《八十年代归国博士》作者：遇见1992 本文文案： 二十一世纪清大的年轻讲师偶遇事故 醒来之后却成为了一个八十年代的M国博士 还是祖国特聘的人才，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 可以说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 不过这都是都代价的，成堆的技术问题都等着呢 那还能怎么办？撸袖子上吧！ 内容标签： 重生 系统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景 ┃ 配角： ┃ 其它：六十年代研究员 一句话简介：八十年代归国博士在做技术建设 立意：只要技术在手，讲师也能成为最优秀的博士 作品简评： 二十世纪Q大的年轻讲师何景因为一场触电事故失去生命，睁开眼之后却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八十年代留学m国的博士，眼下正面临着回国的抉择。他没有犹豫选择了回到祖国，接受老师的邀请再一次成为了Q大的讲师以及实验室研究员。在这个很多技术还十分落后的年代，他投身祖国的建设事业，利用知道所知道的一切进行研究，尽量地推动技术的发展，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更在这个年代收获了家人和朋友，获得了从未经历过的温暖。 文章着笔于主角及这个国家的奋斗，突出了那个时代人们建设美好社会的努力与不放弃，即使面临着各种困难，坚韧的祖国人民都没有放弃，利用自己的能量创造了更美好的未来。身为未来的者的主角虽然拥有很多未来的信息，但并没有选择安逸的生活，而是不断奉献着。 第1章 “何景，你拥有那么高的学识，在M国前途大好，真的确定要回到那个落后的地方吗？要知道那里可是连一间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你回去了能有什么前途，一起受穷吗？........”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何景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为了维持原主的形象，他只能坐在这，微笑着听眼前人的劝说，毕竟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性格温柔有礼的知识分子。 “何景，图南研究所可是M国最有实力的顶尖研究所之一，你放弃这里选择回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别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 “付南！”见这人说了半天都没有停止的趋势，何景打断了他，回国是一定要回国的，再多的劝说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我是为了你好！”看到何景坚定的眼神，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眼中满是无奈，但也只能摊手叹息。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江秋染在M国租的房子，一个一室一厅差不多30平的小房子，房间很简单，沙发桌椅，并没有多少东西。眼前的人已经过来快一个小时了，简单的寒暄之后便是不断的劝说。 “我知道。”明白眼前的人对他是真的关心，只不过双方想法和认识上存在着很多差异，并没有办法达到共识。 “那你还是要决定回去吗？” “当然，这不是我们当初出国之时就已经决定好的吗？”何景和付南可以说都是花国的天之骄子，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考上了国内最大的Q大，大三的时候被选中公派留学，每个人的身上都肩负着国家的期待。当初他们出国的时候都是抱着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之后回国报效祖国，可是并不是所有人的意志都是那么的坚定的。 花花世界谁不喜欢呢！更好更让人享受的生活，很多人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也许心中也有不安，但回国啊！多么难啊！ “可是我们在M国能有更好的发展，而且我觉得我们现在学习的东西还不够，五年十年之后再回去不是更好吗？” 不是不爱国，只是回去真的很难，这里有最富足的研究资金，最前沿的技术，最先进的实验设备，最厉害的同事。回国有什么呢！落后的经济，贫乏的实验设备，被淘汰的生产线，闭塞的信息链....... “付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劝你回国，但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要回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了，其实很多的劝说都是不必要的，他不想改变眼前这个人的决定，但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付南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要说什么了。 付南沉默地看着何景，半响之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国？” 他眼神里带着探寻，似乎是想进入到他的心中，知道他最真实的想法。不过没等江秋染回答，他又似自嘲一般地笑了起来。 “呵，我居然问你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了！”他是从事理论物理研究的，回国容易，可是他手中的研究怎么办呢？ 何景却是认真地摇头，“回国是出于爱国，不回国也不一定是不爱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路，即使不回国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能做什么？”听到何景这么说，付南有些激动。 “很多，比如说帮助那些出国来的留学生，为国内科研单位提供最新的科研信息，等以后有地位了多收一些花国的学生......” 掰着手指何景慢慢地数了起来，后世也有什么花国籍的学者做这些事情，他们可能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了国外，但他们也为自己的祖国做了很多事情。 “而且说不定二十年之后花国就发展起来了，你到时候再回国也可以。只不过你可得好好努力啊，不然到时候你比不上国内的那些人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付南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心情也好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何景所说的是真的，十多年之后，进入二十一世纪的花国可是飞速发展了起来，人才也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先留在国外，我们才刚刚毕业，还有更多的知识需要我们学习，你完全可以在图南研究所那边工作个今年再回去，那样不是更好吗？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即使不回国我们也能做很多事情。” “知识是学不完的，再说了，你在国外建设，可国内也是十分需要人才去建设的。现在的花国任务很重，总有人要做出不同选择。” 而且回去是原主的愿望，对于他本身来说，他也是想要回去的。 “行吧，看来我是无法说服你了。”这话已经不是付南第一次说了，可没有到回去的那一天，他还是忍不住会劝的。 “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明白了。” “哈，我们这些出国留学的，刚开始谁不是意志坚定，发誓学到东西回到国家报效祖国，可是后来......” “唉，一个个都变了......”付南叹息，为自己也为和他一样的那些人，他虽然佩服何景的坚持，他却做不到像他这样。 何景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人性自私，想要过得好，发展好很正常，他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也不想指责什么，更不会去发表什么看法。只希望他们在国外也能保持着一颗爱国之心，不做危害国家的事情，在祖国需要帮助的时候能为祖国发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付南，记住！你是个花国人！” “当然，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是个花国人！” 即使我热爱金钱，享受奢华，寻求更好的生活，选择离开我的祖国，但我仍旧是一个花国人。我愿意为我的祖国在异国他乡做出微不足道的努力，宣扬祖国的勇敢和努力，让所有人明白祖国的风骨。他会像我陈诺的一样为祖国传递最先进的技术，尽最大努力帮助我的祖国。我承认自己的卑劣，但我仍旧热爱我的祖国。 等送走付南，锁好房间门，何景终于放松地半躺在沙发上。 轻叹一口气，他闭上眼，自从来到这里，他就不敢放松，精神几乎是一直紧绷着，毕竟扮演另外一个人，那可不是好玩的。 这里是一九八八年的M国，原主是一个花国来的留学生，今年二十五岁，从八四年出国留学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四年中他拿到了M国理工大学的博士学位，从事理论物理相关的研究。更在不久前收到了图南研究所的邀请，面临着回国或者留下的选择。 而他只是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大学讲师，同样是叫何景，不过他就没有这位这么厉害了，同样的二十五岁，却只是一个普通的Q大学生。在他来到这里之前，他才考上博士，靠着老师的推荐成为了Q大一个最普通的讲师。 二十一世纪的博士和现在的博士可不是能同日而语的，特别是原主这个学校是世界顶尖大学。 不过他也算是混得好不错的了，最起码比大部分人都好，只不过谁能想到就是洗个澡，怎么就会突然出触电了呢！那可是学校宿舍啊，该不会是电路老化了吧！ 唉，何景也只能无奈叹气了，谁知道他会那么倒霉呢！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学校会赔多少钱，应该是一笔巨款吧！也许一分钱都不会赔，谁让他没爸没妈也没狗呢！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他找学校赔钱了。最多也就是帮着他好好安葬一下，不过二十一世纪首都的地价那可是天价，想不到死了他居然还能住那么贵的房子。 何景已经习惯了单独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牵挂，来到这里自然也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只是觉得没网没手机十分无聊罢了。 倒是原主这个身体是有爸有妈有弟又妹的，还是首都人，在首都有房子，唉，这条件，他可真是赚了啊！就是原主有些可惜了，原主是一个十分勤奋努力的人，想着要回国了，那真的是日以继夜的学习，好些天晚上都只睡三个小时，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过度疲劳猝死了！ 而何景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居然代替他活了过来。按说出于避免引起原主家人的怀疑，他最好还是待在国外不回国比较好，但占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这位这么爱国，那他也就只能帮着继续了。谁还没有一颗花国心呢！ 唉，无奈叹气！ 第2章 何景的回国之旅十分顺利，一个才毕业的物理博士并不是什么很值得M国关注的人物，即使他收到了图南研究所的邀请。毕竟现在想要留在M国的人才太多，他们并不缺这一个两个的。 当站在花国首都机场的时候，何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隔着三十多年的时光，他站在了同一个地方。 现在的首都机场还十分小，丝毫看不出这里未来会变成一个鼎鼎有名的国际大机场。如今首都机场只有零星几架飞机起落，并不繁华，反而有些凄凉，这倒是另外一种不同的体验。而且这个时代坐飞机的人也很少，大多都是公务需要，私人行程那说是难得一见。 来来往往的人都很朴素，大多都穿着蓝灰色的衣服，打扮十分简单，一身白色衬衣，戴着金丝边眼镜，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的何景在这其中倒像是异类一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同志，需要什么帮助吗？”说话的是机场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何景了，见他在这站了好一会，有一副很茫然的样子就赶紧过来了。 “不用，不用。”回过神的何景赶紧摆手拒绝，他就是有些晃神。 “哈哈，看你应该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吧？”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很热情，既然何景说不需要帮助，大姐还是一副要帮忙的样子。 “我才从M国回来。”这位大姐看着就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亲切值几乎拉满，何景很难提起防备心。 “啊，M国啊，那可是个好地方，看你样子应该是出国留学的学生吧？”在机场这个地方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大姐一下子就猜到何景的身份了，现在能坐飞机的几乎都是出于公务需要的中年人，像何景这么年轻还是从M国回来的也就是留学生了。 “大姐您这眼睛也太利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何景也笑了起来，回国了，他心情十分不错。 “那是，你大姐我眼神好着呢！哎，对了，有人过来接你没？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何景摇头又点头，现在通信不方便，国内外联系一般都是写信，那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说不定何景已经到家两三个月了信才到，所以他也没有联系家里的人。他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虽然拥有原主记忆，但那都是主要记忆，很多事那都是已经忘记了。就比如说现在，他知道原主的家在哪，但怎么回去他就忘记了。而且现在有出租车吗？这好像真的没有记忆。 “哎呀，我就知道，这几年没回家忘记很正常，你要去哪，我告诉你怎么走！” “那真是麻烦你了，我要去南丰街那边，这边有出租车吗？” “啊，出租车倒是有，不过那都是接待外宾用的，估计有些有难坐上，出机场往南走一百米有个公交站点，你到那坐08路公交，之后在国贸站下车，换乘04号公交.....” 路线并不是很复杂，何景很容易就记住了。 “麻烦了，大姐。” “不麻烦，不麻烦，你赶紧过去吧，公交车晚上7点就收班了，太晚了可坐不上车子了。” “哎，对了，我想要兑换货币，机场这边有地方办理吗？”他身上都是美金，就算是要坐车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时代认识美金并且接受它的可没有多少人。 “当然有了，我这就带你去。”机场人不是很多，一般外宾之类的都是有专人接待的，她倒也不是很忙，拉着何景就往货币兑换的地方去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着话。 大姐：“哎，你和大姐说一下，去M国读书难不难啊！我姑娘也想去那边读书，可那边毕竟是资本主义国家，我就怕个小姑娘在那边被欺负，听说那些外国人都看不起我们花国人......” 她看起来十分担心，这下何景也终于明白这位居然那么热情了，应该就是为了向他打听一些消息吧。 “这怎么说呢！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差别对待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要是真的是想多学习一些东西的话出国倒也是一个好选择，不过也是真的要注意好好保护自己.......” 想着这位这么热情，有难得是一个爱女儿的，何景也不吝惜口舌告诉这位大姐关于M国的事情。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担心了。”M国啊，这是坐飞机都要坐很久的地方，一想到小姑娘要去那么远，她心就揪了起来。 “您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国外有不少我们国家的留学生，特别是学校里面，大家都会相互帮助，学校那边的安全还是比较有保障的。再说了，还有花国的大使馆在呢，只要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比如贫民窟之类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M国不是天堂吗？还有贫民窟！”这下大姐是真的惊讶了，相比十几年前妖魔化国外，现在大部分人的共识是M国是金钱的天堂，毕竟那么多人都奔着M国去。 “那当然，有富贵自然也有贫穷。” “啊，那真是没有想到啊......”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地方，何景也不想继续耽误这位大姐的时间。 “大姐，真是麻烦你了，后面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就不耽误你了！”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事情呢！”两人又简单客套了两句，之后这位大姐就离开了。 看着大姐离开，之后何景就往外币兑换窗口走了过去，那地方并不大，此时正坐着一男一女，看着有些无聊的样子。 “同志，麻烦一下，我要将美金兑换成人民币！” 听到动静那两个人都抬起了头，那男人反应更快一些，立马就笑着招呼起何景来，“好的，同志，你需要兑换多少。” “3000。”走到男人那边，何景将背包拿到前面，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之后便递给了男人。 这是何景上飞机之前娶出来的，是原主在M国那边的积蓄，当然不止那些，还有一部分，不过那部分是走银行从国外汇过来的，需要一定时间。 何景作为一个留学生本身在学校就是有奖学金的，而且还帮着教授参与了不少实验，有工资也有奖金，这些年也有了一些积蓄，最起码在现在的花国他应该是不缺钱的。 “现在的汇率是3.722，兑换成人民币是11166，你确定要全部兑换吗？”他们也接待了不少外商，何景的这个兑换金额并不是很让人惊讶。 “是的，麻烦了。” “好的。”男人点头，之后便将信封中的钱都娶了出来，开始数了起来。 一边的女人看着何景，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声了，“同志了，你要不要兑换一些侨汇券啊，侨汇券可以去华侨商店买东西。” “侨汇券？”这东西何景倒是挺说过，不过还真没有见识过，倒是可以来一点。 “是啊，是啊，侨汇商店那边可都是好东西......”见何景似乎有所意动，女人立马眼睛一亮，专心劝了起来。 “可以，那这些钱帮我换成10000元人民币，剩下的就换成侨汇券吧。” 他箱子空间有限，带了不少书籍和期刊，倒是没有给家人带多少东西，有了侨汇券正好能带他们去华侨商店买东西。 “好的，好的。”这下女人是真的高兴了，他们和华侨商店是有合作的，多发些侨汇券，他们也能得到不少奖金。 两个人一起，属于何景的人民币和钱很快就准备好了，同样是用信封帮着何景装好，之后才交到何景手中。 换好钱，何景也没有多停留，按照之前大姐指的路，很多就找到了08路公交。这里是首发站，何景上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司机和售票人。买好票何景笔直往车后面走，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之后便一直盯着窗外看了起来。 没等多久车子便发动了起来，窗外的景象也变动了起来。 你好啊！1988年的首都，我来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3章 …… 一路摇摇晃晃，等何景终于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几场的确是有些偏了，主要也是现在的车速比较慢，再加上公交车嘛，上上下下的人也很多。 下了车就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一般，何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了起来，穿过街道，走过小巷...... 即使已是晚上，热气也仍未消散，这个时代有风扇人并不是很多，即使有，那也有舍不得用电的。这个时候大多都已经吃完饭，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乘凉之类的，待在树下，怎么说都是有些风的，要比待在屋子里凉快。 胡同周围住的都是相熟的人，晚上很少有陌生人出现，何景一出现在巷子里面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手中的拉杆箱，这可是在花国十分少见的东西，轮子在地上滚动摩擦的声音分外响亮。 有个大娘眯起眼睛看了起来，“哎，这是谁啊！看着有些眼熟啊！” “是挺眼熟的，是我们这谁家的不？” “这打扮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的，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有人不相信，那打扮，那气质，就算天黑看不清楚样子，但肯定不是他们这的，他们这就没有这样的人。 有人不满意了，“怎么就不可能是我们这的，我们这不一般的人还少啊，那何家的大小子不就去M国留学了吗？听说那边可是天堂！” “哈哈，的确是天堂，我听说了，好多去了的都没有回国，何家大小子过去也有四年了吧，我估计肯定也会回来了。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丢出去了，白费那何家两口子那么多力气。以后啊！肯定还有得愁呢！”这人应该是和何家人有矛盾，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啊，要我说出什么国啊，老老实实毕业工作不也挺好的嘛，现在大学生一毕业那就是进入国家单位，待遇好得很。” “这话不错，看我儿子，现在不也在机械厂干得挺好吗？” “对对对。” “就是啊！” “.......” “行了吧，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你们孩子真能出国，你们还会不乐意。”有人大爷看不过去了，这一下子就将这些人心中的忌妒给揭了开来。 “同大爷，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哪里有那种意思，只是为何家感到可惜罢了。” “呵。”轻笑一声，同大爷没理他们的话，又继续摇起了蒲扇。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经过的何景听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附近的邻居，说有什么坏心吧，那到不至于，不过红眼病什么倒也不少，平时说说酸话也都很正常。 这些人说的何家应该就是他们家，这附近应该只有他一个出国四年的。还好他选择回国了，不然家里人面对这些闲言碎语总是不好过的。 “何景！”就在何景经过那些人之时，有个人惊呼出声，他们正对着的地方有个屋子，里面隐约透出的光落在了何景脸上，那模糊的面容清楚了不少。 “大家好！我是何景，我回来了！”被人叫住名字何景停下了脚步，都是邻居，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打个招呼是必要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惊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正议论着的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了。特别是之前那些酸言酸语的人，这会是真的有些尴尬了。 同大爷却是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哈哈，真是何景啊，我们刚才还说到你呢！这是学成回国了，真是好样的啊！” 他和何家关系十分之好，紧挨着住在一起，要不刚才也不会直接将那些酸话怼回来。他对于何景的回来是真的十分高兴。 “是啊，同大爷，您老身体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我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吃三大碗呢！”哈哈，没想到这小子出去那么久了还记得他这个老头子，不错，不忘本。 “看出来了，你老可是中气十足啊！” 见他们聊了起来其他人也赶紧插话，“可不是同大爷每天早上绕着钢铁厂走一圈，身体那是倍棒！” “咱们这附近就没有比同大爷还精神的！” “那也是同大爷有福气，几个孩子都孝顺，没有什么可操心的！” “那也是同大爷有能力，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有出息的。” “谁说不是啊！” 他们刚才说的话不一定被何景听到，这会给同大爷说些好话，免得他告状，以后尴尬不是。 同大爷却只是笑笑，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景小子，你这是毕业了吧？以后还去M国吗？”一个大妈忍不住问了起来。 “毕业了，以后就不去了。” “哎呀，那可真好啊，你爸妈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是啊，是啊，在家也挺好的。” “那你以后要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肯定有不少单位抢着让你去吧？” “听说M国那边的工资高的很，你怎么就不待在那里了？” “........” 见有人带头，另外的那些人也纷纷开口，十多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真的是十分热闹。何景被这些人围住，一时间还真是有些脑袋疼。 同大爷看不过去了，大声喊了起来，“行了，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呢！景小子才回来，哪有时间和你们歪缠，赶紧散了。” 他在这附近还是比较有威望的，再加上他大儿子是机械厂的领导，大家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便都住了嘴。 何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热情可真的是难以消受啊，不管是真心的还是恶意的。 “景小子，你这是才回来吧，肯定还没有吃晚饭，赶紧先回家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我们一起走。”虽然同大爷不少问题想问，可何景眼下的疲惫十分明显，他也不想耽误人休息了。再说了好不容易回来，肯定要赶紧去见亲人。 “好，我扶您。”何景当然同意，飞机上伙食可不怎么样，他这会真的是又饿又累。 “嘿，那用你扶啊，赶紧走。”虽然是这么说，但同大爷还是将手递给了何景，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脸上满是笑容。 见两人离开，留在这的一群人便又议论了起来，刚才差点被抓包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已经习惯了。 “天啊！还真是何景啊！他居然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该不会是M国待不下去了，灰溜溜被人赶回来了吧？” “这可真说不定，M国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舍得回来！” “嘿，这是怎么说话的，就不能是爱国吗？” “是啊，花国又什么不好的，没有压迫，我们人民当家作主。” “对，总比去国外做什么二等公民。” “......” 另一边，何景和同大爷慢慢走着，一般走一般交谈着。 同大爷：“总算你小子有良心，你爸妈好不容易将你供出去，你也不能忘本，他们也是真的不容易啊。”虽然现在看着不错，但还是要敲打敲打。 “我会的。” 这样的叮嘱对于何景来说还是第一次，他没有亲人，自然也不会存在辜负谁。倒是他身边的同学，总是会有亲人对他们各种叮嘱。 要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 你爸妈很辛苦，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这些对他们很不耐烦的话语，何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种温暖的感觉。 同大爷十分满意，“好好，这样就好。” “说起来你家几个孩子也都是听话的，那两个小的也十分听话，学习成绩也十分好，现在都已经上初中了，每次都是班级前几名。” “是嘛，他们从小就听话。” 这说的是原主的双胞胎弟弟妹妹，现在才十三岁。何母当初生何景是难产，医生说身体受损，以后估计都不会有孩子了，可是没想到在过了十二年之后，何母居然又怀孕了，而且生的还是龙凤胎。 “哈哈，是啊，你们几个从小就听话......”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地方了，古朴的胡同里，小巧的四合院遍布其中。这里从前就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又里首都中心不远，所以房子普遍不是很大。何家这个房子是祖传的老宅，现在住着七口人，加何景一个那就是八口人了，除了何景这一房的五口人之外，还有何爷爷何奶奶，以及何景的二叔。 何家人口算是比较简单的，何爷爷何奶奶只有两个儿子，老大就是何父，首都机械厂的高级钳工。另外一个儿子运气不好，高中毕业之后就下乡做了知青，等回了城也没有什么工作，现在三十出头了都没有对象。当然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不愿意找，一直都是何家的老大难。 不过何家人都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彼此之间关系倒是十分不错，一家人住在一起虽然有些小摩擦，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4章 好在路上…… 透亮的正屋里，此时何家的气氛却并不是很好。 何爷爷手里捏着一根卷烟，额头上印痕很深，“老二，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真打算这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众人目光汇聚之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漫不经心地道：“结什么婚啊，就我这条件，一穷二白，又没有工作，谁家大姑娘能看上我。” 说着他又看向了身边和他长相相似的中年男子，开玩笑一般地，“再说了结婚不也就那样了，就算我老了，不还有两个侄子嘛，他们总不会不管我吧？” “你说什么呢！”何母皱眉，这小儿子真是该好好教训一顿了。 “我话有没有说错，找媳妇不就是生孩子养老嘛，我又不缺人养老，结不结婚无所谓。”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好像他哥已经答应让侄子给他养老送终了。 “呵，那是我儿子，养老也是养我，你还是哪待着那凉快去吧。”何父简直是快要被这个弟弟气笑了，他大儿子现在还在M国，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两儿子才十三岁，现在就指望侄子养老，这弟弟真的是不能要了。再说了，二弟可是和他大儿子差不多大。 “哥，你怎么这样！”何二叔满脸不敢置信，根本没想到他哥哥会这么说。 “你哥怎么了，他话有什么不对，也不看看你自己，让你去机械厂上班不去，整天又有好闲，和那些无业青年混在一起，不干正事。” 说到这个儿子，何奶奶也是满肚子怨气。二儿子出生的时机不好，正好遇到了知青下乡，可何爷爷的工作早就给了何父，根本就没有办法留下小儿子。他们到底是心疼这个小儿子，经常寄东西过去。好不容易这孩子回城了，何父也有能力，想让小儿子去机械厂上班，可这孩子却死活不容易。天天不见人影，每次问就是说有自己的想法，真的是让人十分无奈。还一直不结婚，真的是让人头疼，但又觉得有所亏欠，一直都不敢逼他。 “我哪不干正事了。”何二叔是真觉得冤枉。 何奶奶瞪他，“你干啥正事了，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回来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也就是你嫂子脾气好，别人家有这么个小叔子可不得天天吵架。” 何二叔想解释，“我那是......” 何奶奶却根本不听，“那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你妈说得对，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找份正经工作去做，要么就给去找个媳妇，别指望别人。”何爷爷一锤定音，一点都不给何二叔反抗的机会。 何二叔瞪大眼睛，“爸，你这是这么说的，哪有你这样，你又不知道那些大娘介绍的都是什么人，要不就是身体有些缺陷的，要不就是二婚带孩子的，这不是给我家增加负担嘛。” “呵，你就是最大的负担，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何爷爷这话是真的十分气人了，何二叔只觉得自己就快要心梗了。他真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人，之所以三天两天不在家是因为他在做生意，将南边那些时兴的东西弄到这边来卖。之所以要瞒着家里那还不是他们都反对做生意的事情，当初他才提一句，他爸就直接摔杯子让他滚。 老人都被之前的事吓怕了，宁愿他一辈子不出头，也不愿意他去冒险。这两年政策倒是明晰了一些，可他已经习惯瞒着家里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同家里讲。 再说了现在做生意也不是没有风险，现在路上路霸不少，他也遇到过不少次，最危险的一次是身上的货和钱都没有了，手也受了伤，他就更不敢说了。 “大哥！”没办法，何二叔只能寻求自己大哥的支持了。 “爸妈说得挺对的，没什么问题，要不你就选一下。”何父可不想管自己这个弟弟的事，他大概知道这个弟弟在外面做什么，也提过好几次，都被这小子打哈哈过去了，希望爸妈能让他收收心。 “你们.......”他真的是孤立无援了，至于坐在何父身边一直笑着不说话的嫂子，他更是问都不用问，肯定是和他哥一条心。 “何老弟，你家景小子回来了！” 就在何二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儿子！” 何母猛地站了起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到了何景的面前。就像是身体有反应一般，何景在女人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就自然地张开了手臂，将母亲拥入了怀中。 “妈，我回来了！”也许是记忆里的一切太美好，何景想象中难以出口的称呼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叫出来了。 “小景！” 慢一步的是何奶奶，同何母一样，她也扑进了何景的怀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何景能怎么办呢，只能受着了。 “奶奶，我回来了！” “呜呜呜，回来了，回来了......”何母特别激动，抱着儿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呜呜呜，谢天谢地，从你走了我们真是日日担心，可总算是完完整整回来了......”何奶奶也是差不多的。 拥着两个情绪失控的女人，何景身体都僵成了一片，他可不会哄，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和爷爷。 何父何爷爷是男人，情绪没有那么外放，不过那激动的眼神还是十分容易看出来的。这会他们倒也冷静了些，又看到儿子/孙子求救的眼神，就赶紧上前两步，一人一个将人从何景的怀中扶了出来。 何父赶紧劝妻子，“儿子回来是好事，你可不要哭了。” 何爷爷也劝，“行了，何景回来是高兴的事，你们哭个什么劲！赶紧将眼泪收一收，同大哥还在边上看着呢，别让看笑话！” 同大爷赶紧笑，“真情流露嘛，这有什么可看笑话的，倒是我打扰你们团聚了。”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肯定还有不少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何爷爷也不留，这情况让同大爷留下的确不怎么合适，只是送了两步，“同大哥慢走，等明天我请你来家喝酒！” “行，我可等着了啊！”两家人关系好，同大爷自然也不客气。 何爷爷笑，“放心，我肯定准备好酒！” 何景也赶紧道：“同大爷，您慢走。” “好好好。”伴随着同大爷的应答声他已经出了何家转向自己家门了。 “儿子，你吃晚饭没有，我去给你弄点？”已经冷静下来的何母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你一说我肚子真饿了。”何景摸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那赶紧进屋歇会，我和你妈去厨房给你煮面。现在天气热，家里也没留什么菜，你回来应该提前通知我们的。”何奶奶也有些着急了，拉着何景就要往屋子里去。 进去之前何奶奶还瞪了何二叔一眼，“老二，还不赶紧将小景的箱子拿进去。” 何二叔真的是无奈了，他就站着不说话还要受白眼。 “我自己来，就不麻烦二叔了。”何景赶紧拒绝，自己拉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何二叔可不敢让他自己拉，上前两步就从何景手中抢过了箱子，随便还将何景背着的包给扒了下来。“不麻烦，不麻烦，我劲大。”说着他一手便想将那行李箱提起来。 那很重。何景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二叔手臂绷直，五官扭曲，一脸震惊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撑着将箱子给提到了正屋中间。 “我去，何景，你这箱子里面都是些啥？怕不是一箱子石头吧？”等放下东西，何二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揉手臂。 何景有些尴尬，“里面一半都是书。”谁能想到这位居然直接提了起来呢，他倒是想说可以拉进去，可这位也不给他机会说话。 “真没用，啥事都干不成！”何奶奶现在就看自己这个儿子不顺眼，哪哪都是嫌弃。 得了，这哪还敢说话啊。何二叔默默地坐远了些，看来即使大侄子回来了也救不了他，他还是待远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吧！ 对儿子嫌弃得不行，对孙子那就是另一种表现了。 “小景，赶紧坐，我给你倒水喝。”何奶奶话才说完，何母就已经从厨房端了出来。 何母笑，“儿子，你先喝水，我去厨房给你做吃的。”之后也不等何景说什么，就往厨房里面跑了去。 何奶奶也点头，“对对，我也去进去帮忙，唉，家里应该买些饼干什么的。” 说着她有些责怪地看着何爷爷，“白天说了让你陪我去百货商店，你还说我乱花钱，非不让我去。” 何爷爷沉默，并不敢惹自己媳妇，反正都是他的错。 见自己爷爷都被责怪了，何景赶紧帮着解释，“奶奶，我在国外天天吃面包饼干之类的，就想吃家里做的饭。” “行，那你待会多吃一些。”何奶奶笑着去了厨房，也没有再说之前的事情了。 等两个女人离开，祖孙三代也终于能坐下好好说话了。 第5章 …… 何爷爷：“你毕业了？” 何景点头，“我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完成了学业。” 何爷爷也不明白博士是个什么，反正比大学生还要高就是了，听到何景的话他立马就满意地笑了。 何父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只是道：“那你之后还去M国吗？” 何景肯定地摇头道：“不去了，我都毕业了，自然就不会再过去了。” 说着他还看着何父他们笑着道：“以后我在家的日子长得很，就怕你们看多了嫌我烦。” 何爷爷被这话说得好笑，“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你二叔，一没工作二不结婚，你奶奶他们恨不得天天都看到你，这么会嫌你烦。” 又被何爷爷瞪了一眼的何二叔简直是觉得要在这个家过不下去了，咱句句话都将他当成坏榜样了。 何景也沉默了一瞬，他工作是肯定会工作的，不过结婚，那估计够呛了。 “家里都还好吧？”算了，还是换个话题吧。 何爷爷笑，“都挺好的，无病无灾，生活平顺，你也回来了，以后只会更好。” 何父也道：“都挺好的，现在国家政策好，大家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家里两个小的今年都读初中了，不过他们这会在外面玩，估计还有一会才回家。” “那就好，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当初原主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小，一晃眼四年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 说到龙凤胎，何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们啊，现在可乖了，在家经常给你奶奶他们帮忙做家务，说是哥哥出国之前他们好好照顾家里。” “是嘛！”何景也笑了，记忆里那两小的可是在他出国之时哭得不行，抱着他的腿不让走，还是他劝了半天才放手，最后还做了一个乖孩子约定。他们好好照顾家人，等他回国的时候给他们带国外的玩具。 “是啊，这附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就没有比他们还乖的。”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再加上隔辈亲，何爷爷可不怕孩子夸多了会骄傲什么的。 对于这一点何父也比较赞同，“他们是很听话。” “对了，你回国之后工作是怎么安排的？”何父突然转了个话题。 “这个还没有定下来，要先去学校那边报道，看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不过我估计是进研究所或者留在学校。”何景当初出国是走的联合培养渠道，大三下学期就过去了，Q大这边的本科毕业证还没有拿到，这次回国还需要去学校办不少手续。 不过他这个专业就是搞研究的，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哪个研究所了。 “不会被安排到别的地方工作吧？”何父还是有些担心，现在大学生还是按分配的，被分配到其他省的人不少。 “应该不会，再说了就算是分配也会考虑到本人的意愿。”即使分配也是有区别的，优秀的人选择也多。 “那还是在首都比较好，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又跑了，你妈非得跟你急。”何父总算是放心了，因为出国的事情媳妇可是抱怨过他很多次。谁让当初就他力挺儿子出国呢！ “不走就好，首都比哪都好！”何爷爷也满意地点头。 “那是，哪都没有家乡好。我还是习惯这里，你们都不知道国外人都是吃面包什么的，吃得特别不习惯.......” “哈哈，回来就好了，你妈你奶做的菜都好吃，保证让你天天吃好吃......”何爷爷得意地笑了起来，在他心里花国就是最好的，其他地方哪里比得上。之前不少人背后说他孙子是个忘本的，肯定不会回来了，真是气死他了。现在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的脸有没有被打肿。 “小景，你在国外还好吧，会不会有人欺负你？”老爷子很关注这个问题。 何景笑，“怎么会，我一般都只在学校那边，周围的人都是知识分子，又不是什么野蛮人，大学说的都是学习的事情，没有人会欺负我。”虽然会有些被孤立的感觉，但其实也还好。最主要是原主十分优秀，即使刚开始在语言方面有些问题，后来也都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听说了，那些外国人个个都长得跟牛一样，就你这小身板，一拳就给打倒了 。”何爷爷笑着点头， 何景沉默，这话真实，但不怎么好听啊。 何父无奈，“爸，你说什么呢！” 何爷爷瞪眼，“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还不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小景从小身体能这么弱！” “我.....”一提到这个何父就低下了头，根本就没有办法争辩什么，的确都是他的错。他和何景母亲是相亲认识的，不过在他结婚之前曾经谈过一个对象，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两人还是分开了，家里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他按部就班娶妻生子，就在妻子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曾经那个对象又出现了。丈夫牺牲，独自带着女儿，又被男方家人赶了出来，真的是十分可怜。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虽然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但也不忍心看她孤苦无依，何父就帮了不少忙，还给安排好了住处。后来的事情就是一地鸡毛了，女人想旧情复燃，妻子也陷入了误会之后，家中争吵不断，最后妻子更是难产了。 何景出生之时真的非常弱，很多次就差点活不过来了，几乎所有人都不抱什么希望。还是一家人精心了又精心才慢慢好了起来，也终于长大成人了。但即使是现在，何景的身体仍旧要比别的小伙子弱不少。 当初说要出国的时候何奶奶同何母都不同意，还是何景坚持，何父他们劝了又劝才成功。 “爷爷，这些事都过去了，再说了也是因为我爸有责任感，而且他也知道错了，我也好好的。”何景赶紧为何父解释，这件事何父并没有瞒过何景，他也知道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何父分手也是有原因的，他那个对象家里条件不好，开出的彩礼十分高，何父直接就拒绝掉了。没想到那家人直接将女儿嫁给了一个二婚男，还是有暴力倾向的二婚男，换了大笔的彩礼。所以何父一直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觉得他自己也有责任，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所以后来那人找过来的时候何父就帮忙了。 不过他虽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家人的事情，那女人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防止再一次被卖掉，她必须死死抓住何父这根救命的绳子，所以对何母说了什么让人误解的话。何母实在是太在乎自己丈夫，受到刺激，最终导致了难产。 “也就是你好好的，不然我早就将他给赶出去了。”提到这事何爷爷还是一肚子气，看他办的那些事，也好意思说是他何伯先的儿子。 何父完全不敢反驳，一脸认栽的表情。一边的何二叔也是满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大哥啊，男人啊！真是不能做蠢事，否则啊，就等着是不是被拎出来鞭打吧！ “哎，面好了，赶紧吃！”就在何景心中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何奶奶端着一大碗面出来了，她满脸笑容地将碗放到何景面前。 “谢谢奶奶！”也不客气，何景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面条十分简单，就是清水煮面，不过里面内容十分丰富，家里青菜鸡蛋，居然还有火腿肠。 “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就还有一根你二叔之前带回来的火腿肠，味道还不错，你多吃点。”看见孙子大口吃着面，何奶奶又是心疼又是满足，坐在了何景边上。 何母也将厨房收拾好出来了，有些着急地问，“儿子，怎么样？妈手艺没有退步吧？” “好吃，太好吃了。”何景十分给面子，嘴没停地夸了起来。 何母满意笑，“那就好，今天家里没什么了，明天妈再给你多做些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何奶奶赞同地点头，“是要好好补补，看这小身板，比出去的时候瘦了好多，我明天再去寻摸几只老母鸡回来，那炖汤对身体好。” 何母，“还有鱼，多吃点鱼补脑子，小景在外面学习肯定十分辛苦，要好好补补老子。” “没错，没错，凤霞啊，弄点豆腐，鱼头豆腐汤就不错......” 没有问其他人的意思，两婆媳已经商量起明天之后要做什么菜来了，何父他们根本就插不上话，何景也只能专心吃他面。倒是有些说不用那么麻烦，可以知道他们是相对自己好，真不好拒绝什么的。 “大哥，大哥！” “大哥.....” 何景才放下筷子，就听见两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过来，之后便是纷乱的脚步声，一男一女两个十分相似地孩子出现在门口。 “大哥，你可终于回来了。”男孩速度更快一些，几步跑到何景面前，一脸渴望却不敢扑过去的样子。 “我回来了，着几年辛苦我们小杰了，都这么大了，是真正的男子汉了。”何景笑着伸手，摸摸弟弟的头，时光真的是最好的老师，以前那么会撒娇的小子都变成了一副大人模样。 第6章 …… 听到哥哥的表扬，何杰不由得挺起小胸脯，满脸自豪地说：“那当然，我现在可已经是个初中生了。” 何玉美落后几步，有些着急地拉住何景的手，“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哦。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二哥经常欺负我.......” 没想到妹妹居然一见大哥就告状，何杰赶紧反驳，“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倒是你经常欺负我，动不动就抢我吃的。” “你每次出去都不想带我，还嫌弃我麻烦。” “我出去都是和男孩子一起，怎么带你，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朋友，为什么总是要跟着我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有了性别意识，和女孩一起玩都有些不自在。 “你是我哥，怎么就不能一起玩了。” “你是女孩子。”何杰头疼，妹妹知不知道现在的小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妹妹看得好看，那些小子都恨不得扒拉回自己家，他自然要将他们隔远些。 “女孩子怎么了，你就是嫌我麻烦。”嘟着一张嘴，何玉美憋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向何景，“大哥......” “咳咳.....”何景轻咳两声，强忍住喉中的笑意，“是你二哥不好，别理他，我给你带了礼物，你就别生二哥的气了。” “啊！什么礼物！”何玉美双眼发亮，立马就忘记了自己在生二哥的气，而是拉着何景的手跳了起来。 “好东西。”何景笑，拉着她走到自己的行李箱那，准备将箱子里的礼物拿出来。 “大哥，有我的吗？”何杰也着急了，赶忙也跑了过去。 “这两小的。”何爷爷好笑地摇头，不过也不说什么。 “天啊！小汽车！”行李箱才打开，何杰就叫了出来，一下子扑过去将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辆黑色的玩具汽车，差不多有成人两个手掌大小，做工精致，可以说是十分还原了真是的汽车外观，车门还可以拉开。 “哇，真的是小汽车，好漂亮啊！”何玉美也瞪大了眼睛，虽然是女孩子，但这么漂亮的东西她也喜欢啊！她凑过去想从哥哥手中拿过来。 何杰却是一把抱紧，“嘿嘿，这肯定给我的礼物，你的还在箱子里。” 空间有限，小汽车是直接放在箱子里的，外包装都被拆掉了，所以是最显眼的。 何玉美两颊鼓起，像河豚一般等着自己哥哥，“就给我看看，我又没说要抢。” “那也不给，你笨手笨脚的，别给我弄坏了。”何杰将小汽车抱得更紧了。 “爸，你看二哥。”何玉美眨着大眼睛像父亲告状，可怜巴巴的。 何父却是摆手，“这是你们兄妹两自己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何玉美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是这么回答的，更委屈了，又重新看向何景，“大哥......” 何景可不会解决这样的争端，赶忙道：“这汽车的确是给何杰的，我给你买了别的，你要不先看看。 难得大哥回来了，平时挺好说话的何玉美也想多撒撒娇，“可我现在就想要小汽车嘛！”她的目光又转向了何母。 没等她继续说什么，何母立马打断，“别找我，可是你说的男女平等啊，我不偏心你哥，也不偏心你，不然可就不平等了。东西是你二哥的，你自己想办法。” 这丫头平时聪明得很，平时说话歪理一大堆，一不小心就给她戴了大帽子，一说哥哥看着妹妹就是看不起女孩。多给儿子乘点饭都说是偏心，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也够折腾的，是得好好治治了。 “啊！你们太过分了。”小丫头实在是要生气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她又看向爷爷奶奶，可那两位也像是没看见她一般，气死了。 何杰本就只是开玩笑，真怕给这丫头惹生气了，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赶紧将手上的小汽车递给她，“行了，行了，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给你玩，给你玩。” 何玉美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还一边哼了一声，“哼，臭哥哥！” 何景不乐意了，用手指戳了戳少女光洁的额头，“说什么呢！小丫头，怎么就是臭哥哥了，我可是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比你二哥的还好！” 何玉美眼睛亮了起来，也顾不上手中的汽车，直接又还给了何杰，急忙忙地拉着何景的手，摇晃个不停，“大哥，我是说二哥，大哥才不臭，好得很。” 何景不为所动，心中却十分享受这种亲昵。 “你给我带了什么嘛，快给我看看嘛，大哥，大哥......” 这一声声的，真是甜死人了，再加上小姑娘长得好看，真的是让人没法硬下心拒绝，何景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自己找。” 小丫头早就想自己动手找了，只是碍于礼貌，所以才没有动，这会听到何景的话立马就欢呼了起来，自己趴在箱子里找了起来。 何母有些无奈地皱眉叹息，“这疯丫头，小景，还是你自己找吧，别让这丫头把你东西都翻乱了。” 何奶奶却是乐呵呵的笑着，“还小呢，再说了，知道规矩就行。” 何景也笑，“没事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何景还是过去帮忙了，直接朝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木盒伸手过去。半箱子知识，半箱子礼物，还有不少东西则是从国外提前寄回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没有到。 递给何玉美， “这是你的。” “什么东西啊！”何玉美没想到她的礼物居然被装在这么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嘴巴都要笑成一朵花了，迫不及待就打了开来。 “哇！”盒子被打开，一条粉色的珍珠项链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十分美丽。 “啊，妈，赶紧给我戴上。”没孩子都是十分爱美的，何玉美自然也不例外，迫不及待就拿起项链要往脖子上戴。 何母却不理会她，只是皱着眉看向何景，“小景，这珍珠项链可不便宜吧，你妹妹还小，送这么贵的礼物做什么。”刚才那小汽车她就想说了，儿子在外面是读书，又不是工作了，这些东西怕不是省吃俭用才买回来的。 何奶奶也是一脸心疼，“小景，你这哪来那么多钱，不会是给人做了苦力吧？” “哥，这小汽车我还是不要了吧。”何杰将手中的小汽车递向何景，虽然那眼中满是不舍。 何玉美戴项链的手也停了下来，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但如果是哥哥血汗钱挣来的，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何父同何爷爷也是满脸担心地看着何景，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这些作为父辈的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一股股强烈的情绪向心疼涌来，何景只觉得心中温暖，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温柔起来。“你们可别乱想了，我在国外日子好着呢，顿顿有肉吃，虽然还在上学，但也参加了不少项目，奖学金工资不少。这些礼物根本算不上什么。” 说着他便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何母手中，这正是他之前兑换出来的钱。“妈，这是九千块钱，您拿着用。”他留了一千自己用，剩下的就都给何母。 听到这个数字，何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们家可是双职工，可是手上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二千，一下子这么多钱，她忍不住打开信封，一张张票子出现在她眼前，还都是一百的。要知道现在人普遍用的都是十块，这么多，她手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何父在她身边赶紧用手扶了一下，让她捏紧了，“小景，这钱也太多了，真都是你奖学金？” 不是他怀疑自己儿子，这钱实在是太多了。 何景十分认真地点头，“没错，M国那边经济发展比我们这好，普通工人工资最低都是10美元每小时，所以这钱真不多。”一小时10美元，一天八小时，一个月就是差不多二千美元，换成人名币就是六千多，也难怪那么多人都愿意在国外待着了。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何二叔更是双眼发亮，“这国外这么好的吗？” 何景苦笑着摇头，“有好也有不好的，工资高，但消费也高，一件衣服比我们这贵好些倍，没有工作只能领救济金的人也不少，吃不起饭的人也有。” 何爷爷瞪了自己二儿子一眼，让他打消那些小心思，“不管哪都没有自己家好。” 何景笑，“是啊，还是家里好，最起码安心，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家里人一起商量。” 听儿子这样说了，何父也知道钱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钱却不能要，他将钱从何母手中拿过来，“儿子，这钱我们不能要，现在我们年纪也不大，还能工作，这钱你自己留着，你年纪也不小了，马上要说媳妇了.....” 何景赶紧打断他，“爸，你这是怎么说，这钱就是孝敬你们的，我自己身上还有。再说了我才刚回国，工作的事情都还没安排好，哪有这么早就说媳妇的，也不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不是，没有共同语言那不是找不痛快嘛.......” 结婚这件事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想想就觉得恐怖，这年代的人都能算他的长长辈了，感觉总是有那么很多不好。 可能是因为有何二叔这个前车之鉴在，何母他们倒是对何景不想这么早结婚接受良好，只不过这钱还是不能就这么收了。 何母握住儿子的手，“小景，你的心意妈知道，但爸妈都还不到这个需要孝敬的年纪。” 何父何母都觉得不能收，何爷爷何奶奶则是不发表意见，小辈的事情，他们作为老人的不参与是最好的。 就在两方相互推拒的时候，何二叔突然出声了，“照我说，这钱就拿去买房子吧，房子写何景的名字。现在房价是一日日涨，买了绝对不亏。再说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又小又旧，早就该换了。”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何盛华的脸上，他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脸，“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何奶奶诡异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没什么不对，就是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脑子的？” 何盛华简直是要气笑了，这可真是他亲妈。 最终还是何父拍板了，“行，就这么办，这钱拿去买房子，房子就写何景的名。” 何景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钱送不出去也没有关系，他以后多买点东西回家就行，他手上可还有不少侨汇券呢！ 买房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也得看缘分，何母便将钱给收了起来，而何景又继续分起了礼物，“妈，奶奶，这是给你们的。” “爸，爷爷，这是你们的。” 原主记忆里也没有这些家人的尺码，所以何景并没有带衣服鞋子之类的，何母同何奶奶一人一条黄金项链和手镯，何父他们三个男人则是一人一块手工机械手表。也是考虑到他们的性格，买的都是具有保值作用的东西。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则是M国那边的特产，巧克力糖果咖啡之类的。 这会可没有什么人说不要了，都喜滋滋地看着何景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不过因为时间太晚，家里要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何景又是旅途劳累，倒是没有人一直聊，又简单聊了一会便就都回去睡觉了。 第7章 …… 首都的六月末已经十分炎热了，清晨的阳光也是热力不减，何景骑着自行车穿梭在Q大校园内，只感觉分外的亲切和熟悉，不少风景都是他曾经看见过的，只不过现在的更美，更贴近自然。 今天是他回国的第二天，一夜好眠，他人也恢复了精神，没在家多耽搁，在家吃完早饭之后他便出发来了Q大。 何景的第一站并不是教务处，而是物理系的教工大楼，将自行车停在楼下锁好，何景十分快速便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站定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何景推门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带着眼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一只手举着一份文件，一直扶着眼镜正仔细地看着，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进来的人是谁。 何景也不打扰他，轻轻地站定，等待着对方发现自己。 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老人放下手中的文件，之后快速地拿起笔在桌子上写了起来，似乎是有了什么灵感，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终于老人写完了，他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也终于有心思关注到身边的事情了，感受到不远处的目光，老人也不惊讶，只以为是那个学生找了过来，这样的事情也是十分常见的。不过今天这个倒是挺有眼力见的，没有打断他的灵感。 转眼看过去，老人平淡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景赶紧笑着走了过去，扶着站起来的老人，“老师，我昨天才回来，一回来就先来找您了！” 眼前这位名叫韩秋白，可是国内物理界的大佬人物，Q大教授，年轻时也是在M国留学，何景能去M国那么好的学校也是因为这位的大力推荐，两人之间关系十分好。 韩教授看到何景也是十分高兴，这是他晚年最得意的弟子，可以说何景在Q大的三年就是在他的一点点教导之下成长起来的。现在这弟子回国了，他能不高兴嘛。 “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担心你被国外的霓虹灯给蛊惑了，乐不思蜀了！” 何景赶紧摇头，“怎么会，这不是机会太好了，我想多学点东西，就顺便将博士学位也给拿了。”何景本来的学习计划是在国外读两年研究生，可没想到被教授看中，便又读了两年博士。当然，这些都是有和国内联系的，也是有韩教授的大力支持才能这么顺利。 韩教授正了正神色，“行，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学了些什么回来了，我之前给你布置的那些课题怎么样了？” “都在这里，您看看！”何景从资料袋中拿出几份文件递给了徐教授。 “自己拉把椅子坐一会。”徐教授也不客气，接过文件坐下来仔细看了起来。 何景更不拘束，听话地端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韩教授的对面。何景虽然在国外，但其实是一直和国内有联系的，而这个联系最多的就是韩教授，每年韩教授就会布置给何景一些课题，大多都是理论物理相关的。 韩教授看得十分认真，何景也不打扰他，坐下后便考虑起之后的事情来。 进入研究所搞研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实话他是有些担心的，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时间差距太大，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出差错。比如说一步小心就暴露一些还未被研究出来的知识。当然一切有利有弊，他拥有先进三十多年的先进科研知识，科研思维和方向总是不容易出错的。 在回国之前他便已经打算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研究所和Q大都可以，最好是能有自己的实验室，成立自己的科研小组。不过这很难，他年纪在这，虽然在国外参与了不少项目，但自己主导一个项目组，那是没有的。 “何景，你这里使用了哈格朗日力学的概念是怎么考虑的？” 何景赶紧回神，凑过去看了起来，还好关于这些资料他回国前都仔细看了，这会但是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老师，我是这么想的......” 学术讨论的时间过的很快，等何景他们讨论完这些课题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何景在桌后用手揉了揉肚子，仔细地讲解完最后一个问题。 听完何景的话，一直肃着一张脸的韩教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十分好，看来这几年在国外没有白待！” “都是您给了我这个机会。” 韩教授却是摇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哎，这话可就说错了，选你是因为你能力足够，而且你也没让我失望。” “对了，你有想过之后要去哪个单位吗？” 何景摇头，“我也才回来，对国内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韩教授身体前倾，带着些期待地问，“有没有考虑过就留在我们Q大？” “Q大可是你的母校，而且这边的科研环境和条件也是十分不错的，我现在也是年纪大了，你可以先进我的实验室，等你有经验之后便可以组织自己的研究团队。说实话，现在很多地方都十分缺人才，我还是希望你在研究之余能承担一些教育工作，为我们国家培养出一些优秀的人才。毕竟现在国外的教育方式还是比较优秀的，我们能学到不少东西.....” 韩教授一反常态地苦口婆心起来，何景几次想说话，可惜都没有机会。 “老师.....”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老师，去哪里我并没有意见，我愿意听从组织的安排。”见这位似乎还要劝，何景忍不住加大声音打断了他。 “哦，真的。”韩教授眼镜瞪大，里面满是亮光，嘴角的笑容也露了出来。 “当然，在哪里不是搞研究呢，而且国家送我出去，我自然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了，Q大是我母校，我自然也是希望能留在这里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熟悉Q大的这边，而且有韩教授在，他以后的工作也会比较好开展。当然也有些风险，因为韩教授对他十分熟悉，虽然有几年的时光，但一个人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容易变化的。 不过还好的是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并不是很大，原主是一个典型的科研人从业者，少言寡语，性格比较板正。而何景也是一个比较喜欢孤独的人，只是因为从小和人打交道，所以看着比较温和好说话，让自己显得十分好相处，活得也十分累。现在的他倒是比较贴近他真实的性格。 “哈哈哈哈，那你就留在Q大，你绝对不会后悔，我马上就让人去给你帮手续。”韩教授着急了起来，立马站起来就要去给何景办理入职手续。 何景赶忙起身拦住，“老师，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这会都中午了，肯定都去吃饭了。” 韩教授顿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啊，都这个点了，看我。你饿了吧，我们先去食堂吃饭，等会下午我们就把手续给办了。” 早在何景回国消息传来的时候，韩教授就大力要求留下何景，Q大这边自然也是希望日此的。为此，何景的归国的消息可是被捂了起来，就怕别的单位和他们抢。当然，这个消息是捂不住的，最多就是晚几天被人知道，不过那个时候，何景的入职消息都已经被办好了。 难得见面，何景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便答应了。 两人结伴往Q大东食堂去，这会已经有些晚了，用餐高峰期已经结束了，食堂里人并不是很多。菜也并不是很多，两人简单打了些菜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餐盘中一溜的菜叶子，韩教授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时间不对，我们就简单吃点，等有时间了你去我家，让你师母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何景点头答应，“好，我也很久没见师母了。” “哈哈，你师母也很是想你，怎么样？在外面谈对象没有，你师母可是早就说要给你介绍个好对象了，你这年纪也够了，可以考虑人生大事了。” “老师，介绍就不用了，我才回国，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很忙。” 韩教授妻子也是Q大教授，只不过她是教国画的，认识不少青春正好的小姑娘，很早就提过要给何景介绍对象的话。 “诶，这话怎么说的，工作也不会耽误搞对象嘛！” “还是暂时不考虑了，太麻烦了。”何景只是摇头，也许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和人交心的人。也并不期待成立一个新的家庭，虽然十分感动于这个家给他带来的温暖，但他不会觉得他会是给予温暖的那个人。 “你啊......”停下筷子，韩教授无奈摇头，“工作是工作，可是生活也是需要的......” 对于这个学生，他也是十分无奈了，当初之所以看中他，就是觉得他努力，专注，对于知识几乎是十分痴迷，可也不能不想结婚吧。 “嗯。”何景点头，他说得很对，但他也不打算改了。 “嗯什么嗯，你以后就知道了，算了！”暂时放弃，这学生白长一张好脸了。 第8章 …… 何景可不知道面前这位对他的腹诽，确定不会被相亲就安心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吃完了饭，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坐在那继续说起了话。 韩教授：“我们实验室目前有几个研究项目，主要都是关于高能物理这一块的，一个回旋加速器方面的，一个是关于超对称弱电统一理论......” 既然已经答应要留在Q大，何景自然专心听了起来，只不过他听了一会就皱起了眉头，韩教授目前的研究大多都是高能物理这一块的，研究的是十分深层次的围观世界。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精密的仪器，更丰富的资源，而且还不是很容易出成果。 “怎么样？你想去哪个项目组？” 比较了一下，“回旋加速器这个吧，我之前在国外有些研究，正好可以去学习一下。” 眼下他初来乍到，肯定不能一来就建立新课题，还是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比较好。 “那正好，我也是觉得你加入这个小组比较好，等下我们先去办手续，之后就带你去实验室看看，正好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有你加入，那真是如虎添翼啊！”韩教授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他还担心何景不愿意去，这会也是十分满意。 “行。”何景没有拒绝，他在家也没有多少事情，关心太多了他也不习惯。 两人又坐了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韩教授就带着何景往教务处去了，韩教授可是物理系的院长，可以说是Q大的国宝。有他在，所有程序那自然是十分顺序地走了下去。再加上何景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所有资料，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所有手续就都给办齐了。 不过这个学期已经快结束了，所以课程安排还要在下学期，之后两个月何景主要在韩教授的实验室就行了。不过何景目前并没有教学经验，暂时只是Q大的讲师，预计要过两年才能成为副教授。 这很正常，现在何景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研究成果，即使去研究所也只是助理研究员。 韩教授郑重地将聘书交给何景，“欢迎加入Q大物理系！” 何景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我的荣幸。”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算是十分默契了。 Q大毕竟是国内最好的学校，现在国家对于高等教育方面的投入十分大，相对何景出国之前，这里又多了不少建筑物。更壮阔的图书馆，更尖端的实验室，更舒适的宿舍楼。 “怎么样？变化大吧？”见何景到处看着，韩教授心中十分自豪。 “变化是挺大的，比我们那个时候条件好。”当然和后世是不能比的。 “哈哈，这几年国家拨款不少，再加上又不少爱国校友的捐献，我们物理系新的实验楼才完工不久。还有不少新的设备，虽然比不上国外，但也算是不错了。我的实验室是国家重点实验室之一，有国家专项资金扶持，里面的设备都是国内最好的，你等下可以试试，看看和国内有多大差距......” “好，老师，看来我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啊！” 韩教授得意地笑，“那是，你要是去别的地方可就不一定那么受重视了。”说实话研究所那些地方制度比较僵化一些，行政管理比学校这边要严格不少，何景这样的年轻人可不一定那么快能出头，即使何景是从M国来的博士。在他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个实验室可以说就是他主掌的，能够给到何景最大的支持。 不过支持他会给，更多的还是要看何景的能力了，他手下也有不少项目组，能不能立项，能不能拿到资金那都需要何景拿出自己的成果。 何景也明白他的意思，认真地点头。 两人说话之间便已经到了地方，一栋七层高的楼房，占地面积有两千多平，白墙红瓦，对比之前的实验楼，这一栋楼的确可以说十分好看了。 实验楼管理十分严格，不过有聘书和韩教授在，何景很顺利就进去了，顺便拿到崭新的实验楼通行证。 韩教授的实验室在三楼，足足占了半层楼，可以说是这里最大的实验室。何景他们过去的时候里面有不少人正忙碌着，作为实验室的老大，韩教授一出现自然就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韩院长。” “韩院长。” “老师。” 一路走过，所有人都冲着韩教授打招呼，在打招呼的同时，目光不经意地在何景身上打量着，韩教授则是习以为常地冲着他们点头示意，嘴里不停为何景介绍着。 “这边是中微子实验组......” “这边是数据组，一般试验后的数据分析都是在这边进行.......” “这边几个都是我们的办公室，等下给你也安排个位置......” “这几个都是实验室......”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先进来坐坐。”简单介绍着，很快他们就到了韩教授的办公室。 韩教授办公室并不是很大，也十分简单，座椅书柜，只有些简单该有的东西。 “坐坐。” “小胡，给我们倒两杯茶来。”才坐下，韩教授就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马上。”外面传来一声应答，听着是个年轻的男人。 “小胡是我们实验室的行政助理，一般采购等方面的杂事都可以找他，他人还是不错的，做事十分周全，。”说话间一个年轻的男子便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教授。”小胡现将一杯茶递给韩教授，之后便是何景，“这位同志，请喝茶！” “谢谢！”冲着对方点头道谢，何景双手接过。 韩教授轻抿一口茶，之后便放下了，冲着小胡道：“小胡，这位是何景，我们实验室新来的研究院，也是我的得意学生，刚从M国留学回来，你等下给他在回旋加速器项目组那边安排个办公桌，改配的东西都给配齐了，他明天过来上班。” 说完他立马问向何景，“怎么样？何景明天能来上班不？需不需要倒倒时差之类的？” 何景：“我明天就可以过来，时差差不多已经倒过来了。” 韩教授满意点头，“那就明天早上过来上班，年轻人嘛，身体好，抗造。” 小胡看来和韩教授关系十分不错，闻言就笑了起来，“韩教授，您这也太着急了，看来何博士肯定能力十分强，要不然也不能催着来上班了。” 韩教授这会心情好，闻言哈哈哈笑了起来，“哈哈，你以为啊，要不怎么说是得意门生，我可指望他以后接我的班了。” 小胡诧异地看着韩教授，根本没有想到韩教授居然会这么说，他也知道韩教授不是随意乱说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忍不住又仔细打量起何景，这位看着也就帅了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韩教授的接班人啊！ 何景也没有想到韩教授居然这么看重他，心中沉重，只觉得压力很大，不过面容还是十分沉着的，并没有表现出慌张什么的，更不会着急的否认自贬。 韩教授对何景的反应十分满意，沉的住气，他笑了笑，冲着小胡道：“小胡，你去帮我将邱组长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好的。”小胡应下，转身便去叫人了。 韩教授：“现在回旋加速器那边是由邱盛明教授负责的，他在高能物理方面见解独特，就是为人有些严肃认真。不过你也知道，搞科研的嘛，性格都是差不多，主要还是看能力。他是近两年才被挖到Q大这边来的，你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何景点头，他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位邱教授。 “你呢，就先在邱教授那里帮一段时间的忙，多学习学习.......” “韩院长。”门被敲响，一个中年男子大跨步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面容十分严肃，看着就是非常认真的人。 见到来人，韩教授立马站起身伸手招呼人过来，“哎，邱教授来了，赶紧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个学生。” 何景也赶紧站了起来，面朝着来人。 那人目光在何景身上停留了一瞬，并没有很在意，然后便走到韩教授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人都坐下来，韩教授便笑着道：“邱教授，这位是我的学生何景，才从M国读完博士回国，已经决定加入我们的实验室。我的意思是先让他进你们组，你们现在不是缺人吗？正好就让他去给你们帮忙？” 邱教授并没有立即答应，面上表情不变，目光落在何景身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见对方看他，何景赶忙冲着他点头打招呼，“邱教授，您好，我是何景。” 邱教授却并不理会他，反而是收回目光，对着韩教授道：“韩院长，我们组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这位就算是您的学生也不例外，我可以让他先进来，但如果能力跟不上的话，我希望他能自觉地离开。” 何景惊讶地看向这位邱教授，这话可真是太直接了，严肃认真，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就没直接说我不接受走后门的人了。 第9章 …… 反倒是韩教授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无奈地摇头笑，“你啊，你啊，怎么还是这个性格，我是那种会给人走后门的人嘛！” 本是开玩笑，没想到邱教授却十分认真地想了起来，“嗯，之前倒是没有，可这并不代表不会，人总是会有出错的时候，有时候可能不是主观的，而是眼光不好。” 韩教授气结，“你的意思是我眼光不好。” 邱教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韩教授。 韩教授语塞，人肯定都有眼光不好的时候，有时候无关才能，而是人品。 最终他只是无奈叹气，“何景不管能力还是人品真的是十分不错，出国留学四年，之前还收到了图南研究所的工作邀请，你就放心吧！” 何景总觉得这两位是已经把他给忘记了，当面讨论他的工作能力和人品，你们确定这是认真的，不过这两位说话不是他能打断的，只能沉默着坐着，就像是自己不在这一般。 邱教授自然不是要拒绝韩教授的安排，只是他习惯丑话说在前面罢了，他们项目组正处在关键时刻，不想受到太多的影响。 “明天过来吗？” 这话是问的何景，何景赶紧点头。 “你明早来了找我。” 这就是接受何景加入回旋加速器项目组意思了，何景真的是想抹一把冷汗，就像是参加了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一般。 韩教授这会却只觉得十分没面子，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才说有他做依靠，可这会却被质疑了半天，早知道应该私下找邱教授说的，最起码不会这么丢人了。 失去面子的韩教授也没有想多和何景详聊的意思了，简单说了几句就打发何景离开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原因，更多是因为韩教授很忙，能抽出半天时间给何景已经很难了，再多就没有了。 何景也没有多停留，毕竟明天才是正式报道，他也不好打扰，告辞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学校。 他倒是离开实验室了，可实验室里面的人却记住了何景这个人，毕竟那可是被韩院长带来的人，还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最起码实验室几个来帮忙的大四姑娘都忍不住心中激荡不已。 才下班，几个小姑娘便将小胡同志给围了起来。 一个双马尾的圆脸女孩激动地问：“胡大哥，胡大哥，刚才那个韩院长带来的男同志是要来我们实验室上班吗？” 被年轻小姑娘围着的小胡上一秒还在激动不已，这一秒就如有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一般，唉，果然是他想多了。 小胡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这群姑娘，“你们啊，一个个啊！”他也长得不错啊，大小也是个大学生呢，怎么就没有人主动问他的事呢。 “哎呀，胡大哥，你赶紧说嘛，大不了我们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餐。”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男同志呢！” “赶紧说说，我们真的很想知道。” 他们动静不小，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他们也是对能被韩院长带来的人十分感兴趣，要知道来他们这的，不是来上班的，就是来学习或者考察的领导。 被众人围攻的小胡也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刚才那位应该是你们几个的学长，是韩院长的学生，名字叫何景，才从M国留学回来，还是个博士。我刚才就是去给他收拾办公桌。听韩院长的意思，他明天就会过来上班，是加入回旋加速器项目组。” “天啊，这么帅居然还是个博士，他看起来好年轻啊！” “是啊，还是从M国回来的，现在还多人都不回来的。” “那说明人家爱国呗，要是我，我可不确定自己能下决心回来。” “哎，国外也没有那么好吧，咱们国内不也挺好的吗？” “那怎么说呢，是越来越好，可是差距还是挺大的嘛。” 现在花国同国外的交流越来越多，关于国外的消息也越来越多，但大部分都是国外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自由，似乎连国外的臭水沟都是香的一般，普遍听到的都是谁谁谁留在了国外，一个月多少钱，花都花不完之类的。反倒是那些选择回来的人，让人觉得十分不理解。 “行了，国外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我可不想去国外坐二等公民。” “哎，怎么说到这个了，不是在说刚才那个同志吗？” “对对对，小胡，那个何博士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小胡无语，“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居委会的，还打听这些。”总感觉有这个何景在，他以后的脱单之路越发困难了。 “那也是关心实验室同志不是，你的工作应该详尽一些的！” “我是打杂的，又不是包打听！” “嘿嘿，你帮忙打听打听呗，到时候我们给你也介绍个对象。”有个大姐笑着小声在小胡耳边说。 这个实验室很大，不仅有负责研究的，还有行政这一块的，彼此之间关系不错，这位大姐就是负责财务这一块的，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保媒拉纤。 小胡有些意动，忍不住笑着点头答应。 另一边的何景可不知道有不少人在讨论他，他这会已经回到了家。此时家里男人们都出门了，只剩下何奶奶同何母在家。 看见何景回来，何奶奶立马就迎了上来，看见何景满头大汗，她面上满是担心，递过一块干净的毛巾，“你怎么这会回来了，这么大太阳，热死人，赶紧擦擦。” 此时还不到四点，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大，温度特别高，出门还要担心会中暑。 何景接过毛巾，擦干净脑袋上的汗，笑着道：“这不是事情已经办完了嘛，我就直接回来了。” 说话间何奶奶已经忙了起来，拿着一把蒲扇给何景打起了扇子。 “那也不用那么着急，赶紧喝点水，歇一会，别中暑了。”说话的是何母，在何奶奶出声的时候她就从厨房里出了，手里端着一碗凉开水。 何景也不客气，他身体非常缺水，端起来一下子就喝完了，何母接过碗又给他倒了一杯。 何景足足喝了两碗水才觉得舒服了些，这个时代的公交车没有空调，上面人也多，一路过来就像是坐在火盒子上一般。 见人缓过来了何母赶紧问了起来，“怎么样？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何奶奶也很着急，“对对，怎么说？” 何景安抚地道：“已经都安排好了，就在Q大，我明天就去Q大上班。” 何奶奶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摇着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真的，就在Q大这边了！” Q大离他们这并不算很远，坐车加步行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最起码何景能住在家里。 何景拿出聘书放在桌子上，之后从何奶奶手里拿过扇子自己扇了起来。“我有个老师是Q大物理系的院长，他觉得我留在Q大更好，我也觉得十分不错，回来之前我已经将手续给办好了，这是聘书。” 两个女人十分小心地趴在桌子上看了起来，她们都是识字的，很容易就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的确是聘书，聘请何景同志成为Q大物理学院老师。 “好好好.....”何奶奶手都有些哆嗦了起来，她真是没有想到她孙子居然能成为大学的老师。这真是老何家几辈子积来的福气，何爷爷也就认识几个字，何爸爸强一些，但也没有文凭，最多算是小学文化，哪知道她这个孙子这么出息。 何母却是十分高兴，脸上就像是开了花一样，“哈哈，那得好好庆祝一下，家里没多少菜，我去买点菜回来。” 说着她就起身要出门，何奶奶也是十分赞同，“没错，赶紧去看看，去大一些的百货大楼那边看。” 今天本来说是要买些好菜回来的，可是何景说要去学校办手续，估计不会回来吃饭，所以她们早上就没有买太多东西，毕竟这天气也太热了，不能隔夜。 何景也十分想去百货大楼那边看看，这天也太热了，他想去看看有没有风扇或者空调之类的，按说现在应该是有了的，这里可是首都啊。 “妈，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需要添置些东西。” 何母拒绝，“天这么热，你就在家休息吧，需要什么我给你买。”主要是不想儿子受累，这可才回来。 何景却是站起了身，手放在何母肩膀上推了推，“妈，我需要的东西挺多的，你可带不回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今天来回都是坐的车，真不累！” 何母无奈，只能答应，“行行行，我们一起去，反正也不是很远。”说着她又看向何奶奶，“妈，你要不要也和我们过去逛逛？”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夏天一般都输六七点才吃饭，还可以逛一会。 何奶奶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你张婶子等会给我送鸭子过来，我要在家里等她。” 何景喜欢吃鸭子，她早就和人说好了，不好出去。 “那行，您在家小心一些。” 没有多劝，何母很快就带着何景一起出去了。 第10章 何…… 何景家附近不远就有一个很大的百货大楼，百货大楼隔壁就是侨汇商店，此时大部分东西还是需要票券的，何景没有票，但是他有侨汇券。 他们是走路过去的，还好路边有不少建筑物，他们挑着阴影地方走，到也不是很热。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地方，这会百货商店里并没有多少人，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何母带着何景先去了卖猪肉的地方，天气热，卖肉的地方味道十分不好闻，卖肉的摊位上也没剩多少肉了。何母皱着眉头看了眼，都是些瘦肉，油水多的地方几乎是没有了。 “同志，还有肥肉没有？” 杀猪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没了，就剩这些。” 何母十分不满意，满是挑剔地道：“这一点肥肉都没有，全是瘦的！” “想买肥肉明天早点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肉都是你运气好！”这个时代的服务行业可没有什么顾客是上帝的想法，男人说话十分不客气。 何景赶紧对着何母道：“妈，就买瘦肉吧，我现在不喜欢吃肥肉了。”也就是这个年代，因为大家普遍油水少，所以大家都对肥肉十分渴望。而后世，几乎是家家户户桌上餐餐有肉，没有多少人喜欢吃肥肉，不健康，而且也腻人。 “行吧，同志，给我割两斤肉，再给我来根骨头。。”不是不想多买，可是天太热，不能放。 男人手脚很快，很快就给何母割好了肉，何景并没有上赶着给钱，一是他没有肉票，再一个何母也绝对不会让他给钱。 之后何母又带着何景买了不少菜，要不是这会鱼之类的都卖完了，何母恨不得海陆空都给买了，不过也不少了。不仅如此，她还去点心柜台买了些点心饼干，这可是她之前都不敢多买的东西。 “儿子，你觉得这衣服怎么样？”何母指着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问何景。 “看着还不错。”男士的衣服没有那么多花样，乍一看感觉都差不多。 “哎，那我们就买一件呗！”何母满意笑，伸手就想将衣服给拿下来。 “哎哎哎，干什么呢？这衣服贵得很，别伸手摸啊！”突然一个有些尖利的中年女声传来，何母的手被人推开来。 何景面色变了一下，这人也太嚣张了些。何母倒是十分习惯的样子，仍旧是笑呵呵地道：“大妹子，我们买衣服呢！” 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何景打扮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并不是那种买不起干摸的人，态度也好了些。 “大姐，刚才真不是我故意凶你，这衣服太贵了，是真丝做的，一件49元，很容易就勾丝的。” 何母惊了一下，“这么贵！”49元啊，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这还只是一件衬衫。 “那可不是，这可是从港岛那边过来的，款式和质量都是最好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眼就看中不是。” 何母犹豫地看了眼何景，何景真不缺衣服，赶紧道：“妈，算了吧，我有不少衣服，不用买。” “你哪有几件衣服，昨天我都看了，你行李箱就带了那么几套。” “我还有不少东西是寄回来的，就是需要一点时间。”现在的国内物流就很慢，更不用说国际物流了，那可是需要漂洋过海的。 “行了，你难得回来，买了！”最后两个字是对着那售货员说的。 这么贵的衣服能卖出去，那售货员十分高兴，手脚特别麻利，立马就将衣服给拿了下来，“好嘞，我这就给大姐包起来，这衣服好得很，穿着舒服，十分透气，可要比那的确良好很多。” “好好，我就是看着这衣服好。”虽然心痛一件衣服花了那么多钱，但儿子穿得舒服她也高兴。 “大姐，你儿子看着真是一表人才，肯定在好单位上班吧？”难得看到长得那么好的后生，售货员真是十分感兴趣额。看着何母花那么多钱买一件衣服，就知道这家人条件肯定很不错，她家可还有个正当年的姑娘呢，说不定这就是未来的亲家呢！ 这话可说到何母心里了，她也不着急走了，“是啊，他马上就要去Q大当老师了！” 售货员大姐眼睛都瞪大了，“天啊！Q大啊，那真是个好单位，大姐，你以后可真要享福了。”她这会已经打消之前的想法了，这么个知识分子，她那个初中毕业的姑娘可配不上。 何母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儿子真是给她张脸啊，心里高兴了，她也不觉得钱花多了，大手一挥就又买了不少东西，什么布啊，饭盒啊，不少都是给何景准备的。等何母结束采购的时候何景手里已经抱了不少东西了。 “哎，买得有点多啊，儿子，你有什么东西还要买。” “妈，我们去隔壁看看吧？”何景差不多将百货大楼逛了一圈，现在很多电器都有了，洗衣机、冰箱，还有大风扇，就是需要工业券，何景手上没有，就想去隔壁侨汇商店看看。 何母瞪大眼，“去那边做什么，那里都是什么外国人去的，听说东西贵得很，还需要侨汇券，不是我们去的地方。” “我手里有不少侨汇券，要赶紧过去用了，不然到时候过期就不好了。”何景本就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所以将所有的侨汇券都给带上了。 “多少？” “足足一千多呢，我们过去看看吧，现在天气这么热，我们去看下电风扇什么的。” “行吧，行吧。”何母无奈答应，虽然不想儿子多花钱，但也不能将侨汇券都给浪费了，这可是能当钱用的，她今天也过过洋荤，过去看看。 侨汇商店看着可要比百货大楼豪华不少，里面的人也少很多，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连服务人员都要热情很多。 何景直接带着何母来到了买电器的地方，他最先看的是洗衣机，何家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每天的衣服也都不少，家里男人都很少沾家务活，所以何母和何奶奶都十分辛苦，有洗衣机能减轻不少负担，特别是到了冬天的时候。 “何景啊，不是说看风扇吗？怎么来这个地方了？”何母进来之后有些忐忑，这地板也太亮了些，她十分不习惯。 何景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大跨步走到一台双缸洗衣机那，“妈，我们买一台洗衣机怎么样？”现在的洗衣机可没有后世那么智能，要不就是单筒的纯洗衣机，要不就是双缸的带甩干的，而且很多还需要自己加水进去。 “要什么洗衣机啊，浪费钱，这玩意没什么用，还没有我自己洗得干净。”他们那自然也有使用洗衣机的人，费水不说，还没有手洗得干净，费衣服。 迎过来的售货员也听到了何母的话，这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眼就看到何景手腕上的手表，这款他们这也有，是国外进口的纯手工机械表，足足要上千块，自然也明白这是大主顾，态度格外的热情，脸上满是笑容。 “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呢，您儿子之所以要买洗衣机那不是心疼您吗，你想想现在夏天还好，可到了冬天多冷啊，洗个衣服手都要冻裂了。用洗衣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手洗那么干净，但是轻松不是。特别是床单被套那些大件，使用洗衣机可要方便很多。这种双缸的还带甩干功能，冬**服很快就干了，那可要省事不少啊！” 有人帮忙劝，何景也觉得轻松不少，“是啊，妈，我奶奶年纪也大了，不仅你要用，她也要用不是。再说了，我马上要上班了，以后工资不少，我们完全用得起这些东西。” 何母还是有些犹豫，要说就给她一个人买，她肯定是坚决不会要的，就洗个衣服罢了，她都习惯了，能有多累，可儿子要孝敬自己奶奶，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这种多少钱啊？” “这种双缸的是吧？这种是R国进口的，质量特别好，需要五百张侨汇券和三百块钱。” 何母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这么贵！”她刚才有些意动的心一下子就消失得不见了，这一算就是快一千了啊。 “大娘，这个价格真不贵的，这洗衣机质量好，最少可以用十年，你想想这一天才花2毛钱，能节约多少时间啊，那么多时间干什么不可以。而且冬天不经常碰冷水，手也不会裂，这还能省不少药钱呢，绝对划得来。” “而且您想想，这么一台大家伙买回去，那周围的人知道了，可不是都要羡慕你有个好儿子！以后找媳妇什么的也更容易些不是！” 小姑娘口才是真的十分好，也十分懂何母这个年纪人的心思，一番话简直是说到何母心里去了，她犹豫着，坚定不买的心思早已经动摇了。 何景：“妈，我们就买这台吧？我看了，这质量还不错。”这个年代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偷工减料的地方比较少，东西都造得十分扎实。 第11章 “真买…… “真买啊！”何母犹豫地看着何景。 “买。”何景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钱和侨汇券，之前给了何母九千，他还有一千，再不够的话还可以去银行取。 “这......”何母还想考虑一会，可何景已经交钱都给售货员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出了一台洗衣机，年轻的售货员十分高兴，“同志，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去开票，你放心，我等下让人给你们去仓库拿一台全新的。” “等一等，我们还想看一看冰箱。”既然要买，那就都买了，大热天的，他可是想吃冰西瓜了。 “好嘞，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这可真是大主顾了，售货员这会也不着急，带着人就要去冰箱拿一块。 “怎么好要买冰箱啊！”何母这下有意见了。 何景推着她往前走，“既然都来了，我们就把侨汇券都用了，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何母的意见直接都被他给无视了。最终等何景他们出来的时候，何景身上的钱和侨汇券都花得差不多了，冰箱的价格和洗衣机差不多，他们又买了三个电风扇，把何母心疼得不行，几乎都要跳脚了。可是何景给钱十分速度，售货员开票的速度也是非常快，何母也只能看着事实成立了。而且侨汇券估计很快就要退出市场了。何景可不想手中的这些钱给浪费了。 何景要的东西多，商店这边直接安排了一辆三轮车将她们连人带货一起拉了回去，装货耽误了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六点了，这时候胡同里的人几乎都下班了，所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不少人纷纷给何母打招呼，当然，他们更关注的是车子上的东西。 一个同何母关系十分不错的中年妇女直接就问了起来，“凤霞姐，你这是买的什么呀，居然还是用车子送过来的？” 巷子比较窄，这会何母同何景已经下来了，何母看见人就笑，“哎呀，这都是我家何景在侨汇商店买的，说我和他奶奶辛苦，非给我们买了洗衣机还冰箱。” “洗衣机和冰箱，那好贵的啊！” “是啊，凤霞婶子，花了不少钱吧？” “还是侨汇商店买的，那里不是要花侨汇券吗？” “天啊，你儿子可真孝顺啊，凤霞啊，你以后可真的是要享福了。” “是啊，听说以后就在Q大教书了，这可真好，离得近，工作单位也好，大学老师啊！” 这下大家伙就更感兴趣了，本来打算要回去做饭的人也都不去了，都跟着拉货的车子往何景家那边去，羡慕的好奇的目光在车子上的东西流连着。还有不少人则是羡慕嫉妒恨了，他们也有儿子，还和何景差不多大的，可是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儿子，到现在都还是一事无成的，娶媳妇养孩子都要靠他们这些老骨头，真是不能比啊，不能比啊！真的是让人连说酸话的欲望都没有！ 这班人将何母说得十分高兴，之前花钱的心疼已经消失了，就慢慢地同人聊了起来。 “哈哈，是啊，我儿子是真的孝顺，我说不买，花老些钱了，可他非得买，推着我就走，劝都劝不住。” “侨汇商店可真好看，里面那地板亮得都能当镜子使了，那里面的售货员都是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个说话又甜，还是分热情，里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贵，还要侨汇券，要不是我儿子带着啊，我可真不敢进去。” “那可不是，也就是你有福气，我们这就没几个人能进侨汇商店。” “哈哈哈，是啊，老了老了，也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福气，说白了还是读书好！” “对对对，我家那小兔崽子就是不喜欢读书，怎么说都不听，我都要急死了，要是能像何景一样该有多好了，你说，唉......”那人说着看了何景一眼，带着些不明的意味，只不过总感觉何景距离感十足，让人不知道怎么搭话，毕竟本来就不熟。 何母只是笑，一点接茬的意思都没有，“还在现在还小呢，以后大了就好了，慢慢教，慢慢教。”他儿子以后肯定很忙，哪里来得时间给小学生补习啊！ “是啊，孩子嘛，慢慢教就是了，不行就请个家教什么的，现在不是有很多大学生课余时间做家教吗？” “请家教可要花不少钱的啊！” 话题越来越偏，等到何景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怎么培养孩子来了。他们动静不小，还有人提前跑到何景家说了买洗衣机的事情，此时何家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了。 “师傅，就是这里。”见快到了，何母也顾不上同人说话了，赶紧跑到最前面，给开车的师傅指点位置。 “哎呀，凤霞，你们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怎么乱花钱。”才见到人，何奶奶就着急地抓住了何母的手，这可是拉了一车东西回来，该不会将她乖孙子手里的钱都花完了吧。 何景赶紧上前扶住奶奶，解释道：“奶奶，都是很有用的东西，真没有乱花钱，您就放心吧！” “是啊，何奶奶，您孙子是孝顺您嘞，您就高兴接着就是了。”人群中有人应和了起来。 “是啊，何婶子，该您享福了！” 送货来的是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也是满脸笑容，“大娘，您孙子买的都是好东西，绝对物超所值，您就放心吧！” 何奶奶即使还有不少话想说也只能咽下肚子了，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再说也是孙子孝顺她，她也是十分给面子，嗔怪了一声便对着送货的人笑了起来，“麻烦同志你送过来，先进屋来喝点水吧！” 中年男人赶紧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先将东西都给搬进去吧，这都是电器，需要试试，确定没有问题才能收货的。” 他手脚十分麻利，拒绝之后就去车上搬东西，何奶奶没办法，赶紧招呼何父两兄弟去给人家帮忙。 “你们小心点啊！千万别摔了！”何母可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有多贵，还没等人搬就着急地叮嘱了起来。 “知道了，您放心吧！” 现在的电器普遍很笨重，师傅一个人的确是没法弄进去，所以也就没有拒绝主家帮忙，在何父同何二叔的帮助之下，车上的东西很快就被抬到屋子里放好了。先弄好的是冰箱，被放在堂屋靠墙的地方，简单清洁一下之后便被通上了电。 周围的邻居平时关系都不错，一个个也不客气，顾不上吃饭，一个个都围着看了起来。 “哎，这有冷气啊！好凉快啊！” “是啊，是啊，那以后就不用担心菜买多了！” “这可是冰箱，夏天有一台多舒服啊！西瓜什么的都可以放在里面，还可以做冰棍，想想就舒服。” 冰箱十分给力，没过多久冷气就都出来了。 何奶奶赶紧过去将门给关上，一点也不客气，“人说了，这门可不能一直开着的，费电，你们赶紧让一让。” “何婶子，你也太着急了，我们不就是感受感受嘛！”这些人也不在意何奶奶态度不好，东西好是好，的确是费电，他们也不敢随意乱碰，也就是有个人胆子比较大给打开了。 “是啊，何婶子，你家以后可就好了，也不用担心菜吃不完浪费。” “这哪能一直用啊，先放着，等有东西要放了我再打开。”何奶奶直接就过去将冰箱插头给拔了下来，确定没问题就行，这东西还是先放着吧，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群人也不在意，听说外面洗衣机已经安好了，就又都跑过去看了起来，洗衣机被放在门外的廊下，靠近自来水管，可以直接用水管接水过去，倒算是比较方便。这会洗衣机里面已经被放了几件脏衣服，放好水和洗衣粉之后，洗衣机很快就响了起来，水和衣服碰撞的声音十分大。 “这声音有些大啊！” “很正常，这是里面的桶在转呢！” “这玩意可比冰箱有用多了，这一天天的洗衣服可真忙死人了，特别是冬天，那水冷得啊！” “是啊，我这手每年冬天都裂得不行，抹油什么的都不行！” “那怎么能行，你刚擦上油马上就要碰水，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也不能总是带胶手套，一点都不方便。” 这会说话的都是妇女，她们几乎每天都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要是有这么一台洗衣机，她们能节省多少事啊，也没有那么累了。 “还是凤霞命好，儿子孝顺，肯定是心疼妈妈洗衣太辛苦了，不然谁舍得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啊！”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也没有那么好一个儿子呀！”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看着运转着的洗衣机，这会何母心里是真的十分舒服了，谁不希望自己儿子孝顺了，而且自己还成为了这么多人羡慕的对象，何奶奶此时心里也是和何母差不多的想法，虽然还是心疼钱，但的确是舒服。 之后他们又试了试几个电风扇，确定都没有问题之后，师傅便拿出送货单和笔递给何景。 “同志，东西都没有问题，麻烦你签一下字。” “麻烦你了！”何景接过来，没多说什么便签了字。之后便交给了对方，很快送货的师傅就笑着离开了，需要交代的事情他之前都已经交代完了。 第12章 何家…… 何家的院子里真的是十分热闹，周围几乎在家的都过来了，因为冰箱没有打开，所以大家伙都围着洗衣机看着。当然，不少话题都是围在何景身上的。 “何景，你是要去Q大上班吧？是当教授吗？” 都是邻居，何景倒也有些耐心，“是去Q大，不过不是教授，目前只是个讲师。” “那也很小了，听说你是学物理的，那以后不就算是科学家了。” “暂时还算不上吧！”能被称为家哪有那么简单。 “哈哈，这是早晚的事情，你从小就聪明。” “是啊，你可是我们这一带学习最好的，好多和你差不多大的都是在厂里做工人，哪有做老师好。” “做工人也不错了，还有好几个小伙子到处混呢，到现在一事无成，到现在连媳妇都没娶上，那个张成还进了好几次派出所。” “嘿，你这也敢说，小心张成他妈听到了来找你吵架！” 说张成话的人身体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撑着道：“我才不怕呢，就算听到又怎么样，最多就是吵一架呗，她还能赖在我家不成。” “那可说不定，张成他妈可是典型的不讲理。” “别说，别说了，这离张成家可不远，说不定过一会就过来了。”有人提醒了一下，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对对，不说这个。” “何景啊，你学习那么好，有没有什么学习方法啊，我家还在已经上高中了，学习成绩一直一般。” “是啊，何景，我们都是邻居，你有什么办法就告诉我们呗，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不是！” “对对对，我家还有不少老母鸡，我到时候送你两只。” 何景无奈，他哪有多少什么学习方法，“我也没有多少学习方法，就是早上早点起来背书，这会记忆好，多刷些提，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解决，上课认真听讲，课前预习.......” 原主本就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学习还十分认真，不然也不会被看中去留学，至于何景那就更聪明了，要不然也不会经常打工还能上Q大，毕业后还能过被留校。他也只能将后生总结出来的一些学习方法说出来了。 现在教育还是一个才被重视起来的事情，大部分人都对何景说的十分感兴趣，更是仔细地记录了起来，打算回去就好好和自己孩子说说，说不定以后就能像何景一样考上Q大了。 何景将一些众所周知的方法都说了一下，之后还补充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过孩子是不同的，我的方法对他们也不一定有用。”他没说的是努力之外还要看天赋。 “你可是大学老师，你的方法肯定有用的。”听话的人对何景最后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何景也不在意，他说的那些方法当然是有用的，而且具体还是要看努力多少，不过只要努力了，成绩应该会有一定提升的，至于提升多少，那就要看天赋和努力程度了。 他们说话间，洗衣机里面的衣服也都洗完了，顺便也都甩干了，何母赶紧对着众人道：“行了，这天也都不早了，还不赶紧回去做饭去，难不成还等我留你们吃饭啊！” 众人大笑，“哈哈哈，可不是，我可看见了，你买了不少肉，就留我们一起吃呗，正好灶还是冷的。” 何母瞪眼，挥挥手，“去去去，我家可没那么多米，你们这么多人，可别把我家给吃穷了。” “哈哈哈，走啰，走啰，都赶人了！” “快快快，再不走就要呗扫帚打了！” 的确是很晚了，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吃饭，他们也都是有眼色的，纷纷都离开了。 这会何奶奶已经在厨房忙起来了，何母赶紧把衣服晒在走廊里，之后也进厨房去帮忙了。 今天何景家的晚饭时分丰盛，炖了两个小时的母鸡汤，大盘的土豆烧肉，一边吃完，一边吹着新买回来的电风扇，一家人可是吃得十分舒畅。何母买的菜不少，晚上根本就没有吃完，最后堂屋的冰箱还是被开了起来。何二叔更是弄了些糖水在冰箱里面做冰棍。 吃完饭后何家又热闹了起来，主要还是围着冰箱和洗衣机，估计这种热闹还会维持几天。不过倒也没有人厚脸皮上门书要借何家洗衣机和冰箱使用，这东西太精贵了，他们可没有那么大脸。 何景并没有多掺和外面的事情，他明天就要去实验室上班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准备一下，吃完饭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看书准备资料。 何家并不是很大，原先是并排三间房，正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房间，后来又在院子左边加盖了一间，住着何二叔和何杰。剩下两间房子也是隔成了两间，何景和何玉美一人一间，剩下两间就是何母他们的，相对其他人家算是十分不错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何二叔没有结婚生孩子，不然这房子是真的不够住，而且因为是用板子隔开了，所以房间又小又不怎么通风，住宿条件真的不是很好，这也是何景为什么想要买房子的原因。 何家本来是有风扇的，只不过只有两台，主要是给两个孩子用，这会何景又买了三台，何奶奶他们也都能用上了。不过新的电风扇都给了几个孩子，何奶奶他们都是用旧的。 此时何景就在吹着电风扇，风力很大，住在那看书倒也能坐得住了。 回旋加速器是高能物理研究中十分重要的一起，主要就是对离子进行加速，并产生出全新的元素。目前国内对于回旋加速器的研究不少，也有很多不同的方向，作用也非常大。不仅在医疗方面有很大作用，在科学方面，比如说汽车行业，核物理等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研究更偏重于应用方面，相对于那些找未知元素，粒子的实验，这种研究项目更现实一些，也更加有方向，当然，需要花费的经费也更少一些，比较适合何景这个新人。 既然已经选择了回来，还加入了韩教授的实验室，何景自然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需要一个机会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赢得更多的话语权，之后他才有机会主导自己想要去做的研究。 何景仔细地回忆着自己知道的关于回旋加速器的信息，他以前对这个并没有专门研究过，但实验中也使用过不少次，大致是知道结构原理的。再加上原主的记忆，一时间也有不少想法。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他要忙，并没有多少人过来打扰他，何景十分专注，也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只剩下风扇呼呼吹着的声音。 ...... 清晨的Q大生机十足，到处都是清早起来学习的学子，能考入Q大的，都是天之骄子，聪明和努力都是不缺的，大部分人进入学校之后也是十分努力，也更珍惜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毕竟这个时代，学习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命运的。 何景骑着自行车行走在其中，这车子还是何二叔让出来的，何爷爷他们觉得何二叔整天骑着车子到处晃荡，直接就剥夺了他使用的权利，现在已经变成了何景的座驾。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着，很快何景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将自行车放在车棚里锁起来，何景带着自己的通行证便往实验楼走了过去。他来得已经算很早了，一路上遇见不少人从实验室中走出来，他们大多都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就像是咸菜一般，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显然是在实验室里面奋斗了一夜。 何景倒也不惊讶，对于搞研究的人来说，熬夜是十分正常的，特别是现在没有计算机辅助的时代，很多数据都需要自己手动计算和分析，工作量可不是后世能比拟的，所以说这个时代的科研条件是真的十分辛苦。 不过就算是辛苦这些人也都没有放弃，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数的发明被研究出来，也缔造了后世的繁华与富足。 何景才到三楼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这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小胡，他应该是特意在门口等着何景的，目光一直在楼梯这边，看见何景立马就迎了过来，“何博士，你来了，你还记得我吧？” 冲着对方点头笑了下，“小胡同志！” 见何景记得他，小胡显得十分高兴，“是我，是我，韩教授交代我来接你的，你吃早饭没有啊！” “已经吃过了。” “那我带你去你的办公桌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桌子什么的也都已经打扫过了。” “那就麻烦你了。”跟着人进去，这会实验室里并没有多少人，不过经过窗户的时候能看见里面有人正趴在桌子上。 何景的办公室在308，房间不算很大，一共有十张桌子，挤挤挨挨的。其中有七八张桌子上都摆满了东西，还有两个人正坐在那一边吃早饭一边看资料，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两个人都抬头望了过来。 第13章 小胡似…… 小胡似乎和他们很熟，立马热情地同人打起了招呼，“秦工，周工，早上好啊！”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性格要热络些，十分热情地回应了他的招呼，“早上好啊，小胡，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另外一个只是十分平常地冲着他们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小胡哈哈笑了起来，玩笑道：“周工，你这是想我了不成？” “那是，每次见你都是好事，怎么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活动啊福利之类的。” “那还真有好事，我给你们带了个大帮手，这位是何景博士，才从M国第一大学回来的，韩院长的得意门生，我昨天和你们说过了的那位！”说着他还冲着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他昨天过来收拾办公桌可都已经详细说过了的，这两位当时也在，这会怎么都像是不知道一样。 周成河简直是要无语了，他这不是想给这位韩博士一个好印象嘛，总不能让他知道他们都喜欢打听吧，没想到这个小胡今天这么不机灵，平时也不这样啊。 周成河十分热情地冲着何景伸出手，“哈哈哈，是韩博士是吧，欢迎欢迎，我是周成河，实验室的助理研究员。” 周成河是邱教授的研究生，现在是研二，已经确定毕业后会留在实验室里面。 何景也是十分客气，伸手回握，“你好，何景，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师兄，你这就客气了，是我需要向你学习！”周成河有些激动，忍不住握紧何景的手晃了好几下，见何景目光有些惊异，又赶紧松开了手，脸也忍不住红了一下。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人认识这位师兄的，当初何景可以说是物理系的天才人物，一说到出国留学就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人，没想到他居然能有机会和这位师兄一起共事。 “秦岭。”被称为秦工的那位则只是冷淡地冲何景点了下头，之后便又从新将头低了下去，目光专注地在桌上的书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周成河赶紧解释，“师兄，你别介意，秦工他就是这个冷淡的性子，除了研究看书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他能冲人打招呼就是十分欢迎你的意思。” 小胡也补充道：“对对对，我来这也已经好几年了，能让秦工打招呼的就没有几个，我刚才冲他打招呼，他也不怎么理我。” 何景真不在意，搞研究的人中孤僻不会交流的多，更冷淡的人何景也见过，更何况他曾经是个孤儿，受到的恶意和歧视更多，这种只是寻常。 “没事，这样挺好的，我们搞科研的，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客套，没有必要。对了，那张是我的桌子，我收拾收拾，等下要去找邱教授。” “这个，这个，我们都已经擦过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已经准备了。”小胡跑到其中一张桌子那，手还在桌子上仔细擦了擦，证明桌子很干净，桌子就在周成河的边上，秦岭的对面。 何景过去看了看，手中的公务包放在椅子上，“谢谢！麻烦你了。”东西准备得很齐全，考虑到科研的需要，桌子上放着纯白色的草稿纸，全新的笔记本和钢笔，虽然钢笔是比较便宜的那种，但也是十分不错了。 小胡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用谢，不用谢，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要是再有什么事你就去315房间找我！” “行。”冲着对方点了下头，何景坐下里，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杯子摆在桌子上，然后就是几本书。 小胡又冲着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到此，他的工作也算是结束了。 “对了，周师弟，邱教授的办公室在哪里？”在学校这种环境里面，这样的称呼更容易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周成河指着最靠里面那面墙，那边有个门，只是刚才何景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不过这会邱教授还没有过来，他今天上午临时有个会议，估计今天过不来了。” 见何景眉头皱起，他连忙继续道：“不过邱教授昨天已经交代过我，他让你今天先熟悉熟悉项目资料，等明天先跟着我一起做实验，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资料。” 他从自己桌上搬了一堆资料放在何景桌上，那资料不少，足足有成人男子一掌高。“你最好都仔细看完了，邱教授是个非常严格的人，等明天他回来了肯定会仔细考教你的，最好一点都不能错。”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小，面容恐惧，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经常受到邱教授的考教，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是嘛！”何景倒也不意外，昨天就知道邱教授是个十分认真板正的人。不过这些资料正是他需要的，能让他最快了解项目的具体信息，也能更好地进入项目组。 “是啊，是啊！邱教授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们都很好，有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也愿意倾听下面人的想法。不过就是人太认真，最容不得的就是做事不认真，实验不专心，只要你不犯这一点就不会有问题。” 可能是因为何景是他十分喜欢的师兄，又是他崇拜过的人，所以周成河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这位师兄。 何景十分认真地点头，这话他已经听到心里去了，他本身也是个十分专注的人，“明白，我会注意的！” “那就没什么事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项目组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组一共有五个人，加你和邱教授就是七个，除了我们之外，还有王工，柯工和刘工，他们今天去加工厂找零件了，所以都不在。” “我们算是个比较小的组，项目立项差不多快半年了，大家都还是比较好相处的。不过忙的时候也会有其他组的人回来帮忙，也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处理人际关系什么的。” “不过有点不好，我们这都是男的，不像隔壁组有小学妹，唉……”说着他还有些遗憾的样子，毕竟像这种理工学院，女生很少，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面，找对象是真的十分不容易。 看来这位周师弟是真的十分想脱单啊，看这郁闷的小表情，反倒是何景这种不愿意结婚的人才是不正常。毕竟时代不一样，二十一世纪选择独身主义的人可不少，这个时代却是普遍信奉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不过何景也不会说这样不好，毕竟人类的文明需要延续，大面上不出错就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何景对于他的话也只是应和地点点头，手却翻着桌上的资料。 还是上班时间，周成河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简单同何景说了下项目组的情况之后就也自己忙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项目已经进行了大半年，失败或者成功的资料十分多，何景花了一上午仍旧没有看完。比较庆幸的是何景本就是这个有了解，对于资料上的内容还是十分容易看懂的。 “师兄，怎么样？看了多少了？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临到吃饭的时候，周成河终于又想他亲爱的师兄，赶紧过来关心起来。 何景放下手中的资料，脊背挺直，松了松筋骨，一上午太专注了，长时间没有换姿势，他身体有些僵硬。 “差不多看了一半了，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周成河惊了一下，“这么快！” “我之前在M国的时候对回旋加速器有一定研究，很多资料都是我之前看过的，所以速度十分快。” 周成河了然地点头，这就难怪了，“那行，你要是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实验。” “行，那我就麻烦你了，师弟。”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 “对了，师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难得今天不忙，去太晚了好菜就都没有了。” 何景也饿了，点点头，就拿出自己昨天新买的饭盒，又看了看房间，却并没有看到秦岭。 周成河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练忙道：“秦工去实验室了，我们不用等他，等下给他带份饭就行了。” 闻言何景也不再多问，拿着自己的饭盒就跟周成河往最近的食堂去了。他们过去的时间点正好，还没有到中午下课的时候，食堂里并没有多少人，所以他们很快就打好了自己想要吃的菜，连给秦岭带的饭也都准备好了。 俩个人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这里不容易被人打扰到。 周成河就不是个安静的人，即使是吃饭，那一张嘴也说个不停，“师兄，听说你拒绝M国图南研究所邀请？你也太厉害了吧！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而且你居然还回来了！” “还好吧，说到底也只是研究所，我们这些搞研究的最终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有人即使拥有最好的研究条件，也还是一事无成。而有人即使条件太差，什么都没有，也能徒手造出奇迹，而花国不缺这些奇迹。 第14章 “…… “话是这么说，能像你这么想的人少，谁不喜欢最顶尖的科研设备呢！”比如他，要是他能拿到这个机会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忍受住这个诱惑。不能想，不能想，他这辈子绝对是要留在花国的，他要为花国奉献一生。 “各有所爱吧，我不能代表其他人。”从回国开始，问他这些问题的人太多了，何景对此只感觉十分厌倦，也觉得很无聊，根本不想再继续回应。事实就是他已经回国了，他已经做了选择，一切结束。 看出何景兴致缺缺，周成河十分有眼色地换了个话题，“师兄，你下学期要带课吧，有没有想好要带什么课？” 何景摇头，“还没有确定，到时候看系里是怎么安排的吧！” 周成河了然地点头，何景现在还只是讲师，估计要等上面的副教授教授选完了才到他，可以选择的课程应该是比较基础的。 “那你也要注意了，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排课程时间了，你到时候早点去问，也能掌握主动权。像我们项目组，一边是周一早上进行项目阶段汇报，所以最好不要在周一上午排课。还有就是我们周三下午经常会去加工厂进行技术维修之类的，这个点也最好避开，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谢谢，我知道了。”何景有些感动，这个师弟对他可以说真的十分不错了。 “不用谢，不用谢，你是我师兄嘛，都是我应该的。”周成河有些羞涩地笑了，他这算是提前抱大腿了。 吃完饭两人就又回到了实验室那边，何景并没有午休的习惯，倒了杯水坐在位置上便又继续看起了资料。 一天的时间足够何景将所有资料都看完，顺便记录自己的一些想法，并且完善这些想法。不过毕竟是第一天上班，所以何景并没有一到下班时间就离开，而是打算继续将手中的资料进行完善。 回旋加速器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在医疗方面的应用，能生产放射性同位素，用来制成放射性药物。还能进行医学成像，在未来，很多大型医院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回旋加速器，其重要性也是显而易见的。拥有更先进的回旋加速器对医疗的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更不用说核物理方面。 回旋加速器理论从1930被提出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也经历发展了几个体系。花国从建国开始也一直致力于此项研究，更是在1958年的时候建成第一座回旋加速器，生产出33种放射性同位素，之后相关的研究也是一直突破不断。当然研究是没有止境的，他们需要更好的设备。 目前这个时代流行的是超导磁体的等时性回旋加速器，大大增加了加速器的使用效率，生产出来的元素也越多了。而且超导技术的应用使得机器的体积向小型发展，运行费用也减少了不少。 眼下邱教授他们所进行的就是利用超导技术应用在等时性加速器上面，很多技术都是已经突破过的，但是创新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事情。去创造一项技术很难，但是一项技术进行全新突破更难。 昏黄的灯光下，何景用铅笔在白纸上绘制出加速器的内部构造图，坐在他隔壁的周成河已经下班了，此时实验室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何景十分专注，像是感受不到周围的动静一般。 跺跺跺的声音响起，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邱教授提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他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头，一天的会议让他十分厌倦。但突然而来的想法让他无法忍受明天再去验证，所以他直接来了实验室。靠近办公室的时候他十分惊讶，暖黄的灯光从门内透出来，按理说今天办公室应该没人在了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惊讶地发现留在办公室的居然是昨天才见过的韩院长的高徒，那位才从M国留学回来的何博士。哦，对了，他今天来他们项目组报道了。 见人十分专注地忙碌着，他也不想打扰，但的确有些好奇，他小心地走到何景身后，目光落在何景笔尖的构造图上，他扶扶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居然是回旋加速器的内部构造图。 他站定，耐心地等待着何景继续绘制，一个个零件慢慢地出现在白纸上面，邱教授的目光也越来越灼热。 何景停了一下，长时间一个姿势让他有些难受，左右晃动了下肩膀放松了一下，他打算休息个两分钟。 “继续。” 何景惊了一下，快速回头，之后便连忙站了起来，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根本没有想到的人，“邱教授？” 邱教授冲着桌上的图纸抬了下下巴，“继续把图纸画完。” “哦，好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怎么这个时代回来了，但何景还是十分听话坐下了，手拿着笔继续快速画了起来，这份图纸本就是他之前就想好了的，倒是没有多少需要思考的地方。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何景完成了最后一道线条，不等何景放下笔，邱教授便俯身从何景桌上将图纸给拿到了自己手上。邱教授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图纸。气氛有些凝滞，何景也不好打扰他，更不好继续坐着，所以他也站了起来，只是安静地站在邱教授身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景总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忐忑，就像是在面临着人生最重大的考试一般。即使他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拥有更先进的知识，天然就像是要比这些人站得更高。但现实是这些人比他要伟大很多，他们所拥有的比何景所拥有的更富足，是需要何景仰望的对象。 终于，邱教授的目光从图纸上移开，落在了何景的身上，他抖了抖手中的图纸，“这图纸上的是你自己想的？” 何景点头，“我之前在M国有接触过回旋加速器，大部分是根据实物画出来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想的。”即使是接触过实物，但具体的内部结构也有不少不确定的，这图纸上的确有一些是何景自己想出来的。 邱教授了然的点头，何景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这四年肯定也接触过不少研究项目，能见到回旋加速器也很正常，难得的是由自己的想法，在这个年纪十分不错了。确定眼前的人应该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邱教授对何景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图纸画得十分不错，你这个地方是怎么考虑的？边缘磁场？” 被考教了！何景心中激动，面上却十分耐得住，“设计边缘磁场能改变每级加速管的离子轨道.........这更利于将更多的分子进行排列。” “那你觉得这种设计的话离子能量能达到多少呢！” “如果实验环境理想的话，我觉得最起码能达到天然辐射能的十万倍到二十万倍！” 邱教授惊讶挑眉，“这个数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何景却是自信地笑，“现在国际上最新的加速器已经能达到九万倍到十万倍左右，而我在图纸中加入了可变量控制，如果我们能突破这项技术，我认为能量可以突破到我说的这个值。” “这是超导技术！”邱教授却并不是很看好。 “花国早就已经有相关的研究了，我知道目前原子研究所对这个技术已经有了不少突破，我们可以寻求对方的帮助，一起进行攻坚。” 何景说完，发现邱教授面容凝重，心中有些担心，他似乎不小心多话了，作为一个才加入项目组一天的新人，连一个初级实验都没有做过，他似乎太多话了些。不过他倒也不后悔，如果能尽快和原子研究所合作，他相信他们能更快的出成果，说不定还会有重大的技术突破。这个时代还是消息太落后了，很难达到充分的资源优化配置。 时间静静过去，就在何景心中忐忑，忍不住要挪脚说话的时候，邱教授笑了起来，冲着何景满意地点了下头，“看来你回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啊，居然连原子研究所的事情都打听过。” 糟糕，好像说漏嘴了，他一个在国外留学的人怎么会比在国内的人消息还灵通些呢？他脑中快速地转了起来，立马想到一个人，“我有个同学就在原子研究所工作，我们一直有通信。” 他的确是有这么个同学，关系也的确十分不错，即使留学之后也一直有通讯，但关于工作的事情都只是说些想法方面的交流，具体的项目什么的何景自然不知道，不过也足够了。 邱教授根本就没有怀疑，对于何景的解释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他现在更关系的是何景的想法有没有可以实现的可能。 “你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合作？” 那是当然，有好的伙伴，那可是会事半功倍。“他们在超导技术这一块有优势，如果能尽快突破，我们能降低研究成本和生产成本。之后可以尽快生产出医疗型的回旋加速器，只有降低使用的成本，才会有更多的病人能享受到这种设备的好处。” 第15章 这是一……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随着工业社会的发展，各种食品添加剂的盛行，化学制品的出现，农药化肥的大量使用，人类的生活环境越来越差，可以眼见的未来是越来越多的癌症肿瘤患者。医疗技术不断进步，人类生命延长，但疾病也是越来越多。 似乎是被何景的话给打动了，邱教授真的想立马下决定合作，但这个项目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负责的，何景所说的话也需要仔细考察一下，他提供的图纸可实现性还没有确定，他并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地下决定。 最终他只是对着何景道：“你这张图纸先留在我这里，我需要仔细看一看。还有，你把你关于使用超导技术方面的计划整理出来，到时候交给我。” 这个答应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何景就没想到过今天会有这样的惊喜，他点点头，十分高兴地答应了，“我会尽快写出来的。” 邱教授摆摆手，“行了，你今天早点下班吧，这事急不来，我明天让周成河带你先熟悉一下我们的实验室。” “好的。”何景当然不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如果邱教授真按照他的图纸来，这就是要改变项目组的研究方向。这可涉及到不少方面的事情，首先是要说服项目组的成员和实验室的负责人。 同何景说完话邱教授就着急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前的灵感早就已经消失了，现在他需要考虑更重要的任务。 何景也没有在办公室里面多待，收拾收拾就离开办公室了，随便灯和门都关上了。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打开手电筒放在自行车的车篓子里，何景骑上车就往家里去了。 何景到家的时候灯光仍旧透亮着，一般这个时候何家人差不多都睡了，毕竟现在是个节约的时代，大家普遍都将要做的事情白天做完，尽量节约用电，今天倒是十分奇怪。 何景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堂屋的门关着，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动静还不小，有些激烈的样子。何景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他们家，他过去推了下门，没推动，应该是从里面栓上了，没办法，他只能敲敲门。 “咚咚。” 里面静了静，之后是脚步声靠近，“谁啊？” “我，何景。” 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何二叔，“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没有？” 何景点头，“吃过了。”他进屋，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形，除了家里几个大人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 屋子里气氛十分沉闷，女人捂着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发出哽咽声，有些瘦弱的肩膀还在不停抖动着，看起来十分可伶。中年男人则是满脸为难地看着何爷爷他们，面上带着祈求，看着就是个老实的农村男人。还有两个男孩则是一直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见有人看他们就立即收回了眼神，畏缩着身体，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于此相对的是何奶奶他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何爷爷难得拿出了自己的烟杆，沉闷地抽着，不去看那几个人。何奶奶则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目光落在虚空的地方，就像那些人都不在。至于何景父母那就更沉默了，也不说话。 “爷奶，爸妈，我回来了！”何景进去打散了沉默的气氛，他面上带着笑容，就像是没有感受到里面不好的气氛一般。 看见何景，何奶奶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走过来关心道：“怎么这么晚啊，吃饭没有，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做点。” 何景摇头拦住她，“不用，不用，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对比屋子里的这个几个人，何母更关心自己儿子，也走了过来，“儿子，你今天上班怎么样？还顺利吧？你同事对你还好不？” “挺好的，都很顺利，同事都挺好相处的。” 何母放心了，手在胸脯抚了抚，“这就好，这就好。” 他们在这关心何景，那本就呜咽的女人却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可真苦啊！爸，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伴随着哭声，女人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直接跪在了何爷爷的面前。 “虎子，狗子，赶紧地，给你们外公跪下，让他救救你们大哥！快跪下啊！”说着她直接将两个孩子也都扯了过来，让他们也跪在了何爷爷面前，头在地上碰碰地磕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何父面色十分难看，走过去想要将女人给扯起来。 “呜呜呜.......” “呜呜，哥，哥，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女人紧紧抓住何父的手臂，指尖用力，几乎抓进何父的肉里面。 夏天穿着短袖，她动作不小，何母自然也发现了，她看着心疼，赶紧过去，想将女人的手从丈夫的手臂弄下来，“美华，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这还有孩子在呢！别把膝盖给跪坏了！” 可惜她的力气怎么比得上激动过度的女人呢，根本就拉不动，还被她给带倒在地上，何景心中一揪，赶紧过去扶了一下，还好堂屋里都是泥土，并没有开水泥地面，那一下倒也不重。 何景心中奇怪，他记忆中并没有这位，听这话的意思，这位是他的姑姑，他爸居然还有个妹妹，不过他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家里也一直都没有 “呜呜呜.......，求求你们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没办法啊......，你们不帮我.....会死人的.....，我会死的......呜呜呜......” 哭声越发激烈，女人就像是嘶喊一般。 “哭什么哭，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你都已经和我们断绝关系现在又找来做什么？”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一般，刚才一直不曾说话的何爷爷终于忍不住了。而何奶奶只是沉默地站在那，看着眼前的闹剧，就像是不曾认识这些人一样的。 “我没办法，没办法啊.....”女人仍旧只是哭，倒是那个男人终于说话了，“爸，您就帮帮我们吧，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等以后，以后，我们肯定会.....肯定会.....” 他面上难看，一句话就像是说不完，也根本说不下去一样。 “肯定会什么，你以为你求的是什么小事啊，乱搞男女关系，伤人，拿一件是能轻易解决的。你以为你爹我是什么厉害人物啊，说帮忙就能帮忙的吗？” 何爷爷只觉得头疼胸闷，多年前那么决绝要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女儿突然回来了，这本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毕竟已经那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那些矛盾已经忘记，剩下的应该是浓浓的思恋。 可谁能想到呢！谁能相到呢！这儿女找上门却是因为儿子惹了麻烦事，还是那么大的麻烦事。 “能，肯定能，我都听说了，侄子现在可能耐了，肯定能帮忙的。”她泪眼模糊，目光却准确地落在何景身上。不过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侄子都不一定认不认她，也不去求他，而是将希望放在何爷爷他们身上。只要她父亲答应了，她这个出息的侄子也肯定会帮忙的。 何奶奶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梦，先不说何景就只是个大学老师，根本帮不上忙，就算他能，又凭什么给你帮忙？凭你是他姑姑，我可记得你早就和我们断绝关系，说到底我们就应该是陌生人。何景可没有受过你一点半点的好处！”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母亲，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妈，我可是你亲女儿，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 何奶奶面容冷酷，一副并不为所动的样子，“我这话有什么不对，那一句是错的。你是我亲女儿，亲到当初偷了家里的钱私奔，亲到不认你爹妈，亲到说出就当没生过你这种话。这么，这种话你能说，什么我不能说？” “呜呜.....，可那都过去了，我已经知错了......”女人难受地捂住自己胸口，整个人伏在地上，手也松开了何父。 何爷爷终究是心疼孩子，对着何二叔道：“老二，你带两个孩子先去休息，他们在这也不好说话。” “行。”何二叔也不想继续看着，太压抑了，点点头，他走过去，一手一个抱住两个孩子便往他那边的房间去了。 女人也不阻止，只是哭着，这会他也顾不上两个孩子了，至于男人就更不会拦了，他知道，老爷子这是心软了，果然，带孩子来是最正确的。 那边何奶奶的话仍在继续，何景能明显感觉到奶奶的身体在颤抖，他心疼地扶住，“过去，我这过不去，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是怎么挖我的心的。” “二十多年了，你真的后悔了，如果你真的后悔，你能一次都不回来，如果不是出事没办法解决了，你能回来找我们，你真的还记得被你恨得要死的父母？” 第16章 何奶奶说话的时候看…… 何奶奶说话的时候看着的却是那个男人，那个将自己女儿引入歧路的男人，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女儿可恨吗？可恨，她傻，没良心，缺点一大堆，但血脉亲情割舍不掉。但最可恨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花言巧语骗走了自己的女儿。 男人知道该自己出面了，摆出一副老实的苦笑脸，“妈，都是我的错，美华很多次都说过要回来，可是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真的是走不开。再加上出来一趟不容易，村里也不给开通行证，我们事真没办法。好不容易大儿子出了事，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美华是真的惦记你们二老........” 何奶奶一摆手，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这个人也就是张了一副老实相，其实人特别狡猾，一张嘴能骗死人，但也就只有这一张嘴了，整个人都是靠不住的。 “行了，别和我解释那么多，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这事我帮不了你，你大儿子也那么大了，也要学会承担责任了。” 女人闻言几乎快崩溃了，这是一点都不给她希望，“妈，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如果你们不帮忙石同真的会坐牢的，他可才二十一岁啊！” “那就坐牢吧，这是他该承担的责任。” “妈！妈！” “呜呜呜.......，你真的是我妈吗？你为什么就对我那么狠心！那么狠！从小就是！那么狠啊.......”女人猛地从地上爬起，疯一般地扑向何奶奶，何景眼睛猛地一缩，转身护住何奶奶，将她揽在自己身后。何父何母自然也惊了下，赶紧扯住了女人，就怕她伤害到自己母亲，毕竟何奶奶现在年纪可真不小了。 女人虽然被拦住了，但嘴巴仍旧不停，十分激愤地控诉着，“从小你就最不喜欢我，什么东西都是先给大哥，等有了二弟我就更不受重视，什么好东西都轮不上。好不容易长大了，你居然还想将我卖了给大哥娶媳妇，你从来就没有为我考虑过。你真的是我亲妈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这么对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跑，不都是被你逼的吗？不跑难道要被你嫁给残废老男人吗？啊！啊！” “说是家里穷，送不起我读书，可是为什么大哥能去学校，二弟也能去学校，就我不行，就因为我是女孩嘛？啊！工作也不给我，等奴役够了就把我卖出去嫁人......” 内心长久以来的积怨一下子就被发泄出来，女人几近疯狂，面容一场扭曲，吐沫横飞。 怨怼的话语足以剜心，何奶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她有那么多不满，整个人都受到巨大打击，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她想要解释，“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她从来没有想过对这个女儿不好，即使因为老辈思想有些重男轻女，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对她不好呢。即使有不公平的时候，但大面上还是可以的，对比那些将女儿当丫鬟压迫的人家她已经十分好了。她的确是有些对不起这个女儿，关于读书的事情，但那时候所有人家都差不多，几乎都是送男丁去读书。男丁是一个家的希望和支柱，她能怎么办呢，说白了就是他们没本事，家里太穷了。 至于要卖她的事情那就更没有了，那时是真的难，不努力一点都要活不下去，是有身体有残缺的人用高价彩礼来提前，可是她一个都没有接受，她怎么可能会卖女儿呢！虽然那时候何父的确也是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也有些不好的传言，但她怎么会呢！ 何奶奶想要解释，可惜的是这会何美华哪里会听了，失去希望的她愤怒地想要用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这个生了她养了她的母亲。 “你就不该是个母亲，我恨你！恨你！” “啊！石同，石同，我要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何景......”何奶奶心像是要裂了一般，手紧紧握住何景的手腕，刚才还冷静的脸变得异常悲伤，看着何景的眼睛带着些祈求，另一边坐着的何爷爷也不再抽烟，面容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楚。 何景明白他奶奶心软了，听姑姑的意思，当初家里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她的，但他不相信家里是卖女还钱的人，眼下这种情况还真不好直接说什么都不帮忙。 “姑姑是吧，你现在这么激动也没有办法，不然你冷静一下，坐下来仔细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何父也没办法了，狠不下心，他对这个妹妹的确是有愧的，“对对对，美华，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你不要太激动了。” 中年男人眼睛亮了亮，赶紧上前劝自己媳妇，这是能商量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媳妇把事情弄糟了，“媳妇，我们慢慢说，爸妈刚才只是太生气了，说的都是气话，我们慢慢说。” 对于自己男人的话，何美华还是十分能听进去的，冷静了下，在何父他们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求求你了，帮帮我儿子！” 不说这个女儿对父母怎么不孝，或者可恨之类的，这的确是一个爱儿子的母亲。 何爷爷叹了口气，无奈道：“说说吧！” 女儿一过来就说她儿子因为流氓罪和伤人被关进了派出所，之后就是让他们去将人给弄出来，到现在也没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说.....” 事情其实很简单，石同是何美华的大儿子，今年正好二十一岁，在首都一所大专读书，算是个比较听话的孩子，还在学校里谈了个对象。可谁能想到这对象居然在老家还有一个男朋友，而且还找到了学校来，找上了石同。 当时应该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石同一时冲动就将人都给打伤了，还伤得比较重，还进了医院，围观的人就报了警，石同也被关进了派出所。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多就是赔些钱之类的。可糟糕的是石同那个对象居然又将石同给告了，说她是被石同强迫了的，一下子事情就糟糕了起来。 何美华他们一接到消息就赶到了首都，他们之前已经找到了医院，想要求那个受伤者和石同那个对象，可他们态度很死，一脸要弄死石同的决心，他们实在是没办法。 何美华强忍住泪水将事情说完，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儿子从小就乖，还争气上了大学，他肯定做不出强迫女同学的事情，你们就帮帮他吧，求求你们了。” “呜呜呜呜.......”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眼下他们这种态度也不一定是不能改变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多要一些钱。而且那个女孩也不一定是主动要告石同，说不定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男人手上，这事需要仔细调查一下。 “姑姑，你先不要着急，按你的说法事情肯定有办法解决的，这样，你们今天就现在家里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先打听一下那两人的情况，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我看那人的意思也不是想要将表弟怎么样，最多就是多花些钱。” “可是你表弟在派出所里会不会受什么苦，我可听说里面什么人都有，会不会有人欺负他！” “不会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真的有罪也要走程序，现在他们不一定有证据，你就放心吧！事情肯定都能解决的。” 何父也应和，“没错，没错，你就放心吧，只要石同没有做过坏事，我们绝对会帮忙。” 何美华猛地大声道：“我儿子我还不知道吗？他肯定没有做坏事，最多就是冲动了些，你别乱说话。” 何父无奈，只能讨饶道：“对对对，我乱说了，你被和我计较。” 又安抚了好一会，何美华的情绪终于冷静了些，被自己丈夫扶到房间里去休息了。何奶奶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何父和何母赶紧也扶着她去休息了。 堂屋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坐在阴影处的何爷爷和何景。 “唉，何景，能帮就帮一下吧！你姑姑这一辈子啊！左性，又不怎么聪明，容易被人影响，蠢得可怜，也不容易啊！希望她能被骗一辈子吧！”叹息着说完，何爷爷也踉跄着站了起来，何景要去扶他，他伸手拒绝了，自己摇晃着往屋子里去了。 这下所有人都走完了，何景沉思了一会，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要去做。正想着何二叔出来了，他今天算是没有地方住了，房间被让给了何美华他们。 “聊聊！”何二叔拍拍何景的肩膀，指了指院子外面。 何景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了院子中，找了个比较角落的地方站着，这里说话不容易被屋子里的人听见。 “你是怎么想的？”何二叔刚才虽然没出来，但他们的话也都听见了。 “先去查一下那对男女老家的情况，我估计那女人应该有什么把柄在男人手中。” “这估计要花些时间，我们也没有方向。”不说女人老家有多远，这种秘密肯定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而且还是很重要的秘书，重要到一个女人都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了。 第17章 “…… “明天你先去派出所见见石同，了解了解他那个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后再去他们学校打听一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等我下班之后我们在一起去见见那位女同志！” 何景才开始上班，自然不能在第二天就请假，所以这些事情是要就压在何二叔身上了，正好他时间多，认识的人也多。 何二叔没犹豫，直接点头答了，“暂时就只能这么办了，眼下这种情况最好是先解决掉那个女同学的事。” “恩，这个解决了另外一个就好办了，说不定还能一起解决掉。”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曾经他们关系是挺不错的，虽然相差十几岁，但其实和朋友差不多。只不过几年时间在这里，他们经历的事情不同，慢慢的共同语言也少了。 何二叔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景则是虽然有过去得经验，但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沉默了半响，何二叔用脚在地上拨了拨，终于还是他先开口了，“刚才那个是你亲小姑，我二姐，不过你从来没有见过，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我也才十岁左右。想想已经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 他有些感概的样子，声音中带着些虚无。 何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发生了什么啊！呵，这就说来话长了！” “慢慢说吧，反正你也没地方住了！” “呵，你小子，我等下把门板拆了在院子里睡。” “哈哈，那不错，就是蚊子多，不过你皮厚，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我可是你长辈。” “行行，不说了，不说你，你赶紧说。” 何二叔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也没有点燃的意思，只是拿着手中转着，他知道何景不喜欢身边有人抽烟。 “我们这一辈有三个孩子，你爸和你姑姑差不多大，他们小时候是真的苦，粮食极度缺乏，当时我爷爷奶奶还在。你爸算是长孙，几乎所有资源都在你父亲身上，作为女孩的何美华自然是受了不少委屈。等后来又有了我，老小老小，受到的关注也比女孩多很多。所以你姑姑从小就是个很自卑的人，羞怯，不自信。”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辛苦，也没有人会关注这个，女孩子嘛，总是要嫁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等后来到了结婚的年纪，有人给你父亲介绍对象.....” 说着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换亲吧？” 不等何景回答，他又继续道：“就是两方各出个女孩嫁到对方家，可能是父女，也可能是兄妹。” “当时给你父亲介绍的姑娘挺漂亮的，条件也很好，当然需要的彩礼也多，多到我们家根本出不起。所以人家就提了个条件，姑娘家有个四十岁的父亲，妈早就死了，让你父亲把他妹妹嫁给她父亲，这样她一点彩礼都不要！” “这也太荒唐了！”何景根本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嫁给哥哥还能说，父亲，这不是乱来呢！ “是啊，多荒唐啊！我们怎么可能同意呢！死也不会同意的！可是你那个糊涂姑姑就相信了，觉得我们都不重视她，会答应对方的条件。” “也不知道那个姓石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有一天，你姑姑她卷了家里的钱跑了，还留下一封信说要和家里断绝关系，户口本也都偷走了，一走就是这些年！” 听完整件事何景只有一种想法，沟通十分重要，关心也很重要。如果何奶奶他们能早一点表明态度，说不定何美华就不会跑了。不过他这个姑姑的确也不怎么聪明，居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外人，这要是拐子她一生就毁掉了。 “奶奶他们对玉美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重男轻女的意思，有时候比对何杰都还要好。 何二叔笑，“吸取经验了呗，你别看刚才你爷爷奶奶对你姑姑那么狠，当初你姑姑离开的时候他们可是后悔得不行。一直没有放弃找人，只要附近有谁出去就会拜托他们打听，只不过一直没消息罢了。” “我估计他们是将对你姑姑的遗憾放在了玉美身上，不想让她受委屈。” “可能是吧！”何景其实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触，他从小就是孤儿，自然不会受到偏爱之类的。 “行了，对这些事你了解了解就行了，也不是你的责任，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将胸口的沉郁之气叹出来，何二叔振作起来，拍了拍何景的肩膀。 “知道。”没有多留，何景回了屋，快速洗完澡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床上多了一个人，正是被占了房间无处可去的何杰。他这会已经睡着了，正张着嘴呼吸着。 屋子里有人，何景也却没再看书之类的，躺在床上便开始睡觉了。 Q大的实验室十分忙碌，即使是八卦也是需要看时间的，有时候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何景的到来也就让那些人多看了几眼，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周成河带着何景在实验室里面逛着，一边为他介绍项目进度，一边告诉他实验室的一些设备和运行程序。都是差不多的设备，只是更加老旧，也不智能，不过何景记忆中也都有印象，而且设备边上都有操作指南，这对何景来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终于两人到了一个房间，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周成河带着何景来到一个空着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磁场测试装置。“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做磁场测试，需要不断进行调式......” “没问题。”这种实验何景就做过不少次，他直接开启了装置。 “需要测试的数据给我。” 周成河将一份资料交给了何景，见他动作那么快有些犹豫地问：“师兄，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何景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说着他就按照资料上的数据开始操作了起来，他动作十分流畅，没有一点凝滞感，显然是对这种实验十分熟悉。 周成河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在何景身边观察着，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他看了一会之后对何景就只剩下佩服了。何景做实验的速度可要比他高多了，还更准确，他看了一会，就没见何景调试几次，更没有出现差错。 “师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就在你边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需要测试的数据十分多，工作量很大，当然不可能是何景一个人做。 何景专注地低着头，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双手不停。 周成河也不见怪，拿着属于自己的数据就另外找了个台子。 实验真的是十分枯燥且重复的，何景同周成河花费了一天时间也没有将磁场实验做完，不过也挺顺利的，何景速度快，他们今天的进度要比预想的快。所以他们今天也就不用加班了，正好何景今天有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他今天算是和项目组的人都认识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挺好相处的，当然也有对他到来不怎么欢迎的人，可能是不喜欢这种半路加入项目组的人吧，还是韩院长的学生，可能是怕他是来抢功劳的。 何景并未将这种人放在心上，实力在这里，而且说不定马上项目组就会有重大变化。 何景骑着自行车，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校门口，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在门口等着人，他骑着车子靠过去。 “二叔，你来多久了？” “才来没一会，你忙完了？”何二叔站在树荫之下，看到何景笑了笑，他身边还站着个年轻男人，看着应该同何景差不多大，只不过装扮在这个时代有些前卫。花衬衫，喇叭裤还有**镜，八十年代十分潮流的东西几乎都在他身上了。 “才上班并不是很忙。” “这是？”这年纪应该不是能和二叔玩在一起的人吧？ 何二叔将手搭在年轻男人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哦，这是江平，我好兄弟，在大学城这边混得很不错，认识的人多，我特意找他过来帮忙的。” 何景点点头，他二叔人缘十分不错，社会关系也比较广，找人帮忙很正常。 江平笑呵呵地看着何景，他看着就是比较油滑的人，对人十分热情，“你好啊，我是江平，盛哥的好兄弟，那种能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江平本来想说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我，但想到他盛哥这位侄子可是知识分子，还是大学老师，也不觉得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关照的，所以就将话给咽下去了。 “你好，我是何景，今天麻烦你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这位看着很社会，但何景也没有不愿打交道什么的，态度也十分好。 “不麻烦，不麻烦！”可能是混惯了，所以江平面对何景这样的还有些拘束，话也没有那么多。 还是正事要紧，何景问自家二叔，“你今天去见石同了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何二叔眉头立马紧皱了起来，“已经去见过了。” 第18章 情况似…… 情况似乎有些不好啊！ 何景挑眉，“怎么？不顺利？石同不肯说吗？” 何二叔叹了一口气，“是啊！那小子！” “可能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我问什么都是一声不吭，一直低着头装死，屁都不放一个。” 说到这个外甥他就是一肚子气，好不容易见到人吧，结果却是这样，白费了他半天力气，还搭进去他半包烟。 何景也是十分无语，“一点都没有说，那个女孩是哪里人总说了吧？” “没有，从我进去到我出来就没开口过，我把嘴都说干了都没有用，那小子就像个死人一样。我看啊，他就不想我们救他，自己就把自己给放弃了。”对于这个外甥他简直是气得不行，一定都不像他们何家人，更不像那个狡猾地姓石的，连石家那两个小的也不如，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可他家何景读的书更多，也不见像他那样啊！ 见叔侄俩不吭声，一边的江平忍不住说话了，“他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大，学校又要给他开除了所以就放弃了啊？” 江平今天是和何盛华一起去派出所的，疏通关系之后，何盛华就进去见他外甥了，而他则是和负责石同案子的警察聊了聊，也大概知道了些情况。 何盛华有些惊讶，“石同被开除了？”这事他姐昨天也没有提过。 江平点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听说学校那边已经在商量了。这事怎么样还真不好说，派出所的人都去学校调查过了。所有人都说石同经常追着那个叫玲玲的姑娘跑，也没人能证明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倒是那个玲玲宿舍有人证明知道玲玲有未婚夫的事情，当初还是那对象送她来学校的。” 现在的问题是石同说他们是在处对象，可这件事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倒是救人看见石同多次纠缠玲玲。 何景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重要的是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昨天在情绪的激化下他们都相信自己亲人说的是真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 “行了，我们还是先去见见那个玲玲吧！”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去做，如果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冤枉之类的，何景也不会多做什么，一切都有法律来决定。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她这个时候应该在食堂吃饭。”江平办事很麻利，认识的人也多，借着人和人的关系很快就同玲玲身边的人认识了，所以也很顺利知道了对方的行程。 何景立马道：“那就快点过去吧，别错过了时间。” 三人也没有耽搁，骑着自行车就往那所大专学校去了，江平骑着车带着何盛华在前面，何景则是跟在他们后面。 石同所在的这所大专离Q大并不远，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他们就到了地方，学校不是很大，管理也并不是很严格，他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地方。 傍晚的食堂正是热闹的时候，江平对这里似乎挺熟的，都不需要问路，带着他们直接到了食堂门口。 “平哥，这。” 才到地方就有人冲着他们招手，江平扔下车跑了过去，何景他们则是在后面停车。 招呼江平的男生对着他说了几句话，手指在食堂里面某个地方指了指，等何景他们过去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快速消失了，并没有同何景他们说话的意思。 江平见两人过来解释了起来，“刚才那个是我认识的一个弟弟，刚才已经将人指给我看了，只是他不方便过去，所以就先走了。” 何景他们理解地点头，毕竟他们找人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所以那人要走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现在石同和方玲玲是学校的出名人物了。 江平朝一个地方指了指，那里坐着一个梳着麻花辫，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看着长得还不错，“那个就是方玲玲，听说她现在处境也不是很好，流言蜚语很多。” 社会天然对女性的包容度就没有男性高，石同被关在了派出所，这个名义上的受害者方玲玲也备受他们目光的伤害和言语上的难堪。如果真的是冤枉了石同，那这个女孩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秘密。 他们并没有一起进去，目标太大了，商量了一下还是只让何景一个人进去。 何景长得比较年轻，看着和大学生也差不多了，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过去的时候方玲玲已经吃完饭了，正打算收拾饭盒离开。他上前几步，像是普通人搭讪一般，“方玲玲吗？” 女生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在忙着手中的事情。 何景心中有些疑惑，“方玲玲，方玲玲，方玲玲？” “啊！”一直喊了三声，那个女生终于抬头看向了何景。 “你叫我？”男生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方玲玲不确定这是在叫她。 “你是方玲玲吧？如果是就是在叫你。”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名字那么疑惑？ “不是......，啊，我是方玲玲。”女生看着有些慌张，说话有些混乱。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不叫这个名字呢？”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可不是这种反应，而且他刚才可不是走神的样子，更像是不熟悉这个名字一般。 女生慌张越发多了些，不过很快又镇定了起来，“我刚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对了，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应该没什么事找我吧？”她明显有些警惕的样子。 “关于石同，能出去聊聊吗？”这个地方明显不是适合试探什么的地方，何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到石同这个名字，女生像是惊了一下，眼神慌张地四处瞟了起来，就像是担心有谁听见了一般，并没有一听说这个名字的愤怒，仇恨。反倒是像不愿意去接触这件事情一般。这不对，很不对，按照她宁愿让自己的名声变坏也要告石同的表现，她此时应该是十分仇恨且怨恨地看着他这个因为石同来找他的人。 “我我......我不去，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很忙，你们不要找我。”她紧紧捏住饭盒，慌乱地就要离开。 何景拦住她，直接问了起来，“方玲玲，我想知道石同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 方玲玲飞快地瞥了何景一眼，然后便低下了头，“我不想和你聊，请你让开。” 他们动作并不算小，此时附近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打转着，何景也不好强迫让她跟着自己走，只能放缓了语气，“我是石同的表哥，这件事关乎到他的一生，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谈一谈。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他对不起你，我们会补偿你的。” 女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答应，“就五分钟。” 带着人走出食堂，何景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并没有把她带到何盛华那边，人多了，并不适合谈话。 站定，何景先开口，“你现在还好吗？我听说你现在在学校应该很不容易吧？流言蜚语很多，女孩子在这方面就是容易吃亏。” 方玲玲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最先提到的不是石同，而是关心自己的情况，她有些触动，眼角里泪水下涌，有些奔溃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只是这种废话的话我就走了。” “我想知道石同是真的做了错事吗？” 女孩沉默了一会，咬咬唇，“他做了，做了！”说完之后她闭上眼，睫毛无力地颤抖了几下，像是不想看见何景一般。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似感叹一般，何景笑了笑，“哦，知道了，原来他没有做过啊！”之后在女生惊恐的眼神中说了句，“你走吧，没有其他事了。” 女生有些慌张，她这会哪里肯走，泪水也早已经不见了，“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要乱说。” 何景倒是面容平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证据嘛，我当然有，至于有没有乱说，你知道的。不过石同对你那么好，你也忍心那么对他？还是说你就那么听那个男人的话？行了，也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管女生，直接朝着何盛华他们那走了过去。方玲玲想要去追，可又犹豫地站在原地不动，最终只能看着何景消失在她面前，最后她慌张地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抱着饭盒往一个方向跑了去。 何盛华和江平正站在一个角落抽烟，见到何景过来，两人赶紧将烟都给灭了，何盛华有些着急地问：“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何景摇摇头，手在空气中扇了扇，还有些烟味，“什么都没说，不过也差不多什么都说了。石同是被冤枉了，昨天姑姑说的应该是实话。” “有证据吗？” 何景神秘地笑了笑，“现在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去一个地方应该就有了。” “哪？”何盛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事可不是能说清楚的，除非方玲玲改口，否则很难找到证据。 “有证据的地方！” 第19章 …… 夕阳下，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走着，穿过偏僻的街道，女人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似乎是怕人发现什么，她一直低着头，手时不时抬起遮住半边脸。 直到到了最角落的那户人家，女人终于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脚步顿住，脸上呈现出犹豫挣扎之色，最终她咬咬牙，闭了闭眼挪动步子往院子里走了进去。此时那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喧闹声不断，似乎是年轻男子在聚会。 女人没有发现她身后一直坠着尾巴，不远不近的跟着三个人，正是何景他们，从她一出校门，何景他们就跟在后面了。 此时见人进去了，他们也没有着急，只是静静地放轻脚步靠近，还好此时天已经黑了，周围又没有路灯，倒不是不用担心被人注意到。最重要的是这里很破旧，住着的都是些老人之类的，这个点都不会怎么出门。 何景三人靠近方玲玲进去的院子，找到被阴影覆盖的地方，随后便悄悄地蹲下了，如果不是走近了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何盛华左右看了看，小声地在何景耳边问，“我们就这么等着？”这地方离屋子有些远，根本就听不清里面人说了什么。 江平也有些着急，“哥，要不我翻到屋后面去看看吧，我身后不错，应该没有问题。” 何景点头答应，“行，你去吧，不过千万小心点，安全第一，如果实在没机会就算了。” “行嘞，就放心吧！”江平动作十分麻利，轻手轻脚地绕过院子，来到了后院的地方，之后并双手并用翻了进去。他显然是熟手，三两下便上了墙，落地无声。 见人进去了，何景紧绷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在靠墙的地方，这边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里面人不少，应该是在喝酒，能去听到嬉笑声。 就在何景犹豫是不是要进院子的时候，屋子们被突然打开了，一男一女推搡着来到了院子里面，透过隐约的灯光，方玲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贱人！给你好脸不要是吧？好不容易我和兄弟们聚一聚，你哭丧着一张脸跑过来，让你喝杯酒都不喝，你是给谁脸色看啊！是老子对你太好了吧？啊？”男人直接将女人推到在地上，上身**着，一只手抓在女人头发上，将人用力扯向自己的方向，动作十分粗暴。 女人却只是呜呜地哭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似乎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她也已经习惯不再挣扎。 女人的驯服却没有安抚住粗暴的男人，他嗤笑两声，另一只手如蛇一般抚上女人的脸颊，见女人微微发抖，就像是玩弄手中猎物一般重重在脸上拍了两下。“呵，今天倒是神奇啊，你居然主动来找我了，怎么？想清楚了，觉得还是我好？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个小白脸给迷住了，你倒是挺骚的啊，来这里了还能找到男人为你出头？真是小看你了！” “石同家人来找我了。” 男人一点都不在意这句话，只是有些惊诧方玲玲为此找过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可奇怪的，总不是给点好处让你改口，你应该不是心疼那个小白脸了吧？怎么？对他余情未了？” “或者还想重修旧好，只可惜啊，现在你那个姘头应该快恨死你了吧？要知道可是你将人送进去的，你可真狠呢！”说着他像是很满意一般地将女人的头发松开，顺手还帮着理了理。 “那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女人像是受到很大打击一般，低声喃喃自语。 男人却是笑了起来，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我可没有逼你，我只是给了你两个选择，选择自己的前途还是你那个奸夫，只是你选择了你自己，说到底你就是自私。” “唉，真可惜，你说那个男人怎么会遇上你这个自私的女人呢，他是不是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美丽的好姑娘，你说他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不会想吐？” 他似感叹一般，“哦，他现在肯定已经后悔了！” “那都是你逼我的，你为什么要找过来，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呜呜呜呜......”女人崩溃地伏地哭了起来。 边上听着的何盛华简直是快要气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将那一对烂人给撕了。何景发现他的蠢蠢欲动，赶紧将人给拦住了，现在他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屋子里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在呢，冲动容易吃亏。 再说了，他们就算是冲进去也没有用，现在有没有录音设备，只要他们不承认，他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还是耐心听下去比较好。 何景才将人拉住，那边的男人又开口了，“我逼你，我逼你嫁给我了吗？我逼你上大学了吗？刘梅清，你这会倒是不要脸皮了，当初要死要活勾引我的不是你？” 刘梅清三个字一出，不仅何景他们僵住了，地上那个女人也立马停住了哭泣，慌张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哈，真是可笑，当初是谁和我说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上大学，是谁和我说会一辈子报答我，是谁每次都羞答答地看着我喊哥哥，你现在倒是退得一干二净。难不成是我让你顶替别人的名额上大学的，是我逼着你跟我办酒席的？” “我不是，我没有......” “怎么？得了好处不认账了？” “名额是你给我的。” “如果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我能给你弄这个名额吗？” 何盛国简直是要看呆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场大戏。 何景也终于明白之前的违和感在哪里了，没想到这个方玲玲居然是假的，高考弄虚作假啊，这种事在信息并不发达的这个年代并不少见。户口信息上没有名片，学校也只能凭借手中的证件确认身份，只要拿到通知书，改个名字，很容易就能替代别人上大学，而这那个人说不定还不会知道。或者说那人的家人知道，只要花些钱让他们将机会让出来就行了。 再有关系一些的，直接替换掉他人的成绩，这一切可真荒唐，足以改变别人的命运。 何景现在格外怀恋网络通讯时代，虽然很大程度上会牺牲掉隐私权，但信息会变得更加透明，钻空子的行为也会少很多。 “行了，别给我摆这副死样子，我告诉你，既然已经成了我张家的人了，就一辈子都跑不掉，你以后可得给我老实点，要是再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这学也别上了，老老实实跟我回家生孩子。” “我不要退学，我会听话的。”女人慌了起来，她好不容易脱离那个地方，未来一片光明，怎么可能回去。 “那就好，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毕竟已经有人替你承担我的怒火了。行了，进去吧，我兄弟们还等着我喝酒呢！”男人说话就不打算理地上这个人，准备回屋子里去。 “石同家人说他们手里有证据。”女人焦急的话语让男人停住脚步。 “什么？”男人皱起眉头，有些怀疑地看向地上的女人。 “你不会是在说谎骗我吧，还是说你就那么舍不得那个小白脸？” 女人慌了起来，“没有，我真没有，那人说是石同的表哥，很肯定说他手里有证据。” “你不是说你宿舍里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吗？而且没有什么东西在对方手里吗？” 女人早就已经慌神了，她才来这个学校不到一年，和石同在一起也就半年，虽然一直避着别人，但她也不确定石同手里会不会有什么证据，毕竟他们当时可以是通过情书的。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很慌张，要知道现在诬告也是有罪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开除，那她忍受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废物。”男人脚踢在女人身上，一点都没有留情，女人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声。 “行了，你先回去，我再想想要怎么办。”不想再看见眼前的女人，男人厌烦地挥了挥手，之后一点都不留恋地走回了屋子，直接将门也给关上了。 漆黑的院子里，女人像是死狗一般伏在地上，肩膀略微地耸动着，间或发出痛苦的低泣声，似乎是怕里面的人听见，她声音很好，死死地压抑着，十分沉闷。 时间缓慢流逝，三五分钟过去，就在何景他们脚都快蹲麻木的时候女人有动静了，她缓慢地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狼狈，之后又缓了缓，终于踏出了院子，离开了。 “叫一下江平，我们继续跟着她。”指了指女人的方向，何景先一步跟了上去。 何盛华行动很快，没一会两个人便跟上了何景，他们远远地跟在女人后面，女人脚步很慢，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到他人的动静。 第20章 “现在…… “现在怎么办？”虽然自己是长辈，但何盛华已经习惯性地问何景意见了。 何景没有说话，脚步却加快了起来，目标正是前面的女人，何盛华两人也跟着加快了步子，很快，他们便到了女人跟前。 直接冲上前拦住女人，何景冲着眼前万分惊恐的人笑了笑，“刘梅清同志，真是好巧啊！” 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还是在晚上，一般人都会以为在刷流氓或者抢劫之类的，只不过他们所在的位置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而刘梅清也不敢尖叫。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脸色又变了变，“你们一直跟着我！”这话十分肯定，并没有人知道她回来这，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提前等她了，而且这人还知道了她的真实名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心砰砰地跳，比之前被人打还要害怕。 何景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没错，我们一直跟着你，所以你之前和那人说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 何盛华更是玩味地道：“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那么精彩，刘梅清同志，不得不说你可真让人佩服。” 江平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这会也机灵地学着何景他们的话，“是啊，真实太精彩了！” 刘梅清只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不是，我.......” 命运对她何其不公啊，出生贫困，从小就不受重视，大一些便被家人当初换彩礼的工具。她不甘于屈服命运，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付出那么多努力，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本以为会摆脱过去的命运，获得好的爱情，可是那些过去的事情还是不放过她，她是真的不想害石同，可是她没有办法啊！ 何景看着眼前的人，却并不觉得可伶，“我表哥应该对你很好吧？” 刘梅清只是沉默着，神色慌张，并不看何景他们。 何景却是继续道：“沉默也是没有用的。” 何盛华：“没错，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赶紧去派出所撤销对我外甥的陷害，不然你那些缺德事可就遮掩不住了。” “你们没有证据......，不，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而且我也不叫刘梅清，我叫方玲玲，你们叫错了。”毕竟是能做出那么多事情来的女人，刚才的慌张已经消失，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无辜者一般面对着何景他们。 何盛华简直是要被她不要脸的样子给气去了，“你之前和那个男人说的话我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怎么？这会就不想承认了，再说了刘梅清就是刘梅清，你还想不承认？我劝你老实一点，赶紧去派出所将事情解决了，放石同出来，否则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没证据，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又能够怎么样？” 何盛华额头青筋暴起，“你........”他们的确是没有证据，而且他们要去查的话也需要不少时间，说不定这些人将证据都给销毁了。 何景轻笑一声，对眼前这个强撑着女人所说的话并不在意，“刘梅清同志，你似乎太肯定了些，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没有证据呢？” “再说了，即使现在没有，过一段时间也会有的，你们当初做的那些事应该经不起调查吧？” “对了，我还没有和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石同的表哥，Q大的老师，说实话钱和权可能没有多少，但教育系统那还是有不少认识的人的，最起码推动调查你假冒她人学籍的事还是有本事的。” “我想你们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吧？” 随着何景的话说完，刘梅清脸上强撑起的淡定已经消失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景仍旧笑着，“我可没有想拿你怎么样，如果不是石同我根本就不会关心你怎么样，说实话你过得好或者不好，用的什么手段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谁让你选错人了呢！” “对了，你当初和石同在一起肯定有互相交换过什么信物礼物之类吧，比如说情书什么的，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撑得住也没有关系，我们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东西呢！不过找不到也没有关系，仿造几封信我还是有这个本事的，保证让人分不清。” 即使在说着威胁的话，何景也是笑得十分有礼的样子，似乎是在同人寒暄，而不是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这会生气愤怒恐慌的变成了刘梅清。 “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在造假。” 何景冷笑，“先造假的不是你吗？”他并不想多和眼前这个女人纠缠，即使看到之前她被打的场景也不觉得多么同情，人可以选择不择手段，只要不伤害到别人的利益。可眼前这个为了过得更大，献出了自己，在伤害别人利益之后还想不付出代价。 “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也是被逼无奈。”似乎知道自己没有了底牌，刘梅清开始哀求起来，想用装可怜来让何景他们心软。 可惜眼前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又见识过这位之前的变脸，这会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何盛华嗤笑一声，“不能。” “给你个选择，尽快去派出所，撤销对我外甥的指控，和他道歉，还他清白，否则，你做的那些事，我们会一件件一件件的翻出来，你觉得呢！” “可是我......” 何盛华打断她的话，“别说有人威胁你这件事，现在你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可不相信他会真的将事情都抖落出来，高考作弊那可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你那个公公应该也是体制内的人吧，你觉得他会自己找死？” 何盛华毕竟也是脑袋十分灵活的人，这一段话说的十分有水平，和何景想到差不多地方去了。 何景也劝，“我觉得你这会可以抓紧时间去找你刚才见过的人商量，如果他觉得不怕的话也没有关系，我校友也多，还都是Q大高材生，说不定就有你们那的，不行我明天给他们打个电话什么的。” “哦，对了，我好像还认识几个现在在国家日报工作的学弟，嗯，倒是可以曝光曝光.......” 这些话并不假，即使何景不是什么喜欢同人打交道的，但大学那几年，也认识不少人，这个年代，人们普遍比较淳朴，对于同学，同校之谊还是十分注重的，特别是这个顶尖的大学，大家更有集体自豪和荣誉感。 “如果我们放过石同了，你们会放过我吗？”刘梅清的确是将话给听到心里去了，她知道眼前这些人并不是在威胁她，而且他们说的话也十分对，比起那个男人的威胁，眼前这些人的话更恐怖，他们并不怕所有事情都被揭露出来。 何景当然不会直接保证了，“如果石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话可以，不过我可是知道学校已经在商量开除他的事情了......” 刘梅清挣扎地道：“可那不是我能解决的。” 何景不想再浪费时间，“可那是你造成的，不要说那么些废话了，明天之内将事情解决了，否则我会将你的情书送上去的，也许这样还更简单一些，不是吗？” 两方僵持着，可惜的是刘梅清并没有谈判筹码，最终她只能无力地垂下头，手里的拳头握得死紧，“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可能会想将他们全部都干掉，哦，她应该已经想过了。 说完这些话，刘梅清并不想再继续面对这些人，她快速地转身离开。 何景并没有拦住她，只是在她走了两步之后才缓缓道：“哦，对了，为了你的秘密不被人发现，我觉得你最好选择退学，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去追究，你究竟是不是你了，不是吗？” 脚步声停住，女人似奔溃一般地回头大喊，“你说过了会放过我的。” 何景只是淡淡地道：“我现在说了会放过你，可你会相信吗？我只是劝你怎么去除后患罢了，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我只是建议罢了，我们的条件仍旧生效。” 刘梅清没有再说话，只是很恨地看了看何景他们，最后转身快速跑开，就像是后面有恶狗在追一般。 何盛华等人跑走不见才咂咂嘴，满是佩服地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在外面四年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这话说的，估计这女人接下来一段日子都会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何景，你说那女人能听我们话吗？” “当然，她没有别的选择。” 江平也十分好奇地问，“那你真能模仿她的字迹啊？” 何景失笑摇头，“哪那么容易啊？不说我有没有那项技能，就算我有，也需要时间去熟悉她的字体，而且我也没有她的笔迹啊，这话也就是吓吓人罢了。” “不过啊，我估计石同应该有些东西，只是不足以证明罢了，再加上他心灰意冷，受到打击太大，一点想翻身的欲望都没有了。” “也是，唉！”何盛华无力地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他早上见到的人不就是这样的，说白了，还是从小受到照顾太多，没有经历过挫折，承受能力太差。要真是自己又成算了，又怎么会是这样呢！ 第21章 …… “不过， 这事情真就这么算了？”何盛华总觉得就这么算了不太好，毕竟那些人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景摇摇头，“暂时只能这样， 我们手中没有证据， 上面也不可能凭空去调查， 毕竟都一年了。就算是我们自己想要调查那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而且还需要去当地走访，最主要是要先找到受害者。” “但是吧， 我们也不能证明人家到底是受害者还是同谋者，说不定那通知书就是人家自愿卖的呢！” 何盛华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问：“不可能吧！那大学多么金贵啊！能有人舍得。” 何景无奈笑，“再考一次呗。” 现在不比以后， 想要假扮一个人一辈子不是没有可能的，只要从此以后远离那个人以前的生活环境。没有人去查，又怎么会被查出来呢！ 何盛华和江平都觉得有些心惊， 这么一说像这样的事情肯定不少了。 “行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都快饿死了。”想想何盛华也觉得自己没有那精力去追查，凡事都要讲证据，等哪天他有空了再去看看咱们解决吧，不过倒是可以投两封检举信试试。 “走吧， 明天再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何景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没有多耽搁，自行车还在学校里面没拿出来呢！ 可能是何景他们的威吓很到位，第二天还没到下午石同就被从派出所给放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刘梅清在派出所承认自己是认错了人，石同并没有对她怎么样。不仅如此，对方还选择了退学，似乎是不敢惹何景他们，甚至连一些不好的传言也都给澄清了。之后人便在首都这边消失了，根据何盛华得来的消息，那两人似乎是回了老家，至于后续怎么样他们倒也没有再管。 不过何盛华还是了解到了不少对方的情况，最起码知道了他们的老家在哪，估计是打算写举报信了。 事情就这样算是解决了，不过石同一家并没有马上离开，即使石同已经没事，重新上课了也没有回去的意思。毕竟是自己亲闺女，好不容易缓和关系了，何奶奶何爷爷也想多留他们一段时间，而且还有三个外孙，有什么也就先掩埋住了。 这些对于何景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才进入到工作岗位，更关注的是自己的研究，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如果不是学校没有宿舍，他恨不得就直接住在学校那边。他因为才进入项目组，手上暂时只负责和周成河一起进行磁场测试，不然就是完成之前邱教授交给他的报告。同其他同事打交道的时间很少，也不怎么熟悉，这几天才不过见了几面，还都是上下班的时候。 至于邱教授那就见得更少了，好像自从那晚见到之后，邱教授就没再来过实验室，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时间转眼就是一周过去，何景他们的测试也进入了尾声，剩下的事情就是写报告。何景今天来得又挺早的，差不多七点就到了，这要是放在后世，根本不可能，晚上不玩手机到十一二点那根本就不可能睡觉的，更不可能心无旁骛的工作。倒是这里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分心的，还是受到原主影响，他是真的要努力很多。 何景才将自己的东西放好，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便出现在了办公室之中，他本以为是周成河，但没想到居然是几天没有见到的邱教授。 “这么早？”看见何景邱教授也略微惊讶，这可比上班时间早一个小时。 “起得早就先过来了。”这位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脸上一向严肃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消息了。 “年轻人啊，还是身体底子好，又没有家庭的拖累。”邱教授也难得多说了句闲话，这是真的心情十分不错了。 但这样的闲适非常短，马上邱教授就提起了正事，“对了，之前让你写的报告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何景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快步走到邱教授面前，双手交给了他。这份文件并不是完整的回旋加速器设计方案，而是一份部分改进方案，主要就是针对超导技术和边缘磁场技术在加速器上的应用，所以资料并不是很厚。 邱教授只是将资料拿在了手中，并没有看，反而是又递给了何景几份资料，“这份资料你可以看一下，是一家研究所最新的项目资料，也是关于回旋加速器研究的，据说是和我们的研究方向相同。” 说完他就要回自己办公室，不过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你看完之后让其他人也都看看，等下十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开个会，你让小周等会通知一下其他人。” “明白。”何景接过资料，这是项目重合了，不过这也很正常，各单位之间本就在一定程度上对研究保密，再加上现在不少单位都已经开始进行改制，研究的同时也开始追求效益，像这种比较关键的技术，关注的研究团队也不少。 不过邱教授既然将资料拿给他看，还说下午要开会，那就说明另外一个研究所已经有了不小的研究成果了，这个研究成果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研究。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邱教授的心情怎么还那么高兴。 带着些不解何景坐到自己的位置，翻开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资料并不是很详细，这只是对外公布的大致项目情况，许多关键技术和数据都没有公布出来，他们并不能了解到对方最新的研究进度。不过从资料上来进行对比，对方的进度应该是要比他们这边快的，而且研究方向不是一般的重合。 他也顾不上写实验报告了，开始自习对资料的信息进行分析起来。 “师兄，你还是这么早啊！吃早饭了没有？”周成河嘴里叼着根油条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忙碌的何景，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这位是真的勤奋努力，不像他在家安逸惯了。 “吃过了。”冲着他招呼一声，何景头都没有抬，只是专注地看着资料。 “你一大早在看些什么啊？”周成河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这也太认真了些。 “901所也在进行回旋加速器研究，研究方向和我们一样，这是他们的资料，你也看看。”何景直接抽出一份资料放在了对方桌上，顺便道：“哦，对了，邱教授已经来了，让你通知一下所有人，先把这资料都看了，等下十点开会。” 周成河惊了一下，嘴里的油条也觉得没什么滋味了，“不是吧，我们这么倒霉的吗？该不会901所已经研究出来了吧？那我们不是完蛋了。” 说着他就着急的翻起了资料，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油粘在了纸上。 “还没到那地步，不过他们的进度倒是要比我们快。”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还有希望。”周成河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也没再着急地看资料了，而是先三下两下解决掉手中的油条，仔细擦干净手之后才坐了下来，只可惜资料上已经被他印上了油手印，让人看着有些难受。 知道邱教授来了，周成河也不敢想之前那般放肆，盯着里面办公室的门看了好几下，之后才小心躬着要附在何景耳边问了起来，“哎，邱教授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时候表情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说他这几天该不会是去忙这件事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门那边，就怕一不小心邱教授就出来了。 “来了一会，心情看着还不错，不知道。”随意地回答了几个问题，何景手中的笔也没有停下。 “哎，你这是在写什么，分析结论？”周成河凑得更近了些，他眼睛有些近视，这会还没戴眼镜，几乎快趴到何景桌子上去了，何景根本就没法动笔。 何景无奈地将人给挤开，“是啊，我这还有点没写完，你别打扰我，该干嘛干嘛去。” 这几天两人关系已经十分不错了，所以说话也就十分随意，周成河也不介意被驱赶，悻悻然地直起了身，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了起来。 “不看不看吧，反正等下我也就知道了。行了，我先去实验室那边找找其他人。” “去吧，去吧。”何景挥挥手，就像是赶苍蝇一般的。 “嘿，你可真是啊！”有些气闷地摇头，周成河也没在这多纠缠，很快就跑出办公室通知其他人去了。 毕竟相处快大半年了，周成河对项目组大家的工作都比较了解，所以很快就在相应的地方找到了人，没过多久，办公室里面就坐满了人，这几乎是何景来这之后见到人最齐的一次了。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资料，面上的表情带着些凝重，办公室的气氛并不是很好，这突然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打击。 看了半天，周成河总算是将资料给看完了，他实在是有些耐不住，又小声对着何景问了起来，“哎，你说，等下开会邱教授要说些什么啊？不会是要停止这个研究项目吧？” 周成河可以说是除了何景来这个项目组最晚的人，而且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式参与一个项目，要是真的被下马了他会哭死的。 “应该不会，估计是商量接下来怎么加快进度。”何景也明白他的心情，项目被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考虑到国家科研资金的问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哎，这可是我第一个项目啊，真是的，命运多舛啊！”周成河忍不住感概了起来。 “小周啊，你这也太不稳重了吧，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担心起来了？”坐在周成河对面的人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小，但他离得近，也差不多能挺进。 “王哥，我哪能和你比啊，你可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大大小小事无数，你当然不担心了。” “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啊，咱们搞科研的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一个研究没有成果也是家常便饭，现在可还没有到上穷水尽的时候啊！”这位王工倒是这办公室里面最轻松的一个。不过也很正常，这位王工可是已经在实验室待了十多年了，科研经验十分丰富，今天已经三十五岁了，家庭圆满，一直是性格比较温和的那种人。 “唉，希望吧！”周成河叹气，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对了，何博士，你觉得我们现在进行的实验方向怎么样？”何景突然被叫到还有些惊讶，抬头就看见王工笑眯着一双眼望着他，等待他回答的样子。 “很不错，就目前来看，等时性回旋加速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世界各国的研究主要都在这个方向。我们的研究方向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一项技术发展到一定阶之后就会面临瓶颈，如果我们只是停留在这个方向的话能够提升的空间有限。而且也很容易被其他研究所赶超，并且陷入同质化，没有自己的竞争优势.......” 既然有人要问，何景也不吝惜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办公室大部分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仔细地听起了他的话。 “嗤，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要寻求突破，可这突破是这么好找到的，你这也就是废话罢了。” 何景的话被打断，他看向出声的人，那是一个二十多的男人，不过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应该是少白头，看着何景的目光带着不屑和嘲讽，似乎很不喜欢何景的样子。 何景有些疑惑，这位他也就见过一两次吧，怎么看着和他有仇一般啊！ 没等何景说话，周成河就不乐意了，“柯城，人何博士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你着急个什么劲，而且谁说这话就没有用了？” 柯城冷笑一声，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哪点有用了，还是从M国来的博士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赶回来的。而且来了这么些天了，也没见有什么本事啊，整天就和你一起做个没有用的磁场测试，这会到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真是好笑！” “你说什么呢！磁场测试哪里就没有用了，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实验的成败，而且我们可是在一周之内就将所有测试结果都做出来了。” 周成河真实要气死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这么快的吗？”这下王工王岚峰也有些惊讶了，按照正常速度，即使有何景加入那也至少要十天左右吧。 周成河肯定地点头，“是啊，何博士做实验那真是一流的，还教了我不少能提升速度的技巧，所以我们就提前完成了，现在已经在写报告了。” “呵，那么简单的实验，一周之内做完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所有数据都测试了。”柯城就像是故意过不去一般又插了嘴。 这下何景也有些忍不住了，这可以算是上是恶意揣测了，刚想开口说话，可惜有人比他先开口了。 “哎哎，柯城你说什么呢！没见过的事情不要乱揣测，而且我们每一项实验都很重要，并没有无用之说。而且你在办公室乱说什么，邱教授可还在里面，你是不是想进去和他讨论一下。” 见这话说得实在不好听，王岚峰赶紧打断，这时间吵吵什么，屋子隔音可不怎么样，也就是他们声音不大，否则邱教授肯定就出来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柯城的确有些过分，他也不怎么能听过去了，这不是直接说人实验造假吗？对于他们这些搞科研的，这个可是很严重的。 一提到邱教授还想说些什么的柯城也闭上了嘴，而且王岚峰资历更深，不好惹。不过他看着何景他们的目光还是不怎么好，让何景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才来几天啊，一没抢他的功劳，二没抢他位置，这针对就有些无聊了吧！ 不过办公室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何景他们也都没说话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九点五十八，最里面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邱教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和资料。 几人出来了，所有人都站起来打招呼，“邱教授。” 邱教授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手冲大家往下压了压，“大家都坐，我们今天呢就开个短会。” 所有人都坐下，也都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手里握着笔，专心听着邱教授说话。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会议是关于什么的，现在呢，情况是比较危险的，901所的进度远超我们。上面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没有更先进的方案的话，这个项目可能会被暂停，当然这个暂停是无期限的，而我们项目组的成员也会被合并到其他项目之中去。” 第22章 会议一…… 会议一开始， 邱教授可以说是直接爆了个重大新闻出来，这几乎要比大家之前想的更加严重。 王岚峰最先开口，“邱教授， 事情有那么糟糕吗？” 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之中， 邱教授肯定地点下了头， “的确很糟糕了， 眼下要么就是在一个月内寻找新的技术突破，并提交新的项目计划。要不就是看着项目中止， 你们大家都说说看，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目前支撑实验室研究的经费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来自学校的，一种是来自国家的， 这些经费都是十分宝贵的，所以对项目的审核也十分严格，更要避免浪费。 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开口， 不过面上神色都十分难看，低着头， 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个开口的是柯城， 只不过他一开口就是抱怨，“这技术突破哪那么容易啊，而且才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够干嘛的啊” “这不还有一个月嘛， 大家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能想出新的方案来呢！”王岚峰的想法却要积极不少。 柯城却不同意了，“我觉得是浪费时间，那就是白忙活一场。” 周成河忍不住开口了，“你的想法也太消极了些， 实验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情。” 柯城却是十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正确不断试错是为了找到正确的方向，可不正确的试错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就看向了邱教授，似乎是想要获得他的认同。可惜邱教授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了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说说吧，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不用听别人的。”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刘工说话了，“我的想法还是争取一下吧，毕竟上面给了我们时间，说明他们也是希望我们有突破的，我们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最起码不会有遗憾不是。” 王岚峰也点头，“我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周成河更是恨不得将头都给点掉了，“没错，觉得要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何景虽然不知道邱教授为什么不提他们已经有了新方案的事情，但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说了句要试。眼下看来，邱教授应该由自己的想法，眼下这个会议说不定就实在排除一些不必要的人，比如说柯城。 最终只剩下一个人没有表态了，那就是秦岭，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秦岭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只是在邱教授再一次询问的时候说了一句试一试。 最终项目组除了邱教授之外的六个人，只有柯城一个人觉得不要浪费时间，另外几个人都觉得要用一个月时间试试能不能找到新的技术突破。对于这个结果柯城有些难以相信，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是脑子坏了吗？摆明了没有意义的事情还要浪费时间去做。 “行吧，大家的想法我也都知道了。”对于这个结果邱教授一点都不惊讶，他看向柯城，“柯城啊，既然这样，你就去另外一个项目组吧，我已经和蓝教授说好了的，你可以直接过去。” 说着他又看向了王岚峰，“王岚峰啊，你给柯城帮帮忙，和他一起把东西都搬到那边去，那边的办公桌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邱教授真的是行动力十足，一下子就将所有事情都办好了。柯城简直是有些傻眼了，这怎么就像是要将他赶出去一样的啊，需要那么着急吗？ “邱教授，这么着急的吗？”他还是有些犹豫，刚才话说得斩钉截铁，可这会就这么不对了呢！ “蓝教授那边现在十分缺人，所以比较着急。”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行动吧，我给你帮忙。”王岚峰打断了他的话，非常积极地站了起来，跑到柯城的办公桌那收拾了起来。 “哎，哎，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没办法柯城只能也起来收拾起来，他东西并不是很多，很多资料都是不能带走的。邱教授也没有要求他同人交接什么的，所以几分钟就都收拾好了，也根本不需要送什么的。不过王岚峰还是决定要跟过去，保证将人给交到了蓝教授那边。 这过程中其他人就都在看着，没有再多的人起身说要送，更没有告别的意思，只有刘工有些诧异地看了邱教授好几眼。 邱教授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坐在那等着柯城收拾完。 柯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样子，可这决定是自己做的，只是没想到那么顺利，不过有王岚峰催着他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等抱着所有东西可以离开的时候，柯城想了下，又回头，走到邱教授面前，“邱教授，真是对不起，那我就先走了。” 邱教授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走吧，希望你以后前程似锦。” “谢谢！”没有再多的告别，柯城和这一些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也才差不多一个多月，加上大家都忙，所以也都很陌生。 很快柯城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王岚峰跟在他身后。 等人离开，邱教授又环视了一眼众人，“行了，现在留下来的人应该都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的吧，如果还有谁觉得不行，那也可以和柯城一样，也不用担心，我对你们的选择不会有任何意见。” 所有人都摇头，周成河更是大声道：“邱教授，我们不怕浪费时间，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肯定会有好的结果的，即使没有，那我们也不会后悔，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又能重新开始了呢，这都是宝贵的经验。” 邱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今天真的是十分顺利。 没有多久王岚峰就回来了，他关上办公室的门，笑着道：“邱教授，人我已经送过去了，并且是交到了蓝教授手中。蓝教授让我跟您说，你又多欠了他一次。” 邱教授似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老蓝啊，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说完他又对着王岚峰招招手，“行了，你赶紧坐下吧，我们现在继续开会。” 王岚峰快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真正的会议才开始。 “其实呢，我今天开会的真正目的是想说一下，我们项目之后的研究方向要进行调整。当然，我之前说的也都是真的，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对项目计划进行更新和论证，但幸运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方向。” 刘工刘同飞忍不住出声，“天啊，这么快就有方向了，邱教授，该不是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 邱教授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何景，“当然不是，这啊，要感谢我们的功臣，何景博士。他呢，为我们找到了更先进的研究方向，那就是利用超导技术满足更大磁钢度的需求。” “现在让他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说着他就将之前何景递给他的资料还给了何景。 被突然叫起来的何景还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邱教授居然会让他来，不过这的确是个机会。几秒钟之内他便想好了大概要怎么说，之后便十分有自信地站了起来。 邱教授无奈地压压手，“这就是小范围的交流，不用那么正式，坐着说就行了。” 何景也没坚持，坐好之后才开口，“目前我们对于加速器能量需求不断增加，伴随着而来的便是磁感应强度增加，磁场饱和，并不能提供充足的能量，所以便有了超导技术在回旋加速器方面的研究。” “自七十年代开始M国就开展了相关研究，直至1982年第一个超导回旋加速器才被研究出来，自今年开始，不少国家和实验室都建立了相关的实验，而我们花国自然也不能落后太多。” “我的想法是直接抛开现有的模式，建立加速重离子的超导回旋加速器，利用超导磁铁取代普通常温磁铁，利用低温超导技术提升磁场........” “这样我们加速器成本将会减少很多，而且也能满足更多的粒子实验需求。” “以上便是我的想法。” 何景才说完，邱教授便开口， “关于何博士提出的超级技术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都可以问。” 说完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挨个点过，只不过大家似乎都在思考问题一般，或者是在理解何景之前提出的方案，暂时并没有人说话，邱教授也着急，只是耐心地等着。 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秦岭，“超导技术的确是个很好的技术，但低温超导，那我们是要研究一种全新的材料，我们并没有这种技术。” “我们可以同原子能研究所合作，他们目前已经研究出室温超导材料，相关的技术储备比较充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优势达成共赢。” 王岚峰也举起了手，“那整个的设备结构我们都需要推翻重来？” “理论上是这样，相对原先的材料，我们能设计出更加轻便的器材.......” “材料成功有很大的偶然性，我们不能保证原子所多久能出成果吧？”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目前国际上相关的研究很多，这是趋势，也是避免不开必须踏过去的困难，而且低温超导技术不仅能应用在极速器上，还能被应用在探测器和等离子约束器上........” “低温超导的话要怎么降温？” “我们可以添加液氮室，使用液氮控制阀.......” “那超导线圈的绕制.......” “我们可以使用超导主线圈和垫补线圈.......” 讨论十分火热，沉默的几分钟就像是在积蓄力量一般，几乎所有人都提出了很多问题，何景忙得连水都没有时间喝，不过还好的是，所有问题他都能大概有个比较好的说法，即使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回答，比如说多久能成功之内的。 对此何景也十分满意的，这也证明了能在Q大最好实验室之一的实验室工作的也都不是一般人，要不是他准备的资料充足，今天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说不定一下子就被问傻了呢！ 一波接一波的问题一直持续到快一点，之后问题越来越少，等何景回答完秦岭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互相望了望，终于是确定已经结束提问了。 等待了一会，见还是没有人举手，邱教授又看了看众人，“大家是都没有什么想法了是吧？” 王岚峰笑了笑，无奈地道：“我们能想到的问题应该都在这了，何博士也都给我们回答的差不多了，反正就我个人而言，觉得这个方案是十分好的，而且可行性也是最高的。” 谁不想用更好的技术呢，但他们缺乏技术，国外很多关键技术都对花国进行了封锁，回旋加速器也是一样的，再加上信息沟通不方便，他们之前的方案也都是最传统的那种，利用超导技术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眼下何景提出的这个似乎一下子让他们有了希望一般，解答了那么多问题，这让他们觉得这个方案并不是空中楼阁，他们有足够的技术去支撑。 周成河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虽然肯定会面临很多问题，但常温超导材料都出来了，低温还远吗？” 何景无奈笑，“这怎么能一起提呢？” 周成河摸摸头，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同吗？” 王岚峰也笑着解释，“当然不同了，每一种材料的研制都是需要无数次试错的，还需要一点点运气，比如说如果有一百万种合成方式，有些人可能前一百种就找到了，可有些人却只能在最后一百种中才找到。” 周成河摸头，只觉得脑子都要晕了，“天啊，那还是希望我们是第一百种之内就找到的吧！加油！” “哈哈哈。”随着他的话落，几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也觉得心情都轻松了不少，看来工作中还是需要一些像周成河这样积极向上的人比较好。 玩闹过后还是要进入正题，邱教授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让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行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那我们就按照何景说的方向走，设计环形超导重离子回旋加速器。” “眼下有几个重要的问题是需要解决的，超导体失超保护、转配位置的设计和安装、低温设计、引出系统等等.........” “希望大家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之内尽快将方案拿出来。” 说着他又重重地提醒道：“请大家都听明白了，我说的是具体的方案，并不是纸面上的项目计划，多长时间怎么样怎么样之内的，我们需要说服的人并不少，等不等得到充足的资金，就要看大家各位的能力了。” “明白。”随着大家坚定的应答声，属于回旋加速器项目组新的征程也都开始了。 “行吧，那大家先大量收集一下相关的资料，尽可能的对这方面的技术进行了解，多发散发散思维，多提出一些可行的想法出来，我就先不指派具体任务了，我们过几天再来开个会。” 说完他就收起了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一下何景，“何景同志，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何景立马点头答应，“好的，马上来。” 就在何景打算起身进去的时候，周成河叫了他一下，“哎，师兄，需要我给你带份饭不，都一点多了。” “需要，麻烦你了。”何景肚子早就饿了，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二十一世纪的人嘛，即使是搞科研的，那也很注重健康和养生了。 何景快速地将自己的饭盒交给周成河，临离开之前还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还是何景第一次进邱教授的办公室，里面很小，更直接点说条件有些差，只有个很小的窗户，光线十分差，即使大白天也需要开着灯。屋子里的摆设也是十分简单，一套办公桌，简单的两张书柜，然后就没有什么了。相对二十一世纪来说，这简直能称得上十分简陋了，可在这个时代，这是常态，更恶劣的环境还有。 何景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不过还是尽力让自己不去关注这些，他走了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了上去。 “先坐。”指指桌前的那把椅子，邱教授看起来十分亲切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简直是两个人，感觉十分不一样，何景只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叫你进来呢，有两个事，一个呢，是给你道歉，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天啊，居然是和自己道歉，这是何景从来没有想过的，而且说实话，怀疑是很正常的，后世招聘都是有严格的考试的，不就是怕有水货嘛。何景没有经过考核就进入了实验室，还是邱教授的项目组，邱教授表示怀疑和不接受也是没有问题的。 第23章 何…… 何景只能有些着急地摆手， “没有，没有，这很正常， 您真不需要道歉。” “没事， 错了就是错了， 承认就行， 当初的确是我太低估了，不， 是远远低估了，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项目组起死回生的关键。”说到这邱教授不由得有些感慨，谁能想到了，变化居然如此之快。 何景只觉得受之有愧， “您这话实在是太重了，超导技术的应用早就已经有了，我也只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有是有， 可是能提出切实可行方案的我只遇到了你。”现在邱教授是真的已经将何景当成宝贝了。 对此何景也只能笑笑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后世来的吧，后世的回旋加速器已经发展了一代又一代了， 低温超导材料也不知道已经更新了多少， 有金属系材料Nb。合金系材料，以Nb为基的NbZr到NbTi。还有化合材料，NbN、Nb3Sn和V3Ga。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能慢慢地发展与进化。 邱教授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很多时间， 还有更多的事情在后面。 “我已经和原子所那边联系过了，他们对这个项目也十分感兴趣，邀请我们先去那边参观参观，并且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我已经答应了，这次你陪我过去。” “这么快的吗？”这是何景没想到的。 “这可不快了，都过去好几天了，你等下直接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我们坐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估计明天下午能到。” 就是出差嘛，何景就直接答应了，就他自己而言，也的确是想过去看看的。 “这次出差主要就是为了合作的事情，大概需要个三五天左右，你最好也准备些相关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将你刚才说的那些内容，特别是关于低温超导材料的一些内容更完善一些。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与那边的研究院进行一些交流之类的，毕竟这个方面你比我知道的要多不少。” 说着邱教授有些愧疚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所以这时间就紧张了些，估计你这几天要辛苦一些了。” “明白，我会尽力弄出来的。” “我呢，也给你透个底，上面目前对我们的这个修改计划是非常看好的，一旦项目正的被确认，后续会有更多的科研资金进入，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了。”邱教授看起来十分有自信的样子，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何景点点头，他倒不是最担心的，反而是周成河他们，估计一段时间之内都会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这事你就不要先和其他人说了，毕竟只是一种倾向。” 仍旧是点点头，很能理解了，他自然是不会乱说。 “行吧，就这么两件事，其他的再说，下午我还有事要出去，晚点我来学校接你。”说完他就挥手让何景离开了。 何盛华一进巷子口就正好撞上了前一脚进来的何景，他快跑两步上前，喊住了人，“哎，何景，今天这么早？” 说着他还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手表还是何景送的那个进口货，帅气极了。不过重要的是这上面时间居然才五点多，真是太不思议了，哪一回不是加班到九十点，今天倒是稀奇了。 “晚上要出差，所以回来收拾收拾东西，你也刚回来。”何景听到声音从自行车上下来，看了看何盛华的打扮，满身都是灰，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工地上回来的。 推着车，两人边走边说话， “哎，我晚上要去外地出差，这会回来收拾东西。” 何盛华挑眉，手放在裤兜里，有些惊讶，“嘿，你这不错啊，才上班几天啊，都要去出差了，你要去哪里啊？大概去多久？” “去S市，差不多三五天吧，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那不错，S市现在可是发展得十分好。” “是还不错。对了，石同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事啊，早都已经结束完了，那个方玲玲，哦，不，刘梅清，已经退学了，应该是和他那个之前的对象回老家了，关于石同的事情也都消停了，他最近已经去学校上课了。” 说到这何盛华也有些无奈，“就是吧，你也知道，石同是真的挺喜欢那姑娘的，可却闹到了这个结果，看着心里不怎么好的样子，应该还是放不下。” 何景点点头，也没有多关注的意思，这事到这里也算是结束了，他之所以帮忙是因为何爷爷何奶奶他们不忍心，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他和石家人可没有多少感情。 何盛华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同何美华相处也不是很多，相对何父他们感情也比较淡薄。 “家里最近还好吧？” 何景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对家里发生的事情都不怎么了解，也没人和他说，只知道姑姑一家人都还没有走。 说到这个何盛华便是满眼无奈，脚步也沉重缓慢了起来，“唉，也就还那样吧，你也知道，过日子嘛，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何景现在工作很重要，何奶奶他们都叮嘱过，让他们别用这些事打扰何景。 “哦哦，那就是有不少事了。”何景点点头，表示明白，就之前石家人那副表现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而且都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走。 何盛华脚步停住，家中的院子就不在眼前，想到进去之后要面对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何景提个醒，“唉，你姑姑他们想.....” “哎呦，大侄子回来了，你赶紧过来啊，怎么就站在那不动了。”有些陌生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高声喊了起来，一下子就将何盛华的声音给遮住了，后面的话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赶紧的，今天可总算是见到你了，真没想到你这么忙，连同你说话的时间都找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这个姑姑呢！”女人的话却是阴阳怪气的，粗听似乎挺热情的，但句句都是在说何景看不起他这个姑姑。 “怎么会，我才进单位，所以忙了些，这不，马上就要去出差了，真是没有办法。”毕竟是在家门口，女人声音不小，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在看了，何景也只能笑着回应何美华，推着车子往屋子里走，还是里面好说话些。 “哎，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啊，我可还不敢同你说话。”女人话语不停，倒是让出了位置让他们进去，不过还是跟在何景他们后面进去了。 院子里，何母他们正在树荫下纳鞋底，角落里两个男孩正在玩着玩具，看着居然还是何景送的那辆玩具小汽车，那车子何杰可是十分喜欢，几乎都不会给人玩，怎么这会在他们手中。 心中正奇怪着，何奶奶他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围在了何景身边。 何奶奶面上关心，“何景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吃饭没有？” 何母也是十分担心，“儿子，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啊？” 何景没想到自己就是回来早了些就被这么多人担心，赶紧解释，“奶奶，妈，我都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饭也都吃了。就是晚上要去S市出差，所以这会回来收拾一下行李，之后还是要去学校那边汇合的。” 何母急了起来，“啊，要出差啊，那我赶紧给你收拾行李。” 何奶奶也道：“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正好在火车上吃。” 何景赶紧拦住他们，“不用，真不用，我就收拾两套衣服就行了，去个几天就回来，而且我是坐飞机去，真不用带什么吃的，飞机上有吃的，再说了现在到处都有东西卖的。”马上要进入九十年代，这个时候小摊贩已经不少了。 又劝了几句，终于打消了何奶奶要给他做食物路上吃的打算，但何母还是坚持去给何景收拾行李了，这下何景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就在何景陪着何奶奶坐着聊天的时候，之前不知道去哪里的何美华突然冒了出来，她手里拉着两个孩子，身后跟着他那个丈夫，男人看着应该是才从床上起来的，头上的头发还有些凌乱。 “大侄子啊，你还没怎么见过你这两个表弟吧，我带他们来给你看看。”何美华笑得十分大，不显亲切，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奇怪难受。 “虎子，狗子，赶紧叫你们表哥。”说着她用力将两个小孩推到何景面前。 “表哥。” “表哥。”俩孩子十分迅速地叫人，就像是已经训练过一般，之后就用期待狡黠的目光看着何景的手和口袋。 “你们好！”毕竟眼前这两个是自己的亲表弟，何景也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没犹豫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一个人分了一块。 “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去买糖吃吧！” 两孩子立马眼睛就亮了起来，没等何景手伸过去便直接探身过去抢了起来，之后小的那个更是忍不住惊呼起来，“哇，一块钱啊，好多啊，难怪娘说大表哥有钱。”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孩子居然说出这种话，何美华更是面上难堪，赶紧将孩子的嘴捂住，手在那胳膊上掐了两下，咬牙道：“你乱说个什么呢，闭嘴！” 之后又看向面色难看的何奶奶他们，解释道：“妈，这话真不是我说的，可能是狗子他不小心听谁乱说的，这附近嫉妒大侄子的可不少，乱说的也多，呵呵呵......” 何奶奶却是冷哼一声，并不听她解释，“得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还是这样看不得别人好，总觉得别人是欠你的。” “娘，我哪有，你别乱说。”何美华简直是要气死了，眼前这可真是她亲妈，居然当着人这么说她，就是看不得她好。 何奶奶要是知道她这么想真是要觉得她脸大如盘了，放着对她那么好的孙子不亲近，难道她还会维护早就发誓同她断绝关系，动不动就将她气得半死的女儿。再说了二十多年也都过去了，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啊，也造就淡了很多，剩下的那点并不足以她伤害儿子孙子的利益去补贴女儿。 “行了，没事就赶紧走，难得何景休息一会，你别在这吵我们。”何奶奶实在是不耐烦这女儿，不想让她在这打扰，一看就没有什么好事，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有事呢！有事呢！” 可是何美华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呢，她将怀中的孩子推到何景面前一些，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容，“大侄子啊，你看你这两个表弟也是命苦，我们那条件特别差，上学要跑很远，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在首都这边上学啊？” 何景没想到她居然提这个要求，在首都上学啊，哪有那么容易，他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道：“姑，这有些难吧，你们都不是首都的户口，是没有办法在这边上学的。” 何美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这么厉害，弄个户口还不是十分容易嘛！” 何景简直是要气笑了，户口哪有那么容易啊，眼下除了单位调动落户之外，差不多就只有大学生能在首都这边落户了，就连买房落户和投资落户这两个政策也是在九十年代初才会被实行，眼下，他哪有那么大本事。 “姑，你就是个普通大学老师，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能改变国家政策啊？” “什么意思？” “要在这边落户有两个方法，一个是你找到一个单位，由单位出具调动函帮你落后，之后子女随迁，在一个就是孩子成为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工作也能落户，你觉得这两种你们能满足哪种？” “可是.......” “姑，你觉得这两种哪种是我能帮着解决的？”一说就是首都户口，哪有那么容易啊。 “那你还是大学老师呢？什么博士之类的？” “我就只是大学老师，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能力实在是有限，估计我是没能力帮到姑姑你了。” 何奶奶见何景能应付也就没有开口打扰，只是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一旦何景应付不来，她就赶紧上。 这些话听着是没有错的样子，但何美华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何景啊！我可是你亲姑姑，这两个也是你亲表弟啊，如果不是真的很难，我哪里会来求你啊！你都不知道，我们那村子就几个才上过初中的老师，条件真的是太差了。” “你大表弟是真的聪明，可就是家里条件差，要不然他怎么会只考个大专呢，说不定就和你一样上Q大了。也是我们命苦啊，不能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何景啊，你就帮帮我吧？” 好好说没有用，何美华直接哀求了起来，面上表情凄苦，眼泪更是说来就来，说着她还推了两个孩子，“虎子，狗子，快，求求你们表哥，让他帮帮你们！” 她话音才落，两个孩子便十分配合地跪在了何景的面前，扯住何景的裤子哭求了起来。 “表哥，表哥，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我们是真的想好好学习啊！” “表哥，我好想上学啊，我真的很想上大学。” “求求了，表哥，以后我们肯定会报答你的。” “.......” 眼前这两个孩子的确看起来有些可怜，皮肤粗糙黝黑，骨瘦如柴，即使一个已经十岁，一个六岁，想想也知道就何美华这样在城里习惯了的，在农村里也不是个什么努力的，孩子真是好不容易长大。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眼前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他的责任，如果顺手可以帮的话当然可以帮，但眼下他的确是帮不了。 何奶奶早在何美华哭求的时候就看不过去了，这会更是怒从心中起，眼前这个女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哭着威胁他们了。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何美华，你又来这一套！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事没门，这两个是你儿子，你们这个做父母的没本事，还想指望一表三千里，见都没见过的表哥？你有什么脸在这哭，别说何景没有办法，就算是有办法，我也不会让他答应。” “老二，你去把他们带着的东西都给我收了，马上就送他们去火车站，这住的时间也够了，赶紧给我走人。” 何奶奶这次是下定决心了，直接就让何盛华去收东西。 “好嘞！”何盛华早就受不了了，声音几乎跳起了波浪线，他早就受不了了，这些天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且他们住这一个多星期了，一分钱都不出，还每天要吃好的，没有肉还不高兴，动不动就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 “妈，你就这样对我的吗？”何美华简直是要气疯了，城里的日子多好过啊，她可不想回去村里，哪里什么都没有，现在田也得自己种，她受不了那个苦。 “别说那些废话，你赶紧给我走人，不然我就去居委会那边告你，说你们是流窜人口，让他们将你们给遣返回去。” “你你你......”这是真的狠啊，可是何美华也不敢赌，她自从来这边之后就没怎么出去，对这些政策也不了解，见何母那么肯定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害怕了。 “我可没有骗你，想你们这种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也没有工作的三无人员就是被遣返的对象。” 现在的确有这个政策，只不过何美华在这边有亲属，一般不会有人来查这种事，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边何盛华已经听话地去收拾东西了，一直没出声的男人赶紧着急地拦住，“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妈就是开玩笑，你也忙了一天了，要不还是去坐着歇会。” 何盛华却是一脸着急的样子，“姐夫啊，我妈的话那可是真理，哪里会是开玩笑，而且我今天也不累，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到时候我送你们去。” “哎，不用，真不用！” “要的，要的。” 何盛华毕竟更年轻些，身强体壮，比这个农村懒汉要好多了，没一会变挣开他阻拦往屋子里去了。 男人实在是难不住，看了眼被何奶奶说得害怕的妻子，没办法只能也跟着回屋子里了，他还是要去看看能不能拦一下。 “妈，我是你姑娘啊，你真狠心这么对我！”何美华简直是欲哭无泪。 何奶奶却是不留情，“姑娘啊，我可是你妈，可你对我啊，更狠心呀！” 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一脸我也是十分无奈的表情。 “呜呜........，我不走。” “行了，不走也得走，你要是自己有本事，想怎么都行，上天都可以，没本事，那该趴着还是趴着，你啊！可学个乖吧！以后我们就当一般亲戚来往吧，有良心呢，就来看我两次，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你。没良心啊，我们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何奶奶虽然是这么说，但心中是十分难受的，这一个星期，这女儿已经闹了很多次了，就是想一家人都留在首都，不是要户口就是要房子，居然还异想天开将孩子过户到何盛华和何景名下。这两可都还没有结婚啊，这人也敢想。而且现在可是计划生育了，每家只能生一个。这可真是祸害啊，留不得了。 姜还是老的辣，本以为要折腾不少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何景也是对何奶奶十分佩服。 “何景，你行李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赶紧看看。” 正说话之间何母也帮何景收拾好东西出来了，看见院子里的场景她也不在意，声音不小，屋子里的她也都听见了，只是婆婆还在，小姑子的事情她也不好出来，所以也是等事情差不多了才出来。 “好。”何景接过来，就是些衣服，几下便检查好了。 何景也就没有多留，“妈，奶奶，那我就先走了，学校那边还有些资料需要准备。” “行行，赶紧走吧，你可小心点啊，注意安全。”儿行千里母担忧，何景没有再骑自行车，怕放学校时间长了会丢。何母将他一直送到了巷子口。 出差在未来是十分常态的一件事，有人说出差是件美事，能领会到不同地方的风景。可是在这个时代，出差并不是件美事，一般的交通工具是火车，速度慢条件差。好一些那就是飞机，可现在的飞机十分颠簸，坐着也十分不舒服。 不过何景毕竟年轻，抗造能力不错，和他一起的邱教授就受了大罪了，等坐上来接他们的车之时仍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他们飞机出了些问题，延误了好几个小时，等落地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不过原子能研究所安排了专人过来接机，倒不用操心之后住哪，怎么去这些事情。 来接他们的人看着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但见邱教授疲倦的样子只能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让司机往安排好的酒店去了。 S市经济发展十分快速，也是吸收外来投资比较多的城市，再加上建国之前就是十分繁华的地方，所以夜晚的时候也显得更加繁华绚丽一些。邱教授半闭着眼睛休息，何景则是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路行去，不少都是西式建筑，灯光闪烁，似乎在车里也能听见里面的笑谈声，只让他觉得，这就是他曾经见过的S市，他那个时代的，可是他并不留恋。 可能是考虑到邱教授，车子开得十分平稳，好在路上的时间并不长，车子穿过大街小巷，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高高的围墙围住，门口有人把守着。 车子停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检查身份之后，车子又重新开了起来。 院中建筑物林立，差不多都是六七层的楼房，对比一路过来所见到的，这边的建筑物更新，也更美观些。 院中的环境也十分不错，路两边到处都是高大的梧桐树，还有着不少小花坛，楼与楼之间距离适中，闲置的地方不是草坪，就是花圃。 车子慢慢停在一栋楼面前，透过窗外，何景看到有两个人正在那等着，应该是原子能研究所这边的研究人员。何景赶紧推了一下邱教授的手臂。 “邱教授，我们到了。” 邱教授休息了一会 ，人倒是舒服了不少，闻言便睁开了眼睛，缓缓神也看见了外面的人。 车子才停下，便有人帮着开了车门，当然开的是邱教授这边，至于何景就只能自己开门下去了。 “邱教授，总算是见到你了，自从听说你要过来，我们就一直期盼着，现在总算是等到你了。”领头的白发老人一见到邱教授便伸出了手，看着有些激动的样子。 邱教授自然认识眼前的人，面上的倦色顿消，只剩下激动和高兴，“兰老，您可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像是久不相见的朋友一般，当然，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交流也是最近才有的，还是通过电话和传真。 “哈哈，打扰个什么，相互学习，相互合作嘛，我昨天听了你的电话可是着急得不行啊，那可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前进思路啊.......” 眼前这位老人激动是原因的，开始听说要合作，他还只是寻常，毕竟这样的合作太多了。但昨天的一通电话却改变了他很多想法，他没有想到搞高能物理的居然对他们材料这一块也有不少研究，还提出了那样有建设性的意见，这也是他这么晚还在这等着的原因。 邱教授手放在何景背上，将他往前推了推，何景便整个人出现在来人面前，“哈哈，先给你介绍个人，这是何景，我们研究组的研究员，才从M国回来的物理博士，他昨天提过的那些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 “哦，这么厉害啊！”扶着眼镜，老人仔细打量着何景，那语气不知道是怀疑还是什么。 何景本以为自己只是个背景板，没想到这么突然，他只能管好自己的表情，连忙微微鞠躬，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应该也是很厉害的吧。 “那当然，这次过来就是来交流学习的，当然来交流的主要对象是他。”各大科研机构除了科研资金、科研成果，那就是科研人才的比拼了，说到何景的时候邱教授更是语带自豪。 想到还没有同何景介绍过，邱教授赶紧对着他补充道：“何景啊，这位可是材料界的大佬人物，兰玉田教授，这次我们的研究大部分可都要靠他，你啊，可要好好表现了。” 何景自然是只能点头，十分郑重地再次冲眼前的人微鞠躬，算了，礼多人不怪吧！ “您好！我是何景！麻烦您了！” “行吧！小伙子看着不错，我们好好交流交流！”一听说这些想法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相出来的，兰教授就换了想法，年轻人扛得住，还是先考教考教吧！ 何景没想到行李还没放下，就要站在门口被考教了，他看了眼邱教授，见他点了头，也只能答应了，“请您指教！” “低温超导材料你觉得应该是使用哪种元素呢？” “我觉得可以使用Nb金属.......” “使用液氮的话要考虑到........” “最好是使用合成物.......” 兰教授的问题都是和低温超导相关的，只是问题要更深入一些，但何景应对得十分好，他昨天也没有白费时光，即使在飞机上也在积极思考着各种问题，十分庆幸他并不晕机。 随着问题越来越多，兰教授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了，到了后来那笑容更是一直没有消失，看着何景的目光中带着十分的满意和万分的觊觎。 一旁站着的邱教授刚开始还是十分自豪，等过了一会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再仔细看看兰教授，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觊觎，心中一凛，赶忙道““哎哎，差不多行了啊，我们都累了一天了，先带我们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呵呵，行，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兰教授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介意，他可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本就没打算这会就提，挖人嘛，肯定要先做好计划，然后再一击即中。 何景却没有考虑那么多，思维还沉浸在那些问题之中。也不知道原主的智力有多少，他总觉得这个时代的脑子更好使，也更加灵活，记忆力也要好不少。即使有后世的记忆，但更多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得到了升级一般，当然是脑力这一方面，至于身体，唉，弱还是弱。 酒店就在研究所不远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大概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兰教授想要送他们，可是被邱教授坚决地拒绝了。他这会脑子还不是很清醒，能力不够，可不想自己带来的人被骗走了。 兰教授倒是没有坚持，叮嘱人将他们送到酒店便走了。 夜晚的路上，带路的人走在前面，何景和邱教授却是坠在后面，小声说着话。 “何景啊，你要知道啊，我们只是来学习的。” “是啊！” “何景啊！你家是在首都吧？家里父母年纪应该不小了吧？要好好照顾他们啊！” “嗯！” “何景啊，还是我们实验室好，那里简单，没有那么多争端！” “嗯！” “何景啊！韩教授可是对你期待很大，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他的期待啊！” “知道了！” “.......” 一路上邱教授就没怎么停嘴，何景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他怎么提那么多不想干的事情，难不成是他之前错过了什么。而且这些问题也不像是邱教授会问的，该不会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吧，可这脚走得挺稳的啊。 对话一直持续到酒店，他们的房间是已经准备好了的，也是原子能研究所的合作酒店，所以入住十分顺利。 条件十分不错，比何景记忆中那些招待所要好多了，原子能研究所准备的是两间单人间，还是紧挨着的两间。邱教授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撑不住，说了下明天大概几点钟起来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景也打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先将行李什么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将房间都给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还是他在二十世纪已经习惯了的。 之后他便洗了个澡，房间里面就有洗手间，这个天气也不需要热水什么的，何景直接就用冷水冲了冲，顺手将衣服也都给洗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何景并没有马上休息，可能是走了困，又经历了一场考教，他一时间还有些睡不着。想了想，便拿出了笔记本，走到阳台那，打开灯，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 夜晚微风轻拂，从阳台上往外看，能看见闪烁着粼粼微光的海水，还有东方明珠塔。 而何景并没有这些心思往外看，他的目光只在笔尖。 第24章 “…… “早！”休息好了， 邱教授人也精神了起来，一大早就去到何景房间给人叫了起来。 “早。”何景有些头疼地打开门，他昨晚走了困， 几乎是凌晨才睡， 看着精神有些不好。 看着何景眼下的黑眼圈， 邱教授无奈， “你昨晚什么时候才睡的？” 何景犹豫，“一两点吧？我没看。” “你呀！即使年轻也要注意身体啊， 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 “呵呵，知道了。”摸摸头，何景笑了笑，面上一副听话的样子， 至于到底办不办就不一定了。他估计邱教授他们忙起来都是差不多的，现在看着年轻人却有唠叨健康什么的了。 “行了，赶紧收拾， 楼下估计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了。” “马上， 马上。”何景都已经收拾好了，他们这几天都要住在这里， 也不用退房什么的。只是拿着资料就跟着邱教授出门了。 楼下的确是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还给他们准备了早餐，居然还是小笼包，这可是十分难得了。 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再加上路上也没有那么多车，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等到了地方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原子能研究所也是保密单位，进出都需要办理严格的手续，对身份进行核实， 考虑考虑到他们会在这待好几天，兰教授那边给他们办理了临时出入证，所以进出倒是没有那么麻烦了。 既然是要合作，那当然是要先谈合作的事情，何景他们首先被带到的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他们早，里面的人更早，两人才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为首的自然就是昨晚才见过的兰玉田教授。 见人过来了，会议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兰教授像是拉家常一般问了起来。 “早啊！晚上睡得怎么样？” 邱教授笑，“好，当然好，我是睡哪里都习惯，何况是那么好的地方。” “哈哈，那就好，你们那房间都是我特意让人选的，正好能看见东方明珠和大海，那风景可是十分不错。” 邱教授有些遗憾，“哎呀，是吗？我昨天一回去就躺下了，今天晚上倒是可以好好看一看。” “那可别忘记了。”寒暄中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何景和邱教授坐一边，兰教授带着另外几个人坐他们对面。 “介绍一下啊，这几位是我们研究所超导研究方面的专家，高工，蒋工，李工。” “这两位则是Q大物理实验室的研究员，邱教授和何博士。” “你们好！” “你们好！” 相互之间简单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是搞研究的也就没有那么多客套。 邱教授直接就说明了来意，“各位都是超导方面的专家，想必大家也都已经知道我这次过来的目的了，就是寻求各位的帮助，研究出低温超导材料，应用在超导重离子回旋加速器上面。” “我知道各位之前已经成功研究出常温超导材料，眼下还在相关领域内继续推进，但我想说的是低温超导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技术，能最大地降低能量电阻，减少能耗.......” “所以，我希望各位能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合作，组成联合研究小组，完成这个项目。” 邱教授态度十分诚恳，知道自己是来寻求合作的，所以姿态放得十分低。 在邱教授说话的过程中，何景一直在观察对面人的表情，想要看出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只可惜这些人可都是经历过不少大项目的，面上都稳得住，什么都没有泄露出来。 邱教授说完便看向了兰教授，兰教授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只是看向身边的人，“说说看，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第一个开口的是李工，“合作当然是可以，只不过我们眼下人手有限，而且手上还有两个项目，估计短时间之内抽不出那么多人手。” 邱教授可不介意人少，赶忙道：“这个没有问题，对于低温超导材料研究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研究方向了，并不需要太多人进行试验。” 反正只要项目开始了，缺人也无所谓，原子能研究所这边还不会想办法的嘛，慢慢来就是了。 “初步的研究方向？”几个人有些惊讶，之前兰教授并没有同他说过这个。 兰教授笑着耸耸肩，指向何景所在单位的位置，“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估计需要何博士同你们解释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何景身上聚集，邱教授用腿碰了下何景的，让他赶紧解释。 何景也是早就有准备，清咳了声便开始道：“我们目前确定的是使用Nb金属元素进行低温超导实验，Nb元素在温度接近绝对零度时几乎没有电阻。而且Nb的绝对零度临界温度最高......” “Nb于热中子.......” “Nb元素能同时捕获.....”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向进行研究，一种是Nb合金.......” “还有一种是Nb化合物，将其进行氮化.......” “适用低温超导材料研究的元素有不少，但考虑到成本和实验的难易度，我觉得最好还是使用Nb金属.......” 就像是在曾经的课堂上一般，何景侃侃而谈，其他的人则是用笔在本子上运笔如飞，所有人都十分认真地听着，随着何景讲解的深入，所有人都觉得Nb真的是一个十分值得研究的元素，不仅是在超导材料研究这一块，还有核材料相关的研究。 他们恨不得这堂课不会结束，何景再多说一些，再多说一些。 和何景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饥渴的眼神，总感觉有些不对，但他能说的都差不多都说了，最终这堂课只持续了四十分钟，何景将自己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何景说完最后一个字，却发现大家都没有出声，只能再一次提醒一下众人，“以上便是我的所有解释！至于更多的实在是没有了，这可能需要大家一起研究。” 兰教授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哦哦，不错，十分不错，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邱教授对着话就不乐意了，“这可就是个方向，又不是方案讲解，哪有那么多问题，别浪费时间，先谈谈这个方向怎么样？合作能不能进行。” 还真是一个人一个人提问题，之后又开始讨论，那今天这个合作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而且他们也得留一点不是，要都告诉他们了，之后合作还怎么谈。 想到这邱教授就觉得何景这孩子实在是太实诚了，居然一点都不保留，早知道应该提前和他说一下的，现在都这样了，那也没办法了。 兰教授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无奈摇摇头，“你啊，一点都不吃亏！” “行吧，大家先继续讨论这个合作项目的问题吧？” 另外三个人虽然对何景之前提出的方向更感兴趣，但兰教授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讨论了起来。 讨论进行得十分顺利，所有讨论都是从解决合作之后的问题出发的，这些足以看出来原子能研究所这边对合作是十分感兴趣的，出于同一个目标，很多问题也都一一被商量出可以解决的方法。 但在合作方法这个地方大家却陷入了争执之中。 邱教授：“我的想法是你们这边派人去Q大那边，所有实验都在那边进行，这样我们的项目资金也能比较好划拨，毕竟立项还是以我们实验室的名义申请的。” 兰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原子所就只能成为协助单位不成，这不行，立项方案上面必须加入我们这边的名字，算是双方共同申请方案。” 邱教授摇头：“这样太麻烦了，那我们所有的资料都要重新准备，还需要从新走程序。” 兰教授皱眉：“就不能做个补充说明吗？你和上面好好说说，凡事都好商量，补充说明中有我们也行.....” 邱教授：“我们项目都开始快一年了......” 兰教授：“你别和我开玩笑了，901所的研究我也都看过了，你们啊，就是做了一年白工.....哈哈哈哈.....” 被扎心了的邱教授简直是要吐血了，不过他还是坚持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兰教授半点不为所动：“材料是关键，没有材料，你们啊，所有研究都是废的.....” “.......”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居然直接在会议室吵了起来，眼神凶狠，互不相让。如果不是中间有宽大的桌子拦着，何景估计他们会直接打起来，眼下可都已经挽袖子了。 两人的争吵其他人实在是掺和不了，只能呆呆地坐着，相互之间大眼瞪小眼，面上满是尴尬。 兰教授边上三个人虽然已经见过自家领导这样不少次了，但也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至于何景，那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在他那个时代，人们更加注重脸面，觉得自己是知识分子，很少有人会这样直接吵起来，除了辩论之外。 最终还是邱教授先退了一步，“行了，行了，我怕你了，立项资料我们重新提交，但是你们必须派人过去实验，两地隔得太远，不方便实验进行！” 既然邱教授已经退了一步，那兰教授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行，我到时候直接带队过去，不过我们需要的实验设备你们那边要准备好。当然了，也不会太多，都是些必要的，至于一些小型设备，我们这边会直接带过去。” “当然，这个没问题。”人都请回去了，这些设备又是什么问题呢！ 反正主导权还是在他们这边，邱教授想了想，又接着道：“新成立项目组我是组长，你是副组长。” “这个当然是好了。” “我们这个项目大概是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估计你们需要提前一些去首都那边，一起准备前期工作。” “可以，给我十天时间，我会尽快协调出人来。” “到时候成果.......” 会议的后半部分就没有其他人多少发挥的机会了，大多都是邱教授和兰教授你来我往，商量着后续的安排。至于何景则是直接被其他人拉到了一边。 “何博士，你觉得我们对Nb元素进行氮化的话.......” “何博士，几种元素可以试验的话......” “你觉得最高温度能........” “这里能仔细解释一下吗？” “完全的发挥Nb性能......” “何博士，你之前说过这里是使用添加剂......” ....... 等邱教授满意地结束谈判时，何景已经被摧残得不行了，脑子疲惫，喉咙干涩，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嗓子都要哑了。这些人实在是太夸张了，对知识可以说是如饥似渴，何景一点空闲都没有，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他倒是好几次想向邱教授求救，可惜正同兰教授争的火热，哪里顾得上他。 等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何景捧着水杯一连喝了好几口，嗓子里的火这才像是消停了一些。 邱教授这才发现自己来带过的小伙子受了罪，低低笑了两声，小声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何景微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摇摇头。 邱教授手在何景肩膀上拍了两下，一脸你太弱了的表情，“你啊！还是经历得太少，这才哪到哪，要真是那种大型项目，一讨论就是好几天，问题多到能将你埋起来！” 这个何景自然是知道的，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也听说过。特别是那种国家重点项目，前期论证就需要超级大量的工作，各种会议烦不胜烦，真的是能将人问崩溃。这次主要是何景没有经验，被人问到了也不懂拒绝，也不会把握节奏，结果就是连喝水都忘记了。 “行了，下次注意了，慢慢来。” “不过啊，何景，你是不是太大方了些啊，即使我们以后要合作，你也得收一些，这人都还没过去呢！”说到这邱教授不由得瞪了何景一眼。 何景有些讪讪，这还需要收着吗？不是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邱教授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要是说一半留一半，那些人不就心痒不耐了，说不定就直接跟着我们一起回首都了，这可是吸引人的利器！” “行了，老邱，你可别将人孩子给教坏了，多好的孩子啊！我们搞科研的就是要大方些，不用搞什么弯弯绕绕的。” 兰教授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直接吓了邱教授一跳，整个人看起来都尴尬极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说这种话的确不是很好。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脑袋转到一边，四处看着，但就是不看兰教授，似乎这样就能当他刚才说的话不存在一般。 可惜的是兰教授却不放过他，继续道：“老邱啊，你这可不地道啊，在我们的地盘这么说，我们这次合作可是付出很多诚意了，结果你却这么教人。不行，你可得给我们些补偿！” 涉及到利益纠纷那邱教授就不在乎什么尴尬不尴尬了，一步不让道：“呵，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看你们几个人将我们家何博士给欺负得，连口水都没能喝上，嗓子都哑了，我没让你们补偿就是好事了，还让我补偿你们。你别是见我们人少，就要欺负我们啊！” 兰教授有些理亏，“这......” “呵呵，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我已经让人在食堂准备好了，都是我们S市这边的特色菜，保证让你们吃得舒服。” 最终兰教授也只是尴尬地呵呵笑了笑，之后就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半点都不敢再提之前的话题了。 “行啊，走吧！”见他退了，邱教授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他之前说的话也不怎么好。 两人快速地化干戈为玉帛，这过程就没有何景插话的余地。 一顿中午饭十分丰盛，兰教授也没有乱说，的确是用最特色的S市菜招待的他们，还都是大菜，大家都吃得十分满足，要知道这么丰盛在这个时代可是非常少见的。 吃饱喝足之后也没歇着，难得来这边，兰教授带着他们在能参观的地方都看了看，主要就是熟悉超导实验的流程，顺便也领会了一下原子所这边的科研成果。 原子所真不愧是实力雄厚，不少设备可都要比何景他们实验室那边先进多了，人也很多，几乎已经快有千人了，研究人员七百多，还有就是行政和安保等服务人员。而且近些年的成果也是不断涌现，在粒子研究和超导研究方面处于国内顶尖地位。 当初如果不是韩教授让何景留在首都，而他家又在首都的话，何景说不定就来S市加入原子能所了。要知道原子所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国家重点扶持单位，是很多从事物理研究的人都想去的地方。 ........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又是一场讨论会结束，邱教授率先起身。具体的工作方案也都差不多定了下来，原子所这边的人负责材料这一块的研究，而Q大那边则是对整体结构和其他部分进行研究。 兰教授也跟着起身，对这两天的工作看起来十分满意，“行，大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会尽快将所有资料都准备好，过几天我就带人去首都和你们汇合。” 邱教授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感谢之意，“这次真是要感谢诸位原子能所同志的倾囊相助！” “哈哈，不客气，马上这也是我们的项目了。” 邱教授无奈用手指点了点对方，“我看你啊，才是真正的一点都不吃亏！” 兰教授也不反驳，只是笑，“哈哈哈哈哈.......” 周围其他人也都发出了轻笑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轻松之色，几次会议，感觉前路一片光明，这个项目肯定能成功。 笑了一会，兰教授就停了下来，他看了下手表，“哟，时间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去食堂吃个夜宵什么？” 邱教授拒绝，“我就不用了，都十点多了，马上回去就睡了，吃多了也不消化。何景可以去一下，你是年轻人，消耗也大，这会肯定是饿了。”他这会不觉得饿，只觉得累，有张床就能躺下了，哪里还顾得上吃。 何景的确有些饿，但也不能丢下邱教授一个人去吃吧，“还是算了吧，我和您一起回酒店。” 邱教授瞪了何景一眼，手掌举起表示拒绝，“行了，我这么大个人还需要你送，你去吃点东西吧，让兰教授好好招待一下，你这几天可是辛苦了。” 兰教授可不想让何景就这么走了，赶紧道：“对对对，何同志，食堂离得近，我都让人给准备好了，不能浪费不是。你也不用担心邱教授，我让人给他送回去，保证没问题。” 其他人也赶紧附和起来。 “是啊，何博士，你这几天那么辛苦，总要我们简单表示一下不是？” “这都好几个小时没吃了，你肯定饿了，吃点吧？” “这不吃点什么回去怎么睡，说不定就饿醒了。” “.......” 这些人是真的十分热情，他们普遍都要比何景大5岁以上，都是信奉实力的人，对何景那么热情自然是何景有本事让他们信服了。唉 ，其实还有些遗憾的，如果何景是他们原子能研究所的研究员的话就更好了，这样他们也就不用那么客气，问题说不定能问得更多。 “行了，何景，你就去吧，我先走了。”可能是马上就要走了，邱教授一直绷着的弦也松弛了下来，一时间也忘记自己之前说过要将何景看好，免得被原子所的这些人给抢去了。 何景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一群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到了大楼门口的时候就要兵分两路了。何景他们去食堂吃东西，邱教授则是回酒店睡觉。 临走之前邱教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 何景有些奇怪，“邱教授，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邱教授有些后悔的看着何景，叮嘱道：“何景啊，吃完夜宵了可要赶紧回酒店，我们可是明天上午就要走，你啊，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他这会才想起来兰教授可是一直贼心不死，想要挖他们墙角，有心想同何景一起去，但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想想又觉得何景肯定会让对方死心，就只能纠结地叮嘱了一句。 何景只觉得奇怪，都这么晚了，他能乱跑到哪里去，现在可不以后，S市是彻夜不眠，现在半夜可没多少人到处乱逛。 虽然觉得邱教授有些乱操心，但何景还是保证道：“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酒店的。” 见势不妙兰教授赶紧推了下人，“老邱啊，你就操那么多心了，赶紧的，回去休息吧！” 说着不给邱教授反应的机会又叫了另外一个人，“小张啊，赶紧将邱教授扶上了，将人送到酒店去，记住了，一定要送到房间门口。” “知道了。”被叫到的小张也十分机灵，赶紧过来准备扶邱教授。 “哎.......”邱教授还想要说什么，可惜兰教授直接推着他往前走了起来，“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的，走走走.......” 被催促的邱教授可是一步三回头，可是强势的兰教授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想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只能走了。 终于将人送走了，兰教授也就放心了，拉着何景就走，“行了，邱教授那肯定没问题，我们赶紧去食堂吧！” 几个人结伴往食堂里去，这个点食堂没什么人在，空荡荡的十分安静。兰教授带着人轻车熟路地走向一个窗口，里面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在忙碌着。隐约能听见油花在锅中蹦跳的滋滋声。 兰教授直接就凑到窗口里问了起来，头都快伸到里面去了，鼻子微微耸动，“老常啊，我们来了，都准备好了吗？” 忙碌着的男人回头看了看他们，泛着油光的脸上带着笑容，“好了，好了。” 他手不停，铲子利落地将锅中的东西都给盛了起来，“嘿，生煎包来了。” 三碟满是香气的生煎包被放在台子上，低皮金黄，上面还撒了芝麻和小葱，看着就十分有食欲，让人立马就想直接用手放进嘴里。 “天啊，居然是生煎包，快快，端走，端走。” “先拿筷子啊！” 对于这样的反应，胡师傅也不惊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们先吃这个，还有小馄炖也马上要好了，你们要的说一声。” 话音才落，立马就有人举起了手。 “要，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大份的！” “我的给我加点香油进去。” 胡师傅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等去我放台子上，你们自己加啊！” 兰教授也拿了一碟生煎包，“何景啊，你也来碗小馄炖不，味道好得很。” 看见人间烟火，何景的胃也蠕动了起来，“要一份。” “胡师傅，先给我们弄两份。” “好嘞。”胡师傅利落地答应，之后又转过身进去忙去了。 “我们去那坐一会。”端着一碟生煎包，兰教授指了一个不远的位置。 何景跟着走了过去，两人相对坐着，很快就用人给他们拿来了筷子。 指指碟子里的食物，兰教授笑着道：“先试试，胡师傅可是老师傅了，专业做面点的，生煎包做的不比那些老店差。” 何景夹了一个生煎包放进嘴里，刚出锅的生煎包还有些烫，咬一口，能感觉到里面有汁液渗了出来，烫了一下。何景不由得吸了吸舌头，缓了缓之后才慢慢吃了起来。 兰教授看着何景的动作，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外地人吃生煎包就是容易被烫到，他也伸筷子夹起一个吃了起来。 生煎包的味道的确十分不错，低皮酥脆，肉汁很香，何景一连吃了好几个，生煎包吃完，小馄炖也马上被送了过来。两人没有说话，都是专心吃着碗里的东西，很快何景的肚子就饱了，而且还稍微有些撑。 何景摸了摸肚子，感觉偶尔这样一次倒是没什么，到经常这样就不行了，容易长胖。本来就不怎么运动，以后伙食越来越好，那可不是要糟糕了。 对面的兰教授也放下了筷子，擦擦嘴，似闲聊一般，“何景啊，感觉这么样？我们这食堂可以吧？” “当然可以，很不错。”这么问何景能说不好吗？而且这里的食堂的确是十分不错。 “那和你们Q大比怎么样？” 何景呆了下，这有什么可比的，一个是研究所的特供食堂，一个是面对普通大学生的普通食堂，根本就没法比。但何景也不能不答吧！只能无奈地说两句。 “这不好比吧，Q大食堂主要是对学生的，味道当然没有这边精细，各种配料也没那么舍得，不如说油。” “哈哈哈，你这说的，让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哎，你也在这待了几天了，怎么样？觉得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发展空间之类的？” 何景边点头边道：“当然很不错，各种设备都比较完善，人才济济，还有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发展空间十分大，是个很好的地方。” 对于这个回答兰教授并不意味，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之后挑眉对着何景道：“这里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来这边工作？” 说完他不等何景回答便又立即道：“我觉得你在超导技术方面天赋很强，更适合来我们这边进行专业的研究，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更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 “我保证你过来之后肯定能得到比Q大那边更好的待遇，以你的能力，我觉得一年之后就能分到房子。而且我们这的奖金和福利都十分好。” 说完他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何景，那里面都是真诚，似乎是很希望何景能答应。 这是在挖人，何景还有些懵，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何景是个香饽饽，但他可真的是没有真实感。毕竟在他那个时代，研究生都去送外卖了，博士生回老家杀猪了，海龟留学生早就不吃香了，还容易被怀疑是水货。 而这个时代，大学生是稀缺人才，大专中专都包分配，更何况是研究生和博士了。但说实话何景暂时是真没有离开Q大的打算，即使这里真的十分好。但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直接了，毕竟人家也是真诚相邀。 不过难怪刚才邱教授那么奇怪的样子，估计是猜到这位的打算了，有些后悔让他留下来了。 舔了舔唇角，何景犹豫了一会，不确定怎么样拒绝才是最合适的，想来想去也只是非常无奈地道：“兰教授，这估计有些难，我家就是首都的，家里长辈年纪都大了，我还是想在首都那边，也能方便照顾他们。” 对于何景的话兰教授一点都不意外，笑了起来， “哈哈，孝顺父母嘛？能理解，能理解，不过你完全可以将他们都接过来啊，我们原子所也有几个有合作关系的工厂，如果你父母他们还想工作都可以，我们完全可以帮着安排。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我想你父母肯定也是有能力的。” 对于人才，他们原子所可是十分舍得的，好人才难得，一两个工作罢了，能解决肯定就会帮着解决的。 “啊！”何景有些惊讶，还能这样，他只能重新想个原因拒绝。 “兰教授，我本科是Q大的，也是Q大送我出国留学的，这样不好的。而且我老师正是Q大实验室的负责人，我要是跑到这里来，他估计会打断我的腿。” 这事可真说不定，何景觉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老老实实留在Q大吧。 兰教授有些惊讶，没想到何景居然还有个老师，而且还是实验室负责人，估计来头不会小，回忆了一下，他有些犹豫地说出一个名字，“你说的是韩秋白韩委员吗？” “是的，这位便是我的老师。” 韩教授几年前就已经被科学院选聘为学部委员了，而这个名字在几年之后被改称为院士，所以韩教授实际上是韩院士，只是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 “哈哈，没想到啊！” 犹豫只是短暂的，兰教授是真的很想何景加入他们，而且原子能研究所厉害的人物也不少，真轮起来，他们也不怕。 “何景啊，我觉得韩教授肯定不是那么狭隘的人，在哪里不是工作奉献，我们这更适合你以后的发展，韩教授肯定也会支持你的。” “而且吧，我们这个平台更大不是.......” 韩教授也没有用，那何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直接道： “哎哎，兰教授，说实话我对材料兴趣真不大，以后也不打算在这个方面进行长久发展。更多的是想接触一些应用物理相关的研究。Q大那边综合性实验室比较多，研究种类也不叫丰富，更适合我的需要。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法来这边。” 兰教授总算听明白了，刚才那些都是推脱，这个才是真实的原因，“这么肯定？” 何景肯定地点了点头，“未来不肯定，但现在我很坚持。” 兰教授想了一会，又想到另外一种方式， “其实我们这边S大也十分不错，里面也有不少实验室，你也可以加入我们研究所，挂职在S大那边进行一些其他的研究。我们研究所也有不少人是Q大的老师，比如我就是。” “兰教授，这有什么必要呢？我们马上就要合作了，我现在所能想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即使之后有什么想法，我也会同大家一起交流。如果你们这边需要帮助，我也会十分乐意支持。好像真没有必要一定让我来S市吧？” 要知道何景脑子里除了原主本就拥有的，那就是从后世带来的，关于那些研究何景知道的够多，但却不够深入。能提供想法，但去深入研究那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了。 “你呀！这话说的，我只是觉得你比较适合这里，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知道暂时不能强求，兰教授也只能先放弃了，起身，手在何景肩膀上拍了两下，有些叹息地道：“哎呀，行吧！年轻人啊！未来时间还长，有任性的权利。我啊！先等着，说不定之后就又改变想法了。” “至于现在啊！那就照你说的，多多沟通，到时候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聊嘛！” “那当然。”何景十分乐意，这也是相互学习。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们了，反正过几天就又见到了。” “好的。“点头答应，何景也站了起来，他们聊的这一会食堂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两盏灯还亮着。将碗筷放在应该放的位置，两人就离开了食堂。 最终两人在研究所的门口分开，何景将临时工牌交还给了兰教授，明天他们就不来了，所以这东西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夜风轻拂，何景缓慢地走着，难得明天没有什么事，心中也没有东西压着，他的心也沉静了下来。不过路程很短，即使何景走得慢，也很快就到了。时间已经很晚了，邱教授早已经睡着，路过他门口的时候，能隐约听到呼噜声。 何景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明天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还能买点什么东西回去。 第25章 …… 本以为邱教授不会那么早起来， 毕竟都要走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可没想到的是一大早邱教授就过来敲了何景的房门。 何景昨天回来的晚， 又吃多了， 消化了很久才睡着，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根本不想理会那烦人的声音， 更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 “咚咚咚......”门外的人没有放弃，门仍旧是咚咚作响。 “何景， 起来没有？” “来了。”听到邱教授的声音何景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睡意也差不多消失了，更顾不上穿鞋子什么的，直接赤着脚就跑去开门了。 看着有些狼狈的何景， 邱教授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进了屋子，一点打扰到别人睡觉的意识都没有。 “你这是还没有睡醒？年轻人啊！哪来那么多瞌睡， 该不会你昨天回来很晚吧？？还是他们带你去哪玩了？” 邱教授越说越怀疑， 锐利的目光在何景身上上下打量着。 何景还有点没完成清醒过来，对于邱教授的话有些懵， 呆呆看了邱教授两眼， 一时也没回答出他提出的问题。 邱教授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何景心里打了个激灵，立马反应了过来，赶紧解释， “我昨晚吃完东西就直接回来了，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就是吃得有点多，所以睡得有些晚！” “邱教授， 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啊？”他已经看过时间了，现在才六点过一会，太阳都才醒没多久，难怪他这么难受了，这邱教授也太早了吧？ 邱教授沉默了一下，心里斟酌着要怎么问比较好，但最终还是只问了一句，“你昨晚有没有答应兰教授什么啊？” 果然是这件事，何景赶紧摇头，“当然没有。” 邱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大致说了下原子能所这边的环境之内的，然后就是他想让我去原子能研究所工作。” “什么？他居然直接就说了？”邱教授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无耻，直接挖人。他还以为就是间接地试探一下什么的，先勾起人心思，表明目的也要到合作快结束的时候，哪想到居然这么直接。 眼见邱教授已经火冒三丈了，何景赶紧安抚道：“咳咳，我已经拒绝了。” “那肯定要拒绝，我们Q大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挖走。”邱教授满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早已经忘记当初对何景的怀疑，那时候他可是觉得何景是韩教授走后门进来的，十分不愿意接受他加入项目组。结果现在却是那么害怕何景被人挖走了，晚上觉都没睡安逸，一大早就跑过来了，感觉就是一言不合要打人似的。 何景也觉得有些诧异，现在这个邱教授怎么感觉和他第一次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啊，那个有些板正的邱教授去哪里了！ 邱教授可不知道何景心中的腹诽，仍旧有些不放心，又继续给他坚定着信心。 “我跟你讲啊！我们Q大是真的挺好的，也是回家重点扶持的，每年的拨款也不少，人才储备也是十分丰富。在这就挺好的，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千万不要动摇啊！” “是是是，我肯定不会动摇的。”何景能怎么办呢？也就只能应和了。 等将啰嗦个不停终于满意的邱教授送走后，何景终于长舒了口气，手在头上胡乱抓了几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邱教授在他这浪费了近一个小时，整个过程何景都是听话，点头。 他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身体扔在床上，真的想躺着不起来。有时候他也会想想如果做一条咸鱼会怎么样。但是代入进去想了下，还是算了，他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可能已经习惯了忙碌，真让他闲下来肯定会受不了的，还是加油干活吧！ 打起精神，何景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脸，收拾行李，十分迅速地打理好自己。想着时间还早，何景打算先去附近找点早饭吃，顺便带些特产回去。 担心时间不够，何景并没有跑很远，也没有买很多东西，毕竟这里很多东西首都那边都有。 回程买的是火车票，因为火车更便宜，而且也不会那么容易延误，买票也更容易一些。但何景却觉得是因为邱教授晕机晕怕了，所以才选择了火车。不过火车也还行，他们买的是软卧，晚上能躺着，车厢里也没有那么多人，还算是比较舒服的。唯一让人难受的就是天气热，两天不能洗澡实在有些难受。 两人仍旧是被原子所这边用车送到火车站的，他们抵达车厢的时候，车厢里面已经有人了，是一个男人，看着年纪和何景差不多的样子。其中一个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左手的下铺上，手里拿着份报纸，嘴里还叼着根烟。那烟是点着的，弄得车厢里满是烟味，火车上人本就多，空间又小，整个空气都有些污浊。 邱教授才靠近就忍不住咳了起来，手在自己口鼻前拂了起来，似乎是十分不习惯烟味，眉头皱成一团，脸上都是难忍的神色。 何景有些担心，赶紧将人扶住，“邱教授，没事吧？” 邱教授摆摆手，但仍旧用一只手捂住自己口鼻。 何景没犹豫，上前了一步，对着床上的人询问地道：“同志，你手上的烟能不能灭了？” 那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抽着烟，手里的报纸还被翻了个面。 何景皱着眉头，又上前了两步，伸手捏住那人手里的报纸，“同志，麻烦把你手里的烟灭一下？” 男人斜睨了何景一眼，手一抖将何景的手抖开，报纸被他扔到一边，“你谁啊？知道这烟多贵吗？你说灭就灭啊？”说着他还故意又将烟拿近吸了一口，然后微抬头，冲着何景的方向缓缓吐出，作出一副故意挑衅的样子。 这人本就长得不怎么正派，身上衣服手表倒都是不错的，但就是看着像二流子，这模样一出来显得十分欠揍。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抽烟影响到别人了，没见人一直在咳嗽吗？”何景也有些着急，邱教授自进来就一直没停下咳嗽，应该是呼吸道有些慢性疾病，而这人的烟就是污染源。 他嗤笑两声，从床上坐起来些，眼睛溜溜地在邱教授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些不屑的意味，“哈哈哈，搞笑了，这火车有不是你家的，你要怕影响就不要来坐这个啊，坐飞机不是挺好的，再不济可以自己开车啊！” “再说了，抽烟怎么了，又没有规定火车上不能抽，就你们身份不同啊，这么好的东西都闻不得？” “你......”何景还想说话，邱教授赶紧拉住了他，将他拉远了些。 “咳咳咳，行了，我没事，忍忍就行了，你别冲动。” 邱教授强撑着想表示自己没事，可是那咳嗽声却像是止不住一般，仍旧是一声接着一声，这让何景越发担心。这咳嗽也太厉害了，也不能就这样不管吧，看那地上快成堆的烟头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烟鬼，估计一路上都停不下来。 见邱教授退后，那抽烟的男人就更嚣张了，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重新点燃抽了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哎呀，这也还行嘛？多吸点，这么好的东西可是便宜你们了，说不定以毒攻毒就能治好了。” 忍无可忍真的是不用再忍了，本来就是商量一下，结果这人真的是说话太难听了，何景也冷脸讽刺了起来，“呵，吸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照你这个密度说不定现在肺都已经黑了，我可不觉得是占了便宜。” 那人竖眉瞪眼，眼带凶光，“你小子说什么呢，咒我是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邱教授见情况有些不好，赶紧又将何景往外面拉，“算了，算了，何景，我们不和他计较，先去冷静冷静。” 何景虽然还十分生气，但也不好挣扎，毕竟邱教授年纪也不小了，考虑到对方的安全，何景便顺着他的力道出了车厢。打起来他倒是不怕，但要是邱教授上去拉架被误伤到了就不好了。那人看着就是混惯了的，何景也不能确定他打不打得过，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邱教授动手，那场面可不是何景想要的。 离那远一些之后邱教授喉咙里舒服了不少，咳嗽声也小了些，他拉着何景一边走一边劝道：“你啊！跟人吵什么？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打得过别人不成，该退就走。” 何景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主要是没有那个武力值，可是他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搞锻炼啊，“那人态度太差了。” 拍拍何景的手，邱教授安抚着他，心中当然也有些感动，但也不想多惹什么麻烦。从知青回城开始，各个城市的无业青年越来越多，犯罪率也越来越多，而且这些人还冲动易怒，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他觉得那人就差不多是那种人，不想何景惹麻烦。 “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国家也的确没政策说火车上不能抽烟，我们没办法强制要求他。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们白天就在餐车坐着，晚上在进车厢睡觉。” 何景立马摇头，“这怎么行啊，那要坐很久，你身体哪受得了。” 邱教授却是十分不在乎的样子，“这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在火车上一站就是三天三夜，这才不过二天二夜，还能坐，你啊！就别操那么多心。” 何景木着脸看着他，眼里都是审视，半响之后才怀疑地道：“邱教授，你也说了是年轻的时候，你也不看看您现在都多大年纪了，你的腰啊，脊椎骨啊，还想不想要啊？” 这话可太令人生气了，邱教授气呼呼地瞪了何景一眼，“怎么？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我跟你说啊！我身体好得很。”他今年也不过才四十七，还是中年呢！ 这实话要怎么说，四十七也差不多五十了，挪一挪就进入老年了，也都差不多。但这话何景可不敢说，只能讪笑着摇头，“没有，没有。” “啊，对了，我去问问乘务员，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个位置什么的？您现在这会坐一会。”指了指空着的椅子，何景也不等邱教授再说什么，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快速跑走了。 “哎，小子，你跑什么？把话说清楚！” 身后邱教授气呼呼地叫唤着，何景脚步更加快了些，很快就消失在这一节车厢。 等不见人了，何景才松了口气，也是他大意了，居然对着一个科学家说年纪的事，这不是提醒对方该退休了吗？这可是真要命。 而他以为的十分生气的邱教授则是在何景背影消失的那一瞬就低低笑了起来，绷起来的怒意消失不见。 “这小子啊！还是太嫩了！不过这样才好，更活泼些！年轻人就该是这样啊！”他一生中经历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一句话生气的人。 他低声感叹着，倒也十分听话地坐到了何景指向的位置，等着何景回来。 罢了，既然是何景的好意，他也没必要拒绝，年轻人多跑跑也没关系。 换位置的事进行得十分顺利，何景带着自己的工作证找到了列车长，说明原因之后列车长便帮着协调了起来。只不过软卧位置本就紧俏，他们只找到一个空位置。邱教授倒是能换过去，就是何景需要继续留在那个包厢了。 这样也行吧，主要是邱教授能好好休息，至于何景自己就无所畏了，反正他还年轻，能忍受。 在列车长的帮助下，何景先将邱教授安顿好，之后就打算重新去了自己的车厢。 邱教授倒是不想让何景马上走，就怕他回去之后又同那人吵起来，或者是打起来。 邱教授跟着何景挽留着，马上就要将人送到位置了，“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就现在我这坐一会，我们多聊聊！” 眼见马上要到了，何景顿住脚步，无奈劝道：“邱教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的，我就是回去休息一下，有些累了，想睡一会，您也回去睡一会吧？今天早上都起挺早的。” 见何景真的是十分冷静的样子，邱教授总算是放弃了坚持，“那行吧！那你小心点啊！” 何景认真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邱教授终于离开，何景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走向自己的包厢，才靠近就听到你们的叫骂声，即使隔着门板也能十分清楚地听见。 “你个废物，都买的什么？这是人吃的吗？你就给我吃这些？” “呸呸呸，难吃吃了！” “你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啊！什么都干不好，飞机票买错了，文件弄错了，你能干点啥，还说是个什么高中生，学习成绩好，就你啊，简直是丢人！” “妈的，你是个哑巴吗？你和你说话呢？半点反应都没有，哑了还是傻了啊！” “啊！啊！啊！”伴随着叫骂声还有皮肤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巴掌打在皮肤上的声音。叫骂的人越来越嚣张，挨骂的人却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承受着。 何景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时犹豫是否该进去，里面的场景应该不是很好看，可以说是完全将一个人的自尊心踩在了地上。何景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他也不确定里面的人是否需要别人的帮助。 毕竟有时候自以为的帮助对别人来说只是伤害，就他听到的意思，这个人应该是有些苦衷的，或者是为了钱，否则不会忍受这样的侮辱。何景如果为他出头，得罪了他的老板，说不定他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何景的犹豫并不能持续太久，里面的男人似乎是骂累了。 “滚，赶紧给我去倒杯水，真他妈气死人了，那么蠢，一点都不懂看眼色，早晚给你开了。” 就在一下秒，门被从里面拉开，何景在前一秒才有些慌乱的松开手后退一步，里面走出一个低着头，显得十分颓散的男青年，两人几乎是正面相对。 发出面前有人，男青年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眼睛睁大，瞳孔微缩，嘴巴微张，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何景哥？”那声音满是惊讶！ 这人认识他，何景也有些惊讶，仔细看了看，有些熟悉的样子，但是没什么记忆，毕竟原主记忆不少，很多不重要的都被他忽略了去。但这人能叫出他的名字，肯定就是认识的。 语带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是？” 青年似乎有些羞窘，更多的是难堪，他不确定何景来了多久，又没有听见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话语。想到这他慌了下，赶紧将包厢门给拉上，就怕里面的人发现他没有走又喊起来。 “何景哥，我是赵峰，你隔壁家的。”他声音十分小，脚忍不住往后蹭了几下，头低了下来，脊背弯起，就像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谁一样。 何景将隔壁家邻居的记忆翻出来，找了找，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是同大爷家的孙子？” “是是。”赵峰被认出来有些小兴奋，但那种情绪很短，很快就被负面的情绪填满。害怕与担心袭来，想着他还没去倒水，他赶紧道：“何景哥，我还要去给我们老板打水，先不和你说了，你等我一会。” 说着他便不等何景反应，赶紧往火车水房那边跑了去。何景想叫住他，但想了想又犹豫了，只是他也没有进去包厢，反而是站在窗口吹起了风。 老式火车速度慢，大多数都是有窗户的，窗户可以打开，所以靠窗的位置有风吹进来，倒是没有那么热。 吹着风他想着赵峰的事情，本以为只是个不认识的人，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记忆里何景同赵峰关系还是十分不错的，赵峰要比他小四岁，但也可以说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何景去上了大学，又去了M国留学，所以也就疏远了起来。 但怎么也算是朋友吧，同大爷对他们一家也都挺好的，还有赵家的几个长辈。出于这些原因何景也不能干看着不管吧，就那个老板的嚣张样子，何景估计这一路都不会安静下来，那他得气死。可又能怎么管呢？ 正烦闷间赵峰端着开水跑过来了，他冲着何景点了下头，之后便又进了包厢。 里面马上又传来了叫骂和抱怨声，何景听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那么多错事，就是故意抱怨，在赵峰身上发泄自己的情绪，赵峰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又等了一会，门被打开，赵峰拖着身体走了出来，关上门，之后便对着何景露出苦笑。 手在赵峰肩膀上拍了下，何景对他发出邀请，“聊一聊？” 火车上到处都是人，想了想，何景将人带到了餐车那，此时并不是用餐的点，再加上车子才开动没有多久，所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让人坐好，何景又去买了两瓶汽水，一人一瓶，两人相对而坐，周围都没有人，十分安静，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谢谢何景哥。”赵峰没有拒绝汽水，只是十分客气，有些畏畏缩缩的，对比小时候大大方方的样子，总让何景有些看不习惯，也难怪他之前半天都认不出人来。额，咳咳，这就是拉个理由罢了。 何景冲他笑了笑，算是安抚下他的情绪。 赵峰手一只手捧着汽水瓶，一只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划拉着，看着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着何景。 还是先从闲聊开始吧，何景先开口问了起来，“我们应该好久不见了吧？” 赵峰点点头，“嗯，好几年了。” “我这次回来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你，你最近都不在家吗？” “啊，我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现在是住在公司宿舍里。” “搬出去？为什么，我记得你家够住的吧？”赵家的院子可要比何景家大多了，同大爷家的孩子都混得不错，早两年直接将隔壁的院子买下来，并且进行了装修，房屋条件是他们那十分好的。 赵峰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嘴巴蠕动了两下，半响之后却只是吐出了几个根本不成原因的字，“在家住不方便。” 何景想要追问，但看人为难的样子，也知道有些不好说的原因，最终只能接受一般地点点头。“这样啊？我记得你是早中毕业的吧？怎么没去考大学啊？” “我.......”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好回答的样子。 何景小心垂头问了一句， “不能说吗？” 赵峰摇摇头，最终只是咬咬唇，“何景哥，我没有参加高考。” “为什么？”高考在这个时代几乎能改变人的命运，何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没有参加。 赵峰只是低着头，没有看何景，“我那时候被人打伤了，住院错过了考试时间。” 快高考被人打进医院，这该是多倒霉啊，赵峰又该是受了多大打击呢！ “那你怎么没复读，我记得你以前成绩也不错，复读的话应该没问题。”何景总觉得自己每问个问题都是在踩雷，但他又不能不问。 沉默在蔓延，赵峰双手放在腿上，指尖不断摩擦着。 “你.....”算了，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何景哥，我爸妈已经离婚了，我不想拖累他们，所以就出来工作了。”就在何景打算放弃的时候，赵峰开口了。 心事就是这样，一旦开了口子，即使再不好说的事情也都能说出口了。 “我爸妈早就已经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我，打算等我考上大学之后才说。我一直以为他们很恩爱，可惜都是演给我看的。他们早就已经有了重新组建新家庭的对象......” 随着赵峰的诉说，何景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本来幸福的少年，以为一切都很美好，但可惜的是谎言就是谎言，一旦戳破就是重大的打击。 就在赵峰即将高考的时候，他出于哥们义气，去给玩的好的朋友帮忙，结果却被卷入了争端，直接被人打进了医院，错过了高考。这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可更大的打击却是他在住院的时候听到父母已经离婚的消息。 命运就像是在开玩笑，赵峰在住院的时候意外听到父母在楼梯间争吵，原来两人已经领了离婚证，也重新找到了新的对象。打算在赵峰高考之后再婚，他们结婚早，年纪也并不大，还有生育能力，计划也做得十分好。可是赵峰却出了意外，他需要复读。但他们已经等不了了，赵峰的母亲已经怀孕了，是和他那个继父的。而赵峰的继母也怀上了，在等一年那根本不可能，那时候他们就是在争吵谁去告诉赵峰。 当然不止如此，因为这件事他们还怨上了赵峰，觉得是他随意乱跑，惹是生非，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可能是不爱了吧，所以以前爱的结晶也变成了摆脱不掉的累赘，时间的折磨让他们早就失去了对彼此的耐心，包括对孩子的。 这样的事情几乎将一个少年压得崩溃，他不明白自己的世界怎么会变得那么快，更没有什么心思去复读了。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逃开这里，不去面对。所以赵峰离开了赵家，没有跟着父亲，也没有跟着母亲，更没有选择拖累同大爷。而是选择从赵家搬了出来，他已经成年了，完成可以承担住自己的未来。 从赵家搬出来之后他就开始找工作，可是他就只有高中文凭，国营厂长根本就不去，所以就进了私人企业，一直到现在。 听了这些话，何景只觉得心中十分复杂，记忆中的赵峰的父亲是一个很孝顺的人，对同大爷很好，工作上也比较有能力，可是没想到在对儿子这一块却是这样的。 不过这些家事何景也不能多去评判什么，也就只能安慰下了，只是这些安慰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同大爷很关心你的！”同大爷真的是一个对孩子很好的人，更何况是自己亲孙子，现在这样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听到这个名字，赵峰怔了怔，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看着何景，那里面已经湿润了起来，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流出。离开父母的孩子似乎连哭泣都没有了声音，毕竟没有人会来安慰他，那只是让自己知道的。 “我，我爷爷还好吗？”他声音有些哽咽。 何景回忆了一下，可惜他回来也就见过两面，不确定到底好或者不好，但大孙子成了现在这样，他应该会很难过吧。“我不知道，但你觉得他还会很好吗？你有多久没有回去看过他了？” “从高考.....高考之后就没有回去过了。” “这么久？”那可是好几年啊，真想不到赵峰狠心起来居然这么狠心啊！不过这也说明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了，整个人都变了，当初多么活泼的孩子啊！ “我不敢回去。”赵峰当然不是狠心，只是他现在混得不好，不敢回去罢了。 说着他又赶紧道：“我这次回首都了就回去看我爷爷。” “你们那个老板......” “我们那个老板就是脾气不好，人......人就还行吧！”赵峰想说人还不错，可这个不错在何景这个知情人面前实在是说不出来，就只能改成还行两个字了，不过就算是这两个字，他也觉得有些心虚。 何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峰，他立马就知道这个谎言太没有说服力了。 “我那时候不仅是没参加高考，连会考都没参加，所以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实际上就只能算是初中毕业生。好的工作很不好找，除非是去出苦力，但那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做小买卖我又没有本金，更没有那些收益。所以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虽然经常挨骂，但比在工地轻松，工资也还行。” 如果可以谁不想对着老板回骂过去呢，可是骂了会怎么样，失去工作，没钱，那怎么生活呢！从进去社会之后才发现，即使想站着，挺直脊背那也是需要后盾的，他没有后盾，所以只能忍着。 对于他的话，何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他辞职吗，那之后怎么办呢，他才回来，也不能帮着安排工作，更不能马上改变他的现状，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 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峰担心老板有事找他，所以很快就回去了，何景没有和他一起，而是等了好一会。他才和那个人闹矛盾没有多久，要是对方知道赵峰认识他，那肯定又要找麻烦，还是装作不认识比较好。 火车哐当哐当地走着，一路顺利地抵达首都。 何景提前收拾好东西去了邱教授的车厢，带着他一起下了车。 此时正是清晨，火车站也正是十分热闹的时候。 才坐上车，邱教授将今天的事情安排好了，“何景啊，今天休息一天，等下先送你回去，明天再去实验室上班。” “行。”何景没拒绝，也不急着这一天，他足足两天没洗澡，感觉自己都要臭了，还是好好回去整理一下吧。 何景将自家地址告诉了司机，很快司机便发动了车子。 半小时之后车子便在巷子口停了下来，何景同邱教授道别，之后便提着行李下了车。 虽然好几天没有回来，但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走进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估计何母他们是去买菜了，堂屋的门也都锁着。 “何景？你回来了？”正想着要怎么开门，何景就听到了何盛华的声音。 “二叔！” 看向出声的地方，何盛华正从他房间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显然是才起来。 “吃早饭没有？哎呀！”何盛华走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差点摔了，迷糊的脑子立马醒了过来，一时间还有些后怕。 “小心点！”何景也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台阶可都是用石头砌的，要摔到了头那就完了，不定就去了半条命。 “嘿嘿，没事，没事！”见没事，何盛华心又大了起来。 何景无奈白了他一眼，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何景不想再理他，让人将门打开，何景赶紧先去洗了个澡。 登出来的时候他总算感觉舒服多了，走到院子里，何盛华正端着把椅子在树荫下坐着，半眯着眼睛看武侠小说，看着十分悠闲舒服的样子。 不得不说，看见这样何景也有些羡慕了，“你倒是舒服啊！” 何盛华对着何景招招手，指了指他边上的另一把椅子，“你也可以这么轻松啊！” “算了，我可能就是劳累的命。” 何景笑着摇了摇头，也走过去坐了下来，舒服倒是舒服，但何景可不愿意一直这样。 第26章 对于这…… 对于这种抱怨， 何盛华也不客气，“那你就累着吧！” 何景不理会他的话，也舒服地坐在那， 微风轻拂， 清晨热意还没有上来， 的确是挺舒服的。要说这个时代让何景最有怨念的是两个问题， 一个是网络，再一个就是空调了。而这两样都是短时间之类无法改善的， 比如说空调，即使他能给家里买空调，那还能给单位买吗，整个实验室那么大。而即使他们现在能造出4G网来， 没有各种资源，那也没有那个意思。 何景将挥发着的想法打断，难得这么悠闲， 还是不要想这么些比较好。 突然想到自己临出门发生的事情， 何景赶紧坐直了身体，“二叔， 姑姑家人怎么处理的， 真就走了？” 这事他可一直没忘记，总觉得这几人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掉的。 何盛华像是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一般，面色变得铁青起来，鼻子喷出浓浓的气息， “哼，哪有那么容易啊，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呢！” “他们有钱？”可不是何景瞧不起他们，实在是这一家人都懒， 即使农田现在已经承包到户，这家人还是能将好好的地给种废了，温饱都有些勉强，更不用说有多少钱了。以前家里有一家子帮着，可是现在也都分家了，凡事只能靠自己，就连石同之所以能上高中也是他爷爷奶奶出的钱，大学更是因为有补助不要学费才能上。 何盛华嗤笑几声，面上满是嘲讽之意，“他们有个屁的钱，一部分是从老太太手里求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石同给的。这家人也就石同还可以吧！” 他有些感概地道：“石同也还行吧，除了性格软弱了些，品行还不错，有些单纯。如果没有什么拖累的话，以后安安稳稳一生倒也挺不错。” 何景摇摇头，那估计很难了，还没毕业呢，这拖累已经在眼前了，还有两个小的。 不过，“他们真的打算就这么留在首都了？不回家种田？” “说得挺好的，两口子要在这找工作呢？巷口的那条街上不是有人在开小饭馆吗？这两天两人正在里面工作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说着何盛华无奈地摇摇头，他这姐姐但凡是能靠谱一点，能为他人着想一些，哪里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那也还不错吧，只要能干活。不过那俩孩子怎么办？” 又是一声冷哼从何盛华那传来，“怎么办？大的那个也不小的，就在住的地方放着呗，反正也不远。不过爸妈也已经答应了，下学期出钱送他们去附近小学借读。” “借读？” “是啊，他们没这户口，现在学校管得又越来越严，只能这样了，不过爸妈也说了，学费让他们自己掏。”何盛华叹了一口气，“唉，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爸妈他们也不能真忍心让他们回去，读点书，说不定就能改变以后的命运了。” 对此何景也不能发表什么意见，他也算是利益既得者吧，毕竟他才是享受长辈最多爱的人。他也不是那种狠心的，如果不是姑姑太贪婪，他说不定也就帮了。 “这钱还是我出吧！”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手里能有多少钱。 何盛华对此则是满脸拒绝，“别，别，可千万别，这钱啊，我能给，你爸能给，就是你不能给。” 何景疑惑，这是为什么？ “这么说吧，你爷爷奶奶是长辈，你姑姑要钱呢，就只剩下哭和求，再说他们身上钱就那么多，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女儿嘛，心疼了就给点。” “至于我和你父亲呢，那算是同辈，你爸结婚了，还有俩孩子，根本也给不了多少，我就更不用说了，无业游民一个。给不给那都是看情分，不给那也好拒绝。” “你呢，就不一样了，你是晚辈，两人关系本就处于弱势。而且你又没结婚，工作十分不错，大家都知道你有钱。一旦你给了你姑姑一次，你信不信他会永远缠着你，你还不能对她太过分了，除非你真豁出去，但这样啊，就名声不好了。说不定对你以后工作都有影响，还不如就一直让她没有希望。” 这话听着倒是挺有道理的，没想到一直吊儿郎当的二叔也懂这么多，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何景自然也就接受了，大不了他以后给家里人多买点东西，孝敬长辈些钱。 “行了，这事就不是该你操心的，你啊，顾好自己的工作就行，然后就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让我轻松轻松！”说着何盛华还冲着何景揶揄地笑了起来。 “咳咳。”何景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哪里想到居然会被自家二叔催婚，要知道这位才是老大难好不好。 “二叔，你也好意思说这话！”指着人，何景简直是无语了。 面对何景的指责，何盛华还是分得意的样子，“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反正有你们几个，也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给我养老送终，结婚了还麻烦，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了。” 何景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何盛华感觉十分古怪，心里总觉得毛毛的，“怎么了？说！你是不是心里在算计我什么？” 何景挑眉冲他诡异地笑了下，“二叔啊，我估计也大概不会结婚了，以后就以科研为伴，所以呢，这事你也不用指望我。不过呢，我倒是可以感谢你，毕竟有了你这个榜样，估计我以后的阻力会小一些。” 何盛华简直是傻眼了，这还有天理吗？“我去，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到时候他们还不都会以为是我带坏了你，要是都来找我麻烦可怎么办！我可是要惨了！会死人的。” 何盛华已经是惊恐万分了，他就是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要怕何景来折磨他，不就是结婚嘛，他结，别，还是不能结，结婚了，美好的日子就要离他远去了。 何景倒是很轻松的样子，“行了，别那么担心，奶奶和我妈没有那么恐怖，最严重就是打断你一条腿！” 何盛华也只能摇头苦笑了，“唉，我真是怕了你了。” “哈哈哈......” 何景却是笑了起来，难得见他二叔这样苦恼的样子。还是不要再提让他揪心的事了，说说赵峰吧！ “二叔，隔壁家赵峰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何盛华惊讶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何景，“怎么突然提到他了？你见过他了？” 点点头，“在回来的火车上见到了他，正好就是一个包厢的，他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差不多！” 何盛华低叹了声，有些怜惜地道：“这孩子啊，也是可怜，命苦啊！正好高考的时候就遇见了那么些事，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同大叔找了他不少日子，可惜一点消息都没有。为此，同大叔连儿子赵龙兴都不见了，总说是他害了孙子。” “听说赵龙兴后娶的那个媳妇又生了个儿子，可一直到现在，同大叔就没承认过，连门都没让进呢！至于他妈那边，好像已经搬走了，据说是去外地发展了，也没有了联系。” “这样啊！”何景并不了解这些，不过也为赵峰庆幸，还有那么一个人是真心实意惦记他的，将他看得那么重。 “是啊，要说同大叔那对赵峰是真的没话说，你要能联系上他就早点让他回来，有什么事是不好解决的，非要离家出走。” 说着他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啊，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是要死要活的，想我们当初当知青的事情.......” 一听见他又要说自己曾经的光辉历史，何景赶紧咳了起来，拦住他，”咳咳咳咳，二叔啊，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是少部分。对了，我们还是说些其他的吧。” “赵峰现在在一家私人企业上班，老板嗯.....只能说很不好，我和他坐车坐了一路，不是打就是骂，一点都不尊重人，现在都像是变了个人，我就怕同大爷他知道了难受.....”二叔经历的事情多，说不定能有个什么好想法。 “那就换个工作呗！”何盛华随意说了一句，但立马就后悔了，“啊！现在的工作难找啊，赵峰他高中毕业证好像都没拿到吧？” “就是没有啊，不然就简单了。” 摸摸下巴，何盛华又想到一个办法，“这事简单也简单，难也难，让他回家来，赵叔倒是有些关系，说不定能给他找个不错的工作！” 何景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会接受？” “估计不会，能这么多年不回来，说明这骨子里就是倔的，哎，你先别管，这事我来操心吧，等他回来再说。” 何景点点头，何二叔还是挺可靠的。 “哎，对了，二叔，你之前是不是经常去废品收购站？怎么样，有没有淘到什么古董之内的。” 要知道自从确定要开放经济之后，古董也越发紧俏了起来，不少人都开始进行古董收藏，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古董市场。 何盛华斜睨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想得挺美的，“呵，你想多了，这古董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现在的废品收购站那就是真的废品聚集地。现在的人连条破裤衩都不舍得扔，哪里有那么多便宜占啊！又不是早些年，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扔，不管好的坏的。” 何景当然知道了，可这不容易也是有机会的啊，还是执着地问：“那到底有没有啊？” 何盛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那当然是有了，我是什么人，我这双眼睛可是厉害得很，别人找不到，我还能找不到。不过我很少去废品站，而是去市场捡漏，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件好东西。说实话，这些年我倒是也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这么厉害！”何盛华的几件好东西肯定不仅仅只有几件，说不定就有不少。 何盛华得意地昂起了头，这要是有尾巴肯定都要翘起来了，“一般，一般，也就一般了。” 何景无奈笑笑，这谦虚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过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何盛华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同何景讲。 “？” 何盛华四周看看，确定何奶奶他们这一会不会回来，才凑到何景耳边小声地说：“何景啊！我打算开个古董店你觉得怎么样？” 古董店啊，那挺不错的，何景点点头， “挺好的，可以试一试，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以后发生战争的概率很小，收藏古董的人会越来越多，进入这一行的确不错。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眼光。” “这眼光我倒是有一些，就是怕不够用，所以啊，我就还是有些犹豫。” 这倒是个问题，突然何景想到了个办法，“哎，中大考古专业十分不错，不然你去那旁听怎么样？我应该能给你弄个旁听证什么的，顺便也多买点相关的书籍看看。” “而且你去旁听了，说不定就能加入考古这个圈子，认识一些相关的专家，等以后拿不定的也可以请那些专家帮着鉴定不是！” 何盛华猛地一拍巴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高兴，双手握住何景的手臂，还忍不住摇晃了起来，“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你这想法真是太好了，我去旁听，我绝对要去旁听。何景啊，那个旁听证你可一定要帮着我拿到了！” 何景稳住身体，赶紧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松开我！” “哈哈哈，太好了！这下就没问题了！”何盛华满意地松开何景，整个人陷入快乐之中。 何景揉揉手臂，这二叔太兴奋了，差点没给他摇散了。 “二叔啊，那你是打算租铺子，还是买铺子啊？” 一说到这个何盛华又泛起了愁， “按说开古董店最好是买铺子，崇仁街那边倒是有不少合适的位置，只不过我吧.....” 他冲着何景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示意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我啊....没有钱！不然你支援点我呗？” 何景无语，也就只有这个厚脸皮的人能这么轻易地说出没有钱的事，还这么直接地找侄子借钱。 “你一点没有，我可不相信！” 何盛华无奈地叹息了起来，“唉，我倒是有一点，但是吧，杯水车薪，而且大部分都被换成了古董。现在那里的房子可是真的不便宜，我哪里买得起。再说了，我还预留一部分钱留在店里，总不能没钱收货吧。” 这话倒也有道理，古董店的确不是那么好经营的，那些古董可都不便宜，需要不少资金。 何景想了想，他倒是还有一笔钱，但这钱也不能这么轻易地给了，“不然这样吧，我们合伙，我给你投资一部分钱，等以后你每个月给我分红怎么样？” “投资？” “是啊，我只出钱，你负责经营，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双方约定分成比例，我只等着收钱就行了。” 何盛华有些感动了，“何景啊！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相信我！”这可和借钱不同，如果何盛华真赔了，那何景也是损失惨重。 “现在的你我倒是不相信，不过你不是决定要去深造吗？我是相信以后的你，再不济也还有那些专家不是。虽然你学习能力一般，但交际能力还是十分不错的，脑子也十分灵活。” “嗯，不错，说不定真能被你拐到不少人才。” 何盛华只觉得是万箭穿心，手不由得捂住了心口，这还不如不问呢！最起码还能当不知道不是，问了也就自己觉得糟心了。 “哎，不过你钱不是都交给你妈了吗？我可知道她这些日子正在到处看院子呢！还都看的是四合院，你这钱能给我使？我估计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最靠不住的。” 不是何盛华看低自己，早些年政策不明确，很多事情他都是瞒着家里的，也是为了减少风险。等后来政策开放了，他避着家里人也都习惯的。家里人都以为他在外面浪荡，但其实他一直都有做些小生意，倒卖些货物之类的。 “我账上还有一些钱，用不着动我妈手里的那一笔。”那笔钱本就是给何母他们用的，干什么都行，如果不是何母坚持，那房子他也不想要。 听到何景的话，何盛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哇，你小子还真是在国外发财了啊，这才几年啊，国外的钱那么好挣啊？” 何景却是一脸不赞同，“那有那么容易，我这钱都是用脑子挣来的，国外高科技知识分子的确能挣钱，但一些普通留学生，或者是从事服务行业和制造业的工人就不一样了，也都挣不了多少钱，而且那边消费也高，什么东西都贵。” 对比国外的物价，现在国内的物价真是便宜得让人想哭，而且过不了多久，国内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 何盛华有些不敢相信，现在不少人都将M国说得多好多好，但实际上居然是这样的吗？ “唉，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啊！” 何景好笑，“二叔，不错嘛！还挺有文化的啊！” 何盛华气哼了声，“好歹我也是高中毕业的，要不是时机不对，说不定我也是个大学生了。” 何景摇头不语，他这个二叔的确是高中生，当然成绩十分不怎么样。当初恢复高考的时候也参加了，但结果十分惨烈，都没有挽救的机会，也不知道何盛华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何盛华有些急了起来，“哎，既然钱没问题，那我们今天就去将房子给定下来吧，我都已经看好了，你下午应该不上班吧！” “行，我下午和你去。”他正好也去银行将手续给办了，之前都没来得及去。 何盛华立马就站了起来，十分迫不及待，顺便还用力也将何景拉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何景无奈站起，“这么着急！” “走走，这会还不是很热。”何盛华根本就不给何景反对的机会，推着人就想走。 何景拦住他，脚站定在地上不挪动，“哎，等等，屋子门也没有关，而且我还要那些资料，你等会。” “赶紧去拿，我锁门。” 何盛华飞快去拿锁和钥匙，何景则是去拿需要的资料，很快何景就都准备好了，何盛华也用锁将门给锁好。现在何家可是有不少贵重物品，不锁门可不行。 临出院子之前，何景又想起件事，“哎，二叔，你不和我奶奶他们说一下，我们中午还要回来吃饭的吧？” 何盛华一脸不在意地摆手，“不用说，不用说，等下中午我们在外面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就别担心了。” “行吧！” 两人是骑着自行车出门的，何盛华带着何景，一路上花费了近半个小时，这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且离大学院那边也不远。 自行车进入了一条古香古色的街道里面，街道有些宽，门头牌匾都充满了古代的气息，街道两边已经零星有人在摆摊了。不过今天不是周末，时间又太早，倒是没有什么人在这逛，显得有些冷清的样子，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人就会多不少。 何盛华对着十分熟悉的样子，轻车熟路地带着何景往一个地方去。很快两人就站到了一个门面前，雕花的木制门栏，檐角翘起，屋脊上立着招财的金蟾，而且这居然还是二层的。 屋子门打开着，何盛华将自行车停在门外，带着何景就十分自然地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介绍。 “就是这里了，这里位置就很不错了，听说这里以前就是博古斋，连牌匾都是紫檀木做的。只不过后来变故多了，那牌匾也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地方也被征收了，屋子主人也被下放了，前些年才被返回来。” “这次要卖是因为家里孩子在国外留学，以后也不打算回国了。所以他们就打算将这边房子都给卖了，一家人都去M国，他们家是独子.......” 说话间屋子里已经有人迎出来了，是一对父子，父亲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唐装，看着就和这屋子很搭。儿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反而是穿着衬衫西裤，父子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看见何盛华，那父亲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老弟啊！你今天怎么过来了？难不成是凑齐了钱，准备将我这房子给收了？” 何盛华一脸郁闷的样子，无奈地道：“金老哥啊，你看我是有钱的吗？这才几天，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金景明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何老弟，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我这可是有不少人过来问了，我可一直没说死，就是等着你了！” “抓紧了，抓紧了，这不，我给你带了个财主来。”何盛华将何景从边上让了出来，“这是我侄子何景，我是没办法了，就让给我凑了点，勉强能差不多了。” “哦。”金景明惊讶了一瞬，开始他还以为只是来跟何盛华见识见识的小年轻呢，没想到居然也是有财力的。 他笑了笑，冲着何景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金景明，我儿子金圣。” 何景自然也伸手过去，“你好！何景！” 何盛华可不耐烦这些客套，赶紧让进入正题，“哎，闲话不多说了，我们赶紧进入正题吧！” 金景明和他很熟，也知道他的性格，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笑着道：“行啊！不然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下。” “对对对，介绍一下，让我侄子也知道下，不然他出钱也不乐意不是。” “哈哈哈，是啊，是啊！” 金景明走在最前面带着人参观了起来，“我这呢，是前店后院，总占地面积有五百平左右，前面占地一百五十多平，是二层的，空间很开阔。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博古斋，做古董生意的.....” “你看这些架子，那都是我让老师傅做的，工艺非常好，质量也好，完全不需要重新装修，要不是我就这么个儿子，我啊，是真的舍不得卖，这真的是祖宅了。” 何景仔细地看着，房子是真的十分不错，看得出金景明十分珍惜，保管得十分好，也很有特色，屋子里该有的东西都有，可以说是能直接经营了，就是不知道这价格要多少。不过这个时代买房相对后世那就是白菜价，只要买到就是赚到。 何盛华早就已经看过不少次了，哪里还需要参观什么，倒是一直观察着何景的反应，见他看着十分满意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定了定，担心也少了些。要知道这房子钱可不少，要是何景觉得不行，不给他投资那要怎么办，那不就玩完了！ “前面大概就是这样子，我们是要出国，所以这里面所有东西都可以留给你们，正好何老弟也是要开古董店，所以也就不用再继续买这些东西了。” 何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话有了回应。 金景明知道今天应该是有希望了，笑容更深了些，“我们现在去后面看看吧。” 出了后门，他们马上就进入到院子里，后面是个一进的院子，只是没有抄手游廊和门墙。 “后面这个院子连空地一起占地三百多平，这两边是厢房，一共有六间，可以进来看看.......” “这里是正屋，两边是耳房，我们家人少，一般都是住在正屋这边，所以就只有正屋这边有家具，其他房子都比较空。要住人的话就需要你们自己去配家具了......” 房子的确十分不错，院子大，房间多，而且就是店后面，住在这里也十分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院子打理得十分好，虽然有些房间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而有些破旧，但这都是能修复好的。 房子很好，位置也很不错，但现在有个问题，需要多少钱。何景心中实在是有些无奈了，何盛华就说来买店面，可这哪里只是店面了，后面还有那么大院子呢。他现在不能确定的是这房子究竟要多少钱啊，该不会他买不起吧。想想未来动不动过亿的四合院，何景心中也有些忐忑了起来。 参观完，总算是到了谈价格的阶段，何景直接选择了先开口，“金先生，你这屋子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价格是多少？” 谈到价格金景明也严肃了起来，他们一家人都要在M国发展，迁居不易，即使有交情，这房子也不会亏本卖的。 他双手抬起，比出一个十字来，“何同志，我跟何老弟关系那么好，也就不给你说虚话，最低价十二万块。” “十二万块。”何景看了何盛华一眼，他对现在首都的房价并不理解，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怎么样，不过这一笔钱出去，那他的资产也就所剩无几了。 何盛华一把将金景明箍在怀中，“哎呀，金老哥，你这价格也太漂亮了吧！我们是真心想买，你再重新给给？” 金景明有些无奈了，这是想动都动不了了啊，“我这价格是真的很实在了。” “少点吧，少点吧，我这开店还需要钱呢，你总不能让我一分钱不剩吧？”何盛华真的是为了少一点，一点脸都不要了，抱着人就直接晃了起来，和那些撒娇的女孩子也没有差别了。 失去自由的金景明只能勉强举起二根手指。 何盛华惊喜，“少两万？” 金景明要吐血了，这人真是他朋友，简直是要气死了，“你做什么美梦呢？少两千！” “两千？十二万你给我少两千，那你这也少太多了！”这个数字和何盛华想的可差多了。 金景明却不想理会他，“我也觉得是少多了，不然我再减点？” 何盛华怕了，赶紧拒绝，“别别别，你等等，等等，我们商量一下。” 他快速松开金景明，将何景拉到了前面的院子里，两人商量起价格来了。 何盛华：“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实在的，金老哥没有开高价，而且这里保管得比较好，需要修缮的地方比较少。” 何景点点头，“还不错，位置够大，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搬过来，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我还能弄个书房。” “对对对，我也看了，这里房间都有炕，冬天也没那么冷。就是你身上钱够不够啊，十二万呢！”这个价格真的是太漂亮了。 “差不多吧，不过买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你进货有没有问题？” “我身上还是有些钱的，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不过你可想好了啊，要是挣不到钱这钱就丢了啊？”想了想，何盛华还是郑重地提醒了下何景，十二万啊，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有这么多钱啊！ 何景却是笑了起来，“放心吧，即使你都亏了也没有关系，房子还在这呢！” 何景本就不只是投资古董店，而是对房子进行投资，这是个巨赚的买卖，他是觉对不会亏钱的。 “行，那我们就买了！” 做下决定了，那其他事情就很简单了，双方去房管局办理好相关手续，签订合同，何景带着人去邮局取钱，他要做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之后的事情何盛华办就可以了，而他只等着拿房产证了。 至于金家人三天后就会搬出去，他们早就想走了，只是因为房子才留到现在。眼下房子卖出去了，他们也能轻松离开了。 等何景走出邮局的时候，他账户上已经空了，只剩下几千块钱，不过他也在这个时代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套房子，他此时没有对钱的不舍，只有兴奋。他并不打算大量进行房产投资，这样的房子就够了，他以后养老也能很舒服。 将事情办好，两人就去吃饭了，正是何盛华说得很好的那家饭管。不过何盛华倒没有说错，的确挺好吃的。 吃完饭两人也没在外面多逛，大中午的，太阳大得很，热死人了，他们直接回了家。 家里堂屋中，电风扇呼呼地吹着，何奶奶同何母正忙碌着，一粒粒饱满的玉米落在木盆里。 “妈，嫂子，我们回来了。”何盛华正处于高兴的时候，叫人的声音都像是在跳跃一般。 何奶奶不理他，“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何母还冲着他笑了笑。 “哈哈，妈，你知道我刚才和何景去干什么了吗？” 何奶奶立马抬头往门外看了起来，“何景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没有？” 这态度也差别太大了吧？何盛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上回来的，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放心，我请的客，绝对让您孙子吃饱喝足了！” 这话带着些怨气啊，何景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无奈地笑意，他刚才去洗了把脸。 “奶奶，妈！” 见到何景，何奶奶也顾不上干活了，赶紧关心了起来，“哎，出差辛苦不？怎么回来了也不好好休息下。” “何盛华，你也是，这么热带人出去干什么？看着脸红的。” 何母自然也觉得心疼，赶紧道：“我去给你们切西瓜吃。” 被吼的何盛华抹了把脸，“是是是，都是我不错，让何景受罪了！” 第27章 对…… 对此何景只能朝何盛华对不起地笑笑了， 毕竟何奶奶也是因为关心他。 拉着何景在风扇对面坐下，何奶奶也有功夫来审问何盛华来，“说吧！你们上午干啥去了， 你别是带着何景做些不好的事情吧？” 何景忍不住笑了下， 他二叔在奶奶面前该是有多么不靠谱啊， 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何盛华瞪了笑着的何景一眼， 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不过想想上午何景才将所有资金投资给他， 他也只能罢了，更何况他妈还在了，他更不能怎么样了，倒是今天花钱的是要好好同他妈说一下， 否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想到这些，何盛华舔着张脸，谄笑着坐到了何奶奶身边， “妈， 我今天是带何景去干正事了。” “你不是觉得我一直不去上班不好吗？” 何奶奶嘲讽地一笑，打断， “怎么？你决定去找工作了？” “额， 算了吧！” “什么工作？什么时候去上班？” 有必要这么急嘛！额，不是，怎么老是打断他啊，何盛华都有些急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听我慢慢说。” 何奶奶耸耸肩，“行吧！你说， 我不打断你！” 何盛华深吸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我打算开一间古董店，收古董卖古董。” “什么？古董店！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何奶奶惊呼出声，何盛华才说一句话就又被打断了。 何盛华简直是要疯了，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吗？这都第几次了。 见到这副场景，何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厨房里何母已经切好了西瓜，西瓜被切块被放进了盘子里。何母端了个板凳，然后将盘子放在板凳上，手肘推了推何景示意他吃西瓜。 何景点点头，伸手拿了一块，先递给了何盛华，看他那头顶冒烟的架势，别把自己给气死了。 “二叔，慢慢说，先吃西瓜。奶奶，你们也吃。” 何奶奶对着何景立马就乐呵呵地小了起来，伸手接过何景递过来的西瓜，“哎，谢谢小景啊！” 何盛华更觉得心塞塞了，这真的就是两幅面孔嘛，他妈也太厉害了些。 吃完西瓜，何盛华终于将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包括买房子，以后打算怎么经营之类的，就和他预想的一样，何奶奶关注到的点就是他居然花了何景的钱。 “什么？你说你把何景的钱都给花完了？”何奶奶瞪着眼睛看着何盛华，里面的火星子都能烧燃了。 收到求救的眼神，何景赶紧解释，“奶奶，我这钱是用来买房子了，那房子超级大，差不多五百平，前面是店铺，可以给二叔做生意，后面房间多，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搬进去住，孩子们也都能有自己的房间了，用不着像现在这么挤。” “是啊，妈，我真不是坑何景，那房子真的很好，里面很漂亮，又大，还有个大院子，您肯定喜欢。” 何奶奶火气稍歇，不过还是有些焦急，“这房子再好不也就是住的，再说了，以后何景单位肯定会分房子的，你们花那么多钱买那房子有什么用，就那么干放着不成？” 何母面上也带上了焦虑之色，“你们这也太冲动了些，钱就这么付了？也不回来和我们商量一下。” 何母这会心里已经有些埋怨自家小叔子 ，她儿子她知道，肯定不会是何景主意，那就是她家小叔子了，这不是乱来吗？虽然不知道何景手里有多少钱，但那可都是辛苦钱，给外国人做事，那是多么不容易啊！ 何奶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媳妇的情绪变动，心里火气也越发大了起来，按说如果何盛华早点结婚的话，他们早就应该是两家人了。可是何盛华一直游手好闲，也就是何母脾气好，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否则他们家这日子早就鸡飞狗跳了。结果这小子还不知足，总是想着给她惹事。 看着何奶奶的表情何盛华就觉得要不好了，赶紧拉住何景挡在自己面前，“妈，嫂子，我们这真的是要干正事，这么好的房子可遇不可求啊，我也没顾得上那些，你们饶了我吧！” 何景可不想闹出什么家庭血案来，赶紧拦住何母他们，急切地解释道：“奶奶，妈，你们别激动啊，先听我解释啊！” “我买房子真的不是冲动。你看我们家现在都有八口人了，何杰和玉美也是越来越大了，总是这么挤着住着不好啊。”现在何家的房子都是隔出来的，是真的很小，也不方便。 “再说这分房子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这才上班不到一个月，学校教职工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多房子分给我，前面不少资历比我高的都还在排队呢！近五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分到房子！” 何奶奶和何母都沉默了，他们也知道现在房子不好分，好多工厂的工人都开始下岗了，听到还有不少厂子倒闭了。 何景却是在继续说着，“我手上虽然有些钱，但存在银行也不抗风险，还会贬值。你们想想十年前猪肉才五毛钱一斤，现在都涨到八毛一块了。还有房子，两年前首都普通的一间房才多少，现在多少了。买房子绝对时间好事，未来房子只会越来越贵。现在每家普遍都是六七个孩子，以后结婚生孩子，那是不是都要房子啊，现在单位都不分房子了，那怎么办？不就只能买了吗？” 何奶奶和何母相互看了一眼，这么一说买房子的确个好选择啊！ 何奶奶还有有些狐疑，忍不住又问了句，“这房子真能涨？” 何景肯定地点头，“肯定会涨，说不定会涨到您不敢想象的地步。这么说吧，就我们胡同里，几乎都是九十口人挤一处。哪个嫁姑娘的不是先看有没有房子，那要想结婚不就得买。” “而且啊，每年那么多大学生留下来，单位不分房子，那不是更得买啊！”当然何景没有说的是几年后现代化进程加快，农村居民进城，还有城市间人口的迁徙，未来，那房价几乎是飞上了天。 经过何景的一番解释，何盛华终于是逃过了一劫。何奶奶对他开店这件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按她的话说，都那么大人了，该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只要不在外面乱来，即使亏本了，回家了还是有一口饭吃的。 没错，他奶奶对这个二叔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期望了，只要不在外面乱来就行。这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呢？ 晚上等何爷爷和何父回来的时候，饭桌上这件事又被拿出来讨论了一下，何父毕竟还在上班，见识比较广，也明白何景的选择是个好选择，所以这件事也没有解释多久，大家更多地将目光放在了房子上面。 何盛华：“房子手续已经在办了，三天后我们就能去收房。” 何父想了一下，“这房子离我们这边远吗？” “也还行吧，骑自行车慢点半个小时，快一些的话二十多分钟。不过离何景的单位比较近，十多分钟就到了。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何奶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为什么要搬过去啊？” 何盛华傻眼，房子买了不住吗？“为什么不搬啊，那边要宽敞多了，何杰他们上学什么也更方便，出了路口就是公交车站。没多远就有百货大楼，为什么不搬啊？” 何奶奶瞪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那房子可是何景的，他以后结婚了可以住。再说了我们这这么多邻居呢，搬走了我可不习惯。” 何盛华鄙视地笑了下，“呵，什么邻居啊，你又不喜欢出去八卦，动不动就让人家不要乱说，这里有几个是跟你玩得好的。” “你.......” 何奶奶简直是要被这糟心儿子气死了，哪有儿子这么说自己妈了。她忍不住颤抖着手举起筷子，下一秒就直接往何盛华头上甩。 何景赶紧安抚住老人家，顺便踢了自己二叔一脚，让他小心点说话，“奶奶，别生气，二叔那张嘴，你也是知道的，坏得很......” 一边的何爷爷和何父也是厉目瞪着何盛华。何爷爷手在桌子上磕了磕，“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何盛华此时也很后悔，恨不得打自己大嘴巴子，赶紧同何奶奶道歉，“妈，对不起啊，我是乱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何奶奶冷哼一声，此时根本不想理他，何盛华也只能闭嘴，缩在桌子一角，希望不要被人关注他，也不敢在胡乱说话了。 何景倒是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的意思也是一家人都搬过去，而这首先要说服的就是家里的两个女人，至于其他人，那都是不作数的。 “奶奶，妈，我的意思呢，也都我们都搬过去。你们应该也知道，房子是需要人住的，否则就会不断的败落掉。那里房子那么大，打扫保养都需要人。而且我本来就是想着买来一起住的，总不能就我一个人住那吧。再说了，二叔以后要看店，肯定也是住那里的。” 何盛华赶紧点头，他肯定是要住在那里的，到时候店里肯定有不少贵重东西，不住怎么能行呢！ 何景继续说着：“我们完全可以一家人搬过去，至于这边的房子可以直接租出去，这样每个月还能有近十多块钱的收入。这样不是很好吗？” 房子租出去，这想法倒是挺好的，何母倒是有些心动了，“我们这房子能好租吗？” 这事何景就不知道了，他看向何盛华。 何盛华立马就给出了答案，“当然好租了，现在不少大学生都想在外面租房子，我们这附近不就有所中专吗？我能让人找到租客。” 何奶奶仍旧有些犹豫，“我都在这住这么久了，隔壁同大爷和我们家关系那么好......” 何盛华：“哎呦，妈，我们这也没有多远，你相见了我就带你过来看看呗，或者你让你关系好的去我们那新房子完，那里屋子多，晚上睡那都没有关系。” 何奶奶瞪了他一眼，何盛华立马闭嘴。 之后何奶奶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下了决定，“那我们就搬吧！” 怎么可能不搬，这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她还能让一个人住一边不成，她是真舍不得，她年纪大了，也享享清福，靠着孙子住上大房子了。 确定好搬家的事情，何景也就放下心了。不过他马上就要忙起来了，估计是顾不上搬家的事情了，毕竟一个月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星期，剩下的时间并不长了。不过大家也都体谅，何景只要将自己重要的东西收好，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 晚上，何景才回到房间，何母就追了进来。 “妈？有什么事吗？” 何母走近了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不就是何景之前交给她的钱吗？ “给，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钱，说是要买房子的，既然你现在房子都买了，这钱就给你了，我估计你手上钱都用完了。” 何景拒绝，将钱推回去，“妈，我身上还有好几千呢，再说了，这马上就要发工资了，我真不缺钱用，你就拿着用吧！” 何母十分坚持，“我用你的钱做什么，我自己有钱，你的还是自己收着吧！” 何景无奈了，这要怎么说，钱给不出去，不过这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最起码何母的爱是十分纯粹的。 “妈，你好不容养我这么大，这钱就是我该给你们的。再说了，小杰他们也还小，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再不然这钱继续买一套房子租出去也行啊！” “可是......” “行了，妈，别可是了，钱，你拿着，继续买房子也行，存着也可以。” 实在是没办法，既然儿子觉得买房子好，那就还是买房子吧，正好她们之前看了几间都觉得不错。 “那行吧，我给你买套房子，然后也租出去。” 何景点头，“行。”这样最好了。 难得和母亲单独聊，何景有想到件事，“妈，我外公外婆都还好吧？” 何家这边人口简单，但何母那边的高家人口却要复杂多了，何母子妹六个，她是老四，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家在首都外围的农村，是有地的那种，记忆里两家人来往并不是很多。 何母却是立马就冷了脸，似乎是很不想提的样子，“还行吧！” “行了，你早点休息，不是说明天早上要去上班吗？” 随意地应了一句，何母快速地离开了何景的房间。 何景有些奇怪，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关上门，何景在记忆中翻了翻，好像何母在娘家并不是很被重视的那一个，既不是男孩，又是在中间的那个。还是轮不上她，还需要照顾下面年纪小的弟弟。 后来还是她自己争气，凭借自己的手艺进了纺织厂，之后还嫁给了何父。至于高家的另外几个孩子，还想都没有什么出息，一直在农村里待着。 不过母亲不愿意告诉他，何景也没有办法知道，估计这些事也不好说，何景也没有太纠结这件事。 随着出差结束，项目组的人也进入了紧张的状态，各项技术都需要提供大量的资料，他们的项目计划表是需要提交到上面给专业人士进行评估的，所以很多技术都是需要不断论证，以确保它有可实现性。否则的话，项目可能会被驳回，不存在实现可能的研究，即使它再先进，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时间过得飞快，兰教授在约定的时间内带着他的项目组人员抵达了首都。当然不需要何景去接机，实验室这边的行政人员会处理，这些天项目组的人都快忙疯了。 何景将将完成一份资料，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往门外一看，当先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兰教授和邱教授，此时两人正在亲切的交谈着，面上满是笑容的样子。 似乎是感受到何景的目光，兰教授望了过来，立马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哎，是何博士啊，又见面了。” 何景赶紧起身迎了过去，“兰教授，您来了。”之后又冲着他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这几乎都是之前有见过的人。 “是啊，你们邱教授要带我们去以后办公的地方，你之后大部分工作都是要和我们相关，怎么样，要不要这段时间也搬到我们那边去啊！” 也不在乎场合，兰教授十分热情地邀请了起来，他可还没有放弃将何景挖到原子能所的打算，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可惜的是有邱教授在，自然不会让他的打算得逞，“这就不用了，你们的办公室就在我们隔壁，方便得很，有什么问题喊一声就行了。” 说着他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作出一副邀请的姿势。 兰教授打算失败也不不在意，笑了笑，“那也行，等下我再找你。”之后他便带着人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倒是邱教授进去之前又给何景使了个眼色，还挥了挥手，让何景赶紧回自己位置上去。 何景无奈笑笑，他是真没打算离开这，邱教授真不用那么担心。 办公室的人也都看见了这一幕场景，何景才坐下，一边的周长河就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师兄，那些人就是S市原子能所的吧？你很熟吗？” “是原子能所的，我前几天不是出差了吗？就是去那，算是有些熟悉吧！” 周长河觉得十分奇怪，“那我怎么觉得邱教授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原子能所的人过来帮忙，不是很高兴的事吗？” 何景轻咳了几声，好像是有点难看哈，不过这个话题他真不好回答啊，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太紧俏了，对方想抢走吧，这话也太自恋了些。 不过周长河似乎也不需要何景回答，马上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哎，你知道吗？那个柯城又闹出事来了。” “柯城？”这名字倒是挺熟悉的，哦，前研究组同事。“他怎么了？” “他呀，和隔壁项目组的几个人都相处不好，据说先是和人打起来了，好像是柯城先讽刺了谁谁谁，那谁谁谁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上手了，将柯城给打了。”周长河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他早就看不惯这个柯城了，本事一般般，动不动就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意见还多。听到这个消息，真是过瘾了。 “哦。”和研究半点关系都没有，何景并不是很感兴趣，即使之前这个柯城对他态度也不好。 周长河却是说得十分高兴，“我就知道这个柯城是个麻烦，这不一离开就出事了，也就是我们这人都脾气好，否则啊，他也不知道被打几顿了。” 可是突然周长河又担心了起来，“哎哎，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去那边了，要是他又要回来怎么办啊？” 何景思考了一下，的确是不排除这种可能，眼下回旋加速器项目组动静不小，还请来了外援，说明这项目肯定是大有所为。而柯城在隔壁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想回来概率很大。 “有可能。” 周长河急了，“这怎么能行，我们这些人够了，他进来只能是添麻烦。” 何景却不怎么担心，“你先操那么多心，有邱教授在呢，他肯定不会让柯城回来的。”何景已经确定上次那个回忆就是邱教授想要清除掉柯城，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回来呢！ “啊！对哦！吓死我了。”拍拍胸脯，周长河安心下来了。 毕竟是上班时间，两人声音很小地聊了几句，之后就又安静了下来，毕竟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随着原子能所人的到来，项目组的进度也越发快了起来。低温超导材料的想法很多都是何景提出来的，而且他又懂回旋加速器，所以何景的任务非常重。他不仅要肩负起两者之间的沟通，还要加入两方的研究，整个人都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计划书被完成，整个研究流程都被梳理了一遍，他们需要攻克的难题有很多。 这过程中何家也搬家了，简单让人将几间屋子修复了一下，他们便搬到新家去了。何家东西不少，为此还专门找了卡车，一趟就给拉完了。全程没让何景操半点心。他只是在早上上班之前被人通知了一句，晚上回新家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何景也顾不上关心这个，他们的项目计划马上就要面对下一步的审核，通过那就项目继续，不通过那就项目组解散，何景回国之后的第一个研究也就无疾而终了。 整个研究组都陷入了焦虑之中，今天正事审核项目的日子，邱教授和兰教授已经带着项目计划书去上面汇报了。而其他人则是在办公室中焦急地等待着。 今天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邱教授本来是想让他们放假一天，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想放假，仍旧是照常来到了实验室。考虑到心绪不宁，所有人都没有去做实验，而是在办公室中看书，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时间一点点过去，十点、十二点、下午二点、下午四点，一直没有消息，等快到下午六点的时候，不少人的心已经忐忑了起来。 一向乐观的周长河也忍不住急了起来，就像是那椅子上有钉子一样，完全坐不住，总是扭来扭去的，这会更是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起来了。 咚咚咚的声音有些烦人，让等待的时间更显得难熬了起来，王岚峰眉头皱得死紧，看了周成河好几眼，可惜周成河一点信号都没有收到，仍旧在那走着。 “周成河，你能不能安静一会，你晃来晃去，晃得我脑袋都要晕了，不然你出去晃去？” 周成河停住脚步，讪讪地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影响到了其他人，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后他便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老实地坐了下来。 之后便又进入了沉默的等待，就在众人越来越焦急的时候，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办公室内响起，众人望向响铃的方向，那是邱教授办公室的电话在响。王岚峰速度最快，立马就冲了进去，接起了电话，其他人紧随其后。只有何景和秦岭并没有动，里面空间不大，还是不要都挤进去比较好。 “喂，邱教授！” 真的是邱教授过来的，看来已经有结果了，只是从外面只能听到王岚峰的声音，不能确定邱教授到底讲了些什么。 “真的吗？我们成功了！” “哈哈哈哈，成功了！” “不用解散了！” 几声兴奋的声音响起，何景知道了，新的项目计划被审核通过了，心也终于放下了些。 “好好好，我知道了。”之后不知道邱教授又说了些什么，不过很快那电话就被挂断了。 王岚峰喜形于色地走了出来，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都乐得像个傻子一样。 周长河直接冲到何景那紧紧抱住了他，“师兄，哈哈，我们的项目可以继续了！” 何景只觉得快要窒息了，赶紧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松手，我快窒息了。” “啊！哈哈，对不起啊！”周长河手放松了些，可却是没有放开何景。何景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今天特殊，也就任他去吧。 两人纠缠间，王岚峰拍了拍手，所有人都望向他，“咳咳，好消息啊，我们的项目申请通过了，所以项目组不用解散了。” “耶！” “哈哈哈......” 鼓掌声响起，其中以周长河和刘同飞反应最热情。 “咳咳，大家静一静啊！我还有事情要说。” “邱教授让我告诉大家，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今天晚上去全体组员去聚餐，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正式开始研究。大家都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一起出去。” “真的吗？太好了！”实验室的大家难得一起出去吃饭，而且还是在这样高兴的日子里，所以大家都十分兴奋的样子。 之后王岚峰又去隔壁叫了原子能所的人，大家伙一起出发了，位置邱教授已经告诉王岚峰了。 而另一边刚挂断电话的邱教授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身边正站着兰教授，此时他也是快有些虚脱了。 两人相视望了一眼，然后便低声笑了起来，今天一天可不真不容易啊！ 这样的和谐并没有持续两秒，邱教授望着不动的兰教授，挑衅道：“怎么样？不会是腿软了吧？需不需要我找人来接你啊。” 兰教授斜睨了他一眼，“呵，这才哪到哪，不过就是个小场面罢了，我经历的事情可要多得很。倒是你，我看你手都在抖了，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扶着你啊？” 邱教授身体一僵，手握成拳头捏了起来，放在身后，“说什么呢？我这是饿的，要知道我可是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兰教授只是笑笑，那意味明显得很。 邱教授想了想，大家可以说是半斤八两，还是不要相互折磨了比较好，就又谈起了关于项目的事情。 “咳咳，今天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兰教授认同地点点头，“主要是我们准备得很充分，大部分问题都能有解答，不然我觉得这个审核会到明天都结束不了。” “是啊，不过你觉得我们申请增加拨款能成功吗？” “暂时有点难吧？眼下国家对科研资金管控得很严，我们这个算是临时插入的项目，除非是我们能有初步的研究成果，比如说生产出足以应用的低温超导材料。” 邱教授叹口气，还是有喜又悲的啊，“看来还是要加快些速度了，眼下实验室资金有限，最好是尽快申请到下一步的资金，否则后续的很多实验都不好进行。” 兰教授也有同感，“还是先将一些设备给配齐吧，不然我们这很多也没有办法开展。” “已经在采购了，估计两天内会全部到位，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车子停放的地方，两人上了车，之后便前往和项目组的人汇合了。 车子上两人的谈话仍旧在继续。 兰教授：“眼下有个难题是我们对于Nb金属的研究有限，目前国内虽然有Nb，但是品质实在是太低了，根本无法满足我们实验的需求，我们需要从国外大量进口优质的Nb金属。” 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花国各种矿产资源丰富，许多特殊的金属都有，当然也有Nb，伴随着的还有Nb冶炼厂，但是品质太低。所以即使拥有研究方向，他们的研究也存在着最大的困难。NB作为一种特殊金属，主要产地在巴国和加国，但这些国家的矿藏主要都供应着西方国家，眼下花国很难采购到。 邱教授也有些为难，这件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商谈过，最好就是通过对外贸易局进行国际采购，但之前他们都不确定项目能不能继续进行，所以并没有名头采购。但其实他们也都咨询过了的，很困难。 一是外汇有限，他们不确定今年之内能不能挪出足够的外汇进行采购。二是之前他们并没有过NB采购的经验，而且初步的沟通结果是对方每一份产出都已经有了客户，暂时无法向花国进行出售。 邱教授也是恨不得抓破脑袋，“实验室这边的Nb金属还剩多少？” “没有多少了，最多还能做个二十次实验？但是你也知道这个数字对整个实验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就会用完的，也许用不到三天。”实验室的Nb金属真的是少得可伶，就这才是动用了很多手段才提炼出来的。 “也只能再想想办法了，能不能从冶炼手段上改进改进，将那些低品质的Nb金属进行深入提炼，说不定能得到满足我们条件的呢？” 邱教授带着希望地说着，越说便越激动，可惜的是兰教授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希望。 “想法很好，可是很难，我们目前并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低品质矿中杂质很多，去除需要花费的成本很高，而且这需要更顶尖的技术。”不说有没有这种技术，就算是有，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比从国外进口要多得多。 “那我们就只能指着进口那条路了？” “差不多吧！” “那行吧！我让人在努力努力，不然我找找国外的朋友，说不定有些小型的矿藏能有富余的产量。” 兰教授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多想想办法吧，说不定过两天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了。” 很快车子就到了地方，两人收拾好情绪。他们第一步的项目已经完成，后续当然会面临很多困难，既然今天是来庆祝的，那还是不要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大家，免得其他人也都受到影响。 第28章 …… 邱教授他们找的饭馆并不大， 并不是那种贵死人的私人高级餐厅，而是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馆。临街的一间小饭店，总共也就八张桌子， 不过还有个小包厢， 里面有张大桌子。 他们整个团队也就是三个人， 挤一挤也就坐下了。菜都是家常菜， 因为人多，他们几乎是将这里的所有菜点了一遍。没人点酒， 这个年代粮食仍旧不是那么富余，酒并不是经常都能喝到的。而且他们都是搞研究的，一般都不喝酒，怕酒精会影响到脑子的清醒度。 店家的速度很快，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来的有些晚，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桌上满满当当地都给摆满了。 等服务人员都出去了， 邱教授轻咳两声站了起来， 手里举着茶杯，“咳咳， 大家啊， 今天都不要客气啊！我们可是难得有时间能聚在一起吃一顿，今天可是个让人高兴的日子啊！这第一个呢就是庆祝我们项目正式被通过，大家在未来的日子里还要一起奋斗！” “好！”鼓掌声响了起来，大家还是都十分给邱教授面子的。 邱教授单手压了压， “这第二个呢，就是给我们原子能所的接风洗尘。”说着他朝着原子能所那边的同事们微鞠躬，“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来这些天我也没能抽出空， 一直都忙到现在，是我招待不周。” 兰教授赶紧摆手，“这是什么话，我们搞研究的哪里会在意这些小节。” 另外几个人也是有些惶恐地摇头摆手，这位的道歉，他们哪里感应，真是吓死人了！ 邱教授笑了笑，也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可能会忙得吃饭时间都没有，所以这顿饭呢，大家多吃点啊！攒攒肥肉啊！免得之后大家都没有力气了。”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 邱教授也不在意，接着道：“我们一起举杯啊，之后就直接开吃了啊！” “好。”大家都站了起来，碰杯之后大家开始动起了筷子。 可能是气氛烘托，两位教授今天也显得十分平易近人，所以大家都吃得十分热闹，也很放松，包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等聚餐结束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现在晚上也没有多少休闲消遣的地方，所以大家就都各自回家了。 一天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实验室里面也忙碌了起来，早在之前每个人负责的任务计划就已经被分派好。何景除了时不时要去参加关于低温超导材料的讨论外，还需要同秦岭一起负责设计回旋加速器的结构。 项目组任务很重，但干活的人很少，不过全国各大研究机构差不多都是如此的，几乎都是在超负荷工作。这个时代，国家对于高科技人才十分紧缺，特别是在科研人才这一块，那就更不用说了。 又是一天夜晚，何景扔掉手中的铅笔，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他边上坐着的秦岭仍旧在不知疲倦地修改着图纸。 何景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体就像是老化了的机器一般，这是长期保持一个姿势造成的。何景忍不住叹息起来，照这样下去，他可能不到四十就要得职业病了，什么颈椎病，腰椎病之类的。 何景想到自己好像有两天没有去看超导材料研究那边的情况，就打算过去看看，那边的进度好像也挺慢的，一直没有什么突破。 “秦工，你先自己研究，我去实验室看看材料那边的进展，等下就回来。” 秦岭头也没抬，只是点了点头。 何景也习惯他这样了，不在意地出了办公室，穿过走廊，何景很快就找到了新收拾出来的材料实验室。 此时材料实验室并不像他预想的一样，十分忙碌，反而是有些清闲的样子，只有一个人在进行实验。 何景走进去，确定是真的只有一个人，心中有些奇怪，正实验着的那个人也发现了何景，赶紧冲他打招呼。这是原子能所的研究员之一，也是过来的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名字叫江南渡。 “怎么今天就你们两个啊？其他人呢？” 江南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们这实验材料不足，暂时没办法继续实验，所以兰教授就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我留下来做一些基本的测试实验，顺便记录数据了。” 何景有些惊讶，“实验材料不足？” 江南渡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分心同何景说着话，“是啊，就是Nb金属材料，国内提供来的原材料品质太低，达不到实验的需求，深度提炼又很麻烦。而且Nb金属又是不可或缺的，我们的进度也就只能先停下来了。目前主要是对其他合成金属进行筛选。” “不过我听兰教授说已经在找人想办法了，估计要个几天就会有新原料过来。” 何景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问题，他在未来的记忆中扒拉了起来，好像国内一直是进口的。眼下他们主要是从金属合成物的方向进行研究，合成一个新材料，那可能是需要成千上万次实验还不止，所以对Nb金属的需求量很大。 何景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多打扰江南渡，只是在实验室翻起了实验日志，这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实验。何景找出最新几个，又去翻了翻实验过程记录和数据，差不多了解之后便就离开了。 低温超导材料的研究的确十分缓慢，一个原因是合成物本就有偶然性，可能性多种多样。而他们没有充足的实验材料，所以实验的样本也不多。 何景并不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需要干涉，也不认为这个实验没有了自己就不会成功，但是这是他真正的第一个研究成果，他急切地想要解决困难，当然这需要他先见过邱教授他们。 何景想着又在记忆中扒拉起自己认识的人，说不定其中的某个人就能给他们帮助呢，国内想不到办法，国外或许能。 抱着这种想法，何景第二天早上就先找上了邱教授，他需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能不能从国外买到充足的Nb金属。 这几天邱教授他们也都一直在实验室这边，所以何景很容易就找到了邱教授，顺带还附送了一个兰教授。 两人一大早就在小型会议室里，应该是在讨论问题，何景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邱教授，他看见何景还有些惊讶。 “何景，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 何景笑了下，“邱教授，我有件事想要问下您。” 邱教授让开位置，让何景进来，“行，正好我和兰教授也有些事，你正好也可以听听。” 何景点下头，之后便锁上了门，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说吧！什么事？”邱教授也坐了下来，那两人挨着，正好就在何景对面，此时正等着何景说话。 何景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项目组的Nb金属是不是用完了？” 邱教授听到何景的话也不惊讶，这事他们也没想着隐瞒什么的，“没错，目前国内能够达到我们实验需求的Nb金属几乎没有，所以只能从国外进口，我们现在已经在想办法了。” “那目前有眉目了吗？我们大概多久能够拿到。” 对于这个问题邱教授却是沉默下来，一边的兰教授也忍不住叹起了气。 何景明白了，事情很不顺利，“是暂时购买不到吗？” “哪里是买不到，是那些奸商.......”兰教授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牙齿紧紧咬住，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邱教授安抚了一下他，帮着解释道：“我已经已经通过对外贸局那边联系到了不少材料供应商，他们开价很高。” 兰教授更是愤愤不平，“那些奸商就是看我们急需进口Nb金属，一个个都拿捏着我们呢，不是说本年度销售指标已经卖完了，就是说需要向上层申请，重新协调。然后就是重要资源，不对花国进行销售。还有就是拼命涨价，卖给我们的价格是买给M国人的十倍！你说这气不气人？” 他直到这会都觉得是火冒三丈，心里十分不爽快，本以为会比较简单的事情却变成了现在这样，按道理他出钱，对方卖就行了。说到底还是现在花国实力太差了，那些人就想着可以欺压他们，压榨他们。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不能不买。 何景也理解兰教授的感受，这不就是趁人之危嘛，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威逼，一副你不买没有办法的样子。 邱教授看着也有些沮丧，“我最近倒是联系了不少人，可惜也没有多少办法，只能出钱，可我们的研究经费哪里能这么用啊，后续还有很多地方花钱。”他心里也是很烦，这要是花国也有品质好的Nb金属该有多好啊，怎么就没有呢！ 何景想了下，“邱教授，你们主要是联系巴国那边的矿产公司吗？” 邱教授摇头，“巴国的和加国的都联系过了，你也知道那两个国家都是跟着M国做事，态度也都差不多。”这要是换个亚洲国家，那都还好说，怎么就那么寸呢，就正正好长在那两个国家。 “那其他国家呢？” 兰教授有些遗憾地道：“世界上大部分Nb金属都在这两个国家，其他国家我倒是不怎么知道，而且肯定也很少，说不定品质也和我们花国的差不多。” “我之前好像听说有几个国家也有，只不过产量并不高，我需要问一问，看能不能暂时先弄一些回来，至于后续的，我们可以慢慢谈。说实话国际上的Nb金属是有富余的，据说所知，近几年几大矿场的出矿量越来越高。我们可以慢慢和他们熬，总有一天他们会撑不住的。” 兰教授立马就着振奋了起来，着急地问何景，“哪几个国家，你赶紧去问，我们一定要尽快将东西买回来，让巴国和加国见鬼去吧！”已经失去光明的人突然看见了希望，兰教授这会是真的十分兴奋和着急。但又略微带着些担心，就怕这个打算也成一场空。 何景想了一下，“肯尼国，苏国和尼日利国好像都有，我觉得从苏国那边弄是最方便的。” “第一个是意识形态差不多，虽然以前有矛盾，但也没有起太大的争端。更重要的是现在苏国很混乱，派系林立，只要有物资，他们几乎什么都能卖。” 最合适，最可能的也就是苏国了，眼下的苏国正处于混乱之中，情况很不好，社会动荡，国内物资紧缺，货币系统几近崩溃。他们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和农业薄弱，很多人都难以买到足够的食物。所以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淘金着，花国边境有不少人过去发财，只要一盒罐头就能换回来不少工业品。布料、棉花等等这些在苏国都十分受欢迎。 而这个时候也是苏国秩序最混乱的时候，胆子大的人无数，他们偷卖国有资产的数不胜数，即使是飞机大炮哪都是可以卖掉换钱和物资的，而那些钱和物资都被放进了私人的腰包。 从花国到苏国要经历漫长的边境线，虽然利益很大，当然危险也不少。不过不少人都凭借着这个发了财，这些人有合法经营的，但钻空子的人不少。近两年国家已经在打击这种非法的投机倒把行为。 “哎，你这想法很不错啊，不过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好啊？”邱教授有些意动，但又有些犹豫，说白了这就是挖苏国的墙角了，他们毕竟是国家单位，做这些事不是很好吧。 兰教授却不赞同他的想法，直接道：“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也是公平买卖，一手出钱一手交货，好得很！” 何景笑笑，也劝道：“话不能这么说，其实吧，我们这也是在做好事。双方交易是相互需要的，苏国经济萧条，大量缺乏日用品，而他们的重工业用品和原材料太多，我们完全可以帮着他们消耗不是。” 邱教授怔了怔，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但也不得不说，何景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关键是人家缺，否则也就不会存在买卖了。 无奈摇摇头，邱教授苦笑一下，“你啊！” 何景却是十分认真地道：“邱教授，我觉得眼下对花国是个十分好的时机，官方的行动不方便，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私人行动。眼下苏联整乱，只要有足够的罐头和纺织品，我们就能从那边换来大量的技术，原材料还有就是工业和国防用品。” 邱教授没料到何景的心思居然这么大，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你.....你这可是落井下石啊！” 兰教授也是吓了一跳，可能是年纪在这，他们的许多想法都已经形成了定向思维。而花国一直信奉的是以礼待人，友好互助的中庸之道。对于苏国，他们普遍的想法都是不要占便宜，何景的这个说法可是让人有些惊讶了。 “这怎么能算落井下石呢，我们这是救助邻国。而且现在很多国家都从苏联独立了出去，更有许多国家体制都变了，苏国未来会怎么样也说不定。现在许多苏国的科学家吃都吃不饱，更没有资金和精力去进行研究了。好多东西就那么干放在那里，这不是很浪费吗？” “如果我们能得到来自苏国的那些技术，我们花国的科技肯定会更加迅速的发展起来的。” 谈钱什么的对邱教授他们都没有什么太大吸引力，但是一说到技术，邱教授他们立马就心动了起来。即使已经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但国家上对他们的技术封锁仍旧是死死的，花国想要得到一项技术就需要花费大量的外汇，即使这样，还有很多技术对方也不卖。 “那我们汇报汇报，看能不能让人试试。”犹豫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再说，前面的买Nb金属可以试试，邱教授觉得何景的想法能试试。 兰教授也是同样的想法，“那就试试吧！不过后面我们还是要向巴国那边进口吧？” 何景点头，“那当然，苏国产量就只有那么一点。” 兰教授叹息，“这后面还是个麻烦事！” “兰教授，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港岛那边的公司进行代理购买，或者直接在M国那边成立一家有关的公司，买到份额之后多转几道手再弄回国。” 其实这种行为早就已经有了，特别是一些国外禁售的设备，他们会通过各种关系，多重转移，直到到一些限制比较小，或者是比较亲花国的国家再弄回来。” “哎，你这想法倒是很不错，我们之前买的那个探测仪不就是这样操作的嘛？”邱教授拍拍脑袋，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对对对，大不了就是多换几个公司，反正方法是比困难要多的。”兰教授也觉得很好，不怪他们之前没有想到，毕竟以前都是一锤子买卖，行动也十分隐秘，主要是买不到。Nb倒是能买到，就是价格贵，而且是长期需要进口的东西，他们也就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下他们和港岛那边关系不错，不少爱国商人都回国支援建设家乡，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些港岛商人进行采购。毕竟眼下港岛还是属于Y国的，那些国家对港岛的警惕心也没有那么强，买这些东西也容易些。 确定好要怎么办之后邱教授就待不住了，时间很急迫，实验耽搁一天都是损失，“行，何景，你先回去工作吧，这是我和兰教授会赶紧去办的，实验需要的材料很快就会被运回来。” 何景点点头，知道不能耽搁他们，说了声好的就离开了会议室。 邱教授他们的行动是真的十分之快，十天之后，实验室里面就多了足够数量的Nb金属，而且还都是能满足实验需求的高品质原材料，显然是从苏国那边运过来的，也只有从苏国那边才能这么快了。从巴国和加国那可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 材料试验很快就进入了异常繁忙的阶段，何景也支援了过去，眼下结构设计已经大致差不多了，具体的一些数据还要等材料出来再说，后续工作秦岭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反而是材料组这边急需人手帮忙，为此，邱教授还有要来了几个助手。 实验室里，何景正在处理着手中的金属物，降低Nb元素和Ti元素中的杂质，之后在对他们进行进一步的处理，混合烧结，电弧熔炼，最终形成合金。这是一项十分需要耐心的工作，温度、稳定性、比例、精细的工艺要求，每一项都需要何景专心，不能分神。 在他的周围，不少人都在进行着和他差不多的工作，只不过大家或是操作方式不一致，或是温度不一样，还有就是选择的辅助金属也不一样。 何景知道比较好的的低温超导材料是NbTi合金，这是用Nb金属和Ti金属制作出来的，但是更具体的，他并不知道，包括温度还有一些其他的很多的条件也不知道的。眼下他需要进行不断的实验，最终告诉别人，他的方向是最正确的。 “何博士，你还是在进行Ti金属合成吗？”刚结束一次实验的江南渡走到了何景身边，意味不明地问着何景。这些天大家测试了不少种可能，不少种元素都被放弃，几乎多有人的目光都放在Ti元素上。 经过初步的实验测试，Zr元素同Nb元素能有很好的反应，就目前看来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向，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种元素上面。 但何景除外，从研究开始何景就一直在研究Ti金属，似乎是认定了Ti金属是最合适同Nb金属一起合成一般。刚开始没有方向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方向都已经出来了，很多人就不能理解了，觉得何景是在做无用功，浪费人力物力。 何景用仪器测试着桌面上的合成物，观察着具体的数据，听到江南渡的话只是点了下头。 “何博士，你真的认定了Ti元素了吗？可Ti元素活性很大，消除里面的杂质很麻烦。两种元素在熔点和密度上差异，平衡差异性很麻烦，制造出来的合金很难均衡。” “我倒是觉得用ZR元素就挺好的，初步试验证明，Zr元素同Nb元素结合的合金具有超导性......” 即使何景并不怎么理会他，江南渡仍旧是站在何景身边说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好意相劝。眼下实验室大部分人都坚持使用Zr元素，也可以说是初步有了些成果，唯独只有何景一直坚持使用Ti元素。而这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他的想法也很正常，从实验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半月了，排除前期一些浪费的时间，也有快一个月了，何景的坚持也一直持续到现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摸着石头随意乱碰，所以选择的东西也都不同。不过到现在大家的想法都也差不多统一了，只剩下何景一个人不走寻常路，难免就有人起了意见，觉得他是浪费时间和材料。更有人觉得何景并不是材料专业的，所依仗的知识也就是业余水平，不该和他们一起做这个实验，还是回那边继续做结构图比较好。 毕竟他们也很着急实验的事情，他们毕竟是从S市那边过来的，一下子就已经快两个月了，谁还不想早点结束工作回家呢！他们大部分都是有妻有子的，出来久了自然也想家人。 反倒是兰教授觉得多些想法也不所谓，一直支持着何景，但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用比预期低很多的价格从苏国买到了Nb元素，也就不在乎何景浪费的这一点了，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惊喜呢！ 身边的人真是有些聒噪，何景只感觉像是有千万只鸭子在他耳边叫唤一般，手上的数据都给写错了。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劝他，但这种好意他是真的不需要。 停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南渡，“能安静地回去做实验吗？” 江南渡讪讪地笑了笑，嘴角勉强扯了扯，然后放下，“我就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走弯路。”怎么这次何博士看着有些吓人啊，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啊，都挺好相处的啊，难不成是他生气了。 何景面色淡淡，眼睑下垂，并不看人，只是随意地道：“眼下还没有到终点，怎么知道是弯路呢？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觉得不错，但是我觉得我的想法更好，而且我坚持认定我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我不打算改，你也就没有必要再劝我了。” 江南渡僵硬笑着的脸终于不再笑着了，他微有些恼怒，自己可是好心提醒他，即使他是从M国回来的博士也不用是这种态度吧，不识好人心。他感觉自己有些没面子，毕竟材料领域，他们才是专业的，何景可是没有专业学过的，最多就是选修了几门课。 他也不想再理会何景，不听劝就算了吧，“随便你。”三个字扔下，江南渡急步离开了何景身边，有些生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的动静不小，周围的几个人也都看见了，不过并没有人说什么，他们年纪更大些，即使有些什么想法也不会那么容易表露出来，而是都放在心里，更重要的是兰教授没有反对何景的研究，那他们说什么估计是没有用的，最多就是给点影响，但他们也都已经给了。有几个之前十分欣赏何景的研究员也觉得何景是不是飘了，态度也有了微妙了转变。 也就是大家都只是研究员，虽然不喜欢这种浪费材料的情况，但也不会真做出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实验室里面还是相对比较平和的。最多也就是言语之间带出来一些，然后就是不怎么和何景沟通。 何景本就和他们不是很熟，在他心里研究更重要，所以也并过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最多就是这些天受些闲言闲语罢了，这是哪里都避免不了的。 又是一天结束，身边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何景一个人还在实验室中做实验，他今天安排的实验比较多，又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就忙到了现在。 实验楼本就是安静的地方，在加上晚上人少就更安静了。 何景专心盯着自己的实验，脑子已经将外界的一切都给屏蔽了，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脚步很轻，就怕打扰到何景，影响到他的实验，他几乎是踮着脚进来的，静悄悄地站在何景身后，观察着他的实验，并没有打扰的意思，等待着他将实验做完。 何景根本就没有发现，时间一点点过去，实验也终于进行到尾声，何景将数据认真地记录下来，之后便收好东西，关好设备，卸下防护眼镜，放松放松自己的筋骨。 “结束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何景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老师？”不是邱教授，也不是兰教授，居然是韩教授，他们物理系的院长，实验室的负责人，他的老师，韩教授。 “您怎么过来了？”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同一栋楼上班，但韩教授是院长，又负责一个实验室，他是真的很忙，真正在实验室的日子并没有多少。而何景也很忙，出差实验，几乎很少能准时下班，两人可也有老长日子没见到了，这会是真的十分惊喜。 韩教授打量了下何景，见人精神状态都不错，似乎在这边待着挺好的，所以也就满意了。他笑了笑，“我难得闲一会，就想着碰碰运气，看你还在不在实验室，没想到这运气就是这么好，一下子就见到人了，怎么样？最近这些日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难得见到老师，何景也不想说些不好的事情，毕竟这些对他并不算什么。 韩教授却是无奈地指了指何景，“你啊，你，还是这种性格，一点都不贴人。我是你老师，问你这个有不是要和你客套，你说这些话应付我。” 何景只能笑笑，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行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也关心关心的工作，毕竟你可是我的学生，代表着我的面子。” 何景点头答应，管好实验室的门两人离开实验室，在校园里的小道四处走着，正是盛夏的时候，草木正盛，说实话蚊虫有些多。不过这样的夜晚出来走走也挺好的，月色正美，星光点点。 静静地走了一会，韩教授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国内和国外差距挺大的吧？” 这话要怎么说呢？实话可不怎么好听。 韩教授似乎知道他的犹豫，继续道：“实话实话，我面前你还需要遮掩不成？” 那就说实话吧！ “差距的确挺大的，我们使用的设备对于M国很多都是被淘汰的那种，他们的实验室管理更加严格，比如过无菌，智能化处理，管理也更加严格些，每个人负责的任务也更加明确，重要的是他们不缺人才。” 每年，移民到M国的人不胜枚举，几乎大部分都是高科技人才移民，可以说全世界的顶尖人才都倾向于去那里，那里似乎已经是世界的中心，即使是从小深受红色教育的花国人，不也是冒着风险留了下去吗？自然是那里有足够的东西吸引他们。 韩教授早就知道是这样，心中虽然有些波动，但并不怎么大，只是有些遗憾，有些遗憾他们国家错过了几次的发展机会，但这一次他们肯定不会再错过了，所有人都在努力着。 不再提这个话题，韩教授说到了何景所在的项目上，“听说你们现在这个项目正在缓步进行，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第一个项目就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身为实验室的负责人，韩教授对于他管理下的项目自然是有了解的，也差不多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毕竟邱教授也会向他汇报。 何景自然也知道他会知道，点点头，“项目目前还算顺利，估计能在预定时间内出成果。” 有前期的经验，他们预计是在两年内完成项目，当然，如果合适的低温超导材料能提前被研究出来的话，那他们的项目完成时间可能会大幅度向前推移。 对于这个韩教授只是点点头， “那挺好的。” “你才进实验室没多久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啊，解决了不少问题，邱教授可是对你赞誉有加，我之前说要将你换走，他可是差点就将我的办公桌给掀了。简直让我怀疑第一见你的邱教授是不是本人了，那个时候他可是十分不想要你啊！” 想到之前的那一幕，何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的确是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了。 第29章 “也是邱教授肯…… “也是邱教授肯给我机会， 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会认为我在乱说，直接把那些话当空气。”毕竟何景进来的时候只是个新人， 即使是博士， 那也只是刚毕业， 在他们看来年轻且完全没有经验。 韩教授也是感概， 他这个学生在国外这几年真的是没有白过。 “你最近研究是不是很不顺，我听说材料组的那几个都对你的研究有些意见？”这才是韩教授来找何景的真正原因。 何景笑了笑， 摆摆手，“算不是不顺，也不能说是有意见吧？就是想法不统一，我们双方认为了研究方向不一致， 可能在他们看来我是在浪费材料和时间，会耽误项目进程。” 见何景不在意，韩教授也就放心了， 他可是怕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人才受到打击跑了， 毕竟这是第一次的重大研究项目。 “那就好，我们搞研究的， 不怕方向错， 更不怕浪费时间和材料，最怕的就是不敢尝试，不敢想，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对的， 那就坚持下去，用行动去说服别人。” 韩教授这是来支持他来了，何景这就有些没想到了，心里也有些感动， 认真点点头，“明白。” “不过您不怕我就是浪费时间和材料吗？我这段时间可真的是费了不少钱。”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对他有意见了，毕竟在他们看来，何景研究的是已经被认为放弃了的。 韩教授哈哈笑了起来，“我这些年搞研究可比你浪费的钱要多多了，你这才哪到哪啊？我们有时候可能研究到最后才发现，啊，原来是方向错了，救都没有办法救，你啊，就别担那么多心了。还不如赶紧把结论弄出来，说不定真理就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呢？而且要是没有你啊，项目组浪费的钱更多。” 这倒是真的，如果没有何景提出来的方向，他们在找主材料的时候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资金。 “知道了，我会的。” “那就对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固执了，给自己定下个点，如果到了那天，你觉得实在是没有路了就换个方向，果断放弃也是要能做到的。”鼓励之后，当然还需要提醒，韩教授不想看见何景走到死胡同。 何景点头，“这个我明白，我对现在这个方向很有把握，现在主要就是调整比例，估计没多久就能有初步的成果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方向是那个方向，但所有的工艺和比例等等都需要何景把握，也幸亏原主曾经也进修过物理材料学，否则一切哪有那么容易。 闻言韩教授高兴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等着看你的研究成果了啊！” 这个话题到此也就结束了，又走了几步，他们到了个亭子那，路边的路灯发出暖黄色的光。韩教授带着何景坐了过去，月色正好，只可惜没有酒，也就学不会太白兄的对月相酌了。 韩教授：“对了，何景，你下学期打算教哪门课？还是说暂时先算了，毕竟你们实验也挺忙的。” 时间过得很快，何景回来的时候才六月份，可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还有个十多天就到九月份了，开学在即。 何景还真没顾得上考虑这个问题，应该说他早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要取消吧，每个星期上一次课应该没问题。”既然已经答应了，何景并不打算失言，而且他曾经就是个讲师，已经有经验了，所以倒不是很担心。 “也行，那你想好了教哪门课没有？最好是开个选修课，这样也轻松些。”韩教授本就想让何景承担一些教学任务，对于何景的这个选择十分高兴。而且他也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树立个榜样。现在很多学生留学都不回来，这对花国来说是不利的，而何景选择了回国，建设祖国，他希望学校的同学们能像他学习。 “那就选修课吧！”不过选择教什么他就有些为难了，曾经的他教的是基础物理，现在这好像不可以吧。 韩教授沉吟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立马急切地道：“还是教高能物理相关的吧！《核物理和粒子物理的实验方法》怎么样？” “这个？”何景没想到居然是这门课程，这更偏实践一些。 “没错，我们的学生啊，动手能力都差了些，你正好对这方面比较专业，懂得也多，可以多传授一下经验。” “当然可以。”何景当然没有意见，这门课程是理论加实践，备课没有那么麻烦。这个课一般在大三的时候才会开设，这个阶段大家也都有一定基础了，比较好教，而且还是选修课，也没有那么累。 “那就定下来了，这是我直接给你安排，时间的话就在周二下午吧，你到时候和邱教授说一下，尽量把这个时间空出来。” 既然何景没有问题，韩教授就给何景直接拍板了。 该说的事情说完，韩教授站了起来，拍拍有些皱的裤腿，“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过去休息吧，记得注意安全。” 何景点头答应，目送着韩教授离开，之后自己也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没等何景的初步成果出来，NbZr合金便有了很大进展，第一块合金被合成出来，虽然只是很粗糙的合金，各种性能都十分差，离加速器所需要的成品差距很大，但这也激励了实验室的所有人，仿佛希望就在眼前了。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何景，毕竟他坚持的是另外一个方向。而且随着这次初步的成功，何景的压力也越发大了起来。想让何景放弃研究的人更多更直接了，就连兰教授也来找何景了。虽然没有直接说让何景放弃，但何景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何景放弃的。毕竟NbZr合金已经有成功的前例了，不需要在找另外的方向，他们人手有限，需要快速进行优化。 何景也很无奈，有些茫然，明明知道自己才是对的，却不能说出理由。他总不能直接对这些人说，在未来NbZr合金已经被淘汰了吧，那估计要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 有了一次的成功经验，之后便像是水到渠成了一般，他们掌握了方法，合金的品质被慢慢优化了上来，一步步达到低温超导的标准，电阻也越来越小，成功似乎已经在眼前不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NbZr合金的合成上，而何景的研究已经被所有人认定是无用功。 又是一天过去，今天他们第一次制造出能初步满足加速器需要的合金材料，大家都十分兴奋，实验室里的几个人都打算去庆祝一下。当然这就是同事之间的搭伙庆祝，并不包括兰教授。 何景则是打算继续在实验室里面待着，他现在压力有些大，已经连续很多个晚上加班了，这些日子，家里人几乎都看不见他，也是十分担心。但何景知道，他的时间有限。 此时他手中的实验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成品就在他眼前，这是他第一次合成出最接近后世状态的合成物，他心里十分激动，但面上的表情却越发冷凝。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是不是能成功真的就要靠这一会了。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看了看何景的位置，其中年纪最大的封庭河觉得还是叫一下何景比较好，毕竟目前也能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份子，这样的活动也不好撇着他一个人。 “何景，我们出去聚一下，你要不也和我们一起去？” 何景关注着面前的仪器，只是短暂回头之后便又专心干活了，“不用了，我手上的实验还需要不少时间，这一会离不开。”合金的制造过程是很麻烦的，也涉及到一些危险的操作，比如说粉碎、烧结、加热熔合、压制等等，这需要很专心。而且结果没多久就要出现了，他并不想错过。 封庭河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他已经预料到何景会这么说了，毕竟他这个实验才进行到第一步，后面需要花费大的时间还很长。 只不过他不说话，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哎，我说，你那实验做得还有什么意义啊，不然还是放弃吧，我们这个项目都快成功了。” “是啊，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嘛！” “唉，有时间还不如给我们帮帮忙。” 封庭河皱皱眉头，看了看何景，见他似乎没有多少反应就稍微放松了些，不过还是赶紧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说什么呢！赶紧走了，走了。” “我们又没有说错啊！”几人嘟哝着，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毕竟这就是事实，他们都不是那种耍心眼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眼下的一切都说明何景在白费力。 封庭河挥挥手，他年纪比较大，又经历过比较多的事情，所以性情比较宽容，即使他也他们想法差不多，但这些话说出来不好听，挥挥手让人赶紧出门。 几人被赶也没在意，既然封庭河不让说就不说吧，他们纷纷拿着东西出门了。 封庭河却并没有马上离开，等其他人都出去之后，他才走到何景身边，“小何啊，他们的话你也别在意，他们也没有坏心思，就是着急研究的事情，所以说话就急了些。” 何景是真没有在意，这才哪到哪，这些搞科研的人，即使是指责的话也很平淡朴实，哪有后世那么多花样，何景可是见识过舆论功力的人。他看了眼仪器，估计没有多久就要完成了，此时并不需要他再进行什么操作，也就有心思同对方聊聊聊。他拨了拨有些长的头发，心里想着应该要去剪一下了，人却是抬头冲着封庭河不在意地笑笑。 “没事，我不在意，而且我也理解他们的想法。” 封庭河放心地笑笑，之后又有些犹豫地问：“何景，你目前进度到哪里了，有没有什么初步的研究成果之类的，或者能证明你的想法没有问题的资料？” 何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个，毕竟这些日子大家好像都认为何景的实验没有希望，更多的都只是劝何景放弃，没有人关注到何景正在进行的实验上面。 似乎是明白何景的想法，封庭河笑着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总是觉得科学没有绝对的真理，我们有时候觉得一种方向不行，可能是因为我们对它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也就武断地说不行了。” “就像现在一样，因为Zr元素更容易让我们认识和利用，所以我们就都认为这是最合适的，而对于Ti元素，因为它难以处理，我们认识不够，所以就说不行。这并不代表是正确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是证据......” 封庭河后面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不然你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呢？人总不会坚持绝对失败的东西，除非他傻。可是何景可不傻，他相反很聪明。” 何景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这位看着有些老好人，做事什么都比较保守的封研究员居然这么看得清楚。 “你就不怕我只是脑子走入了死胡同，一条路走到底的那种？” 封庭河却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何景这话很好笑一般，“能出国留学，还选择回国的人怎么会是这种性格，我觉得你还是拿得起放下的。” 何景不由得觉得轻松了些，难得有个人理解他，当然韩教授不算，他们是师徒，相互之间比较了解。但封庭河就不一样了，他们并没有多少打交道的机会。 “我现在只能肯定的是Ti元素是最适合Nb元素的，至于证据.......”何景摊摊手，这还需要时间。 封庭河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要知道Nb元素和Ti元素密度和熔点差异很大，结合在一起十分困难，一直出现Nb不熔块Ti，成分分布也不均匀。特别是Ti的活性很大，提纯本就十分困难。这也是我们很快就将Ti元素排除掉的原因。” 何景能怎么办呢，难得有人听他说，那就好好解释一下吧，“Ti是微合金元素，可以提升临界点，其强度、韧性和焊接性都要比Zr合适。而且Ti和Nb都是强碳化物形成的元素，冷却时，溶解度下降，会析出碳、氮化物......” 封庭河却是摇头，“你说得这些都对，但基于目前的合金研究，还是使用Zr更容易些。” 何景笑，“的确，初步看起来，的确是Zr要好，也更加容易制造出来，可能工艺也没有那么麻烦，但这能保证性能吗？我们需要的是研究更好的加速器，所以材料这一块我还是坚持可以继续深入研究，即使这需要多花费一下时间。” 何景当然知道使用Zr元素也能完成项目，更能交差，但是他知道有更好的，那又怎么能容忍不怎么好的那个呢？而且在不久的未来，NbTi终究会成为潮流，他不想花国继续落后，也许是他要求太高了吧，但他不想放弃坚持。 “可是我们已经够用了。” 何景立即反驳，“只是够用，不是更好。” “那不只是需要时间，还有资金，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赌一个不可能性！” “可是我们每一次的研究其实都是在赌不是吗？特别是搞材料研究这一块的，我们永远都是在赌一个可能，赌一个运气。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在排除不可能中寻找可能。我们现在并没有完全将Ti元素给排除掉，里面还有很多可能性！” “可我们没有时间。” “但我觉得我很快就能触摸到那条路了。”毕竟他方向一直都是正确的。 “你这么肯定？”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似乎这些大佬都喜欢这样突然的出现，而且还是在不怎么合适的时间点。 屋子里的两个人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此时站在门口的正是兰教授，他手里拿着公文包，不知道是准备离开，还是才刚回来。他应该是才来不久，这会脸上还带着些汗水。 “兰教授。”两人纷纷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兰教授不在意地挥手，走了进来，又问了一边刚才的那个问题，“何景啊，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何景认真地点点头，并没有回避，“没错，我很肯定，我现在已经找到熔炼两者并使其充分均匀成型的方法，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品，只不过质量很一般，之后便是不断进行调整。” “真的？在哪里？我看看？”兰教授也有些惊讶，目光在何景之前使用的工作台上自习地逡巡着。 “这个。”何景从工作台上拿出一块银色的金属制品，那还有些粗糙，上面点点的凸起，显然是还没有经过仔细打磨和处理，不过色泽倒也是挺光亮的，整体看着十分不错，也比较均匀。 “这真是NbTi合成物？”兰教授拿着这一小块合成金属仔细打量着，语气中带着些怀疑，他们之前制造出来的可是和这个天差地别啊，也不怪他这么怀疑。 何景点点头，这可是他经历过那么多次失败之后还弄出来的不那么失败的成品，勉强也算是成品吧。 “你是使用的什么方法？”兰教授很好奇，即使确定这种合金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作用，但弄明白合成方式，在以后研制其他材料中也能起到重大帮助。 “我实验过多种方法，最开始进行了交替叠层熔炼，虽然简单成本也低，但可惜的是合金分布极不均匀，质量极差，可以说很难使用。之后我参考了M国Atil的粉冶法，但是提炼高纯度的Ti和Nb粉需要太困难了，技术和资金都很难满足。而且熔炼过程中会导致其他颗粒物的吸入。后来我又所以我便对方法进行了改进，营造真空环境........” “这样生产出来的合金成本相对较低，而且也不易出现杂质，只不过现在具体的配比还没有出来......” 这还是何景第一次提取到成品，之前由于各种原因得到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失败品，虽然超导性能这一块还没有得到测试，但何景知道胜利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了。 “哇哦，很好的想法，不过你应该早点和我讲你已经制造出来成品了。”兰教授有些兴奋，又带着些不满。 “我下午才第一次弄出来，还不算真正的成品。” “做过测试吗？”兰教授有些心急，他有种感觉，一项重大的变化即将到来，这让他有些按耐不住。 何景摇头，“我打算多做出几个来进行对比测试，寻找出最合适的比例和催化方式，这一块还不够测试使用。” 兰教授将成品放好，公文包也扔到了一边空着的桌子上，更是直接挽起了袖子，走到何景边上，“我来给你帮忙，我们尽快做出足够的成品，之后进行测试。” 何景点点头，自然不会拒绝，他也洗完实验能早一些完成，这样他的论据也会更多些。 一边的封庭河还有些懵，刚才不是还在问话吗，怎么这一会他们就要开始干了，还有他们是不是忘记了，这里可还站着这么一个人呢！他大小也是百二百斤吧，这也能忽视掉。 “咳咳咳......”等了一会，唉，还是咳两声提醒一下吧。 听到声音，何景望过去，有些奇怪，“哎，封工，你还没有走？不是说要去一起聚餐吗？”不怪他这么说，何景刚才心思都在兰教授身上，真的是将这位给忘记了，他又不出声，何景就以为他已经走了呢。 封庭河更无语，他哪里就走了，“我......” 可惜的是没等他话说完，兰教授就赶起了人，“走走走，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耽误我们时间了！” 这妥妥就是嫌弃自己碍事了，不过他也不好就这么走了，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教授，何景，不然我也给你们帮忙吧，说不定还更快些。”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一边是已经答应的聚会，也不好食言。一边是正在加班的领导和同事，其他人没遇见也就算了，可他此时在这，总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人去聚餐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会他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庆幸留了这么一会，后悔是这出境有些为难，庆幸是知道了些本不该这么早知道的事情。 兰教授可不知道他心中的千万般心事，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不用你帮忙，该干嘛干嘛去。” “行吧！”结果在这，封庭河也就只能接受了，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带着些不舍离开了。他还是想看后面的实验怎么样，特别是测试结果，不然等聚餐结束之后再回来。 一个小时之后封庭河回来了，脸上身上满是汗水，显然是跑回来的，他实在是惦记着实验，匆匆吃完饭就跑回来帮忙了。见到他邱教授也没有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人上来帮忙了。 一整夜无停歇的实验，半夜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又制造出好几块合金，这次的成品比之前看着的质量要好很多。之后便是要进行的便是多项性能测试。兰教授毕竟年纪大了，测试时间很长，何景强烈要求他去休息，他们两个年轻人看着测试结果就可以了。 兰教授开始还不同意，可是过了一会便有些头晕眼花，哈欠也是不断了起来，没办法他只能屈服了，不过他也没走，只是回到办公室趴下了，临走之前还一再叮嘱，只要结果出来，就立马通知他。何景无奈，也就只能点头了。 清晨，太阳升起，耀眼的光芒刺入房间，咯哒一声，室内的灯泡被关上，何景揉了揉非常疲乏了眼睛，手里握着最新出来的测试结果。他边上一直等着的封庭河早已经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此时室内正响彻了如雷般的呼噜声，他微张着嘴，时不时还传出些磨牙声，这让何景有些难以忍受。 他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过去叫人，但可能是太疲惫了，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把凳子，凳子坠地，发出很一声巨响。 封庭河被惊到了，眼睛还没睁开，头已经抬起来了，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脸上带着些茫然，“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天都亮了！”何景真是无语了，这位死活说要陪着他，给他帮忙，结果没过多久这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着就算了，结果这位大哥打呼噜啊，打呼噜不算，还磨牙吧唧嘴。这一晚真的是让人难受得不行，也就是何景知法不犯法，否则真的是要将人给打出去了。 “啊，这么快？”封庭河终于回过了神，此时也睁开了眼睛，赶紧摸摸嘴巴，看看之前趴着的桌子，就怕自己丢人流口水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着要帮忙的，结果他居然睡着了。 何景不理会他，只是收拾着资料，准备将这些带给兰教授看。 封庭河有些小心地走到何景身边，“何景啊，结果出来了吧？” “出来了。”虽然精神有些难受，但何景也知道封庭河也不是故意的，这是身体原因，所以语气也和缓了些。 “真的！结果怎么样？”封庭河立马就兴奋了起来，他忍不住搓搓手，目光看向何景手中的资料。 “看看。”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何景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将资料递给了对方。 没犹豫，封庭河立马接过来看了起来，他速度很快，掠过一些在他看来不重要的数据，最重要的就是关注临界温度、性能等方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封庭河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兴奋了起来，拿着文件的手更是忍不住抖动起来，足见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数据都是真的？”带着些不敢相信地问何景。 何景挑眉，“当然，或者你也可以重新在测试一下。” “三号试验品的品质最好，元素分布最为均匀，性能是最好的。” “可这结果也太好了些。”封庭河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即使这成品制作他也参与了，测试也是他在边上看了大半，但这数据简直是逆天了，他们之前研制出来的合金和这比，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能肯定的是结果没有问题，而且这才只是开始，我们后面还可以对工艺和流程进行继续改进，到时候的数据会更好看。”何景倒是十分有自信，拍拍对方的肩膀，顺手将他手中的资料给拿走了。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敢相信，那就重新测试一下吧，正好成品放这，我就先去找兰教授了，将结果告诉他。” 封庭河摇头，也跟上了何景，“那就不用了吧，我也跟你一起去找兰教授。”他当然相信何景，也知道重新测试没有必要，毕竟之后这样的测试还要有很多次。 “那行，我们先将这东西收拾一下。”重要的是实验样品。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何景他们就将这间实验室给恢复成原样，将实验成品放进盒子中，两人带着东西回到了办公室里。 时间还很早，办公室朝向同实验室那边不同，没有阳光照进去，此时里面还有些暗，也很安静。 两人才踏进门，兰教授就像是感受到了一般，直接坐直了身体，他头发仍旧是一丝不苟的样子，面上没有一丝睡意，就像是根本没有睡着过一般。 看见何景他们，兰教授十分着急，“怎么样？结果出来了？” 何景走过去，将资料递给他，“出来了，数据在这。” 兰教授接过，他也顾不上酥麻的腿和手，迫不及待地翻了起来。他一边看，眼睛也越来越亮，等看到最重要的数据时，更是忍不住咽咽口水，到最后，他手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下，“好，好好好......” 合上文件，兰教授定定地看着何景，“好啊！何景，我果然没看错你！”他就知道，何景不是那种没有成算的人，所以即使有压力，即使大家都觉得何景浪费时间，他也给了何景时间。即使后来觉得有些犹豫，但他还是没有强制让何景放弃，否则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呢！ “？”就在兰教授激动的时候，几个人一起走了进来，正是材料组的几个研究员，他们此时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这大清早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兰教授那么激动。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封工，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是啊！兰教授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走到封庭河身边，正好封庭河离兰教授他们有些距离，所以他们就忍不住问了起来，他们声音很小，不过兰教授也发现了他们。 “哈哈哈，你们来得正好，我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他满眼都是笑意，不过却只是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定定看着大家的反应， 兰教授性格比较温和，一直比较好相处，工作时间之外，大家相处都十分随意，立马就有人好奇地问了起来，“什么好消息，不会是上面又给我们多划拨了项目资金吧？” “是啊！兰教授，你赶紧说吧！” “兰教授，你什么时候也买起关子了啊？” “对啊，对啊！” 他们的确都很好奇，从兰教授的表现来看，足以见这个好消息真是不小了。 兰教授也不多犹豫，指了指身边了何景，“这个好消息是我们何博士带来的，他已经研究出来NbTi合金，经过测试，这种合金是极好的低温超导材料。合金分布均匀，性能十分优良。” 消息真的是好消息，对于他们整个项目组来说，有了更好的材料，这的确是十分好的消息。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坚持使用Zr元素，不认同何景研究的人来说，这消息就让他们有些尴尬了。高兴，嗯，好像没有多少吧，更多的是被打脸的羞耻感。 特别是之前和何景有过不算和谐交流的江南渡，他面色有些涨红，看了下根本没有看自己的何景，忍不住对着兰教授确定起来。 “兰教授，真的吗？我能看一下实验数据吗？” 他才说出要求，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应和，“是啊，兰教授，让我们看一下吧？”怎么就一个晚上过去，这个世界就像是变了一般，明明他们昨天晚上才那么高兴的一起庆祝成功，结果今天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研究就是无用功，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兰教授也大致明白他们的想法，也很理解，没说什么就将文件给了他们。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了起来，屋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人打扰他们，何景也只是安静地站着，面上表情十分平淡，没有得意，更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泄露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这种类型的资料他们看过很多份，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的数据，他们的面上的侥幸也全部都消失了。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虽然不想承认，但数据告诉他们，何景研究出来的合金性能的确要比他们的强，强很多。 第30章 沉默是…… 沉默是最好的语言，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兰教授开口了，他看了看手表， “行了， 时间也不早了， 我还有个会， 你们今天还是继续做实验吧！” 说完他就提起随意放着的公文包打算要走，他昨天只是过来拿些资料， 但是没想到居然待到了现在。 封庭河连忙拦住，“教授，我们还是按之前的安排做吗？是不是要变一变？” 其他人也有些犹豫，按说他们应该选择最好的那种， 但这一会让他们放弃，是不是不太好，总觉得不甘心。 兰教授本想直接说让他们按何景的方案来， 但看了一下众人的神态， 犹豫了，不考虑众人的心情， 这自然是十分好的安排， 但估计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安抚自己的心情，想了想，现在项目进度比预期的要快很多，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这样吧， 大家今天休息一下，结伴出去玩玩，我们来这么久还没去逛过，今天给你放假， 就不要做实验了。”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多少心情做实验了，还是调整调整吧。 “何景，庭河，你们也忙了一整夜，回去休息，实验也不用急着这一时。” 对于这个安排，大家并没有什么意见，何景是真的累了，这么多天，每天不超过三个小时的睡眠，就算是再有毅力，他也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临出门之前，兰教授想了想，还是让封庭河跟他一起出去了。 “庭河啊，你之后好好关注一下几位同志的情况，这次对于他们算是个不小的打击，你帮着调节，调节。” 封庭河点点头，这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就是何景只能算是半个内行，他们之前又一直很看不上何景的研究方向，这样的反差难免有些让人无法轻易接受。 说完这句话兰教授便拍拍封庭河的肩膀走了，这样就足够了，搞研究的，最好还是要有一颗大心脏，否则啊，那就不好长久继续下去了，毕竟失败是常态，成功才是绝对稀有。 何景本打算直接回家，但邱教授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消息，没等何景走出实验室大楼，就被他给截住了。 “何景，真是难得见你啊，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啊！真是不注意身体，乱来！”邱教授看见何景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那苍白的脸色，浓厚的黑眼圈，还有快像咸菜干的衣服，这确定还是何景。询问项目进度的想法也直接打消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生气，对何景不注意身体的气愤。 何景自然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对自己身体做得过份了些，但没办法，时间是最难掌控的，他必须全力以赴。 “邱教授，哪有那么夸张，我这不是就去休息的嘛！” 邱教授哪里能放心让何景自己回去，特别还是骑车，这要是一不小心就晕倒了，或者出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责任，眼前这个人可还正年轻，连婚都没有借。 “这样，我让人送你回去，不然，我怕你昏死在路上。” “这就不用了吧！我真没事，就是昨晚熬了个通宵，不用那么麻烦。”何景摇头拒绝，他身体还算事不错，自己回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邱教授根本就不给何景拒绝的意思，直接拉着人就往停车的地方走，不容拒绝地将何景推上了车，他也跟了上去，吩咐司机开车。 何景无奈，赶紧说了自己新家的位置，而且他自行车还在学校呢，看来明天得坐公交车上班了。 路上何景本以为邱教授会问一下实验的情况，可邱教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保持着沉默。何景觉得有些奇怪，但实在是太疲累了，他也不想想太多，一向比较聪明的脑子也像是僵化住了一般，根本想为什么邱教授要跟着他回家这个问题。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何景家门口，也就是何盛华的店门口，才从车上下来，何景就看见了正在门口同人唠嗑的何盛华。 何盛华自然也发现了他，赶紧冲何景打招呼，“何景，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有些奇怪，感觉像是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何景了，也知道他忙，所以早上看见何景就惊讶极了。 “才忙完，回来休息一天。” 何盛华点点头，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了在何景后面下车的邱教授，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位是？”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的样子。 “这是我领导，邱教授！” “啊，领导好，领导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们何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千万要多见谅.....”一听说眼前这人和自己侄子的领导，何盛华就着急了起来，一番话连续不断，根本就没有给邱教授说话的机会。 邱教授也有些无奈，这何景二叔话也太多了些吧！ “没有什么不好，都挺好的，就是太认真了，工作过于努力。” “哎呀，谁说不是啊，这都回国来多少日子了，掰着手指数一下，这么些日子，见到人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不完。还是在一个屋子住着，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这也实在是太忙了些，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的啊！” 何景无奈了，这话也太夸张了些，再说了何二叔每天起来的比较晚，就算是他不这么忙，那能见到的次数也少啊！ 不过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继续说着。 “是啊，是啊，何景就是太认真了些。”邱教授心里有些虚，听到这话总感觉是他们单位压榨了何景一般，但他也有些冤啊，忙到是忙，加班也很正常，但像何景这种不要命的忙还是少数人，一般人都不这样了。 邱教授毕竟是何景领导，何盛华想着也不能让人就站在门口啊，赶紧招呼人进屋，“领导，您难得过来，赶紧进来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让何景意外的是，邱教授居然没有拒绝，按说像邱教授这种人一般是不会去下属家中打扰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兴师动众。而今天被兴师动众的就是何景的家人。 前面店里不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何盛华直接让人给请到了屋后面的院子里。经过店里的时候，何景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人。 赵峰，他怎么会在这里。只不过这会也不是交流的时候，他只是冲着对方笑着点了下头，至于更多的还是之后再说吧。现在更重要的是邱教授为什么要送他回来，总感觉不是那么的简单。 带着深深的疑惑，何景跟着走了进去，院子里何母和和奶奶正坐着闲聊，洗衣机正呼啦啦地转动着，有了洗衣机，她们每天也轻松了不少。 看见有人过来，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面上还有些惊讶。 何盛华却直接对着两人喊了起来，“妈，嫂子，何景的领导过来了。” 两个女人立马就慌了起来，这可是何景领导过来了，这可是关乎到何景单位的工作，由不得她们不重视。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立马就分配好任务，喝奶奶上前招呼，何母则是进去倒茶和准备点吃的东西出来。 何奶奶：“您好，您好，领导赶紧坐，何景妈给您倒茶去了。” 邱教授也笑得十分热情，看着亲切极了，“何景奶奶，您好啊！我就是顺路送何景回来，您不用那么客气，您赶紧坐。” 邱教授和何景父亲差不多大，何奶奶算是比他大一辈，他可不好让老人这么客气。 何奶奶摆手，“不算客气，不算客气，一杯茶还是应该了。” 两人挨着坐下，何盛华又赶紧去屋子里端来两把椅子，让何景坐在了何奶奶边上，而他之后又去帮着何母端茶了。 何家人就何爷爷喝茶，这次招待邱教授的茶叶也是之前何景专门给何爷爷带回来的好茶，算起来也是十分客气了。 茶点准备好，何母也坐到了何景边上，至于何盛华则是随意地坐在了一边的小板凳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何母和何奶奶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同邱教授这种特别有文化的人交流总感觉有些畏首畏尾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招呼着邱教授吃点心等东西。 邱教授倒是挺自在了，接过两颗之后便示意不用了，“够了够了，大娘，我这才吃完早餐，这些东西是真吃不下了，我知道您的好意，你可千万别那么客气。” 何奶奶却只是说“应该的”，“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的，要说应该也是应该我感谢你们家，培养了像何景这样的优秀人才，不仅脑子聪明，人也踏实勤奋，几乎是将单位当成了家。干起活来啊，那可真是日以继夜、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啊！” “你说这一般的小伙子谁不想着玩啊，难得有何景这么一个认真勤奋的......” 邱教授的话听着真的是对何景很大的表扬，可惜的是他自己说得兴奋，在场的其他人面色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特别是何奶奶和何母，虽然面上还笑着，但那脸色可不是笑着的脸色，相反应该说是有些难看了。 何景也感受到了，邱教授这番话粗听着是十分好听，但仔细听来，那意味可就不那么好了，即使他是搞理工科的，但语文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反讽嘛，他能听出来。 他现在只想说，邱教授您赶紧回去吧，很不必这么夸奖我，总感觉今天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这哪是休息啊，分明是带着人回来给自己找罪受啊。 听着邱教授连番赞美的话，何奶奶真的是又心疼又生气，心疼于孙子太累，生气他将自己弄得那么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面对孙子的领导，她还不能抱怨，还只能笑，还要客气地说“这都是何景应该的”，这让她有些难受。 邱教授自然是一直观察着，眼见老人这样，他也懂得适可而止，而且他过来也不是惹事的。表扬的话说完，他脸上露出些担心的神色，深深地叹了一起口，“唉，何景这孩子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年轻人啊，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随意糟蹋不是。” “我们研究是很忙，经常需要加班但我也希望他能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是，还是需要珍惜的。他这些日子几乎是都在实验室待着，人也越来越憔悴。我也劝过几次，可这孩子就是不听，我也是真没办法了啊！” 直到何盛华通何景将邱教授送出去回来，何奶奶和何母仍旧面色难看地坐在椅子上不动，何景有些担心地靠近他们，“奶奶！妈！” 他蹲在两人脚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自己以后不这样了，可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说他以后还这样，那不就是找死吗？ 何母看着何景，仔细地看着，看着那有些粗糙的脸，厚重的黑眼圈，泪水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啊！” 何奶奶也伸手在何景脸上摸了摸，倒是显得要比何母坚强些，至少是没有哭，“何景啊，你这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啊！这世界上累死的人也不少，怎么？你就这么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何景真是没办法了，求救地看着一边看好戏的何盛华，却只得到对方爱莫能助地摊手转开头。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这个靠不住的二叔，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好眼前这两个女人。 “奶奶，妈。我真没事，而且我这不是回来休息了吗！根本就没有邱教授说的那么夸张。”他也是对邱教授无语了，居然在他们家说了那么大一通就走人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后面收拾残局有多么麻烦。 邱教授也可不关心这个，他过来就是这个目的，让何家的长辈好好教训一下何景，免得他胡乱糟蹋身体，不懂珍惜。现在也不比以前，他们研究的也不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项目，没有必要牺牲一切去工作。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只有拥有足够生命的长度，才能创造出更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出来。这么聪明的人才，还是多用些年比较好。 何景的此时处境很不好，他的话何奶奶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相信了。 何奶奶怒目：“没事，什么叫没事，没进医院就是没事了，这次是你运气好，那下次呢？” 何母哭得可怜，“要是真没事，你们领导会特意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儿子啊，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去搞什么研究，不然你去做点别的什么吧？”说着她紧紧握住了何景的手。 何景傻眼了，这事情有严重到让他转行业的地步嘛？这也太夸张了些。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最多我以后不这么熬就是了，保证晚上都休息。” 何奶奶虽然不赞同何景那么累，但也不像自己儿媳妇这样走到这么极端的地步，“凤霞啊，我知道是何景不对，你先别那么急，慢慢说，慢慢说，不要说气话。” 有何母在这情绪激动，何奶奶也顾不上责备何景了，赶紧安抚着自己儿媳妇，这样何景压力倒是小了些，也松了口气。 “妈，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跟我做那份工作没有关系，我只能和你保证，以后工作尽量不那么累，尽量不影响到身体，您看这样行吗？”这是何景唯一能做到的保证。 何母定定地看着自己儿子，这个已经二十多岁，没几年就快三十岁的青年，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儿子，你找个媳妇吧？” 何景要懵了，这怎么突然就提到结婚的事情了。 何母却不管何景的反应，只是继续道：“你周阿姨家有个女儿，也是大学生，还是个老师，性格很温柔，长得也十分不错，你要不是认识认识......” 一边的何奶奶赶紧打断她这个想法，“想什么呢？周家那姑娘可以有对象了，听说没多久就要办喜事了，你可千万不要乱说。” 何母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这还是周家媳妇之前和她说过的，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顿了一下之后她又立马继续道：“隔壁巷子也有几个合适的，我让人打听打听，到时候你都见见，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呢！” 何景：“不是，妈，你怎么突然就提到这个事情了。”比起结婚，何景更愿意同自己母亲探讨好好休息，珍惜生命的事情。 何母叹口气，“你现在大了，也不听我话了，现在的男孩子啊，都更听自己媳妇的。既然你不听我的了，那就好好找个媳妇吧，让她好好管着你，招呼你。” 听到这个想法的何奶奶也是眼睛亮了亮，一拍巴掌，“对对对，这法子不错，早就该给何景找个对象了，周围像他那么大的孩子都有几个了，就他还单着，这又不是找不到。赶紧点，下午我就去找蓝婆子。” 何景惊了，这是要闹什么，蓝婆子可是周围远近闻名的媒婆，促成了不少对。 “别别别，你们别乱来。” 何奶奶瞪眼，“什么叫乱来，我看你才是乱来，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怎么，你想和你二叔学习？一辈子都单着了。”说着她还狠狠地瞪了眼何盛华。 一边的何盛华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脸，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点都不敢说话。 何景无奈地道：“奶奶，婚姻不是将就，我不愿意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说实话，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真的看重，我肯定做不到对一个女孩子好。” 何奶奶：“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结婚之后不就有感情了，我们都是那样过来的。” 她看了看一办的何母，何母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她好像不是啊，他们是先互相看中了，然后才结的婚。 何奶奶也想了起来，赶紧不再看她，继续道：“我和你爷爷不就挺好的嘛，和和乐乐一辈子。” “噗呲！”一边的何盛华忍不住笑了出来，立马得到了何奶奶的一个死亡眼神。他赶紧缩了缩腿，这事真不怪他，谁让他妈这话说得太好笑了。和和乐乐，确定这词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怎么记得他爸妈年轻的时候几乎是天天吵架啊！ 被自己儿子拆了台，何奶奶却是一点都不慌，反而是用眼神威胁了下儿子。之后又像是一点都没事一般继续道：“再说了，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就是对家人十分好的人，看你那个不成器的二叔就知道了，他要开店，你就给他支持。你肯定会对人家姑娘好的。” 何奶奶是对何景十分有信心，可惜的是，何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奶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就是对你们我也算不上多好，最多就是给点钱。论关心我做不到，论照顾我也没时间，根本就没有尽到责任。”这话是他发自内心的，从回来开始，更多是何母他们关心他，而他却很忙碌。根本就没尽到做为儿子和孙子的孝心以及责任，也就是何母他们不同他计较。而且家里还有何二叔这个壮劳力，否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 “而且过日子哪里有那么简单，娶个媳妇回来也不能只是当摆设吧。我这个工作本来就很忙，出个差动不动就是半年一年，而我又是那种工作第一的人，那种条件很好的姑娘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日子。而那些条件不怎么好的姑娘，你们确定能看得上。再说了，两个人在一起总也得有些共同语言吧，到时候找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那种忙得见不到面的，你们说这有什么意义啊！” 何母简直是要被他这话给气死了，“那照你这话说起来，那些搞科研的就不要结婚了？他们就不忙了啊？” “我这只是再说自己。” “是啊，你肯定也只是在说自己，毕竟别人也不像你一样，把工作当老婆，不工作可比老婆亲多了，为了工作不找老婆。”何奶奶在一边凉凉地讽刺起来。 一边的何盛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话可真精辟，一点都不假，道出了其中的精髓。 何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驳吧，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话还真没错。也许他本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愿意接受何家人，那是因为他有原主的记忆。可是再接纳多的一个，对不起，恕他无法接受。 何奶奶：“那你不结婚以后怎么办？你二叔说他以后就指着你养老，那你呢？指着你弟？那要是你老的时候你二叔还在怎么办？那你弟要养多少个老人啊？那他儿子要多累啊？” 何景头都要大了，这怎么就提到养老的事情了，这最起码都是三四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奶奶，这事太长远了吧？而且我到时候也用不上我弟帮着养老啊，有国家呢！像我们这种搞科研的，有编制的，只要对国家有重大贡献，那以后都是能进专门的干休所的，生老病死有国家负责。” 何奶奶嗤笑一声，“那你这意思是以后还要再努力点工作，争取老了去给国家添麻烦？那我担心还没等你二叔需要你养老的时候到来，你就先躺下了。行了，这些都是废话，反正你就是不想结婚，和你二叔一样的。” 又被当坏榜样提起的何盛华只想痛哭，这到底是想闹哪样，怎么就是和他学的了。不过还是要劝大侄子好好保重身体，他老年的幸福生活可就指着他了。 “那我要是结婚了，两个人相处不好，我可能会更加辛苦工作，免得回家了吵架。” 何母也觉得还是儿子身体更重要，赶紧道：“儿子啊，结婚不结婚的，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千万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婆媳俩想法还是有点出入的，两个人都想何景好，也想何景结婚，但何奶奶很大一部分是想抱曾孙，而何母主要是想何景结婚之后有人照顾。 何景当然不想结婚了，就算是结婚了，那也可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离婚。他想一般正常的人都不会愿意找一个形式上的婚姻，那并没有意义，除了应付其他人。为了不结婚，他就只能尽量答应她们一些要求了。 “我发誓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身体，绝对不会再向这次一样了。” 一场审判会差不多算是结束了，何景的可信度还是可以的，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就肯定会做到的，再加上何母临时倒戈，何奶奶也只能选择罢休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看出来何景是真的很累了，眼皮一直下垂着，好几次她都看见那双眼睛差点就闭上了。 何景吃了两个水煮蛋就去睡觉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一切都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何景的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只剩下一点余晖，时间已经晚上。没有人过来打扰他，周围十分安静，就像是整个宅子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只有风扇的声音。 何景懒懒地躺着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只想享受这样难得的清闲时刻。在极度疲乏之后好好睡一觉，的确是会让人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当然这感觉的时间很短，不断抗议着的肚子让何景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收拾好自己便出了门。 “哎，醒了，赶紧的来吃饭，都在等着你呢！”才打开门，何景就看见了正站在他门口准备敲门的何盛华。 “知道了。”何景点点头，先去刷牙洗脸，等他弄好，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院子的树下了。饭厅里的桌子被搬了出来，一家人一个不差地都坐在那等着。何景赶紧快走几步，坐在了空着的那把椅子上。 晚风轻拂，坐在树下吃饭那还是挺舒服的，就是唯一要担心会不会有虫子或者叶子掉进碗里。不过现在是夏季，倒是不用担心太多。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好了，不过何家的晚饭一直吃得晚，所以倒是没有那么着急。 “小杰，玉美，你们也在？放假了？”看见两个小的，何景有些惊讶。 何杰忍不住白了自己这个哥哥一眼，这是什么人啊！ “我都放假快一个月了，没多久就又要去上学了，你是有多么不关心我们啊？” 何玉美也有些不满，“是啊，大哥，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我们，我们还指着暑假里你带我们去玩呢？” 何盛华呵呵笑，“指望你们大哥带你们去玩啊，还是算了吧，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何景能说什么呢？只能道：“你哥我最近的确是有些忙，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去经费，让你们二叔带你们到处玩玩。” 两个孩子立马眼睛亮了起来，还没等欢迎，一边的何盛华却抢先一步摆手拒绝，“别别别，你们二叔我也忙，这么大一个店在这呢，我不需要看着的啊？” 可惜两个孩子哪里能听那么解释，何杰撇撇嘴，“二叔，你就骗人吧，你哪里就忙了，看店那不是赵峰哥的事情吗？你每天不是这里晃到那里，就是那里晃到这里，天天闲得不行。” 何玉美猛点头，“二叔，我们全家就你最闲了，我们都还有作业要做呢！” 何盛华简直是无语了，他哪里闲了，每天也是要学习的好吧，额，虽然大半时候是很闲。 见两个孩子闹何盛华，何母赶紧阻止，瞪了两人一眼，“行了啊，你们两个，谁家孩子有你们日子过得好，吃点穿的都是好的。放个暑假在家待着就行了，有时间就好好预习下学期的书本，不要闹大人，大家都有事呢！” 何母在孩子心中还算是比较有威严的，见目前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瘪瘪小嘴巴，也不敢再提要求。不过他们还是不甘心，期待的小眼神在何景和何盛华的身上转着。 何奶奶看着两个孙儿的小眼神，只觉得十分怜惜，拉拉何母，“凤霞啊，好不容易暑假，孩子想出去玩也正常，你也别怪他们。” “再说了老二也有时间，他还指着侄子们养老，现在不就是应该好好亲近。” 说着她转向何盛华，眼一厉，“老二，你这么说？有时间没有？” 收到自己母亲的死亡之眼，何盛华十分没有骨气地屈服了，“对，对，对，我妈说的十分对，这家就我最闲，带侄子们玩是我应该做的，等明天我就安排好，到时候带你们玩遍首都。” 何母还是有些不想麻烦小叔子，这么热的天，到处跑个什么，“可这天这么热......” 何景却是觉得经常出去看看也是好事，能开阔眼界，连忙道：“妈，让他们多出去看看是有好处的，见识的东西多了，也就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待人接物也能更拿得出手，等以后进入社会了也不会那么慌张。再说了，他们两个也就才初一，所以暑假还比较空一些，等到明年，哪里还有那么多暑假之类的。今年就让他们好好玩玩吧！” 何玉美立马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做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是啊，妈，等明年我们暑假就要补课了，到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玩。而且我们的暑假作业早就都做完了，肯定不会耽误学习时间的。” 何杰也连忙扯住母亲衣袖，“是啊，妈，大不了我们白天去玩，晚上回来就看书，您到时候可以监督我们。” 何母被折腾得无奈，其他人却是看得好笑，最终还是何父帮着说说话了。 “凤霞，你就让俩孩子去吧，随便哪天我们有时间也一家人去周围四处逛逛。” 他们也是辛苦了一辈子，早些年忙于生计，几乎是日日不得闲。现在家庭的重担也被年轻人担过去了，他们倒是也能好好享受生活了。 何爷爷也是一拍手，“这主意好，我都这个年纪了，是该到处去看看了，不然到走不动了就没法后悔了。” 何奶奶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到处跑 ？也不看看你这老胳膊老腿？” 何爷爷气闷地看着自家老婆子，他身体好得很，天天养生拳，怎么就是老胳膊老腿了。 何母也看着何父，“想什么呢，你这是就想退休了？” 何父却是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现在厂子里的效益越来越差，存货堆积，即使有上面的帮忙也是每个月都在亏损，估计再过个一年半载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现在不少国有厂子效益都不好，可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何母也是着急了起来，“那怎么办啊？你真要提前退休啊？可这也不到工龄啊！”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两个在读书的孩子呢，即使何景能挣钱，但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并不应该压在孩子的身上。 第31章 何…… 何父面上忧色不减，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手上有技术，即使在厂子里干不下去了也能开个修理店， 修修收音机自行车什么的。就是老江他们......” 说着他低头叹息， 带着些郁郁。和他们家不一样， 同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同事家都有些困难， 不是家里孩子多且小，就是家里孩子不争气， 什么都要靠父母。要是真失去了工作，他们没有了生计来源，这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 何奶奶也是低头叹气，“唉，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家日子倒也是不错，就是不结婚这个问题让人头疼。” 她的目光在何景和何盛华两个人的身上逡巡着， 这话说的是谁就很明显了。 何景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赶紧道：“这时间也不早了，不然还是赶紧吃饭吧， 这菜都冷了。” 何盛华也赶紧动手分筷子， “是啊，赶紧吃饭吧，何景睡了一天，中午饭也没有吃， 肯定饿了。” “对对对，我饿了。”何景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何奶奶能怎么办呢？她这会也只剩下心疼了，“你们啊！”叹口气， 无奈了，“吃饭吧！”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刚才有些沉闷的情绪消失，一家人也不再说那么不好的事情，高兴地吃起了饭，毕竟难得这么齐都在一起。 吃完饭后一家人就在院子里乘凉，何盛华本想去隔壁逛逛，可是被俩孩子缠住了，理由就是商量一下明天去哪玩。 而何景也难得有机会安静地和父亲一起单独聊聊，才是两人正站在廊下，家里其他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吵闹中带着安静。 何景看着年纪已经不算小的父亲，眼里有些担心，“爸，厂子里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了吗？” 何父变换了下姿势，将自己的身体倚靠在柱子上，眼睛看向不远的地板，“是啊，眼下消息还被捂着，普通工人倒是不知不觉，可是上面的几个领导都快急得睡不着觉了。还有提出让政府托底，帮着找销售路子之类的，哪有那么容易啊。现在类似的厂子多得很，政府哪里顾得过来啊！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所以有人觉得要裁员，对厂子进行改革。” 马上就要进入九十年代了，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国有企业倒闭，工人大量下岗，大部分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铁饭碗，只能得到一些买断工龄的钱。而不少人都被抛入了市场之中，需要寻找新的生路。但国企破产重组，进行改革是必然之路，随着对外开放，外来企业和私有企业对国有企业的冲击越来越大，他们早已经失去了竞争力，不改变就是等死。 何景也能理解这种牺牲，所有人都逃不开时代的洪流。 “政府肯定是没有能力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如果能尽快开始对企业进行改制的话，说不定厂子还能起死回生。” 何父摇头，“说是说，哪有那么容易啊，好多人都是在厂子里工作了一辈子，一辈子的青春就搭在上面了，这事难办。” “爸，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何父笑，“我担心自己做什么，大小我也是个搞技术的，手上技术也还不错，虽然和你比不着，但即使不在机械厂上班，那也有地方让我去，不会让你妈他们饿着的。” 何景也笑，他自然不担心这个，何母过几年也能领退休工资了，而且何爷爷也有退休工资。再加上他手里还有几千块钱，每个月也有近两百块的工资。家里每个月还有些租金收入，这些也足够了。 “没事，你要是真下岗了还有我在呢！” “是啊，幸好是你回来了！”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多大事，但面对着大浪潮何父还是十分的担心，也幸好儿子回来了，他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一切就和何父预想的差不多，很快厂子里就开始对人员进行了精简，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只能得到一部分买断工龄的钱，熬到领退休金的那一年还需要很久。 不过也算还有希望，现在都是国家承担退休责任，等到再过几年，国家就会出台新的社会保障制度，到时候就是个人和企业来承担了。何景也算是赶上了幸运的一波。 不过这还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何景起来得比较晚，前一天白天睡太多，晚上就有些睡不着，所以就迟了些，当然更主要是他答应了何母他们，不要那么累，既然答应了，那当然就要做到了。 工作从一场会议开始，何景才到办公室就被拉到了会议室，里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反而是何景成了最后一个。 他一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就停留在何景身上，何景观察了下众人，看来气色都还不错，应该是昨天调整过来了。 看见周长河冲着他招手，何景走到他边上坐下，两人算是有段时间没一起交流了，毕竟都忙，特别是何景。 “你今天有点晚啊！” “昨天白天睡多了，晚上睡得迟，所以就起晚了。” 两人才小声交谈两句，坐在首位的邱教授咳了两声，示意会议开始，两人赶紧闭了嘴，目光看向邱教授那边。其他人也是差不多，虽然大家都差不多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们在材料这一块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现在有两种合金，一种是NbTi，一种是NbZr。经过初步的测试，两种合金都适合我们的研究需要，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关于接下来的研究该如何进行？” 说着邱教授将目光放在了兰教授身上，毕竟他才是材料方面的专家。 兰教授点点头，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之后才缓缓道：“想必大家也都看过两种材料的对比资料，从数据上来看，NbTi合金的性能要好很多，能更大限度的提升加速器的性能。我们精力有限，如果只能对一种合金进入大投入的话，我觉得应该是NbTi合金，大家有没有意见？” 兰教授话才说完，立马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可是这只是初步的测试，并不代表后面NbZr合金不会超过！” 兰教授只是看着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生气也不高兴，“那你的专业角度来看，能够超越的概率有多大。” 那人沉默了，即使是之后再怎么进行调整，精炼，这两种合金性能差距十分之大，NbZr可以提升，NbTi当然也可以，他也知道希望有些渺茫，可放弃啊，真的有些难。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即使他再差，也是希望多培养培养，说不定以后就超越别人家孩子了呢！ 兰教授叹了一口气，“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认失败，并且在一条道路上走到黑。说到底有多少是理性的思考，又有多少只是源自于自己内心的不甘心呢？早在你们加入研究所的那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每天面对的最多的就是失败，所以我们一定要勇于面对失败，否则只会走向死胡同。” 几个研究材料的研究员都低下了头，面上带着些羞愧之色，说到底还是他们太过自傲了些，看不起半途出现的何景，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兰教授说的一点都不错，他们不甘心。 邱教授见气氛不好，赶紧打圆场，“兰教授啊，你这话就说得有些严重了，大家都是好的科研工作者，只是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罢了。” 封庭河倒是其中接受最好的，毕竟他也算是同何景一起做出了研究成品，他赶紧带头道：“兰教授，我们已经知道错误了，之后的研究还是以NbTi合金为主，我们会好好用心工作的。” 其他几个人也是振作起来，纷纷保证，也没有再说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 对于这个结果何景并不惊讶，毕竟数据就摆在这，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兰教授居然直接在会议上就发火了，说的话还这么的直接不给面子。不过这也算是将这些天之骄子的心气打击掉一点，也能更谦逊一些了。 兰教授对于他们的态度勉强算是满意了，点点头，“那接下来就这么安排了，你们几个好好配合何景的实验，尽快对合金工艺进行优化，争取充分提升合金的性能。” 邱教授立马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哎，不对啊，何景可不能一直在你们那待着，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量也很大，还是让他回来吧！” 兰教授怎么可能同意，“那怎么行，这可是何景的研究成果，他不在那怎么行？” “你也说了是成果，都已经是成果了，那需要他干什么？” “我们后续工作也还有很多啊！” “那我们也多啊！” 两个人直接就为了何景的归属在众人面前争论了起来，在场众人的目光都在何景身上细细打量着，这下他们是明白两位教授对何景的看重了。 两位教授争论了一会都没有什么结果，想找何景问问他的打算，但又觉得这是把难题推到了何景身上，最终两人对视一眼，选择了妥协。 邱教授：“何景，你还是两都顾着些吧，结构图那边还是以秦岭为主，你给他帮忙。” 兰教授：“何景，材料这边你负责，具体实验你安排大家一起做，重要的是对数据的把控。” 何景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也许是他贪心，但两边他都不想丢开手，毕竟这是他第一个项目，他想一切都尽善尽美，尽量做好。 邱教授和兰教授效率很高，整个项目稳步向前推进。随着超导材料被制造好，对应的机器设计方案也定了下来。而由秦岭主导，何景提出多项建议的加速器结构也被确定了下来。这个结构参考了之前何景弄出来的结构图，大概也算是何景的设计了。 时光飞逝，从酷暑到寒冬，何景已经在国内待了近半年。这段时间何景除了搞研究之外，顺便还在Q大开了一门选修课，课时并不算很多，而且又是偏重实践的课，所以选修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般都是物理相关专业的，而且以男生偏多。何景本就有教学的经验，再加上现在的大学生都很珍惜学习的机会，又没有那么多的诱惑勾住他们，所以何景的教学生涯还是十分顺利的。 才结束完一节课，何景让学生们把实验室的东西都归置好，等人都走了之后便锁好了门。 马上回旋加速器的样品就要出来了，他得赶紧去盯着看看。自从被何家两位老人叮嘱过之后，何景倒是没再将自己逼那么狠了，就怕到时候邱教授又上家里去告状，那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之后的研究算是比较顺利，也不需要何景那么拼，原理大家都懂，主要就是改进。 何景飞速来到了实验室，他们的设备已经进入了组装阶段，所以大家的实验场地也换了个地方，不再是那种小型的实验室，而是在一间三百平，高5米的大实验室里面。 才进入实验室，何景便看见了靠墙建起来的金属设备，相对人而言，这个设备十分大，直径近一米，高三米，初略看起来呈圆柱形。铁制的架子绕着设备而建，不少人在上面忙碌着。在这里除了研究员之外，还有就是一些十分厉害的技术工人。他们需要帮着研究员们将仪器安装好。 何景大致看了一眼，走到了邱教授他们身边，那边邱教授和兰教授正在商谈着什么。 才靠近邱教授便看见了何景，“何景，下课了？” “邱教授，兰教授。”何景打过招呼，直接过去坐下。 兰教授冲着何景笑着点下头，“你这学期的课程差不多结束了吧？” “今天就是最后一节课了，下个星期就不用再去了。” 邱教授笑：“那不错，正好我们这个项目也到了尾声，之后的测试可也有得忙啊！” 兰教授听着他这似抱怨，其实是十分得意的话忍不住摇头，“你啊，就得意吧！” “哈哈哈，我哪敢得意啊，该得意的是你们，这么快就解决了低温超导材料的问题，感觉怎么样？” 兰教授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故意磕碜我呢，我这能有什么可得意的，何景可是你们这的人，这要是我们所的，我那才叫真得意。怎么？你愿意将人给我。” 看着他不坏好意的样子，邱教授立马警惕了起来，“哎，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你可还站在我的地盘上呢，就想挖我们的人了，你呀，还是别做美梦了，或者今天晚上早点回去睡觉。这梦里啊！什么都有！” 他们如今也算是好友了，邱教授说起话来也是十分不客气。 至于何景，类似这样场景他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开始他还会礼貌的推拒，但现在，他就当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这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什么回答。可能就是两位教授的小乐趣罢了，时不时拿出来争一争。有这时间还不如继续看实验计划表，按照进度预计明天就可以组装完成，之后便是各项测试，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两位教授争吵了一会便消停了起来，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又在实验室，他们也不能太嚣张了。 邱教授看了一眼认真的何景，“何景啊，马上就要测试了，你有信心吗？” 何景放下手中的文件，想了想，“这话要怎么说呢，信心当然是有的。我们所以该做的都做了，方案经历过多次的验证和改进，每一道工序都是检查过无数次。我觉得只要不出现意外，比如说突然来了个什么天灾人祸之类的，实验肯定会成功。” 他当然有信心，这信心并不盲目，也不自大，而是建立在他们真正地付出了巨大努力去研究，每一项技术他们都花费了大量心思去研究，去攻关。这是成功的前提。 邱教授低低低笑了起来，“这话就不该问你，你啊，就不太像传统的花国人，一点都不谦逊。” 何景不解，他怎么就不像了，而且他不是不谦逊，只是不会不必要的谦逊，对他别人他还是十分有礼的，也很尊重大家。 兰教授却是十分不认同地摇头，“这话不对，过度的谦逊是需要，而且何景也没有自夸或者自大，还是十分谦逊的，他说的都是实话。” 说着他还冲着何景挤了挤眉毛，“我说的对吧，何景？” 何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难道还能说不是吗？ 闲聊只在一会，很快他们就进入了正题，也围着回旋加速器四处看了起来，检查最新安装上去的部件，确定各项数据的正确性...... 绕着四周都检查了一遍，邱教授才将对着身边的众人道：“目前主体已经安装完毕，接下来要尽快对水冷系统、电气系统、启动系统、高频系统进行安装，保证在下周之内将所有部件安装完成。” 一边拿着本子的王岚峰赶紧道：“目前水冷系统还有电气系统都已经准备好，明天开始就会进入安装阶段，剩下的几个在后天也都会到达，时间完全来得及。” 邱教授满意地点头，不过还是提醒道：“时间节点一定要把握好，每个环节都要衔接好，一旦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后续的很多研究进度都会推迟。” 王岚峰认真地点头，“明白。” 他更圆滑些，经验也丰富，所以被邱教授安排负责项目各种对内对外的沟通工作。他的工作十分重要，是非常关键的一环，这些日子也是过得十分累。毕竟协调各方面的安排本就是件十分复杂的事情，特别是像他们这种项目，涉及到的东西也多。 之后众人又一起开了个会，是关于后续测试的事情。回旋加速器的安装就是个十分繁琐的事情，后续的测试更是如此，电路测试、集成测试、高频测试、束流测试等等...... 何景他们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幸好这个时间点何景的教授的课程也结束了，没有考试，主要就是看学生平时操作的实测分，只要专心按照规定做实验了，就能得到何景一个满意的分数。 大家当然都很认真，所以何景也就不需要多操心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两者兼顾。 12月13日，加速器基本组装完毕，回旋加速器开始进行各项测试，电路测试顺利，集成测试顺利....... 初步测试完成。 12月19日，高频系统调试完成，项目进入高频锻炼阶段，项目也进入了关键节点，这关系到最终的束流调试，也是最困难，最让人揪心的阶段。几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关注着机器的情况。 而随着安装和测试的稳步进行，不少人的目光都关注了过来，韩教授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过来帮忙了。当然让他具体做什么那是不能了，主要就是起到一个稳定军心的重要，让大家知道有人为他们撑腰壮胆。 何景也很忙，高频锻炼阶段也需要不停地调试系统，处理各种问题，很多不确定性都会在这个阶段出现，而他们就是要消除这些不确定性。 何景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们项目组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学校这边直接在实验室给他们弄了几个铺，几个人挤一挤也就对付过去了。实验需要人一直盯着，所以他们这些天都是三班倒，如果没有问题就算了。一旦又问题，即使睡着了所有人都必须立马爬起来。不过也还行，休息时间最起码是保住的，一切都算是比较顺利的。 又是一天夜晚，何景躺在最靠里面的床上，他身边几个人挤成一团，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天更是刮起了超级大风，雪也下来了，何景忍不住将身体团成一团。这天太难受了，实验室没有炕，更没有暖气，生炉子取暖更是不可能，他早就冻得不行了。好几次也想挤过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几个估计有好些天没有洗澡了，即使何景自认为没有洁癖，也实在是不敢靠太近。虽然他自己也是差不多的，还好现在是冬天，否则大家都要臭了。 靠着自己身体的一点热气，何景勉强睡下，这时候真的是格外想念办公室里的暖气。要是家里面什么时候也能有暖气就好了，只可惜估计还要等几年，现在只有一些大型单位才有，还有学校的教职工房子也有。 “嘟嘟嘟。”还没完全睡着的何景猛然听到几声急促的报警声，他立马就从铺上爬了起来，往机器那边跑去。 “赶紧滴，出问题了！”守夜同事激动的声音传来。 “发生什么问题？” “怎么了？” 众人都着急地围到了仪器那，十分急切地询问着。 “仪器上数据有些异常，似乎是出现了冗余......” 从夜里出现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众人将所有的运行数据都检查了一遍，最终还是让他们找到了问题。 “数据已经恢复正常。” 随着这句肯定的话被说出来，所有人心中都松了口气，到现在这个阶段，真的是任何一点问题都会让人提心吊胆，一点差错就会影响到整个局势。 何景走出实验室，此时已经凌晨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冷冽的空气让人不由得打起了寒噤，和搓搓手，从地上抓起一团雪，触手的冰凉让何景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赶紧将手里的雪球扔出去。 “啊！谁呀！” 可能是没看清，也没注意，雪球居然正好就落在一个人的脑门上，那人捂住脑袋，此时正恶狠狠地看着何景的方向。 “啊！对不起啊，你没事吧？”何景赶紧道歉，没想到雪球居然砸中了周成河，他连忙跑过去，拉住人就往他脑袋上看。 “脑袋是没事，可我快冻死了。”周成河也是欲哭无泪，本来就冷，再加上这雪，威力真是大得很。 何景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我是真没看见你。” 周成河也就是随口抱怨一下，没有多纠缠这件事，反倒是有些奇怪，“师兄啊，你心情不错啊，都有心情打雪仗了？” 何景笑，“我哪里有这个心思啊，昨晚仪器出了些故障，我们才忙完。” 周成河着急了起来，“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影响到实验？”他昨晚回家了一趟，这会才过来，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晚上，正好就出了问题。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系统出现了冗余，我们已经解决了，后续不会在出现这样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点点头，周成河总算是放心了，这要真出了什么大问题，那他要后悔死回家了。 两人也没在外面多待，赶紧又回到了实验室，里面后勤人员已经将早餐都准备好了，这些日子几乎都是这样，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实验室，算是以实验室为家了。 白天的实验进展十分顺利，第三个阶段测试也即将进入尾声，马上就要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束流阶段，加速吸收能量，观测粒子的强度和能量。他们希望能得到一个完美的数据，这样他们的实验才算是成功。 12月25日，高频锻炼阶段完成，项目进入了最终的检测环节，加速器将对带电粒子进行反复加速，输出强大的粒子能量，而他们会使用束流检测仪来检测能量传输的大小，还有就是各种数据。 一切准备就绪，项目组所有人都高度集中精神，应对着接下来的战斗。 何景同邱教授他们站在一起，检查着所有的数据，加速器边上众人正忙碌地做着最后的确认。 “最后一道确认完成，机器状态良好，线路正常，检测仪正常.......” 终于随着最后一道程序被确认完毕，所有人都快速离开了加速器，等待着最后一道程序的到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邱教授身上，而他也将将同何景将整个仪器的数据检查一遍。 并没有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仪式之类的，邱教授只是望了望中燃，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开口道：“现在我宣布启动回旋加速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快速打开加速器，随后便是响声传来，在看不见的仪器里面带电粒子飞速旋转了起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回旋加速器，时不时盯着束流监测仪器上面的数据，虽然知道一时半会上面并不会有数据，但大家还是十分坚持，就怕错过了什么。 等待是值得的，终于监测仪器上的数据跳动了起来。 负责监测仪器的研究员立马就喊了起来，“束流监测仪已监测到数据，数值正逐渐向上增长，传输稳定，初始数值为.....” 随着一个个数值被报出来，在场的人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虽然这还只是开始。 邱教授凝重的神色也消失了不少，“这个初始数值十分不错！” 兰教授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那当然，这可是使用了低温超导材料，超低的电阻，整个流程可以说是通畅无比。而且能够承受的速率也是十分高的。” “看来你们这次是放了个大卫星了。”一直站在远处没有打扰他们工作的韩教授也走了过来，此时机器已经开始运转，他也就不担心打扰到他们了。 邱教授摆手笑，“哈哈，这才刚开始，还要看后续的稳定性和最大的能量值，一切还没定，您这话说得有点早。” 对于这话韩教授也不在意，知道他这是在谦虚，又夸赞了几句。 就在三人闲聊中，一次次数值被报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涌上了兴奋之色，这个数值已经远超国内各种回旋加速器的最高水平了，几乎是提升了一半不止，无限趋近于500GeV，可以说这是跨时代的一个进步。 “我们成功了！”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喊了出来，其他人也都欢呼了起来，除了个别需要负责仪器的研究员之外，其他人都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欢呼着，蹦跳着。历时近两年，经历了被夭折危机的回旋加速器项目终于完成了！ 韩教授他们倒是比较含蓄的那种，虽然心中也是十分高兴，但他们三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很难像这些年轻人一样了。反倒是何景，似乎受到了众人的感染，难得露出一丝孩子起，也和周成河一样欢呼了起来。 热闹并没有持续太久，实验还在继续，他们需要保证一定时间内的数值稳定，提取不同时间的值。在邱教授的提醒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继续关注着实验进程。 “何景，出来一下。” 何景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回头，是邱教授在叫他。随着邱教授往实验室的角落走，那里韩教授和兰教授正在讲话，何景有些疑惑，但还是靠近了过去。 韩教授：“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的支援了，否则我们这个项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成呢？” 兰教授：“这是哪里话，实话说应该是我们占了便宜，即使没有我们，你们也能完成这个项目，说不定还是我们拖了后腿。” 韩教授：“这怎么可能啊，你这话也太过了些，材料你们才是专业的。” 兰教授摇头，“专业是专业，但有时候专业也比不上野路子，就好比何景，他有时候眼光可要比我们好多了，想法也都很富创造性。” “哈哈哈，你这可是夸奖了。” 兰教授却是满脸遗憾地摇头，“夸奖算不上，我倒是想让他跟着我回S市从事材料研究，可他就是不肯。韩老您可是何景的老师，不然帮我劝劝，他肯定听你的话。” 韩教授也是服气了，这挖墙角也挖得太理所当然了吧，不过这毕竟是客人，他也不好拒绝，只是道：“兰教授啊，何景也都是个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干涉比较好。” 兰教授还想说什么，可惜何景他们已经过来了，摇摇头，他也只能放弃这个打算了。这么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想让何景跟他走，太难了，除非将他抢回去，可这也不可能啊。 何景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总感觉这话题应该是和他有关。 站定，打招呼，“韩教，兰教授。” 韩教授目含赞许地看着何景，“何景啊，最近辛苦你了啊！干得不错。” 这不是一个领导对下属的表扬，而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自豪，韩教授这次可以说是比自己做出重大研究成果还要兴奋了。学生，代表着的是他的传承，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属于他的成功。 “都是大家一起的努力。”这个时间点，大家几乎都是通吃同住了，辛苦是一样的，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成果，不比坐个小研究什么的。 第32章 …… 何景的态度让韩教授十分满意， 毕竟何景还年轻，现在就已经有这么的研究成果出来了，他也担心他会自傲， 现在看来， 倒是他白操心了。 “不错， 保持这样的心态就很好！”拍拍何景的肩膀， 韩教授叮嘱道，他可是对何景有很高的期待。 何景点点头， 他当然会的。 邱教授：“行了，韩教授，您就被在这自夸了，赶紧说正事吧！” 兰教授也故作不满地道：“是啊， 打量谁没个学生是吧？” 韩教授哈哈笑了两声，知道他们这是在说酸话，其实还是羡慕他有个好学生的， 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还是先进入正题吧！ 他正了正神色，立马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眼下项目算是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你们尽快在元旦之前提交项目完结报告。差不多还有一个月两年一度的国家自然科学奖就要进入评奖阶段，如果我们能尽快将所有资料提交上去，说不定也能获得提名候选。” “国家自然科学家的时间又要到了？”邱教授有些惊讶，他一直忙着手中的项目， 还正没有关注到这个问题。 兰教授则是皱着眉头，“这估计有点悬吧，不说我们来不来得及，就是项目本身想要拿奖就有些悬吧？” 目前国家自然科学奖涉及到数学、物理学、化学、天文学、材料学等多个领域， 涵盖领域十分只广，每年的研究成果也十分之多，虽然超导重离子加速器足够优秀，但竞争实在是太大了。 邱教授却是对他们这个项目十分有信心，“我觉得拿奖的概率很大，我们这个项目可是有了重大突破，而且领先国际水平，而且影响重大，不仅是对核工业还有医疗方面都有很大作用，这完全满足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评判标准啊！” 兰教授诧异地看着邱教授，“真有这么厉害？”他主要负责的就是材料，说实话对加速器了解但并不算很多。 韩教授也笑，“那是当然，不然我们也不会花那么大心思请您过来帮忙了。” 邱教授的想法更多，“我觉得不仅加速器可以去申请奖项，低温超导材料也能拿去申请奖项，这可以是个重大发现。”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拿到两个奖项呢！ 韩教授斜了他一眼，教训道：“想什么呢，你们这是一个项目，这种事还是不要做，影响不好。” 邱教授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这样对兰教授他们比较有力，或者说是对何景，毕竟何景才是最主要的发明人，他没有考虑过影响这个问题。 不过韩教授话却没有说完，“材料这一块可以申报国家技术发明奖，这算是获得的新物质。” 兰教授闻言也思考了起来，“那估计要试试看了。” 国家技术发明奖是个新设立的奖项，两个奖项评选的条件并不十分明确，这个的确是要试试。 韩教授也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获奖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最好是尽快将结题报告提交上去，这样才更有说服依据。” 邱教授点头，“我们会尽快完成的。” 一边的何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脑子几乎是已经掀起了风暴，他在哪？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要参加国家自然科学家了，虽然只是作为其中的一个参与者之一。天啊！这是一下子就到了巅峰吗？即使平时再冷静淡定，这么大的消息也让何景陷入了难以置信之中。 “何景？何景？” “啊！”何景赶紧回过神，就看见三位正用担心眼神看着他的教授，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他刚才走神了，也不知道他们后续说了些什么。 韩教授他们只以为何景是累了，所以有些不清醒，韩教授更是直接伸手摸了摸何景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该不会是头晕吧？” 也不怪他担心，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何景作为项目组的主力任务可以说是最重的。在加上天天在实验室不见阳光，何景的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 何景赶紧回过神，“我没事，就是有些走神了，您刚才说了什么？” 韩教授松了口气，才继续道：“医学院那边提出了个合作，想让我们帮着研制出试用医疗方面的重离子回旋极速器，我已经答应了，想问一下你的意见，看你要不要继续做这方面的研究。” 何景看了看邱教授，邱教授则是摊手道：“这事我尊重你的意见，项目挑战性肯定没有那么强，而且我估计时间会很紧张，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或者自己有什么项目想做的，也可以提一提。” 一边的兰教授却是道：“同质化的项目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下一步可以在材料方面发展发展。” 邱教授瞪了兰教授一眼，这人怎么还没有死心。韩教授也是防备地看了看兰教授，这人可真是见缝插针啊！两人此时的想法出奇的相似，那就是保护我方何景，千万不能让外面的妖魔鬼怪给抓走了。 看着有些犹豫的何景，韩教授直接道：“这样，等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你休息几天，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了，你再过来告诉我。” 何景一时间是真没有考虑好，毕竟高能物理相关的研究，特别是涉及到微小粒子研究这一块的，根本就不是他简简单单就能主导的。 “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韩教授挥手让人离开，“行吧，你去忙吧！今天就不要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何景点点头便离开了。 就在元旦的前一天，回旋加速器项目组的项目完结报告被正式提交上去，所有项目资金也都被整理出来，项目组的人也都闲了下来。至于兰教授他们则是已经提前回S市了，估计短时间之类不会再来，除非是他们获奖了。 ........ 清晨，何景才还在床上躺着，心里放松了，睡眠质量也好了很多，总算不用担心半夜被人叫醒了。正好是元旦放假，也没有人来打扰何景，也是想让他多睡一会。 何景舒服地躺在床上，即使人已经醒了，可他就是不想起床，家里的炕多暖和啊，起来冷死了。他随意找了本书看，不是什么科学类杂志或者资料，而是一本武侠小说。现在很多港岛那边的文娱作品传了进来，特别是武侠小说，可以说是很多青年少年最喜欢的乐趣了。这本书是何盛华的，何景在后世的时候也看过，不过他那个时候看的是电视剧，不是书，倒是有一些别样的滋味。 “大哥，你起来了吗？我们出去逛街吧？”终于外面的人还是忍耐不住敲了门。 何景不紧不慢地起身，穿好衣服，等收拾好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了两个满眼带着期待的孩子。 何杰一把拉住何景，“大哥，你可终于起来了，再不起来我就要闯进去了。” 何玉美连连点头，“是啊，哥，你是今天起得最晚的人了！” 何景无奈笑，手挨个在两个人的脑袋上点了点，“你们厉害了啊！开始教训我了！”这俩孩子很早就在他门口晃来晃去，那动静不小，何景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也不急，就看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忍不住了。 两人吐吐舌头，一点都不害怕何景，何玉美更是皱了皱鼻子，“谁让你一直不起，害我们等了这么久！” 何景只觉得奇怪，“你们等我做什么？我不记得我和你们约好了啊！” 何景昨天开始放假，回来的时候也不算早，还带了一堆东西回来，主要就是一些米油面粉之类的，都是学校发的福利。Q大的职工待遇还是十分好的，逢年过节福利都很丰厚，昨天何景差点就带不回来了。 不过他回来有些晚，这两个早就躺在床上了，他们应该是没有约好吧？ 两个小孩心虚地望了一眼，他们的确是没有约好。何杰胆子更大些，一点都不客气地道：“哥，我们现在就约啊！” 何玉美也立马跟上，“对对对，现在约，现在约。” 何景没有办法了，这真是个小滑头，“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何杰：“哥你带我们去逛商场吧，这一年都过去了，你总要带我们去玩玩吧！” 何景挑眉，“玩要去商场？你们是要逛还是要买东西啊？” 何玉美吐吐舌头，不说话。 何杰不客气，“逛和买又不冲突，我们可以一边逛一边买啊！” 何景用手戳了戳他额头，“你小子倒是不客气，行吧，你们先等着，我去收拾下。” “哇哦！太好了！” “那你赶紧去，赶紧去！” 俩孩子高兴得不行，催着何景赶紧走。何景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被这两个推着走。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一大早就缠着你们大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休息！” 何母突然出现在廊下，何杰两个吓了一跳，赶紧往何景身后缩了缩，他们可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串掇大哥带他们去买东西，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被骂就不好了。 何母眼一眯，“你们俩躲什么？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没有！”两个小孩连连摇头。 何母还是有些狐疑，不过没有证据，也就先放下了。她笑看着何景，见他精神很好，心里也就十分高兴，关心道：“何景，昨天睡得怎么样？饿了没有，早饭我都准备好了，赶紧去吃。” “睡得挺好的，我洗漱一下，马上就去吃。” “快去吧，快去吧！别饿着了！” 何景点点头就转身要走，两个小孩立马跟上，一点都不想单独面对何母，可惜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们俩给我站住！” 两个小孩不死心，只是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脚步都快了些，也变得凌乱了起来。 “说了让你们站住！”身后的声音更大了些，里面夹带着微微的怒气，何杰两个身子僵住，脚步停下。可怜惜惜地看着何景，但何景却只是露出一副无奈何的表情，耸耸肩膀就往厨房那边去了，只剩下两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你们两个是反了天是吧？叫你们都不应.......” “放假了就自在了啊，何杰，说说看，你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你也好意思啊！” “还是你，何玉美，天天上课讲小话是吧？要不我把你嘴给缝上啊？......” 身后何母的训斥声不断传来，何景无奈地笑笑，也不去打扰何母较孩子，面对孩子的问题还是只有一个声音比较好。除非是大人无理取闹，否则何景也不会阻止。总体来说，何母是个讲道理的人，一般不会对孩子动手，除非是真的不听话，没有办法。但何家的孩子虽然也会有些小毛病，大的什么问题都没有，算是比较听话的。 今日何家的早饭是一个个香喷喷的大肉包，都是何母还有何奶奶一大早包好的，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唯独留了几个给何景在锅上温着。 一连吃了三个大肉包，觉得十分满足的何景就打算去找才被教训过的两小孩了，都答应了要带他们去买年货，所以不要食言比较好。 走到西厢的书房，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两个小孩正怏怏地坐着，手里拿着笔写作业，一边的何母正十分严肃地盯着他们俩，一点都没有给他们偷懒的机会。 何景站了一会，在门上敲了两下之后便推开了门。看见是何景见来了，两个孩子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刚才的怏怏之色也都消失了，只剩下兴奋。 “妈，今天是元旦，我难得休息，正好带着他们出去玩也一下。” 听见何见的话，何母有些犹豫，这俩孩子越大注意越多，在人面前那是装得可乖了，骗死人，哄得家里人稀里糊涂就给他们买不少东西，最常被坑的就是家里三个男性长辈。 “他们放假可都没闲着，带他们玩就不用了吧？不然你和赵峰一起去，你们小时候关系不也挺好的。” 何母这话可让俩孩子急了，赶紧冲着何景挤眉弄眼，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 “妈，赵峰难得休息，肯定回去看同大爷了，我就不打扰他了吧！再说了，我对这附近也不熟，他们两个带着我也不容易迷路什么的。” 赵峰现在也算是过得不错了，虽然和父母关系都不怎么样了，但有个十分爱护他的同大爷，爷孙俩现在住在一起，还是在之前那个老房子那，算是过得不错。而且他也将之前那个老板给炒了，现在给何盛华打工。两人都对古董这一块感兴趣，同样的在考古系那边借读。两人现在是轮流上课和看店，配合得十分不错，就是真的有些忙了。 不过何盛华开的店生意还可以，应该说这个时代捡漏还是比较可能的，经常会出现没钱了来卖家传古董的人，也有不少到处寻摸古董收藏的人。何盛华基本的眼力还行，拿不准的就请人长眼。当然，请人都是要收费的，不过像这种搞古董研究的人大多也爱收藏，所以赚点外块他们还是比较乐意的。 何母哪里看不出何景的心思，有些好笑，“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担心迷路！说出来也不觉得好笑！” 何景倒是不觉得好笑，“这有什么，这世界上路痴的人多得很。” “妈，你让我们去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惹事！“见事情有门了，何杰赶紧也上来求何母。 何玉美眨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何母，里面都是恳求，何母一时间真没法说出狠心的话，最终还是只能妥协了。 “行了，行了，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啊，还有，千万不要找你们大哥乱花钱，要是回来被我知道你们乱来了，那你们给我小心你们的脑袋啊！到时候直接给你们打出包来！” 临出门前，何母还对着两个孩子恶狠狠地叮嘱了几句，那神态认真得不行，本来兴奋着要出门的两个孩子已经是面如土色了，却也不敢随意应付，只能连连点头，纯逛谁愿意啊！那还不如就在家里呢，最起码还能看看电视什么的。 何景看得好笑，赶紧冲何母说了两句，之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了。 等终于消失在何母的视线里，两个孩子不由自主地深深叹了口气。 何杰：“妈现在越来越烦人了，一点也不温柔了！” 何玉美：“是啊！整天对我们就是凶巴巴的，对大哥就笑得跟花一样，大哥，你说我和二哥不会是爸从哪里捡回来的吧？” 一边的何杰却是一副十分不认同的样子，猛地摇头，“我倒是觉得大哥才不是亲生的，我们肯定是亲生的。” 何玉美皱起眉，“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傻啊？” 何杰也不服气了，“你才傻呢！我这么聪明，每次都是班级前几名。” “呵，你是前几名，那我还老是第一呢！” “哦，经常上课讲小话的第一名。” 被二哥在大家面前提起自己的糗事，何玉美是真的高兴了，也忍不住开始掀对方的短处，“那也比你上课打瞌睡强！” “那你上次作业没做还抄我的呢！”何杰也急了。 “抄你的怎么了，你不也抄了我好几次吗？” “那我是......” “你是什么？说啊！说不出来了吧？”见二哥说不出话来了，何玉美得意地叉起了腰。 “咳咳。”小孩吵架虽然是挺好玩的，但这是在大街上，已经有人看过来了，何景就怕遇见熟人。这两位再多说些，被熟人告诉到何母二中，这两个一顿竹笋炒肉肯定免不了，还是赶紧拉住吧，不要再说下去了。 听到咳嗽声，两个人立马僵住了，抬头看了看站在他们身后的何景。 啊！糟糕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完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捂住了脸，同作出奇地同步，都是没脸见人的表现。 何景玩味地看着两人，“跟我过来。” 他将人带到了个没人的角落，沉默着没有马上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惹得两个孩子越发忐忑，一直偷偷地用余光观察着何景的反应。 突然何景笑了，“上课讲小话，上课睡觉，抄作业？” “说说看吧，你们还做了些什么其他的，都老实交代交代！” 何杰偷摸摸地看着何景，小心翼翼地问：“那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何景勾唇一笑，“当然不，我这是坦白从宽，竹笋炒肉；抗拒从严，屁股开花，横批迟早要罚。说说看，你们选那种？” 何杰翻了个白眼，“那你这坦白不坦白有什么区别吗？” 何玉美也十分不满，“是啊，这根本就没有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受罚的程度，竹笋炒肉就是竹子打打手，疼一下就过去了，屁股开花，那就要板子大人，可能就要在床上躺着了。” 何杰赶紧摸摸自己的臀部，还是不要了吧，他都这么大了，打屁股丢死人了。 何玉美也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也差不多是有虚荣心的了，挨打丢脸死了。 最终两人还是屈服在何景的淫威之下，低头投降，“我们坦白。” 何景仔细听着他们做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一点点的小事也不少，迟到有，抄作业有，何杰居然还打过架，只不过那是因为有高年级的孩子找他们要钱。 不过这事已经被何盛华偷偷解决了，并没有告知何母他们。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都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何景也没有多纠缠，但是教训还是要给的，“你们俩，三字经给我抄十遍，一个星期之内交给我，否则，竹笋炒肉招待你们俩，听见没有？” 挨个在她们脑门上拍了拍，何景面上十分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何杰唉声叹气，“知道了，十遍就十遍，你千万不要给妈说。”上课开小差就算了，要是打架和抄作业的事情被妈知道，那就真的是屁股开花了。 何玉美也点点头，有些哀怨地挣开何景的手，“别打了，大哥，我本来就不聪明，被你打傻了怎么办？” “是啊，打傻了就嫁不出去了，以后家里就多个吃白饭了老姑娘了！”何杰还记恨何玉美刚才先提丢人的事情，说话也不客气。 何玉美一张小脸气成了河豚样，指着何杰，“你......” 何景赶紧重重地在何杰背后拍了一下，“臭小子，乱说些什么呢，真想挨打啊，还是嫌弃抄书不够，行啊，你再多加五遍！” 何杰要哭了，“啊！不要啊，十五遍会抄死人的！” 何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挑挑眉，“哦，加五遍不够了，那就再加五遍，一共二十遍！” 何杰简直是要疯，刚要继续抗议，就见何景一副，你继续喊我继续加的样子，立马就收声了，“行，十五遍就十五遍。” 何景可怜地看着他，“不，小子，现在是二十遍了，别说我太残忍了，多给你两天时间。” 何玉美看见自家二哥这么凄惨的样子，眼睛都快要笑开了花，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倒霉了，毕竟有更倒霉的在呢！而且她一点也不同情，谁让他乱说话呢！活该！ 何杰简直是要气哭了，一本三字经一千一百多个字，二十遍，那就是二万二千多，将近二万三千字，十天内抄完，那他手都要断了。要知道他平时还要上课写作业呢！ 这事算是解决完了，不过何景又想到他们最开始说的话，带着些疑惑的问：“你们最开始怎么会说那种话？” 何杰心中郁郁，哪里还记得最开始说了什么话，“什么话啊？” 何玉美也有些疑惑，奇怪地望着何景。 “就是谁不是亲生的这些！” 何杰恍然大悟，“啊，那就是开玩笑的，随意说说！毕竟妈老是对我们那么凶！我就抱怨一下子。” 何玉美也点点头，“就是说说，不过妈是真的对哥十分客气，就像是招待客人一样。不像对我们，妈总是说打骂都是爱，她都不打骂你。” 何景这下放心了，他刚才还以为他们真是这么想的，不过何玉美这想法也太好笑了吧！ 何景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闷笑出声。想想，还是解释下比较好。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你们俩这想法都不对，当初我小的时候，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只要不听话该打打，该骂骂。之所以现在对我不一样，那是因为我现在是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想法，也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你们太小了，容易做错事，所以妈他们就对你们比较严格。” 还有一个原因，那可能就是远香近臭吧，何景一出国就是四年，回来了又一直忙，一直忙，相处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更没有时间制造矛盾。何母可能十分心疼，所以每次何景在家就表现得过于热情了些。 何杰抱紧自己，“唉，还是做大人好，不像我们，做点什么都不对。” 何玉美也点头，“是啊，做大人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何景失笑，做大人哪里有那么多好处了，生活的压力，家庭的压力，工作的压力，成年人的世界从来就不容易。不过他并没有和他们多说多解释，还是让他们保持着对大人世界的向往吧，一切都需要自己来体验的。 “行了，还去不去玩，不去我们就回家抄书！”已经耽误好一会时间了，他们中午可是答应了要回家吃饭的。 何杰咬着牙道：“去，当然去。”怎么可能不去，付出了那么大代价，不去就亏大了。 何玉美也是差不多的，今天非得让大哥出点血不成。 何景只是笑笑，带着两人往百货商店走去。 两个小孩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早就已经将出门之前何母叮嘱的话给忘记了，带着何景到处逛和买，衣服，零食还有玩具书籍。 何景当然也不是予取予求，衣服买两套，零食买一些，但不能多。玩具看看就行了，书籍，那全部都是学习资料，不然就是扩展课外知识的书籍。一点都没有给他们放肆的机会。不过等回家的时候，何景身上已经是大包小包了。 元旦节，厂子里也都放假了，等何景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何父他们也在，今天也算是新年，一大早何爷爷就同何父去了乡下，弄回来不少好东西，牛肉，鱼还有鸡。今年过年早，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多几天，已经可以开始准备年货了。 何景才带着两个小的进门，何母的脸色立马就变难看了起来，“何杰，何玉美，不是说了不让乱买东西，你们这么弄了这么一大堆！” 两个小的立马就躲在了何景后面，何母更生气了，做错了事情就躲。 见何母生气，何景赶紧安抚道：“妈，真没有卖多少东西，而且也不是他们要买的，是我要买的。” 何母却不听，“你买的也不行，你钱多啊，你今年都给他们买了多少东西了，还买？”她这会是连何景也气上了，自从着大儿子回家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家买。人看不到没关系，他就直接放桌上。 这一年还没到呢，这两个小的都不知道被惯成什么样了，什么东西都要好的，吃好的，穿好的，越来越娇气了。 这态度何景是真没料到，赶紧拿出东西给何母看，“妈，真没乱买，这不也算是新年吗？我就给每人买了两套新衣服，然后就是他们的学习资料，还有一些吃的东西，也不是给他们的，是给大家一起吃的。” 何父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发那么大火吧！劝道：“的确没乱买，也不是什么大事，别生气了！” 何母却是瞪了何父一眼，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上次买衣服才多久，你们就惯着孩子吧！他们现在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衣服要穿好的，不好看的不穿，有补丁的不喜欢。吃的零食要贵的，便宜的闲味不好，还天天带学校，动不动就送这个送那个......” 何母是越说越生气，现在家里条件是不错了，孩子眼界也上来了，一般的东西还看不上了，更不懂得珍惜了。 何景也是惊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何杰他们，却只看见低着头的两个脑子。他是真觉得没有什么，后世的孩子哪个不是月月买衣服，没个星期都买零食，带着东西去学校分享也很正常。 但在这个时代，这个物资并不算丰富的年代，突然暴涨的物资供应的确会给孩子的世界造成一定的冲击，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孩子的心性。就比如说后世的首富之子去普通学校上课，动不动就送手机，送钱，所有人都捧着他，没有人去干预，那也算是一种捧杀吧！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何父脸色也变了，他工作也忙，家里孩子管得不多。而且不仅何景会买东西回来，就连何盛华也是只要看见家里没东西吃了就买东西回来，那些零食就没有断过。这么算起来，这真的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瞪向两个孩子，“说，你们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是不是这样？” 何杰吓了一跳，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么凶，他有些害怕地抬头，嘴唇蠕动两下，“是。” 何玉美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她这会已经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大哥带回来的东西还是很珍惜的，可是后来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带到学校，身边的人都羡慕他们，碍于面子和关系，他们就给了些东西班里的人。后来.....后来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只要带东西去学校，就会有很多人来找他们一起玩，夸他们，那种感觉让人飘飘然，手就越来越松，反正家里都有，感觉都吃不完。 “这都是你们大哥和二叔用辛苦挣回来的钱买的，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散出去了，那你们可真大方啊！”此时不仅何父生气，连何爷爷都紧皱起眉头。 何母冷哼，“这何止是大方啊，他们啊，是在炫耀，炫耀他们日子怎么好过！让别人都羡慕他们！” 何奶奶这会可是心疼了，这么多好东西啊，就被这两个都送出去了，“那老多钱了，你们每次都给，这给个一次不就行了。”孩子有炫耀心很正常，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怎么能像散财童子似的呢！ 何杰同和玉美这会已经十分后悔了，可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敢说话。 但何母不放过他们，“说话啊，你们这会倒是不说话了。要不是林秋妈妈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学校那么风光呢？” 自从搬了房子，何母为了培养两个孩子的动手能力，打扫什么的都是让他们自己来，也不经常去他们房间。每次何盛华买的东西都是直接给两个孩子了。还有何景，他也是直接将东西放在孩子房间，所以她也是直到刚才遇见林秋妈妈才知道。 第33章 何景也…… 何景也觉得这的确是俩孩子做错了， 他们并不是在帮助同学，而是基于虚荣心的假大方。 想了想，何景还是心平气和地问身边两个孩子，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说说看， 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么做？” 何景的态度几乎是最好的， 两个孩子终于看向了何景，点点头。何杰瑟缩着道：“他们， 他们都认我当大哥，所以我就....我就.......” “就什么了！” “他们说.....说兄弟要同甘共苦，所以我每次就都给分了！” 呵，这是当大哥的， 何景又看向何玉美，“你呢？” 何玉美此时都要吓死了，紧紧拽着衣角， “我....我......， 她们都和我....关系好.....” 何景无奈了，“你们是真的大方， 在你给别人这些东西的时候， 想过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吗？想过他们吃不吃？” 何杰低头喃喃，“他们....他们都说他们不喜欢吃。” “是不喜欢吃还是不舍得吃，你们看不出来吗？他们那都是为了让你们多吃点，所以每次都说不喜欢吃。所以每次我买东西都是买两份， 一份给你们的，一份给他们的，这样他们也能吃一些。你们都这么大了，还看不出来？” 因为太忙， 不能照顾家里，何景处于愧疚之意，每次给家里买的都是好东西，也不少，想起就会去卖一些。 何杰两人又是沉默着不说话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他们。习惯了别人羡慕的眼神，飘飘然。 何父重重地叹息一声，“你们日子好过了，能挥霍了，可那钱是你们挣的吗？那你们大哥和二叔辛苦挣的，给你们是心疼你们，你们凭什么拿这些东西去挥霍？” “你以为你们是赈灾济贫呢，以他人之物慷自己之慨，你们觉得这样正确吗？” “还有我们家没有钱，连这房子都是你们大哥的，以后不要想买这个买那个，每年家里其他人做几件衣服，你们就做几件。何景，你没事也不要再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了。” “我跟你们说，以后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不要动不动就提要求，这个不愿意吃，那个不想吃，不吃就饿着，也不用想零食了。” 何父一条条规矩说出来，两个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其他人都没有出声，何景也只是点了点头，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他不会再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了，肯定要让他们吃足了教训。唉，还是不能用后世的眼光来面对这个世界，差别太大。后世物资丰富，他买的这些真不算什么。可这个时代，好多孩子连书都读不起，差别太大容易出问题，特别是在这个心性容易出问题的年纪。 一餐饭吃得有些让人难受，两个孩子食不知味，家里的大人也都不好受，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结果变成了孩子的**大会。何母本来是打算明天再说的，毕竟今天元旦，也算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教训孩子不好。结果就看到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她是实在忍不住爆发了。孩子成绩不好都没有关系，要是心性坏了就完了，不怪她将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吃完饭两个孩子便被何景赶到书房去抄书了，也这么大了，动手也不好，还是抄书吧，不仅能练字，还能锻炼心性，是个好方法。 下午何家人都没有出去，而是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针对家里这个唯二的孩子，以后要怎么教比较好。当然发言的主要是四个有育儿经验的长辈，何景和何盛华只有列席的资格。不仅如此，两人还被批评了一顿，理由就是乱给孩子花钱，喂大了他们的胃口。 这点何景他们真没有办法反驳，男人嘛，本就没有女人思考的那么周全，在加上他们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弄出这样的差错也不奇怪，他们低头认批就行了。 反正何杰同何玉美以后日子肯定要不好过了，何父觉得他们太娇惯了，没吃过苦，准备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种地。院子里空间不小，正好能开出块菜地来，到时候让他们每天干半小时到一小时，什么都不耽误。 “爸，妈，在家吗？”屋子里正说着话，围墙边上传来了叫喊声。他们都在后面，所以前面的店也都关了，进不来。 “何美华！” 何盛华一下子就听出了来人的身份，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她过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 何奶奶他们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这何美华还真不是能撕扯开的，要说真做了多少恶事也算不上，但那一件件也够闹心的。 “先去开门。”何父踢了下何盛华，毕竟是亲妹妹，总不能不开门吧。 何盛华满心不情愿地起身，对着墙那边喊了声“在”，就跑去前面开门了。 等何盛华一走，何奶奶赶紧叮嘱何父和何景，“不管等会他们说些什么，你们都不要应，也不要管。” 两人点点头，这事当然是听何奶奶的。 没过一会，何美华便笑着走了进来，她十分亲热地走到何奶奶身边，弯腰伏在她的身前，“妈，我来看您了！” 稀奇的是她这次过来手里居然还提着东西，看起来东西还不少，更不便宜。何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这妹妹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重金相送，必有所求，而且这所求好不小。 何母十分冷淡地应了声，“来就来了，怎么？还想让我去门口迎你。” 何美华脸一僵，心里埋怨母亲不给她面子，但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就又露出了笑容，“看您说的，我哪敢让您去迎我啊，那我成什么了。” “看看，我今天可给你和爸带了不少好东西，以前啊，是我实在没钱也没能力。现在我有钱了，立马就来孝敬您二位了。”说着她就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一个个拿出来翻给何奶奶看。 布料、猪肉、布鞋，的确都是好东西，只不过何奶奶也都只是看了眼，面上淡淡的，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高兴之色。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现，也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看着，没有多搭理她的意思。 当然，何美华也看见了，心里也是十分不满，她花了这么多钱，结果就对她这么冷淡。果然和她丈夫说得一样，她现在嫁出去了，在这些人眼中，她就不是何家人了，根本就靠不住。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努力想和何母亲热起来。 不过何奶奶就不耐烦看她表演了，家里也有事，正烦着呢，她来掺和什么。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你来想干什么？” 何美华面上难堪，但又不能不说，毕竟她妈一副不说赶紧走的表情，“妈，你也知道我们没房子没户口，想在首都这边生活很难，给人帮忙也挣不到多少钱。所以我和虎子爸准备做生意，开家包子店。” 何奶奶仍旧是淡淡的，“挺好的，你们开就是了！”一点都没有多问几句的意思。 何美华对于何母不接话也很郁闷，但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店铺太贵了，我们没钱买。” 何奶奶笑：“买不起租就是了，现在多的是人租房子做生意。”哦嚯，知道了，又是来借钱的，这是把他们这当银行了。 “这租房子哪有买房子好，总共就是小本生意，每个月付租金根本挣不了多少钱！” 何奶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道：“那就等你有钱了买就是了。”说着她又看向了何母，“时间也不早了，凤霞你先去做饭吧！” “老二，你去看看两小子，看着他们做作业。” “老头子，你先去躺一会，看你这累的。”何奶奶连声吩咐，就像是何美华根本不在一般。 何美华急了，嫂子和弟弟走了没事，她爸可不能走，她赶紧拉住点头要走的何爷爷，“爸，你等会再走吧，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何爷爷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了下来，而何母同何盛华则是离开了，何盛华离开的时候还冲何美华讥讽地笑了笑。 何景倒是也可以走，但他还是觉得在这待着比较好，估计他这个姑姑也不想让他走。 何奶奶拢拢衣服，“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赶紧说完，我们也就不留你了，毕竟你家也还有不少人，离不得你！” 何美华咬咬牙，“爸妈，我想找你们借钱买店面，我们已经看好地方了，现在就是差钱。” 何爷爷终于开口了，“房子多少钱？你们差多少？” 她犹豫了一下，“房子三千块，我们差....我们差......” 何爷爷直视着她，“差多少？” “差三千。” 何奶奶冷笑起来，脸上满是冷色，“哈，这倒是好笑了，你们要买房子，结果是一分钱都不打算自己掏啊，全指着我们呢，你倒是好打算啊！” 何美华露出一脸苦笑，“妈，你也知道我日子难过，两个孩子还在读小学，住的房子都是租的，每个月开销那么大，是真的没存下来钱。” 何奶奶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挡住，“别，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们这两个老的。这么大年纪了，你家孩子还要我们帮着养不成。再说了，你家石同现在不是在给人当家教，我可记得他挣的钱都给你了。再说了，你们两口子现在一个月工资也有快**十吧？一个月房租就三块，你们能存不住钱？” “可是我们自己也要花啊！” “怎么花，打牌赌钱，我可不知道你们都能赌钱了还缺钱？”没错，何景的这位姑父好赌钱，以前实在没钱能忍住，到了这里即使很忙也还是能找到时间去赌钱。他也不赌多了，身上的钱输完了就算，倒是没有人找到工作的地方和家里去。所以现在手里没钱应该是真。 早前何父他们还想着是要帮帮这个妹妹，毕竟两人都去找工作了，看着就是要好好努力的样子了。可是谁能知道，谁能知道，这个居然是个好赌的，也就是何盛华认识的人多，否则他们还真的被瞒在鼓里了。 要说如果何美华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何家总会受到她的影响，所以这些事情都是要调查清楚的。当时何爷爷就气得不行，想着去找何美华，可被何父他们拦住了。这事何美华不可能不知道，可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不会听他们的话的。 何美华听到何母的话也惊住了，根本没有想到和家人居然知道了这件事，她有些慌了起来，“妈，虎子爸也是为了家里好，赚钱实在是太难了，哪有赌钱来得快，说不定哪天就发财了。” 这话可真好笑，何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姑姑，你见过哪个赌钱的发财了的，那些发财的都是坐庄的，就你们这想法，还不去买彩票呢！” 这个时代已经有彩票了，还是在去年，哦，不，应该说是前年才成立的，现在应该叫“花国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券”。还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套路，就是一元彩券。只不过现在人对这种东西都存在偏见，知道和愿意购买的人并没有多少。 何美华的态度也差不多，“我们才不买，那都是骗人的，赌钱还能见到钱呢，有次虎子爸就赢了两百，只是后来又输了。” 说着她还有些丧气，似乎是觉得那只是运气不好，以后还是能挣钱的。 何景无语了，这种妻子是真的存在吗？面对赌博的丈夫不规劝就算了，居然还真觉得对方能靠这挣钱。何景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每次赌博，他这个姑姑都跟着。 至于何奶奶真的是要气死了，虽然早就告诉自己，这个女儿就是有自私又愚蠢的蠢货，但听到这个话她还是忍不住想将人拉出来打一顿，真的是就不该生她。 “你给我滚，告诉你，钱没有，就你们俩还做生意，别笑死我了，蠢货！”何奶奶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站起来就骂了起来。 何美华只觉得十分委屈，“妈，你怎么这样啊！我可是你女儿！” “是啊，我真希望你不是我女儿，又蠢又自私，和那个姓石的天生就是一对。幸好你当初是跑了，不然就害了人家正常人的一辈子。滚，以后没事不要上我家门，等我死了，你也别来给我磕头，免得让我在地下也不好过。” 这话就十分严重了，感觉都有些在诅咒自己的意思，何父赶紧扶住人，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妈。” “您可千万不要乱说。” 他有些厌烦地看着这个妹妹，“二妹，爸妈年纪也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他们比较好。” 何爷爷也站起了身，走到了何美华的边上，“何美华，你以后就不要再过来了。这一辈子我和你妈也算对得起你了，给了你一条命，养你那么大，也算没有亏待过你。后来你自己选择断绝关系，拿走了家里的钱，那也算是给你准备了嫁妆。现在你也四十多快五十，有自己的家了，我们的责任也早就尽完了。按说我们这个年纪了也该是你孝敬我们，如果以后还想来往的话，也可以，每个月十块钱的养老钱你们得出。” 何美华脸色急变，“什么养老钱，我一个姑娘出什么养老钱，这不是大哥他们的责任吗？” 何景忙道：“现在国家讲的都是平等，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生儿生女都一样，当然女儿也有赡养责任，姑姑不知道的话可以去街道问问，当然去法院也行。” 何美华是真的有些吓到了，何爷爷的话她可以不信，可这个侄子的话她不敢不信，这位可是有学问得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我，我没有钱.......” 何父：“那你赶紧走，我们家也不欢迎你。”现在大家也算是撕破了脸，何父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何美华也没有办法，她唯一能依仗的是血脉亲情，是何爷爷何奶奶对她的不舍得，可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那点血脉带回来的感情已经消失殆尽了。 何美华灰溜溜地走了，但何家人也觉得够糟心了，这可是阳历的新年，本来应该是欢庆的日子，现在这样真难受。 ........ 何景一连在家休息了几天，当然他也不是完全闲着，时不时还是看看书什么的，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多少可以玩的东西。 颓废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假期结束，何景再一次去了实验室那边，仍旧还是回旋加速器项目组那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很安静，几个研究员都积累了不少假没有放，所以过来上班的就没两个人，除了何景就是周成河。 何景进去就看见周成河正在打瞌睡，连何景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何景走过去，指节在他桌上敲了两下，周成河立即被惊醒，“啊，你来了啊！” 何景放下东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么困，昨晚去做贼了？” 周成河揉着眼睛，仍旧是满脸困倦的样子，“昨天玩游戏玩到太晚了。” “玩游戏？” 一提到这个周成河似乎就立马精神了起来，兴奋地对着何景道：“就是那种最新出来的游戏机，听说是仿制R国那边的，我跟你说啊，那些游戏可好玩了，还可以两个人一起对战........” 说到游戏机周成河真的是有很多话要说，已经算是喋喋不休了，一看就知道十分沉迷游戏之中。 游戏机何景当然也听说过，这个从R国传过来，后被花国人发扬光大，影响了八零、九零两代人。这算是童年的记忆，但事实是有很多孩子沉迷于游戏之中，不长时间之后，有些是很多家长的噩梦。而且大人沉迷的也不少，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周成河诚心邀请，“怎么样？哪天去我家一起玩呗？” 何景摆手，“算了吧，我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未来游戏的花样多多了，说实话他对这种对战游戏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也太无聊了吧！”周成河只觉得十分无趣，何景这个人真的是除了搞研究就没有什么了。 “搞研究有趣得很，怎么会无聊，倒是你啊，千万不要太沉迷游戏了，看你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要是做实验的时候打瞌睡那你就完了。”虽然平时周成河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但备不住受到影响太大，真出了差错就玩完了。 见何景认真的样子，周成河也知道这的确是有些不好，赶紧让何景讨饶，“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最近没事嘛，我在家就有些没控制住。” 周成河一副受教的样子，何景也就没再多说了，毕竟交浅言深，还是不要太干预比较好。上班的时间自由安排，两人就都选择了看资料，现在国内科研机构已经能收到不少国外的科研资料和杂志。他们能从上面知道不少消息，并且学习到一些东西。 “何景，赶紧点，带你去个地方。”正看着书，韩教授就急冲冲走了进来，何景有些惊讶，但见他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声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可能是时间真的很着急，韩教授根本就没有关注到一边的周长河，见何景起来了他就转身离开了。何景冲着周成河挥挥手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周长河一个人孤单可怜地待在办公室。 才下楼车子就已经停在那了，两人赶紧上车，才关上门，车子就启动了。何景这才有时间问韩教授他们要去哪？ 韩教授却只是神秘一笑，“去个好地方。”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反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何景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强压着韩教授说吧，这位可是他亲老师，他也不敢不敬师傅。 车子开了很久，一路不停，经过的方向也越来越偏僻，似乎已经要开出首都了。何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着之前过来的方向，看能不能想出他们要去的方向。只可惜时代有些久远，何景也不能确定这个时候有什么很重要的单位在这个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何景想着身边的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韩教授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便看向了窗外的地方，何景也跟着望了过去，那里是一座山吧，不算高，只能算是个山丘。 随着车子靠近，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透过窗户影影约约能看见不少建筑物，这里守卫十分严格，没一会何景他们就经过两道岗哨，还是前面司机出示了证明文件他们才顺利进去。 最终车子停在了第三道岗哨那，车子已经不能再进去了，韩教授先下车，何景赶紧跟在他后面。韩教授待着何景通过检查，顺便得到了一个临时证件，这能保证何景在这里顺利出入。 韩教授像是对这里很熟一般，带着何景直接就往里面走去，一点都不给何景问询的机会。 出乎何景意料的是韩教授带着他去的居然是地下，往下，通过长长的隧道，两人终于抵达了地方，韩教授笑了一下，让开位置，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何景面前。 那一瞬，何景愣住了，直接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撞机啊！花国第一台对撞机，没想到他居然能看见第一台对撞机，还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很大，很重，看起来还像个羽毛球的对撞机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何景的面前。要知道他前世就对此十分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选择研究加速器了。 韩教授看他这反应直觉好笑，不过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也就没有取笑的心思了，“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 何景已经反应过来了，赶紧点头，“好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对于他们这些搞高能物理研究的人来说，有对撞机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地方了，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除非是那里有另外一台对撞机。 韩教授对他反应十分满意，指了指下面的地方，此时下面很多人都在忙碌着，似乎马上要开始进行一次实验般。 “马上就要进行一次粒子对撞实验，这是自对撞机建成后的第一次，你算是来见证历史的。” 这台对撞机才建成没两个月，花费了巨额资金，每一次的实验也是要花费巨大金钱，所以这真的是见证历史。 何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真想下去帮忙，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能进来都是因为韩教授的面子，怎么可能加入进去呢！ “老师，谢谢你！”感谢韩教授，不然他就错过了。 韩教授却是神秘一笑，“谢我做什么，要谢谢你自己吧！” 何景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韩教授却伸手在嘴唇上比了下，示意何景安静下来。 何景没办法，只能安静地看着。除了下面忙碌着的人之外，同何景他们一样参观的人不少，不过大家都很安静，安静地待在位置上，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场景，没有人出声，也不敢打扰。 眼前这个庞大的机器经历了无数风雨，从建国时便已经开始规划，几次方案被否定，数次差点夭折，哪怕一次不坚持，似乎就会无疾而终。经历方案落后，经济贫乏，技术不达标等等问题，对撞机终于还是呱呱坠地。 何景十分激动，手忍不住紧握着栏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靠近。 时间一点点流逝，下面的人越来越忙碌了起来，何景都能听见时钟一点点滴答着的声音。终于时间临近晚上八点，现在出现了倒数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对撞机上面。 “10、9、8......” 何景的心里也跟着一起倒数，3、2、1启动！对撞机按键被按下，机器启动，正负电子加速，之后便会形成束子流，注入主加速管道，再然后碰撞。就和宇宙诞生一般，嘭的一下子，巨大的能量被激发出来，新的粒子被发现...... 对撞机最大的作用便是发现新粒子，它更像一个照相机，会收集对撞过程中的所有数据，研究者们就是通过这些数据来分析和寻找新的粒子。每一秒会有无数的数据流产生，这是个十分艰苦困难的工作，也许人们很快就能发现成果，当然，也有可能很难发现。 无数的数据在蓝色屏幕上闪现，那是人类探寻物理真理和宇宙奥秘的成果。 第一次启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要维持高强度的粒子能量流是需要代价的，更需要金钱，这是个耗费巨大的实验。对撞实验结束，下一步便是检修机器和对所有数据进行分析。 这一次实验产生的数据很多，仅这个实验室的人分析是没有用的，那可能一两年都分析不完。这些数据会被分配到国家各个高能物理相关的研究所和高校，最终在对撞机实验室这边进行汇集。而韩教授这边的实验室也得到了一份数据，他们需要在两个月内完成对这些数据的整理和分析。 等坐上回城的车时，何景仍旧是十分激动，他的眼睛几乎是黏在了韩教授的口袋上面，里面装着个硬盘，是他们要分析的数据。 韩教授有些无奈，“眼珠子收一下。”他的目光都快给他衣服烧着了。 何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看看。” “这能看出什么来，一点都不稳重，我记得图南研究所也有对撞机吧，据说是质子对撞机，比我们这个正负电子对撞机好多了，按理，你应该没这么激动吧？” 何景之前也跟着导师去过几次图南研究所，当然也见过那里的对撞机，不然图南研究所也不会给他发工作邀请了。只不过那是原主，不是他，他可是没有见过的。 “可那不是我们国家的啊，自己家的再怎么比都是好的，稀罕。” 何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韩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也十分认同，点点头。 “看来你对这些数据很感兴趣啊？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分析？” 这就太好了，何景听到这话立马就猛点头，“要要要。” 韩教授认真地看着何景，“这是一份很枯燥的工作，需要很认真，很用心，最少都要两个月，你确定要做？” 何景没有犹豫，“当然。”他知道这个工作很难，他们现在没有专业的技术进行筛选，也没有多少电脑进行辅助，很大程度都是依靠自己来进行。 韩教授满意笑笑，“行，你明天早上过来找我，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放心，我会给你找几个帮手的。” “好。” 车子一路开着，路程中两人便已经商量好了后续的工作安排。何景再一次韩教授送回了家，此时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何景去厨房看了看，灶炉里还烧着火，锅里温着馒头，一看就知道是给他留着的，何景也客气，就着水三两下就给吃完了。肚子终于饱了，但一时也睡不着了，何景也不耽误，回到房间，找出笔记本和笔，就写起了处理数据的各种方法。 ....... 虽然何景昨晚睡得有些晚，但第二天很早何景就醒了，可能是因为心中有事情，何景也没有多贪恋被窝里的温暖，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昨晚又下了雪，何家已经有人起来了，是何父和何盛华，他们正在外面扫着雪。雪积了很厚，他们需要尽快扫出一条路来，免得等会孩子们上学不好走路。还有就是担心家里老人不好走，摔倒什么的。 每年冬天摔伤的老人可不少，特别是那种被用脚踩实的雪地，特别滑，老人骨头脆，一下子就会被摔骨折，不然何父他们也不会起那么早。 何景戴着帽子，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格外的冷，看见忙碌着的两人，天那么冷，两人脸上却是满是汗，显然是已经干了一会了。何景赶紧上前，抢过何父手中的铁锹，“爸，你歇会，我来吧！” 何父也不客气，见儿子过来帮忙就松了手，“行，你来一会，我先歇一歇。” 他拉开衣服，直接用衣袖擦了擦汗，忍不住低声感叹，“唉，还是年纪大了，这才干了多久就受不住了！” 一边的何盛华也停住了，笑了起来，“哈哈，大哥，你可终于认来了，也不想想何景现在都快三十了，你还以为你是小年轻啊？” 何父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说自己老那叫自我调侃，何盛华这么说那就是**裸的嘲笑了，简直不能忍。 “就你能说，你倒是比我年轻啊，也没看见比我多干了多些，没用极了，是不是身体虚？让你大嫂给你煮点好东西补补？” 何盛华却一点都客气，乐滋滋地道：“好啊，冬天吃羊肉补，我们今天喝羊肉汤吧！” 第34章 何…… 何父简直是服 ， 这不要脸皮的，真的是没救了，一点都不想再继续同他说话。他重新从何景手中拿出铁锹， “行了， 没多少了， 你赶紧去上班吧！” 何景看了看， 的确没有多少了，也就没有坚持放了手， 整整衣服就往外面去了。 临出门之后还能听见何盛华正喋喋不休地问着何父，今天能不能喝羊肉汤之类的..... 冷风瑟瑟，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即使有那也是行色匆匆。怕路滑， 何景是步行去的学校，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他直接去了韩教授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一眼就看见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没等何景敲门，韩教授就看见了他， 赶紧招手， “何景啊，快进来，就差你了。” 何景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过去， “老师。” 等他进来，韩教授就立马指着正坐着的几个人道：“认识一下，这几位是我请的帮手，不过他们都是搞数学的， 在数据分析上比较精通，能减轻我们那不少工作。” 何景闻言看向那几个人，一共是三个人，看着都很年轻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些学生气，何景都不认识。听到介绍，三个人连忙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看着年纪最小的还腼腆地笑了笑。 “你们好，我是何景，这次麻烦你们了。”说着他向几人伸出手。 那三人也赶忙伸手回握，随便也向何景介绍自己。 “何博士你好，我是周林，Q大数学系研二学生。” “你好，我是张秋生，Q大数学系博士。” “我是林木林，Q大数学系大四学生。” 还真的都是学生啊，研究生和博士就算了，居然还有个大四学生，看来这几个能力都不错，不然也不会被韩教授邀请过来帮忙。毕竟韩教授就不是个看面子的人。 韩教授见他们相处的不错也挺高兴的，不过还是对着何景解释道：“论起计算和分析能力还是你们年轻人比较擅长。何景啊，这三位都是我们Q大特别有实力的数学系学生，而且对高能物理这一块都有一定研究，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会高能物理，那很不错。数学毕竟是基础学科，同物理化学什么的都有很多交叉点，选择这样的人的确是最合适的。而且何景本身就是个过来帮忙的，他自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来。 介绍完就差不多要进入正题了，韩教授招呼何景坐下，“我们先来说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何景，我已经为你们安排了一间实验室，里面东西桌椅都有，还给你们配了三台电脑，这可是实验室很珍贵的设备，你们可要好好使用啊！” 电脑，这可是好东西啊，即使这个时代电脑的运算速度还没有未来手机的运算速度快，那也要比人工动手要快多了。 “知道了，韩教授，我们会好好使用的。”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还有就是人员问题，何景，现在大家都忙，马上医用型回旋加速器项目也要开始了，估计没有什么人能给你，最多就给你两个，你看看你要选择谁？” 韩教授很忙，自然就是领个头，实际的工作还是何景他们做，一个六人的小组，配备还算是可以吧。 何景有些犹豫，说实话他认识的人没有多少，还都是回旋加速器项目组的，选人也就只能从这里面来了。 “周成河和秦岭吧？”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选择周长河是他们很熟悉，配合也十分不错，周成河能力也还可以。选择秦岭那就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个能干活的，数学分析能力很强。 何景的选择同韩教授想的差不多，他也没有迟疑，直接就答应了，“行，那就这么安排吧，你等下就去找她们说，至于邱教授那我回去和他说的。” 一提到邱教授，何景就有些心虚了，项目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一下子就都被他给弄走了两个。哦，不，应该是三个，再加上他自己。不过韩教授应该还会安排人进入吧，等项目计划设计好之后会加入干活的人也会增多。 何景并没有心虚多久，很快周成河和秦岭就被叫了过来，几人拿着资料一起去了新准备好的实验室。 对撞机在现在的花国是一个十分新鲜的东西，早起那些研究员留学的时候国外也没有这些，而现在国内真正接触的人也没有多少，就比如何景现在这个小组里面，真正接触过对撞机的只有何景，而且还是原主。 何景早在知道要对对撞机数据进行分析时就已经一点点地深挖记忆中相关的每一点内容了，还算是比较有收获。对撞机是一个很庞大的研究项目，不仅包括它的制作，运行，还有之后的数据分析，可以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材料。后来进行的大型强子对撞机项目就是由世界近八十个国家七千多名科学家花费了十多年才建成的，各国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 粒子对撞机的数据是无数次质子对撞，每一次对撞过程都有可能产生新的粒子，探测会捕捉到这些粒子的运动轨迹，包括它的产生和衰变，形成之后的数据，人们能根据这些数据和图谱寻找到新的未知的粒子。 对撞机的实验室很重要的实验，寻找未知的无限可能，验证物理问题。而花国这次实验更多是一次验证性的实验，确定国际上已经被发现的粒子，尽可能地发现新的粒子。 数据硬盘被放入电脑之中，所有数据被慢慢读取出来，因为电脑只有三台，所以两人一组，何景三人每人搭配一个数学专家，相互配合。 很快任务就已经被分配好，何景和周林一组，周成河和张秋生一组，剩下的就是秦岭和林木林一组了。大致将数据分了一下，所有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实验十分的枯燥，他们需要对粒子的运行轨迹，数据计算等等来判断这是什么粒子，这是十分繁重的工作，而且分配的数据是有不确定性的，可能分配给你的数据中并不能找到什么很有用的东西。 一点点地寻摸着，眼下对撞机的探测器并没有后世那么先进，也没有分很多层，所以对于数据的删选能力有限，工作就更复杂了些。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何景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差不多了，“周林，今天才不多了，下班吧！” “好的。” 一边的周成河似乎也结束了他们今天的分析任务，有些虚脱地趴在桌子上，脸上满是颓废，嘴里还忍不住喊道：“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何景好笑地摇头，手中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想什么呢，这才哪到哪？而且新粒子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了，我国的对撞机可是场第一次工作，运转时间又短，束流输出的能量还不够好不好。” 这一次本来就只是实验室实验，寻找一些基本的已被发现的粒子。要知道每一种新粒子被发现那可都是花费了很多次实验。 周成河更丧气了，“唉，眼睛都快看花了，累死人了！” “人家搞计算的都没有喊累，你累个什么劲啊！赶紧起来，别扰乱军心啊！” 一边的张秋生也笑了起来，“成河啊，你要不休息两天，反正我们俩都待一起这么久了，我也差不多知道要怎么分析了，就是速度慢一些。” 周林也赶紧鼓劲，“没错，没错，到时候我和张哥一起，反正何博士一个人就行，不然周成河你就直接回去休息吧！” 这想法不错，何景点点头，一副十分赞同可以考虑的样子。 周成河立马就着急了起来，快速从趴着的桌子上爬了起来，“别别别，我就是抱怨下，搞数据分析挺好玩的，一点都不累，我不用回家休息。” 还忙碌着的秦岭突然扔出一本书，直接砸在了周成河头上，顺便还送了他一个白眼，外加一声“白痴”。 周成河简直是气死了，他又没招惹这个没有感情和表情的机器。 “秦岭，你干什么呢？我惹到你了？凭什么用书砸我！” 面对气哼哼地周成河，秦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吵到我了，闭嘴出去。” 周成河更生气了，也很不服气，“又不是我一个人说话，他们都说了，你凭什么打我？” 周林笑着摇摇头，“你声音最大，这叫杀猴儆鸡，除首恶。” 周成河：“.......” 另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但秦岭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专心忙碌着。周成河只觉得十分憋屈，这声音也不小啊，怎么就针对他一个人。 何景也是忍不住笑，秦岭也不是那么的闷啊，也会耍起了乐子。不过有时候欺负周成河挺好玩的，不过还是适可而止，千万不要将人真的给惹急了。 箍着人往外走，“行了，下班了，天色都不早了，赶紧回家吧，外面冷得很。” 说着还顺便招呼了其他几人一声，“都赶紧的啊，早点回去，再晚点路上就不好走了。” 众人纷纷应和了一句，也都开始收拾东西走人了。 整个数据分析一直持续到除夕的前一天，学校已经放假了，实验室也差不多，显得十分冷清。当初韩教授选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寒假的问题，所以周林他们三个都是首都人，不用担心回家过年的问题。 晚上十点，最后一份数据样本终于被完成，所有的报告也都被准备好，何景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再看眼周围，一个个也都像是饱受了摧残一般，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不过也很正常，本来是2个月内完成的，但大家为了安心过年，都加快了进度，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他们提前近半个月完成了任务。虽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但也是十分不错了。最起码这样的工作效率，以后会有更多的任务交给他们。 何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真正的主角，更不会认为自己每一次项目都会有惊人的发现。高能物理这一块和其他研究不同，首先需要达到的是设备要求，上帝粒子的发现也是在世界最大的对撞机建成，并且多次提升能量之后才被发现的。所以缺少的不是发现能力，而是能不能将它制造出来的能力。 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也就不需要再耽误大家时间了，何景拍拍手，“行了，都弄完了，大家赶紧回家去吧，明天就是除夕了，该回家过年了！” 有些困倦的周成河从椅子上爬了起来，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啊，终于结束了！” 周林也打了个哈欠，“是啊，终于弄完了，还好没弄到明天。” “是啊，我们说除夕一大早一家人要一起打扫卫生，缺一个都不行。”说到这个的时候林木林带着些抱怨，好不容易过年，他还想多睡会呢！ 周成河揉揉眼睛，总算是清醒得差不多了，“除旧迎新嘛，很正常，正月里头几天最好是不要打扫的。” “奥，对了，师兄，是不是还有总结报告要写，我们给你帮忙？” 何景拿出一份文件晃了晃，“不用了，我提前就已经写好了，现在就加几个数据进去就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之后按照正常时间上班上课就行了。” “明白。” “明白。” 几人纷纷点头，之后便都离开了，临走前顺便也给予了新年祝福。何景笑着看人离开，窗外冷风呼呼地吹着。何景拢了拢衣服，又重新开始忙了起来。 “还没回去？”韩教授突然跑了过来，而且还是这么晚。 何景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老师，你怎么这会还在？” 韩教授笑，手里拿着盒东西放在了何景面前的桌上，“知道你加班，给你送点热汤喝。” 不锈钢的盖子被打开，香气扑鼻而来，何景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为了今天将所有事情都弄完，晚饭他们几乎都是囫囵着吃的，根本就没有吃饱。 “这是师母熬的鸡汤？” 韩教授得意地坐在何景身边，“那当然，你师母熬了四个小时了，惦记着你加班辛苦，非让我给你大半夜送过来。” “你小子也不知道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就惦记着你饿着了，也不怕我走夜路摔着了，冻着了。”他似乎还有些吃醋的样子。 “哈哈哈，那是师母人好。我们投眼缘。”何景有些得意地笑，让韩教授越发想打他了。 “你呀，也就是长得乖。”韩教授很恨地道。 何景却不理会他，拿出自己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鸡肉软烂，所有精华几乎都被煮了出来。汤香浓郁，味道十分好，韩教授家就在学校的别墅楼那边，距离很近，所以汤还很热，大冬天喝一口十分舒服。 见何景这么享受，韩教授就更郁闷了。 “哎，你过两天来我家一趟，你师母好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你抽时间过来吃顿饭。” “好，我初一下午就过去。”何景家没有多少亲戚，最多就是去之前邻居那去拜下年，之后应该是没有多少事情了。 “行，你到时候稍微晚一点过来。”韩教授则是不一样了，他现在身份比较复杂，身上的职务不少，认识的人也很多，大年初一肯定很多人会过来拜访。但一般都不会待到太晚，除非是很亲近的亲人，否则一般不会没眼色的留到吃晚饭的时间点。 韩教授之所以让何景晚点来，但不是不想给何景介绍他的关系网，而是过来的人都很复杂，何景也不是个什么有政治天赋的人，还是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比较好，这都是出于对何景的保护。 何景倒是没有想多，既然韩教授说晚点，那就晚点吧，毕竟他也不是女孩子，做饭这项技能真的只能说是皮毛，早点过去也帮不上忙，还要浪费时间让人招待。 说完这件事，何景就专心喝起了师母牌爱心鸡汤，韩教授则是看起马上要提交的对撞机数据分析报告。报告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只剩下个结尾，所以何景也就没有说什么。 韩教授看得很快，主要就是看结论这一块，结果和韩教授想得差不多，如果有什么重大突破性发现的话，何景肯定会通知到他，Q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等何景喝完一碗鸡汤，韩教授也放下了报告，手指在最后一夜点了点，“吃饱了就赶紧干活，快点将最后一点弄完，我等下就让人送到对撞机研究小组那边去。” 何景有些惊讶，“那边过年都不放假的吗？” 韩教授摇头，“当然没有，那边是重点项目，不少单位都盯着结果呢，需要尽快拿到结果，准备下一次的对撞机启动。” “这样啊。”何景没在多说，赶紧动手。 在转钟之前何景终于将所有都弄完了，韩教授一直都在他边上看着，见人弄完，便赶紧拿过起身，“行了，东西我拿走了，你也赶紧走，路上小心点，不然我让人送你回去。” 看了看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夜晚也没有那么黑了。 何景赶紧拒绝，“不用了，不用了，这天看着还挺亮的，再说了也不远，我还带着手电筒呢！” “那行吧！”韩教授也没有强求，毕竟他还要去送报告，方向和何景不一样。 最后何景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因为夜晚没有人走过，路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何景的自行车根本起不动，所以何景也就只能推着自行车走回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景似乎听见了铛铛铛的声音，看了眼手表，时针正正好在零点的方向，除夕到了，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除夕，团圆的日子。 慢慢地，家越来越近了，转过一条街，何景便远远看见了一个人。他有些奇怪，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不怕冷吗？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快步上前走了过来，还隔着十多米的地方就喊了起来。 “何景，是你回来了吗？” 那是何父的声音，何景也赶紧快走几步，“是我，爸，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冻死人了！” 他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估计父亲是在等他回家，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何景看着他的袖口，似乎是雪沾上又融化，袖口都已经湿了。 “还不是你妈呀，见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就担心得不行，说是越到过年啊，那些小偷小摸，抢劫犯罪的行为就越多，就害怕你一个人回来出什么事，非得让我出来等你。” 何父半是抱怨地说着，但真实情况是他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怕儿子出事，前些日子他们厂子就有人半夜过来偷东西，差点还砍伤了人，由不得他不担心。不过做父亲的都习惯了不会表达，总觉得这么担心不男子气概，就推到了媳妇身上。 何景直接就相信了，有些心疼地看着父亲，“您在这到底等了多久啊！真是的！我能有什么事啊，你们也太担心了，这离学校又不远，我都走了多少遍了，而且我也都那么大了.....” 何景话难得有些多，何父却是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直接打断了他，“行了，也没有等多久，别废话了，赶紧回家进屋。” “走走走。”见人脸都冻得有些紫了，何景也不再说话，赶紧催着人回去。 等回到家，迎面就是一股热气，饭厅里面还放着一盆子碳，里面正烧着，火还有些大，何母正坐在火盆子边上打着瞌睡，看来也是在等何景。 何父先何景一步进屋，何景还在外面停自行车，他是去火盆那边考了考，等暖和了些才推了推何母，“凤霞，儿子已经回来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啊，儿子回来了！”何母猛地被惊醒，赶紧往门外看了看。正好何景从门外面走了进来，浑身带着寒气，脸上已经冻青了。 “妈，还没睡啊！” 何母连忙拉着何景去烤火，“没呢！儿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妈去给你煮碗面条什么的？” 何景伸着两只手烤火，“不用了妈，刚才我师娘让我老师给我送了鸡汤，我这会饱着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你师娘老师对你是真的好，你可千万记得要多去看看他们，等初一的时候你提点好东西去给他们拜年。” 何景点点头答应，“知道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们也赶紧去睡觉去吧，都这么晚了。” 何母却是挥挥手，“没事，刚歇了好一会，这会有点走了困，你明天不上班了吧？”她问话时眼里带着期待。 “当然不上班，所有事情都已经忙完了，估计能休息好一段时间，看看初七或者初十之后再去学校吧！” 这下何母终于是高兴了，连连点头笑，“那就好，那就好。” 一边正烤袖子何父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你可总算是闲了，正好过年有两家酒席，你到时候也去去看。” 何景点点头，这是小事情，有时间他当然去，倒是外公外婆家很久没有去了，这些日子何母也没有提起过，他有些犹豫地问：“妈，今年什么时候去姥爷家？” 何母沉默了下来，笑着的脸立马就变了，何父也是差不多，担心地看着何母。 何景十分疑惑，上一次问母亲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就像是母亲不想再提前姥爷家那边的人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也是断绝了关系。 记忆里何母在高家并不怎么被重视，从来都不是最讨人喜欢，最惹人心疼的那一个，也就是她嫁得还不错，自己又是那种比较拿得住的，否则娘家早就忘记她这个人了。 何景一直知道，两家关系一般，不过距离也远，过来一趟十分不容易，这些年也算是相互之间比较平和，难不成是他出国留学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冲突，关系一下子就变恶劣了。 没让何景思考多久，何母终于缓缓吐了口气，“等初二之后我们去一趟吧，这么说都是你姥姥姥爷，你好不容易回来，见一见还是要的。” 何景还想再问，看何母却冲他不赞同地摇摇头，何景也就只能放弃了，“行，我知道了，你们也赶紧去睡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忙。” 何母也没有多少和儿子谈心的心情了，让儿子去洗澡，自己也回了房间。 除旧迎新，当然自己也需要清理一下，何母给儿子留了满满一大锅热水，何景在厨房里用热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洗澡比较不方便，没有太阳能等和热水器，每次洗澡都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在北方这种少水的地方。倒是可以选择去澡堂子，可惜何景一直忙到这个点，哪个澡堂子都不会是开门的了。 才洗完澡，何景便赶紧回了自己房间，房间里灯是亮的，何景一看，何父正在里面等着他呢！ 何景有些惊讶，“爸，你不是去睡了吗？”他可是看着父母进了房间的。 何父定定地看着他，招手让他去炕上，毕竟何景身上就批了件大衣，看着就冷。 “你不是想知道你姥爷家的事情吗？我这就过来告诉你，免得你睡不着觉。” 何景无奈好笑，“倒也不必要那么着急吧？” 何父倒也听话，立马就从炕上站了下来，“那行，既然你不着急，那就明天早说吧，反正我也困了。” 何景赶紧拉住他，十分无奈，“您来都来了，就说完再走吧，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妈这么生气啊，连提都不能提呀？” 何父笑笑，之后又重新坐了下来，可惜那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马上便消失了，变成了一脸愁容。 “你姥爷那家人啊！......唉.......，你应该也知道些吧，你妈和他们关系一直算不上好。” 何景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从何母一年就只去看一次就能想象出两家人关系有多冷淡了，即使是距离有些远。 “你姥爷家一共姊妹六个，你妈不上不下，还是个女孩，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什么好事都轮不上她，脏活累活几乎是她做得最多，读书什么的更是想都不用想。也就是自己和人学了些小手艺，运气好，被纺织厂给招工了。那时候她一个月连加班工资20块，每个月十五块都要寄回家。后来大姨妈也结婚了，还是个城里人，就想着让你妈将工作给她，说是你妈有一把手艺，以后肯定还能被招工。” 说到这里何父有些气愤，眼里满是怒意。何景也没有想到自己母亲的曾经是那么的心酸，不被重视，备受蹉磨。 “那我妈同意了吗？” 何父突然就笑了，眼睛里带着光，似乎想到了自己妻子曾经的模样，摇摇头，“当然没有，你妈可不是个软包子，她呀，是个想得最清楚的人。当初之所以给那么工资家里是因为家里毕竟将她养了那么大，不说给她花了多少钱，但生命是无价的，没有你姥爷他们，也就没有你妈，所以她打算给几年钱，算是回报了这一场血缘关系。等到时机到了，她觉得付出够了，自然就不会再给了。” “本来你妈还打算再给一年的，结果就出了这事，你妈立马就同他们翻脸了，别说将工作让出去，就连工资也都不给家里了。” “那他们肯干？”记忆里姥爷那一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何父笑， “那当然不能干了，但他们能怎么样呢？地道的农民，一辈子没做过多少好事，但也不敢做什么坏事，连纺织厂的门都不敢靠近，哪里敢去找你妈算账。” “你妈那时候啊，哪里都不去，就守着厂子里，时间一长，那些人就知道你妈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姑娘不是什么老实的，也就放弃了。” “时间一长呢，大家就又恢复了来往。后来没多久我就认识了你妈，很快我们就决定在一起，结婚。那时候你姥爷家又闹上了。” 何景知道了，“彩礼？” 何父叹了口气，“是啊，彩礼，自行车，缝纫机，三十六条腿，二百块钱。你姥姥是真的厉害，我当时吓得不行，差点就落荒而逃了。” 这要求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真的是太亏张了，何家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何父差点被吓跑一点都不夸张。 “我当时啊，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你妈来找我，我也不见她了，打算就此一刀两断，实在是这价钱，把我卖了也没有啊！” 何景越发好奇了，“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何父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满满的回忆，“还是你妈，你妈那就是个虎的，直接就将我给堵了，不然啊，今天有没有你出生都说不定了。” 何景也觉得十分好笑，看来还是要感谢他妈，不然就他爸这个性子，说不定真就没有结果了。 “你妈厉害啊，直接就将我逼到了墙角，怎么说来着，啊，你今天娶也得给我娶，不娶也得给我娶，我高凤霞这辈子就靠我自己了，别人说的什么都不算，只有我说的才算。我已经将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家里了，以后我就是我，不欠他们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给他们，只要对我好就行了。” “霸气！”牛逼，即使是后来也很少有这样的女孩，不是一时冲动的不顾全局，而是对自己人生肯定的勇往直前，事实证明她选择对了，这些年何父对何母都很好，何爷爷何奶奶也是十分好相处的人，还有几个儿女，人生也算是圆满了，失去的亲情也用另一种方式补了回来。 “是啊，那时候好些人都很佩服你妈，她那时候可也是纺织厂的出名人物，影响了不少姑娘。”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你们那性子你也知道，几次之后，你姥姥姥爷那边也都知道便宜不好占，彼此之间也就十分平淡地相处了。按说这样也算是不错了，他们不闹事，每年你妈过去态度也很好。” “可惜啊，记忆是会模糊的，这些年你妈脾气好了，他们就以为你妈没脾气了，两年前，你大舅家孩子要结婚，他们也想在首都买房子，就想找你妈借钱，你妈当然不同意，结果呢......” “结果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姥姥带着你大姨和大舅妈来我们家了，趁着你妈不注意，直接跑进了我们的房间，抄家了。” “偷钱！”何景简直是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敢这么做？ “是啊，结果呢还被你奶奶给撞见了，关键她们还是十分有礼，说这钱是你妈的，她们想拿就拿，说这些年了，你妈一分钱都不出，早就该赡养她们了。” 何母当时肯定是觉得十分难堪的吧，娘家人丢人丢到婆婆面前了，还是一直对她很好的婆婆，她心里想的肯定是这该如何见人啊！ 第35章 …… “那后来呢？我妈给钱了吗？” 何父摇头， “当然没有，你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你要是好好和她说， 看着面子上怎么都得给一点。结果她们那么做， 你妈当时就火了， 也顾不上什么亲戚不亲戚之类的， 直接就将几个人给打了出去。” “后来啊，应该是受了教训， 你姥姥那边也不敢再跑过来，就是时不时来封信诉苦。你妈每次都看，看了就会沉默，好几天心情都不会好......” 说着何父就低声叹起了气， 血脉亲情都是割舍不掉的，人类是群居的动物，即使父母对子女不好， 天生而来的依恋也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就好像何母一样， 即使娘家人再不好也是亲人，也就有了来处。 何景并不太能理解这些感情， 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 挣扎着生存，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太多，生活已经很困难了，爱， 那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是没有人想收养他，但何景并不愿意去讨好别人，从而获得拿一些可伶的爱。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的想法，但他就是那样想的。 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 他得到了那些没有计较的爱意，他似乎也能体会到了一些，他也愿意开始理解。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占了原主便宜，占有了属于他的爱。但想想，即使没有自己，原主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那些纠结也就消失了。 “这次去看看也好，你妈啊！还是放不下，想想你姥姥姥爷年纪也那么大了，说不定没个几年好活了，这一切也就没有什么可计较的了。”按真实的想法，何父也不愿意和高家人多打交道，但他不得不考虑到妻子的心情。 何景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见或者不见都是看何母的意愿，既然何母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知道了高家的那些事情，但何景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这事并不重要，还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手上的事情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何景下一步更想做一些实用性比较强的研究。眼下研究所的研究更多的是着眼于未来，一个项目可能是五年或者十年的计划。而何景想要做一些很快能改变现在的研究。 这并不是很容易，即使原主的研究并不止是在高能物理方面，但没有成果在前面，不一定会有人给机会去改变。 躺在床上的何景还在思索着之后要怎么办？另一边，才回到房间的何父就被何母一把捏住了腰间的软肉。 何父突然被袭击，吓了一跳，何母手上的力道又不小，他脸皱成一团，赶紧求饶，“媳妇，饶命！饶命！”虽然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但是求饶肯定是没有错的。 何母瞪着一双眼睛，眉头竖起，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说，你刚才在外面和儿子说什么了？是不是告我小状了？” 何父脸一变，僵了下，但马上又被腰上的疼痛，“哎呦，哎呦，你轻点，轻点，我哪敢说你坏话，就是好不容易看见儿子了，聊聊罢了。” 何母却是不相信，“聊什么聊，我怎么听见我的名字了，你怎么可能没说我？”说着，手又扭了两圈。 “我就提了提高家的事情，你一提高家面上就不好看，儿子哪里能看不出来，关心着你呢，追着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能不说嘛？”何父只觉得自己可伶，他真没有说什么，相反是心疼自己媳妇，结果还要受到这种伤害。 一听到高家这个名字，何母面上的怔怔地，捏住何父腰间肉的手也松了下来。 何父赶紧揉了揉腰间的肉，媳妇这手也真够重的，还是直接伸进衣服捏的，这一会都有些青了。 不过到底是媳妇比较重要，何父叹了一口气，将何母扶到床上坐着，“你啊！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瞒着何景也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不告诉他，以后高家人找上他帮忙，他又什么都不知道，要真被他们骗着帮忙会怎么样？” 高家做出那些事最难堪的是何母，但这事不说也不行，眼看着现在儿子越过越好了，社会也越来越开放了，以后家里亲戚会找上何景的只会越来越多。何家这一块还好，很早前就经历了多次迁徙，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了，可高家那边就不一样了，这样那样的亲戚多得很。 何母面上凄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你说，他们怎么就不为我想想呢？” 父母本就重男轻女，可大姐也是家里第一个女孩，算是比较受重视的那一个，只有她，从小就没有被重视过，人说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她从小就缺爱，开始只以为是自己不好。可后来她还不容易成为工人，本来以为家里人会重视她，但父亲他们想的却是让她将工作让出来。从那个时候她就死心了，只是死得不够彻底罢了。 何父也很心疼自己媳妇，安抚道：“不然你这次就不要回去了？” 何母赶紧制止眼泪，摇头拒绝，“不行，还是要去的，他们毕竟是长辈，长辈不慈，我们做子女的也不能不孝，否则名声不好听。孩子他们也不能有个不孝的父母，不然会有人说闲话的，何景都工作了，可两个孩子都还小呢！” 何母考虑得更多一些，现在的人都希望有个好名声，闲言碎语都很伤人，如果真的一点便宜都不给高家人占，她不确定那家人会不会又找上门来败坏他们家人的名声。 蚊子虽然小，但备不住也能咬出那么多血。 何父点点头，也认同何母的想法，这事的确是不能就这么丢开手了。 夜色渐深，心中郁郁的夫妻俩还是睡下了，很多事情都是商量不出结果的，只能去面对。 除夕这天一大早，何家人就都早早起来了，男人们负责清扫横梁，挂灯笼，挂对联之类的。两个小的则是负责擦桌子凳子玻璃，而家里两个女人则是负责准备今天的年夜饭。 何家现在人也算不少了，总共也有八口人，再加上家里现在条件十分不错，所以年夜饭准备得十分丰盛，足足十六个菜，四冷盘、四热炒、四肉菜、四烫菜，这几乎是老首都人习惯了。 酱牛肉、花生米、肉皮冻、芥末墩儿、四喜丸子、红烧鲤鱼、炒虾仁、米粉肉、糖醋排骨、焖肘子、回锅肉、烩三鲜、奶汤干丝、鸽子汤.... 真的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了。一大早何母他们就忙碌了起来，厨房里面到处都是东西，时不时传出诱人的香味。 何杰何玉美乖乖在打扫着卫生，他们这段时间老实得不行，可能是元旦的时候受到的深刻教训还没有忘记，他们深刻知道，要真是犯了错，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会真的为他们说话，他们只会联合起来打击他们。 唉，现在实在是太难了，对比之前的好日子，他们现在真的是处处受制。 两人手里拿着抹布，对望一眼，又赶紧专心干活，连气都不敢叹。过年呢！肯定不能唉声叹气，不然未来一年的好运气都没有，他们可还想多表现表现，这样后面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要知道现在大哥和二叔都不往家里买东西了，哪里有之前吃都不吃完的场面啊！ 何景路过两个小的，见他们低垂着脑袋，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有些奇怪，“你俩怎么了？晚上没睡好，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何杰看了看自己的大哥，沉痛地摇摇头，“没事！” 何玉美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是说没事。 跟在何景后面走进来的何盛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啊！寒假日子不好过呗，嫂子觉得他们就是日子太好过了，这些日子每天给他们安排了很多作业，家里打扫卫生的任务也都交给了他们。还有就是天天给他们吃粗粮，肉也也经常不给他们吃，要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种地这件事应该也被提上日程了。” 何景惊讶了一下，要说最心疼俩孩子的就是何母了，之前他还以为何母只是想给两个孩子一些教训，过段时间就算了，没想到何母居然是来真的，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而且还真的打算种菜。 不过想想也觉得挺好的，何家现在条件很不错，家里几个大人都有工资，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何景未来也不打算结婚，那就是说最少十多年何家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俩孩子的生长条件是真的很不错，物质和爱都不缺，没有缺憾的人生代表他们不容易得到锻炼，更容易被惯坏了。现在这种小小的磨砺也能培养他们。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何景笑着道：“不错，好好干，等明年三月就可以开始种地了！” 何杰何玉美幽幽地看着自家大哥，完全没有开口的欲望，这大哥也太过分了，简直是落井下石。 何景却不理会他们，只是又吩咐道：“赶紧干活，等下就要贴对联了，你们去帮忙！” 家里有孩子的人家在贴对联的时候总会叫上孩子一起，就像是为新年一起赋予美好的希望一般。 何杰有气无力地答应，“知道了！” 何景用力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大过年的，精神点，不然等妈出来，看见你们这样子，就有你们好受的！” 何盛华也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本来就是待罪之身，还不表现好一点，是想加重刑罚吧？” 俩孩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立马往厨房的地方看了看，脑袋一缩，之后又强迫自己瞪大眼睛，冲着不怀好意的两个人露出勉强的笑容，有些难看，有些蠢。何景两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呦，这孩子真好玩。 俩孩子是真不想理这两个人了，就跟耍着他们玩一样。 何玉美直接瞪了两个人一眼，“二叔，大哥，我可记得你们还指着我们养老呢！你们要是再看我们好戏，就被怪我们不养你们了啊！” 何杰也赶紧应和，“没错，没错！” 何盛华惊了一下，手在何玉美头上揉了揉，“哟，小丫头片子挺嚣张的啊！现在就抓住我们把柄了啊！不过我可不怕，我到时候指着你们大哥养呢！至于你大哥，据他说有国家养着呢！你们啊！还是歇歇吧！” 两孩子面面相觑，这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何景可不想何盛华真将人给惹急了，赶紧拉住何盛华，“行了，二叔，赶紧去调浆糊了，等下就要贴对联了。” “行行，走了，走了。” 打扫屋子，挂灯笼，贴对联，放鞭炮，看春晚，吃年夜饭....... 春节里家家户户都十分热闹，时不时就能听见鞭炮声响起，何盛华也带着两个孩子在街道上放鞭炮，时不时传出来欢笑声。何景也难得地玩了起来，这样的日子是真的要珍惜了，再过几年，首都这边就要开始禁鞭了，到时候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何父同何爷爷也难得地进厨房帮忙了，当然也就是烧烧火什么的，至于何景他们则是被赶了出来。 几个人一起努力，年饭很快就做好了，烧香敬祖，点蜡烛，放鞭炮，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除夕当天不好到处乱跑，何家人就都在家里围着炉子玩着，瓜果点心摆满了桌子，何盛华还找了两副扑克回来，大家一边嗑瓜子，一边斗地主。何景、何盛华还有何父一起打着，至于其他的人则是在边上看。 何景：“对二！” 何盛华同何父摇头，“不要！” 何景笑：“王炸！丢牌！” 何景又一次赢了，对于数学能力十分强的何景来说，斗地主实在是太简单了，一副牌总共就54张，记牌太简单了。 何盛华气呼呼地扔下手中的牌，耍赖般地用手将桌上的牌都打乱，从第一局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赢过，手里每次都还剩快十张，真的是气死人了。“不来了，不来了，我就没有赢过，真是气死人了！” “何景，你实话说，你是不是作弊了，赶紧地，将你的袖子给我看看。”他直接扑向何景，手扯住何景的衣袖，想从他的衣袖里面找出多余的牌。 何景也不挣扎，伸出两只胳膊随便他找，“二叔，我可没作弊，你随便怎么找！” 何盛华找了好一会，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你这么能每把都赢？这一点都不科学！” 何父倒是还好，他没那么多胜负心，就是玩玩，笑呵呵地道：“那是何景运气太好了吧！” 何盛华不相信，“怎么可能？哪有人运气好到没把都赢的，何景，赶紧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何景笑，手已经将桌上的牌都收了起来，“这打牌呀，也是有诀窍的，一副扑克牌总计54张，只要能记住每次出了什么我就能知道你们每个人手中有什么牌？”当然不仅那么简单，还加上了一点点的心理学小技巧，他能从对方每次出牌的反应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路。 何盛华无语 ，“你居然记牌？那也太麻烦了吧？” 何景轻叹一下，“唉，没办法，就看一下就记住了。” “呵！”冷笑一声，何盛华根本就不想再理何景，何景也不介意，已经将牌洗好了，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来？” 何盛华一把将牌从他手中抢了过来，“谁要和你再来，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何杰，你来和我们玩。” 何杰立马就露出了意动的表情，可又想到了什么，他扭了扭屁股，小心地看着一边的何母，见她笑呵呵地看着何景他们笑着，心里也定了定。 “来就来，不过我要和我妹一起组队，你们都是大人，我一个人可打不过。” 何盛华看着他乐了起来，“行，你们两个就两个，我可不怕你们。”他都答应了，何父自然也没有意见，反正就是玩玩。 何母则是看着他们笑，最近两孩子都挺听话的，难得过年，她也不想太拘着他们，对付这些孩子要有张有弛，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啊，唉，以后做父母的只会越来越难了。 何景已经让开了位置，也不介意何盛华赶他走，还是不要欺负长辈比较好。 大家就看着他们继续打牌，结果真的是一言难尽，何盛华本以为自己欺负不了何景，也能欺负欺负小孩子，只可惜的是倒是他被俩孩子打得落花流水了。到最后，他都已经输得灰头土脸了。 何盛华郁闷的样子又是惹得众人乐个不停，这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何家的气氛十分好，但百里之外的高家气氛就不怎么好了，当初高家人之所以找上何母就是因为最小的六儿子要结婚了，彩礼钱那是一大笔，他们根本就出不起。本来指望着何母，可却被何母打了出来，一分钱都没有要到。但小儿子命根子，高小弟死活要娶，高家也就只能到处借钱了。家里钱都花完了，还欠了不少钱，但终于还是将人给娶了回来。 可惜的是高家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分家，高姥爷四个儿子，个个都不是多么勤快的那种，即使现在包产到户收到的粮食也没有多少。别人家过年，那桌上是鸡鸭鱼肉丰盛得不行，桌上也很热闹，可高家却是土豆萝卜，所有人都是面如土色，也没有多少过年的喜悦之意。 砰地一声，高姥爷将筷子仍在桌子上，面上十分不满，“这都是些什么！老大媳妇过年你就弄这些东西应付我们？” 高家大媳妇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不停地夹着菜，“爹，我倒是想和别人家一样，弄个鸡鸭鱼肉全套，可那也要我们高家有这么些东西啊？就这么点肉还是我娘家那边送的呢！”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高姥爷简直是气得不行，要不是这是儿媳妇，他真想直接动手了。 高家儿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筷子在唯一的肉菜里扒拉着，力图将里面那一点点肉都找出来，只可惜这么多人就那么二两肉，里面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她也十分不高兴，斜睨着才嫁进来没有多久的四妯娌，嘲讽了起来。 “是啊，高家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这萝卜白菜还是我娘家送的呢！谁让高家将所有的钱都拿去给小叔换媳妇了啊！足足一千块啊！四弟妹啊，即使是首都那边大学生都不要这么多钱吧？你可真贵啊！比大学生还贵呢！” 不怪她不满，想当初她结婚才给了50块，这一下子就翻了二十倍，放谁身上谁会高兴，这不是说他们不值钱吗。 高家三媳妇胆子比较小，但这会也是忍不住瞪了瞪自己的弟媳妇。 高家四媳妇没有说话，只是委屈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之后便可怜地低下了头，似乎连眼睛都已经红了。 高家老四这下就不高兴了，他脸上满是厉色，手不由得在桌上捶了一下，“你们几个说什么呢！都想欺负我媳妇是吧？” 他这样一闹，高家几个哥哥面上都难看了起来，弟弟当着自己的面教训自己的媳妇，这还有一点尊重没有。 高家老大，“老四，你想干什么？打你大嫂，你大哥我可还活着呢，你就相当着我的面打人，你好得很啊！” 高家老二也冷笑，“老四，你现在倒是厉害了，你嫂子说得哪一句是错的，你真有本事自己找钱去娶媳妇啊，怎么就要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出去了！” 高家老三紧接着道：“呵，说到底就是没本事呗，就只会家里横，在外面就像个鹌鹑一样，连个屁都不会放。” “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现在高家显然也是矛盾很多，高老四一结婚可以说将家里所有钱都花完了，这让高家上面三个兄弟都十分不满。在他们看来，这些钱就有他们的一份，结果现在都被老四占走了，这就像是割了他们的肉一般。什么兄弟情，在利益面前，兄弟情高燥不重要了。 高家老四敢说自己嫂子，因为这都是女人，但面对自己几个哥哥，立马就缩了起来。低着头的高家四媳妇眼里露出一抹不屑，这男人，真没有用。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们别吵了！”高姥爷见儿子们都吵了起来就更不高兴了，不过现在儿子都大了，他也不敢说重话，只是很恨地看着自己媳妇，要不是她死活要将钱都给老四娶媳妇，家里怎么会这样。 高姥姥低着头不说话，这事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往日里最嚣张的她这会也没有那个气性。 毕竟是过年，即使是再不高兴也不能吵起来，几个人都忍了下来，食不知味地吃着桌上的菜，心里想着的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奶奶，大姑和二姑过两天会过来吗？”突然老大家的大儿子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他有些害怕，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每次大姑二姑过来都有好东西，所以他就会问这个问题，他都好久没有吃肉了。 高家现在过得好的就是高家两个姑娘，高家大姑娘即使没有抢到何母的工作但还是嫁到了城里去，也靠着婆家找到了份公认的工作，生了三个儿子，在婆家的地位很稳。但她似乎天生就是个自私的，面子上的话都说得很好，每次高家真要她出钱的时候，她就会哭诉自己在婆家的日子多么不好过，多么不容易。虽然每次都不出钱，但高家人都认为她是好人。 与此相反的是何母，她并不会说那么些好话，更不会诉苦，每次都是硬邦邦地拒绝，就变成了高家人中看不起他们，还是分吝啬的那个。 不过现在高家就指望两个姑子过年回来了，最起码能有些肉之类的，帮着改善下生活。 高姥姥有些迟疑，“你大姑肯定会回来，你二姑.....” 高老大冷笑一声，“二妹都想给我们断绝关系了，会回来才怪！” 他现在第一埋怨的是四弟夫妻，第二就是这个二妹，她自己在城了，日子还过，儿子还出国了，可却对他们这些老家的亲人一点都不好，要是当初她出钱给四弟娶媳妇，家里怎么会一分钱都没有，还欠那么多钱。” “是啊，二妹就是个妹良心的。” “呵，会回来才怪，要我说就爹娘就该去二姐单位找她领导，让领导好好说说这不孝的。” “还有二妹夫的单位，那可是机械厂啊，那么不孝的人怎么能在那么好的单位干活？” “呵，就该去他们单位闹，我记得她儿子还出国了呢？那要是以前可要被拉去**的！” “是啊，是啊，最好我们过完年就去。” “女儿不也是该有赡养老人的责任嘛，爹娘年纪都这么大了......” 高家的年饭直接就变成了对何母的讨伐大会，似乎所有的错都在何母身上一般。完全没有想过高家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他们太懒了，高姥姥原本手上的钱大部分也是何母的。整个村子里日子都过得不错，就高家这么些年了，一点积蓄都没有。 高家人商量了一通，居然就那样决定等过年了就去找何父何母的单位要公道，告他们不赡养老人，还有人说要举报何景出国留学这件事，是真的一点都不顾及何母是他们的亲人了。 何景他们可不知道这些事情，除夕一家人守岁到十二点，一起迎接了新的一年到来。大年初一那天，何家小辈先是去老房子那边给街坊邻居拜年，下午又去了何父关系不错的几家拜年，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何景就去了韩教授家。 何景到韩教授家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没有多少外人了，大家都很有眼色，不会挑吃饭的时候拜年，不过明天的时候人肯定不少。 韩家并不简单，人口也不少，毕竟韩教授年轻时也是出国留学了的，那个时代能出国留学，还是自费，那家底肯定不少，也是有能力的人家。后来出于分散风险的考虑，部分人留在国内，部分人在港岛和国外进行发展。虽然遇到了些动荡，但韩家人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韩教授算是韩家的重要人物，所以何景到韩教授家的时候还有不少韩家的小辈，都是过来给韩教授拜年的，顺便吃顿饭。 韩教授夫妻没有儿女，对于这些小辈也很关照，只不过相对他们，韩教授他们似乎对何景更亲一些。 才吃完饭，何景坐在沙发上，心中有些无奈，师母还在厨房收拾东西，何景倒是想去帮忙，可师母根本不让。韩教授突然接到了个紧急电话，这会正在书房打电话，估计一时半会下不来。所以就剩下他这些人打量的目光中坐着，不过这些打量的目光似乎不怎么友好啊！ 突然，一个人先开口了，“何景是吧？经常听三爷爷夸你，还以为是个多么出众的人物呢！看起来也很一般嘛！” 何景看向说话的人，好像是叫韩启程吧？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吧！算了，就当成是夸奖吧！ “都是老师过奖了，我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看起来实在是一般，也就是脑子好使了些。” 韩启程被噎了一下，这人脸皮可真厚啊！居然自夸自己聪明。 “呵，脑子好使不好使看不出来，这脸皮倒不是一般的厚，三爷爷就是教了你，居然就这么喊上了老师。”见韩启程被噎住，另外一个人也开口了。 哦，这是韩静和吧，听韩教授说过，这个人之前想做他的学生，只不过韩教授拒绝了，那时候韩教授还开玩笑说他太笨。 “哦，脸皮厚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叫老师的时候有人应。总比某些人，脸皮更厚，都求到别人面前了，可还是被嫌笨，叫人老师也没有人应。” 这下韩静和也要气死了，剩下几个人这下都知道何景不是好惹的了。 按说，在韩家，即使这些人说了些什么，何景也最好不要闹什么的，毕竟这是韩家地方。但他也不是个软柿子，这些人都捡着他捏了，他怎么可能不反抗。 最终还是韩启程又开了口，“这里可是韩家，某些人最好要有些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最好不要觊觎，不是你该得的东西最好不要伸手。” 何景笑，总算是知道这些人是闹什么了，韩教授夫妻没有儿女，这些人是盯上韩教授财产了，怕他会抢，这是先来警告他呢！ “这里是韩家，可好像不是你们的韩家吧，主人可都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们这些做客人的就不要自作主张了吧？” 别说韩教授他们身体还好，一时半会用不着财产的事情，就是真到那个时候也轮不到这些人来做主吧！ “你......” 那几个人还待说些什么，楼梯那传来了声响，韩教授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应该是好消息，此时他脸上都是笑容。 “何景啊，你们真不错，对撞机研究组那边给我打了电话，对你们的工作表示高度赞赏啊，说你们速度快，分析报告也做得十分好，让我谢谢你们呢！” 才下楼梯，韩教授就直接走到何景身边，赞赏地拍拍何景的肩膀。 何景有些惊讶，“这么快？” 他们可是除夕才将报告送过去，居然大年初一就有了反馈。 “那当然，你们可是第一个提交报告的。” 不过毕竟还有其他人在，韩教授也没有多提，反而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启程啊！你们几个没有欺负我这个学生吧？” 韩启程神色有些慌张，在韩教授的盯视下低下了头，“没....没有，我们怎么敢！” 说着他赶紧看向何景，就害怕他在韩教授面前告状，毕竟他们之前的话可不怎么好听，虽然何景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但谁让先撩者贱呢！ 其他几个人也很担心，他们敢在何景面前说，但可不敢让何景知道呢！ 韩教授又看向了何景，眼里满是询问。 何景笑着摇头，这些事要是不要告诉韩教授了，免得让他心烦，毕竟这些也都是他的侄孙，他自己也能应付。 见何景似乎没有什么事的样子，韩教授也就么有再说什么了。 何景又简单和韩教授聊了聊，之后便要告辞离开了，韩教授将何景送下了楼。等下了楼，韩教授却又说想要走走，何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他们，刚才肯定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了吧？”就在何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韩教授开口了。 何景停住了脚，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估计他们是担心我贪图您什么吧？” 韩教授嗤笑一声，“呵，担心你，他们一个个的眼里的贪婪都掩饰不住，还有空操心你？” 第36章 …… 何景没有接话， 只是沉默着走着。对于那些人的敌意他也没有多少感觉，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韩教授什么遗产之类的，可能唯一想要的就是那些知识罢了。 韩教授突然叹了口气， “我这几个侄孙啊， 个个心思都不小， 都等着我死了好接收我的遗产呢！时不时就来装孝顺， 打量着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呢！” 何景却是笑着安慰，“老师， 您和师母的身体都好着呢，最少还有二三十年可活，我估计他们那些打算都只能成空。” “哈哈哈哈......” 韩教授笑了起来，只觉得这话十分好听， 不过他更满意地是他听出了何景对他的财产没有任何觊觎。 “你啊，话说得好听。我现在都这个年纪了，再活二三十年那这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即使二三十年后您也才八十多岁， 现在百岁老人可也不少。”何景信誓旦旦的，要知道随着医疗条件的不断提升， 未来人的寿命越来越长， 八十多岁的老人真不稀奇。要不然国家的负担也不会越来越重了，不断催生。更不会将退休的年龄不断往后推延。 虽然不是很相信自己能活那么长时间，但韩教授的心情还是舒畅了不少。韩家自然是个大家族，还有不少人在国外发展。不过韩家早就已经分家了， 这些人中有人发展得好，有人早就败光了手里的财产。那些心思不纯的人自然就将目光发在了其他人身上。 韩教授手里自然有不少财产，古董字画，还有人脉。他们夫妇没有子女， 生活又过得十分简单，可以说是最合适的发财目标，不少人都想凭借着那一点的血缘关系拿到他们夫妇的财产。韩教授也不拒绝这些人的来往，就当作是给自己的生活添乐子了，毕竟这些人是在他面前装孝顺。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和何景碰在了一起，还出言讽刺了何景，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相对于这些人，还是何景比较重要，他有时候会想想好是何景是他儿子该多好，可也只能想想了，何景有自己的家，还很幸福。 唉，算了，以后还是不要让那些人再过来吧，也没有多有意思，虚假的感情终究知识虚假。 “他们的话你不要管，就是些无关的人。” 何景点头，面上没有一丝被影响到的情绪，这也让韩教授放心了不少。 韩教授几乎是将何景送到学校大门口，何景赶紧让人回去，外面都是雪，也冷。 韩教授也没有拒绝，挥手让人先走，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看着何景走远的背影，突然一个想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迅速生根发芽。 他低头叹了口气，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何景根本就没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赶紧回了家，大街小巷十分冷清，但时不时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欢笑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 回到家何家人也都回来了，一群人都围在一起说话，看着都挺高兴的。 何盛华下午去拜访了几个认识的考古方面的专家，应该是有不少收获，这会面上还满是笑意，嘴里还时不时地哼着小曲。 看见何景过来，何盛华赶紧招呼了他一声，“大侄子，赶紧过来坐，分钱了。” 何爷爷也很高兴，“对对对，让你二叔给你分钱，看他得意的样子！” 何父则是无奈摇摇头，这个弟弟本以为稳重了不少，但这时不时还是会跳脱起来。 “分钱？”何景挑眉，走到他边上坐下，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了。 何盛华得意地笑了笑，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捻开，手来回晃了晃，将一叠钱摇得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叠都是十元的大团结，看着的确不少。 “看，这都是我去年挣的？怎么样？不错吧？”说着他就把钱往何景怀里一扔，一副十分大款的样子。 何景只觉得好笑，伸手将怀里的钱都拿起来，之后便数了数，哦，还不错，居然有一千五百块钱，这才半年，很不错了。 “这都是分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何景就要将所有钱都放进自己口袋里面。 何盛华立马就急了，伸手去抢，何景却是一晃，又得意地朝他晃了晃。 “哎哎哎，这可不是都给你了，你就只能分一点，我还要留钱进货呢！”要说这钱都给何景也没有关系，毕竟他占了何景那么多便宜。可这钱也不全是利润，还有他接下来买货的本金呢！ 何景故作不开心地道：“二叔啊，你刚才不是说这钱都是分的吗？怎么这会就变成还要留一部分了。” 何奶奶也开起了玩笑，“老二，你这个叔叔可不能坑小辈啊！” 何盛华赶紧讨饶，“我怎么敢啊！这不就是得意一下了嘛，我错了，错了。” 看见自己二叔这样，何杰两个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何杰更是不客气，“二叔，你怎么又讨饶了，你可是叔叔，怎么能给侄子道歉呢！” 何盛华简直是无语了，“你个小兔崽子，哪都有你是吧？”说着就想打一下何杰的脑袋。 何杰自然不会那么傻，赶紧躲到自己奶奶身后。 何奶奶竖着眼睛，“怎么？你又做了个什么好榜样？还怕人说了。你打个试试？” 何盛华真觉得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全家人似乎就他地位最低，人都说尊老爱幼，这老的老，小的小，好像就他是个中不溜的。 “妈，我哪敢的，你们这都是我惹不起的，全家就我地位最低了。”说着他一脸沮丧地低下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其他人都只是看着，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倒是两个孩子，还比较单纯，真以为自己二叔伤心得哭了，赶紧上前安慰。 何杰：“二叔，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的。” 何玉美：“二叔，二叔，你不要伤心了，其实你很好的，对我们都很好。” 两个孩子扯着何盛华的衣袖摇晃着，小脸上满是着急之色。 何盛华一直就没有什么做长辈的架子，经常带着这两个小的玩，所以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不然何杰也不敢那么开玩笑。 何奶奶可不惯着儿子欺负孙子们，一巴掌就拍在了何盛华脑袋上，“做个什么样子，就你还伤心，伤心个鬼呀！” 何盛华啊的一声，立马捂住自己的脑袋，何奶奶这一下不轻，而且还是从上而下，何盛华只觉得自己妈是真的想送走自己，痛死他了，刚才那还是假哭，这会他真的是眼中冒出了些眼泪。 “娘啊！痛死我了，您也太狠了吧！哎哟！哎哟！” 俩孩子已经惊呆了，何奶奶也看着自己的手，面上有些茫然，她有使那么大劲吗？ 何景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顾什么叔侄情谊，“二叔，你捂错地方了，奶奶打的可是右边。” 他话落，何盛华捂住脑袋的手立马就换了个地方，才换地方，何盛华的痛呼声立马就停了下来，他迟疑地呆了呆，终于还是害怕地抬起头来看向何奶奶，果不其然看见一张黑脸，下一秒，何奶奶又伸出了手。 “兔崽子，会演是吧！痛死了是吧！来，我让你再真实点！” 何盛华怕了，怕了，赶紧双手捧住何奶奶的手，嬉笑着道：“不要了，不要了，妈，我就是活跃活跃个气氛，这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大动肝火比较好，哈哈。” 何奶奶哪是那么容易不计较的，“呵，没事，大年初一一怕动手，要知道今天没放炮，打打你，正好还能听听响。” 最终何盛华还是让何奶奶给捏了好几下，估计胳膊都轻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女人那是真的能顶半边天，推磨，挑水那都是能干得很，手上的力气不小。 等何盛华被放过，他不由得哀怨地看着何景，要不是他，他今天哪里会受那么多罪啊！ 何景却只是笑笑，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目光，反倒是重新将钱都拿了出来，还给了何盛华，“二叔，分钱暂时就算了吧，这钱你先用，多投入些成本，之后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何景现在并不缺钱，反倒是何盛华这边，开古董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遇见好的东西总不能不收吧，可收了却不是那么容易能遇见买主的，有时候总要在店里放个一两年左右的，所以这钱真没有必要分。 何盛华心中有些感动，也忘记了之前自己受到的伤害，“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能不分呢！” 何景仍旧是拒绝，“我现在手里并不缺钱，倒是你，估计手里没多少了，我可不想你哪一天看到好东西没法买，那到时候不就错过一次挣钱的机会了。” “可是，可是......” 何奶奶看不惯他那么扭捏，直接将钱塞给了他，“行了，都是做大事的人了，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让你拿着就拿着，就是不要忘记了你侄子对你的好。” 何盛华终于还是手下了，乐呵呵地道：“知道，肯定知道。” 他本就是个乐观的人，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也不记仇，何景倒是挺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愿意给他帮忙，毕竟他真的也不算是好人。 不算是好人的何景不知道明天还有很多名场面给他看呢！ 大年初二，一般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这个日子能回娘家那说明是有依靠的。当然只是大部分人家是这样，还有少部分，就比如是何母这，那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不怎么想回去。 没到这日子的时候总觉得还是该回去下的，但是真到了这日子，她就后悔了。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些人，她就觉得头疼。想想那些人的秉性，估计回去得不到什么好，还肯定会闹起来。再加上这次何景也要跟着回去，这一场闹就肯定小不了。 一大早几个人就都起来了，何父何母正在收拾要带回去的东西，何景则是在边上看着，根本就没有事是他能上手的。 差不多就要准备出发了，路程有些远，骑自行车都要差不多三四个小时，他们估计就是过去吃顿饭，就是不知道这顿饭好不好吃了。 何景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这是他新买没多久的，毕竟何盛华有时候也需要用，他不能总占着。 “妈，我也要去。”何父才推出自己的自行车，两个小的便跑了出来，抓住了自行车后座。 何母眉头一皱，“你们给我老实在家待着，哪里也不准给我去。” 何杰不愿意，也不放手，“妈，我们还没去过姥姥家玩过呢，你们就带我们去呗，我们肯定会听话的。” 何母哪里会同意，他们过去可不会受到什么好待遇，更不想让两个孩子过去受罪，“不行，你们别给我在这胡搅蛮缠，赶紧给我松手。” 何父也劝道：“我们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回来的，在说着路程远得很，骑过去要三四个小时，你们会冻感冒的，就在家里玩就行了。” 何景揉揉两个孩子的头，“行了，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你们就不要去了，老实在家给我写大字，等我回来是要检查的。” 一听到要写大字，何杰和何玉美都嘟起了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还想再说什么，但这里几个人每一个人是向着他们的，所以也只能放弃。 何玉美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转身回屋，何杰好一些，不过也是一步三回头，就希望何母他们突然改变主意了，只可惜一直到他回屋里也没有人叫住他。 何母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无奈地笑笑，“这俩孩子！” 何父将手覆在她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抚着。 何母看着她，笑了下，微微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她心中也有些遗憾，要是她娘家人好一些，她也想带着孩子回娘家，毕竟姥姥姥爷的疼爱也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她也是幸运的，遇到了这一家人，所有的遗憾似乎都得到了弥补。 何景只觉得看得眼疼，都这么多年了，这两人还这么黏糊，还是在一个二十多快三十岁的儿子面前。他将头转到一边，只当作自己没有看见。 不过这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路上需要的时间很长，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浪费。 三人两辆车，何父带着何母，何景后座上绑着年礼，都是些鱼肉什么的，毕竟这次何景也过去了，所以带着的东西要比往年多一些，也算是顾上了面子情。 何景倒是想自己带着何母，毕竟何父也不算年轻了，可惜何父不让，一说就是自己媳妇自己带着，惹得何母笑得跟花儿一样，何景立马就闭嘴不争了，这个年纪还会秀恩爱的夫妻他惹不起。 不过何父何母的感情是真的好，他们本就算是自由恋爱，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这样很不容易，想秀恩爱就秀吧，估计也就在他面前了，在外人面前他们会不好意思，在小的面前影响好，也就是他了，算了，算了。 因为出来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再加上何父年纪大了些，带着何母有些吃力，他们都是骑一段时间歇一会，所以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才到村口，何母就看见了个熟悉的人，那人也看见了他们，赶紧就迎了过来。 “二姐，你可算过来了，我都等你了好久了。”高老三搓搓手，脸上都快结冰了，早在一个多小时前他就被家里女人赶过来接人了，可是受了老大的罪，这会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何母态度平常，一点都不热络，文言也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一点都没有从自行车下来的意思。 她不出声，何父也没有停下车，只是稍稍将速度放慢了些，让自己这个舅子能跟上。 高老三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态度也不在意，反倒是十分感兴趣地看向何景，十分自来熟地道：“哎呦，这就是我那大外甥吧，可好些年没见到了，都长那么大了，长得真好啊！” 何景作为后辈自然不能像何母他们一样，赶紧从自行车上下了来，笑着冲这位打招呼，“三舅新年好！” 高老三心中激动，觉得自己这外甥对自己态度蛮不错的，说不定家里今天的打算就能实现呢，“新年好，新年好，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姥姥姥爷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就怕你被留在那什么国外回不来了。” 何景笑，“那怎么会呢！” 几个人走着，正好前面出现了一群人，都是村子里认识的人，何母赶紧让何父停车下来，对着那群人喊道：“美玲姐。” 那群人中领头的那个女人望了半天，终于是认出了何母，赶紧快走几步，笑着道：“哎呦，是凤霞啊，你回来了呀，我们可是好些年没见到了啊！” 何母也走了几步，两人手握在一起，“是啊，这不是过年了嘛，回来看看我爸妈。”说着她让出了些位置，让眼前的人能更清楚地看见何景自行车上的东西。 那人的确也看见了，忍不住惊呼道：“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回家啊，你爸妈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 何母却是笑得无奈，“唉，现在哪家负担不重，我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这好不容易过年，我就是省一省也不能亏待我爸妈不是。” “那是，那是。大城市的日子也都不好过，我可听说了现在不少厂子都要裁员呢！” “是啊，哪里都不好过，压力打得很，我家还有两个小的在读书呢。” “哎呀，那是你家老大吧，结婚了没有啊！”突然人群中的几个看见了何景，立马就有人问了起来。 “是啊，小伙子看着就不错，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多了吧？结婚没有啊？” 何母苦涩地摇头，“别说了，这孩子啊读书都读傻了，天天就是看书和工作，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哪里有什么时间结婚啊！我倒是急的不行，可他就是不着急，说是太忙，不耽误人家姑娘。” “哎哟，那就这么忙了？” “是啊！你这儿子是在哪个单位工作的啊？” “是啊，这还能有当兵的忙啊？” 何母却道：“我儿子是搞研究的，算是个科学家，那可比当兵的还要忙呢，有时候去外面做项目，年把都回不了家。就说他回来这一年，我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人，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那工作还危险，听说动不动就会发生什么爆炸之类的......” 随着何母的话说完，在场的不少人都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他们不少刚才都想着给高凤霞家的儿子介绍个对象，毕竟这么好条件的后生可不多见，还有那么好的工作。 可一听何母说何景天天不回家，工作还有危险，那些人哪还敢有这想法，这不就是守活寡嘛，谁家姑娘不是亲生的，哪里能让去受罪。 何母也像是不知道一般，仍旧说着何景的工作多么不好，反正就是打消这些人介绍的想法。眼前这些人谁不知道谁啊，要真给她领个人到她家了，那她不得气死。 这边何母他们聊得热闹，那边何景也被那个高老三缠住了。 “何景啊，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何景啊，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何景啊，你说我要是去首都那边了，能找到工作吗？” “何景啊，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可千万不要忘记舅舅我啊！” 一句句的“何景啊”“何景啊”，真的是叫得何景头疼，何景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可高老三就像看不出何景的不乐意一般，仍旧是乐此不疲地问着，即使何景一点答案都不给他。 “三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爸妈都还在家等着呢！”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气氛一下子僵了僵。 何母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看向出声的那个人，女人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同何母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看着更老一些，面上的皱纹要多不少。她似乎经常发脾气，即使平淡着一张脸，也能从上面看出不好惹来。 见到女人来了，高老三立马就害怕地缩了缩，也不敢说话。不过女人这一会已经看见何母了，也不再关心那个没有用的弟弟，反而是冷笑着看着何母道：“哟，稀客啊，高凤霞今天居然回来了。” 何母可不怕她，拂了拂衣袖，“你高红霞都回来了，我高凤霞就怎么不能回来了。我可记得这里不是你家吧，不过，你放心，你家我肯定是不会踏进去半步的。” 高家两姐妹关系不好在这边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们更没有什么在心情装关系好，直接就互不相让了起来。 高红霞面上一厉，脸色也越发难看，自己这个妹妹是越发了不起了，要知道当初她在自己面前那是连话都不敢说的那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真的让人难受，真想将她的头给按下去。 “你.....” 高红霞想脱口大骂，但想到今天的目的，只能忍了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道：”赶紧先回去，爸妈等很久了。” 她突然的妥协让围观的众人都失望得不行，还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呢，结果就是这。 何母也不想同她吵，无聊得很，也不理会她，和众人告别了下，之后就带着何景他们往高家去了。 此时的高家人都已经在桌子上等着了，一共摆了两张桌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至于孩子们那都被赶到了一边，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高家的几个人已经往门口望了好些次了，结果都一直没有看见人，心里急得不行，差点又打算让人去找了。 终于何母他们到了，一群人都赶紧站了起来，只剩下高家两个老人定定地坐着，等待着何景他们主动来见他们。 对于何景他们高家人那可是表现得十分热情。 “哎呦，二妹二妹夫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可是盼得不行了。” “是啊，爹娘早就让我们准备着了，就等着你们一家人了，可算是来了。” “赶紧进来，我去给你们倒茶。” “快点，快点，外面冷，里面去暖和暖和。” “过来挺累的吧，真是哎，赶紧地......” “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正好在家睡一晚。” “哎呀，大外甥也来了，这和二妹可真像啊，长得真好啊！” “大外甥这是叫什么，一表人才，对，一表人才......” “........” 一群人七嘴八舌，真的是让何景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何景只觉得好笑，这些人一口一个大外甥，估计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何母同何父面对这样的热情也只是淡淡，而高家几个媳妇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何景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到了厨房。何母也不在意，反正刚才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面子上的工程已经做完了。 很快何母他们就被推进了堂屋里，里面两个老人正坐着，就跟老太爷似的。 何母看向自己的父母，他们已经够老了，毕竟自己也快五十岁了，想到这，她还是叫了出来。 “爸，妈！” 何父也跟着一起，至于则是叫了姥姥姥爷。 高姥爷只是点了点头，而高姥姥却是翻了个白眼，“呵，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当我们两个老的死了，打算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这话实在是不好听，就差不多是直接说何母不孝了，何母还是忍不住想要生气，即使何母提前已经知道会这样，可在自己儿子面前被自己母亲这么说，她心中还是很难受。 何父捏捏她的手，对着两个老人笑了笑，“妈，看您这话说的，都是我家太忙了，所有事情都指着凤霞呢，两个孩子又小，顾不上那么多罢了。” 高姥姥对着自己女儿可以嚣张，可对何父这个姑爷就不敢了，毕竟这位可是首都的技术工。 她怕，高红霞可不怕，她走到高姥姥的身边，“就你们家忙啊，也没见别人家这样，连自己弟弟结婚都不回来。” 当初两家都闹翻了，高老四结婚的时候何母他们自然是没有回来，连东西都没有送。 何母却不怕她，冷笑一声，“你们差点就把我家给扒光了，倒是有脸让我回来，我不回来是怕你们没脸见我。” 高姥姥简直是要气死了，这事实在是丢脸，自己居然被自己女儿给赶了出来。 高姥爷推了自己老婆子一把，示意她不要发脾气，然后就对着众人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都赶紧坐下，吃饭了。” 高家最大的家长都发话了，众人当然十分听话，纷纷都坐了下来，何景同何父坐在男人的一桌，何母则是被几个嫂子围着了。 说是吃饭，可这桌上的菜实在是不好看，几乎全都是素菜，就只有两个菜里面有肉，招待人真的拿不出手。 何景被安排在高姥爷的身边，才坐下，高姥爷便十分亲热地看着何景，“何景啊，你都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对于这位老人何景也不好十分冷淡，即使知道这位并不是什么亲切的长辈，他笑了笑。 高姥爷却是突然叹了气，“唉，姥爷家条件不好，这么一桌子菜都是好不容易菜凑出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何景能怎么说了，也就只能笑着说不介意，不介意，随便还夹着菜吃了起来。 他这边心中尴尬，殊不知那边的高姥爷也是心里气得不行，这个外孙怎么这么没眼色，一句话都不接，这让他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啊。可也不能不继续说。 “咳咳，姥爷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几个子女中就是你妈过得好一些，唉，我也不想总是麻烦你妈她，可是啊......”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时不时咳一咳，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位很可怜的老人呢！ 何景只觉得是十分佩服了，这姥爷还是个老戏骨啊，这要是去演戏那说不定还真能行。 何景一副很实诚的样子，十分不解地道：“姥爷看着身体还挺不错的，看不出来哪里不好。” 高姥爷简直是气死了，这话真没法说了，其他人也不说话，高姥爷知道他之前想着对付何景的法子没有用了，这小子也是个奸猾的。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又没有什么好菜，大家都只是填饱肚子，所以结束得很快。高姥爷一放下筷子，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所有人都看着高姥爷，等待着他开口。 高姥爷叹了口气，老婆子的胡搅蛮缠已经没有作用了，现在唯一能出手的就只有他了，最起码面子上他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 “凤霞，几兄妹中就你日子过得好一些，你就帮衬下几个兄弟吧，算是你爹我求你了。” 何母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冷笑起来，“爸，你这话可说得真好笑，几个兄妹唯一没有靠家里的就是我，现在凭什么让我帮忙。”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当初我嫁人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怎么？现在又成一家人了？” “可我和你妈也生了你，按道理，你就该孝顺。” 何母哈哈笑了起来，“我孝顺了啊，你大女儿怎么孝顺的，我就是怎么孝顺的啊，怎么？就只有我是不孝顺的？” 高姥姥忍不住了，“对，就是你不孝顺，红霞孝顺着呢！” 高红霞也跟着道：“你能和我比吗？” 何母却不想多和这些人纠缠，直接道：“别说那么些废话，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高姥姥立马就道：“你想办法给你结果兄弟找份工人的工作，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 何母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无耻，“你们倒是敢想，现在厂子里都在裁员，我可没那能力。” 高姥姥却不听，“你没能力，你儿子还没能力？” 何景好笑，这些人也太看得起他了，“姥姥，我可就是个老师，哪有这种本事啊！” 高姥姥却不信，“这我不管，我可知道你还出国了，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去举报你，说你是国外的有害份子。” “哈哈，姥姥，我就是被国外送出去的，你怎么举报我？”这些人的日子是白过了吧，现在还是动不动就举报这个举报那个。 高红霞也不知道自己母亲会这么说，一时间也呆了呆，她也是在城里，现在举报这个可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妹妹妹夫的单位举报，不孝的话工会是会管的。 高姥姥也没有想到何景居然不怕她的威胁，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 高红霞却是冷静了些，“你不怕这个难道不怕我们去你爸妈的厂子里举报他们不孝，那他们以后的工作可不要了吧？” 何景面色变了下，这个的确是让他有些担心，毕竟现在单位对这种事的确是十分关心的，不管的话肯定会对父母的工作有影响，即使母亲现在已经内退，但何父可还有好几年要工作呢！ 第37章 …… 何父笑了， 那么突兀地笑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笑着开口：“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反正我也觉得工作很累， 正好也能提前退休， 反正我儿子也大了， 以后他养我们就行了。” 听到他这话，何母有些担心地握住丈夫的手， 自己丈夫可不是个闲得住的。 何父只是笑着冲他眨眨眼，何母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紧接着道：“没错，名声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有本事你们就天天来我们厂子里闹，反正我也不害怕。” 高家人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那他们自以为的威胁不就都成了空。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高家这些几乎都是和何母他们闹过的， 哭闹什么的都试过了，没有用， 所以这次他们才决定下狠手， 直接威胁。只是没想到这家人居然愿意工作都不要，也不愿意让他们占便宜，简直是气死人了。 突然高红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管怎么说， 高凤霞都有赡养父母的责任，她每个月都得给钱给爹娘，否则爹娘就可以去法院起诉她。” 何景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个懂法的，这话倒是也没有错， 即使父母再不好，做子女的也必须给予赡养费。这是谁都无法逃离的责任。 何母也看向了何景，想要询问他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农村里一般都是儿子赡养老人，不会有人去找女儿，除非是那些没有什么道理的人家。 见儿子点头，何母心沉了沉，难道这次又要被这些人压迫吗？ 这会高家人已经高兴起来了，总算是有个把柄能让人屈服了。高姥姥更是得意非常，“你听到没有，你每个月都得给我钱，否则就去法院告你，让你坐牢。” 何母面色苍白，她坏了名声不怕，可真要是坐牢了那可是会影响到家里几个孩子的前程的，她当然不愿意落到这个地步。 何景也发现了她的害怕，手赶紧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了下，十分淡定地道：“你这想法怕是不行，除非是你想所有子女都进去。” 高姥姥呆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何景也不卖关子，“所有子女都有赡养老人的责任，就算是给钱也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法律上是有一定保准的，但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工人的工资，而且这还是要让所有子女进行平摊的，也就是说我妈只用给六分之一。” 一个月工资的六分之一，这能有多少，就算是一个月三十块，那一个月也才五块，太少了。 高姥姥不听，只是道：“别的孩子的我都不要，我就要高凤霞一个赡养我们。” 何景的脸冷了下来，“你以为法律是你家定的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高家人不高兴了，何母却是乐了，“行，赡养费是吧，我出，只要你们都给，我当然也给。” 高红霞立马就不干了，她可不是来送钱的，便宜还没占到，让她出钱，这怎么可能。 “你做梦！” “我做没做梦不知道，但你经常做美梦，还以为美梦是真的吧？” 何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妈说话有时候还挺好玩的。何父也有些忍不住，咳了咳，但怕自己媳妇恼怒，又赶紧忍住了。 高家几兄弟都很郁闷，他们手里哪有什么钱，家里钱都被高姥姥抓在手里，之前都给了老四娶媳妇。他们还没有闹呢，还出赡养费，不可能。 高姥爷也知道情况，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几个兄弟所有钱都给你妈了，算是已经给了赡养费，你大姐刚才也给了十块钱你妈，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钱都是给他们的，至于真的给没给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就是这钱少了些。 何母才高兴点，可听自己父亲这么一说就不高兴了，这就是要坑自己一个，正想说些什么，可何景却拉住了她，挡在了她面前。 “这钱可以出，但我们得先写个协议，当着大队的人按下手印。你们必须保证以后不能再去找我母亲，不再去打扰我们得生活。” 何景过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关系是没有办法断绝的，花国法律也不支持这个，但最大限度地割裂关系还是有办法的。 高家人当然不想同意，他们这事本就做得不怎么对，他们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 可惜他们不同意也没有用，何景可不惯着他们，只要不同意就不给钱，不然就让他们直接去法院起诉。这群人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哪里有人真敢去什么法院。再说了他们也对起诉这件事有些拿不准，这事最终还是按照何景的想法来了。 高姥爷让家里几个儿子去请了大队的干部，说了说赡养费的事情，在这里让女儿出赡养费那可是个稀奇事，没一会不少闲着没事的人就都聚集到了高家的屋门口。 高姥爷只觉得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对惹出这些事的何家三个人也更生气了。 大队长过来的时候十分不高兴，对于总是给大队拖后腿的高家人真的是一百个看不上，想到他这次被找过来的园艺局，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这家这么多壮年男人，都是懒货，没有用还尽想没事，总盯着出嫁的姑娘，烦死人了。 虽然不高兴，但大队里这些事情他还是得管。 “高老头，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大队长看着手中的这份协议，无奈地看着高姥爷。 高姥爷点点头，他也不想签啊，可不签能有钱吗？ 这份协议是何景写的，明确地规定了双方的义务，何母每个月支付高家老两口八块钱的赡养费，直至两位老人去世。以后两位老人生病何母承担六分之一的费用，不负责和老人一起生活，也不负责照顾生病的老人。 而高家人不得主动上门去找高母，否则协议取消，何母不再支付任何赡养费用。 协议一式三份，大队这边留一份，高家和何家分别拿一份，虽然这份协议法律上没有什么作用，但最起码自此之后高家人不能在道德上占据高地。 不仅如此，何景还让高家所有大人都按了手印，毕竟好处他们都得了，保证还是要给的。 事情办完何家人也没有继续再在这边待着，赶紧回家了，倒是何父在回去之前给老队长塞了包好烟，也算是拉了下关系，毕竟在村子里大队长的权利还是比较大的，先拉一下关系，之后有什么事他也会看点面子情。 回去的路上，何母仔细地看着手里的纸，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是了了件事，即使付出了些代价，但对比心中的轻松他觉得值了。 何景看得好笑又心酸，有些亲人有还不如没有，有些人连孤儿都不如。 “妈，你可小心点，别一不小心让这东西被风给吹走了，那就没有证据了哦。” 何景这一提醒让何母慌了下，捏着纸的手紧了紧，也不敢再看了，赶紧收到了衣服口袋里面，暗暗想好，回去可一定要放在个好地方。 等回到家，几人也将在高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下，何家人都很高兴，不是因为摆脱了谁，而是何母看着十分高兴，所以他们也跟着高兴。 放假的日子应该是过得很快，何景却觉得有些难熬，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忙碌，这样的清闲日子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渡过。 这个时代他并没有多少朋友，合适原主的朋友不一定适合他，再说了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可以聊的东西，他还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些什么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结婚的原因之一，枕边人，心上人，她几乎是陪伴着你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人总有需要休息的时候，不可能永远提着一颗警惕心。他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将自己的安全赋予个未知的人。毕竟能够穿越时空，可是一个多么神奇的科研项目啊，如果不是经历的人是自己，他也可能想要研究吧。 探寻未知有时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不确定你揭开的潘多拉魔盒还是美丽的百合。 漫长的假期时光终于过去了，何景也回到了实验室，没等他计划好自己下一个项目要做些什么，何景便被安排了个任务。 对撞机那边需要进行检修和升级，作为在加速器方面有突出研究的人之一，何景和秦岭被点名邀请过去帮忙。主要是因为超导材料方面的重要突破，他们需要对里面的材料进行更换，并改变一些必要的结构部件。 两人也没有多耽搁，拿着些资料就往对撞机研究所去了。 经历严密的检查，两人终于被带到了进去，来到了对撞机面前，那粒一群人正在忙碌着，地上到处都是零碎的零件，看着有些乱。 带着他们过来的人不好意思地冲着他们笑笑，“实在是有些忙，两位估计要等一下。” 何景点头示意没事，这会正忙，要是被他们一打扰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他们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为首的男人很快就看见了他们，他手上满是脏污，只是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后便半举着手走了过来。这位年纪应该和韩教授差不多，头发也已经白了大半。 “哪来的人？怎么带到这里来了？”他面色凝重，看着何景他们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防备。 带着何景他们过来的人赶紧解释，“胡组长，这两位是于所从Q大那边借调过来帮忙的，都是加速器方面的专家，最新的超导回旋加速器就是他们项目组研究出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刚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胡工不由得挑起了眉，面上的神色也认真了些。 “超导回旋加速器是你们研究出来的？” 指望秦岭回答那是肯定不行的，何景只能自己开口，“超导回旋加速器是由Q大这边和S市原子能所联合研究出来的，我们俩是主要参与成员之一。” 胡组长仔细打量了了他们俩一会，才缓缓道：“名字？” “何景。” “秦岭。” 这位看着并不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而且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们的样子，何景有些奇怪，要知道可是对撞机这边邀请他们过来的，按说有求于人，怎么也应该热情一些吧。 点点头，胡组长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更没有多和两人交谈的意思，只是对着带着何景他们过来的人道：“行了，人就在我这了，你就先回去吧！” 那人点头答应，犹豫地看了下何景他们，才终于道：“胡工，于所说了，这两位是专家，你们有问题一定要多向他们请教。” 胡组长沉默着并不想答话，但那人一直看着他不肯走，他没有办法，只能不情愿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那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临走前还又交代了何景他们两句，说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何景笑着点头，暗暗记住了这位的办公室地址。 等人离开，胡组长看着两人啧了一声，之后便对着人群中招呼了一声，“刘昌平，赶紧过来。” “哎，来了。”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赶紧跑了过来，他身上手上都是油污，连脸上都沾上了不少。 “你两个是过来帮忙的，你带着他们。”他随意的吩咐了一声，就像是何景他们只是要干活，而不是来做技术指导的一般。 刘昌平看了看何景他们，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个看着就没有那么简单，但还是十分听话地点头，“知道了。” 胡组长就这么吩咐了一下，也没有多和何景他们说话的意思，直接就转身走了。 虽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既然来到人家地盘了那就听人家的话呗，至少是有人告诉了他们要干什么。 刘昌平摸摸自己的头，露出一副憨笑，“你们好，我是刘昌平，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这人看着就是那种没有心机的，何景也笑了，“我叫何景，这个秦岭，都是过来帮忙的。” “哦哦，那你们之后就跟着我吧，我们现在正整个仪器进行全面的检修，观察上一次运转有没有发生什么损耗，后续还有不少的改进任务，工程量十分大，所以大家都很忙。**工人真的很不错的，就是太累的，所以看着有些不耐烦.....” 刘昌平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就怕何景他们对他们**工有什么误解。 何景只是笑笑，不过就是冷漠了些，对他们不重视，何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高兴。他还没有到走到哪都要被人捧着的地步。 秦岭则是沉默着不说话，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那巨大的仪器身上，半点都没有听这人说了什么。更别说什么介意**工的态度了，这样的人都活得很自我，不会将不重要的人情世故放在心上。 “哎，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大家伙吧，这可是花费了好些年才弄出来的。整个对撞机由长202米的直线加速器.......” “正负电子将被注入存储环并且进行大量的积累.......” “下半年对撞机将进入多项测试.......” “预计会在明年完成验收.......” 没错，眼前这台对撞机还没有进行验收，这个项目从被提出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十七年，历经波折，花费了巨大的财力、人力和物力。上百个科研单位、工厂还有院校共同合作，其中涉及到的技术无数，所以它的验收也是十分麻烦和重要的。 何景两人随着刘昌平将整个加速器都看了一圈，除了这个大东西之外，它还有很长的加速器管道，以供粒子进行充分的碰撞。 “我现在负责的任务就是对储存环进行拆解，你们就跟我一起帮忙吧？”站在圆形加速器边上，刘昌平介绍了下他的工作。当然负责这一块的不仅只有他一个，而是一个小组。 何景他们当然没有意见，这正是他们十分熟悉的部分。对撞机本质上也算是加速器，被加速过的粒子会被注入储存坏，在储存环运动、回旋、加速，并且不断地碰撞。这是很重要的一环。 检修是一件很繁琐的工作，需要对之前的数据就行比对，需要集中注意力。刘昌平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带着两人干活。刚开始他还想指导下何景他们，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这两人可要比他熟练多了，也就终于放心了。 第一天的工作十分充实，就是拆拆拆，然后进行检测对比，再然后就是重新组装上去。 对撞机所这边也是国家重点单位，虽然很忙，但后勤工作也做得十分不错，食堂里面菜的种类就不少，不比大学那边的食堂差。不过现在这边还有很多人在，虽然对撞机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但还有许多的配套设施要建。 高能加速器是高能物理研究的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以后很多的研究成果都需要用到这样的机器，而未来这个地方也会对着国内各大单位开放，所以配套的办公楼还有一些设施需要建不少。 食堂里的人很多，有科研人员，有技术工人，还有一些就是工程队那边的人。不过彼此间很容易就能区分开，科研人员都是白色大褂、技术工人则是蓝色工夫，而那些搞工程的则是复杂不少，身上不少灰尘。 在刘昌平的带领下，两人领了餐盘打了饭，之后便坐到了科研人员比较多的地方。 吃饭时间也算是休闲时间，一群人吃饭之后也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那说着话。 就在何景吃饭的时候，坐在他边上的几个人聊了起来，正好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唉，忙死了，这过年都没时间回去。” “谁说不是啊，可这时间紧张得很，马上就要到验收时间了，我们不仅要检修，后续还有很多部件都要进行重新更换。你们检修组还算轻松了，技术攻坚组那边才是要逼死人呢！” “是啊，本来都设计得好好的，所有东西都是配套的，结果突然说是出现了什么新材料，新技术，直接就要更新技术，更换重要部件哪有那么容易啊！” 几个人都是摇头叹气的。 “要是只换材料还好，但配套的不少东西都要换，还要尽量减少损失，这才是最麻烦的。” “要我说，那搞出新材料的人也是没眼色，你要不就早点，在我们总装之前就弄出来，要不就晚点，等我们验收通过之后再弄出来，弄到这个时候，这不是让人忙死吗？”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弄出来的。”身为神人的何景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里面居然还有他的事，心虚一下子。 “好像是Q大那边的吧？” “是Q大和原子能所那边，两家一起合作，弄出来的超导重离子回旋加速器，听说已经是世界顶尖水平了，真是有本事啊。” “这算什么有本事，低温超导材料早在国外就有了，只是我们国内一直没有技术罢了。听说贡献最大的那个是从国外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从国外弄回来的技术呢？” “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啊！” “那不一样，国外弄出来的就不是同一种合金材料。” “反正还是怪那个人，早点搞出来不好吗，我可有两年都没有回家了，本以为今年能回家过年的，谁能想到又闹出这一出。” “谁说不是呢，我都四年没有回家了。” “唉......，我姑娘现在肯定都上小学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当爸的。” “呵，你还好吧，我媳妇当初生的时候我就来基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孩子长什么样的。” 一群人越说越郁闷，他们其中不少人单位都不在首都，而且从其他地方借调过来的，家人都不在这边。而对撞机项目又是国家超级重点项目，回去一趟最少要大半个月，除了本地人之外，这边很少有人过年能回家。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点，下午还有事忙着呢！” “是啊，是啊，赶紧收拾下走吧，早点将活都给干完了，也能早一些回家。” “对对对。” 一群人都振作了起来，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不管怎么样，最多还辛苦个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毕竟这几年都撑过来了。 何景看着人离开，手上的筷子已经停住了，按道理来讲，这应该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毕竟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受到影响了也和他没有多少关系，毕竟后世一个研究成果被证明而导致其他人项目中止，毕业论文废掉的事情也不少。 可是何景听到了这些话，这不由得不让他有些感触，毕竟如果不是他的研究成果，这些人过年就能回家了。但事情又不能这么想，如果都这么想的话，那世界就不用进步了，为了大家都轻松，那大家就都不要发展了吧。 只不过何景并没有上去解释，他们只是想要找一个宣泄的方向吧，何景过去了也只是让大家彼此都尴尬。 就在何景沉思着的时候，他身边的刘昌平也叹了口气，“唉，还是压力太大了，突然改技术，里面就有很大风险，大家都担心之后的项目验收会有问题。” 何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就不能等验收通过之后再进行技术升级吗？” “那当然不行，我们要建成的就是顶级的对撞机，现在有更先进的技术在这，大家怎么可能将就落后的技术，在说了上面的领导也不是傻子，好东西谁不想用，这个项目可是花了那么多钱的。” “而且验收通过之后就要进入常态化运转之中，几乎很长时间都有任务，哪里有那么长时间停下进行重新组装更新，还不如趁着这次要进行全部检修一次性解决问题，就是大家要辛苦很多。” 何景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位**工对他们的态度不是很好了。毕竟他们可是加大了他们工作量的元凶。 这会何景也不好说自己是Q大那边过来的，而且就是新材料的发明者之一，毕竟他听了不少话，让人知道了彼此都尴尬。 明白了缘由的何景两人干活就更有力了些，当然了，他们本就是十分认真的人。 因为从这里来回实在是太麻烦了，路程也远，所以何景他们也就直接待在了对撞机中心，这里有统一安排好的宿舍。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是安排好了的，宿舍里也通了暖气，所以何景二人就直接住下了，最多就是让人去家人通知了下，随便带过来些书和衣服。 两人很快就融入到了工作之中，也认识了不少人，习惯了每天大容量的工作强度。 检修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毕竟是花费了那么多人的心血，经历了无数次的论证和讨论，整个机器都不存在什么大问题。而时间也过去了近一个多月。 Q大那边已经开学，秦岭不适合教学工作，所以本就没有教学任务，至于何景，这学期也没有安排课程，两人能够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干活。 胡组长还有于所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何景他们还在这边，一直就没有人过来找过他们。两人就和所有普通的研究员一样。 “哎呀，我的腰啊，总算是检查完了。”刘昌平直起身体，揉了揉自己酸疼不已的腰，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满是油了。 何景赶紧帮着拧好螺栓，将所有的部件恢复原样，而秦岭则是在所有核对过的项目上记录具体的数据。三人各司其职，总算是忙完了这些。 秦岭在报告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确认道：“所有数据都已经记录完毕，没有太大出入，不存在需要进行更换的部件。” 刘昌平赶紧接过报告来仔细看了下，“没有问题。”之后他边上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何景和秦岭也在上面写上的自己的名字。这表明三人对这上面的所有数据和结论负责。 刘昌平将报告收好，对着两人道：“报告我等下就交上去，你们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估计这两天应该没有多少事情要做了，技术攻坚组那边研究进展十分不顺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进行更换部件了，我看够呛。” 何景并没有多少消息来源，自然也不知道那边进展这么样，突然听到他这么说还有些惊讶，“十分不顺利吗？” 刘昌平面上满是愁绪，“是啊，说得简单，只是换个材料，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啊，材料特性完全不一样，附近的机构都需要改，而且还要添加低温冷冻装置，耐压性能也需要重新设计，粒子束流能量过高的话，现在有很多部件都可能承受不住，要说我，这个时候更新技术就是自找麻烦。” 他似乎对眼前的局势并不是很看好的样子。 何景默了默，这的确是问题很多。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现在对他们进展到哪里也不是很了解。 几个人也没有多说，刘昌平去提交报告去了，何景两人则是回了宿舍，身上很脏，两人轮流洗了澡，之后便无所事事的躺在了床上休息。当然躺床上无所事事的是何景，至于秦岭，只是在看书，虽然这本书他已经看过不少次了。 “哎，秦工，你说我们是不是回去算了。”何景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向秦岭。 秦岭闻言看向何景，“你打算回去了。” 何景无奈地道：“本以为过来是搞研究的，结果过来只是做工程检修，虽然也学到了些东西，但我还是想多研究些新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那位胡组长应该是已经将他们给忘记了。 秦岭淡淡地看了何景一眼，“去找胡组长。” 秦岭居然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何景一时间还有些惊讶，不过这是不想走。 “你觉得能有用？”那位可不像是好说服的。 秦岭却很坚持，“试试。” “行吧，你说试试就试试。” 胡组长当然不是那么好找了，那可是个大忙人，但只要是有心思，总能找到机会的。两人问了些人，总算是找到了胡组长的办公室，只不过他们过去的时候人并不在办公室，两人也没有着急，就在附近等了起来。 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人终于回来了。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何景两人赶紧迎了过去。 “胡组长，您好！”何景上前打招呼，脸上带着笑意。 “你是？”胡组长打量了下眼前的两个人，他的确已经将何景他们忘记了。 “我们是Q大那边的研究员，一个多月前过来帮忙研究超导材料的两个人。” 一提到Q大和超导材料，胡组长总算是想起来了，点点头，面上倒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不好看，这倒是让何景惊讶了下，他还以为这位又会冷脸呢。 “找我有事？”他一副很平淡的样子，就像何景他们只是很普通的研究员而已。他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开始这位的确是对何景他们有些迁怒，所以将人交给了刘昌平。后来他也问过刘昌平，知道这两人工作很认真，手上技术也十分不错，一直没有抱怨过什么，也就打消了怨气。不过他实在太忙，又知道他们做得不错，就没有再管了。 能好好交谈何景也高兴，见周围没有人，他也不介意直接在这边说，“是的，我们现在的检修工作已经完成了........” 胡组长挑眉打断何景，“那你们是打算回Q大？” 何景赶紧摆手，“当然不是......” 胡组长看了看手表，“行吧，跟我来办公室说吧！” 说着他就大跨步往自己办公室去了，何景两人赶紧在后面跟上。 进了办公室，胡组长招呼两人坐下，茶水当然是没有的，能坐下就是好事。 “说说看吧，你们之后是怎么打算的？”才坐下，胡组长就先开口了。 何景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们对超导材料方面有比较多的研究，所以想申请加入技术攻坚组。” 胡组长笑了笑，“你们很有把握，怎么？已经有想法了？” 这怎么可能，何景摇头，“没有，但是我们在冷却系统这一块有经验，说不定就能起到些作用。” 秦岭也难得开口，毕竟这是要争取的时候了，“何景是低温超导材料的主要研发者，最起码他对低温超导材料的特性是最有研究的，我想当初你们邀请我们过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是吗？” 胡组长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秦岭继续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空置我们这么久，但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多少进展，反而是浪费了我们两个月。” 真的是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一鸣惊人啊，何景根本就没有想到秦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真的是十分不给胡组长面子了。 胡组长突然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你们两个人就能研究出来吗？那你倒是自大得很啊！” 第38章 秦岭一…… 秦岭一点不慌，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你不让我们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没有作用呢？而且当初要让我们帮忙的是你们， 并不是我们要抢着过来的。” 何景一点都不想说话了， 只想在一边叫好， 真没想到秦岭这么敢说， 毕竟他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话说着就有些嚣张了， 也不怎么好听，说不定就被人打了。不过这也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胡组长却是眯起了眼，本以为这两人中做主的是年轻的这个，倒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就很沉默的人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秦岭淡定得很， 就想这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胡组长倒是没有打两人的意思，打量了他们一会，突然笑了， “行， 我给你们机会，明天过来找我报道， 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实力。” 那笑容当然不是什么喜欢他们的意思， 反而是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何景他们目的算是达成了，自然也不在意这位是什么意思，毕竟搞研究的，实力为上。 这是就算是定下来了， 胡组长一点都没有留两人的意思，直接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何景突然笑了起来。 秦岭奇怪地看着何景，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何景却不在意， 仍旧是笑着，“秦工，没想到你说话也这么厉害啊！” 秦岭只是看看何景，并不想理他。 何景继续道：“不过你这法子也要看下人，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的。” 秦岭摇摇头，“无所谓。”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何景也越发好奇了，说实话虽然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但其实他们的了解很浅，秦岭家里是个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但他现在十分好奇，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培养出来这样的人才。 秦岭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何景一个人也没有办法聊起来，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宿舍了。 对撞机技术攻坚组里面人不少，何景他们就像是一滴水汇入进去了一般，胡组长并没有将他们交给其他人，也没有给他们分配任务，而是直接给他们找了两张位置，然后就给了一大叠资料给他们。名义上他们直接向胡组长汇报，但其实就是被丢在了一边，一切都靠自己，看来还是将这位胡组长给惹着了。 秦岭倒是淡定得很，专心看着资料，何景也很无奈，这和他想的可不一样，可也没有办法，暂时只能这样了。 对撞机的资料很多，胡组长给他们不仅是关于更改技术这方面的，还有整个对撞机的全部资料，何景他们几乎是被资料给淹没了。 一连几天两人都在看资料，看资料，终于，一周之后，他们差不多已经将所有资料都看了一边。 对撞机涉及到的系统很多，电子注入器、储存环、探测器、计算机中心等等，还有无数的线路和管道，工程量十分庞大。 眼下他们需要更改的主要是两个加速器部分，里面的结构肯定是不能大改的，但需要添加装置，重新分配结构，拆卸掉一部分东西，这需要协调到很多地方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比重建一个还要困难。但根本就不可能重建，那需要的资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放下资料，何景看向秦岭，他这会正用笔在图纸上画着，何景仔细看了看，那正是储存环的内部结构。 秦岭笔尖不停，只是摇了摇头。 何景也就没有再多问，也和他一般拿着一张图纸画了起来，眼下比较困难的是冷却问题，还有需要加入耐压工艺。 要知道对撞机所产生的能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加速器可以比拟的，之前何景他们在加速器上使用的耐压工艺在这上面并不能完全使用。 没有其他人帮忙，何景两人也是充分发挥起自己的脑子来，两个人很快就提出了不少想法。 秦岭：“最好还是使用液氮，建立一个冷却室。” 何景摇头，“这里面空间太小，没有足够的空间。” “我们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装置，比如说这个，这个......” “液氮阀门也需要重新设置一个控制装置，即使拿掉这些装置，位置也不够。” 秦岭面无表情地看着何景，“那你想办法！” 何景赶紧笑，“我觉得我们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闭式循环冷却，一种是使用小型制冷机.....” 秦岭换了个姿势，一副耐心听何景讲解的样子。 “闭式循环冷却，设计闭式循环系统，加入冷却剂......” 秦岭摇头，“这样成本是小很多，但很容易伤害到磁体，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需要进行重新更换，这样的话工程量太大，不利于长期发展，不行。” “那就使用小型制冷机吧，小型制冷机直接冷却超导磁体，只需要添加电流引线、低温容器和小型制冷机就可以了。” “制冷机那么大......” “我说的是小型制冷机，超导磁体并不是很大，整个低温区很小，根本就不用那么大，我们完全可以舍弃掉许多功能，只要能有足够的冷却能量供给给超导磁体就行了。” “前提是我们能够将这个小型制冷机研究出来。” 何景看向秦岭，秦岭只是摇摇头，“我对制冷机没有任何研究。” 何景摸摸脑袋，这是个问题，他以前倒是自制过制冷机，大概清楚原理，但是现在他可不确定能不能行，毕竟很多材料不一样。 不过不行也得行，这是个很关键的一步，两人也不在乎面子什么的，直接跑过去着胡组长。 “什么？你们要制造小型制冷机？”胡组长有些不敢相信。 “我这是研究对撞机，研究加速器的，不是让你们研究冰箱空调的。” 何景赶紧解释，“我们是觉得液氮冷却不怎么适合这个机器，所以想出来可以使用小型制冷机对超导磁体进行冷却。” “制冷机那么大，我可不认为它会合适。” 何景却是很肯定地道：“我们可能减掉制冷机的所有作用，只需要它对超导磁体进行冷却......” “所实话液氮可不便宜，要需要一直添加，如果我们能使用小型制冷机的话，完全只需要耗费一点电费，这样成本会低很多，而且也能使温度维持在一额十分稳定的状态......” 随着何景的解释，刚才还十分不耐烦的胡组长慢慢放缓了脸色，也耐心听了起来，似乎是挺感兴趣的样子。 何景几乎是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就是想劝这位胡组长给他们帮忙，支持他们接下来的研究，毕竟没有这位的支持，他们一门资金而没人，真的很难进行下去。 何景的话终于都说完了，但胡组长却没有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用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点着，似乎是在考虑何景的话。 何景微微有些紧张，看了看身边的秦岭，他倒是十分淡定，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突然胡组长点着的手指停了下来，何景赶紧看过去。只见胡组长终于开了口，“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何景有些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根本不说清楚，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何景倒是不想走，还想继续问清楚，但胡组长根本就不理会他，只是赶着他们走，没办法，何景只能离开了。 回到自己位置上，何景还有些闹不明白，看向一边的秦岭，“你说这胡组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唉，总感觉和这位在一起他变得一点都不沉着了，可能是以前他都是和周成河一起，很多时候都是他先问为什么，而眼前这人是轻易不开口说话的那个，更没有好奇心。 秦岭摇摇头，和何景预计的一样不说话。 何景无奈，行吧，还是先画图纸吧。 另一边，胡组长看着离去的何景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应该是能让这两小子头疼一段时间了。 想着他抬手拿起话筒，拨通了桌上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好半天都没有人接起，但**工也不着急，只是耐心地等着。 终于电话被人接起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从那边传过来，“喂，Q大实验室，我是韩秋白，哪里找？” “对撞机中心，胡先民。” “啊，老胡啊，你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最近可忙啊？” “忙啊，不过给你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怎么样，你那学生有没有给你告状啊？” 说着胡组长直起了身体，面上带着些笑意。 电话那头的韩教授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告状？你是说何景吗？没有啊！自从他们去了你们那，可就没再联系过我。怎么？他们俩给你惹麻烦了，应该不会吧？” “那倒没有，反倒是我怠慢了他们，让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 那头的人哈哈笑了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既然人都到你那了，那肯定就是都听你安排，你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 这话是说得真让人满意，最起码胡组长就听得十分舒服，眉眼都是笑意。 “你也知道我们最近忙得很，突然来了两个人我就随意扔到了一边，前两天打听了下才知道这其中一个还是你的学生，你应该早点给我讲的，我最起码也能多关照关照不是。” 这事是真的，胡组长开始根本就没有重视何景他们两个，只以为他们是被随意扔过来打发他们的，毕竟他们看着就很年轻，没有多少经验的样子，当时还有些不高兴。 等后来何景他们找上他了，他才回去查了查，这才知道这两人真不是随意过来应付他的，在深入问了问，就知道这何景居然还是老朋友的学生，这下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这态度也是很一般了。不过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先看看，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想法，这想法看着还很不错的样子。 那头韩教授可不知道这边究竟发生什么，只以为何景他们没有受到重视，不过这也很正常，“有什么关照不关照的，哪里不是搞研究，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怎么样，他们有点作用没有？” 胡组长却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差不多了，“挺好的，他们刚才才过来找我，说是有了新发现，我看了下，十分不错，估计能起到很大重要。” “那就好，那就好。” “行吧，我就是问候下你，这就挂了，不打扰你了啊！” “行，那你忙啊！” “再见！”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胡组长又重新打了个电话出去，只不过这次是正事。 电话被直接打到了首都第一机械制造厂，这里有着花国最好的制冷机研究人员。 “喂，季主任吗？我是胡先民，麻烦您一个事.......” 声音渐小....... 本以为需要不少时间才会有结果，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两人才出宿舍就被人叫住了。 “胡组长？” 何景有些惊讶，这位怎么过来了。 “上车。”胡组长只是抬了下头，之后就先坐到了车子上，何景两人对视一眼，也赶紧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何景有些疑惑，“胡组长，我们这是要去哪？” 胡组长看了他一眼，“等下你就知道了，对了，关于小型制冷机的资料都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何景赶紧点头，他和秦岭又带着资料回去研究了好半天，所以这些资料都在他手上。 “那就行。”胡组长满意地点头，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何景两人也没有办法，只能也保持安静。 车子逐渐开往何景熟悉的地方，越来越靠近何景曾经度过很多时光的地方，机械厂，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没等何景惊讶多久，车子便直接开进了机械厂里面，径直奔向了机械厂的研究大楼。 何景来过机械厂很多次，但研究大楼这种重要的地方他却从来没有进去过，这是机械厂最重要的地方。 虽然机械厂已经面临着很多问题，但其底蕴还是非常厚的，国家也很重视，改制的行动估计也没有多久了，到时候抛开那么沉重的包袱，那肯定是能焕发出新生的。 车子慢慢停下，胡组长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而何景也大致明白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了。 车门被打开，几个人赶紧下车，应该是门卫那边通知了研究大楼这边，楼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胡组长，你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了你半天了。”那人十分热情地同胡组长伸手握了握。 “哈哈，季主任啊，我们这次可是要麻烦你们了。”胡组长也是十分热情，两人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不过也差不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一挂断你电话就让人准备着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两方人都没有介绍的意思，直接就进入了整体。 胡组长也没有多耽搁，“行，我们这就去看看。”说着他看了何景二人一眼，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一路上到了三层，里面已经站了六七个人，似乎是正等着何景他们。 见他们进来，几人赶紧叫了声“季主任”。 季主任冲着他们挥了下手，便对胡组长道：“胡主张，人都在这了，他们都是我们这的技术精英，你们安排就行了，有要求就提，只要现有的技术能做到，他们就能做出来。” 胡组长点点头，“何景，这几位都是制冷机方面的专家，你们尽快将你们的方案和要求跟他们说一下。” 何景赶紧点头答应，和秦岭一起走了过去。 胡组长则是又看向季主任，“这里他们俩就行了，倒是我们出去喝喝茶怎么样？我们可是难得能见面啊！” 季主任笑，“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怕你这个大忙人没有时间。” “有时间，有时间，今天我可没啥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能好好聊聊。” 两人相伴着离开，看着感情十分不错。 何景则是留在这仔细和这些人解释着关于小型制冷机的原理和要求。有季总工的要求，即使这些人不理解这研究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十分用心地听着。 这些人都是专业人士，跟他们解释可要比给秦岭解释容易多了，不仅如此，对方还能提出不少建议，并且帮助何景修正一些不正确的地方。两方人聊得十分愉快，而小型制冷机的研究也在这交谈中越发成为了可能。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一下子就到了晚上，他们一整天就简单地吃了些，其他时间就是一直在交流。 等到差不多八点的时候，胡组长和季主任再一次过来了。 胡组长看着聊得正高兴的何景，“怎么样？这个项目有可能做出来吗？” 何景高兴地点头，“希望很大，一些技术难点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机械厂的一个人也赶紧道：“这些要求以现有的技术都能实现，就是需要点时间，毕竟这体积需要尽量的小。” 胡组长想了想，又问了那人，“那大概多久我们能看到成品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季主任，季主任瞪了他一下，“老实说就行了。” “大概要一个月吧，差不多应该能达到这个大小。”那人比了大致的范围，之后又道：“如果要比这更小的话，那估计最少要三个月左右。” 胡组长一拍掌，“行，那就三个月，你们到时候给我拿出一个至少比之前那个小一半的制冷机出来，行吗？” 那人看了下身边的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终他们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三个月时间可以。” 胡组长高兴了，何景他们也很高兴，这个大小已经是十分好的了。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成果了，放心，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哪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能给你们帮忙那是我们的荣幸。”季主任有些不高兴的道。 胡组长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胡组长便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还需要赶回去。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在这多留了，这就回去了。” 季主任笑，“那行，知道你忙，今天就很难得了，我也不留你们，等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喝茶。” 季主任一直将他们送到厂子外面，临上车的时候何景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可惜这个点何父肯定已经回家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身影。 何景的动作并不小，胡组长自然也看见了，有些奇怪地问：“你在找谁？难不成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何景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我父亲是机械厂的技术工人。” 胡组长挑了挑眉，“哦，这么巧，不过我们这会必须得回去了，估计没时间留给你见面了，等下次给你放假你再回来看看吧！” 何景自然没有想过这会回去，闻言也只是点点头，之后便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胡组长总算是没有闭目养神了，抓紧时间给何景两人安排了下面的任务，那就是负责制冷机配套结构的设计，还有就是线路这一块，他们需要在小型制冷机被送过来之前完成对内部结构的改造。当然不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还会有其他人给他们帮忙，这里面就包括了刘昌平。 刘昌平过来看到何景他们的时候惊讶极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位突然成了领导他的人。 “哎，这就变得快了啊，你们之前可还是在我的指挥下工作呢！”办公室里，刘昌平瞪大了眼，一点都不吝惜自己的表情。 何景笑，“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那运气好啊！” 刘昌平认真摇头，“哪是运气好，我可都听说了，你们可是被专门请过来的专家，你们应该早点说的。” 何景开玩笑，“早点说会怎么样？你会不让我们干活？” 刘昌平满脸都是那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该干活还是要干活的，而且我还会多给点活你们干，毕竟能者多劳嘛，能被请过来那肯定说明你们能干。” 何景无奈了，他应该庆幸他们没有说吗？否则要干的活就更多了。 秦岭突然开口，“我们都干了，那你就没有活干了。” 这话倒是真的，何景他们速度快，本就是比刘昌平干得多，那除非是刘昌平闲着，否则哪有那么多活给他们干。 刘昌平愣了下，笑，“那倒是。” 何景赶紧拍拍手，“行了，闲聊就到这吧，我们赶紧来说一下之后的工作安排。” 改造比制造更加困难，机器内部空间有限，何景他们需要花费很多心思去避免对其他部分造成影响，还要对线路进行改造，超导磁体倒是没有问题，早就已经被运送了过来，已经有专门的小组设计磁体安放的位置，何景他们只负责制冷这一块。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磁体相关的设计图纸，这里面还包括磁线圈的相关位置，只有拿到这些图纸，何景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但可惜的是，他们想得很好，但磁体小组的进度并没有那么快，最少还需要等一个星期。 何景忍不住用铅笔抵住自己的下巴，眉头皱起，“磁体小组那边还是要催一催，否则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没法行动。” 刘昌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催过了，但那边也说了，最少还要一个星期，我们就是在那边等着，也是要一个星期。” 秦岭：“先设计线路图，之后确定可以拆除的具体部件，我已经看过了，他们大致的磁体位置肯定是在这附近，线圈应该是从这边走......” 他拿出一张图纸，很快就在上面画了起来，众人围了起来，仔细地听了起来。 因为空间有限，所以能放的位置并没有多少，秦岭所说的的确是最大的可能。 有了方案大家就都忙了起来。 技术的难度其实并没有多少，因为最重要的材料已经有了，关键是协调各部件之间的关系，何景他们的研究也涉及到了很多部分，不仅要关心自己的研究部分，还需要关注到其他人的，这可要比单纯的做研究要困难和复杂多了。 相对而言，何景更喜欢自己一个小团队做研究，这样他对于研究更有把控力。 即使困难，何景还是坚持了下来，一周之后磁体线圈的设计都已经完成，何景他们也随即完成了磁体小型制冷机安装图纸，以及各个线路方面的设计。 两个月后，应该被拆除的地方一个个被拆除，新的结构部件被安装了上去。 三个月后，线路改造完成，小型制冷机也被送了过来，经历了三个月的艰苦研究，小型制冷机比预计的还要小一些，完美地达成了设计需求。 当然，制冷机的体积是达到了，更重要的还有它的功率和温度，能不能完美而且稳定地对超体磁体进行降温，这需要进行多少且持续一段时间的实验。测试有专门的人负责，何景他们并没有参与，只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罢了。 一周后，实验室中，一群人围在一起，今天小型制冷机的测试结果会出来，虽然之前就已经有初步的数据出来，但今天过来看结果的人还是不少，这其中就包括何景和秦岭。因为怕人多了会干扰到实验，所以所有人都被隔离在实验台不远的地方，他们紧紧盯着那两个正负责记录数据的研究员，等待着他们告知最后的结果。 就在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胡组长也跑了进来，“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负责记录数据的两个研究员并没有回答，只是专心记录着最后的数据，一点都没有受到打扰。 终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实验结束，所有的数据都被汇总到一份报告上，胡组长一马当先走了过去，不等那两人说话便将报告抢了过去。 不过这会大家也都顾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了，也都挤到了胡组长的身边，挤挤挨挨地想要看结果，更有人踮起脚看了起来。 只见胡组长表情先是有些凝重，过一会之后又慢慢放松，下一秒那脸上又满是笑容，“好好好，这数据很好，温度维持着完美的稳定状态，能量输出十分稳定，完美啊！这真是完美啊！” “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没有问题了！” “做得好！” “终于没有问题了，要疯了啊！” 众人都非常高兴，他们的压力真的可想而知的，早在之前他们就一直过来打听了，总是说数据很好很好，可是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何景同秦岭也是十分高兴，这下证明了他们这几个月没有白忙，后续的工作也能够顺利的开展了，明年的验收工作也有很大希望顺利进行。 秦岭少见地露出了笑容，忍不住用手掌在何景肩膀上拍了拍，“干得不错！” 何景冲着他挑眉笑了笑，也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两人站在一边，并没有抢着去看数据报告。 那一边胡组长已经将报告交给了其他人看，自己从包围中走了出来，四处看看，正好就看到了何景两人，他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恭喜啊，你们的设想被完美实现了！” 何景微微勾唇，让自己的笑意不是那么明显，“同喜！我们整个项目进度大跨步了！” “哈哈哈，是的，同喜！同喜！” 他顿了下，之后便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我承认是我小瞧了你们，错估了你们的能力，现在我同你们道歉，对不起！”说着他十分严肃地冲着何景两人微鞠躬。 何景慌了一下，同秦岭对视了一下，下一秒快速地将胡组长扶起，要知道这边可有不少人呢，虽然大家此时都关注着数据，而没有注意到这边。但备不住就有人看过来了，这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您这是做什么？这真没有必要！” 说实话何景根本就没有想过胡组长像他们道歉，之前那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他们太年轻，被人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也没有道理说一定要怎么样才行。 胡组长摇摇头，挣开何景扶他的手，笑着道：“错了就是错了，我可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毕竟当初我的确说了看不起你们的话。不过我现在道歉也是十分高兴的，因为你们做出来的成果证明是我错了。可只要项目成功了，我丢点面子有什么关系呢！这还是好事啊！” 这话有些乱，足以见胡组长还是有些激动的，不过也证明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科研工作者，尊重实力，勇于承认错误。 就在何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秦岭突然开口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胡组长怔了怔，下一秒就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开怀，“好好好，谢谢你接受了我的道歉，何景同志呢？” 何景无奈笑，“我当然也接受。” 他应该已经习惯秦岭突然冒出来的话了，但为什么还有些无奈呢！ 七月份的对撞机中心，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冷却系统问题才得到解决，耐压问题这一块也有了重大突破，研究人员找到一种新的涂料，添加在各部件上能很大程度上解决耐压问题。 这一下子两个重大问题都得到了解决，眼见对撞机的改进计划开始顺利进行了起来，对撞中心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干活也越发用劲起来。按照这样的进度，他们完全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工作，说不定还有富余时间进行一次测试。完成验收任务也不再是一件难事。 从寒假到暑假，一个学期过去，何景他们也在对撞中心待了近半年，七月底他们手中的工作正式完成，其他部分的工作还有很多人在继续。进入到七月，韩教授已经多次给胡组长打电话了，每次都是询问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回去。 韩教授也是无奈啊，本以为就是过去交流两个月，没想到居然一待就是半年，看着架势还有点回不来的趋势了，韩教授可不就着急了嘛。 “行行行，知道了，那是你的人，我尽快安排他们回去。” “哎呀，我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呢！行行行，肯定不会的.....” “唉。”又一次，胡组长无奈地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韩老头都差点要跳脚了，真是恨不得沿着电话线跑过来，实在是没办法，即使再舍不得他也只能放人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年轻人，胡组长真的是舍不得啊，可舍不得也得舍得啊，“我要是再不放你们走，你们韩院张估计就要找过来拆了我了。” 何景已经偷偷笑了好一会了，见胡组长看过来，赶紧收敛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怎么会呢！老师还是很讲道理的。” 第39章 对于何…… 对于何景这话胡组长一点都不相信， 直接嗤笑道：“这话你也能说出来，果然是韩老头的学生。” 何景尴尬笑，他口中的韩老头可是他老师， 自己老师的形象还是要尽力维护一下子的， 虽然这效果不怎么好。 “得了， 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目前你们手上的工作也都完成了，再不回去我怕韩老头真开车过来抢人。” 挥挥手， 胡组长直接赶人了。 何景两人本就是过来同胡工告辞的，之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就是突然韩教授打了电话过来，眼下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工作这一块都已经做完了。 何景起身，“那胡组长，我们就先走了。” 秦岭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走走， 我就不送你了， 免得我看得难受。”胡组长挥挥手，一副不忍心再看的样子。 何景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很快就止住， 之后便和秦岭一起离开了。 临出门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秦岭突然转身，冲着胡组长挥了挥手，“再见！” 之后没等胡组长反应过来便又转身离开了。 胡组长怔了下， 之后才反应过来，脸上浮出些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他低声叹了下， “这小子。” 说实话对比何景，他更喜欢秦岭，虽然两人中，何景能力更强，在研究中经常有突然的灵光一闪，思路也更加开阔。但秦岭却是个实干的人，话很少，有一股认真的劲，敢说，但分得清什么人能说，是很适合做实验的。 不过他欣赏其他人就不一定欣赏了，说话这么直接可不是所有领导都能忍受的，要是有些小心眼的说不定就将两人给丢掉一边了。 之前之所以将让那两人自己干活也是为了给他们点教训，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还真做出点事来了，也很稳得住。想想他们搞研究的还是要靠实力。 何景两人靠别了胡组长就直接回去拿了行李，告别就不用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大家还能见到。大小两人也算是功臣，回去自然有车子接送，直到车子开出基地，两人的目光仍旧在后方的流连着。 转眼就是半年，两人已经有些习惯这边的生活了，每天除了研究似乎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日子有些枯燥，但又很充实。当然，更重要的是那种成就感。对撞机可是高能物理研究领域最重要的设备，他们居然能参与到其中，即使只是在后续的改进之中贡献了一部分努力，但他们的人生履历中也记下了光辉的一笔。 车子快速地行驶着，窗外阳光正好，车子挨个将两人送到了家，他们忙了那么久，韩教授也没有让他们立马去上班的意思，而是让他们先休息两天。 何景先下车，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就古董街的街口下了车，此时正是午后，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两边的街道上还有不少人摆着地摊，逛的人还不少，估计不少都是想捡漏的。 何景对古董这一块没有多少兴趣，只是随意地望了望，就往自家的院子去了。 不过就在何景快走过一个摊子的时候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顿住脚，一转身便往右边的摊主处走去，那边一个男人正和小摊贩讨价还价着。 “我这东西可是有三百年历史了，正宗的前朝古董，皇帝都用过的，你就给这么点？”年轻的小摊贩满脸都是不乐意。 何盛华挥舞着手上的玉质笔洗，面上也是一副看不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嫌弃，“得了吧，你欺负我不懂是吧，这东西最多就一百年左右，还皇帝用过的，就这材质，上品玉都不算，皇帝会用着？你看看这，这里都有瑕疵了，别说它不是古董，就算它是，就这瑕疵，能值多少钱？” 小贩噎了下，但还是挣扎着道：“这哪里就是瑕疵了，这可是天然形成的琥珀......” 何盛华嗤笑一声，“你说这黑斑点是天然形成的琥珀，你是觉得我傻是吧.....” “二叔。”见这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何景忍不住叫了声。 何盛华本来还准备大杀四方呢，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惊了一下，赶忙抬头，居然真的是何景，他们可是快半年都没有见到了，这一会见到人真的是十分惊喜。 “我的天啊，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自家大侄子都回来了，他哪里还顾得上买什么古董，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往小贩怀里一扔，之后便扯着何景仔细打量了起来。 “哎呦，小心点啊！”后面的小贩被何盛华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东西，之后快速将笔洗拿出来仔细检查了起来，就怕出现什么损坏了。 何盛华可顾不上他的惊呼，全部心思都在何景身上。 “哎，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啊，是不是研究所的条件很艰苦啊，看你的胳膊，感觉比我细多了，还有你脸上的骨头的凸出来了......” 这话应该是何母何奶奶说的吧，怎么自家二叔也开口就是这了。 何景无奈笑，“条件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忙了，顾不上吃饭，工作强度有些大。” 何盛华叹气，“唉，你么也是够辛苦的！” “哎，大哥，你这东西还要不要啊，价格我们可以再谈啊！”身后的小摊贩有些着急了起来，他这可是好不容易有个看着比较靠谱的顾客，怎么也得将这单生意做成了吧。 何盛华有些不耐烦地随意道：“你这价格太贵了，不买了。” 要是何景没有回来他还有心思慢慢和他磨，反正也无聊，可这会大侄子都回来了，他就没这心思了，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极好的东西，错过了也不可惜。 “哎哎哎，别啊，价格好商量呀。”见人真的要走，小摊贩赶紧拉住。 “那五十块，你卖就卖，不卖就算了。”何盛华随意给了个价格，在他预想中这个价格对方应该是不会卖的。 果不其然，小摊贩脸都快绿了，连连摇头，“你这价格也太低了，怎么可能啊，卖不了，卖不了，最少一百块，我就卖给你。” 何盛华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拉着何景就要走，“不卖就算了，正好我大侄子回来了，我们赶着回去呢，没时间和你在这扯。” “哎哎，大哥，你再加点呗，这价格真低了。”小摊贩拉住何盛华，脸上满是苦色。 何盛华撇撇嘴，“行，加一点，五十五块，这次不行就被拉住我了啊！” 小摊贩咬了咬牙，见何盛华是真的主意已定，最终只能妥协道：“行，五十五就五十五，这次算我亏本倒贴了，大哥以后可一定要多照顾照顾我生意啊！” 说着他就将玉制的笔洗放在了何盛华的手中，脸上满是肉疼之色。 何盛华挑了挑眉，还有些惊讶，本来他是觉得八十左右就可以买的，到没想到这会居然五十五就拿到手了，这也算是个意外惊喜了。他也不耽搁，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了，数了五十五块给对方。 “行，以后肯定还来找你。” 说着他又对着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嗯，还不错，回去处理一下，说不定就能买个二三百左右的。 见到大半年没有看见的侄子，又占便宜买到了件东西，何盛华的心情十分好，几乎是一路哼着小曲回家的。 何景研究的事情不好打听，一路上几乎都是何盛华再说前一段时间他收到的东西，以及他们家店铺生意怎么好，这么好之类的。 何景也听得认真，时不时应和两句，顺便问一下家里众人的情况。 这半年何家日子倒是过得挺平顺的，何家这一块，何美华算是知道自己在何家争取不到什么东西了，也变得老实了起来。为了生活，选择了老老实实干活，仍旧是租着房子，她男人也仍旧是赌钱，只是稍微收敛了些。两个孩子读书的钱都是靠着大儿子每天勤工俭学，只不过这俩孩子似乎更像父亲，没有什么学习天赋，而且也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总是在学校惹出些事来。 听说日子是过得鸡飞狗跳的，但明智地没有过来打扰何家人的生活，所以何奶奶也安逸了不少，最起码不用总被烦心了。 至于高家那一块那就更好说了，离得远，过来一趟就要花钱，那些人可不舍得。再加上已经签订好字据了，高家人也没有理由过来了，每个月何母按时通过邮局给他们汇8块钱过去，也算是求了个自己安心，何母也轻松了不少。 唯一一件难办事就是两位老人年纪都不小了，六十多没多久就要七十了，到了这个年纪不少病痛都找上了身体，抵抗力差了不少，何奶奶才半年已经生了好几场病了，让一家人都担心得不行，更是一点活都不敢让她干了。可何奶奶就是个闲不住的，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劝也劝不住。 听何盛华说到这个，何景也陷入了沉默，情绪有些不好，来到这个家最让他感受到关怀的就是何母同何奶奶，可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谁都无法逃避了，他连医生都不是，能做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何家的宅子有个后门，但一般是何景回来太晚才会走那边，那边比较偏僻，路也比较窄。白天他们都是直接从店里进出，也很方便。 何景才一进到店里就发现了很多不同，一楼又多了不少东西，两边的架子上几乎是摆满了东西，看来这些日子何二叔没少扒拉东西回来。 才进来赵峰就赶紧拉住了何盛华，“何二叔，楼上有客人过来了，说是和您认识，想买二楼的那座白玉花瓶，您赶紧上去看看吧！” 何盛华闻言思索了起来，“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大概多大了？” “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件白色长衫，手里还拿着把山水折扇，同行的有两个年轻人。” 何盛华了然地点了下头，已经想到来人是谁了，“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去忙，我上去招待他们就行了。” 赵峰点点头，冲着何景笑了笑便又继续去干活了。 何景也回了他个笑容，看这精神气，赵峰在这边倒是过得很不错。 何盛华看着有些着急的样子，“何景，我这有事，先上去了啊，等下我再和你继续聊啊！” 何景挥挥手，“你赶紧去吧，看样子是个大生意。” 何盛华笑，“那是，这可是个大主顾啊，要是这一件东西卖不出，我们家买下一套房子的钱就有了。” 说着他就快速往楼上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赶紧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何景看着他上去，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往后面去了。 眼下正是七月底，天气很热，何杰他们下学期就要初三了，这个时候学校应该已经开始补课了，所以还没有回来。何父肯定还在上班，何爷爷估计又去哪个朋友家了，家里应该就何奶奶同何母在。 何景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地里忙碌着的何奶奶，她这会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手中不停，正在清除菜地里的杂草。因为她背对着何景，所以并没有发现何景已经回来了。 午后的阳光仍旧很大，何奶奶所在的地方并没有树荫，她只是在头上戴了个草帽，此时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何景看着只觉得有些难受，赶紧上前几步将人拉了起来。 “奶奶，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在地里干活啊？赶紧回屋去休息一会，这地里的草我来扯。” “哎哟，何景，你回来了！”何奶奶被突然扶起来还有些惊慌，等发现居然是何景便马上变得高兴了起来，也没顾上何景刚才说的话。 何景却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得亏是我回来了，否则又怎么知道奶奶你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啊。这么热的天，你还在地里蹲着，要是一不小心中暑晕倒了怎么办？” 何奶奶有些心虚，家里众人都很反对她干活，可她就是不听话，这会也是趁着儿媳妇在厨房忙着才偷偷来干活的，没想到居然正好就被自己孙子撞见了。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要努力解释一下子，“这会太阳不怎么大了.....” 何景定定地看着她，何奶奶后面还要解释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说出来，她低着头不看何景，就像是被老师抓住的犯错的小学生一般，就差用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了。 何景无奈捂额，这还让人怎么忍心批评她。 就在何景不怎么该说什么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何母着急的声音。 “妈，你是不是又跑到地里干活了？”话才说完何母着急的身影便出现了屋子门口。 “啊，何景，你回来了！”何母本来着急的面容在看见何景的那一刻立马变成了惊喜。 她身上还穿着围裙，右手拿着锅铲，可以看出她刚才是在厨房做饭，应该是突然发现何奶奶不在屋子里，所以就着急地跑了出来，连锅铲都忘记了放回去。 看着十分有活力的母亲，何景心里觉得高兴，“妈，我回来了。” “好好好，可算是回来了，就是瘦了些。”何母也很高兴，想要去抱抱儿子，但又停住，自己手里拿着东西并不方便。 何景笑，“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啊，瘦了点很正常，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的确是瘦了些，也不能不承认吧。 何母看着有些心疼，立马道：“哎呀，从明天开始我就多买点肉回来，肯定给你好好补补。” 眼见何母一直关心何景，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何奶奶偷偷舒了一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也和何母一起关心起何景来。 “对对对，等明天就去多买两只鸡回来，到时候何景多吃点，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不少罪了。”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何母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那草帽，那手上脚上的泥土，无不告诉她，这位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刚才干了些什么。 何母无奈地喊了起来，“妈，你怎么这么说都不听呢，这地里又没有多少草，等我有时间了来扯不是一样的，你非得自己干，要是又中暑了怎么办？上个月你就中暑过一次，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被何母念叨的何奶奶已经失去了身为婆婆的权威，并脚低头，整个人立马就变得蔫哒哒的样子了。 面对这样的婆婆，何母的想法也只剩下无奈了，“妈，不是我一定要管你，可你的身体你自己也知道的......” “我好着呢，你们现在是我干什么都要说。”何奶奶小声嘟哝了句，嘴角还撇了撇，一副很不满意又不敢表达自己意见的样子。 她的话何母没有听见，倒是何景看见了，老人老人，越老越小孩，何奶奶现在也和孩子差不多了，不满足她的想法她还不高兴了，即使是为了她的身体好。 看着何奶奶湿透的衣服，何景是真的有些担心，“妈，这事等会再说吧，先让奶奶回屋擦洗下身体，这衣服都湿透了。” 何母看了下，也着急了起来，赶忙将手里的锅铲丢给何景，自己扶住了何奶奶，“妈，我们赶紧进去。” 说着她也不管何奶奶的想法半强迫地将人给弄了进去，何景跟在她们的后面进去，不过没有去洗澡间，而是去了厨房，厨房的锅里正煮着菜，火似乎很小了，似乎没多长时间就要灭掉了。何景先将锅铲放好，之后便给灶里添了两根柴火，保证里面的火不会灭。 何景才刚弄完，何母便十分着急地跑了进来，看见何景正在烧火她可算是松了口气，重新拿起锅铲，她赶紧将锅里的菜翻动了几下，嘴里也不忘记关心儿子。 “何景，厨房里热得很，你赶紧出去歇一会，等你爸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始吃饭了。” 何景并没有拒绝，笑着道：“行，我出去看着奶奶，免得她又跑去干活。” 提到何奶奶何母也很无奈，“对，你去看着你奶奶，她现在啊，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根本就看不住，你爷爷说了她，她还要和你爷爷生气，要把人给赶出房门。惹得你爷爷也生气，这不，早上两人又吵架了，你爷爷吃完饭就出去了，这会都还没有回来。你爸他现在也是头疼得很。” 老小孩，老小孩，家里现在可是有两个，个个都不好惹。 何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也想到了何父头疼的样子，毕竟要教训自己年迈的父母，这的确是不怎么好办啊，够何父操心的了。 等何景出去的时候，何奶奶已经在饭厅里坐着了，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应该是何母安排好了的。何奶奶坐在椅子上看着就有些不高兴，等看见何景的身影她才终于露出了笑脸，然后冲着何景招招手。 “何景，赶紧过来吹风扇。” 何景看得有些好笑，这手招得跟招财猫似的，看着还挺好玩的。心里这么想着，他走过去挨着何奶奶坐了下来。 才坐下，何奶奶就握住了何景的手，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何景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爸妈又多过份，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简直就跟是在坐牢一样。连出门都要人跟在后面，动不动就是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何奶奶说着还撅起了嘴，真的就像是个小姑娘一般，给人告状的小姑娘。看来这段日子她的确是憋屈极了，否着也不会给孙子告状了。 何景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安抚一下了。 “奶奶，爸妈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我可都听二叔说了，你近半年可是生了好几次病，每次都挺吓人的，说了让你不要干活，可是你都不听。居然还将自己给弄中暑了，这可是太不爱惜身体了呀。” 这话一出，何奶奶立马就不高兴了起来，一把将握住的何景的手一甩，转过身体，一副不想再理会何景的样子。 “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哼！” 这气哼哼地样子深刻让何景明白了现在何奶奶的变化之大了，也难怪何父会头疼得不行了。 但也不能不哄吧，何景笑着想要将人转过来，“奶奶，我怎么会是和他们一伙呢，我肯定是和你一伙的呀。可我不是心疼你嘛，你想想看，我在外面那么忙，都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等好不容易回来又听见了那么多事情，你说说看我该有多担心啊。” “这会想起来我还十分后怕，您要是真出什么事了，那我要怎么办啊，那肯定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这话并不假，老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一场小病就很要命，要是何奶奶中暑晕倒且没有人发现的话，那后果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你要是对老人说你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老人肯定会很心烦，但如果你说你这样了，我会怎么样怎么样，老人的态度就会缓和一些。这会何奶奶也是，想到孙子难过的样子，何奶奶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错了，但就那么一点点。 她勉强转过身对着何景，“可我身体挺好的啊，上次也就是意外，我现在可都是快傍晚的时候才出来干活，而且我都戴了草帽了。再说了，我也就除除草浇浇水，翻地的活我可都没有干了。” 最终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你们都担心我，恨不得将我给供起来，可我还是个人啊，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干点什么了，现在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干，就好像谁都不再需要我了一样，那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直到吃完饭何景脑中还回荡着何奶奶的话，当时他只是沉默，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可能是他没有接触过太多失去了工作不被需要的老人，自然也没有考虑过这种心情。 很多年轻人都认为，只要给老人好的生活，让他们闲着什么都不干，那就是享福，可她的奶奶告诉她，她不愿意这样，这样会让她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一个人站在院中的老树下，隐隐约约能听见屋子里的笑声，那是何二叔正在说着自己今天遇到的趣事，何景能够想象到里面的场景，那应该是很热闹的，如无意外，他此时也应该在里面。 突然，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慢慢地靠近了何景所在的地方。 何景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何爷爷端子个茶缸子走了过来。 何景略有些惊讶，“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何爷爷笑，“怎么？就准你能过来，我不能过来？” 何景赶紧摇头，“当然不是，这不是里面正热闹，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听二叔讲故事呢！” 何爷爷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就你二叔讲的故事，也就你奶奶他们能听听，又没啥意思，还傻得不行。” “啊，应该没有这么不行吧。”何二叔讲故事胜在表情和动作十分夸张，说实话内容挺简单的，但备不住他会演，且演得十分生动形象且好笑。最起码让这无聊的时光挺好玩的。 何爷爷却是又哼了一声，“不行就是不行，现在都是个大老板了，整天还像个傻子似的。” 何景在心里为何二叔默哀两秒，要是被二叔知道这家老爷子是这么想他的，估计是要哭的。 何爷爷不想提这个何二叔这个二傻子，将话题拉到了何景身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呆着，看着就知道发生了些事情，说说看吧，说不定我能给你点意见，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 何景想了想，他的确需要和老爷子聊一聊，毕竟他是最可能知道奶奶心思的人。 “爷爷，刚才奶奶和我说了些话......” 何景将何奶奶之前和他说过的话都同何爷爷说了一遍，包括她那些叹息，随着何景越说越多，何爷爷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爷爷，是不是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开始寻求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了？”何景很不解。 何爷爷沉默了会，并没有马上回答何景的问题。过了一会，他终于缓缓地叹了口气，吐出心中的浊气。 “是啊！人到了这个年纪，身体变得虚弱了起来，似乎世界都要抛弃了我们，没有工作，什么事都做不好，似乎是已经成了这个世界的麻烦。” “唉，你奶奶的想法我也知道一些，她呀，自从生病之后你爸妈就什么都不让她干，让她闲着。她闲着闲着就胡思乱想了起来，觉得自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没办法为这个家做贡献，反而是成为了一种负担。就连生病的时候都会想，唉，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让她久久放在心里。” “你能不能消停点？你能不能不要找事？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 何爷爷越说越悲伤，何景想象了下自己年老，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的确很揪心啊。特别是这个年代的父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并没有像后世那样，更多注重于自身的情感，而不是从他人身上寻找情感依托。 “可奶奶她......” “你奶奶她就是不想闲，想为大家做点什么。”说到这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呢，就是觉得她太闲了，干活你爸妈不同意，所以呢，我就每天惹她一下，让她没那心思想七想八的。可就刚开始还行，现在她根本就不上套了，倒是每次都将我气得够呛！” “要我说她现在可是厉害了，越来越会说了，动不动就会装可怜，还会给你爸妈告状了......” 何爷爷说着还有些气哼哼的，早前那睿智悲伤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正经似乎只有那么短暂的时间。 让何景的情绪也一下子从悲伤变得无奈了起来，看来这演着演着，也把自己给演进去了，开始是演着奶奶玩，现在可是连奶奶都不如了。 估计从何爷爷这是听不到什么了，何景赶紧将人给送进了屋子去，还是进去吧，不然就要在这听何爷爷诉苦了。 等回到自己房间，何景一个人躺在床上，仍旧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按照后世的操作，这个年纪的老人可以安排他们去老年人活动中心，那里有很多同龄的人，也有很多适合他们玩的东西。可现在哪里有什么老年人活动中心，家里的老人一般都是帮着带孩子，还有些就是仍旧在地里干活，或者在外面做些打扫卫生，捡垃圾的活。 可这些都很辛苦，何家也没有孩子给两位老人玩。何景想了想，不然给报个班什么，还有现在是不是有老年人大学什么的，也能让他们找到些其他的乐趣，而且也不累。 终于想到了办法，何景心里也松快了些，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他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才起来，何景就去了何盛华的房间，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应该是还在睡觉。 何景有些等不及，他最迟后天就要去上班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忙不忙，最好是在上班之前就将这件事搞定。何景直接推了推门，何盛华晚上睡觉之前并没有将门给栓上，所以何景很容易就将门给推开了。 走到床边，何二叔睡着正香，嘴巴吧嗒着似乎在梦里吃什么好东西。何景叫了两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没办法他只能直接上手了，用两根手指头捏住鼻子。 没过一会，何盛华的心脏那就变得急促起来，身体挣扎着挥开何景的手，难受得半坐了起来。 “二叔，赶紧起来了，找你有事！” 何盛华简直是一脸懵，人还很难受，指着何景深呼吸着，“何景啊，你是要谋杀吧，我怎么得罪你了？”在睡梦中被人掐断生命之源的感觉可实在是不好受啊，比做噩梦还难受。 何景抱歉地笑笑，他刚才好像是用力了些，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二叔，赶紧点，很重要的事情。” 何盛华无奈地挥挥手，“行行行，马上就起，你先出去等我，我收拾下就来了。” 何景点头答应，又说了两句让他快点，之后就出去了。 等何二叔收拾好，何景就拉着他出了门，他已经提前同何母说过了，估计今天白天都不在家。 站在大街上，何二叔还有些没有精神，他昨天刚买到一本新的武侠小说，这本小说他可是心心恋恋大半个月了，终于买到手那可不是要看个痛快，再加上也没有人管他，所以他通宵看到半夜，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这么早被何景弄起来，简直是困得要死。 “啊，我们这么早到底要去哪啊？” 何景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便看向何盛华，“二叔，你知道哪个地方有才艺培训班吗？” 第40章 …… 何盛华瞪眼， 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给何杰还有何玉美报个才艺班，不过他们俩现在上学忙得很， 估计是没有时间上课吧？ 虽然这么想， 但自家侄子既然问了， 他肯定是要回答的， “跟我来吧。” 要说何盛华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开了个古董店， 又在学习考古知识，结识到了不少人脉，各路消息那是十分灵通的。 很快何盛华便带着何景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栋六层的小白楼， 看着挺漂亮的，来来往往不少人，就是普遍都是大人带着小孩， 像何景这样两个大男人的几乎没有。 何景确定道：“这是学才艺的地方？” 何盛华点头， “是啊，附近很多孩子都在这边学习弹琴绘画什么的， 能报的班有很多， 各个种类都有。还有暑假班和周末班，比文化宫那边可要丰富多了。” 孩子？行吧，好像是他没有说清楚。 “二叔，我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老年人的班， 比如说什么茶艺班、书法班、插花班之类的，让他们能打发打发些时间。” 何盛华皱起了眉头，面上有些为难，“你这想法倒是挺稀奇的啊。” 现在一般人家老人可都是帮着照顾孩子， 在家做点什么之类的，送家里老人来上课那真的是稀奇事，最起码他就不知道哪里有开设什么老年班的。讨论茶艺那有茶社，下棋有棋社，书法那有协会，插花这种十分小资情调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何景这会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天真的，还这个还在寻求物质富足的年代，他提前考虑到精神富足有些不合实际来，最起码要到九十年代，各种相关的机构才会慢慢地出现。现在一个工人工资才几十块呢！ 何盛华想了一会仍旧是没有想到，“那估计是没有，现在像这种孩子的才艺培训班都是很少的，会送孩子过来的都是家庭条件十分不错的，你说的什么老年人培训班就不用想了。而且我估计就算真有，你奶奶我妈她也不会愿意来。首先就是嫌弃浪费钱，再一个就是老太太她真没有什么艺术天赋。” 何盛华摇摇头，一脸的不看好。 何景又发愁了起来，还是要给老太太找点事做啊，总是闲着也不行。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二叔，你说我们给老太太弄个花房怎么样，让她养养花什么的，那也不累，还能放在你店里卖。” 何盛华摸着下巴想了想，“行倒是行，我就怕老太太不愿意，再一个就是担心会养死。” “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老太太伺弄地里那几亩菜的架势，就知道她有多精心了，我们再找点养花的书来给老爷子学习，不久没问题了。到时候你告诉她种花能挣钱，她肯定乐意得很。” 老太太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老爷子可是跟人识过字的，看本养花的书籍完全没有问题。 “行，不过这事需要你跟老太太开口，你的面子大，让我去说那估计是被打一顿。” 何景一口就应下了，正好这事也是他提出的。 “行，我们这会就去买花中，正好二叔你应该认识那些卖陶瓷花盆的，直接弄一批回去。” 何盛华有些愣，“这会就买东西，不是该先回去商量一下子吗？” 何景狡黠一笑， “回去商量哪知道要商量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先把钱花了，东西买了，到时候他们不干也得干了。” 何盛华佩服地看向何景，“行啊，厉害，你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何景摇头，“倒也不算，花种买了洒在院子里也能添点景色，花盆买回去了也可以放在你店里卖，老太太要是真不喜欢干这个我当然也不会逼她。就是我觉得种花最起码比种地要轻松些，买点好养活的花种，他们也有事干。” 实在是何景也越觉得无奈，这个年纪的老人，你不能什么都不让她干，可她也实在是没什么能干的，忙吧，你担心她身体受不住，闲吧，你又害怕她闲出毛病。就像老爷子说的，你还不能太忽略她了，需要给她找到被需要的感觉。 “行吧，我这就带你去买东西。” 眼下首都已经形成了不少市场，经商的人也不少了，在何盛华的带领下何景很快就买到了想要买的东西，几种比较容易伺候的花种，二十个陶瓷花盆。何盛华认识买陶瓷的老板，所以老板直接用三轮车帮他们把花盆送回了家。 他们在外面并没有多费多少时间，回家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开始吃午饭，何爷爷何奶奶都在家，此时正在院子里生气，至于何母则是在厨房忙着。 车子停在铺子门口，赵峰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出来帮忙了。 “二叔，景哥，你们怎么买这么多花盆啊？” 何盛华跳下三轮车，笑着道：“给你何奶奶养花的，赶紧帮忙把这些都给我搬到后面院子里去。” “啊，哦。”赵峰十分听话地开始动手。 何景赶紧拦住他，“这不需要你帮忙，你继续看店，我和你二叔来就行了。”说着他瞪了眼何盛华，这又不是给店里买的东西，干啥让人小孩帮忙，再说了也没有多少。 何盛华一被瞪立马举手投降，“是是是，不用你帮忙，我就是开玩笑的，这里我们来就行了。” 唉，他是越来越没有当叔叔的威严了，不，应该说很早之前就没有了。 赵峰却是呆呆地笑了，“景哥，我力气大着呢，再说了这也不麻烦。” 何景看得无奈了，这孩子太实诚了，也不懂得拒绝，即使家里发生了那么大变故，之后又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还是这么的单纯，傻乎乎的。 说了不让帮忙，可赵峰还是坚持，没办法也只能让他搬了。 花盆并不是很大的那种，单手就能提一个，一行三人挨个往院子里搬，才进入到院子就被何爷爷何奶奶发现了。 何奶奶赶紧起身过去看，“哎，你们这是买的啥啊，怎么往院子里搬了啊？前面没位置了？”她还以为是给前面买的古董呢。 何爷爷白了自家老伴一眼，“这是花盆呢，种花的，当然是放在院子里了，真是没见识。” “没见识”这三个字立马就将何奶奶给惹火了，“是，我是没见识，你有见识，你有见识怎么没见你当上什么干部，你有见识怎么还和我一样闲在家里对着我这张老脸啊，你有见识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得勒，看来这二位才吵过架不久，这火气都没有消呢。 何景赶紧将花盆放下安抚老太太，“奶奶，您怎么会没有见识呢，我们家谁都没有您见识多，不然怎么能培养出这一大家子来呢？家里个个可都是仰仗着您呢，有什么事不都要先问一下您的意见啊！” 老人家年纪可不小了，可真不要气出个好歹来了。 何盛华也赶紧扶住了老太太，“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张嘴，一辈子就没几句好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何景：“奶奶，您在我们家就跟定海神针似的，大家不都说了嘛，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吃的盐可都比我吃的米都有，什么事和您一说，那肯定也就安心了......” 何爷爷似乎也发现自己惹了麻烦，老太太没上过学几乎是她一生的遗憾，“没见识”这三个字可不就正戳中人心窝子了。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老太太，想要道歉可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即使儿子说他坏话也顾不上瞪他了，只是期期艾艾地对着老太太。 何奶奶被孙子劝了一会总算是心里舒畅了些，但心里的气还是没有消，一副不想看到老爷子的样子。 “哼，我给你们面子，不过我今天是不想看见那老头子了，你们让他走。” 何景只觉得好笑，这真的就跟小孩子吵架一样，吵生气就脸一扭，我不跟你说话了。 “奶奶，你就消消气，大人有大量吧，这天这么热，爷爷他也没地方去啊，就当可怜可怜他，我们暂时先忍忍？” 何奶奶板着脸，不耐烦得很，“他可怜，他可怜什么，不是天天这个兄弟，那个兄弟吗？他有的是地方去！” 这态度有些坚决啊，何景无奈地看向自家老爷子，得了，您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您将人的罪了，他能劝的也都劝了。何盛华这会也不想开口了，对着何景指了指外面，就又去搬东西了，总不能让赵峰一个搬吧。 何爷爷是真的麻爪了，这该咋办啊，总不能真像老太婆说的跑别人家去吧，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嘛。看看孙子，老爷子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没等何景说话，何奶奶便又开口了，“让他赶紧给我走，不要和我这个没见识的老太婆在一个屋檐下待着，免得让他也变得和我一样没见识。” 何景赶紧冲着何爷爷使了个眼色，嘴里继续劝道：“奶奶，爷爷都知道错了，他就是一时口误，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何爷爷还算比较上道，赶紧上前两步，舔着笑脸道：“老婆子啊，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最快了些，前两天和人开玩笑开习惯了，一顺嘴就秃噜出来了，我是真没有那么个意思。谁能赶得上你见识多啊，要不然怎么能培养出何景这么优秀的科学家，是吧？” 何景咳了咳，没想到自己啊老爷子居然拿他做比喻，这话让人听着还有些脸红，就他现在可算不上什么优秀的科学家啊。 何奶奶仍旧是冷哼一声，还是不理人，不过也不催着让何景赶人了，只是不看何爷爷。 何爷爷立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赶紧换了个地方躲着，算了，能说的也都说了，还是让老婆子慢慢消气吧。 何爷爷就像是有东西在追一般，飞快地消失在院子里，临走前还不忘同何景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多说些话，只可惜实在是太匆忙了，也不知道何景有没有接收到这个眼色了。 何景当然没有接收到，不过劝老太太那还是要劝的。 “奶奶，你就别不高兴了，我难得在家两天，您确定就这么生气着谁都不理会了？” 讨厌的人消失了，再加上眼前的人是她一直疼爱的大孙子，老太太当然不会继续不理人。但她心中还是余怒未消，忍不住就对着大孙子抱怨了起来。 “你爷爷那张嘴，真的是越老越讨人嫌，平时家里有什么事的时候不见他张嘴，现在倒是会惹我生气了。每一句好听的话，我干个啥都会招来他一堆的嫌弃，真的事烦死人了，我现在都耐烦看见他，看见他就烦。” “哎呀，我现在就不想和他住一个屋了，敢明儿我就重新收拾个房间出来，到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自在得很！” 何奶奶也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马上就去办。 天啊，分房可还行，何景赶紧拦住老太太，“奶奶，你可千万别，你要是真搬了，那估计老爷子会哭死的。” 何奶奶哼了一声，撇撇嘴，半点都不相信，“就他那人，会哭死，你别开玩笑了，我估计他早就嫌弃我了，巴不得把我给气死了，重新换个年轻有见识的。” 何景满头黑线，老太太这是对“没见识”这三个字有多大怨念啊。 不等何景说什么，老太太继续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当初你曾奶奶就特别不想要我这个媳妇，嫌弃我没有文化，让人给你爷爷介绍了不少有文化的姑娘，就算是我嫁过来了也老是拿这个说事.......” 得了，答案出来了，看来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啊。 “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想，这娶媳妇又不是考大学，最重要还是看人品，再说了我爷爷最终不还是选择了你嘛，这证明在他眼中只有你最好。” “再说了，爷爷现在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何景将之前何爷爷找他说的话又和何奶奶说了一遍，当然语言是重新组织了一下的，重点突出的就是何爷爷对她的担心，惹她也是想让她多发泄点情绪，最多就是有些没把握好边界罢了。 何奶奶听了却没有何景预想中的感动，反而是十分怀疑地看着何景，一开口就是，“他能有那么好心？” 哈哈哈，这是惹了老太太多少次了，一点信誉值都没有了。 不过还是要继续为老爷子说下话的，否则之后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了。 “那当然了，奶奶你想想，爷爷是不是每次你情绪很低落的时候才会来找你麻烦，惹你生气，等之后你就忘记了那种低落的感觉了？” 何奶奶凝眉仔细思考了起来，她在记忆里仔细扒拉着，好像敢开始是这么回事来着，每次她感觉很低落的时候老头子就会惹得她想要跳脚。可是后来，后来那就不是什么情绪低落的时候了，那是只要有机会就惹她生气啊，真的是让她以为不想过日子了。 “刚开始是这样，可是后来我是觉得他欠揍。” 何景咳了咳，笑着道：“那他可能是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到时候我给他说说，让他不要再惹你生气了。” 何奶奶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老头子也是为她好，就是方法错了些，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唉，你这爷爷啊，也就是我了，否则谁能跟他过得下去哦。” “那是，谁不说您厉害呢！” 终于是差不多了，何景赶紧将人扶到树下坐下。往前面看了看，也不知道何二叔是干什么去了，花盆都搬了进来，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心里的气消了，何奶奶也有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了，她看着院子里的花盆十分不解，“你们弄那么多花盆过来干什么？这一个个看着可真好看，就像艺术品似的，准备放在前面卖？” 何景摇头，“不算是吧，我和二叔打算弄点花在店里卖，就是那种盆栽，现在不少人都讲究了起来，好多人加都在家里摆着花，我们就想试试。” “这不正好我们家那么大院子嘛，你们种菜太麻烦了些，完全可以用来养花，那可比种地简单多了，而且还能挣钱。” 这说法是何景仔细考虑过的，要是说种花是为了让他们不无聊，那要解释和劝太麻烦了，估计得半天，还不如就说是新生意，能挣钱，这样老人家只会支持。到时候控制一下出货量，老人也不会太累。 果不其然，一听说养花能挣钱，何奶奶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急切地抓着何景的衣服下摆问：“养花真能挣钱啊？那麻不麻烦啊？我听说花儿都很娇贵的，要是养不活怎么办啊？” 何景笑了下，“当然能挣钱了，一点也不麻烦，种下去按照习性浇水就行了，而且我们选的都是比较好养活的种类，不用担心那么多。” “那这我能干吗？”一听说很简单，何奶奶立马就心动了。 “当然能干了，我肯定没有时间，二叔要经常到处跑，到时候养花的任务肯定是要交给您二位了，正好到时候让二叔给您发工资。” 何奶奶赶紧摆手，“什么工资不工资的，我哪里需要这个，我就是怕自己做不好。” “怎么会呢，到时候让爷爷多看点养花的书，他教教你就行了，很简单的。” 想要养那些娇贵的名品当然不行，但一些好养活的花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不是植物杀手。 听到这话何奶奶一拍巴掌，“行，你爷爷闲得很，就让他看书，让他好好教我。我这就去找他。” 一说到能挣钱的事情何奶奶真的是半点都待不住了，也不顾不上之前还在和老爷子生气，十分迅速地就去找人了，一副要马上行动的架势。 何景没有拦她，这样挺好的。 很快何奶奶的养花大业便干了起来，院子里还有其他空地，他们暂时要种的也不多，毕竟没有经验，先试一试比较好。 何爷爷手里拿着一本书，还戴起了眼镜，被何奶奶不停地催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下一步要怎么做。只要有半点不确定就被她一同埋怨，还敢怒不敢言，就怕再一次将人给惹毛了。 这事何景也和何母他们说了一下，原则上是只要不太累就不要去干涉他们。 有了自己的事业，何奶奶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好了起来，何景也总算是放心了。 放心了的何景又再一次回到了Q大，进入了实验室。 回旋加速器小组的研究任务已经结束，整个课题已经完成，何景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归属邱教授管辖，所以进入实验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韩教授，确定他们俩接下来的任务。闲是不可能闲着的，现在哪里都缺人，更何况是科研人员。 韩教授早就知道他们今天要上班，所以一大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们俩了。半年没见，韩教授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唯一变的应该就是头顶白头发的数量了。 看见两人韩教授面上露出笑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不然我就要亲自去上门要人了，怎么样，在那边还好吧，胡老头应该没压迫你们吧？” 何景十分自来熟地坐下，也不用韩教授招呼，不仅如此他还顺便拉了椅子让秦岭也坐下。之后才笑着道：“有您的面子在胡组长怎么会压迫我们，再说了他可是整个项目组的组长，忙得很，哪有那闲功夫啊。” 韩教授看着何景的表现无奈笑，“你这小子，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何景捏了捏自己的脸皮，“啊，可能是脸皮训练出来了吧，毕竟也跟您混了那么长时间了。” 韩教授可不背这个锅，“你可别赖在我身上啊，一说我都这么多年没教你了，你回来可没跟着我做事，要找你也是找邱教授，找不上我啊。” 何景笑，“那也找不上啊，我可是您学生呢，当然是和您学的。” 一边的秦岭有些羡慕地看着这师徒俩，只不过他性格就不是这样的，也做不来这样的行为。 韩教授也发现了秦岭的目光，赶紧咳了咳，让何景收敛点，还有人在呢。 何景十分听话地收起嬉皮笑脸，赶忙正了正神色，还是说正事要紧，叙旧开玩笑什么的等私下再说吧。 气氛重新变得严肃了起来，韩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放在何景两人面前。 “先把这个表格填了吧。” 何景率先拿过一张看了起来，入目便是“Q大实验室副研究员推荐表”几个大字。何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韩教授，他可是才来工作一年时间，居然能这么快就成为副研究员吗？要知道这张表可是韩教授给的，如果没有特大意外那肯定是会被通过的。 相对他而言秦岭倒是淡定不少，他本就比何景大几岁，又在实验室工作了几年，能拿到这份推荐表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等何景提问，韩教授就先看着两人说道：“这次升职是你们凭借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秦岭这几年做出了不少成果，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至于何景，你的学历在这，而且这一年也做出了不少突出的贡献，几位教授对你的印象很好，所以这也算是破格提升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工作，千万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啊。” 何景能这么快被提升当然也有学历的原因，还有就是他在滞留国外成为趋势的情况下选择了回国，也算是个典型了，上面自然要好好培养，证明花国的人才也能在花国得到很好的发展。 何景还能说什么呢，就只能是认真地点头答应了，“谢谢韩教授，我会的。” 秦岭也跟着点了下头。 韩教授对两人的态度十分满意，先让两人赶紧将表格都给填了。 两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将需要他们填的地方填好了，表格重新回到了韩教授手上，这之后还需要其他人签名。 这件事办好，韩教授又从抽屉里拿出份资料，这次没有放在桌上，而是交给了秦岭，“秦岭啊，有个项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之后就加入到这个项目。项目组长你也认识，富国科教授，他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十分想让你去那边帮忙。” 秦岭接过资料，并没有仔细看后面的东西，只是略翻了翻项目的大概内容，之后便直接点头道：“没有问题。” 秦岭答应得十分痛快，韩教授也没有再留他，“行吧，那你直接过去找富教授，他这会肯定已经在等你了。” 秦岭没犹豫，直接拿起资料就出去了，一点都没有和何景说再见的意思。 何景有些好奇是什么项目，他估计应该不是韩教授名下的项目，不过他也不好打听。 等秦岭离开，韩教授的目光就落在了何景身上，这下他们能慢慢地，好好地聊聊了。 韩教授：“怎么样？我们花国的对撞机不比你之前在国外见到的差吧？” 何景比了个大拇指，“当然不差，上次我也不知道详细资料，等这次过去才发现我国的科研人员是真的十分厉害。” 整整一个对撞机项目，中间出现了那么多次波折，还能造出这样好的东西，厉害二字完全不能够形容了。 韩教授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地愉快，“那是当然，即使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我们花国也能造出自己的卫星，威慑性核心武器，更何况是对撞机了。” “你这次也算是走了个大运，能参与到这样重要的研究之中，履历上算是添上了光辉的一笔啊。” 韩教授让何景过去对撞机中心那也是有目的的，那可是国家十年重点项目，集合了各个单位的顶尖力量。之前何景在国外，那是没有机会参与研究工作，韩教授还有些遗憾。没想到时来运转，何景的一个新研究为他争取到了这样一个机会，目前看来十分不错。最起码这段时间不少单位的人都来向Q大这边打听过何景的情况。这对他以后的发展可是有很大益处的，最起码不少单位搞研究的时候会考虑到他。 要知道Q大这边不一定总是会有适合何景的实验项目，有时候也需要向外面寻找资源，特别是那种多家研究所的联合研究任务。 何景没有想到韩教授已经为他考虑了那么多，这次项目主要就是费时间，真正需要他去进行突破发挥得很少，说实话用脑方面是要比之前做加速器轻松些的。但何景也知道这次机会十分难得，心中有十分感谢韩教授。 “这次真的是谢谢老师了，否则我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名义上是说于所长邀请的他们，可实际上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韩教授搭的人情，不然一开始胡组长的态度也不该那样的。 “哈哈，我是给了机会，但关键是你们抓住了，没有混日子，要知道胡老可是对你们十分欣赏，差一点你们可就回不来了。” “哈哈，没有那么夸张，我估计胡组长比较想留的是秦岭同志。” “秦岭对胡老的脾气，他们都是直爽的性子，胡老年轻时可要比秦岭还直。”说到这韩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景想象了一下年轻时比秦岭还直的胡组长，唉，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 韩教授正了正神色，进入正题，“行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之前的安排。” 何景点点头，也认真地看向韩教授。 “学校那边意思是明年给你提升到副教授，但是有个前提，你必须有自己的项目，也就是说你接下来需要自己找个项目来做，你作为负责人，可以招人帮忙，但是必须以你为主。” 韩教授顿了顿才继续道：“学校这边并没有限制说要多大的项目，简单点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个应付交差，但你是我的学生，你希望你能够严格要求你自己，不要只是应付任务。” 这并不算多惊喜的事情，早在何景加入Q大的时候韩教授就简单提过，这次虽然加了个条件，但也不困难，只是不能随意应付，不过他也没有打算随意应付。 “教授，如果我的课题不是高能物理相关的可以吗？” 韩教授惊了一下，他换了个姿势，身体往前倾，十分好奇地问：“不是高能物理相关的？难不成你在M国的时候还学了些别的？” 何景点点头，“我在M国的导师算是个全能型的人才，对物理的不少学科都有涉及，我也算是学到了不少皮毛。” 这话是真的，原主在M国的教授十分有名，可以说是物理学界的大拿人物，原主虽然不是他的得意门生，但学到的东西也十分不少了。至于他，大学时期也接触到了很多知识，相反高能物理这一块还不是他最擅长的。 韩教授点点头，也想起了何景的另一位老师，如果是他的话，的确是没有问题，而且何景也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至少他之前在材料物理上就表现得十分不错。 “那你现在已经有想法了吗？” “暂时还有没，我需要花点时间想一下。”之前何景已经想过很多种研究，但都存在着这个或者那样的问题。要不就是项目太过庞大，短时间之类根本无法完成。要不就是国内的工业基础达不到要求，研究无法进行。所以直到现在何景仍旧是没有确定方向，毕竟是他主导的项目，何景还是想做出点成果来的。 韩教授理解地点头，他也做项目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提前想好很多事情。 “行吧，那你赶紧回去想，尽快给我提交个立项报告过来，我也好给你申请项目资金之类的。” “好，我会尽快的。”何景已经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将心思都花在思考上面，尽快找出个合适的课题来。 告别韩教授，何景直接去了图书馆，准备多查些资料，他现在没有项目组，连个办公室都没有，他刚才也忘记了问。这段时间还是在图书馆里待着吧。 现在还是暑假，图书馆里并没有多少人，虽然有部分同学留校，但那也是少数。 Q大的图书馆十分大，藏书也十分丰富，这些年不少校友都有进行捐赠，可以说市面上大多数的资料都能在这里找到。 何景现在最迫切的是了解目前的工业基础，毕竟他的研究需要这些基础去支撑。了解工业基础那就不得不关注机械方面的书籍了。 何景一进入图书馆就直奔机械相关的书架那，没一会就抱了好几本最新的机械学书籍出来，随意找了个位置，翻开书，何景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从花国建国开始，重工业便快速发展了起来，机械厂更是重中之重，发展十分迅速，每年都有不少重要成果出现，可以说是硕果累累。当然，对比国外，国内的技术还是比较落后的，还需要长足的发展，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第41章 何景…… 何景看书的速度十分之快， 毕竟他只是想了解，没有深入研究的意思，几乎是十多分钟就翻完了一本书， 之后便用笔在纸上记录了起来。 虽然现在图书馆人很少， 但还是有人的， 而且大多都是学校的教授之类的， 何景的动作不小，没过一会就有人关注到了。 徐教授紧皱着眉头， 目光落在正专心翻书的年轻少年身上，没错，那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书。早在刚才这个年轻人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毕竟现在还在学校的学生很少，这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搬了那么多书，还都是机械相关的书籍。他本来还以为他们机械系多了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呢， 没想到这年轻人看书就像是玩一般， 这也太不认真。 作为老师，徐教授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握握手， 快步走到何景身边，口气不善地道：“书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翻着玩的，如果你不是认真地想看书就不要糟蹋这些书了。” 何景有些呆愣， 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有个老头来对他说这些。 “您是？” 徐教授哼哼一声，“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哪个班的？学习都不认真？” 何景还有些没闹明白， 但还是道：“我不是学生......” 徐教授一点都不信，“你不是学生是什么？快点说你是机械系哪个班的，学习就这个态度啊？” 何景无奈笑，这时代的老师也太负责了些，暑假居然在图书馆里抓学习不认真的学生，看来是他之前翻书太快被这位老教授看不惯了。 “这位教授，我真不是机械系的学生，我是物理系的讲师，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着何景赶紧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徐教授狐疑地接过来看了起来，等看清工作证上的字徐教授立马就有些尴尬了起来，他还真是误会人家了，居然把人家当学生直接训斥了起来，这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哈哈哈，还真是啊......” 徐教授打着哈哈想要将这尴尬掩饰掉，立马又转换了话题，“不过你个物理系的怎么看那么多机械方面的书籍啊？” 虽然物理也是机械系的基础课之一，很多机械相关的研究都需要物理知识，但一个专业搞物理的来看这么专业的机械方面书籍就有些让人不理解了。 “我想多了解点眼下的制造技术，毕竟很多研究都需要工业基础来支撑。” 这倒是徐教授没有想到的，现在很多人搞研究都是先提出想法，然后再去看看能不能实现，能不能有替代方案。很少会在项目都没有了解的前提下，去了解各种制造技术。 “那你倒是想法挺奇特的。” 何景笑，“我只是想多了解点东西，之后搞研究也不会满头雾水，也能更有把握些。” 徐教授这会对何景都是有些赞赏了起来，“你这想法不错，很多搞研究的都是脑子一拍，也不去论证一下现有的工业基础能不能支撑，研究出来的东西要不就是没法量产，要不就是没有实用价值，没用得很。” 何景笑笑，其实他目的并不单纯，相反十分功利，最快地做出成果，我自己以后的发展添砖加瓦。虽然也有回报祖国的心思，但究其底，还是为了自己就。 徐教授这会谈性已经上来了，“那你看书也太快了，你都能看懂吗？” 何景无奈摇头，“那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也就能看懂大致的东西。”他更关心技术能带来的成果，至于这项技术就景是什么原理那就不求甚解了。 闻言徐教授有些失望，刚才他有一瞬间还以为这位是机械专业的天才呢，毕竟这书看得这么快，说不定就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天才，让他被震撼到了呢。 想着他叹了口气，“现在花国的工业基础还是有些落后，特别是机床这一块，发展实在是太慢了。” 对于机械制造，机床真的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可以说是基础也不为过了，谁不想研究出花国的顶尖机床，可实在是太难了，现在他们还有很多厂子都是实用的国外进口淘汰机床，这种落差着的是让人难受。 对此何景只能抱歉地看着徐教授了，即使他是从未来来的，但对机床这一块也实在是没有了解。而且即使在三十年后，花国的数控机床发展仍旧处于落后的阶段，只不过那些差距在慢慢缩小罢了。毕竟时间的差距在这，花国的机床发展时间还是太短。 徐教授也就是随意感叹一下，很快就将这种情况挥散开了。 “哎，还没同你介绍我吧，我是机械系的教授，我姓徐。” 何景笑着点头，“徐教授，我是物理系讲师何景。” 徐教授也笑了起来，看完笑道：“小同志这张脸可有些嫩啊，看着就很小，也难怪我认错了。” 何景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哎，的确挺嫩的，主要是他总是待着实验室中，又天生是冷白皮，皮肤一看就很好，很嫩，被人误会也很正常。 当然这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何景突然想到这是一个机会，之前他可不认识什么机械方面的专家，他爸就是个技术工，操作可以，理论知识那就不用谈了。正好他有不少这方面的问题，眼前不就正是机会嘛。 “徐教授，我也看了些机械相关的书籍，正好有不少问题，不知道您这会方便不？我想向您请教请教？” 徐教授挑眉，直接坐到了何景对面，“当然没有问题，正好我今天也没有事情，你问！” 有这话何景自然也不客气了。 “徐教授，我国现在精密铸造能达到的最大......” 徐教授皱眉。 “徐教授，淬火技术最高......” 徐教授流汗。 “徐教授螺纹.......” 徐教授扯领口。 “徐教授......” 徐教授是真的累了，赶紧举起双手，“得得得，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午饭时间都快过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吧？” 他实在是怕了眼前这个人了，这一上午真的是太难过了，何景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好久都差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景还有些意犹未尽，他许多的困惑总算是得到了解释，毕竟隔行如隔山，有个专业人士指导可要比他自己琢磨好多了。 他忍不住舔舔嘴唇，就像是吃到了不少美味一般，“那徐教授我中午请你吃饭吧，正好我们吃完饭之后还能再继续聊聊。” 徐教授可不想再和何景聊了，最起码今天之内是不想了，“别别别.....” 何景有些疑惑，为什么拒绝。 徐教授勉强对着何景露出个笑容，“我...我突然想起来他等下还有其他事，没时间去和你吃饭了，下次吧，我们下次再聊。” 说着他就像是兔子一般跳了起来，不等何景反应过来便快速逃跑了，这速度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老人能有的。 何景惊了下，“徐教授.....” 可随着他的声音是徐教授越来越远的背影，根本一点都不给他挽回的机会。 这是发生了什么？何景完全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问题让徐教授怕了，所以才那么着急地逃跑了，还以为他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呢！ “唉，可惜了。”摇摇头，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突然有事了呢，不过这位好像没有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啊，连他到底是机械系教什么的教授也没有，这有些不好找啊，毕竟他和机械系一点都不熟，要不然问问韩教授，说不定他能知道呢。 摸摸下巴，何景已经在思考下次要问些什么问题了，估计徐教授知道了会想哭的。 不过何景今天的收获也不少了，比预期的多了不少。 吃完饭何景又回了图书馆，只不过并没有看见徐教授，之后又是几天，直到何景想出自己下面要做的课题，都再没有遇见过徐教授，这不由得让他觉得十分遗憾了。 八月的一天，何景带着准备好的材料找到了韩教授。 “太阳能电池？”韩教授有些惊愕地看着手中的材料，上面的五个大字让他觉得似乎是看错了。 何景认真地点头，“没错，老师，我已经决定我接下来要做的项目是太阳能电池。” 韩教授没再继续看手中的材料，只是认真地看向何景，“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何景摇头，“当然不会，我是很认真的。现在国内能量缺乏，火力发电需要大量的煤炭资源，而且污染很大。水力资源倒是十分丰富，但是前期建设需要花费很多人力和财力，对生态环境也有一定影响。至于风力这一块，花国能应用的地方并不是很多，相反太阳能是最清洁的能源，能量十分富足.....” 这个项目是何景深思熟虑过的，现在正是研究这个项目的最好机会，国家眼下十分重视半导体的研究，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这可以说是已经有了项目成功的关键基础，至于之后的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再一个就是现在真的十分缺少能量资源，工厂经常限电，农村用不起电，何景希望能尽快推动大家对太阳能的研究。 电池虽小，但之后引发的能量是巨大的。 韩教授却有些犹豫，他对这个研究并没能有什么看法，毕竟他对这个研究没有多少了解。但他担心，担心何景并不能在这个方面做出成果，只是浪费时间。 他沉默了一会，“你有把握吗？” 何景点头，“当然，其实现在各国都在进行太阳能电池方面的研究，特别是M国，他们的人造卫星上使用的就是太阳能电池，这样能保证卫星的长期续航能力。我们花国最起码也不能落后吧？” 信心何景当然是有的，后世的时候，太阳能可是已经十分普及了，他记得有段时间，各个农村都流行安装太阳能，国家还出台了补贴政策。 韩教授见何景十分肯定的样子，心里也定了定，不再多说什么，“行，你这份报告我会提交上去的，到时候会有专业的人士审核，至于结果，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何景点点头，“我明白，不过您放心，我这份报告肯定会没有问题的。” 韩教授无奈笑了，“你呀，倒是真的很有自信。” 何景却一点都不谦虚，“那当然，因为我有实力啊！” “行行行，你有实力，不过我们实验室可没有电池方面的人才，你到时候可要自己组织起队伍起来。” “知道，我已经看好目标了。” “那就好，行了，赶紧走吧，我还要去给你跑项目呢！” 韩教授拿着何景的报告起来，一脸无奈的样子。 “这么快？”何景有些惊讶，按道理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那当然要快啊，现在都几月份了，我要是不快点，你这个项目立项估计都要到年底了。”要是将报告按部就班地提交上去，中间可要经过不少手续，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被审核，又什么时候会被批下来呢，毕竟国家的资金也是有限的。 这可是何景第一次单独主导一个项目，他当然要去拉拉关系什么的，最起码让这个项目尽早进入审核状态之中。 不得不说有个老师就是好，最起码在不少方面都会有些便利，当然，最终还是要靠个人的实力。 何景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十分有把握的，报告才被提交上去，他便开始了初步的准备工作。 首先就是人才，Q大电池方面的人才不少，更有不少顶尖专家，只不过这都不是何景的目标。这个项目的所有想法都在他，所以他需要的是干活的人，而不是发表意见的人。所以最合适的人就是那些才毕业没有多久，或者正准备毕业的师弟们。 因为韩教授的关系，何景很容易就拿到了物理系优秀学生名单，这里面有大四学生，也有研究生和博士生。要说找大四学生来工作比较简单，因为他们大部分是自由的，没有专门的老师管。但研究生和博士生的能力要强很多，就是他们也会有自己导师安排的任务。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他去卖卖脸，借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现在项目还没有定下来，只能先将人选定下来，等项目有确切消息了找去找这些人。 还需要准备的就是硅晶半导体了，这个现在已经有了成品，就是不确定目前这种硅晶半导体能不能满足太阳能电池的需要了，估计到时候还是要寻求帮助。 趁着项目还没有开始，何景仔细地思考着各种需要应对的问题，力保自己之后不会手足无措，这次可是他主导项目，有任何的问题都需要自己来担着，这对他是一次挑战。 何景忙，韩教授更忙，为了何景这个学生，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 “老韩，稀奇啊，你居然会来找我？” 古色古香的院子里，一位精瘦老者略带笑意地看着进来的韩教授，话语里满是打趣。 韩教授却是一脸坦荡，随意地道：“嗐，看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想来找你啊，可就怕你不让我进门啊！”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明明就是你胆子小，不敢过来吧？”老者斜了韩教授一眼，略带些挑衅。 可惜韩教授今天是过来请人帮忙的，可不想将人惹了，只能好声好气地道：“哎呀，我还不是怕你生气，要知道你当初可是说了要和我绝交的。” 老者无奈笑，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你啊！” 韩教授也回了个笑容，这一下似乎曾经的一切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行了，进来坐吧，免得说我不好好招待你。”老者背着手一马当先地走进了院中的亭子。 韩教授倒是不急，还有心情四处打量一下，这房子可是真不错，三进四合院，在前朝那可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能保存这么好，那也是价值非凡啊。 进到亭子中，老者已经坐了下来，此时正在倒茶，见人进来，伸手拂了拂，韩教授赶紧在他对面坐下。 “老齐啊，你这日子可真不错啊，这么大院子，干啥都够了。” 老者笑了笑，将一杯茶放在韩教授面前，请他喝茶，韩教授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怎么样？今日没有慢待你吧？” 韩教授仔细回味着嘴里绵长的甘甜之意，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半响之后才缓缓叹道：“好茶，茶色清透，润口回甘，香气久而不散，也就只有在这才能品到这样的好茶了。” 对于韩教授的夸赞齐老显然十分满足，脸上露出略显自得的笑容。 “算你有见识，我还以为你喝惯了国外的咖啡，对我们花国的茶叶不屑一顾呢！” 韩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就涉及到他早年间的一些旧事了，他不到十岁就被家族送往海外学习，长至快三十岁才回到祖国，那真的是一身的西方习性，第一次喝茶的时候便直接吐了出来，直呼这是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悔。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年轻，不知道我国这些东西的好处，等后来明白了能喝的机会就少了。” 虽然韩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在那些年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收到牵连，但日子也变得难过起来，各种物资极度缩水，即使有好东西要不敢享受，就怕那随时存在的眼镜。也就是近十多年才好起来，可也都已经习惯了，那些西方的做派早已不复存在。 “得，莫谈那些事了，现在的日子好过得很。”那些日子所代表的苦痛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忆的，更多的人只想遗忘掉，不再记起。 韩教授点点头，他这位师兄当时处境可不好，前朝就是闻名全国的富商，建国后那财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以说是成为了典型。当时他也想帮忙，可没等他伸手，这位就和他们所有人断了关系，直接去了边疆，直至七七年才重新回到了首都。虽然不少财产都被还了回来，但齐家也没有几个人活着了。 等齐老回来之后，他也想上门拜访，结果这位突然就进了个保密的研究项目，一去几年，后来大家都各忙各的，错过成了常态，他也是才知道齐师兄又回首都了。 又品了下茶，齐老看着韩教授问：“说吧，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韩教授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有事找你？” 齐老胸有成竹地摇摇头，“要不是有事找我，你肯定不会那么着急，而且我刚才打趣你你居然不反驳，这可不像你一向的性格啊！” 韩教授无奈叹了口气，“你对我的了解倒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啊！” 齐老哈哈笑了起来，“我还在人世的师弟可就你这一个了，当然了解你了。” 韩教授瞪眼，“师兄，你本来就只有我这一个师弟，老师带完我之后就退休了，之后也没再带学生了。” 韩教授和齐老早点都是在M国读的研究生，是从一个老师，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同门师兄弟，而且他们当时关系很好，相互扶持了不少日子，即使后来回国也一直有联系，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 “哈哈哈哈，是是是，就你一个，赶紧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韩教授捂了下脸，他这位师兄即使到这个年纪了还是恶趣味不变啊，算了，还是直接说目的吧。 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对方，“这是我学生写的一份项目报告，麻烦师兄您掌掌眼。” 齐老面上还是十分随意，接过了报告，“你学生，那个叫何景的小家伙，据说他可是拿到了图南研究所的邀请，还坚定地选择了回国？” 即使经历了那么多，齐老仍旧坚持着热爱自己的祖国，所以对于同样爱国的何景天然就有了一份好感。 韩教授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些自豪的笑意，“是啊，这个选择我也没有想到，毕竟那可是图南研究所，我们当初毕业的时候可没有受到过邀请啊！” “那是我不想去，而不是我进不去。”齐老对自己还是十分有自信的，即使是M国最厉害的物理研究所。 韩教授能说不行吗，他也就只能应和地点点头了。 说话间齐老已经翻开报告书看了起来，领头“太阳能电池”五个字也让他挑了挑眉，眼下花国发电还都是火力发电，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太阳能，这个课题看着还是不错的。 “你这学生想法很不错啊，如果真能研究出来说不定真能造福不少人。”虽然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各种物资丰富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不足，特别是能源这一块。 “我这学生也是这个想法，现在很多工厂用电也经常被限制，说实话长期这样是对经济发展不利的。” 齐老点点头，“不错，这是个问题，目前国家对这块还是十分重视的，据说接下来十年之后会建成大大小小数十座发电站，以及不少的火力发电站。但也有不少人反对，这两种方式都对生态环境有不少影响。” 闻言韩教授也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出国见过不少世面的，对各国的发展历史都十分了解，比如说Y国，大量工业化发展，导致的便是大量污染，成为了雾都，总是被笼罩在灰尘和有害气体之中。还有M国，多少重污染的企业都被迁移到别的国家去了。 包括现在的花国，重工业聚集的城市环境越来越差，这些他们都知道，可是花国等不及啊，前有狼后有虎，各国都是虎视眈眈的，即使会对环境造成很大影响，他们也要尽快地发展起来，进入到工业化，进入到现代化。时不我待啊！时机不会等人！ 韩教授叹息一声，“我也是这么个想法，所以就想让师兄帮着看一看，我对这方面没有多少了解，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可实现性。” 齐老微一挑眉，“你啊，后半生就在高能物理这一块死磕了，早年学的东西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韩教授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振振有词道：“人的精力就这么多，能专注在一个方面就十分不错了，我可没有那么的贪婪。” 齐老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也亏得你学生不像你。”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韩教授，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报告。 韩教授倒是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不像也没有关系，反正何景足够优秀，重要的是他是他的学生，这可是抢不走的，估计师兄会羡慕死。 难得顽皮的韩教授在心里笑了笑，也就只有在这位师兄面前，他才能任性起来，让别人也对他无可奈何。 齐老和韩教授可不一样，他的确算是个奇才，对物理的各个分支学科都有涉猎，更有不少研究成果。何景报告中提到的半导体材料就是齐老带领着的团队研发的，可以说在花国物理界，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了。 他即使遇到了那么多事情，去了边疆，但也一直没有放弃研究，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中也是成果不断，可以说是韩教授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齐老看得十分认真，越看脸上的表情越严肃，等全部翻完之后，他缓缓合上眼睛，轻轻地叹息了声，却没有一点说话的意思。 韩教授有些忍耐不住，身体前倾，着急地问：“怎么样？报告没有什么问题吧？有可行性吗？” 齐老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韩教授面色一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真有问题？那这研究是不是实现不了？” 齐老将报告放在桌子上，抿了口茶，才缓缓道：“项目没有问题。” “那你刚才为什么摇头呢？” 齐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现在一个硅晶半导体要多少钱吗？” 韩教授摇头，他连这东西是什么都是从何景嘴里知道的，又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花费多少钱呢。 “没法估计，眼下这东西在国内还只是实验室产物，投产根本就还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将来投产了，那价格也是十分昂贵的。” 齐老缓缓吐出一个数字，这是预计的价格，对比太阳能电池能产生的电力，这种投入根本就没法产生收益，所以这个研究能够成功，但却没有多少意义。 韩教授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现在国家是经济挂帅，这种投入产出不成正比的项目那自然就是失败的项目，即使真的被研究成功，那也是被搁置到一边。照这个说法，何景还不如重新换个研究方向。 “唉，算了，等我回去和他聊聊吧！”有齐老的话在前，韩教授都没有什么挣扎的欲望了。 齐老凝眉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等什么回去啊，你这会就打电话，正好我们今天都有空，让我也见见这位师侄，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说不定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呢。”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何景的报告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半导体的，从这份报告中就能看出何景对半导体这一块也十分有研究，他也想多和年轻人交流交流。顺便也认识一下他这位师侄，毕竟大家都在首都，这么一直不见面也不好。” 韩教授有些惊住了，“这会让他过来？” 齐老挑眉，“这有什么不行吗？还是说你怕我抢了你弟子？或者你赞不绝口的弟子很一般？” 韩教授无奈挣扎，“我什么时候赞不绝口了。” “得了吧，你说起你这徒弟的时候眼里都快发光了。行了，赶紧把人叫过来，我这就让人去Q大那边接人。”齐老挥挥手，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韩教授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师兄下了决定，他也不能拒绝，只能给实验室那边打了电话，让人去找何景。 何景这些天一直都在图书馆待着，这事也没有瞒实验室的人，所以实验室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何景。而何景也很顺利地坐上了停在实验室楼下的车。 一直到抵达目的地，何景还没有弄明白韩教授叫他过来做什么，等下了车他就更晕了，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这么大的四合院，后世最少都是五亿往上走啊。 何景又向司机确定了下，终于相信他要去的就是眼前这个四合院，对比这个，何家那个真的是什么都不是了。他在未来的时候就曾经来过这，只是无缘进去，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有机会进去，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何景上前几步，门是虚掩着的，没等何景敲门就有一个中年婶子拉开了门。 看见何景那婶子露出热情的笑容，“是何景何同志吧？” “是的。” “哎呦，你可算来了，我们家先生已经等了好半天了，你赶紧进来吧，正好他们这会要用午饭了。”中年婶子拉着何景的胳膊就往里面，一看就是个行事十分爽利的婶子了。 虽然何景不知道她嘴里的先生是谁，但还是顺着力道往里面去了，最起码他家老师应该是不会坑他的。 路过前院，穿过游廊，他们终于到了内院，内院的院子十分大，还有个小池塘，池塘边上有个凉亭，何景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在凉亭里坐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不就正是他的老师韩教授嘛，至于另一个应该就是这位婶子嘴里的先生吧。 只不过这位先生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就像是他曾经见过一般，只是他这一会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婶子将何景领到凉亭那就松了手，急急忙忙地道：“你先坐，我这就给你去取碗筷。” 何景有些茫然，但还是进凉亭，赶紧给自己老师打招呼，“老师。” 韩教授也早就看见何景了，便笑着道：“你来了，还不来见过你师伯。” 何景有些惊讶，师伯，这可从来没有听老师提起过啊，不过他还是定了定神，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地微鞠了一躬，“师伯，您好，我是何景。” 齐老看见何景有礼的样子满意地笑了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不骄不躁，还十分大方得体，难怪他这师弟这么喜欢了，不错，不错。 “不错，这是给你的见面礼。”齐老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何景手中。 温润的感觉一下子就从手中传到心脏，何景即使不懂玉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凡品，怎么敢接受，立马有些惶恐地道：“师伯，这东西太昂贵了，我怎么受得起。” 说着就要将玉佩还给眼前的老者，可齐老却直接抬掌挡了挡，有些不高兴地道：“东西可没有什么昂贵不昂贵的，只有我乐不乐意给，只要我乐意给，你就受得起。再说了我这见面礼你都不收，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师伯啊？” 何景赶紧看向韩教授，这场面他没有经历过，是真的不会。 第42章 韩…… 韩教授冲着何景点了下头， “没事，你就收下吧，你师伯可是富户， 手里好东西多得很。” 齐老瞥了眼韩教授， 哼了一声， “就你话多。” 只不过他看着何景的时候却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不过你老师也说得不错，我手上好东西多， 这算不上什么，你就安心收下吧！” 何景实在是没法拒绝，想了想估计师伯也是在看他老师面子上，也就收了下来，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师伯。” 齐老看着他满意笑了，“不错， 不错， 就该这样，哪里需要那么多客套啊！” 说话间何景已经将玉佩收进口袋里， 人也坐到了韩教授边上， 而之前那位大婶也为何景送来了碗筷。 何景赶紧到些，婶子笑了笑，只是摇摇头便离开了。 反正人都已经来了，齐老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赶紧招呼人吃饭，“来来来，今天都是家常便饭，大家赶紧动筷子， 都不要客气啊！” 何景点了点头，说是家常便饭，但菜色却十分不错，最起码用来待客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韩教授也不客气，这是自己师兄家，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师兄，还说是家常便饭，不少餐厅可都没你家的菜好吃啊，还是你日子舒服，我家舒教授做的菜啊......”说着韩教授摇了摇头，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齐老横了他一眼，“你啊，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你夫人多么好的一个人，知识名媛，还给你做饭，你就知足吧，像我夫人，那可都是我动手。” 齐老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怀恋之色，闻言韩教授面色也露出些感伤之色。齐老的妻子那也是大家闺秀，和韩教授的妻子也算是闺蜜，两家人联系很频繁。后来齐家出了事，可以说是分崩离析，齐老的妻子也受不了没有坚持下来。两人倒是有一二一女，只可惜很小的时候女儿就夭折了，后来儿子也卷入纷争之中失去了性命。现在就只剩下个侄子还活着，就是已经出国了，至今都没有再回来过。 可能是触及到了心里的伤心之事，一顿饭气氛十分沉闷，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何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乖乖吃着饭，别说这味道是真的不错。 勉强将肚子填满，何景在两位老人放下筷子的同时也放下了筷子。 齐老先发现了何景的动作，忙问道：“何景啊，你这就吃饱了？” 何景点头，差不多吧！ 齐老却笑了，“你可骗我，现在的年轻小伙子可都是能吃得好，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同，你继续吃，不要管我们。” 韩教授也看了眼何景，“这是你师伯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那么客气。” 何景笑眯着眼点点头，“我真吃饱了，都两碗饭了，完全足够了。” 齐老点点头，“那就好，我可不想之后被你老师抱怨，说我这个做师伯的没有招待好你。” 何景连忙摇头，“怎么会！” 齐老哈哈笑，“那可就说不定了。” 他看了眼韩教授，韩教授却举起茶杯喝了起来，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有这一出气氛倒是好了不少，很快之前的婶子就过来将这边的桌子都收拾了，之后还摆了些水果干果在上面。 重新换上茶水，齐老先给了韩教授一杯，之后就是何景，何景双手恭敬地接过，之后便慢慢地喝了起来。 半响之后齐老终于先开口了，“何景啊，听说你之前参加的那个项目被提名国家自然科学了，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何景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问到了这个问题，说实话都过去大半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说实话他都已经忘记了。不过信心这个真的不是他能知道的，毕竟这个时代厉害的人无数，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项目能不能有收获。 “这哪是我有信心就能成的事啊！” 韩教授却是眼睛亮了起来，“师兄，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 今年国家自然科学奖公布时间被推迟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准确消息，他倒是有打听过，可惜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现在一听齐老提起，韩教授立即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消息，毕竟这位可是几位主要评奖人之一，最终的结果都是要经过他们的审核的。 齐老不咸不淡地看了韩教授一眼，“我能有什么消息，要是结果真到了我手上，那估计离公布也不远了。只要你们项目没有问题，那拿不拿奖有什么可在乎的。” 韩教授简直是无言以对了，这位师兄可真是只准州官放火啊，要知道这事可还是他自己提前的，现在倒怪他在乎了。 何景好笑地看着韩教授，他这样吃瘪的场景可是十分少见的。 齐老不理会韩教授，专心地和何景说话，“你们之前的那个项目我已经看过了，真的是十分不错，还涉及到了新材料的研发，听说这还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研究，几项关键技术都是由你提出来的，真的是十分不错，比你老师可要强不少。” 这话何景可不敢应，只能谦虚道：“都是老师给了我机会，不然我也不能有那么大的发挥机会。” 这次韩教授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相反十分得意的样子，对一个老师来说，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也是一项十分了不得的成就。 齐老：“你啊，太谦虚了，你老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个本事，非常不错。不过我听说你接下来要研究太阳能电池？” 何景点头，“没错，太阳能是一种能持续获取的能源，相对环保，应用也十分广泛，不仅是航空领域，还有普通家庭生活用电。最重要的是它维护简单，也十分方便.....” 何景详细例举了发展太阳能电池的各项优势，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未来的发展总要走入到太空之中，太阳能的研究是必然的，何景希望能够尽早推进。 齐老专心听着，手指在桌上慢慢点着。 何景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齐老，这位可是在后世都大名鼎鼎的人，他也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建议，或者说支持。 气氛有些沉闷，韩教授没有开口，毕竟在这个方面，他师兄才是专业的。 齐老在桌子点着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之后才缓缓道：“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有些实际问题也需要考虑到的，比如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太阳能电池的使用成本？” “说实话太阳能的转换功率在这，现在居民普遍都没有多少钱，你的东西很好，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能不能用得起。要知道一个硅晶半导体的价格可是十分昂贵的，而且产量也十分有限。” “我们搞研究说白了是为了人民服务的，如果人民都用不起，那你现在研究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齐老再一次叹息着摇头，“不是你这东西不好，只是不适合罢了。” 他的话几乎是直接将何景整个的项目都给否定了，但让齐老意外的是，何景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他面容淡定，对于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就像是他只是提了个不决定生死的意见一般。 何景的确是十分淡定，早在开始这个研究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面对齐老的质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慌。等齐老安全说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师伯，您说的这些我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齐老惊讶了一瞬，眉头挑起，换了个姿势认真地看着何景，等待着仔细解释。 “眼下花国的确是很穷，人们手里都没有多少积蓄。可是五年十年后肯定不会在如此了。现代化进程是十分快的，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推进，花国会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世界的制造业工厂，大量的资金涌入，杂交水稻的推广，农民会不断地脱离土地的束缚，进入工厂，加入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而花国的人民也会快速地富裕起来......”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关注到，短短几年时间之内，物价已经涨了不少，几个沿海城市更是不断地建起了工厂，走在大街上消费的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我相信，不需要多久花国就迎来快速地发展，而人们对于生活的舒适性和便捷型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何景对他所说的这些真的是十分有自信，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经历过的，要知道一进入就是年代，人们的工资就从几十上涨到了几百，各个行业都开始不断发展起来。等进入到二十一世纪，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可以说是飞速发展了。整个世界都会惊叹于花国的发展速度。 齐老和韩教授都皱眉沉思着，等何景说完，齐老才开口道：“没想到你对经济也挺有研究的。” 何景喝了口茶，才认真地道：“我是对我们国家还有我们的人民有信心，毕竟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不是吗？我们一直都在创造奇迹，从未停止过。” 不谈别的，只从何景的心，花国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从未停止过向前，即使遭遇挫折，也从未放弃。 这话真的让两位老人都十分动容，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的呢，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放弃国外优渥的生活，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选择回来呢，即使经历折磨，也从没有放弃过建设这个美好的国家。 齐老捂着脸，就那样突然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些沧桑，“哈哈哈，可是我老了，老了啊！” 韩教授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师兄，说实话他的确是老了，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身体本就算不上多好。 “师兄你......” 齐老却是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我没事，好得很，只是听何景这描述有些激动罢了，我们这么多年努力不就是想让这个国家不断好起来吗？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我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他目光落在何景身上，深深地看着，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看那些未知的一切。 “我啊，的确是老了，没有年轻人那种一往无前的锐利，做事也学会了踌躇不前了，看来我也该是时候退了，日后还是要看这些年轻人的了。” 何景之前还有些被吓住了，差点以为自己真将人给说哭了，心里还有些茫然，说实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吧，这会也赶紧劝了起来。 “齐师伯，您也太谦虚了，年轻人的确是经历旺盛，但也有很多缺点，总是需要像您这样的人把关的。” 见齐老的确是没有事，韩教授也终于是放心了，对于他的话更是直接点头表示赞同。 “师兄这话倒是没错，一线研究工作早就应该交给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一批人好多都已经是老花眼了，手抖的也不少，做实验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就比如我吧，这几年就都做些行政工作，开开会，帮着实验室的骨干们争取点科研资金，给研究方向把把关，日子不也挺舒服的。” 听何景的话齐老还是挺高兴的，等听到韩教授的话他直接黑了脸，这个姓韩的，真是气死人了，他愿意服老，他可不愿意，这话不过就是一时感叹罢了，他可不想现在就退休。不过这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韩教授几眼。 韩教授摸摸下巴，有些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怎么这师兄又瞪他。想着又觉得无奈，这位年纪都这么大了，不是应该修身养性吗？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 何景望了望自己老师，简直是无奈了，齐老一看就不是服老的人，这话一说不就是惹人生气吗？ 见气氛有些僵硬，何景赶紧缓和道：“老师这话也不错，不过还是分人的，有些人就是更喜欢一线，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不能说哪一种选择更好，他们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毕竟这国家也不能只有一种人。” 说着何景忍不住摸了摸额头，这话可真不好圆。 听到何景的话齐老脸色终于好了不少，还冲着何景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而韩教授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有什么问题，对于何景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幸运地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齐老也不想再提这个，又问起何景研究相关的问题，“看你的报告，你似乎对半导体这块挺了解的？” 何景点下头，“有些了解，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我有特意研究过，硅晶半导体的重要性不可估量，计算机、电池，是电子工业发展的重要元件，未来想要发展逃不开这一项技术。” 花国一直都想有自己的顶级芯片，不再被国外卡脖子，可各种的专利壁垒让花国的芯片陷入了艰难困苦之中，即使在何景重新的时候，也一直面临着危机，动不动就被国外以各种名义进行制裁，限制。 难得回到这个时代，何景自然也想做些什么，最起码让国内的科学界花费大量的心思对这个方面进行研究。 对于何景的想法齐老也是十分赞同，近两年他们也很重视半导体材料的发展，还定下了五年计划，只不过花国需要发展的实在是太多了，而半导体的研究面临着不少问题。以此延伸的芯片研究更是困难重重，研究出来的东西更是没有多少应用价值，就在何景过来之前，他也在思考，是不是要换个研究方向了。毕竟他到这个年纪，时间有限，并不太想继续一项没有多少未来的研究。 “哦，你很看好半导体研究这一块？” 何景认真地看着齐老，“当然。我很看好这一块，也很看好芯片研究，我认为未来的社会肯定是信息化的社会，信息为王。就从国外说起，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建设物联网。前段时间更有机构提出了分类互联网协议。信息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传输，人与人、地与地的距离将无限缩小。” “随之而来的将是人类思维发生颠覆性的变化，世界各国的距离将会无限缩小，人们获取信息的代价将会不断变小，传播方式也将进入变革之中.......” “想象一下，人们能随时随地获取到信息，整个世界形成一个庞大的信息社区，各种资源将在世界范围内进行配置......” “面对面网络交流，信息实时传播、网络购物、网络购票........” 何景描绘着未来的场景，眼睛里就像是有星星一般。 齐老他们似乎是被何景描述的场景震惊了，有些呆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现在已经有很多对于未来科技的描绘，但何景所说的这些仍旧是让人惊愕非凡。 何景没有停下，尽量将一些能说的东西说出来，齐老的能量可是十分不一般，他希望说的这些话能对他有一些影响，从而影响到将来。 何景的声音一直在院中回荡着，终于他说完了，而这会他喉咙都快冒烟了，赶紧一口就将被子里的茶干完，齐老发现了他的动作，连忙将茶壶放在了何景手边。 何景冲着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快速地又倒了一杯茶，之后又喝了起来，一连喝了三杯茶，何景才感觉舒服多了。 齐老毕竟是经过大世面的，虽然对何景的描述有些惊讶，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未来是神奇的，也是十分值得期待的。 “小景啊，你真的认为你描述的这些都能实现吗？” “当然，我觉得一切都不远了，毕竟现在国外个人计算机已经更换了好几代了，普及也似乎不远了。” 齐老叹了口气，“是啊，不远了。” “唉，不得不承认，在对未来的把握上，你可比我强多了！”他摇摇头，十分感慨。 何景认真地看着对方，“因为年轻人总是做梦不是啊，我们更跳脱些，而你们，经历那么多，更在乎脚下的路。” 齐老笑了，“是啊，我早就不是做梦的年纪了，即使真做梦，也是什么时候死亡。” 谈到生死，韩教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这个年纪，谁不是这样呢！ 不过这些感概是十分短暂的，现在齐老对何景十分感兴趣。 “小景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之前你提出要和苏国交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胆子大的，现在看来你不仅是胆子大，还很有眼光。” 和苏国交易的事情，何景看了眼韩教授，韩教授冲着何景笑了笑，看来当初韩教授他们就是通过了齐老，不然这位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何景笑了笑，“苏国现在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已经进入了颓势，政府对下面早已经失去了管控能力，说句不好听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现在的苏国，即使是危机不断，但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底蕴仍旧是十分丰富的，如果花国能掺一脚，那能获得的利益真的是十分巨大的。 何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更不觉得自己多么善良，他更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强大起来，而且花国也是会付出代价的，比如那些食物和那些初级工业品。 齐老点了点何景，“你倒是挺黑的，不过也不错，为了国家心黑一点也没有关系，毕竟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这种行动当然不会被放在明面上，更多的是以支援为名，毕竟现在苏国的确是物资十分缺乏，很多人家几乎是在饥饿中挣扎着。 不过这种话题就不要多说了，毕竟这种事直接说出来似乎不符合花国一直以来的外交形象。当初韩教授他们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也没有提过何景，他还太年轻了，他也不想何景受到那么大影响。 何景想了想，终于还是落在了齐老放在桌子上的计划书上，“师伯，那您觉得我这份研究申请报告能申请成功吗？” 齐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景，仍旧是摇了摇头。 “还是那个问题，经济效益的问题，太阳能电池并不是什么没有替代品的技术，缺乏经济效益，那就没有研究的必要性，通过很难，现在科研资金是有限的。” 何景没有放弃，突然道：“如果我们半导体技术能有突破性进展呢？” 他从带着的包里面拿出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并不算完整，还有不少资料没有补充完整，但何景相信，这能帮助他说服眼前的人，毕竟他可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的。 齐老接了过来，翻开看了起来。韩教授也十分好奇，赶紧将椅子拉到齐老的旁边，脑袋也凑过去看了起来。 何景定定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但一双眼睛却是十分关注着两人的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齐老看着资料的眼睛也越发亮了起来，而他拿着资料的手也略微抖动了起来，至于韩教授则是略微皱着眉，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 直到何景将一壶茶都喝完，齐老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拿着资料的手小心地将手中的资料理了理，就像是害怕不小心将手中的纸张弄坏一般，眼里也满是珍惜。 韩教授还想再看，却被齐老用力拂开了，也不理会他，齐老看着何景，有些激动地问：“这资料是你写的？” 何景点点头，没有一点犹豫地道：“是的，这都是我一个人写的，只不过还有一部分没有写完。” 韩教授眼睛的光亮更亮了，“居然还没有写完？” “是的，还有一些数据需要完善，只不过我没有办法做实验。”何景摊摊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能做这些实验的地方可没有多少。 “去我那，我那可以做实验，你要什么设备，我都可以为你提供。”齐老想要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可惜他实在是无法忍住。 韩教授闻言立马就急了，“哎，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老直接将人拂开，“关你什么事，你都不知道何景在半导体这块天分有多高，跟着你简直是太浪费了，早知道我就收他做学生了，哪里能轮到你。” 韩教授简直是震惊了，“你你你.......” 齐老不屑，“你什么你，都多少年了，还像现在这样？让开，让开。” 面对齐老，韩教授简直是没有办法，郁闷地退回去，可一双眼睛却炙热地看着何景，那眼里略带着些威胁。 何景无奈地笑笑，勉强给韩教授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才对着齐老道：“师伯，我还是想继续进行太阳能电池的研究，至于半导体这方面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我在国外有个好友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知道了不少相关的知识，能想到的也就在这里了。” 这是实话，何景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毕竟他的精力有限，当初在国外的几个月他也想办法多了解了一些知识，但说实话，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被他知道的。 齐老皱眉，似乎不理解何景的选择，毕竟半导体的研究可要比这个什么太阳能电池研究重要多了。 “你真的决定了？” 何景认真地点头，“花国人才很多，需要研究的东西很多，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全部做完的。说实话我想法很多，想要做的研究也很多，但我真没有那些精力，我相信半导体研究能在师伯您的主导下很快有突破。” ..... 直到和韩教授坐上回去的车，何景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韩教授倒是十分高兴，挑眉看这何景问道：“就这么害怕你师伯？” 何景斜了他一眼，“就好像您不怕一般。” 自从何景说出拒绝的话之后，齐老就有些不高兴了，看着何景的眼神都是不理解，等确定何景不会改变主意之后更是瞪了韩教授好几眼，似乎是觉得他耽误了自己，到最后几乎是将两人赶出来的。 韩教授面上表情黑了黑，想要说不怕，但想到今天自己的表现，算了，也不用挣扎了。 “我当然怕，你师伯这人可厉害着呢！你今天差点也让我吓出冷汗来了。” 说着他又看向何景，认真地问：“你真的不后悔失去这个机会？” 何景犹豫了一下，突然道：“那我现在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韩教授立马就着急了起来，“你你.....你怎么能后悔呢？” 何景放肆笑了起来。 韩教授这才恍然大悟，气哼哼地道：“你现在能耐了啊，连你老师我都敢耍了啊！”说着他就要动手敲何景的脑袋。 何景赶紧捂住闹到讨饶，“别别别，我认错了，绝对不会后悔的，说实话那个实验真的不缺我一个，我还是想做自己的实验，最多有什么想法和师伯那边说一下就行了。” 韩教授松了一口气，“这样也行，不过我估计你师伯不会那么算了，最起码会给你个特聘顾问的名头，这样也方便奴役你。” 他摇了摇头，自己师兄可不是什么善茬，给个名头就能更方便地使唤何景了。 何景也不在意，“这也不所谓，说不定还是我赚了。” 只是提些想法就能在简历上提上一笔，那的确是十分不错。 “这你就放心了，那可是你师伯，肯定是不会让你吃亏了。” 韩教授这些年也带了不少学生，但不是所有学生能叫他一声老师，叫齐老一声师伯的，这就好比古代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何景倒不在意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毕竟他想要的就和利益无关，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他也只是提了些建议罢了。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将自己所知道的技术都说出来。但他知道这是不可以的，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就算他说了，这些东西也不是能凭空都研究出来的，发展是需要基础的。 韩教授继续说着：“现在看来，你这个太阳能电池的项目是没有多少问题了，不过我还是担心你师伯会先将你招过去帮忙。唉算了，帮忙就帮忙吧，你多在他面前晃晃，好处还是不少的。” 何景点点头，没有拒绝。 “我手里这个太阳能电池项目还需要师伯为我提供硅晶半导体呢，自然会好好帮忙的。” 想要降低太阳能电池的成本，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就是降低硅晶半导体的成本，否则何景的项目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而这也是他花费那么多心思去写那份资料的原因。 齐老的行动十分迅速，再加上他们有国家专项资金支撑，所以有关半导体的研究很快就开始进行了，而何景的太阳能电池还没有任何消息。 这段日子何景又被重新安排了个办公室，他马上也能算是项目组的组长了，所以办公室是单独的，里面还安装了电话。因此这些日子齐老也通过电话联系了何景好几次。 何景才将将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桌上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何景无奈地柔揉揉额头，都没接起电话就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虽然有些无奈，但这电话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不接，放下笔，何景接起了电话。 “喂，小景啊，你这接电话的速度有些慢啊！刚才是在忙吗？还是不想接我这个电话啊？” 电话那头，齐老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都不输年轻小伙子的样子。对何景的称呼也十分亲密，何景也习惯了，从第一次进面这位师伯就已经开始这么称呼了。 何景赶紧解释，“怎么会呢！我刚才去倒水去了，所以就慢了些，师伯，你这次找我是想问什么呀？” “找你有事！” 何景默，他当然知道是有事，但究竟是有什么事呀？ “师伯，其实我也挺忙的。”所以没时间和你卖关子呀！ 后面的话何景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那头的齐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齐老哼哼两声，有些不高兴地道：“年轻人，有点耐心嘛！” “行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你现在收拾下，马上下楼，车子已经在等着了。” 何景有些疑惑，“现在？” “就是现在！快点！” “不是，这会去哪里啊？” 那头的齐老略微有些不耐烦，“你来就是了，赶紧点，不要浪费时间！” 说着他便啪地一下将电话给挂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何景瞪了瞪眼，这真的是太无奈了。 不过电话都接到了，车子也已经在楼下了，何景能不去吗？他必须得去，将自己经常带着的笔记本放进公文包里，之后又将一些资料锁在了抽屉里面。 等做好这一切，何景便站了起来，提着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 才下楼就有人迎了过来，这还是个熟人，上一次来接过何景的齐老的司机。 坐上车子，何景赶紧向前面的人打听了起来，可是司机同志只是十分平淡地笑着，专心地开车，并不回答何景的问题。何景知道，这肯定是被齐老交代过了的，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罢了。 第43章 …… 在车子上花费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车子被直接开进一个没有挂任何门牌的大院子里，停在了一栋大楼面前。 车门被打开， 何景走了下来， 四处望了望， 隐隐约约能看到不少人， 但并没有人关注到何景这边。车子也缓缓地开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 何景有些茫然， 他这会是进去大楼还是在这等着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何景望过去，来人正是齐老。 “你来了啊，快点， 就等你了。” 他一见到何景就着急地拉着何景的手腕往里面去，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何景。 “哎，师伯， 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何景有点抗拒， 忍不住惊讶地问了起来。 齐老脚步不停，拉着何景快速爬着楼梯， 边解释道：“我们项目组马上要进行下一阶段的研究， 正好先提前将所有人都喊到一起，让你帮着培训一下......” 齐老说得轻松，何景却已经吓住了，这里搞研究的多是些什么人物了， 他哪里有那么多本事培训这些人，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提前准备啊，那等一会要说些什么啊，这不是坑人啊。 眼见已经快到地方了， 何景慌了起来，赶紧拉住齐老的手腕，“等等等......” 齐老十分不理解，“等什么？大家可都在等着你了啊，我可是难得能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呀！” 何景无奈扶额，“师伯，我可一点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让我上去了说什么啊，这不是让我丢人了嘛？” 齐老却一点都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就将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份报告，顺便做些扩展之类的，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丢人的。” 说着他也不理会何景的挣扎，直接将何景拉进了一个大型会议室中，黑板讲台都已经准备好了，台下坐着百来号人，全部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何景被齐老直接拉到了讲台上，手里被十分迅速地塞了一份文件，正是之前何景交给齐老的，这下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上了。 齐老拉着何景进来的时候台下的人就已经都看见了，等发现上台的居然是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了怀疑的表情，要不是他是被齐老拉进来的，大家伙说不定还以为是何景走错地方了。 齐老站在最中间的地方，咳了两声才对着众人开口，“今天大家伙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所以我邀请了在硅晶半导体方面有卓越想法的何博士来为我们上一节课，希望接下来的时间能好好听讲，并勇于提出自己的问题。”说着齐老就下了台，直接将讲台交给了何景。 他此话一出，台下的人终于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这个人这么年轻，来给我们讲课，齐老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人谁啊？何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谁知道啊，国内半导体就是我们团队吧？怎么突然来了个何博士？” “听这称呼应该是国外来的吧？” “国外的研究员能来我们这指导？” “这靠不靠谱哦？” “谁知道呢！怎么感觉那么像是骗人的啊！” 议论的人多了，整个会议室也变得十分吵闹了起来，但差不多都是怀疑，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也赶紧拉住了才下台的齐老。 “齐老，你这是搞什么呀？不是说去请专家来讲课吗？你的专家就这个小伙子？”语气中都是浓浓的不理解。 齐老冲着老者安抚地笑笑，“你就放心看着吧，我能是个顺便开完笑的人吗？” 老者白了他一眼，“你胡闹的次数还少啊，你呀！” 说着他又无奈地叹了下气，现在人都在台上了，他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直接将人给拉下来吧，算了，勉强相信吧。 对于老者的不信任，齐老心虚地摸了下鼻子，都是老朋友了，这太了解了就是有这么点不好，陈年的糗事总是被人拿出来回味。 台上的何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之后又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还有些想法，添上去，今天也应该能应付了。 面对台下的质疑声，何景并没有慌张，就当那些只是普通学生就行了。 “大家好，我是何景，今天将为大家讲解未来硅晶半导体材料的发展方向，以及分享一些小技巧，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浅见，希望大家多多指教！”说着他对着台下的人微微鞠了一躬，那时间很短暂，何快何景便直起了身子。 随着何景所要讲解的内容出现，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的天啊，这人可真的是赶说啊，发展方向都出来了！” “说不定就是话说得厉害呢！” “确定这不是那些什么民科的过来了？” “.......” 这些议论齐老听得很清楚，他眉头皱紧，对这些人的反应十分不满意。 “安静，安静，吵什么吵！既然何博士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了，那就是你们的老师，来给你们分享知识的，你们最起码的尊重应该给吧，即使你觉得他不配站在上面，那也应该是在他讲解过后，你们反驳他。而不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进行恶意的猜测。” “还有能否上台给你们当老师不是看年纪的大力，而是看能力够不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都不懂吗？” 齐老站着看向下面的人，面上十分严肃，眼里含着浓浓的怒气，显然是对这些人十分不满意。 要知道他可是特意请人过来的，结果呢，结果这些人就是这样的表现，看来还是要被打击一下比较好。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几个刚才说话最大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就怕齐老直接将他们的名字都点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变得十分安静了下来，即使心中还有些不服的人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暗暗发誓要给何景多提些问题。 教训了自己收下的这些人之后，齐老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何景笑了笑，算是表示下歉意，之后才缓缓坐下，又将讲台交给了何景。 何景倒是不怎么在意，微微摇头。 舒了一口气，见所有人都安分了下来，何景才缓缓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们先来说说硅晶的形成，硅元素在很多矿石中都能够被发现，自身的导电性并不是很强......” “目前硅锭的生成方法有不少，等我觉得可以利用CZ方法进行.......” “掺杂剂是十分重要的，不同种类能形成不一样的特性，我们完全可以对一下多种元素进行实验，比如说磷、锑等.....” “切割工艺中我们能完美地利用金刚石的特性.....” 随着何景讲述的深入，刚才还或是不屑，或是怀疑的人都收敛住了心神，神情专注地听何景讲解了起来，手上的笔更是不断挥舞着，不少人脸上都是出现了焦急之色，似乎是何景讲述速度有些快，他们无法详细地将所有东西给记录下来。 坐在齐老边上的老者也是面色十分凝重，有些激动地听着何景的话，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怀疑。 齐老倒是比较淡定，毕竟这些他之前都已经看过了，激动的时刻也早已经过去。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想说些什么，可见他那专注的样子，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齐老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显摆的心思，算是，还是等之后再说吧，反正等下有的是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这种吸取知识的时光，即使何景又在之前那份报告的基础上扩展了不少东西，两个小时之后，他要说的东西也都已经说完了。 “硅晶半导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以后肯定是会进入了纳米级，关键技术就是光刻机的研究，这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全部内容，谢谢大家。” 结束最后一句话，之后何景合上了手中的资料，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他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齐老，齐老立马就接收到了，看着下面或是沉思，或是蠢蠢欲动的人，他出声道：“大家有问题就趁现在赶紧问吧，今天何博士就会离开，请大家抓紧机会，举手提问，不要浪费时间重复不必要的问题。” 随着他的话落下，会议室立马举起了大量的手 ，就连他身边的老者都举起了手。何景自然也看见了，能坐在齐老身边，那地位自然也是十分不同的，何景第一位就点了这位。 老者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想问一下，光刻工艺这一块的几种溶液，你刚才似乎并没有详细说明？” 何景点点头，“光刻工艺比较复杂，步骤很多，需要用到的溶液也很多，首先是光刻胶.......” 随着老者的带头，接下来问问题的人就更多了。 “单晶体生长的环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呢？” “我们可以使用硅熔体就行定向凝固，但会面临一下很多问题，不如说......” “光刻机所需要的技术......” “目前我国对于光刻机的研究......” ....... 时间就在这一问一答中快速地过去，何景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抗下了所有人都问题，当然，也有很多的问题是以当前的技术没有办法解决的，特别是光刻机，要知道光刻机的研究在未来动辄就是上千亿，还是绝对不能不研究的东西。眼下这个时代这还是个十分困难的研究项目，何景之所以提出来就是为让上面尽快意识到。 问题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越到后面大家就越倾向于一起探讨了起来，回答问题的人也不再只是何景，何景反而只是一个参与者，在何景的这一堂课中，不少人都产生了新的启发，脑子里的很多想法都像是有了方向一般，这让何景也有些惊讶。 就像那个曾经很伟大的科学家一般，一个下坠的苹果就引来了伟大的发现，现在很多人需要的只是拨开眼前的迷雾，他们就能很快找到前进的方向，这也是为什么何景不愿意加入这个项目组的原因。未来是无限的，他并不想限制住这些人都发展，他们应该自己想，而不是跟着他说的去做。 何景慢慢地退下了讲台，台下人都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不，有人注意到了，那就是齐老。 “怎么？要走了？” 何景捂住肚子，面上有些急色，“师伯，我想去方便下。” 他可是站了快一下午了，几乎是一点水都没有喝，但也有些难受了。 齐老了然地点头，赶紧将人带了出去，给何景指了个方向。何景也顾不上风度什么的，赶紧跑了过去。 等出来何景终于松了口气，走到水龙头下，他洗了洗脸，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可真是十分惊喜的一天，虽然打部分都是惊，喜也不是他的。 何景才到走廊上就看见了等着的齐老，他似乎并没有进去，一直在那等着何景，手里还拿这个茶缸，看见何景过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何景也赶紧迎了上去，两人在中间汇合。 看见何景的样子，齐老笑了笑，“你也太实诚了，忍到现在。” 说着他将茶缸递给何景，“拿着，喝点水，看你嗓子都快哑了，要是回去让你老师知道，他肯定又要背后说我坏话了，说我没有好好招待你。” 何景接了过来，有些灼烧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不少，“怎么会呢！讲课都是这样的，总不能一边说一边喝水吧。” 重要的是喝水多了不方便，总不能讲到一半对着大家说请等一会吧，那多不好。 齐老对于何景今天的讲课十分满意，所以看着何景的时候眼神也越发亲热了起来，“你啊，这性格在外面可是会吃亏的。” 他能看出来何景是真的一点保留都没有，他说的那些内容完全能够衍生出很多个项目，可他就这样随口都说了出来，面对大家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一点点不耐烦都没有，他现在是真的十分羡慕自己的师弟了，真的是好运气好，能收到这么好一个学生，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何景笑，“这世界上能研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仅靠我一个人又能研究多少呢。而且我这些想法也不是白说了，他们可都是能帮我验证各种想法的人，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什么都要抓在手中呢？” “你这话倒真是，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那么多想法的。” 这话就有些危险了，何景赶紧小声道：“这很多可不是我的想法，M国现在半导体行业发展很快，我觉得我们可以仔细关注下国外的相关杂志。” 何景这话是没有错的，他说的不少现在M国已经开始研究了，更有不少成果，太厉害了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还不如让齐老他们以为他是个特别擅长分析并提取知识点的人。 对于何景的话，齐老立马就重视了起来，毕竟现在M国一方独霸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确是要向对方好好学习。 “等之后我会尽快让人多收集些专业性的杂志。” 现在花国可还没有互联网，获取这些国外的专业技术信息都是通过专业的杂志和书籍，滞后性很强，也有很多疏漏，看来以后需要多派些人去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 何景点点头，这样就不错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晚上更是已经错过了，这会也别说什么回学校了，还是直接回家吧！ “师伯，你看这应该也没有我什么事了，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齐老也跟着看了下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都八点多了，想着何景忙了一下午，到现在晚饭都没有吃，齐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好让他现在就走。 “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今天忙了一下午，在我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不是我太过分了嘛？这样，我现在带你去吃点东西，等下再让人送你回去。” 说着他就拉着何景要走，何景怎么好答应，这会议室还有那么多人，就这架势估计之后还要开项目会议，何景也不好浪费齐老的时间，赶紧拒绝。 “师伯，真不用了，这里面还这么多人，你走了也没有人主持了，我自己回去随便吃点就行了，倒是这里面，赶紧让人送点吃的到会议室吧，估计不少人都饿坏了。” 他也是搞研究的，自然知道这种聊得兴起的时候让大家停下来去吃饭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边吃边聊。 何景的话也是十分对，齐老之后的确是还有很多事要忙，犹豫了一会才道：“这样吧，饭还是要吃的，我让司机带你去，至于我就不陪你了，等下次有时间你再来我家，到时候再给你弄一桌好吃的。” 何景欣然答应，“那当然好，我可是惦记着你家那位婶子的手艺了。” 齐老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到时候接你啊。” 两人商定好，齐老很快就让人叫来了司机，齐老交待了司机好几句才让何景同他一起离开。 很快何景就坐到了这个未知研究所的食堂里，这里的建筑物都很新，显然是才建成没有多久。 何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用自己多操心什么，很快就有人端了丰盛的饭菜过来，居然还有海带汤，何景倒是吃得十分满足。 吃饱喝足之后何景便回了家。 之后几天齐老倒是再没有来找过何景，何景办公室里的电话也没再经常响起，这让何景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倒是听韩教授说了，齐老那边已经忙了起来，又在全国召集了不少人才，准备对不少技术进行集中攻关，尽快将半导体材料进行量产。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底，新一批的新生也马上就要进入学校了，而何景的项目还没有消息，即使是何景也有些着急了，毕竟一直到现在，他的老师还有师伯都没有给他个明确的答案。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何景手中的资料已经被翻过不少遍了，整个实验都被他在脑中想了一遍。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何景快速地将电话接了起来，下一秒韩教授高兴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何景啊，告诉你个好消息啊！” 何景心头一喜，“是我的太阳能电池项目已经被审核通过了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才有些遗憾地道：“很可惜，不是哦，那个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不要那么着急嘛，先将你的项目计划好好地规划好，之后进展也快不是。” 何景激动的心立马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不是他预想的那个消息，他十分地失望，这会也不是很关心那头韩教授的好消息是什么了。 本还想同何景卖下关子的韩教授也有些无奈了，直接选择直接说出来，“不过这个可真的是好消息，比你项目被审核通过还好的消息。” 这下何景总算是有些感兴趣了，“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们的回旋加速器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怎么样？是个特大的好消息吧？” 那头的韩教授笑得十分兴奋，虽然他自己也曾经获得过不少奖项，但该有的悸动还是有的。 何景也激动了起来，这可是国家级的奖项，国内所有研究者都追逐着的奖项，居然就这样容易地被他拿到了，虽然只是一等奖，而不是特等奖，但现在这个时候是还没有特等奖的，估计还要等个十年左右，现在也算是特别不错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报纸上都已经公布获奖结果了，这次获奖的一共有65项，其中一等奖十二项，我们可就是其中之一，你可准备好了啊，过不多久就是颁奖典礼了啊！” “嗯嗯嗯......” 何景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面对着韩教授的话只是嗯嗯嗯，等挂断韩教授的话，何景的心也一直没有办法安定下来，更不用说还看什么资料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何景赶紧接起来。 “哈哈哈哈，何景，我们获奖了！” 兴奋异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正是邱教授，他可是难得听到他这样。 “哈哈哈，是啊，我们获奖了，邱教授，恭喜你了。”有了这种奖项，之后参加各类的评选也有了不少资本。 “哈哈，也恭喜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这个项目，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哪有，哪有，这都是大家一起的努力。” “哈哈哈，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啊！” 何景笑着将电话放好，不等手挪开，下一秒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接起来，又是个熟悉的声音。 “哟，何景啊，你现在可是真忙啊，打个电话给你一直占线啊，可算是让我打进来了啊！” 何景笑，“兰教授，您好还好嘛？” “好着呢，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邱老头肯定是提前告诉你这个消息了。”那头人的声音中也满是笑意。 “哈哈，我们才刚结束通话。” “那当然，你可是我们项目组最大的功臣，当然也要先给你报喜了，不过他手脚也是够快的。” “兰教授最近应该很忙吧？” “那是，我们现在正对低温超导材料的工艺进行进一步的调整，争取对材料进行大幅度的优化。还有其他超导材料的研究，大家都忙，几乎是一个当好几个在用，怎么样，你要不要过来帮忙啊，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 那头的话中带着深深的诱惑。 何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还是算了吧，你们这么忙我可害怕，我还是就在Q大做我的小研究吧。” “你就鬼扯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做小研究了，我可是听说了，你前段时间还参加了对撞机项目，听说又搞出了一些事，你倒是在哪里都不平凡啊！” “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就是弄出点小玩意罢了。” “得了，你就别谦虚了，不然我就无地自容了。行了，也不打扰你了，反正过段时间我们就能见到了，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好嘞。” 这个电话并不是结束，之后何景又接到了不少人的电话，都是何景认识的一些研究员，当然，这其中就包括了齐老，他可是最新就知道的，只是消息没有公布，所以他也就没有提前透露出来。两人又聊了些半导体材料的事情，倒是没有那么快结束通话，毕竟这项研究可是和他接下来的项目息息相关。 一天的时间，回旋加速器项目组获奖的消息就在整个Q大传扬了开来，学校的公告栏上已经刊登了获奖消息，横幅也在学校里拉了起来，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开学，否则动静会更大。而何景也在Q大这边出名了，毕竟邱教授他们都不会那种会占功劳的人，该是何景的就是何景的，所以不少人都知道了他。 这次国家自然科学奖一共有65项，其中49项都被中科院囊括了，仅有16项被各大高校和科研单位获得，而Q大只有回旋加速器这一个项目获奖，由此可知学校的重视了，已经有人在讨论何景的职称问题，想要提前破格将他提为副教授。只不过反对的人也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样的好消息当然是要和家人一起庆祝的，何景难得地选择了早退，快速地将资料都锁好，何景就飞快地回了家，一路上将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往日里近半小时的路程，这一次他只花费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才一进店里，何景就看见了正摇着折扇悠哉悠哉看武侠小说的何盛华。 何盛华看见突然回来的何景十分惊讶，赶紧放下书，“怎么提前回来了，看你这样子，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何景脸上笑容就跟花儿似的，只要是人就知道是有好事发生。 何景难得地忍不住，“二叔，我们的项目获奖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到时候可是要去国家最高大礼堂颁奖的。” 何盛华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国家最高大礼堂？你们真的要去那？” 他也不是搞研究的，不知道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有什么意义，但国家最高大礼堂他知道啊，在他的印象里，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能去的好些都是什么全国劳模啊，大领导之类的，何景居然也能去那里颁奖。 何景点点头，认真地道：“没错，到时候估计会是大领导给我们颁奖。” 这事何景也有了解，一般颁奖的都是大领导，这可是国家十分重视的奖项，重要性不言而喻。 何盛华简直是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顾不上看店什么的，拉着何景就往院子后面去，一边走还一边喊了起来。 “妈，嫂子，你们快出来，天大的好消息啊！何景获奖了，还要去国家最高礼堂去颁奖，大领导会给他们颁奖呢！” 何盛华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院子，很快何景就看见两个女人快速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落后一些的则是何爷爷。 何奶奶：“什么？什么？何景居然要去国家最高礼堂了！” 何母：“什么！我儿子得奖了！” 两人围住何景，眼睛都是亮晶晶地，脸上的笑容根本没有办法藏住。 何盛华兴奋地道：“是啊，是啊，何景才和我说的，那是个什么奖来着。” 何景无奈，又有些好笑，慢慢解释道：“是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获奖，而是我们一个项目组的所有人一起获得了这个奖项，所以也不是专门发给我的。” 何奶奶却不管这些，重要的是自己孙儿获奖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孙子是最厉害的，这才工作多久啊，就能去国家最高礼堂了，你可真是给我们老何家争光了。” 何母也是十分激动，看着何景，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双手紧握在胸口，压抑着自己的喜悦，否则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何爷爷也想和自己孙子说几句，可自家老婆子直接就将路给堵住了，他也不好推自己儿媳妇，只能站在后面问：“那颁奖时间是那一天啊，我们家属能不能也一起去参观，还有是不是要准备正装什么的？到时候那场面肯定很大吧？” 何爷爷的话立马就给何奶奶他们提了醒，何奶奶赶紧问何景，“是啊，我们能去一起去吧，我还想看看我孙子厉害的样子呢！” 何景想了下，“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还是要问一问我领导，看一下到底能带几个人进去。” 颁奖当然是欢迎家属进去的，就是不知道一个获奖者能带几个家属进去，不过看家里人这激动的样子，还是尽量将他们都带去吧，大不了就去求求老师和师伯，他们应该也能拿到入场劵。 得到这个回答大家就更激动了，何爷爷一马当先道：“我是肯定要去的，谁都能少，就是不能少我。” 何奶奶这下就不服气了，“什么叫你肯定要去，就你这样子，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一副糟老头的样子，天天不修边幅的，别出去给我们何景丢人了。” 何爷爷就十分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是糟老头了，我这样子好得很。” “好个鬼，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见两人因为这就吵了起来，何景十分无奈，赶紧拦住，“爷爷奶奶，你们可千万不要吵了，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定下呢，说不定我们到时候都能进去呢！” 何盛华赶紧应和，“是啊，是啊，说不定我们一家人都能去，我们要相信何景不是！” 他是真的这么希望的，何家这一家人中就他地位最低，要是必须有人去不了的话，那其中就肯定有他了，他可是十分想去啊，能去一次国家最高礼堂，那是能吹多久的厉害事啊！ 毕竟是高兴事，何景一劝，两个老人也就不再吵了。 何母则是更关心何景到时候的打扮，“儿子，你们到时候要穿什么啊？” 一说到这个何奶奶也有想法了，“那肯定是正装要准备一套的，凤霞啊，你说是西装好，还是中山装好啊，我记得这正装是要提前定制的吧，不然就不那么合身了，那多么没礼貌了，不好不好。” 何母也有些愁了起来，“是啊，定制最少都要个把月呢，这时间来不来得及哦。” 何景赶忙拒绝，“这就不用了吧，到时候我直接穿白衬衫黑裤子就行了。” 何爷爷一脸不赞同，“那怎么行，那么正式的场合肯定是要穿正装的。” 何奶奶这次倒是同何爷爷想法一致，“是啊，是啊，到时候那么多领导，你要是穿得不正式那多不好啊！” 在场的几个几乎没有人赞同何景的想法，都觉得他必须穿正装，何景有些想解释，毕竟到时候那么多人，他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注意到的，真不必要弄那么麻烦。 第44章 …… 被几个人围着说的何景只能妥协了， “那就穿中山装吧，西服毕竟是外来的东西，穿着进去不是很合适。” 何爷爷思考了下， 点头， “那倒也是， 那就买件中山装， 我正好知道有个老伙计是做这个的，到时候让他赶些工， 尽快将衣服做好。” 何景：“颁奖的日子估计是在九月下旬，应该还有个二十多天，不用那么讲究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幸好颁奖在九月下旬，差不多十月， 到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热了，这衣服也能穿出去，否则真的会热死人的。 一说时间何奶奶就急了起来， “时间都这么紧了， 那还等个什么，老头子， 你赶紧带路， 我们现在就去将衣服给定下来，顺便多买点菜回来，我们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何爷爷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对对对， 我们这就走。” 这么快的吗？何景完全是被推着走了，何家人这会都成了急性子，一群人都一起出了门，就连何盛华都将店门给关上了， 美其名曰去给何景坐下参考，顺便给长辈们提东西什么的。 何爷爷何奶奶心情好，直接就同意了，因为是一家人出门，还有两位老人，所以也就没有人汽车站，而是步行出门的。 此时已近傍晚了，太阳的热力已经减了不少，倒是没有那么热，比较适合出门。 最近这些日子，何家两位老师倒是一直在种花，毕竟东西都已经买了，何景他们又说能卖钱，所以他们还是十分有积极性的，白天干点活，晚上到处走走，看着俩个人精神都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时不时斗斗嘴，但却没有了之前那种火气。何景看着心里也觉得放心了不少。 何爷爷所说的那个店离他们家并不算远，就在老房子和新房子的中间，那是一间不大的门面，几人走近，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缝纫机，缝纫机那正有人在忙碌着。 “许裁缝？”何爷爷快走两步，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头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套着个皮围裙，手里拿着跟粉笔，脖子上则是挂着长长的皮尺。 看见何爷爷，许裁缝面上有些惊讶，“何老头，你这会怎么有空过来了！” 何爷爷笑着道：“这不是过来照顾下你生意啊！” 他扯过何景，自得地介绍道：“我大孙子要去国家最高大礼堂参加颁奖，你给他做身衣服，最正式的那种，要中山装，你可得给我多花点心思啊！” 两人是下棋认识的，算是棋友，关系还不错。 许裁缝惊诧地看着何景，“啊，你这是什么运气啊！居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孙子。” 这个时代的人们天然就对国家所代表的意义十分崇拜，这会听说何景居然要去国家最高大礼堂参加颁奖，而且还要做正装，就这个架势，估计眼前这年轻人是得奖了，不然何老头可不会这么得意。 何爷爷那是真的十分得意，“那是，我孙子现在可是科学家，研究的那都是厉害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能被国家颁奖呢！” 这下许裁缝也好奇了，“哎，你孙子研究的是什么啊？多厉害啊！” 何爷爷呆愣了下，一时间有些茫然，这题他可不知道。他求救般看向何景，他也不知道何景到底是个研究什么的，只知道十分厉害就是了，毕竟就算是何景给他说了他也不懂。 何景赶紧挽救下何爷爷的面子，笑着道：“我研究的是高能物理，直白点说就是这个世界有很多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我们需要通过制造一些装置要发现这个看不见的东西。” 许裁缝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这听着就十分厉害了，“啊？哦！厉害！厉害！” 何爷爷这下又恢复了精神，又继续炫耀道：“那当然是厉害了，不然也不能去那个地方不是。” 见他又开始得意，何奶奶忍不住贴近何爷爷些，手放在他腰上，然后用力一扭，下一秒何爷爷的脸立马就变得扭曲起来，他嗷了一声，痛苦地看向何奶奶，眼里满是控诉。 何奶奶咬咬牙，冷笑道：“你是要炫耀的还是干正事的？” 何爷爷立马就怕了，连忙小声道：“干正事，干正事。”顺便还一副求饶的样子，想让何奶奶给他留点面子，毕竟这颗还有小辈和外人在呢！ 何奶奶的动作虽然挺小的，但在这狭小的空间根本没有办法掩饰什么，周围的几个人都看见了他们俩的动作，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何爷爷也发现了，心中沮丧，这下真的是丢人了。 何奶奶不理他，赶忙对着许裁缝道：“许老板，事情就是这样的，就是时间比较紧张，只有十多天的时间。我听老头子说你手艺很好，这次真的是要麻烦你了！” 闻言许裁缝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手艺的确是很多，所以来这做衣服的人很多，一般定制的衣服最少都是要二十天到一个月左右，这还是在前面没有多少订单的前提下，所以何奶奶给出的时间十分紧张。 何奶奶也看出了他的为难，赶忙道：“我知道时间很紧，这次真的是需要你帮帮忙，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出加急费的。” 这是让人加急干活，所以何奶奶不介意多花些代价，最多也就是钱，这点他们还是能出得起的。 何爷爷也赶忙道：“老许了，我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你可一定要帮忙啊！大不了下次下棋的时候我多让让你。” 此话一出许裁缝立马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技术还需要你让我，你可得了吧！臭棋篓子！” 何爷爷闻言可不乐意了，“我哪里是臭棋篓子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可惜许裁缝却不理会他，而是看着何奶奶道：“行吧，这单生意我接了，半个月帮你们把衣服做出来。” “真的！那太好了！”这下何奶奶总算是放心了，高兴得不行。 何母也赶紧道：“许师傅，真的是谢谢你，你放心，用最好的材料，手工费贵点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质量。” 许裁缝笑着摆摆手，看着何景道：“何家小子是吧，你先跟我进来量下尺寸。” 何景点头，也笑着道：“麻烦你了。” 说着他看向何母他们，“奶奶，妈，我先过去了，你们也在这到处看看，我看这衣服都挺不错的，你们也可以做两身衣服。” 说实话女装生意可要比男装生意好做多了，特别是现在经济开放之后，裁缝店里挂了不少成品女装，不少旗袍裙子之类的，十分好看，他刚才就看见何母朝那衣服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忙，没有多少时间关心家人，所以他只要一有空就想给家人们花钱，这已经算是习惯了。 何奶奶她们笑了下，对于这种关心也挺受用的，也对孩子的想法有些猜测，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催着何景赶紧过去。 那边许裁缝已经走了进去了，何景赶紧大跨步向前，几步之后便跟了上去，为了让衣服更合身，所以何景需要脱衣量尺寸。他们进到了一个小房间，之后又跟来了一个男孩，看着就知道是个学徒。两人一个量，一个记录，速度很快，没花费多少时间就都完成了。 等结束测量，许裁缝又带着何景看了布料版型等等，大致的衣服图样也被确认了下来，至此何景要做的事情就完成了，只等着之后来取衣服就行了。 何景付了三十块钱的定金，许裁缝也没有说什么关系好不用收什么的，越是关系好越要注意分寸感，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一顿十分稳定的关系。有时候一次没分寸，二次不在意，大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难以把控。 等何景忙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何母手在一件旗袍上摸了摸，那是一件大红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祥云纹样，漂亮且炫目，很像结婚时会穿的那种衣服。 何景走了过去，“妈，你喜欢这件裙子？”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十分肯定。 听到动静何母赶紧松了手，她笑着摇了下头，“喜欢什么啊，这衣服那么好，又不适合我这个年纪这可是小姑娘才会穿的。” 她语气中满是不在意，但何景却十分敏锐地发现，何母所说的是不合适，而没有说不喜欢。她很喜欢，但觉得不合适，因为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如果穿这种衣服出去别人会说闲话。 人们都是这样，总是用一种又一种的条件将自己束缚住，年纪大了的女人不能穿得花枝招展，不然就是不庄重，老妖精。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能穿得五颜六色，不然就是不守妇道，心野了。过了二十的男人就不能喜欢吃零食，否则就是不稳重...... 何景并不喜欢这种想法，人应该拥有自己的选择权，而不是听别人说应该怎么样，应该怎么样，只要不影响社会，不影响别人，人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 “妈，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喜欢就是最合适的。” 何母却是笑，摇头道：“这样可是不行的，会被人笑的。” 她的确是喜欢，谁你年轻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结婚的时候能有件最美的嫁衣，可她那个时候所有钱都给了家里，何家条件也算不得多好，再加上社会风气的原因，所以她也只是穿了件白衬衫罢了。这会看见这件衣服她便有些忍不住了，这多像她年轻的时候没有完成的那个美丽的梦啊！ 就在这时何奶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这件红色旗袍，也忍不住感叹了起来，“这旗袍可真好看，正好就适合结婚穿，要是何景给我们家找了个孙媳妇，我们倒是可以买回去。” 何景可不想被提到这个话题，赶紧道：“谁说只有结婚可以穿了，平时也可以，我看我妈就挺适合的，正好可以给她也买一件。” 何奶奶惊讶地看了眼何母，何母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也忍不住扯了扯何景的衣服，让他不要随便乱说。 “你是说真的？”她不确定地问，她虽然也是个十分开明的婆婆，但这衣服也有些太红了。 何景点点头，“谁说我妈这个年纪就不能穿好看衣服了，再说了，当初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就很简单，正好这漂亮衣服买回去，他们可以去拍个婚纱照。” 说着他又看向了何奶奶，“奶奶，你也买件吧，正好和爸妈他们一起，我记得你和爷爷今年就是金婚了吧？” 现在人对与这些没有多少讲究，但在离婚率不断升高的未来，能到金婚的夫妇可没有多少了。所以不少夫妇都会在这个时候重新举办一次婚礼，以此来纪念他们走过的风风雨雨。 对于何景的话何奶奶只觉得有些好笑，“什么金婚不金婚的，我们可不讲究这个，你妈要是乐意去办就行了，我就算了。” 何奶奶十分迅速就想开了，她们都这个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儿媳妇怎么样她也管不了都少了，既然人家儿子都支持了，她能说些什么呢。 何母却是反对了起来，“我也不用，这衣服真不用买。” 她刚才可看了，这旗袍上的祥云感觉像是金线绣的，一看就知道很昂贵，她可不想浪费那么多钱，即使喜欢也不行。 何景却不在意，直接喊来了许裁缝，“许师傅，这件衣服多少钱？” 许裁缝惊讶地看着何景，“你要买这件吗？” 何景肯定地点头，“是的。” 何母赶紧阻止，“没有，没有，我儿子开玩笑的。” 何景却拦住她，继续道：“我想给我妈这件，你看她适合吗？” 许裁缝仔细地打量了下何母，何母其实长得十分不错，不然当初也不能嫁到首都来，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保养得十分不错，仍旧算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这些年并没有受多少苦，日子也过得十分顺利，丈夫尊重她，公公婆婆都是分开明，眼睛仍旧明亮，没有像很多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希望的人一般浑浊。 “可以试试。”说着他直接就将衣服给拿了下来，“这尺寸你妈正好能穿。” 很多人都说旗袍是看气质的，年纪大一些的女人穿旗袍更适合，因为她们身上的气质更复杂，更能凸显旗袍的气质。 何母是真的想要拒绝，可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让她的拒绝并不是那么的坚定。 何景直接接过衣服放在何母手中，劝道：“只是先试试，买不买等会再说。” 何母终究是抗不过诱惑，迟疑中带着衣服去了房间，而何景则是带着何奶奶又逛了起来。 “奶奶，我看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何景拉出一件蓝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红色的芙蓉花，看着就很富贵大气，何景早就发现自己奶奶眼睛在上面瞟了好几眼了。 何奶奶笑，拒绝道：“这衣服穿着可不太方便，我平时还要干活了，算了，算了。” 正说着的时候何爷爷也过来了，他一见到何奶奶就直接道：“你就算了吧，这衣服肯定不适合你。” 何奶奶闻言立马就生气了起来，“你说什么了，我怎么就不适合了。” 何爷爷不怕死地继续道：“你都这个年纪了，还穿旗袍，你确定你能穿得进去？” 何奶奶略微有些胖，身材和何母比那当然是比不了的，不过也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死老头你说什么呢？” 何爷爷瞥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实话。”说着他就像害怕被打一般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过他退得真的十分及时，何奶奶的手已经伸了出来了。 何景见这架势就要打起来，赶紧抱住何奶奶，安抚道：“奶奶，我们不管他，我觉得你真的挺适合这衣服的，不然你也去试试？” 何爷爷见何景拉住了何奶奶，以为危险消失了，不怕死地又继续道：“试什么试，这衣服估计是穿不上的。” 本来还犹豫着的何奶奶立马就暴躁了起来，气愤地道：“你不让我试，我还非得试一试了，看你这个死老头等下怎么说？” 说着她对着何景道：“给我试！” 何景忍不住笑了下，但很快恢复了平淡，就怕何奶奶发现了，对他也不高兴起来。 很快何奶奶也拿着衣服走了进去，正是那个和何母一样的房间，而里面的何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好一会了，还是没有出来。 何奶奶才进去，何爷爷就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大孙子，怎么样？对付你奶奶还是要看你爷爷我的吧？不然就你，你奶奶肯定是试也不会试的，她现在啊，就是适合激将法，而且还只能是我的激将法。” 何景早就知道何爷爷的手段，忍不住举起大拇指冲他比了比，“厉害，厉害。” 而一旁的何盛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无聊地坐在椅子上，一点参与他们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多少看衣服的想法，这个年纪的男人，更感兴趣是事业，好玩的东西，衣服，那对他们并不是很重要。 时间点点过去，就在何景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门被打开了，先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姑娘，是进去帮着两人整理衣服的裁缝店女工，在她之后，两道美丽的身影也缓缓踏了出来。 似乎是换了衣服，那两人身上的气质也变了起来，步子变得小了起来，连身姿也变得窈窕了不少。考虑到现在人的接受程度，旗袍的开衩并不是很高，只在膝盖偏上一点的地方，而且还有小半截袖子，也不是特别贴身，即使是现在的人看来，也不算多出格，就是何母身上这件的颜色比较绚丽。 何母走在最后面，脸上十分羞涩，露出娇羞的红色，而何奶奶则是大气不少，更可能她还在生气，一出来就十分挑衅地看着何爷爷。 何爷爷赶紧缩了下，投降一般地道：“看着还行。” 何奶奶十分不服气，“什么叫还行，明明叫很合适。” 没穿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等穿上了那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合适，房间里有镜子，她们刚才就已经在里面好好欣赏过了，这会何奶奶不买的心思已经被动摇了一大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怕太贵了。毕竟她这个年纪了，一些闲言碎语真算不了什么，说不定穿出去那些人还会羡慕自己。 对比何奶奶，何母则要犹豫多了，她看着何景，不确定地问：“是不是不怎么好啊？” 何景怎么会这么说，赶紧双眼发亮，十分夸张地道：“不，是十分合适，真的很好看，妈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个大美人。” 何母被这样夸张忍不住羞涩地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她很喜欢。 这会何盛华也走了过来，对于这样的嫂子他也忍不住惊艳了下，“哇，嫂子，你可真漂亮，就是可惜居然嫁给我哥这个糙汉子，唉，可惜了！” 他和何母关系也很不错，说话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就嚷了出来，说着心中还有些酸涩，怎么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让自己上心的人呢，否则他早就结婚了。 何母这下是真的高兴了，对自己也有些了信心。 何奶奶忍不住动手在小儿子身上捶了下，“说什么呢，没大没小了，这可是你嫂子。” 何盛华赶紧讨饶，心中忍不住想，就这架势，他妈估计还有好些年可活，力气真不小，可以的，可以的，是好事。 何景不管她们，赶紧对着一边的许裁缝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一边，问道：“许师傅，这两件衣服可以直接卖给我们吧？” 许裁缝直接点头，“可以，放在这边都是我这的样品，既然尺寸合适，那当然可以卖给你们，就是这价格不便宜.....” 何景一说可以卖，立马就打断了他，“那我们两件都买了，你算算一起要多少钱？” 许裁缝却看了下何母他们那边，同何景确定道：“你确定两件都买？不和那边商量下？” 何景十分肯定地摇头，“不用了，我可以做决定。” 许裁缝忍不住冲着何景笑了起来，“行，难得见一个像你这么孝顺的，何老哥也是好福气，衣服我也不给你喊高价，两件你一共给三百吧，这两件上面都是手工刺绣，红色那件还镶了不少珠子，算是便宜你了。” 何景也不是个没成算的，立马感谢了起来，“那这次就多谢许师傅了，你放心，等之后我肯定还会来照顾你生意的。” 许裁缝也笑，眼前这人可是大主顾，“行，那我可就指着你吃饭了。” 何景十分迅速地掏出了钱，就是想在何母他们反应过来让这次交易完成，不给他们犹豫反悔的机会。 就和他想的一样，等他付完钱去找何母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所以不想买，而何奶奶也消退了对何爷爷的愤怒，清醒过来决定不花冤枉钱。 何景却是对着两人一摊手，“我已经付过钱了，所以现在这两件衣服已经是我们的了。” 何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你已经付钱了？” 何景点点头，“已经付了，所以你们也不用犹豫了，或者你们想去找许师傅将钱要回来？” 何景要是不这么说还好，她们也有这个意思，可何景一说，她们还真不好意思去说了，毕竟这是何爷爷的好友，但和她们又不是很熟，对于这种半熟不熟的人，她们真不好意思去了。 最终何家两人女人只能半是高兴半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们根本不敢问何景花了多少钱，就怕那价格是让他们无法接受的。 这些钱何景却不在意，他现在有工资不少，每个月都有两百多块，毕竟他是海归博士，即使职称还不够，工资级别也十分高了。在加上他还有人才补贴，研究奖金，那真的是不少了。再加上他总是在实验室，也不怎么花钱，所以之前因为买房子而干涸的小金库又富裕了起来。 不心疼钱的何景又去买了不少菜，既然要庆祝那就实在点，也请请同何家关系十分好的几户人家，自何景回来就一直忙，都没有感谢过大家，这次算是个机会了。 对于何景的决定，何母他们都是分支持，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些人是真的对何家不错了，所以何母同何奶奶在厨房忙着，而何盛华则是带着何爷爷去了老房子那边。 很快何父就下班回来了，和何爷爷他们一样，他也经历了一次心灵的震撼，激动得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似乎连头上的头发也竖了起来一般。 很快何家就热闹了起来，过来的邻居有三家，一家是同大爷带着赵峰，还有两家则是同何父何爷爷都关系十分好的人家，两代父子都是好朋友。 大家都很为何景的成就十分高兴，桌上不是在说何景是个有出息的，就是说何爷爷养了个好孙子，何父养了个好儿子。因为是喜事还开了酒，几个男人都喝了起来，喝得十分高兴。 唯一没有喝的就是何景了，他不能喝酒，也不喜欢喝。 喝得高兴的几个人慢慢地话题就变了起来，从何景身上变到了机械厂上面，随着时间的推进，机械厂进行重组的消息也越发确定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而这些在机械厂工作了一辈子的人对即将到来的变化充满了未知和恐慌。 一顿饭如果喝酒的话，那就变得无限延长了起来，何奶奶她们早就已经下桌了，何景也只是多坐了一会，安慰了一下之后就也走了出去。 屋子里男人们高谈阔论，院子里，何母正摇着蒲扇笑着，而何奶奶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何景走了过去，坐在了何母的身边，两人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突然何母开口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的日子。”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十分忐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些贪婪的家人，未来一片未知，她十分害怕，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 现在日子的真的是她没有想过的，即使是曾经的遗憾也被自己的儿子给弥补掉了。 何景也笑，“未来的日子会更好的，现在才到哪里。” 这个时代的人预想不到十多年二十多年之后的未来生活会有多好，多便利，物资丰富，娱乐多种多样...... 何母摇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人不能太贪婪，很多痛苦都源自于不满足，能力与想要的东西无法匹配。” 何景挑了下眉，他的这位母亲真的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也十分勇敢的人。 没有多提这些事情，两人又安静地坐了一会。 突然何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儿子，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笔钱吗？” 何景点点头表示知道，只是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这钱我们还是决定给你买房子，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直到前两月我们才确定下来，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房子还是落在你的名下，估计没多久就能租出去了，到时候房租我拿给你。” 何景直接拒绝，“不要了，房子可以放在我名下，房租你们收着吧，我现在工资不少，已经存了不少钱了，还有项目奖金。倒是你们，何杰他们也大了，需要花的钱越来越多。” 何母笑着摇头，儿子相对家里好她知道，可他们做父母的哪里好占儿子便宜。 “你爸工资也不少了，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老房子那边每个月也有房租收入，养两个孩子的钱还是有的。” “那我这么大了，又是哥哥，总是要为家里做点什么的。正好明年给何杰他们报个特长班什么，他们也那么大了，不指望学得多好，培养点气质，等以后去了大学多些才艺也能多些机会。” 现在大学学生会制度已经慢慢完善了起来，加入进去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锻炼，最重要的是等何杰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学分配工作的制度已经取消了，到时候可都需要自己凭本事去找工作了，早点培养自己的交际能力也是一种对未来的准备。 何母却有些犹豫，“他们高中应该很忙的！” 何景劝道：“也不用安排多密集，每个星期去个半天，不说学得多好，有个特长也好同人打交道，加入学生会什么的，对他们的未来有好处。” 对于自己儿子的话何母还是十分相信的，一说对两个孩子未来有帮助，何母立马就答应了，“那行，到时候我让他们一个选一个，送他们去培训。不过这钱我也不要，我先给你收起来，到时候再给你。” 何景点点头，也不和她争，反正到时候他不要就是了。 结束聊天，两人又坐了会，屋子里酒已经喝到了尾声，何父已经醉趴在椅子上了，别人灌他，他自己也灌自己，这会已经没有多少意思了，估计明天是没有办法去上班了。何爷爷已经被何盛华扶回了屋子里，至于其他几个人都还好，也被家里人给扶了回去。 将人送走，还清醒着的何盛华帮着何母收拾起东西，何景将何父扶回房间之后也出来帮忙了，三人一起合作，何母收拾厨房，何盛华洗碗，何景扫地，很快他们就都收拾好了。 慢慢地，何家院中的灯光慢慢熄灭了。 好消息似乎是一个接着一个，才知道获奖没有多久，何景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他的项目被通过了。在韩教授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何景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真的？”何景握着电话，手紧了紧。 “当然是真的，文件已经通过了，资金会很快打到你的账上，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次项目算是抱了大腿，算是半导体项目的合作项目，勉强也算是国家级重点项目，资金比你预想的要多不少。”那头韩教授的声音中满是笑意，不管怎么样，他们这边都是占了便宜。 何景心中惊讶了一瞬，“啊！那我需要做点什么？” 齐老的便宜应该没有那么好占吧，该不会他又要去经常给那边的研究人员上课吧！ 就和何景预想的差不多，那头韩教授无奈地开口了，“你师伯说这多的一部分资金算是给你的上课费，要请你经常去上上课什么的。” 何景有些惊恐地惊呼，“不是吧！我知道的上次都已经全告诉他们了，哪有那么多课可以上啊？” 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人，他本就不是个喜欢遮掩的人，上一次真的是倾囊相授，短时间哪里有那么多可以教的。 他难得这样子，那头韩教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你别那么担心，你师伯也就是开个玩笑，你有想法过去交流就行了。还有就是帮着他们做一些材料测试之类的。” 闻言何景放心了些，“那就没问题了。” 第45章 …… 项目被确定通过， 何景也要正式忙碌了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人员问题，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个光杆司令， 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办所有事情。之前韩教授也给他提过帮忙找人的事情， 只不过被他拒绝了。韩教授平时也挺忙的， 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挂断韩教授的电话， 何景脸上满是笑意，是时候去将他盯上的劳力们都给请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出发， 这个时间点估计刚开始上课，他也不好过去打扰，还是等快下课的时间去找人吧，正好他有他们的详细课表。 Q大校园何景十分熟悉， 毕竟他本科期间都在这周围来来去去，走过林荫小道，穿过充满历史痕迹的廊道， 何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物教楼二栋。 物教楼历史算是比较悠久了，算起来也有四五十年了， 不过中间经过多次的修缮和维护， 所以看起来都还是比较**的，何景上到二楼，他时间掐得十分好，才走到位置没两分钟就听见下课铃声响起。 之后又过了一会， 教室里面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见站在门口的何景惊讶了一瞬间， 惊讶之后便立马热情地上前冲何景打招呼。 “何师兄好！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上课的吗？” 何景对眼前的人并没有印象，但还是笑着回道：“我来这找两个人。” 说着他指了指教室的位置，闻言年轻男人立即着急地道：“是找我们班的吗？我帮你叫人？” 何景没有拒绝，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下一秒年轻男人便进了教室，没多久他就带着两个学生走了出来。 听说有老师找他们，两个学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看见何景，确定不认识，就更疑惑了。 年轻男老师赶忙为他们介绍，“找你们的是何景同志，八一级物理系的超级厉害人物，也算是你们的直系师兄了。他现在是Q大的老师，还是学校物理实验室的副研究员，他去年参加的回旋加速器项目还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这可以说是我们国家的最高奖项之一了。” 说这话他几乎是满眼放着光，看着何景的眼神充满了热切，显然是对何景十分推崇。 何景摆手，“我可不算超级厉害，你这就夸张了！” 何景都不怎么外出交际，平时身边的人不是年纪稍大一些，经验丰富，性格稳重的研究者，就是辈分比他高的教授前辈们，这样直白的热情让他稍微觉得有些不习惯，只是笑了笑冲他们点了下头。 年轻的老师可顾不上这些谦虚之词，忙道：“师兄，你怎么这么谦虚啊，你可是M大最高学府的博士，回国前还收到了图南研究所的工作邀请，回国才半年就已经是实验室的副研究员了，我可听说你明年就能升副教授了.....” 这位说起何景的事迹来真的是滔滔不绝了，根本就没有给何景打断的机会。不过何景也能肯定了，这位应该就是他的迷弟了。可他却都还不知道他是叫什么名字。 两个学生听过科普也是双眼放光地看着何景。 “师兄，你可真厉害啊！” “是啊，那可是国家自然科学奖啊！” 此时教室里的学生不少都从后门走了出来，有不少人已经关注到他们了，只是碍于有老师在，所以没有靠近。 何景也不想躲在这客套，引起大家过多的注意，赶忙对着两人道：“我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助，能耽误你们一些时间吗？”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那声音中一丝不情愿都没有，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位师兄找他们有什么事，但总不会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就是好事呢。 对这结果何景很满意，他又看向了年轻的老师，想着他刚才的表现，也邀请到：“这位师弟，你有空没有？不然也和我一起？” 本来还十分懊悔没有将自己名字告诉何景的年轻老师立马就高兴了起来，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好的，师兄，我叫冯凌然，比你第两届的物理系学生，现在也是Q大的讲师。” 说着他还伸出了一只手，双目渴望地看着何景。 何景忍不住低笑了声，也不忍拒绝，也伸了过去，轻轻地回握一下，然后便收回了手。 冯凌然已经呆住了，手直直地伸直着，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十分奇怪。 这也太容易激动了吧，何景却不知道他对这位年轻人来说可是偶像一般的人物，他十分喜欢做研究，可惜的是天赋有限，天生缺乏实验会有的灵感和体悟，最多就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做些实验。所以他搞科研的路几乎是已经被断绝了，毕竟那些研究所和实验室需要的都是厉害人物，而他并不适合。 所以毕业的时候他就选择了留校，还好他当老师还不错，现在也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情，就是心中的渴望一直没有消失过。而他很早就关注到了何景，物理系有名的人物，被韩院长收为学生，出国深造，回国没有多久就创造了奇迹。 邱教授他们都不是会占他人功劳的人，所以不少人都知道何景是回旋加速器项目成功的关键人物，所以慢慢地，何景就成了他的偶像，寄予他科研梦想的希望。 何景可不知道这些，赶紧招呼了人一起离开。 物教楼边上有个小花园，里面有个亭子，这会并没有人，十分安静，正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招呼几个人坐下，何景才开口道：“叫你们的原因很简单，我接下来要做个项目，想要请你们几个加入.....” “我加入。”何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凌然打断了，他都没有问何景要做的是什么项目，能拥有多少资金，对他们有多少好处之类的，就直接答应了。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另外两个同学，他们对视一眼，即使知道是好事，但这也太好了吧，好到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 他们虽然成绩都十分不错，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可他们也只是才大四的学生，马上要开始实习，做实验？他们手可生着呢！这种不真实感让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何景也觉得好笑又无奈，看着冯凌然问：“我话可都还没有说完呢？你这就答应了，你就不怕我坑害你。” 冯凌然十分认真地摇头，“那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能和你一起研究那是我的幸运，怎么会害我。再说了，我最多就是损失些时间，相反还能从你那里学习到不少东西。” 点点头，这话的确是没有错的，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学生，还是道：“你还是先听我说完吧！” “我这个项目是太阳能电池，而我就是项目组的组长，项目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当然如果你们等下答应了，那就是四个人......” 一边的冯凌然又突然举起了手，“是两个人！” 何景无奈，只能到，“现在是两个人了。” “我这个项目是和半导体材料项目组的合作项目，说起来也是国家级项目，所以项目资金还是十分丰富的，你们不用担心项目做到一半就做不了了之类的。” 说着他又笑了下，“当然，我也不是白让你们干活，你们可以拿到一定的研究补贴，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个意思。” 补贴不多并不是何景小气，而是因为国家都会对项目资金进行审计的，他也不能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这个度还是要把握好的。 冷白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师兄，可我们就是大四学生，也就只会一些简单的实验，你确定你是想让我参加吗？” 一边的林金福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是啊，是啊，倒不是我不想去师兄的项目组，就是我们去了真的能帮上忙吗？” “当然可以了。”何景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开朗。 “谁不是从没有经验过来的呢，说实话我更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实验方法我完全可以教你们，你们年轻，脑袋也机灵，完全可以很快就学会了。” 其实现代的各种实验手法都是有很多变化了，老一辈的人当然也有自己的习惯，国内更有不少是野路子出来的，说实话那实验做得有些糙。而这些都已经是习惯了，根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何景想培养些人出来了。 不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他能确定他未来肯定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的，所以他需要很多的人才，眼前这两个学生就是他看好的人，至于冯凌然，那就是个意外的，不过也还行吧，项目组也需要个偏行政类型的人才，正好眼前这个人看着也不错的样子。 谁又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呢，两个也都算是天之骄子，立马就心潮澎湃了起来。 何景当然看出他们蠢蠢欲动的心，继续道：“你们真不用但心，我准备得十分周全，整个项目计划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去完成就行了。” 眼下这个太阳能电池对于何景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研究，毕竟后世太阳能这块已经发展得十分不错了，技术也并不算复杂。他之所以弄出这个计划来，也算是为他培养人才做准备吧，毕竟之后的那些肯定是不会这么简单的了。 这几乎就是去完成一个确定会完成的项目，这样的好事那谁不愿意了，而且何景看着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即使存在疑问，那也没有关系，毕竟去何景项目组也算是参加大四的实习了，实践报告也能够顺利地完成。 “我们加入。”随着两人的声音响起，何景满意地笑了，这下他项目组就有四个人了。 何景没有多耽误他们时间，确定好他们去报到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和他们分开了。 何景又重新回了实验室那边，才靠近楼下，他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的人。 柯城，可他不是被派到其他地方去帮忙了，听说去年他换到隔壁组之后惹了不少人，还打了起来，闹得上面的教授直接派他去项目组另外的实验地点去帮忙了，难道实验已经完成了，所以他就回来了。 那头柯城也看见了何景，黑了不少的脸扭曲，眼里更是露出怨毒的神色，看这样子，这位该是恨上何景了。 何景并不想理会他，也不愿意沾上麻烦，只是当作没有看见一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而本打算离开的柯城早就已经停下脚步了，就站在何景必须经过的路上。 何景十分顺利地经过了柯城，就在他笑笑以为没有事的事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然后是重重地往前一推。猝不及防之下何景踉跄了下，还好他一直警惕着，勉强稳了下身子。只可惜那力道还是太大了，而何景身体正是往前倾的，所以何景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可不轻，幸运的是何景有首撑住了，缓了缓下坠的势，所以伤得倒是不重，也就是手上流血了。 何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路上被经常打扫，所以并没有多少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手上也只是轻微擦伤，可这样的事情发生让何景十分地愤怒。 他回头看向脸上满是阴沉笑容的柯城，“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谋杀吗？”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那要是头部着地怎么办？一不小心那就是命丧黄泉，即使不死，那说不定也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毕竟脑部是十分精密的地方。 柯城看着何景手上的伤，仍旧有些不满意，不过也够了，总要给这人一些教训的。 他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突然想起有事，所以想问问你，哪知道回头就看见你不小心摔倒了，我还想着要扶你一下呢，没想到你伤得也不太重嘛，这么快就爬起来了。” 他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推了何景，即使两人都心知肚明。 何景也明白，只要他不承认，名义上他就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刚才他就看过了，这周围没有任何人，不然他也不会提起心，没想到这人作恶的手段这么直接，即使他看出了恶意，做了心理准备，也没有用，受到了伤害。 他缓了缓心中的愤怒，才问道：“我得罪过你吗？” 柯城突然笑了，可那笑容里满是嘲弄，“你可是伟大的科学家，韩院长的得意学生，留学M国的物理博士，国家自然科学家的获得者，怎么可能得罪我啊！” “我是谁啊，拿不到留学名额的那个第二名？中途被踢出项目组的失败者，被赶出实验室的流放者，我哪里敢说你得罪了我，我可不敢，我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被赶出实验室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 他低低地笑着，嘴上说着不敢，可那意思却是敢，就是何景将他得罪了，他不会放过他的。 何景紧皱起眉头，对眼前这人厌恶了起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吗？我可什么都不想做！”他无辜地摇摇头，说着又冲何景露出抹恶意的笑，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然后就不理会何景，转身离开了。 看着柯城远去的身影，何景真希望他也平地摔一下，只可惜一直到他背影消失，何景希望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就在他思考着他和柯城除了在研究组之外，还有什么交集的时候，远远地，一个人叫了他的名字。 “何景，师兄？” 回过神来的何景看见了面朝他快步跑过来的周成河。 “周师弟！” 看见何景的样子，周成河有些担心的样子，“师兄，老远就看见你站在这了，喊你半天也不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景缓缓摇头，“没有什么，我就是在想一些问题。” 周成河点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何景的手上，下一秒他就着急双手握住何景的手腕。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手怎么受伤了？看着还这么严重？” 何景手上的伤口过了这一会已经流了一些血，最重的一道口子在左手上，已经划破皮伤到了肉，此时更是已经发红发肿，看起来有些骇人的样子，周成河真的是吓了一跳。 何景却是不在意地摆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他没有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还是被人推的。 周成河见他这样不在意，有些生气，“没事才怪，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病毒吗，赶紧的，我们进去处理下。” 说着他就拉着何景的手腕往实验楼里面走，他们去了何景的办公室，何景坐在椅子上，而周成河也十分迅速地拿来了消毒水和纱布。 握住何景的手，周成河仔细地为他清洗着伤口，酒精落在伤口发出强烈的刺激，何景也忍不住发出了轻嘶声，手更是往回缩了缩。 周成河赶紧握紧何景的手指，严肃着道：“别动，这伤口里有脏东西，一定要清理干净的。” 何景点点头，十分配合，看着很听话的样子。 过了一会，周成河总算是将伤口给清理干净了，又用纱布小心地将他的两只手掌给包了起来，也就是现在天气开始变凉了，否则包着纱布，那感觉可不好受，而且伤口还容易感染。 何景看着被包得严实的两只手掌，无奈地笑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周成河却皱眉摇头，“一点都不夸张，这是为了避免感染，你等过两天再拆。” 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可不是一个会这么不小心摔跤的人啊？” 想着柯城和周成河也有交集，之前也争论过，就那人的性子，估计柯城对周成河也有怨气，何景觉得还是要提醒下他，免得周成河不小心也出些事之类的。 “是柯城推的。” “什么？”周成河震惊地站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生气，他手在桌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我去找他去！”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何景赶紧拦住，“站住，坐下。” 面对何景坚决的态度，周成河没有办法，只能郁闷地坐下，但嘴里还是不放弃地说道：“他欺人太甚了，居然直接推人，我们肯定不能放过他。” 何景有些无奈，劝道：“我们没有证据，去找他做什么？难道直接动手打人吗？那时候可就是我们理亏了，你先冷静下。” 知道周成河是想为他出气，找回公道，可冲动是没有办法的。 “那就这样算了吗？” 何景摇头，“当然不。”他可不是什么圣母圣父之类的，被人伤害了，还要原谅伤人的人。 “先说说，你对柯城了解多少？他好像格外恨我，他推我之后说过什么拿不到留学名额的第二名，你知道他是哪一届的吗？” 周成河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可惜他来实验室也没有多久，说实话对柯城也并没有多少了解，自然也没有关注他是哪一届的。 “你等下，我去问个人。” 实在是想不出来，周成河麻利地选择放弃，同何景说了一声之后，他快速跑出了办公室。 何景并没有等多久，差不多五分钟之后，周成河就带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那正好也是何景的熟人。 有些气喘的王岚峰扶着门勉强冲着何景打了个招呼，十分明显，他是被周成河拖着跑过来的。 “王哥。”他们关系不错，所以称呼也十分随意，有些亲近。 缓了下的王岚峰坐到了椅子上，先瞪了眼周成河，“你就不能慢一点吗？性格一点都不稳重，总是咋咋唬唬的。” 此时周成河可不耐烦听他的教训，赶紧打断道：“先别说这个了，赶紧说说柯城的事情，他现在可是不得了，居然在背后推何师兄，师兄手上都是血。也就是师兄反应快，否则那伤肯定会更重。” 王岚峰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着急地看着何景，“什么情况，伤得重不重？没有碰到脑袋吧？” 何景摇头笑了笑，安抚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手掌磨破了些皮。 “你是只磨破了点皮吗，那手都快肿成猪爪子了。”周成河半是抱怨地道。 “那也是因为你纱布包太多了。”何景手的确是肿了起来，但也没有到猪蹄那么夸张，就是周成河包得太严实了些。 王岚峰这会可顾不上两人间的打趣，忙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景，你的手到底和柯城有什么关系？” 何景：“柯城好像很恨我，刚才我再楼下遇见了他，他从背后推了我，我手上的伤就是他导致的，所以我想了解下的情况，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很大的仇恨，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恨我。” 如果只是因为你回旋加速器项目的事情，那最应该被柯城恨的也不该是何景吧，毕竟让他离开的也不是他。 听过事情的经过，王岚峰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即使他知道柯城性格不好，和很多人都相处不好，他也没有想过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这可是蓄意伤人了。 “他有和你说些什么吗？” 何景点头，他记忆不错，又觉得柯城说的话有些奇怪，所以将那话都记在了脑海中。他将柯城说的话都详细地告诉了王岚峰。 “退出项目组，被派出去都好说，可他没有出去留学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是何景十分不理解的地方。 王岚峰想了想，道：“王岚峰也是Q大物理系的毕业生，他来实验室四年了，好像是毕业之后走关系加入进来的，不过他能力不行，进项目都是靠关系来的，而且还选择的都是那种容易出成果的项目。” 何景这下明白了，“看来他和我是一届的。” 那就明白了，柯城和何景是同一届的学生，两人同时参加了留学机会的选拨，何景是第一名，而柯城是第二名，而当时只有一个名额，所以柯城就落选了。可这也没到那么恨他的地步吧，出国嘛，这机会是很好，但能进入实验室也很好的啊。 何景的想法也不算是错的，只不过他没有考虑过柯城的性格。他出生在一个十分不错的家庭，地位挺高的，从小就过得十分顺遂，脑子也算是不错，也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家人的宠溺，朋友的吹捧，他的性格自然也就算不上多好了。自私、倨傲、度量狭小、容不下失败，这样的他却在出国的事情上输给了何景，还是在他利用家里花费了不少手段的前提下。 自此，他就记住了何景，而且这个时代出国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不走公派的话就要自费，那资金可不是他家能承担起的，毕竟即使有些地位，他家也不敢太出格，更不敢做一些容易害自家的事情。 要说如果他以后过得顺利也就没事了，可是柯城在实验室里过得并不算很好，他其实也就是个表面光鲜，科研实力不够，又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所以即使混了好几个项目组，也没有多少成果，更被不少人说闲话，被领导嫌弃。 可是就在他觉得困苦的时候，何景回国了，带着M国最高学府物理博士的名头回国了，韩院长的高徒，就这样直接进了实验室，不仅如此，还被分到了和他一起的项目组。 只可惜与他不同的是，何景很快就得到了邱教授的看重，这让他十分不分昼夜，明明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可是出国一趟回国的何景就变成了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而失去了机会的他却变成了这个被人嫌弃，只能靠关系留下的人。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怨恨，项目组就要被取消了，他选择了离开，何景却留下了。他当时还在高兴，幸灾乐祸，可是那快乐为什么那么短暂呢，项目组居然活了过来，还寻找到了强大的外援，现在居然还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 对比在隔壁项目组过得十分不顺的他，那差距该是多么惨烈啊！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也是获得自然科学家的一员了。 强烈的嫉妒、后悔、怨恨，一直以来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全部都爆发了，而贯穿了这几年的何景就成了他怨气宣泄的对象。 今天，就那么突然的，柯城看见了何景，他那么意气风发从他边上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像他柯城只是只蝼蚁一般，所以他伸手了，那一秒他是真的想让何景死的，或者将那个聪明的脑袋摔坏也行。只可惜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何景居然只伤到了手，那一秒他一点后悔都没有，只是可惜，可惜他手下轻了，应该再多用些力。 柯城的想法何景不明白，当然也没有办法理解，毕竟他们就不是同类人，但他现在确定的是有个人正恶意地盯着他，这让他觉得十分危险，即使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可面对的也是比较安定的人与社会，并没有遇见像柯城那样疯狂的人，只是在电视或者各种媒体上听说过。 王岚峰也猜了出来，“看来柯城一直记得你抢到了出国留学名额的事情，为此还恨上了你。加上之前遇到的一些挫折，他将所有怨气都放在了你身上。” 周成河也吓到了，这是有理由的恨，但这样的理由也太荒诞了吧，就因为争东西失败了，所以就恨上了赢的那个人，还记了那么些年。 “那柯城会不会还做些什么啊？从背后推人，那都可以算得上是蓄意谋杀了，该不会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吧？” 想想都觉得十分恐怖。 何景也十分担心，像柯城这样的人，可以直接说是心里变态的那种，真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也不奇怪，要是只针对他还好，要是针对他家里人该怎么办，他家可还有老人和小孩呢！ 他思考了起来，这样的人不能一直防备，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一直盯着他吧，那会累死人的，自己还生不生活了。 王岚峰问何景：“你打算怎么办？” 何景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出来，毕竟他现在也还没有做什么，我总不能报警去抓他吧。” 毕竟现在也没有那种未来科幻电影中的社会制度和装置，只要预知到谁未来会犯罪，就去将他们给抓起来。 周成河咬牙，“要是他刚才推你的事情有人看见就好了，这样大家就都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帮着我们一起隔开他。” 如果大家知道柯城做的事情，就会时常防备着他，那柯城想要做什么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何景摇头，“估计没有吧，不然柯城也不会那么嚣张。” 他确定当时四周是没有人的。 王岚峰皱眉想了想，否定道：“那可说不定，楼下没有，那楼上说不定就用呢，你们应该就是在大门口的地方，正对着的楼上可有好些间有人在呢，说不定就有人知道呢！” 何景却不抱什么希望，“那几率太小了。” 周成河连忙道：“还是问下试试吧，说不定就有希望呢！” 何景也就点头答应了，试下就试下吧，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这也不算是解决办法，毕竟距离有些远，柯城能狡辩的说法不少。 “王哥，你对柯城的家里有什么了解吗？” 王岚峰摇头，“算不上多了解，只是听说他父母好像也是科研单位的，倒是他爷爷挺厉害的，是物理界的大佬之一，只是已经退休了，不过韩教授应该知道，他爷爷和韩教授关系十分不错。” 何景有些讶然，韩教授交友可真是十分广泛啊，这些在物理界的人和他关系都不错，这要是在后世，开玩笑点说那就是海王了，还是那种不会翻车的那种。 “我等下去问问韩教授。”毕竟关乎到自己还有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何景也只能麻烦韩教授了。 周成河两人点点头，眼下柯城没有做更多的事情，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忙看着点了，希望能解决。 不想再说不高兴的事情，王岚峰关心起何景新项目的事情。 何景简单介绍了一下，当然都是些能说起来的资讯。 听何景说计划都已经做好了，周成河立即有些着急地问：“那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啊，还有你什么时候把我调到你的项目组啊？” 何景诧异地看着周成河，“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调你过来了？” 周成河简直是要气成河豚了，“你居然没想过调我过来，这可是你主导的第一个项目，我肯定是不能错过的啊！” “你不是在邱教授项目组挺好的吗？暂时就在那待着呗。” 周成河可不愿意，“邱教授那个项目都快差不多了，之后要弄到医院那边去进行测试，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我马上就要没什么事情做了，你居然说不要我？” 第46章 …… 对于周成河的指责， 何景无奈笑了下，“我的项目挺小的，也没几个人， 而且还都是没毕业的新人， 你确定你要加入？” 他眼下做的这个太阳能电池并不是什么完美方案， 性能这一块也不能说多好， 毕竟材料在这，技术也在这。他主要是践行一种可能性， 从而催生各方面的研究，比如说光伏发电板，太阳能路灯之类。 就和齐老他们所说的一样，这个项目的难度并不在研究上面， 而是在推广上面。即使他们现在生产出来了太阳能电池，但能应用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这需要时间慢慢地去积累， 革新技术， 降低成本。所以何景就没考虑过周成河他们来帮忙，他现在更适合跟着邱教授， 接触一些大型项目， 多积累一些经验。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周成河对电子元件这一块涉猎并不算太多，他不是何景，眼下专注一种类型深入研究比较好。 可惜周成河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当然要加入了啊，太阳能电池啊，想想就觉得酷，这可是利用太阳的能源啊！而且你项目组都是新人也不行吧， 就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我可以帮你忙的。” 周成河本科时候并不是主攻高能物理的，实习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物理相关的项目组，所以做实验的履历还是十分丰富的。 王岚峰也帮着周成河劝了起来，“何景啊，你就让他去你们项目组帮忙吧，邱教授那边估计会忙一段时间，暂时顾不上他，我到时候也会经常在医院那边。小周不是自己找些事做，就是会派到其他项目组帮忙。” 周成河也立马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是啊，去哪帮忙不是帮忙啊，我来你项目组不是更好吗？” “行吧，行吧，只要邱教授那边没意见，我当然十分欢迎。” 何景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周成河能力的确是十分不错，进来了也的确能给他帮上不少忙。 得到肯定的回答，周成河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几句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毕竟像我这样能力强的人到哪里不是抢着被人要啊！” 何景白了他一眼，简直是没法看了。也不管他，倒是同王岚峰说起了医用版回旋加速器的研制工作来。 王岚峰：“眼下进展十分顺利，我们项目组现在是和首都军区医院那边合作，估计马上就要进入到临床试验的阶段了。不过你也知道，只要涉及使用在人身上的东西就要经过很漫长的危险性排除，所以我估计明年都不一定能推广下去。” 这种设备十分重要，不仅能对肿瘤进行侦测和诊断，还能制造出所需要的放射性元素，更能对肿瘤进行治疗和抑制。后世人们经常说的放疗大多都是使用的这种设备，所以这次上面才会那么迅速地推动下一步的继续研究。 当然这种设备也不是完全无害的，宇宙中那么多射线，有些射线或者元素一旦超标，或者是没有控制好，那也是会对人体造成很大影响的，这还只是简单的放射检查。涉及到放射治疗那就更不用说了，副作用是肯定的，恶心，呕吐，组织性损伤，还有一系列的血液性疾病，皮肤类损害..... 这一切都不容出差错，为此邱教授他们之后都要在医院那边守着。 何景对此也很能理解，“时间长点也算不错了，毕竟关乎到人的生命安全，慎重些最好。” “是啊，我这次也接触到了不少患有肿瘤的病人，唉......”王岚峰说到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很多人检查出来之后就都已经晚期了，根本就没有治疗的必要，还有些年纪轻轻就得病，还是家里的壮年劳动力，治疗那可是会拖垮一个家庭的，所以愿意参加实验的人真不少......” 毕竟参加医院的实验不仅能得到治疗，而且还能获得一些补助，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好吧。 刚才还十分得意的周成河此时脸上也沉了下来，“还有很多人即使生病了，都没有去医院，一直熬着，直到死亡那一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是啊，我们国家现在还是太穷了，很多基础设施都没有建好，医疗这块更是有很多缺口。” 花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现代化程度却并不是很高，相对应的医疗水平也很低，一个城市的医疗资源连这个城市都无法覆盖，那就更不用说周边的乡镇和农村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推行赤脚医生的政策，不就是国家在尽力想办法解决问题吗？可这也只能解决点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那些事关生命的大病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何景就曾经听何盛华说过，他下乡的村子里很多病了，干不了活的老人都会选择自己终结掉自己的生命，以免拖累自己的家人后辈。越是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何景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情就越重，他有时候真的想告知自己的来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不仅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担心被抓起来研究什么的。 他所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十分片面的，历史政策他并不算很了解，毕竟很多重要的信息那都是不过公布的。涉及到国家层面的许多事情都是经历了很多考量的，那都是无数人的智慧凝结才做的决定。如果他干涉了，那之后会怎么样呢？会更好吗？谁知道呢？谁说知道未来就会让未来更好呢？ 如果一个政策有两面性的，在这个时代很好，是必须要去施行的。可是未来的人都认为他不好，何景也这么认为，他的想法影响到了这个社会，那之后会怎么样呢？ 何景并不能承担住这些改变的后果，所以他只想做一个螺丝钉，用自己真正拥有的知识去做些事情，提升花国的科技水平，怎么治理国家之类的还是交给那些专业的人吧。 最重要的是，未来，花国已经发展得很好了，凝结人们智慧的未来花国很好，他这个不专业的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随着医疗这个话题的展开，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最快恢复过来的还是王岚峰，他年纪大他们不少，早年也是下过乡的，见过的事情也更多，可要比周成河坚强多了。 “行了，就是因为现实如此，所以才需要我们去改变，作为科研人员的我们，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多，毕竟只有科技才能引领人类的进步，领导都说了科技才是生产力，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首先，就是尽量快地完成自己手中的研究任务。” 说着他看向两个年轻的研究者，“你们比我要年轻不少，以后还是要看你们的。” 听着他的话，周成河也恢复了过来，笑着打趣道：“王哥，你这就谦虚了吧，你才是我们项目组的主力人物啊，邱教授可一直将关键的活交给你，看重你得很，怎么？邱教授都还没有退休，你就想退休了？” 王岚峰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是以后。我现在都还不到四十，最少还能干二十年，现在，你还是跟着我打杂吧，别想抢我的活干。” 他话才落，周成河立马拆台，“那是谁经常说自己老胳膊老腿了，这也要帮忙一下，那也要帮忙一下的啊？” “我那是想多培养培养你，所以才让你去帮忙的，你有见过我叫别人去吗？再说了，要是没有我这些培养，你能这么快独当一面？” 这话周成河还真没有办法反驳了，当然，他们也就是在开玩笑罢了，王岚峰这位大哥的心思他也都知道。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那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我天生厉害呢！” 何景可不想再继续听这没什么意义，反而像是小学生吵架的现场，忙打断到：“你们可别在我这吵了啊，幼不幼稚啊！” 他这一句说可是得罪了两个人，周成河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幼稚啊，我们这不是吵架，而是特殊的加深感情的方式，是吧？王哥？” 王岚峰也快速和他达成了统一战线，点头道：“那肯定是啊，我们每天搞研究本就枯燥得不行，要不自己弄点小乐趣出来，那大家不都自己干自己的，无聊得不行了。这当然不幼稚，而是追求自我娱乐。” 何景被郁闷了一下，“你们倒是真合得来，不错，不错。” 两人纷纷点头，“那是！” 不想和这幼稚的两人浪费时间，何景看了眼手表，他下一个要找的人估计也回来了，他还是赶紧去找人吧。 “我有点事要走了，你们俩......” 他话还没有说完，王岚峰立马举起了手，“我马上就要去医院了，立马就走。” 周成河则是看着何景道：“你手都受伤了，还要去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做？” 何景有些头疼，“我只是伤了手，又不是腿断了，而且受伤也就只是摩擦伤，真没到什么都干不了的程度吧？” 王岚峰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我早就想说了，你这手包得，我刚才还真以为你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伤，差点就想送你去医院了。” 周成河看了看何景的手，又看了看笑个不停的王岚峰，这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夸张了些啊！不过他还是坚持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你要做的肯定是和新项目相关的事情，我现在可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了。” 在何景的瞪视下，王岚峰也止住了笑，帮着周成河劝道：“何景啊，你就带着小周吧，现在我们都知道柯城盯着你，你们两个一起行动，安全性也更有保证些。毕竟当初小周也没少和柯城起矛盾。” 周成河忙看着何景连连点头，那架势是一定要跟着了。 一说到柯城，何景也就没有办法拒绝了，毕竟王岚峰的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告别王岚峰，何景带着周成河出了实验大楼，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大部分学生一天的课程都已经结束，此时不是在宿舍，就是在食堂和图书馆之类的地方。 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周成河便奇怪了起来，这方向怎么越来越往宿舍区那边去了啊。 “哎，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何景没有停，只是随意地道：“去宿舍找个人。” “找人？又是加入项目组的人吗？可这边好像不是物理系的宿舍吧？” 何景神秘一笑，“谁说我是要找物理系的了，我要找机械系的。” “机械系？” 何景点头，“没错，有个机械系人才作用大着勒，能帮着我们解决不少问题。” 说着他也没有多解释，领着人直接往宿舍里面去了。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宿舍，条件和后世完全没有办法比。而且还十分拥挤，几乎没见宿舍都住了八个到十个人。 虽然国家对各大高校都十分重视，但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修起来的，更何况现在Q大几乎每年都会重建几个专业，这样校内的资源也就更紧张的。要想条件变好，那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了。 两人一路向上爬着楼梯，楼道有些窄，所以是何景在前，周成河在后，也要给别人预留下去的路。 一直到了六楼他们才停下来，何景往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要去的方向，这会宿舍里有不少人在，但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何景他们，毕竟两人也不算老，看起来勉强也像是个大学生。 走到607的门口，何景停了下来，门并没有关，几个人正在里面说话，何景看过去，可惜他要找的人他也不认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屋子里的人也看见了何景他们，其中一人问了起来，“你们有什么事吗？” 何景冲着里面笑了声，“你们好，我找梁复京同学，有件事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找我的？”其中一个男生有些疑惑地用手指着自己，并不明白何景为什么会找他，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如果你是梁复京同学的话，你就是找你的，能麻烦你出来一下吗？”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人了，也不怪何景这个时候来找人，这一届机械系的学生已经开始实习了，白天都不在学校，也就晚上在学校。 梁复京有些犹豫的样子，看着并不是很想出去。 何景忙道：“我们是物理系的，有些机械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你，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行吧！”即使有些不情愿，梁复京还是答应了。他同舍友们说了一声，之后就起身出来了。 考虑到宿舍人多，何景将人带到了楼下，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梁复京是个警惕心比较强的人，才到地方就有些不安地问了起来，“你们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啊？” 何景也不在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其实我不是物理系的学生，而是物理系的老师，找你是想让你加入我的项目。” 梁复京惊了一下，之后就是不相信，“不可能吧，我可是机械系的，你一个物理系的怎么会找我加入你的项目，你别是骗我的吧？” 何景忍不住笑了下，摇头道：“那怎么可能，给你看，这个我的工作证。” 证件事随身都带着的东西，也是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一边的周成河却是有些看不惯了，“小学弟，你哪来那么警惕心啊，这里可是Q大，你还是个男孩子，难不成我们还能骗你，将你卖了不成？” 梁复京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接过何景的证件就要检查，嘴里还一边说道：“那可就说不定了，毕竟现在什么人都有，说不定就有那种不开眼的呢！” 周成河气结，何景则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说话真是不客气。不过想到他的背景，又觉得很正常。眼前这位也算是家学渊源了，家里几位长辈都是机械相关的专业人士，父亲更是这方面的顶尖人才。所以他从小认识的人也不简单，耳濡目染，大学考得也是机械系。 等他仔细看了一会之后，何景才问道：“确定没有问题了吧？不用担心会被我们卖掉吧？” 梁复京虽然说话不客气，但也不是不讲理的，点点头，将证件还给了何景，“没有问题。” 何景接了过来，将证件放回口袋里，毕竟这证件上没有照片，还是十分重要的，丢了就不好了。 而梁复京又开口了，他有些不解的样子，“不过你为什么要找我啊，我就是个机械系的普通学生，都还没有毕业呢，成绩也算不上顶尖。” 何景摇头，“你可不简单......” 何景才说四个字，梁复京脸色就立马变了，冷声打断了何景的话，“如果你是想通过我找我父亲的话那就不用想了，他很忙，没有功夫帮什么忙，也不会帮着搞什么研究生博士名额之类的，更不会帮着拉什么关系.....” 他的态度十分冷，就像是何景他们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见人转身就要走，周成河赶紧拦住，“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话都不让人说完，你父亲是谁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谁说我们要找他的。” 周成河就知道这人的名字，所以也不知道梁复京的父亲是谁，何景倒是知道，可他找这位真和他父亲没有关系。 见人有些激动，何景也赶紧解释，“我真没想过通过你找你父亲，真的只是来找你加入我们实验室。我自己就已经是博士了，不需要什么名额之类的，再说了我老师可是物理院的韩院长，我有事找他就行了，怎么会这么麻烦找你父亲。” 何景的话让梁复京安静了下来，他有些狐疑地看着何景，确认道：“你真的只是来找我的。” 何景点头，“当然，与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来找你的。” 周成河也道：“小伙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韩院长实验室的研究者，超导回旋加速器你知道吧，这个就是我们研究出来的，还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家，你觉得我们是那种来走关系的人吗？” 周成河的话直接让梁复京愣住了，他呆了呆，缓过神之后立马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真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实在是我之前遇见太多像这样的事情了，嘴上都说着要和我做朋友，实际上却各有目的，还都是冲着我父亲去的。” 这会梁复京已经不怀疑何景他们了，更不怀疑周成河说了谎，毕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撒谎，他也确定何景是物理系老师的身份，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之所以这么警惕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他父亲也是Q大机械系的教授，手里每年都握着几个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名额。还和不少大型工厂有合作关系，可以说是十分厉害的一个人。 梁复京又是机械系的，所以这种关系根本就藏不住，可这种关系也让他的大学生活十分困扰。嫉妒眼红的人不少，只要他得到什么好机会，就会有人说是靠他父亲的关系。溜须拍马的人更多，特别是到临近大四毕业的时候，有人想考研，有人想留在首都工作。可考研太难，录取率很低，留在首都也很难，大部分人都会被分配到其他地方。所以这些人就想通过梁复京，拉到梁教授的关系，考研的想多拿些面试分，想留京的想被梁教授推荐到他相熟的厂子或者单位，反正是烦不胜烦。 何景也理解，子承父业那可是十分危险的，不仅要面对这样烦不胜烦的问题，还有很多的压力，做得不够好就会成为别人攻讦的理由。 “我还是先和你说一下我们的项目吧，我们要研究的是太阳能电池，项目是个半导体研究所合作，当然主要是靠我们这边，他们负责提供半导体材料。资金十分丰富......” 何景仔细地将项目说了一下，这也是他资历比较浅的无奈，拒绝掉韩教授的帮忙，他也只能慢慢找人，并且慢慢劝说了，毕竟要赢得他人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还好的是获奖消息来得十分及时，他也算是有了能说服人的东西了。 梁复京仔细地听着，但他还是十分不理解，茫然地看着何景，“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何景笑了，“你还记得你大二时写的一篇文章吗？《太阳能的利用与未来发展趋势》。” 梁复京点点头，“可那是我随便写的。” “虽然是随便写的，但写得真的很不错，我觉得相对机械这一块，你在能源研究这一块更有天赋。” 说起何景发现这篇文章，那也是十分巧合，毕竟这篇文章只是被发表在校内报刊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应该也只有校报那边和图书馆里面有了吧。何景就是在图书馆那一堆与机械相关的报纸中找到的，他只是随意地瞟了一下，就发现了这篇文章，并且记下了作者的文字。 之后等他却确定要研究太阳能电池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人。 梁复京却似乎很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随意地道：“是吗？” 何景点头，“当然，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并不能很容易抓住自己真正擅长的东西，你之前那篇文章十分有预见性地写了不少太阳能相关的研究，还有一些想法，我觉得都可以实践一下。” 说着他认真地问梁复京，“你那个时候应该是花费了很多时间研究这个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写出那篇文章。” 一篇文章哪有那么随意呢，肯定是依靠了长足的积累才能写出来的。 梁复京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地道：“我的确很喜欢这个，可是，我的专业是机械专业。” 何景笑着用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谁说机械专业不能研究电池，不能研究能源了。” “其实理工科的很多专业都是相互交叉的，就像物理要学数学，要学机械。机械学要学物理相关的力学，电磁学.....” “而你这个机械系的去研究能源说不定还是优势。” 何景并没有忽悠人的意思，说实话，即使父亲是机械方面的大佬，梁复京的专业成绩也很一般，一点不出众，还和自己父亲在一个学校，他的压力是真的十分大，如果不是心性足够强大的话，他说不定早就已经逃走了。 梁复京显然是已经动摇了，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要去何景实验室的事情，而是他关于未来的选择。 何景并没有催促眼前的这个孩子，没错，还是个孩子，他的人生就像是规划好了的一般，虽然很优渥，但也被人告诉了每一步要怎么去做，一旦做得不好，很多人就会说，你真的是梁教授的孩子吗，为什么不像他那么优秀呢，真的是一点不像啊！虎父犬子，这个称呼就像是埋在他头上的紧箍咒一般，跳脱不开。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也许是长久的压抑之后无法再忍耐，梁复京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了，我想以后从事能源相关的研究，可以吗？”他不想再跟在自己父亲的后面了，他想要走自己的路。 面对着眼前人发亮的眼睛，何景明白，这个年轻人将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也完全开始信任何景了。何景笑了起来，眼前这人算是他物色的一个人选吧，他想要做很多事情，而太阳能电池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需要有人帮着进行下去，梁复京就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才。 “当然可以，只要你坚定地选择。” ...... 结束掉同梁复京的交谈，何景同周成河一起往实验大楼那边走着，夜风轻拂，有些凉意。何景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来秋天是真的要来了。 “你看起来很重视那个梁复京？” 周成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何景惊了一下，望过去。 “应该算是，他在能源，至少是在太阳能这一块十分有想法，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周成河有些茫然，“总感觉你在下很大一步棋，或者说哦感觉你和我很不一样，都已经开始挖掘人才了。” 何景停住了脚步，有些惊异地看着周成河。 周成河有些奇怪，“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何景摇头，不是说错了，而是说得很对。 将自己上交给国家他是做不到了，但他想培养一批人才出来，成立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不经意地引导这些人才多考虑些研究方向，给予他们一些灵感，这应该是他尽力能够做到的吧。 这想法在他确定要进行太阳能电池项目的时候还很浅淡，他拒绝韩教授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只是后来，一天天的，这种想法就逐渐在他脑中形成了，说实话，他最宝贵的并不是他的研究能力，而是那些研究方向和方法。多少研究失败都只是因为走错了方向呢！ 所以这的确是个很大的计划，需要慢慢进行，现在算是已经开始了，他现在找的几个人也算是他物色好了的，都是比较有能力的人。 周成河正色，“你有些奇怪了，都选择这样的学生。” 何景笑，“学生才好，他们听话，身体好，也能干，最重要的是接受能力强，管理起来也比较简单。” “这话倒也没错，学生是挺听话的。”想着何景的年纪，真要派几个有资历的，那仅是解决他们的各种疑问就是件麻烦的事情，更何况眼下实验室的大部分研究都是偏向高能物理这一块的。 何景却似乎突然来了倾诉欲，也不急着回实验楼，反而是同周成河就站在偏僻的小路上聊了起来。 他问周成河，“你想过自己未来的长期发展吗？” 周成河疑惑，“长期发展？不就是好好搞研究，之后成为副研究员，再成为研究员吗？” 何景笑，点头算是认同，“也不错，对你来说挺好的。” 周成河性格中还有些浪漫主义情怀，再加上他一直没有出社会，又没有家庭负担，想法很简单。 周成河却觉得不对，“总感觉你这个挺好的别有深意。” 何景失笑摇头，“怎么会，的确是挺好的，只要能坚持下去，说不定也能成为邱教授那样的人。” 周成河却是惊恐地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跟你说啊，邱教授早就头秃了，现在是一直带着假发，我可不想和他一样。” 何景无言以对，这人的关注点总是不在正确的地方。 周成河却像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一般，暴露了自己老师的小秘密还无知无觉的，反倒是好奇地问起了何景。 “师兄，那你未来是怎么计划的？成为和韩教授一样的人？” 何景没有掩饰，直接就点了点头，“我也想拥有一间实验室，属于我的实验室，实验室的主导权在我手上。” 韩教授虽然也叫有实验室，但他只是负责人，更像是管理者，很多时候都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限制，包括要做什么研究项目，人员怎么安排。何景想要的却不是这种，他可以和其他人包括国家合作，但实验室的主导权必须在他手中，包括他研究什么，如何安排人员等。 可要做到这样并不简单，建立一个实验室也并不容易，仅是资金就让能让何景头秃，除非何景能发财，还有就是拿到足够的专利，靠授权专利或者卖掉专利赚到足够的钱，可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积累。 周成河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奇谈一般，惊异地看着何景，“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何景点头，“当然，我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 周成河皱眉思考了起来，半响没有说话。 何景有些惊讶，周成河居然没有马上反对，他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周成河叹了口气，“我在想现在国家允许私人建立实验室吗？” 何景想了想，现在好像还没有什么前例吧，毕竟现在国内还没有那种有能力成立自己私人实验室的人或者企业吧。 没等何景回答，他就继续唉声叹气起来，“唉，你说你想干什么不好，你这想法也太大了，那需要多少钱啊！还有那些设备，你说我们这种搞研究的要怎么挣钱啊，不过应该可以卖专利吧？那要卖多少专利啊......” 他没有说不让何景做，反而是帮着何景思考起来要怎么办一般。 一股暖流涌向何景的心头，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这个时代的原因，虽然这里没有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没有那么多享受和娱乐，可时代的人普遍都很温暖，没有那些因为快节奏生活而导致的冷漠。 他笑了起来，“你啊，事情哪那么容易啊，再说了，我也不是一定只能建私人的实验室，我只是想掌握实验室的主导权罢了，不会经常受到其他人的干扰。” 周成河摇头，“那太难了，还不如建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吧。” 何景没有说什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很难罢了。除非你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听从你的安排。 不过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他需要慢慢地，一步步来，眼下，韩教授就像是撑在他头上的一把伞，已经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短时间之类他还是比较自由的，不急，不急。 “行了，我就是说说，眼下重要的还是项目的事情，明天早上我再去找几个人过来，顺便帮他们解决下后面实习的问题，你就在办公室等着，熟悉下项目资料，并且接待下明天要过来的三位同学。” 有了周成河，何景也能尽快去将事情都给办了。 周成河点头答应，反正他明天也没有事情，和邱教授说下就行了。 何景之后的找人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有两个是研究生，也是物理系的，何景认识他们导师，先找导师再找学生，所以十分顺利。还有一个是大四学生，只不过数学系的，在何景国家自然科学奖的吸引下也十分容易就答应了何景的邀请。再一个就是才进入实验室的助理研究员，都不用同韩教授说，那人就被分到了他们组。至此，何景的研究团队就初步成型了。 第47章 …… 确定好人员， 何景便回到了实验室那边，项目组的办公室周成河正带着五个人在看太阳能电池的项目计划书，看着十分专心的样子。 何景走了进去， 发出的动静惊醒了里面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何景。 第一个出声的是周成河， “何组长， 你可算来了，我们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你！”毕竟是工作的地方， 为了维护何景的威严，周成河并没有用太亲昵的称呼。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站起来冲何景打招呼。 “何组长。” 何景笑了下，走到几人边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都坐下吧，正好我们聊聊项目的事情。” “我们的项目原理说起来十分简单，就是利用硅晶半导体吸收特定的太阳光波长， 之后再利用设置将光能转化为电能。” “这就面临着几个问题， 第一就是硅本身不导电，我们需要半导体中加入其他的成分， 生成能产生电流差的两种硅晶半导体.....” “材料这一块半导体研究所会为我们解决， 我们只需要提供技术支持就行了。” “再有就是保护电池主体的材料，它的透光性要求很高，材质还要足够坚硬，我的初步想法是利用钢化玻璃， 但市面上的钢化材料不少，这需要我们慢慢挑选足够合适的。如果市面上没有的话，那就要在各个实验室问一问了，或者寻求其他实验室的帮助.....” “再一个是黏合剂.......” ......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家有时间多看些项目相关的资料，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找我或者周工。” 结束掉讲解，何景看了下时间，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何景也不想第一天就让他们吃不上饭。 众人都点点头，之后便都收拾东西离开了，只有周成河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景奇怪地看他，“你还不走？不是说要去相亲吗？” 周成河年纪不小了，正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最近周成河的母亲就在张罗给他结婚的事情，据说相亲对象都物色好几个了，当然这消息都十分真实，毕竟是来源于周成河本人。 周成河颓废了往椅子后面躺，唉声叹气起来，“别说了，我昨天晚上不是回去晚了吗？直接就忘记了相亲的事情，我妈差点没让我跪下，弄死我。” 何景惊讶了一下，“你昨天要相亲还跟着我跑来跑去？” 这周成河到底想不想要媳妇啊，这是人干事吗？ 周成河无奈地挠挠头，“那我不是忘记了吗？” “你这也能忘？” 周成河不说话了。 何景忍不住想笑，忍住了，之后又问：“那你今天有没有相亲啊，可别又忘记了，不然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周成河郁闷地摇头，“今天没有，我妈还在生我气呢，我回家估计连饭都吃不上，更不用说相亲了。” 何景提醒道：“那你下次可千万别忘记了。” 周成河认真点头，“我哪里还敢忘记哦，这次的教训就够深了。” “哈哈哈，那我等着吃你喜酒了。” 周成河认真地想了想，“那你估计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可不是那种随意将就的人，肯定要好好找一找的，毕竟我想要找的是那种志同道合的人，要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那日子多无聊啊。” 何景讶然，“那你是想找一个也搞研究的姑娘。” 周成河有些为难地叹气，“我倒是想这样，但我妈觉得还是找个工作比较简单，能顾家的姑娘比较好，毕竟我自己就够忙了，要是我媳妇也这样，那两个人估计一年见面的时间都很少，她不放心。” 这话倒是十分不错，何景也十分认同，如果一个家里两个人都很忙的话，那很难组成一个家，需要很强的毅力，否则很容易就出现裂痕，最终走向两端。 当然家庭也不是单靠一个人就行的，就像何景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将太多时间放在家庭上的人，所以他直接就选择了不结婚，即使有其他原因，但这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说着周成河又叹了口气，“而且搞科研的女同志毕竟是少数，年纪个方面合适的也没有多少。” 还有一点周成河没有说的是，这些搞科研的女同志比男同志更拼，也更加强势，不是他能搞定的。 “那倒也是，我们实验室好像也有几个女孩子，不过她们好几个都是已经结婚，或者有对象了的。” “唉，我也想开了，说不定我妈让人介绍的就是适合我的呢。” 毕竟他们的交际圈是十分小的，周围的人几乎都是男同志，根本就没有多少认识女孩子的机会，相亲是最快速也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行了，不要失去希望，说不定哪一天你喜欢的就会出现的。”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相亲，不过幸福一生的也不少，主要还是要看自己怎么经营吧。 结束掉这个话题，何景又问起了其他事情，“对了，你今天和这几个人相处怎么样？” 周成河漫不经心地点下头，“也还行吧，就是那个林金福胆子有些小，那个梁复京不怎么喜欢说话，看着有些高傲的样子。那个冯凌然话有些多，一直在问你的事情。” 何景挑眉，这也叫还行，总共就四个人，他一下子就挑了三个人的毛病。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明天开始就先给他们进行一些基础实验的培训吧！正好我这还有些材料没有准备好，齐老那边的硅晶材料也需要等一段时间。” 周成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齐老那边的硅晶半导体不是已经有成品了吗？” 何景摇头，“我们需要的不同，就和我之前说的那样，需要添加不同的杂质，这些比例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调整，没有那么快的。” “行吧，不过培训她们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手上还有伤呢，就别管了。”看了看何景的手，周成河直接将事情给揽在了身上。 何景笑，“我这手真没事，明天就能拆开了，做实验真没有问题。” 何景的手主要伤子掌心，手指头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再加上及时处理过，所以明天估计就没有多少事情了。 周成河却是拍拍胸脯，保证道：“你就别管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何景想了下，也要给周成河一点发挥的机会，而且他做实验也十分厉害，教这些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行吧，事情就交给你了。” “嘿嘿，你就放心吧！” 这下周成河可算是高兴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皱着眉头道：“就是昨天柯城推你的事情，我今天问了一圈，还真没有人看见，可恶。” 说到这他有些气愤和郁闷。 何景倒是十分轻松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他本就没有多抱希望，柯城动作太快，又十分隐蔽，除非是站在他们两边，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他的动作，就算是楼上有人看见，那也是无法确定的，角度不对。 “可恶，真的是便宜他了。” “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之后自己也小心点就行了。” 毕竟是自己的事情，柯城也知道周成河，所以何景也不想让周成河多掺和，他自己解决就行了。 周成河却不愿意，“你可是我师兄，我们那么好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管呢！” 何景想了下，觉得就算他说了不让周成河管，周成河估计也不会听，他要是随意乱来的话，那就不好了。 “行，你管也行，不过你都得听我安排。” 周成河立马点头答应，“可以，可以。” 说完他又着急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何景瞪了他一眼，“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我先去问问韩教授，然后再找其他人打听一下。” 打听消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去找何盛华，他的二叔，这位认识的人多，多问几圈，估计就能找到和柯城有关系的人，只是他昨天还没有说。 周成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到要听何景的话，所以也就答应了。 柯城的事情不能多耽搁，何景打发走周成河就去找了韩教授。 不幸的是韩教授不在实验室这边，幸运地是韩教授在行政楼那边的院长办公室。 何景也不耽搁，最多就是多走几步楼罢了，所以何景收拾了东西就往行政楼那边去了。 何景才走到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就听见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韩院长，何景同志不过才教了一个学期，而且还只是实践选修课，并没有体现出他的教学能力，我并不同意推荐他成为副教授。”男人的声音有些激动，格外地大，就像是在表达他强烈的拒绝意愿一般。 何景无奈了，他运气这么好的吗，居然这么巧就听见有人在说他的事情。 他等了下，有些犹豫是该离开，还是直接过去打断，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韩教授说话了。 “田教授，你的反对并不算理由，我们Q大评选副教授的条件是博士学历，只要担任两年讲师职务，何景同志完全满足这个条件不是吗？规定上并没有写两年讲师过程中一定要一直教学，所以你的反对并不占理。” 田教授却不认同韩教授的话，“你也说了，那只是条件，最基本的条件，Q大还没有获得副教授职称的那么多人，就因为何景他是你学生，是从M国来的博士就能压下别人成为副教授吗？韩院长，我怀疑你是否真的是秉持着公正的原则。” “田教授，你的臆测可以停下来了，何景他是靠自己的实力，从他回国可是完成了好几个重要任务，选择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那实验室可是你的，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泽中，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对撞机这个项目可不是我负责的，何景的能力其他单位也有见证，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田泽中教授哼了一声，总算是没有再说那样的话了，只不过还是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何景赶紧往下走，他已经听到有人出来的脚步声，估计是哪位田泽中交哦授出来了。 何景下到二楼，之后缓了下，就像是才上来一般往楼上走，正好在拐角的地法遇见一个人，那是个和韩教授差不多年纪的老者，此时他面上还满是气愤和怒意，一眼都没有看何景的意思。 何景确定他和这位没有任何交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两人快速地相遇，分开，又走了两步，何景停下脚，后头看了看，田泽中教授已经转过楼道，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韩教授的门口，此时门大张着，应该是田泽中教授推开后没有关上。 何景站在门口敲了敲，之后才喊了声，“老师。” 里面韩教授也是十分生气，这个姓田的，说话真的是太难听了。就在这时，何景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他忍不住望向了门口，脸上马上露出一点笑意。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何景却没有回答，反而是关心地问韩教授，“我升副教授的事情会给老师你惹麻烦吗？” 韩教授惊讶了一下，“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问？” 突然他想到了，“你是听见我刚才和田教授的话了吧？” 何景点头，“我刚上来就听见他在说不同意，之后本想下去的，但没来得及，就听见了他后面的那些猜测，是不是我提升太快给你惹麻烦了。” 韩教授的清名很珍贵的，他并不想影响到他。不过有谣言也很正常，学校里想要成为副教授的人太多，但每年的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有的人等了好几年都没有被评上，何景突然插进来，自然会有人不满。 韩教授却是笑了，“你啊，提升看的是能力，不是说谁等的时间长，谁排队排在前面就给谁的，在说了你之前教的那门课就十分不错，那些学生的实验能力都提升了不少，教研处那边的反馈都十分好，之前还想着你尽快开课，只是你手上有研究，所以我才拒绝了。” 何景点点头，那些学生他也是花费了些心思的，能达到那样的结果也十分正常。 “那我这学期再开那门课可以吗？”反正也是教人做实验，都安排在他们项目组的实验室就行了，每星期也就一次。 韩教授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自己能忙得过来，我可知道你现在找的人都是新人，没有多少实践经验，你需要花费的心思可不少。” 何景却是笑，“无所谓了，一批羊也是赶，两批羊也是赶，我也无所畏了。” “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让人尽快安排，也就是才开学不久，你这又是选修课，不过这能选的时间就没有多少了。” 何景不在意，“这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现在是项目组组长，时间这一块我说了算。” 韩教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安排，不过他还是安慰道：“其实田教授针对你并不是因为你什么实力不够之类的，他啊，主要就是和我过不去。” 何景不解，可能是他离开时间太长了，这位田教授他确定自己大学的时候Q大是没有的。 韩教授也没有隐瞒何景的想法，直接道：“他啊，五年前被Q大邀请回国的，能力十分不错，也做出了不少成果，两年前，老院长退休，他想竞选院长的位置，结果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才是韩院长。” 说着他笑着摇头，“这个老田啊，总以为是我抢了他位置，却不知道就算不是我，也肯定不会是他。” 物理系院长的位置多重要啊，田泽中教授才回国几年，即使能力不错，学校又怎么会选择他成为院长呢，毕竟花国厉害的人也很多，韩院长的实力就不比他差。 何景没想到他们师徒居然都遇到了这样类似的事情，十分有同感地道：“唉，我也遇到了差不多的事情。” “什么事？”韩教授皱起了眉头。 “老师，你知道柯城吗？” 韩教授点点头，“知道，柯家的小子，他爷爷和我挺熟的，当初就是看他面子上我才让他加入了我的实验室，能力好像一般般吧，怎么？他惹你了？” 韩教授对何景真的是十分信任了，一开口就是说别人惹了何景。 何景点头，“是的。” 他将两人之间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提了一下他现在有些疯魔的样子。 说到后来韩教授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了，面色也阴沉了起来，他目光在何景身上四处扫着，想要找到受伤的地方。 等何景说完，韩教授就立即着急地问了起来，“你伤到哪了，不会是脑袋吧？” 何景摇头，“就是手擦伤了。” 韩教授目光落在何景放在桌子下的手臂那，何景进来就一直将手背在身后，所以韩教授之前也没有发现。 “赶紧将手拿出来给我看看。”何景可是要做实验的，脑袋不能受伤，手当然也不能受伤。 何景无奈地举起了手，包着厚厚纱布的手立马让韩教授着急担心了起来。 “怎么这么严重？” 何景赶紧道：“真不严重，就是擦伤。” 韩教授却不相信，“你少忽悠我，就你这性格，要不是很严重，你能将手包成这样？” 何景失笑，还是周成河包扎的错，“那是周成河同志包的，他是夸张了些，我就是掌心有伤，明天纱布就能拆了。” 这手上的纱布还是尽快给拆了吧，不然引起的误会肯定不少，现在家里可还不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呢！ 观察了下何景的神色，韩教授终于确定他没有说谎，也放心了不少，“那就好。” 但心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愤怒，“这个柯城，能力不怎么样，惹事的能力倒是出奇的厉害，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这就给他爷爷打电话，让他好好教训下他。” 何景拦住，“老师，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而且就柯城的意思，他几乎将所有的恨都放在了我身上，我怀疑他肯定还会针对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韩教授冷静了些，“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何景笑着安抚道：“老师，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傻子，这事情我能自己解决的，只是我对柯城不怎么了解，就想同您问问他的情况。” 韩教授想了下，这小辈的事情他的确不好做得过分，即使告诉了柯家老头，也就是嘴上教训一下，最多就是让他离开实验室这边，再加上他们这边没有证据，柯家那边听不还恨难说呢。 “其实我对柯家了解也很少，只知道柯家两夫妻都是搞研究的，平时都很忙，柯城五岁的时候他们一起加入两个秘密项目，直到柯城十几岁的时候才结束任务出来。所以柯城是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因为对他有亏欠，所以柯家的人都十分溺爱他，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包括柯家那个老头子也一样。” “这孩子我以前也见过几次，那时候柯老头还开玩笑说让柯城做我的学生，只不过我拒绝了，我总觉得那孩子太娇气，也没有多少灵气.....” “那柯城知道这件事吗？” “那肯定知道啊，当时柯城就在场，我当时还有些为难，不过我更不想为难自己，所以还是拒绝了。” 得了，又找到个柯城恨他的理由了，不过这也很正常，柯家老爷子很早就身体不好了，已经退下来了，想要给柯城找个好老师也是为了他未来的发展，就像何景一样，如果没有韩教授，他的发展肯定是没有这么顺利的。 “我啊，大概也就知道这些了，毕竟他家也不住Q大这边，所以我们交集也比较少。” 何景点头，差不多算是知道了，反正柯城这人就是个典型的心量狭小的大少爷一般的人物，受不得委屈，受不得打击，心思还有些偏。 “谢谢老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后续我会解决的，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走了啊！” “行行行，走吧，走吧，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韩教授故作不耐地挥挥手，一副嫌弃的样子。 何景笑着起身，就要离开。 “哎，等一下。”突然，韩教授又想到了件事情。 何景停下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国家自然科学奖的颁奖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9月29号，你到时候可要一起上台的，正装准备没有，没有的话可要赶紧买了。” “已经在做了，按这时间的话完全够，就是到时候我能带家人进去吗？”何景犹豫了下，还是问了韩教授，毕竟他肯定经验不少。 韩教授笑了起来，打趣道：“哦，不错嘛，现在都知道向家人炫耀自己的成功了啊！不错，不错，是要好好分享。” 何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荣誉是需要同人分享的。 见何景坦荡，韩教授也觉得没意思，直接道：“当然可以带人进去，到时候你们这些获奖者都能获得几张邀请函，凭这能参加颁奖会，不过一般是四张。” 四张，这数字有些少啊，何家除了他可还有7个人呢，即使俩孩子要上学去不了，那也还有何盛华，他二叔呢，两人关系不错，总不能不带他吧。 似乎看出了何景的为难，韩教授笑着道：“四张不够？” 何景点头，“我家除了我可还有7口人呢，总不能这个带，那个不带吧，毕竟是第一次，我可不想引起矛盾。” “哈哈哈，这算什么事，我也有名额，直接给你三个不就行了，我估计你师母这次肯定是要去的，到时候就让她带你家里人一起。” 何景惊喜地笑了起来，“这可以吗？” 他到时候肯定是和团队一起的，也顾不上何家人，说起来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么大的场面，何家人也没有见过。要是有师母在，他也能放心很多。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师母之前就和我提过了，唉，也真是的，我之前的奖的时候让你师母去看他都不去，结果我一说你的奖了，她就一定要去看。” 何景想笑，老师这是又吃醋了。 不过他还是安慰道：“那是因为老师你得奖太多了，师母都已经习惯了，哪像我，才是第一次，她当然要去看看了。” 韩教授的确是安慰到了，也被这话捧下，脸上露出有些自得的笑容，挥挥手让何景赶紧走。 何景几乎都快笑出来了，没犹豫立马就离开了，老师他们这样真好的，老来伴。 得到了柯城的一些信心，何景也立马行动了起来，他第二天先拆了纱布，之后才去找了何盛华，让他帮着调查柯城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说两人之间的矛盾，毕竟告诉何盛华之后，就意味着何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并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还是等之后再和他说吧。 只不过调查需要一些时间，柯城的事情也并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何景还是提醒了下何盛华，让他小心点。虽然柯城大概率只会针对他，但谁知道呢！ ........ “慢点，你这个角度是怎么回事？” “轻一些，马上就要破了，你还使力？” “你这浓度是多少？没有调整过的吗？” 安静的实验室中，除了机械碰撞的声音，就是周成河略带着些严肃的声音，还有那淡淡的不耐烦。他在实验室中走来走去，身前几个年轻人正在实验台上忙碌着。可以看出他们的动作明显还有些生疏，在进行操作时经常会停顿一下，就像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一般。 突然林金福的手抖了下，手中正倒着的液体添加剂溅了出来，落在桌子上，立马腐蚀掉桌子表面的一块，空气中传来一种烧焦的味道。 林金福慌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差点被他扔出去，身体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那一刻，周成河十分及时地将人给挡住了，一只手紧紧握住林金福手中装着危险试剂的试管，他面上十分难看，几乎已经结成了冰霜。 “你不知道你手中的东西很危险吗？为什么不小心点？” 直接将试管从林金福手中拿下来，之后便小心地放回到试管架上面，刚才那一幕还让他有些心惊，开始手抖还能挽救，可出事之后那么慌张，那试管里面的东西差点就都被倒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泼在人身上。 林金福几乎是被吓懵了，等周成河将东西放在试管架上才反应过来，他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几乎都要害怕得哭了，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慢上也露出后怕的表情，毕竟他们刚才和林金福也挺近的，要是真出事，他们肯定也会受到伤害。 面对林金福的道歉，周成河面上仍旧是十分难看，“林金福，我希望你认真点，你既然选择了加入实验室，那以后要做的实验很多，实验操作都是有危险的，如果你以后还像今天这样，那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可以浪费？” “还是你觉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手抖，你都手抖几次了，试管上是有钉子吗，扎得你手疼？” “还是你手上痒啊！如果你不想干的话早点说，不要在这浪费我们时间，毕竟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及时。” 林金福几乎都要将自己缩成一团了，根本就不敢说话，周成河看他这样子就更觉得糟心了，也不知道何景是怎么选人的，居然选了这么个人。 他的声音太冷，和平时那种和善阳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这让下想为林金福说话的几个人也害怕了起来，根本不敢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何景推开门走了进来，打破了室内僵硬的气氛。 何景望着周成河，眼带询问，带着些打趣意味道：“周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是几个小朋友不听话了？” 见他进来，周成河面上的冷色稍微退散了些，“有人做实验出了些差错，我刚才在提醒他们。” 几个旁观的人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起来，你那是提醒吗，你这是吓人吧！他们几个旁观都觉得恐怖，更不用说快哭了的林金福。不过想想周成河说的那些话也没有错，林金福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太小了些，居然手抖了，幸运的是他没真的将试管给扔出去，而试管里面也没有多少试剂了。 何景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就就发现了被腐蚀掉一块的桌面，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了仍是十分害怕的林金福身上。 似乎察觉到何景的目光，林金福头微微抬了一下，眼睛同何景的眼睛对上，他逃避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知道错了。” 得了，犯错的人也出来了。 原来是林金福啊，这人也挺有天赋的，就是胆子小了些，周成河不会将他胆子给吓破了吧，想到这，何景也觉得有些头疼了。 安抚地冲着林金福道：“小林啊，没事的，前期犯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派周工专门盯着你们培训了，记得这次错误，记得以后小心再小心就行了。” 林金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何景，他没有想到何景给他的居然不是指责，而是安慰，这让他忍不住想哭，不是委屈，而是绝得对不起何景的看重。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小心的。”林金福摸摸眼睛，想让即将落出来的泪水缩回去，没一会就将眼睛给弄红了。 何景笑着用手将他肩膀上拍了拍，“没事的，这不是没有事吗，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好好调整一下自己，都这么大了，可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哭了。” 林金福认真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何景又看了下其他人，对着冷白鹤招手道：“小冷同学，你和林金福一起回去吧，桌上的东西其他人帮着你收拾就行了，好好照顾下他。” 林金福现在情绪不算稳定，冷白鹤同他是室友，两人一起回去，他也能安心些。 冷白鹤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好的。” 他十分快速地扶住林金福，之后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何景就看向其他人，“行了，今天也都差不多了，你们将这里的东西都收拾下，等下也都回去吧，明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参观一下。” 几个人都应声答应，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再做实验了，就怕自己也和林金福一样。 何景和周成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他们将实验室收拾好之后才离开。 “唉，心好累啊！” 周成河垂头丧气地走进何景的办公室，十分不客气地瘫在何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手掌捂住脸，就像是经历了很多次摧残一般。 对这样的场景何景已经习惯了，都没有多少反应，随意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十分严肃地看着周成河，想要问一下今天事情的详细经过。 不过没等何景先开口，周成河就继续抱怨起来，“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笨啊，那么简单的实验还会出错，真的是麻烦死了.....” “天啊啊......” “你都不知道林金福今天拿到危险试剂的时候居然手抖.....” 本以为他就是抱怨一会，过一会就会停下了，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鼓噪个不停，说了半天废话才将事情说出来，他无奈地打断他的话。 “怎么？你后悔了？” 周成河抱怨的话一下子就停住了，他有些心虚地看着何景，不敢说话了，毕竟教那些人的任务是被他强烈要求揽过去的，现在觉得不好干了，就不想干了，那也太过分了些。 何景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拆穿道：“我看你就是觉得太无聊，不耐烦了吧？” 教导新人肯定是有些麻烦的，也需要耐心，周成河并不算多有耐心的人，所以当时何景是想要自己来的，可周成河却大包大揽将这任务包在了身上，何景倒也劝过，可也劝不住，这才熬了不到一个星期吧，已经冲他抱怨好几次了。刚才林金福是做错了，可周成河那态度肯定也十分差，不然林金福也不会吓成那样子的。 周成河低着头，一点都不敢看何景，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最终他还是不甘心地嘟哝道：“我就是抱怨下，事情我还是在认真做的。” 何景看他这样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气道：“是啊，既然都选择做了，那就不要经常抱怨了，不然你这样的态度也很容易被其他人看出来，会影响到那些年轻人的，他们会害怕你，即使有什么问题也不敢问你，那对我们项目组没有任何好处。” “林金福性格你相处这么些天你应该也了解，他胆子本来就小，你这样说他，他很难承受住，要是真出什么事你能承担责任吗？” 周成河不满意地撇了撇嘴，“那犯了错我还不能说了？” 何景无奈道：“说当然能说，但也要有针对性啊，教训要给，鼓励也要有啊。说实话，他们几个虽然是新人，但做得已经算不错了，对比你自己以前，你当初不也是经常犯错吗？” 说到底还是不合适，周成河的性格并不是那种思虑比较周全的那种，他更跳脱些，比较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这种人就不太适合做老师之类的事情。 周成河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自己不耐烦了吗？可事情都是他自己答应的。 第48章 …… 何景继续道：“你应该多些耐心， 人犯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他们能更改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周成河应声答应。 “再一个， 我们也是关系不错， 所以你很多情绪都倾泻给了我， 但是吧， 我也会累的，有时候也不想听那些负面的情绪， 而是想听一些积极的事情，一些快乐的事情。”虽然这话不好听，但这是何景的真实想法。 周成河这下是真的知道错了，认真对着何景道歉，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的。” 何景神色缓了缓， “当然， 如果真的有烦恼或者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能帮忙肯定能帮忙的， 我只是不想你总是抱着负面的情绪。” 他这话一说， 消沉了不少的周成河终于恢复了不少精神，眼睛亮亮地看着何景，“我还可以吗？” “当然。” 安抚好眼前这人，何景也觉得还是不能就将人丢给周成河， “之后我也和你们一起在实验室吧，正好一些实验可以开始了。” “好。” “对了，他们项目计划书看得怎么样了？” “都还不错，他们的接受能力还是十分不错的， 所以进度比较快。” 何景给他们的项目计划书并不算特别难，很多问题都直接给了答案，所以他们吸收起来也是十分迅速，这也难怪何景说这个项目简单了。 何景点点头，“我们明天去给地方参观下。” 周成河十分好奇，“什么地方？” “去个实验室，看看我们的核心材料。” “你是说半导体研究所那边。”周成河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何景笑着点头。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可早就想去了，我听说那个计算机就是用半导体制作的，还有半导体收音机。”周成河对半导体研究所十分好奇，早就想去看看了。 “是啊，这个研究十分重要，关系到信息技术的发展，国家十分重视。”还需要很多钱，一个产业布局下去那就是上千亿的钱啊。 周成河是个很开阔的人，这会已经快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只是拉着何景说半导体相关的事情。眼下，国家对信息技术这一块十分重视，包括半导体行业、计算机行业等等，都在慢慢地进行布局。 才说他开阔，周成河立马就叹起了气，“唉，我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后悔，高能物理不容易出成果，以后就更难了，毕竟更高水平的加速器并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 这也是高能物理或者说粒子物理学发展的趋势，发展到后面，他们需要面对的困难更多。为了能精确，更稳定地发现未知粒子，他们需要建造更厉害的，更大规模的加速对撞机。这样的对撞机，需要高精度的控制系统，探测系统，高精度磁场。而每次对撞所产生的数据流那更是呈几何级数一起增长。这就不是几个人，几个单位，甚至是单个国家能建造完成的。那需要各方面一起合作，各个国家一起.....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技术瓶颈在这，宇宙的奥秘不是那么容易探测揭开的。 何景还是安慰了下他，“探寻新粒子的确是很难，但探寻未知也是需要有人去的，这也是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周成河笑，“那是，我当初不就是被这一点给吸引了嘛，不然我哪里会拜入邱教授门下啊！” “那我可就期待你哪天能有重大发现了。” 周成河不好意思地摇头，“那估计太难了，我啊，还是慢慢研究吧！” “说不定呢！” 何景对花国的科研实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厉害的人。 ...... 安排好明天去参观的事情，何景就回了家。 才到离古董店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何景就看见了正在门口和人闲聊的何盛华，巧得很，他闲聊的对象，何景也认识，正是上一次给他们帮过忙的江平，看来这次何盛华还是找的他帮忙。 那头何盛华也看见了何景，赶紧招呼他，“何景，快过来，正好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何景赶紧走了过去，笑着同他们打招呼，“二叔，江大哥。” 江平连忙也笑着同何景打招呼，“哎，何景。” “江大哥，这次真的是又麻烦你了！” 江平有些紧张地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何盛华不耐烦地挥手，“行了，大家关系那么好，你们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我们进去坐着说。” 何景点点头，三人一起去了古董店二楼，那上面正好有专门招待客人的茶室。 他们三个人纷纷坐下，随后赵峰就给他们提上来一壶茶，何景赶紧冲着他笑着点了下头，收到赵峰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之后便赶紧离开了。 等何景为三人倒好茶，话题才正式开始。 江平先开口问何景，“小景，我能问下你为什么要调查柯城这个人吗？” 何景看了看他，有些奇怪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似乎看出何景的奇怪，江平赶紧解释，“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秘密什么的，只是柯家情况有些复杂，柯城那个人实在是有些危险，我有些担心.....” 何景点点头，知道这位是担心他了，想了想，这事之后还要靠江平这人，也不好继续瞒着，便说出了他和柯城之前的发生的那些事情，包括出国以及拜师的事情。 等何景说完，何盛华都已经快气炸了，“那个柯城是脑子有毛病吧，自己没本事就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居然还敢伤人，简直是太过分了，不行，我们不能那么饶过他。我非得让他付出代价，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何盛华说着还挽起了袖子，一副马上要去打架的架势。 何景怕他冲动，赶紧劝，“二叔，你可千万别冲动，柯家社会地位不低，你要是冲动去打了人，那我就需要去牢里找你了，再说了，你还有家人呢，我们也要投鼠忌器，小心他会报复到别人的身上。” 何景的这话一说，何盛华立马就冷静了些，面上露出怀疑犹豫之色，“他还敢报复到我们家人身上？” 何景认真地点头，“柯城这个人就没有办法用常理来形容，否则他又怎么会将一切矛头指在我身上呢！” 一边的江平也赶紧点头，“那个柯城就是个疯子，江哥，没有把握你可千万不要惹他啊！” 何景连忙问江平，“江大哥，你打听到柯城什么消息？” 江平叹了口气，何景有些着急，这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但还是耐心地等着江平说下去。 还好江平叹了口气之后开了口，“打听到一些消息，简直是.....” 他又叹了一口气，“触目惊心啊！” “柯城家庭条件很好，爷爷是物理学教授，父母也都是研究人员，还是三代单传，就只有他奶奶以前是个农村的姑娘，不识什么字，据说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才嫁给了柯城的爷爷。柯城从小是和他奶奶一起长大的，家里其他三个长辈根本就没有时间管他。作为三代单传的长孙，可想而知，从小是有多溺爱的了。” “所以很小柯城就长歪了，自私霸道，受不得半点委屈，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举报老师，掀女生裙子，抢低年级小孩的东西。等大一些，那就更不得了了，只要成绩比他厉害的就被他整得死去活来，因为他家的背景，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反抗，直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人敢考得比他好。” “一直到大学，可能是知道这里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所以他收敛了不少，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性格不怎么好的人，所以大家也就不知道他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不过我还听说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听说当初是全系竞争一个留学名额，柯城并不是他们专业最好的，只不过就在快要参加评选的时候，几个比他成绩好的人都出了不少事情。” “其中一个因为断了手直接失去考试资格，还有一个因为被女生诬陷流氓罪也被排除在外，还有两个也退出了竞选，他当时都已经放话说了，这个名额他势在必得，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给了何景你。” 何景皱眉，他当时跟在韩教授在一个实验里，出来的时间很少，连考试也是抽时间去参加的，所以真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的意外或者是事情都是柯城做的？” 江平点头，“我觉得很大概率是。” 何盛华却是立马就相信了，“肯定就是那个柯城了，他那么想出国，又本就是个心黑的，什么事不敢干。再说了，要不是他确定别人都不行，怎么能肯定自己一定能上去，也就是何景运气好，没有出什么事，否则那时候出国的肯定是这个柯城。” 何景想了想，“有证据吗？” 江平遗憾地摇头，“暂时没有，虽然风言风语很多，但柯城做事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证据露出来，不然他也不能安安全全到现在了。” 何景心中也觉得有些棘手，解决掉柯城的最佳方案就是找到他做坏事的那些证据，让法律或者是他的家人收拾他，可这证据很难找到。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江大哥，你知道那个被断了手的人和被诬陷流氓罪的两个人是谁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江平有些为难地样子，“那估计要花费一些时间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估计他们现在都不在首都这边了，找的话有些困难。” 何景点头，也很能理解，“还是尽量找一下吧，我觉得那两人身上应该能找出些破绽来。” 何盛华也点头，“只要做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而且那两人自己也肯定知道是谁害了他们。” 何景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当初柯城可以说是毁了他们未来的前程，特别是那个被断了手的，未来的发展都受到了很大打击，一些精密的实验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了，可以说断了他的科研路。 江平没犹豫就答应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肯定能将人找出来的。” 何景对江平十分感激地笑笑，这位的确是个十分不错的人，他二叔还真是交了个好朋友了。 江平难得过来，还帮了不少忙，何景当然不能让人就那么走了，邀请道：“江大哥，你等下没有什么事吧？” 江平摇头，“没什么事，我可不像你是搞研究的，闲得很。” “那就好，既然没有事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二叔，你去隔壁街买点卤味来吧，等会晚上陪江大哥喝一点，这一次真是麻烦他了。” 说着何景就拿出一把钱交给了何盛华，何盛华也不客气，直接就收了过来，“行，那你去同你奶奶说说，让她们多准备地点饭，我就不去了，毕竟我的话没有什么影响力。” 何景点头答应，“知道了。” 江平却是立马拒绝起来，“我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 何景打断他，“我拜托你们那么多事情你都不嫌麻烦，我请你吃一顿饭能有多麻烦啊！今天这饭你必须吃，不然我可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了。” 江平有些犹豫的样子。 何盛华一把箍住他，“行了，你就别那么客气了，你放心，我大侄子开口了，你婶子绝对会好好招待你的，那可和我开口的待遇不一样啊。” 江平最终还是点头了，“那行吧！” 何盛华高兴地拍拍他胸口，“就该这样嘛，走我们去买些卤味，你是客人，正好看看想要吃什么。” 之后何盛华便带着江平出去了，而何景则是回后面告诉奶奶她们今晚有客人的事情。 何景第一次说要在家招待客人，何奶奶她们都十分重视，虽然何景已经说了，他们自己买了卤味，何母他们还是做出了不少好菜出来。 晚上一家人都吃得十分高兴，何奶奶也没有念叨何盛华，他倒是也喝得十分高兴。 ...... 何景他们去半导体研究所当然不仅仅只是参观罢了，更重要的就是去看看他们太阳能电池所需要的两种硅晶材料，这可是他们项目成功的关键。 一早，实验室后勤处这边便安排好了一辆小型的客车，何景带着人下来之后便直接下了车。 等大家坐下，车子便直接发动了，开向目的地。 几个人都有些兴奋的样子，他们这会已经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了，所以都十分期待，即使是林金福也一样，他就像是已经忘记了昨天的恐惧一般，只是看着周成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而且还选择了最后一排单独坐着。 何景当然也发现了，看来林金福心中还是受到了影响。 想了想，他起身往后面走去，车上的几个人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何景，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往后走。 何景并不理会这样的眼神，径直走向目的地，在林金福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林金福眼睛瞪大，嘴唇微张，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何景会坐到他边上。 何景冲着林金福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没事，我就是找你聊聊，正好车上闲着也是闲着。” 林金福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小林同志啊，你来我们项目组也有几天了，觉得这里怎么样？能适应吗？” 林金福立马点头，“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就是我太笨了，胆子也小，还容易出错，特别是昨天，差点就闹出大事来。” 说起这林金福又变得沮丧起来，他的确是个十分努力的人，也很喜欢做实验，搞研究，可是他有时候越想做好就越容易出差错，这让他很难受。 何景安慰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是出错过来的，就算是我刚进入实验室的时候也是错漏百出，你啊，别那么大压力，放心做实验就是了。” 林金福像是得到了什么希望一般，双眼发亮地问何景，“真的吗？” 何景笑，“当然了，一切都需要有个过程的，而且万事都有周工在呢，他会提醒你们，保证你们不出事的，而且我也忙得差不多了，过两天也会到实验室里面和你一起做实验。” 林金福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之后又叹息起来，“唉，说到底还是我太笨了，要是我在聪明点就好了，周老师也就能轻松点了。” 何景忍不住揉揉他的头，“你啊，你要知道，我之所以挑选你，那肯定是你身上有很大的优点，我不可能让一个笨蛋加入的项目组的，所以啊，你可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否则不就是在说我眼光不行吗？” 林金福吓了一跳，立马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很不错的，要相信自己，以后也要加油。” 可能是何景给了他信心，林金福终于对着何景认真地点头，看起来比之前有信心多了。 安抚好小孩，何景便又回了前面，周成河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眼睛里面都是惊讶和好奇。 何景瞥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周成河笑笑，“看你居然会安慰小同学了，已经有长辈那味道了。” 何景无奈瞪他一眼，“还不是你之前将人给吓到了，我不安抚一下，我怕他明天手抖到没法做实验，或者是哭着跑出去。” 周成河噎了下，就林金福这胆子，何景说的这些还真的有可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按一般情况来说，他昨天那些话也算不上什么错，可谁让那小同学胆子那么小呢，要是被他吓住了，一辈子都有阴影，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想想，周成河有些不甘愿地对着何景道：“那就谢谢你了。” 何景笑，“不客气。” 车子又开了一会，很快就到了何景之前来过的那个研究所，对比前些时候，此时研究所已经被挂上了招牌，安保工作也越发严密了起来。 这次车子被拦在了大门口，已经有人在门口那等着了，见何景他们到来，立马迎了过来。 “何博士，齐老让我过来接你。” 何景冲着来人点了下头，笑着道：“麻烦你了。” 那人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先来门卫这登记下吧！” 何景点头答应，带着人往门卫那去，那边已经有人准备好笔和登记薄了，几个人赶紧上前填写。 那人又看了眼何景，忙道：“现在保卫科要求比较严格，麻烦何博士也一起登记下。” “不麻烦，是我麻烦你们了。”何景接过笔，也填下了自己的信息。 之后他们又被检查了下工作证，等确定都没有问题之后，门卫处那边才每个人都发了个临时的进出牌，这个能保证他们在研究所一定范围内出入，只要离开的时候叫回去就行了。 都弄好了，那人便领着何景他们往里面去了。 因为有外人在，跟着何景的几个人虽然十分好奇，但勉强还是维持住了不到处乱看的想法，只是装作如无其事地跟在何景后面往里面走。 何景往后往了一眼，正好就看见了那种想要到处看，又尽量克制着的小眼神，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去的并不是会议室，而是是实验室那边。 那是个十分巨大的白色房间，里面摆着几个大家伙，还有就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工作台，来来往往几十个人正在忙碌着，带他们来的人并没有立马领何景他们进去，毕竟里面东西多，人也多，他们人多，要是干扰到哪里就不好了。 何景一眼就看见了齐老，而齐老也看见了他们一群人。 他打发掉跟他说话的人，走了出来，面上略带着不满地道：“你可终于来了，好歹我们也是合作单位，想请你来一趟可真不容易。” 何景赶紧讨饶地笑，“齐老，你要是单纯让我过来看看，我当然十分愿意了，可你一说就是让我来上课，你让我哪里敢啊，我知道的那些，早就已经被你给掏干净了，即使是可再生资源那也不可能再生那么快的，你总是要让我缓缓吧！” 齐老却是十分不认同地摇头，“别人可能是这样，你不同，你啊，就是要多挤挤，挤一点就有一点，不然啊，你就站在那不动了。” 何景无语了，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每次齐老问他的时候他总是会挤点出来给他，可能这位已经形成习惯了。 看着何景郁闷的脸，齐老笑了起来，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呢，跟他们这些老滑头可是没法比了。 不在调侃何景，齐老看向跟着何景的几个人，笑着道：“欢迎你们过来参观啊，正好时间还早，我让人先带你们去看看硅晶体形成的过程，怎么样？” 众人看向何景，何景当然不会拒绝，点了下头，“麻烦您了。” 齐老笑了下，招了个人过来，之后便将除何景之外的几个人都走了。 等人都走了，何景便跟着齐老忙了起来，他先去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就去了之前那间实验室，齐老正在那等着。 招呼何景走到一个台子那，那上面正摆着好几个灰黑色的矿状物，何景心中一动，明白这应该就是最新的研究成果了。 齐老隔着手套，拿起其中一块，“这就是你要求的空穴型半导体，空穴浓度大于自由电子浓度，只不过浓度还有些不够高，按照你说的，我们添加了硼，就是剂量还需要调整一下。” 何景接过来，仔细观察了起来，只不过这东西用肉眼也没有办法观察，他问齐老，“有测试的数据吗？” “有。”齐老招招手，立马就有人递过来一份报告。 何景接过报告，放下硅晶体，然后仔细看起了测试报告，“测试数据十分不错，基本上能满足我们的最低需求，不过杂质剂量还可以多加重些，空穴浓度还是低了些。这样能量转换率会比较低。” 齐老点头，“我们还在不断试验，估计再有个一周就能出新的结果了。” 这个速度还不错，何景心中十分满意，有靠山的感觉的确十分不错，不过P型半导体有了，他们还需要N型半导体呢！ “那N型半导体研究怎么样了？” “N型半导体可添加的杂质有些多，我们现在已经试验出好几种，还需要慢慢调试，看哪个配比更合适，你这次就将几种都带回去吧，正好都试试，看看哪一种比较合适。”齐老指着台子上放着的好几个矿晶体，那上面还摆着不少东西。 这结果同何景想得差不多，他也不再说什么，直接点头答应了。 “那现在硅晶体的生产工艺怎么样？已经改良过了吗？成本怎么样？” 说到这齐老就笑了起来，“结果十分不错，你之前跟我说的几种方法我们都在实验了，目前看来成效十分好，生长时间缩短了不少，成本最少降低了四分之一，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很不错了。”硅晶体成本降低四分之一，那他的电池成本也能降低不少，再说了，随着技术进步，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的。 齐老笑容敛下，又叹息了起来，“这个进展的确十分顺利，就是集成电路这一块进展十分缓慢，我们现在缺少的技术还太少，想批量生产高精度的芯片十分为难。” 何景安慰道：“这是很正常的，国外已经研究几十年了，可我们不过才开始没有多久，能有现在的进度已经十分快了。” 齐老稍稍被安慰到了一点，心情也好了一些，“这话倒是不错，虽然我们慢了一点，但肯定不会永远慢下去的。”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老伙计，想让他们帮着在明年的科技大会上提下芯片发展的事情，这个还是需要国家的大力支持，想要研究出更好的光刻机需要的资金很多。” 说话间，齐老已经将何景带出了实验室，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些话还是要在比较私密的地方说。 何景点头，“这的确是需要国家支持。” 两人坐下，很快齐老的秘书便为他们送来了茶，之后便迅速地关好门出去了。 齐老喝了口茶，面带忧色，“唉，改革开放是啊，但也出现了不少问题，现在不少人都觉得国外的芯片比我们自己研究得好很多，而且成本也要低一些，都想着直接从国外进口，认为不需要着急研制更好的光刻机，觉得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何景心中一惊，现在已经有这种趋势了吗，想想的确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国内便开始从国外进口芯片，而国内的光刻机研究几乎是进入了停滞阶段。一直到三十年后，花国的芯片仍旧受制于国外，抬价，限额，停止供货，种种手段让中国的电子行业被死死地掌控在国外的手中，这是切肤之痛。 何景可不想让历史重导，着急地道：“这种想法就是天大的错误，未来可是信息时代，信息技术的关键就是芯片技术，如果我们从国外进口这样关键的技术，那无疑是将国家的未来交给那些国家。如果我们都从国外进口了，那国内还有谁愿意研究芯片。想想未来，一旦那些国家给我们断供芯片，那我们的国家会这么样？” 齐老面色凝重，脑中按照何景说的去想象未来，那样的后果，他们的确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经济挂帅，大家都追逐经济效益。”齐老叹息着道，说到底都是因为太穷惹得祸啊！ 何景也明白，有时候选择就是这样的，一边是近在眼前的利益，一边是不确定的未来，大部分人都肯定是选择利益的。 “但有些技术是可以放弃的，有些技术是绝对不能放弃的。芯片就是。” “齐老，你觉得计算机怎么样？好用吗？” 齐老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那肯定好用啊，运算速度很快。” “我觉得计算机技术会发展得很快，随着时间发展，所有人都能拥有自己的个人计算机，所有信息都会在上面汇集，人们通过此工作，生活。” 齐老对何景的说法倒是挺赞同的，“你这想法十分不错，计算工具已经从大走向小了，想想国外那些地方，已经开始对计算机向私人进行普及了。还有手机，那种东西总有一天会极速扩张。” 对此，何景也不由得感概起来，齐老真的是一个十分有远见的人。 “计算机的关键技术就是芯片，你想想我们国家有多少人，仅仅芯片进口每年就要进口很多，要是花国真的放弃了自己发展，那之后会怎么样，真的不好说了。” 齐老再次叹气，他今天好像已经叹息很多次了，“唉，这事的确不能这么办，光刻机不仅要研究，还要加大力度研究。不过这事不能急，我们需要尽量多地收集资料，并且争取到足够多的同盟，最后改变决策。” 何景点头答应，他现在毕竟才是个小小的副研究员，最多就是帮着齐老他们收集些资料，写点报告什么的，那些高层征询会议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交谈完，齐老带着何景又到处逛了一圈，包括集成电路哪一块，再一次的，何景又被榨干了，连他带过来的那些小朋友也都顾不上了，毕竟他自己都顾不上了。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为了招待何景他们，齐老让人在食堂安排了一桌好的，只不过何景那时候正忙着解决一个问题，所以何景半点都没有吃上，倒是有人叫了下，但齐老就不是个客气，不耐烦就直接将人给挥走了。 等何景回到车上已经是有气无力了，被掏空的感觉真不好啊，精神上太累了。他勉强在椅子上坐好，才想同周成河说句话，一个饭盒就被放在了他腿上，一转头，他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齐老让人给你准备的，说是该请你吃的好菜还是要请的，不然你下次就不去半导体研究所了。”周成河笑笑，略带着打趣的样子。 何景一只手捂在脸上，齐老真的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他无奈地接过筷子，也不说话，打开饭盒就吃了起来，他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齐老真的是个周扒皮啊，不过这菜的味道真不错，还是热的，显然是才炒好没有多久，算了，勉强算是有个安慰了吧。 天已经黑了，车上几个人正坐在后面窃窃私语，兴奋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后面传过来，看来他们今天的确十分高兴，也算是值得了。 吃完饭，何景又干掉一瓶水，精神也终于好了不少。 这会他才有精神同周成河说话。 “怎么样？今天？” 这话十分简单，但周成河立马就明白了，高兴地道：“那当然是不错了，我们今天不止参观了硅晶体培养的整个流程，还亲自动手了，就是时间太短了，我不能看到培养完成之后的成品了。” 他看着十分遗憾的样子，还是齐老开口让他留在那，说不定他就立马答应了。 第49章 何…… 何景随意地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在半导体研究所待一段时间。” 周成河闻言立马心动了下， 但想想还是拒绝了，“还是算了吧，这里也挺忙的， 我还是不要耽误他们了， 而且你不是带了些半导体成品回去了吗？我们也要马上忙起来了。” 何景点点头， 并没有劝什么， 主要是看周成河自己的选择。 “我们明天是不是能开始进行后续的实验了，天天安排他们坐那些基本实验， 我也挺无聊的。” 何景想了想，的确是可以开始了，便道：“明天你们先开始对两种半导体材料进行接合实验吧，看一看电流效果怎么样， 多测试几遍，多发现点问题，到时候这些测试数据都要给半导体研究所那边的。” 周成河立马点头答应， “行， 这事就交给我吧，到时候让两个人给我帮忙.....” 他考虑了一下， 嘴里吐出两个名字， “冯凌然和梁复京吧，他们两个能力都很不错，对项目计划书的了解也最深入。” 说到这周成河也不由得感概何景的眼光之好，运气之好， 冯凌然虽然动手能力不是很强，但他记忆力十分好，是个极好的收集资料和处理信息的人才。至于梁复京就更不用说了，才来没两天就能拿着项目计划书同何景一起聊起来了， 还能提出一些比较有实践性的想法。 对于周成河提的两个人，何景直接就答应了，“行，你带着他们负责这个任务，还有白敬泉也跟着你，他是数学系的，计算能力很强，能帮上不少忙。至于其他人我带着就行了。” 周成河点点头，十分听话的样子。 ...... 第二天周成河便带着三个人去另外一个实验室做实验去了，而何景则是代替周成河盯着培训新人们做实验，这样的事情何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可以说是十分轻松。他比周成河更耐心些，几个人也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虽然带着新成员，但何景也没有闲着，项目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现在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太阳能前罩，也就是钢化玻璃。 太阳能前罩钢化玻璃何景早就已经在找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结果，毕竟现在很多单位之间的信息流通还不够通畅，酒香也会怕巷子深。前罩的作用十分重要，是用来保护电池片的，毕竟想要吸收太阳光能，太阳能电池便必须被放在室外环境，面对风雪雨以及冰雹，这需要前罩有很强大的抗耐久强度。 眼下他知道不少材料，但要不是太厚透光度不够，要不就是太薄抗冲击力不够，仍需要慢慢去改良。 又培训了两天，何景便开始给实验室的人安排起任务，他之前让收集的那些钢化玻璃样品都已经被送了过来，所以他们的第一个就是测试市面上各个钢化玻璃，包括抗冲击力，透光度，防水性、防腐蚀性等等。 而何景则是忙起了组装背阴处二极管的事情。 忙碌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似乎一转眼就要到国家自然科学奖的颁奖时间了。 这天何景回来得比较早，不过也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他才到后院那边就看见了一个十分稀奇的东西，何景也忍不住惊了下，居然是辆小汽车，还正正好就靠着他家围墙停着，这可是他之前都没有看见过的，总不会是他家的吧？ 带着些疑惑，何景推开后院门，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后院十分安静，何景将车子停好，往前面屋子走了过去。 穿过厨房，进入到正屋，何景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兴奋说着的何二叔。 何盛华十分兴奋的样子，嘴里说个不停。 “哎哟，你们可真是不知道，我这次运气可真的是十分好，纺织厂那边现在不是效益很不好吗，听说工资都已经发不出来了，所以他们就打算将厂子卖给私人，厂里的一些资产就都被抵了出去，包括这小汽车。这车子还是给厂里领导开的，正宗的红旗牌，还有五成新呢！” 何爷爷却是皱起了眉头，“哪个纺织厂啊，居然要卖个东西私人了，那厂子里的那些工人怎么办？” 何盛华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这要看以后的厂长怎么安排吧，不然就是下岗了，那个是红安纺织厂，就是离我们机械厂不远的那个。” 何爷爷面上有些难看的样子，“那政府就不管了？” 何盛华无奈摇头，失笑道：“我们这附近大大小小厂子就有一二十家，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大部分都面临着经营不善的问题，您觉得政府能管得过来，要知道机械厂都已经开始进行自救了，更不用说红安纺织厂了，那可就是个小厂子。” 对比儿子买了辆小汽车，何奶奶她们也都更关心这个厂子破产的问题，毕竟这是他们很多认识的人都面临着的问题。 何父点点头，“小弟说的没错，现在国外很多企业进入到国内，他们技术、产品都要比我们国产的好，所以现在很多厂子都失去了竞争力，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再加上国营厂子，你们也知道，积极性十分一般，负累也很重，所以国家现在的政策是进行改制.....” 从八十年代初期，国家便将权力下放到了企业本身，但在外部的不断冲击，和内部的停滞不前下，国有资产都面临着大量的流失，所以如何保护住必要的国有资源就成了摆在国家面前的重要问题。一些不太关键的厂子及企业都被下放到私人手中。 何母也是有些难受的样子，“唉，那我们认识的很多人不是都要下岗了。” 何父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厂子的负担很重，国家的负担更重。” 想想一个万人大厂，每年退休的人不少，厂子还需要负担他们到死，这的确是件十分难以承担的重负。 唯一没多少感触的是何盛华，毕竟他就没在厂里工作过，他无奈地四处看看，正好就看见了何景。 何盛华立马挥手冲他招呼， “哎，何景，你回来了，吃饭没有？” 何景点头，走进了屋子，“吃过了。”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何盛华立马就坐到他边上，十分兴奋地问：“何景，你看见后面的车子没有，我刚买的！” “看见了，不过你怎么买车子了，那应该不便宜吧？”毕竟这个时代小汽车可是十分精贵的东西。 何盛华脸上满是笑意，有些得意地道：“不算贵，五成新，我才花了三千块，算是捡了大漏了。” 何景惊讶了一下，居然这么便宜，他以为最少都要**千呢，这个价格真的是让人想不到的。 何盛华解释道：“那车是红安纺织厂的，他们厂子好久都没有发工资了，工人吵得不行，厂子里就将能卖的都给卖了，不过我估计肯定是先给那些管理层发，工人啊，难说。” 这种事情哪个时代都有，何景也不惊讶。 相反何奶奶就有些担心了，“老二，你这车买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们那么干能行啊！” 这不就是贱卖国有资产吗？ 何盛华十分肯定地冲着他道：“那肯定没有问题啊，我就是个买东西的，走的都是正规手续，就算是他们有什么问题也找不上我的。” 何奶奶却不是很相信他，反而是又看向了何父，“老大，老二说的是真的吗？” 何父点点头，“妈，你放心吧，这事是我和二弟一起去办的，手续都十分完整，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知道那些人干的事情有猫腻，可他们明面上的手续办得十分不错，不然何父也不会让何盛华买回来。 何景也安抚道：“奶奶，肯定没事的，我爸你还不知道吗？他可不是那种办危险事的人。” 对于何景的赞美，何父对他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随着何景回来，众人的话题也就重新回到了车子身上，他们没有再提什么下岗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就不需要何景烦心了。 不想让何景烦心的何母赶紧说起了别的事情，“小景，你定做的衣服我已经拿回来了，你赶紧去试试吧，要是不合适我还能拿去改改。” 何奶奶也赶紧劝道：“是啊，是啊，赶紧去试试，正好也给我们都看看。” 何景点头答应，跟着何母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衣服已经被何母放在自己床上了。 何景一个人走了进去，关上门，何母则在外面等着，准备等会给何景整理衣服。 衣服当然不是只有一件外套，而是一整套，包括衬衫和裤子。白色的衬衫，藏蓝色的裤子和外套。外套是立领的，相对何景曾经看到的那些比较直板僵硬的中山装，许裁缝设计的这件吐出了线条，整体比较修身。 何景本就是个偏瘦的人，身材修长，肩宽腰窄，这件衣服十分适合他，才穿上衬衫和裤子，外面何母便喊了起来。 “儿子，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何景一边答应，一边穿外套。 下一秒何母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很快走到何景边上，帮着他整理衣领和袖口，面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哎，真不错，我儿子长得真俊！” 何景忍不住笑，“妈，你这可真是王婆卖瓜啊！” 何母却不在意，“那也是因为瓜的质量好，我才敢夸，不信你出去问问别人，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何母又帮着何景扣好衣扣，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 何景只是笑，他虽然长得还行，但也不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何母整理好何景，站远了些，仔细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拍拍手道：“行了，完美，我们出去让他们看看。” 何景点头，就要出去，突然何母的眼神落在了何景脚下，她猛地用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鞋子了。” 她松开何景的手臂，喊了一声“等着”，之后便跑到了何景的衣柜那，就在何景奇怪的时候，何母已经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何母蹲下，将盒子放在膝盖上打开，何景看过去，原来是一双皮鞋。 何母拿出鞋子就要给何景穿上，何景怎么敢接受，赶紧退后一步，拒绝道：“妈，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何母却不给何景后退的机会，一下子就抓住了何景的脚腕，“你来个什么，别把衣服弄皱巴了，我来给你穿，又不是没给你穿过。” 说着她就动起了手，何景十分无奈，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不小心将何母给踢到了，或者是用力大了，让何母摔倒。 在何景的配合下，何母很快就帮着何景将鞋子给穿好了，等何母起身的时候，何景只觉得心中有些羞涩，又觉得暖暖的，即使相处不算很多，但每一次零碎的时间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何母起身之后，再一次检查了何景全身，还帮着他将头发整理了一下，之后才满意地点头。 何快两人再一次出现在正屋的饭厅处，何景才一出现，何奶奶就忍不住站了起来，高兴地围着何景转。 “哎呦，我这大孙子可真俊啊，还是这正装穿着显人精神，真不错，真不错。” 何母听得连连点头，“妈，我就说了吧，何景条子好，这正装一上身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那电视上的大明星也差不了什么的。” 何奶奶十分应和地点头，“没错，没错，还是你眼光好，这皮鞋也很不错。” 家里只能听见两个女人高兴的声音，但其他三个男人眼里不由得露出些嫉妒的意味。 唉，媳妇/老妈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心思都在何景身上了！ 何爷爷突然哼了一声，“ 哼，这衣服要是我穿了也肯定很俊，还有气质。” 何盛华立马应和点头，“我身材好，我觉得我穿着肯定也好看。” 何父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里的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何奶奶却不理会这些小气的男人们，只是道：“你们啊，还是算了吧，这次要上台领奖的是何景，跟你们有没有多少关系，还是你们哪天也上台去领奖，那我也给你们都置办件好的。” 此话一出，何爷爷立马就沉默了，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能上哪里的奖？老年人晚会上行不行。 何盛华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可连单位都没有，谁能给他颁奖啊。 至于何盛华倒是可以期待期待，毕竟他们厂里还有内部评比什么的。 何景知道他们是吃醋了，毕竟都是家里的男人，怎么就何景的待遇那么好。 何盛华还是想争取下，舔着脸对着何奶奶笑，“妈，不然还是给大家都做一套吧，毕竟也花不了多少钱。” 何奶奶一挥手，十分不耐烦道：“什么叫花不了多少钱，你现在是有钱了吧，才花了好几千买汽车，那钱你提前同何景说过没有，我记得你们应该是要一起分红的吧！” 何盛华脖子立马一缩，讪讪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何奶奶却不放过他，“你笑个鬼啊，你那铺子都还是何景的，结果你花那么大笔钱都不告诉何景？” 何盛华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了。” 何景可不想因此引发什么家庭矛盾之类的，赶紧上前帮着何盛华说话，“奶奶，我早就同二叔说过了，他这两年挣的钱可以自己安排，毕竟古董店才开没有多久，需要补充不少东西。这车买了也挺好的，最起码我们以后去哪里也方便了，正好，几天后我们就要去国家最高大礼堂了，到时候让二叔开车带你们过去。” 听到何景的话，何奶奶面上的表情好了些，何父也帮着劝，“是啊，妈，小汽车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了，还是以这么便宜的价格，要是错过了我们肯定会后悔的。” 何奶奶哼了哼，倒是不再说何盛华了，只不过这会何二叔也怕了，不敢再说定做衣服的事情，倒不是他没有钱去做，只是这衣服总是要穿出来的，不提前同何奶奶讲，他到时候肯定要受好大的罪。 何盛华不敢讲了，何景却觉得这事得办，继续劝何奶奶，“奶奶，现在我，我妈以及您都有新衣服了，一家人都要整齐点不是，不然给爷爷他们也都做一件吧，正好我们也都没有拍过全家福，正好趁着今年建国四十周年，我们一家人拍些照片怎么样？” 何奶奶却觉得浪费，“他们有什么好收拾的，到时候我直接给做一件就行了，那也一样的，还花不了多少钱。” 何奶奶还是节省的想法为上，要不是上次何爷爷刺激了下她，那旗袍说不定还真不会买。 何爷爷却不服气了，几乎是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你能穿贵的是吧？而我们就只能穿便宜的。” 何盛华也是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啊，妈，我可是您亲儿子呢。” 何盛华也是后悔啊，他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早点去定制服装了，说不定何景被颁奖的那天他们就能穿上了。 何母看了看丈夫，正好也看见了丈夫冲她笑，想着何景之前说的拍结婚照，也觉得这事可以办，一起劝道：“妈，今年高兴的事多，这钱可以花的，再说了，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钱。” 何景继续劝：“是啊，奶奶，到时候给两个小的也都准备一件，我们一家人走出去，那感觉可真是不一般啊！” 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情，但其实现在的消费观念可以好好变一变了，用不了多久，居民工资会大幅度上涨，从几十到几百，随着而来的便是物价上涨，所以这钱啊，攒着真的没有多大用处。 何奶奶本就不算很坚定，被这个一说，那个一说，也立马就妥协了，她有些郁闷地道：“行行行，买买买，一个个的，就我老太婆一个小气是吧，你们都大方。” 何母赶紧过去安抚她，笑着道：“哪里能这么说，我也知道您是觉得没必要，不是舍不得或者小气什么的，平时家里买肉可没见您小气过，大家这么说不过就是想一家人一起高高兴兴罢了。” 何父也赶紧劝，“是啊，妈，这辈子难得能成为一家人，我们也要多留点美好的东西等以后好好回忆不是。” 何奶奶赶紧摆手，“行了，我就随意抱怨下，给你们买，的确也花不了多少钱，你们现在一个个也都能挣钱了。说实话，我这个年纪了，你们也都孝顺，这事是好事。” 何景点点头，“是啊！您啊，等着我们孝顺就行了，有什么好东西就接着，不要担心，我们何家就没有那种乱糟踏钱的人。” 何盛华也赶紧表态，“是啊，妈，我现在每天都认真干活，买的也都是有用的东西，绝对没有乱花钱。” 何盛华虽然以前也有些混，但真没有经常找家里要钱，只是何奶奶以为他一直找何父要，而何父又以为他找何奶奶他们要，所以才导致老人家一直恨铁不成钢，觉得他很混，其实他也是个好青年的，就是和那个时代的主流想法不一样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何盛华这个儿子，何奶奶总是想叹气，可能是那么些年失望已经成了习惯，她无奈地道：“是是是，你都那么大了，要是还不懂事，那我也想承认你是我儿子了。” 何盛华立马闭嘴，算了，还是不要和老太太多说了。 其他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何奶奶突然道：“哎，可这时间是不是不够啊，你们这衣服最少要做大半个月呢，国庆的时候我们还是拍不了照吧！” 何盛华却是一挥手，“这个没事，我已经提前让许裁缝给我们几个做衣服了，虽然赶不上何景的颁奖礼，但国庆期间去拍个照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们也不一定要大师傅做，要求也没有何景那么高。” 随着他话音落下，何奶奶的厉眼立马就瞪了过去，另外两个何家男人也忍不住想捂脑袋，这事等过几天再说出来不行吗？这个老二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着何奶奶一声“何盛华，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何家又热闹了起来，估计有人又要被收拾一顿了。 ....... 时间一转便到了9月29日，一大早，何家全部的人就都起来了，就连还在上学的何杰同何玉美也请假了。 何母本来有些犹豫，毕竟俩孩子正在关键的时候，明年就要中考了，这个时候请假可不太好。但两个孩子十分坚持，一个说这是他们全家人的盛会，当然一个都不能缺席。一个说想要见证大哥最荣耀的时刻，好好向他学习。何母被缠得实在没有法子，再加上何奶奶帮着他们说话，没办法，何母就只好也答应了，也就是何盛华的车算得上宽敞，何景又不跟着他们一起，勉强抱着能坐下吧。 何景也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的确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即使是何景那也是激动得不行，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周成河就严重了，据说已经三天没有睡好觉了，昨天更是做实验的心思都没有了，时不时就看着某个地方傻笑，直接被何景给赶了回去。 颁奖时间被安排在上午十点，大概十二点结束，之后会有一场午宴，之后变算是结束了，相熟的人可以一起聊聊，更可以选择回家。 时间很充足，何景只需要在九点的时候去学校门口集合就行了，何奶奶他们正好也是这个点出发，毕竟参加颁奖的人并不算太多，入场需要花费的时间自然也不算很多。 桌上，何母准备了不少早餐，暂且还没有还上衣服，毕竟等一会还要收拾东西，怕会将衣服弄脏，何奶奶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至于其他人，早就已经穿好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就等着等会出发了。 何景看了下时间，才七点五十，时间不算太晚，估计师母他们还要等一会才过来。 他正想着，就突然听见前面阴影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经过古董店，又经过院子，听着并不是很清晰。 何景转身问何盛华，“二叔，你有没有听见前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啊？” 何盛华停下啃包子的嘴，凝神听了下，半响之后才道：“好像还真是，就在古董店门口，是不是你老师，还有师母来了啊！” 何景恍然大悟，立马就站了起来，快步往前面去，嘴里还说着，“那肯定是！” 何盛华也赶紧丢下没有吃完的包子，追了上去，其他何家人也纷纷紧张了起来，何景的这位老师在他们心中那可是十分厉害的人，现在来了他们家，那肯定也是要去迎接的，这样想着，众人也就来不及再吃东西了，也都纷纷往前面迎了去。 前面，何景已经打开了门，果然韩教授以及韩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此时韩教授正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一看见何景就忍不住埋怨道：“你这速度可真慢，我都叫了好些声了，最后还只能靠汽车喇叭。” 何景赶紧道歉，他已经提前将门给打开的，“对不起啊，老师，都是我的错。”这事也的确不好解释，认错就行了。 韩夫人却是笑着拉了自己丈夫一下，安慰何景道：“没事，你别听你老师的，我们才到没两分钟，他啊，连门都没有敲，直接就让司机按的喇叭，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何景笑笑，不去看被师母拆台显得有些讪讪的老师。 韩夫人继续道：“再说了，也是我们来得早了些，你们吃早饭没有啊？” “正在吃呢，师母你们吃了吗，我妈早上准备了不少东西，你们要不要也吃点，时间还算比较充足。” 韩夫人也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行啊，正好我们都还没有吃，今天就麻烦你母亲他们了。” 何景笑着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想要将韩教授他们让进度，结果一下子就撞到一个人，他往后望，却是跟着过来的何盛华。 何景赶紧介绍道：“老师，师母，这是我二叔，何盛华，这个古董店就是他开的。” 何盛华赶紧同两人打招呼，“啊，老师好，师母好。” 何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何盛华也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赶紧道歉，十分慌张地解释了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口误了！韩教授好，韩夫人好。” 看见他这样，韩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 这青年长得也挺不错的，看来何家的基因不错，这点小错误她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何盛华总算是放心了，不过也不敢乱说话了，就怕又嘴瓢。 韩教授却是不在意地正四处看着，他之前送何景回来过几次，这里面的还真是第一次过来，看着似乎不错的样子。 何盛华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眼中的感兴趣，立马道：“韩教授，我这好东西不少，二楼也有，要不我领您四处看看。” 没等韩教授说话，韩夫人便帮着他答应了，“你带他去吧，他啊，早上啃了个面包，估计是不饿的。” 韩夫人语气中带着些埋汰的情绪，韩教授无奈地笑着摇头，对着何盛华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你了。” 何盛华有些受宠若惊，立马摇头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说着何盛华就带着韩教授四处逛了起来，一边逛还一边帮着解说。 韩教授也算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了，早年家庭富裕，现在也不差，手中的好东西更不少，所以对于古董这块也算是耳濡目染，颇有些研究，还真被他看见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所以看得十分认真。 至于何景则带着韩夫人往后面走了进去，才进入院子，他们就看见了正等着的何家人，担心去前面店里不方便，毕竟位置太小了，所以他们就都等着在了院子里面，此时见到何景带着位老太太进来，他们立马就知道这个是何景十分了，就是奇怪怎么没有看见何景老师。 不过这会也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了，何奶奶赶紧带着人迎上去，笑着握住了韩夫人的手，“哎哟，您就是何景的师母吧，可算是见到您了，我是何景奶奶，真是多谢您二位这么些年来对我家何景的照顾了，要不是你们，他哪里能这么出息啊！” 何爷爷这会倒是同何奶奶十分心有灵犀，立马配合着道：“是啊，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家这孙子可没少在家说您二位对他的照顾，真的是堪比亲生......额.......亲人了！” 何爷爷本想说亲生父母，但看看眼前这位韩夫人，觉得她应该就比他们小个十岁左右，比他儿子们大个十岁，这辈分似乎是有些没办法界定啊！ 韩夫人也不知道何爷爷对她年纪的揣测，她这会是真的被两人说得很高兴，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子，等后来遇见了何景，丈夫重视这个学生，她自然也十分关心，几年相处起来，还真有些亲人的意思了，她不少次都想认个干亲，只是丈夫那边还有不少侄子，她一直有些担心，所以也就没敢提，怕影响到何景。再说了，她也不知道何家的家人怎么样，要是那种贪婪的，那她肯定十分后悔，直到这会见到了何家人，她立马就觉得他们都十分不错，认干亲的想法也越发深刻起来。 “你们真是客气了，何景能有这样的成就那都是靠他自己努力罢了，我们也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说不话，你们家这孩子真的好，我看着也十分羡慕。” 她语气中带着的遗憾何家人也都听了出来，他们也听何景说过韩教授家的一些事情，知道她没有孩子，怕影响到她的心情，也不敢再说孩子的事情，只是招呼人赶紧进屋。 何景也忙道：“师母，您还没吃早饭，快点进屋吧！” 何奶奶也赶紧招呼，“对对，赶紧进去。” 韩夫人点点头，慢慢地走了进去，饭厅里的餐桌已经被重新收拾了遍，桌上的油迹都被擦得一干二净，等人坐下，何母已经快速地拿来一副崭新的碗筷放在韩夫人面前。 “夫人，您用这个，都是全新的。” 韩夫人笑，“谢谢了。不过我就比你大几岁，你喊我秋雪姐就行了。” 韩夫人比韩教授小几岁，今年五十六，正好比何母大个七八岁，算是平辈了。 何母点头，只觉得眼前这人气质很出众，真的就像那画报中的大家小姐，所以她就忍不住喊了夫人，这会有些迟疑地喊了声“秋雪姐”。 韩夫人满意地笑了，何奶奶倒是自在很多，立马就说道：“那我就喊你秋雪了啊！” “当然可以。” 第50章 韩…… 韩夫人也没有客气， 拿起筷子便先夹了个包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旗袍，肩膀上搭着个披肩， 坐着的姿势也十分不同， 只让人觉得十分优雅斯文， 这让何家人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将自己的姿势尽量做得端正些。 韩夫人吃了两口，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众人，“你们不吃吗？” 何奶奶赶紧回过神，也用筷子夹了个包子，笑着道：“吃吃吃。” 随着她出声， 其他人也赶紧动了起来，不过这会也没有人再用手拿包子了，都是用筷子的。 何景也发现了家人的不自在， 不过这也很正常， 两家人的生活习惯可有太多的不同了。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师母， 今天真是要麻烦你了， 我家人多，又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全赖您的照顾了。” 韩夫人已经吃完了一个包子，包子不小， 以她的食量也已经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笑着摇头道：“这算什么事啊，我们这样的关系， 哪还需要你感谢啊，如果你真要感谢的话就多来我家几趟。” 说着她又笑着看向何奶奶他们，“我家老韩天天忙得不行，我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我啊，真挺喜欢何景的，所以啊，也想多和您们多来往些，这样我也有理由好好使唤他不是！” 何奶奶十分大气地一挥手，“没事，您有什么事就让他办，就是啊，他也忙，不过我家还有个老二，他平时挺闲的，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我家找他。” 突然被提到的何盛华赶紧吞下手中的包子，转头对着韩夫人露出有些仓促的笑容，更是连连点头，“对对，找我也行，我平时挺闲的，力气也大，干重活完全没有问题。” 他嘴里还含着包子，说话有些含糊，何奶奶看了简直是想捂脸，这儿子也太丢人了。 韩夫人却是轻笑了起来，右手轻捂嘴角，一口便应下来了，“行啊，那以后就麻烦小兄弟了。”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重活需要何盛华干啊，韩教授职位那么高，身边有助理，家里还请了保姆，那些杂物都是有人干的。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多些理由好以后同何家人打交道，她刚才已经观察了一下，何家人都挺不错的，要知道她看人的眼光可是十分不错的。 没人即使迟暮，但风情依旧，何盛华也依然也感染到了，呆了下，赶紧道：“不麻烦，不麻烦。” 说话间大家都停下了筷子，毕竟韩教授他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会见韩夫人都放下了筷子，其他人也赶紧放下筷子抹嘴。 韩夫人看了眼众人，也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食量小，一个包子也就饱了，你们继续吃吧，不用管我。” 何母忙道：“没事，没事，我们之前就在吃了，现在也已经都饱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是。 说话间何母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了，何盛华同何父也赶紧帮忙，何奶奶则是同韩夫人继续聊着。 何奶奶：“哎呀，你这旗袍可真好看啊！应该也是手工刺绣的吧？” 韩夫人：“是啊，要说适合我们花国女性的还是得数这旗袍，我啊，就好这个，前些年都不能穿，可把我愁得啊！” 何奶奶：“你穿着有气质，好看。我孙子之前也给我买了件，我都不敢穿，总觉得自己穿不出那个味道来。” 韩夫人：“哎呦，那有什么不能穿的呀，这旗袍啊，穿在身上味道就出来了，今天我们可是去参观何景的颁奖礼，当然得穿得隆重点，您赶紧去换上吧，正好这时间也不早了。” 何奶奶点头答应，立马道：“哎，你说的也是，总不能辜负我孙子的好意，正好我媳妇也有一件，我也赶紧让她换上。” 说着何奶奶就赶紧拉着何母也去换衣服了。 韩夫人只是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笑，之后才转身看着何景道：“你奶奶她们都很看重你。” 何景点点头，这会何爷爷他们也都自觉地避了出去，所以比较方便说话。 “是啊，她们都算是十分传统的花国女性，一切为了家人付出，虽然她们的生活不精致，也不算独立，当她们的能量很大，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牺牲也很大。” 对于后世那些追崇自由与享受的女性来说，这个时代的女性更具有家庭属性，大多吃苦耐劳，付出一切为了家人。 何景不能说不好，毕竟他也是享受了这些付出的人，所以他只能对她们更好一些。 韩夫人也是出国留学过的，自然同何母他们不一样，即使结了婚也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生活情趣，更不会因为一直没有生育而羞愧不安，所以的一切都出于她本心的选择。所以她不会说别人的选择多么不好，更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使她现在有时候会觉得孤独。 “她们很好，手艺也不不错，我都想以后经常过来了。” 何景笑，直接邀请道：“欢迎你随时过来，我妈她们肯定也很欢迎，其实她们的生活圈子也很小的，要是您能带她们多接触些东西我会十分感激。” 韩夫人也是配了车的，当然是韩教授自己买的，也请了专门的司机，所以出门还是十分方便的。 何景的确是十分想何母他们同韩夫人多接触接触，其实现在何家并没有多少事情，洗衣服有洗衣机，打扫何二叔他们也会帮着干，家里孩子也很少在家吃饭，几乎都在学校，所以需要干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她们完全可以多出去玩一玩，做饭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隔壁街已经开了不少小餐馆，完全可以出去吃，真不用将人都绑在家里。 韩夫人是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啊，立马就明白了何景话中的意思，没犹豫就答应了，“行，这事我给你办了，不过你要这么感谢我啊？” 说着韩夫人冲着何景狡黠一笑，何景愣了下，也笑了起来，“师母有事吩咐我就行了，哪里还需要靠人情来换啊！” 韩夫人摇摇头，“那需要交换的东西太珍贵了，可不是需要更多的筹码来换啊！” 何景是真的好奇了，“那您想让我做什么啊？”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啊，就先等着吧！” 在韩夫人看来，何景是最容易被说服的人，毕竟他们这几年的感情也十分深厚了，平时老韩和她没少照顾何景。比较难的是何景的家人，想要分走人家的儿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是师傅也不行吧，所以还是要先同何家人打好感情啊。 她早已经看出来，何家最注重两个女人的意见，只要她们同意，这事情也就办得差不多了，何景那提议简直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何景海还待说什么，就见到何奶奶她们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想要说的话也只能吞了回去。 韩夫人当然也看见了，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何母身上穿的那身红色旗袍，不得不说，那真的是十分显目，就像是凤凰一般的热烈色彩。 她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何母的身边，“哎呀，你这身衣服手艺真不错，穿着真好看，上面的花真的是灵秀非常啊！是在哪家店买的啊？” 这手艺的确是十分好，绣工也十分有灵气，让他也忍不住心动起来。 何母有些羞涩地后退了两步，对于这样的夸奖十分不习惯。 何奶奶倒是能稳得住，帮着她回答道：“就是隔壁街的许记裁缝店，他家啊，也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衣服真的做得不错的。” 韩夫人又看了看何奶奶身上的，“哎，真的是很不错啊，等以后有时间你们也带我过去看看吧，之前给我做衣服的老师傅年纪大了，说是要回老家养老了，我正愁着以后没有合适的地方做衣服了呢！” 何奶奶自然不会拒绝，“那当然好啊，你有时间就过来，我们带着你去。” 韩夫人这下高兴了，连连点头，之后又打量了何母他们几下，作出一副皱眉沉思的样子。 何母见她目光有些奇怪，忍不住不安地问道：“是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韩夫人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感觉却些什么？” 说着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之后停顿了下，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我知道缺什么了，缺条披肩，正好我之前买了好几条放在车上，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过来。现在这天气可有些冷了，旗袍外面可得搭条披肩，不然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面走，何奶奶赶紧拦住了她，“哎，这就不用了吧，我们随便找件外套带着就行了，哪里好麻烦你呢！” 何母也点头，“是啊，是啊！” 韩夫人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哪里有什么麻烦了，我这披肩多得很，再说了，真好看的旗袍随便搭件外套也不合适。你们可别同我客气啊，我以后可还要经常上门讨饭吃的，你们这么客气了，让我以后怎么好上门啊！” 她态度坚决，何奶奶他们还真的不好拒绝，不由得为难地看向了何景，想让他帮着拒绝这份好意，毕竟韩夫人的东西，那肯定也不便宜。 何景却是冲着何奶奶她们笑着道：“奶奶，你们就收下吧，大不了以后师母过来的时候你们多弄点大菜，还有，奶奶，你以后也可以将养好的花送给师母不是，这也是礼尚往来了。” 何景估计那两条披肩就不是什么多的，肯定是韩师母特意买了带过来的，就是为了送给奶奶他们，毕竟韩师母就是个十分有礼的人，刚才他们什么都没有带，他还有些奇怪呢。 韩夫人冲着何景满意地笑了笑，总有一种这孩子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感觉。 “是啊，何景说得可没有错，我还想多让何景看看我们这两个老的呢，可不是要对你们好一些啊！” 何奶奶笑，“你有事尽管使唤他就是了！” “哈哈，我可不敢，就怕你们到时候以为我要和你们抢儿子。” 何母赶紧摆手，“那怎么会！” 何奶奶也笑着摆手，“是啊，你们要能看得上，我们巴不得，反正何景这孩子能力不错，多养几个也行，师傅也就相当于父亲了，你们真不用客气，尽管使唤，该打打，该骂骂，我们绝对不心疼。” 韩夫人挑了挑，差点就忍不住说出让何景认干亲的事情来了，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只是随意地说说罢了，并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 她只是笑了笑。 何景可不想她们在继续乱说了，赶紧道：“师母，我去将东西取过来吧？你们等我会。” 韩夫人点点头，直接就答应了。 何景赶紧起身，迫不及待往前面去了。 韩夫人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两位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何景很快就拿到了东西，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时间不算是很早了，他想了想，正准备上二楼去找韩教授他们，就看见楼上来两个人走了下来。 他们似乎聊得十分投机，何盛华一边在前面带路，还一边热情地为韩教授介绍着，面上满是小红，隐隐还带着红光。 “这枚玉环是真的很不错，质地温润，颜色透亮，是难得一见的上等黄玉......” 韩教授也似乎挺喜欢的，手里握着，连连点头。 何景惊了一下，他二叔该不会将生意做到他老师头上了吧。 下一秒何景的猜测就成真了，韩教授看着何盛华道：“这块玉环我很喜欢，多少钱，我直接买下了。” 何盛华立马摆手道：“不要钱，看您这话说得，你可是我们何景的老师，我这么会收您的钱，这玉就算是我替何景送你的了！” 韩教授皱皱眉头，不高兴道：“一码归一码，我们这就是做生意，我出钱你卖货，跟我同何景的师生关系有什么干系，你直接说多少钱就是了。” 何盛华是真的不愿意收，正为难间就看见了何景，赶紧对着他招手，“何景，你赶紧过来。” 说着他又对着韩教授道：“韩教授啊，我这古董店店面就是韩景了，他可算是我的大老板，所以这钱啊，我是真不能收，不然你同何景商量一下。” 何景郁闷了，他这来得时机是真的有些不对了，这要他怎么说啊。 不过没有办法，韩教授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了，他也只能过去了。 韩教授倒是没想到这古董店还有何景的一份，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何景平时忙得很，应该都是他这位二叔倒腾过来了，看来他本事是真的不错。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这玉环他的确很喜欢，那该怎么让何景收钱呢？ 何景走过去之后便抢先开口了，“韩教授，我二叔说得不错，你之前帮助我那么多，这玉环就当是我孝敬给您的吧，你不是没多久就要过生日了吗？” 韩教授却瞪了一下眼，“胡闹，我过生日需要你孝敬什么了。再说了，我可比你有钱多了，哪里需要你孝敬啊！” 何景却一点都不害怕他，仍是笑着道：“您有归您有，我该孝敬还是要孝敬的，再说了，我二叔这东西估计是低价淘回来的，真没有花多少钱！” 说着何景看向了何盛华，何盛华能说自己这玉真花了不少啊，他当然不能，只能赶紧对韩教授道：“是啊，这就是我从个小贩子手里淘出来的，也就花了几十块钱。” 韩教授人老成精，怎么会被这种话欺骗，直接拆穿道：“你们啊，还想骗我，这么好的玉，没有大几百，别人会愿意卖给你？” 何景无奈了，只能道：“老师，我以后还指望着师母带着我家两位女同志到处去玩呢，这玉环就当作是她们的车费和师母的辛苦费行不行？师母可已经将这事给揽在身上了。” 韩教授惊讶了一下，心思立马就转到了他夫人身上，“你师母居然答应了？” 在他心里，他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相处得来的，接触的一般都是那种文化人，何景的奶奶她们据说可是没什么文化的，她们确定能相处得来，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来吧？ “是啊，她们几个相处得挺高兴的，行了，老师，我就不和您说了，东西你赶紧收下，我还要去给师母她们送东西呢，这马上就要出发了。” 说着何景也不管韩教授的反应，拿着东西就赶紧往后跑了。 何盛华也是差不多的反应，赶紧道：“哎呀，赵峰怎么还没有来啊，我们可马上要出发了，不行，我得去街头看看。” 说着他也直接跑了。 韩教授手中握着玉环，无奈笑笑，这是被强塞了，摇摇头，他也只能收下了，行吧，回去和夫人说下，希望她看着这枚玉环的面子上，多一些耐心吧。 正屋中，三个女人看起来感情十分不错，正说说笑笑，这一会功夫，韩夫人已经帮着何奶奶她们将手发挽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和旗袍搭了不少。 何景走到屋子里的时候，还愣了下，换了个发型，人的气质也像是变了不少。 韩夫人献看见何景，赶紧冲他招手，“哎呀，你可真慢，赶紧将东西给我。” 何景笑笑，走了过去，将东西交在她手上，一边解释道：“在前面同韩教授说了会话。” “行吧。”韩夫人随意应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了，而是拿着披肩分别帮着两位女士批好，随便还整理了一下。 两条披肩都是浅色的，材质是羊绒的，没什么花纹，还同繁复的旗袍相衬，倒是显得十分合适。 韩夫人看了看，“不错，十分合适。” 何奶奶也忍不住摸了摸，感叹道：“这东西可真舒服，还很暖和。”她年纪大了，也怕冷，不得不说之前还有些受不住。 何母也是瞪着眼睛看着，“这好像是羊绒的吧，一点味道都没有，价格肯定不便宜。” 韩夫人：“是羊绒的，不过我在边疆有认识的人，那边这东西便宜，所以真没有花多少钱，你们就放心吧！” “放心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传进来。 韩夫人往后望，却是韩教授走了进来，此时他手上已经看不上之前的玉环了，估计是收起来了。 韩夫人看见丈夫出现，赶紧过去环住他的手臂，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说何家这两位衣服好看。” 别的女人衣服好看可不是韩教授能关注的，他随意地应了声，目光只是在何家婆媳身上扫了一下，之后就看着何景道：“时间也不算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何景点点头，他们还要去学校那边汇合，的确是要早一点出发。 韩夫人看了看众人，忙道：“老韩，不然我们一起同你们去学校那边吧，也不用让人多开一辆车了，何家这边不是也有一辆车吗，两辆车我们这些人也够用了。” 韩教授想了想，“也行，反正在家也是等，我们就一起过去吧，等下也方便些。” 反正何家人也都准备好了，就一起带走吧。 随着韩教授的话音落下，何家人迅速行动了起来，何盛华那边赵峰也过来了，他赶紧去后面将车子开了出来，一大早被按在房间里写作业的何杰何玉美也被叫了出来。 两辆车，何盛华开着车带着三位女士，以及两个孩子，韩教授那辆车上则是四位男性，倒是不用担心位置不够了。 很快车子便到了学校那边，今天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十分积极，几乎都已经到达集合点了，Q大这边安排的车子十分充足，事情进展十分顺利，何景他们仍旧是坐在韩教授车子上，确定好人数之后便出发了。 车子上气氛还不错，何父虽然也不是多擅长言辞的人，但本身也算是高技术的，倒也能和韩教授聊得不错。至于何盛华，那就更不用说了，话不是一般的多，知道的也不少。 车子一路向前，何景坐在副驾驶，脑袋似乎慢慢地空了下来，身后的人再说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是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就像一切都十分虚幻，他还只是一个十分平凡的Q大讲师。 虚幻的感觉并没有在何景心中徘徊太久，等何景真正踏入大礼堂的时候，一种真实的感觉总算回到了脑子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因为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反应，激动得几乎要颤抖。 等坐在被安排好的椅子上时，何景的腿已经有些微微抽搐的感觉了，韩教授和他的位置并不在一起，他左边坐着的是邱教授，右边则是兰教授。 邱教授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他之前也获得不少奖项，当然不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奖。 他看了眼何景，起初以为他挺平静地，但细看看，那身体绷得那么紧，哪里是平静，分明就是太紧张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了？这就受不住了？” 何景勉强对他露出个僵硬的笑容，“还好！” “哈哈，也是你小子运气好，第一个项目就得了这么大个奖，好些人一辈子可都没那么好的运气啊！” 一旁的兰教授突然哼了一声，“什么叫运气，我们凭得可是实力！” 怼完邱教授，他立马变了脸，笑着对何景道：“何景啊，要不你还是转到材料这一行吧，就你在材料这方面的潜力，以后肯定能得到不少奖项，取得不少成果的。” 一听到兰教授的话，邱教授立马瞪起了眼神，气愤地道：“兰老头，你可真是不死心啊！挖人都挖到颁奖典礼上来了，你看看周围，那可都是我们Q大的人。” 兰教授有些心虚地看看周围，他边上的确都是Q大的人，不过这会大部分人都紧张着，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他说的话。 何景觉得自己已经不用说话了，这两位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兰教授可不想放弃今天的机会，虽然希望很渺茫，“何景啊，我说真的，你在材料这一块真的是挺有潜力的，我可是听说了，你前一段时间还在给半导体研究所那边上课，你手上现在的项目就是太阳能电池的，你还不如直接跟我回去呢！” “咳咳！”就在兰教授说得激动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几声咳嗽，那声音很近，就像是在耳边一般。 兰教授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们原子所实力真的很不错的，你到时候想做材料也可以，想做粒子实验也没有一点问题，绝对给你最好的待遇.....” “咳咳咳咳......” 咳嗽声不断响起，让兰教授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完。 何景早在第一声咳嗽的时候就往后面望了下，没想到会看见一个意外之中的人，兰教授身边的人也都看见了，大家都忍不住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兰教授。 兰教授也忍不住了，有些生气地看向后面，“谁啊，没见人在说话吗？感冒了赶紧吃药......” 等看见后面的人之后，兰教授一下子就呆住了，有些结巴地道：“韩....韩.....院长！” “你怎么在这？” 他往前面的位置看看，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可惜的是，前面属于韩院长的位置上此时并没有人，那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是韩院长？ 他赶紧又往后望，没错，他眼睛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韩教授冷哼了一声，“我要是不在这，怎么能听到你这么多精彩的发言啊？” 兰教授笑笑，打哈哈道：“哈哈哈，哪有，哪有！” 韩教授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小兰同志啊，你倒是挺厉害的，当着我的面就敢挖我的学生了，怎么？就你们原子能所更好啊，我们Q大就不行啊，就算何景要做材料实验，那我们Q大也什么都有，你这心就操多了些。” 兰教授对邱教授那是想怼就怼，一点都不留情，毕竟两人年纪还是地位都差不多，算是比较熟悉了，可对韩教授他就不敢这样了，按年纪和工作时间，这位就是他的大前辈了，按地位，这位也是顶级的科学家，而且这还是何景的老师，怎么说他都是十分不占理的那个。 没办法，他也只能缩缩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他这样，韩教授也觉得没多少意思，想想他也只是白做工，何景肯定是不会跟着他走的，也就不再同他计较了。 只是对着何景道：“你跟我过来，带你去认识几个人，你师伯也在那。” 他指了指前面几排的位置，那里齐老正对着何景招手，他边上还有好几位差不多年纪的老者。 何景没有犹豫，立马就站了起来，他知道韩教授同齐老是想将自己的人脉资源介绍给他，这样他以后的科研之路也会顺利很多，毕竟两位大佬的背书，那可是十分不简单的。 他能想到的，周围的人当然也能想到，坐在何景附近的人看着他往前面去的背影，眼中不自觉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当然嫉妒的也有，但大家都是天之骄子，知道想要出头还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所以嫉妒的有，嫉恨的却没有。 周成河也羡慕地看着何景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果然，厉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厉害！ 他的身边坐着王岚峰，他倒是比较平静的那一拨人，眼中也看不出多少羡慕之色，反而是笑着问周成河，“羡慕何景吗？” 周成河倒是一点都不掩饰，直接点头道：“当然羡慕了，我羡慕他很厉害。” 王岚峰挑眉，“哦？” 周成河笑笑，“我虽然羡慕，但我知道他最厉害的是他的实力，因为实力强劲，所以才能成为顶级科学家的学生，因为实力强劲，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挖走何师兄。” 从兰教授到何组长，到齐老，几乎每一位都十分欣赏何景，想要同他一起共事。 王岚峰也感叹：“是啊，说到底还是靠实力，否则即使有各种各样的机会，没有实力的话，那也不过是枉然罢了。” 就好比柯城，他没有机会吗，实验室那边给了他多少次机会啊，可他就从来没有抓住过，即使这一次离功成名就那么近，他也还是放弃了机会。 何景并没有在前面待很久，毕竟是在会场里，大部分都坐下了，他走来走去也有些显眼，所以被在众人面前拉着转了一圈，收获了不少赞扬和各位大佬的眼熟之后，何景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此时离颁奖会开始已经很近了。 何景才坐下，激荡的音乐便响了起来，随着音乐响起，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起身，或者是东张西望，因为他们知道颁奖已经开始了。 一个人走上了舞台，那是个中年男子，何景并不认识，不过因为是科技部的某位领导。 随着他的上台，音乐慢慢消失。 “同志们，大家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各位，来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无比崇高的荣誉。随着花国的不断发展，我们这两年涌现出很多卓越的成果，而这都依赖于在座各位的辛苦努力，不断奋进。国家自然科学奖旨在奖励那些在科学技术发展中有重大意义的研究，而创造科技历史是我们的使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无数的鼓掌声响起，不得不说，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讲话还在继续，不过并不冗长，毕竟是技术类颁奖，在坐的又都是科研工作者，还有不少年纪很大的人，所以马上就进入到了正题。 “现在让我有请国家领导人........” 一位位重要人物被点名，出现在舞台之上，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国家领导人站在舞台的最中间，开始发表讲话。 “同志们，辛苦你们了！花国的科研工作者都是十分辛苦的，我们没有最少的仪器设备，没有最优越的生活条件，就连待遇也十分地贫乏，有人说，凭借我们的技术，哪里不能生存呢，去M国，去R国，那里有小汽车，那里有大别墅，那里有大把的奖金和好东西。可那里都不是花国，不是我们的祖国啊！有人说我们只是凭借着一颗爱国心，是的，爱国心啊！你们爱这个国家！” “我为国家感谢你们，人民当记住你们的付出，付出努力的人应该被嘉奖，所以我站在了这里，嘉奖那些已经取得成果的人，感谢那些即将取得成果获得是一直没有被放弃的人......” 领导者的一番话十分地鼓励人心，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从那些科研者的坚持出发，不少人都深受感动，毕竟花国的现状是不可磨灭的事实，眼下这些能坚持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出于一颗热爱祖国的人，所以勇往直前，甘于艰苦和寂寞，付出一身去奋斗，他们的确是最值得被嘉奖的人。 第51章 …… 即使是邱教授他们也是满脸动容， 就更不用说韩教授他们了，他们对这些更有体会些，早年抛弃很多， 义无反顾的回到祖国， 即使后来经历了很多也从没有放弃过。眼下大半生已经过去， 回首曾经， 似乎一切都十分值得的。 “感谢你们的付出！”随着这一句话，上面的领导人深深地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坐在台上的众人也纷纷起身鞠躬。 片刻之后便是重重的地鼓掌声，还有不少人也站起身回礼，会场十分地热烈。 随着发言结束，颁奖正式开始， 第一个被颁发的是二等奖。 目前国家自然科学家只有一二等奖，评奖十分严格，毕竟每年产生的研究成果很多， 但能获奖的无一不是最优秀的人物， 一个个项目组被公布，之后便是闪光灯、鼓掌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二等奖颁奖结束， 之后便开始了一等奖，仍旧是一个个项目被颁布，一个个项目组上台领取自己的荣誉，坐在何景周围的人也越发紧张了起来， 已经只是僵硬地鼓掌了。 一等奖一个个被公布，可属于回旋加速器项目组的名字一直没有被提起来，已经有人在数现在上台几个项目组了。 就在众人焦急的时候，主持人又开始公布下一个获奖者。 “下面一个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项目组是超导重离子回旋加速器的项目组， 他们来自Q大韩秋白实验以及S市原子能所，利用低温超导材料，他们将加速器的研究推进了超级一大步，对医疗和高能物理研究有极重大的贡献.......” 随着获奖词被念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景他们这个方位，掌声响起，在邱教授的带领下，项目组的主要成员纷纷站了起来，慢慢地向讲台上走去。上台顺序都是被安排好了的，何景还是在邱教授和兰教授中间，毕竟整个项目最突出的贡献在他身上。 在礼仪小姐的安排好，众人站定好位置，之后便是开始颁奖，何景激动地站在颁奖台上，台下的掌声似乎已经离他远去，他能看见那值得敬佩，难以接近的领导人靠近了过来，他笑着将一张奖状交给邱教授，之后便是亲切的问好，握手，再然后，再然后，过来了，朝他过来了！ “恭喜啊！小同志，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大的贡献，真的是未来可期！以后可要好好继续努力啊！” 老者将一份奖状交在何景手上，脸上满是亲切的笑意，手还在何景手臂上拍了拍，一副鼓励的样子。 “我会的，你放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能保持镇定。 老者满意地笑了，“好好好，你叫何景是吧？我可记住你名字了，希望下一次还能在领奖台上看见你啊！” 何景忍不住点头，“好的。” 他这会都有些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了。 老者哈哈笑了两声，又拍了下何景的手臂，之后便往下一个去了，毕竟时间有限，等着的人不少，他也不好总是找何景聊。 一直到下了舞台，何景还有些恍惚的样子，不过团队里不少年轻人都是这个反应，所以这倒不是很奇怪，韩教授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何景此时的心有些乱，刚才那位居然拍了他肩膀好几次，那可是那位领导人啊，缔造了花国快速发展之路的领导者，他居然能在这个时代见到，真的是十分神奇啊！ 走神的何景却不知道此时的何家人也是激动得不行。 何奶奶激动握拳，“啊啊，那是何景啊！他上去了，那上面是最高领导人啊！” 何爷爷也是满面红光，“是啊，天啊，这次真的是光宗耀祖了啊！真不愧是我们何家的子孙啊！我这辈子真的是值了，有脸下去见祖宗了。” 何奶奶捏他，“什么叫是你何家的子孙啊！难到就你们何家的祖宗能高兴？” 何爷爷求饶：“哪敢，哪敢！” 何盛华一边笑，立马就收到了两个人的怒视，他赶紧收敛住，只是赶紧鼓掌。 何母同何父双手紧握在一起，同样都是双目快含泪的样子。 韩夫人也笑看着领奖台上的人，眼中略微带着些自豪，她忍不住对着众人说起了获奖的意义。 “全国自然科学奖可以说是十分重要的奖项，是在全国无数个项目中评选出来的，何景他们这次可以说是创造了奇迹，那么短的研究时间，团队里面还大部分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可以说是十分了不起了！” 何奶奶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神采奕奕，“那可真是厉害啊！我们之前都不了解，真是谢谢您了！” 何爷爷也很是感慨，“要不是何景啊，我们还真没有可能能来这种地方啊，来了，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天啊！” 韩夫人笑，“你们可不用太惊奇了，何景以后的成就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你们以后就习以为常了，都不愿意再加上这种活动了。” 何爷爷摆手，“不敢想，不敢想，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何奶奶直接将他的手给拍掉了，怒道：“什么叫不敢想，何景才这么年轻，以后肯定是要多做事的，怎么能停步不前呢！” 何爷爷一下子愣住了，之后便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何奶奶可不想理他了，台上的大孙子她还没看够呢！ 大人们激动，两个小孩也是瞪大了眼睛，双眼发亮地看着台上面，眼里看着大哥的身影，只觉得那身影十分地高大闪亮，他们也明白能站在上面有什么样的意义，这一刻他们十分想成为像大哥那样的人，那么的被人瞩目。 何杰：“真好啊！要是我也能像大哥一样站在上面就好了。” 何玉美皱眉摇头，“那可太难了，大哥可要比我们聪明太多了！” 何杰也感觉很难，“唉，是好难的，我们现在读书就觉得很累了，要知道大哥当初可总是第一呢！还经常看很多课外书籍。” 何玉美：“算了，我还是不要立那么高的追求了，能像大哥一样考上Q大就不错了，到时候毕业了也能分配个好工作。” 何杰笑她，“Q大哪里那么好考啊，而且我还想以后能留在首都工作呢！” 何玉美：“唉，人生真的是好难啊！” 何杰：“你是女孩，最好还是留在首都的，否则以后去了外地，嫁人了找娘家人都找不到，我想给你帮忙做主都没有办法。” 何玉美一下子就羞涩了，“二哥，你说什么呢！” 坐在两人身边的何盛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呦，你们这两个可笑死我了，初中都还没有毕业了，就想那么长远了。” 何杰：“那肯定是要看长远点啊！我毕竟是我哥的弟弟，他那么厉害，我总不能太平庸吧！” 何玉美也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要早点做计划，总不能像二叔都快四十岁了才找到想要做的事情，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那样多可惜啊！” 她说得十分平淡，可听着的何盛华只觉得插心了，心中气闷得不行，不想再理这两个小的。 说说闹闹见，颁奖已经结束了，之后便是午宴，在场的众人都可以过去参加，当然有事的话也可以直接回去。 不过回去的人并没有多少，今天过来的人不少，不少人都是认识的，是个难得能交流的好机会。 会议才结束，何景就被邱教授叫到了身边，跟在齐老他们一起去了吃饭的地方，午宴并没有安排位置，但大家几乎都是相熟的人坐在一起。 能同齐老他们坐一起的当然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何景就是个特例。 一人说：“我听说西边那想要组成个同盟，做超大型对撞机，想要寻找上帝粒子。” “那需要多少资金啊！” “那肯定不少啊，据说已经说服了十几个国家了，十几个国家一起承担资金，分享成果。” “那估计没有我们花国什么事，他们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同花国合作。” “好像M国也没有叫吧？” “M国实力强，这个看不起，那个看不上，要做的话肯定是想自己做主导。” “是啊，M国强势惯了。” “那我们国家怎么说？” “太费钱了，首都郊区那个就已经花费很多了。” “是啊，那资金可不是一般地多啊！” 说着众人就看向了邱教授，“老邱啊，你怎么看？” 邱教授倒是十分平淡的样子，“我啊，我能有什么想法，都这把年纪了，现在实验室研究都是那些年轻人在做，我啊，就等着退休了！” “看你这话说的，你要退休了，你学生还那么年轻呢，你哪里能不管啊！” 邱教授看了眼何景，笑着摇头，“管不了啊，我这学生想法多得很，现在做的实验就不是高能物理这一块的，估计以后也不一定是，他自己想法正，我哪里管得了。” “啊，何景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实验啊？” 话题被落在何景身上，何景已经坐了一会了，这还是话题第一次到他身上，他笑了下，对着众人道：“我现在在和师伯一起合作太阳能电池的事情。” “太阳能啊！” “这课题十分不错的样子，眼下能源也是个十分有发展的研究行业啊！” “是啊，说白了各国间争夺的不就是能源和资源吗？不过那些很多能源都是短时间之内无法进行再生的，远不如太阳能取之无尽.....” “就是太阳能转化率太低了！” “是啊，成本应该也不低吧？” “哎，还是不算稳定，南方光照多，倒是可以试一试，北方这边就麻烦些了。” “何景啊，你们现在用的材料是什么？” 何景立马回答，“硅晶半导体。” “齐老，难怪是和你们合作啊！” 齐老点点头，“是啊，我们现在是合作对象，何景在材料这一块也十分有天赋。” “哈哈哈，我们可都羡慕老韩呢，听说这次获一等奖这个项目大半都是你学生的功劳啊！” 韩教授自谦地笑笑，“哈哈哈，都是我运气好，何景也还年轻，需要像你们这些前辈好好学习啊！” 何景只是低着头笑，十分谦逊的样子。 “现在半导体研究可是十分重要的方向了啊！我听说你接下来打算推进光刻机的研究。”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投入可是十分不少啊！” “对呀，现在很多地方都想从国外进口，说质量更好，也更便宜。” 话题立马又换了个，齐老点点头，也没掩瞒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是啊，未来是信息技术的时代，芯片自然十分重要，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光刻机。” “唉，谁说不是呢，现在花国很多技术都没有国外先进，可眼下我们也是精力有限，国家的资金也十分有限度。” “哪里能方方面面都做好呢，总是有需要暂时放弃的。” “是啊，重点工程重点突破，实在是能力有限啊！” 众人也都是纷纷感慨，他们对这些的体悟更深刻。 时间一点点过去，坐在这些大佬边上的何景都没有机会关注何家人他们，不过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那边有师母在，他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这次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他们都是十分忙碌的人，身上的项目都不少，所以何景他们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也离开了午宴的地方。何景跟在齐老和韩教授后面，师母还有何奶奶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所以他们这会也不用等什么人了。 “何景，今天感觉怎么样？”走在廊间，齐老笑着问何景。 何景想了下，“挺好的，今天不少东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虽然大部分时候那些人都只能说是闲聊，但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些对未来技术的想法都让何景有很多感触，很多都是未来已经被何景见证过了的。 韩教授笑了起来，“他们今天就是闲聊，能学到什么啊，等之后我带你去参加些交流会，那时候能学习到的东西更多。” 何景点头，交流就交流吧，毕竟这些交流会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齐老看了下时间，“行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得赶紧回实验室了。” 韩教授一挥手，“赶紧走吧，知道你忙，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 齐老不耐烦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何景也冲着他道别。 ...... 那头何家人早就已经回到了家中，兴奋与激动之情还在胸口激荡着，根本就缓不过来。 才停下车，何奶奶就着急地对着众人道：“你们回家吧，我去老房子那边找老姐妹坐坐。” 何爷爷在她后面，也立马跟了上去，“等等，我也一起。” 何奶奶不高兴地站住脚，“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去找我拿些老兄弟坐坐啊！” 何家人哪里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肯定是想去那边显摆显摆，要知道，老房子那边的老邻居几乎都知道何景今天要去国家最高大礼堂拿奖的事情，这不是要好好去得瑟得瑟。 何母看了眼天气，赶紧劝了一下，“妈，这时间还早着呢，说不定人都在午睡，不然我们还是吃了晚饭过去吧！” 何父也劝，“是啊，爸，你不都是吃了饭再过去的吗？”他虽然也挺想显摆的，但这赶上门去炫耀似乎有些太刻意了些，不太好的样子。 何奶奶却不听，“行了，我经常这个时候去找我拿些老姐妹坐鞋子，她们肯定等着我呢，你们就管了，老头子，你这会就不要去了。” 何奶奶根本就不给何爷爷反驳了机会，快速去屋子里拿了东西就往老房子那边走了，只剩下何爷爷有些不服气的声音。 同何奶奶想的不错，她那群老姐妹此时的确是在一起做鞋子呢，说的话题也是他们何家的事情。 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婆婆有些羡慕地道：“还是老何家福气大，出了个那么厉害的大孙子，居然还能带他们一家人都去国家最高大礼堂！” “是啊！听说颁奖的还是大领导呢！那可是天大的荣誉啊！” “哎呦，谁说不是啊，之前好多人都说何家那孙子傻呢，居然抛弃M国那么好的日子，跑回国来。现在一个个都傻眼了吧，谁能想到那么快何家那小子连国家领导人都见到了。” “哎，哎，我可听说了，他们今天还能参加国宴的，那上面的吃的喝的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那肯定都是好东西啊，全部都是特供的，一般人都没有见过的。” “唉，谁让老何家运气好呢！” “也不能那么说吧，你还记得何家那个女儿不？” “你是说何美华吧？” “啊，就是那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吧？怎么了？找回来了？” “那个哪里是失踪了啊！我听说是跟人跑了，前一段时间还找上何家来了，带着个农村男人，孩子都有三个了！” “天啊！那老何家认了那家人没有？” “哎呦，这我哪知道啊，估计是相认了吧，毕竟是亲女儿，还能真的断绝关系不成啊！” “那可说不定啊，谁家有那样个女儿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啊！” “我之前好像还看见过她呢，好像在一个包子铺里给人打工吧，看着变了好多，都快不认识了！” “那肯定变了啊，好好的城里生活不过，非得去农村，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几个同何奶奶关系的确不错，但聊些八卦都是习惯了，在她们看来，也不算是多过分的话。 正说着间，门外传来了何奶奶的声音，几个人赶紧住嘴，向门外看去。 “哎呦，何嫂子啊，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啊？” “是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还过来了。” 何奶奶笑着走进来，“什么重要不重要的日子啊，我这个老太太也啥都不懂，还是干点活比较好。” 随着人进屋，大家都看见了何奶奶的装扮，一下子不少人都惊住了，连忙站了起来。 “哎呦，你这衣服可真漂亮啊！” “这是旗袍啊，看着可真好看，天啊，这可都是手工刺绣，看着我都不敢摸了！” “是啊，你这是那买的啊，肯定很贵吧？” “还有这披肩，天啊，这可是羊绒的吧，这可真软啊！” 一群人围着何奶奶叽叽喳喳地问着，对着一身感兴趣极了。 何奶奶被说得也十分高兴，十分耐烦地一个个解释。 “是很好看啊！” “这是旗袍，正宗的手工旗袍，料子极好，是我大孙子帮着买的，好几百呢！” “哈哈，是吧，这披肩是我大孙子师母送的，据说是从边疆那边运过来的。” 这一番话让这些人真的是羡慕忌妒恨了。 “你福气可真好啊！” “是啊，真是有个好孙子，一回家就买这个买那个，还能带你们去国家最高大礼堂。命好啊！” “是啊！我们这可没像你这么命好的！” 何奶奶更满足了，“是啊，我啊，这辈子真的是十分圆满了，你们都不知道啊，那大礼堂可大了，又大又有气势，我进去了都不怎么敢讲话了，好多大领导啊！” 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十分感兴趣，纷纷都问了起来。 “真的吗？那大领导过来了吗？” 何奶奶点头，“那当然是来了啊，我大孙子上台就是由他颁的奖呢，还说了好久的话呢！” “天啊，真的吗？” “那当然，还被拍了好多照呢，据说那些拍照的都是什么记者之类的。” “那真是太了不起了！” “是啊，是啊，可真是让人羡慕！” 何奶奶十分得意，“那当然了，之后我们还参加了国宴，你们都不知道啊，那一道道菜真的是精致得不行，看着就更那什么画一样，我差点都不敢动手了......” “是吗？” “.......” 一群人围着何奶奶说得十分热闹，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做鞋子了，当然何奶奶也是，不过她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来做鞋子的。 不过何景获奖的事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这和大家的生活没有太多关系，也不能给何家带来多大的不同和改变，很快他们也不再继续说这些事情了。 结束颁奖之后马上就到了国庆节，不过对何景他们这些搞研究的人来说，国庆真不算什么，但何景还是给项目组的人放了两天假，让他们休息一下，毕竟大多还是学生，也不能太压榨他们了。 而且今年还是花国成立四十周年，首都广场那有盛大的阅兵仪式，他们可以早点过去，说不定能近距离看到阅兵仪式。 身为科研大佬的韩教授同兰老自然也是邀请观礼名单中的一员，位置还是十分不错，能清楚地看到阅兵仪式全过程。 何家当然也准备去参加了，俩孩子也放假了，他们离得也不远，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盛世，只不过他们能看见的也就是飞机飞过了，广场太近的地方早已经被戒严了，除非是有观礼证，否则就只能在外围感受下气氛了。 何盛华开着车，带着女人孩子，何景及何父则是骑着自行车过去的，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早了，可是比他们早的人更多，好的地方已经都占得差不多了，何景正四处找着人就看着人群中不断挥手的人，那正是何盛华，何景带着何父赶紧往那边挤了过去。 “二叔，怎么样了？奶奶他们在哪呢？”何景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何奶奶他们。 何父也皱起了眉头，这里人那么多，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可是十分容易出事的。 何盛华神秘一笑，“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何景也没怀疑，何盛华关系网十分大，能知道更好的地方也很正常。 何盛华带着何景他们快速地转了几个弯，很快就到了一个建筑物那，是一栋高七层的楼房，才靠近楼下就隐约听见上面喧闹的声音，看来上面有不少人。 门卫处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见何盛华过来赶紧冲着他招手，这人何景并不认识。 在那人的带领下何景他们很顺利就进去了，何盛华也没有介绍何景他们，只是同那人闲聊着，他们一路上到了七层之上的楼顶，才一上去他们就看见了不少人在，所有人都看着一个方向，透过人眼，隐隐约约能看见广场那边的景象，何景看了看，这算是广场附近最近的中层建筑物了，视野的确是十分好。 而何景马上也看见了何奶奶他们，此时他们也和周围的人差不多，都盯着前面那个方向，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 那头何盛华已经同那人结束交谈了，靠近了何景他们。 “这里是一个单位的大楼，一般都是不让人进来的，不过你也知道，国庆嘛，所以他们就开放了让职工家属来这看了，也算是个福利，正好我这兄弟负责这边的安保工作，权利也不算小，我们也算是沾光了，就是小心点，不要乱说话就行了，这里的人都以为我们也是家属呢！” 何盛华声音很小，保证不让其他人听见，何景他们赶紧点头，随后便走到了何母他们那边，何母他们都是被叮嘱过的，此时看见何景他们只是笑了笑。 何景看了眼周围，发现有不少人都带着望远镜，毕竟只要倍率不高，望远镜也不算很贵。 何景也赶紧从包里拿出几个望远镜，这都是他提前去买的，也是为了这次阅兵仪式准备的。 何盛华看着望远镜就是眼前一亮，赶紧拿过一个，“天啊，何景，你准备真的是十分充分啊！” 何父也十分高兴的样子，“不错，这东西好。” 何奶奶却是忍不住瞪了何景一眼，“真是浪费钱。”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抢了一个过去，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一只小手十分迅速地抢了过去，何爷爷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瞪眼。 何景赶紧道：“就这么多，两三个人用一个，足够了。” 毕竟大家伙也不能一直用望远镜盯着不是，何景说的也有道理，最后还是商定好了，何奶奶何母一起看，何景带着俩孩子，家里其他三个男人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经升起，他们能看见广场那人影憧憧，那都是参加观礼的群众还有那些参与阅兵的工作人员。 终于伴随着第一声礼炮的响起，阅兵仪式开始了，国旗护卫队出现了，他们从纪念碑出发，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踏，踏过长阶，直抵旗杆底座，而礼包声也已经结束，总共四十发，代表花国成立四十周年。 之后国歌奏起，红旗随风扬起，无数人举着手，看着国旗升起的地方，嘴里忍不住哼出花国人埋在血液里的生命之歌，起来吧！起来！ 何景也忍不住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我在这个时代，一直在见证，一直在努力。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只是看着那面国旗，眼睛似乎就已经红了，似乎那一刻，他们奉献一切都可以。 终于，红旗抵达了顶端，国歌也随着停下，只是众人的手并没有马上放下，仍旧被情绪感染着。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何景的肩膀上，何景看了下，居然是何盛华，他双眼通红，眼泪几乎已经出来了。 他有些哽咽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哭啊！丢脸死了！” 何景忍不住笑了，安慰道：“很正常，你也是受到了感染！” 他们这离得近，广场上传来的声音十分清晰，受到感染也十分正常。 何盛华算了有了些安慰，“哎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敏感情绪。” 何景：“是啊，我们终究是人，是花国人。” 那远方，领导人已经开始发表讲话了，之后便是真正的阅兵仪式。 何盛华叹息了一声，“是啊，我们都是花国人，花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何景十分肯定地点头，面上没有笑容，只有坚定之色，“是啊，肯定会更好 ，你看看下面，那都是我们的底气。” 何盛华也看着那边，等待着，等待着演讲结束，阅兵车辆开出，阅兵总指挥开始汇报，阅兵正式开始。 陆军、海军、空军、炮兵、武警以及后备军，一个个方阵被一个个检阅，如标尺丈量出来的有力步伐，坚韧了面庞，那是花国的力量。 何盛华已经被震撼到了，“是啊！我们的底气！” 花国人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底气，未来自然会越来越好。 阅兵仪式持续了很长时间，很多人都站得腿酸得不行，脖子僵硬，但仍旧是不愿意离开，不愿意错过。 等整个仪式结束，所有人都十分受震撼，心里鼓鼓流动着热血。 何家人下了楼，几乎脸上都是笑容，两个小孩仍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何景就没有和他们抢过望远镜，所以他们看得十分清楚，包括那些坦克飞机，此时真的是兴奋得不行。 时间已经不早了，何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着众人道：“我们直接找个饭店吃饭吧，下午就去照相馆拍照。” 何奶奶这会也不说什么回家自己做了，国庆嘛，总是要好好庆祝的，直接道：“对对，今天就在外面吃饭吧！” 何奶奶都说话了，那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相反都十分高兴的样子。 仍旧是来是时候的安排，何盛华带着何奶奶他们先去点菜，何景同何父在后面跟着去。 何盛华选择的是一家十分不错的饭店，他之前去过一次，也是一家老字号饭店，建国前就已经有很长时间历史，味道十分不错，当然，价格也十分不错。 不过这边的菜单上是没有价格的，所以何盛华也不担心何奶奶说太贵了。 等何景他们到的时候菜都已经点好了，就等着他们了。他们并没有选择包厢什么的，就是在大厅那，所以何景十分容易就找到人了。 何盛华看见他们赶紧招手，“快点，就等你们了！” 等何景两人过去，何家人便立马开动了，饭菜味道的确是很好，至少何家人都吃得十分专注。 正专心吃着，又有几个人进来了，不过何景他们并没有在意。 “服务员，有包厢没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略带些骄纵。 一个服务人员赶紧过去，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同志，包厢已经满了，现在就剩大厅这还有位置了，要不您就坐这吧？” 女人有些不高兴，皱眉十分嫌弃的样子，“这里这么多人，又吵又闹，你让我坐这里？我不管，你给我腾个包厢出来。” 服务员十分为难，“同志，真没有，包厢这会都有人了，不然您等一会吧？等人走了，我再请您过去？” 女人却不同意，似乎还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恨恨地道：“我不管，别耽误我时间，你赶紧让人我腾出来。” 女人骄纵得声音不小，大厅用餐的人几乎都听到了，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琳琳，不然我们还是就坐大厅吧？”一个男声响起，劝了劝女孩，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何景赶紧往望了过去。 第52章 …… 一个已经快忘记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居然是石同，他那位二姑家的二儿子，当初他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何景见过两面， 所以现在还有些印象。 何家的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 何盛华忍不住碰碰何景的手臂， “何景， 那是石同吧？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何景肯定地点头，“没错， 就是他。” 因为他们位置在比较角落的地方，石同又忙着劝那位刁蛮的女孩，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何家人。 何爷爷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并没有什么看见外孙的热情， 虽然这外孙据说还不错，但他家另外几个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他现在日子过得十分顺遂， 并不想打破。 何奶奶他们都是这个意思， 所以大家几乎都安静了下来，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 那边吵闹还在继续， 女孩仍旧是不依不饶的， 石同几乎是已经满头大汗了，看着就有些可怜，那女生看着应该和他关系十分亲密的样子，不过这个性格...... 一言难尽啊！ 服务员也十分头疼， 可也没有将客人赶出去的，就在他准备叫领导的时候，楼上空出了个包厢，事情勉强算是能解决了。 何盛华目光就一直没有挪开过， 看着石同那边，脸上满是好奇。 他小声地问何景，“哎，你说那女孩和石同是什么关系啊？难不成这个是新女朋友？” 何景无奈，“你这好奇心似乎也太重了点吧？无不无聊啊？” 何盛华却有一点不觉得无聊，仍旧是十分好奇的样子，“当然不无聊啊，我这不也是关心下自己的外甥嘛，毕竟也是亲戚，要到时候石同真娶个那样的老婆，我怕我们的日子不好过。” 虽然之前石家人被何家人打发走了，但事实上他们那些人还是没有放弃，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还会找上来的，有时候他也觉得十分心烦，早已经做出选择的人为什么总是要后悔呢！ 何景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刚才那女孩看着家庭条件好像十分不错的样子，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他反倒觉得石家人会赖上女孩子家。 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看见了，何爷爷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一直偷摸着聊天？” 何盛华赶紧笑着抬头，“我们在说等下去哪里拍合照呢，这附近有几家照相馆都十分不错，听说还能去户外拍照，不然我们也去太子湖那边去拍照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拍些照片。” 何景也赶紧点头，“是啊，难得大家凑那么齐，又是四十年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何奶奶有些犹豫，“出去拍，那需要多少钱啊？” 何景道：“能花多少钱啊，重要的是能记录下我们现在的时光，那可是难得的记忆。” 一听说要多拍照片，两个孩子也十分高兴，何玉美立马兴奋地道：“拍照吗！那太好了！等会我要重新梳个辫子！” 何奶奶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反对，何玉美是何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虽然有自己的女儿的前车之鉴，她没有过分溺爱，但大部分时候对她的正常要求还是很容易答应的。 何母也有些心动的样子，身为女人怎么会不想将自己美丽的时光记录下来呢，毕竟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妈，要不，我们还是去拍吧！” 何母都出声了，何奶奶自然也不好反对了，毕竟何母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难得提出个想法，她便答应了。 “既然你们都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确定好接下来的安排，众人就开始高兴地吃起饭来了。 吃得差不多了，何景去了一趟洗手间，准备洗下手，才靠近洗手间那边，一个熟悉刚见过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表....表哥？”石同看见何景也十分惊讶，面上神色有些慌张的样子，何景出现在这肯定是吃饭的客人，看他过来的方向肯定是在大厅那边，那他是不是看见了刚才他进来时候的样子。 何景冲着他点头笑了下，没有说什么，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就在将要擦过他的那一瞬间，石同突然拉住了何景的手臂。 “表哥，能和我聊聊吗？” 那声音有些颤抖，何景回头望向他，年轻的男孩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看着有些难看，似乎在听到何景拒绝的下一秒就会崩溃一般。 想了想，何景点了下头，“好。” 担心何家人到处找他，何景先同何盛华说了下，之后刚和石同去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两个人站在那，何景耐心等待着石同说话，但石同只是低头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了好一会，何景终于忍不住看了手表，毕竟他们本就吃得差不多了，估计何奶奶他们要走了，他们下午还有不少事情呢，再不说他的确也是要走了。 似乎知道了何景想要离开，石同开口了，他双眼更加通红，急切地问何景，“表哥，你说人能够摆脱掉泥潭吗？” 何景看着他，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一对父母和那一对兄弟可不是什么好人，估计石同这段时间过得很累，他不想让这个青年失去希望。 “当然可以，只要你足够坚强。” 家庭的负累是很难摆脱的，除非是那些足够坚强和冷静的人才可以做到例外，眼前的石同似乎并不是那个很坚强的人，不然当初那件事他也不会像那样了。 石同用手捂住脸，“坚强，我也想啊，可是好难啊！” 何景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帮忙，除非是他自己，他现在能选择的就是尽早完成学业，拿到毕业证，等之后选择一个较远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花国那么大，那么多城市，在现在信息并不算很发达的年代，石家人很难找到他，概率十分小。 “等你毕业了就好了，到时候去个小城市。”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何景还是说了自己能说的。 石同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道：“等不了了。” 何景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石同却突然用手擦了擦眼睛，脸上露出个笑容，一下子就像是变坚强了一般，“没什么，表哥，今天谢谢你了，原来这世界还是有人愿意听我讲的。” 何景虽然疑惑，但也不好追问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石同继续笑着，“表哥，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今天你就当没见过我吧，毕竟远离石家人，对你们才是好事。” 说完他就想要离开，就在石同快转弯的时候，他突然转回了头，“对了，表哥，我要结婚了，就是到时候不能邀请你们过去了，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样对你们更好。”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似乎还有很多话在他心中，就怕下一秒会说出来。 何景越发疑惑了，他不明白石同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结婚这件事有什么猫腻，毕竟刚才那女孩看着似乎很骄纵的样子。 虽然很疑惑，但何景还是没有深究，赶紧回去了，那边大家都已经吃完了，就等着何景了。 其实何景也没有去多久，大家都以为他肚子不舒服，所以见到人就赶紧招呼他走了，而何盛华虽然好奇，但也顾不上问。 下午的何家人过得十分充实，何盛华找了个不错的照相馆，直接雇佣了个摄影师，陪着他们拍了一下午照片。 拍完照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晚饭又在外面吃了饭，之后又逛了逛，等很晚才回家。 拍照逛街可是个十分累的事情，等回家的时候何家大部分人都累瘫了，也顾不上其他什么了，洗簌下就都去休息了。 何景倒还行，洗簌完之后又准备在院子里坐一会。 他才走过去就看见了何盛华，面上有些惊讶，“二叔，你还不去睡吗？” 何盛华听到声音回过头，冲着何景招了下手，“一起坐会。” 何景也没拒绝，找了个小板凳就坐到了何盛华边上。 才坐下，何盛华便十分好奇地开口了，“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出去是和石同见面了吧？” 何景点点头，知道这是隐瞒不了何盛华，直接道：“他看着挺不好的，我们说了几句话。” 何盛华叹息了一下，“那肯定是不好啊！” 何盛华还是让人盯着石家夫妻那边的，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所以对这个大外甥只觉得十分可惜。 何景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什么吗？” 何盛华有些气愤地道：“是啊，那夫妻俩真不是好东西，我真不想承认那女人是我姐姐。” 在何盛华的口中，何景终于明白石同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原来在失去了何家这边的帮助之后，那对夫妻的所有希望就被放在了石同的身上，石同不仅要上学，还需要每天打好几份工，给两个弟弟交学费和生活费。不仅如此，那夫妻俩时不时也会找石同要钱，毕竟他们夫妻俩沉迷赌博，干活也是越来越敷衍，包子店的老板早就对他们有意见了，给的工资也越来越少了，他们房租都快要交不起了，更不用说其他了。 几乎一家人的重负都压在了石同身上，他还是个学生，平时学业就很辛苦了，打几份工也挣不了多少钱，还影响到了自己的成绩，整个人都累的不行。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可不知道何美华是听谁说的，居然给石同物色起媳妇来了，还都是那种家庭条件十分不错，女方身体或者性格有些问题的那种，可以直接说是卖儿子了。 不过石同一直不同意，听说都不怎么回去了。 何景想了下，不确定饭店中的那个女孩子是石同自己认识的，还是石家两夫妻找人介绍的，但不管怎么说，石同肯定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子的。 “石同马上要结婚了！” “什么！”何盛华惊住，“他不是都不怎么回去了吗？” 何景十分认真地道：“他今天才和我说的，应该是中午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一看就是骄纵得不行，眼睛跟长在天上一样，石同是眼瞎了吗？居然要和她结婚。”何盛华有些不敢置信，仔细回忆下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子，长得十分一般，还有点丑的样子，性格还那么差，石同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家里有矿？”何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那女孩子的穿着挺好的，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 何盛华一脸懵，“家里有矿是什么意思？” “咳咳，就是很有钱的意思。”何景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没想到一不注意将未来的说法说了出来。 何盛华点点头，没有多追究，“嗯，你说的应该是。那他找你做什么？让你去吃他的喜酒？” 何景摇头，“没有，他说了不会邀请我们，免得给我们惹麻烦，我估计他也是怕石家人又缠上我们家，我们俩就是随便聊了下。” 何盛华手里拿起一根树枝，无意思地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半响并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同石同没有多少感情，但那个也是他的亲外甥，除了不够坚强之外也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遇到了那样的家人罢了。曾经何美华夫妻对石同好也当然是有原因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出息，以后能给他们带来好生活。从根本上来说，石同仍旧是个工具人，即使有感情，但他们更看重的还是利益。 何景也不催促何盛华说话，他自己都还有件事情没有解决，前些日子他又看见了柯城好几次，每次都能看见他怨毒的眼神，似乎一直都没有放弃找机会咬何景一口，这让何景也不由得提起了心。还好的是柯城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并没有去找其他人的趋势。 “唉，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下石同啊？” 看着有些犹疑的何盛华，何景没有马上反对，只是问：“你打算怎么帮？结婚的事情都是石同已经答应了的，说不定人家宾客都已经邀请了，结婚证都已经领好了，你能干些啥？” 何盛华面上有些郁郁，“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何景摇头叹息，“这种事情别人是没有办法帮忙的，特别是现在石同已经下定了决心。” 何景之前问他那么多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之类的，毕竟石家那边有石同的话，他们何家这边有能轻松些，不是何景心思太黑，或者怎么样，而是何奶奶他们年纪都大了，他并不想让那些人再去影响他们不多的老年生活。 对于石同，他虽然也有些不忍，但人终究是要自己立起来的，想要摆脱污泥，首先就要有拔脚出来的信念，如果连脚都不敢拔的话，那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枉然。 何盛华叹息着将手里的树枝扔远，知道说这些并没有多少意义了。 何景想了想，准备换个话题，“二叔，江平最近过来找过你吗？” 何盛华点头，“前几天过来几次，说你的事情还没有多少进展，据说那两个早就已经退学了，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首都。” 何景都是不怎么惊讶，他就知道这事情不会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了，这事也不要太着急了，你和江平哥说让他慢慢来就行了。” 何盛华笑了下，摇头，“你这话说了也没有用，江平就是那种答应了的事情一定要办到的人，我估计他肯定是找不到不会罢休的。” “不过你也别担心，他认识的人比我还多，五花八门的人都能和他称兄道弟，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何景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次的确是挺麻烦江平的，说实话他们俩完全是靠着何盛华的关系支撑着，他之前也没有帮助过江平，而他好像也没有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利益的想法。 “二叔，我这么麻烦江平哥，你说是不是要送他点什么，或者给点辛苦费什么的啊？” 何盛华诧异地看着何景，“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和江平这么好的关系，哪有给钱的啊？” 何景解释，“这事肯定要耽误他不少时间的，时间不就是金钱了，厂子里工人加班都有加班费呢，我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吧？再说了，你们关系再好，那也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的，里面还涉及到我，关系也需要好好维护的。” 何景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到何二叔同兄弟间的关系，说实话江平那人是真的十分不错，说不定之后能好好合作合作之类的。 何景的话让何盛华沉思了起来，他和江平关系的确是十分不错，平时两人交往都十分直接，没有那么些弯弯绕绕，更没有注意到金钱之类的关系。不过何景的话好像也有道理，关系这个东西似乎也应该好好维护。 第53章 …… “可是给钱什么的也太生分了吧？”何盛华还是觉得这个做法并不是很好。 “江平家情况怎么样？”突然何景心中有了个想法， 不过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需要慢慢地思量一下。 听到何景的问题，何盛华眉头皱了起来， 面上带着些可惜之色， “他啊！” “应该算是个可怜的孩子吧，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 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吃过很多苦， 被社会磨砺得十分圆滑，见人就带笑，什么样的人都能打交道......” 孤儿寡母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因为很弱， 很容易欺负，所以谁都想上去咬一口，能安全混到这个时候， 日子还过得十分不错， 江平自然是足够有本事的，弯得下腰， 舍得下脸皮， 不在乎一时的尊严，但至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大部分人都和他关系不错。 直到现在，他手上有了些实力， 做做小生意，身边跟着的人也有一些，大部分都是没有工作，又不愿意作奸犯科的人。 何盛华说完见何景沉思不语， 有些着急地问：“不是，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些啊？江平人真的十分不错的。” 他虽然不知道何景问这些的目的，但还是直觉想要为这个好兄弟说些好话，他们当初也是因为做些小生意认识的，各方面的想法都十分契合，所以很快就成了好兄弟。 “只是隐约有了个想法，看以后能不能同江平合作，他这样一直没有规模地做小生意也不是事情。” 何盛华恍惚明白了些什么，现在江平所做的的确是小打小闹，他们没有多少权利，手上的资金也不算多充足，就时候在电影院街道等地方做做小生意，卖卖瓜子之类的，的确是不成规模。 “合作什么？难不成你要出资金合伙做生意？” 何景摇头，“我哪有那么多资金，说不定现在还没有你有钱呢！”他又没有做赚外快之类的，更没有做什么生意，哪里有那么多钱同人合伙。 何盛华无言以对，“那我给你分红你也不要。” 何景：“那我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嘛，你多买点好东西回来，我以后能赚到的钱也更多。” 何盛华有些急了，只觉得今天的何景十分不干脆，“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透露一点啊？” 何景笑了起来，“我的确是想找个伙伴合作，不过我出的不是资金，而是技术，毕竟我本质上是个搞研究的。” “你要搞什么技术？” 何景仍旧是十分平淡的摇头，“还没有想好，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了。” 何景觉得很多技术都可以拿出来合作，特别是那些技术并不太难的产品，比如说随身听、游戏机、复读机，还有一些遥控类的小玩具。能做的产品太多，何景一时间并没有想好要做那个。 何盛华真想打死眼前这个聪明人，被人想要一个能挣钱的技术就十分不容易了，这个人居然还能弄那么多。 何景可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继续道：“我以后搞科研肯定需要不少钱，虽然有国家资金支援，但那毕竟是有限的，所以我也得自己给自己找点资源。” 这事何景早就已经想过了的，要想不受到太多的限制，毕竟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一切从挣钱开始。 “那你物色的合作人选是江平？” “是啊，现在看来江平还是十分不错的，和你关系也挺好的。” 何盛华略微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就没有考虑过我啊？” “？” 何盛华气乎乎地继续道：“你居然考虑了同江平合作，都没有考虑我，我不应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何景无语了，他这二叔是个小宝宝吗，这都要吃醋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你我有更好的安排的。” 何盛华立马就高兴了起来，兴奋地问何景，“什么安排，快说，快说。” “你也知道我很忙，有时候一个项目可能要大半年到几年，即使同别人合作也没有办法监督到什么，更不用说管理了，但全部交给别人我肯定也是不放心的，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做我的代理人，帮我行驶权利，比如说核对财务报表，监督资金流向和公司政策等。” 这是何景之前就想过了的，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的时代，只要脑子灵活一些就能挣到不少钱，当然何景想要的是长期发展，做实业，成为国民经济的基石之一，可他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监督公司。即使是眼下看着再好的人，也不确定他未来会不会变的面目全非，毕竟很多人都是只能共苦难，不能共富贵的，他需要一个监督着，站在权利的一角，把控住合作者不走向歧路。 何盛华立马就答应了，虽然目前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要合作的对象也没有确定，连以后要做什么都没有定下来，但他就是相信何景，觉得他能行。 没有人知道一个未来的商业巨无霸就在这一晚开始了它的诞生之旅。 另一头，江平正带着几个人走在偏僻的小巷子中，他手里捏着一根烟，眼睛微眯，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那样子同在何景他们面前的完全不同，就像是被隐藏的光芒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了一般。 “江哥，到了，就是这里了。”突然跟着他的一个人往前跑了两步，停在一个十分破落的小院子那边。 江平走到那，将烟放在嘴里，立马就有个机灵地小弟帮着他将烟给点燃了，江平满意地冲他点了下头，深吸了一口烟才重新拿下来，看间那院中的方向，这里可以说是首都最外围的地方，住着很多生活十分困难的人，以及一些想要来首都发财，却备受打击的人。 江平现在所在的这个院子已经很破了，屋顶上的瓦已经碎了不少，大半都是有茅草堆积着挡雨，墙体也都被腐蚀得破烂不堪，院中堆满了残枝败叶，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很难想象这是人住的地方。 “你们确定是这里？”江平语气中带着些怀疑，毕竟那人再怎么说都是Q大的，即使退学了，那也还是高中生，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点点头，十分肯定地道：“没错，就是这里，我都打听过了，吴叶林当初被人直接打断了右手，虽然后来被人送到了医院，但手也算是落下了残疾。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凶手，后来更是怀疑上了柯城，柯城为了消除隐患不仅将他赶出了Q大，还让人阻碍了他生活的后路，他本就因为手部残疾能做的工作很少，再加上柯城的阻碍，所以生存得很不容易，为了活着更是选择了隐姓埋名，选择在这个地方开了个修理铺，技术还行，勉强也能生活。” 江平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没有离开首都？” 如果吴叶林选择离开首都的话，他完全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应该是还没有放弃找柯城报仇，据我们观察，他经常会在柯城的周围出现，对这位仇人十分关注。” 江平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看来这次过来他的目的很容易能达到了。 想着他便熄灭了手上的烟，直接推开院子往里面去了，几个人的动静不小，他们又没有半点隐藏，所以里面的人很容易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 一个有些瘦弱的男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面上带着警惕，身体微躬，打扮十分的落魄，似乎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打理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的？”吴叶林左手死死握住拳头，心中升起无限的紧张，他很害怕，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了这些人，或许没有惹到，但有些人想找你麻烦根本不需要理由，一个看你不惯就可以了。 江平赶紧冲着吴叶林笑了下，想要让他放松警惕，“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吴叶林问些事情罢了。” 但吴叶林哪是那么容易放松警惕的，他后退了两步，“我并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要问的那些事情。” 他知道，这些人既然找了过来，那就肯定知道他是谁，不承认是没有用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会有事情要问他。 江平不在意地笑笑，“没事，不认识我们没有关系，只要你认识柯城就行了。” 当柯城这个名字也说出来的时候，吴叶林脸上的血色立马就消失了，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捏住了一般，就连那只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也似乎隐隐作痛起来，就好像曾经被打断的那一刻，但他知道那只不过是错觉罢了，他那只手早就已经废掉了，没有一丝丝希望。 “你们到底是谁，是柯城让你们来找我的吗？难道我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想放过我吗？”深吸一口气，吴叶林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最有利的逃跑机会，可好像不行，那一切的过往让他几乎快失去了站立的勇气，他已经失去了右手，又失去了未来，现在，还有什么是那个恶魔想要的，他的生命吗？可那好像什么都不值吧？ “不，我可不是什么柯城的人，当然也不是要来害你的人，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吴林叶眼一眯，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他带着些不可置信地道：“你们难不成是柯城的敌人？” 江平点头，“没错，也可以这么说，有人遇见了和你差不多的事情，不过他选择反击，所以想找曾经的受害者你，一起对付这个共同的敌人，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江平十分有自信，一看见这个吴林叶他就知道，这个并不是轻易屈服的人。 吴林叶却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他露出一脸苦笑，左右在四周挥了一圈，“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你们觉得右手残疾，躲到这里来的我能是帮助你们对付柯城的人吗？” “再说了，如果你们有能力的话，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无所谓的人帮忙吧？如果你们没有那个能力的话，那即使我帮忙了又能改变什么结果呢？” 他没有钱，没有权，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那些曾经学过的知识也早已经被生活磨砺得差不多了，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不能改变，包括他那颗不甘的心。 柯城点点头，“能力我们当然有，只是我们不想变成柯城那般的人，不择手段罢了，我们更想名正言顺地将他送进去，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报仇吗？现在摆在你门前的可能就是唯一的机会，你应该不会放弃吧？” 吴林叶怔住，他当然不想放弃，深吸一口气，“你们来找我是为了谁，你应该和柯城没有交集吧？” 江平没有隐瞒，“何景你认识吧？” 吴林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果然，柯城还是那么不能容人，心胸也一直是那么地狭隘。” 他似乎对何景发生的事情很了解的样子。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林叶点点头，“当然，这些年我可没有减少过对柯城的关注，可以说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自己，我就算是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当初柯城可是费了那么大劲，就是想要那个出国名额，可谁知道那个名额还是给了何景，他当初可是气得要死。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挺痛快的，真的是痛快啊！” 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恶意，一点都没有掩饰，江平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吴林叶会选择将柯城撕碎。 “既然你差不多都知道，那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找到柯城做坏事的那些证据，将他给送进去。” 吴叶林一点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合作，当然可以了，不过我要先见何景一面，毕竟我也要衡量一下，那是不是值得我合作的人，不是吗？” 他看着江平，眼中满是不容拒绝的神色。 江平没有马上答应，只是问道：“你手中有东西吗？” 第54章 …… “你猜猜看？”吴叶林勾起一个笑容， 看着有些故弄玄虚。 江平也笑了，“看来你有。” “既然你找上了我，那肯定是详细调查过的， 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收集证据， 该有的东西我肯定是有的， 不过我必须要见过何景， 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合作的。” 江平低低闷笑，不由得感概这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是命运给予的机会被从中折断了。 “你说的是。” 吴叶林不想再说些无意义的废话，直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联系好何景之后再通知我，等见过面之后再谈其他。” “行， 我会尽快安排的。”江平没有意义，他不怕这种敢于提条件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看不清自己， 愚蠢地想要什么都有的人。还有一种便是太看得清自己，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能获得什么的人。吴叶林看着不像是第一种， 他希望他是第二种。 就在江平准备离开的时候， 吴叶林突然叫住了他。 “对了，先送给你们一个消息，算是我合作的诚意。” 江平回头看他，有些好奇地问：“什么消息？” “柯城正在私下联系何景项目组的那些学生， 目前还没有被说动的，但之后就不好保证了，毕竟那些都还只是学生，受到外来迷惑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和当初他们一样， 有的人接受了柯城给予的利益，乖乖地让路，有的不接受，结果便是和他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柯城能做什么好事，江平看着也有些着急了起来，毕竟那个人真的是烂到骨子里了。 “谢谢你的消息，我会尽快将你的要求告诉何景，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江平扔下这句话，之后便大跨步离开了，眼下看来，柯城已经动起来了，这事必须尽快告诉何景。 “慢走不送。”吴叶林看着江平的背影慢慢地笑着。 江平不确定柯城什么时候会攻破何景身边的人，见完吴叶林便直接去找何家，想看看何景在不在，再不济也可以先告诉下何盛华，让他转告，何景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今天是十月二号，按道理来讲各个单位应该都是放假的，但搞研究的不一样，一个月不休息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他并不能确定何景有没有休息，毕竟之前中秋节的时候他听何盛华说，何景中秋还是在上班，十分地勤劳。 何景的确是放假中，包括他项目组的所有人都放了两天假，三号再回上班，这是十分难得的，所以一大早何家人就都去玩了，除了要看店的何盛华。有位常客约了他看东西，实在是走不开，便让赵峰休息一天，他自己在家看店了。所以江平一来，他就发现了。 “咦，这可真是太巧了，昨晚我和何景才说到你，结果你今天就出现了！”何盛华挑眉，有些意外地对他招手。 江平笑了下，“哦，看来何景也是着急了，那我今天可是来得正好了！” “是啊，毕竟身边有那么个人盯着，估计谁都是放心不下的，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江平点头，“我已经找到吴叶林了，他还在首都，而且一直盯着柯城，知道很多柯城的事情，应该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何盛华心中一喜，“真的，那他人在哪里，手上有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 江平摇头，“我估计肯定有，不过他防备心很重，想要先见见何景。” “何景估计带着我妈他们出去玩了，估计还有要到晚上才回来。”何景自然也是会开车的，所以这次出门他是司机和组织者，估计需要不少时间才会回来。 江平倒是惊讶了一下，“何景居然有时间带人出去玩？” 何盛华无奈摇头，“是啊，也是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几乎没有人反对。” 毕竟对于这个为了事业忙碌的孩子，家中长辈还是十分尊重他的想法的，在何家的地位可是要比他重要多了，有些吃醋的何盛华暗暗想着。 江平笑了笑，“何景干的可都是大事！” 何盛华也是感概了一句，“是啊，有文化的人干的都是大事。” 听到他这话，江平露出个略微嘲讽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很短暂，的确是啊，有文化的人干的都是大事，有的人做好事，有的人做坏事，何盛华遇见的是做好事的。 当然何盛华也只是感慨一句，话题还是重新转了回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在我这呆着呗，我估计何景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就会回来了。正好我们晚上弄点小菜喝喝酒什么的。” 江平没有拒绝，“行，正好我也在这看看，我们俩可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好友一起相聚，又没有什么人管，那当然是过得十分痛快，等何景他们回来的时候，何盛华已经陷入半醉状态了。 小饭桌被他们从屋子里面搬了出来，桌上摆了几碟子小菜和十多个啤酒瓶，啤酒瓶已经空了七八个了，此时何盛华还拿着杯子要同江平干杯。 江平看着倒是要比何盛华好不少，看着还是十分清醒的样子，嘴里劝着道：“盛华哥，差不多了吧，你都快喝醉了！” 何盛华有些不服气，拿着杯子的手一挥，强撑着道：“醉什么醉，我还能喝，能喝三瓶呢！” 随着他的动作，被子里的酒几乎洒了一半在桌子上和地上，而他还无知无觉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不太清醒了。 江平可不敢让他再喝了，要是醉了说胡话就不好了，“盛华哥，你看伯伯大娘他们都要回来了，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我才是老大，我说了才算，他们算什么？” 说着他直接将杯子的酒给干了。 “呵呵，我倒是奇怪了，你何盛华什么时候成了老大了！”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附近，江平惊了一下，赶紧往那边看了过去，正好就看见何奶奶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而她此时看着的人还在傻乎乎地给自己杯子倒酒呢，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 江平赶紧站起身来，冲着何母他们打招呼，面上带着些尴尬之色，毕竟被人抓包喝酒喝成这样，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头何盛华还在拿着瓶子使劲倒着，只可惜什么都没有倒出来，他使劲晃来晃，半响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半世茫然地说道：“没了，没了！” 这副样子真的是让人看不过眼，很奶奶勉强笑着同江平打了个招呼，“哈，江平什么时候来的啊？吃饱了没有？要不我再给你去煮点饭？” 江平也赶紧笑了起来，勉强装乖道：“已经来半天了，吃饱了，您不用忙！” 何奶奶也认识江平，自然也知道他家里的事情，在她看来，喝成这样肯定是她那个不靠谱的儿子的错，毕竟她可是听见之前江平劝的话了。对他的态度倒是仍旧很好，有些无奈地道：“这个老二，一点都不靠谱，你下次等我们在家的时候过来，我到时候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说着她又赶紧招呼何父，“赶紧地将老二给扶进屋子里去，看他那样子，真是的。” 对于何奶奶的话，江平当然十分积极地点头答应了，一点都没有不听话的意思。 而何景也赶紧上前给何父帮忙，要知道何盛华那身板可不轻，还挣扎要喝酒，何父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弄走。江平也赶紧上前帮忙，就和何景想的一样，何盛华已经喝糊涂了，只是抱着酒瓶子还要喝，手上力道不小，何父一个人根本弄不住。 最终还是三个人用力才将何盛华给弄回了房间，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三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皱巴巴了，额头上还都出了一层薄汗，看着略有些狼狈。 何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块毛巾，递给江平，“哎呦，赶紧擦擦，看你这样子，肯定也喝了不少吧？头晕不晕，要不今晚就在我们这休息？” “谢谢大娘，不过我还好，就不用麻烦了。” 江平忙接过毛巾，他出了点力，便赶紧酒气似乎挥发了出来，浑身都有些发热，是出汗最多的，这话擦一擦倒是要觉得舒服不少。 何奶奶却十分坚持，看江平这样子她还怕半路出什么事呢，“麻烦什么，你今晚就在住了，不要跟我客气，我们这房间不少，一点都不麻烦，再说了，你家还那么远，要是半路上出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江平笑，“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江平最终还是留下来了，在何奶奶的强烈要求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毕竟何奶奶也是关心他的人。 不过江平并没有麻烦何奶奶他们重新收拾一间房间，而是选择了同何盛华一起住，他那个房间也挺大的，床也不小。 想着江平过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何景有些着急地洗完澡就准备去何盛华房间找他，结果他才走到院子中，就发现了正朝他房间那边走来的江平，一看就知道是来找他的。 “书房里谈？”指着他边上的一个房间，何景询问道。 “我哪里都可以。”江平点点头，十分随意的样子。 何景带着人走了进去，两人相对而坐，何景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问起了结果。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江平点头嗯了一声，之后才接着道：“找到了，我找到了吴叶林，他退学后并没有离开首都，而是选择留在郊区附近找了个很破的房子，现在靠帮人修理东西为生。” “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右手应该是全废了，整个人都显得很落魄。” 说到这个人，江平也觉得十分唏嘘，本来是前途大好的Q大大学生，没想到命运却给了他这样的挫折，人生也从中折断，失去了向上的机会。 何景也皱起了眉头，心中对柯城也越发厌恶起来，毁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何况是断一个未来科研工作者的右手呢！ “吴叶林没有回老家？” 江平也觉得奇怪，“没有回去，也没有听人说过他家人的事情，不过我让人调查过了，他家应该是西邻那边一个农村的，估计家里条件不会太好。” 不过也能想象，一个农村家庭想要供出一个大学生肯定是十分不容易的，特别是西邻省那边，那边多山区，交通十分不方便，有时候还要翻山越岭，直到二十一世纪，那边还是有很多孩子无法读书。 而这样难得的一个大学生还被那个柯城给毁了，那说不定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那他是怎么说的？”何景有些想见见这个人了，毕竟那也是曾经很了不起的学生之一。 “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跟着柯城，收集到他不少信息，应该是没有放弃过报仇。不过他想要先见一下你，之后再谈合作的事情。”说到这，江平露出有些惭愧的神色，不好意思地道：“他态度很坚决，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劝。” 他本以为这次能直接从吴叶林手里拿到证据，并且同他达成合作的，没想到要需要让何景去走一趟。 何景忙摇头，“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事多麻烦我也是知道的，你能这么快找到消息我都没有想到，已经将事情办得很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对于江平，虽然打交道的时间很少，但已经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十分有责任感，也十分聪明的人了，对于朋友那更是十分地好，更何况他还只是他朋友的侄子，想想都觉得这人十分地好。 江平忙摆手，“这事其实也不算麻烦，我认识的人多，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就是需要的时间有些长罢了。” “那你的时间也不是白来的呀，唉，这都是第二次麻烦你了，我都觉得自己厚脸皮了，你还对我那么客气，这样我以后哪里好再麻烦你呀！”何景本就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习惯什么事都靠自己，也就是在这里没有什么侦探事务所之类的，那花钱就可以解决问题了，现在可不行。 江平也笑了，“行，那我以后不那么客气了，不过你也别太大压力了，我现在能平安活着也是因为你二叔，现在就是帮着做点事，哪里能回报你二叔的救命之恩啊！” 何景有些惊讶，没想到还有这回事，“怎么说？” 江平也没有隐瞒，解释了起来。 原来六七年前江平为了挣钱曾经去南方那边进货回来倒卖，几乎是投入了全部身家拉了一卡车货回来，就在快接近首都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伙路匪。那可是全部的身家，其他两人都跑了，只剩下他没有跑，反而是和人打了起来，最终他被人捅伤都在路边。 就在他快因失血过多而死的时候，何盛华出现了，将他救了起来，送到了医院，最后勉强捡起了一条命，按医生的说法，如果不是何盛华帮着他以及压住伤口止住了血，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仅如此，后来何盛华还借给了他一部分钱重新开始做生意，所以说没有何盛华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了，两人关系自然也是十分好，铁得不行。 江平眼中带着浓浓感激之意，感叹道：“没有你二叔，我估计早就已经死在那个路边了，成了一捧骨灰，我的母亲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他运气是真的好，毕竟不是谁都能将那件事处理得那么好的，换另外一个人，即使将他送往医院，说不定那也只是枉然。 何景想了下，也的确是如此，那地那么偏僻，也就是何二叔曾经学过一些急救手段，否则这结果怎么样还真说不定。 “看来你们就是生来要做朋友的。”毕竟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能成为兄弟之谊。 江平满是笑意地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之前还想着同盛华哥一起做大生意，可惜他还是更喜欢玩古董，现在他开了个古董店，我们能一起干活的时候也少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江平还是很为何盛华高兴的，毕竟他现在做的是他喜欢的事情。 何景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想法也越发肯定了起来，只不过现在先要解决的还是眼前的事情，其他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江平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过没等他继续问，何景已经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吴叶林的地址在哪？我明天早点下班了去找他。” 江平赶紧说出地址，“他在徐林区，江岭街道的一个小巷子里，那边十分偏僻，有些不好找，还是我明天带你去吧！” 何景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既然已经麻烦他这么多了，也就不在乎麻烦更多一点，而且多一些相处机会，他也能更了解江平多一些。 “行，那我们明天一起。” 第55章 …… “正好你明天开我二叔的车， 去Q大那边等我，我们直接去找吴叶林，尽可能早一点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何景越发想尽快将柯城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毕竟他做的坏事可不止这一点半点了。 江平点点头， 也是同样的想法， 何盛华没有结婚， 估计以后也不会了，何景便是他重视的亲人， 他当然不希望何盛华的亲人受伤。 想到这他又想起临走前吴叶林透露给他的那个消息，忙季忙道：“对了，我听吴叶林说，柯城正在接近你项目组的那几个学生， 我怀疑他肯定是想收买他们在你的实验中搞点什么事之类的。” 闻言何景皱起了眉头，也有些担心起来，柯城想在他研究上搞事不外乎几个方法， 一个是偷盗他的项目研究资料， 透露给其他人或者其他单位，但眼下研究太阳能电池的本就没有多少， 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Q大这边做对。再一个就是破坏他的研究， 比如说在关键研究上加入一些错误的元素或者数据。不过这些实验都是要经过多次试验的，即使有什么错误，经过检查后也能很快修正过来。 还有就是制造一些实验事故，比如说添加错误的添加剂， 在实验室造成人员伤亡之类的，最后受伤的那个就是何景，这个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伤人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已经熟练了。 想到这，何景不由得有些想笑，又觉得悲哀，他该庆幸，柯城还只是伤人，没有杀人吗？不过又有多少差别呢，柯城早已经杀死了那个未来会前途无量的吴叶林，现在还想要杀死会绽放光芒的何景。 这事必须要尽快处理了，也必须要找那几个学生谈谈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想要培养的人才被柯城给毁了，想到这，何景突然灵光一闪，也许这次是个机会，不过他需要先弄出一个东西来，毕竟按死一个人可是需要实质的证据的。 何景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这事我会尽快处理的。” 江平却是仍旧有些担心，“你能处理吗？柯城那人应该不是那么简单，而且我听说他家也不简单。” 何景却是笑了，“没事，他不简单，我也不简单，我背后站着的人可也是科研界的大佬了，再说了，他家人可不一定知道他做了那么些事情。” 柯家那边，柯老爷子早已经退休，柯城父母又忙于工作，柯城所做的那些事可不是什么能明白说出来的，他肯定是不会跟人讲的，而隐约知道些什么的人也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对着柯家人说些什么。 江平点点头，他也听何盛华说过，何景的老师是他们学校的院长，还是实验室的老大，当下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两人却确定好明天的行程就各自去休息了，江平喝了不少酒，这会也十分累了。 第二天一早，何景就去了实验室，他准备先将昨天想的东西给做出来，随便等着实验室其他人到来。他昨天就已经想过了，实验室一共九个人，除去不是学生的三个人，学生还有六个人，其中梁复京家庭情况也很好，柯城肯定不会找他。 两个研究生都有自己的导师，看着未来也十分不错，能够被攻略的概率很小，而白敬泉是数学系的，一般负责数据和运算那一块，所以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这样的话，何景要找的人就更少了。 实验室中有不少材料，这倒是方便了何景，最起码他能尽快将想要做的东西做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有人出现在了实验室中，何景望向门口的地方，没想到第一个出现在这的居然是林金福，他面上带着些恍惚的神色，似乎有什么心事压在他心上一般，不得解脱 “这么早？林金福同学。” 何景出声冲着他打了个招呼，林金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一般，吓了一跳，面上露出十分惊恐的神色。 “何组长，早上好！”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可惜那样十分的丑，还略微有些扭曲。 何景有些奇怪，他好像对这个林金福一直很好的样子，他怎么这会看起来那么怕他啊，想想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还很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何景十分关心地问。 “没....没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林金福赶紧摆手，力图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走到自己一贯做实验的位置，就要像以前一样继续忙碌起来。 “行吧，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不定我能给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何景看他那样子，也不好追问，虽然心里还是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就自己继续忙了起来。 发现何景没有再继续关注他，林金福面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紧绷着的身体也微微缓解了些，他轻舒一口气，想要消除心中的恐惧，可惜那些恐惧如影随形，他没有办法忘记。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望了望何景所在的方向，捏着实验零件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下，零件直接落在实验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不小，何景反射性地抬头看过去，正好就看见林金福惊恐的眼神，他忍不住紧皱起眉头，一个想法传入他脑海中，难不成柯城找的人就是林金福。 这样一想，又觉得十分正常，毕竟三个人中林金福胆子最小，可以说是最容易恐吓到的人，不然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林金福看着他就那么惊恐，毕竟胆子小的人可不是那种能做坏事一点都不表现出来的人。 看着眼前的人，何景想出言问他，不过看他那样子，何景又担心将人给吓傻了，一时还没有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办，另外又有人出现在了实验室中，这一次是冷白鹤。他和林金福关系不错，两人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室友。 冷白鹤先笑着同何景打招呼，之后才走到林金福边上开始干活。 何景隐约能听见冷白鹤问林金福为什么今天来这么早，没有等他之类的，只可惜声音太小，何景并没有听见林金福说什么。 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多，何景也就没有再去关注林金福的事情，而是拿了一些材料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做的是与项目无关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让其他人知道比较好。 何景所做的东西并不复杂，那便是随身听，那种能放磁带和录音的小机器，也是何景觉得能同江平合作的第一项生意。 一直忙碌到下午，就在何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何景有些诧异地抬头，虽然疑惑这会谁会找他，但还是开看看让人进来。 在何景惊讶的目光中，冷白鹤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林金福，此时他面上满是犹豫，一直看着冷白鹤，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支持。 何景不明白他这会过来的原因，难道是想告诉他什么，想着这个可能，何景赶紧招呼两个人做下。 “坐下吧！” “好的，何组长。”冷白鹤笑着应下，用力拉了下林金福，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找我是有事？” 冷白鹤立马点头，“是林金福同学找您有事，他有件事情想要和您说！” 何景“哦”来了一声，便看向了林金福，“林金福同学，你想要说什么？” 林金福在何景的目光下，张了下嘴，想要说什么却立马又低下了头，恐惧慢慢地往上走。 冷白鹤无奈地用手在他背后拍了下，算是安抚，鼓励道：“林金福，你赶紧说吧，这事你自己肯定没有办法解决的，你赶紧告诉何组长，他肯定能想办法解决的，你可千万不要走错了路。” 也许是低头那一会做好了心里准备，等林金福抬头时，他面上的恐惧之色终于退了一些，看起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有人.....有人找到了我，想要做对项目组不利的事情。” 这和何景想得差不多，所以何景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他只是点点头，缓缓地道：“找你的人是柯城吧？” 林金福惊讶地抬头看何景，而后便是有些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他...并没有说。” 何景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你将具体的经过仔细说一下。” 都已经开口了，那就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而何景的话也林金福忘掉了恐惧，毕竟何景一听就似乎知道了那人是谁，这说明了，这事情他完全能够解决。 林金福没有隐瞒地道：“这事要从一周前说起，那一天我正准备下班，才实验室大楼便被一个人给拦住了，他......” 早在一周之前，便有人找到了林金福，一开口就是给他多少多少钱，让林金福在实验室中破坏实验的进度，最好在做危险实验的时候制造出一些事故，导致某一个实验员受伤，当然，那人最好是何景，反正一个要求就是让何景的项目进行下去。 毕竟实验中出现人员受伤那对实验可是十分不利的，身为项目负责人何景自然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说不定还会记过什么的。 这样的事情胆小的林金福自然不敢做，直接便拒绝了，可是那人并没有放弃，利诱不成便用上了威胁的手段，三天前，那个人又找上了林金福，说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话，那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林金福开始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害怕起来。 直到这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国庆在大街上走着差点被小汽车给撞上，晚上回学校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人，看着就是不好惹的那种，手里还拿着棍子，也就是他跑得快，还遇到了同样回学校的冷白鹤，否则之后的结果是怎么样还真不好说了。这两件事让他直接便害怕起来了，昨天一天根本就不敢出学校门，一直在宿舍待着，最多就是在食堂吃下饭。 他今天那么害怕是因为他有好几次想要对那人妥协了，毕竟他害怕，那人手段太残忍了。 何景听完之后简直是要气炸了，这个柯城，这个柯城，简直是无法无天，这要是后世，那肯定也是扫黑除恶中的一员。 林金福见何景这样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赶紧对着何景低头道歉，“对不起，组长，我没想做什么的，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冷白鹤也是十分气愤的样子，愤愤道：“组长，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我们可以定不能放过这个人。” 何景点头，安抚道：“这事我知道了，林同学，你放心，这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你好好做你的试验，这半个月之内最好就不要再出学校了，平时最好也和冷白鹤同学一起行动，不要再理那个人就行了。” 这会何景已经放弃了之前的计划，毕竟林金福这胆小的性子，估计要让他做什么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能指望的还是吴叶林那边了。 可让何景没想到的是刚才看着还十分害怕的林金福突然问何景，“何组长，那我能做点什么吗？冷白鹤说我可以做卧底，找出那人干坏事的证据！” 何景有些惊讶地看向冷白鹤，得到他一个讨好的笑容，之后他才又看向林金福，“你不害怕吗？” 林金福立马点点头，面上露出害怕之色，不过他还是道：“可我也想要坏人得到惩罚，再说了，冷白鹤说要和我一起过去。” 见何景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白鹤赶紧解释，“我觉得以林金福的性子，他肯定会和其他人说的，我完全可以十分气愤地带着他找上那个人，质问他，这样那人肯定也会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威胁我干活什么的，那我完全可以在他身边找到证据什么的，然后一网打尽！” 他看起来十分有自信的样子。 第56章 …… 何景仔细思考了起来， 虽然这话听着不错，但其实还有不少问题，他看向冷白鹤， “你这太麻烦了， 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再说了相信的前提是先威胁你， 要是你们真受到伤害了要怎么办？” 直接去找柯城风险太大了，他们并不能确定他的反应， 虽然有很大几率会出现冷白鹤说的情况，但他并不想让他冒险，即使是之前，他也只是打算让人去录下柯城威胁人干坏事的话语。 冷白鹤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那也没事，反正我就是去试试，如果他真的让人动手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后面抓住证据， 再说了， 我完全可以不出学校，他肯定是不敢在学校做什么的。” 冷白鹤当然不是冲动， 他将事情想得很明白， 他对何景十分有信心，他帮忙做事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在何景面前表现一下，获得他的好感， 他想留在这个实验室，留在首都，何景便是很好的突破口。 而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在能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 冷白鹤想要做些什么。 何景可不知道冷白鹤的想法，只觉得这人有些过于勇敢了些，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这个冷白鹤倒是不怕死凑了上来。虽然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想法，但肯定也不会什么纯粹的出于正义之类的，不过何景也不在意，毕竟他本就有培养这些人的打算。 何景又看向林金福，“你是怎么想的？”毕竟冷白鹤这个计划可还涉及到这位十分胆小的同学。 林金福怯怯地看向冷白鹤，冷白鹤冲着他点点头，可惜的是，林金福并没有如他预想的一般点头，反而是低下了头，看着应该是无言地拒绝了。 冷白鹤有些不敢相信，不明白林金福怎么就突然后悔了。 “林金福你......” 他有些气愤地开口，但想想这还是在何景的办公室，立马又闭上了嘴。 林金福却只是低头，不敢看他。 但何景已经看出他们两人间的猫腻了，估计来之前冷白鹤劝了林金福不少时间，勉强让林金福答应他的想法，只可惜林金福在见到何景之后就后悔了，他并不想多参与这件事，他害怕。 何景倒是不惊讶，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也很正常。 “既然林金福不愿意，那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的。”何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立马得到林金福高兴的点头和冷白鹤有些无奈的表情。 结果已定，冷白鹤知道除非林金福改变意见，否则再说更多的，也不能改变什么结果。 冷白鹤抢先走去何景办公室，脚步重重地，似乎散发着怒气，而林金福则是有些害怕地慢慢挪动自己的步子，似乎不敢面对冷白鹤的样子。 很快冷白鹤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转角的地方，林金福总算是放心了些，人也变得放松起来，他慢慢地走过去。就在他转弯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直接抓住了他脖颈处的衣领，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可下一秒他便看清了冷白鹤的脸，那惊呼声被堵在了喉咙里。 冷白鹤并不理会他的反应，快速将人拉到一空无一人的房间，将人丢进去之后，他迅速地将门插住。 “你你你.....想干什么？”林金福人都快哆嗦起来了，看着冷白鹤的眼神有些恐惧。 “为什么要反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冷白鹤有些冷淡地看着林金福，此时他面上已经看不到怒意了，这样看着更让人害怕。 当然林金福也是，他天生就是副小动物的性格，对于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对恶意当然也是，眼下他能感觉到冷白鹤对他的愤怒。 “可是.....我.....我害怕，那....太危险了！”哆嗦着说完，林金福完全不敢看冷白鹤的眼睛。 “有什么可危险的，我都说了，我会保护你，再说了，有何组长看着，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冷白鹤简直是要气死了。 林金福却是摇头，“没法保证的。” 危险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保证呢，再说了，那个人那么恐怖。 冷白鹤却不想听他这些话，着急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次机会多么好，何组长可是韩院长的学生，年轻的国家自然科学奖获得者，如果我们这次能给他帮忙，那对我们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已经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你难道不想留在首都，留在这边的实验室中吗？” 冷白鹤着急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们虽然是Q大很优秀的学生，但临近大四了各种压力还是十分大的，不少有关系的人都已经在找接收单位了，而他们这些外地的，有很大可能会被分到自己所在的省里，这对他们是十分不利的。而且就算是留在首都这边，单位和单位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留在何景这边，毕竟他们现在十分受重视，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大家都差不多的，上升的路径十分通畅。 所以冷白鹤便想在何景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获得他的好感，留下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何景本就有培养他们的意思。 林金福有些意动，对比冷白鹤，他才是更需要着急的人，毕竟他那个性格就是最影响他未来工作的因素，而何景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对他十分和善，他很喜欢这里，想要留下来。 只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害怕最终还是战胜了那种渴望，他最终还只是摇了摇头。 冷白鹤简直是服气了，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小的，怎么说都不听。 “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可是何组长说不用了。” “可是......” “我觉得我们还是听话吧，毕竟何组长那么聪明。”林金福这会十分坚持。 “算了，随便你吧！”冷白鹤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就是个胆小鬼，他瞪了林金福一眼，之后便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林金福看着他走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冷白鹤这人还算是不错，就是有些功利了，很容易被利益所驱动，当然，让他做坏事是不可能的。 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林金福也觉得冷白鹤有些话说得十分对，他就是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做。 他有些消极地走出门口，没想到他才出去就看见了走过来的何景，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林组长？” 何景冲着他笑了下，“怎么还在这，冷白鹤呢？” 林金福犹豫了下，之后才道：“他生气地走了。” 何景这会倒是不急着走了，看了下时间，这和江平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会，他倒是有兴趣多同林金福聊一会。 “就因为没让他去做卧底这事？” 林金福点头。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毕竟那件事不仅麻烦，还有危险，正常人都不会想要去做这件事吧？”这是何景十分不解的问题，毕竟正常反应应该都是害怕，哪有自己想着往上凑的。 林金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何景的态度让他十分想倾诉，“他想留下来，留在这个实验室！” “？” 何景不解，这和留下来有什么干系。 林金福解释，“他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帮助你，他觉得这样你让他留下的机会会变很大。” 何景忍不住笑，“这是什么想法，我本就有留下你们的意思，” 林金福瞪大眼睛，惊讶得不行，“你......”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花那么大功夫培养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忙这一个项目的吗？如果真只是这样，我完全可以找实验室中的那些有经验的研究员。” 林金福愣愣地点头，这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的，毕竟这事也太让人惊喜了。 “真的吗？” “当然，我可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人，找你们过来培养自然是为了能让你们成长起来之后成为我研究组的正式一员。” 林金福简直是受宠若惊，他没想到何景居然为他们想了那么远，这可是关系到他未来的前途，这让他十分感动，一时间一种想法涌上他的心头。 “何组长，我给你帮忙吧！” 一句话被脱口而出，林金福本以为自己会后悔，会害怕，但他发现，当这句话被说出来之后，他感觉自己心中轻松了很多，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出现在他身上。 何景则是被惊讶到了，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林金福吗？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可不要开玩笑了。”何景摇摇头，就怕这只是一时间的冲动。 林金福深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何景道：“我想做点什么，再说了冷白鹤说得对，只要在学校里面，我们其实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何景却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事我们很快就能解决的，你专心做好你手上的事情就行了。” 林金福却难得地坚持了起来，“这也是我们的研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所以他也是我们的敌人，我觉得我可以的，我能找到证据。” 何景看着他，似乎在考量他的话。 林金福继续道：“林组长，你就让我去吧，我从小胆子就小，总是因为这样活着那样的原因放弃很多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做点什么，所以我不想放弃。” 不是谁都想成为胆小鬼的，谁不想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呢，但谁让他从小就生了个小胆子呢，他也很难过。 这话一说让何景怎么拒绝，胆小鬼想要奋起了，他自然不能阻止他的奋起机会。 想了想，何景对着林金福道：“这样吧，你先等两天，等我将一个随身听做好，到时候你带着那东西和冷白鹤一起去见那个人，将他所说的话都录下来就行了。” 林金福点点头，心里也轻松了些，最起码他只需要面对那个人一次，这让他的压力小了不少。 何景看了下时间，暂时就将这事情定下来了，至于再多的还是等他见过吴叶林在说吧。 告别林金福，何景赶紧离开了实验室，这会估计江平已经过来了。 才走到学校门口，何景就看见了何盛华的车，以及站在车边上的那两个人，何盛华和江平，何景没有想到何盛华也过来了。 赶紧走过去，“二叔，你怎么也来了。” 何盛华白了他一眼，“我难得就不能过来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少了我。” 何景无奈摇头，“我就是以为你今天要忙，毕竟你这几天客人不是挺多的吗？” 何盛华笑了下，“哪有那么多生意啊，现在都流行国庆的时候出去玩，昨天那是特殊情况，我们赶紧走吧！” 江平点点头，“走吧！” 几个人赶紧上车，这里离吴叶林所在的地方可有些远，他们过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个时代不存在什么堵车的情况，所以花费了一个小时多小时之后何景他们就到了地方，汽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可不是这个偏僻的地方会出现的东西。 何盛华也忍不住感概起来，“我的天，这地方也太破了吧？” 江平解释道：“这里本就是随意搭建的，又经历了那么多时间，没有人维护，住的人也多，也十分乱，破得不行。” 这里到处都堆满了垃圾，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汽车进去十分困难。 何景也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吴叶林居然在这里。”虽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但当初能同何景一起竞争出国名额的，那肯定也是个十分不错的人才。 江平点头，“他离开学校之后便在首都到处找工作，只可惜他右手都那样了，没有什么单位要他。” 毕竟这个时代，待业的青年那么多，谁会愿意请一个残疾人回去干活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吴叶林的家，吴叶林正在院子中忙碌着，大门敞开，所以他一下就看见了车子，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出来，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谁过来了。 何景也看到了吴叶林，他赶紧下了车，在江平他们之前走了进去。 两个曾经的校友再一次站在了一起，可人生的际遇已经十分是千差万别了，两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吴叶林先开口了，他有些恍惚地道：“好久不见了，何博士！” 曾经他们应该是见过的，虽然不算认识彼此，但领奖台上，他们站在一起过，都是Q大曾经的天之骄子，可现在，一个成了归国的大博士，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未来前途无量。一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右手残疾，只能像只老鼠一般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苟且偷生。 这何其可笑啊！ 何景冲着他点了下头，没有笑，他担心自己以为的笑容会让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行的人认为是嘲笑。 “好久不见了，吴叶林同学。” 何景目光在吴叶林右手上扫了一眼，但只是一眼并收了回去。 吴叶林却敏感地感受到了，他倒是十分平常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打量，又或许将那些介意都埋在了心中。 他笑了下，招呼几人进屋，“如果不嫌弃我家太破，我们进去再说吧，又或者我们在车里说也行。” 何景自然不介意，赶紧进了屋，让何景意外的是，对比外面的破旧脏乱，吴叶林的房子十分干净，虽然里面十分简单，还透着老旧的气息，但桌上椅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看见。 吴叶林让几人坐下，并没有倒水招待他们的意思，而是十分冷淡地道歉，“不要意思，我这什么都没有，就不招待你们喝茶了。” 何景自然不会介意，毕竟他们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喝茶而来的。 “没事。”三人纷纷说没有事。 江平先开口，“吴同志，何景同志已经过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知道的事情了吧？” 吴叶林笑了下，“急什么，我都等了五六年了，我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呢？” 江平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尽早解决不是更好吗？” 吴叶林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何景，细细地打量着他，就像在透过他看其他什么人一般。 何景也有些惊疑不定，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吴叶林突兀地笑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摇摇头，“我啊，在看另一个我啊，如果我当初拿到了出国名额的话，应该也是该和你一样吧？” 何景怔住，“是啊，如果你没有出事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十分有实力的科研人员吧！” 不然当初柯城也不会这样对他了，要知道当初就他受到的伤害最大。 吴叶林脸色立马就变了，他的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是啊，我的一辈子，我的未来就这样被毁掉了，如果没有那次出国选拔，如果没有柯城，我会顺利毕业，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何景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对比吴叶林，成功的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吧，还更像是嘲笑。 何盛华倒是十分有共情能力，看见悲催的吴叶林，想到那个柯城对自己大侄子做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愤怒，忍不住也跟着应和起来。 “是啊，柯城那就是坏到底的坏种，害了你还不够，还想害我大侄子，居然趁着他不备推他，简直是想要谋杀。” 想到这件事，何盛华就忍不住想要去将那个柯城揍一顿，简直是太过分了。 吴叶林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有些玩味地看着何景，“哦，原来柯城已经对你出过手了啊？” 何景点头，“是啊，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从那次出国的事情开始，就一直在恨我了。” 吴叶林痛快地笑了起来，“是啊，当时他肯定都要气死了，好不容易花费那么多心思将其他人都弄了下去，结果突然冒出来个你，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想想就觉得痛快，柯城不痛快，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何景明白他的想法，眼前的人早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只剩下仇恨在支撑着自己了。 他想了想，直接道：“我想将柯城送到他该去的地方，毕竟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吴叶林看着何景，没有直接答应，只是道：“我们单独聊聊吧？” 何景正想点头，江平却皱眉开口了，“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说吧？” 吴叶林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何景，似乎他不答应，接下来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何景冲着何盛华两人摇摇头，两人虽然十分担心，但还是走了出去，临走前还冲何景使了好几个眼神，只是何景根本就没有看他们，他们只能无奈地关上了门。 等其他人离开，吴叶林才再一次开口，“我想要柯城一只手，变成和我一样的残废。” 他看着何景的眼神十分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何景惊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何景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这是合作的条件？” 吴叶林点头，笑着道：“当然，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我有柯城的很多证据，包括给他帮忙恐吓，伤人的混混消息，还有一些他打人的照片，包括开车撞你们实验室那个学生的照片，那些人都消息我都有。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这些资料我可以全部都交给你！”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何景不同意他的意见，看着十分有信心。 何景看着眼前的人，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仇恨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虽然何景很需要这些东西，但何景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他摇摇头，“对不起，你这个条件我没有办法答应，我没有权利这样做，即使我现在答应了，也不过是在骗你罢了。” “为什么？你只要帮我将柯城引出来，我自己动手就行了，并不会很麻烦你。” 也许是亏心事做多了，柯城平时就很小心，再加上吴叶林右手残疾，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柯城，更不用说废掉他的右手了。 何景仍旧是摇头，“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即使柯城做错了事情，那也有法律和公安机关惩罚他，我们可没有审判权，更不能私自行刑，否则我们和柯城有什么区别呢？” 吴叶林脸色冷了起来，“你确定了不答应吗？我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何景摇头，一点改变的意思都没有。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冷凝起来，死寂在两人中蔓延，何景已经有些放弃从吴叶林手中拿到证据的想法了。 “哈哈哈哈哈........” 在何景惊诧的目光中，吴叶林突然狂笑了起来，那笑容听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何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吴叶林的笑容很快就被止住了，他看着何景，突然勾起了嘴角，“行吧，我们合作吧！” 何景有些茫然，是发生了什么吗？这转变也太突然了吧？刚才不还在威胁他不答应条件就不合作的吗，怎么现在就转变想法了。 吴叶林没有让何景疑惑太久，很快就解释了起来，“果然，你和柯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那个留学名额给你很好。” 吴叶林最厌恶的就是柯城那样的人，如果何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他的条件，那他肯定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同何景合作，毕竟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原则呢？ 即使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吴叶林也还是那个本质上很善良的人，这些年他不仅是收集证据，有帮了不少人避免了柯城的针对，包括之前林金福的事情。 何景似乎是明白了吴叶林的意思，他又仔细打量了下周围，这一次他发现了不少刚才没注意到的东西，不少零件堆积在靠墙的柜子里，架子上面摆着不少东西，看着应该是一些小型机器，有小收音机，小汽车等等，看着就像是真的一般。 看来这是一个没有放弃的人，即使命运让他失去了右手，离开了学校，他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研究，一直坚持着，生活状态也仍旧是十分积极，认真地渡过着每一天。 “你还想搞研究吗？”突然，何景开口问吴叶林。 吴叶林怔了下，再然后是自嘲地笑笑，抬起自己无力的右手，眼神里面满是悲哀，“你觉得哪个地方会要一个右手残疾的废人呢？即使我想又能怎么样？再说了，我早就已经不敢想了！” 何景却是走向了靠墙的架子那边，随手拿起一个小收音机，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应该是你做的吧？看来你的左手十分灵活！” 吴叶林苦笑，“怎么可能，即使我左手再灵活，一只手也没有办法完成所有的操作，这上面的东西都是我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做出来的，就我现在这样哪里敢做实验。再说了，这么几年过去，我脑中的知识早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重新搞研究啊，谁不想呢，如果不是因为热爱，他又怎么会一直坚持做东西呢！ 何景却越发觉得吴叶林是个十分合适的科研人选，基础十分不错，能力很强，处境又是这样艰难的情况，如果邀请他去自己未来公司当技术员，那完全是十分可能的，也不算是暴遣人才了，说不定还能让吴叶林找到未来人生的希望。 想到这，何景选择立马出击，笑着道：“这有什么问题，我们搞研究的，最重要的是脑子，只要有想法，能画图，自然会有人帮着验证你想法的正确性。” “我打算和人开家公司，经营一些类似随声听，电子表之类的简单科技产品，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公司的技术员？”何景直接发出了邀请。 吴叶林呆了下，半响之后才用手指向自己，确定般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何景笑着点头，“当然，你这东西都挺不错的，说不定还能弄个玩具公司什么的？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你技术入股？” 虽然成立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和江平提起过，但何景却十分有信心他会答应，现在招揽人才可以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 吴叶林心动了，何景的话让他看到了未来一种可能，可是他不确定何景是不是只是在可怜他。 “你真的确定我这的这些东西能挣到钱吗？” 何景笑着点头，“当然，你这汽车应该是能启动的吧？现在很多玩具都很呆板，这样的市场肯定很大，如果能加个遥控器什么的，指挥车子移动，我觉得会更受欢迎，毕竟现在人对孩子越来越重视了。” 随着生育政策的推行，以后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少，家长对孩子的重视也越发大了起来，未来，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真的吗？”再一次的确认。 “当然！”再一次的肯定。 何景知道，现在的吴叶林最需要的就是肯定。 “而且你当初本就快毕业了，该学的也都差不多学了，估计你这么些年也应该一直没有放弃读书，毕竟你这书可是很不少。” 何景指着椅子上一本翻开了十多页的书，正好那一面写满了不少文字，何景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这居然是机械相关的书籍，这也是何景这么着急想要将人拉到自己未来团队的原因。 吴叶林笑了，“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我以为你会笑我傻，都残废了还学什么，根本就没有用？” 何景惊讶地摇头，“怎么会？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将自己代入到吴叶林的视角，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出事的那一刻就放弃自己的未来，抛开一切。但他肯定的是他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 “行，只要你不嫌弃我是残废，我当然愿意加入你们。” 未来总不会比现在还差了！ 说好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就显得更亲切了些，何景赶紧去将何盛华他们喊进来，接下来要说柯城的事情了。 何盛华一进来就先打量何景，想要确定他没有事吧！ 何景冲着他笑着点了下头，有些无奈，他大小也是个成年人了，哪里那么容易受欺负，不过也十分感动于他的关心。 江平则是打量着吴叶林，总感觉他和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何景看着两人道：“我已经同吴叶林同志达成了合作关系，我们先来说说柯城的事情吧！” 他话音才落，吴叶林立马就接口开始说话，“柯城这几年干了不少事情，大致分为几类。第一是伤人，包括我和何博士。对付我他是找到其他人，那是几个社会上的无业青年，领头的名字叫言喻恩，包括之前你们实验室学生出事也是他干的。” “再有就是诬陷陷害，当初还有个同学就是让他给陷害成了流氓罪，还有一些其他人。” “再有就是收受贿赂，盗取重要资料，有一批人一直在联系他，让他盗取实验室里的资料，我估计那帮人是境外人员，但这我只是隐约感觉到，毕竟我不敢靠太近了。” 如果真是境外人员，那他们肯定要比他厉害多了，一不小心就会很容易暴露，他可不想被追杀什么的。 何景简直是要惊呆了，这第三是什么鬼，吴叶林确定没有说错吗？ “你确定你第三没有说错？” 吴叶林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只是道：“我并不能肯定，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们他们很有问题，具体是怎么样还需要慢慢调查。不过柯城之前透露过，他马上就要出国了！” “出国？”何景皱眉，他可没有听说过实验室那边今年有派人出国进修的打算，就连短期交流也好像没有，柯城要怎么出国。总不会是自费吧，即使柯家经济实力还算不错，可被柯城砸来砸去，估计也供不起一个工作的人出国学习吧？ “没错，这事我很确定。”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要知道柯城可是参与了不少重要项目了的，即使他做出的贡献有限，但肯定也是知道不少消息的。这事可真是有些严重了，吴叶林如果说的没错的话，那这就是涉及到整个实验室的大事了，他必须尽快告诉韩教授。 想着这他又追问了些相关的信息，“那你知道那些人藏身在什么地方吗？” 吴叶林点头，“知道，他们就住在柯城名下的一个空房子那里，名义上是租房子住的打工者，实际上就不知道了。” 现在首都这边对外来人口的管控越来越松，只要能找到固定住所，或者是固定工作，一般都不会有人去打扰或者注意什么的。 毕竟现在国家之间的关系趋近平和状态，敌对势力的境外活动也减少了不少，不少人的警惕心也慢慢消失了。 何景看向江平和何盛华，立马十分认真地叮嘱起来，“这是你们可千万不要掺和了，这可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事情。” 第57章 …… 江平何盛华连忙点头， 他们也是知道好歹的，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至于吴叶林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里并没有害怕或者其他的情绪， 他笑了下，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再说了，说不定那只是国外那个商业集团的探子， 要知道那现在不少国外公司都进入了花国，他们的手段可是多的很。 何景点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九十年代之后， 不少境外资本进入花国，为了利润，他们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利用合作之名， 侵占合作单位的秘方和技术，这都是十分普遍的事情。他们现在将手伸到Q大这边来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这也不能算是国家机密单位， 动手也没有那么困难，要只是这样的话那就好说了。 何景也不打算多掺和这件事，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人才，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好。 打定主意， 何景也不准备耽误，这事尽早告诉韩教授比较好，他对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有处理经验的，也认识负责这方面的人。 只不过他们对付柯城的事情可能就要押后了， 毕竟马上可能有人会调查他。 想着这件事，何景赶忙对着几人道：“你们之后一段时间可千万不要再在柯城身边出现了，我估计马上就会有人开始调查他。” 何盛华有些犹豫，“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吴叶林也看着何景，脸上似乎并不赞同。 何景十分郑重地点头，“暂时先不要管了，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说着他看向吴叶林，“你可以将你手上的证据交给我，我会将这些东西交给该交给的人。” 知道了这些事之后，何景早就已经打消自己来惩罚柯城的想法了，之前他是不想麻烦韩教授，但想想现在还是要麻烦，那就不在乎是麻烦一件还是二件了。 何景这会也想明白了，韩教授本就是自己的资源之一，一些事情该寻求帮助还是要寻求帮助的，他之前只是考虑，韩教授和柯家老爷子关系十分不错，不想他之后被老朋友埋怨。 吴叶林定定地看着何景，并没有说话。 何景冲着他点了下头，“你放心，柯城肯定会受到他该得到的惩罚的。” 他明白吴叶林的顾虑，可能是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失望，早已经很难相信其他人了，即使面对何景，也不过是选择等价交换罢了。 吴叶林最终还是在何景的目光下点头了，“行，我给你。” 等何景从吴叶林家离开的时候，他手里握了不少关于柯城的证据，包括这些年柯城做的大大小小的坏事，涉及到的人，以及给他做事的那些人的资料，上面的记录实在是让人愤怒。 才坐上车，何景看了下时间，不算很晚，他对着开车的何盛华道：“二叔，你先送我去个地方。” 何盛华没有问什么，只是点头说好。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何景就到了想去的地方，韩教授的家，让何盛华他们在车上等着，何景直接过去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韩夫人，她看见何景有些惊讶，又带着些惊喜，“何景，你怎么这会过来了？吃晚饭没有啊！” 何景随意点下头，冲着他笑了下，“已经吃过了，老师在家吗？” 韩夫人嗔怪地点下头，“一来就找你老师，也不陪我多说几句话。” 何景不好意思笑笑，没有说话。 韩夫人无奈摇头，“行吧！行吧！不说你了，你老师在楼上书房呢，你自己上去找他，我给你倒杯茶。” 何景点点头，再冲他点了下头之后便上了楼。 楼上书房门是关着的，何景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韩教授的声音，“嘿，今天倒是稀奇了啊，居然会敲门了，赶紧进来吧！” 听这意思应该是以为何景是韩夫人，何景也没在意，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韩教授正戴着眼镜看着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了头。 “咦，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见到是何景，韩教授惊了一下，连忙摘下眼镜仔细看着何景。 何景点点头，没有笑容，十分严肃且郑重地道：“老师，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韩教授见到何景这个反应面上也严肃了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说这么严重的话。 “坐下说吧！” 都已经来了，何景也就没太着急，选择了先坐下。 下一秒门又被推开了，韩夫人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面上带着十分美丽的笑容。 “何景啊，喝茶！这还是你老师新带回来的，你试一下！还是味道好就带点回去。” 何景赶紧起身帮忙端过，一点都不客气地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对对，不用客气，在我这就不用客气！”对于何景这个态度，韩夫人十分高兴，这不是亲近的人哪里会这样。 何景点头答应。 一边的韩教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啊，现在拿他的东西给这小子都不用问他意见了。 韩夫人没有在里面多待，很快就关上门出去了。 韩教授喝了一口茶，之后便看着何景，“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何景从包里拿出一些资料，找出其中一份放在了韩教授面前，那是一叠照片。 韩教授拿过来看了起来，照片上是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以及十分陌生的几个人，几乎都是柯城将什么东西交给那些人的情形。 “这是什么意思？”韩教授皱起眉头，不明白这是想说明什么。 “我怀疑柯城同境外势力有些联系，照片上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从港岛那边过来的，还有一个是从M国回来的，还有一个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照片里柯城都给了些东西给他们，应该是一些相关的研究资料，他应该是快要出国了.....” 何景将他从吴叶林那边知道的资料都告诉韩教授。 韩教授的眉心深锁，面上变得十分凝重起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何景点头，“是的，柯城是个十分自私的人，一直以来都有个心结，就是想要出国，为此他做了很多事.......” 何景又将一些资料交给了韩教授，这全是柯城这些年做的事情。 韩教授耐着性子一份份的看了起来，越看面上的神色越难看，何景也不催促，知道他肯定需要一定时间好好反应。 时间点点过去，韩教授终于看到了这些日子柯城对何景项目组所做的事情，利诱、威胁、恐吓、伤人，几乎是手段百出，这让他愤怒不已。 “嘭！”他手握成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即使骨节通红也没有注意到，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地道，面上满是怒意。 何景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他发泄怒意。 毕竟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大佬，很快韩教授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何景，“你这次还需要还需要我帮忙了吧？” 何景有些无奈地笑笑，看来这位还有些记恨上次他不让他帮忙的事情了，只能讨好地笑笑，“我也没想到这位居然那么厉害，还涉及到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这不是马上就来找你帮忙了。” 还只是商业间谍还好，要是其他，那他可不敢多掺和。 韩教授点点头，对他的说法还算是满意，“这些资料应该不是你收集的吧？说说看，是谁交给你的，或者说是这些受害者中的哪位？” 何景就没想过能瞒过韩教授关于吴叶林的事情，所以对于他的提问也不觉惊讶，笑了笑，对着他比起个大拇指。 “您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韩教授却理会他的奉承，只是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说事！” 何景又将吴叶林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末尾还有些感慨道：“其实吴叶林真是个十分不错的人才，即使被废了右手，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没有放弃过学习，现在还一直帮着人修东西，自学了机械相关的知识。” 听着何景的话，韩教授也好奇了，“哦，真的？他这样还能给人修东西？” 何景点头，“他左手十分灵活，再加上一些活有人帮忙，的确做得十分不错，我看了他做的小收音机，汽车模型，都十分不错，结构这一块都十分合理。”当时何景拿着那些东西可是仔细看过了，不然也不能得出这种结论，还想请他做自己未来公司技术员。 这下韩教授对这个吴叶林十分感兴趣了，何景可不是那么容易赞扬一个人的，他想了想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听说过。 他快速从资料中找出一份资料，正是关于吴叶林的资料，他又重新翻了翻，之前他并没有多注意这份资料。 “原来是他啊！”韩教授感叹了一声，似乎确认了什么。 何景好奇地看着他，“老师，你认识他？” 韩教授点头，“是啊，我对他印象十分深刻，当初差一点我可就收他做学生了！” 他看着何景带着些遗憾的样子，似乎很后悔当初没有收吴叶林做学生。 何景倒是面上十分平常，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韩教授只觉得十分无趣，这人越大越没意思了，不过他也不是假装，对于胡叶林的遭遇，他的确是觉得十分遗憾，毕竟当初胡叶林也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学生，如果不是后来遇见了何景，他真有可能收他做学生。 当初知道他出事退学的时候，他还有些遗憾，只是没有想到这事居然和柯城有关系，这一切还只是为了一个出国名额，还好当初何景一直跟着他在实验室，否则说不定也出事了。 “胡叶林当初是真的不错，心性很好，要是能在物理界好好发展，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这还是真可惜了！” 失去了右手，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做的，毕竟世界人才那么多，特例很少。 何景也有同样的想法，这样优秀的人才，因为这件事变成现在这样，不得不说是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行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先专心将你手上的项目弄好吧！”没等何景说话，韩教授先开口了，直接将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何景点头，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结束谈话，何景又同师母聊了一会，没有太久，毕竟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呢。 离开韩家何景便上了等着他的车子，看着望着他的两个人，何景笑了，“事情差不多解决了，我们现在找个地方我去请你们吃点好的。” 出去吃饭何盛华可是十分赞同的，立马就十分兴奋地道：“对对对，我知道个地方，那里现在肯定还开着门，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江平却是有些犹豫，“不然还是算了吧，那地方应该不便宜吧。” 何盛华笑了下，“这有什么，我们可是难得一起，走走走，我请客，我请客，昨天我才成了一单大生意。” 何景倒是不介意谁请客，“哈哈，对让我二叔请客，他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江平没办法拒绝，最终还是答应了。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夜宵摊子是个摆在外面的棚子，居然还是烧烤之类的东西。 何景是来这个时代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地四处看看，这其实和后世差别也不是很大。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三个人叫了不少东西，他们的确是饿了，毕竟可是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国庆的时候有不少人在外面玩，所以摊子上人不少，老板忙得很。 不过老板看着和何盛华很熟，他们的东西倒是上得十分之快。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嘴里吃着串，何盛华挑眉对着另外两人有些得意地道。 何景点点头，“味道十分不错。” 这个时代的食材污染很少，也没有添加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几乎是保持着食材的本味。 江平也比出了个大拇指，“很不错，以后可以常来。”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他们并没有买酒，毕竟何盛华等下还需要开车，何景不喝酒，江平一个人喝酒也没有意思，所以大家就都没有喝。 吃了一会，几人都没有说话，勉强将肚子填饱一些，何景才停了下来，他看着江平，用十分感激的态度对着道：“江平哥，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好了。” 江平也赶紧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抹了抹嘴，忙摆手，“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我就是帮着打听了下。” 何景摇头，“话不能那么说，你找人的时间和精力也是有成本的，再说了，这些日子你可是忙了不少时间，打听消息肯定也破费了不少吧？”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条件告知你那些事情了。 何盛华也是和何景差不多的态度，“是啊，江平，你这次可是辛苦了，我都听人说了，你这次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好多兄弟都没去做生意了，就帮着找人了，生意应该也有些影响吧？” 江平不在意地笑笑，“我那点小生意算什么生意，不过就是混口饭吃罢了，本就挣不到多少钱。现在电影院那边卖东西的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 何盛华闻言皱起了眉头，“很不好做吗？” 江平摇头叹息，“是啊，现在模仿的人太多了，你卖瓜子，没过两天就会发现有十多个学你卖瓜子的，生意的确是不好做了。” 他们主要是在各个电影院和主要的广场公园卖点心干果之类的小吃，是很容易被模仿的生意。倒不是江平不想做别的，只是之前发生的那件劫道的事情让他吓到了，不怎么敢再去做那件事了。 何盛华一下子也着急了起来，“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江平摇摇头，“我们做的那些东西又没有什么秘方，大家都可以做，我们做的东西也没有太好。” 这是很正常的，一旦东西多了，价格也就会慢慢降下来，利润会不断被压缩，直到一些人撑不住退出竞争。 何盛华看了看何景，想着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犹豫了一下，有种想要说出来的冲动。 何景自然也发现了他的眼神，明白他大概想说什么了，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反而是冲着他点了下头，一副同意的样子。 得到何景肯定的眼神，何盛华终于放心了，他看向江平，试探性地问：“江平，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其他什么啊？” 江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想过，怎么没想过，可是我们一没多少资金，也不懂多少技术之类的东西，想要涉及到其他行业哪有那么容易啊。” 虽然说也能从沿海地区进东西回来卖，但那路上也是十分危险的，他早就怕了，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何盛华看着他，又看看何景，“我们合伙怎么样？” 江平诧异地看着他，“我们合伙？和你一起开古董店？” 何盛华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你还有何景，我们三个合伙，我们开个公司，生产何景研究出来的东西。” 见他似乎有些解释不清楚，何景赶紧开口帮忙解释，“我打算开个公司，生产一些民用科技产品，比如说随身听，遥控机器人之类的东西。我的想法是我负责技术这一块，资金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前期先做小一点，之后可以慢慢发展.......” 他们前期的资金肯定是不足的，可以先做玩具，毕竟吴叶林制作出来的不少东西就十分合适，先期成本也不会很高。 何景话才说完，江平立马就猛点头，“可以，那当然可以，能和你们合作，那是我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拒绝。” 江平可不是什么傻子，而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何景可是归国博士，研究的那都是厉害的东西，现在拉着他合作，那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何景还有些惊讶，这人也太容易答应了吧，问都不问，就不怕他们坑他吗？ 何盛华倒是不惊讶，他们俩的思维模式差不多，想法也是差不多的，拍拍江平的肩膀，一副你放心的样子，“你就放心吧，我大侄子厉害得很，他做的东西肯定能挣钱，我们肯定不会亏本的。” 就在何景惊讶的眼神中，江平点了点头，也是一副十分相信何景的样子，“那是当然，那我们这次终于要大干一场了。” “那肯定是啊！” “哈哈，今天时机不对，否则我们应该一起喝点的！” 何盛华也无奈，“是啊，何景给我定了个硬性规定，开车不能喝酒，喝酒不能开车。” 说着他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何景，何景根本就不理会他。 江平倒是突然道：“咦，何景不是也会开车吗？” 何盛华眼睛猛地一亮，一拍大腿，惊喜道：“是啊，何景，你能开车啊，等会你开车就行了，我这就让老板上几瓶酒。” 何景赶紧拦住他，无奈地道：“得了吧，你昨天才喝了不少，醉得一塌糊涂，也就是江平哥在家，奶奶不好说你，否则你以为你那么容易过去的啊？今天还想喝？” 听到他的话，何盛华的脖子立马就缩了缩，有些害怕地嘟哝起来，“唉，真是没办法，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被管来管去。”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何盛华最终还是打消了喝酒的打算。 何景却不想理会他，反而是专注地看着江平，“江平哥，开公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你很相信我的能力，但我还是得说，这是件十分有风险的事情。” 江平也正了正神色，看起来比刚才冲动的他要靠谱多了，“我当然知道做什么都不可能是一定成功的，毕竟我也曾经失败过。” “我相信你是因为我知道科技是生产力，有你的技术，我们肯定能领先其他同类厂子，从而占领市场，我认为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十分强。” 能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即使何景不参与设计，他认识的那些搞研究的人也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力量。 何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这样他也能安心不少了。 不过后面还有一些话要说。 “我的想法是公司由我们三个人合伙，之后可能会加上吴叶林，他技术不错，可以做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用技术那一部分股份，他之前做的几个东西我已经看过了，小汽车可以当作玩具投入市场，先积累一部分资金。” “资金这一块的话......” 说到这何景看向何盛华，何盛华立马道：“我能拿出三万块来，算是我和何景一人一半。” 江平也比出五个手指，“我能拿个五万，这是我身上大部分资金了。” 何景点点头，算算自己手里的钱，“我也还能拿个两万。”这也是他身上大部分钱了，几乎所有的项目奖金之类的都拿出来了。 何盛华算了下，有些兴奋地道：“啊，这一下子就有十万了，不少了。” 何景也算了算，十万块钱在这个时代当然不少，想要弄个私人作坊当然可以，但想要多买些机器那就不行了，不过何景前期也没想将摊子铺多大，这些倒也足够了。 “那就这么多吧，再加上我和吴叶林的技术，江平哥拿四十个点的股份，我二叔和我一起拿五十一个点，剩下的九个点给吴叶林和未来的高管留着。” 这算是个比较好的分配比例了，毕竟虽然相信江平，但还是要保证一定主导权的。 想着这，何景继续道：“我会保证自己五年内，每年为公司提供至少一个去确定能创造不少利润，并且能投入生产的产品。” 这是想告诉江平他提供的东西是能值那些股份的。 江平对何景关于股份分配的方案并没有什么意见，直接点头答应了，一点多问的意思都没有，“行，我没有问题。” 何盛华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了，说实话他就是个沾光的。 何景又继续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公司这块主要你负责，日常管理和生产之类的都由你安排，我只负责技术。” 这和江平想的可不一样，他十分惊讶何景居然将这么大的权利都交给了他。 “啊？？那怎么行？我可没有多少经验，再说了，公司你们股份最多，你们就不担心我乱来吗？” 江平赶紧摆手拒绝，这摊子可不小，以后只会越来越大。 何盛华立即将手搭在江平肩膀上，箍紧，笑着道：“江平，你想什么呢？我可是会看着你干活的，你哪有什么机会乱来？” 何景也笑，“现在我们公司还什么都没有呢！再说了，你可是做了不少生意了，对这也比较熟悉，也可以慢慢来不是，不行我们也可以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或者我想办法让你去经济系那边旁听一段时间？” 何盛华对于这个提议支持极了，立马举手道：“没错，可以去旁听下，我的那些古董知识就是旁听学来的。” 江平无奈笑，“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你大小也是上过高中的，去旁听还能说得过去，我可是连初中都没有读完，怎么听得下去啊！” 他父亲过世早，孤儿寡母生存都十分不容易，哪里有哪些钱去上学。 何景有些尴尬了，他这个提议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全。 “不好意思，是我没考虑好。”他立马对着江平道歉。 江平不在意地笑笑，“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然还是这样吧，我知道有个提前退休的厂长，我们可以请他去我们那帮一段时间忙。” 既然都准备开公司了，他们自然要建属于自己的工厂，找个专业人士，现将前期该做的都做好，也可以规避后面的一些事情。 何景自然不会拒绝，直接点头答应了，“行，你以后是总经理，你自己安排。” 何景都答应了，何盛华自然也不会反对。 之后几人又商定了后续的一些事情，江平会先去注册公司，买一个快倒闭的小厂，之后再去接吴叶林过来，先开始遥控小汽车的生产。这会是他们公司的第一个产品。 一顿饭吃得很晚，大家想法都不少，所以也说得过去十分尽兴。 等会到何家，何景将他的钱交给了何盛华，他之后可能又要忙起来了，所以钱就让何盛华转交了。 第二天何景正常上班，随便关注了下柯城的情况，让何景惊讶的是韩教授的动作也太快了，柯城居然没有在实验室这边出现，而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一打听，便是说韩教授安排他去做另外的事情了。 何景知道，柯城大概率是被控制了起来，毕竟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情，不可能不被重视。 知道柯城被控制了，何景也就安心了不少，最少不用担心他再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了，毕竟总有个人带着恶意盯着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何景觉得轻松了不少的时候，又想起了林金福还有冷白鹤两个人，想着他之前答应林金福的事情，何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样才能不打击一个少年想要奋起的心。 就在何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林金福先找上来他，他有些慌张的样子，“组长，组长，那个人那个柯城好像不见了，我听人说他被派到了其他地方。” 林金福虽然答应了要听何景的安排，但他却忍不住不去打听和注意柯城，没想到一大早居然就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这让他有些着急。 看着都快急出汗来的林金福，何景叹了口气，招呼人坐下，“先坐下吧，我慢慢和你说。” 林金福即使很着急，但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他十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要帮忙的事情还能行吗？ 何景也没有隐瞒，直接道：“柯城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他应该是做的事情被上面发现了，之后会有法律制裁他的。” 林金福有些茫然，根本就没想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那.....那我们就没什么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何景笑着点头，“是的，我们只要安心研究就行了。” 林金福脸上也立马露出了笑容，他拍拍胸口，也舒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做不好。” 比起什么锻炼自己的胆子，林金福自然是希望他们项目更加顺利和安全。 何景带着些可惜地道：“就是可惜你锻炼胆子的计划要取消了！” 林金福立马摆手，“这有什么可惜的，我觉得我现在勇敢多了，都敢说那么些话了，还敢主动来找您。” 似乎只要踏出第一步，就会发现其实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困难。 何景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人，的确是又了些变化，虽然看着还十分胆小，但最起码敢说话了，还敢看人了。 “嗯，不错，继续保持。”对于努力改变的人还是需要好好鼓励一下的。 “好的。” 何景这边氛围十分舒畅，不远处韩教授的办公室里面氛围就不怎么好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满是悲色地看着韩教授，眼里带着些祈求。 “老韩啊，你实话告诉我，柯城他真的和那些境外人员有往来吗？还涉及到情报交易？” 老者声音颤抖，语气里满满都是不敢相信。 韩教授看着眼前的老伙计，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只是道：“我不知道，这需要看上面的调查结果。” 这样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如果不是确定有证据了，上面怎么会直接将人带走，而老韩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难道他们柯家真的出了一个卖国贼吗？？他不敢相信，但眼前这一切让他不敢不相信。 “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成这样？”老者喃喃自语，还是难以相信。 韩教授叹了口气，摇摇头，“老柯啊，你们家这孩子......，唉......” 老者低着头，叹息一般地道：“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对他管得太少了，没有教好他.....” 韩教授本想将柯城所做的那些事告知眼前的人，让他明白他那个孙子就是个坏种，可看着眼前这个大受打击的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口，这是对他更大的打击。 “唉，你想开点吧，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毕竟柯城做的就不是普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孽债。 老者摇摇头，不想放弃，“怎么想开点，我们柯家就剩这么个独苗了，要是他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教授看着对面的人，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这种话，“老柯，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老者笑，“你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傻事，我是爱这个国家的，我们柯家人都应该是爱国的！” 第58章 …… 韩教授点头叹息， 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同情这位老友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但这事事关重大， 也不是他能干涉的。再说了， 就柯城干的那些事， 他也不想帮什么忙， 里面还涉及到他的学生，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管怎么样，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是想开点吧！”最终韩教授还是安慰了下他。 柯老爷子自嘲地笑笑，“是啊，想开点， 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想开点了。” 柯老爷子突然又看向了韩教授，“老韩， 你说如果我以前好好管管他的话， 会不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柯城已经提过好几次说要出国留学，去最好的那个大学， 也想进入图南研究所， 可我总觉得他一出去就不会回来，所以我总是拒绝他......” 老爷子话语中充满了悔恨，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将人给送出国， 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会，一切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柯城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些，你看看这些资料吧！” 不想让老伙计走入歧途， 更不想让他觉得柯城只是一时间想岔了，韩教授也顾不上隐瞒什么，还是决定将那些资料交给老伙计。 “什么意思？” 柯老爷子有些茫然，接过哪些资料后却没有马上看。 韩教授叹了口气，“你自己看吧，毕竟事情太多，我也说不完。” 柯城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做的事情可不少，可以说从小就在欺凌同学，只是这些都被人给隐藏了起来。 柯老爷子已经有些明白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了，他痛苦地看着手中的东西，一点都不敢翻开，就像那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也差不多了。 最终柯老爷子还是翻开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 时间慢慢过去，死寂的气氛在房间内蔓延，柯老爷子捏着纸张的手越发颤抖了起来，人也恐惧地哆嗦起来，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精神气...... 终于，文件被看完了，柯老爷子重重地用手将文件合起来，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声痛苦的呜咽从里面传了出来。 韩教授再次叹气，他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叹了多少口气了，想想也不知道该是同情还是气愤，生而不养，生而不教，有今天这个结果也不算奇怪。想想又觉得自己没有孩子也是好事，他忙，他夫人也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孩子，还真怕出现像柯家这种情况。 柯老爷子没有在韩教授办公室继续待着，一切已经成了定局，柯城所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伤人案可就不少了，他也没法管，哪有脸管啊，还是先去看看怎么给他收拾烂摊子吧，被柯城伤害的人那么多。 韩教授将人送下楼，看着他踉跄的脚步，似乎老了不少的样子，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柯城的事情处理得很快，调查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和吴叶林预计的差不多，和柯城联系的的确是国外一些公司，他们想要进入花国，获得一些关于花国的技术资料，不过他们是普遍撒网，柯城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而且还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眼下不少单位都有他们利诱的研究员，很多都是想要去国外过所谓的好日子。 这些都应该算是商业间谍，不是政府行为，只是私人行为。这种情况一上报就引起了高度重视，外资的引入有好有坏，经济是在快速发展了，但面对的危险也越来越多。 随着柯城的暴露，不少单位都对自己单位的科研人员进行了清理，还有就是提高了对自身技术的保护，最起码之后那些人想要偷技术什么的就难了很多。这也算是何景引发的一个小风暴吧，现在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随着这件事的爆发，柯城做的一些其他事也都被爆了出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揭发柯城的罪行，柯城的几个狗腿子也都被抓了起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受害者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公道，正义只是迟到了，并不是没有。 至于柯家人，那就不一样了，柯家剩下的人几乎陷入了崩溃之中，柯城父母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毕竟柯城在他们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好。他们十分后悔，后悔因为工作太忙而将孩子交给老母亲，结果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这让他们十分崩溃，在责怪母亲太过溺爱孩子和怪自己太不上心中几乎要发疯。 而柯家老太太是真的快疯了，唯一的孙子要以出卖国家利益被执行死刑，他们柯家就要绝后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要知道柯城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她可是占了最大的功劳。她真的是要疯了，她在家里要死要活的，威胁着家里的几个男人去将柯城就出来，可这怎么可能。 不仅没人听她的话，还对她的态度十分不耐烦，特别是柯老爷子，他现在是后悔了，后悔娶了这个妻子，娶妻不贤真的是祸害后辈，如果在柯城做坏事的时候，她不是帮着收拾打理，如果柯城早点知道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柯老爷子已经不想回去再面对她了，他直接去了国家提供的干休所，将所有的积蓄都补偿给了那些受害者，也就不再管这些了。 柯城的事情并没有花费何景太多时间，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研究的事情。 十月中旬的时候，硅晶半导体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齐老他们对硅晶生产工艺进行了改良，取得了重大突破，随之而来的是硅晶半导体成本大幅度下降的消息，这对他们他们的项目是个十分重大的好消息，最起码证明了太阳能电池是有研究前景的，能被进行应用。 材料有了突破，何景他们的项目进度也越发快了起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验，何景他们找到了合乎实验要求的钢化玻璃，透光性和抗打击性都十分强。 还有其他部分也都是进展顺利，实验室中的人都十分高兴，似乎项目成功就已经在眼前了，不过事实也是这样，重点技术都已经突破了，其他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终于在十一月下旬的一天，第一块太阳能板被发明了出来，之后便是第二块和第三块，第四块。配套的还有蓄电池组、控制器、逆变器等组件。 在何景那个时代，国家大力支持太阳能发电项目，不少个人家庭都组建了太阳能发电组件，所以说技术这一块对何景来说并不算难度。眼下碍于科技水平，何景研制出来的只能算是低配版，转换率并不算很高，但也算是国家顶尖水平了。 发电板实验需要很好的太阳，恰好第二天天气就很好，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太阳光照十分充足。 实验室的几个人花费了不少时间将所有东西都搬到了顶楼，因为他们项目并不算很大，所以也没有其他人过来参观什么的，就连韩教授也只是说了让何景尽快将实验报告交给他，至于齐老那就更忙了，顾不上何景。 何景他们起得很早，他们想要尽早开始测试，毕竟前期的调试要需要很长时间。 发电板被一一摆放好，角度被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他们设置了个自动调节价，这能让太阳能发电板根据太阳照射的角度更好的吸收太阳光能。 线路被一一铺设好，蓄电池组和控制器等等都被安装好，终于在九点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准备好了，太阳可开始散发出威力来，启动发电机组，很快太阳能发电板便开始工作了。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关注着测量仪器的屏幕上，这上面会显示出被转化的电能能量，还有便是转换率。 数字一点点上升，转换率也慢慢出现了变化，1%.....5%......8%.......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了中午，太阳光进入最强烈的时候，转换率的数据被稳定在13%的数字，这个数字还不错，后世单硅晶太阳能电池转换率为15%，好的能达到24%左右，但眼下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看着这个结果何景笑了起来，还行，这个算是很不错了。 一边看着的几个人发现何景的笑容，忍不住问了起来。 “组长，这个数据是不是很好？” “组长，我们成功了吗？” “是啊，这个数据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 一群人十分着急的样子，他们早就想问了，只是看何景面色凝重所以一直不敢问，等发现何景的笑容，他们才终于敢问。 何景看着众人，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个数据十分不错，现在世界太阳能电池普遍转换率才不过12%—15%，我们这个数据十分不错了，当然后续还可以继续进行改进，这就需要你们之后继续努力了。” 何景这话一点都不算夸张，眼下各国都十分重视太阳能电池的发展，并且在不断推行着，但数据也不过是这样而已，何景可以说是大跨步赶上了。 听着何景的话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啊啊啊......！！！”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哈哈哈哈.......” “我们成功了，我们研究出太阳能电池了！” 冷白鹤更冷静些，他敏锐地抓住了何景话语中的关键词，“后续需要你们继续努力”，这意思是他们可以留在实验室吗？这可比项目成功了还让他高兴。 没错，林金福并没有告诉冷白鹤何景要好好培养他们的想法，在他看来，何景对他说这个是对他的信任，如果没有何景的允许，他是不会随意将这些话说出去的。 何景看着眼前这些高兴的人，这段时间他们都十分辛苦，需要做的实验不少，大家都十分努力，这证明他看人还是十分不错的，即使某些人的身上有些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但都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什么大毛病。 “行了，大家还坚持一段时间，我们需要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对这些组件进行耐性测试，希望大家能好好干活。” “明白！”胜利就在眼前，大家都十分激动，情绪高涨，只觉得还能干很多事。 “梁复京，你负责报告撰写那一块，测试结束之后将所有报告交给我，刘天你给他帮忙。” “好的。”被点到名的两人赶紧点头。 “周工，你和武成鹏继续制作太阳能电板，后续再做一下对比测试。” “好的。” “白敬泉，你核算下我们项目的资金出入。” “好。” “至于其他人就负责测试这一块的事情，最好不少出现什么意外，有什么事情尽快来找我。” “好的。” 一件件事情被安排下去，很快大家就十分有条理地忙碌了起来，几乎没有人选择偷懒什么的。 北方比较干燥，冬季雨水少，所以一个月的测试是晴天多，雨水少，风大。只不过在实验当中的时候首都突然下起了雪，伴随着的还有冰雹，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太阳能发电板坚强地挺了过去，没有受到损伤。 随着测试结束，项目报告也被提交了上去，还有便是项目所有账务明细，何景实验进度比较快，所以项目资金还有不少结余。这一切都被提交了上去，只等待项目验收了。 何景倒是不急，给项目组成员放了几天假，而他也选择休息两天，准备去看看江平他们组建的公司怎么样了。 江平他们动作十分快，特别是现在政府鼓励私营经济，所以他们公司的手续办理得十分迅速，很快便被注册成功了，公司法人是江平，毕竟他股份最多，而且以后公司也是他管理比较多。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需要找厂房和办公地点，江平关系多，很快就物色好了地方，一个已经倒闭的玩具厂。当然，这个玩具厂是个十分小的厂，资产并没有多少，生产线也很一般，位置也不算多好，所以没有什么人要买，江平买过来很容易，也花了才五万块钱。还好的是厂子已经没有多少要处理工人了，考察一下，合适的就都留下来了。 至于吴叶林早已经被江平请过来上班了，何盛华更是将之前何景给何杰带的遥控小汽车带给了吴叶林研究，这也算是模仿国外先进技术了。 这些都是何盛华同何景讲的，不过现在公司人不多，何盛华也十分忙碌，古董店几乎都交给了赵峰，顺便又给古董店请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只能算半个员工，负责甄别古董真假，另外一个才是长期待在店里的。 对比古董店，他们对新公司的投入更多，何盛华估计自己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花费在公司上，所以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一大早何盛华便起来了，才打开房门就听见对面屋子也传来了声音，何盛华看过去，正好就看见了出门的何景。 “起来了啊！今天忙不忙？”何盛华同何景随意打了个招呼。 何景关上门，往何盛华那边走过去，直接说了他今天的安排，“今天我没事，和你一起去厂子里看看。” 何盛华挑眉，有些惊讶的样子，“你居然有空了，那可真是稀奇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了还有那么个公司了，也不怕我们把钱都亏完了！” 何景不在意地笑笑，“没事，亏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还有这个古董店，还有这套房子。” 何景还真不怕，要知道他脚下这套房子，在未来那可是上亿啊，虽然他没有卖的意思，但也算是他的资产了。 何盛华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亏啊，有我还有江平，想亏都亏不了。” “行了，我们赶紧走吧，厂子里生产线已经被改造好了，今天就要开始生产第一件产品了，你选的时间正好，正好能看到我们的产品下生产线。” 听到这何景也不得不感叹他运气好，没想到正好就选到了这个时候。不过他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虽然说着话，但两个人也没有耽误，赶紧出了门，上了车。 何盛华点点头，有些自豪地道：“那是，我们是谁，要人才有人才，要技术有技术，还找了个有经验的管理者，速度那当然是十分快。” 等两人坐上车，何盛华连忙发动了车子。 何景对他们找的有经验的管理者有些好奇，“哦，那个有经验的管理者？” 何盛华神秘一笑，“机械厂的路复生，你知道吧？”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又是机械厂的，照何盛华说话的样子，这应该是个比较出名的人，原主的记忆中应该有，不过需要好好翻一翻。 不过不需要何景翻记忆，何盛华很快就忍不住说了起来。 “就是那个六年前被从厂子里赶出去的车间主任，总是说要进行企业改革的那个路大头，你想起来没有？” 随着他这几句话说完，何景脑海中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个头很大的三十多岁男人，很有名的路大头。当时可也是机械厂的风云人物，以一己之力大幅度提升了车间的生产速度，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厂里的车间主任，前途无量。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新的领导班子上台，开始提拔自己的新势力。作为老臣的路复生不想着怎么投靠新领导，反而是提出了要对厂子进行改革，更改薪酬制度，革新管理制度，得罪了不少人，最终被人用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给赶了出去。 何景十分惊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拉上关系的，“是他啊！你们怎么找到他了，他不是很久没有消息了吗？还有人说他回乡下了！”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路复生被赶出机械厂之后没有离开，反而是去了私企干活，只可惜不被重视，才华被埋没了。你知道是谁将他介绍给我们吗？你肯定想不到？”何盛华笑得十分欠揍的样子，满脸都是得意。 何景无奈，但还是猜测了起来，“我本来想说是江平，因为他认识的人多，但你说是我绝对想不到的人，那就肯定不是他了，也不会是你，还要是我认识的人，和私企有关系的，那就应该是赵峰吧，他以前可是个私企老板的秘书，认识的人应该也不少，而且他还是机械厂子弟，认识路复生也很正常，两人有来往也很正常。” 何盛华脸上的得意早已经随着何景说的话慢慢消失了，只剩下郁闷，“你这脑袋瓜也太会转了，真是没意思，都难不到你。” 何景笑着摇头，“主要是你这问题太简单了，我们都认识到人太少了，一猜就会猜中。”毕竟他们重合的交际圈就那么多。 何盛华想想何景的话，这话的确没有错，他说得很对。 “不过我很好奇，路复生怎么会答应我们这个小公司？”以路复生的本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开个公司，毕竟他当初就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提出的几个建议即使是在现在那也是十分有远见的，而且他也不是个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何盛华得意地笑笑，“我们有秘密武器啊！” 何景十分惊讶，“什么秘密武器，我怎么不知道？” 何盛华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指向何景，“你啊！” 何景茫然地用手指向自己，“我？我算什么秘密武器？” 何盛华却是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是你啊，毕竟别的私人企业可没有一个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技术人员，再加上还有吴叶林，他也算是Q大的毕业生了。” 这倒也是，随着柯城所做的那些事情被揭露，Q大作为校方也立马作出了反应，第一个就是道歉，毕竟这些事也有校方管理方面的漏洞，之后便是作出一些补救措施。吴叶林当时本就是大四，所有学分都已经修完，只剩下一个毕业论文，Q大便提出了一个补救措施，吴叶林在两年内提供一份毕业论文，便能够重新拿到Q大的毕业证。 当然，考虑到他好几年没有上学了，所以这时间是两年，而且论文的要求也不算很高，对于一直没有放弃学习的吴叶林来说，这并不算困难。 不过这也只能算是个迟来的安慰了，吴叶林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对于Q大他也不算多么期待了。也是直到现在，何景才知道，原来吴叶林是被赶出来的，当初他退学回了老家，面对的却是一家人的指责和责骂。 本来十分偏心他的父母一脸伤心，说他成了个废人，以后只能靠家里，可他们老了，未来还要靠其他儿子生活，所以管不了他，让他自己找出路。 其他兄弟早就看不惯他不用在家里种地，读书过好日子，见到他变成了这样，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他回家了，不仅如此，还各种嘲讽，意思就是他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还变成了这样，以后一点什么都回报不了。 本以为自己十分幸福，所有人都对他很好的吴叶林才发现，他以为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父母对他最好是因为他会读书，以后能让他们过好日子，一旦发现他没有用处了，他们更是管都不想管。 至于他那些兄弟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想这个兄弟落下来摔个重的了。 万念俱灰的吴叶林要不是还记得自己的仇恨说不定早就已经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当初他对何景的试探并不算试探，而是他真实的想法，如果何景答应了他就会那么去做，只可惜何景拒绝了，后来还对他说了那些话，他又重新找到了希望，他选择放弃了那种想法。 果然，未来一切都不一样了，吴叶林的人生也有了希望。 何景想了下，觉得这么解释也算是比较合理的了。 何盛华点头，“那肯定是，不然还能是因为我和江平个人魅力太大了吗？” 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能。 何景忍不住笑，这人的确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不错，不错，这是个很好的优点。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到了地方，景园科技有限公司，虽然时间短，但该有的招牌都已经弄好了，何景还是第一次过来，看着烫金色的几个大字，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这字体选择得挺好的，挺有气势的。” 何盛华嘴都要笑裂开了，自豪地道：“那是，我们可是选了好多种，经过多次考虑才最终确定了这种，那当然是最好的。” 何景想说自己就是随便说说，可看他高兴的样子，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没有打击他。 何盛华倒是十分高兴，领着人进去，之后便开始介绍了起来，“这边是办公室，一共三层，占地三百平，现在还是十分够用的，那便是食堂，就一层，比较简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建下了。还有那边，那便是厂房.....” 厂区并不算大，一眼能望尽的那种，所以何盛华两下就介绍完了。何盛华最后指向了车间那，也不过就两栋，就是类似大仓库的大平房，从外面看起来十分简陋。 “车间里应该都在忙，昨晚他们还在对生产线进行改造，我们先过去看看吧，我估计江平他们肯定都到了。”何盛华这话说得十分肯定，几个人中除了他几乎个个都是工作狂，同何景差不多的那种，一忙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下班之类的事情，今天是那么重要的日子，这几个人肯定是一夜没有回家。 何景自然不会拒绝，跟着何盛华就走了进去。 两人才靠近车间，没进入里面就听见了里面的喧闹声，有人说话的声音，当然更大的是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何盛华赶紧进去，何景跟在后面，就如何盛华想的一样，才进去，他们就看见江平他们，吴叶林也在，此时他们三个人正围在一起说话，大家目光聚集处便是一辆黑色的玩具小汽车。生产线旁边，工人们正忙碌着，手上动作不断，操作的正是玩具机器人的零部件，看来他们已经提前开始生产了。 何盛华两人赶紧走了过去，江平也发现了他们，对着身边两人说了句什么，之后他们也都望了过来。 何盛华一靠近就抱怨了起来，“你们也太吃得亏了，搞了个通宵啊，也不通知下我，我都没看见第一个玩具汽车下生产线。” 江平无辜地笑，“我可不知道啊，我就是今天来得早一些，这不归我负责。” 江平看向吴叶林，吴叶林无奈笑着摸头，“我也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提前那么长时间完成了改造，正好材料都是齐全的，我就让他们直接开始生产了。” 路复生也帮着解释，“的确是这样，主要是太顺利了。” 何盛华还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要说生产线改造不顺利比较好吗，那当然不行。 说话间路复生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何景身上，那眼睛里面带着些打量的意味，但并不让人讨厌，没有那种估量价值的意味，就好像只是出于好奇一般。 江平也发现了他的目光，赶紧为两人解释，“何景，这是我们花费不少精力邀请过来的副总经理，以前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能力十分不错。” 何景看着路复生笑了笑，点点头，“我知道这位，很厉害的一个管理者，毕竟我也是机械厂的子弟，该知道的都是知道的。”虽然需要人提醒一下，但何景还是想起来了。 路复生也对着何景笑了下，伸出手，“何博士，我也知道你，久仰大名了。” 何景惊讶地问：“我应该没有那么出名吧，路经理这话似乎有些过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何景还是伸出了手，回握住了他的手。 路复生却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反驳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国家自然科学奖关注的人可不少，更何况你身为机械厂子弟，考上Q大，还能出国留学，本来就是十分出名的事情了，毕竟能做到这些的可没有多少，你还是机械厂这边的骄傲啊！” 即使离开了机械厂，但路复生还是十分关注这边的事情的，毕竟他还有很多好友仍旧在机械厂上班。 何景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何盛华赶紧打断他们这些客套话，“行了，行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也别客气了，先来看看我们的产品吧，能不能挣钱就看这个了。” 路复生同何景笑了下，都松开了握着的手，算是赞同了何盛华的说法。 闻言吴叶林将手中拿着的小汽车递给了何盛华，之后又拿了几个给了其他人，这会几乎是每个人一个。他们随意找了个平坦的空地，将玩具小汽车放在地上，每人手上还有个小型遥控器。 电池都已经装好了，大家相继启动了车子，直行，左转，右转，后退，车子十分速度地开着，看着十分灵活的样子，小汽车对遥控器的指令接收十分迅速。 何景也专心测试着，和他预想的一样，吴叶林是个十分有天赋的人，他设计出来的玩具小汽车比何景之后从国外买回来的还要先进，更灵活，最重要的是价格足够低廉。 男人至死是少年，几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就像是玩出了乐趣一般，玩得十分高兴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何盛华。 不过吴叶林件何景停下来之后就赶紧走了过去，面上带着些忐忑地问：“何博士，你觉得我这个怎么样？能有人卖吗？” “当然可以，你这东西做得很好，反应速度十分快，还特别灵活，从性能方面来说比国外的还要好，你之前不是看过国外的那个吗？怎么？没有信心？”何景摸摸小汽车，带着些笑意地问。 吴叶林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就是有些担心。”毕竟已经那么些年没有接触外界的技术了，一直闭门造车，不自信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何景却有些惊讶，对比之前见到的吴叶林，现在的吴叶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脱去了仇恨的束缚，现在的吴叶林就像是个单纯的学生一般，会害羞，会不自信，会犹豫，会脸红，而不是那个总是阴郁着像是七老八十岁的人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鼓励起来，拍拍吴叶林的肩膀，“放心吧，十分不错了，我觉得你这个小汽车不仅国内有市场，国外也是十分有市场的，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卖到国外去。” 摸摸下巴，何景觉得这是个十分好的想法，他们有价格优势，肯定是十分有竞争力的，即使有关税那差价也很大。 “对，这个想法很可以，我们完全可以去深市那边找合作伙伴，现在那边不少外商，机会很多。”路复生的声音突然出现，话语中满是激动之意，就像是恨不得马上去深市找人一般。 第59章 …… 江平无奈笑， “路哥，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才这么点大， 即使想要出口别人也不一定能看上， 生产力也不够。” 想要出口， 那也是需要看实力的， 就他们现在不到五十人的小公司，即使出去寻求合作， 也不一定会有人见他们。 何景也是这个想法，他们景园现在可没有什么名气，就连产品也是才生产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出口。 “还是先专注国内市场吧， 马上就要过年了，正好那个时候可以推出我们的玩具，应该能吸引一波孩子和家长。” 正好快过年了， 这可是花国人最舍得的时间点， 只要有些余钱，给孩子买个玩具还是不会拒绝的。 江平立马赞同地道：“没错， 我们可以趁着春节推出我们的玩具， 只不过那些百货大楼可不好进啊，估计要花费一些精力。” 路复生也皱起了眉头，“百货大楼那边都有固定的供货商，轻易是不会接受小厂子的供货， 我估计合作很难。” 何盛华：“不然我们还是弄个店面吧，这样也更方便些。” 江平赶忙摇头，“现在还不到这个地步，我们厂子现在的产品还太少， 弄个店面太没有必要了，还是等以后产品多了再说吧。” 何景突然道：“还是摆地摊吧，江平哥，你不是认识首都很多的小摊贩吗，我们直接同他们合作，让他们在各个影院以及人流多的地方卖我们的小汽车。” 江平一拍脑袋，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哎，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们完全可以从摆地摊开始。” 也不怪他没有想到，主要是开了厂子以后，他的思维方式也转变了起来，一般都是看其他厂子是怎么操作的。 对于何景的方法，众人都觉得不错，这是现阶段最合适的方法，毕竟他们现在一没名气，二没那么多钱，还是慢慢来比较好，这事急也急不来的。 路复生考虑了一会，又提出了补充意见，“我们可以先自己去试试，说实话我们的东西质量十分好，没意外的话买的人肯定不少，这样的话自然会有人主动过来求我们供货。” 厂子大部分生意肯定是要靠批发的，零售过于麻烦了。 江平点头，“这样也行，双管齐下，到时候弄两种模式，一种是我们出工资请他们帮着卖，再一个就是让他们从我们手中进货卖。” 何盛华也点头，“可以，最好是去电影院还有那些百货大楼边上，那些地方人多，有钱的人也多。” 之后大家又说了些话，定好了之后的安排，正好今天就是周六，看电影的人应该不少，几个人商量一下就决定今天晚上去摆地摊。 不过时间还早，他们留下路复生盯着车间生产，其他几个人却是去了办公室。 才坐下来，江平便拿来了一叠账本递给何景，“何景，这是从公司成立以来的账本，你看一下吧，毕竟现在也花了不少钱了。” 何景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过来，之后便翻开看了起来，关系是关系，生意是生意，最好还是看一下比较好，这样大家都能放心。 何景只是大略看了一下，确定支出项目没有多少问题就行了。 江平则是一边解说着，“我们总的资金是10万元整，买厂子支出五万元，之后又改造生产线等花费了近六千元，还有原材料......” 不说不知道，一看账目就知道开厂子多么不容易，他们好不容易凑出来的10万块已经被花了一大半了，现在也就还剩下三万，这其中还要预留员工工资和原材料采购费用，钱真的不经用。 账本很快就被翻完了，十分清楚，就是缺了那么点东西。 “你这账本不对吧？”何景正色看着江平。 江平闻言脸色立即变得十分着急起来，赶紧起身从何景手中拿过账本，焦急地问：“哪里缺，缺什么？我都看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不该记的我都没有记，钱账都是对得上的。” 何盛华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他紧皱眉头，也凑过来看了起来，“是啊，这账本我也看过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何景见他们着急的样子，无奈笑了出来，“不是多了什么，而是少了些东西。” 江平赶紧追问：“少了什么？” 何景笑，摇摇头，“工资啊，你们几个都不给自己发工资的吗？” 从公司成立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按说至少也应该发了一次工资，可他在账本上只看见了工人们发放工资的记录，却没有江平他们的记录，这才是最不对的地方。要知道这些日子江平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公司上，按理肯定是需要发工资的。 江平摇头，“发工资，我们都是股东了，还发什么工资，等年底的时候分利润就行了，再说了，现在资金本就不充足，我们几个就先不要发了吧？” 何盛华也连忙点头，“是啊，这事是我们几个商量好了的，公司才开始，一切都很难，工人的工资不能不发，我们还是先算了吧！”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也属于公司聘请的管理者，该付的工资还是要付的，再说了，我们的产品马上也要开始销售了，之后不会这么困难了。” 何景一点都没有想过他们的产品会不好卖。 江平却是比较担心的那个，“这也不好说，现在花国人的消费水平就在那，我们的小汽车成本也不算低，我还是有些担心买的人不多。” 虽然说现在有不少人发财了，但实际上还是没钱的人比较多，很多家庭主要还是先要满足吃和穿，再多的享受就没有了。玩具这个东西是孩子玩的，那些大人不一定舍得。 何盛华摸摸下巴，这的确也是个问题，虽然现在首都条件好的有，但不算是很多，估计玩具汽车是有一定市场的，但不会太宽广。 何景揉揉额头，他倒是有些忙糊涂了，也对这个时代生活水平了解不算太多，主要是从他来这边之后，工资就十分不错了，缺钱的滋味的确是没怎么体会过。 何景叹息着道：“看来还是要尽快开展对外出口业务啊！” 江平点点头，“还是要去试一试，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说着他又犹豫地看着何景，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何景看向他，“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江平最终还是道：“说实话，我觉得最合适我们发展的还是深市那边，那边现在是特区，各种经济政策和相关的扶持十分多，首都这边更多是经济中心，并不怎么合适企业的发展，而且这边的土地价格也不便宜。” “还有就是我们如果真的想要进行出口贸易的话，那最方便的地方还是在深市那边，那边靠近港岛，还在不停新建新港口，能节省很多货运成本.......” 江平所说的这些何景之前当然也考虑过，他当然知道深市才是最适合发展制造业的地方，现在过去就是十分好的时间，土地价格便宜，各种政策扶持，以后还是打工者的天堂，便利的港口和交通运输，这都是何景公司发展所需要的。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江平说的话，何景认真地看着江平，有些疑惑，“江平哥，难不成你想去深市那边？” 江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我只是在说最合适我们公司发展的方向，至于去不去深市那边还是要看大家一起的决定。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产品上市，这个事情也不着急。” 何盛华却看出来，江平的确是想去深市那边，带着些不解地问：“我觉得首都这边挺不错的啊，人口多，经济水平也比较高。” 江平摇头，“首都是政治中心，是一个国家的中心，也是一个代表一个国家的形象，随着人口增多，它会很快向外辐射，而且这边土地有限，工厂和单位本就多，生存空间有限。” 首都当然是好地方，但好地方也是有区别的，发展空间就是个很大的问题，现在景园还小无所谓，等以后发展起来了，土地扩厂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顺着江平的思路去想，何盛华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问题。 何景也点点头，“这事之后是需要考虑一下，如果景园发展起来，又做外贸业务的话，那肯定是要去深市那边建厂子的。” 何盛华叹气，“你肯定是不会去了，我呢，也有古董店，估计也离开不了。” 说着他看向了江平。 江平也发现了他的目光，笑了起来，“我倒是无所谓，我妈去哪里都行，我到时候带着她就行了。” 何盛华摇头，“也不一定非要你去，路复生不也可以吗？” 江平没有点头，只是道：“路复生家人也都在这，也不可能长期在那边，估计到时候肯定还是我，不过也没关系，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就是了。” 江平也是提前表个态，他对他们公司未来的发展十分有信心。 何景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从包里拿出个东西放在桌上。 何盛华十分好奇的样子，一下子就拿起来看了起来，“这是什么？” “随身听，能放磁带和录音的，当然还能接受广播信号。” 何景设计出来的随身听十分小巧，也就两盒磁带大小，银白色的外壳，看起来十分有金属质感，非常好看，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十分时尚了。 刚才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吴叶林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赶紧凑到何盛华边上看了起来，“这是随身听，R国那边也有，不过好像要比你这个大不少，看着也没有那么好看。” 何景点头，“是啊，说实话我这还真是仿造R国那边制造出来的，只不过我进行了不少技术改进，音质更加好，体积和重量都被缩小了.....” 现在人们收听音乐或者广播都是收音机，体积十分大，携带十分不方便，而他的随身听就不一样了，功能十分齐全，还能录音，是个十分方便的工具。 何盛华眼睛都亮了，他就是个十分喜欢听歌的人，能随身带着个这东西，那可不是太好了。 吴叶林更好奇随身听的内部结构，眼光停滞在随身听上面，心中痒痒地，就是想拆拆看，看看里面的结构，这就是身为技术人员的好奇心了。 吴叶林心里想着，自然也就问了出来，他眼里带着期待，“何景，我能拆拆这东西吗？之后也要设计生产线和工艺之类的。” “拆什么拆啊，这东西我拿来听歌的。”一听这话，何盛华立马就着急了起来。 吴叶林却不理会他，只是看着何景，“这个工艺应该不算很复杂吧，关键的技术是什么？我想先看看它的发音设备。” 何盛华有些无语了，“都说了不能拆。”事业狂什么真的是无奈了。 何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拿出一份资料给吴叶林，“拆就不用了，详细资料都在这边，你试试看自己弄台出来吧。” 现在厂子里的技术都是靠吴叶林带着两个技术员，吴叶林本身实力就十分不错，脑子聪明，对于研究这一块做得十分之好，何景对他也是十分放心。 吴叶林十分迅速地拿过资料，对何盛华手中的随身听也就不怎么关注了，而是仔细看起了资料来。 江平更关心生产相关的问题，“何景，随身听的生产工艺难不难？成本大概是多少啊？有些材料会不会很难买到。” 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好东西，但生产工艺太难了也不行，这样生产会很麻烦。成本太高了当然也不可以，因为这样的话买得起的人就不多了。 何景：“工艺算不上难，我都是尽量采用的比较简单的工艺，有难度的克服一下应该也就没有问题了，毕竟还要保证性能这一块。至于成本就跟不用担心了，算不上很贵，我做的这个花了大概三十元左右，当然这是在有损耗的前提下，如果大规模生产的话，成本会进一步压缩，我估计能达到二十元左右。再加上人工和运费其他的，二十五六足够了，我们到时候可以卖个五十左右，利润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为了降低成本，尽快占领市场，何景使用的材料都是价格比较低廉的那种，性价比比较高，所以成本真的不算很贵，现在买台收音机那也是百来块的，对比而言，他们的随身听可就便宜多了，功能还更多，携带也方便。 “成本真的能这么低？”江平简直是不敢相信，要知道他们现在生产的小汽车成本就达到了十块左右，再加上人工成本，最少都要卖十七到二十，否则就没有多少利润了。对比随身听的利润，江平都有些后悔了，他们应该先开始随身听的生产的。 似乎发现了江平的想法，何景先是点点头，之后才解释道：“生产随身听需要添置不少设备，现在的生产线也不行，所以我们最好是等在玩具项目上挣到些钱了才开始。” 对比一下，何景当然知道随身听更挣钱，但不合适现在的景园。 江平十分迅速就听懂了很景的解释，他立马就相信了，毕竟何景在这一块才是专业的。 一边看资料的吴叶林自然也听到了，难得地顺嘴也解释了两句。 “对比随身听，小汽车的工艺就要简单多了，生产线也不复杂，但随身听就不一样了，零部件多了很多，配件设计也需要慢慢来弄，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开始的，我们买了厂子之后可没有少钱买新的生产线了。” 要说何景他们想要贷款也是可以的，但何景他们就没有想过，步子不能跨太大，现有的规模就是比较合适的，江平他们也需要慢慢成长起来，一下子将摊子铺很大，那说不定会管理不好，直接崩塌。 何景的担心他们自然不知道，不过现在去银行贷款的是极少数，他们自然也没有想过，甚至有人都不知道银行会面对个人或者说是私人企业进行贷款业务。 江平点点头，“也是，不过现在也不晚，我们接下来的产品就是随身听了。” “清风送暖.......” 突然间屋子里响起了音乐声，几人望过去，原来是何盛华将随身听给打开了，此时正在放歌。 江平一脸无语，“盛华哥，你哪来得磁带啊？” 何盛华一脸笑，“嘿嘿，我才新买的，之前忘记带回去了，正好可以试试我们的新产品，你别说，这音质真不错，没什么杂音，比收音机要好。” 听着音乐，何盛华一脸陶醉的样子，对手中的随身听也是十分满意。 “是挺不错的。”江平也耐心地听了起来。 一边的吴叶林对此并不算很感兴趣，反而是赶紧向何景请教一些不能理解的问题来了。 厂子里的一天过得十分充实，吴叶林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不断地向何景吸取着知识，速度十分之快，这让何景忍不住又可惜起来，对柯城也越发厌恶起来了，他真的是毁了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才，虽然他现在也不差，但他本应该更厉害的，风光无限。 一个白天的大力生产，车间里很快就堆积了百来件组装好了的玩具汽车，而且是都通过了检验的，可能是因为路复生盯着，成品的淘汰率很低，百来个中不合格的只有三个，算是十分不错了。 何景他们吃完饭之后便开着车出发了，后备箱中装满了玩具小汽车，吴叶林因为要忙着实验，所以就没和他们一起，出来摆摊的就是何景他们四个人，包括路复生在内。他们是最关心玩具小汽车销售量的，所以都十分强烈地要求过来摆摊。 几人开着车去到了首都最大的一家电影院，电影院边上就是现在首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那边开满了个人店铺，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几乎是应有尽有，再加上现在是周六，可以说人流量是十分大的。 何盛华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好，江平几人赶紧下车。 “江哥，你可算来了，我已经给你留了个最好的位置。”才下车，就有一个人快速跑了过来，嘴里喊着江平的面子，一副十分热情的样子。 江平显然是和他很熟，赶紧迎了上去，“哈哈，老行，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啊！不会耽误你做生意吧？” 现在摆地摊的人可不少，特别是这种十分紧俏的地方，那真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老行能将好位置给他，江平自然是十分感激的。 老行不在意地笑了下，“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我这人多，让出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不少位置可都是江哥你让给我的。” 老行之前干的事情就是同江平差不多的，也是弄些食物干果之类的东西到处卖，也是有自己的队伍的，比江平那个还要大。只不过后来江平带着觉得靠谱的人都去厂子里干活了，老行手上的实力也就越发强了起来。不过他对江平还是十分感激的，毕竟那些位置可也是资源啊。 现在社会不算很安定，毕竟之前那么多知青回乡，无业游民本就多，还有不少不读书了出来混的，小偷小摸的事情越发多了起来，还有暴力事件也越发增长了。所以想要在外面做生意，抱团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它能保证你的位置不被别人侵占，保证不会有人突然来收你保护费之类的。 老行这伙人还算是不错的，聚在一起也是抱团取暖，倒没有欺负其他人的意思，所以江平和他们关系也不错，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今天找他，也算是个相互之间的考察吧 。 “嘿嘿，老行啊，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老行叹了口气，“还行什么啊，我听说电影院里准备自己来弄食物饮料之类的东西了，估计以后大家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 对比一下，如果是相同的价格，那大家肯定是愿意在电影院里面买吃的喝的，因为那看着更体面些，也更有面子，比同他们这些小摊贩打交道要高贵多了。 “啊！还有这事？确定没有啊？”江平有些惊讶，也担心了起来，这对周围的生意肯定有不少影响的。 “八九不离十了吧！听说要卖东西的还是电影院经理的小舅子，到时候他们要弄个什么外来食物不能带进去那不就完了嘛。”说起这个老行也是觉得十分发愁，他手下那么多兄弟，总不能都跟着他没有饭吃吧，那他哪还有脸见人啊。 “唉！”江平也叹起了气，即使知道以后生意会不好，可他们也没法做什么。 不过老行倒是很快将情绪调整了过来，他毕竟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位置吧，这会人已经不少了，要做生意就要趁这个时候。” “好，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哎，对了，还没和你介绍吧，这几位都是我的合伙人，何景，何盛华，还有路复生。” 几个人纷纷冲着他打招呼。 老行也是满脸笑意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之前的颓废，“哎，你们好，你们好，我是老行，和江平也算是好兄弟了，等下你们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他拍拍胸脯，一副什么事都包在我的身上的样子，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十分仗义的人，讲义气且十分圆滑。 何景几人赶紧点头，之后老行便带着他们去了电影院面前的那条街，此时街上正人满为患，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江平何盛华一人抬了个大箱子，里面都是包装好了的玩具小汽车，车子还有一些，不够了再去搬就行了。 “这里就是我给你们留的位置，你们就在这卖吧。” 带着人来到一个地方，那地上只放了一块白色的空布，便就没有任何东西了，那地方还有两个人守着，看见老行过去，两人赶紧冲着他打招呼。 “行哥。” 老行笑着挥挥手，“行了，今天算是麻烦你们了，你们赶紧去忙吧，等之后有时间了，我再请你们喝酒。” “行哥，不麻烦，不麻烦，你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就行了。” “是啊，行哥，能给你帮忙是我们的荣幸！” 两人态度十分殷勤，即使等了好一会也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老行态度自然也是十分好，“行吧，你们这话我就当真了啊，以后有事我肯定找你们。” “好嘞。”那两人也十分高兴，老行可不是个会亏待帮忙人的人，有这句话在，他们之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看摊子的两人高兴地走了，何景他们也赶紧将箱子里的小汽车都摆了出来，老行没有走，目光落在玩具小汽车上面，眼里十分好奇。 “这是玩具汽车？” “是啊，我们厂最新研究出来的遥控玩具车，你看看，不错吧，要不要试一试，玩一下啊？”说着江平就拿着一台玩具汽车还有一个手柄给了老行。 老行有些纠结，“这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老行的目光一直放在玩具小汽车上面，这个小汽车设计的十分精细，不单单只有外壳，还能看见里面的方向盘和座椅，差不多有成年男人的手掌大，线条流畅，如果不是太小，就真车差不多了。 男人哪个不是爱车的呢，即使是没钱的人也会希望自己有一天成为开车的那个人，所以看见这个玩具，连老行这个老男人都忍不住想玩了。 何盛华笑了下，“有什么不可以玩的，这玩具挺好玩的，”说着他自己就拿了一辆玩具车来，放在面前的地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就操作了起来。 他已经玩过不少次了，所以操作飞快，玩具汽车快速地奔驰着，转弯倒车，几乎都要漂移了，这样的表演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哇哦，小汽车啊！这和真车好像啊！” “这速度很快啊，还是遥控小汽车。” “天啊，这个小汽车好漂亮啊！看起来好好玩！” “我知道，我知道，国外就有类似的遥控小汽车，听说可贵了，一台就要好几百美元呢！” “那应该不一样吧？” “可是看着好像啊！” 这些声音差不多都是大人的声音，不过还有很多小孩子也凑了过来，特别是那些男孩子，好几个都很不上直接上手去拿，只是都被自己家长给拦住了。 “妈，我要小车子。” “妈，小汽车看起来很好玩啊，你给我买一个吧？” “妈妈，买小汽车。” “妈妈，我要玩车车。” “.......” 这些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想要买车。 见到这种情况江平马上就激动起来了，让另外几个人赶紧将小汽车开起来，自己则是对着众人大声喊了起来。 “大家好啊，这是我们厂子最新生产出来的遥控小汽车，和M国那边的遥控小汽车差不多，他们一台就是几十上百美元，我们这就不一样了，只要二十元就可以了，这小汽车质量十分好，只要不是故意用东西压碎，一般的碰撞跌落都是不会有问题的，大家要不要先试试。” “小朋友，你先试玩一下？” 一听说遥控小汽车是从M国那边传过来的，感兴趣的人就越发多了，再加上江平直接将东西给大家试，家长根本就控制不住孩子了，立马就有几个孩子争着抢着要试试玩一玩。 江平也不介意，只要是想玩的，就给他们试玩，只是不能跑远就行了，这会也就不需要何景他们在示范了，他们主要是盯着车子不要让人给拿走了。 很快不仅是孩子们想试，就连那些大男人也忍不住玩了起来。 现在娱乐本就少，电视也是常年那几部剧，根本就没有多少好玩的东西，遥控小汽车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关注，只不过二十元的价格还是让不少人有些望而却步。毕竟大家现在普遍没有多少钱，花二十元买个玩具，不少人都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不过当然也有不一样的。 第一个购买玩具小汽车的居然是个年轻的男人，也是之前试玩的男人之一，他十分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递给江平。 “老板，二十块是吧，我就要这台了。” 第一单生意居然这么迅速成交了，江平也十分高兴，快速地收过钱，又赶紧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对方，“这是装小汽车的盒子，里面有质保卡，如果三天之内发现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退换，三个月之内如果主要零部件出现意外非人为损坏也可以进行更换一次。” 男人惊了一下，收下东西，“玩具还有保质期啊？” “是啊，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利益，我们景园科技有限公司是十分有责任心的一个公司，这个玩具小汽车是十分仿真的，质量很好，但有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意外，这就是意外发生后，能保障你们利益的东西。” 二十块钱可是不少了，何景自然不希望那小汽车那么容易坏，三个月也不算长，只要好好爱护，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之所以安排保质期，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对他们企业产生信赖感。 男人这下是感兴趣了，“那出了问题之后怎么找你们啊？” 江平赶紧道：“包装盒上面有我们的地址，如果真的非人为故意造成损坏的话，都可以来厂子进行更换或者维修。” 随着第一个人掏钱，后续也陆陆续续有人掏钱了，今年工资已经出现了第一波的上涨，估计会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上涨到几百元的时候，所以现在舍得的人比江平他们预想的要多。 特别是那些孩子，有些可不知道什么贵或者不贵的，看见自己喜欢的就是要买，即使母亲要拉，那也是拉不走的。 大部分家长都觉得实在是太贵了，半个月工资呢，最终还是强硬地拉着孩子走了。小部分家长考虑到马上要过年了，想想买一个也行，算是圆了孩子梦想了，所以咬咬牙也就买了。 不过整体来说还是十分火爆的，虽然有些只玩不买的，但大体还算是过得去，最起码他们玩了一会也就走了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大部分人还是要脸的。 时间慢慢过去，到了差不多八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卖了快三十辆了，这个数字在他们看来还算是不错。虽然身边总是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呵斥声，但总体而言，大家还是十分高兴的。 老行也买了一台离开，江平本不想收他的钱的，但老行十分坚持，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没办法，江平也就只能收下来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不少人都在里面看电影，何景他们也慢慢变得无聊起来了。 “哎，石同，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话中提到的那个名字让何景一下子就望了过去。 第60章 …… 居然是石同， 他边上挽着他手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女孩，女孩似乎对玩具小汽车十分感兴趣，拉着石同便跑了过来， 蹲在他们的地摊前。 石同脸上带着些阴郁， 不是很感兴趣地应了声， “就是小孩玩的玩具。” “不是啊， 看着挺好玩的，正好可以给我弟弟买一个。”女孩手里已经拿起一辆仔细打量起来。 江平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女孩很有可能买他们的东西， 立马就帮着介绍了起来，“同志，这玩具汽车可是好玩得很，质量也好， 送给家里的孩子那是十分不错，你要不买一件？” 女孩点点头，“多少钱啊？” “二十块。” “哎哟， 怎么这么贵啊？”女孩对价格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这价格不算贵了， 你看这小汽车做得多精致啊，里面该有的都有， 和仿真模型也差不多了， 还能用遥控器控制，最重要的是质量在这，不仅可以玩，还能作为收藏放在家里， 要知道国外可要上百元呢，我们这可也不比国外的差。” “算了吧，这和国外的能比吗？国外那可都是好东西，就算是几百那也是值那个价， 你们又算什么？肯定很一般。”女孩面带不屑，显然是对江平拿国外的东西来对比很不屑。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得都放小了声音，目光看向女孩的方向，不少人眼里都带着不赞同的光芒。虽然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国外好，但大庭广众之下吹捧国外，鄙疑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似乎也太不好了些，显得自己太不爱国了。 之前完全不在心思的石同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当时就惊住了，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他赶紧怒斥身边的女人，“方琳琳，你说什么呢！” 说着他又赶紧对周围的人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对象她有时候说话比较不过脑子，人也有点傻，你们千万不要当真。” 方琳琳可不能接受自己被这样说，而且还是自己男朋友，气愤地扯住石同的袖子，“石同，你说什么呢！你居然说我傻，还有，我说话怎么不过脑子了，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吧？” 石同简直是焦头烂额，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就让他难受了，方琳琳还这样闹。 他忍不住抓住女人两只手，不是很耐烦地道：“你安静点，别闹了。” “我怎么闹了，你现在就不耐烦了是吧？你居然还吼我，石同，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敢这样对我了，胆子大了是吧？” 女人嗓音尖利，发起脾气来是真的不管不顾，手被抓住了也不老实，挣扎着想要从石同手里出来，差点没动脚了。 女人声音很大，一下就吸引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这会也没人关注什么买东西的事情了，都看着石同他们，满脸都是看戏的表情。至于何景早在石同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拉着何盛华往后面退了几步，当时主要是怕尴尬，这会倒是歪打正着，正好避免了石同看到他们，觉得太难堪了。 周围的人也有不少人议论起来。 “这女的说话可真难听！” “是啊，还是花国人呢，就跟恨不得成为外国人的狗一样，什么都是国外的好，也不知道留在国内干什么！” “是啊，就不怕脏了她高贵的脚吗？” “说不定就是没钱呢，毕竟现在想去国外可没有那么容易，要不少钱呢！” “看着穿着也还行了，长得一般般啊，看起来刻薄死了。” “是啊，是啊，她身边那小伙子看着挺好看的，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有学问的那种人。” “那小伙子怎么找了这么个对象啊，麻烦死了，一点都不会看场合。” “小伙子真可怜，找了个这样的媳妇。” “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 ！说不定那女人家有钱呢，找到有钱的媳妇，那不就是抱了坐金山吗？” “还真有可能。” “有钱什么啊，没听人家说二十块钱也嫌贵吗？” “哈哈哈，也是啊！” 众人议论声音不小，何景他们自然也听见了。何盛华偷偷拉了下何景袖子，十分小声地道：“真的是石同啊，可惜了。” 何景点点头，“他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何景不想知道其中有多少误会或者委屈，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都是个大人了，总不能指望有人来帮着出头。 石同此时的确是十分委屈，胸中满是郁气和愤怒，他想要爆发，却死死地压抑住了，早就是知道了的，他没有发泄愤怒的权利。 “琳琳，你冷静点，我们回去慢慢说好吧？”尽力释放出自己的耐心，石同安抚着女人。 可惜方琳琳哪里听得进去，“我哪里不冷静了，我冷静得很，石同，你就是对我不好，居然吼我，你赶紧给我道歉。” “还有，你给我松手！” 没办法，石同只能松开了手，下一秒方琳琳的手立马在石同身上打了起来，“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敢凶我！” 那力道虽然不重，更像是撒娇，但石同只觉得十分难堪，即使他不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对待，他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行了，对不起，我们赶紧回去吧！” 石同艰难地道歉，但方琳琳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行了，方琳琳，你能消停点吗？”终于一声暴呵传来，石同的耐心彻底地消失了。 方琳琳被吓了跳，愣住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根本没有想到石同会对他那么凶，短暂的害怕之后便又变成了熊熊怒火，“消停什么，石同，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们可还没结婚呢，你就敢这样了啊！” 石同无奈地笑，“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在这吵了。” “这里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你们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滚开。”方琳琳是真的脾气不好，凶了石同之后又对着周围围观的人发起火来。 只可惜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立马就有人不高兴地出声了。 “这可是大马路上，凭什么你说滚就得滚啊，不然你先滚个我们看看。” “是啊，你管得可真宽啊！我们还没嫌你打扰我们买东西呢，你还嫌我们看了，你都不介意在大马路上演出了，还怕我们看啊。” “哈哈哈，这可真是比电影演得还精彩啊，哎，你要不再演演，我们可还没有看够了。” “是啊，是啊！” 可能是有第一个出声了，之后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方琳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简直是要气死了，指着众人。 “你们......” 她倒是想骂人，但看了看围观的众人，知道自己没有胜算，最终只能无奈地瞪了眼石同，之后便愤愤地离开了，伴随着她离开，不少人都发出讥讽的嘲笑声。 还有人不客气地劝起了石同。 “小伙子啊，娶妻娶贤，你还是好好考虑下这个对象吧，免得娶回家了以后日子不好过。” “是啊，这姑娘性格看着就不好，你还是好好考虑下吧！” “这姑娘可娶不得，以后肯定会爬到你头上的。” 现在的大妈大娘们都十分热情，看石同长得不错，心里还有些可惜，所以也就劝了起来。 石同尽力挤出点笑容，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见状那些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可惜地摇摇头，之后便都走了。 热闹消失了，围观的人也就都走了，剩下的就是真正对玩具小汽车感兴趣的人。 石同在那站了一会，缓了缓起伏的心绪，正想要对何景他们说声对不起，毕竟他们打扰了对方不少时间的生意，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何景还有何盛华，立马难言的难堪之意浮上心头，几乎让他想要马上逃走，没想到居然再一次被他们看到了自己难堪的场面。 何景也很无奈，他已经尽力放低存在感了，但这会没有多少人了，他也不可能拉着何盛华离开，所以也就只能尴尬地冲石同笑笑了。 何盛华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他举起手，尴尬地冲着对方招了招，“这么巧啊，石同，你是来看电影的吧！” 石同点点头，也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二舅，晚上好啊！” 两人都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何盛华是担心他不好受，而石同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提或者不提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就在何盛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石同先开口了，他看着地上的小汽车问道：“二舅，你们是在这摆摊吗？” 何盛华点点头，“算是，给我朋友帮下忙。”毕竟石同是石家人，所以何盛华没有说他们是在开厂子，就怕那些人又沾上来。 而且做生意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和家里多提，就怕他们操心，还有就是防着身边的那些认识的人，毕竟现在已经慢慢有人下岗了，未来还会更多，他们并不想应对那些想要走后门的人，将自己的厂子变得一团乱糟。 “哦，这样啊。”石同笑着点点头，但其实并没有在意何盛华说了什么。 何盛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笑了下，应付般说了一句，“是啊！” 江平还有路复生没有管他们说什么，只是专心忙碌着。 何景看了看这样子的石同，也是很无奈，但也不打算劝什么，倒是何盛华有些看不过去，眼前这个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道：“要去聊聊吗？正好那边有个夜宵摊子，我们去喝点酒？” 石同没想到眼前这个不怎么亲的舅舅居然会说提出和他喝酒，心中有些激动，那些埋着的苦楚几乎就要倾泻而出了，这种情绪让他忍不住答应了。 “好，二舅，今天我请客。” 何盛华点点头，也没有拒绝，之后看向何景，“何景，你就别去了，也不会喝酒，你就在这帮忙吧，我等会吃完酒再过来找你们。” 何景也没有想过去，觉得就何盛华一个人过去比较合适，毕竟那样也比较好倾述一些。 “行，你去吧，我等下去接你。” “行。”何盛华又和另外两人说了一下，之后就带着石同离开了。 何景看着人走远，无奈地摇头，家家都有难解的事情啊！ “唉，你这表弟也是可惜了。”才送走一个客人的江平突然感叹了一句。 “是啊！娶了这么个媳妇，以后的日子估计够呛了！”一边的路复生也感叹了一句，他们都对之前发生的事看得十分清楚。 婚姻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十分大的，如果家里很乱的话，那工作很难顺利进行，谁能在每天吵架之后还保持专心工作的心态呢？不可能。 何景自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摇摇头，“没办法，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正好这会没有多少生意了，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出来的人也没有多少了，更不用说带着孩子的了，三个人便坐在小板凳上聊了起来。 江平：“石同那对象的背景我有些了解，好像条件还不错，有亲戚在政府里工作，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挺有钱的。不过这姑娘名声不怎么好，听说之前谈了几个对象，大多都因为受不了那姑娘的脾气，分手了。” 说着江平还凑到何景耳边小声道：“我听说那个方琳琳之前还流过产，身体好像有些损害的样子。” “还有这种事？”何景有些惊讶，这种事在未来是倒算不上什么，毕竟大家的观念不一样，可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十分保守的，这样的事情出来了肯定是闲话不少，何景完全没想到石同找的对象有那么些问题。不过，这些石同他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何景也无话可讲了。 江平认真地点头，“是啊，我估计肯定是真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一边的路复生满脸好奇，有些不平地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敢不敢和我说一下啊！” 几个人都不是什么架子大的，这些日子路复生和江平关系也十分好了起来，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江平推了他一把，“和你说什么，这也不是你能听的事情。”毕竟也算是何景表弟的隐私，告诉何景也就算了，路复生就不要参与比较好。 路复生白了他一眼，“行吧，行吧，不说就算了，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再说什么。” 江平不理会他。 何景则是笑了下，对着江平摇摇头，没有在说石同的事情，三人之后又说了关于随身听生产的事情。 那边何盛华和石同已经开始喝起了酒，他们做得位置十分偏僻，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听到。 一杯酒杯干完，石同似乎已经快哭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地悲伤。 何盛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是叹了声，“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石同摇摇头，似哭非笑地道：“选择，我从来就没有选择。” “我从小成绩就十分不错，全家人都将希望放在我身上，对我好的就是爷爷奶奶，好不容易快要高考了，结果我爷爷奶奶去世了，而我也只考了个大专，但也算是上了大学，未来总能又个不错的工作。” 他自嘲地笑笑，“我以为命运对我也算不错了，大学里遇到了那个我想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可没想到那居然只是一场骗局.....” “而我的家人，应该是我依靠的家人，就像是蚂蝗一般，吸附在你身上不松口，以前是吸家里老人的血，现在是吸我的，我逃不开......” 他眼眶都已经红了，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石同父母都不是什么勤劳的，干活很少，以前都是靠石同爷爷奶奶，可是前几年石家爷爷奶奶都去世了，他们也失去了依靠，勉强撑了一段时间，等知道石同的事情之后他们马上就招上了何家人，一个目的是将他们未来的依靠石同救出来，再一个就是想从何家人身上吸点血。 可惜何家人都很清醒，不容易被他们用亲情欺骗，能得到的利益也没有多少，再加上夫妻两人爱上了赌博，那就只能找石同要钱了。石同自然不能不管，毕竟还有两个弟弟，他们还小。 可是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他们要的钱越来越多，石同根本承担不起，为此，他几乎每一点空闲时间都在打工，累得不行，更过分的是心里的难受与压力，还要受到家人的责怪，责怪他给的钱太少了。 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他的婚姻也成为了他们敛财的工具，方琳琳便是他们介绍的对象，开始他根本就不想同意，可是他们的哀求，责怪，连两个弟弟也十分不理解，他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方琳琳长得一般，性格也十分骄纵跋扈，之前有过不少感情经历，还流过产，这些他都知道，可谁让她家有钱呢，能够帮他安排以后在首都工作，能够给他买房子，安排两个弟弟的学校，能够给他父母提供个稳定的工作。 他早就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些好处石家人都已经享受了，他们都知道方琳琳的曾经，可就像他妈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事情，方琳琳又怎么会轮得到他娶呢。他一个农村来的大专学生，能抓住这个机会已经十分不容易了，难不成还想同何景比吗？ 是啊，他真的很羡慕何景，羡慕他这个表格，有爱自己的家人，聪明的头脑，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出国留学，进入实验室，为国家科研事业做贡献，还没有那么多拖累，所有人都是那么地支持他。 对于石同的处境何盛华也有些同情，对他的那位姐姐姐夫也越发看不上了，眼前这人可是他们亲儿子啊，他们也能狠下心，还好石同是石家老爷子他们养大的，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那两个小的他可是看过了的，那样子可不是什么好的，看着也是个自私的。 “那是你的人生，你可以不用管那么些。” 还是自私点吧，何盛华觉得这事如果放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会为了这样的人妥协的，不过他也觉得幸运，即使他浪荡了这么些年，也不结婚，他父母还是容忍住了他，对于他的选择也没有强行改变，还有他的哥哥嫂子，对他也是十分宽容。 石同悲伤地笑笑，“怎么可能，那些都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掰不开的负担，我没有那么多选择。” “你父母可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他们还有工作能力，你真的可以不用管那么多。” “不行的，而且也太晚了，我们接受了方家太多好处，现在已经还不掉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即使我现在选择离开首都，不要毕业证，但我真能安心待下去吗？不管我那两个弟弟，不管他们的死活，我狠不下那个心。” 石同本就不是狠心的人，他做不到看着他们受罪，即使他有时候也很恨，但他们终究是他的父母。 何盛华带着些无奈地看着石同，这孩子也是个十分可怜的人啊，不能说他不懂反抗，只是...... 只是感情总不是那么容易被割舍掉的。 石同也不需要何盛华说什么，更不需要安慰，他的未来已经被决定好了，他不后悔，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述一下罢了，何盛华就是个十分好的人选，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石同又重新倒了一杯酒，一下子喝掉，何盛华没有阻止他，这也算是一种宣泄吧，不过他倒是没有怎么喝酒。 “什么时候结婚，日子定下来没有。” 石同点头，“定了，腊月二十六，就在首都这边办。” “需要我过去参加吗？”这个外甥还算不错，何盛华想了想，如果对方需要的话，他也能过去撑撑场子，即使会导致后续的一些麻烦。 石同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担心到时候给你们惹麻烦。” 方家本就是做生意的，喜欢拉关系，要是知道何景的身份，肯定会找他拉关系的，也挺烦人 ，还有他的家人，虽然现在因为他结婚的事情老实了一些，估计有方家在，以后不会再怎么去找何家人了，但这事也说不定。 何盛华叹息了一声，心中越发觉得可惜，“要是需要帮助你以后尽管说，我如果能帮肯定会帮忙的。” 石同笑了下，“好，我会的。” 说着他低下了头，满是羞愧地对着何盛华道：“二舅，麻烦你和姥姥姥爷说一声，之前那些日子真是对不起了，你们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妈还去闹了那么几回。现在我要结婚了，也不能邀请他们过去，真的是对不起了。” “唉，你真不用这样，按道理来说，你妈是何家出来的，她这样何家也有责任，只是她大了，嫁人了，娘家也管不了了，就是可惜一点，太辛苦你了。” 越听这些，何盛华对这个外甥越同情，要是可以，他真的就只想认着一个外甥，可惜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石同摇摇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他猛地又喝了一杯酒，想要将这些情绪挥发掉.....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景他们带过的玩具小汽车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一晚上七十多辆，结果还算十分不错，这个价格能有这个销量，可以说是出乎他们预计了。收拾好东西，何景几人便去找何盛华了。 等何景看见何盛华的时候，他还是比较清醒的样子，至于边上的另一个已经喝糊涂了，此时正抱着瓶子在哭，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可怜一般，同之前被人抛弃时候的样子也差不多了。 此时何盛华正满头大汗，想要劝石同不要哭了，可惜他早已经喝糊涂了，哭也像只是本能了一般，根本就不听话，这会已经快从椅子上掉到地上了。 等发现何景他们过来，何盛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抹了一把汗对着众人道：“赶紧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弄不住他。” 何景和江平赶紧上前帮忙将人给扶了起来。 何景忍不住皱眉，遍布的酒气让他鼻子有些难受，“你们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啊？” 何盛华无奈地笑了下，“一共要了十二瓶啤酒，全都喝完了，我就喝了不少半瓶，其他的都被石同那小子给喝了，我后来想拦都拦不住。” 开始的时候何盛华没想着拦，任石同发泄着，可后来他发现这小子喝太多了，担心他酒精中毒，便开始拦酒了，可惜根本就拦不住，这小子喝醉了力气不小，抱着酒瓶子就开始倒，看起来厉害得很，可见是心里压抑很了，要知道他之前都是不怎么喝酒的人。 何景也惊了下，作为学生的石同那是不喝酒的，一下子喝那么多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赶紧看了看石同的脸，已经红得不行了，身上发热，又看看瞳孔，还算行，应该是没什么事。 不过他还是有些害怕，忍不住瞪了何盛华一眼，“二叔，你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酒，要是酒精中毒出事了怎么办？” 何盛华笑笑，“没事，我看过了，这小子解酒能力还不错，好好培养的话以后肯定是个酒神。” 何景怒视着何盛华，“酒是什么好东西吗？成为酒神很好啊！这次是运气好，没有出事，要是真出事了你怎么办？” 何盛华立马心虚地低下头，没有说自己之前也担心得不得了的事情，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更不用说反驳了。 见他这样，何景也不再理会，赶紧和江平一起将人给弄了起来，准备将人给弄上车。 何盛华也赶紧跟上，他已经结账了，毕竟石同都喝成那样了，也可能再将人弄清醒，让他结账了。不过何盛华本就没指望他结账，掏钱也掏得十分爽快。 何盛华喝了点酒，自然不能开车了，所以回去的时候是路复生开的车，他之前可也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自然有机会接触到小汽车，并且学会的开车。 江平坐在副驾驶，何景同何盛华将石同夹在中间。 “是先送这位回去吗？”路复生才发动车子便问了起来。 何景看向何盛华，“二叔，你知道他住哪吗？” 何盛华皱眉，“不知道啊，应该是学校吧？他不是快毕业了吗？” 何景摇头，“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何盛华凝神回忆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摇了下头，“他刚才倒是说话买了房子的事情，了没有说地址在哪啊！” 说着他们俩都看向了江平，他消息灵通，说不定会知道。 江平感受到他们询问的目光，立马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特意关注过他的事情。”之所以知道方琳琳，那是因为她名声太广，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有怎么关注，毕竟石同就是个没多大干系的普通人。 最终还是何盛华开口了，“不然还是带回家吧，这么晚了也不能随便乱扔，这天挺冷的，到时候就让他和我挤一晚。” 何景自然也没有意见，反正不是让他和酒鬼挤，“也行，那就这样吧，我们赶紧回去吧！” 确定好目的地，路复生发动了车子，他们要先去厂里，之后何景再将车给开回去。 一夜无梦，何景已经习惯了早起，所以即使不去上班也起来得十分早，他才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就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了动静，随着一声门响，一个人走了出来。 何景先开口了，“石同，这么早就起了，脑袋不疼吧？你昨天可是喝了不少酒。” 石同面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表哥，早上好啊，我挺好的，就是头还有些晕。” 何景仔细打量了下头，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些，情绪也要稳定不少，应该是经历过发泄之后轻松了些，见状何景也放心了些，昨天他那样子何景是真的有些担心，就怕他想不开。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站在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正屋那边传来动静，听方向应该是何奶奶他们要起来了。石同也惊了一下，知道又有人要起来了，想到什么，他赶紧对着何景道：“表哥，昨晚真的是麻烦你们了，我就不在这多待了，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家里人要担心了。”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何景倒也没有拦，知道他是不敢见何奶奶，也就点点头，然后轻手轻脚将人送出了门。 跨出门口的时候，何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见见奶奶他们？” 石同苦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就现在这种情况，即使见面了也不过是徒添烦恼，我又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他之前来过何家好几次，也和两位老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勉强也算是有些感情，两位老人都是好人，对他也十分不错，所以他并不想让他们为他操心，就当是没有过他这个外孙吧，这样他们也能少操些心。 何景理解他的想法，也没有强留，只是看着人慢慢走远。 等何景回到屋子的时候就发现两位老人都已经起来了，这会正准备结伴出去走走，他们现在生活十分健康，每天早晚都是要出去走走的，随便买点菜什么的，有时候何母也会跟着他们一起。 何奶奶看见何景还有些惊讶，“今天也不去上班啊，那你中午在家吃饭吗？吃的话我等下多买点菜。” 何景摇头，“应该不在家吃饭了，我等下还要去江平那看看，给他帮帮忙。” 何奶奶点点头，“行，你去吧，江平人挺不错的，给你二叔帮了不少忙，你去帮忙也是应该的，好好干啊！” “知道了。”何景应声，之后便送他们出去了。 没过多久何盛华便起来了，初时还有些茫然，等发现本该躺在他身边的石同不见之后便着急了起来。 何盛华跑到饭厅，一下子就握住了何景的肩膀，着急地问： “何景，你看见石同没有？他人怎么不见了？” “哦，他啊，应该是回学校了，他起来挺早的。”何景倒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何盛华手放在额头上网上捋捋下，总算是放心下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说上厕所晕倒了之类的。” 他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有些人的喝酒后遗症比较迟钝一些。 何景忍不住笑，“哪里有那么夸张，他看着挺不错的，人也精神了不少，刚才已经回去了。” 何盛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唉，我也是没办法，你没看他昨天哭的那个可怜劲，我啊，就怕他想不开，那我这责任就大了。” “行啦，他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至少现在的石同不是。 何盛华却是一脸不相信，“他还不脆弱，你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他那个女朋友。” 第61章 这话倒…… 这话倒也不错， 以前石同的确是个很脆弱的人，之前那事发生之后就消极得不得了，连抗争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这样何景还是有些惊讶的。 “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着成长了不少。” “也是， 只是这种成长不一定是好事。”何盛华可是知道的， 有些人压抑着，压抑着就成了变态， 还有些突然转变的人以后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何景点点头，两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也没多干预，更没有打算同何奶奶他们说这些。 “行了， 赶紧去厂子里吧，吴叶林肯定在等着我了。”何景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还答应了吴叶林， 今天要去厂子里给他解答问题的，这也是邀请他加入景园科技时， 他提的条件。 “走走走， 我估计今天肯定有人回来找我们厂子进货的，我们赶紧去帮忙。”一说到厂子里的事情何盛华也着急了起来，起身就要走。 何景赶紧跟上。 清晨，景园的厂区已经热闹起来了， 昨天也算是个开门大吉，玩具卖得差不多了，所以一大早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十分高涨，忙得热火朝天的。 景园的工人工资和他们的生产效率是挂钩的， 多劳多得，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那么些偷懒的人，毕竟钱这个东西，谁能不喜欢呢，更何况是这些没有多少钱的人。 江平昨晚就没有回家，他们现在办公室没有那么多人用，所以便直接弄了几张小床，江平和吴叶林经常住这，至于路复生，他有家有孩子，倒是经常回去。 两人现在街上吃了早餐，之后才去厂子那边，等到厂子的时候，江平正在接待客户，那人正是昨晚看见何景他们卖遥控小汽车，准备来进货的人，不过那人觉得价格太贵，又有风险，一直在讨价还价。 江平无奈摇头，“李老板，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再低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被称为李老板的人笑着摇摇头，“江老板，你这话可就不实诚了，遥控小汽车再怎么说都是玩具，你这个价格可真不便宜啊，能买得起的人可没有多少啊！” 江平半点不让，“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成本在那，再说了，你应该也看过我的东西了吧，那精细度可不是一般玩具能比的。” 李老板面上还是笑着，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恼怒，要知道他们可周旋好一会了。 “十八块这个价格肯定是太贵了，你们之前就卖二十，我之后还要加上运费和人工费，这实在是赚不到什么钱啊！而且风险也大。” 江平却是笑了，“如果李老板是担心有风险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提供另外一种合作方式，你们从我们这拿货去卖，还是十八元，卖不完的我们景园回收，保证您这块没有风险。你看怎么样？” “哈哈哈......” 李老板只是笑笑，这种方式其实也没有多少不同，毕竟他们卖的是玩具，又不是食物，还有保质期什么的，只要不是一次进货太多，他肯定是能卖完大部分的。只不过他是想一次采购大批量的货，销往周边的城市。 李老板有朋友开了货运公司，南来北往的好东西他都会搭着便利低买高卖，昨天恰好看见了何景他们卖遥控小汽车，立马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所以一大早就上门来了，就是想拿到第一单的合作。他手上有渠道，完全可以尽快销往各个地方，现在人对孩子那可是十分看重的，说不定很快就能挣一大笔。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进货价拉下来，最大限度地获得足够的利润。 “江老板，你这话就说得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我一次性采购三千件，你把价格再降降？十五怎么样？” 江平直觉可笑，摇头，“那怎么可能，这个价格我成本都不够。” “那十六吧，六六大顺，这数字吉利。” “李老板，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江老板，我这么大订单，总不能一点优惠都没有吧？你这样可不行啊！”李老板也挺郁闷了，这江平也太难说话了，一点价格都谈不下来。 江平想了想，这不给点让步好像不怎么好，毕竟这人看着也是个大客户，“这样吧，十七块，我们各让一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权限了，我们厂刚刚开始，再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们也要生存不是。” “哎哟，这可真不容易，我们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给我让一块钱啊！”李老板摸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头上都要冒虚汗了。 “哈哈哈，这一块钱也是很不容易的，要知道我们这可有好几个股东，我这个价格还要去问问其他人呢，说不定还会被说一顿呢！” 事情谈到这也算差不多定下来了，江平自然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哦，你们这还有好几个老板啊？”李老板十分好奇的样子。 “是啊，这么个厂子，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哈哈哈，你们能弄出那么好的东西来，还说没有本事，你们肯定是有专业的技术员吧？”李老板打探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平的反应，想要看出一些信息。 “哈哈哈.....” “也就是运气。”江平当然不会说他们技术员的事情，这可是他们生存的资本。 “你看，你这还当秘密啊！” “哈哈哈.....” “哪里有什么秘密了！” 都是狐狸，有些话也不用直说了。 合作谈好，合同也签下来了，江平笑着将人送走，一千辆遥控小汽车会尽快交付给对方，后续合作等第一批货销售得差不多了再说。 “笑这么好看，第一笔生意谈好了？”才送走人，何景同何盛华便从边上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他们已经在这边等了一会了，完整地看见江平笑着送人离开的场景。 “哈哈，你们来了啊！”看见两人江平也不惊讶，赶紧招呼他们进去坐。 “是个大生意，足足三千辆遥控小汽车呢，这还只是第一批，估计后续还会更多。”一坐下来，江平就十分兴奋地开口了，面上哪里还有之前脸上的镇定，就跟个小孩似的。 “啊！三千辆啊！”何盛华惊了一下子，这个数量可真不少啊，而且还只是第一批，他以为最多就是个几十或者百来件呢，这个数字可是他没有想过的。 何景也有些惊讶，“那人是个大客户啊，不过可靠吗？”三千数量可不少，要是骗子的话那就糟糕了。 “没有问题，这人我认识，手上实力不错，背靠着一个大的货运车队，在南方各个大城市都有生意和关系，不然他可不可能一次要那么多。再说了，我也对他说了，小本生意，不接受赊账，到时候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平考虑得十分周全，早就已经约定好了交货时间和付款方式。 何景点点头，有这话他也算放心多了，毕竟做生意面对的骗子肯定也少不了，尽量避免被人坑吧。 江平笑着道： “就是这个价格我定在了十七块，我们差不多每辆车能挣个五块多，也不错了。” 何盛华：“还行，这个价格可以了。”他对这个数字还是很满意的，这一笔三千的订单他们就能挣一万多块两万，真的是一笔大订单了。 江平：“不过我估计李老板肯定不会只卖二十。” 何景：“那也很正常，他还要承担运输费用，抬高些价格十分正常，没有利润他们哪里会愿意干这么麻烦的事情。” 同李老板的合作对他们老说是好处比较多的，能最快在各个城市进行铺货，取得一定的知名度，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他们合作。 江平叹息一声，“是啊，希望他价格不要拉太高吧，否则买得起的人肯定没有那么多了。” 何盛华倒是不担心，“肯定不会拉太高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就是个玩具，价格太高的肯定没有人买。” “那肯定是了，不过眼下这个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交货时间，我们现在的产能能不能达到目标，不然交货期到了交不出东西就糟糕了。”何景更关心这个问题，现在厂子里产能有限制，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办法提升，他可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江平跟肯定地道：“这事没有问题，我们约定了分三批交货，一次一千，每次十天，以现在的产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何景自然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些何景就去技术科找吴叶林了，他就今天有时间，之后估计又要忙了。 厂子里的事情有何盛华他们，所以并不需要何景多操心什么的，两天一过，他所有的心思就又放在实验上面了。 太阳能电池的项目已经进入验收审核阶段，估计需要几天，何景让其他人继续下一阶段的相关研究，主要还是太阳能相关的，他们需要进一步地提升转换率，让太阳能得到更大限度的利用。 至于何景，则是在考虑自己下一个项目了，他下一个项目已经提前想好了，手机。 作为通讯工具，手机自然是十分重要的，现在国外便已经出现了，在未来，花国可以说在这个方面落后国外很多年，一个大哥大就是一两万，贵得很。更不用说之后二十多年了，国内的手机市场一直被M国，R国和H国占领着，更是压死了不少国内的手机商。何景想要尽快开展这方面的研究，正好齐老他们现在在进行芯片的研究，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说不定又能成为合作项目，这样资金也就充足了。 说到手机的研制，何景又想到了之前齐老说过的年末科技会议，那上面谈论的可都是关于之后国内科技发展的方向，只可惜现在的何景还没有参加的资格，不过他估计韩教授和齐老肯定是会过去参加的，这次齐老可是还有提议的。 手机是个十分重要的东西，涉及到很多的关键技术，特别是智能手机，微处理器，内存芯片，硬盘驱动器，显示屏，锂电池，网络，软件等等，需要突破的技术再多，即使何景真的很想尽快将智能手机弄出来，但他也知道短期内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花国八七年才开始建第一座基站，即使现在也只有一些大城市才有基站，想要入网使用移动的电话的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更不用说移动网络了，这无异于是做梦。而且现在一座基站的价格就要上百万，花国哪里有那么多钱啊，说起来都是太难了。 不过眼下能研究出小型手机来也十分不错，毕竟现在可都还是大哥大，他研究出来的手机完全可以外销，国外的基站可不少，至于挣回来的那些钱，完全可以投入基站建设嘛。有这一基础在前面，花国智能手机肯定会早很多年出现的。 只不过眼下困难还不少，最重要的就是芯片，也就是微处理器的研究，尽量将芯片缩小，他们研究出来的手机体积才会更小，性能也会更好。 再一个就是锂离子电池，现在市面上的都是锂电池，关于锂离子电池的研究还在进行中，估计还要几年才会成功。对于手机笔记本等数码日用电器来说自然是用锂离子电池比较好，它性能更加稳定，可以反应充电。 而锂电池就不一样了，性能并不稳定，循环性能也不好，重复充电容易出现锂结晶，造成短路，更甚至会有爆炸危险。 何景对锂离子电池制作方法倒是有些了解，使用具有橄榄石结构的磷酸盐作为正极材料，这种材料更安全，且耐热性，性能更强。之后以炭材料为负极，这样制造出来的锂离子电池不仅环保，而且性能也十分强。 当然即使知道这些，需要做的工作也不少，材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好的，需要经过千百次的调试。 可能是因为项目搭上了齐老那边的名头，何景太阳能项目很快便被审核验收成功了，他们之前剩下的资金将作为下一阶段研究的结余资金使用。 至于下一阶段的项目申请，何景已经交给了周成河，他会带着下面几个学生一起研究。 不得不说加入何景项目组好处不少，不仅能拿到工资，还能拿到一份高分的实习评价，对后续毕业论文的撰写也是十分有好处的，他们后续考研什么的也有加分，至少在不少教授面前都混了个眼熟或者耳熟了。 新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就需要不少时间，何景又开始了每天在图书馆打卡的日子，忙碌间，**年已经要过完了，花国要正式进入到九十年代，这是花国全速发展时代的到来。 九十年代，全面改革开放，深市迅速飞跃，九十年代，经济全速发展，金融机构正式出现。九十年代工资全面上涨，伴随而来的房子有人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代，物价上涨，消费水平不断上涨，人们开始慢慢摆脱温饱问题，寻求更高的享受。九十年代，工人下岗潮开始，国有企业开始寻求改革，断尾求生..... 这是个很好的时代，快速变革的时代，也是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 何景没有很多时间去思考那些关于发展的问题，他没有多少经济头脑，几乎所有心思都花在了研究上面，即使开公司，那也是放权给江平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多研究点东西罢了。 他有时候会想关于多重位面的事情，量子空间，不知道他改变的是真实的花国，还是只是历史的一段缩影，又或者是另一个位面，毕竟时间应该是一条永远流淌着的河流，回到过去本就应该是个悖论，人永远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不过也没有关系吧，毕竟曾经的那条长河并没有多少他想要留住的东西，反倒是这里，有他熟悉的，喜欢的，以及爱的。 这样的感性时刻并没有多少，很快何景的心思就被科学给占领了，脑子里都是研究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安静地看书，没等何景找上齐老问芯片的事情，齐老便找上何景了，而且还是为了光刻机的事情。 从六五年开始花国便开始进行光刻机的研究了，之后也不断有些成果出现，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摆脱接触式光刻机的限制。 而现在国际上主要国家普遍使用的都是光学投影光刻机，还有些国家已经在使用步进重复光刻机了，花国算是比较落后了。 光刻机的发展历史有六个阶段，接触式光刻机，光学投影光刻机，步进重复光刻机，步进扫描光刻机，浸没式光刻机，EUV光刻机。 最好的自然是EUV光刻机，那被称为人类顶级工业皇冠上的明珠，还是最璀璨的那一颗。浸没式光刻机便可以满足7nm节点工艺要求，但还是有缺陷的，会形成缺陷颗粒物。而EUV光刻机能解决那些问题，这种光刻机十分厉害。直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花国都没有属于自己研制出来的EUV光刻机，倒是花费近十亿买了一台，但好像也不怎么样。 等后来被一些国家限制芯片销售了，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好受了，倒也想着研究自己的光刻机，可那些差距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超越的呢，即使花费了那么多钱，投入那么多人才，也不能确定结果是怎么样的。 当然，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有原因的，一个就是国内很长时间都忽视了光刻机的发展，忽视了芯片的研究，依赖着国外的进口，没有自己的生产能力。 齐老当然不是特意来见何景的，他主要是来找韩教授的，谈一下年末科技会议的事情，毕竟也没有两天了。何景不过是顺带招来见见罢了，不算重要。 来找何景的是韩教授的秘书，说是两位大佬韩教授办公室等他，何景自然不敢耽搁，也没有收拾什么，直接就跟着人过去，不过他临走前还是将笔记本给带上了，他的项目也是时间可以说说了。 很快何景就到了韩教授办公室，只不过他没能马上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实验室这边可和行政楼那边不一样，最起码隔音就要好很多，何景在外面可听不清里面人说了什么了。 不过他没有等多久，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韩教授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何景。先是冲着他笑笑，“来了啊，赶紧进来吧！” 说着他又对着秘书那喊了起来，“小罗啊，添点茶！顺便再上一杯！” “好的。”罗秘书应了一声，立马行动起来，去准备茶水了，而何景则是跟着韩教授进去了。 何景进去之后先看了看齐老，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这位老人似乎憔悴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郁气，似乎工作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这会他正呆呆地看着窗外，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即使何景他们进来了，也没有回过神来。 韩教授见何景看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你师伯啊，就是太要强了，想做的事就都要做到，太累人了。” 他一出声，齐老立马就回过神来了，脸上的郁气也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反而是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你个韩秋白，说什么呢！我这是对事认真，负责任，可不是什么要强不服输之类的，这概念可不一样啊。” 韩教授不想和他争，十分迅速地妥协道：“是是是，我说错了，你那是认真负责，我和你可比不了，我这都是个半退休的人了。” 齐老却仍有些不满意，“你这话可太没诚意了，感觉就是在敷衍我，不，嘲笑我！” 韩教授无奈了，“我怎么敢啊！你可是我师兄，我哪里敢啊！你误会了。” “行吧，暂时放过你吧！毕竟这还有小辈在。”毕竟何景还在这，齐老也不好闹，还是要维持一点长辈的形象的。 何景老师却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长辈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欣赏的，说不定这一下子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韩教授也咳嗽了声，看了看何景，不再说什么，招呼人坐下。下一秒小罗秘书就端着水壶和茶杯进来了，先给两位大佬添上茶之后，小罗才给何景倒上茶，之后便十分麻利地离开屋子了，当然不忘关上门。 等人出去，齐老便先开口了，他看着何景十分满意的样子，“何景啊，你做的那个太阳能电池性能不错啊，比我预计的要好很多，不少人都说十分有推广的价值。” 要知道现在能源供应十分紧张，国内大部分发电都是依靠得火力发电站，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供电量还总是处于不足的状态，太阳能电池倒是可以作为补充能源，唯一一个问题就是这价格，普及到家用估计是不可能了，倒是可以先成立个太阳能发电站试试，选择太阳光照最充足的地方。 何景对于夸赞十分谦虚地笑笑，“现在太阳能电池的造价还是贵了些，如果能再将成本压缩，普及到普通民众，那才是最好的。” 齐老摇摇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啊，普及到普通民众，你也很感想啊，我们现在的普通民众可买不起这种东西，现在可还有很多地方连电都没有呢！” 他没有觉得何景异想天开，更没有鼓励或者反对，但提出的是很实际的问题。 何景自然没有被打击到，仍旧是十分平常地道：“所有东西的发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太阳能当然也是，现在他它的成本贵，但不代表明年，几年后仍旧那么贵。” “就像我觉得现在有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是几十，几年后说不定就是几百了。现在花国穷人多，十年后不一定还会有那么多穷人，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富裕起来了呢！” 只有何景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并不是说不定。 何景的话让两位老人都怔了下，这话听起来就是那种十分理想化的人说出来的，毕竟没有人能肯定未来的花国会怎么样，即使现在他们也是探索者前行，没有任何前路给他们仿造学习，各种政策和制度都是试行着。 “要是未来真像你说的，那我们也能笑着合上眼睛了。”想着何景说的话，韩教授突然感叹了一句。 齐老十分赞同地点头，“是啊！要是未来真变成那样，那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两位老人都是经历过战乱和屈辱的，即使后来受了苦，受了委屈，也还是希望他们亲爱的祖国能变得很好，变得富强起来，让世界各国都不能小看。 他们都那把年纪了，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业心，更不会想要名气或者金钱。之所以选择不退休，那都是因为爱，因为热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否则齐老根本不会在这个年纪，还担上那么大一个项目，安安心心养老多好啊。他们做了那么大贡献，养老的日子肯定是十分好过的，国家也不会亏待他们。 何景自然是明白他们的想法的，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老师，师伯，你们要相信，未来会更好的，医疗会发展起来，看病有国家报销，养老制度不断完善，科技随处可见，智能化系统出现......” 何景尽力描绘着那些未来会出现的东西，可惜那实在是太多了，何景没法全部说完。 何景的话十分有感染力，两位老人都凝神倾听起来，面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就像是真的见到了何景说的那些一般，沉浸在里面了。 “何景，你说的可真不错，就跟你真的见过一般！”突然齐老一句话打断了何景的描述，也让他立马出了身冷汗，心里也紧张起来，似乎话说得多了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下一秒韩教授也连连点头，“是啊，你这描绘得可太真实了，要不是认识你，我都以为你是个小说家了，看着挺有天赋的嘛，要是你去写那种未来科幻小说，说不定还能火起来呢！” 韩教授的话让何景一下子安心了下来，笑着应声道：“哈哈哈哈，可惜我没什么文采，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国家一直提倡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些肯定是都能成为现实的。” 齐老也叹息起来，“你说的也是，一个好的优秀的国家肯定是要有足够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的，还有你说的那些技术，的确是有实现可能的，就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是啊！我们任重而道远啊，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啊！”韩教授也感叹了起来。 齐老摇头，“不行了，还是年纪大了，精力也有限，能做的也越来越少了，现在好多实验我都不敢做了，有时候还总怕自己想错方向，毕竟很多思维已经僵化了，跟不上时代了。” 他眼里流露出些悲哀，这也就是老人的悲哀了，被时代抛弃，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方向，手握权力，一不小心就会否决掉正确的想法，他们不甘心退休，但现实却让他们明白，前路已经不通了。 那些历史让他们知道，天才总是出现在少年时，晚年更多是糊涂蛋。 何景可不想见他们这样，实在是太违和了，赶紧安慰了起来。 “这话可不对了，谁说老人一定糊涂了，您二位可一直英明得很，再说了你们知道得多，能指导很多人啊，即使几年后不能再做尖端科研了，那不是还可以培养学生吗，为祖国输送人才。” 伤怀只是短暂的，很快韩教授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话不错，我们才能教些学生出来啊！” 齐老也是差不多的，“是啊，即使一把老骨头了，也是还能烧燃的。” 何景无奈了，这伤心也太短暂了些，行吧，也不错了，最起码他不用多劝。 齐老恢复之后便问起了何景接下来的研究，“你下一步还是研究太阳能电池吗？” 何景摇头，“我估计会将这部分工作交给周成河他们，他们实力还不错，后续研究估计需要一部分时间来慢慢推进。” 现有的太阳能电池已经是性能比较优越的了，后续想要提高必然要花费不少心思，周成河他们更合适，特别是梁复京。自从他加入项目组之后就不断吸收着知识，经常询问何景各种问题，有时候还会提出些建设性的意见，这一切都证明何景没有看错人。 至于其他几个也都算不错，虽然个别有些功利，但也很正常，谁不想往上走呢，就连何景也想最大程度地掌握自主权。往上走是本能，没有人能说什么，只要不采取一些错误的手段就行了。 前段时间何景已经同那些人说过会将他们留在实验室的事情了，当然现在还只是实习研究员，具体能不能拿到正式编制还要看下面一年的表现，不过只要听何景的安排，编制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何景的安排韩教授皱起了眉头，不放心地问：“这样能行吗？我记得周成河明年才研究生毕业吧，能力也不算十分突出。” 这话是实话，何景自然也没有反驳，只是道：“对于太阳能电池这个项目来说周成河足够了，再说了，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个叫梁复京的在能源这一块十分有天赋，我主要是想将他给培养出来。” “梁复京，机械系那个梁梦京的儿子？”韩教授不确定地问。 何景点头，“就是他，他实力不错，就是机械天赋一般，学机械可惜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高考选择的时候找到属于自己的路的，最起码梁复京没有，浪费了些时间，但也没有关系，未来时间还长。 韩教授诧异地看着何景，“你还真打算将人给留下啊，梁复京他老子之前可是来找过我了，句句话都是在说我忽悠了他儿子，让他放弃机械制造，逼着让我将人给还回去，不然就要拆了我的实验室。” 当然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开始梁梦京的确是挺生气的，但经过韩教授一劝，说让尊重孩子的选择，梁梦京最终也还是妥协了。毕竟是亲生的，总不能让自己孩子伤心吧。 何景也没有说信不信，只是笑笑不说话，让韩教授自讨没趣了。 眼前的是亲弟子了，韩教授能怎么办呢，也只是无奈了，“得了，你要留就留吧，还有你项目组其他几个，你是怎么打算的，眼下我这了没有那么多编制给你啊。” 实验室可不止有韩教授一人，当然也不仅只有韩教授有学生，比如周成河，那也是邱教授带进来的，跟着学习一段时间，觉得十分不错，手里又有编制的话，就会给他了，毕竟能通过考验的，那肯定也是人才了。 眼下韩教授手里了没有那么多编制。即使都给了何景，那也是不够的。还有就是一下子弄进来这么多学生，其他人也会有意见的。 第62章 对…… 对于自己的老师， 何景自然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几个都还不错，是可以好好培养的专业实验人手， 我的话当然是想将他们都留下来。” 韩教授有些为难地看着何景， 伸出手指点了点， “你啊！真是， 唉！”做人老师就是为难，还要帮着解决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 何景自然知道这个事情有些为难， 笑着道：“也不用那么着急，几个大四学生应该是要考研的，到时候可以让他们考实验室几位教授的研究生，等之后再慢慢说编制的事情。” 实验室这边不少教授都是有研究生名额的， 那几个成绩都不错，只要能通过考试，这些教授肯定是不会拒绝收下这些学生了。再说了， 这几个人成绩都还不错， 也有很大可能拿到本校保研名额，那就更简单了。这些都是何景提前考虑过的， 也已经和他们都说过了。 “这样也不错， 编制可以慢慢来，不过你还是要同他们好好说，不要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中途还让别人给截胡了。”韩教授点点头，对于他这个安排十分赞同。 之后又笑着道：“我明年还有三个研究生名额， 要是你那几个学生不错的话，我倒是可以收下他们，只不过教导他们的责任可就在你身上了。” 虽然何景明年应该能被提升到副教授职位，但也不会那么快有带研究生的名额， 这个自然还是要靠何景的。 “真的，那就太好了。”如果是韩教授出头的话，那就太好了，这样何景带他们也就更顺理成章了。之前他也想过，只不过现在的韩教授也很忙，虽然每年都有带学生的名额，但他也不一定会带，毕竟收下学生了，就要对他负责。 有韩教授这话，这事情就算是没有问题了，何景也放心多了。 齐老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也开始说话了，当然提的就是另外的话题了。” “何景啊，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项目啊，有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说去给我们那边帮帮忙啊，我们打算明年开始光刻机的研究，而且是步进式光刻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齐老十分期待地问着，显然今天过来就有将何景拉入他们项目的意思。 还没等何景说话，韩教授就先开口了，“师兄啊，你这个项目可要不少资金啊，好多人都不怎么认同，你可别随便乱说，要是何景真答应了，结果你这项目根本办不成，那不是耽误人时间吗？” 韩教授知道得更多一些，今天齐老过来找他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他的支持，再之后的科技讨论会上通过关于光刻机和芯片研究的提议，可惜这是个十分难的事情，现在花国需要研究的东西太多，经费和精力都有限，总是需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齐老却是一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过几天支持我，那我就肯定能成功。” 齐老自然是提前有准备的，他已经联系了不少人，最起码能形成一股声音，到时候就是要看他的本事了。 科技讨论会十分重要，主要是确定未来几年科技重点发展方向，还有便是科研资金在各个领域的投入比例之类的，更会决定对那些大型重点项目的投入或者关闭。 齐老所要进行的光刻机及芯片研究便是这种大型持续项目，年限长，需要花费的资金也很多，这也是需要讨论的一种。 何景心中激动，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改变历史，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去参加这一次的科技讨论会。 韩教授可么有齐老那么有信心，“这事可真不好说，你这投入那么大，步进式光刻机还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下一个阶段，那可不是那么简单能通过的。” “不然你还是将计划拆分一下吧，先就弄个步进式的光刻机。” 齐老也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他这次的计划铺得很大，几乎是想要做得很圆满。 齐老固执地摇头，“我这个计划事关未来的发展，步进式虽然不错，但问题也不少，很快还是会被淘汰的，我们必须不断前进，否则未来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韩教授也很是叹息了起来，对这个师兄的固执有些无奈，但也明白他的想法，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趁着现在还活着，尽量将一些事情给做了，未来也不容易再出现变动。谁也不能保证，步进式光刻机被研究出来之后，那些人还会继续研究，那样，他们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 何景也明白对方的意思，重点是持续的研究，而非一个步进式光刻机，同来自未来的何景不一样，齐老是个真正认为芯片研究十分重要的人，在同何景交谈之后，他这种感觉也越发坚定了，所以这次他十分坚持。 “芯片很重要，未来是信息时代，各种电子产品会成为世界科技发展的最重要项目，而芯片就是关键。”何景想了想，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能做的也就是坚定地支持齐老了吧。 齐老笑了，“是啊，想想未来，人人都被网络进行连接，信息快速传递，各方面的交流十分通畅，便随着信息便利化，各个国家的往来也会越发密切起来。” 眼下已经有国家在制定互联网服务协议了，局域网的存在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花国在这方面却是远远落后着。 韩教授被这两人的交谈弄得有些无奈，“行了，行了，我也支持，你们这两人话说的，就好像我反对你们一样。” 齐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 “不过何景同我很多想法都差不多，要不是他是你学生，我就真的抢回去了。” 齐老这话说得十分认真。 不过韩教授一点都不担心，十分习惯的样子，淡定地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不过我是谁，Q大物理系的院长，能比得上我的就没有多少了。再说了，何景可不是那种人品不好的人，肯定不会欺师灭祖的。” 这话何景就只能笑笑了。 而齐老则是无奈地用手指需点了下韩教授。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他，反而是又看向了何景，“怎么样？你是怎么考虑的？” 何景闻言没有开口，反而是先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翻到了一页，那真是他关于手机项目的想法，递给齐老之后何景才开口。 “我打算进行手机的研究。” “手机？”齐老有些疑惑的样子，但还是接过了笔记本，一边的韩教授也赶紧凑过来看了起来。 何景点点头，“没错，就是手机，也就是移动终端，现在不少人使用的大哥大就是一种移动终端，也算是手机的一种，不过我想研究的是体积更小，还能够发送信息的移动电话。” “早在四六年的时候便有实验室制造出移动通讯电话，但是体积太大，距离也很短，直到六十年代末，才有人重新开始进行这项研究。无线通信技术就是利用基站......” “眼下花国一些大城市已经有了自己的基站，只是能够入网的名额有限，大哥大的价格更是上万，很难买得起.....” 两位教授对通信技术了解有限，所以何景花费了一些时间对他们进行讲解。 何景的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并不是很完整，只是将这项研究所要涉及的技术大致都写了下来，真的不少了。 齐老先看完，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反而是思考了起来。 至于韩教授则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你这想法真的是很大啊。” 何景却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想得大，反而是解释道：“我想研究那可是有原因的，你想想现在花国买大哥大的人真不少，即使一两万也有人买。特别是那些做生意的，毕竟固定电话不方便，还是移动电话更方便，谈生意什么的也都有好处，也能更快速地得到各方面的信息。这证明手机市场那是十分广阔的，国外可是每年都大笔投入在研究，我们总不能将这么好一个项目市场让给国外的，让外国人挣我们的钱，还不如我们去挣国外人的钱。” 像这种科技产品市场是十分广的，也很难挣钱，现在花国就是缺钱，那这钱肯定是要挣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手机发展起来，人们对芯片这一块也会重视起来的。 韩教授倒是不知道大哥大那么贵，毕竟他也不需要那些东西，现在大哥大都是有钱人才用的，那些人中不少又是暴发户。 看着何景自信的样子，韩教授要要说的话一下子就消失了，似乎没有必要了，他看向齐老，想听听他是个什么想法。 “师兄，你觉得这个项目有希望吗？” 齐老终于回过了神，他看向河景，认真地问道：“你这个项目有信心吗？毕竟这个项目所涉及到的技术难点不少，研究十分困难。” 何景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我很有信心，关于这个项目我已经思考很久了。” “需要突破的关键技术有几个，第一个就是微处理器，也就是芯片，这个就要靠师伯了，如果你们能尽快弄出性能比较好的芯片，那我们的手机研究进度肯定也能提升不少。再一个就是锂离子电池，这个我已经有不少想法了，主要研究方向是具有橄榄石结构的磷酸盐材料，还有便是炭材料，我觉得这两种材料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再有便是软件这一块了，我会邀请计算机专业一起研究......” 要说支持芯片研究的，那当然就是从事计算机研究的那些人了，只不过现在计算机研究主要是在超级计算机研究这一方面，注重的是就算是运算速度，对于软件这一块投入并不算很多，但最起码还是有一些研究的，何景对编程这一块完全不了解，这事还是要靠专业人士。 幸运的是他们现在要研制的手机功能比较简单，所以需要的软件技术也没有那么复杂。 “你考虑得很仔细，几乎是方方面面都有想法了。”齐老十分满意地点头，对何景的做法很满意，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对后续的很多事情都做了预案，几乎都有了处理方法，那后面的研究肯定会顺利很多，最起码不会出现做着做着就做不下去的场景。 韩教授只觉得何景这个学生让自己十分有面子，有些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学生了。” 何景自谦地笑了下，“我这也就是一些想法罢了，到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可就说不定了。” 齐老不理会韩教授的得意，反而是看着何景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看你这些方案都十分有可行性，就是作为项目计划书的话还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何景点点头，“知道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齐老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何景，不然我那个光刻机的十年计划，你也来帮着我写吧，或者你到时候就作为我的助理跟我一起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生根了一般，越发明确了起来，他需要一份足够说服那些人的资料，可他对自己之前写的并不是很有信心，此时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如果交给何景来写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吧。 何景惊讶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韩教授更是惊呆了，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是认真的？” 齐老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认真的，难不成我是随意开口的人吗？你以为我是你吗？” 韩教授被怼了也不生气，只是仍旧用一种你不是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齐老，嘴里也忍不住小声嘟哝道：“你这不是将大担子放在何景身上吗？也不怕把他压垮了。” 齐老又不聋，即使是低声嘟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道：“说什么就大声说，嘟嘟囔囔是个什么意思？” 韩教授无奈看了他一眼，只能道：“这事太重要了，师兄，你还是自己写吧，不过带何景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齐老却不理会他，只是看着何景，“怎么样？？何景，这可是个挑战，你想要接手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这个只是备用方案，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是会讲自己写的。” 这可是一个机会，齐老更是将所有风险都规避了，何景自然不会不接受，“我想要 接手。” 对于这个结果齐老十分满意，“好，就是这时间有些紧张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星期了，你确定可以？” 何景点点头，心中庆幸他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多少事情，否则还要做实验的话那时间就真不够了。 “那就好，我等下让人将资料送给你，你看看怎么写，过几天我再过来看看。” 齐老十分迅速地将事情都定了下来，根本就不给何景反悔的机会。 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齐老也没多耽误，直接便要走了，他看看手腕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在这多待了，过几天我再过来啊！” 说着他不等韩教授反应过来就离开了。 韩教授想说什么，可惜对方根本就不给机会，已经快速消失在门口了。 最终韩教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痛心地看着何景，“你说你，真的是什么事都要掺和啊，那份报告是那么好写的吗？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你呀，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韩教授倒不是不想让何景出头，只是这头哪有那么好出的，科学界也不是没有利益纠纷的，每年财政拨付的资金是有限制的，专项资金可不是那么好获得的，你的资金多了，其他的人资金就少了，没有项目资金，自然也就没有项目，没有项目那肯定就没有成果。 齐老想要拿到的项目资金可不少，而且还是个十年计划，想想，十年的资金都要出来一大部分，这可侵犯到了不少人的利益，反对的人自然也不少，难度自然也不小。 何景现在还年轻，可不是能掺和到这些方面的时候。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齐老能争取到国家专项资金，但这个很难啊，国家财政也困难。说来说去，唉，还是一个字，穷啊！ 何景不明白韩教授的担心，毕竟他以前就没有掺和这些事情，即使想自己开实验室，那也是因为想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做自己想做的研究，不会缺少科研资金。 “应该没事吧 ！”何景还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担心。 韩教授无奈，只能和他仔细解释了起来。 何景却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应该没什么事情吧！科研资金那可都是要看自己本事的，又不是分猪肉。” 如果不是光刻机研究需要的钱太多，最先进的那种都是以亿为计量单位的，何景真想自己挣钱做了，不过这也太不可能了，他可没有那么大远望。 韩教授失笑，这事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啊，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是非黑即白的，想事情也比较简单，对未来世界充满了真诚的希望，他并不想打破这些情绪。 “行吧，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好好做吧。” 何景点点头，十分认真地样子。 突然何景想起一件事，“哎，对了，柯城的事情怎么样了？应该已经进入审判环节了吧？”这事情都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已经已经有结果了吧。 这事可是涉及到他们实验室，毕竟柯城出卖的那些资料中就有他们实验室的，还涉及到何景的安全问题，所以韩教授对这件事情十分关注，还真知道这事情进入到什么阶段了。 “已经进入公诉程序了，明天下午就开庭，怎么？你想去看看？” 何景一点都没掩饰地点头，“我想带个人过去看看。” “吴叶林！”韩教授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何景点头，“就是他，我答应过他的，犯罪者会受到该有的惩罚，我觉得他肯定会希望看见宣判的那一刻。” 韩教授明白何景的想法，点点头，“行，你到时候带他过去吧，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下。” 这事涉及到出卖国家利益的问题，即使只是商业间谍，但真正地威胁到了国家安全，所以审判也是十分秘密地，并不会对公众开放，两人想要进入自然是要靠关系的。 “那就谢谢您了，老师。” “行了，行了，谁让我是你老师了，就得给你解决问题不是。” 说着他又叹息了起来，“其实你们去不去都无所谓了，柯城所做的事情节严重，最少都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严重点就是死刑，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 柯家人倒也不是不想做点什么，最起码保证柯城的性命，但没有人敢接他们的茬，这事太严重了，Q大实验室本就涉及到不少机密研究，即使柯城只是在高能物理研究项目，但这一栋楼还有不少其他研究呢，柯城选择的地方错了。 说完这件事，何景便告别了韩教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等他多做点什么，齐老便派人过来送资料了，而拿到资料的何景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时间一转便到了第二天，何景早上同何盛华说了一声，让他通知吴叶林下午出去的事情，只不过他并没有说要出去干什么。 一去到办公室就忙碌了起来，忙碌的内容就是光刻机及芯片未来十年发展计划的报告。 整个报告应该是两个部分，第一个是为什么要重点发展芯片及光刻机，再一个便是如何进行发展。 要说服他们，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为什么，首先要突出芯片的重要性，然后要突出光刻机对芯片生产的重要性，之后在对比国外相关的发展之路，尽量将他们公布出来的发展计划添加上去，这需要何景收集到很多的信息。 芯片更多的是决定未来的发展，眼下很多还不能看出来，所以这需要何景对未来的发展趋势进行详细描绘，何景在这方面是最有优势的，毕竟真实的见过总要比虚幻的想象更让人能信服，也更让人觉得真实。 一上午并不能干很多事情，还没等何景找完需要的时间便已经一点钟了，柯城的案子在三点开庭，没有多少时间给何景耽误了，将所有资料都锁好之后，何景便出门了，他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着学校配给韩教授的车子往工厂那边去了。 何景抵达厂子的时候已经两点了，吴叶林正在门口等着，见到车子过来赶紧走了过来，拉开副驾驶门坐了上来。 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才转头问何景，“我们要去哪？” 何景说了一句，“我们去见一个人，完成你的心愿。” 说着何景便发动了汽车，而吴叶林似乎猜到了什么，安静坐着没有说话。 在这安静中，何景带着吴叶林到达了目的地，首都最高法院，能被递交到这边的案子，那可都是十分严重的案件了。 何景才将车子停好，便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何博士是吗？”透着车窗，男人笑着问，看起来十分热情。 “是的。”估计这就是韩教授安排的人了，所以何景赶紧下了车。 “您是？” “我姓张，是个检察官，韩教授让我带你们进去，你们跟我进去吧！”中年男人笑着，没有多透露自己的信息。 何景自然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之后便带着吴叶林跟着这人一起进去了。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三点了，离开庭已经不远了。 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他们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审判现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观众席那边几乎都快坐满了，男人带着他们坐到了空位之下，之后便又说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何景再一次看了手表，已经两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想着他便四处打量了起来，一下子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都是Q大那边的，就包括了柯城曾经参加项目的几个代表。 那几人显然也发现了何景，不过这种严肃的场景下也不好说话，最终都只是点了点头。 何景又往前面看了看，两个头发花白的人老人出现在他的眼中，他们身边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在他们身上，何景看到了无比的悲伤。 “那是柯城的爷爷奶奶和父母。”突然何景身边的吴叶林开口了，他语气十分平淡，早已经没有了当初见到的悲伤与愤怒。 “柯家人。”何景倒不惊讶，即使柯城出事了，但柯家夫妻的能力在那，也是经历过那么些年考验的，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太大。而且柯城是他们家唯一的孩子，今天这个场景，他们自然会出现在这里。 即使无力改变什么，也是要送他最后一程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检察官、书记员相继出现，之后便是审判组。 因为案子很严重，所以负责审判的都是十分出名的几位法官，起立，坐下，之后便是带犯人了。 带着手铐脚铐的的柯城出现了，他身上穿着囚服，头发被剃成了寸头，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十分憔悴，似乎很久都已经没有睡着一般，他苍白脸上是重重地黑眼圈。 似乎被压力折磨了很长时间，他双眼无神，看起来已经对这个世界不抱什么希望了。 “柯城啊！孙子啊！” 就在柯城走到中间的时候，柯家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她实在忍不住，就想要往柯城的方向扑，只是被柯老爷子和她儿子死死地拦住了，这可是法庭，不是她能放肆的地方。不过他们没有拦住柯家老太太的嘴。痛苦的哭喊声从她嘴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就传入到了柯城的耳中。 “天啊！你受罪了，可要怎么是好啊！” “啊啊啊......” 哭声不断，在听到那些哭声的那一秒他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看向了柯家人所在的地方。 “奶奶，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爷爷.....呜呜呜......” “你们救救我啊！” 他激动地痛哭出声，挣扎着想要扑向柯家人所在的方向，就像是那边有生的希望一般。他情绪十分激动，手铐脚铐发出清脆的声响，押送他的两个警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控制住，差点就被他挣脱开来。 “冷静！” “不许动！” “安静！” 周围站着的警员赶紧上前帮忙，将人控制住，押入了被审判席，压在那站住了。 审判席上的审判长皱眉敲响了锤子，看着柯家老太太的方向，“肃静，请家属安静下来，这里是法院，不是能随意放肆的地方，如果你还不能安静的话，我将以扰乱法院秩序请你们请出去！” 柯老爷子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捂住了老太太的嘴，将她的哭声阻止了下来，之后才不好意思地冲着审判长那边点了点头，算是道歉了。 审判长见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也不再看那边，反而是宣布庭审开始。 那头柯老爷子皱紧眉头，低声对着身边的老太太道：“安静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来之前我都和你说过了，如果你再闹的话我就送你出去了。你别想再见到你孙子。” 老太太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她毕竟也那么大年纪了，最终她只能点点头，悲伤重重地涌上心头，只是这会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无声的流泪。自从柯城出事之后，所有人就都怪上了她，怪她没有教好孩子，怪她对孩子太过纵容，怪她不同他们讲孩子的事情。她现在日子真是不好过，要不是还惦记着这个孙子，她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怎么就这么难呢，她不就是想对孩子好哦一些吗？她就只有这个孙子，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柯家老太太消停了，柯城自然也消停了下来，毕竟有那么些人压着他，他不消停也没有办法。 柯城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几个月前他还得意得不行，想着尽快解决了何景那个老对头，之后拿着钱出国，去最好的大学，进入最好的研究所，住大别墅，享受最好的一切，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他曾经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暴了出来，还被指控出卖国家利益。 这是个多么严重的罪名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再说了他只是提供了一些他曾经参与的项目给那些人，他们都是能帮他出国人，怎么就成了出卖国家利益了呢。 不，其实他应该是知道了，只是他太想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落后的国家，离开这个掩埋了他才华的地方，所以即使心中犹豫疑惑，他还是去做了。他以为他会十分顺利的，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一般，一直都没有事情。 可是现在，现在他站在了这里，他害怕了，他不想死，更不想终身**，他还年轻，还没有结婚生孩子。 听着检察官检举他的罪行，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观众席上的柯家人，他看着柯老爷子，眼里满是祈求之色，他爷爷最厉害了，只要他愿意，说不定他就会没有事呢。 柯老爷子感受到他的目光，眼里忍不住泛起泪水，他眨了眨，将那一点湿意眨掉，最终只是摇摇头，然后便低下了头。 柯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知道爷爷是拒绝了他的意思，他想要问为什么，可压制住他肩膀的力道让他根本就不敢动，喉咙也像是堵住了一般。 “被告柯城在1985年指使......” 检察官还在说些什么，可他都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又看向了自己的父母，那对夫妻从小就没有这么管他，永远都不在，他们对不起他，说不定他们能做些什么呢。 可惜他又失望了，仍旧是低下了头，中年女人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着，中年男人紧紧抱住她，也只是摇头，他们都无能为力。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柯城心如死灰，已经失去了希望。 “被告，请你回答问题！”嘭地一声，锤子敲在桌上，那是审判长提醒柯城回答问题，可惜柯城早已经失去了回答的欲望。 就在柯城要转头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两个人，两个熟悉的人，何景和吴叶林，一个曾经被他让人打断了手，一个差点就被他摔破了脑袋。 他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出现在这个地方，观看到了他最落魄的时候，他忍不住缩了缩，不敢再回头看，整个人都陷入了死寂。 直到现在，柯城都不知道自己暴露的是吴叶林导致的，更不知道是何景向韩教授举报了他，只是以为他所做的事情被国家查到了，所以这会他并不恨何景他们，只是害怕。 后悔？？后悔好像没有，毕竟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改变不了的。 审判就像是走了一个过场一般，即使柯城一句话都没有说，所有的指控都没有承认，但证据确凿，他否认也是没有用的。 程序一步步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宣布审判的环节，毕竟事实清晰，柯城连律师都没有，他不反驳，宣判也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第63章 …… 坐在最中间的审判长站了起来， 他手中拿着最后的判决文书，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开口了。 “现在开始宣布判决结果， 被告柯城， 男.....” “被告柯城多次出卖国家利益， 从事间谍活动， 泄露国家重点科研单位信息，造成了极大损失。且多次指使他人伤人， 对多位受害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情节严重，手段恶劣。虽被告对所犯罪行拒不供认，但证据确凿， 不容抵赖。根据《花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现作出以下判决，一，判处被告人柯城死刑， 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二， 没收其全部财产，用以支付相关受害者赔偿.......” 其实柯城只是一个危害国家安全和利益的罪名的话， 判罚不会那么严重， 但他被抓之后拒不配合，还牵连出那么多伤人罪，重点的导致人残疾，数罪并罚， 又是国家要立典型的当口，量刑便严重了不少，不然应该是无期徒刑，虽然那样也不怎么好， 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说不定以后立功了还有减刑机会。 宣判结束，落锤为定，至此，柯城的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我不服，我要上诉！”随着宣判结果被公布，柯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死刑啊，他还年轻，大好的时光等着他，他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判决书以下，即使他想翻案也是难得恨，那可不是一般的罪名。柯城都没有来得及多挣扎便被看守他的警察给押送了进去，根本就没有给柯城再多说什么的机会。 “结束了！”看着那个成为了他噩梦的人被押送离开，看着他惊恐难看的样子，吴叶林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也终于有了真实感。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没到结果出现的那一刻，他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对那人的恐惧。 “是啊，结束了。”何景也有些感概，柯城本是拿了一手的好牌，可却一点都不珍惜，活活将自己作到这个地步，祸害了这么多人的未来，如果不是吴叶林一直没有放弃抓他的把柄，他也不会那么顺利将人举报了。 想到这何景还有些后怕，幸亏那些人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危险分子，否则吴叶林肯定会被人发现的，那结果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何景也忍不住提醒起来，“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一点，这种监视人的活就不要再干了。” 吴叶林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解释道：“我很小心的，再说了他们平时也没有太注意，所以也不算危险。” 可能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柯城身边会有个人盯了他好几年，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行动轨迹，所以吴叶林发现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行了，柯城进去这事就算是完了，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些事就让他过去吧！”拍拍他的肩膀，何景安慰道。 “是啊，已经过去了，可是我真的错过了好多啊！”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应该会顺利毕业吧，之后进入到一个好的单位，成为父母最骄傲的儿子，成为兄弟们最羡慕的成功人士，到了一定年纪娶妻生子，家庭圆满，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泡沫。 他早已经失去了亲人，即使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即使未来，他会再一次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他似乎也没有再去找回那些亲人的意愿了，毕竟碎成粉末的石头是没有办法粘贴起来的。 或许在父母年老的时候，他会出现，和那些兄弟一样给予他们养老钱，但再多的，似乎就没有了吧。 “错过了也没有关系，生活总是会赋予人不同的人生意义，你现在的意义便是你的事业，让别人惊叹你的才华，不也是一种成就吗？” “是啊！希望如此。” 两人交谈间，柯城已经被押送离开了。随着柯城离开，这一场审判也结束了，审判员们一一退场，观看席上的观众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何景他们也都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就只剩下柯家人还没有动作。 此时柯家老太太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如果不是还有一股气支撑着，怕是早就已经晕倒了。 柯城母亲也是伤心得难以自已，用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哭哭哀求着自己的丈夫。 柯城父亲无奈地摇头，“没有用的，我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干涉这件事情，这事涉及到的东西太危险了。”那些场面上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沾上这种事情，一不小心牵涉进去的话就十分危险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沾手，就连帮着他们见柯城一面都不敢，更不用说其他了。 他们倒是想让柯城配合点，可惜见不到面能怎么样呢？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唯一的儿子居然做了那么多事情，当检察官一一列举柯城所犯罪行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看其他人，如果卖国罪还能说是被人欺骗的话，那些丑陋的恶事又能这么说呢，他都没有脸再去见其他人了，特别是受到他儿子伤害的那些人。 “那我们就看着儿子死吗？”作为母亲的人是最心软的，柯城母亲此时十分后悔，后悔自己对儿子关心太少了，儿子会变成这样也是有他们的责任，可柯城还是个孩子啊！ “唉！”叹息一声，柯城父亲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无力感遍布了他的身体，能怎么办呢？如果付出他的一切能救回儿子的话他愿意，可惜没有用啊，没有用啊！ 柯老爷子比他们更早一些知道柯城所做的那些事情，也猜到了最坏的结果，这会倒是看起来最冷静的那一个了。 “走吧，走吧！” “想想办法再见见那孩子吧，结果已经注定了，就让他在下面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吧！还有那么多罪恶要让我们来赎罪呢！” 他早已经失去了希望，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柯家人都是罪人，他们纵容出来这样一个柯城，毁了那么多人的未来，他现在连立马闭眼都不敢了，那么些优秀的人才都断在了自己孙子的手中，他还怎么敢说对得起这个国家。 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因为孙子的事情已经老了不少，头发苍白，步子也不稳了，拐杖不敢离身。没有理会另外三个人，柯老爷子慢慢地走了出去，正好何景他们就走在他后面，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虽然柯城是个很可恶的人，但不得不承认柯老爷子是个很令人敬佩的人，为花国科学界作出了很大贡献，所以何景两人只是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还关注着他，就怕他不小心摔倒了。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柯老爷子终于发现自己拦住了别人的路，赶紧往边上让了让，不好意思地对何景二人道：“不好意思啊，挡住你们路了吧，你们先走，先走。” 正说着，柯老爷子的目光就落在了吴叶林和何景的脸上。 “你是吴叶林吧？” “你是何景？” 柯老爷子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这让何景两人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事也没有必要隐瞒。 柯老爷子认出他们当然是有原因的，柯城所伤害人的资料他都有，何景和吴叶林都是他比较深刻的，也都见过照片。 对何景深刻是因为这事最近，何景还是韩教授的学生，还涉及到了实验室的安全问题。至于吴叶林，那自然是因为他是几个被毁了未来的孩子之一，曾经是Q大高材生，后来却沦落到了泥里，而这是他孙子导致的。 “能聊聊吗？”看着两人，柯老爷子的眼里带着些祈求之色。 即使不想和柯家人接触，但想着这位老爷子也不容易，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 几人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二十来到离法院不远的一个花坛那，也没有在意干净不干净，柯老爷子直接坐了下来。 “你们不介意我坐着吧，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看着两人，柯老爷子有些自嘲地笑笑。 何景两人赶忙摇头，“当然不会。” 柯老爷子也没有说废话，直接道：“我也不说那么些废话了，毕竟我是柯城爷爷，估计你们也不怎么想见到我吧。” 何景可没有那个想法，“当然不会，您是您，柯城是柯城，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如果能有机会向您请教那可是我们的荣幸。” 吴叶林自然也不是那种迁怒的人，他早就知道柯城做的那些事情柯老爷子都不知道，好多次吴叶林都想去找柯老爷子，但是柯老爷子出门都是由专人跟着的，他很难有机会。 柯老爷子又忍不住叹气起来，心中自己那个孙子也是恨得不行，眼前的人那可都是花国的人才，代表着花国的未来，而花国这样的尖端人才本就少，还被自己这个孙子祸害了几个，唉！ 不想了，不想了，也不该想了，都没有用，他这次是要道歉的。 “我找你们呢，也不是为了其他，就是想和你们道歉，柯城做了那么多事情，给你们造成了不少伤害，特别是吴叶林，我就是想和你们说声对不起。” 吴叶林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位老人会向他说对不起，有些慌张，“您这话就过了些，你真不用说对不起，这事和您没有什么关系。” 柯老爷子摇摇头，心里却更觉得抱歉了，这么好的孩子，即使受到那样的伤害，还不会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柯城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在我们这个家庭身上，也是我从小没有教好他，对他没有管理好，更没有及时制止他。说到底，他能做那么多事情，大部分原因都是来源于家庭的支持，否则他不会有那么多关系借助，更不会有那么多资金。” 柯老爷子想的很明白，早在知道柯城做的那些事情之时，他就明白了，这些事很大原因都是在他们这个家，所以他想补偿那些受伤害的人。 吴叶林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好说这事就和他没有关系，而是柯城本身就坏，可柯城是柯老爷子的孙子，都已经要死了，这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吧。但他不能承认柯老爷子必须道歉吧，总之，有些为难。 吴叶林有些尴尬地看着何景，何景没办法，只能上前安慰道：“老爷子，您这一辈人我们都知道了，科研条件十分辛苦，付出了很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出现这种情况你也是没有想到的，就不要多想了，这真的和你关系不大的。” 柯老爷子摇摇头，也没有再说这些话了，对于这种孩子，他过多的道歉是一种负担，想了想，他直接道：“行了，我也不说其他什么了，吴叶林啊，你是受害者，手变成了这样，我想补偿你，不过你现在也有工作了，我能提供给你的也就只有钱了。” 说着柯老爷子就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想要给钱吴叶林。 吴叶林哪里敢手他的钱，赶忙拦住，“不用，不用，到时候法院那边会有赔偿的。” 柯老爷子却十分坚持，摇摇头道：“柯城能有多少财产，根本就分不到多少赔偿，你还是接受吧，就当是补给你的医药费了。” 吴叶林拒绝不了，只能看向何景。 何景想了想，最终还是冲着他点了点头，“你还是收下吧！” 最终吴叶林还是收下了那笔钱，足足近一千块，也不知道柯老爷子为什么会随身带那么大一笔钱。 之后柯老爷子还想补偿给何景，但被何景以还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拒绝了，柯老爷子也没有坚持，但还是对何景说了一句，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告别柯老爷子，何景便开着车带吴叶林离开了。 等车子启动，吴叶林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何景啊，你为什么让我收下柯老爷子的钱啊？这事和他应该没有多少关系吧？我感觉这钱收着烫手啊！” “你这钱要是不收，估计柯老爷子会一直难受，心里不安，愧疚得不行。” 柯老爷子之所以做这些就是想赎罪，让自己好受一些，到他这个地步，也不算缺钱，一千块对一般人来说很多了，但能让他安心一些，不那么愧疚，何不成全他呢。 “那行吧！”吴叶林也不是笨蛋，自然被何景一说也就明白了。 突然何景又问吴叶林，“处决现场你要去吗？” 吴叶林立马摇头，“算了吧，现在已经够了，柯城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的心里最后一点不痛快也在今天结束了，他的人生已经解放了，不想再花费过多的心思在柯城身上。 何景点点头，虽然现在不限制人不看这种处决现场，但想要知道具体位置也挺难的，吴叶林不想去那就最好，免得麻烦。 何景将人送回了景园工厂，顺便关心了一下现在厂子里的情况。 眼下遥控小汽车卖得还不多，除了那位李老板之外，陆续又有其他人过来进货了，只是出于风险考量，进货的数量比较少，但也是个十分不错的开端了，江平他们已经在考虑扩建生产线和招人的事情了。 何景没有提什么意见，知道一切都好便离开了厂子，继续回到实验室那边，继续开始写他的芯片及光刻机十年发展报告了。 为了这一份报告，何景将项目组的事情都交给了周成河他们，顺便给几个人安排了一些看书任务，这样倒是没有什么人打扰他了。 就在离科技讨论会还有三天的时候，何景终于完成了自己这一份的报告，而齐老也随之而来了。 仍旧是在韩教授的办公室里，从进来到现在，何景已经等了半天了，此时韩教授和齐老一人一份何景写的报告，看得十分专注的样子，整个办公室十分安静，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就没有其他了。 何景有些无聊地左右看看，之后又仔细观察着两位老人的脸色，看看他们对这份文件是个什么反应。 只可惜两位老人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并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绪，何景也看不出任何的意思。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即使何景也一样。 就在何景忍不住数韩教授脸上有多少条皱纹的时候，韩教授终于将资料都给看完了，他合上资料，挺直的背脊缓缓向后放松，之后叹了一口气，双眼微微闭上，似乎在凝神思考什么。 这种情况何景也不好打扰，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等着了。 又等了一会，齐老也终于看完了，他双眼呆呆地看着最后一页，似乎还沉浸在什么之中，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何景简直了，这都是个什么反应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次何景并没有等很久，齐老终于回过了神，目光落在何景身上。 “我可是真没有想到啊，你这份报告可写得要比我预计的好很多啊！” 这就是肯定的意思了吧，何景终于放下心了，“那就好，看你们这反应，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认同呢！” 要知道这份报告何景可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几乎是将所有能写的都写进去了，就是想要让这份报告说服那些人，促进芯片行业的发展。 齐老笑着摇摇头，“很好，好到我都不敢相信了，要不是看见你还在这，我都沉浸在你描绘的那些事情里面了。” 他这话没有一点造假，何景几乎是将他预想着的未来都描绘了出来，十分地真实，又十分地美好，好到让人不敢相信。如果未来真的是像何景描绘的那样，那他可真想多活一些年了，能享受到何景说的那些。 何景笑了下，只要是人就拒绝不了他描绘的那些东西吧，虽然他只是写了未来芯片的一些应用，具体就是那些智能化设备，包括手机、电脑、智能化程序等等..... 然后就是国外一些研究所对未来科技的预想，还有一些计划。虽然很多人都说要爱国，但不得不承认，国人地国外的一些想法还是比较支持的，包括科研路线，加入这些会更加有说服力。 “师伯，你确定你这话是真的，那我可要骄傲了啊！” 齐老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你骄傲吧，你的确是该骄傲了，毕竟你有这个能力不是。” 齐老可不怕何景骄傲，只是这个人也就嘴上说说，真让他骄傲肯定是骄傲不起来的。 不得不说齐老对何景十分了解，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性格。 而两人说话间韩教授也回过神来了。 “哎，你们俩说什么呢？” 齐老笑他，“说你学生厉害呢，倒是你，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韩教授感叹道：“唉，我啊，感叹自己老了，现在还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他们啊，可是真的厉害。” 他本来觉得这事没有什么希望，结果一看何景这报告，他一下子就被说服了，感觉不发展芯片简直是没有道理。当然，更吸引人的是何景描绘的那些东西，要是真有这些，那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会方便很多，现有的很多模式都会得到改变。 这一点齐老也十分有感受，“是啊，我们都赶不上时代了，说不定之后都适应不了那种生活了。” 何景被夸得都有不好意思了，这些话他总是受之有愧了，毕竟他也是占了时代的便利。 齐老并没有说太多的废话，直接就定下了何景的报告，对于他那份，自然是这份更吸引人一些，也更能说服别人。 “就你这个吧，就是一些地方要改改，有些东西不能说得太直接了，那些人中可有不少老顽固啊！”齐老叹息着，人不能总是英明的，就算是曾经很厉害的科学家，到了老的时候也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变得顽固、守旧、注重资历、看不得年轻人出头等等。 毕竟人老了容易糊涂也不是句错误的话。 何景点点头，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并不算很深入，有齐老改一下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之后齐老又看着何景，带着些歉意地道：“何景啊，你这份报告估计是不能写你的名字了，这一点你不介意吧？” 毕竟这份报告是何景写的，他拿过去用了就像是占了他的劳动成果一样。 何景当然不会介意，“没事，我明白您是为了我好。” 这份报告十分重要，是齐老用来说服其他人的，他总不能在说服他人的过程中还找空子说是何景写的吧。再说了，何景现在名气实力都不算够，即使他说了也没有多少用，这份报告只有出自齐老手中才更有说服力。 齐老赞许地笑笑，对于何景的这种态度十分满意。 韩教授更是十分笑容不断，“我学生那是什么人啊，能是那种眼皮子浅的吗？你这话都不该问。” “不过他这次帮了你那么大忙，你总是要有点表示的吧？” 齐老也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做老师的倒是挺不错的啊，时刻不忘给你学生讨点东西啊！” 韩教授一点都不觉得不好，十分直接地点头，“那是当然，要不然我能有这么好一个学生。要知道现在想要挖我墙角的人可太多了，我不对他好一点，要是墙角真被挖走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 “这倒也是，要知道我也是其中一个啊，不过我要是有这么好一个学生，那我也会这样的。”齐老连连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 “师兄，你就不要想了，还是另外找一个吧，看你的样子也还能慢慢培养。”韩教授一点面子都不给。 齐老无奈看他，“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慢慢培养什么。” “再说了，我们俩几十年的师兄弟了，感情那么好，你学生不也就是我学生了。”齐老一副感情好的样子。 韩教授却是瞪了他一眼，“你就算了吧，我们俩夫妻还指着何景以后给我们养老呢！” 说着他又感叹起来，“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夫人可是跟我提过好多次了，就是想要收何景当义子，只不过我想着老师和父亲也没有多少差别，所以就一直没有说。” 听到这话何景也惊讶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些日子，他师母倒是经常过来找何奶奶他们，两家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了。 不过给韩教授他们养老的话，何景十分赞同，即使韩教授不说，他也会去做的，毕竟这些日子的感情，不是白来的。韩教授夫妻没有子女，同那些亲戚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即使以后有国家养老，但人老了，还是需要人关心的。 “那当然不一样了，老师终究只是老师，要是成了义父就是在何景家人过了明路了，以后来往可就是两家人的事情，你们要做什么事那可是名正言顺了。”韩教授家那边可和他家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身后事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管。韩家那边亲戚多，不少人可都盯着他们的财产的，想要多分点东西，如果只有师徒名份，就算韩教授想分什么给何景，那麻烦也很多。 韩教授突然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何景，叹息一声，“是谁说亲族多了是好事啊，有时候多了也是麻烦，麻烦不断啊！” 他哪里不明白呢，那些人都看着他那点东西，他那点人脉，也不想想，就他们那种关系，他能留财产给他们吗？要知道当初，他们害怕他出事，那些人可是有多远躲多言，就怕沾上他的麻烦，等没有事情了，这些人就又都冒出来了。说实话他都看明白了，理他们也是碍于面子上，实际上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早就想好了，夫妻俩有不少财产，大部分他会捐给国家，另外一部分则是会留给何景，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是啊，不是所有亲人都是真正的亲人。”齐老也感叹起来，血缘并不能代表一切。 何景左右看看，这话似乎不是他可以接的。 就在何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韩教授突然问何景，“何景啊，你看认干亲这事怎么样？那你师母可是十分期待这件事，都跟我说过好些次了。” 何景有些无奈挠挠头，“这事......” 韩教授白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意思了，你啊，就是个没有决定权的，我还是找机会问问你家里人的意思吧！” 韩教授倒是觉得这事不算麻烦，毕竟他也不是要抢儿子，说实话他说的养老也就是开玩笑，毕竟有国家支持着，不会加重何景的负担，他只是想更名正言顺罢了。 这事何景当然没意见，韩教授对他真跟亲儿子没什么不同了，只要何家奶奶他们都不反对，他当然会答应的。 “哈哈哈，这倒是可以啊，师弟啊，你到时候可不要把我给忘记了，我也一起去，毕竟我到时候也是何景伯父了。”齐老笑着插嘴道，他说那些话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做不了义父做个伯父那也不错。 何景只觉得十分茫然，这突然就又要多好几个长辈了啊，还是有名分的那种，何景觉得何家人肯定是不会反对的，毕竟他们本就对韩教授十分推崇，知道这是对何景未来发展有好处的，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会拒绝呢。 韩教授白了自己师兄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他这个师兄在学术界可要比他还要厉害，有他撑腰，何景以后的路只会更加顺利的。 商定好这件事，之后齐老又说了一下科技讨论会的事情，之后便又离开了。 上何家们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就需要何景先回去说一说，知道差不多的意思之后他们才好上门，否则他们冒然上门了，要是何家不同意，那就十分尴尬了。 ..... 没等到韩教授他们去何景家，科技交流会便已经开始了，何景这次是齐老的助理，所以何景自然是跟着齐老一起过去的。 科技讨论会的场地仍旧是在国家最高大礼堂，参会的人十分之多，但无一不是花国最厉害的科学家，如果不是一方大佬的化，根本不可能参加这种能决定花国未来科技发展道路的会议。 当然，能上台做报告的也不是一般人，这些报告都是要经过一定审核的，这次总计有三十五个提案，历时共计七天，所以时间十分紧凑，几乎从早到晚都有报告会，估计会很辛苦。 齐老的报告被安排在最后一天，前面几天何景他们都是要看其他人的报告，作为齐老的助理，何景当然也能有机会去听这些报告。 来做报告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头发微白的老教授，经历过很多的项目，当然坐在下面的人也都差不多。 第一场报告就是关于材料学的，何景听得十分认真，他的研究本身就会涉及到材料相关的很多问题，所以对这一块十分关注。 其实很多研究都离不开材料，也受制于材料，只有材料发展得好了，很多研究才会稳步前进。台上的老者提出了未来材料很多的发展方向，何景仔细听着，这都是未来十分重要的材料方向，对此何景也不得不感叹起来，这个时代的科学家可真是十分厉害了。 结束第一场报告会，何景笔记本上已经记录了满满好几页的笔记，心里还忍不住遗憾，应该带个随身听过来了，这样也不用那么着急记笔记了，能专心听报告会，心里这样想着，他立马就决定明天带个随身听过来，吴叶林那边应该已经研制出几个了。 “感觉怎么样？没来错地方吧？”在等待下一场报告的中途，齐老挑眉问何景。 何景连连点头，“这次真的是要感谢师伯了，这地方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我是受益匪浅。”说着何景对着他比了比手中的笔记本。 韩教授十分自然地道：“谢谢就不用了，这可是你师伯该做的，不然那名头是那么好担下的啊！” 齐老不理会他，反倒是看着何景手中的笔记本，伸出手，“笔记本？给我看看！” 何景直接递给了他。 齐老就着最新的地方看了起来，十分随意的样子，“还不错啊，记得挺仔细的啊！挺努力的啊！” 何景笑了笑，“这都是知识，我怕忘记了，所以还是记在笔记本上面比较好。” 韩教授满意地点头，“嗯，不错，就是要这种态度，永远不能忘记学习。” 齐老也是差不多的态度，“没错，你这态度很好，学无止尽啊，我们啊，是年纪大了，也没有你们那种精力了。” 何景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打趣道：“这没关系，我都记下来了，到时候你们可以抄我的。” “哈哈哈哈......”齐老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行。不得不说这感觉挺新奇的，就像是同学一样的，这也算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了。 至于韩教授则是摇头，“算了吧，我看看就行了！” 第64章 …… 这个年纪的韩教授可没有那种毅力去将这些笔记都给抄下来了， 手不抖都是好事了。 齐老也是忍不住摇摇头，看他们师徒俩觉得好笑。 谈笑间下一场报告会又开始了，几人停下了交谈， 便又专心听了起来。 想对韩教授他们， 何景算是比较轻松的， 不需要考虑后续的表决等问题， 只需要专心听讲，吸收知识就可以了。这一次的提案不是所有的都能进入最后的决议环节， 首先就是要说服在场的半数以上的人进入最终讨论环节，所以报告会是个十分重要的环节。 一个个报告会结束，表态，有人高兴， 有人失意，但现在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终于到了齐老上去做报告的时间，作为齐老的助理， 何景当然不能继续在下面坐着了， 准备资料，分发资料， 这都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一切就是尽量保证齐老的报告顺利。 一切准备就绪，齐老也站上了讲台，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齐老面上十分淡定，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各位同人， 晚上好，感谢大家来听取我的报告会，《芯片及光刻机的十年发展计划》。” “在正式的报告开始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大家觉得二十年后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哪种技术是最关键，也是最核心的争竞力量？” 这种报告方式是之前没有的，毕竟没有会在报告会的时候一上来就问大家问题，似乎还是这种很难说什么的问题。 众人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但没有人起身说话，回答齐老的这个问题。 齐老自然也不会介意，笑了笑，便继续道：“既然大家都不回答，那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吧！” “二十年后应该是信息为王，人进入系统化、智能化的生活环境中，完善的户籍系统，交通系统，商业银行系统，铁路调控系统，工厂电子化生产系统，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系统，离不开程序。电子产品将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东西，电脑，移动通信设备将连通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信息交换，智能分配，所有的一切都将进入快速选择阶段......” “现在M国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互联网系统，沟通将成为十分迅速的事情，而他们每年在芯片上的投入上千亿，万亿，这还不包括一些私人投入，那是不可估量的数据.....” 随着齐老的讲解，所有人都凝神思考了起来，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下手，似乎他对未来的那些描述都十分真实，仔细想想，似乎一切都已经有了苗头，不容反驳。 对于M在芯片行业的投入，不少人更是心惊了起来，这是多么大的投入啊，简直不敢想象。 “芯片很重要，电脑，移动电话，数控机床，包括那些智能化电子设备，这些都需要芯片。芯片是信息化时代的大脑，眼下，有人说第三次工业革命是信息时代的到来，而芯片就是这一切的核心技术，光刻机则是芯片的关键技术.......” “很多人都觉得既然国外都有了我们何必还要自己研究呢，那不是浪费钱吗，还没有国外的便宜。但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现在是便宜，毕竟花国还能有那么点技术，等十几二十年后，人家的芯片发展到了第五代第六代，而花国的早已经荒废了，那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了，到时候他们无论提什么样的价格，我们也只能接受了。到时候他们无论怎么威胁我们，我们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花国这些年为什么要一直学习国外技术，赶超他们，不就是为了不被卡脖子吗？现在的芯片市场还很小，买点国外的芯片无所谓，可是以后发展了呢，人人一部移动电话，电脑了呢，那这个芯片市场有多大......” “所以这次我的报告便是关于芯片的，我认为，接下来十年应该大力发展芯片技术.......” “以上便是我的全部报告内容，希望在坐的各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报告，谢谢！” 齐老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将报告内容全部讲完了，这并不涉及到专业的技术问题，更多的是发展方向，所以并不会有人提出什么技术问题，但还是会有人提问题的。只不过齐老这一场特别些，直到他结束报告下台，不少人都还在思考着，鼓掌的声音零零散散的，似乎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般。 何景也帮着齐老收拾东西，顺便观察一下下面人的表情，想要看出他们对这次报告会是个什么意思，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便被齐老催促着离开了。 齐老这一场便是今晚的最后一场了，投票之后便都会去休息了，何景同齐老站在外面，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怎么样，师伯？有信心吗？”站了一会，何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齐老没有理会他，只是目光死死地落在报告厅大门内，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 何景无奈摇头，算了，估计他这会也没有什么心思交谈了。 齐老对这次报告是十分重视的，当然这不仅关乎到他们研究所芯片研究的问题，还关乎到花国未来信息技术的发展。作为一个爱国的人，他总认为自己有责任去做一些事情，不让未来的方向走错。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齐老忍不住想要上前的推门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来了，一个老者当先走了出来，他后面是议论纷纷的大部队。 “哈哈，恭喜啊，你的提案进入到了后面的环节，今天的报告很不错，我可是完全被你说服了啊！”老者当先走到齐老面前，笑得十分亲切，似乎和齐老关系很不错。 他后面不少人都冲着齐老笑着点点了头，不过并没有打扰，纷纷都离开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高兴的，还有人木着脸，看起来并不高兴，还有人瞪了齐老一眼，气呼呼地离开了。 齐老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了，哪里顾得上那些人，只是确定地问着眼前的人，“真的？” 老者点点头，握住齐老的手，“我们这边说吧！这里人多。”说着他又看向了何景，询问道：“这是你学生。” 齐老点点头，没有否认。 老者冲着何景笑了下，“那也一起过来吧，免得你老师等会太激动了。” 何景赶紧点头。 之后何景他们便被老者带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很简单，更像是会客室，只有桌椅齐备，他们进去之后，很快就有人给他们上了茶。 进去之后何景便站在了齐老后面，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和他们一起坐着了。 见何景站在齐老后面，老者赶紧招呼他，十分平易近人地道：“小同志怎么那么多礼啊，赶紧坐下吧，不用讲究那么多，我和你老师可是老熟人了。” 何景冲他笑笑，还是拒绝了，“我站着就行了。” 齐老可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客套话，赶紧拉住何景坐下，“行了，何景，你坐下吧，老陈啊，你也别说废话了，结果到底怎么样，后天的讨论会，我这个提议有可能吗？” 齐老关注的当然不只是今天的结果，还有最终的结果，他最想的自然是他的提案被通过。之前他这位老朋友对他的提案可是十分不赞同，觉得没有通过的可能，毕竟需要的经费太多，对他们花国来说代价太大了。事事总不能都顾全，总是会有被牺牲的那一方。 被叫做老陈的老者也是无奈笑笑，“你啊，还是那么容易心急。”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行了，你这次希望应该很大，刚才赞同票达到了八十以上。” 不得不说，齐老这份报告做得好，大部分都在告诉所有人，必须要发展芯片，一定要大力研究光刻机。特别是齐老提出的那些关联项目，不少教授都不得不承认，芯片的发展同他们项目的发展关系很大，自然很多人都选择了支持。 十年计划，这可是科研资金的大量倾斜，自然是要走最正确的路，但眼下，似乎齐老说的就是最正确的那条。 齐老脸上立马漫上了喜色，笑容止不住地冒出来，“哈哈哈，那太好了！” 说着他十分激动地对着老者道：“陈部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能支持我们这个十年计划，最多一年，我们步进式光刻机就能被生产出来，到时候计算机，移动电话领域都能得到长足的发展。” 陈部长点点头，“希望是这样吧！” 齐老这下心就是定了大半了，有他这句话，这就是说明他支持他了。 要知道，陈部长可是科技部部长，手里实权不小，不说能左右花国未来科技的发展，但也是能起关键作用的一个人，此次的科技研讨会就是这位陈部长组织的，而他更是和不少技术领域的大佬关系十分之好。 想着这，齐老便忍不住拍着胸脯保证起来，“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学生下面一个项目可就是移动通信电话，也就是手机，他的计划我也看过了，可行性很强。” 闻言陈部长忍不住诧异地看着何景，突然想起了什么，“何景，何景.......” “你是Q大物理学院韩院长的学生吧？那个从M国留学回来，还获得过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的那个何景吧？”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一眼齐老，“你可真是啊！挖墙脚都挖到你师弟身上了，居然自称是你学生，要让韩秋白知道了，他肯定饶不了你。” 他这会已经十分肯定了，自然不需要何景回答。 不过也不怪他这会才想起来，毕竟他作为科技部的部长，可要比韩教授还要忙，每天接触的科学家不少，还都是比何景厉害很多了，自然对何景的印象很浅，这会想起来还是因为上一次颁奖的时候他也在，何景那么年轻，还站在那么靠前的位置，所以注意了一些，但也不算深刻。 齐老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这有什么，老韩的学生和我的学生也没有什么差别，再说了，现在老韩更想当义父。” 陈部长有些茫然，“义父？”这是个什么意思。 齐老却闭了嘴，含糊地道：“没什么，开个玩笑。” 这事毕竟还没有定下来，也不好说出去，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 陈部长也没有深究，毕竟是老朋友了，齐老不想说的事情，追问也没有什么用，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重要内容。 他此时倒是对何景更感兴趣，“何景吧？你下一个项目要做手机？那之前那个项目呢？” 何景点头应了声，之后才道：“我之前那个项目是太阳能电池，也就是太阳能发电。” 陈部长沉思了一下，从脑中找出太阳能电池相关的信息，过了一会以后，他似乎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些明悟，“哦，这个我知道，你们的研究成果很不错啊，转换率很高，据说是已经达到了国际水平。” 能源紧缺是花国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所以陈部长对能源相关的研究十分关注，何景他们项目成功后他还高兴了一段时间，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何景谦虚地笑笑， “现在这个转化率还有很高的提升空间，太阳能的利用率还太低，而且成本是个问题。” 关键就是成本，现在不少农村都拉了电线，但他们还是习惯用煤油灯，毕竟电费可不便宜，不少村子更是到点熄灯。太阳能就更不用说了，这种模式需要不少空间，最好还是在居民楼上安装，但这又涉及到了成本的问题，总不能让国家出钱来办吧，那国家可负担不起。 陈部长当然也知道这个，不过他倒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这个可没有关系，什么都是要慢慢来的，慢慢提升利用率，慢慢降低成本，你们也要相信，我们国家的老百姓很快就能富裕起来的，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何景点点头，一副被激励到的样子。 之后陈部长又关心起太阳能电池接下来的研究，等何景说还会继续下一阶段的研究的时候，他终于是放心了，也有闲情继续问何景手机相关的问题了。 “你这个手机和现在用的大哥大有什么不用？” “首先，体积会缩小不少，再有就是功能这一块，我计划的手机不仅能打电话，还能放送信息，就像是传真一般，只是那是在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当然还有些其他方面，比如说会取消电线，通信稳定性这一块，电池.......” 眼前这人可是科技部的部长，很多科研项目的审核都要通过他们，何景当然不会吝惜于多表现一点，当然重点不是表现自己，而是他这个项目。 就和何景想的一样，随着何景的叙述，陈部长眼中流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显然是关注起何景马上要做的项目了。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何景点点头，“当然，芯片这一块有齐老的团队，至于其他方面，可以合作的对象也不少，花国人才那么多，只要方向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总是要比困难多很多的。” 齐老也赶紧帮着何景说话，“陈部长啊，你就放心吧，何景可是个福星，实力和运气并重，从他回国以后经手的几个项目，几乎所有项目都很快成功了。” 陈部长好奇，有些揶揄地笑，“哦，真的，不过老齐啊，你现在居然也开始信运气这个词语了啊？之前不是最将科学的吗？一点不信命。” 齐老却十分淡定，“我当然相信运气，毕竟同样的人，有的人前十次就找到了正确结果，有的人只能在最后十次才找到正确组合。命运却不一样了，毕竟信命不如信自己.....” 齐老正准备滔滔不绝，陈部长赶紧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我可不想听你讲那么些大道理，你啊，还是自己讲给自己听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实在是吃不消。” 齐老无趣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这样敷衍的话语有些不满意。 陈部长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有其他人要见，便站了起来，“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可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啊！” 齐老和何景也赶紧起身。 齐老：“行吧，你赶紧走吧，我也不耽误你了。” 陈部长笑了下，“那等过一段时间再一起坐着聊聊。” 齐老却是板起了脸，“等明天结果出来了再说吧，要是结果不好，那我们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见面了吧！不过，要是结果好的话，那我就请你喝今年最新的好茶。” 虽然知道这位实在开玩笑，陈部长还是无奈地指了下他，“你啊！行吧，那就等明天的结果吧！” 说着他摆摆手，也不让何景他们送，之后便离开了。 他一出门，立马就有几个人跟上他了，一边走还一边汇报着什么，是真的很忙了。 发现何景看着的方向，齐老也忍不住叹息起来，“陈部长也不容易啊！到他这个位置，是一部都不敢踏错，就怕影响到整个国家，位置越高，责任也越重大。” 是啊，掌控一个国家的科技管理部门，那该是多大的责任啊，如果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他，那他晚上该睡不着了吧！ 第二天的讨论会何景没有去，毕竟何景也进不去，更没有开口的资格，过去不过是站在门外面等着，再说了，这也不是一天能结束的，还是不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比较好。 何景也没有闲着，赶紧继续撰写手机项目的计划表，还有便是项目申请报告。 何景本打算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但想到临回来的时候，韩教授一直提醒的人干亲的事情，何景便打消了加班的计划。之前是因为何景要忙，所以这事暂时没有提，现在倒是是时候提一提了。 虽然花国法律上并没有义子女的关系，也不能有什么实际上的法律保护，但就花国普世观而言，这种关系是十分亲切的，不仅能继承财产，还能名正言顺地孝顺，特别是在韩教授他们没有子女的时候。 何景并不想继承多少东西，只是想以后能名正言顺地找他们，关心他们，而不会总被人说闲话之类的。 回到家正好是吃完饭的时候，除了两个孩子，其他人都在，何景一进去就便被招呼上了桌，何母已经快速拿出了碗筷给何景。 何景正好也没有吃饭，所以直接接过碗筷便吃了起来。 难得能一起吃饭，现在又已经是九零年了，元旦早已经在忙碌中过去了，冷空气从西北吹来，地上到处都是厚厚地雪，而何奶奶更加关心何景了。 何奶奶疼惜地看着何景，“哎呦，多吃点，你可又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又没有按时间吃饭啊？” “那样可不行，我都听医生说过了，不按时吃饭容易得胃病，对身体很不好。” 何奶奶十分不赞同的样子，眼里带着些嗔怪。 一说到儿子身体，何母也担心起来，不等何景说什么就照着地接口说了起来，“儿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绝对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不然你要是出什么事了，那我们这可怎么办啊！” 她说得十分悲切，看着何景的眼神充满了担心，让想解释什么的何景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说自己太忙了，没有办法。那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不过是想让自己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护自己罢了。 似乎看出孙子的为难，何爷爷赶紧为孙子解释，“行了，你们也别说那么多了，何景这不是太忙了吗？那可都是国家安排的任务，他哪里能懈怠，再说了，也还好吧，看着也没有瘦多少啊！” 说着他还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何景，似乎在说家里两个女人大惊小怪。 听着何爷爷的话，何景无奈了，虽然知道他爷爷是对他好，但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对呢？ 果不其然，何爷爷的话才说话，家里两个女人身上的气势立马就变了，怒气在身上蔓延。 何奶奶怒气冲冲地瞪着何爷爷，“老头子，什么都有你的事是吧，你倒是爱国啊，那你去做贡献啊，你凭什么代表我孙子，再说了，国家重要，你孙子就不重要是吧，那你当初结婚干什么？为你的祖国奉献终身去啊！” 何母还能冷静得住，虽然不高兴公公说的话，但这人毕竟是长辈，她也不好指责什么，只是用支持的眼神看着自家婆婆，希望她能给力点。 何爷爷已经懵了，完全没想到他这话直接将人给惹毛了，赶紧解释，“这这这.......” “我这就是说说，当然.....当然还是孙子身体更重要，在顾全身体的前提下不耽误爱国。” “嗤！”冷笑一声，何奶奶完全不想理会他。 何景可不敢惹暴怒中的何奶奶，赶紧讨饶起来，“奶奶，妈，你们放心，我之后肯定会好好吃饭的，即使没时间也会让人去食堂将饭给带过来。” “你啊！”对于何景，何奶奶自然是舍不得像对何爷爷那样的，只能无奈地叹息。 何母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你啊，也不算多年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何景回来已经快两年了，从八八年到九零年，眼下何景已经二十七快二十八岁了，四舍五入也是差不多快三十，到了这个年纪，那可就是真的不小了，要注意身体的年纪了。 何景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三十年后，不少人博士毕业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事业才刚刚开始，可在这个时代，不少人孩子都好几个了。 何景可不想眼前两位女士想起自己的年纪，之后又想起他结婚的事情，一点磕巴都不打，立马就快速答应了，“知道了，我绝对会听话的。” “那就好！”何奶奶她们勉强算是满意，知道何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样他们的担心也少了一些。 两人满意了，家里的气氛也就好了不少，何爷爷还有些郁闷的样子，至于何父同何盛华早就十分自觉地闭嘴了，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像是这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何景吃饭速度不慢，没多久便都吃完了，难得何景回家吃晚饭，他们也没有马上走开，桌下火盆子烧着，一群人围在一起还是比较暖和的，也有心思聊一聊了。 现在何家的日子十分好过，大部分人都是能挣钱的，还不少，所以日常生活还比其他人家富余不少。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何母何奶奶经常同韩夫人出去玩，一些观念是真的变了不少，最显目的一条就是他们花钱大方了些，不再是这样舍不得买，那也舍不得买的。但也还维持在一个正常的情况下。 至于何爷爷那日子就更舒服了，每天找几个老伙计下下棋，耍耍拳，时不时还炫耀家里的几个孩子，毕竟何景现在几个孩子那可都是别人眼中十分有出息的，包括何盛华。 聊了一会闲篇，何景做了一些心理准备，还是对着何爷爷道：“爷爷奶奶，我有件事要说。” 何爷爷笑了笑，“有话就说呗，弄这么严肃做什么。” 何景也笑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我老师想和我们家结干亲，收我做义子。” 此话一出，何家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怔了怔，相互望了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何奶奶同何母，她们同韩夫人打交道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发现了些苗头，比如韩夫人经常说羡慕何母有那么好个儿子，要是她也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过她们没有开口，这种事还是要看家里男人的意思。 最先开口的是何父，毕竟这事和他关系很大，他看向何景，十分认真地问着，“你是什么意思？你愿意吗？” 何景怔了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想不想之类的，毕竟对我来说，老师也是我的责任，即使没有名义上的义父子关系，在我心中，他也是另外一个父亲。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一直都在为我遮风挡雨，我回国能发展那么顺利，大部分是因为他。” 何景回国这两年，除了因为柯城做的那些事，其实是十分顺利的，要器材有器材，要原料有原料，很多东西不用自己争取，韩教授已经帮他去办了。这一切都不是能简单感觉解决的。 对于何景的话，何父有些黯然，虽然那种情绪很短暂，但他是知道了。他有些嫉妒韩教授，他为儿子做了更多，更有能力帮他儿子，而他不行，能力不足。 何景一直关注着何父，自然也发现了他那一瞬间的情绪，心思一动，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赶紧解释了起来。 “爸，您和老师对我是不同的，他对我更多的是工作上的帮助和支撑，而您是我的后盾，也是我人生的导师，从小，我就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有能力，能承担责任，不是说职位有多高，身份有多厉害，而是身上的那些品质值得我学习。” 何父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关爱，对妻子珍惜，对子女呵护，他做得很好。 这些赞美的话立马就温暖了老父亲的一颗玻璃心，何父脸上更是忍不住冒出了大大的笑容。 一边的何爷爷看着得意的儿子，简直是没有眼看了，但心里更多的是嫉妒，他怎么就没有那么一个会说话的儿子呢，听那话，还以为何父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呢！ 不看自己那个傻儿子，何爷爷还是将心思放在了认干亲这件事情来，说实话，何家在这首都根本就不算什么，各个方面都是，也根本就帮不上何景。出于利益考虑，他当然觉得这事件好事，毕竟韩教授也不是那种抢人孩子的人。 “这事啊，说到底是件好事，你老师对你怎么样你也是有感觉的，即使不认干亲，你该孝顺也是要孝顺的，现在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我没有什么意见。” 何爷爷都表态了，何父自然不会落后，“儿子，你就答应吧，这事好事，对你以后好。” 即使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对儿子好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 家里两个男人都同意了，两个女人自然不会反对了。 何奶奶：“韩家夫妻俩都是好人，待人诚恳，没有一点架子，要真能成为一家人，那也是好事。再说了，他们没有子女也不行，等以后了，总是需要有人操持一些事情的。” 何母：“就答应吧，韩夫人挺好的，对我们都很好。” 至于何盛华，那就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毕竟他只是孙孙。 不过他也倾向于何景答应认干亲的事情，毕竟这真的是好事，对何景更好，有那么大个靠山，不说多少人脉，就是有那么个名头，那不少人也会给何景面子。 听着众人的话，知道他们的话都是真心的，何景总算是放心了下来，毕竟都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人，他不想左右为难。 何景也下了决定，“那这件事我就答应了，明天上班我就告诉韩教授，到时候约个时间让韩教授他们上门？” 这个上门就是正式商量结干亲的事情了，那可是不能后悔了，不然那可就是撕破脸了。 何父点头，“你说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尽快安排下来，也不要拖延了。” 既然以后都是亲戚了，那还是厚道些，态度好一些，以后也更好打交道。 何景点头答应，“行，会尽快安排日子，到时候估计我师伯也回来。” 何奶奶点头，“行，你们定好时间，到时候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到时候肯定会好好安排的，绝对不会失礼的。” 商定好这件事大家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说了对孩子更好，但总有些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要嫁到其他家一般，自家养的好孩子要分一半给其他人。虽然不难过，但总是有那么点微妙。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何盛华终于开口了，他拍拍手掌，十分兴奋地样子，“哎呦，这可真是好事，四舍五入就是我也有了个大教授老大哥了。” 对于何盛华来说，韩教授对于他真的是老大哥了。 只不过他才说出这句话，何老爷子就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个什么呢？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消停点，千万不要惹事！” 何奶奶也赶紧叮嘱他，“老二，你可真要给我老实点啊！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何家想要占什么便宜之类的，我们答应认干亲就只是因为他们夫妻对何景好，没有其他的目的。” 第65章 …… 何盛华赶紧举双手投降， 乖乖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说说罢了， 哪里敢啊！” 何爷爷冷哼一声， 虽然这个儿子现在混得不错了， 但在他眼里还是那么经常惹事的混小子。 似乎是被何盛华的话提醒到了， 何奶奶也赶紧叮嘱在场的人道：“韩家两夫妻都是实在人，对何景， 对我们都很好。这次认干亲说实话也是我们占了便宜，是好事，但你们也要知道，有来才有往， 我们不能起贪婪之心，奢望更多的东西。” 她的意思很明确，这里的何家人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 都纷纷点头答应了。 说着何奶奶又看向何景， 手在他手背拍了下，“何景啊， 你以后可要多孝敬韩教授夫妻俩啊！” 何景也赶忙点头， “知道了，我会的。” 这一场谈话的结果还算不错，大家都不反对结这一门干亲，毕竟韩教授夫妻人十分不错， 对何景也十分好。 第二天，何景仍旧是在实验室忙碌着，韩教授不在，他和齐老还在参加会议， 何景继续做着他的计划书，心里也担心着齐老他们的讨论结果，昨天已经有一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何景担心着的时候，另一边的齐老正面临着十分关键的时刻，此时讨论的话题正是关于芯片的，不少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表明上看来，反对和赞同意见相当。 “我不同意这个计划，芯片当然可以继续研究，但作为重点计划就没有必要了，眼下信息技术并不是最重要的，现有的芯片还是可以用的。” “是啊，你这一提就是那么多钱，要是真同意了，其他项目怎么办？总不能将资金都给芯片这一块吧？” “这个时间太长了点吧，十年，未来是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然暂时定个三年吧，我觉得这样是比较合适的。” “要发展当然可以，列一个重点项目也行，但这个资金额度需要限制。” “芯片当然重要了，我们数控机床研究可就需要更好的芯片啊！十年计划我们支持！” “是啊，我觉得齐老那份报告说得很对，未来就是信息时代，这个必须重视。” “现在国外资本不断冲击国内经济，如果不重视芯片发展，那后果不可想象！” ....... 不断有人起身发言，大型的会议室内热闹无比，这还是大家都控制了的，毕竟这也是涉及未来发展的事情。 该说的都说了，齐老并没有马上起身发言，而是观望着，作为主持会议的陈部长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听着大家发言，笔尖时不时在桌上的笔记本上记录下几个字。 时间慢慢过去，从中午到下午，然后到傍晚，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夜越来越深，随着争论，不少人都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争论也是需要力气的，他们现在真饿了，还有人肚子忍不住发出了咕噜声，只是大家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没有人听见罢了。 突然陈部长看了下时间，趁着一个人说完对着面前的话筒咳了咳，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打算发表意见的那人也坐回了椅子上，闭上了嘴。 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陈部长终于站了起来，缓缓对着众人开了口。 “时间也不早了，我估计大家也应该都饿了，我们就尽快结束这个议题吧！” “大家意思说得其实也差不多了，再有也是不必要的重复了。说实话，我是十分赞同齐老报告上的内容的，未来是信息时代，全球化进程加快离不开通信技术的发展，从古至今，交通就十分重要，当然信息也是，我不怀疑，未来的竞争就是谁掌握的信息多，所以芯片发展很重要，系统也很重要，自动化进程是必须向前推进的。” “有人说其他国家的又好又便宜，买他们的就是了，但那也是自己的，关键的，核心的，能决定未来的技术必须我们自己也拥有......” “眼下花国的确还很穷，科研经费不足，但未来不会一直这样，所以我的意思是芯片技术必须得继续发展......” “我的意思是，为芯片项目成立专项资金......” “十年计划必须得好好发展，重视这个计划。现在请大家开始表决，希望大家好好考虑！” 陈部长说完之后便十分郑重地冲着大家鞠了一躬，就像这个提案是他提出的一般。 坐在下面的齐老也十分惊诧，看了看一边有些茫然的韩教授，这一幕可真是他没有想到的，要知道他还组织了不少语言的，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用上，陈部长居然抢先说了这么多帮助他的话，这可是之前都没有的事情。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有些惊讶和茫然，但也不得不考虑起陈部长说的话，想想专项资金，不少人反对的意见又少了不少，算了，算了，的确是挺重要的，其他方面辛苦点就辛苦点吧。 之后的表决十分顺利，齐老的提案以高票被通过，轻松得让齐老还有些茫然。 回去的时候，韩教授还忍不住问起齐老，“师兄啊，你是给陈部长送了什么好处啊，他居然这么支持你，还说要争取专项资金？” 齐老也没有闹明白，不过他还是瞪了韩教授一眼，沉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 韩教授一副怀疑的样子，点点头。 齐老也顾不上自己老胳膊老腿了，直接上手拍了韩教授一巴掌，“陈部长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有原则，就算是我相送，他也不可能接受，应该是觉得我说得十分对，他也很赞同发展芯片和光刻机吧！” 齐老想了想，只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不然也没有其他理由了。 韩教授也就是开开玩笑，见师兄这样严肃也就只能闭上了嘴。 齐老心情还算是不错，当然现在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所有的决议都是要经过上面审核的，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出入，毕竟这都是专业人士的专业意见，上面还是十分尊重的。 自己的事情算是安定下来了，齐老也有心情操心其他事情了。 “哎，对了，也不知道何景有没有同何家说认干亲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韩教授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应该说了吧，他这两天应该不算很忙，只是我们这两天回去都晚，也没有遇上他，更没有时间问。” 说实话，韩教授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那个想法，他夫人早年受了些罪，身体受到了些损伤，不能生育。但他们感情好，又受西方思想影响比较深，对生育，传宗接代并没有多少执念，所以日子也过得十分平顺和睦。有何景这个学生之后，就更没有多少想法了，毕竟那有孩子的人家也有不好过的，就比如是柯家。 可是韩夫人毕竟年纪越来越大了，又处于退休状态，渐渐也贪恋起家人的温暖，希望有个孩子了。但现实是他们这个年纪了，想收养一个孩子那是不可能了，毕竟他们能活多久也说不定。至于从韩家亲戚那边过继一个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的，早就觊觎着他们的财产。 想来想去，韩夫人就觉得何景好，长得好看又聪明，再看看他对家人的态度，更是个十分有责任的，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孩子，那她做梦都要高兴了，所以她就萌生了认干亲的想法。而在她的影响下，韩教授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所以也跟着推动起来。 想想，韩教授还是觉得挺有希望的，毕竟听他夫人说，何家人都挺好相处的，同她关系也十分不错。 齐老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自然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失败，“我估计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也是好事，到时候你也别小气，该留给何景的东西就早点给他。” 韩教授自然是十分认同地点头，“那当然，我那点东西不留给何景，难道还给韩家那些人吗？？那一个个贪婪自私得很，估计等我过世后连给我扫墓都不会去。” 他可没有多少宗族观念，和他关系十分亲近的亲人早已经去世了，即使还在世上的，也没有多少往来了，感情不去维系，又怎么会长久呢！ 齐老也是叹息，“是啊，有时候有亲人还不如没有，我啊，也羡慕你，还能有那么个学生。” 齐老实际上也就是个孤家寡人了，唯一的侄子也没有联系，感情几乎也不算有，空守着一个大宅子，人生中也就只剩下研究，剩下工作了。 想到自己师兄的经历，韩教授也叹息起来，他还有位夫人相互扶持，他师兄已经孤零零很多年了，想到这，他忍不住说出了个提议。 “师兄，不然我让我夫人给你做个介绍吧，其实你这个年纪，还是可以重新找个伴的，也免得你太孤单了！” “韩秋白，你说什么屁话呢！”齐老怒瞪着韩教授，要是能揍人，他真恨不得多打他几下，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找个对象，再说了，他和他亡妻感情好着呢，十年前就没有想过都续娶，更何况是现在了。 韩教授缩缩头，但还是十分坚持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我都要有孩子了，你可还是孤身一人，以后走不动了，可要怎么办哦！” 齐老这会怒火却是收了起来，他反而是笑了起来，“呵，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毕竟到时候我也是何景的伯父了，四舍五入他也算是我的孩子了，我走不动了也能找他。” 韩教授没想到还能这样，忍不住瞪眼，正想反驳，可齐老完全不给他机会，冷哼一声便大跨步离开了。 韩教授赶紧跟上，“你可真厉害啊！我不同意......” 齐老不理会他，只是走着，很快两人就上了等着的车子，车子启动，缓缓地开了出去。 因为两人都没有吃晚饭，所以韩教授直接让司机将车子开回他家了，今天还不算太晚，两人回去还能喝一杯，庆祝庆祝。齐老自然也没有拒绝，毕竟他回去也是一个人，这会正高兴，自然也想有人和他一起庆祝。 而此时，何景正在韩家吃饭，他晚上下班之后便来了韩家，想要通知师母他家同意了认干亲的事情，没想到韩夫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激动了起来，直接吩咐保姆又去弄了些菜回来，这会还在重新准备一桌大餐，何景怎么拒绝都没有用，也就只能留下来了。 韩教授高兴着进门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一大桌菜，桌子边上，韩夫人正十分热情地给何景夹着菜，这会何景的碗里的菜都已经堆满了，还冒起了小尖尖。 “老韩，你回来了，快点过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见到丈夫，韩夫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十分兴奋地起身地拉住丈夫的手，话语里都是急切，想要和他分享好消息。 韩教授早就已经看见了何景，哪里还不明白韩夫人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呢，不过他还是十分配合地问：“什么好消息啊？哎，何景也过来了啊！” 韩夫人也不是个忍得住的，立马就说了出来，“哈哈哈，就是我们一直希望的那件事啊，何景过来就是说这个的。” 韩教授立马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欣喜若狂，“啊，真的吗？何家那边真的答应了！” 这副夸张的让他身后的齐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这么个年纪了，老夫老妻的，还耍这么些花样，也真是够够了。 他的腹诽韩教授夫妻可不明白，韩夫人倒是挺高兴的，“是啊，是啊，听何景说何家那边也十分高兴，觉得我们都很好相处，就和家人一样的，所以一下子就答应了，他们可真好啊！” 韩教授忍不住看了眼 何景，何景赶紧点头，表明韩夫人的话都是真的。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了，何景自然要多说些好话，让大家的关系更加融洽些。 “哈哈哈哈......”虽然知道希望很大，但这会知道了结果，韩教授还是十分高兴，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们赶紧挑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们正式上门拜访，尽快将这个名分给定下来。” 说到这韩教授也着急了起来，想要尽快确定身份，确定关系，免得之后还有什么变动之类的。 韩夫人也是这个想法，“对对对，我还要多准备点东西，到时候可不能太简单了，毕竟我们也算是占了人家一点儿子。” 韩教授十分认同地点头，“对对，我记得何家还有两个小孩是吧，我们到时候可要仔细点给他们选点好东西。” 这会他们也庆幸何家还有其他孩子，否则这是应该不会那么顺利的。 何景却不想他们弄那么麻烦，赶紧道：“这就不用了吧，我家人都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人，大家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就行了。”韩家说的好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何景并不想弄那么麻烦，重要的是怕何家人心里会有负担，毕竟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韩教授本想再说什么，但被韩夫人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大概也明白何景的想法。 她高兴地笑着，“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礼物还是要送的，那是礼貌，不送那些太贵的东西就行了。” 何景想了想，没有反对，这样倒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他们几个人说得高兴，齐老可也忍不住了，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行了啊，我都饿了，你们说完了就赶紧坐着吃饭吧，这么一桌菜可不能浪费了啊！” 一听到齐老说饿了，韩夫人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丈夫，赶紧拉着丈夫坐下，“对对对，赶紧吃饭，我去给你们拿碗。” 说着她就快速去了厨房，而何景三人也都坐下了。 见到韩教授他们，何景立马就想问科技讨论会的结果，这会算是有机会了，所以也没有耽搁，“老师，师伯，讨论会的结果怎么样？已经出来了吗？” 韩教授立马神秘地笑了起来，“你觉得结果是怎么样？” 他这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何景立马就笑了起来，“通过了！” 齐老点点头，“是啊，结果还算不错，以后可能会确立专项资金，这对芯片的发展可是十分重要的。” 当然这个专项资金不是给齐老的，更不是只给齐老所在的研究所的，而是只要研究芯片和光刻机的研究，他们就能去申请资金，不过会不会被审批通过，那就不一定了。但这个专项资金的成立，对芯片行业的发展至关重要，有这样一笔资金，之后研究这个的研究所也会变多。 何景当然也十分高兴，更多的还有激动，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至少未来花国的很多困境都能得到改变。 说话间韩夫人已经出来了，手中拿着碗筷。 “来来来，赶紧吃饭，今天这一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见她出来了，几人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 齐老赶紧接过碗筷，笑着道：“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是真饿了，毕竟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那么抗造了。” 韩教授则是十分亲昵地看着韩夫人：“辛苦你了，赶紧坐，你应该也饿了。” 韩夫人先是笑着对齐老说：“师兄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了，可不能总是饿肚子。” 说着她又看向自己丈夫，摇了摇头，“我之前就吃了点，不算饿。” 那副样子，齐老看着心梗，唉，可惜他夫人过世得早，要不然哪轮得上他们在这秀恩爱了。 何景只当没看见，继续拿着筷子吃碗里的饭菜，那可真不少，是个工程。 两人说要喝酒的，自然也没有忘记，韩教授很快去拿了一瓶红酒出来，这还是他这几年的收藏，以前可都是没有的。四个人一人倒了一杯，酒精含量并不算高，而且红酒助眠，所以何景也没有拒绝。 韩教授笑着问众人，“怎么样？这酒可以吧？从F国那边弄来的，那边的葡萄庄园十分不错，这酒可是十年内最好的一批酒。” 齐老轻抿一口，仔细感受了一下，面上露出享受的神色，“十分不错，口感醇厚，香气浓郁，回味绵长，让人留念。” 何景不怎么喝酒，当然也包括红酒，自然感受不到他说的这些，说实话，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酒很难喝，所以他也就是笑笑，然后不说话了。幸好他杯子里酒就那么一点，否则他可喝不下，不过他到现在还是只抿了一小口，然后立马喝了一口水。 韩夫人看到了何景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行了，不会喝酒就不喝。” 说着还将何景的酒杯拿远了些。 韩教授也看到了这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何景啊，你小子不行啊，连红酒都喝不了！” 齐老也是差不多的，“红酒可是好东西，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软化血管，保护心脏和减少心血管疾病，对老人挺好的，只要不喝多就行了。” 他们都是富家公子，早年就经常喝红酒，之前是没有条件，等后来又条件了，又捡起了这个习惯。 韩夫人瞪了韩教授一眼，她这会已经将何景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立马就维护了起来，“不会喝酒也没有关系，你们搞研究的就是要个清醒的脑袋，酒精能麻痹神经，少喝比较好。” “不过红酒的确不错的，对老人挺好，到时候可以让你母亲奶奶他们试试，至于你啊，多吃点葡萄。” 她面上笑着，眼里都是关切。 何景自然感受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冲着她点了点头。 见到自己夫人对何景这样好，韩教授心中忍不住生出些嫉妒，但想想何景也是自己学生，未来的义子，这一丝嫉妒也就消失了。 一顿饭吃了不少时间，不过大家都挺高兴的，韩教授和齐老更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到后来几乎是面色通红，还一直要喝，更是多开了一瓶酒，何景根本就拦不住。唯一能拦住韩教授的韩夫人也喝了好几杯，早就已经微醺了，此时已经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 “老师，师母喝醉了，你赶紧将人扶回房间吧，否则会感冒的。”见劝不住，何景赶紧抬出了自己师母，毕竟这是真的，现在的天气挺冷的，即使这里有暖气，那也不能这么睡着。 一提到自己夫人，韩教授立马就停住了，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四处找寻着自己夫人，等发现韩夫人半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她急了起来。 “怎么睡这了，不喝了，不喝了，我送我夫人去房间休息了。”说着他就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踉跄着想要去扶自己的妻子。 齐老不干了，立马拉住了韩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跑啊！不行，赶紧给我继续。” 何景就要吓死了，就怕他们摔倒，赶紧过去将人给扶住了，然后分开他们。 “师伯，不喝了，不喝了，你们明天还有会呢！”说着他赶紧冲外面喊了起来，这两位可都是配了勤务员的，也就是保护人员。 “外面有人吗？？赶紧进来帮忙！” 听到何景的喊声，两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人赶紧走了进来，他们一个扶住齐老，一个扶住韩老，有他们的帮助，何景轻松多了。 最后何景先是帮着韩教授一起将韩夫人弄回了房间，之后才和人一起将齐老弄回了车子上，当然也不忘让勤务员给他们准备醒酒的东西。等安排好这些，何景终于松了口气，这些老人闹起来也真累人，感叹了一会何景便开着车回去了，当然是韩教授家的车，这还是韩夫人一直提醒着的，否则他就要骑自行车回去了。 何景酒喝得不多，几乎可以省略，所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倒是齐老他们，喝得大醉，第二天还要参加会议，就像是吵架一般，脑袋几乎要炸了，那点醒酒汤根本没有什么用。这让他们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简直是遭罪了。 痛苦的他们只能祈祷着会议早点结束了。 历时近半个月的科技讨论会终于还是结束了，所以的结果都已经出现了，之后就是上面审批的，而何景的手机项目申请报告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这次可是个大项目，涉及到不少东西，重点包括基站建设，不过这要慢慢来。 何景也不着急，这个项目最好是拉到邮电部门的支持，毕竟现在基站建设和通信这一块和他们关系十分密切，几乎都是由他们负责的。只可惜何景并不认识相关的人，更不能直接上门说要合作吧！ 何景有些发愁，虽然项目申请报告已经提交了上去，但他现在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没有人，实验室中大家都是有自己的任务的，能抽调出来的人很少，他还需要像其他实验室进行借调，而这需要韩教授帮忙。唉，又要靠关系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是现在还不能着急，毕竟项目还没有被审核通过。 嘴里说着不急的何景，心中其实已经开始划拉着什么人更合适了，材料这一块的，计算机相关的，嗯，材料这块的不用太厉害的，计算机那就必须找厉害的了。 想着这些，何景也抽空去看了看他项目组的其他人，大家都挺忙的，有的是在实验，有的是在学习，在何景的手下，闲着那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 才进入实验室，何景就看见了梁复京，他正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实验物品，眼里有光，脸上全然都是热爱，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现在做的事情。 正打量间周成河靠近了他，低声道：“你的眼光的确很不错，梁复京在能源研究领域十分有天分，我们的转化率又提升了以个点，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他话语里带着些感叹，果然，有时候研究也是看天分的，还有就是要选择正确的领域，像梁复京，在机械研究那一块资质平平，在能源这一块却是天赋卓绝。之前有何景在，他又是才接触，所以不明显，等何景抽身离开，梁复京立马就顶了上来，没多久便已经有了成果。 对于这个结果何景也十分惊讶，虽然知道梁复京厉害，但没有想到他进步那么快，“确定了吗？”要知道越到后面，想要提升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周成河点头，“初步的结果是这样，后续还需要看稳定性和持续性，不过我估计是没有问题的，他对一些地步进行了改进，比如说......” 何景满意地看着梁复京的方向，只是他现在很专注，根本就没有发现。 “不错，之后继续保持。” 没有耽误实验室中其他人的研究，何景带着周成河走了出来，他们俩相处时间不短，对他，何景还是十分放心的，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但会还是十分靠得住的。 周成河拍拍胸脯，十分自信地保证道：“你就放心吧，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的。” 何景点头，一副十分相信的样子。 周成河也高兴地笑了笑，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问何景：“哎，对了，你接下来的项目是移动电话，也就是手机吧？” 何景点头，“是的，就是手机。”他交给下面人的资料也没有隐藏什么，所以项目组的人很容易就知道了何景接下来的研究。 “怎么？你又想加入了？” 周成河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都将太阳能后续的一摊子事情交给我了，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还掺和其他的啊，这就够我忙的了，现在也没有多少人。” 说实话，是挺累人的，不少决定都需要他做，何景是真的放手了，就算是有梁复京在，他压力也挺大的，做领导是真的不容易，就算是他这种直管几个人的小领导也一样。 何景笑了笑，对周成河的话十分满意，他可不希望周成河是那种贪得无厌，什么都想沾手的人，更希望他是个负责的人，毕竟当初他也是和他商量之后，才这么安排的。 “我就是....我就是对手机挺感兴趣的，你研究的那个应该是和大哥大差不多吧，那玩意拿着可真威风！我老早就想要一个了。” 现在能用大哥大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不少人出门都是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显摆得不行，所以周成河羡慕也很正常，他也不算大，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 “我研究的手机可比大哥大要好多了，最多就是巴掌大小，能放在口袋里，功能更多......” 何景解说着，还是满足了一下周成河的好奇心。 周成河已经震惊了，“真能那么好啊！” 何景忍不住瞪眼，“怎么啊！你不相信我？” 周成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太好了，比大哥大要好得多，所以有些不敢相信。师兄你那么厉害，肯定是能成功的。” 周成河就像是对何景有着盲目自信一般，只要是何景说的，他都觉得是有可能的，能成功的，即使刚才震惊，那也是东西太好了。 对于这样的迷弟何景还能说什么呢，那也就只有满意地笑笑了，他忍不住道：“你放心，等到时候项目成功了，我肯定送你个手机，让你好好震惊的。” 等研究出来，何景要几个手机还是十分容易的，所以他这话说得十分肯定，一点都没怀疑自己的能力。 周成河立马就高兴地点起了头，“真的，那太好了，谢谢师兄。” “哈哈哈，行了，你赶紧回去干活吧，我还要去看看其他人。” 没再多说，何景便告别了兴奋着的周成河，虽然两人不是同一个老师，严格上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师兄弟，但何景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差不多也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师弟，是真的想好好培养他，以后作为自己实验室的大帮手的。 留周成河在太阳能组当然也有考虑，那就是想让他尽快地能独当一面，这是个十分好的机会，也能锻炼到人。 未来究竟怎么样说不定，最好的就是积蓄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以后什么都不害怕。 想着这些，何景又去看了看其他的人，大家都挺努力的，不仅认真完成着何景布置的任务，还积极准备着之后的保研考试，或者说研究生考试。 按理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有资格被保研的，但Q大这边还是会有保研考试的，这个成绩要占百分之三十的评分比例，最好考到前几名比较好，还能选择比较好的老师。眼下离保研也没有几天了，所以大家都很忙碌。 何景没有多说，更没有布置什么任务，只是让他们好好复习，其他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了。 第66章 …… 首都的冬天十分冷， 随着砍伐的增加，风沙也很大，出门感觉十分麻烦， 但不上班是不可能了， 何奶奶心疼他， 所以每天都让何盛华开车送他上下班， 何景倒是想拒绝，可是何奶奶十分坚持。 马上要进入新年了， 真正意义上的九零就要到了，景园科技现在发展得不错，出货量不少，不少城市都出现了他们的玩具小汽车， 而且他们是现货现款，所以资金回笼比较快，这一段时间倒是挣了不少钱， 刨除成本人工等费用， 也还有近十多万的盈利，这个数字可以说十分了不起了。考虑到马上要进行扩建， 所以这一批利润他们并没有分配下去， 而是选择了继续投入。 玩具小汽车可以稳定生产，下一步则是随身听的生产，何盛华他们已经在物色生产线了。当然，新的生产线他们是买不起的， 只能看看那个厂子淘汰的生产线比较合适，到时候买回来之后再进行改造。虽然这很麻烦，但省钱啊，他们公司现在可是穷得很。 现在何盛华几个人可以说大部分时间都围着公司在转， 大家都很忙，但忙得很快乐，也很充实。 韩教授也惦记着结干亲的事情，两家挑了个吉日，韩教授夫妻便带着东西上门了，和他一起的还有齐老。韩教授倒是想多请些老朋友，但考虑到何家那边的情况，大家又都忙，所以还是放弃了，就叫了齐老一个。 何家这边也是一大早就准备起来了，收拾屋子，准备瓜果点心，买菜做席面，尽量要将今天这事给办得漂亮起来，可不能让对方给看不起了。 因为已经约定好了上门时间，所以何家这边倒是忙得十分有条理，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都去换上了新衣服，何奶奶更是让何盛华去请了个厨师来帮忙，力图要将今天这一桌给弄完美。 何盛华还想着要请江平过来，但被何景给拒绝了，这事还是小点弄，弄低调点，太麻烦了也没有必要。 早上十点，两辆小汽车停在何家店面门口，何家派了何盛华在前面等着，所以一看见动静就立马去后面将人叫了过来，所以韩教授他们下车的时候，何爷爷正好带着其他人迎了出来。 何爷爷大笑着当先开口，“哈哈哈，韩教授啊，欢迎啊！” 韩教授也是满面喜色，上前扶住了老人，“老爷子，您身体可还好吧！现在天冷，哪用得着你们来迎我啊，赶紧进屋去吧！”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太阳高挂，就是才下过一场雪，今天正处于化雪的时间，所以显得越发冷了起来。 韩夫人也赶紧上前扶住了何奶奶，“婶子，您可太客气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何爷爷摆了摆手，“我身体好着呢！每天都要出去走一走，这算什么啊！” 何奶奶也拍了拍韩夫人的手，笑了笑，“对对，先进屋子里去了，那里暖和，外面风大，我们女人身体弱，先进去，不用管他们。” 说着何奶奶就拉着韩夫人先往屋子里去了，跟着的还有何母，她们负责招待女客，至于另外的人就有何爷爷和何父他们了。 何爷爷无奈笑笑，倒也没有再坚持在外面说话，也赶紧将人让进了屋子。 一群人进入了正屋，正屋厅堂的东西几乎都已经清干净了，分两边摆了两个大的火盆子，边上则是围着一圈的椅子。此时右边的火盆子旁已经被何奶奶他们坐着了，还有便是两个孩子。所以何爷爷就拉着韩教授他们在左边的这个坐下。 “我们坐这边，天气太冷了，我们这也没有暖气，就只能用火盆子烤火了，赶紧坐。” 何爷爷招呼人赶紧坐下，心里庆幸还好前几天找到了些无烟炭，否则坐这边上烟熏火燎的也不好受。 韩教授自然不会介意，只是笑笑，想到他师兄可还没有介绍呢，便赶紧拉过了起来为他们介绍。 “老爷子，这位是我师兄，姓齐，你喊他小齐就行了。我们关系很好，这次过来算是做个见证，也是认个亲戚，他家也没什么人了，孤寡老人一个，平时就和我们一起混着。” 说到称呼这一块，韩教授也头疼，要说他和这位老爷子年纪也就差个十几岁，认了干亲又和他儿子一辈，这称呼怎么感觉就是有些别扭。 齐老则是十分淡定的样子，笑着同何老爷子打招呼，“老爷子您好啊！叫我小齐不错，我以后也算是何景的伯父了，大家也就算是一家人了，希望以后不要介意我常来常往了啊！” 何爷爷十分爽朗地笑了起来，“怎么会啊！不过我还是叫你齐教授好了，你应该也是和韩教授差不多的，你们都是厉害人，我感觉这样叫自在。” 何爷爷十分拒绝叫小齐这种想法，总感觉是不尊重知识分子，他可是难以出口。 韩教授：“哎，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总是教授教授地叫，那可太生疏了，还是就叫小韩小齐吧，我们难得有个长辈的。” 何爷爷犹豫。 里面聊得热闹，何景同何盛华则是帮着司机帮着礼品，韩教授他们带着东西可真是不少，几乎何家人每个都有礼物，还有齐老也是，也都准备了，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也都是实用的，女人的护肤品衣服，男人的烟酒，还有一些吃的，小孩的学习资料及玩具，样样都是十分用心了。 他们慢了一步，将东西都抱紧了屋子，那一堆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说其他话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何老爷子更是惊住了，手指着进门的一堆东西，“你们这是做什么？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另一边的何奶奶也是无奈看着韩夫人，“你们啊，都说了不用那么客套，还弄了那么些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啊！” 何父更是直接皱眉对着何景道：“何景，你们搬下来做什么，赶紧都给放回去。” 何景顿了顿，看了看俩边，这回去还是不回去是个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韩教授立马出声辩解了起来，“各位啊，这东西真不算什么好东西，就是些吃的穿的，我们马上就要是亲戚了，白得了个儿子，我们总是要表示一下的是吧，这里面不少都是我单位上发的福利，我们就两个人，根本用不着。” 韩夫人也赶紧点头，“是啊，我家老韩也算混得不错，组织上福利多，他也不好这些，所以就分了些过来，否则那也是要浪费的。” 这话倒也不算错，韩教授这个位置能被供给的好东西真不少，因为何景提前说过，他们真没有花钱买些贵重的东西，但价值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低。 “我们也不缺什么，你们真不用那么客气。”何爷爷十分无奈，心里并不想收。 韩教授却是一把拉住了何爷爷的手，“老爷子，我们以后可都是亲戚了，拿些用不完的东西过来，这能算什么事。再说了，之后您可以算是我的长辈了，晚辈孝敬长辈点东西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知道何景去我家也是经常大包小包了，那我以后可怎么敢接他的孝敬啊？” 这话让何老爷子犹豫了下，这话倒也没错，他一时间也没有了注意，望了望那边的何奶奶。 何奶奶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朝何老爷子那点了点头，算了，算了，看他也不是要独占孩子的人，以后大不了经常准备点东西让何景送过去就是了，平时过节经常请他们过来吃饭。 “那行吧，就这么一次啊，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行。”韩教授立马大声应了一声，至于心里怎么想就说不定了，毕竟下一次到底怎么样那还是要看情况的。 齐老就静静地不说话，更没有提这些东西之中还有他的份，毕竟他是伯父，混在一起也没有关系，韩教授的我们中就有他一个。 有了何老爷子的话，何景他们总算是能将抱着的东西给放在屋子里了，他们也没有现在分，不是时候，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 解决掉这件事一群人又分两拨开始聊了起来，何景坐在何父边上，何父则是挨着何老爷子，他另一边坐着何盛华，何盛华边上则是齐老。 韩教授最先开口，“老爷子啊，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那么开明，能同意这件事，我们夫妻这辈子没有孩子，到老了就想有那么个心里依靠。说实话养老生病我们都不怕，说到底我们这个地步都是有国家兜底的，丧葬也有仪程，就是这日子久了，怕孤独。” 他话说得十分动情，面上添着些愁绪，让人有些动容，特别是何老爷子，他感触十分深刻。 “是啊，人到了年纪了，就越发害怕孤独了，想要有些依恋。” “不过说到底还是你和何景有缘份啊！你对他那么好，我们都是能看见的，说实话，那孩子估计也是愿意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老顽固，多些亲戚也是好事，说实话，何家也没有多少亲戚！” 老爷子也十分感概，早些年是山河破碎，动乱不已，自己能活着都是十分不容易，何况亲族。等到后来，他们夫妻孩子也少，岳家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系的，儿媳妇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不来往就是好事。还有那个女儿，也是庆幸最近没有找过来。有时候他们也觉得处得来比血缘更靠得住，至少韩家人就十分不错，没有傲气，更没有一种施舍的感觉，来往也顺心。 齐老也是感概，“是啊，都是缘分啊，也是何景很好，我这个师弟喜欢得不行，有时候经常给我显摆，就和自己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了。说实话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非的传宗接代的想法，更多就是缘分，是喜欢。” 韩教授点头，“是啊，人这一辈子，对得起家人对得起国家，那就十分不错了，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选择。” 何老爷子早些年还惦记着小儿子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但这些年过去，那些心思早已经七零八落了，再加上后来还有何景，所以对韩教授他们的话倒也不反对，毕竟现在俩孩子都过得十分不错。 “是啊，重要的是孩子过得好，时代也是慢慢再不同了，什么可都不好说。” 时代变化太快，以前还一直说多生，增加劳动力，现在就成了少生优生，晚婚晚育，特别是那些干部家庭，生男生女那都看命了。 何父也开口了，“其实也无所谓，等以后领养个也行啊，现在孤儿也不少。” 虽然经济在发展，但穷人还是多，养不起孩子丢孩子的也不少。 韩教授忍不住笑了，“那估计够呛啊，单身好像不能领养吧！” 齐老摇头，“没有明确规定，不过我估计之后应该会有改变，毕竟以后单身的人肯定不少。” 何爷爷好奇了，“这是怎么说，怎么就单身的人越来越多了？” 齐老解释，“现在很多人都想生儿子，查B超，女孩就不要，照这个趋势未来男女比例只会越来越悬殊，娶不到媳妇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当然还有一点，是根据社会行为学，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女人地位不断提升，单身的日子会比结婚要轻松很多，选择单身的人会变多，现在就已经有这个趋势了。 毕竟花国是个对女性要求比较多的国家，家庭大部分任务都被堆积在女人身上，这会影响到她们的工作及发展，寻求新的生活模式，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是啊，都是作孽啊！”这种事何爷爷也见了不少，对这种事十分看不惯，凭什么女孩就不要呢，想想，到时候那么多儿子都娶不上媳妇，那些人估计就要哭了。 “是啊！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不好吗？”韩教授点头。 他们这边几乎都是何老爷子三人在说话，何父时不时搭几句，男人坐在一起就喜欢谈论国家大事，特别是有韩教授他们在，站得高，知道的消息不少，所以何爷爷聊得十分高兴，恨不得一直说下去。 韩教授他们也是十分配合，将老爷子哄得十分高兴。 何景漫不经心地听着，随便看了看另一边，那一边韩夫人也是在不停说着话，哄得何奶奶十分高兴，至于何母，那也是满脸的笑意，对韩夫人十分亲近的样子。 何景知道韩教授他们之所以这样放下身段，那都是想同何家人好好相处，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他，想想，从回来到现在，他受过的东西已经让他偿还不起了，还是以后对她们更加好一些吧。 何家这边和韩家这边都有意好好相处，所以大家都十分配合，气氛也就越发热烈起来，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是笑着的。 “哎，何景，看样子我们以后是不用担心被催婚了啊！”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何盛华忍不住低声对着何景耳语起来，顺手还将椅子往后拉了不少。 “应该是了。”反正刚才何爷爷那话就是看开了的意思，不过他一般也不会那么说，应该是何奶奶同他说过什么。 何盛华拍拍胸脯，“唉，那就好，我总算是不用担心了。” 何景忍不住笑，“你担心什么？奶奶他们现在应该都不想要说你了，都说烦了！” 也是该庆幸，何家有何盛华那么个奇葩在，所以何景压力少不少，也不用经常进行什么抗争之类的，从回来到现在，何奶奶他们说过几次，见没有下文，之后也就没有再提了。 何盛华抹了把脸，“唉，也就是现在还好，你可不知道当初的时候，我爸你爷爷，差点没有棍子将我腿给打断了。” 一说到这何景也好奇了起来，也拉着椅子往后挪了些，只是动作很轻，没有被身边的人发现。 “不是，二叔，你怎么就不想结婚啊？难不成是以前有什么特殊经历，被哪个姑娘伤害了不成。” 何景有些不明白，他自己是因为性格孤独惯了，不喜欢人太接近了，但何盛华又是为了什么呢？按说何家已婚的感情都很好，家庭也挺美满的，按说应该没有什么负面效应吧，唯一能说的那就是他做知青的那几年了。只可惜何景那时候大部分心思都在读书上面，长辈们也不会和他说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再加上沟通不方便，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盛华忍不住白了何景一眼，不高兴地道：“胡说，你二叔我那么潇洒，又英俊，还有才华，能是那种被小姑娘伤害到的人吗？” 这人可真是自恋，何景简直是没眼看了。 “二叔，你能要点脸吗？” 何盛华不在意地摸摸自己的脸，“我当然要脸，每天我都有好好维护我的这张脸的。” 何景无奈了，这人简直是插科打诨，就是不想说实话。 “二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在好好说话啊，何景啊，我们虽然是男人，但也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形象，就算是不结婚，那我们也应该是那种潇洒倜傥的风流人物。”说着他还捋捋把头发，一副自恋的样子，殊不知这样就和个混子没什么两样了。 何景不想再同这人说话了，选择闭嘴。 可惜这会可不是他想说不想说了，何盛华不放弃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说实话，何景，你还是太单薄了，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强壮有力的，国字脸，五官坚毅，看着就是能靠着住的，你这种类型的估计不怎么样，太弱了！” 何景摆摆手，“谢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正好我也不需要什么桃花。” 那种可不是他这个搞科研的研究员能有的，那需要长期的锻炼，他啊，还是算了吧，现在这种身形不错，不容易发胖。 想到这何景倒是担心起自己的头发来了，看看何盛华还有何父他们，头顶的头发都挺严密的，应该没有秃顶基因。不过他们都不是搞研究的，不用经常用脑子，危险比较小，倒是他，危险大了点。 想想，还是多吃点芝麻核桃吧，不确定有没有效，不然，养生搞起来，说实话的确也快三十岁了，枸杞可以弄起来了，每天泡一杯，估计能有点效果。 正思考着，何盛华却是笑了起来，“哎，何景啊，你这样可不行啊，不结婚和有没有桃花可是两回事.....” 何景直接打断了他，“二叔，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闲了些，不然我让江平哥多分点工作给你做吧？” 何盛华嬉笑着的脸立马就变了色，不敢再多说什么，“哎，不用了 ，不用，我现在就够忙了，真不用了。” 路复生打算去深市那边看看，他还想着跟过去一起看看的，他可不想何景去找江平，那到时候他的打算肯定要成空了，这样可不行。 何盛华闭上了嘴，何景耳边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也都发现了他们在说话，不过并没有打扰他们，毕竟他们自己也聊得挺高兴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请过来的大厨已经在他的两个徒弟的帮助下将一大桌菜给准备好了，一张大桌子被放在正中间，边上是两盆火，屋子里还是比较暖和的。 何盛华赶紧去给大厨结了工钱，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们再管了。 何爷爷辈分最大，坐在上首的位置，左右则是坐着韩教授何父他们，何奶奶则是被何母韩夫人他们夹在中间，没有管那些礼仪什么的，主要就是大家一起高兴，乐意。 因为韩教授想法都比较西化，现在又去除了不少习俗，所以他们就没有安排什么下脆敬茶之类的，大家吃一顿饭也就算是过了明路。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之后，何爷爷作为辈分最大的人先站了起来，手里举着杯子。 “今天呢，是个好日子，大喜的日子，这喜呢，是我们何家和韩家共同的喜事。从今年开始，何景就多了双父母，不仅再是老师，还是义父义母，是亲人了，而何家和韩家也成了一家人。” 说着他看向了何景，“何景。” “是！”何景赶紧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身上又多了一份，不，三份责任，你多了一双父母，还有一个伯父。” 说到伯父的时候，何老爷子忍不住看了齐老一眼，得到他一个十分感激的笑容，何老爷子点了点头，父母都认了，何况一个伯父，反正这也是好事，不要白不要。 心里想着，他嘴上不停，“这以后都是你的责任，你要尊敬他们，孝敬关心他们，将他们当成你爱的人，就和我们一样，这责任不小，我希望你能承担住。” “是！我会的！”何景认真地点头，这点，他早就已经有了觉悟，即使没有今天认干亲的事情，他也会好好对韩教授他们的，只是多了齐老这个意外罢了。 说到齐老，何景也有些闹不明白，他应该没有魅力大到这种地步吧，他为什么要掺和那么多呢？难道只是因为韩教授吗？虽然闹不明白，但何景也不想深究，毕竟现实是，他得到了不少好处，齐老对他也很好。 说完何景，何老爷子又转而看向了韩教授。 “小韩啊！何景是个好孩子，为人十分孝顺，但他还年轻，有时候想法难免有些不妥当的时候，你经验多，以后又是他的义父了，该说说，该打打，我们都不是那种无理护着孩子的人。说实话，我们也不懂多少科学上的事情，未来何景的事业就拜托你们了！” 说着何老爷子郑重了鞠了一躬。 这可是韩教授没有想到的，他赶紧将人给扶起来，有些慌张地道：“老爷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自然都是我该做的。再说了，何景真是个好孩子，在研究这一方面十分有天赋，有时候真不需要我操心什么，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何老爷子高兴地笑了起来。 “行吧，我就说这么多吧！小韩，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韩教授点点头，目光落在何父身上，“何兄弟，这次呢，算是我们占了便宜，分了那么好一个儿子，你们呢，吃了亏.....” “没有，没有.....”何父赶紧摆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韩教授举起手掌往下压了压，何父安静了下来，他继续道：“我这话是真心话，也是事实，培养个孩子不容易，我们也算是坐享其成，但你们放心，孩子还是你们的，我们只是成了亲戚，等我们老了以后，大家合伙养老，每天一起玩，也不用孤孤单单的，孩子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对对对，这想法很好，到时候退休了我们就都住在一起，到时候大家一起下下棋打打牌，日子好过得很。”齐老立马就出声应和了起来。 韩夫人也猛点头，“是啊，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组团出去玩，隔壁省可还有个避暑山庄，听说很不错呢！” “可以，可以。” “那可真是太棒了！” 众人纷纷应和着，笑了起来，想想组团养老的生活，那感觉的确是不错的样子。 有这些话早前面，何父何母心情也好了很多，已经没有了要将儿子分给别人的感觉，只是觉得是多了几个家人罢了。 何景也点点头，这样就很好了。 之后在韩教授夫妻期待的目光中，何景改了称呼，不是义父义母，而是正式的父亲母亲。 按何老爷子的说法，虽然是认干亲，但也和亲人差不多了，不用再称义父什么的，直接叫父亲母亲就可以了，只做点区分。 中午一顿饭吃得十分高兴，连齐老也得到了一声大爸的称呼，满意得不行，几个男人抱来韩教授才送过来的酒便喝了起来，难得高兴的事情，即使韩教授他们不怎么喝白酒，那也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何老爷子年纪大了，喝不了多少，何父酒量也一般，何盛华酒量虽然还不错，但有何奶奶看着，也不敢多喝，所以情况就还好，一群人喝到最后勉强还能说是清醒的。 韩夫人本打算带着韩教授他们回去，但何奶奶不同意，天冷，喝了酒一出去吹冷风容易受凉，就让他们在这边休息了。 之后韩教授和齐教授便被送到了何景房间，而韩夫人则是被安排去了何玉美的房间休息。 等酒醒之后，一群人又在何家吃了一顿饭，不过这次就是何母他们做的了，韩夫人也去帮了些忙，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喝酒了，毕竟第二天都还有事情。 之后一群人又说了些话，之后便都散了。 等送他们离开，何家人才开始轻点他们带来的东西，那可真不少，并不止他们说的那些，还有一些干海货，补品之类的，看着都是好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何母有些担心，“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何奶奶倒是淡定得很，“收着吧！他们都不是什么乱来的人，这些收了没有什么问题。” 何母还是有些犹豫，“可我们还不起啊！” 何老爷子一挥手，“这没事，都说了是一家人了，分太清楚就没有意思了，行了，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什么适合何景就拿出来，有时间就煮一点，给他补补，这工作也够辛苦的。” 一提到要给自己儿子进补，何母立马就不犹豫了，直接点头答应了。 何景自然也听见了这话，看了看这里面的东西，居然还有一箱红酒，直接道：“爷爷，奶奶，这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对老年人比较好的，还是你们自己吃吧，我每年都体检，身体还不错。” 何爷爷一摆手，“我们都这个年纪了，还补什么，你吃吧！” 何景无奈笑，“爷爷，这补品也不是能乱吃的，我一个年轻壮小伙，又不体虚，补这些做什么。这些真是适合你们的，比如说这红酒，每晚喝一小杯，不仅能稳定睡眠，还对心血管十分有好处.....” 虽然花费了些心思，但何景最终还是打消了他们给自己进补的打算，也在何景的请求中答应了自己吃。 至于何玉美俩个，那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吃了一天的大餐，还有了那么些礼物，那感觉可是太棒了。 虽然认了干亲，但何景他们并没有在学校和实验室中宣扬开来，毕竟这是个人私事，在单位那自然是工作关系比较重要，看见了那自然还是韩教授，父亲这个称呼也只能是私底下了。 因为项目审核需要一定时间，所以这些日子何景便在物色之后的项目组人选，可能是因为才做了父亲，韩教授对待何景十分热情，几乎是什么都想帮忙，经常问何景是怎么打算的，让何景有些不习惯，但又没有办法拒绝。 这天，何景正在办公室看资料，电话便突然响了起来。 才接起，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仍旧是韩教授。 “何景，赶紧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情找你。” 这次声音十分严肃，并没有之前那种笑意，何景一下子也正色起来，“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之后电话便被挂上了，何景也没敢耽误，什么都顾不上收拾，便直接往韩教授办公室那边去了。 站在韩教授办公室门口，何景敲了两下门，一声“进”响起，何景便扭开门走了进去。随着他进去，里面三个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何景身上，其中一个当然是韩教授，还有一个也是熟人，科技部的陈部长，也不知道他怎么今天过来这里了，至于剩下的那一位，何景就不知道了。 “韩教授，陈部长！”何景赶紧对着两人打招呼，至于另外一位，那就只能点点头笑笑了。 见到何景，陈部长笑了起来，对着他招手，“何景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到了啊！赶紧过来坐！” 何景也笑着，走了过去，还一边答应着，“陈部长，见到您我也很高兴！” 等何景坐下，陈部长赶紧为那位何景不认识的人介绍了起来，“哎，何景，给你介绍下啊，这位呢，是邮电部的许部长，特意过来找你的。” 听到这位的身份，何景惊讶了一下，他还发愁怎么找邮电部门合作呢，毕竟基站建设他是没有办法完成的，倒没有想到他手机项目还没有审核完成，这位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然心中惊讶，但何景还是十分迅速地笑着同这位打招呼，“许部长好！” 许部长是个有些微胖的矮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脸上天然带着笑意，这会对着何景更是十分和善的样子。 “你就是何景啊，看起来还很年轻嘛！居然都能自己主导项目了，很不错嘛！小伙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着这位还用手重重地在何景肩膀上拍了好几下，别看这位长得矮，这手劲可真不小，何景已经感觉肩膀有些微微发麻了，但何景还是只能笑着。 “你太过奖了，都是大家给我机会，又不吝惜于给我帮助。” 第67章 …… “哈哈， 谦虚了啊！”许部长笑笑。 韩教授赶紧接口道：“我这学生才工作没有多久，经验这块还是有些不足的，您可别那么表扬他， 要是之后骄傲自满了就不好了。” 陈部长不赞同地摇头， “韩大教授啊，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你这学生可是厉害得很，这么年轻就拿了大奖， 还参与了那么多项目，而且还这么谦虚，你还怕自满啊，我看你是不懂得珍惜啊！” “哈哈哈， 过奖了，过奖了！”韩教授笑笑，没有再说客气得话， 免得被人认为得了便宜还卖乖。 至于何景那就只是笑笑了， 也不插话，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 “行了， 那些客套话还是不要说了， 我们赶紧说正事吧，老许，你之前可是着急着见人，现在就不要耽误时间了。”陈部长看了下手表， 赶紧催促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时间都是十分宝贵的，这些客套话也就足够了。 许部长赶紧点头答应， “对对对，说事情要紧。” 说着他认真地看向了何景，“何博士，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们项目组合作的。” 何景在听到这人身份的时候就明白这位过来的目的了，这会一听说要合作，何景就认真地听着。 “我看了你提交上去的手机项目的立项报告，你们是要开始研发手机了是吧？” 何景点头，“是的，我已经在组建项目组了，一旦项目审核通过，我们马上就会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许部长听到这个答案满意地笑了起来，“哈哈，那就好，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邮电部门合作啊，说实话，我们现在也十分重视移动通讯的发展，未来五年之内还会不断兴建通信基站，但关键的是我们现在没有自己的产品，现在市场上流通的移动通信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价格十分昂贵。” 说着许部长叹息了起来，通信被掌握在外国人的手上，对这位许部长来说是十分不好的，毕竟他们也不能确定安全性。 “说实话，你的立项报告我仔细看了，也让专人进行审核过，可行性十分强，我觉得成功的机会很大，这也是我们需要的。” 来找何景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邮电部门自然也有自己的研究机构，自然也想自己研究，可惜的是技术能力终究是不够的，也缺乏更加先进的方向，这次何景的研究项目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一个很大的机会，所以他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邮电部门的合作是个机会，何景不会拒绝，但在不清楚对方合作方案之前，何景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他有些惊讶的样子，“许部长，您太看得起我了，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这个项目成功率有多高，毕竟这关键还取决于半导体研究所那边的芯片研发进度，我都不能保证这个进度有多快。” 如果只是想做个手机出来，那当然容易，但要研究出性能优秀，体积够小的手机，那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芯片研究总是需要时间的。顺利点那就一两年，不顺利的话，那就说不定了，三四年也说不定。 许部长一点都没有被何景的话打击到，反而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这个我可不担心，说实话，我啊，对齐老十分有信心，对你也十分有信心，你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研究停滞不前的人。” 合作之前，许部长自然是好好调查过何景的，毕竟这个项目很重。虽然何景工作的时间不长，但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做每个项目之前都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而且他还提前拜访了齐老那边，知道目前光刻机的研发还是十分顺利的，之后芯片的研究自然也会很顺利。 听这话就知道这位许部长十分有诚意，何景本就想找他们合作，这下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道：“许部长，我这项目都还没有审核通过呢？” 听到这话 许部长立即看向了陈部长，“老陈，你那边是怎么说的？” 陈部长无奈笑笑，但还是认真地对着何景道：“目前项目审核算是已经完成了，几乎是已经完成了，在等两天文件就会下来了，这个你放心。” 这可是个好消息，何景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真的，那太好了！” 有这个消息，他也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了。 而许部长也着急地催促起来，“怎么说，我们合作的事情。” 何景这次没有再推脱，“您是想怎么合作呢？” 许部长换了个姿势，身体微微向何景前倾，“你看这样怎么样，项目当然还是由你这边主导的，我们这边呢，会派部分研究人员过去帮忙，还有就是资金这一块，我们会提供一部分.......” 这个合作真的是十分有诚意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而邮电部门需要的就是最后的研究成果，获得手机的生产权。 这个何景并不十分看重，毕竟就算是他研究出来了手机，专利归属权那也是实验室的，是国家的，后续的事情自然会有学校这边处理，何景不用操心，最重要的便是项目的主导权，看这位许部长的意思，他们没有多干预的意思，对何景似乎出乎意料的信任。 何景没有理由不答应，“当然可以，这对我来说还是占便宜了。” 许部长笑了起来，“不不不，你那是能者多劳，按说应该还是你吃亏了。” 他们最想要的就是成果，至于是谁研究出来的，那并不算多重要。 商定好这件事情，陈部长和许部长就没有多留了，他们也是特意抽出的时间，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韩教授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多插嘴，只是细细地关注着他们的交谈，准备在何景应付不过来的时候给他帮忙。但让他欣慰的是，何景应对得很好，并不需要他多掺和什么，这让他十分自豪。 将人送下楼，又是几句客套，之后两位部长便上了车，之后车子便被快速开走了。 看着车子走远，韩教授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畅快的样子，他忍不住看着何景，仔细打量起来。 何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出声问了起来，“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韩教授摇摇头，“没有，怎么会有问题呢！我啊！是高兴的！” “我都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被人找上门来寻求合作了，还是邮电部那种大单位。” “不错，真不错。” 韩教授是真的十分高兴，也十分自豪，毕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而且何景手机这个项目还被通过立项了，这可是大好事，说实话，现在的何景可是要比他当初厉害多了，更不逊色于他的师兄，想着那就更高兴了，恨不得立马找人多喝几杯。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打算等会给自己师兄打个电话，看他晚上有时间没有，到时候两人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何景没想到韩教授会这么高兴，但他其实也挺高兴的，毕竟有邮电部门的支持，他的研究也会顺利很多。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找过来，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个研究本来就缺人手，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韩教授闻言皱起了眉头，“唉，要说这也是个事，眼下我们这边实验室大部分人都不合适你的项目，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找Q大计算机实验室那边，他们那边实力还是十分强劲的，还有就是调几个材料相关的研究员，只不过这就需要学校那边帮忙了。” 韩教授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将名单给我，我去帮你找人，至于计算机实验室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你师伯和那边的负责人有合作，让他说一声就行了。” 半导体本就是计算机关系很大，齐老和那边的负责人熟悉也很正常。 对于韩教授说的帮助，何景没有拒绝，毕竟他们也算是自己的一部分资源，能尽快达成目标那是好事，只要实验是脚踏实地进行就行了。 何景将需要的人员名单交给了韩教授，对方速度很快，一周之内那些人就陆陆续续被人领了过来，而这会何景也收到了手机项目审核通过的文件，资金也迅速到位了，包括邮电所那边的研究员和资金。 人都到了，何景便也可以开始进行前期准备工作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关心一下齐老那边芯片的进展。 科技讨论会结束，新的科技发展方向和政策陆续被确定，芯片和光刻机被列入重点发展项目，专项资金也已经被成立，这对齐老那边来说是个十分好的消息，至少不用担心，还没有研究多久就面临着资金枯竭的局面。 手机关键是芯片，再次是电池和软件。软件有计算机那边的人在，何景只要将各种要求详细地提出来，计算机这边的人就会根据他的要求做出相应的东西，何景更关注的便是锂离子电池。 负责材料这一块的是Q大一位十分有研究经验的教授，对锂电池研究十分有经验，至于锂离子电池，那就是个新的课题了。 这位教授姓钱，对何景的项目十分感兴趣，这次也是他主动要过来了，本来何景只是想要几个普通研究员就行了，毕竟他已经确定了研究方向，这些人就只需要按照他的实验方向进行实验就行了，找到最合适的聚合物。 钱教授对何景的想法很感兴趣，当然他最感兴趣的是何景思考的方法，他怎么就能确定研究方向是这个呢！所以他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就拉着何景聊个不停，让何景十分无奈，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是从未来过来的吧。 不过这位钱教授还是十分有实力的，干活十分给力，没过多久实验室便有了进展。 “哈哈，不错，这个磷酸铁锂就十分合适，可以做聚合物的黄祖耀成分，赶紧地，试一试添加一些其他元素，做好记录了啊.....” 何景才进入实验室便听见了钱教授兴奋的声音，研究有进展了，何景心中也有些激动，赶紧靠近了过去。 只见那边钱教授正专注地盯着试验台的实验结果，周围还围了一圈的人。 “什么情况？有进展了？”何景随意找了个人问。 “是啊，何组长，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正极材料算是有了突破。”那人十分兴奋的样子。 就在这时，钱教授也听见了何景的声音，赶紧招呼他过来，“何组长，赶紧过来，看看个好东西。” “来了。”何景也不客气，赶紧靠近了过去，围着的那群人赶紧让开，让出空位让何景靠近钱教授。 此时钱教授正在测试正极数据，当然现在的还只是单纯的元素，并不是聚合物，但上面的数值已经十分不错的了。 之前何景做的计划便是谁用磷酸盐材料，所以他们实验的都是同一类型的材料，找到这个比较合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到何景钱教授十分高兴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何景啊，你提的这个方向真不错，现有的几种具有橄榄石结构的磷酸盐材料都十分好，不仅能耐高温，还十分安。当然，最重要的是便宜，几乎是天然材料。当然更重要的是足够轻.....” 磷酸盐一般是当作食品添加剂使用的，之前还没有人想到可以使用这种材料来应用到电池方便，所以他之前也是十分惊讶于何景的想法，这会倒是越发觉得何景天才了。 这个结果何景并不惊讶，未来锂离子电池的发展可以说是飞速着前进的，从体积到电容量，到安全性，到使用寿命和环保性，几乎每一年都在突破。现在不过才是刚刚开始罢了。 何景耐心地听着钱教授说着的实验过程，时不时应和几声，或者是不经意地提出一些想法，尽量让对方能尽快做出更新的成果来。 告别钱教授何景又去看了另外几个小组，关心了一下他们的研究进度。这一次整个手机研究小组当然不只是那么几个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多人，分成了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自己的任务，而何景则是作为负责人统管着这些小组。自己做实验的时间少了，更多是管理各个小组，提出想法，并且给他们安排任务，验证自己想法的可能性。 似乎比以前要轻松了不少，但其实不是，其实工作量是更多了，他每天需要看很多资料，还是关注实验的进度，随时调整方向，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新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过去，只可惜这次，何景便没有那么多时间还能到处拜访了，仅仅是除夕和大年初一休息两天，之后便又开始工作了。 忙碌着的何景也就没有心情关注景园科技的发展了。 十五一过，景园科技的遥控小汽车销量便开始变冷了很多，各个合作商的进货商都减少了进货，还有一些更是选择了停止合作。开始何盛华他们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过年都花了不少钱，该买的都买了，销量减少很正常。 可惜事情并不只是那么简单的。 “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重重地从外面推开，重重地砸在墙上，之后便是怒气冲冲进来的何盛华，此时他鼻孔张大，几乎能听见呼哧声，看着就知道这是气很了。 “你这是干什么？哪来那么大火气啊！”江平被吓了一跳，感觉心脏都有些不稳了，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我们的产品被人盗窃了！”何盛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恨恨的。 他这一句话让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望了过去，面上立马就难看了起来，当然，这间办公室也没有多少人，就江平和路复生。 路复生先开口，“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江平也赶紧将人拉过来坐下，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对对，仔细说说。” 何盛华直接一口将一杯水灌完，让自己冷静一下，之后才缓缓道：“这不是最近生意不好吗，所以我就到处逛了逛，想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结果我发现市面上不少人都在卖遥控小汽车，外形都是差不多的，而且还挂了我们的名字，说是景园的遥控小汽车.....” 何盛华是真的十分生气，仿冒就算了，还用他们厂子的名字，他差点就忍不住上前将人摊子给掀翻了，也就是想着不能乱惹事，才忍不住了。之后他又到处看了看，没想到这样的人还不少。 路复生紧皱眉头，“他们的小汽车和我们一摸一样吗？” 何盛华却是摇摇头，“什么一摸一样，就是外表差不多，那小汽车就是一点塑料加几个轮子，粗糙得很，一点都不好。” 要是一摸一样，他还没有那么生气，可那么差的东西，居然还用他们的名字，简直是糟蹋他们厂子的名声。 江平这下算是放心了一点，“那还好，最起码证明厂子里的技术没有被泄露出去。” 当初他们也想过将小汽车弄简单一点，但何景觉得他们要做就做好东西，至于那种简单的就太容易被仿制了，所以这种情况出现很正常。 想到这，江平又问了一句，“他们那种遥控小汽车卖多少钱？” “八块钱，买的人还不少。”说到这何盛华就担心了起来，这种简单的遥控小汽车可比他们的要便宜不少，对他们的销量肯定是有影响的。 江平点点头，也明白何盛华的担心，毕竟低一倍多的价格，这对他们的销量自然是有影响的，他们的小汽车说是玩具，更不如说是模型，大部分结构都是有的，体积也大很多，要是再扩大些，说不定就能当真的小汽车开了。 见江平没有说话，何盛华忍不住了，“那我们怎么办啊？就这么看着吗？还是说降点价？不然竞争不过吧！” 路复生赶紧出声，“这可不能降价，大幅度的降价不仅不能拉动销量，反而会让之前购买的客户不满，毕竟我们这不是食品，更不是过季衣服。” 降价是个最愚蠢的决定，现在景园的遥控小汽车已经有了些名气，在中层及以上的家庭中是给孩子很好的礼物，很多孩子都以拥有他们的小汽车为荣。降价无疑是降低自己的品牌价值，会让那些买过的人觉得自己买亏了，那可是不行的。再说了他们的利润也不算很多，降价太多亏本，降价太少没有多少用处。 江平也是差不多的意思，“降价那是不可能的，以后说不定还会涨价。” 何盛华诧异地看着江平，有些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吧，还涨价？ 路复生倒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这话倒是不错，现在物价上涨，以前五毛钱一斤猪肉，现在都一块五了，我估计再过两年都要两块了。” 江平点头叹息，“是啊，我听说工资已经在涨了，普通工人工资都快到七八十了。” 路复生：“是啊，这两年工资变动真的十分快，要知道我们才建厂的时候一个人工资大概是六十，翻过年来那就不行了，都要七十多了。” 工人工资当然是要根据国家形势来定的，即使现在很多人下岗，看着似乎是劳动资源过剩，但他们还是十分有良心的，开出的工资那都是比较高的。 何盛华也有同样的感觉，总感觉这钱都快不值钱了。 “还好我们拿钱没有去存银行，不然这利息都不够这物价上涨的趋势啊！” 江平也是感概起来，“不说工资，就说这房子，现在都涨到多少了，现在的两三万块想要买个小院子，那也不行了。” “是啊，是啊！”说到房子，何盛华也不由地为何景庆幸了起来，要不是何景买得早，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十来万那估计都买不到了，至少都要二十万了，这价格涨得可太快了。 路复生也笑了，“还好我房子买得早！” 江平也是差不多的，“是啊，买得早便宜，位置还好。” 何盛华则是摸摸脑袋，“唉，我还住何景房子里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 要是之前不投资这个厂子的话，何盛华应该是要买房子的，毕竟他也听何景说了，以后三十年，那房子肯定是不断上涨的，即使不住，那投资也是十分好的。 江平看了他一眼，赶忙道：“行了，先不要说这个了，还是继续我们之前的问题吧。” 路复生也赶紧点头，“对对对，先说这个，我们眼下是要怎么做，还是要应对一下吧！” 何盛华立马就将心思转回到之前那件事上面，“对对，想想办法，总不能干看着，要知道我们现在销量可是少了很多。” 路复生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还是觉得眼下国内市场有限，需要开拓国外市场，马上G市那边就要进行春交会了，我想去那边看看，顺便也去深市那边看看，最好能买块地，随身听这一块估计马上也要投入生产了，现有的厂子肯定是不能满足生产需要的。” 说实话他们对遥控小汽车的销量并不是很担心，现在的这种结果他们之前就是有预料到的，后路也都想要了，更何况他们还有随身听接档，这才是他们接下来的赚钱利器，不仅如此，吴叶林现在还开始研究游戏机了，这可也是好东西，不止小孩喜欢，不少大人也都喜欢。 一听说路复生要出去，何盛华心里也蠢蠢欲动了，赶忙举起了手，“我我我，我和你一起去。” 江平白了他一眼，“你和他一起去，那所有事就都留给我了啊，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之前两人有犹豫过让谁去一边，但考虑到G市春交会的事情，最终还是定下了路复生，毕竟他之前也是代表厂子里去过的，比较有经验，而且他还懂外语，在语言这一块没有问题，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江平的话，何盛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心虚地挠挠头，“哈哈哈，应该没有问题的吧？你这么厉害。” 江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阻止他去的意思。 何盛华一看他这样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赶忙笑着对他道谢，“哈哈，江平啊，你可真是好，你放心，我过去了肯定会好好干活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平点点头，算是收下了他的话，“行，希望你说到做到。还有，现在各个地方也不算多安全，你们可千万要多注意点。” 现在全国各地不算太安定，因为经济开放的原因，特别是那些沿海城市，外来人口不少，所以比较混乱，小偷强盗不少。还有就是下岗的人不少，导致的纷乱也不少。 何盛华和路复生都点头，不过他们这次过去的人应该也有好几个，坐火车过去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大家统一出行就行了。 定下这件事，三人又继续商量起小汽车销售的事情。 江平：“价格不能降，不过我们可以做些活动什么的，对了，路哥，随身听的生产线怎么了？” 路复生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生产线改造差不多了，估计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开始生产了，就是产量十分有限。” 江平点头，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门面的事情可以开始了，我们可以建个体验店，将随身听和小汽车都放在里面，还有就是多进些磁带。” 随身听那东西可是贵东西，自然不能摆地摊了，按照时间，现在要开始准备了，正好到时候可以直接上架。 这事何盛华就知道了，立马出声道：“这事我知道，几个合适的店面都已经物色好了，就是需要你们去看看，看哪个比较好。” 江平： “这事要尽快解决，等下我们就去看看，尽量今天都定下来。” 路复生叹息一声，“唉，估计我们以后要越来越忙了，不过现在人手就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吧！” 江平想了想，“可以开始招人了，不仅是工人，还有管理层，现在可以开始慢慢培养了。” 路复生摇头，“有些难，现在懂管理的可没有多少，就算是有，也不一定愿意来我们这。” 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下海了，但更多是有经验的人自己建厂子，给别人干活的没有多少，至于那些大学生就更不用说了，去处都是定好了的，有本事的人一般都看不上他们这种小厂子。 何盛华有些烦躁地挠挠头，“麻烦！” 江平不理会他的抱怨，继续对着路复生道：“就算是麻烦也要去做，也可以在深市那边看看，我觉得可以的话我们下半年就在那边建厂，到时候你估计要大部分时间在那边了。” 路复生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这事我已经和家里商量过了，如果稳定下来的话我就带他们去那边。” 江平却是笑了，“还没有那么快呢，而且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要过去的。” 在何景和他们规划好的计划中，以后首都这边主要做研发技术这一块，包含一部分销售工作，至于生产和包装那就都会转到深市那边，到时候江平肯定也是要过去的，不过这景园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路复生笑了笑，如果到时候是这样那可是好事，说明他们公司发展得足够好了。 不过现在深市那边发展十分快，又靠近G市那个大都市，过去发展也挺好的。 “对了，顺便想想到时候能做些什么活动！”突然江平又提醒了一句。 何盛华挠挠头，唉，头疼。 虽然头疼，但何盛华他们还是十分迅速地定下来了活动计划，随身听小汽车组合套餐，新品抽奖活动等等，反正这么热闹怎么做。 还有就是店面的事情，他们在比较繁华的地段选择了间店面，地方还是比较大的，之后就是装修的事情了。 在路复生带着何盛华去G市参加春交会之前，他们的随身听生产线便改造完成了，正好他们这次可以带两种产品过去。 何景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但他也顾不上关注这件事情了，他们的项目很忙碌。 实验室中，何景正在忙碌着，半导体研究所那边最近在试生产一些芯片，何景需要尽快将设计图给弄出来，并且实现架构，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其他人帮不了多少忙，只有何景自己来，毕竟他才是最了解手机，最了解自己要做产品的人。 考虑到现在芯片的大小，何景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他需要考虑光刻机的能力，考虑各个部件的吻合度..... 这是一间单独的实验室，他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所以也没有过来打扰他。 芯片十分重要，是组成处理器的重要部件，包括了处理器芯片，电源管理芯片，存储芯片等等。这还只是简单功能手机所需要的，至于智能手机，那需要的芯片种类就更多了，也更麻烦。 何景又画废了一份图纸，扔下笔，脑袋有些头疼，已经习惯了后世那些高尖端芯片，制作这种低端的，实在是让人有些为难了，需要更改的东西太多。何景来这个时代之前有拆解过好几家手机公司的手机，利用一些设备观察过这些手机里的芯片，所以对那些东西有些了解。 现在难的不是没有好想法，而是这些想法不能被实现出来，毕竟技术达不到，现在的芯片也太落后了。 正头疼着，何景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他起身去开门，门外是韩教授，他也不惊讶，这段时间韩教授经常过来。 看见何景，韩教授笑呵呵的，“怎么样？还顺利不？” 何景无奈笑笑，“有些麻烦。”说着他将人让了进来，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麻烦了，你一般可不是说这种话的人啊？”韩教授诧异地挑眉，走到放着图纸的地方，顺手拿起一份看了起来。 “是没有想法还是什么问题？” 何景有些郁闷地挠头，“是想法太多了，又太好了，可是现在的技术没有办法达成。” 以现在的技术，只能研发出2G手机，超越第一代的模拟蜂窝网络，使用数字网络传输，这样会提升电话需找网络的效率，增强信号，扩展使用范围。这样的手机就技术而言并不算很难，芯片线路图也没有那么复杂，毕竟功能还是比较少的。 何景需要的就是删减，那也很麻烦。 对于何景的话，韩教授简直是无语了，这话说着不怕被人打，这不就是说芯片不行吗？ “你啊！”他无奈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在他看来，何景就不是需要安慰的人。 何景这会烦闷也少了不少，便想着问韩教授过来的目的。 “老师，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第68章 …… 韩教授一拍脑袋， 这会也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笑着道：“是好事啊，你被提拔为副教授的申请已经被通过了。给， 这是你的聘书。” 他将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递给何景， 何景赶紧接过来， “这么快的吗？” 他略有些惊讶， 但还是快速打开文件看了起来，虽然去年就说过提拔的事情， 但何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兹聘任何景先生单位Q大物理学院副教授，参加教学研究，共同发展。——Q大物理学院 聘书十分简单， 没有更多的话，但份量十分地重。 看到这份文件，何景也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 要知道上一市的他可没能到这个职位的， 仍旧只是一个小小的讲师，还是那种很难升职的不知名讲师， 现在可真的是两种境遇了。 见他这激动的样子， 韩教授摇摇头， “这可不算快了，上面那些人可算是知道你的厉害了，就怕你跑了， 所以啊，着急得不行，各种手续都是催促着做的。” 何景现在在Q大已经算比较有名的了，不止是因为他之前获得了大奖， 还因为他现在负责的项目，不仅有齐老的帮助，还被邮电部门及科技部那边十分看好，被列为了重点合作项目，得到人和资金。 这样的人才，Q大领导层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要想办法牢牢将人给绑着他们这艘大船上的，所以，一个副教授职称并不算什么。 何景又仔细看了看这份聘书，这的确是件好事了。 韩教授继续道：“对了，本来学校那边还要弄个什么聘任仪式，说是要将场面给弄大一些，但我直接拒绝了，我们都是干实事的，也不需要那些出风头的名头，踏踏实实搞研究就行了。何景啊，你会觉得我是擅作主张吧？” 说着韩教授还有些担心的样子，似乎害怕何景责怪他，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的想法不一定是一样的。不少年轻人还是比较喜欢出风头的，虽然一般看不出来何景也是这种人，但擅作主张是有些不好啊。 何景就没想过要出风头的事情，怎么会怪韩教授呢，他赶紧摇头，“怎么会，这样就最好了，我可不喜欢那种太出风头的场合了，十分麻烦。” 的确很麻烦，需要应酬不少的人，还要时时保持着笑容，让人十分不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韩教授放心了。 说着又继续关心起何景手上的项目。 “你现在项目大部分时候都应该是挺顺利的吧，不要太着急了，慢慢来......” 对于这些关心，何景十分受用的样子，只是笑着点头答应，也不反驳或者多说什么。 将关心了他好一会的韩教授送走，何景便又继续开始干起了活，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个好消息，何景做起事来又振奋了不少，连心思都清明了起来，之前怎么都绘制不出来的路线图到晚上的时候便有了结果，还是十分完美的结果。 趁着手热脑也热，何景赶紧将一些其他的也都弄了出来，这速度简直是非同一般，让知道他做了什么的所有研究员都佩服不已。这部分工作的难度可是十分不小，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么快就都弄了出来，初初听到的人简直是不敢相信，但之后便只剩下佩服了。不少人都暗自感叹，难怪这位这么年轻能成为一个大型项目组的组长了，实力是真的强。 有何景的带头，几乎项目组的所有人都被激发出了工作热情，整个项目组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趋势，不少小组都很快出了阶段性的成果，让参与项目的人都备受鼓舞。 “何博士，不，现在应该是何教授了啊，你们这个项目进展可太快了啊，你这让我这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啊！你可太厉害了，真的出乎人意料，看来我们会提前不少时间达成目标啊，你这让我们这边可不好办啊！”邮电部的许部长满是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要是何景在他面前，那估计他会直接将人给抱起来。 进度那么快也是何景没有想到的，但事情顺利他也十分高兴。 “许部长，能这么快我也是没有想到的，眼下手机硬件这一块都十分顺利，你们那边的通信技术革新进行得怎么样了，要想获得更多的用户，必须对通信技术进行革新啊，还有就是加建基站，否则人家买了手机进不去网那就十分麻烦了。” 大家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所以何景说话十分不客气，没有什么掩饰。 那头许部长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何教授啊，你可放心吧，我们可不是那种会落后的人，数字通讯技术我们早就已经在研究了，前一段时间才进行第一次的实验，结果非常好，绝对能解决入网容量的问题。再有就是基站建设的事情，那你也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在各大城市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基站建设，绝对能保证手机投产之后大规模运转起来。” “那就好。”何景没有怀疑，直接便相信了，要说着急，那邮电部那边肯定比他要着急，毕竟何景只是负责将手机研究出来，而邮电部那边才是负责之后的生产、销售以及运营。现在他们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自然是要尽快地将那些资金给回收回来，并且获得利润。 只不过眼下邮电还没有分家，业务比较繁杂，不仅有固定电话业务，还有银行、物流等等，整个运营还是比较复杂的，许部长那边需要负责的事情也多。 说到这里，许部长便又追问了起来，“何教授，你看以现在这个进度我们的手机成品什么时候能进入投产阶段啊？” 何景有些犹豫，这事可有些不好估算的样子啊！ 见何景没有说话，许部长立即道：“你也知道我们后续生产的话还有许多工作需要配合，还有基站建设这一块，要是能知道大概时间的话，我们的工作也好安排，免得会耽误了后续的生产。” 说白了，许部长就是想尽快投产挣钱。 何景也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个还是要看芯片那边的，如果那边比较顺利的话，我们下半年十月份或者以十月份就能开始生产的。” 眼下已经四月份了，这么算来就是还有半年，这个时间对于科研来说并不算太长。之所以能这么快也是因为他们的项目没有走什么弯路，几乎是奔着一条直线往前走的，所以快，那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一点我想应该已经有人和您汇报过了吧？” 何景可不相信过来这边的几个研究员没有和邮电部那边联系过，毕竟前两天他才开会说过项目进度的事情，这位现在打电话过来，那肯定就是收到了消息。 “哈哈，也是哈！”许部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不觉得自己这样是做错了，但还是有些不好的。 又聊了些项目的进展问题，何景便结束了与许部长的通话。 那头挂掉电话的许部长可是满面红光，坐在他办公室的几个人早就等不住了，一见电话挂上就着急忙慌地催促了起来。 “老许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成品啊？” “是啊，老许，眼下基站建设已经投入那么多钱了，各大银行可以说都被我们给借了个遍，总不能一直拖啊！” “应该能按期投产吧，我们生产线预计九月份就要被运过来了啊？” “就是啊，总要定下个时间吧，我们也好去招募工人不是，现在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呢，没有确切消息，我们可什么都不敢干。” 一群人几乎要用问题将许部长给淹没了，他们也都是着急闹的。移动通话项目可以说是他们邮电部门五年内的重点项目，大笔的资金被投入了进去，就等着产品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都得负责。 说到这个别人还不由得埋怨起许部长来，本来大家都没有那么着急的，觉得应该等产品研究出来再说。但许部长却强烈要求立马往前推进，十分信任Q大那边能在一两年内将产品研究出来，前一段时间居然还催促他们再次加快速度，让他们一年内便完成布局。 这不就让他们都着急了起来，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刚才许部长打电话的声音也不小，那只言片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不过看许部长的样子，情况应该还不错。 见他们着急，许部长也十分能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心情，便赶忙安抚了起来。 “你们安静下，不要吵，听我慢慢说。” 他还是比较有威望了，在场这些领导也十分听他的话，立马就都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仍旧十分热切地看着他。 许部长咳了咳，继续道：“目前情况十分不错，手机各个部件进展十分顺利，而且还比预期进展更快一些，大的难关几乎都已经跨过了，如果不出现在的意外今年十月份应该就能开始投产了。你们啊！就牢牢地将这颗心给放好吧！” “真的？” “这么快的吗？十月份，那时间可不长了啊！” “哎呦，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招人了，之后还需要培训什么的。” “不是，结果这么快的吗？不会之后还出什么问题的吧？” 对于许部长的话，有人相信有人怀疑，态度呈现出两种反应。 许部长冷了面色，看着出口便是怀疑的话的那人，“研究快难道不是好事吗？手机项目那可是我们和Q大实验室那边合作进行的项目，他们难不成还能说假话骗我们？再说了，就算他们捏造错误进度，难不成我们派过去的人也会骗我们不成，他们可是全程参与了整个项目的？” 邮电部当然不是一块铁板，虽然许部长权力很大，信服他的人很多，但也总会有唱反调的人，和他不怎么对付的人，眼前这人就是，两人之间算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理念也有所不同。许部长认为要尽量扩大业务，进行技术革新和制度革新，想法更大胆，也更敢干。而眼前这位想法很保守，主张深挖已有的业务，保持现有格局。所以推动移动通讯项目，这位就是最大的阻力。 只不过实力更强的还是许部长，支持他的人也更多，包括更上一层的领导，所以这次项目还是十分顺利地推进了，可这位还是十分地不服气，有事没事就喜欢唱衰这个项目，特别是现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这让许部长也十分厌烦。 “哈哈，那可说不定啊，备不住有人想编造消息搪塞大家呢！”那人讥笑一声，对许部长的冷脸没有多少反应。 许部长更不怕他，冷笑起来，“怀疑可是需要有证据的，如果你真这么想可以去找证据，反正我是不怕的，就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那人被这话一激，立马就想说些什么，但想到了什么，很恨地放下了手，“那你等着！” 说着他便拂袖而去了，顺便还重重地将门碰地撞了回去。 等他一离开，许部长脸色立马就缓和了起来，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 “大家不用理会其他的一些事情，尽快按照我前两天规划地去做就行了，研究那一块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好的。” 众人纷纷应声，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答应之后便都离开了，打算尽快去办好手里的事情。 等人都离开了，许部长有些疲惫地向后躺，让身体尽量地放松下来，手指轻轻地在鼻梁处按捏着，缓解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疲乏。说实话他压力也很大的，投入何景是他做出的一个十分危险的决定，大规模建立基站，如果不能尽快回收资金，那他们处境就很危险了。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不错，他没有投资错误。 何景可不明白这位的压力，他的实验进展顺利，齐老那边芯片也有了重大突破，大批量的人力投入，步进式重复光刻机也差不多要研究成功了，初步预计芯片能缩小到44mm到33mm，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至于下一步，他们还有更高的野望，先要研究出步进扫描光刻机，将芯片缩小到以nm为单位的程度。 这可能需要不少时间，毕竟从mm到nm需要跨越的东西太多了。 当然，对于何景而言，这些芯片还是太大了，未来任重而道远。 虽然研究的事情很重要，但他注资的公司，景园也不能一点都不关心。 何盛华和路复生已经在深市那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们之前准备了两样东西去参加广交会，结果十分不错，签了不少订单，大笔的预定金被打入了公司的账户。 眼下厂子里忙得不行，正在日以继夜的生产着，江平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要知道随身听才将将投产，需要盯着的事情太多了，就连吴叶林也没有时间去搞什么研究了，每天都是盯着车间那边。 至于才装修的门面，那就更没有时间去管了，现在产能不够，他们暂时就是倾向外销，毕竟那个量大还价格高。 听说何盛华他们要回来了，何景便也打算过去看看，他们这次是坐飞机回来的，就是为了节约时间，毕竟江平都要忙疯了。 何景直接去了景园科技的工厂，江平还在车间忙着，不过他还是派了人去接何盛华他们的，毕竟那些合同都还在他们手上呢，还有便是在深市买地的事情。 何景也不客气，直接去了他们几人经常待着的办公室，自己给自己倒茶，然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 不过他并没有等多久，应该是何盛华他们的飞机没有晚点，所以何景很快就听到门外面传来了动静。 他赶紧起身，正准备将门打开，就看见门从外面推开了，当头的第一个人就是何盛华。 此时他正有气无力地站着，看着十分虚弱的样子，即使看见了何景也只是手半抬起，这就算是打了个招呼了，他边上是扶着他的江平，那脸上有些担心。 何景也赶紧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这样了？” 他都有些害怕，这人看着就像是生了什么病一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何景赶紧帮着一起将何盛华扶到椅子上坐下。 走在后面的路复生有些无奈的样子，赶紧解释，“你二叔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晕机，他啊，晕飞机，飞机一启动就先吐了七荤八素的，你啊，都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挺过来的。” 说起这件事路复生就想叹气，谁能想到这么一大男人居然会晕机呢，而且还是前一秒生龙活虎，下一秒病如瘟鸡。他啊，这一路就快担心死了，要不是飞机不能停机，他恨不得带着这人中途下车了。 “晕机那么厉害吗？”何景十分迅速地倒了一杯水给何盛华，可惜的是他这会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无力地摆摆手，连说话似乎都不想了。 路复生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喘了口气，“是啊，你都不知道他那个样子，当时我就去找乘务员了，还给他喂了晕机药，可惜没什么用，他就这么一路难受着过来的。” 还好症状只是有些虚弱想吐，并没有出现其他更加厉害的症状，比如说心慌，呼吸不畅之类的，否则他们的飞机就有可能要远路返回了，反正他是怕了，以后千万不能再和何盛华一起坐飞机了，还是老老实实坐火车吧。 晕机本身也算是一种疾病，常见于前庭功能不良，或者内耳前庭比较敏感的人。这样的人除了好好休息，吃点晕机药，好像就没有很好的处理措施了，看来何盛华是真的没有坐飞机的命了。 想着这些，何景也怕他身体受到了些影响，连忙问：“二叔，不然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看着情况有些不好啊！” 何盛华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行了。” 仍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路复生连忙帮着回答，“在机场的时候已经让医务室的医生看过了，说是好好休息两天就行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以后最好不要在坐飞机了。” 他也是奇怪，这人也不晕车，怎么就晕飞机了。 何景点点头，算是放心了些，“那就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江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这会正和人搬了个东西进来，仔细看去，居然是一张单人床，后面居然还有人抱着被子和枕头，这是给何盛华准备的，那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么大动静，何盛华当然也听见了，他有些茫然地望过去，“江平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江平将单人床靠墙放下，之后才无奈地对着何盛华道：“让你回头休息非不去，就在这休息吧，正好床和被子都有了。” 他们本就经常有人在办公室这边值班，单人床什么的还有多的，所以十分迅速就能弄过来了，至于被子什么的，那就是找人借的了，不过都是大老爷们的，这也无所谓了。 路复生看着好笑，“江平啊，你倒是速度挺快的啊！不错，不错！” 何景也笑着点点头，赶紧上前去扶何盛华，“二叔啊，你就别折腾了，赶紧去休息下吧，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也行，再说了，还有路总在呢！” 江平也过来动了手，“走吧，好好躺着。” 何盛华十分无奈，被两人挟持，只能被迫躺在这张单人床上了，不过他也实在是累了，才躺下没多久便闭上了眼睛，五分钟没有到便就睡着了。 见人消停了下来，何景又看向了路复生，“路总，你要不也休息一下？” 这个时代的飞机可没有以后那么舒服，不说空间大小或者服务什么的，就说那速度，还有那颠簸程度，那简直也是受罪了。 路复生摆摆手，“那就不用了，我也不晕机，算是休息了一会，再说了，要汇报的事情还不少，还是等我们说完之后再休息吧，这样我也能安心点。” 见他十分坚持，何景和江平也只能点头答应了。担心吵到何盛华休息，三人换到了隔壁一间办公室，十分小的一间，也就简单地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看起来简陋得很。 将茶杯都弄过来，江平十分给几个人倒了水。 喝了一杯水，路复生便开始了汇报工作。他先是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大叠资料，放在了桌上，脸上带着笑容。 “这次春交会可以说十分顺利，才第一天就有不少人关注到了我们的产品，其中还有不少外商，他们都对我们的随身听十分好奇，试用过后立马就下了订单，这些都是我们的订购合同，我都是考虑过了工期的，时间放得比较长......” 何景两人赶紧拿过来仔细看了起来，合作看着便知道是经过专业人士的手的，十分严谨。当然何景更关注的是交货时间，毕竟他们现在产能不足。不过路复生显然是个十分靠谱的人，交货时间各不相同，显然是预留了合理的延长期，这对景园科技来说减缓了不少压力。 一共有八份合同，都是外商订购的，涉及到了五个不同国家，而且还有港岛那边的，随身听和遥控小汽车的采购量都不少，都达到了上万件，看合同，后续还有追加的可能。 突然，江平那传来了惊呼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合同上的一个地方，手都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这个价格，你们也卖得太贵了吧！你们确定这是认真的？” 何景赶紧看向价格的地方，遥控小汽车二十美元，随身听二百美元，这算下来，那便是小汽车近七十多块，随身听七百多块，这个价格简直是他没有想过的。要知道这利润可是成本的好几倍了，按这个说法，那可真是天价了，也不怪江平有些不敢相信了。 路复生一副很平常的样子，淡定地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个价格，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当然是十分认真的。” 他们这次的确是十分出风头，不仅拿到了这么些订单，而且价格还那么漂亮。当时他们没有提那么高价格的，主要就是阴差阳错，问价的时候，他们这边说的是人名币，而那些老外却都理解成了美元。本打算解释的，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就直接答应了这个价格，还觉得十分便宜的样子，居然就直接将合同给签下来了，这也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不说这会何景他们不敢相信，就是他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差点手抖没敢签字，就怕他们突然反悔了。之后他们终于有了实感，却没有立即告诉江平他们。不过那时候就是想让他们惊喜一下了，顺便现场看看他们震惊的反应，就像现在这样。 江平很震惊，的确是很震惊，震惊过后那就是高兴了，如果可能的话，他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哈哈哈，你们可太棒了啊！”如果手中的订单都完成了，那他们能挣多少钱，想想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啊，又能买不少生产线了。 何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现在花国的原材料便宜，人工成本低，地皮也不贵，这些因素导致了产品的成本也不高，对比那些国家本国来说，现在这些已经算便宜了。不过这真的是一大笔钱了，估计会突破二百万。 “钱是不少，不过我们还要尽快购进生产线了，毕竟现在生产压力比较大。” 江平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看着路复生问：“深市那边看得怎么样，我之前就说了，如果你们都觉得不错的话可以直接将地给买下来，直接建厂什么的。” 对于这事，路复生直接笑了起来，“这你就放心吧，我们早就已经看好了，现在地也买了，正在盖厂区呢，不仅如此我们还定下了一批二手的生产线，只要进行一番改造，那立马就可以开始进行生产了。” 这次他们可是去了近一个多月，该办的事情那是一点都没有耽误，再加上江平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所以事情那是办得十分漂亮，估计等他们下次过去的时候，厂区都已经快建好了。毕竟他们现在关键就是先将车间给拉起来，至于办公大楼什么的，完全可以等之后再说。 江平呆了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那么迅速，“你们事都办完了？” 路复生点头，“正好一去就遇见了个好朋友，他关系广，直接就给我们介绍了个好地方，靠近港口，园区又很大，主要是还便宜，时机不等人，我就直接定下来了，正好你不是给了我们一笔钱吗？” 两人出去的时候，江平几乎是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给了他们，毕竟找新厂子这个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但他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迅速。 不过，“你们带过去的钱够？” 毕竟虽然是厂子里的大部分流动资金，但其实真没有多少，也就五十来万。 路复生无奈笑，“这当然不够了，买地都差一点，不够那边政府挺好说话的，各种政策都有，我们完全可以选择分期付款，先付一半，剩下一半可以半年后再付。还有那些设备，我们也只是付了一笔定金。” 说着他又掏出了几份合同，不过这也是实话，那政府可不怕你不付钱，毕竟一半已经拿到手上了，至多就是付不起接下来的钱，判他们违约，将土地什么的都收回去。 江平又看了那几份合同，忍不住感叹，“你们胆子可不是一般地大。” 不仅土地是分期付款，几乎所有的其他都是差不多的模式，就没有哪一个是不欠钱的，他们也不怕玩脱了。 路复生一点都不担心地样子，笑笑，“胆子大那也是因为有这些合同给撑着的。” 要不是这些订单给了他们自信，他们可真没敢那么干。 “再说了，我当时可是给你打了电话的，你都没听我们说完，就说一切让我们自己做主，觉得合适那就去干，不用问你的意见。” 还要说些什么的江平立马就没有话了，电话的确是他的接的，这话也的确是他说的，可他哪知道是那么大的一件事啊。当时这两人都不在，他几乎要忙得飞起来，正好车间里又发生了些事，他哪顾得上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直接应付两句便挂断了。要知道是这些，他肯定会仔细问问的。 唉，不过还是算了吧，不问也许是好事，否则他不一定会那么容易答应的，至少都要纠结一段时间。 何景也看了这些合同，心中也实在是忍不住佩服起路复生来，这么敢干，的确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才，和他当初一力要求进行企业变革的时候一样，说干就干，有魄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这里能容下这样的人 。想想，这人是真的没有请错。 江平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最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看来结果十分不错，但我希望你下次最好还是要给我个知情权啊！” 路复生也笑了起来，“行，我下次肯定会的。” 实际上，路复生虽然是笑着的，看起来很轻松，但其实从进来到现在，他的心一直是紧绷着的，这次他事情办得是有些冲动的，更算是自作主张。他本可以再打电话给江平的，但他没有，而是说服了何盛华，在江平不知情的情况下坐下了这些。虽然他知道这样是最有远见的做法，但自作主张本就是不好的，虽然江平已经说了他可以自己做主。 江平其实没有想太多，毕竟话是他自己说的，路复生也是决策人之一，他比他更有经验。 何景那就更没有什么话说了，毕竟他之前就说过，公司的管理他不会管，也不懂得怎么管，主要还是看他们。他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住自己该得的利益就行了，随便关心一下产品生产和研发的问题。 确定好分厂的情况，之后的问题就显得十分重要了，什么时候去深市，那些人去深市。 江平手指在桌上点着，仔细地算了起来，“吴叶林肯定是要过去了，生产线改造肯定是需要他过去做的，还有一些技术员。路总，你也肯定要去，毕竟那边的事情都是你负责的，还有财务，那肯定也是要靠的住的人的......” “招聘的事情也要赶快进行了，那些工人还要提前培训一下。” 路复生点点头，应和着，顺便时不时提出个名字，深市那边的厂子肯定是比这边大很多的，未来发展的重点也是在那边，而江平，肯定也是要过去的，现在就是要看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第69章 江…… 江平说完那些人之后犹豫了起来， “还有......”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如果他都去了的话， 那首都这边就只剩下何盛华一个人了， 他一个人能行吗？ 路复生看了看隔壁的方向， 想了想， “不然你还是先留在首都一段时间，等没有那么忙了再去深市那边？”留何盛华一个人在首都这边， 的确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江平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带着人过去，至于我再过一段时间。” 去深市那边当然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 他们还需要删选人员，确定个人意愿，交待一些事情之类的， 倒是可以让路复生他们先去， 江平在后面慢慢解决其他的事情。 两人商定好，便看向了何景， 这位可也是景园大股东之一， 虽然他说了不管，但还是要征询一下这位的意见的。 江平先开口，“何景，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对于我们去深市的事情。” 何景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意见，深市那边的确是更适合我们公司的发展，你们过去那是好事， 我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之前就已经说过这件事了，何景他们要做的实业，是贸易，是出口贸易，自然是在深市那边建厂比较好，不仅是土地价格会便宜很多，还有运输成本就会节省很多，这可都是钱啊！所以何景就没有想过一直将他们束缚在首都这边，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路复生：“的确，你们可是不知道，现在深市那边发展得很快，很多外国大型企业都在那边建厂，兴建了不少产业园，近两年过去那边打工的人也很多，可是繁华了不少，根本就看不出是以前那个小山村了。每天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是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有很多考察团，那边几乎人人都是拆迁户.....” 路复生一边说着一边感概，他以前出差的时候经过那个地方，当时那可是落后得很，哪能想到居然会有现在这种境遇呢。 说实话深市真的是发展很快，本身他就靠近港岛那边，天然港口也多，地理位置优越，再加上一系列的政策支持，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番景象。不过路复生总觉得未来的深市不止会是这样，而是会更好。所以路复生总是有一种紧迫感，让他尽快去深市，在那边占上一块地盘，并慢慢发展起来。 他本就是个十分敏锐的人，想法比较激进，要不然也不会在好几年前就提出要进行企业改革的想法。 江平听着路复生的话眼里有些向往之色，他以前也去过南边，但最多也就是G市那边，那时候深市可还没有发展起来，还是个小县城呢。 “唉，说实话，我都好几年没往南边去了。”自从差点丢掉那条命，江平就没有再往 外面跑过了，怎么混都是在首都附近。 对于这个何景就更有话说了，“我可还没有去过那边呢！” 曾经他的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能上完学，成为Q大讲师，还没等他好好享受人生便来了这个时代。而这个时代的何景就更不用说了，地道的首都人，之后便出国求学，等回国之后便被困在了Q大搞研究。目前为止也就去过S市罢了，还是去研究所交流，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能出去玩玩，说说都十分可惜。 何景倒也不是想出去旅游什么的，只是有时间也想去看看，看看更多的祖国大地。 江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是个大忙人，我们倒是想带你去深市那边，可惜啊，我们不敢，就怕到时候Q大的领导们都找上门来，那我们就完了。” 路复生也赶忙点头，“是啊，那些人我们可都是得罪不起的，我们还指着什么时候能从Q大弄几个好研究员来呢！” 路复生当然不是异想天开，这可是有趋势的，随着大学生越来越多，工作位置有限，又面临着国企改制，很多行业都放给了私人，国有单位对人才的需求是在缩小的，现在不少人都觉得分配单位不行，开始自己寻找工作的，他估计，过不了几年，大学生工作单位分配制度便会取消了。 何景可不知道这位路总的想法，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是会竖起大拇指的，还有便是不住的惊叹，因为他所猜测的都十分有预见性，过不了几年，大学包分配工作这一制度便会取消，学生必须自力更生寻找工作。随之而来的是大学大规模扩招，以应对社会对各类人才的需求。 当然，现在一切都还早，所以江平有些诧异地看着路复生，“老路，路总，你可真敢想啊！Q大可是花国最好的大学！”要知道他们这除了吴叶林之外，其他的研究员都是大专或者中专生，就这都是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 这个时代，虽然国家开始支持发展私营经济，但人们的普遍观念中，私企大多是靠不住的，说不定还会剥削工人之类，还有便是不能长久。所以那些天之骄子，大学生很少都会直接进入私人企业，不听从分配。 路复生十分有自信的样子，“这可说不定啊，毕竟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何景十分支持路复生的想法，也不介意帮着说话，“路哥这想法十分不错，说不定等我们景园壮大起来后，遍地都是Q大京大的学生了！” 不仅如此，就怕Q大学生想进来也不容易，毕竟二三十年后大学生可不是什么稀罕物，一个中学老师那竞争的至少都是顶尖大学的硕士以上学历，就这还不一定能拿到职位。 路复生立马点头赞同，“那是，江平啊，你可要多看看书，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人才都是慢慢发展起来的，大学生比例也会越来越多，等过些年，大学生多了那就不值钱了。” 花国啊，最不缺的就是人，各种各样的人，优秀的，平庸的，怎么样的都有。 江平可不想再和这两人说这件事了，说不过，所以他赶紧投降，转移了话题。 “我们之后发展的重点就是在深市那边，首都这边主要是做研发这一块，毕竟花国最厉害的大学都在这边，还有何景你在这。当然，这里是首都，也能比较方便地知道政策变动。等吴叶林在那边忙完之后，我便会让他们赶紧回来，继续下一个项目的研究。” 何景点点头，虽然之前景园还生产了玩具小汽车，但何景对它规划的未来的是生产电子产品相关的东西，所以还是个科技公司，就是产品会比较多。作为研发部门，留在首都这边自然是比较好的 ，毕竟十年之后，电子行业兴起，首都那可是关键地点。 路复生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这里还是太破旧了，等之后要好好翻新一下。”这个工厂本就是买来的，厂房办公楼都十分旧了，之前他们着急着开始投入生产，也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翻新之类的，条件有些差，作为研发部门那当然是不行的。 江平皱起了眉头，“你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 没钱，那是可以结束掉绝大多数话题的两个字，至少现在对江平他们就是，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了。 路复生也无奈苦笑，“的确是没有钱了，虽然这些订单都是钱，但必须等交货之后才会打款，只要也要一两个月之后了。” 这会他倒是庆幸了，交货地点选择在了深市码头，合作公司会直接在深市这边进行验货，完成交易。如果要漂洋过海之后才算交易完成的，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毕竟远渡重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三四个月是常态。 说到这何景也想到了这件事，“交货地点在哪？” “深市码头交货，海上运输这一块我们不负责，只要在码头将货交给对方就行了。” 何景点点头，这样最好，不仅能尽快汇款，而且也大幅度地减少了交易风险，毕竟这个时代海盗可有不少 ，还有还是的风浪。 江平则是摇摇头，“就算回款都到了也不能开始翻新这边，毕竟后续还需要扩大生产，兴建新厂房，购买生产线，这都需要钱，还不知道够不够用。”两百万虽然听起来多，但其实用起来就不觉得有多少了，那些生产线可就不便宜，他们也不能总买人家的旧生产线。 路复生摸了摸下巴，“那就先不着急不，等深市那边厂子稳定下来了再说，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不少新订单。” 路复生已经在心中盘算着之后要怎么多销售些东西出去了，之前春交会的时候可还有不少人对他们景园的产品感兴趣，只是有些犹豫罢了，之后倒是可以再联系联系，说不定等国外也有他们的产品之后，那些人就心动了呢！毕竟赚钱这事，谁不想呢！ 商定好一些接下来的安排，三人又继续聊起了路复生他们去南边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火车上并不算太平，小偷拐子不少，他们去的路上就听见有人丢钱，有人丢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过他们一群人都是大男人，人多势众，倒是没有什么人敢去招惹他们，他们的路上还算顺利。 又说了一会，隔壁便传来了动静，三个人立马住了嘴，目光看向隔壁的方向，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之后便是他们这门被敲响了。 何景离门更近，所以速度最快，门被他打开了，门外站着的便是何盛华，他看起来好了些，总算是没有了之前孱弱站不稳的样子了，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嘴上都起皮子了。 何景还是将人扶住了，关心地问：“二叔，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盛华有些无奈地将人推开，“哪有那么夸张，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挺好的！” 他们说话间，另外两人也赶紧站了起来，路复生一点都不给面子地拆台道：“何老板，你啊，就不要逞强了，我差点没被你吓死，你还是赶紧坐下吧！” 江平也赶紧点头应和，“是啊，盛华哥，你脸色看起来可实在是不好，千万不要逞强啊！” 说着他们两人强迫性地将人给压到了椅子上坐下，何盛华反抗无能，只能无奈虚弱地坐在椅子上。他倒是想反抗，证明自己没有事，可惜在飞机上折腾了那么久，他这会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 何景忍不住笑了，这一副病猫样也是没谁了。有这两人在，何景也就没有上前，反而是赶紧走了出去。 他之前已经让食堂那边做了些吃的，正温在炉子上，这会正好能吃了。 因为都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所以何景十分顺利就将东西都给端到办公室了。等何景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那个小房间里，反而是回到了他们之前常待的大办公室。 何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将托盘放在何盛华面前。 “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吧，特意让人给你煮的肉丸汤还有白粥，挺清淡的，赶紧吃吧！” 何盛华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看了看勉强的东西，没有说话。 何景也不管他，又将一碗饭和两碟小菜放在了路复生面前，他照顾了何盛华一路，估计也没怎么吃，这会肯定是饿了。 “路哥，你也吃点吧！你一路也辛苦了。” 路复生倒是不客气，直接就接过了筷子，“行，我可是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盛华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拿起了勺子，时不时吃一点点，何景也不催促他，能吃一些就不错了，可不能逼急了，到时候一点都不想吃。 路复生倒是速度很快，他也没有说谎话，他的确是饿了，没多久就已经吃完了。 见何盛华算是比较清醒的样子，江平便对着何盛华说起了他们都要去深市那边的事情。 何盛华不是很感兴趣地点点头，“去就去吧，那挺好的。” 江平有些诧异地看他，这个态度可有些不对劲啊！何景和路复生的表情也是差不多的。 正漫不经心用勺子戳着肉丸的何盛华感受到众人诧异的目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力地道：“不管我有什么想法，你们不还是要去的吗？再说了，这事之前都说过了的，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行吧，行吧，你们就都走吧，我会在首都这边好好看家的，保证你们回来之后还有地方待着。” 说着他摆摆手，就像是赶苍蝇一样，面上露出些微微的不耐烦。 三人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倒也是，这态度没有问题。 倒是路复生突然笑着对何盛华道：“怎么？你就没想过也留在深市那边？你不去财务那一块可没有人负责了啊！” 他这话一出，何盛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没过一会便又暗了下去，“还是算了，首都这边总不能一个人也没有，再说了，我这个晕机的体制，出门一趟够折腾的。” 何盛华当然是愿意和江平他们一起去深市那边奋斗的，但并不现实，不说这边厂子谁看着，就说他那个古董店，总不能直接关门吧，那可是他们的退路，是肯定不能出问题的。 江平也有些舍不得，叹了口气，“行了，先这么办吧，等以后公司发展起来了，我们多请点管理者，就不用什么事都自己去干了。” 何盛华点头，“是是是。” 难得相聚的时光很短暂，何景手中项目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即使想休息那也是抽不出时间的，所以之后路复生他们离开，何景也没有过去送，只是让何盛华给他带了一声道别。 随着路复生带着人去了深市，景园在深市也正是落地发展了起来，他们速度很快，没过两个月便开始正式生产了起来，而第一批订单的回款也慢慢到账了。 在路复生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江平也告别了何景他们离开了首都，踏上了深市的征程，而随着他的过去，景园这个名字也慢慢在全花国出名起来，被列为外贸产品的遥控小汽车，能够辅助学习，随身听歌和听广播的随身听，很多孩子都因为家长给他们买了这些东西而骄傲自豪。 不仅如此，他们的产品在海外也是大受欢迎，随之而来的便是扩张，不断地扩张，在进入到十月份的时候，深市景园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再次购入一块土地了，新的厂区也会在接下来快速建立起来。他们挣了不少钱，但更多的钱被继续投入了生产之中。 与此同时，何景研究的手机也处成品了，这个手机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机，承认巴掌大小，功能就和之前何景说的一样，还有所超越，不仅能打电话，还能发送信息和邮件，这已经十分不错了。更多的，那就需要向智能手机进化了。 手机成品有两个，一个是黑色，一个是银色，此时已经被充好了电，正被研究员拿着手中做测试。他们需要对整体的设计进行检测，还有便是手机续航能力，通信信号等等问题。 这些何景没有多关注，全部交给了下面的人，他只需要看结果就行了。这支团队人员充足，有能力的人不少，所以何景十分放心，而他已经开始规划下一个项目了。 不是他工作狂，而是自从来这之后，他便有一种紧迫感，急切地想要多做出些研究出来。 可惜安静没有多久，何景还没有想出接下来要做什么项目，桌子上的电话便已经响了起来。想到今天才被组装完成的两个手机，何景已经猜到电话那头是哪位了，估计又是哪个或者哪几个人回去通风报信了。 他放下漫无目的点着的手，拿起了话筒。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出现了那个他预想到的声音。 “何景啊，中午好啊！” “中午好啊，许部长，您今天不忙？”否则也不会经常给他打电话。说到这何景也是十分无奈，自从进入到九月份之后，这位许部长就是三两天一个电话打给他，每次都是关心项目进度的事情，这让何景十分无奈，又不能不接，更不能显得不耐烦，但真的让人有些麻烦。 许部长倒是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笑声一直伴随着，“我啊，忙肯定是忙的，不过抽时间给你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怎么样？今天有什么突破没有，手机组装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可以开始测试了没有？” 虽然说了让自己镇定点，但电话一接通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连环炮一般地问了起来。 何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可是好几个监军在我们项目组了，手机已经组装完毕在测试的消息您居然不知道，这话我可不相信！” 许部长尬笑两声，解释道：“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么大的项目，可都等着你手上的好东西救命呢！” 他们邮电部这几年是吃饭还是吃土，可就看这个手机项目了。 何景想想近一年邮电部门在基站建设上的投入，还有支援到他项目的资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算了，出钱了的是老大，他也需要好好伺候的。 “眼下进展十分顺利，就目前看来，结果比预期还要好，正处于测试之中，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一旦结果出来我会尽快将报告传给你们那边的。” “那成品呢？”许部长着急地问，他更想见到成品，亲自来试用它。 何景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反正都是要测试的，谁测试不是测试呢。 “可以，不过要等两天，到时候直接给两部你们，想怎么测试怎么测试。” 许部长立马就高兴了起来，“行，哪一天？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许部长：“后天早上是吧，不用你们送的，我直接过去拿，正好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何景自然不介意是他们去送，还是许部长他们过来来，“也行，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行行。”说着许部长就着急忙慌地挂断了电话，何景十分清楚地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看来这位是真的很忙，这也就是抽空找的他。 两天的测试十分顺利，因为提前已经规避了一些问题，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性能稳定，且十分优良。当然测试不止是实验室中的，之后还要进行远距离的测试，测试手机在各个环境中的性能。 测试继续进行着，而许部长也按时间找上了门，何景在楼下接了人，之后便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才进门，许部长就忍不住了，“手机在哪呢？快让我看看！”他早就想过来看看了，就是怕耽误到何景他们的测试。 何景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盒子，这是昨天才做出来的成品，也是两个颜色，一黑色，一银色，现在都是已经充满了电的，电话卡也已经被放在里面激活了。 “哈哈哈，这可真好看啊！”许部长也顾不上坐下，将盒子放在桌上就打开了，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盒子里的两个手机，就像那不是冷冰冰的器具，而是心爱之人温暖娇嫩的皮肤一般，想要触碰，却又不敢，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会伤害到它，就十分离谱了。 何景无奈抚额，“许部长，手机就是用来使用的，你这是要给它供起来不成？” 许部长讪讪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要知道这可是我们花国人研究出来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他还是将手机给拿了起来，毕竟开始查看里面的功能。 其实对比后来的智能手机，这个真没有多少功能，满打满算，也就是闹钟，电话，短信和邮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这位许部长就像是拿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挨个功能看来看去。 何景也不打扰他，随意地在纸上记录下几个数字或者几个字。 许部长并没有玩多久，毕竟他来找何景是真的有事情的，很快他便放下了手机。 “何景啊，你这个手机的话测试成功了应该可以大规模进行生产吧？” 何景点头，“当然可以，我采用的技术都不是什么很难的，只要原材料充足，芯片供应量足够，大规模生产当然不成问题。” 许部长对于何景这个答案十分满意，“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得不行，就怕规模化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何景摇头，“我们研究之前都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许部长点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那这个成本怎么样？” 何景想了想，这个估算的话就有些问题了，不过他还是道：“如果只算材料这一块的话，大概是两三百左右吧，当然如果加入研发费用的话，那就不可估算了，还有，我这个是没有加上芯片的价格。” 这个成本当然是不低的，但没有办法，技术在这，很多工艺都不是那么先进，出现的浪费也比较多，还有那些人工成本，基站建设摊派的费用，估计最少都要个好几千，不过对比国外的一两万，已经算是十分划算了。 想想一个新事物的出现都是这样的，一开始会很贵，等之后进行产品改良，技术革新，工艺改进，之后的价格便会逐步逐步下降。 “这么便宜？”许部长诧异了一下，这个价格可要比他预计的低很多，让他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应该是二三百，而应该是二三千了。 何景点点头，“说实话，手机难在它的研发，还有就是芯片，真实需要的成本不算很高。”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何景在这次研究之中，提出了很多技术革新，包括电池，锂离子电池使用的材料成本大幅度下降，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数字。 何景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要让更多的人能用得起手机，这样之后使用的人才会越来越多，这样对以后手机行业的发展有很大作用。 当然手机的作用很多，最重要的就是通讯，这是做生意很需要的，对于经济发展来说也有好处。 知道这个数字是真的，许部长嘴都快笑歪了，“好好好，何景啊，你啊，可真的是厉害啊！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何景不客气地应下了这个表扬，“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做到最好，我当然就不会食言的，毕竟许部长你们都那么相信我了。” 这位对他也是真的十分信任了，居然听他的话，用那么短的时间建了那么多基站。 许部长猛点头，“哈哈哈，没错，没错，你啊，可要比你老师还厉害啊！我这次可真的是没有看错人，好，你放心，等之后我们肯定会给你们发奖金的，保证不少。” 有奖金拿何景自然不客气，他现在存款可没有多少了，还有项目组那么多人，这段时间也是真的辛苦了，拿些奖金是应该的。 “那就谢谢许部长您了！我也不和您客气，毕竟啊，我们这些搞研究的的确是辛苦，能多拿点奖金，回去家里了也好交待。” 科研人员不容易啊，工作辛苦得不行，根本就顾不上家里，说不定等孩子长大都认不出爸爸妈妈了。 许部长也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问好这些事情，许部长也没有多待了，他那边还有不少人想知道手机到底是怎么样呢！他也要拿点东西回去给他们定定心，他们可是担心得不行。 手机的最终测试报告没有什么意外的十分好，各种性能都十分优越，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何景又一个成功的项目，这一次，何景是真的出名了，科研界很多人都开始知道他的名字，而不再是作为韩教授学生的存在。 邮电部的人大部分都十分高兴，开始如火如荼地生产起手机来，随之而来的各地的邮局都挂上了手机出售的海报，所有人都能在相近的邮局里买到手机，当然，是需要先登记，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手的。 对比价格奇贵，还十分笨重的大哥大，自然是巴掌大小，还能发送短信的手机更吸引人注意力，而且手机可要比大哥大便宜多了，只要三千八，这个价格努努力还是能够凑到了，也能买到。 现在有大哥大可不算厉害的了，还要看谁有手机。刚开始的时候不少人还不相信，花国居然能研究出来手机，而且还是比大哥大更好的移动通信设备，他们都十分怀疑。可后来官方报纸上都有了报道，在国家的背书情况下，不少人还是相信了，选择了订购。随着手机到货，实际的效果让他们都惊住了，这也导致想要买手机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不少人都挤到邮局去买了。 手机何景自然也有了，作为手机项目主导研发者的何景被邮电部门送了好几台手机，名义上是奖励，还有便是奖金。 邮电部那边一共送了何景四台手机，一台给了何父，一台给了何盛华，他自己一台，何爷爷一台，至于何母他们不经常出去，何景倒是想买，但她们不同意，觉得太花钱了。 深市那边自然也是有手机可以卖的，手机一出来，江平他们就一人买了一个，不过是公司出钱的，算是业务需要。 为此江平还给何景打了个电话，一是恭喜他研究成功，再一个就是想请何景他们去深市那边看看，顺便也查查账什么的，毕竟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景园发展那么迅速，资金往来比较频繁。何景他们一直不过去，对公司的发展也不怎么了解。江平担心以后有什么纠纷之类的，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尽早将一切都做好，也能避免之后的问题。 何景想想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下一个项目还没有多少想法，还不如去外面看看，正好也能看看深市那边的情况。 说走就走，给学校那边请好假，何景便同何盛华一起往深市那边去了。 因为何盛华不能坐飞机，所以两人还是选择的坐火车，一个字，那就是“慢”，实在是慢。 他们也没有亏待自己，选择的是最好的软卧，从首都到深市，差不多需要三天三夜，很漫长的时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洗澡，还好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所以还能过去。 坐在车上，何景手里拿着一本书，至于何盛华，则是拿着一个岁身体，正专心地听着歌，看起来十分享受的样子。 他们今天早上上的车，这会这个单独的包厢里面还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关上门倒是十分安静，何景也能看进去书。 就在何景觉得十分安静的时候，火车到达了第一个站，随之而来的是吵闹声，吵闹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他们这个车厢里面。 “天啊，可算是上车了，麻烦死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之后便是重重地推门声。 第70章 …… 伴随着推门声响起， 一对母女走了进来，两人看着家里条件应该十分不错，为首的母亲穿着一件时髦的呢子大衣， 眼睛上还带着黑色的墨镜， 涂着大红唇， 手里提着个看起来就比较贵的皮包。身后跟着的年轻女儿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只是没有墨镜和大红唇，背着的是书包罢了， 手里还推着个箱子，看起来年龄应该不大，或许还是个学生。 为首的女人进来之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面上露出有些不满意的神色， 还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轻拂着。 “哎呦，什么破地方啊， 难闻死了， 我都说了坐飞机了，也不知道你爸是个怎么回事， 让人买两张机票都没有买到， 非让我们坐什么火车，累都要累死了！真是的！” 女人满嘴都是抱怨，显然对这次的行程安排十分不满意。 她身后的女孩正在将行李箱放好，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妈，你就消停点吧，之前爸让你回去，你非不走， 说要和那什么几个好姐妹玩一段时间。结果还没几天呢，你们就吵了一架，非得立马要回去，还要我去接你，这一时半会哪有那么容易买到机票啊，能买到火车软卧那就是谢天谢地了，你还抱怨呢！我为了接你可是浪费了不少时间，连课都耽误了。” 女孩说话十分不客气，可以说是直接拆了自己亲妈的台，即使这里只有两个陌生人，女人还是尴尬了起来，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姑娘，“你瞎说些什么呢！你妈我是那种找麻烦的人吗？那是那些人太过分了。” 女孩又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不过没有人自己亲妈看见，她也不想和她多争执，毕竟还有外人在呢，所以她只是无奈地举手投降道：“是是是，都是她们的错，您一点问题都没有。请问蒋女士，您现在能上去休息了吗？” 被称为蒋女士的女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票，目光又落在了何景他们身上，那一刻，何景两人知道，这位肯定是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位蒋女士就站到了何景面前，“小伙子，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爬不上去，睡不了上铺，你给我换换。”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是在吩咐自家孩子一样，一点客气都没有，更没有想过何景会拒绝。 何景将目光从书上挪开，正准备说话，那个女孩就先开口了，她有些无奈的样子。 “妈，你怎么就身体不好了，前两天不是才一口气逛了好几条街，拎着一大堆东西上五楼都不气喘的，跟头牛似的。” 说着她又赶紧对何景道歉，“这位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我妈说话就这样的，她可能是还和别人生气呢，你不用管她。” 正准备怼人的何盛华没想到这女孩说话那么直接，对自己妈也是十分不客气了，忍不住低头无声笑了起来。 作为女孩的妈，蒋女士这会是真的要气死了，有这么样的女儿吗？居然在外人面前这么对自己的亲妈，这姑娘真的是白生了。 和气得不行，也不想说话了，将皮包往何盛华头上的床上一扔，然后就蹭蹭蹭地往上面爬了上去。 女孩看她这样，也不说安慰什么的，还若无其事了补了一句，“这不是手脚挺利落的吗！看着一点都不虚弱，身体好得很呢！” 上铺的那位蒋女士已经躺在床上了，一点都不想听她女儿说话，直接将背对在外面，一副不想理会人的样子。 可下面站着的女孩似乎嫌这不还够，她立马又接着道：“妈，你可不能占人便宜啊，下铺的票可要比上铺贵不少呢！” 女人生气了，脚在床板上重重地跺了一下，恨恨地道：“林钰萧，你给我闭嘴，不要和我讲话，我要睡了。” 林钰萧一点都没有吓到的样子，只是无奈地耸耸肩，“睡吧，睡吧，正好也能少给我找点麻烦。” 这下连何景也忍不住想笑了，刚开始她们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不好惹的暴发户，现在看来倒是一对活宝，还是冤家的那种，挺有意思的。 听到何景的笑声，林钰萧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而且看着还是十分帅气的两个青年，身为女孩的神经蹦了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吧！” 何盛华倒是觉得这女孩子挺有意思的，也很率真，立马就接口道：“没有，没有，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林钰萧这下终于是看清了面前两人的长相，何景偏文气，看起来书卷气十分浓。而何盛华则是更俊朗些，身上充满了男人味，这让林钰萧也变得有些羞涩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能在火车上遇见两个大帅哥，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哈哈，我妈就是这样，性格有点像小孩子，有些任性，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你们别理她就行了。” 这姑娘说话就跟一个看着熊孩子的无奈家长一样的，怪好玩的。 “林钰萧，你说谁像小孩子呢？没大没小了是吧？”何盛华上铺处传来一声冷哼，下一秒，一个脑袋伸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林钰萧。 林钰萧赶紧举双手讨饶，“我我我，我是小孩子，行吧！” “哼！”蒋女士再次冷哼，再次气哼哼地叹了回去。 “唉！”林钰萧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何盛华是真的对这对母女感兴趣了，这家居然是女儿管母亲，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的是好玩。 何景也是难得遇见这样的母女，有些兴趣，后世倒也有孩子比较成熟，反过来管家长的，不过哪有这么真实啊，还是看现场。 “小姑娘，坐下面吧，下面方便些。”何盛华快速坐到了何景那一边，将自己的床让给了林钰萧。 林钰萧也没有拒绝，她本就是一个性格直爽，乐于外交的人，道谢之后她便坐到了何盛华的床铺上。 才坐下，林钰萧便十分热情地开口了，“两位大哥，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作为大男人，面对个小姑娘，何盛华也没有那么大警惕心，直接就开口了，“我们啊，要去深市那边。” 听到这个答案林钰萧立马眼前一亮，急匆匆地道：“这么巧啊，我们也是要去深市那边的，我家就在那。” “是嘛，不过你应该是学生吧，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这样能行啊？” 虽然隐约能从之前的话中听出原因，但何盛华还是问了出来，毕竟这姑娘看起来挺不错的，正好也能刺激刺激上面的熊家长。 林钰萧叹了口气，目光上头上的地方逡巡了一圈，只是道：“那也没有办法啊！有事要办，那就只能请假了，希望今年考试能通过吧！” 随着她话说完，何盛华明显能感觉到上铺那人动了动，往床铺里面缩了缩，就是没有说话，何盛华猜，这位应该也是觉得有些理亏了吧！毕竟一般家长可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耽误自家孩子学习的。 “看你这样子，学习肯定不会，估计考试肯定不会有问题，对了，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Q大。”林钰萧略带些自豪地说出这个名字，毕竟她的学校可是花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她当然很自豪。 何盛华惊讶了一下，“这么巧。”说着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何景身上，没想到偶然见到的一个女孩同何景一样都是Q大的，这样说他们还是校友了。 正看书的何景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这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打扮十分洋气。 林钰萧也发现了何盛华的目光，眼睛立马变得兴奋了起来，“大哥，你边上那位大哥也是在Q大上学的吗？” 何景虽然已经快二十八了，当因为他一直在学校，身边环境算是比较简单，又有气质加成，看起来就和二十一二岁没有两样，所以被误会成学生也很正常。 何盛华笑了笑，“他啊，的确是Q大的，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上学了，而是在给学生上课。” “什么？这位大哥居然是Q大的老师吗？”这下林钰萧眼里可不是惊喜和兴奋了，而是慢慢的钦佩，毕竟想成为Q大的老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盛华略自豪地点头，“是啊，他可是Q大物理系的副教授，还是那什么重点实验室的重点研究员。” “何教授，您是何教授吧？”林钰萧简直是要高兴疯了，看着何景满脸都是激动，何教授的事迹他们这些Q大的学生可是听说了的，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纪，成为副教授，获得国家重点大奖，成为重点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何盛华有些惊讶，“你知道何景？” 林钰萧猛点头，“当然了，物理学院谁不知道何教授，他可是我的直系师兄，这么多届以来最优秀的一位。” “你也是物理系的？”何景诧异地开口问了一句，物理学院本就女生极少，像他项目组里，搞研究的几乎就没有女生，这个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物理系的，真的是十分难得。 偶像和自己说话，林钰萧可是十分激动，眼睛都要冒光了，赶紧猛点头，“是啊，我是材料物理专业的林钰萧，今年才大二，还没有机会去上林教授的课，不过你的事迹我们学生之间都已经传遍了，大家都十分佩服您，把你当成了偶像。” 小姑娘的直白的崇拜之语让何景稍稍有些羞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用那么客气，你就叫我师兄吧，这会也没有在学校。” 看见他这副样子，一边的何盛华忍不住偷笑起来，他这个侄子啊，搞研究的时候那么厉害，怎么面对个崇拜自己的小女生就那么傻乎乎呢，一点都拿不出手。 林钰萧倒不觉得何景是拿不出手，赶忙点头，叫了声，“何师兄。” “对了，何师兄，你们是要去深市做什么啊？是要搞什么研究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林钰萧还是十分感兴趣地同何景聊了起来，这会她可是顾不上何盛华了。 对于本校的学妹，而且还是同系的学生，何景倒不介意多说些话，“我们有朋友在深市那边开厂子做生意，我们这次应该是访友，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 “啊，我爸也是在深市那边做生意的啊，他做主要是做房地产的，你们朋友是做什么的啊，要不介绍我爸给他们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什么的。”女孩十分兴奋，就好像两个公司立马就要合作了一样。 何盛华抢先道：“那估计很难了，我朋友他们做的是电子产品，随身听游戏机之类的，估计能合作的地方少。” 林钰萧却一点都不气馁，反而是十分兴奋地道：“我爸手里有好几家商场，正好也有卖电器什么的，生意十分不错。你们完全可以将这些电子产品放在里面卖。” 闻言何盛华倒是有些感兴趣，“商场，在深市那边吗？” “当然不止了，我们家在南方几个大城市都有生意，商场不少，都是在人流量比较密集的地点......” “林钰萧，你跟我出去一下。”就在林钰萧说得兴奋，恨不得马上就拉着自家老爸同何景他们合作的时候，躺在上铺的蒋女士出声了，随后她便十分快速地下了床，拉住林钰萧的手，就要出去。 “妈，怎么了？”林钰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蒋女士的力道不小，十分快速就将人往外拉了出去。 林钰萧见她们那么着急，以为她真有什么事，也就没有争扎，顺着力道出去了，当然还不忘对着里面何景两人喊了一句，“你们等我一会啊，我马上就回来。” 见人离开了，何盛华笑着摇头，“估计这姑娘要被她妈教训一顿了。” 何景也无奈笑，“这姑娘也没点警惕心，什么话都敢说。” 何盛华瞥了何景一眼，有些玩味地道：“那是你魅力大，小姑娘看见自己偶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警惕心啊，恨不得都吧自己老父亲给卖了，都送给你当嫁妆似的。” 何景白了他一眼，严肃地道：“话可不能乱说啊！会影响到小姑娘名声的。” 何盛华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用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口误，口误。” 的确是不能乱说话，现在人对名声十分看重，这话还是被人听见了，他们这些男的无所谓，那小姑娘估计就要被人说闲话了，而且何景是老师，那个林钰萧还是学生，这样的关心就更不能开玩笑了。学校可是十分不提倡这种师生恋的，有拐骗小姑娘的嫌疑。 见何盛华知道自己错了，何景才收回视线，重新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何盛华见状又恢复了原样，凑到何景耳边小声道：“不过这个叫林钰萧的小姑娘看着真的挺不错的，还是Q大学生，怎么，你就不考虑一下。” 何景推开他的脸，不说话，更不想理会他。 何盛华自讨没趣，随意地往后面的墙上一趟，“一点趣都没有，就你这种的，还是单身一辈子吧，反正也找不到对象，就算找到了也还是要跑的。” 何景顿了一下，讥讽地勾起嘴角，“二叔，要说找不到对象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吧，毕竟你可要比我多单身十多年呢！” 何盛华被噎得半死，恨恨地不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吐出了几个字，“你厉害！” 将伤害转嫁到其他人身上的何景心里舒服了，也不在意何盛华，继续看起了书。 至于另一头，蒋女士将林钰萧拉到了车厢的间隔处，这会正值午休的时候，大部份人都在包厢里面休息什么的，这里倒是没有人。 才停下来，蒋女士就恨铁不成钢地戳戳自己女儿的头，“你啊，你啊，不是一直说自己精明吗？每次都说我说一大堆，你今天怎么就像个傻子一样啊，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差点就把自己家门都给报干净了。” 林钰萧赶紧往后躲，伸手抓住了自己母亲的手，“妈，你干什么啊？我自己有谱，那两人肯定不会骗我的。” 蒋女士都要气死了，“你有谱，你有谱什么啊，他们说是你们学校的教授你就相信啊，你是不是傻了。” 林钰萧可不傻，“我才不傻，我之前就见过何教授几面，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有看出来罢了，要不是确定他是本人，我怎么可能说那么多。” 虽然没有上过何景的课，但林钰萧还是和同学一起围观过本人几次的，毕竟都是在物理学院那块活动，总是有机会遇见本人的，不是在教学楼那边就是在食堂那边，毕竟何景他们为了方便，也是经常在学生食堂吃饭的。 她刚才只是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罢了，毕竟总是相距有些远，印象比较模糊。 蒋女士有些怀疑，“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或者认错？” 林钰萧猛点头，十分肯定地道：“当然没有认错，这么有书卷气的人，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我怎么可能认错。行了，妈，你就别瞎担心了，我还不比您聪明吗？你啊，就好好去上面睡你的教吧，机会难得，我还想问何教授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呢！” 蒋女士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女儿都那么说了，再说他们家最聪明的就是这个女儿，唯一的大学生，她也就只能放弃怀疑了。 林钰萧可不想在这儿继续待着了，见已经说服了她妈，就赶紧推着人回包间了，难得的机会，她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很快这两人便又回到了包厢，蒋女士这会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进门就笑了起来，居然还道歉了起来。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态度不怎么好，主要是之前被人气到了，所以有些迁怒，你们可千万不要介意啊，我也没想到这位同志居然是我们钰萧学校的老师，得罪了，真不好意思啊！” 这话让何盛华也有些诧异，目光落在了这位女士的脸上，没想到这位居然会这么真诚的道歉。 不过他们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何盛华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本就没什么大事，人都是有情绪的，您之前也没有说什么。” 何景也摇了摇头，“没事！”他也没放在心上。 林钰萧有些感动地看着自己母亲，大概也知道她道歉的原因，都是为了她，想想也觉得有些窝心，虽然母亲有些任性，有时候不够场合地闹，但总的来说，她还是十分爱她的，也愿意为她做很多事情。算了，老妈子就老妈子吧，以后对她妈还是更耐心些吧。 “别别，怎么能说没事呢，不然这样吧，等我们去深市之后，让我老公请你们吃饭，算是我给你们赔罪了。” 何盛华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哪里想要那么客气啊！” 蒋女士热情得很，“要的，要的。” 何景也摇头，“真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真不是什么大事，这位蒋女士总共也就对他们说了一句话，还被她女儿给拦住了，这赔罪饭哪里好吃啊，再说了，也不算多么熟悉，还是不要找麻烦了。 蒋女士可不想放弃，有些无奈地道：“ 你们就给我们这个机会吧，说实话我也不止是为了道歉。” 她看了看自己女儿，“我这姑娘啊，一门心思就想搞研究，对物理痴迷得很，想着之后还要考研什么的，难得遇见你，你就当是给个机会让我们家姑娘向你请教请教呗，一顿饭也算是报酬了。” 在蒋女士说话的时候，林钰萧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是十分渴求地看着何景，立马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这种眼神让何景没有办法拒绝，他直接道：“林同学有问题直接问我就行了，我知道的肯定会好好同她讲的，至于吃饭就不必了，毕竟我们这次停留的时间也挺短的，实在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蒋女士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女儿，她本就是不怎么会应酬人的人，刚才也不过是学自己丈夫之前的套路说话，面对何景的理由，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状何盛华也说话了，“这不用这么麻烦，再说了，林同学之后还要在Q大上学呢，说不定那一天就有机会了。” 蒋女士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道：“那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她早已经打算了回去了之后要好好同丈夫说一下这件事情，她毕竟也是个母亲，虽然有些被娇惯坏了，但还是想做一些对女儿好的事情的。再说了，考上大学的女儿可是他们家的骄傲。 这会她已经相信女儿没有看错了的，毕竟何景可是直接答应了要给自己女儿解答问题的，没有真材实料他怎么敢答应。 之后蒋女士便又回到了上铺，没有再耽搁自己女儿的学习。而林钰萧又坐到了何盛华的床上，十分迅速地拿起了笔记本和笔，开始向何景请教问题。她十分认真，也很珍惜这次机会，几乎是将何景回答的那些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随着问题的增多，何景对眼前这个女孩也十分赞赏起来，这真的是个十分不错的学生，也很有天赋，提出的问题都很特别 ，也很有建设性。而且学修能力很强，理解能力十分好，对于何景的解答能很快吸收，而且还能提出一些特别的见解。知识深度也完全不像一个大二学生所有的，显然是自己努力了不少。 何景都有些心动了，要是能收她做学生的话，那似乎也不错。 何景想想，自己现在也是副教授了，还有国家级课题，按说也该有带研究生的资格了，等回去了再问问，反正眼前这姑娘还有两年读呢，到时候可以先弄到自己项目组来学习学习。 林钰萧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何景给盯上了，这会正十分专注地记着笔记呢，所有心思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她很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毕竟何景是真的忙，等回到学校之后，她可不一定能有机会见到这位呢。 何景两人专心上着课，至于何盛华早就十分无聊地躺在何景床上睡了，这些深奥的知识他一点都听不懂，反而像是催眠一样。 在这样的教学中，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作为何景指导林钰萧的报酬，蒋女士几乎是将他们的饭菜都给包了，第一天就去找人将盒饭订了下来，根本就没有给何景他们自己出钱的机会，给钱给她，那就更不用想了，没办法，他们也只能接受了。 火车停下，俩伙人一起下了车，何盛华他们没有带多少东西，顺便还帮着林钰萧拿了行李箱，他们这几天也熟悉了起来，何景还悄摸打算着收女孩做学生，所以相互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客套了。 顺着人流往出口走，很快他们就到了出站的地方，何盛华刚想问有没有人来接林钰萧她们，就发现蒋女士双眼发亮地看着一个方向，然后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奔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老公。” 蒋女士扑进了一个高大男人的怀中，男人头发略白，五官英挺，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一身西装，身后还站着两个保镖，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 男人回报了女人一下，语气十分温柔，“你啊，可算是回来了，路上没遇见什么事情吧，说了让你带保镖，你非不同意，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老公，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想你了，带保镖多麻烦啊，又烦人。” 恩爱夫妻几乎似乎只有彼此，早已经将自己女儿给忘记了。 林钰萧早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不过这次还有何景他们在，她赶紧咳了一声，拉回了那对夫妻的神智。 “爸，还有人在呢！” 何景他们就站在林钰萧边上等着，都已经遇上了，也不好一点招呼不打就离开。 蒋女士被提醒立马回过了神，松开丈夫，有些羞涩的样子，“对对，老林啊，这两位是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这位呢，是钰萧学生的何教授，也是教物理的，这次在车上教了女儿不少知识，你可得好好谢谢他啊！” 林钰萧也赶紧道：“爸，这位是何教授，就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位，厉害得很，这位是何教授的二叔，他们这次是来深市看几位做生意的朋友的。” 这会刚才还十分温柔的男人已经恢复成了精英范，看着就知道是个大老板的样子。 “两位真是幸会了，鄙人林生隆，林钰萧的父亲。” 说着他伸出了手分别同何景两人握了握。 “何景。” “何盛华。” 何景两人也纷纷介绍了下自己。 “哈哈，何教授的名头我可是已经听说过好几次了，我家姑娘对您可是推崇得很，早就想成为您的学生了，就是您不收研究生，实在是可惜了，不知道以后您有没有意向收个学生什么的，您觉得我这姑娘怎么样？” 林生隆对何景说话十分客气，即使他是个大老板，年纪比何景还要大二十来岁，还是用了敬称。 何景倒也不推脱，赶忙道：“你不用这么客气，说实话，林同学真的十分不错，如果我之后能拿到带研究生的名额的话，我肯定愿意收小林同学做学生的，只不过现在我也不能保证。” 何景是真的不能保证，毕竟他也无法肯定到时候会不会突然出现个什么研究任务之类的，被关在哪个地方根本出不来。 林生隆笑，“这也没事，只要你愿意给机会就行了，至于成不成那就是靠缘分了。” 何景也笑笑，而一边的林钰萧早就兴奋得不行了，毕竟这可是她的偶像表扬她了，还愿意之后收她做学生。 林生隆看了下手表，十分热情地对着何景道：“何教授，何先生，这会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十分好的餐厅，不然我们一起吃顿便饭吧？” 何景摆手拒绝，“那就不用了吧，我们朋友应该也快来接我们了。” 现在火车时间不准，他们这趟比较顺利，比预期到达时间早了半小时，所以江平会晚一些很正常。 林生隆笑着道：“这也没关系嘛，等你们朋友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他这话音才落，立马就有人跑了过来。 “哎呀，何景，盛华哥，对不起啊，我来晚了点，厂子里临时出了点事情。” 却原来是江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会正弯腰扶着膝盖喘气。 “江老板！”没等何盛华他们说什么，林生隆先惊讶地开了口。 江平抬起头，也是十分惊讶地样子，“林老板，你怎么在这？” 他看看何景他们，又看看林生隆他们，不明白这两伙人怎么扯上了关系。 林生隆道：“我夫人和女儿才从北省回来，正好就同何教授他们在一个车厢，巧合的是，何教授和我姑娘都是Q大的，这不认识了嘛。” 何盛华就是真觉得巧了，忍不住道：“你们认识？” 江平也解释，“我们厂子正在同林老板商量合作的事情。” 这可是真的巧，才打算合作，就发现他们身边的人就机缘巧合的认识了，这让江平也不由得大呼惊奇。 当然，说是商量合作，其实是江平求林老板他们。早上江平才拜访过这位林老板，只不过交谈时间比较短，对方也没有表明是否有合作意向。 虽然现在景园科技的东西在国外销售得不错，但市场还是比较小的，他们需要尽快扩展市场。而林老板就是十分有实力的人，能帮助他们尽快扩张的人。 首先，林老板可以说是最先投入私人经济的人，旗下有不少产业，包括房地产，商业大楼，货运公司等等。不仅如此，他人脉十分广阔，认识不少商界人士，更有不少海外关系。林家算是一个大家族，早些年有不少人偷渡去港岛，之后还有不少人去了其他国家发展，可能是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天赋，虽然读书不行，但也创造了不少财富，有了很多产业。 随着改革开放，这些人也都有了联系，守望相助，有了林老板的帮助，那便是有了极为广阔的渠道，他们的产品会很快销往世界各地。 林生隆也是觉得十分巧合，毕竟他早上才见过这位，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合作，这位他便以自己女儿未来老师朋友的身份出现了。不过他知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所以还是十分热情的样子。 “是啊，景园可是这段时间十分有名的科技公司，不少年轻人都十分喜欢你们的产品啊，我啊，也挺有兴趣多了解了解的。正好这会有机会，不然我们还是一起去吃一顿饭吧？” 第71章 …… 当然， 他这话主要是问何景的，何景则是看向了江平，想要问询他的意思。毕竟何景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知道该应酬还是要应酬的， 毕竟江平刚才那样子， 就知道他是十分想同眼前这个林老板合作的， 如果江平想的话，那去吃顿饭也无所谓。 见何景将回答的机会交给了自己， 江平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毕竟景园是真的需要合作的机会，而景园也是何景他们的公司， 在不损害他们利益，并且他们愿意的前提下，小小地借助一下关系也是可行的。 “那这次就麻烦林老板了。” 林生隆在看见江平的这一瞬间就知道这顿饭有把握了， 见到江平答应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赶紧吩咐身后的保镖去通知饭店那边，准备和菜品什么的。 一行人分两辆车开往了饭店， 江平带着何盛华他们， 林生隆他们一家人一辆车。 才坐上车，何盛华就忍不住问了起来，“江平，这个林老板很出名吗？” 江平笑了一声， 先是发动了车子，之后才道：“这个林生隆的确很厉害，深市这边数一数二的大商人，手下涉及十分多的行业， 但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完整的货运线路，还有十分深厚的海外关系。这两种都是我们景园所欠缺的，比起多付出些力气去建立这些东西，寻求好的合作伙伴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说实话他之前也没有多大希望，货运合作还有可能，至于海外合作那就说不定了，毕竟那些事要用到这位林老板的人脉的，两人无亲无故，如果利益不给够，这位十分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愿意给予他们便利呢！ 何盛华点点头，脸上也十分郑重了起来，变得有些严肃，涉及到公司发展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轻忽。 “那等下吃饭的时候要提一下合作的事情吗？” 江平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不要提吧，这个场合并不方便提。” 毕竟这位林老板这顿饭就是想招待自己女儿未来的老师，他们提合作的事太过急功近利，说不定就适得其反，还不如先忍忍，之后再专门上门拜访。估计那时候便不会那么难了，毕竟这次也算是能混个眼熟。 何盛华一想觉得也是，“那行，那我们就当成是陪客，好好吃顿饭。” 说着何盛华看着一直看着窗外的何景，“你在看什么，窗户外的风景？” 何景摇摇头，“我在看变化。” 从火车站往市中心走，改革开放的变化在他面前显露无疑，落后的小渔村和先进的现代化城市在这个城市里慢慢交融，快速变化，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估计没几年就难以看清楚曾经的景象了。 想想未来的深市，到处都是高楼林立，不断地向外扩张 ，那是何等的壮观啊，而他马上就要见证这样的历史了。 “变化？”何盛华茫然地往外面看。 前面开车的江平说话了，“深市变化的确是很快，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来这边投资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花国人不少，聪明的自然也很多，而这些聪明人中胆子大的也不少，他们不少都选择了背井离乡来到了深市，拿着全部的积蓄想要寻求新的发展，做起了生意，开起了厂子，要知道现在深市大大小小的厂子可是不少，这导致这个城市对外来务工人员的需求越来越多。 “厂子里情况怎么样？待遇还行吗？”何景可是知道这个时代打工人的情况，春节之后挤着火车出发，一群人到处到工厂里求职，住的地方很差，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小房子，干活都是十分辛苦的事情。 江平不疾不徐地道：“厂子里现在情况十分不错，生产线已经扩展到了十条，小汽车和随身听的销售都十分可观。吴林叶那边关于游戏机的研究也快要进入尾声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明年年中就能开始投入生产。” “至于待遇这一块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厂子里的宿舍都是新建的，按你说的都修建了单独的厕所和洗漱台，一个房间最多住六个人。每天的伙食也都是有荤有素，不过工资这一块就和其他厂差不多了，毕竟我们也不能太异类了。不过我们这边是有绩效奖励的，总体来说还是要比其他厂子好不少。” 他们这些人都是吃过苦的，从上到下也不是那种死要钱死抠门的那种人，所以都尽量做到了比较好的地步，这也算是他们对社会的责任感吧。毕竟这个时代出来打工的是真的不容易。 “那就好，我们虽然要追求利益，但还是要重视工人的权益的，在不影响公司自身发展的前提下，可以尽量为工人创造些好的生活条件，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还是对身体有一定影响的。” 说实话电子厂污染很大，本身很多就是利用的重金属原料，不仅对水还有对大气都有污染。辐射也不小，长期接触对人体有不少影响，特别是现在没有多少环境处理设备和保护措施的前提下。 这也是何景这段时间考虑到的问题，从八十年代开始，进入到九十年代，花国大大小小的河流都被打量的污水排入，曾经的碧水清河都变成了脏臭的垃圾排放渠道。工业垃圾，生活垃圾将这些人们曾经赖以生存的河流弄得十分丑陋。 后来为了恢复生态，政府每年都拨出了大笔资金，捕捞垃圾，清淤泥，洗河，只可惜效果欠佳，如果能现在就开始宣扬环保意识，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只是希望应该很小，环保需要付出的成本太大，那些认为了利润可不一定愿意，毕竟即使在三十年后，也仍旧有企业为了利润乱排乱放。 不过不管这么难，还是要去做的，第一个就是他们景园科技有限公司。 何景心里想这事，也没再说话，倒是坐在前面的何盛华两人聊得十分愉快，他们也有不少时间没见了，有不少话题可以聊。 说是在火车站附近，但小汽车还是开了四十分钟近一个小时，最后车子被停在了一个栋十分辉煌的大楼下，看着就知道这里不平凡。 林家人先下车，何景三人赶紧跟着下来，这个时代有小汽车的人不多，自然不会缺什么停车位，所以车子停在门口就行了。 林生隆十分热情地领着一群人进去，这里是家很繁华的酒店，装潢十分豪华。 林生隆笑着介绍了起来，“这是我们旗下才投资兴建的星级酒店，仿照港岛那边的模式。何教授，你们有没有安排住宿的地方，不然就在我这个酒店休息吧，这边位置十分优越，想去哪里都十分方便。” 何景摇头拒绝，“那就不用了，我们就住景园那边了，那边还有不少空房子，也十分方便。” 景园当时建了不少职工宿舍，给他们几个安排两间还是十分容易的，毕竟公司人不少。他们之后还有兴建住宅楼小区的打算，毕竟以后公司的人会越来越多，想一些中高层总要需要些东西来奖励的。 其实江平选择的位置十分不错，离现在的深市中心十分近，也是就是九十年代到两千年后发展的重点地方，发展潜力十分好。但现在那边还比较偏僻，周围还住了不少本地居民，土地价格也十分优惠，不仅如此，他们前段时间还在何景的建议下，将周围几块地也都给买了，毕竟现在便宜，放在手里也有上涨空间，最重要的是能给以后减少麻烦。 就是现在手里资金有限，不然他们便会开始兴建住宅小区了。 何景他们没有发展房地产的想法，虽然利益大，但很容易被巨大的利润架起来，还是做实业更靠谱一些，再说了何景也不仅只是为了钱，更不算贪图享受。 林生隆对何景的拒绝十分容易就接受了，不过也对何景更高看了些，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拒绝免费的午餐，这位何博士也是个值得相交的人，他也能比较放心女儿做眼前这人的学生。 “哈哈，那也没事，如果你们之后想住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到时候报你们的名字就行了，我已经让前台将何教授你设为最重要的客人了。” 这是一份十分沉重的好意，何景这么好接受，正好拒绝。 林生隆举起手打断了他，“说实话，我这个酒店每天都有不少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过来住两天也算是给我们添点人气了，林教授就不要拒绝了吧？” 林钰萧也赶紧道：“是啊，师兄，我爸这个酒店经常连一半房间都住不满，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何景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最终只能是嘴上答应了，但之后具体怎么样那就说不定了。 酒店的确是有些冷清，毕竟这个酒店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目标客户也一般是那些外国人，侨胞之类的，还有就是一些新近出现的大老板。 几个人上了电梯，电梯上行，最终被停在了十楼。 入目便是几个站着的女服务员，她们仪态优美，见到有人过来赶紧呈90度弯腰问好。 “欢迎观临！” “林总，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为首的女服务员先起身，微鞠躬伸手请他们进去，之后便带着他们进入到了一个十分大的包间。 房间十分清幽，墙角摆着些绿竹，还有个小鱼缸，里面游着几尾锦鲤，墙上挂着山水画，正中间摆着饭桌。至于最里面的位置是一张茶桌，此时那里正站着两个身着旗袍的古典美女，她们正在泡茶，见到她们进来赶紧微微墩身，算是见礼了。 林生隆摆摆手，让她们自己忙着，自己则是笑着对何景他们道：“几位，这里环境怎么样？还不错吧？” 现在花国人对装修这个概念并没有多少，能有个水泥地板，白墙就十分不错了，这里刷着漆，贴着地板，还有不少东西点缀，环境当然很不错，更不用说这还只是个新楼了。 “很不错。” 一边的江平也是到处看了看，“这里十分清雅，是个吃饭聊天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都是美人，人说秀色可餐那可是有依据的，最起码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好看的人，心情会好一点。 何盛华也点头，“很好。” 对于他们的答案，林生隆十分满意，“哈哈哈，好就好，我这可是请了专人过来设计的，每个包间风格都不一样，包括酒店也是，到时候你们真的可以过来体验一下。” 何景应和地点点头，至于到时候来不来那就再说了，方正便宜不好占，天下也没有白吃的馅饼，他啊，还是专心地做他的研究比较好，不要参与太多。 林钰萧知道搞研究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应酬，何景表现得很明显，就属于这其中的典型，她可不想让她爸将人给烦到了，赶紧拉住林生隆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有些着急地道：“爸，你就别瞎扯些有的没的了，我们才下火车，车上都没有吃好，你赶紧让人坐下吧，我都饿了。” 蒋女士也是差不多的，她尽早就没有吃下东西，这会造就饿了。 “赶紧让人上菜吧！” 林生隆拍拍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啊，对对，我都忘记了，你们才下车，肯定是饿了。” 说着他便对着服务员吩咐了起来，“赶紧去让厨房上菜，速度搞快点。” “是的，林总。”守在房间这边的服务员赶紧往厨房那边去了，而何景他们也总算是围着桌子坐下来了。 那头茶也被泡好了，一盏盏白色的温润杯子被放在了众人面前，散发着些香气，之后那两人将煮好两壶茶放在了桌上，然后遍也退了出来。 等人离开了，林生隆立马对着何景几个人道：“今年难得有缘相遇，要不大家一起喝一杯，我这还有好几瓶很好的红酒，度数也不高。” 何景摇头，“这就不必了吧，我么这还有人要开车，而且我可一点酒都不会喝。” 林生隆笑，“喝一点应该没事的吧，而且还是红酒，度数也不是很高的那种。” 这次不用何景拒绝，林钰萧赶紧出声打消了他的打算。 “爸，喝什么酒啊，我们这些搞研究的脑子最重要，喝酒对大脑神经有影响，会麻痹神经什么的，那当然是不能喝的，特别是像我师兄这么厉害的人物，你可不要害他。” 说着她又凶了起来，“再说了，你身体你不知道，你还能喝酒啊？” 这副样子倒十分有管家婆的架势，看着就觉得可爱，至少江平觉得这女孩十分不错，并不是所有女孩都能这么懂事的。 一边的蒋女士倒只是瘪瘪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管自己丈夫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个家也是十分有意思，女儿对比两个大人更像是家长，不过看刚才那样子，这对夫妻还是挺相爱的。 “老公，你身体不好吗？” 蒋女士握住林生隆的手，满是担心。 林生隆十分无奈的样子，但还是十分迅速地安抚自己夫人，“没有，没有，就是一点小毛病，少喝点酒就行了。” 对于这样的话，蒋女士没有一点怀疑就信了，“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林生隆赶紧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 看见父母这副腻歪的样子，林钰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之后又赶紧对何景他们歉意地笑笑。 何景几人都不在意地笑笑，难得遇见这个年纪还这么腻歪的夫妻，也算是一种新的体验了，不过也难怪蒋女士性格有些骄纵了，未嫁家里宠着，嫁人后丈夫娇惯着。不过还好她还爱自己的女儿，比较听她的话，也很为他们着想。 这之后林生隆也就没有再提喝酒的事情，反而是同何景说起林钰萧未来的发展。 不过他们并没有聊多久，很快，端着菜的服务员便鱼贯而入，一个个大盘子被放在桌上，随意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硬菜，高档的海鲜，肉类，都是十分难得的东西，这顿法，林生隆可是诚意十足了。 一顿饭聊了不少，没有涉及到经济或者生意，主要都是围绕着林钰萧，说话的人主要是何景和林生隆，直到一顿饭吃完，大家都看着十分高兴的样子，最高兴的便是林钰萧了，何景对着林生隆说了不少好话，也表明了想要收林钰萧为学生的想法，当然前提是林钰萧能一直这么努力。 几天火车坐下来，大家都有些疲惫，特别是两个女士，她们恨不得早点去休息，所以下午林生隆就没有安排什么活动之类的，而且何景也说了这次行程很紧张，他的目的已经大概完成了，可不好耽误何景他们的时间。 林家一家人将何景他们送到了酒店门口，就在江平打算上车离开的时候，林生隆突然叫住了他。 “江总！” “？” 江平有些诧异地回头。 站在酒店门口的林生隆冲着他笑了下，“约个时间，我们聊聊合作的事情吧，有些具体资料我还不是很了解。” “好，那我明天上午去拜访您可以吗？”江平心中十分激动，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连笑容都是那么的从容。 林生隆笑，“当然可以，我明天上午等你。” 说着他又看向何景，“那何教授，我们就再见了，如果这几天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在聊聊，这次我们聊你的研究方向，我对这个十分感兴趣。” 何景没有拒绝，“当然可以，如果有时间的话。” 说着何景他们就上了车，之后车子被启动，开向远方。 等车子一转弯，离开林生隆的目光，江平就兴奋了起来，他忍不住用手捶了下方向盘，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喇叭按键，车子立马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将何景他们也吓了一跳，包括江平也是，差点将将方向盘给扔出去了。 何盛华简直是无语了，“你小心点行吧，就算是好事你也不要那么激动好吧，我们的小命可都在你手中呢！” 江平有些尴尬地笑笑，“哈哈哈，失误，失误，没有下次了。” 何盛华觉得他实在是太不沉着了，“你至于吗，不就是让你明天去聊聊合作的事情嘛，又不是让你去签合同，这才哪到哪啊！” 江平却是得意了起来，“当然至于了，之前我们就已经聊过了合作的事情，其实该说的不少都已经说了，你觉得明天就只是聊聊吗，林家的林老板可不是那么浪费时间的人，所以啊，明天很大可能会确定合作的事情，聊合作的具体内容，包括利益分配方式等等。” 何盛华瞪眼，“那不就是要去签合同了。” 江平点头，十分肯定的样子。 何盛华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容易？”之前不还说很难吗，这次不能提合作的事情，要慢慢来，谁能想到吃完饭之后，这位林老板居然自己主动提了起来。 江平想了想，“也许是我们识趣？” 毕竟有时候不说比说效果还要好。 何盛华点点头，估计是这个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这么快有结果，肯定还是看在何景的面子上，毕竟林钰萧可是林生隆的独生女。 何景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微闭着眼睛休息着。 ..... 看着何景他们的车子离开，林生隆他们继续回到了酒店，直接刷卡上了顶层的总统套房，回家有些累了，还不如就在这边休息一下。蒋女士先去洗澡了，至于林钰萧则是被何生隆带到了书房。 父女俩相对而坐，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半响之后，林生隆终于先开口了，“真打算以后就从事物理研究了，一辈子不改了？即使搞研究很辛苦？” 林钰萧点头，眼里满是坚定。 “唉！”林生隆无奈地叹口气，这女儿是真的很倔啊！ “钰萧，要知道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们林氏集团旗下财产不少.....” 林生隆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爸，你知道的，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了，不是还有港岛的堂哥他们嘛，林家能继承家业的男丁可不少，爷爷可一直不看好我继承你的财产。” 林生隆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十分气愤地道：“你说什么呢？我这边和那边有什么关系。” 要说林家也并不是那么简单，更没有那么安宁，事情也不少，特别是林生隆和前面两个哥哥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林生隆母亲是林家老爷子的继室，那时候林家条件也是十分不错的，林老爷子原配爷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两人感情十分好，一共生了两子一女，只可惜夫妻缘浅，那位原配还是因病去世了。家里那么多孩子，林老爷子就聘了出生普通人家的林生隆母亲为续弦，后来生了林生隆。 只可惜林老爷子是个念旧的，即使已经娶了续弦，心心念念的也是那个早逝的原配，最惦记的也是原配那几个孩子。林生隆的到来只是个意外，所以他对林生隆母子俩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后来还因此怨上了林生隆母亲。林母本就是胆子小了，两人受了不少苦，当时不少人都不知道林家有他们母子俩。 等到后来，风暴来临，林家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逃亡海外，林老爷子更是早早带了前头的孩子去港岛，根本就没有想过林生隆母子俩会怎么样。后来倒是也起了些愧疚之心，想着派了人去接林生隆他们，只是那时候时局已经很不好了，回来根本不可能，便也就放弃了。 而被放弃的林生隆母子却是挣扎着逃回了他母亲的娘家，那里人很团结，没说什么就接纳了他们母子俩，后来他们就像是普通农民一样生存着。 但林生隆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天生就是做生意的，随着改革开放的风声想起，他快速地积累了第一桶金，就在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林家人从港岛回来了，他那个从来眼里没有他的父亲居然十分后悔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想要补偿他。 林生隆当然没有拒绝，他可不是那么傻的人，大把的好资源不去利用，再说了，这是林老头欠他的，欠他那个可怜早死辛苦了半辈子的母亲的。他从林老爷子收留拿到了大笔的钱，超级多的巨款，还从港岛林氏那里拉到了不少人才和关系。 之后深市G市便是他林生隆的风云场了，他几乎做什么生意都顺利，财气就像是牢牢沾住了他，从货运到外贸到房地产，到商业大楼，到酒店，这一切他如有神助，积累了大笔的财富。不仅国内，就连港岛和国外也有他大笔的投资，这些财富多到连林家那些人也眼红了。这些年一直都想掺和到他公司的运营中。 就连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他有这样能力的林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想要他为港岛的林氏卖命，还是就是将他手中的产业并入港岛林氏之中，到时候林家就是港岛首富了。而他只有一个女儿的事情也成了那些林家人攻击他的理由，毕竟在他们看来，没有儿子就是断后了，不能继承林生隆的所有资产，最多就能分些钱和房子罢了。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林生隆简直想让他们去看看脑子，哪里有那么些自信，这些产业可都是他自己拼搏出来了的，以前他们离开港岛没有想起他，现在倒一直说是一家人了，没有可能。 林钰萧闭了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以前那些往事了解也不多，她爸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也不敢问，只知道两边关系不好，现在看来，不能说关系不好了，可能还有仇，仇还不小。那看来找港岛那边堂哥继承她家公司的想法破灭了。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个办法，“爸，不然你早点给我物色个丈夫吧，能给我们公司打工一辈子的那种老公，让他来我们家，到时候就让他继承公司。” 这是什么馊主意，林生隆简直是要气死了。 “你这是说什么废话呢！想你这是让人入赘啊，现在有志气点的男生谁愿意入赘啊。再说了，那人要是个凤凰男怎么办，表面上对你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实际上恨不得将他记恨的人都踩在脚下。我们还活着的时候，要是等我们都死了，你整天忙着研究，那个人原形毕露，将我们家所有资产都掏空那怎么办？” 林钰萧犹豫了下，“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又不是演电视剧。” 林生隆叹息，“现实有时候比电视剧还夸张。”历史上靠老婆发家，之后反咬岳家的人可不少，抛弃老婆的人更不少。他是男人，能不知道男人吗？大部分男人都有潜在的大男子主义，希望自己在家庭和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除非是内心坚强的人，否则入赘，长期处于被压制状态，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怎么办？我是真的不想做生意，从小就很烦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林钰萧无奈了，她也真可怜，她爸怎么就不给她生个哥哥呢，弟弟也行啊！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林钰萧想到了个最好的办法，她着急地抓住林生隆的手臂，“爸，不然你和妈再给我生个弟弟吧？反正你们也还年轻，还不到四十岁呢！” 听到自己姑娘的话，林生隆差点没被吓死，才喝进嘴里的水都给忍不住给喷了出来，还好他及时换了个方向，否则非得全部喷在林钰萧脸上不可。 他咳了好几下，终于缓过来气，这才不可置信地问自己姑娘，“我听错了吧？你刚才说什么。” 林钰萧这会正用手挡着自己脸呢，刚才那可是真惊险啊。 “我说你和我妈再生个吧，弟弟也行，妹妹也行，不过最好是弟弟，这样也免得爷爷老是有意见，挺麻烦的。” 林生隆简直是要气死了，“你怎么这么不着调呢，乱出什么馊主意。” 林钰萧却不以为意的样子，“我这话又没有说错，你和妈现在都没有四十岁，身体也十分好，只要你们努点力，肯定还能怀个二胎，那我们不就都解脱了，你也有继承人了，我也能安安心心去搞我的研究了。” 说实话林生隆年龄并不大，他结婚早，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了蒋女士，两人很快就相爱了，十七岁结婚，十八岁生下林钰萧，他们现在也就三十六岁罢了，努点力还是有希望的。 林生隆忍不住瞪了林钰萧一眼，“瞎说什么，你妈都这个年纪了，还生什么，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你能陪我一个老婆吗？” 林钰萧无语了，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老婆，爱老婆做到林生隆这个地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说真的，早些年她妈还是有一点自理能力的，也没有现在这么幼稚，可被眼前这男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着，蒋女士就像是出现了退化了一般。回家还要女儿请假去接，动不动就和女儿吵架，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过提到生孩子，林生隆看了眼林钰萧，“不然你早点结婚了，多生几个呗，到时候将一个给我养，我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正好能将你孩子培养出来继承我们的家业。” 林钰萧简直是郁闷了，这是让他当工具吧，还多生几个，早点结婚。 “爸，我现在还在上大学呢，哪里能结什么婚啊，你可别想太多了，对象在哪都说不定了，到时候我要是三十岁结婚怎么办？” 林生隆忍不住叹息，“你这孩子啊，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林钰萧耸耸肩，反正让她生孩子没有门，继承家业，那就更没有门了。 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反正现在还早，他还能干些年，等之后没有办法再说吧。 “对了，我们今天见的那个何教授应该就是你们物理学院韩教授的学生吧，他师伯是齐老？” 林钰萧惊讶，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头，“没错，就是他，Q大那边姓何的教授可没有几个，物理学院更是只有他一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十分厉害的何博士。他在M国拿到了最好研究所的邀请，本来可以在那边过大部分花国人都以为是好日子的好日子，但他还是选择了回国，一回国就做出了不少成就。” 说着她又不由得感激起自己老爸起来，“老爸，你今天可真给力，师兄就差明说如果我之后表现得好的话，就要收我做学生了，还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学生。” 林生隆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也是看你本事的。” 虽然林生隆一直嘴上一直说要让闺女继承家业什么的，但其实对于自己女儿的未来研究发展还是十分重视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说那么多。 第72章 …… 林钰萧知道自己老爸说话就是这样， 不过她爸这次做的事情是真的十分贴合她的心意，最起码没真的不让她去做研究，对何教授他们的态度也十分好， 没有故意得罪人。 她忍不住笑道：“爸， 我还以为你这次会将人给赶走， 或者态度很不好呢， 毕竟你一直不愿意让我以后从事科研这一块。” 林生隆无奈摇头，“你是我亲闺女， 虽然我想让你做生意，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你我也不能独断专行。不过啊，闺女， 你可真的要想清楚，搞研究可不是那么轻松的，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激情四射， 反而是十分无聊和枯燥。” 林钰萧自然是知道的， “爸，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虽然研究很无聊， 但可以改变世界， 改变未来，做这些事都是十分有意义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我以后要从事研究行业。” 林生隆只能是无奈放弃了，反正也说服这个倔姑娘， “行吧，你想清楚就好了，我啊，还能干些年。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休哦。” 等蒋女士洗漱好出来，父女俩也结束了谈话，打发走女儿，林生隆快速回了房间。 另一头，江平已经带着何景他们去了工厂那边，因为厂子发展时间还比较短，所以景园所在的园区还十分简单，一栋小三层的办公楼，几间大厂房，还有就是两栋员工宿舍。不远的地方还有不少地方正在施工，灰尘满天的感觉。至于园区四周，那就是比较荒芜了，现在正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正是江平提前买的土地。 不过这边交通还不错，马路也挺宽的，据说已经有不少公司在这边买了地，应该也是为了建工厂，毕竟这里未来就是大批的工业园。 江平车才靠近门口，保安便十分迅速地将大门给拉开了，之后车子便继续往里面去了。 江平扶着方向盘，眼睛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向何景，“何景，你们是先去宿舍休息，还是去车间看一看？” 何景想了想，似乎也不算很累，便道：“直接带我们去车间吧，这会时间还早。” 江平点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去车间。” 坐在他边上的何盛华就不满意了，“我说江平，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是吧？” 江平无奈看了他一眼，妥协地问：“对不起，忽略你了，那盛华哥，你是想去休息吗？” 何盛华这下满意了，“不用，直接去车间吧，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江平真的是无语了，这结果有什么不同吗？ 对于他这个疑问何盛华就有话说了，没有不同那也要问啊，毕竟他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车子被停在车间门口，才打开车门，何景就听见车间里面机器的轰鸣声，从大门口望去，能看见正忙碌着的工人们。 江平领着人进去，这里工人被培训得很好，大部分人都只是看了何景他们一下，之后便继续专心干着活了，初步看来没有多好奇的意思。 车间里面十分忙碌，眼下他们的订单量还是比较足的，所以厂区才不断的扩张着。 “眼下我们深市这边的厂区已经有近一千人了，之后还在不断扩张，每日产量......” 江平带着人从头走到尾，还一边解说着。这边的厂区可要比首都那边好不少，不仅仅是占地面积，还有生产线，这里大部分都是新机器，工作效率自然要比首都那边快不少。 花费了些时间，何景他们又去看了看新生产出来的成品，品质都很不错，最起码他们看过的质量都很好，看来这边的品控做得十分不错。 车间视察得差不多了，江平才笑着问何景他们，“怎么样？这边十分不错吧，路总可是十分重视车间管理，一来这边就开始建立车间管理制度，生产流程被梳理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们的生产效率也十分高。” 何景点点头，对于这点他刚才也体会过了，每一个流程的确都有自己的标准，这样不仅能减少残次品，还能提升效率。 何盛华比起了大拇指，“你们厉害。” 何景又看了看四周，才问道：“安全问题怎么样？还有消防这一块？” “安全这一块我们也是十分重视了，有安全手册，也做过安全培训，还有人时时进行巡视。至于消防这一块，那我们也做了不少工作，设立了安全通道，还买了并不少消防设备，最重要的是厂区仓库和车间禁烟禁火，大家只能在特定的地方吸烟。” 早在很久之前，久到首都的厂子成立，何景就提醒过他们先关的事情，说得十分严重的样子，所以江平对这种事也很重视，毕竟厂子可是他们的心血，要真出了什么事故或者火灾之类的，那不就玩完了。 何景这下放心了，知道江平不是乱说话的人，他刚才也看过了，他说的东西的确是有的。 突然何景提出了个要求，“带我去看看污水排放的地方吧？” 江平有些疑惑，“去那边做什么？那里味道可不好闻啊！最好还是不要去。” 何景坚持，“带我去看看吧！” 见何景坚持，江平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何景往那边去了。 因为景园科技所在的厂区不靠河，所以他们的污水是直接排放在地上的，何景他们过去的时候正看见几根管道在排放污水，这大部分都是冷却用水，里面含着不少重金属，是比较严重的污染。排放在地面上，会被土壤吸收掉，或者被雨水冲入到地下水中。 重金属污染会对突然造成很大污染，还会对人和动物造成危害。 看见已经被影响到了的土地，何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下他们这不仅生产电子元件，还有塑料生产，污染是真的不少，不过国家现在主要就是发展经济，对环境的保护并没有多少重视，更没有部门对厂子排污进行管理。就算是这个厂子，所排放的污水也是完全没有经过处理的。 “每天污水应该不少吧？” 江平点点头，“是挺多的，毕竟不少生产步骤都需要进行冲淋或者冷却。”虽然不明白何景问这个的意思，但江平还是实话实说了。 如果可以，何景真的很想说，要重视环境保护，但他知道，眼下是不可能有人重视的，毕竟如果真要环保的话，很多外商的厂子是根本无法通过审核的。毕竟能进入到花国的，大部分都是些制造产业，劳动密集型厂子，这些厂子大部分都是有很大污染的。 眼下重点是发展经济，只有人们都深刻体会到，污染对人们的伤害超越了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利益，人们才会重视起环保问题，先污染后治理，这是个没有办法限制的事情，毕竟政府要有税收，要有自己的财政收入。虽然现在已经有环保单位了，但其实这个部门现在权利很小。直到零八年，国家才开始重视起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起来。 但何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尽量早一些地弄出环境污染治理设备，这也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见何景面色凝重，何盛华不由得有些担心，“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景摇摇头，叹息一声，“没什么，就是这水对身体有危害，最好是要处理一下。” 江平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没有技术也没有设备，只能这样了。” 何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参观完厂区，江平又带着何景见了几个这边高层管理者，晚上更是一起在食堂吃了一顿饭，彼此也算是熟悉了起来。 何景他们只是在深市这边待了三天，查了一些账本，四处看了看，毕竟何景现在还要给人上课，何盛华还要管首都那边的厂子，所以他们能留下的时间很短。何景没有多发表什么经验，毕竟江平他们都做得十分不错的，还有路复生这个见过大场面呢的人在。 为此，江平还提出了给予路复生一些原始股份的奖励，何景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具体的他们商量就行了。 而江平也没有多少时间带着他们，眼下景园科技发展十分快，人才储备跟不上公司发展，所以公司管理层这一块几乎都是身兼数职。 至于江平和林生隆的合作则是十分顺利，确定好合作意向，之后便是扯皮了，不过江平早就有要割肉的觉悟，而林生隆也没有太过分，所以合同十分迅速地被签订了，之后便是不断地认识各个进货商。 何景他们回去的时候仍旧是坐的火车，毕竟何盛华晕飞机。同他们一起的还有林钰萧，她还要回学校去参加考试，正好火车上能复习课程，顺便何景请教问题，所以她也跟着坐了火车，关键就是同何景一起。毕竟等何景回Q大之后，她肯定很难找到他了。 等回到首都，何盛华便继续忙着处理古董店和厂子的事情，而何景则是回到了学校干活。 第一时间，何景先去了看了太阳能项目组，经过一年时间的努力，太阳能电池技术又有了突破，不仅是成本降低，太阳能的能量转换率也有了大幅度提升。 之后何景又去看了手机项目组，虽然一代手机成功了，但他们还有下一步的研究，研究出更好的手机，何景希望能通过技术积累，尽快将智能手机弄出来。这段时间，手机已经在全国范围内风靡了起来，像砖头一般的大哥大已经被淘汰掉了，实在是不方便。更方便，更灵巧，功能更丰富的手机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因此，这段时间，邮电部门可是挣了不少钱，也尝到了甜头，据说已经在研究3G技术了，当然这是许部长一力要求的，不少人都觉得眼下已经十分好了，新的研究需要花费很多钱。但许部长明白，他们现在的胜利是技术的优势，想要保持优势，最然是要继续发展技术。为此，他又划拨了一部分资金，给何景这边项目组进行智能手机研究。 不是许部长不想让邮电部门自己进行研究，只是那样太麻烦了，也没有办法说服所有人，那需要的资金和人力太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突破，毕竟技术太难了。 就在何景同手机项目各个研究小组谈话的时候，韩教授派人过来找他了，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实验室！”何景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一见到韩教授，他居然给他说了件这么大且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让何景成立自己的个人实验室。 韩教授点头，“这是学校的决定，已经经过了多少讨论，你的能力十分强，完全可以自己独当一面。” 何景虽然早就已经想过成立自己实验室的事情，但他可没有想过那么早，还那么容易。 他有些犹豫地问：“这是不是快了点？” 韩教授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想有自己的实验室？” 何景赶紧摇头，“怎么可能，只不过我才来Q大那么短时间，这是不是快了点，毕竟不少在Q大工作那么长时间的教授都没有自己的实验室。” 最重要的是，何景有些担心，这个结果是不是韩教授花了什么心思和人脉，走关系给他弄出来的，并不算合规，要是对韩教授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就不好了。 韩教授无奈地摇头，“能不能成立自己的实验室靠的是个人的能力，而不是经验的长久。” 这话听着倒也不错，但关键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何景忍不住问：“老师，该不会是你给我走后门了吧？” 闻言韩教授立马瞪了何景一眼，“你说什么呢？你老师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成立个人实验室的事情，能是我走后门能成功的吗？” 何景当然只能摇头了，虽然他觉得只要韩教授豁出去，那还是挺有机会的。 韩教授看了他一眼，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道：“你可别乱想，你还没重要到能让我不顾职业道德的地步，这事啊，真的还是靠你的本事。” 韩教授也觉得何景这小子运气好，“主要是现在国家重视人才，而出国不回的留学生又太多，所以想将人作为个典型，证明即使回国了，也能有很好的发展。再有，就是你小子实力真不错，才来Q大两三年便做出了那么多成就，好几个单位都想将你给调过去，所以啊，学校为了留下你，就决定特事特办。” 当然，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新实验室的成立可是要占据一定学校资源的，自然会有人不愿意。但何景实力强劲，手里又握着太阳能电池和手机两个大项目，最近太阳能项目组又有了突破。当然，韩教授也是功劳不小的，有他在，大部分人也会给点面子，何景的功劳和成就也不会有人压下去，更容易出头。总而言之，在各种条件的加持下，学校还是决定破例给何景成立自己的个人实验室。 当然，独栋的实验楼是不可能的，何景被分到的是老实验楼那边的二层。这边的实验室都已经有人了，自然是没有能单独分给何景的。至于何景他们现在用哪的，那自然是要还给韩教授实验室的。 韩教授说完眯着眼看何景，他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是在思考着什么，“怎么？这样的好事你还不乐意？” 何景着急地摇头，“当然不会，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乐意，只是.....”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韩教授，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教授瞥了他一眼，“行了，有话就直说，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 “老师，我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毕竟单独负责一个实验室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景本来是打算现在韩教授的实验室多学习几年，最起码多学习一下怎么运转一个实验室，但他没想到离开居然这么快。还有他有些担心，毕竟在韩教授实验室里，他专心做实验就行了，最多就是管理一下自己的项目组。但出去建自己的实验室的话，需要应付的事情就多了不少。 韩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副不自信的样子总算是有点这个年纪年轻人的样子了。 “没事，有什么做不好的，我当初不也是什么都不懂就开始干活了，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反正隔得也不远。” 说实话他这个实验室已经不适合何景待着了，毕竟何景现在所涉及的实验项目很复杂，并不能单单说是哪一种。而韩教授实验室现在更多的是关于高能物理的研究，两者需要的不少实验设备都是不一样的。实话说，能给到的帮助并不是很多。 何景点点头，两人现在不仅是师徒关系了，还有义父子关系，所以他自然不会客气。 韩教授将桌上的一份文件交给了何景。 “你看看文件，这是学校能提供的一些东西，包括资金，设备，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包括编制之类的。” 既然是实验室，那该有的东西还是都有的。 何景拿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文件上的东西真不少，资金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单单是研究员副研究员的编制就有六个，这还只是今年一年，要知道现在已经年底了，明年则是还有六个。至于之后，那就没有再说了，还有助理研究员，那也有十个。估计是考虑到何景实验室才成立，所以给到的编制比较多。 何景想了想，这个数量挺可观了，最起码仅凭借这些编制，就会有不少人愿意来何景的实验室。至于设备，那就是比较简单了，都是一般的设备，并没有那种很昂贵，很尖端的那种。毕竟那种东西要不是学校共有的，要不就是那个实验室单独购置的。 就像之前何景做项目的时候，他们也添置了不少新设备。 想到那些设备，何景忍不住问了起来，“老师，那我现在这个项目组的东西？” 韩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景，何景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看着自己的老师和义父。 韩教授也没有为难何景，“行了，你们项目组自己添置的东西都可以带过去，包括你现在的项目组也都可以带走，以后就属于你们的实验室了。” 这就让何景十分惊喜了，“真的？”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 说实话，何景手下的项目组都不是高能物理相关的，所以这两个项目对韩教授实验室的好处有限，当然，以韩教授的名望，他也不需要这些好处。相反，何景的实验室才需要多点项目的支撑。 “哈哈哈，当然不会。” “我只是没有想到罢了。” 韩教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你早点去那边的实验室看看吧，钥匙在实验楼管理处那边，你将工作证给它们看就行了。还有，学校那边给你配了几个后勤人员，你看看合适不合适，如果不行的话，你直接跟行政处那边说就行了。” 何景起身，“好，我知道了，那老师，我就先走了啊！” 何景实在是忍不住，已经想不起其他事情了，就想着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实验室。 韩教授挥挥手，让人赶紧走。 “哎，忘了件事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项目？唉，算了，还是等之后再问吧？”何景才出去，韩教授就想起件事，虽然还有些好奇，但还是没有打算叫人回来。以后何景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了，改慢慢独立起来了，他啊，还是不要什么事都想干涉比较好。 这头韩教授想着多让何景自己锻炼下，那头何景已经拿着文件十分兴奋地去找周成河了，他可是何景物色好的未来实验室大管家，现在目标提前实验了，何景自然也先将人拉去看看。 周成河盯着实验室中的实验呢，突然何景就跑了进来，说了声有事就将他给拉走了，一点都没有给周成河反应的机会。 路上周成河几次问了何景，想要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可惜何景只是神神秘秘地笑，根本就不告诉周成河，问多了，也只是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等走到老实验楼的时候，周成河已经放弃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乖乖地跟着何景走。 何景带着周成河进去，直接去了实验楼管理处，里面两个人正忙碌着。 “你好，我是何景，来拿实验室钥匙的。”敲了敲门，何景直接对着里面道。 听到何景声音，其中一个人赶紧站了起来，十分热情地道：“是何教授来了啊！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去给你拿钥匙。” 何景笑着点头，“这是我的工作证，你要看下吧？” 那人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认识您，知道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他就去那钥匙了，钥匙有二十多串，每个房间三把，全都是要给何景的，为了安全，管理处不会留下任何一把，当然，何景他们也能选择重新配锁，如果必要的话。 “何教授，钥匙都在这里了。对了，何教授，行政处那边给您实验室安排了两个行政人员，负责一些杂物之类的，您看看，什么时候让他们过来上班？” 何景想了下，“两天后吧，我们需要两天时间将东西搬过来。”实验室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搬过来的，特别是一些正在进行不能中断的实验，只能先将能搬过来的搬过来了。 那人点点头，又说了些其他事情之后便将何景他们送走了。他本来十分热情想要送何景他们上去，但何景拒绝了。 实验楼管理处人并不多，主要就是负责管理这边实验室的一些事情，包括维修电力设施，负责周围卫生，以及安全问题等等。 才出门，周成河就忍不住问了起来，“什么情况，我们项目组要搬家？” 何景笑笑，不说话，带着人往二楼走。 老实验楼整体条件都要比新实验楼那边差，但其实也还不错。虽然这边叫老实验，但也是七九年才建成了，说实话也才十一年的历史，重要的是，这边比较安静，人也没有那么多。 何景随意拿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 那是一间大的办公室，里面桌椅齐备，应该是提前打扫过的，何景摸了摸桌子，那上面十分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说。”周成河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直接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一副何景不说他就不打算动的样子。 何景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周成河。 周成河满是疑问，接过文件，“什么东西？” “学校决定了给我成立个人实验室，这是给我实验室提供的东西，还有这一层，以后就都是我实验室了。” 才翻开文件的周成河一下子就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十分着急地问：“什么情况？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还有我们正在做的项目？” 何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成河真急了，都已经从椅子上冲了起来，跑到何景面前，差点就忍不住要抓住他肩膀逼问了。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说啊，还有你之前弄过来的那些学生，你不会真的不管了吧？”之前何景照过来的学生只有两个成了助理研究员，其他的则是考上了研究生，现在也只是属于帮忙的人，并不能算真正的实验室的人。 何景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灿烂，“哈哈哈.....” 周成河简直了无语了，“你笑什么啊！赶紧说啊，我都快着急死了。” 何景赶紧绷住笑容，“行了，别着急了，原先实验室的两个项目还是会跟着我，一切的东西都会被转入到这边的实验室，自然也包括人。” “真的？”周成河兴奋地问。 何景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我还能骗你？” 周成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那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要将我们给扔下了。” 何景笑着摇头，“怎么会？” 周成河是个十分不错的人，他自然不会让他离开的。 这会周成河也终于能耐心看起了手中的文件，一边看还一边问何景，“师兄，这事怎么这么突然啊，突然你就要有个人实验室了，真是让人太难以置信了。” 何景也是同样的心情，“是啊，我也觉得很突然，刚才韩教授同我说的时候我也以为是开玩笑的，也问了好几遍。” 周成河十分好奇，“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何景将韩教授之前给他的理由也告诉了周成河，周成河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些理由加起来这事也能说得通了。 “师兄，你能力那么强，有自己的实验室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成河现在对何景可以说是盲目崇拜了，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哈哈，那我要谢谢你相信我了。”何景忍不住笑。 周成河十分淡定地摆手，“不用，不用。” 说完这件事，何景又带着周成河去看了其他几个地方，现在何景手下的项目组人数不算特别多，不少还是借调过来的，还有不在新实验楼那边干活。眼下这些房间够用了，估计还有多了不少。不过想到后续要的事情，何景估计这些多的也很快会没有了。 确定好位置，何景和周成河商量好之后的安排，便回去新实验楼那边了。 回道新实验楼那边，何景当着实验室的人宣布了成立新实验的事情，之后便又宣布了搬迁的安排，尽量将能弄过去的东西都给弄过去，不能的话就等一等。 何景在项目组里那可是十分有威信力了，虽然大家都十分好奇成立何景实验室的问题，但还是十分听话地准备了搬迁的事情。 随着何景项目组进行搬迁，学校这边也公布了成立何景实验室的消息，顿时，在不仅于Q大的不少地方都引起了震动，毕竟能在这么年轻拥有自己的个人实验室，何景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记录。不少人都私下议论了起来，觉得肯定有韩教授的原因，再加上齐老。毕竟不少人都知道何景是韩教授的学生，齐老对他也十分好，在他们两个的努力下，何景才能这么快拥有自己的实验室。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但没有人会选择做出头鸟，毕竟何景也的确是有实力的，调查起来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也就只能暗中嫉妒，私下说说小话了。 搬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成立个人实验室更不简单，以后实验室的采购还有很多安排都需要实验室这边自己来，所以何景进入了十分忙碌的时候。 离开韩教授的实验室，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何景自己来应对的，没有了韩教授再挡在头上了。韩教授也不好再干涉太多，那对何景实验室发展不利。 何景实验室才成立，便接收到了不少合作的申请，还有企业来学校这边找何景寻求研究合作，当然也有不少人来何景实验室这边想得到一个机会，加入何景的实验室。特别是一个研究生和马上要毕业的大四学生。 之前何景收了好几个大四学生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面传遍了，不少人都十分地羡慕，很希望那样的事情也能发生在他们身上，只可惜那都是空想，这一年，何景并没有再去选学生去他的实验室。 这次何景有了自己的单独实验室，学校给他的那些东西和政策也都被传出去了不少，知道有那么多编制，那些人自然是兴奋了，那可都是能留在首都的机会啊。 何景安排周成河负责招人的事情，收集那些有意愿人的资料，很快实验室就收到了不少资料。包括一些博士生，研究生以及大四毕业生。 当然，何景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几个之前表现十分好的学生提升成了助理研究员，这也是他之前答应过的事情。特别是梁复京，他现在已经是太阳能电池项目组的核心研究员，如果不是他资历太浅，还是个研究生的话，何景是真的想将他破格提升为副研究员了。但想想现在的处境，现在本就因为他拥有个人实验室的事情，多了很多闲话，如果又出了梁复京，那被说的话就更多了，还是等一段时间吧。 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何景便开始继续处理招人的事情了，交给何景的那些资料都是经过周成河处理过的，那些实在是不合适的，已经被周成河将资料退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他看着觉得还可以的。 这会，资料已经不算很多了，毕竟很多真正有能力的人早就已经定好了要去的方向了，研究生博士生都有自己的导师，最好还是去导师手下比较好。即使不能去那也是几个比较有实力的实验室比较吸引人，毕竟何景的个人实验室才成立，虽然已经有了成果，但究竟未来会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说。 第73章 ……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 之前何景的项目都是在韩教授实验室中做的，有些人觉得他能成功很大部分是有韩教授的功劳的，何景虽然很有能力， 但并不一定真的那么有实力。 对此何景并没有多少想法， 只是尽量选择出他觉得还不错的人， 重点是看他们的论文。觉得好的就通知人过来面试， 觉得不行的便退回个人资料。 何景很快就找出了觉得合适的十个人，就是不知道之后能留下几个。何景倒也不着急， 新项目还没有那么着急，他也不能为了填满编制名额随意让人加入。想到这，何景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问一个问题，今年编制用不完的话能不能留到明年， 毕竟这也没多久了，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 确定好要面试的名单，何景又拿起一叠资料， 这是他们实验室需要添置的一些设备， 都是经常会用到的那些。之前他们都是去找其他实验室借，很麻烦， 既然现在有机会了， 那就添置些必要的设备吧。毕竟这钱就是给他们发展实验室的。 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何景便签下了他的名字，只有他签字确认了， 采购那边才会去下订单，而财务那一块也才会拨付款项。 再之后便是一些邀请，大部分都是想见何景人的邀请，毕竟何景才研究出手机， 看起来科研能力十分强，不少人都想同他合作，里面还有不少研究所。 何景随意看了看，找出些比较感兴趣的，到时候可以安排一下，可以的话倒是能去参观参观，说不定能学习到什么。 开始的时候何景还有些不习惯，觉得挺麻烦的，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习惯了，毕竟打交道的也是那些搞研究的人，没有负责一个企业麻烦，再说了还有周成河帮忙。 何景本来是打算开始做污水处理设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工厂，当然，如果有人要买的话，他也不介意卖给其他人。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回到学校就被那么大一件事给占住了全部心神，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污水处理设备的事情。 到这会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何景倒是有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以前何景曾经参观过不少厂子，所以对这些污水处理设备有些印象，而且像这类的设备是比较复杂的，而他需要设计的是适合处理重金属污水处理的设备。在何景预想中，那应该是具有高强度的，圆桶形整个结构，需要具有很高的抗压性，抗酸碱腐蚀等等，毕竟那些都是重金属污水。 格栅池，调节池，缺氧池...... 一个个工艺流程在何景面前的图纸上出现，污水处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经历很多工艺流程，当然，完全去除污染是不可能的，只是能尽量降低污染程度。 考虑到成本问题，何景选择的都是经过后世验证且现在可以实现的技术，最关键的就是成本很低。 何景没有想过利用这边的实验室进行研究，毕竟这是要给他的公司用的，最好还是将专利权留在公司那边。如果使用这边的实验室，那专利权肯定是要属于学校这边的。 何景整理了不少资料，他决定这次还是交给吴叶林去研究吧，他现在干得十分不错，景园的技术部也有了不少人才，如果有何景提供的资料，要想做出这个东西应该是比较简单的，毕竟这不是很难的技术，主要是愿不愿意花钱。 “叮叮叮.......” 就在何景忙碌着的时候，电话急切地响了起来。 何景接起电话，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何景，出事了，你赶紧来下第一医院急诊那。”那是何盛华的声音。 “什么事？”听到医院两个字，何景心立马就揪了起来，着急地问了起来。 “哎呀，你快点过来吧，电话里不好说。 ”似乎有什么顾忌，何盛华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同何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奶奶他们出了什么事吧？”何景忍不住问。 “不是，不是，哎，你快点过来。” 又急切地催促了几句，何盛华快速挂断了电话。 何景还想多问些，但电话已经挂断了，没办法，他只能也挂上了电话，之后便赶紧收拾好资料，锁好之后便出了门。 他现在也配了车，不过他自己会开车，所以便没有让配司机，这会自己拿着钥匙便将车子给开了出去。车子飞速前进了，没有多久便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将车子停好，何景急急忙忙冲向了急诊处那边，就在他不知道改去哪里找人的时候，一个人急急忙忙冲了过来。 那人正是何盛华，“何景，你可算是来了，我差点要急死了。” 何景急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何盛华低头叹息一声，拉着何景去到了急诊抢救室那边，指着一个正在做手术的房间道：“出事的是石同那小子，唉，那小子真的是......” 石同，这个名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了，上一次见面也是一年前，怎么突然就又出事了，而且还是被抢救的情况。何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石家的其他人，更没有看见石同那个未婚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找上何盛华。 “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同出事怎么是你送到医院来的，他爸妈还有未婚妻呢？” 何盛华摇摇头，“还有什么未婚妻啊，早都已经散了，据说那姑娘重新又找了个更满意的，那姑娘觉得石同太闷了，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总是惹她生气，所以啊，就将石同那小子甩了，至于我那个姐姐姐夫，嗤......” 何盛华露出不屑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愤怒，“他们早就已经跑了，带着那两个小的，留下一屁股债给石同。” 说起这件事何盛华也是十分愤怒，石家夫妻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觉得找了个好媳妇之后就不怎么干活了，整天跟着人打牌赌博，开始还能守得住，不借钱。可惜后来赌瘾越来越大，两夫妻借了不少高利贷，本想着找未来大儿媳家要钱，可谁知道那门婚事居然催了。这下他们要钱的打算就成了空，为此，他们便怪上了大儿子，觉得他十分没有用，不是打就是骂，催着让他去将那姑娘给求回来。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石同也不想去，离开那个女孩，他觉得轻松了不少，可他哪里知道他亲爱的父母欠了大笔钱。钱还不上，自然就有人追债了，可惜他们哪里能换得起钱。他们倒是想赖上何爷爷他们，可惜他们不敢，毕竟之前他们就已经被教训过了。 那些放高利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动不动就要砍手剁脚什么的，石家夫妻害怕了，收拾东西就带着两个小的跑了，就剩下石同一个人在那，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就是那么倒霉，石同遇上了来催债的人，在知道石家夫妻跑了之后，那些人愤怒了，而石同就成了他们发泄怒气的对象，等他们离开石家的时候石同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不仅脑袋破了，身体各个器官都受到了损害，呼吸几近于无。 住在石家隔壁的人自然也早早就听到了动静，可哪里敢出门了，直到等那些人走了一会之后才敢去看石同怎么样了。一看差点快吓死，还好有人知道石同有亲戚在这边，毕竟石同母亲三天两头会对着这边的人说她娘家的人太狠心。便赶紧让人去找何家人了，还好那会何盛华在店子里，里面就开着车将石同送到了医院，直到这会石同都还在抢救着，情况似乎十分不好。 听完事情的经过，何景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能有这么狠心的父母，不过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二叔，爷爷奶奶他们不知道吧？”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虽然嘴里说不再管那个女儿，但要是他们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肯定是受不住的，说不定会气死。 何盛华摇头，“他们不知道，我也和赵峰说过了，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情况怎么样，石同受伤很严重。” 何景也担心地看向手术室，他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居然是现在这种情况。 “报警没有？” 何盛华摇头，“没有，这种事情不好报警吧？” 那些放高利贷的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要是报警了被人报复了就不好了，再说了就算报警，也不一定有多少用处，毕竟这里面还涉及道债务纠纷。 何景点点头，大概明白他的担心，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觉得应该要报警，但这毕竟是石同家的事情，还是等之后再说吧，毕竟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功夫管其他的。 不是何景不想为自家表弟讨回公道什么的，而是他也有家人的，总是顾虑的事情比较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待是种很磨人的事情，特别是在这边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的前提下，他们担心会有不好的结果。 终于，在何景等待了快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何景两人赶紧冲过去。 何盛华：“医生，里面情况怎么样？人还好吗？” 何景：“医生，手术成功了吗？” 中年医生摘下口罩，叹息了一声，“手术还算成功，命是保住了，不过啊！” 何景着急了，“是有什么后遗症吗？” 中年医生遗憾地点点头，“病人最严重的伤在头部，颅脑受到了损伤，之后肯定是有后遗症的，比如说智力会下降，不能长时间进行思考，记忆里减退，总是头疼等等。毕竟大脑是十分神秘的地方，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研究清楚。现在就只能看他之后恢复得怎么样了，但一定是会有后遗症的。” 中年医生的话十分肯定，可以说是一点庆幸都没有给人留，只剩下冷冰冰的事实。 何盛华简直都要懵了，智力下降，那意思不是说石同以后有可能会变成傻子，那这后遗症也太大了吧。 “医生，你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里面的小伙子还那么年轻，刚从学校毕业，未来还有大把的前途等待着他.......” 在何盛华期待的目光中，中年医生只是摇摇头，之后便离开了这边，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何景扶住自家二叔，勉强安慰道：“二叔，事情说不定没有那么糟糕，有可能后遗症会比较轻，最多就是比较喜欢睡觉什么的，一切都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虽然何景是这么说着的，但何景也知道，事情会很糟糕，毕竟伤在了脑袋，这是在三十年之后都十分严重的。 何盛华叹息着摇摇头，“希望如此吧！” 两人又等了一会，之后病人便被推了出来，纱布几乎将整个人都给包住了，因为病情很严重，石同被送到了重症病房，他们暂时不能进去，里面是由专业的护士进行照顾的。 两人坐在病房外面，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何盛华有些犹豫，“这事还是要和家里说一下吧，毕竟现在石同这种情况，估计那些人今年内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他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石同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外甥，要是真傻了他们也不能不管，还有就是他需要人照顾，这么严重的伤，最少都需要在医院待一个月以上。 何景点点头，“等他好一点就告诉家里吧，如果到时候可以的话，就安排他去厂子里上班。”就石同现在的情况，以后怎么样都不好说了。 何盛华点点头。 突然何景想到了一件事，“石同应该是已经毕业了吧，二叔，你知道他分配到哪个单位工作了吗？” 何盛华皱眉，“他好像是学技术的，我记得好像是电焊专业，估计是被分配到了哪个厂子里了吧？” 何景点点头，这里的技术工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按理说也能有个好单位，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盛华继续道：“我让人问问吧，不管怎么说先去给他请请假，要是之后没有什么大碍的话，也不能让人将工业单位也丢了。” 虽然想着让石同在他们厂子里上班，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何景点点头，这样安排就很不错了。 再看看病房中的人，里面的人仍旧在沉睡着，也不知道哪一天能清醒过来。 几天之后，何盛华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同何奶奶他们说了发生在石同身上的事情，当然他那位二姐做的那些事情，何盛华一点隐瞒都没有。 何奶奶捂住心口，差点背过气去，也正生气着的何老爷子立马就发现了，赶紧扶住人。 “老婆子，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 何母也赶紧上前给何奶奶揉心口，“妈，没事的，您别激动，缓一缓。” 何父也着急了围了过去，就怕自己母亲有个好歹。 何盛华见到这样的情况都有些后悔了，他似乎不该同他妈说这件事情，反正那位二姐都算是断绝关系的人了。 何奶奶还算是身体比较好，毕竟平日里比较注重保养身体，大部分时候日子都过得十分平顺，所以过了一会之后，便慢慢地缓了过来。 挥开围绕着她身边的人，何奶奶十分严肃地问何盛华，“现在石同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何盛华点头，“已经醒过来了，昨天才从重症病房出来，不过现在还看不出来情况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医生说的那些后遗症了。” 虽然石同醒了过来，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昏睡状态，即使睁开眼那也是有些虚无的状态，身体更是一点都不能动，没有办法检查出具体的情况。 何奶奶面上露出悲切的表情，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造孽啊，那么个好孩子，怎么就遇到那么一对不做人的父母呢？怎么出事的就不是他们自己呢？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呢！啊！” 虽然其中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发生了这些事，她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这样也不会有这个孩子受那么大罪。突然的，何奶奶觉得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毕竟那个自私的女儿是她生出来的，也是她教出来的。 何母赶紧安抚她，“妈，这事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先不要伤心了，那孩子还在医院，还需要人照顾呢！” 何盛华也赶紧道：“是啊，石同肯定是需要人去照顾的，之后还需要好好养伤，我们要好好照顾他，妈，你可千万不要太伤心了。” 说实话何家的孩子并不算多，如果不是石家夫妻不做人，他们哪里不希望多和这些孩子来往呢，只可惜，石家除了石同之外，另外两个孩子都被教坏了，他们也不敢多让石同来往，就是怕那对夫妻。 何奶奶后悔了，“我应该多关注点那个孩子的！” 何爷爷沉默着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满是伤痛，显然是也十分伤心。 何父也叹息着，“唉，说实话我也有错，那是个好孩子，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有做好。” 何盛华也低下了头，“我也错了，应该多关注点他的。” 说实话何盛华也不是不后悔的，毕竟他知道石同情况更多，也知道他过得不好，但他没有太过关注这些事情，反而是一直忙着挣钱。 何奶奶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只是低低地说着，“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呢，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要是早知道，我真的是恨不得没有生她.....” 何母安抚着：“妈，这种事哪有早知道呢，您就宽宽心吧，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你可不能不顾他们啊！” 何奶奶却只是哭着，“呜呜呜......” 说实话的场面并不是很好看，伤心了好一会，何奶奶终于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着急忙慌就要去医院看石同，还吩咐起何母去熬鸡汤。何盛华倒是想劝，毕竟这会都晚上了，何奶奶情绪又太激动了，他怕去了之后场面不好收拾，可惜何奶奶十分坚持。何盛华不让她去，她都急得要骂人了，边骂人便哭。 “你这个不孝子，赶紧给我滚开，你要是不送我，我自己走过去，我今天一定要去见我那个可怜的外孙子。” 何景才进门，就听到了何奶奶哽咽着的怒骂。 之后便是何盛华的苦劝声，“妈，这会真的是太晚了，说不定石同都已经睡着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休息，等明天早上我再带你去见他行不行？” 只可惜何奶奶根本不同意，“我就是去看看，怎么会打扰他，你给我滚开点，不要拦我，我现在不相信你说的话，我非得亲眼看一下人才放心。” 下一秒，何景就看见了踉跄着被何奶奶推开的何盛华，还有便是被何母何父扶着挣扎着往前的何奶奶。 何景赶紧扶了一把自己二叔，总算是没让人摔倒。 看见何景，何盛华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拉住何景，“何景，你赶紧劝劝你奶奶，她非得现在要去医院见石同，怎么劝都不听，你看她现在激动的样子，去了能行吗？” 要是晕倒了怎么办？受不了怎么办？何盛华完完全全都是处于对何奶奶的担心，就怕他太激动了，过去了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奶奶却不管，反正就是要去。 何景点点头，松开何盛华，赶紧去扶住了何奶奶。 “奶奶，你现在情绪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今天还是不要去见石同比较好。石同现在不能太激动了，要是看见你这样，他肯定会忍不住激动起来的，钥匙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何盛华眼前一亮，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种说法，他也赶紧劝了起来。 “是啊，妈，医生都说了，石同现在需要好好修养，绝对不能打扰他，您看看您现在的情况，要是过去了忍不住哭起来怎么办？您今天好好休息，等明天情绪缓和下来了，我们再过去行不行？” 听到他们的话，何奶奶总算是犹豫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石同的健康，如果真出现何景他们说的情况，她肯定会后悔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劝了起来。 何奶奶想了下，总算是答应了，只是她才坐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没办法，何母只能坐在她边上继续安慰着她。 至于何家的几个男人已经去了外面，正围在一起商量着石同的事情。 何老爷子先开了口，他眯着眼看了看两个儿子，“说说吧，对于石同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想的？” 何盛华先看了看自己大哥，毕竟他也有是老大。 作为何家的老大先开了口，“石同毕竟是您的外孙，我的外甥，也是个好孩子，我觉得可以接到这边来住，就当成是我们的孩子吧！或者二弟的孩子也行。” 何老爷子看了看他，“接回来倒是可以，但你就不担心你大妹一家人会找过来，他们可不是好招惹的，到时候又像之前一样缠上来。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要比以前还不堪。” 以前还记得会关心自己的大儿子，不借高利贷，现在，那两人可变得更丑陋了。 何父犹豫了下，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见状何盛华开口了，“爸，我觉得大姐他们几年内肯定不会回来了，毕竟他们欠了那么多钱，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他们一家人都上了火车，应该是去了南方那边。” 何爷爷瞥了一眼，“你觉得，你的觉得能保证吗？要是他们在外面混不了，跑回来了呢？” 何盛华不说话了。 何爷爷继续道：“还有那些打伤石同的人，你们报警没有？” 何盛华摇头，“没有。” 何爷爷立马就生气了，“报警，怎么能不报警，你们是傻子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石同差点就死了，你们怎么能不报警，要是坏人逃脱了怎么办？” 何盛华低头不说话了。 何景也觉得有些愧疚了，也对自己有些看不起了，毕竟他也是因为害怕。 在何爷爷的逼视下，何盛华先开口了，“爸，那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我害怕报警了会.....” 见何爷爷脸色十分难看，何景赶紧打断，自己开口道：“爷爷，是我不让报警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怕报警了，他们会报复我们的家人。所以打算等石同醒来之后再说。” 看着自己孙子，虽然何爷爷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但最终还只是无奈地叹息了起来。 “报警吧！我们国家是有法理的，犯罪了的人就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不要担心太多了，再说了，那也只是有可能，我们国家的治安还是十分不错的。” 虽然何景的担心不是没有可能，但何爷爷还是十分坚持要报警。 “你们啊，这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那些犯罪分子才越发猖狂啊！这样是不行的，说实话，我就不害怕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我们这住的人都认识，来往的人又很简单，你还害怕他们找上门吗？哪有那么容易。” 何父也是用责怪的目光看着何景他们，“你们怎么能因为会有危险就枉顾正义呢？何家人哪里会这样？” 何景两人低下了头，两人这件事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对，不过也是因为关心则乱。 何盛华受了教训，立马对着何爷爷表态，“爷爷，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报案，那几个打人的我都已经让人打听过了，觉得不会让一个人跑掉的。” 何爷爷冷笑一声，“呵，希望如此吧！” 说着他又继续道：“行了，等之后就先将石同接到家里来吧，到时候再想办法应对一些其他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何爷爷便离开了，他没有回屋子里，反而是往外面走了去，何父赶紧跟上。眼下，老父亲的状态并不是很对，他还是跟着吧，不然要是出事了就不好了。当然，何父只是隔了点距离跟着，没有上前打扰。 等他们走之后，何景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何盛华先叹息了一声，“怎么说？” 何景摇摇头，“报警肯定是要报警的，家里人的安全问题也需要重视起来。” 何盛华点点头，“我打算多给古董店这边招两个人，那种身体比较强壮的那种，一是保护店里的古董，再就是多照看下家里。还有何杰他们，马上也要中考了。” 何景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最起码能安心一点吧。” 第二天一大早，何奶奶便起床了，折腾了不好时间，要不是现在石同什么都吃不了，她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带过去。 因为要去看石同，何景有些担心，所以何景今天便也没有去上班，反而是打算和何奶奶他们一起去医院那边。 一行人吃了早饭，之后便分两辆车往医院去了。 住院部里来来往往都是人，石同住在一间单独的病房内，何景他们现在也不缺钱了，所以安排的是最好的条件。病房里请了专业的护工，专门负责照顾石同，擦擦身体叫下护士什么的，现在工作也不算很累。 病房比较小，担心人多了会对病人造成伤害，所以何家人并没有全部进去，最终只是何盛华带着两个女人进去了，其他人则是在外面看着。 一进屋，看见那躺在床上的人，何奶奶就忍不住想要哭了，虽然知道很严重，但只有看到床上的人，她才真正知道是严重到那个程度了。 “石同啊！” 随着这一声呼喊，床上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起来，何奶奶更是急切地抓住何盛华的手，“老二，石同是不是，是不是要醒了？” 何盛华还没有回答，几个人便开始那双眼睛挣扎着困难地睁开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总算是能看见明显的神情了，那里面有了颜色，此时正看向何奶奶的方向。就在何奶奶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的时候，晶莹的泪水慢慢地从眼角蔓延了出来，顺着纱布慢慢地消失。 “他哭了，他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啊？”见人哭了起来，何奶奶慌了起来，抓住何盛华的手又紧了很多。 何盛华呲牙咧嘴，还不敢叫。不过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安抚道：“妈，没事的，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何奶奶喃喃，“对对，去叫医生。” 她总算是松了手，何盛华赶紧离远了些，跑到外面去叫医生。 很快，两个医生便过来了，而何家人全部都被赶到了门外面，医生需要给石同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以此要确定现在石同的情况。 何家人都着急地看着病房门，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 时间点点过去，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何奶奶有些等不住了，着急地走来走去。 何爷爷看了看她，将人拉过来坐在身边，“你消停会，不要里面还没怎么样，你就先将自己累病了！” 何奶奶却并不理会他，被拉着坐下便就坐下了，眼睛仍旧是看着病房门口。 又过了半小时，病房门总算是被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奶奶赶紧扑过去，“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外孙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领头的医生被吓了一跳，双手向前伸出扶住老人，“哎，大娘，你可千万得慢点啊，要是一不小心伤到骨头，那可不是好玩的。” 其他何家人也是被她吓到了，何母更是忍不住喊“妈”。 何奶奶却顾不上这些，只是想知道结果。 医生笑了下，“大娘，你外孙子情况不错，之前检查的时候对外界反应很薄弱，但今天的检查就不一样的，石同对外界反应很灵敏，初步看起来智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不过呢，损伤是不可逆转的，他就算是好了也是不能大量用脑的，更不能长期处于劳累状态。最好是做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 这个结果比预期的要好很多，当初预计的是绝大部分可能会智力下降，最少都会记忆力衰退，但经过刚才的检查，两种情况都不存在，这是意外之喜了。 “真的？”何奶奶紧紧握住一生的手腕，泪水忍不住从眼睛里流出来。 何母赶紧扶住她，递上手帕为她擦泪。 医生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石同毕竟还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只要他好好休息，多补充些营养，对以后的生活肯定是没有多大影响的。” “好好，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何奶奶颤抖着感谢着，其他何家人也纷纷感谢起医生来。 很快医生便都离开了，总人再看向病房里面，病床上的人已经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第74章 …… 看完石同， 何家人便都离开了，何盛华带着何父何老爷子去了派出所报案，， 至于何景则是带着何奶奶他们回家了， 一回到家， 何奶奶便开始收拾起新的房间， 说是之后给石同住。 何母也没有拦她，知道何奶奶这会需要点事情做， 这样心里会好过点。说实话，她应该是这些人中受到影响最小的那个了，毕竟她和那位小姑子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用说石同这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外甥了。 那头何盛华他们报了警， 因为有验伤报告，还有证人，很快派出所就去将那些人给带了回来。知道他们人多， 派出所那边几乎是倾囊出动， 还请了其他区的派出所帮忙。也许是运气好，那些人不仅是放高利贷的， 还是开那种流动赌场的。他们过去的时候， 流动赌场正开着，不仅有人在赌博，还有人在放贷，更有人在追债， 说是要断手断脚什么的，反正就是十分嚣张的那种。 这样就不仅仅是石同的伤人事件了，还涉及到其他不少人，在警察的深挖之下， 他们的据点被找到，账本等物证都被找到了。这些人可以说是盘踞在何景他们那一个区的毒瘤，开赌场，放高利贷，还涉及到人口买卖，那些还不上钱的人为了活命将孩子和老婆抵押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正就是肮脏事做了不少。 这么多罪行，那些人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最少都是十几年起步，还有人可能会是无期徒刑之类的。 让何景他们十分高兴的是，这次警察行动十分迅速，几乎是一网打尽，那些打石同的人一个都没有逃掉。这样何景他们之前担心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他们也能轻松不少。 更让人高兴的是，石同恢复得很好，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惨，但也能说话了，慢慢地还能做起来了。虽然还会时不时头疼，精神不济，但这已经很幸运了，所有人都十分庆幸，包括石同自己。才醒来那几天，他就显得很激动，即使不能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满是情绪。他本以为这次就要回归来处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够醒过来，醒来之后还见到了何奶奶他们，他们居然还愿意救他，并且照顾他。 想到抛弃他一点都不管的父母，石同仅剩的一点感情也慢慢消失了，他本就不是什么愚孝的人，之前也不过是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底线，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什么该放弃，什么该坚持了。 抛却了家庭负担的石同只感觉人生都变得光亮了起来，即使满身是伤，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何景则是很忙，他已经将污水处理设备的图纸交给了吴叶林他们，又给了不少资料，让他尽快将东秀弄出来，之后给车间里面用。至于他自己，则是又换了个方向，反而开始研究起材料来，何景知道不少材料相关的合成方式，他想要尽快将这些都做出来。 材料十分重要，种类也很多，应用自然也是十分广泛的，与人们的方方面面息息相关。很多研究都离不开材料的支持，包括之前何景研究加速器，研究太阳能和手机，如果没有合适的材料，他们的研究很难成功。 何景准备下手的包括黑色金属材料，主要就是钢铁材料，是很重要的化工机械材料，也是现在工业生产十分重要的材料。 现在人们对于钢铁材料的研究还不算和深入，钢铁的纯度和性能都不算很好。 还有就是一些比较重要的金属材料，这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研究更加方便，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研究项目，并不是一时间能够结束的。 为此，何景招进来的大部分都是材料相关的研究人员，等这些人过来上班之后，何景便交给了他们一大叠资料，都是何景想要进行合成的一些想法，以及对未来一些材料的猜测。 材料研究需要时间，说白了就是慢慢地去试错，排除错误的，找到正确的，何景当然没有直接说怎么做，怎么做，只是给了个大概的方向，之后就需要自己去寻找真理了。 将这些资料交给材料小组，何景倒是轻松了些。他只需要经常去看看进度怎么样就行了，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待在那边。 对于何景的这个选择，不少人都有些看不明白，虽然之前何景表现出来的能力就是比较复杂的，但大规模的材料实验，那可是十分难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幸运地找到想要的东西。 众人观望着，有人希望何景实验室发展得很好，自然也有人希望何景实验室陷入失败，但一切都说得太早了，到底怎么样还是要往后面看的。 至于韩教授，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很支持何景的想法的，没有过多的干预，照他的说话，就是不要害怕失败，因为人不可能永远不失败的。 何景就没想过那么多，他不是能闲下来的人，安排好材料研究的事情，他又想着做新的实验的。 眼下太阳能电池项目组已经算是个完整的团队了，加入了些新的人，之后还在不断地深入研究着。 至于手机项目组，想要进行智能手机研究，现在的技术还不支持，之前过来帮忙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实验室的一些人在进行试验性的实验，寻找着研究的方向。 何景一时间想不出到底要研究什么了，他有些茫然。 不过何景并没有茫然很久，很快他就被齐老拉入了光刻机的研究项目组。 因为有政策支持，现在齐老那边研究进展十分快，步进式重复光刻机已经研究了出来，眼下要进行的便是步进式扫描光刻机。 两种光刻机当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之类的，研究的重点都不一样。前者主要是对工艺进行提升，包括睁大数值孔径、减小工业因子等等。但工艺因子是有理论极限，能够提升的空间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而想要有突破，他们需要对波长和光源上进行研究。 为此，光刻机的研究项目陷入了瓶颈期，一时间实在是没有办法进行突破，所以齐老就找上了何景。对此，何景只想说他也挺头疼的，毕竟他知道的也不多。当初之所以去了解光刻机，那也是因为发生的那些事情太让人气愤了，所以他将市面上能看到的光刻机研究资料都给看了一遍。很多技术都涉及到专利和保密，他知道的也不完整。 虽然如此，何景还是加入了研究，毕竟齐老都那么要求了。 随着何景的忙碌，石同也到了出院的时候，而此时新年也到了。 腊月二十九，石同赶在除夕前一天出了院，他身上的伤已经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脑袋上的纱布还被包着，后续还要去医院换药。 为了让显示对石同的看重，何家人都去了医院接人，等何景他们去接人的时候，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只需要将人接走就行了。 看见何景他们，石同看起来十分高兴，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虽然身上难受，但石同觉得这是他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不用面对父母的冷言冷语，暴打怒骂。还又有了关心着的亲人，这让他很轻松，也觉得温暖。 石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还是何奶奶去买的，就是怕他现在身体虚弱，受不得冻。不仅如此，何奶奶又赶紧上前给他戴好了帽子围巾手套，几乎要将人给包起来。 石同忍不住笑出声，声音闷闷的，“姥姥，你这真是要将我包起来啊！” 何奶奶给他拢了拢围巾，带着些心疼地道：“你现在身体弱，外面风大，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一边的何盛华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从住院部到路车上车，总共也没有几分钟的路，哪里那么容易受凉啊，当然，虽然是这么想的，何盛华明智地没有说出口，不然肯定就是一顿打了。 何老爷子看了自己老伴一眼，见她恨不得再给石同披上件衣服，赶紧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等回去了还要做饭的。” “知道了，知道了。” 总算是要走了，何盛华扶着石同，何景拿这些行李，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很快他们就上了车，何盛华载着何奶奶石同他们，何景则是载着何父何爷爷。 才到家，石同便被送到了何奶奶给他准备好的房间，里面东西十分齐全，被子什么的都是新的，一点一滴都注入了何奶奶的心意，让才进入的石同也忍不住想哭起来了。 坐在床上，石同忍不住握住了何奶奶的手，“姥姥，谢谢您！谢谢您！” 何奶奶叹息一声，回握住他的手，“说什么谢谢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按说还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你，前些年都没有关注过你。” 何奶奶始终觉得是他们没有教好女儿，才让现在的石同受了那么多苦，所以那些感情中还夹带着深深的愧疚。 石同赶忙摇头，着急地道：“没有，没有，你们很好，没有对不起我。” 他从来没有觉得姥姥他们对不起自己，之前他出事也是二舅和二叔帮忙，后来即使两家人不来往那也是他父母的错。说实话他也是个成年人了，看看表哥他们，都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可他却总是无力地挣扎着。 见人又要哭起来，何盛华赶紧劝，“妈，你先去看看中午做什么菜吧，我嫂子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边就交给我和何景吧。明年就要过年了，可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呢！” 闻言何奶奶立马抹了下通红的眼睛，“行了，你们说会话，不要让石同太累了。” “知道了，知道了。” 等何奶奶离开，何盛华端了两把椅子，和何景一人一把坐在石同床前，至于石同，则是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之后何盛华便开口说话了，“石同，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石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向何盛华，“我爸妈他们现在有消息吗？” 何盛华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道：“他们去了深市，现在正在一个厂子里干活，你希望他们回来吗？” 现在人能去的地方少，打工要不就是去G市，要不就是去深市，而石家夫妻就选择了深市，正好就到了他们的地盘上，所以何盛华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具体消息。 石同摇头，“不要了，就让他们在那吧，只要不饿死就行了。” 现在的合同不仅是对父母失望了，对他那两个弟弟也失去了信心，他们对石同的态度也很差，动不动就用东西扔他，骂他。还经常去周围人家里偷东西。说是在上学，但其实经常逃课，上课不听讲，还经常欺负同学，已经从骨子里都坏透了。 何盛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他们几年之类应该是都不会回来了，也不会来打扰你。” 石同惊讶地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保证。 何景也很惊讶，“二叔，你是不是让江平他们做了什么事啊？” 何盛华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早在知道石家夫妻是去了深市的时候，何盛华就联系了江平，他们现在有了手机，联系也很方便。所以石家夫妻才下车便被人给盯上了，江平找了几个人去认识了他们。带着他们去了个厂子里上班。但石家夫妻就不是老实的，很快便又堵上了。 江平将这件事告诉了何盛华，何盛华也说了下石同身上发生的事情，两人一合计，便让人设计石家夫妻输了不少钱，当然这次就没有高利贷借钱给他们了，只有工厂的老板。二十多天下来，石家夫妻欠了老板近七八千，他们还将身份证户口本等重要的证件都抵给了老板。 不仅如此，他们还写下了欠条，最起码五年之内这夫妻俩都需要在厂子里打工还钱，他们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想要跑都不可能，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边待着。想要回首都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现在可不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被抓住了。 何盛华说完之后偷偷看了眼石同，就怕石同觉得他对他父母太心狠了。 只不过石同面上怔怔了，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何景倒是觉得这种做法挺好了，现在那两人就需要被人绑定在一个地方，天天干活，保证不会出事就是最好的，不然哪一天出了什么事，被人打死那也说不定的。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石同低低叹息了起来，“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最起码能保证他们是安全的。” 说着他深深地看着何盛华，“二舅，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何盛华摆摆手，“不用，你都叫我二舅了，我给你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倒是你，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还回之前那个厂子里上班吗？” 石同摇头，“估计不行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负担那份工作了。” 电焊工作也是十分累的，而且还对身体有很多伤害，高温烟雾，他现在这种情况去工作不过是给人添麻烦罢了。 何盛华点点头，“那你之后去我们厂子里上班怎么样？正好我们厂子现在挺缺人的。” “你们的厂子？”石同有些惊讶，他可没有听说过厂子的事情。 何盛华点头，“我们几个人合伙开了家公司，主要是做电子产品的，现在规模不小了，还在深市那边建了分公司......” 看了何景一眼，何盛华将景园科技有限公司的大致情况同石同说了一遍。 石同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他知道何盛华是想要帮他，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吧。 何盛华一眼就看出了他担心什么，赶忙劝，“我们公司正处于急速扩张状态，急缺各种人才，特别是文化水平比较高的那种人，所以我也不是走后门什么的。你可以去做一些行政工作之类的。” 石同还是犹豫了，虽然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但也没有马上答应。 何景看了看他们，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石同，你去考个会计证怎么样？” “会计证？”石同惊讶地看着何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想法。 倒是何盛华突然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呢，我们这现在最缺的就是会计了，还是那种要靠的住的会计。” 眼下景园科技发展很快，可以预见，不久的未来，景园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到时候管理也会慢慢变得复杂起来，其中涉及到的利益也会十分庞大。眼下江平和路复生看着都十分好，但他们现在在深市，他们距离很遥远，有时候一年才能见一次。 江平他们不断在商场历练着，而何景他们对公司的关注非常小。他们需要一个专业的财务人士来保证他们的利益，当然也不一定是江平他们出问题，毕竟企业大了，人和鬼也就越来越多了。对于财务这一块，那就更要重视了。 虽然现在有专业的财务，但是吧，不是他们能相信的，倒是石同挺合适的，他们本身是亲人，石同又受过他们的恩惠。且他又是个大学生，学习能力十分不错，想要转到会计这一块还是十分容易的。 见石同犹豫，何盛华赶紧劝他，“石同啊，说实话呢，我们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弄的公司，现在公司主要是在深市那边发展，我和何景呢，也离不开首都，对那边也没有多少控制权。所以呢，十分需要一个专业的会计对那边所提供过来的财务报表进行仔细的分析，确定账务是没有问题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不用一直待着深市那边，只需要每个季度去深市那边查一下账本就行了，还有就是首都这边的一些账务问提。” 石同看着何盛华，“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怕我做不好，毕竟我对财务这一块完全没有了解。”能给何景他们帮忙他当然愿意了，只不过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要是反而给何景他们添麻烦就不好了。 何景：“这个不是问题，现在有专门教人做会计的培训机构了，你到时候去那里进行培训就行了。” 何盛华也猛点头，“是啊是啊，你怎么说都是大学生，学习能力很不错，肯定能很容易学会的。”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可不是扩招之后的大学生，即使是大专生也一样，那可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能力也是十分不错的。 被人需要的感觉让石同没有办法拒绝，特别是眼前这两人还是他的恩人，不止一次地救过他，所以石同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哈哈哈，那太好了，等年过完我就去打听培训的事情，一定让石同尽快加入我们的公司。”何盛华十分高兴的样子。 何景忍不住拉了他一下，“被搞那么着急，石同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休息，慢慢地恢复起来。” 何盛华懊恼地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是啊，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见他这样石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二舅，你力道可小点，脑袋可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伤到了，不然像我这样可就不好了。” 何盛华知道他这是自我调侃，自然不会介意，而且他能这样，就证明已经想开了不少，所以他也挺高兴的。 决定好石同之后去景园上班之后，几人又说起了公司的事情，主要就是何盛华对着石同介绍景园的产品，还有景园成立到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便是景园一些比较重要的人。当然这只是闲谈，让石同了解了解就行了，他现在可还是个伤员呢。 第75章 …… 因为是石同加入何家的第一天， 所以中午的午饭十分丰盛，现在何景在何景的地位明显有了下降，最重要的早就已经不是他了， 反而是成了石同。现在何奶奶动不动说的就是石同， 最关注的也是他。 何盛华还打趣他， 说他地位被石同给取代了， 可惜的是，何景只是给了他个白眼。 才吃完饭， 何景便被何父叫住了，两人走到院子里。 何父开口，“何景，你去一趟你韩爸家， 让他们明天来这边吃饭。” 何景惊讶地看他。 何父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小子也太不长心了，那可是你的义父母， 今年还是认亲的第一年， 你都不去问问的吗？” “他们就两个老人，又没有子女， 听说之前过年都是孤单单的两个人， 你就没有想过让他们一起过来过年？” 何景挠挠头，这事他还真没有想过，主要是他没那个意识，曾经的他可就是个孤家寡人。 “这样能行吗？爷爷奶奶他们知道？” “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都问过我好几次了，要不是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来这边，我早就已经自己说了， 还需要你。” 现在何父同韩教授的关系还不错的，两人勉强能在技术上有些交流。 何景点头，“行，我这就去韩教授家，他们这会应该都在家。”韩教授过年的时候是会给保姆放假的，这会估计两人准备在家里做过年的准备工作了，所以肯定能找到人的。 何父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何景一个去，就怕他没有办法将人给弄过来，便对着何景道：“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对了，最好还带上你奶奶，她过去了好说话一些。” “行，知道了。” 何景也怕自己的面子不够，所以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一听说要去请韩教授他们过来过年，何奶奶十分迅速就答应了，换上衣服便往外面走。 何景开车上，后座上坐着何父何奶奶，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韩教授住的地方。 才停下车，何奶奶便十分麻利地拉开了车门，嗖嗖地往门口那边去了，一点都不像个老年人，看起来比何父都要灵活不少。 何父无奈地跟在后面，“妈，你慢点，别摔了！” 何景也赶紧推门下车，跟了上去。 才靠近门口，何奶奶就喊了起来，“秋雪啊，你婶子我来了，赶紧开门啊！”这架势事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看来这两人是真的熟啊。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动静，“哎，来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韩夫人的笑脸出现在何景他们的面前，她一身单薄的长袖连衣裙，让何奶奶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穿这么点啊？不冷吗？” 韩夫人笑着将人迎进来，“不冷不冷，这里面有暖气呢，暖和得很，婶子你们赶紧进来。” 的确才进去一暖热气便传了过来，穿得严严实实的三个人都感觉热了起来，赶紧拉开了衣服拉链。 何奶奶赶紧脱下外套，“是啊，你这可真暖和啊，难怪只用穿那么点。” 韩夫人笑着帮他们将大衣服放好，之后便笑着道：“婶子，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里准备明天过年的事情吗？” 何奶奶拉住她的手，“哎呀，我想着你们家就两个人过年，孤孤单单的，一点气氛都没有，所以就找过来了。你们跟我们回去过年吧，一群人一起也热闹。” 韩夫人面上露出极度诧异的神色，“婶子，你是说.....” 何奶奶点头，“是啊，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过年正好一起。” 韩夫人不得不说她是十分心动的，她本就喜欢何家的气氛，想也知道过年会很热闹，虽然和丈夫一起，她也会觉得很安心，但总是有些不足的。只不过她还是知道去别人家过年不是很好，即使何景现在是她的干儿子，两家人的关系十分好。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自己都准备了，再说了，也不好。” 何奶奶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么好的关系，难不成你不将我们当一家人。再说了准备了也没有关系，过年时间那么长，慢慢吃就是了。” 何景也赶紧点头，“是啊，韩妈，所有人都十分想让你们过去，特别是我爷爷他已经问过好几次了，还有我妈，就想多和您聊聊。” 正说着间，楼下响起了脚步声，韩教授的声音响起，“夫人，是谁来了吗？” 韩夫人赶紧应了声，“是何景带着婶子他们过来了。” “哦。”韩教授闻言快速走了下来，面上满是惊喜，“婶子，何老弟，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 这次是何父开的口，“请你们去何家那边过年呢，大过年的，大家都希望能团聚，没有你们二位，我们怎么都算不上团聚吧？” 韩夫人也对着丈夫道：“婶子他们热情得很，觉得我们两个人太孤单了，所以过来请我们呢！” 何奶奶立马点头，笑着道：“是啊，韩家小子，你媳妇可也是辛苦了啊，你一个人在楼上，她一个人在楼下忙着，能不孤单吗？还是直接去我们那边，我们几个女人还能做伴，聊点什么啊！” 惊讶中的韩教授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先看了眼自己的夫人，想要确定她是什么想法。 韩夫人看着他，眼里带着些暗藏着的渴望，即使她表面上是在摇头， 韩教授立马就知道她的意思，没犹豫就笑着对何奶奶道：“那行，婶子，今年真的就要麻烦你们了，我们两个人真的是有些孤单啊！” 韩夫人惊愕地看他，不明白他怎么说了这么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让她有些窃喜。 得到满意答案的何奶奶一拍巴掌，面上满是笑意，“哎呀，就该是这样，人啊，就是不能太为难自己了，碍于什么面子之类的违背自己的意愿那就太不应该了。” 韩教授笑着应和，“是啊，是啊。” 何奶奶看看他们，“行吧，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吧！” “这会就走？”已经接受这个结果的韩夫人又惊讶了下。 “都已经决定要去我们那边过年了，今天明天有什么区别啊，赶紧去收拾东西，正好回去了还能一起打一会麻将什么的。” 何奶奶一挥手，催促了起来。 最终，韩教授和韩夫人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最后只能按照何奶奶说的去办了。 韩夫人去给两人简单收拾了点衣物，韩教授则是带着何景他们去了厨房和储藏室，他们即使要去过年，那也不是吃白饭了，不少为过年准备的东西都可以带过去。 何奶奶倒是不想要，可韩教授十分坚持，说不让带东西的话就不去何家过年了，没有办法，何奶奶也就只能答应了。 很快，何景开着的车上就堆满了东西，肉，水果，罐头，还有些比较稀奇的食品，酒，几乎将后备箱都给装满了。 “韩小子，你是打算在我们那住个几个月吗？带那么多东西？”站在车子面前，何奶奶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韩教授：“这哪里多了，我们家还有半仓库呢，冰箱里都是满堆堆的，你说我们就两个人，还经常不在家吃饭，哪里能用得完，好多就糟蹋了，要不就是坏了被扔掉，您就帮帮忙，帮我们解决掉行不行。” 何奶奶无奈了，“你啊！算了，你们没事就在我们那边多住几天吧！” 韩教授只是笑笑，“让秋雪在您那边多住几天吧，我估计初二就要去外地出差了。” 韩教授就是大忙人，能休息几天就不错了，即使是过年也很忙，该去办的事情也得办。 何奶奶皱眉，“初二就走，这么着急的吗？就不能推迟两天？” 韩教授无奈地摇头，“这已经是推迟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推迟。” 本来这次出差是在年前的，是韩教授顾虑到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能让韩夫人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就推迟了好几天，再推迟那就要耽误事情了。 何奶奶忍不住道：“你们啊，就是忙忙忙，唉，家里也顾不上。” 这一句话说了三个男人，毕竟他们都是整天忙忙忙的代表，稍微好一些的就是何父了，不过他也是经常加班，唯一能轻松些的时候也就是过年了。 就在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韩夫人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何景赶紧上前去接过来，之后便放在了车上。 之后几人便上了车，这一趟挺顺利的，都不需要何景说什么话，他也就是只做了个司机。 路上何奶奶谈性很高，拉着韩夫人不断地说着，大多就是他们过年准备了什么菜之类的，还有会做的一些事情。 路途中，何奶奶又同韩夫人说了下石同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多少，毕竟这些事知道的也不少，特别是老房子那边的老邻居们。想着韩教授他们总是要见到石同的，都已经说是一家人了，她也就没有隐瞒。 第76章 …… 对此， 韩夫人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好奇心，只是感叹了一句以后会好的便就算了。在她看来，这事都是石家那对夫妻不做人， 可那石同的母亲又是何奶奶的女儿， 她不好说些不好的话， 免得让何奶奶伤心。 “哎呦， 你们可还算是来了，我都看好半天了。”车子才停在门口， 何老爷子便忙不迭地迎了过来，面上满是笑意。 “何叔，您好啊，最近身体还不错吧？”韩教授下车笑着同他打招呼。 何老爷子拍拍自己的胸脯， “我啊，好着呢，每顿还能吃两碗饭， 早晚都出去溜达溜达， 没病没灾，小日子快活着呢！棋盘上那可是能杀个五进五出啊！” 韩教授乐得不行， “那就好！身体好就是最好的， 您现在的状态就很好了！” 两人说的热闹。何奶奶却不管他们，只是拉着韩夫人往屋子里面去了，何景手里帮着他们拿着行李，而何父已经和出来的何盛华一起搬后备箱里面的东西了。 何奶奶带着韩夫人去了个房间， 里面很干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拾好的。 “秋雪啊，你们这几天就住这个屋子吧，床上的东西都是新的， 被子很厚，你们放心住，晚上我们会烧炕，肯定是不会冷的。” 韩夫人随意看了下，屋子虽然很简单，但东西很齐全，她笑着道：“那行，谢谢婶子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何奶奶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每次过来都带那么多东西，还有那些布料什么的，可都有你的功劳啊！” 韩夫人笑，也难怪她喜欢同何家人来往，这些人都很淳朴，信奉有来有往，不会单向索取，而是会时时惦记着回报。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何奶奶说着拍了拍她的手。 何景此时正好将行李拿进来，“韩妈，东西放穿上吗？” 韩夫人赶紧笑着道：“我来，我来，放在衣柜里吧！” 何奶奶赶紧过去拉开衣柜，“你这衣服不能放着，要挂起来吧，正好衣柜里就有衣架，来，我给你帮忙。” 韩夫人没有拒绝，将东西放在床上便和何奶奶一起整理起来，一个弄好衣服，一个挂，和谐得很，倒是没有何景的用武之地。 何景没有在里面多待，赶紧去外面给何父他们帮忙了，毕竟那东西不少。 三个男人一齐上手，很快东西都被搬了进来，该放在厨房的放厨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何母十分迅速地收拾着。 而韩教授已经和何老爷子坐在火堆边上聊起来了。 何老爷子笑，“现在国家可是发展越来越好了，我听说今年又有不少国家和我们确立了外交关系？” 韩教授叹息着点头，“是啊，弱国无外交，也就是我们花国慢慢强大了起来，不再畏惧那些国家了，所以啊，也能有底气地对着世界说出自己的话来了。” 何老爷子佩服地看着他，“说实话，还是你们这些搞研究的厉害，特别是那个什么武器，最厉害了，现在也就只有几个国家有吧？” “是啊，现在世界上也就五个国家有这种东西，这啊，是我们花国亮出去的剑，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小看我们。” 虽说现在大环境趋于和平状态，但小范围内的冲突不断，特别是那些没有实力的国家，仍旧是面临着朝不保夕的危险，想想那些年的残酷经历，韩教授也是十分无奈。他当初其实也有机会去参加那个项目，只可惜后来出现了一系列变故，他最终还是没有加入那个项目组，这真的是一种遗憾。 但看韩夫人看来，这是一种幸运，那项研究真的很危险，时时都面临着爆炸的危险，核污染的危险，核辐射的伤害。不少经历过研究的人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后遗症。不仅如此，为此牺牲的人也不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防护之类的东西，所有人都在用命去拼一个可能，一个未来。 何老爷子对这个就没有多少了解了，纯粹只是因为花国实力强大了而高兴。 “哈哈，就是该这样，要不是我脑子实在不行，我当初都想去搞研究了。” 当然何老爷子也就是说说罢了，对那时候的他来说搞研究什么的都太遥远了，更现实的问题是怎么保住自己小命，并且将肚子给填饱了。 “那您愿望也算是实现了，现在何景在科研方面可是做了不少成果出来了。” 说起这事何老爷子也是十分自豪，“谁说不是啊，我可真没有想到，我们何家还能出个这么有文化的，说实话，何家几辈子往前那都是种地的，也就是到了我这一辈才成了工人，能有现在这个情况，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何家从来就不算什么富贵人家，几辈子都是穷苦人家，能混到现在这样，他当初是敢都不敢想啊。 想到这何老爷子又忍不住感谢起韩教授起来。 “小韩啊，说到底还真的是要感谢你，虽然何景不经常同我们说他工作的事情，但我们也都知道，他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小子，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都离不开你的帮助。” 韩教授摇头，“您这是说什么呢，何景能混到现在这样，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我就没有做多少事情。再说了，我现在也是他父亲，所以啊，为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现在何景都有自己的实验室了，以后只会发展得更好，所以啊，您就等着享福吧，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何老爷子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是啊，是啊，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变化也快，就说那个手机，这么小，都可以放进口袋里了，连电线都不用了，简直是太方便了，信号还好，到哪里都用接听电话。” 说着何老爷子又从口袋里拿出个手机，正是何景给他的那一台，这一台是黑色的，可能是因为使用的人十分珍惜，手机看着还跟新的一样。 正笑着呢，何奶奶就带着韩夫人进来了。 何奶奶见他那样子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糟老头子，又将手机拿出来炫耀了。 “老头子，我看你这手机不是拿来用的，而是拿来炫耀的吧？” 这话一点都不客气，何老爷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就是想和秋白分享一下。” 何奶奶却不害怕他瞪眼，直接道：“我都不知道你拿个手机干嘛，一天天的也没有人给你打电话，每个月话费交着，你也不心疼。” 何爷爷每天行动很固定，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回来的时间也很固定，的确是没有能用到手机的地，手机对何老爷子来说更像是个摆设，装饰物。但手机即使不用也是要缴费的，一个月的费用还不少，让知道多少钱的何奶奶心疼得不行。 对于这话，何老爷子就无言以对了，毕竟这也是事实。 何奶奶却没有放过自己家老头子，继续道：“要我说，你当初就应该将这个手机给卖了，说不定还能换个几千块回来呢！” 当初何老爷子拿着手机到处逛的时候，还真有人想买他的手机。 见何老爷子被何奶奶憋得气闷，韩教授赶紧打圆场，“哈哈，婶子，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现在看手机没什么用，但有个手机也是有个保障不是，何叔现在也这个年纪了，每天还时时出门，有手机要出了点什么事也好联系人不是。” “再说了，手机可是何景研究出来了，作为他亲人的你们都不能用，那应该给谁用啊？” 韩教授的担心不得不说有道理，何家现在两个老人，经常在家的就是他们再加一个何母，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要是真出什么事也说不定，到时候只剩下何母一个弱女子是真的没有办法应对，要是有个手机那就方便了。 韩夫人也赶紧帮着劝，“是啊，婶子，要我说你也应该配个手机，到时候我们经常打打电话什么的，那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也能及时告诉我。” 何家现在的确是有固定通话机的，但是是在古董店那边，何家人一般都不会去用的，怕打扰生意。古董店里面那可都是好东西，说实话何老爷子他们就不怎么敢靠近，就怕会碰到撞到什么的，那他们可就要心疼死了。 听着两人的话，何奶奶的态度勉强好了不少，就在众人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何奶奶直接一伸手，十分迅速地，何老爷子手上的手机就坏了个位置待着了。 何老爷子吓了一跳，“老婆子，你干什么呢？” 何奶奶笑笑，直接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觉得秋雪说得十分对，我觉得这手机还是在我手里有用些，我到时候可要经常给秋雪打电话的。” 韩夫人尴尬地冲何老爷子笑笑，这好像是她说错了话。 何老爷子简直是敢怒不敢言，他不舍的目光在何母口袋里停留了很长时间，但最终还只是叹了口气，“算了，你拿着就你拿着吧！” 何奶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容易放弃。 何老爷子却不理他，只是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是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伴了，让她点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候，何景他们进来了，何盛华大大咧咧地声音响起，“咦，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爸，谁得罪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何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呢，见到这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儿子，直接就将怒气宣泄在他身上，“说什么呢？怎么哪都有你啊！不会说话别说话。” 何盛华简直是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是觉得委屈了，这是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被骂了。 何景父子同情地看了何盛华一眼，但心里也庆幸，有何盛华承担了何老爷子的怒气。 儿子大了，受点委屈也无所谓，反正不是孙子，何奶奶一点不在意，只是招呼何景过来坐。 “何景，你快来，快教教我，看看这手机怎么用的？” 何景诧异地看着何奶奶手中的手机，但还是十分迅速地走到何奶奶边上坐下了。 这手机一看就知道是何老爷子手里那个，怎么就到何奶奶手里了，难不成刚才何老爷子生气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惊讶，但何景还是认真地开始教何奶奶使用手机，这个手机使用十分简单，没一会何奶奶便会了，还用手机现场给韩夫人打了个电话，两人面对面就用手机聊了起来，看起来可乐得很。 不过她们并没有聊多久，很快两个人就去了厨房，里面何母还在忙着呢，家里人多，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之后便只剩下男人们在外面说这话，何老爷子年纪大了，没说多久便闭着眼睛瞌睡了起来。见状众人声音都小了起来，很快何父便也去给何母他们帮忙了，杀鱼剁肉什么的还是需要个男人帮助点比较好。至于何盛华则是去石同房间陪他去聊天了。 韩教授也是难得有这样闲适的机会同何景聊天，面上一直带着笑容。 “何景，你师伯最近怎么样？我听说现在那边很忙？” 何景点头，“的确挺忙的，整天整天地加班，我估计师伯明天除夕都不会休息。” 眼下光刻机研究正处于关键状态，毕竟人手有限，齐老又很想尽快将成果做出来，所以加班是常态，即使何景，那也是因为他是去帮忙的，所以才有这么难得的两天假，他初二也是要去上班的。 韩教授闻言也是叹息，他这个师兄啊，也实在是不怕累，现在拼起来比年轻人还厉害。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照他这个拼命的架势，要不了两三年那就要耗干心血，到时候肯定是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韩教授有些埋怨地说着，语气里都是恨不能了。 何景也想了想齐老最近的状态，“师伯看起来的确是挺累的，精神也不算多好，我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每次见到都被拉到聊光刻机研究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说其他话的机会。” 说到这个何景也是十分无奈，他倒是想多劝劝齐老，可他老人家精明得很，一点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真的是让人没有办法。 韩教授也是叹息，“他呀，就是个老顽固了，行吧，我们明天早上去半导体研究所他们将人给拖过来，总是要休息一下的。反正我们两个人，他一把老骨头了，我们直接将人扛回来，让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何景惊诧地看着韩教授，满脸都是你确定的意思，那研究所里面保卫可不是白站着的，直接动武确定没有事。 韩教授却是十分认真地拍拍何景的肩膀，“何景啊，今天晚上多吃点，晚上早点睡，休息好了，明天早上可就要靠你了。” 何景呆呆点头。 何景本以为韩教授就只是开玩笑罢了，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很早韩教授就来敲何景房门了。 何景还有点没有睡醒，挣扎着穿好衣服去开门，看着外面的天色，何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您怎么这么早了，这天才刚刚亮呢？怎么不多睡一会？” 韩教授白了他一眼，“还睡什么睡啊，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你忘记了，赶紧收拾好自己，我们马上开车去半导体研究所那边。” 何景惊讶地瞪眼，“韩爸，你是认真的？” 韩教授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开完笑的人吗？赶紧的，让你二叔也一起去，不行我们就直接将人给押回来。” 韩教授的确没有开玩笑，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师兄这个人，自从他师嫂去世之后，就没有了过年的概念，每年过年都是在实验室忙碌着，更不用说什么休息了。每次过年他们两夫妻就想请他一起过年，可到现在每一次能成功的。 他师兄身份又高，身边的人都不敢说他，就只能看着他糟蹋自己的身体，要他说，他能健康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何景茫然地收拾好自己，又去叫了何盛华，同何母他们说了一声之后一行三人便开门出去了。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半导体研究所那边，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时间也到了八点。 有何景这个常出入半导体研究所的人在，车子很顺利就开了进去，停在了齐老日常会待着的实验室那边。 何盛华在车子上等着，何景则是带着韩教授进去了。 就和何景他们想的一样，这会齐老早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待在实验室里面忙碌着，当然，实验室是其他人在忙，他主要是在开别人在忙碌。 何景让韩教授在外面等一下，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听到动静齐老望向了门口，见到何景他面上露出惊讶的目光。 “何景你怎么今天过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里过年吗？”说着他眼睛亮亮起来，“你该不会是突然又了什么好的想法吧？来来来，赶紧过来说说看。” 说着他就十分兴奋地过去拉着何景的手，一副马上就要同何景聊起来的样子，实验室的一些其他人也都纷纷望了过来。 何景赶紧站定，拉住齐老，“师伯，等等，等等。” 齐老不高兴地看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磨叽。 “师伯，我真不是突然有了什么好想法，而是有其他事情。” 齐老皱眉，“什么事？” 何景拉着他往外面走，“私事，师伯，我们外面说吧！” 他用了点劲，直接将人给拉了出去。齐老倒是没有反抗，顺着何景的力道出去了，但嘴上还是说了句，“你啊！” 才出去，齐老就看见了韩教授，马上，他面上就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韩教授无奈笑，“师兄，我就这么不不受欢迎的吗？一看见我就不高兴！” 齐老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都是个老头子了，也该有自知之明了，知道不受欢迎还要过来。” 何景闻言忍不住笑，而韩教授脸上边上憋屈了。 齐老可不想和这个师弟浪费时间了，既不好看也不能给他的研究帮忙。 “行了，有事赶紧说，别浪费我时间。” 韩教授忍住心口的气，“师兄，你今天休息一天吧，和我去何家过年。” 齐老简直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韩教授，“你再说什么胡话，你们自己跑去何家胡吃海喝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带我这个吃白饭的？” 韩教授再忍忍气，平静地道：“这不是我们第一年成为亲人，大家一起聚一聚，这可是何叔何婶热情邀请的，昨天他们就在问了，知道你一个人孤家寡人，就觉得你可怜得不行，非让我将你给弄过去。他们可还将自己的儿子给派过来了，现在就在楼下等着呢，你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齐老闻言犹豫了起来，能有家人相聚，谁愿意孤孤单单呢，但说实话，他同何家并不算怎么熟悉，去那边过年似乎太不好了。 “还是算了吧，我这实验正忙着呢，哪有功夫休息啊！” 韩教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忙什么忙啊，你又不用亲自上手做实验，就只用看看就行了，再说了还有其他人在呢，你缺一天没有一点影响。” 何景已经笑了好一会了，这会也赶紧上前帮忙，“是啊，师伯，我们怎么也算一家人了，过年嘛，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的，一个都不能缺，师伯，你就跟我们走吧！” 齐老还是犹豫着，韩教授看不惯他这样，直接就动起了手，“行啦，你就别犹豫啦，赶紧跟我们走，我们师兄弟可多久没有一起聊一会了。” 说着韩教授就拉着齐老往外面走，顺便还对着何景道：“何景，你去给里面的人说一说，齐老休息两天。” 本来没有挣扎的齐老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什么两天啊，刚才不是说一天吗？” 韩教授拉紧他，“一天哪里够，看你这脸色，还不好好休息，我怕你过不去这个年啊！” 第77章 …… 齐老脸色涨红， 有些气愤地道：“说什么呢！我身体好得很，还能奋斗好些年！” 韩教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齐老想要反驳， 但想到自己这几天总感觉没有多少精神， 部分地方还感觉到酸痛， 也知道他现在身体的确不算怎么好，这么想着， 也就没有在拒绝休息两天的计划了。 见齐老不说话了，韩教授也就没有再打击他，赶紧将人拉了出去，才一出去， 等在门口的何盛华便赶紧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看见何盛华，齐老冲着他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们等会， 我去收拾点东西， 大过年上门怎么能空着手。”齐老摆摆手并没有上车的意思，反而要往后面的宿舍楼那边去。 韩教授赶紧拉住他， “你就算了吧， 时间可不早了，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呢，你可别折腾了。” 齐老瞪他，“什么叫折腾， 这是礼貌，我可不和某些人一样的，上门白吃白喝。” 韩教授急了，“什么叫白吃白喝啊， 我上门可是带了一车的东西。” 齐老狡猾地笑了起来，“哈，你上门都带了一车东西，难不成我上门就空着手啊，行了，别废话了。” 齐老异常坚持，一副你们不让我带东西就不去了的意思，没办法，韩教授只能让何盛华开车带他们去了宿舍楼那边。齐老这边的东西那就更不会少了，只会可是国宝级科学家，国家给予他们的待遇和福利自然不会差的。再加上齐老也不自己做饭，一般都是在食堂，堆积在家里的东西是真不少。他也没有什么亲人，那就更没有地方消耗了。 等齐老还有些意犹未尽出门的时候，车后备箱里面又已经被塞满了，看着这里面的东西，何盛华心里暗暗乍舌，这里面可都是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何景也真是运气好，人生贵人多，享福啊！ 收拾好之后齐老便和韩教授一起做到了后座，考虑到要住两天，齐老还带了些行李，当然，没忘记的是他的书，至于何景则是坐在了副驾驶。 除夕的白天街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只不时看见些公务人员在维持着各个地区的安全。 回去的时候车子开得快了些，等到何家那边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韩教授就像是来了自己家一般，拉着齐老便往屋子里面去了，只剩下何盛华和何景两人搬东西。 站在外面，隐隐约约能听见屋里里面传来的欢笑声，让听到的人也忍不住受到了感染，脸上微微露出些温暖的笑容。 没一会何父也赶紧出来帮忙了，等何景他们将东西都搬进去之后，齐老同何老爷子他们已经欢乐得聊了起来，围在一起十分欢快的样子。 “哎呦，对联还没贴呢！”突然何老爷子一拍膝盖，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赶紧起身拉住齐老的手，“齐同志啊，我听小韩媳妇说，你一手毛笔字写得十分好，就想着这对联等着你来写，怎么样？露一手？” 之前何家的对联也都是自己写的，不过都是何父出手，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勉强能看了。所以何家每次过年都是早早裁好了红纸，准备好了笔墨。本来今年也是打算让何父写的，不过韩夫人说了齐老是书法高手，何老爷子立马就看不上何父的字了，就等着齐老他们过来了。 齐老自然不会拒绝，顺着何老爷子的力道就起来了，但他还是笑着谦虚了两句，“我字也就一般，算不上什么大家，既然你们不嫌弃，那我就试试。” 何老爷子哪里会嫌弃，十分高兴就拉着人往书房那边去，那里有大桌子，比较方便一些。 “不嫌弃，不嫌弃，我啊，真的是巴不得，这些年我家的对联都是我大儿子写的，一般得很，这么多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没有用得很。” 齐老哈哈笑，“哈哈，那是他也忙吧，我可听说了，你这儿子在技术上也是一把好手，机械厂的高级技术员啊！” 何老爷子心里高兴，面上却只做一副很平淡的样子，“哎，一般，他啊，也就是能干点活，哪比得上你们厉害。” “来来来，纸都已经铺好了，今天机会难得，你可是要多写几个字啊，正好我们这还缺几个福字。” 齐老点头拿起了笔，“行。” 看着书房里面几个老头子玩得高兴，不是很感兴趣的何盛华赶紧拉着何景去了外面说话了。 很快对联就被写好了，贴对联那自然就是何景他们的事情了，等忙完这个，何景何盛华也赶紧去厨房帮忙了，何家女眷少，今天要做的菜不少，他们进去也能帮下忙。 至于韩教授他们，则是作为长辈悠闲滴坐在外面高兴地聊着。 等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总算是都忙得差不多了，菜都快做完了。 “何景啊，你将菜送到石同房间里去，他身上不好，我担心他没办法上桌，还是就在房间里吃吧！” 何奶奶拿着大托盘，托盘上面都是十分清淡的菜，还有比较稠的白粥，虽然现在石同已经回何家这边修养了，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不能久坐，更不能受凉，所以回来这两天都是在房间里吃的饭，里面烧了炕，暖和得很。 何景点头，赶紧结过托盘，“我知道了，这就去。” 何奶奶：“对了，你等会进去之后和他好好说，让他千万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不要想那么多。” 何景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同他说的。” “行吧，快去吧！” 端着托盘，何景去了石同的房间，此时石同正在床上，看见何景起来忙想起身，只不过可能是身体上还有伤，面上露出些难忍的神色。 “你慢点，先别动。”何景赶紧上前几步，将托盘放在炕上的桌子上，之后便快速扶起了石同，将两个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能靠住。 勉强做起来之后，石同对着何景露出一个笑容，“表哥，你来了啊！今天应该很热闹吧，我都听到外面传来的笑声了。” 何景帮着他盖好被子，也坐到了床边上，“是啊，今天除夕吗？我干爸干妈都来这边过年了，还有我那位师伯，家里今天可真的是难得热闹了。” 说着他将那张小桌子放到石同面前，“石同，先吃饭吧，你肯定也饿了。” 石同面上并没有什么失落之色，现在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般，他怎么可能不满足。他笑着拿起筷子，“谢谢表哥了！” 何景摇头，看着他吃饭，还一边道：“奶奶惦记着你呢，怕你因为不能出去吃饭难过，要我好好安慰你。” 闻言，石同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脆弱啊！” 何景只是看着他，见石同后知后觉地看过来，何景挑了下眉头。 石同立马就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一些事情，心中有些尴尬，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咳咳，这不都过去了吗？曾经的我可不是现在的我了。” 何景只是点点头，“行，曾经的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你慢点吃啊，保温杯里的水是满的，要是你有事的话就直接叫我啊！” 石同挥挥手，“知道了，你赶紧出去了，外面应该是要开席了。” 何景起身，又将保温杯的位置挪近了些，之后才走出去。 外面，一道道菜都已经摆上桌了，何奶奶他们也都从厨房里出来了。见到何景，何奶奶立马露出询问的神色，何景赶紧冲着她点头，让她放心。得到安心的回答何奶奶的确也就放心了，赶紧招呼人坐下。 一张大桌子，十一个人勉强能挤下，所有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 桌上菜品十分丰富，几乎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其中有不少都是从韩教授那边拿过来了。 最后入座的便是三个女人，等所有人都到齐，作为家中辈份最高的何老爷子赶紧起身举起了酒杯，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何老爷子身上。 “今天啊，我们一大家子十分难得的聚在了一起，首先啊，让我们感谢三位女士，忙碌了一大早为我们政治出一桌这么丰盛的饭菜。” 韩教授闻言也笑着站了起来，手里举着杯子，“对对，是要好好感谢，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们的了。”说着他还柔情地看了自己夫人一眼，惹得韩夫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那柔情蜜意的样子让一边的齐老只觉得恶寒，都这把年纪了，还像个年轻小伙子似的，也不怕人笑话。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齐老也还是紧跟着就站了起来。 “婶子，真的是感谢你们的招待了，今天你们可实在是辛苦了。” “对对，妈你辛苦了。”机灵的何盛华赶紧跟上。 “奶奶，妈，韩妈，你们辛苦了。” 众人都纷纷起身，对着三位女人举杯表示感谢。 三个女人相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辛苦了一早上，能得到这样的感谢那也是对他们辛苦的回馈。 何奶奶先开口，“辛苦什么啊，我也就是个帮忙的，大半工作都是我这个大儿媳妇做的，她啊，才是最能干了，对了，还有秋雪，她今天也帮了不少忙。” 韩夫人赶紧摇头，“我啊，自己家做饭都做不明白，最多就是打个下手，今天的大厨是何嫂子，她才是最厉害的。” 何母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就是做个菜罢了，算什么辛苦啊！” 韩教授哈哈笑，“你们啊，今天都是大功臣，来来来，先敬了这一杯啊！” 随着韩教授说完，干杯声四起，酒杯碰撞，之后大家便都喝了手中的酒水。 当然，何老爷子他们喝得是白酒，至于韩夫人几个女人则是喝的红酒，何景带着两个小孩喝的果汁。 喝完第一杯之后众人便开始动筷子了，桌子上何老爷子和韩教授他们聊得高兴，几个女人也是一起说着话，两个小孩子专心干着饭，倒显得何景何盛华两人有些无聊了。 “哎，你说，深市那边今天是个什么情况？”突然地何盛华用肩膀碰了一下何景。 “能干什么，和我们一样也过年呗。”何景十分平淡的样子，筷子伸向菜盘子。 何盛华觉得他无趣极了，“你啊，就是太无趣了！” 何景瞥了他一眼，昨天今天一直在说话，他也不闲无聊。 何盛华也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道：“我听说深市那边开了个年会，据说发了不少奖金呢，可惜我们没有机会去参加。” 深市那边厂子是腊月二十八放假，所以二十七的晚上就组织了年会，邀请厂子里所有人一起聚餐，当然，更关键的是发奖金。这一年景园科技发展十分迅速，再加上有林老板的帮助，不管海内还是海外，都占领了不少的市场，挣了不少钱。 江平他们也不是什么压迫工人的地主，赚到了钱那自然就是发奖金，发福利。所以在同何景他们商量过之后便组织了年会。何盛华倒是挺想去的，只可惜时间太紧张了，他又不能坐飞机，坐火车的话，那除夕肯定就不能赶回首都了，所以也就放弃了。 至于何景那就更不可能了，完全抽不出时间。 何景对此并不算多感兴趣，未来年会多得很，那些大企业年会搞得跟大型晚会似的，现在这种根本就没有多少稀奇的，也就是工人上台表演些节目，之后便是吃吃喝喝了。 何盛华简直了，但这事也只能和他说了。 “哎，你说今年一年挣了多少钱啊，我听江平说最后几个月又拿到不少订单。” 何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这件事？” 也就是他们现在说话声音少，而何老爷子他们声音太大，否则周围的人早就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何盛华讪讪地看了看众人，立马选择了闭嘴。一直到现在，何景他们都没有和何老爷子他们说过开公司的事情。何盛华开着个古董店，经常要去外面寻摸古董什么的，何老爷子也没有这么管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外面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其实当初也没有想过忙那么久，一开始是怕老爷子他们担心，毕竟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出去，风险也很大。等之后公司慢慢上了正轨两人又很忙，也就都没有想起和家里说这件事情。何盛华更是直接都忘记了，也是刚才何景提醒他，何盛华才想起来，原来他还没有和家里说这件事情。 何盛华有些头疼地抓抓自己的脑袋，“那现在怎么办？坦白从宽？” “老二，什么怎么办啊？你要做什么坦白从宽？”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何盛华吓了一跳，赶紧看向说话的人，居然是何老爷子，却原来是他从何盛华后面走过，正准备去厕所呢，没有想到就听到何盛华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了，所以这会正皱着眉头瞪他呢。 何盛华简直是无语了，怎么就这么寸了，他这一会有些慌张，根本不知道要坦白什么的，只是摆手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何景只想埋头无语了，这样子哪里是没有什么事的意思啊。 这里的动静可不小，早在何老爷子出声的时候一群人就都望了过来，自然也看见了何盛华拙劣的表现。 齐老忍不住笑，“何叔啊，看来你家这二小子有个大事瞒住你们了啊！” 韩教授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对，这事肯定还不小，这样可不行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审审啊！” 韩夫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这么攒火的吗？ 何景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也是坑他啊。 何老爷子当然是将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好好说，你到底瞒什么了，给你老子我好好说说。” 何盛华偷偷看了看何景，这小动作立马就被围观着的人都发现了。立马，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他。 何景扶额，最终，在众人的逼视下，两人被迫坦白从宽了。 等何景两人说完的时候，何老爷子已经快傻了。 “你们是说，你们和江平他们合伙开了个公司，专门做电子产品，现在挣了很多钱，产品已经远销海外了？” 何景何盛华点头。 何奶奶更是瞪大了眼睛，“你说是挣了多少钱？” 何景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上百万吧，不过现在很多都换成了土地，厂房和生产线之类的东西。” 何奶奶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现在能有上万元那都是富豪了，可她儿子孙子公司现在都挣了上百万了，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韩教授也挺惊讶的，“你们倒是铺子铺得挺大啊，不过你们这消息也埋得太紧了吧，一点消息都不露。” 何景无奈道：“说实话我也就是出出技术什么的，并没有多少时间管那个公司，主要都是江平那么在管，他们厉害。” 齐老却是十分高兴，直接走到何景他们面前，赞许地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可真不错啊，居然能将东西都卖到国外去，还挣回来那么多外汇啊，厉害了啊！” 对此齐老是十分有感触的，“现在外资不断涌入花国，对很多产业都造成了影响，挤兑得不少厂子都倒闭了，根本就竞争不过。你们居然能将东西都卖到国外了，这证明竞争还是要靠实力，靠技术啊！” 何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们机械厂很多还是从国外进口的机器，现在也是技术落后，在竞争中处于劣势地位。 “是啊，还是要靠技术。” 何奶奶却没有关注到这个，被那个数字吓到之后，她这会是后怕。 “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有告诉家里，居然还是瞒不过去之后才说出来？” 何景两人赶紧缩缩脖子，唉，庆幸太早了。 何母也是捂住心口，“何景啊，你胆子是真的大，都这么久了才和家里说。” 何景赶忙道：“我是忙忘记了，开始也就是出了点钱，之后忙着工作，就没有想过这事了，我还以为二叔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呢！” 何盛华瞪了何景一眼，这不是坑他吗？本就因为他是叔叔，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会将大部分责任放在他身上，这会何景这么一说，那他处境不就更糟糕了。 何景对此就只能爱莫能助了，他是叔叔，最多就是爷爷奶奶说他，而他就不一样了，这桌上大部分都是他长辈。 果不其然，在何景说那话之后，何母就瞪向了何盛华，“老二，肯定又是你撺掇何景去开什么公司的吧？就你胆子大得很，什么都不怕！” 何盛华只想说自己冤枉得很，这主意可都是何景起头的，当初他和江平可都是被他拉着做生意的，这会责任倒是都被他扛在身上了。 只不过何盛华知道反驳是没有用了，对比千好万好的孙子，当然是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更不可信了。 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的何盛华只能赶紧道歉讨饶了。 而何景只能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感谢他没有将自己扯出来。 虽然有些郁闷，但何盛华还是对着何景眨了下眼睛，表示没有什么事，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就算同他爸妈说了是何景出了主意，他们也肯定会说是他将人给带坏了。 幸好的是说何盛华的也就何母一个人，作为男人的何老爷子这会正高兴自己儿子和孙子干了大事，倒是不怎么在意何盛华没有和家里说这件事情，反而是高兴得又多喝了几杯。 何父也赶紧多问了下现在厂子的情况，知道现在已经在深市那边建厂子了，那就更感兴趣了。他身处国营厂子，知道厂子现在在改制，就更想多了解些现在私人企业的发展模式。 对于这些，何盛华了解得多，所以都是他在说，众人都十分专心地听着。 第78章 …… 本来就热闹的除夕饭因为这么个大消息爆出来， 那就更热闹了，一顿饭到后来也就俩孩子还有心思吃了，其他人更关注的何盛华他们厂子的事情。 这个年过得十分快乐， 但很短暂， 才到初二， 何景韩教授他们便又去上班了。 新年开始， 齐老便召集所有人召开了个会议。 “扫描光刻机进展十分缓慢，光源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大胆地说。”首位上，齐老面色凝重地看着在场的那些人。 坐在会议室椅子上的人闻言都沉思了起来， 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并没有人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 何景也在沉思着，适合步进式扫描光刻机的光源又不少， 但想要做出更好更精密的芯片， 那种光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再说了， 即使确定类型了， 能不能掌握这种光源那也是个问题。 就在沉默中，终于有人开口， “现有光刻机使用的光源有激光、紫外光、深紫外光，最近国外还提出了一种类型的光源， 便是极紫外光。只是这种光源还处于研究之中，并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随着他开口，立马又有不少人开口了。 “是啊，所长， 极紫外光波长足够短，按照原理，具有极好的成像效果，且能缩小芯片，但我们并没有办法掌握这个光源。” “我也查过不少资料了，国外也才开始研究，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不然还是还是在深紫外光领域进行深挖吧？” “估计不行，根据发展定律，这种光源能挖掘的潜力有限。” “还只能从极紫外光着手了啊！” “那肯定是啊，就是我们花国光学发展还不行吧！” “唉，估计很难！” “我们这也有专业的光学研究员的吧？” “是啊，不然漫漫开始研究？” 众人十分激烈地讨论了起来，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十分热闹。 何景没有说话，这些人都说得很对，眼下想要在光刻机方面有突破的话，那就需要掌握极紫外光这种光源，可现在的技术也是个问题，毕竟花国科学发展时间有限，很多方面不能和国外相比。 要知道即使在三十年之后，能掌握这种高端光源的国家也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是现在呢。 齐老听着他们争吵，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何景身上。他咳嗽了几下，在场众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齐老。 齐老则是看着何景，“何教授，你是个什么想法？” 何景并没有惊讶，他这个师伯就是喜欢拉着他出来说话，便开口道：“大家都说得十分对，眼下想要突破的话的确是要研究极紫外光光源，所以极紫外光是必须要研究的。不过我们这边实力有限，所以最好还是寻求其他方面的帮助，Q大那边有个光学研究小组，听说他们在研究的就是各种光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够寻求他们的帮助。” 何景记得在若干年之后，Q大光学研究所也研究出了极紫外光光源，这是很大的突破。 当然那个项目是在很久以后才开始的，所以一直到二十多年之后才成功，如果这一世能早一些开始的话，说不定几年之后便会成功了。光刻机的研究本就需要很长的时间，齐老他们规划的也是十年之内完成这项研究，所以不能太着急。 齐老闻言思考了起来，“你说的那个小组能力怎么样？你觉得他们大概需要多久能有突破？” 何景笑了下，无奈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和那边也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个研究小组，我们可以先接触接触，或者在全球范围内找一找，大规模地寻求合作。或者直接召集光学方面的专家，过来这边研究。” 两种方式各有优劣，弄到研究所这边来的话，他们就比较有主导权，也能更方便进行实验，但自己管理的话，需要操心的东西就会多不少，还有便是会麻烦些。而且要召集那么些人过来，还需要研究那么长时间，也不一定那些人会愿意。 齐老点点头，并没有立马发表自己的看法，反而是看向了其他人。 “你们怎么看？” “合作吧，专业的活还是要找专业的人干。” “是啊，可以多放联系一下，如果有人正好在研究这个的话，那就好了。” “嗯，还是要好好挑选下合作对象，毕竟实力还是十分重要的。” “.....” 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合作，这样他们也能轻松不少。 齐老想了下，最终还是拍板合作这个方式了，“行，那就寻求外部合作吧，卢副，你尽快调查下合适的光学研究单位，看看那个单位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卢副所长立马点头答应，“好，我会尽快去办的。” 齐老满意点头，之后又看向其他人，“行吧，那我们继续说下面的问题。” “何景，这次曝光的方式是怎么进行的？” 这个就是何景知道的了，赶忙道：“我们的单场曝光会采用动态扫描的方式，掩模板对着晶元同步进行扫描。” “投影倍镜的倍率最好蛇追在4：1......” “掩模台需要保持高速、高精确地同步运动.....” 何景解说非常详细，这是他比较了解的部分，所有人都专心地听着。 齐老面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等何景说完他立马带头鼓起了掌，“不错，你这些日子没有白忙啊，你们尽快将东西制作出现，之后进行具体实验。虽然光源是个问题，但我们也能用其他光源做实验不是，不能白耽误时间了。” “明白。”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齐老又看向其他人，开始问起其他的问题。 一场会议足足持续了一天，几乎到晚上九十年才结束，光刻机是个很大的项目，涉及到的问他十分多，所以花费的时间也多。没办法，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一切才刚开始，所有人面临的问题都很多。 结束完会议，何景活动下筋骨，让身体放松下，跟在齐老后面往他后面走，不是何景还不想回去休息，只是齐老一结束会议就让何景去他办公室。 也挺累了，齐老也没有客气给何景倒水什么的，招呼人坐下之后便开始说起了话。 “齐老，怎么了？这么严肃？”看见他严肃的样子，何景有些好笑的问。 齐老面容严肃，“有件很重要的事情，M国有个十分大型的半导体研讨会，我们花国这边也收到了邀请，我便是受邀人员之一。” “研讨会？谁组织的？”一听说有研讨会，何景就十分好奇了。 齐老叹了口气，“名义上是有什么半导体研究委员会组织的，但其实便是几个大集团公司组织的。” 何景有些奇怪，“他们这次怎么想着邀请我们花国的人了？之前不是很看不起我们吗？” 现在才是九十年代，那些国家其实是很看不起花国的科研能力的，几乎就没有想过邀请花国的人去参加什么技术交流会，几乎都是花国主动想去参观学习，这次也太奇怪了。 齐老摇头，“这个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我们研究出步进式重复光刻机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来了，估计是有人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吧！” 步进式重复光刻机的研究成功那可是十分值得称道的，毕竟现在国际趋势就是这个，步进式扫描光刻机那都是处于研究之中，那些大国估计是没有想到花国居然能追上来，这次邀请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何景点头，光刻机研究并不属于机密项目，国外了解也很正常，他们估计也是想看看花国的实力吧。 “大概是什么时候，到时候需要上去发表什么演讲之类的吗？”这会何景还没有想过他也去M国的事情。 齐老看向何景，“应该是在三月底，大概还有半个月，你到时候要跟我一起去，我这么大年纪了，可没有办法应对那么些人。” 何景惊讶，“我也去？” 何景有些犹豫，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齐老这边，自己的研究所管理的时间也比较少，也就是项目组的人都比较听话，没有什么资历很深，自己想法很多的人，否则怎么样就真不好说了。不过去国外的话那可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回来的，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齐老点头，“是啊，这次我们过去可不会轻松，据我所知还有不少R国人也被邀请了过去，他们在半导体行呀发展十分不错，估计我们会对上的，这次我们可不能丢脸了，必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所以啊，何景，你这次必须得去，给那些M国人，R国人好好看一看我们花国的实力。” 经历过那些日子的人天然就对R国存在着不好的看法，毕竟他们受到了很多伤害，没有经历过永远不知道那些伤痛有多重，何景自然不会劝什么要和平点，不能总是记得仇恨之类的，反而是很理解齐老的想法。 何景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行，如果我去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当然愿意了。” 齐老一摆手，“当然没有问题了，邀请函上写的是邀请花国半导体行业的专家，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名额呢，那邀请也太不走心了，居然用的是等人，简直是气死了。” 说起这个齐老就生气了，虽然现在花国半导体主导人物是他，但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实力，但这邀请函上居然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人就是等人。 何景没想到邀请函居然是这么写的，那的确是挺不好的，这个半导体实验室里面不少人能力都十分不错的。 “师伯，你不要生气啊，这些人看不起我们没有关系，到时候等我们过去了，好好让他们看一看我们的能力，保证会让他们瞠目结舌。”这会何景已经在想过去之后要怎么表现一下了。 齐老点头，“没有错，你可得好好做些准备，正好他们那边说有什么报告会，到时候你就代表我们花国上台，保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外国佬都呆住。” 齐老一副对何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 何景惊讶地看他，“让我上台吗？不行吧？要不还是您上去，我到时候帮着您一起准备资料什么的。” 齐老面容严肃，“让你上去，你就上去，怎么的，害怕了。” 何景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我年纪小了点吧，资历也不够，再说了，我也不是专业的半导体研究人士，上去不是很合适。” 虽然有风险，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次是一个很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如果报告会上表现得好的话，不仅会让自己在世界范围内出名，对自己以后在国内的发展也是十分有好处的。何景虽然也有些心动，但他知道，消息传出去之后，想要去M国，并且上台参加报告会的人肯定不少。如果齐老上去那还好说，但是何景上去的话，并不是很能服众，他担心有人会说齐老走后门，徇私什么的。 齐老却是皱起了眉头，生气地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花国，要说对半导体研究最深入的除了我，那就是你了，你在研究所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实力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这次出国任务重大，关乎到的是我们国家的形象。看的那都是实力，你有能力就你上，要使其他人有意见，那让他来找我就行了。我现在这把年纪了，就想着早点将更好的光刻机研究出来，生产出世界顶尖的芯片，其他事都不重要，我也不害怕。” 齐老是真的不害怕，他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多了，多少次差点死去，经历的流言绯不少，苛责打骂更不少，但他都承受过去了，现在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还能害怕这些事情。 这下何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中也觉得十分沉重，齐老对他的看重他知道，要知道除了韩教授，齐老爷是他能发展那么顺利的原因之一，他不想辜负这位老人的看重。 既然齐老都这么说了，何景自然也不能拒绝了，再说了不被人说是庸才，从他开始独立做项目开始就没少被人说过，后来成立个人实验室，那收到的议论就更多了，现在也不害怕再多一点。 “好，齐老，我会好好准备的。” 齐老满意地笑了起来，高兴地道：“行，好好准备，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了，要让那些外国人好好看看我们花国人的实力。” “好。”何景点头答应，心中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让那些外国人好看。 告别齐老，何景直接出了研究所，打算回去休息，明天他还要去Q大那边看看，还是从家里那边走比较好。 何景这些日子没有开车，而是骑的自行车，才将自行车推到研究所大门，何景就看见了门口等着的一辆小汽车。 那熟悉的车型，何景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赶紧去敲了下车窗，下一秒，车窗下降，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何景面前。 “二叔，你怎么这么晚在这等着啊？” 何盛华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有些郁闷地道：“我本来以为你最多**点就下班了，哪知道居然这么晚啊，你赶紧上车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何景点头答应，赶紧将自行车放在了后备箱，之后又快速坐上了副驾驶。 见何盛华那疲惫的样子，担心他开不好车，何景赶紧道：“二叔，看你这样子，不会还没有清醒吧？不然还是我来开车吧？” 何盛华晃了几下脑袋，又用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好几下，那声音很响，一边的何景都觉得疼，直到那额头变红了，何盛华也清醒了过来，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啊，就是刚才睡着了，走吧，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见他这样，何景也就没有坚持了，也幸好是现在这个时代车子少，这么晚车子就更少了，否则他也不敢让何盛华开，否则就抢过来自己开了。 等车子发动，何景就十分好奇了，“二叔，你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这么迫不及待就来找我了，还在门口等那么久，也不知道让门卫去叫下我。” 现在的小汽车可没有后世那么舒服，一把椅子还要考虑什么人体动力学之类的，更不用说什么空调了，那就是个铁盒子，长时间坐着那可难受了。 听到何景的问题何盛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那肯定是好事啊，再说了，我也没有等多久，而且你这单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进的，我也不敢过去问，就怕耽误你工作什么的。” 何盛华还是不怎么敢进这么管理十分严格的地方，要知道他车子才停这边没有多久，就有人上来问了，还是有人记得他之前送何景来过，才没有让他进去查问。 那人倒是也说了帮何盛华去找何景，可他哪里敢啊，就怕耽误何景事情了。 何景点点头，也算是明白他的想法，这时候的人对这种国家重点科研单位还是比较有距离感的，不敢接近。不过何景这会更感兴趣的是何盛华说的好事是什么好事。 “二叔，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事？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啊？” 何盛华嘿嘿直笑，乐得嘴角都咧开来了，“嘿嘿，江平今天打电话给我了，对我说了去年挣了多少钱。” “哦。”这下何景也敢兴趣了，“多少钱？” “刨除掉最近又投入进去的资金还有各种成本，我们还有近一百万的利润，这可都是可以分的钱。”何盛华用手指比了一个一字，面上满是得意。 一百万这个数字让何景也吓了一跳，毕竟江平就是个大手笔的人，各种投入不少，他本以为去年不剩多少利润了，居然没有想到还剩这么多。 “交税了没有？”何景没有想到，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不怪他这么想，毕竟现在市场还是有些乱的，他也很担心江平他们乱来，再说了，即使在后世，偷税漏税的人可也不少，他可不想他们公司也沾上这样的问题。 何盛华没有想到何景居然一下子问了这个问题，简直是无奈了，“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景园是那种没有责任感和不懂事的企业吗，那自然是早早就交税了，你可别瞎操心啊。” 何景讪讪笑，“这不是想得有些多吗？不过这事很重要的，我们依靠国家政策得到了那么多便利，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 何盛华点点头，“知道了，这话我会经常提醒江平他们的，再说了，之后等石同接手财务工作了，他也会监督那边的工作的。” “不过，你不是应该更关心我们分多少钱吗？” 何景看了下他，还是十分给面子地道：“能分多少钱？” 何盛华倒也没有卖关子，“江平的意思是，预留三十万，剩下的七十万我们都分了，我们俩应该能分个三十多万。” 何景点点头，这个数字的确是没有错的，最开始他和何盛华加起来的股份占比是五十一，后来想着厂子发展大了，未来需要的重要高层不少，何景他们便又拿出来四个点，江平也拿出来三个点，一共十六个点。因为吴叶林的技术做出了不少贡献，所以分给了吴叶林二个点。而路复生很辛苦，管理也十分好，也给他分了二个点，现在预留的股份还有十二个点。这主要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只有充足的利益和发展机会，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他们景园科技。 不过这个数字就已经十分不错，最起码当初投入的十万块已经翻倍收回来了。这样就能证明他们的投入没有错，反而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何盛华继续说着钱的事情，“江平那边说了，等银行上班了，就会将钱给我们汇过来的。” 第79章 …… 何景点点头， “那样也好，不管怎么说投入的成本都收了回来，家里那边也会放心些。” 虽然现在有不少人开始做生意了， 但何家人知道他们在做生意之后还是比较担心的， 就担心何景他们亏本了。 何盛华也是笑了， “是啊， 哪里能想到居然能这么快回本呢！” 说着他又看向何景，“对了， 何景，那笔钱到时候都是汇到我的账上，等到账之后我再将你那一部分转到你的账户上。” 何景点点头，对于自己该得的钱没有拒绝。 “对了， 你等过段时间安排下石同学习的事情，还有，你过一段时间估计要带吴叶林去深市一段时间了。我让他们研制的污水处理设备差不多快弄出来了， 你赶紧过去让他们将这些设备给用起来。记得， 不要顾忌花钱，这是一定要用的。” 想到污染的事情， 何景十分认真地叮嘱着。 何盛华没有立马答应， “要那么着急吗？我看几乎所有厂子里面都没有什么污水处理设备之类的，而且我可听吴叶林说过了，这个成本可不低，有必要那么麻烦吗？” 何景看了他一眼， 十分严肃地道：“当然也有必要，也很着急，不管别人怎么做，反正我们是要去做的。环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我们后续还要在厂房附近建宿舍楼的，如果不管好那里的环境，以后住在那边的员工怎么办。总是被重金属污染围绕着，你能放心，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看看那些矿场里挖煤的人，就因为经常吸入粉尘，缺少防护，那感染尘肺病的人可不少啊。这都是前车之鉴。” 何景不想说自己是多么好，多么善良的人，毕竟他不像那些乐于奉献，帮助其他人的人。相反他是个比较冷漠的人，除非有牵扯的人，一般的事情他都不想参与。可这不过是顺手就能办到的事情，总比以后被人要求整改，或者出了事情再处理比较好吧。 何盛华犹豫了下，“有这么严重吗？” 何景看了他一眼，“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二叔，现在发展经济说实话是以破坏环境为代价了，但没有办法，现在花国很难有实力去选择。但说实话那些重金属污水被排入地下之后会有很大的影响的，我们现在有能力的话，舍弃些利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是必须要去做的。” 这也是现实，毕竟现在大部分转移到花国的产业都是有很大污染的产业，比如说塑料，比如说造纸厂等等。那些人为了攫取更大的利润，自然不会弄什么污染处理设备了。 何盛华想想已经挣了不少钱了，他也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所以便点头答应了，“行，我到时候会好好同江平他们说的，保证会让厂子里都用这套设备。” 何景满意地点头，他估计问题应该不大，毕竟江平他们都不是那种为了利益不顾员工身体安全的人，好好说一下会造成的后果，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这个问题，何景又问起现在景园科技科研部的事情，随着景园慢慢发展起来，景园科技招收到的人也多了不少。毕竟现在不少厂子都出现了下岗潮，很多搞技术的人也都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出路了。私人企业高昂的工资待遇对他们来说也是有不少吸引力的，最起码景园科技这边就招收到了不少人才。最起码也勉强算是个科研小组了。 何盛华仔细和何景说着现在的情况，“现在游戏机的研究进展十分迅速，吴主任带着手下人的正在对一个关键技术进行突破，估计今年中旬的时候就能出成品了，等到下半年就可以开始进行生产了。” 何景点点头，“这事你去深市之后要和江平他们好好商量下，现在景园扩张十分快，看是要收一下还是怎么样，如果管理不过来的话那就明年再生产游戏机。” 景园科技发展时间还十分短，何景有些担心发展太快了。 何盛华却是笑了，“这个我知道了，不过应该没有关系，我可是听说了，江平这段时间挖了不少人，都是有实力的，我估计等明年的时候江平就能经常回首都这边来看看了。” 何景对此倒不是很了解，“这样的话就好，我还担心那边忙不过来。” “深市那边现在发展很快，每年都有不少想发财的人过去，人才也是十分多的。” 深市现在在国内也算是比较出名了，毕竟那里发财的人不少，外商也多。 知道情况的何景也就没有再多问了，反正按照现在趋势，何景以后的科研资金那肯定是有门了的，就不知道会有多少钱了。 要说在未来很长时间发展最迅速，风险最小的应该是房地产，毕竟那个时候房价可是上涨了几十倍。可惜何景还是想做实业，毕竟事业是一个国家经济的基础，所有人都离不开的，他同江平他们合作并不仅仅只是有挣钱一个目的，还有就是为实业添点砖加点瓦。 何盛华又对何景说了下深市现在的情况，估计都是江平他们电话中给他讲的，倒是让何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正月过得似乎十分快，几乎没有过多久，齐老他们要出去参加交流会的消息便被传了出去，包括韩教授的人对这件事都十分关注，而被齐老赋予了重要任务的何景也陷入了十分忙碌的情况。 眼下，花国外交部正在积极地寻求国际地位，从八六年开始，花国就一直在为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付出努力，只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多少成果。虽然眼下花国同不少国家都恢复了外交关系，但其实，那些国家还是十分看不起他们国家的，总是觉得这边落后，对于花国人也有种高高在上的得意感。 所以对于这次的研讨会科研界十分重要，科技部的部长也是给齐老打了不少电话，说的都是怎么给他们支持之类的。 何景身上压力不小，也就是现在实验室比较顺利，光刻机那边齐老让何景先放下了一部分工作，这样何景也比较有时间去做准备了。 虽然忙着这件事，但何景也没不管实验室那边。 想着有几天没有去实验室了，何景赶紧抽着时间去看了看。他先去的是太阳能电池研究小组那边，因为去年又有了重大突破，太阳能研究小组现在名声也不少了，国家能源局也来寻求合作了，那项技术会被他们在北方一个城市开始进行试点，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会在一些光照十分充足，日照时间又长的地区进行推广，毕竟现在花国的确是十分缺少能源。 之后何景又去看了材料那边，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大家都挺认真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底，讨论会是在三月二十九号正式开始，所以何景他们需要提前几天过去，他们是在二十六号的时候出去的，他们去一行人有十二人，包括安保人员和外交翻译人员。大部分人都是之前有过出国经验的，所以大家都十分镇定的样子。 出发之前，负责安保工作的负责人先是强调了下这次出国的安全问题，特别是不能随意乱跑，毕竟这次出行中的几位科研家都是半导体领域十分重要的人员，如果要是一起出事的话，那花国半导体研究领域那就直接玩完了，那后续的研究也不知道该如果开始了。 等说好这次出行的纪律，一群人终于是出发了，他们这次要在港岛那边转机，据说港岛那边也有要去参加半导体讨论会的科研家，到时候说不定会在飞机上遇见，倒也是可以交流一下的。 为了安全问题，何景他们在机场办理了特殊通道，提前便上了飞机，连位置都是围在一起的，当然，最中间的就是齐老了，这位可是这次出行最重要的人物。 何景坐在齐老边上，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周围的人都十分安静，此时还很早，几位去参加讨论会的研究者几乎都是忙到很晚才睡，所以才上飞机，他们便选择了闭目休息。 齐老看着精神倒是不错，“何景，你准备的报告给我看看？” 出于对何景的信任，之前齐老只是问了何景准备好了没有，并没有让他将报告给他看，这会倒是又好奇了起来。 何景一点没有犹豫，直接便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齐老。 齐老戴起了眼睛，就着飞机上的小台灯看了起来，何景没有打扰他，知道他看肯定需要不少时间，所以便也选择了闭目养神。 但这安静便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飞机了，现在能出国的人并不少，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多钱的。一直到所有人都上完，几乎还有大半部分位置都没有坐满，而何景他们周围都是空着的。 正想着什么时候飞机要开了，便又有两个人上了飞机，那俩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梳着大背头，手里拿着何景新研究出来的手机，能隐隐约约看出那脖子里面露出来的金链子，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发财的个体工商户。 那两人一上飞机就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座位，似乎在挑选哪个位置更舒服一样。 很快，那两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何景他们坐着的这边，两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他们要靠近何景他们这边的时候，机舱中的乘务人员立马拦住了他们，“先生，可以将你们的票给我看一下吗？我会很快为你们找到你们的座位的？” 那两人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机票，递给了乘务员，目光却在何景他们这边，一点都么有挪开。 负责安保工作的几个人敏锐地发现了他们俩的动作，对视几眼，便迅速地打起精神，一旦对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他们很迅速就能暴起将人压制住的。 那边乘务员还在检查机票，等确定他们位置之后忙笑着道：“两位，你们的位置在这边，请这边跟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可惜那两人没有动，高一些的那一个冲着何景那边的空位子点了点，“这么就要去那边前面，我要去后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这飞机上面最安全的位置可是机舱后面，我们就要做那。” 另外一个人也赶紧道：“是啊，我们就要做那边，那边那么多空位置呢！” 乘务员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位先生，你们机票上的位置不在这边，只能按票入座的，再说了，我们飞机十分安全的，你们就放心吧！” 高一些的那个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的样子，“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那边明明那么多空位置，凭什么我们不能坐，我说了，我喜欢坐后面，不就是换个位置吗，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另一个也赶紧应和，“是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坐了，我们今天还就要坐了。” 说着那两人就推开了乘务员，直接往何景他们这边过来了。 乘务员赶忙拦住，继续劝着，心中也十分为难，何景他们这次出行是得到了航空公司配合的，知道这趟飞机人少，他们还特意将其他客人都安排在了前面的位置，中间一截那都是空着的。 随着那两人的接近，安保人员的警惕也越发提了起来，这两人从一上飞机就很奇怪，目光几乎是一直在何景他们这边，还一定要住何景他们这边，一看就知道是冲着他们过来的，不过这表现也太明显了，再说就这两个人，也不能做什么吧！ 就在乘务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接近何景他们了。 就在安保人员想要将人给压下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十分兴奋地笑了起来，“哎呦，这不是何教授吗？幸会幸会啊！” 说着那人在众人的惊讶中冲到了何景面前，安保人员也暂停了拿人的动作，想要看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动静，何景看了过来，皱起了眉头，眼里满是疑惑，“你的哪位？怎么会认识我？”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毕竟他不是在研究所就是在学校，这样的人不是他会接触到的。 那人有些激动的样子，忙自我介绍了起来，“何教授，我是王继元，就是个商人，您这么出名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手机不就是你研发出来的吗？那东西可好用了，我早就买了个，让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方便多了。” 说着他拿着自己黑色的手机显了显，何景看了下，确定这手机的确是他研究出来的那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人找他是个什么意思。 “哦，是吗？”何景面上淡淡，对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那人却一点都么有感受到何景的冷淡，找了个离何景最近的位置直接坐下来了，完全不理会乘务员的劝说。 “何教授，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你那个手机定价实在是太便宜了，要知道你这个可是比大哥大好多了。而且我都听说了，那手机就算卖得再好，也和您这边没有关系，你除了点奖金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出来单干什么的，我听说你还在研究更好的手机，你完全可以出来找人合作不是，你有技术，找些有资金的人很容易，到时候利益平分，肯定能挣得盆满钵满的。” 那人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好像何景选择了和他一起合作了一般。何景诧异地看着这个人，这是哪里来的傻子，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连坐在何景一边沉浸在手中文件的齐老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那人却是十分有自信的样子，继续道：“何教授，实话和你说吧，我受雇于M国科迪斯科技有限公司，旗下有不少大型实验室，对你关于手机方面的研究十分感兴趣，所以这次是十分真诚地邀请你进行合作。” “只要你选择加入我们，不管是金钱还是其他，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难怪这人这么嚣张了，居然是M国那边公司的，就是不知道这人是M国人还是花国人了。 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何景就直接问了出来，“王先生是吧？不知道你是M国人呢？还是花国人呢？” 王继元面上僵了下，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但何景都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我是在M国出生的，现在负责科迪斯科技有限公司在花国的业务。” “哦，那看来就是M国人了。”何景神色淡淡地道。 王继元这次却十分淡定，只是笑着，“现在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虽然我是M国人，但也给花国带来了那么多投资不是吗？再说了，以后那可是全球合作的时代，我们现在就是要好好合作不是，只有这样，科技才能不断地发展。” 何景笑了笑，这话听着就像是真的一样，“那可不一定了，我们花国现在继续不少高尖端的设备，可惜现在M国一直禁运，这和你口中说的合作就好像不一样了啊！” 王继元面色不变，只是叹气，“这世界上总是有些想法比较狭隘的人，但我们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真诚地邀请你合作了。” 这会负责安保的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是将这人请走还是怎么样，但听他这话的意思，这两个应该是M国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看向了齐老。齐老只是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不需要管。 那头何景还在应付着这个人，“啊哈，这话说得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科迪斯科技公司可不是什么简单公司，归属于科迪斯财团，早在十九世纪末就已经成立了，早期是从事钢铁生产行业，是M国的钢铁大王。后来钢铁行业没落，他们便开始逐步转移到其他行业，金融，房地产，海运，军火，电子科技，几乎很多行业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实力强劲，身为顶尖财阀，主导政治那也是家常便饭了，自从花国对外开放之后，他们也选择了进入花国发展，之前十分受欢迎的大哥大就是他们的产品，可以说何景研究出来的手机动到了他们的利益，对他们的影响还不少，现在邮电部便已经在进行手机出口的事情了。要知道科迪斯科技公司最重要的一个业务便是通讯业务，也难怪这个花国区的负责人能认识到何景。毕竟他们就没有想过隐瞒这件事情。 王继元一点都不虚的样子，也是笑着道：“那当然了，何教授这次应该是去参加半导体研讨会吧？正好我们科迪斯的总部也在那边，不然你到时候多留几天，到时候去我们那参观参观。我可是知道何教授已经就在M国留学了好几年，应该还有不少朋友在那边吧，正好可以一起联络感情什么的。” 何景只是笑笑，“再说吧！” 就在那人还待劝的时候，飞机广播响了起来，里面正在通知飞机马上要起飞了。随着广播声响起，飞机上的乘务员都出来了，纷纷开始做起飞前的准备，顺便检查乘客的安全设备。 而王继元他们也被乘务长请离了这边，回到了自己飞机票上的座位。这次王继元没有再纠缠了，冲着何景他们笑笑就离开了。 等人离开，齐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景，“看来你倒是挺受欢迎的啊，M国科迪斯的人都挖人挖到飞机上来了啊！” 何景无奈笑，“我可没有想过要离开Q大，去什么M国之类的，毕竟他们也不过是想拿到手机的技术罢了，我可不觉得我过去了能有多好的发展。” 这会话说得十分好听，可谁知道等何景过去了是怎么样呢，毕竟说是合作，何景可不相信他们真的能拿那么多利润分给他。 第80章 ……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前期先将何景骗过去， 将他身上的技术都挖过去，之后再利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手段，将何景踢出局。M国人大多是十分自傲的， 即使你加入了他们的国籍， 他们也仍旧不会将你当作自己人， 反而会觉得是在侵占他们的生存空间， 毕竟M国失业率过高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花国人过去之后想要得到重用， 很难。 齐老对何景的回答十分满意，看来何景还是十分清醒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老话说得好，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虽然这话狭隘了些，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我们可以选择和国外那些人合作， 但警惕心永远要保持着。眼下，我们的手机可以说是领先世界的， 他们之所以接近你主要还是想知道你手中有没有更先进的技术， 你啊，要好好注意了。” 何景自然是点头，对于齐老的话自然是十分重视的，“我明白， 我会好好注意的。” 何景并没有和这些人多打交道的意思，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凑上去接触那就太傻了，他只要一直跟着集体行动， 想必这些人也就只能像这次这样说些拉拢的话了。何景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在那些人看来，他身上也就是手机这个让他们关注，还没有重要到让他们得罪花国政府也要留下何景。 两人说话间飞机开始进入起飞状态了，所有人都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何景还能感觉到那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往他们这边忘。 何景没有理会这人，而齐老也在飞机进入稳定状态之后继续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等飞机进入稳定状态，乘务员又开始为舱内的乘客提供起服务来。 而如何景预料中一般，之前那个王继元又过来了，穿过安保人员，这人来到了何景面前，面上满是笑容，“何教授，刚才太仓促了，我话都没有说完，不然我们再聊聊。”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但他可是M国人，他知道周围这些人不敢对他做什么，所以显得十分嚣张。 围着何景他们的安保人员看着何景，王继元想得的确不错，他毕竟是M国人，还是那种大财团的代表，只要他没有表现出危险来，他们还真不敢做什么，毕竟现在花国的情况并不算太好。隔壁的苏国乱得不行，现在M国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最起码花国现在不好直接起冲突。 何景对和他聊聊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会挺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好好睡一觉。” 王继元无奈笑笑，一副纵容无奈的样子，“那行吧，反正这次旅程还有不少时间，何教授尽管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过来。” 说着他便耸了耸肩膀，之后便又离开了，但一看就知道他没有放弃。 看着那人离开，何景面上露出些厌烦和不耐的神色，何景本质上并不算是个少年意气的人，毕竟从小就是孤儿，他就没有任性的机会，每一次的机会都是他努力争取起来的。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起来，家人都对他十分好，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工作上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用去应付谁，只需要好好待在实验室里面好好做自己的实验就行了。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何景身上的性格也分明了些，对于这种人十分不想应付。 一边的齐老又笑了起来，“看来啊，这人是缠住你了，估计这一路你身边就要跟着一个狗皮膏药了。” 何景也是无奈摇头，“是啊，这人似乎就不懂得放弃，你还不能将他怎么样。”毕竟他就只是找过来聊聊。 一边的安保负责人也赶紧过来了，他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看着齐老，“齐老，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齐老摆摆手，“暂时不用管，只要他没有做危险的事情就不用管，目前看来他没有多少危险性。” “好的，我知道了。”有了齐老这话，那人也放下了心，之后又看了下何景才离开。 何景无奈地闭闭眼，怎么感觉他就是个麻烦似的。 齐老拍拍何景的肩膀，“你也别太大压力了，他们说他们的，应付下就行了。” “行了，说说你这份报告吧，我看了一部分，写得很好啊，十分有前瞻性。” 何景这份报告立足于现在半导体发展技术，主要是对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趋势进行了续写，条理清晰，十分有预见性，即使就齐老看去，也没有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何景笑了起来，十分有自信地道：“就是要这样，既然那些人邀请了我们，那我们也不能太不给他们面子了，这样的实力应该是够了吧？” 齐老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够，怎么不够，就是要这样。” 虽然只是发展方向和趋势，还有一些技术猜想，但正在涉及到技术并不没有多少，他里面还有不少内容都是未来二十年之后的发展展望，即使想要进行，现在的技术也很难。即使知道这份文件，那些人也只能说是找到了发展的方向，再多的，那就没有了。 一听齐老这样说，何景也就放心了，这次任务十分重要，关乎到花国科研界的形象，何景被齐老交付了个这么重大的任务，不可以不说压力十分大的。 齐老眼里满是赞赏，他是知道何景厉害的，但不知道何景这么厉害。这份文件他虽然只看了一部分，但齐老已经深深为何景的想法所折服了，在所有人都还在着眼于眼前五年十年半导体发展的时候，何景已经想到未来二十年三十年了。这是很遥远的事情，但齐老却觉得里面的内容说得十分好，心中也只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脑子里也觉得未来越发明晰起来。 何景倒也没有过于得意，只是谦虚地道：“这里面的不少想法可能还不是很成熟，师伯您好好看看，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的话尽管和我说。” 齐老点点头，这下就更满意了，“行，我知道了，你啊，好好休息会吧，想想怎么应付那些人，说不定他们会给出你拒绝不了的利益，你啊，可要撑住了，千万不要被蛊惑住了啊。” 齐老虽然话里满是担心的意味，但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这也十分正常，如果齐老不知道何景开了公司，他还会有些担心何景缺钱什么的。这些日子他可是知道了，何景那个景园科技发展十分不错，现在都已经发展到国外了，据说缴税都交了不少，何景可以是挣了不少钱了，以后只会更多。反正以后何景肯定是不会缺钱的，再说他也看过了，何景就不是那种喜欢享受的人，比起利益，一个好的项目或者设备才是对他诱惑最大的。 何景听到这话里的调笑意味就忍不住笑了，“师伯，你还不了解我，这国外我都待腻了，吃的喝的都不是我习惯的，再说了，我可舍不得首都那边地方，我家也还有那些人呢。” “哈哈哈，不错，你还有那么大个公司，眼看就要成为个聚宝盆了，你肯定是舍不得的。” 说到这个齐老也感兴趣起来，“哎，说到这个我就好奇了，你之前怎么想着和人合伙开公司了，你可不是那种想挣钱享受的人啊？而且开公司还是那么麻烦的事情。” 何景怔了下，这个问题他有段时间没有想起来了，毕竟他个人实验室都已经有了。 齐老看他这样，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不能说吗？” 何景摇摇头，轻笑两声，“这原因其实也不算复杂，一个呢，也是因为我二叔和一个朋友都挺喜欢做生意的，正好我手里还有些东西，所以也就弄了个公司。再有呢！您也知道，我们搞科研嘛，总是需要资金支持的，有时候想要做的项目不一定会通过，毕竟技术和资金都是需要考虑的。我当初就是担心以后想做哪个研究，可是没有资金，那不就完了，所以啊，就想着开个公司，挣些钱，这样就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了。” 齐老听到这深有同感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你这话都是实话，我们这些搞科研的人多少次就是因为这个资金的问题难得不行。很多想法也是因为得不到支持，没有资金所以边夭折了。” 每年申请立项的项目那边多，大大小小各方面的都有，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呢，毕竟资金就那么多，分下去就更没有多少了，所以很多人的申请都是失败的。也是因为资金十分紧张，不然之前齐老想要推动芯片研究也不会那么为难了。 虽然有些感触，但齐老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十分赞赏地看着何景，“你小子倒是十分厉害啊，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啊。都想着自己挣钱来做实验了，别人可没有你那么大志气了。” 现在一般的人都是和他这样的，到处找人寻求资金，争取支持，不行的话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哪里会有人害怕没有资金做实验便自己开公司挣钱呢。 何景谦虚笑笑，“也是机缘巧合吧，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可不会开公司，毕竟我对经济算不上了解，也就是有我二叔他们，我也就会关心关系技术上面的事情，对生产经营什么的一点都不干涉。” “这样也好，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干，我们这些搞研究的还是不要乱掺和的比较好。” 何景惊讶地看他，倒是没有想到齐老居然已经体会到了这个真理。随着经济的发展，后来可是有不少搞技术的人下海经商，但其中十之八九都会失败，在经济领域，懂技术有时候似乎还是个劣势，毕竟搞技术的人总有些理想化，对市场估计不够，容易出错。 何景虽然知道后世的很多经营手段，毕竟耳濡目染总是会看到不少的，但时代不一样，不是所有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再说了，也容易水土不服。 “您老对经济倒也挺了解的。” 齐老忍不住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当初可也是北方一大豪商，虽然我出国留学多年，学的又是物理，但经济学我可也是没有落下的。” 齐家当初可是十分厉害的，齐老虽然不是家里的继承人，但也是大少爷一个，能学物理也是有交换条件的，那便是不放下商科学习，当初在国外大学里面，经济学专业的课程上可是经常出现他的身影。 何景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毕竟韩教授就没有和他说过。所以这会也有些惊讶。 看见何景惊讶的表情，齐老倒是来了兴致，便同何景说起了齐家当初的事情。 齐老目光落在未知的虚空，嘴角含笑，似乎回忆起很久以前的曾经。 “我们齐家啊，最开始是以纺织起家的，后来又涉足了船运盐业，再后来又开了钱庄，实力不俗。只可惜后来外敌侵略，动荡四起，齐家不少产业都受到了很大打击，等花国成立的时候，齐家也勉强还能算是一大豪门，不然我也不能那么早出国。” 齐家的确是十分厉害的人家，即使在当初外资大量倾销廉价初级工业加工品的时候，他们也包住了自己的产业，只是战火兴起，那是挣扎没有办法解决的。齐家也算是爱国商人，资助了不少物资和金钱给政府，所以动乱前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是讲道理的，齐家本就人不多，经历那些人，齐老可以说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动乱之时齐家当初不是没有想过举家迁往国外，可齐家当初的家主，齐老的爷爷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想法，按他的说法，他们是花国人，国家都要没有了，就算去了别的地方那又能怎么样，就像是浮萍一般。再说了国家正是危难的时候，如果所有人都离开的话，那谁来保护这个国家呢。 当然，齐老的爷爷给齐家留下条后路，挑了些年轻的子弟去了国外，也算是给齐家留下了血脉。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早已经失去了消息，没有人再回来过。齐家是不是在其他国家还有其他的血脉他也不知道了。 听到这些事情何景也有些感叹，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真的不知道那个时代有多残忍。眼下的太平日子真的是来之不易，更何况二三十年后的那种好日子。 不过也不能比较，等到了那个时候，人类的生活环境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了，空气污染，灾难也是不少的，很多人都担心世界末日的事情，毕竟人类对自然的伤害十分大的，那个时候病毒天灾不少。 说完齐家的往事，齐老眼中还残留着怀恋之意，不过他似乎已经释然了，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愤然，即使经历了不公平的待遇，但这个国家还是他热爱的国家，他永远不会放弃。 虽然看着是这样，但何景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用手搭在齐老的手上，“师伯，你......” 齐老立马便回过了神，笑着摇摇头，“你啊！就别瞎操心了，我啊，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罢了。说实话，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受多少罪，一出生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虽然生在乱世，但那战火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脑子也好，学业顺利，年少便受到了重用，还娶了个好夫人，虽然没有子女，但也教育了不少学生。吃了些苦，但也不算多长时间，等之后就更不用说了，国家给的都是最好的待遇。” 说着他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这一辈子啊，也不算白活了，历史上肯定会有我一笔的。” 何景也笑，“当然，历史上会有您很大一笔。” 曾经的未来，齐老便是花国现代史上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现在有了更多的成就，齐老在历史上的名气只会更大。 何景有时候会害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毕竟蝴蝶效应总是未知的，改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时候也会羞愧于自己利用其他人的知识，毕竟不少东西都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但他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这些都是他从后世带过来的吧。未知，有时候是最可怕的东西，何景并不想让自己成为科学解刨中的一员，他不想成为试验品。他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未知的痛苦的死亡。 何景的想法齐老不知道，他这会正高兴着何景的话。 “哈哈，这话好，我估计是看不到了，你啊，记得好好帮我看看。” 何景点头，无奈笑，“您就放心吧！” 闲聊了这一会对他们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齐老又赶紧看起了何景给他的那份报告，他还需要看看有没有那些地方需要改改。 何景也选择了闭目休息，他的确是有些累了。 做飞机去港岛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七八个小时便到了，对比坐火车，那时间真的是太短了，何景他们凌晨四点的飞机，在港岛落地的生活便是下午三点了。 这么长时间避免不了的是去洗手间，何景才从洗手间出来便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那人看见何景立马露出个笑容，“何教授，应该休息好了吧？怎么样？我们聊聊？” 何景简直是无语了，这人真的是见缝插针啊，没有办法，都这样了，一点面子还是给一下吧，不然接下来估计还有得烦的。 “那边坐下聊吧！” 随意指了个空位置，何景便走了过去。 这会大部分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要不就是在休息，所以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 才坐下，王继元就先开口了，“何教授，我们是十分有诚意的，我知道你之前是在M国留学的，回来这几年对花国研究的环境应该十分有落差吧？爱国情怀并不能支撑所有，何教授，我觉得人应该还是实际些比较好，不是吗？” 这会何景觉得这人真的是十分讨厌了，一副已经猜中何景想法的样子，似乎他的想法就是正确的一般，天然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何景心中生气，但面上却笑了起来，“王先生，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呢？” 见他这样，王继元便越发觉得他的想法正确了，神秘一笑，“哈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现在的花国完全和M国没有办法比，这里的人贫穷落后，实验室里面的东西都破旧得很，听说很多设备都是凑钱买的二手货 。” “何教授，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未来有好大的前途，如果实在M国，你完全可以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绝对要比现在在花国好。” 他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真的是恨不得将花国贬到泥地里去，全然不顾他血脉中也留着花国的血液，或许可以选择的话，他更愿意自己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吧。 不想再和眼前的人多说什么，何景只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他面上变得十分冷淡起来，冷声道：“王先生，你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虽然现在花国落后贫穷，但不代表未来永远会这样，花国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国家，不然你们也不会选择来到这个国家不是吗？说白了不就是觉得这里有利可图，怎么？赚钱了，就觉得这里不好了？” 说着他不给王继元反应的机会，继续道：“还有，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落差，即使只有很落后的研究环境，但我们花国的科学家也研究出了那么多厉害的东西。比如说手机，那可是你们的大哥大好不少吧，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来找我，拉拢我。” 何景嘲讽一笑，“呵，你接下来还想怎么劝我？给钱还是给房子？” 第81章 …… 王继元都快傻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何景怎么就态度变成了这样。之前何景不愿意和他单独聊聊，他还以为是担心身边的那些人， 毕竟那些人都是花国官方的人， 避讳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一直找过去也是有原因的， 就是想让何景被那些人怀疑， 即使他面上拒绝，但次数多了， 只要有一次单独聊了，那就肯定会有人怀疑的。 王继元这会心中是气愤极了，如果不是因为何景是重要合作对象，他肯定会直接发火， 但这会他还真不敢。他按耐住心中的怒意，掩饰般地笑笑。 “哈哈，何教授真会开玩笑， 我们选择来花国自然是觉得这里十分有潜力的， 但你也知道差距就在哪里，不是那么容易被逾越的， 最起码， 我觉得花国应该是没有可能超过M国的吧？” 对于这个何景没有说话，反驳似乎并没有多少意思，最能说服人的终究只有事实。 见何景不说话，王继元以为他心虚了， 脸上不由得泄露出一些得意之色，继续道：“何教授，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管是车子房子那肯定是应有尽有， 不仅如此，科迪斯集团还会为你提供最先进的实验室，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何景却是立马就摇了头，“不用了，我想我应该不需要这种好意。” 说完不等王继元反应过来，何景立马站起了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奉陪了，希望之后是一段安静的旅程。我想王先生应该不会是不懂人话的人，是吧？” 何景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听到他话的那个人是个什么反应。 这会王继元是真的快要气爆炸了，他代表科迪斯财团来花国发展已经有几年了，接触的那些官员政府人员无一不是热情奉承，就想让他们投资，平时接触的那些人也都是谄媚无比，哪里知道这次居然遇见了何景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识抬举！”王继元看着何景里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眼中满是阴鸷。 “王总，情况怎么样了，那个姓何的答应了吗？”就在这时，跟着王继元上飞机的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位也是科迪斯财团的管理层之一，只不过他是地地道道的花国人，毕竟花国人更懂花国人，科迪斯在花国的公司也是招收了些花国人的。 王继元摇头，“没有，不仅没有答应，还讽刺了我们集团，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继元话语中满是恨恨，科迪斯财团可不是什么和平起家了，不少战乱也都有他们家族的影子，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们可是手段层出，出身于科迪斯的王继元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良人物。相反还是格外的心狠手辣，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个黄种人的身份爬到现在的位置，还成为了派遣到花国的负责人。 那人面上也是十分愕然，“那个姓何的居然没有答应，你是个傻子吗？那么好的条件。” 王继元冷笑，“花国人总有些盲目的愚忠，算了，既然他不想好好合作，那我们也就只能可惜了，你回去之后好好安排一下。” 那人立马就领会了王继元的意思，赶忙点头答应。 这里两个人正在商量怎么对付何景的事情，那里何景也正跟齐老他们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齐老听完何景的讲述之后忍不住摇头叹了声，“何景啊，你这也太直接了点啊，真的是将那个王继元的面子给踩在了地上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付你？” 何景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地摇头，“说都说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那个王继元实在是讨厌，虽然长着张花国人的脸，骨子里却全是M国人的想法，天然就看不起自己的祖国。” 齐老也是摇头，“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们早就不认可自己的祖国了，心中也是利益最重要。” “不过啊，你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啊，不能太直接了，容易结仇。” 齐老还是叮嘱了下，就怕何景惹出不好解决的麻烦。 何景点头答应了，“这次也是因为这人说话太过分了，一般我也不会这样的。再说了，这些人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想拿到我手中掌握的技术，或者说是想压制花国。” 这是早就可以知道的，眼下苏国实力大跌，联盟破裂，几乎快要解散，而拥有不同意识形态的花国变成了M国提防的国家。对比苏国，花国人口更多，也更加团结，是个有危险潜力的对手。 这是根本就不用怀疑的事情，眼下，这些西方国家就在压制花国的发展。 齐老闻言也是严肃起脸色，“是啊，这些人啊，就是见不得我们花国发展起来。对了，何景，你以后也要小心点，我估计科迪斯那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估计还会有不少手段，你可千万千万要小心，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或者你老师。” 何景点点头，“我知道了。” 何景也大致能猜到那些人会采用的手段，要不就是威胁，要不就是利诱。现在利诱何景根本就不接，威胁那估计有些难，毕竟花国政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何景现在身边还没有专业的安保人员，但关注他的人也不少，如果是在花国的地盘上那些人肯定是不敢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之后几天在M国的行程了。还有便是买通何景实验室的成员，这点是需要比较注意的，毕竟人心这个东西，它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不背叛只是因为给出的利益不够大。一旦那些礼仪超越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和爱国心，背叛也就十分简单了。 眼下重要的是几天之后的研讨会，现在多想也没有太多必要，反正之后一段时间何景是已经打算好了，非必要绝对不到处乱跑的。 在何景那一番话之后王继元自然是不会再去找何景了，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但何景能感觉到，总是有一股阴测测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边，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王继元了。 飞机抵达港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何景一群人赶紧下了飞机，他们要去换乘另一趟飞机，之后那一趟便是从港岛直达M国的飞机。 换乘时间并不算很长，飞机也早早地停在了机场里面，一行人十分顺利就换到了另一趟飞机上面。 此时飞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从港岛往返M国的人不少，这次自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了，但何景他们位置还是都在一起，何景边上也仍旧是齐老。 齐老从进入机舱开始就一直看着一个方向，直到坐下也一直没有停下，目光仍旧是在那边。何景很容易便发现了，也忍不住望了过去，发现居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面容看着有些面善，想想，何景立马看向了齐老，这才发现，那人和齐老居然十分地相似，该不会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吧。想到之前齐老和他说过的齐家历史，这还真的是十分可能啊。 心里想着这个，何景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师伯啊，那人和你长得很像啊，该不会是你亲戚吧？你不是说当初你爷爷送了些齐家的后辈出去吗？” 齐老显然是也有同样的想法，虽然面上还是淡定无波，但心中已经是激动无比了，曾经齐家也是个大家族，可现在已经凋零到这个地步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是他哪个堂叔或者堂伯的子孙。没错，齐老父亲是独子，是齐家的接班人，算是主枝，自然是不能走的，所以送走的那几位都是旁枝亲眷。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只是巧合。” 何景看他想去询问又害怕失望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飞机还有一段时间才要起飞，他赶紧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那人面前。 那位和齐老很相似的老者显然是带着家人出行的，身边还有个与他有些相似的少年，十七八岁大小，只不过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金色了，五官也偏深邃一点，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看着应该是他的孙子。 感受到有人靠近，小少年忍不住看了过来，见到何景有些好奇的样子。 何景走到老者面前，还没有先开口，那位老者便说话了，“小后生是来找我的吧？？看样子是有事？” 何景闻言笑容更大了些，“老爷子真是敏锐，敢问老爷子是否姓齐？” 老者惊讶了瞬，目光落在何景脸上，“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还认识我，看你应该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吧？” 何景点点头，直接道：“我有一位长辈和你长得十分相似，所以便想过来问问，没想到您还真是姓齐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百年前靠着纺织业起家的齐家？” “什么？你知道那个齐家？你你到底是谁？”老者激动地握住了何景的手腕，眼中满是热切的光芒。 何景笑笑，面色不改，“我说的那位长辈便是那个齐家的后人，不知道老先生您和那个齐家有没有关系呢？” 老者用狐疑地目光看着何景，“你确定吗？” 何景点头，“当然，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 老者笑了起来，半是欣喜半是悲哀地道：“是啊，我当然是，我便是那个齐家的旁枝后人，我父亲很早就被送出了国发展，他一辈子就是想回去，可惜直到死亡他都没有如愿。” 何景闻言也叹息了一声，但该问还是要问的，“还没有请教，老爷子您的父亲的名字？” “齐从行。” 一个名字从老者口中吐出，还没有等何景再说什么，一个身影已经快速靠近了，正式齐老，他着急地看着老者。 “你的父亲真的是叫齐从行吗？” 看见齐老那位老者也惊住了，他身上的年轻人更是惊奇地看看齐老，再看看他的爷爷，显然也惊叹于两人的相似度。 “你......你是？” “家父齐从明，我是齐立轩。” “你.....你......”那人面上满是不敢相信。 齐老忍住激动，冷静地道：“如果没有错的话，你应该是二堂伯的儿子吧？” 那位老者总算是冷静了点，“是，我是，我是齐从行的儿子，齐立修，我父亲在齐家排行第二。你是七堂叔的儿子，你居然还活着？” 齐立修此时已经快傻了，很早以前父亲就告诉他们齐家那个时候面临着灭顶之灾，为了保存血脉，所以就将他们送了出去。之前那些年父亲一直想回国，但根本就不可能，而父亲也慢慢失去了希望，没有再提齐家的那些事情。而他们的事业也都在Y国那边，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想过在回到花国的事情，这次还是他们祖孙偶然来港岛这边玩玩，这会是准备去M国玩玩，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缘分。 齐老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但还是笑着道：“是啊，不管怎么说，留在花国的齐家也还有人在。” “二堂伯他？” 齐立修摇摇头，“我父亲在七三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他倒是一直惦记着回国的事情，可惜那个时候.....”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摇摇头，齐立修也明白他的意思。其实齐老也没有见过他那位二堂伯，当初他们出国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出生呢。 “堂伯他没有说过齐家以前的事情吗？”齐老有些疑惑，如果他那位堂伯说过齐家的事情，他又一直想回国的话，那他们应该很早就能回花国了吧，只要找找，很快也就能知道其家人还在，毕竟他现在住的就是齐家以前的老宅子。 齐立修尴尬地笑笑，这理由该怎么说呢，他父亲的确是一直有遗愿回国安葬，但他们都已经习惯在Y国那边了，也就没有多顾忌老爷子的遗愿什么的。可这理由一说出来，不就是说他们不孝嘛。 见他这样，齐老也就了然了，有能力却不去做，也就只剩下不愿意，或者不想做了。不过也很正常，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故土有留恋的，何况是从来没有在花国生活过的人。 不过见到拥有相同血脉的人还是值得高兴的，很快他们就换了位置，何景坐到了齐立修的位置上，齐立修则是去了齐老边上坐着了。 随着交谈，齐老也明白他那位二堂伯曾经发生的事情。当初他们那些人出国的时候都是带着不少家底的，就是想要在未知的国家站稳脚跟。可惜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利的，当初他那位二堂伯选择的是去D国，可是海上的风险突然而至，一群海盗洗劫了船只，就在他们被当成奴隶压在了船上，就在觉得一切都很无望的时候，他们被Y国的海军救了起来，最终他到了Y国，成为了一个身无分文的人。 为了生存，他选择出卖苦力，但他总算是商人家庭出生，几年辛苦之后他勉强有了自己的产业，遇到了同为华人的妻子，之后结婚生子，慢慢地也在Y国生根了。等到了齐立修长大之后，齐家产业已经算比较可以的了，他又和当时财力丰厚的本地家族势力结了姻亲关系，之后齐家发展也就越来越好。 后来他儿子也娶了Y国人，现在算起来他孙子更偏向于是Y国人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惦记着回花国的原因。 听到这些事，齐老也忍不住感叹起来，当时不管是哪个选择都是十分不容易的，看到齐家还有后人在世他也就放心了。 遇见齐老，齐立修倒是又想起了自己父亲的遗愿，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改做些什么了。知道齐家祖宅还在，他终于决定去花国一趟，挖一些祖宅的泥土来陪伴自己的父亲。至于带着父亲的骨灰去花国安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齐家可没有什么祖坟埋葬之地了，他们在花国也没有人，不想父亲以后没有人管。 两个姓齐的聊得十分高兴，这边何景同那位金发少年就十分生疏了。 何景才坐下，小少年便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齐伯林，你是我的哥哥吗？” 何景回握住他的手，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叫何景，是你堂叔爷爷的师弟的学生。” 齐柏林有些茫然，他对花国的人际关系和称呼简直是无能为力，“那我应该教你什么？叔叔？” 何景咳了两声，被叫叔叔他可真没有想过，“还是不用了吧，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齐柏林点点头，“好的，何景。”他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看起来就觉得很乖，一点都不像那种商业世家出来的孩子，天然就透着精明什么的，这个看着就觉得很纯良。 想到这个，何景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还在上学吗？哪所大学？”这个年纪应该是在上大学吧？ 齐柏林摇头，“我还没有上大学，现在还在读中学。” 何景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之后想要学什么专业呢？商科吗？” 齐柏林再摇头，“不会，这个有哥哥他们就行了，我想学其他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好。” 齐柏林其实并没有何景想像中的那么大，他现在也才十五岁，离中学毕业还有两年，所以还不到着急的时候。 “这样啊！”何景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深入了解什么的，毕竟两人也不算熟悉，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再打交道。 何景没有再说话，齐柏林自然不会再说话了，两人只是坐着，很快便都各自走神了。 去M国的一路上，两位齐老先生都是坐在一起的，而何景也只能和这位小齐先生一起了，这一路上足够何景察觉到这位小齐先生的异常了。情绪很少，对外界的反应也很淡，如果你不叫他的话，他一般是不会主动说话的。看着就像是个自闭儿，但似乎又没有那么严重。 两行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所以下飞机之后便一起走了。反正齐老是这次出行队伍中身份最高的，考虑到这位的情况，好不容易找到亲人，也没有人说什么不行之类的话。 不过齐柏林他们过来M国是玩的，而齐老他们是来参加会议的，所以等到了酒店之后两行人便要分开行动了。 看来这次研讨会的主办方挺财大气粗的，安排的酒店都是五星级的高档酒店，虽然是双人间，但条件真的十分不错，各种设施齐全，装潢十分高档。 何景被安排和齐老住在一个房间，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八点了，他们简单吃了个晚餐，也就没有多聊，纷纷都回房间睡觉了，后天研讨会就要开始了，他们需要尽快将时差给倒回来。 才回到酒店房间，何景便赶紧让齐老先去洗澡，之后才是他自己。 一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之后，何景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躺在绵软的床上，居然一时间有些睡不着，虽然精神告诉他很累，但身体似乎十分地不配合。 一边的齐老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他翻了好几个身，似乎十分不顺的样子。何景忍不住出声，“师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黑暗中齐老叹了口气，“唉，这床实在是太软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现在花国很少有人睡这种软床垫的，大多都是炕或者木板床。更何况是齐老这样的老人，他本就因为工作劳累腰椎劳损，谁这样的床对他是一种负担。 何景闻言也十分担心了起来，“真的很难受吗？不然我给酒店前台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怎么处理一下。” 齐老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可能是做飞机时间长了，等再过一会就没有事情了。” 何景却是十分坚持，“不行，我们最少要在这待一个星期，还是找人解决比较好。” 第82章 …… 最终在何景的坚持下， 一通电话打到了酒店前台，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还是不愧于自己的星级和价格的，很快便有人来处理了， 柔软的床垫被抬走， 床铺被重新铺上， 虽然矮了何景这边不少， 但齐老也总算是睡上了木板床。 · 休息一晚，时差十分顺利就调整了过来，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何景很早便起来了，随意地在餐厅吃了早餐，之后又看了会书， 等时间差不多，何景便去找了个电话亭。 播出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号码，几年时间电话并没有变， 很快那电话便被接了起来。 “付南！”喊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何景忍不住又想起刚来这边发生的事情。 点头那头的人十分惊讶，有些不解的样子， “你是？”时间过去， 那个付南似乎也不再记得何景的声音了。 何景倒是不介意，笑了笑，“是我，何景。” 下一秒电话那头立马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之后便是付南震惊的声音，“何景，你来M国了？” 付南不敢相信何景居然给他打电话了，他确定他这个座机可不是能接到跨国电话的。 “是啊， 我来M国参加那个半导体研讨会，怎么样？有空没有？你要不要出来见一见？” 那头付南十分激动的样子，“当然有空，你来这边了，我当然有空，没有空也要挤出空来了。” 何景也笑了，“行，那我等你啊，我现在住酒店，今天估计都没有什么事情。” “好勒，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等何景说完自己的地址，电话也被挂上了。 何景并没有等多久，付南自己也是有车的，所以很快就到了何景的酒店，很快两人就坐在了咖啡厅，两人随便点了杯东西，有些生疏又有些怀念的样子。 看见何景，付南十分感概，“没想到这么快再见到你了，我真没有想到你现在居然会参加半导体研讨会，不过也很正常，当初你就是那么厉害，也十分努力。” 对于何景，付南是十分佩服的，当初何景能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回国，而且回国之后应该表现得十分不错，现在居然还代表花国来参加这种高规格的研讨会，想想都觉得十分厉害。 何景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对于这个付南他感觉是有些复杂的，这人可以说是原主最好的朋友，但当时他才来这边，害怕自己出差错，被人怀疑，所以便和这个付南疏远了起来。等回国之后两人的联系也更加少了些，再加上他也十分忙，慢慢地便也生疏了。这次过来，想着已经有些时间距离在这里了，所以何景便也不再担心那些事情了。 “哈哈，我也没有想到能这么快，这次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你也知道现在花国急缺各种人才，只要有本事肯定就是能得到重要，所以啊，我就成了这样了。” 这话倒是也没有错，也就是因为回国了，所以何景那么容易就得到了机会，而在M国肯定是不可能的。 付南也是叹了口气，“是啊，还是你好，我啊，在这边这么久也就那样了，一直没有多少发展机会。” 何景只是叹口气，这边研究所或者实验室的竞争压力是十分大的，没有本事很难出头，特别还是付南这样的其他人种，想要出头那就更难了。付南并不算实力很强大，科研能力也只能说中等，想要在那么多人才中出头那就更难了。 “那你现在还在之前那个研究所吗？” 付南摇头，“没有了，研究所里面竞争压力太大，我早就已经出来了，现在在一所大学里面供职，勉强算是个讲师吧！” 对于这个结果何景也惊讶了，“你现在居然做老师了？” 付南叹气，“是啊，谁能想到了，我当初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当老师的。” 说着他便抱怨了起来，“说实话，我们花国人在M国是真的不好混，即使你和那些本国人差不多，但只要有机会，那就是他们的，你永远都是实验室中不能上升的那一个。再说了，我科研能力实在是一般，即使在努力，天分也一般，所以便选择转行了，否则我担心没等我成为正式研究员就秃顶了。” 何景点点头，“也是，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找到属于自己合适的地方也挺好的。” 付南这会也笑了，“是啊，我现在日子还不错，每天上上课，时间也充裕，反而还能有些时间多学点东西，看看书什么的。我现在都觉得我当初是不是选择错了专业，其实我当初应该选择读西方史的，那也挺有意思的。” 做了老师，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多了不少，他喜欢上了读史，觉得那些挺有意思的。 “那的确是挺不错的。” 何景没有对他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当初付南选择不回国也是，之前选择当老师也是。 付南又突然叹了口气，“唉，说实话我当初有想过要回国的，毕竟这里的确没有多少可留恋的东西，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回去面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理解，理解。” 付南释然地笑笑，之后又看向何景，“你呢？在国内怎么样？” “挺好的，我一回去就进了Q大，也加入了韩教授的实验室，之后便是做实验，第一个项目是回旋加速器，很顺利，还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之后又去参与了对撞机项目一段时间，再之后便是太阳能电池，手机.....” “什么？手机？那个风行海外的手机居然是你研究出来的？”付南着急忙慌地打断了何景的话。 何景笑着点头，“是啊，是和邮电部一起合作的项目，还有便是半导体研究所那边，整体来说应该算是我的项目组研究出来的。” 对于这件事何景自然不会隐瞒，毕竟不算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付南还有些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置信，你现在可真厉害啊！” 何景谦虚笑笑，“勉强算厉害吧！不过主要是我身后有那么多人支持，毕竟那里是花国。” 付南闻言也是点头，“是啊，花国人总是很厉害的，如果我不是安逸习惯了，我肯定是回国了。” 越是在意什么，便越是假设，看这情况，付南还是想要回去的，但回去对他是个艰难的选择。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好好发展，以后升职成为教授，多收几个来自花国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之类的。” 付南笑，“那也是，不过你这目标有些高啊！” 这的确也是一种为花国做贡献的方式，现在留学M国的花国学生的确是越来越多了，他如果真能成为教授，但也不是不能为花国人提供机会。 何景他们又聊了很多，大多是何景在说自己在花国发生的事情，然后再是付南说一些M国的科研成果之类的，这是他们以前经常会讨论的事情。 愉快的会面总是会有结束的时候的，何景将付南送到了酒店门口。 两人在门口站定，付南将衣服拢好，“行了，就送到这边吧，我先走了。” 何景笑着点头，“行，那我就不送你了。” 付南笑，“知道你忙，这几天就不打扰你了，等你要回去的时候我再过来找你。” 何景点头，“行，我到时候空了给你打电话。” 付南笑着挥手，之后便上了汽车，车子缓慢地开走了。 何景看着人走远，正打算进入酒店，两个金发的男人突然变出现在他面前，一下子就拦住了何景。 何景警惕地看着两人，用英文问道：“两位先生，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金发男子笑看着何景，双手无辜地举起，“何教授，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并没有恶意。” 何景并没有放下警惕心，皱起眉头，“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金发男子不在意地笑笑，“这个又没有关系，聊一会就认识了，我是科克斯财团的休伦，这位是我的老板埃克·科迪斯，不介意地话，我们聊一聊吧？” 没想到居然又有科迪斯的人找上门来了，看着还是身份十分不一般的人，他还以为出了飞机上那些事情之后，科迪斯的人已经选择使用其他手段了。 何景想的没错，那位王继元的确是已经在采取其他手段了，比如说让人去收买何景实验室的人，或者是直接找人渗透进何景的实验室。但m国这边的科迪斯却还没有放弃，他们看得很遥远些，觉得何景在电子产品这一块是个十足的天才，还是舍不得何景的能力。正好何景又在这边参加研讨会，所以他们便找了过来。 在这些资本家看来，人都是有软肋的，逐利的，不妥协，那只是给的不够罢了。 何景看着周围，五星级酒店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这会周围并没有多少人，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心，虽然理智告诉他他肯定不会有事，毕竟这些人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做什么。 见何景没有回答，那位埃克·科迪斯出声来，“何教授，我们科迪斯是十分有诚意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们这么有诚意的邀请，或者我们就直接在酒店里面聊聊？” 何景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反正这是逃不掉的，最好便是直接将事情解决。 很快何景又回到了酒店所属的咖啡厅，那两位科迪斯的人倒是想去个什么小型会议室之类的，但何景坚持去咖啡厅，那里是公共场所，比较好应对些。 毕竟眼前这两人身高马大的，要是真想对他怎么样，他可是扛不住的。 坐在咖啡厅里，很快侍应生便上了东西，何景看着他们先开口，“说说吧，你们找我想聊什么？” 埃克·科迪斯深深地看了何景一眼，放下咖啡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是十分随意地聊了起来。 “我听说何教授几年前便是M国留学，当时还拿到了图南研究所的邀请，只是当初你没有去，反而是选择了回到花国，说起来真的是十分可惜。” 何景却是十分不赞同地摇摇头，“算不上什么可惜的，毕竟人总是要想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的，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便是建设好自己的祖国，个人发展也算不上什么。再说了，我现在也发展得十分不错，最起码顶尖的研讨会我也被邀请来参加了。” 虽然只是齐老等人中的那个等人，但他来了，不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当然这就不用说了。 这位科迪斯先生倒是一点都不被何景的话所惊讶，只是淡定地笑了起来，“何教授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或者这种不满是对科迪斯财团的，难不成我们在花国那边的人中有谁得罪了你？” 何景也笑了，“有幸在去港岛的飞机上见过贵集团的王继元先生，他可是让我印象十分深刻啊，这位可是十分看不起我们花国。” “王继元？”这个陌生的名字让埃克·科迪斯有些疑惑。 一边的休伦赶紧解释，“他说的是花国区的负责人杰利，他的花国名是王继元。” 埃克·科迪斯明白地点头，之后便看向了何景，“如果是我们的人说的话让你不高兴的话，我想你表示深深的抱歉。说实话，何教授，我觉得花国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国家，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是个极广大的市场，我很看好这个国家，否则我也不会那么早去花国那边建公司。” 闻言何景挑了挑眉，“哦。” 科迪斯集团的确是十分早便在花国投资的M国财团，目前在深市的投资不少，以后也会越来越多。这一点倒是没有说谎，不过也不过是处于利益罢了，后世这些外资公司端起碗起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情可没有少干，挣钱的时候不说钱少了，可还是动不动说花国人不少什么好顾客之类的。 埃克·科迪斯十分自然地笑了起来，“那当然，所以我们和你想要发展花国是没有矛盾的。” 何景这下觉得十分有意思了，“怎么就和发展花国没有矛盾呢？难不成你们不是来邀请我加入科迪斯集团的吗？” 埃克·科迪斯惊讶地摇头，“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这样一位爱国的人哪里会选择离开自己的国家呢！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 何景这下感兴趣了，不加入科迪斯，那他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怎么合作啊？” 埃克·科迪斯十分真挚地看着何景，“何教授，说实话你们能抢先研究出手机来让我十分惊讶，那个手机我们也都研究过，的确是挺先进的。但是说实话未来的手机那肯定不单单只是这样的，而是应该更加智能。我想何教授你们也应该再继续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吧？” 何景十分便点了头，“那当然，技术总是在进步的，未来是智能手机的天下，互联网应该在手机中也被应用。” 埃克·科迪斯赞赏地看着何景，“没错，未来应该是智能手机的天下，网络可以将整个世界联系起来。所以何教授，我们合作吧，我们科迪斯的手机实验室实力强劲，而你能力卓越，如果可以合作的话，那肯定能很快有成果的。” 说着他越发激动了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何景，那里面满是热切，“我们完全可以在组建共同的公司，一起进行接下来的研究，成果共享。” 何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位居然会提出这种合作方式，毕竟如果真的是按照他说的来办的话，那智能手机的研究说不定会加快很多，而且花国也能保住足够多的利益。但风险是很大的，合作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嘴里说是合作，也落在了合同上面，但谁知道那合同最终作不作数呢，如果他们中途将成果偷走了怎么办？或者说拿着他的想法另外在M国这边做实验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何景没有马上拒绝，只是推脱道：“科迪斯先生，这事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花国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合作这件事你需要问花国政府那边，如果政府那边同意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这话不算假话，这事肯定要先知会国家那边，经过重重的商讨，最起码要保证花国的利益，当然，这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就是看谁利用谁了。 想到这个便想起了汽车合作的事情，没有技术那真的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所有核心的东西都掌握别人手中，花国的汽车厂便也只是个代理加工厂了。 听到何景的话埃克·科迪斯满意地笑笑，“只要何教授不反对那就是最好了，其他事情我们自然会找花国政府好好谈谈的，毕竟我们以后也想在花国好好发展不是。唉，说实话花国的经济政策也是太保守了些，很多领域都不开放人进入，比如说银行烟草什么的，这真是让人遗憾的事情。” 闻言何景只是想笑，烟草可是暴力行业，哪里是外国公司想进入就进入的。 不过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道：“那就期待科迪斯先生的消息了，毕竟科迪斯实验室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如果两房真能有机会合作，那实在是太好了。” 埃克·科迪斯哈哈笑了起来，“当然，我觉得以花国政府的英明，肯定是不会拒绝这次合作的。” “希望如此吧。”这会何景也不好说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合作，但这一切都有人去决定，他只是个研究员罢了。 埃克·科迪斯本就是来试探何景的，现在勉强算是有了个好的结果，便十分热情地道：“何教授，过一会便是午餐时间了，不知能不能赏光一起吃一顿午饭啊？” 何景笑着摇头拒绝，“科迪斯先生，那估计是不行了，我们这次是团体出行，用餐都是要一起的，我不好一个人特立独行不是。” 其实吃饭当然是可以自由地，但何景并不想和这位科迪斯先生多打交道，这些搞商业的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真的要是想耍什么小手段，他可是应付不来的。 埃克·科迪斯十分遗憾地摇下头，“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然何教授带我去见见你们这次的负责人，我请你们所有人吃一顿饭，这样你也不算特立独行了！” 何景并没有被说服，仍旧是拒绝道：“我们出来是有规矩的，这样估计是不行的。” 看清楚何景的拒绝，埃克·科迪斯最终还是放弃了，最终这位只是遗憾地离开，但离开前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何景随时都可以找他。 出于礼貌，何景还是将人送了出去，最终他拿着那张名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齐老正在写着什么，听到何景进门的动静，他放下了笔，半是开玩笑地道：“你终于回来了啊，今天一天可真够忙的，就和你那位朋友有那么多话说？” 何景出门前自然是和齐老报备过的，所以他也知道何景是去干了什么。 何景无奈地拉着一把椅子坐到齐老边上，摇摇头，“哪里是和我那位朋友聊的啊！我后来又遇上了两个人，他们拦住了我，也也没走掉。” 齐老狐疑地看他，“什么人？” 何景将埃克·科迪斯的名片递给了齐老，名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并没有什么职位，但那个名字一下子就让齐老想到了是谁。 “科迪斯的人？” 何景点头，“没错，看他那样子，身份应该很不一般，估计是家族继承人之类的吧？不过看着挺年轻的，应该是三十岁左右？” 对于M国人的年纪，何景总是难以把握的，毕竟他们看起来总是要比实际年纪大不少。 闻言齐老也皱起了眉头，十分严肃地道：“还是来找你加入他们集团的？” 何景摇头，“不，是找我合作的，和我们花国合作。” 第83章 …… 齐老有些疑惑不解， “合作？还是和我们花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景赶忙解释，“我估计他们是觉得我们手中有更好的技术，所以便想和我们花国联合一起进行智能手机这个项目， 共同掌握项目成果的所属权， 组建合作公司。” 这个消息让齐老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何景点头， “当然没有说错，这可是这位科迪斯先生亲口和我说的， 不过我觉得眼下一切都还不好说。” 齐老诧异地看何景，“你不不看好这次合作？” 何景摇摇头，“也不算，合作当然是有利有弊了， 具体就要看到处究竟是怎么样了。毕竟我不觉得科迪斯不会做什么小动作。” 齐老点点头，也深思了起来，“这也是个问题， 毕竟这些人都是利益为上， 也不是第一次坑我们国家了。” 这些年花国也对外合作了不少时间，购买了不少技术和生产线， 但生产线有毛病， 技术里参杂其他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花国已经有十分丰富的受害经验了。 齐老也没有深思多久，很快就将这事情也给放下了，“算了， 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还是要去看国家那边的想法。” 何景点点头，“是啊，我们就是个搞研究的， 这事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何景他们也就再没有说这件事了。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吃饭吧！”拍拍衣摆，齐老站起了身。 何景点头起身，“好。” 两人一起出门，很快就遇见了同样要去吃饭的同行。这次研讨会便是在这个酒店，酒店很大，有大型的会议厅，所以参会人员几乎都是住在这边的，据说这次研讨会参与的人员足足有近一千多人，当然，这只是参会的科学家，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之类的。 几人结伴去了酒店的餐厅，酒店内部便有好几个餐厅，他们去的是自助餐厅，当然，何景他们这些受邀人员的餐费和房费都是由组委会负责的。而随行而来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当然，这钱也不会是他们出，国家这边也是由经费的，可以报销。 说白了，像这种高端交流会都是有主办方的，而此次便是半导体委员会，不仅如此，还有不少赞助商，这些都是与半导体行业有交集的集团，赞助这种会议除了获取人才之外，便是想要得到更好的技术了。 何景他们进入餐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在侍者的带领下几人很快便进去了，确定好位置，一群人便去拿吃的了。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里面的食物十分丰盛，海鲜牛排水果，这种模式让几个第一次来这边的安保人员也有些惊叹了。说实话这次出来的几个研究员，除了何景他们之外，也还有几个是从来没有出过国的。 很快他们便每人一大盘肉端上了桌，虽然现在国内肉类还没有那么缺乏，但长久以来缺肉让他们习惯了看到肉便多吃点的。 “哎呀，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来国外，日子可真的是舒服。”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立马就有人应和了起来，“这倒也是事实，毕竟现在M国国力更加强盛，经济发达了，生活条件自然也好不少。” “是啊，说白了还是经济不行。” “行了，别那么羡慕了，这个世界啊，日子过得舒服的永远都只是那些有钱有本事的人，你们看看那些普通群众，看看那些黑人，看看M国那些贫民窟。那些人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你以为这种五星级餐厅是谁都能来的吗？” “也是，反正没本事，在哪里日子都不好过，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过得好。” 虽然还是有些羡慕，但众人也没有多留念的意思。 何景和齐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但似乎老天并没有让他们安静吃饭的意思，突然一个人走到了何景面前。 感觉到头顶的阴影，何景抬起头，下一秒轻笑声便响了起来，“真是巧啊，何教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看见了你，不介意我坐在这边吧？” 因为人多，所以何景他们选择的是长桌，正好何景边上便是空位。 埃克·科迪斯没有等何景回答便直接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何景边上的位置上，都这样了何景难不成还能说不行吗，也就只能笑笑了。 “当然不介意，你随意，科迪斯先生。” 这个姓科迪斯也实在是个狗皮膏药，本来以为都已经走了，没有想到居然又跑到这边偶遇了起来，还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前。 听到这个名字，坐在何景对面的齐老也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知道这个人就是刚才何景说过的那个了。 有了何景这句话，埃克·科迪斯立马就坐了下来，目光反而是落在了齐老的身上。 “想必这位便是齐老先生吧，我可是闻名已久，半导体行业的大专家，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见到你，希望你不介意我打扰到了你们。” 面对这样客套有礼的话，齐老自然无法说自己介意，闻言也只能耸耸肩，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笑容，“当然不会，科迪斯先生是吧，随意坐。” 埃克·科迪斯这次的目标显然不再是何景了，他十分热络地看着齐老，“埃克·科迪斯，M国科迪斯财团的一个小管理层，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太年轻了，所以觉得我不靠谱？” 齐老笑，“当然不会，我可是知道，这世界上年轻有为的人可不少。” 埃克·科迪斯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希望我真能成为你嘴中所说的那个是年轻有为。” 齐老神秘一笑，“只要你想，当然会。” 这些大财团家的人都是从小开始进行经营培养的，可以说了倾注了整个家族的心血，想要年轻有为那自然是十分容易的，除非真的是个蠢材，怎么教都不会。 埃克·科迪斯又笑了笑，之后状似无意地问道：“齐教授，我听说你们已经研究出了步进式重复光刻机，现在正在进行步进式扫描光刻机的研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啊？” 齐老对于他的问题并没有多惊讶，毕竟他们并没有对这个消息进行隐瞒。 “没错，是有这个事情，科迪斯先生怎么对这个这么关注啊，难不成科迪斯财团也有光刻机相关的研究不成？” 埃克·科迪斯没有掩饰的点头，“是啊，我们科迪斯家族认为，未来的时代离不开芯片，作为关键技术的光刻机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只是没有想到花国进展居然这么快。” 说着埃克·科迪斯眼里露出赞赏之色，这事的确让他十分惊讶，毕竟花国研究这个才没有多长时间。 “哈哈，你们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的，难怪能做这么大啊！”齐老也是十分给面子的。 何景没有说话，知道这会不是他说话的时间，至于边上的其他人，也是十分安静地想要听他们说什么。 埃克·科迪斯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哈哈哈，齐教授，看来你和我们的想法很一致啊。” 齐教授只是笑笑，“我本身就是研究这个的，当然会觉得这个十分重要。” 埃克·科迪斯早已经已经调查过这些来自于花国的人，眼前这个老者能力非常高，是花国国宝级科学家，只不过年纪已经很高了，而且家庭十分富裕，又没有什么亲人，并不是十分好接近的对象，不像他边上的何景，年轻且有亲人，还有需要想要的，只要有欲望，那才有拉拢的可能。 “齐教授可是这方面的大专家了，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请你去我们实验室里面参观一下？”虽然不好接近，但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欲望的，那便是研究。 齐老没有马上拒绝，只是犹豫了下，才道：“科迪斯先生，估计是没有办法了，我们这次行程很紧张，一结束研讨会马上就要回去了，估计要辜负科迪斯先生的邀请了。” 埃克·科迪斯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道：“如果是担心行程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我们科迪斯集团能全部承担全部的费用。” 毕竟何景他们这次行程也是需要经费的，埃克·科迪斯以为他是担心这个。 齐老摇摇头，“并不是这个，我们行程都是由国家安排的，自然不是我们想走就走的。” 埃克·科迪斯笑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我马上让集团往你们外交部或者科技部发一个公函，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齐老只是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到时候有这个行程的话，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埃克·科迪斯这下总算是满意了，“那我就等着齐教授你来我们实验室里面指导了，当然，还有何教授。” 说着埃克·科迪斯又看向了何景，在他看来，这里能让他们科迪斯集团关注的人也就只有何景和齐老了。 何景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埃克·科迪斯也不介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毕竟之后很快就能再见了。” 何景他们自然没有留，看着人离开。 一见这位科迪斯集团的人离开，几个人便议论了起来。 “科迪斯集团？很有名吗？这个人看起来傲气得很啊？”这个是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得到正眼的人问的。 另一个知道些消息的人赶紧道：“M国最顶尖财团，当然有名了，在M国，这种大财团可是能主宰总统人选和国家政策的，你说出身这样家族的人能不傲气吗？” “这么厉害的吗？一个财团能主导国家政策？”有人还不敢相信。 “当然啦，要不然怎么说M国是有钱人权利的天堂呢。” “唉呀，还是我们国家好，最起码不用担心个别人主导政治方向。” “是啊，我们国家的政策都是为了整个人民好，而不是只为了个人或者财团的利益。” 他们说着，终于想起了何景，有人便忍不住问起了何景。 “何教授，你之前认识这位科迪斯先生吗？看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花国人对这种自来熟的人并不是很了解，还以为刚才那个科迪斯本来就认识何景。 何景摇头，“没有，早上突然找过来的，他们科迪斯应该也是这次研讨会的赞助商之一。” “那是想要你科迪斯上班吗？”一个集团找科研工作者能是什么目的，那也太明显了。 “是啊，何教授，你该不会要留在M国吧？” 此话一出没等何景回答，立马就有人反驳了起来，“那肯定不是，何教授之前可是图南研究所的工作都没有要，坚决选择了回国的，怎么可能会去科迪斯啊！” 何景只是笑，“当然不会，我都打算这辈子为了祖国的事业奋斗了。这人找来说是想合作，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何景没有泄露过多的信息，只是应付地说着。 一边听着的齐老见有人还想问赶紧道：“行了，你们来是参加研讨会学习的，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这些来交流的人中有几个人比较年轻，难免就话多喜欢打听了些，不过听到齐老的话，他们便赶紧闭上了嘴，没有再多问了。 中午吃饭有了这一出，何景还担心了下下午还有人找上门，不过他算是白担心了，一整个下午都十分安静，再没有其他无聊的人找上门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半导体研讨会开始的日子，这是一次国际性的研讨会，参与者都是世界上十分有名的材料专业，物理学专家、化学专家等等，当然这些人研究的都是与半导体相关的。 何景他们很快便准备好了，按照主办方通知的的时间找到了议会厅，来到了标有他们名字的位置。 他们花国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很好，是在倒数第二排，前面几排那自然是M国这边的科学家，大家也没有多少想法，十分迅速找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人便慢慢都到齐了，坐在何景他们周围的几乎都是非欧美国家的科学家，黄皮肤的R国人，H国人，还有一些黑人科学家，足以见这次位置的分配也是有规则的，还不是让人舒服的规则。 何景他们没有抱怨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抱怨，被安排在这个位置让有些人十分不高兴。 “什么意思，我们难道只配和这些黑鬼待在一起吗？” 就在何景前面一排，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对着身边的人抱怨了起来，他说的是H国语，估计是以为这里没人能听懂他们国家的语言，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是啊，我们可是大H国，这些人简直是过份。”坐在他边上的人也是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何景忍不住看了过去，他以前为了生存学了不少东西，简单的H国语还是懂的，所以很容易就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 “唉，要我说啊，还是这些人不知道我们大H国人的实力，等我们过两天上台做完报告之后，这些人肯定就不敢这么对我们了。” “是啊，到时候我们的报告会肯定会让这些人震惊的。” “哈哈哈，对对对，让他惊掉眼珠子。” 说着这两人便笑了起来，就像是已经看到那副场景了一般，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附近人像是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 之后的话何景便没有多听了，这些人可是真够有自信的，难怪后世能被称为宇宙国，毕竟只要心足够大，世界是他们的，连宇宙都是他们的。 不过前面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简单且隆重的开幕式便开始了，这次大会的负责人上台致辞。 何景并没有仔细听，这些人大多是说半导体行业的发展经历，之后便是去年一年发生出现的一些成果，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开幕式时间并不算很长，毕竟他们是研讨会，更重要的当然是科研交流，很快第一场的报告会便开始了，当然第一场是M国人，这是不用惊讶的。 研讨会持续时间大概为一周，前期主要便是各种报告会，主办方一共预定了三个会议厅，每次可以进行三个报告会，参会人员可以根据会议厅门口黑板上的报告简介选择想要去哪一个报告会。 不过虽然真正被邀请来参加会议的人是有限制的，但其实报告会并不限制人参观的，很多公司的科研人员或者大学的老师学生都能获得听取报告会的机会。 考虑到尽量多的学习到更多的东西，何景一行人并没有统一行动，反而是分开来参加不同的报告会，当然，何景便是和齐老一组的。 第一天的报告会还是比较有看头的，进行报告的人都是十分有实力的人，也是科研界的大佬，等一天的报告会结束的时候何景手都已经酸得不行了，都是记笔记给累的。 何景的报告内容已经被提交给主办方了，他的报告会被安排在第四天的下午，不算早也不算晚，一个会议厅足可以容纳一千人，按照预计是完全够用的。 结束一天的劳累何景和齐老回到了房间，当然他们还没有这么快能休息，他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两个随身听，让人直接将隔壁的报告会都给录了下来，所以回去之后他还需要好好学习。 齐老也是和他差不多的，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桌那戴着眼镜记录着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很快就到了第四天，早上，何景和齐老又去参加一个报告会，等报告会开始的时候何景才发现居然是个熟人，正是那个第一天就抱怨自己位置不好的那个H国人。 何景看了看报告会的标题，集成电路工艺的几种方式，报告人李成明。之前听着人口气也挺不小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本事怎么样了。不过H国在电子产品这一块实力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半导体这一块怎么样了。 站在台上的H国人表现出来还是十分有礼貌的，一上台便是先深深地鞠躬。 “各位同仁好，我是来自大H国的李成明，很荣幸能在此为大家作报告，想必大家都知道集成电路的几种工艺，我此时便是要对几种工艺进行讲解，这里面有不少是我独创的工艺改进方式......” 上面人一副十分有自信的样子，似乎是对自己的研究十分有自信，下面的何景听了快二十多分钟之后便皱起了眉头，记录着的笔也停了下来。这些东西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混了，毕竟他也不确定是曾经的他看过，还是现在这个他看过。 感受到何景的动静，一边的齐老看了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不怪齐老有些担心，这次出来的人中就有个人水土不服，严重到上吐下泻，还去医院吊了一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虽然何景之前就在M国留学，但也有那么长时间了，说不定呢。 何景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觉得个李成明讲的东西十分耳熟，就好像我曾经在哪里听过似的。” 闻言齐老的脸色也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于他们这些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来说，学术造假那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这样顶尖的研讨会上。 “你确定吗？是不是你记错了，毕竟有时候有些东西比较相似也很正常。” 何景十分郑重地点头，“我确定，他里面说的改进方式我肯定是见过的，而且还应该是国内某份报告上面或者报纸上面，虽然有些地方不一样，但大体应该是不变的。” 这会何景已经确定他之所以熟悉并不是未来见过，而是在这个时代的他看到他，只是他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这会是真的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了。毕竟他之前那些日子做的研究都是与这个相关的，所以看了很多的资料，那些东西过于纷杂，一时间是真的没有办法想起来。 第84章 …… 齐老面上已经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何景这话说的是真的，那这事情就严重了，这些H国人居然偷盗花国人的研究成果。当然他就没有怀疑过何景， 毕竟何景就不是会胡说的人。他更没有想过巧合的事情， 毕竟哪有那么多巧合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何景所说的那个报告或者报纸， 毕竟无论什么都是需要有证据的， 他需要确定上面这人的报告和何景所说的那个相似度有多高。 想到这件事齐老也有些坐不住了，但想到这会并不是离开的时机， 所以齐老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打算多少收集些资料。 “暂时不要行动，再多听听，将关键部分记录下来。” 何景点头， 手中拿着的随身听早便已经打开了，里面正式全新的磁带。 这一场报告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反响还不错， 毕竟能被这些人抄袭， 那自然也是有点东西的。 一直到这场报告结束，何景他们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等离开会议厅， 齐老让何景去准备下午报告会的事情，而他去处理被抄袭的事情。 何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十分听话便离开了。 等何景离开，韩教授立即找到了能接通还外电话的地方， 一个电话被拨出去，在转接好几道之后，电话终于到了该到人手中了。 “喂，是我， 齐立轩，有件事需要处理，请尽快.....” 沉稳严肃的声音响起，齐老目光锐利地看向未知的方向。 偷盗他人学术成果本就是十分可恶的事情，而且还是这些H国人，不仅如此，这人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进行报告会，难不成他们不知道这次也有花国人参加吗？ 齐老猜得没有错，这些H国人还真的不知道花国有人来参加。半导体研讨会一直已经举办过不少次了，之前从来没有花国人参加过，这次也没有宣扬过花国人来参加的意思。再加上这些H国人分外自大，根本不会关注和他们一起坐在后面的人是什么身份，所以也一直没有发现这次研讨会有花国人参加。 不过命运总是那么的突然，本来还因为上午报告会十分顺利的两个人在看到下午的三场报告会中的其中之一的时候，两个人傻眼了。 “花国人？”看着其中一块黑板上的字，自以为伟大的H国人差点吓死。 “李成明教授，是我看错了吗？这次怎么会有花国人参加？”他十分慌张地看向上午作为报告者的李成明。 李成明也是脸色透白，“该死，这么会这样，主办方是蠢货吗？为什么要邀请这些无用的花国人。” 另外一人面上十分焦急，但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李成明，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些花国人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两人是这次研讨会H国的代表，表明关系十分不错，但其实也是有不少矛盾的，存在着竞争关系。对于这次报告会的报告人是李成明这人十分嫉妒，毕竟这可是一次容易出名和表现的好机会。 李成明捏紧了手中的纸张，“行了，先冷静，这些花国人不一定听了我的报告会，再说了，那份研究报告传播性十分窄，那些人不一定知道，我们不能自乱手脚。” 两人早已经是惯犯了，抄袭了不少人的研究成果，特别是这些花国人的，他们和国际上交流十分少，所以也是十分不容易被发现的。 “是是。” 两人担心这会人来人往被人听见，并没有多说太多，很快便离开了，而何景他们也到了安排给他的会议厅，开始了准备工作。 来参加何景报告会的人不少，毕竟他的报告会主题就比较吸引人，未来半导体的发展方向。 随着时间接近报告会开始的时间慢慢接近，已经习惯了报告会的听众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报告者上台。 台下齐老拍了下何景的手臂，“好好表现。” 何景点头，之后便走上了讲台。 随着何景的上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景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开始。 “各位好，我是何景，来自花国Q大，很荣幸参加这次研讨会，并且在这里坐报告，也感谢大家的到来。” “我这次报告的主题是未来半导体发展的方式及几种应用。” “眼下后摩尔定律时代早已经到来，摩尔定律正在失效，我们早已经需要寻求新的发展方向了.....” “光刻机作为最重要的技术之一，浸染......” 开始何景上去的时候，不少人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何景只是个十分年轻的年轻人，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是不是那种靠关系，走后门的人。但随着何景讲解的逐渐深入，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郑重的神色，所有心神都落在了何景所讲的话上面，已经想不到其他的。 台上何景还是继续讲述着，间或在黑板上落下些公司，台下，所有人都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时不时点头，露出十分赞同的神色。 而坐在最前排的几个花国人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自豪的神色，毕竟这也是代表了他们花国人的实力。 至于齐老那就更满意了，即使早上遇见了那样复杂和恶心的事情，此时看见何景的表现，也足够让他高兴了，这会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何景的报告会时间长了不少，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等何景说出“可以开始提问”的时候，立马就有人站了起来。 “何教授，我想问一下，你怎么能确定现在已经进入了后摩尔时代了呢？或许我们只是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方法罢了。” 何景看着发言的人，那应该是个M国人，不算年轻人了，估计是摩尔定律的推崇者。 “摩尔定律是基于基本构架而生成的，而基本构架是基于指令集模式......” 何景神色十分平淡的说出自己的答案，很多东西早已经有了遇见，不需要多少怀疑了。 随着他解答结束，立马就有人又起来提问了， “何教授，你觉得我们光刻机应该从哪方面左手呢？” 何景淡定道：“光源，更好的光源.....” 一个个问题被快速地抛出，而何景一直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几乎是将所有的问题都十分简单地解决了。 随着何景表现越来越好，很多人看着何景的目光都变得热切了起来，更有人忍不住讨论起何景来了。 “这个来自花国的何教授有点厉害啊，看着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是啊，这也太厉害了，几乎都没有停顿，就好像是已经演练过一般。” “乱说什么呢，这里可都不是一般人，谁有那个本事能让这些人帮着演练啊，你看看前面的几位，那可都是世界顶级大佬啊！” “这话倒也是。” “不过这个何教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啊，看着年纪好小啊，成年没有啊？” “应该成年了吧，听说花国人看着都显年纪小，不过花国挺落后了，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 “花国那边还行吧，听说近些年出了不少成果，手中力量不少。” “那边人很多吧？” “是啊，各种资源也不少。” “哎，我对这个何教授好像有点印象啊，我曾经好像教过？”突然一个人有些狐疑地道。 “对对，花国这几年不是送了不少留学生过来吗说不定就是这其中一个呢。” “我也有印象，他还收到了图南研究所的邀请，这可是黄种人很难进去的地方，而且他居然还拒绝了，选择了回国，听说这事当时让不少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哇哦！那可真的是有意思了。” 这些人说着就看向了最前面一排的几个人，那里便是图南研究所人的所在地。 此时其中一位老者也摇摇头，有些遗憾地道：“真是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位天才，会给我们带来为大突破的天才。” 做他边上的严肃老者立马摇头，“不，并不可惜，我们图南研究所拥有的天才太多了，缺少一个两个并不可惜，毕竟我们是天才也趋之若鹜的地方，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现在看着很好，不代表以后会也。只有在正确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愚蠢的人只会面临失败。” 他显然是对何景没有选择他们图南研究所十分地不满，说话也十分不客气，不过讲台离听众席有些远，倒也不用担心何景会听到，至于其他人那就不用管了，毕竟他们研究所就是有说这种话的实力。 对于他的话，之前觉得十分可惜的老者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你的想法太狭隘了！” 不过也就这一句了，其他他并没有多说。 终于在工作人员几次进行驱赶之后，这次何景的报告会终于是完美地结束了，在一顿简单的晚餐之后，晚上还有一场报告会。 会议厅里面的人纷纷散去，不过还是有些人对何景他们十分感兴趣，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待着时机去接近何景他们。 第85章 此…… 此时被众人围着的何景正在接收着众人的表扬， 不得不说这次何景表现十分好，最起码让不少人对花国这边的人刮目相看，毕竟有本事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之后又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都是想要和何景交流的人， 不少人还想邀请何景他们去交流交流。不过何景没有马上答应， 只是笑笑表示要看时间安排， 之后便收下了联系方式。 之后几天又是连续不断的报告会，何景他们感兴趣的不少， 也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不得不说这次来收获还是很大的，最起码让何景他们之后的研究有了不少想法。 而此时国内正在的也已经找到了何景所说的那份报告。 “确定了吗？”左手捏紧手中的电话线，继而又松了松， 齐老面上带着怒意。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齐老缓缓吐出了口气，让自己心绪放平缓一些。 一边的何景感受到的情绪， 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交流会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还涉及到了H国。但自己的东西被偷了，他们自然是不能当作没有看见的。 又说了几句， 齐老终于挂上了电话。在何景有些焦急的目光中他终于开口了。 “已经找到证据了， 等明天我们就去找主办方的负责人。” “行。” 明天便是此次交流会的最后一天，如果不在这次会议上解决的话那就不好办了，他们总不能找到H国去吧。要说也可以去找报社之类的，但太麻烦了。 第二天一大早， 何景他们便去了一个房间，这里住着的便是此次半导体研讨会的负责。 没有提前通知，又担心其他时间见不到人，所以他们只能早一点直接来房间找人了， 幸好之前这位有和何景聊过，知道这位的房间号，也被邀请交流过，倒是没有显得那么地唐突。 何景手指在门上敲了敲，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很快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哪位？”疑惑的声音在开门的那一刻响起，但在看见何景他们的那一秒，开门的矮小老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何？齐？你们怎么过来了？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齐老笑了笑，有些歉意地看着眼前的人，“费罗特主席，真的是打扰了，但有件事让我们不得不这么早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 费罗特主席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抱歉，见到你们我很高兴，我正打算吃早餐，不介意的话一起？” “当然不介意。”两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没有吃早餐。 费罗特主席住的房间当然是同何景他们不一样的，半导体行业本就是个很有前景的行业，眼前这位又是行业大佬，手中不少专利，不仅有自己独立的个人实验室，还和不少公司都有合作，金钱那是十分不缺的。 这是一间行政套房，客厅十分大，大大的露台，不仅有沙发电视，还有大大的餐桌，三个人十分够用了。 酒店服务十分快捷，很快便有人将早餐都送了上来，费罗特主席手里拿着刀叉看向何景他们。 “我倒是没有想过你们会主动找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眼前这两个花国人并不是很主动的人，即使知道这次研讨会是个很好的获取人脉的方式，但似乎也没有不顾一切去获取其他人的好感之类的，所以他对他们的到来十分地好奇。 齐老将手中拿着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在说话之前我希望你能看一下这份资料。” 费罗特主席诧异地挑眉，没有说什么放下手中的刀叉，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文件，目光落在上面，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但没有过几分钟他眼神凝了起来，冷淡的面容也变得紧绷起来，手中加重了力道，将手中的资料捏得微微颤动。 时间点点过去，何景两人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这位费罗特主席的脸上，说实话来找这位他们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就现在的关系而言，M国和H国的关系可要比花国好多了，要是这位不想管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寻找更麻烦的方式了。 在他们的目光中，费罗特主席终于将手中的资料都看完了，他缓缓合上资料，眼睛闭了闭，然后睁开。 “这份资料都是真的？” 齐老点头，“自然，证据如此详实，我想任何人都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吧？或者主席您想要自己再去调查一遍？” 齐老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他们这次可是将能够拿到的证据都给拿到了，虽然那篇报告只是发表在一个并不算出名的杂志上，但证据就是证据。当然更让他生气的是这样的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虽然他们现在势弱，但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妥协的，就比如说尊重知识。 费罗特主席无力地摇摇头，显然是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十分的难受，他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扔，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这可真是.....” 他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事情，抄袭的事情爆出来对他们这次研讨会肯定是会有不好的影响的，毕竟过来寻求合作的企业不少，一旦这样的事情被公布出去，显然会是这次交流会的一个大污点。但不处理肯定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两个花国人找过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虽然现在花国普遍让人觉得十分落后，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也十分欣赏的人才。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费罗特主席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看向何景他们，面容严肃地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找人一起商量一下，稍后我会给予你们答复的。” 对于费罗特主席的这个答案，何景同齐老自然是都不满意的，何景也看出来这位主席虽然表现出来很欣赏他的样子，但对于来自他们国家的科研人员还是有些不自觉的轻视，包括现在，他并没有丝毫征询他们关于如何处理这个事情的想法，只是一句稍后给予答复就算是结束这个话题了。 何景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国家现在还太弱，或者说这个M国人还是将花国当作成百年前的花国，并不觉得他们需要倾听他们说话，就连给予答复也只是因为尊重知识产权罢了。 对此何景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他紧盯着费罗特主席，“主席先生，我想知道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毕竟我们是当事人，我不觉得我们就只配得到一个答复不是吗？作为受害者的我们需要公道。” 费罗特主席有些愕然地看向何景，“何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显然没有想到何景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他都已经说了稍后会给予答复，眼前这两个人应该十分有眼色的离开才是。 何景却是继续道：“费罗特主席，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但真理总是需要被坚持的，而且我们不能放过那些盗取他人成果的人，否则以后有样学样几句不好了，不是吗？我想这样的事情也不只是发生第一次了，以前肯定也是有例子可循的，而且这次还是在这么重要的研讨会上，关注的人那么多，我们更不能容忍这样侵害他们知识产权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他们此次肯定是需要讨回公道了，要知道这次研讨会上的报告都是要上学术杂志的，他们也需要真理。 何景的一段话却是让费罗主席紧紧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何景的话让他有些不高兴了，毕竟到他这个地位居然被一个年轻学者如此怀疑，即使他想要大事化小，但身为主席的尊严却是不容侵犯的。 “何教授，你是在怀疑我的职业操守吗？” 何景十分无辜地笑了起来，“我当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罢了，想必您也知道，我们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是真的十分想多学习一点东西，也和世界各国的同行一起交流，但没有想到居然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类似的情况发生。身为学者，我想您肯定能理解我们的无助与愤怒，这是对知识的不尊重，更是毁坏科研坏境的行为，所以我便忍不住多说了句。” 一味的强硬当然是不可行的，该示弱还是要示弱的，作为第一次来参加这种会议的学者，又是个年轻人，有些冲动也是很正常的，这是表达自己的情绪，但太过冲动也不行，那会让人厌烦，毕竟这些人的水平的确是高，花国人也不能选择自己在家闭门造车。 显然何景的示弱让费罗特主席心情好了一些，面上的神色也缓了缓，对于何景心中的愤怒也有些理解，毕竟眼前这个还是个年轻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言语不当也很正常，但如果是齐老这样说的话，那便是直接撕破脸了。 他叹了一口气，“何教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应该相信我们的职业操守，我们肯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 第86章 齐…… 齐老这会也像是才缓过神来一般， 赶紧瞪了何景一眼，严肃地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主席先生可是德高望重的学者， 对于这样的抄袭事件自然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你还不赶紧道歉。” 何景自然是十分有眼色地立马站了起来， 弯腰深鞠躬道歉， “主席先生，实在是太抱歉了，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失礼！” 何景都已经道歉了费罗特主席自然不好再计较了，只能摆了摆手，“算了， 年轻人嘛，不过以后可要注意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一般大度不计较的。” 何景受教地点头， 十分诚恳听话的样子。 花国人在这些外国人眼中本就显嫩， 看到何景这幅乖巧的样子，想到何景的才华， 费罗特主席的心也忍不住偏向了何景一点， 面容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们自然会给你们交代的，不用太担心，只不过我们也需要考虑影响， 你们看这样怎么样，研讨会闭幕之后我们会直接出一个内部通告，驱逐那位盗窃的H国学者，并且在科学杂志上刊登事件经过？” 费罗特主席还是希望研讨会没有任何意外的结束的， 这个处理方式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严厉的处理方式了。 这个处理方式的确是很不错了，他们也不能要求这位主席直接在闭幕会上宣布这件事吧，想想也就接受了。 不用何景说话，齐老率先便就答应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毕竟他们现在实力不够。 拿到满意的答应，何景二人便打算离开了，费罗特主席也没有再和何景多聊的心情，他还要去通知委员会的成员，安排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那个该死的H国人，居然毁了他们这次完美的研讨会。 离开费罗特主席的房间，两人进入了电梯之中。 封闭的环境让之前一直紧绷着的两个人忍不住放松了下来，齐老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何景啊，你刚才表现可真不错啊，不过就是胆子大了些啊，我差点以为要打起来！” “师伯，您可别说了，我现在也是怕得很！” 何景也忍不住直冒冷汗，这事想想是真的有些后怕了，那位费罗特主席可是位超级大佬，身上光环奖项无数，是前世的他想都不要想见到的人，他居然在这位面前出言不逊。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位的脾气一点都不了解，如果心眼很小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将他们赶出去的。 想到这些何景有忍不住想叹气了，说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他们国家不够强大，如果他们足够强大，足够有办法，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样的问题，而不是去指望别人。 齐老显然也是同何景有差不多的想法，短暂的笑声过后面色也沉重了起来，叹气道：“何景啊，以后就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你们可一定要强大起来，强大到那些人再也不敢放肆的去做这些事情。” 那些H国人为什么敢如此胆大的盗窃他们国家的成果，不就是知道他们实力不够，并且和世界其他国家缺乏交流吗。 何景十分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着何景话音落下，电梯也到了他们的楼层，两人立马住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有了费罗特主席的承诺，何景他们也能安心去参加最后的闭幕会议了。闭幕会议便是关于这次研讨会成果的回顾等等之类的，还有便是研讨会促成的合作，并不算很长，不知道那位H国人是不是已经被委员会处理过了，闭幕会议上何景并没有找到他。之后还有个晚宴，晚宴结束之后这次研讨会便算是结束了。 对于这样的晚宴何景并不是很愿意参加，但没有办法，出于社交礼仪，没有不可拒绝的理由，何景只能参加。穿着合身的黑色的西装，何景礼仪性的端着一杯酒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安静地待着。 晚宴被安排在酒店城堡内，何景安静地待在露台的阴影处，边上是雕花的雄伟立柱，和浓厚的窗帘将何景的身影遮挡，如果何景不移动的话很难有人发现他，酒杯被随意地放在栏杆上。 随意地看向场内，齐老他们都在和人交流着，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就在何景决定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拉扯着走了过来，看见来人，何景立马停下了动作，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了。 来人正是那两个H国人，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停在了露台上面，室内的光线正好打在他们的脸上，能让何景清楚地看见他们。 “你怎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被拉扯进来的正是那个李成明，扯着他的正是之前说黑鬼的矮小男子，矮小男子这会已经是有些气急败坏了，说话的时候还小心地看看会场里面的情况。 李成明却是面容扭曲，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愤愤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也是被邀请的参加会议的学者，这样的宴会我自然也有权利参加，让我走，不可能。”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谁让你盗窃他人成果被发现了呢，没有让你在闭幕会议上进行道歉已经是给面子了，你不要自找麻烦。而且费罗特主席已经将你排除协会了，你最好自觉点，不要影响到我们其他人，要知道你做的这件事情已经让我们的地位受到很大影响了。” “哈哈，行了吧，你不过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现在居然敢踩在我脸上了，洪承长，你给我滚开！我要去找费罗特主席。” 矮小男人十分不满，恨不得直接将这个人打晕了丢出去，“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费罗特主席都将证据丢在我们脸上了，协会已经将你除名了，你以为你还是之前那个李成明吗？你赶紧给我离开。” “洪承长，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食指指着矮小男人，李成明眼中全是怨毒。 洪承长一把捏住那根手指 ，舌头抵了下腮帮子，“呵，我看你是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吧？你现在不过就是丧家之犬，还是想想回国之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处境吧！” 两人实际上关系本就算不上多好，都是H国科学研究所的一员，本身就处于竞争关系，洪承长一直便被李成明给压着，这会李成明出事，他自然是暗自高兴的。 李成明却并不想那么容易放弃，如果他所做的事情真的被曝光出去的话，那他以后的前途就要毁掉了，他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滚开，我要去找费罗特主席.......”只要费罗特主席改变决定，那他就还有救，最起码不要曝光他做的事情。 李成明挣扎着推开洪承长，就想要去宴会上找人。 洪承长哪里敢让他出去，他现在这样不过是得罪人罢了，而且他可不想让李成明重获希望，赶紧箍紧了李成明，可是李成明已经快陷入疯狂了，洪承长几乎快要被拖走。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看着应该H国那边的保卫人员，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十分迅速地在李成明脖子上一劈，挣扎着的李成明立马瘫软下来。 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十分偏僻，宴会厅中音乐声不断，倒是没有什么人关注到这边的动静，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情。 洪承长额头上已经是虚汗一片了，他将李成明推给两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绢，慢悠悠地擦了擦额头，再整理下自己的衣服，才有些不悦地看向两人。 “蠢货，不是说了要好好将人给看好吗？你们居然让他跑到这里来了，差点就惹出大事！” 两个男人立马低头，对于洪承长的指责没有作出任何狡辩。 洪承长也没有再多说话，一挥手让两人将李成明给带走，等人走了之后，洪承长轻笑一声，在露台上站了两分钟，之后便端着礼貌的笑容重新进入了宴会厅里面，十分迅速地找到了想要进行交谈的人。 看了一场好戏的何景挪动了一下腿，缓解了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导致的酥麻感。 这个李成明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不过这个洪承长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鸟，眼中全是利欲熏心，也不知道H国是个什么运气，这次派出来的人都是这种德行。 当然何景心中也不过是有些感概罢了，对他来说，这些人和他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有多少交集的。不过这些H国人也是的确够讨厌的，总是喜欢侵占别人的东西，还恬不知耻。 在心中腹诽了一会，何景又等了下，见没有人再过来，他离开了露台。还是去宴会上和人交流交流吧，虽然他觉得这种场面上的交流并不能学到多少东西，但有些交际还是必要的，毕竟科学也是需要交流和合作的。 第87章 “哦…… “哦， 何，我可总算是看见你了，你神出鬼没的， 实在是太难见了！”就在何景想去找齐老他们的时候， 一个人叫住了他， 何景回头， 看见来人之后眉头一挑。 “科迪斯先生。”这个名字在何景喉头吐出，见到这个人何景并没有多惊讶， 从那一次短暂的会面中何景就知道，眼中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容易放弃的人，而且是在他想从何景身上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 “没想到何教授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给忘记了， 毕竟你可是个大忙人啊！”金发粘人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面上的笑容完美无缺，看着何景的时候十分专注， 似乎十分欣赏何景的样子。 “怎么会， 科迪斯集团在M国可是举足轻重的大财团，科迪斯先生也是鼎鼎大名，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毕竟我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研究员罢了！”场面话何景虽然不喜欢说，但该说还是要说的。 埃克·科迪斯摇头笑，“哈哈哈，何教授可就太谦虚了， 这次研讨会你的报告可是惊叹了不少人啊！说是天才也不为过，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呢！” 何景对此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在他看来他就是个普通的研究员， 如果不是有这样神奇的际遇，他哪里有机会这么年轻来到这种场合呢。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他本就不是什么天才人物。 埃克·科迪斯也不需要何景的回答，毕竟那些话也不过是社交需要的言辞罢了，即使他真的很想让何景加入他们的实验室。不过花国人的固执让他有些头疼，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如果这个花国人愿意和他一起出去，他会安排很快奢华的活动，派对，豪车，美酒，美人，他会用这些去腐蚀掉这个人的爱国心，只可惜眼前这人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就像是被关在保险柜里面一般，让人没有办法行动。 想到这，埃克·科迪斯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恼怒之意，但很快又被他压制了下去，面上仍旧是笑意不断。 “何，我是真的十分欣赏你的才华，想要和你成为朋友，只是你也太难接近了，我想邀请你去吃顿饭都不行？”埃克·科迪斯做出有些无奈和遗憾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因为不能交这个朋友而感到十分郁闷的样子。 何景诧异地看着金发男人，“我以为科迪斯先生应该很忙才对，毕竟你可是科迪斯财团的继承人。再说了作为小人物人的我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到让你想成为朋友吧，再说了，我这个冷漠的性格，一般而言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和我成为朋友吧？” 这话是真的一点遮掩都没有，就差不多是直接对埃克·科迪斯说，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只是想从我身上获得利益了。 埃克·科迪斯简直是无言了，这话让人怎么接，他年纪也不算很大，要不然也不会想出用交朋友的借口来接近何景了。 何景却是继续道：“科迪斯先生，说实话，我就是个普通研究员，不管是合作还是什么的，我都是听从上面的安排。最起码短时间之类我是不会离开花国的，至于交朋友什么的那就算了吧，我就是个不好接近的固执研究员，的确不是个什么好的交友对象。” “不好意思了，我想我要失陪了，我的同伴在找我！” 说着何景根本就不给这个科迪斯先生任何说话的机会，冲着一个方向招了下手，之后便大步往那边走了过去，那边正好有他们花国的研究人员在。 在他走后，埃克·科迪斯低下头，面上露出愤怒之色，脚忍不住在地板上重重地踩了踩，而后是几声低声的咒骂。 随着何景离开，立马有人靠近了埃克·科迪斯，那正是之前和他一起来找何景的人。 “先生，不顺利吗？”男人小声询问着。 埃克·科迪斯在人靠近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大家族的继承人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击到的。 “顽固的石头，一点缝都不给。” 闻言男人皱起了眉头，小声道：“那我们要怎么办，不如直接将人给绑了吧？” 埃克·科迪斯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干什么，那些人身边可都是有人看着的，是你想绑就绑的吗？” 何景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虽然花国现在实力不强，但他们也不好直接对一个国家撕破脸，他们可还有产业在花国那边的，而且他们可是正规公司，最起码表面上是。 男人立马低头道歉，但马上又担心地问：“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二少那边据说又弄到了个大项目，老先生那边最近对他可是赞不绝口。” “尔伦·科迪斯。”一个名字被埃克·科迪斯冷冰冰地吐出口，其中的寒意让边上的褐发男人也忍不住瑟缩了下。 科迪斯是个拥有悠长历史的家族，人员复杂，想要成为继承人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一代最出众的便是埃克和尔伦，两人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说是从很小开始都一直在竞争，尔伦相对埃克来说反而还更出众一些，在继承人竞争之中也略有优势。这次之所以是埃克·科迪斯来接近何景，自然是想要何景为他所用，利用何景的才华来为他的继承人竞争加码，如果能获得何景的友谊那便更好了。 埃克·科迪斯可不是什么蠢货，最起码眼光就十分好，自然知道何景是个难得的人才，由他主导研制的手机可是抢了他们不少市场，还有他在半导体方面所表现出来的见解。只可惜，这个何景太不识抬举了！ 虽然恼怒何景的不识抬举，但埃克·科迪斯也没敢做什么不好的行动，毕竟可不止是他在盯着尔伦，尔伦可是也在盯着他的。 埃克·科迪斯陷入无可奈何之中，而放完话的何景却是挺轻松的，今晚这一出之后这个科迪斯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酒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何景并没有喝多少酒，毕竟大家都是科学家，也没有人会劝酒什么的。再加上何景毕竟还算年轻，所以离开的时候倒是十分精神。倒是齐老，因为年纪在那，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分疲惫了，一直被何景扶着。 何景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十分迅速地倒来一杯热水，递给正闭目养神的齐老。 “师伯，你还好吧？先喝点水。” 齐老睁开眼，接过水杯，缓缓抿了一口，半响之后才缓缓吐出口气，“唉，年纪大了，才不过参加一个晚宴就受不住了。” 何景只是仔细观察了下齐老，见他的确只是有些累了没有其他事才接着道：“您赶紧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齐老这个年纪了，本就容易出现很多突发疾病，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累，操心的事情也多哦，所以何景的担心也是十分正常的。 齐老摆摆手，“没事，没事，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说着他看向何景，“今天科迪斯集团的人又来找你了？” 何景点点头，知道齐老也是个十分固执的人，所以也没有多劝，直接坐到了齐老的边上，“说是要和我交朋友，不过被我直接拒绝了。” 何景将之前自己对埃克·科迪斯说过的话对着齐老仔细说了一遍。 齐老听完之后简直是无奈了，忍不住瞪了下何景，然后便是失笑地无奈摇摇头，“你啊，你这话也说的太直接了，也不怕人记恨你啊！” 何景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们也快要回国了，再说了，我实在是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听听别人的意见，总是只说自己的想法。” 齐老倒是没有什么责怪何景的意思，在他看来，有才华的人总是会有一些自己的小脾气的，不过他还是劝了下何景，“你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即使不乐意打交道也不能说话太直接了。” 何景听话地点点头，没有反驳的意思。 齐老看了看他，也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花心思，反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科迪斯集团上面。 “看来科迪斯那边对你十分渴求啊，居然又来找你了。” 何景点点头，“电子行业本就是科迪斯的支柱产业之一，现在我们的手机在国外竞争力十分强大，他们当然不能只是看着了。再说了，这位科迪斯先生可是正在和人竞争继承人位置，所以十分强烈地想要做出一个成果出来。” 科迪斯集团可不是什么小集团，继承人的竞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除了伤及到生命的手段，这些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早在那个何景还在M国的时候就曾耳闻过。 齐老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他也不会关注这种事情，所有心思都在研究上面，再加上盗窃成果的事件，这会他也有些惊讶。 第88章 …… 想到那些大家族继承人竞争的残忍， 齐老立马便担心了起来，“何景，不掺和最好， 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能牵扯的， 继承人竞争可是残酷得很。” 虽然对这个科迪斯家族不是很了解， 但齐老也是大家族出身的， 就算是曾经的齐家，只要涉及到利益， 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一步小心就会丢掉小命，他可不想让何景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这会他也不觉得何景之前说的那些话直接了，反而是十分明智。 何景十分乖巧地点头， “我当然不会掺和了，我就是个小小的研究员，专心做的研究就行了。” 听到这话齐老笑了起来， “对对对， 我们就是搞科研的，专心研究就行了。” 放心了的齐老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赶忙去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毕竟他年纪可真的是不小了。 虽然研讨会已经结束了，但何景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上面还预留给他们两天时间，毕竟这是个难得的交流机会， 他们也受到邀请去M国两所十分出名的大学交流一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需要看到费罗特主席的处理结果。 没有让何景他们等太久，第三天一大早，此次研讨会的特刊便出现在了他们房间的桌上。 送走来送东西的小哥，何景拿着杂志往沙发那边走去， 那里齐老正在吃早餐。 今天算是自由活动时间，他们并没有什么行程，所以两人比较悠闲。 “什么东西？”齐老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些好奇地看向何景。 何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中的杂志递给他，“您看看。”说完之后他便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早餐吃了起来。 齐老接过来，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很快便翻开了杂志，第一页开头便是一个道歉申明，之后便是被那个李成明盗窃的原论文，只是作者并不是那个H国的李成明，而是他们花国人，那篇论文的真正所有者。应该是费罗特主席那边联系上了那位原作者，所以才会被刊登在这个上面。 看到道歉申明的时候齐老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是不断了，等见到花国作者的论文被刊登在这个上面那张脸就几乎是不能看了，脸笑得皱成了一团。 “哈哈哈，好好好，我这下总算是可以安心些了！”有这个前车之鉴在前面，以后那些人也会好好思量一下对他们花国学者的态度了，最起码不会出现像李成明这样的情况，居然敢当着他们花国人的面盗窃他们的成果，真的以为他们花国是没有人了吗？ 何景咽下嘴里的面包，才缓缓道：“这个结果比预计得要好一些，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只会在个不起眼的地方放上道歉申明，而且也没有想到这个速度居然这么快。” 当然，何景心中也有个猜测，估计宴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费罗特主席也知道了，毕竟那可是他的主场，那动静也不算小，身为宴会主办者的费罗特主席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应该是那位H国人的态度惹怒他了吧。 不过何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给齐老听，也没有多少必要。 齐老这会心情十分不错，又仔细地看看手中的杂志，“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起码我们花国人的智慧让这些外国人看到了。” “您放心，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成果被世界知道的。”对于这点何景一点都不怀疑，花国那么多人，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知识水平的提升，自然会有层出不穷的科技成果出现。 齐老赞同地点头，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 不过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马上齐老又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手指在膝盖上摩擦了几下，“何景啊，我们国家还是太难了啊，我这些日子和不少国外的学者都交流过，他们现在不管是研究设备还是科研资金都要比我们强太多，也难怪那么多人才都愿意跑到国外来，这里的待遇的确是要比国内强太多了。” 说到这齐老就觉得十分心痛，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就这前些年，他教过的不少学生都在出国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了，即使当时出国的时候不少都抱着学习国外先进技术，之后回去报效祖国的学生，也都在国外的纸金迷醉中忘记了当初的志向。那些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都选择了成为其他国家的人。 想到那些留在国外人才的数字，齐老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啊，即使知道选择对于自己更好的那条路是每个人不可避免的私心，他不能责怪太多，但齐老还是十分郁闷。 何景差不多也猜到了齐老心中的想法，对于这种现象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良禽择木而栖，是否选择留在国内报效祖国依靠的便是爱国心和责任，当利益更重要的时候这一切也就有结果了。只有花国强大到一定程度，让他们知道在花国发展更有前途，这样的现象才会变少。 想到这他只能安慰道：“师伯，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花国现在已经在发展中了，看看我投资的公司，现在不就发展得很好吗，有时间你也可以去S市那边看看，那里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只要花国经济发展起来了，这一切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说到这个齐老到也是心情好了些，颇感兴趣地道：“哈哈，还是你小子聪明啊，早早就想了办法投资赚钱，以后也不用担心没有钱做实验。” “怎么样？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我也去你们S的厂子那边看看啊？” 何景自然不会拒绝，“我当然是没有问题，看您的时间，毕竟我现在可是在你的手下干活。” 齐老摸摸下巴，考虑了下，“现在S市真的是发展得很不错吗？” 何景十分肯定地点头，：“没错，那边地理位置优越，又有国家政策在，很多外资在那边进行大规模的投资，还有很多脑子灵活的人在那边下海经商，可以说发展得十分快速。” 何景可没有说空话，马上便要到一九九二年了，那时候可是百万淘金者南下淘金，一个个传奇的财富故事都将在那个城市出现，那里几乎成了梦想之城，造就了一个个奇迹。 “哦，你这一说我对S市就更感兴趣了。”齐老平时沉迷于科研之中，关心的都是研究进度，对经济这一块是真的没有多少关心，即使他们齐家以前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家族。S市这个地方虽然略有耳闻，但也不过是过耳即忘。 “那不然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在S市停留一下？”考虑了下，何景觉得这是个比较合适的机会，毕竟等回首都之后他们估计不好抽出时间，这次也比较顺路。 齐老犹豫了一会，却还是摇头，“算了，这次是统一的行程，我们也不好临时脱队，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齐老虽然感兴趣，但也不是一定要去看，知道其中的麻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何景自然也就是点点头，知道齐老有自己的考虑，没有劝说什么。他倒是突然想到齐老才相认的那两位亲人，关心道：“师伯，那位齐老先生此次和我们一起回花国吗？” 虽然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参加会议，但那两位齐家人还是会时不时联系齐老的，齐老也会时不时说起他们的消息。 何景很容易便看出来，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亲族，齐老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这么些年他都以为齐家已经没有人了，没想到临到这个时候还会遇到亲人。即使是几乎没有相处过的，几乎可以算得是远亲的人。 一提到这个齐老便笑了起来，眉目舒展，“是啊，他们也是在国外漂泊久了，很想念故土，所以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回首都，去拜祭先祖。听我那位兄弟说，随后他几个儿子也都会去祖宅那边，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也能好好聚聚。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那时候世道纷乱，大家能活着都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能那么有缘在飞机上遇见呢。” 对于这场相逢齐老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到这个年纪自然是越发希望有人关怀，渴求亲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过年的时候厚脸皮去何景家了，如果不是他想，即使有那么些劝，他也是不会去的。 何景却是略有些担心，不怪他多想，那位齐老先生一看便是老奸巨猾的商人，能在国外混得那么好肯定是有心机的。对比只知道研究的齐老，那简直是不能看的。说实话，国内也开放那么久了，如果那位真的很想回归故土的话，应该早些年便已经回国了吧，又何须等到现在了。这些年回乡寻亲的人可是真的不少啊。 不是何景想得多，只是齐老现在的位置真的是十分关键的，手中握着那么大的项目，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89章 …… 想到这些何景忍不住提醒道：“我也觉得十分巧， 我们可是难得出国，没想到那么巧合就遇上您那么多年没有见过的亲人了。” 齐老并不知道何景的担心，不过他即使知道也只会一笑置之， 他都这个年纪了， 经历的事情那么多， 那些动乱的日子他都过来了。再说了他身边也不是没有人， 这些接近他的人总是会被仔细调查的。再说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套话的人。 “哈哈， 谁说不是呢，这可能就是我运气好吧！” 齐老全然没有将何景的话放在心上。 何景有些无奈，但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也只是他瞎想， 说不定就是他想多了呢，所以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想着以后多观察些就行了， 反正现在关于芯片的研究也都离不开他。 带着些略微的怀疑， 何景他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这次是直接飞到首都的，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再转车了。 首都的春天还有些冷， 何景他们一下一下飞机便感觉到了寒意，不少人都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何景，我们一起走？”和其他人分开，站在机场外的齐老看着何景， 边上便是来接他的车子。 一边的齐立修闻言温和地看着和景笑了起来，“对对对，我们一起走，好不容易回来首都，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好地方一起吃一顿，国外的伙食那可真是太难忍受了。” 齐老颇有些打趣地看着齐立修，“老哥，你这是馋了吧，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齐立修笑，“哈哈，那是，我一下飞机都想咽口水了！” 说着两人便都看向了何景，想要知道何景的想法。 何景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去打扰他们，忙拒绝道：“师伯，齐老先生，今天就算了吧，我也有不少日子没有回家了，还是早点回去看看吧，再说了，我二叔今天回来接我的，我估计他应该已经到了。” 说着何景便四处看了起来，想要找到他二叔的车子。 就是那么巧，就在他寻找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正是他的二叔。 何景赶紧冲着那边挥手喊了起来，“二叔，我在这。” 机场外面便没有多少人，所以何盛华十分迅速就发现了何景，赶忙笑着走了过来。 见真的有人来接何景，齐老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何景的想法，估计是不想打扰他和亲人相聚。 “那行吧，那我就不管你了，明天好好休息，不用那么着急去研究所。” 何景只是笑着点点头，一晃眼便是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回来，即使不去半导体研究所，他也要去自己的实验室看看，他手下的人可不是那些经验很丰富的老油条，估计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处理。 说话间何盛华已经到了他们面前，看见齐老他赶紧笑着打招呼，“齐老，何景。” 齐老笑着冲他点头，“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何盛华礼貌点头，“好着呢，天天出去和人下棋，最近还和人学起了太极剑，日子充实得很。” 齐老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哈哈哈，还是你父亲福气好啊！” 齐老的确十分羡慕何老爷子，日子顺和，子孙孝顺还有前途，不像他，就是劳累命。不过也就是那么想想，要真让他闲下来，他肯定也不会愿意。 考虑到身边还有其他人，齐老并没有和何盛华多聊，很快便坐上车带着齐从修他们离开了。 将人送走，何盛华脸上立马便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啊，看着和齐老爷子很像啊，你不是说齐老爷子已经没有亲人了吗？” 何景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去M国的飞机上认识的，据说那位老先生的父亲和齐老的父亲是堂兄弟。” “哦，这么巧？” 何景点头，两人一边说一边往车子那边去。 “是啊，的确很巧，据说是齐家早些年为了保存血脉送去去的，很多年都没有回国了，看着的确很像。” “的确看着很像，就跟一家人似的，这样也好，齐老爷子也有亲人了。” 很快两人便上了车子，何景才系好安全带，突然听到何盛华道：“哎，何景，刚才那年轻的小子怎么看着对你有意见的样子啊？” 何景停下动作，在脑子里想了下，不确定地问：“有吗？我和他没有什么矛盾啊？” 何景和那个齐柏林并不算熟悉，也就接触过两次，又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何景不觉得那位小少爷会对他有什么意见。 何盛华皱了下鼻子，不确定地道：“我就是有那么点感觉，可能是我想错了吧？” 何景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两个是齐老的亲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齐老可不是什么糊涂的人，再加上有国家在，肯定会对这件事情进行核实的，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如果血缘有问题的话，那些人肯定是不会还在齐老身边了。 也许是二叔感觉错了吧，总不会是觉得他抢走了他爷爷和齐老的注意力吧，何景有些好笑的猜测着，之后便将这件事情给按耐了下去。 毕竟只是一面，何盛华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倒是又提起了厂子的事情。 “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带吴叶林去深市了嘛，你猜怎么着？”何盛华一脸神秘的样子。 何景十分给面子的露出好奇的神色，“怎么着？难不成遇见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不提起何景都已经有些忘记这件事情了，当时让他们过去就是为了污水处理设备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何盛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江平那小子现在可是个商界新星了，被港岛一家豪门千金给盯上了，据说想要让他入赘过去，现在可是一听说那个名字便吓得不行。重要的是那位还是我们的重要合作对象，根本就避不开，和个惊弓之鸟似的。” 说起这个何盛华便觉得好笑，那个千金小姐何盛华也看见过，长的吧还算是不错，又是有钱人，说起来条件是真的不错。就是那性格太豪放了，一点都不懂的含蓄温柔之美，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太过主动，实在是让人消受不起，也是他们这些人欣赏得起来。 何景这下倒是吃惊了下，不过这也正常，现在公司发展十分不错，合作伙伴不仅有哪些港商，还有很多外商。江平作为明面上的大老板，长得也不错，的确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不仅如此，江平也是个十分努力的人，从公司成立开始便一直没有停下过学习，眼下已经能简单地运用英语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何盛华十分感叹地道。 何景笑，“你倒是幸灾乐祸，就没想过给江平帮下忙？” 何盛华却是老神在在地道：“那姑娘条件那么好，我哪好意思破坏啊。” “怎么？二叔羡慕了？”何景挑眉，语带调侃。 何盛华立马摆手，“不不不，我可不羡慕，单身挺好的，我可不想有人管我。” 说着他不等何景说话，赶忙道：“说实话，这些千金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人家吃的都是高档西餐，喝的是红酒，聊的都是什么高档奢侈品，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相处得来的。” 何景对这种说法倒是十分赞同，门当户对并不是什么阶级对立的门第之见，而是很现实的问题。 “你多关注下江平的事情吧，让他不用太担心，这里是花国，即使他们是港商，是合作伙伴，也不需要他出卖色相，再说了，我们现在也不缺那么一个合作伙伴。” 这话何景说得十分有底气，毕竟他们现在真的不是货物卖不出去，而是生产力不够，订单都生产不过来。 何盛华认真地点头，“你就放心吧，江平精明着呢，他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勉强他。” 何景却是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港岛和我们这边可不一样，那边复杂得很，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江平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过人家。” 港岛那边可是还有不少大家族的，七一年之前都还还是一夫多妻制，家族内斗不断，很多商人还有黑色成分，何景还真有些担心。 何盛华诧异地看着何景，“不会吧？总不能男人还吃亏吧？” 何景笑，“哈哈，别想当然，谁说男人就不会吃亏了，谁又说女人是弱者呢？” 何盛华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厉害的女人他自然也见过，闻言也将何景的事情放在了心中。 之后两人又仔细说了下这段时间公司发展的情况。污水处理设备已经全部应用上了，至于游戏机，预计还需要不少时间，倒是他们公司的实验室又招了不少人，实力加强了不少。 回到家，自然便是一番热情的嘘寒问暖，之后便是分发礼物，吃完饭之后何景便开始调整时差了。 第90章 …… 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何景便开着车往Q大实验室那边去了，按说现在何景也是有助理的了，但何景这段时间都在半导体研究所那边， 所以这件事便被搁置了下来。 才到实验室何景便先去看了各个项目组的情况， 太阳能项目组十分稳定， 前段时间又加入了不少科研人员， 成果斐然，国家电力机构已经几次接触了， 想要对太阳能电池进行推广，只是成本还是个问题，估计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至于材料项目组，那便是个长期的工程了， 眼下倒是有不少合成想法，但新材料的研究和应用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不能太过着急。 倒是手机项目组发展十分迅速， 下一步便是智能手机， 项目组分成了硬件和软件两个部分，都朝着未来的方向前进着。不仅如此， 眼下全国都在大规模进行基站建设， 个人计算机发展已经不是个稀奇的概念，互联网这个东西也开始进入民用行业了，这对于手机的发展都是十分有好处的。 想了想这些时光中发生的事情，何景总觉得现在花国比后世的那个发展更加迅速一些， 信息的流通似乎加速了经济的发展，这里面应该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劳吧，何景十分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想着。 关心完手中的项目，何景又处理了些堆积的文件， 这才有时间去看看他的老师。 韩教授倒不是很忙，他已经决定今年六月便退休了，现在正在交接工作，不过接替他位置的本就是实验室中的人，对实验室的情况了解很详细，所以交接便不算麻烦。虽然才四月中旬，但韩教授已经将不少工作都交接出去了，所以现在可以说是十分清闲了，也总是在学校里待着，何景十分容易便找到了他。 何景才靠近韩教授在物理系行政楼的办公室的时候便发现了韩教授，此时他正十分悠闲在阳台上给盆栽浇水，可能是心情十分好，他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歌曲，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午后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便十分温暖。 何景在还有十多步远的地方便笑着喊道：“老师。” 对于称呼，何景总是有些郁闷的，他还是习惯叫老师，但韩教授他们明显更喜欢他喊爸。没有办法，何景只能在家里的时候喊爸，学校这边便喊老师了。 看见何景，韩教授十分高兴，何景他们这次去国外参加研讨会的时间可是在国家日报上仔细报道过的，特别是何景的优越表现，可是给他们国家争了不少光，这些日子他可是听了不少关于何景的好话，当然酸话也十分多。 “哈哈，你可算是回来了啊，你们这次在M国可是名声大振啊，据说不少公司都想要同你合作，我可是担心得不行啊！” 韩教授十分迅速地起身，拉过何景坐下，顺手便给他倒了杯茶，何景赶紧接过来，之后便感觉到肩膀上传来几下轻拍。 “老师，有师伯盯着我呢，你还需要担心？”他现在可是被死死扣在了半导体研究所，就算事他想留在国外，估计也会被齐老给绑回来。 韩教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之后便是大笑，“对对对，我怎么将你师伯给忘记了，他可要比我厉害着呢！” 何景对此并不发表意见。 当然韩教授也就是一声感概，坐下之后立马便又问起了这次研讨会发生的事情。 “的确是不负盛名，参加的人很多，都是鼎鼎大名，且有才华的学者，我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样的学术交流会当然是十分好的，毕竟人也不能总是闭门造车，和同行业的人交流也能开阔自己的思维，就是可惜现在的花国还没有实力组织这样的盛会。 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就的收获，韩教授虽然立马要退休了，但还是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还点下头，脸上都是满意之色，虽然不少概念他也不能理解。 何景就是是在做一场总结汇报一般，这已经是他习惯的事情了，也是有老师的好处。 听完何景的汇报，韩教授立马便是连声几个好，“不错，看来你这次没有白去啊，也不枉你师伯给你争取这个机会。”按照资料和经验，这次的确本不该有何景的名额，但齐老在上级领导面前拍胸脯保证何景实力足够，绝对能够为国家争光，所以才有何景这次的国外之旅。虽说实力为王，但很多约定俗成的规则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幸好这次何景没有败坏掉齐老的名声。 “勉强没有丢脸吧！”何景还是比较谦虚的。 韩教授不以为意地一挥手，“行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谦虚了，说说看，这次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何景犹豫了下，想着这事还是要和老师说一下，便直接道：“师伯在去M国的飞机上遇上了两个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师伯的亲戚，据说叔伯堂兄弟，现在是Y国人，经商，这次和我们一起回了首都。” 闻言韩教授立马皱起了眉头，“什么？师哥的亲戚，我记得齐家一脉可是段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三两只小猫了，还和齐老没有多少交集了，怎么现在突然冒出亲戚来了，你确定没有问题？” 不怪韩教授那么怀疑，他相对何景对齐老的资产了解更多，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但齐老手上的好东西是真不少，光是祖宅便是价值不菲，还有很多股东，手中的钱自然也不少，毕竟也是一方大佬，更不用说他现在的地位，这些足以吸引到哪些心怀不测的人。 两个人也不愧是师徒，一听说这件事便是怀疑，不过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何景摇摇头，“看外表的确很像，我想齐老应该也让人调查过，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目的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齐老先生看着便知道是个十分有成算的人，脸上总是笑得挺亲和的。”就是那笑容似乎太过模式化了些，总感觉并不是很真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韩教授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没有说话，手指放在桌子上轻点着，似乎在思考着。 何景没有打扰他，相对于他，这件事自然是又韩教授来处理比较好，毕竟他对这个时代更了解，经历的事情更多，手中的力量也更强，还有他和齐老关系也更亲。 韩教授并没有思考多久，很快便回过了神，叹息着道：“行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干涉了，我会好好处理的。” 何景点头，有韩教授干涉，他也就放心多了，他还是不要太过干涉比较好，毕竟他只是晚辈罢了。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有时候恰恰是适得其反。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何景也没有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放下一件事情，何景便又同韩教授聊了聊实验室里面的情况，汇报了下接下来的工作。虽然现在何景有自己单独的实验室了，但他仍旧是何景的上级领导。 韩教授对何景的实力还是十分了解的，听完之后也只是淡定地点头，但从表情上也能知道他心中的满意。 “很不错，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成算了，以后我也就放心了，能安心退休了。”叹息一声，韩教授放松身体任身体靠向椅辈。 何景难得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老师，你真的要退休了，我可还年轻，没有你看着，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样子简直是让韩教授没眼看了，他忍不住白了何景一眼，额头青筋直跳，“闭嘴，不会说话别乱开口。” 何景无奈，看来并不是谁都能掌握住彩衣娱亲的手段了，立马便正了正神色，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嘴里还发出两声轻咳。 “老师，是真的确定要退休了吗？”虽然年前已经有风声了，但何景还是有些狐疑。 “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对？”按理说齐老这个年纪更大些的都还在奋斗中，韩教授怎么就要退休了。 韩教授却是冲着何景叹息着点了点头，“没错，已经定下来了，最近便已经在交接中了。” “怎么这么突然？”何景有些怀疑，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纷乱和无奈，即使是科研界那争斗也是不少的。韩教授身处的位置十分关键，手中权利自然也是不少的，所以何景有些担心，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问题。 知道何景的担心，韩教授忍不住轻笑出来，“行了，别乱想，我啊，是主动退位让贤，身体好着呢！” 说着他又叹息了起来，“说实话，我和师兄不一样，这些年已经很少到科研一线了，也没有多少时间真正去做实验，更多的便是各种会议，负责的都是行政工作。说实话，我这个年纪了，该有的荣誉也都有了，还享受的荣光也都经受了，还是早点退休比较好，不要阻碍了年轻人的道路。” 第91章 韩教授…… 韩教授这个位置盯着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他也不能总是占着，还不如早些退下来，给下面的人机会。再说了， 他年纪也大了， 劳累了大半辈子， 还是希望能留些时间去陪自己的老伴， 到处去逛逛，免得以后不能动了， 哪里也都去不了。 既然这是韩教授自己的打算，何景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齐老那样的不是不好， 韩教授这样也不错。 “那就好，正好你和师母年纪都不大，可以到处去看看。” 说到这个韩教授便笑起来了， “那是， 我已经和你师母说好了，等到下半年， 我就和你师母到处去玩玩， 正好去以前我们认识的地方去看看。” “哈哈哈，那是去重温旧梦啊！”何景笑。 韩教授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张老脸都要红了，忍不住瞪住何景， “就你话多，没大没小的。” 何景这次却是一点都不怕，只是笑。 何景几乎是被恼羞成怒的韩教授给赶出去了，直到他离开， 嘴里笑声仍旧是不断。 何景并不算是一个好接近的人，即使来了这个时代那么些年，真正能被他划入交际圈的人也没有多少，更重要的是他交际也十分简单，所以难得能这么高兴地同人说话。 难得调戏了下自己老师，何景倒是心情十分不错，给实验室众人弄了些水果零食之类的福利，之后便就回家了。 何家现在气氛有些紧张，双胞胎马上就要中考了，虽然两人平时成绩都不错，但中考是件大事，家里人都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他们身上。这里是首都，大部分人自然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而且竞争压力也大，自然是去个更好的高中比较好。 何景回家时正好是吃饭时间，何景才坐下，何母便十分迅速地给他拿了碗筷，担心孩子学习任务太重，营养不足，这些日子何杰他们都是在家吃的饭，所以晚餐还是十分丰盛的，毕竟现在的何家也不缺钱。 正好是周末，两个孩子也不需要再去学校，何景也难得能看到弟弟妹妹，观察一下之后也忍不住紧皱眉头，对比以前的活泼，现在两个孩子看着沉默了不少。 “小杰，玉美，最近很累吗？” 何杰正漫不经心地扒着饭，突然听到自己大哥的问话，有些惊讶地抬头，“还好吧！”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大哥很忙，他也越来越大了，随着大哥越来越优秀，他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每个人都觉得他大哥那么优秀，他自然也会和大哥一样优秀。那些话让他觉得十分憋屈，虽然知道这些和自己大哥没有多少关系，但何杰还是会不自觉地迁怒何景。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何玉美作为双胞胎，和何杰几乎是同进同出，对自己这个哥哥的心事也很了解，毕竟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只是作为女孩，大家对于她的期待没有那么大罢了。 “大哥，我们最近学习压力挺大的，毕竟我们是你的弟弟妹妹，总不能给家里丢人。” 这话说得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说何景，正吃饭的其他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了何玉美。 何母瞪着何玉美，“说什么呢？阴阳怪气的，你大哥得罪你了吗？给你好吃好喝对不起你了，那么大的怨气，啊？” 何玉美本是因为一时冲动才说出这番话的，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可等听到何母的那番话，何玉美立马都要气炸了，也口不择言起来。 “我怎么就阴阳怪气了，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嘛，每次你都是这么说的，一定要考好，要和大哥一样，不能给家里丢脸，每次回家都念叨个不停，好像不考个第一名就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一样......” 何母早就已经退休，大儿子管不着，丈夫也很忙，所以这些日子几乎是将所有心思都盯在双胞胎身上，也几乎是将嘴都管在他们身上了。 何母也几乎都要哭了，心里难受得不行，“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上不了好大学怎么办？你们两个本就贪玩，我要是不看着你们......” 何玉美却不想听她说那么多，直接站起身打断她，“行了，不上大学又怎么样？现在多的是没读过书成为大老板的.....” “碰”的一声，何父重重地用手在桌上捶了一下，愤怒着的何玉美停住了未尽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何父。 何父面色阴沉，死死地瞪着何玉美，沉声道：“日子太好过了是吧？天天大鱼大肉伺候你们，不就是说了一些话，怎么？难不成还恨上我们了？我看你们是没吃过苦，不想过就给我出去，我不留你们。” 何杰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往同胞妹妹身边靠近了些，似乎在无言地支持着她。 何玉美也只是沉默着站着，不说话，神情倔强。 何母却是不忍心了，赶紧扯了扯何父的衣袖，想让他不那么凶，那话说得也太严重了。 何盛华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赶紧劝道：“大哥，你先消消气，他们还小呢，不懂事。” 何盛华这会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实话这一年多他也很忙，每天回来都很晚，还经常去南方出差，再加上两个孩子学习也忙，和两个孩子之间的交流也很少了。之前过年的时候他只觉得两个孩子沉默了不少，但他也事忙，并没有多关注。这会他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孩子身上的。 何父却是更生气了，“小，他们还小，都已经十六岁了，虚岁也算十八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做了几年学徒了，你也下乡受罪了，他们现在的日子哪一点不好，玩具衣服哪一点缺他们的了，什么东西不是最好的给他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何杰却是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我宁愿没有。” “你.....”何父突地站了起来，手指向何杰，胸口鼓鼓作响，那架势就好像要打人一般。 何景赶紧拦住父亲，劝道：“爸，先不要生气，你也说他们这么大了，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今天难得有时间，好好聊一聊，也别提以前了，现在日子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能放在一起说。” 随着计划生育的推行，孩子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精贵，孩子也越来越不好养，问题也多。何景虽然没有处理过，但也都是见过的，眼前这俩孩子明显是出了问题，还是心理上的，而这个问题和他有关。听他们的说法，很大部分是因为他导致的压力。 叹了口气，何景也有些头疼。 何奶奶早就心疼得不行了，在何父开口之后便想说话了，只是被何爷爷拦住了，这会更是忍不住了，气呼呼地用手在大儿子身上捶了好几下，“混小子，你乱说什么了，敢让我孙子孙女滚，我看你才是该滚的。” 冷着脸的何父简直是无奈了，手忙脚乱地拦住自己母亲，“妈，你说什么呢？我是在教训孩子。” 何奶奶却不管他，仍旧是气呼呼地，“那我也是在教训孩子。” 这样一闹，厅中僵硬的气氛总算是松弛了些，对于这个一直疼爱他们的奶奶，两个孩子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但是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知道问题和他有关，何景对着何盛华使了个眼色，何盛华立马了解地点头，走到何杰身边，拉住他的手。何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只能任他捏着。 何盛华露出张温和的笑脸，十分温柔地道：“小杰啊，说实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即使做错了什么那肯定也是出于关心，这次可能是你爸爸妈妈做错了，但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更不知道怎么改是不是？” 何杰眼睛动了动，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一边的何父却是忍不住哼了一声，但下一秒却被何奶奶重重地一掐，何父面色扭曲得一行，明智得选择闭嘴。 何奶奶也赶紧道：“对对对，你们说，如果是你们爸不对，我肯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何爷爷也赶紧表态了，“对，有什么委屈赶紧说，我绝对给你们主持公理的。你们不要乱想，你们是我的孙子孙女，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讲的。” 见何杰面上出现感动之色，何盛华赶紧加把力，劝道：“是啊，我可是你们二叔啊，你们以前有事不都是喜欢和我讲吗？怎么？这才多久啊？难不成你们现在连二叔都不想认了？” 看着爷爷奶奶，沉默着的何杰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没有用，一点都不像大哥，不能成为和他一样的天才....呜呜呜.....” 随着何杰断断续续的讲述，还有何玉美的补充讲述，他们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92章 …… 说到底这都是那些闲言碎语闹的， 从何景回国之后开始，关于他的各种讨论便不断。要知道他可是带着M国高等学院博士的光环回国的，还成了Q大的教授， 加入国家重点实验室， 手中握着关键技术， 还年纪轻轻便站上了国家最高大礼堂的颁奖台上， 获得了那么大的奖项，可以说已经是人生大赢家了。 两个孩子身为何景的弟弟妹妹， 在那些人看来，自然也应该是和何景一样优秀的，几乎所有认识他们一家人的人在看见他们的时候，都会说些感叹之语。 哎呀！你们可是何教授的弟弟妹妹， 以后肯定也会和何教授一样的吧？那Q大对你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你们哥哥可是天才，你们可千万不能给你们哥哥丢人罗！ 成绩怎么样啊？哎哟， 怎么才那么多分啊？可要比你们哥哥差多了！ 你们可千万要努力啊， 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哥哥又是何教授， 要是以后不上Q大那就太丢人了！ 那些人的话语有善意的， 也有恶意的，善意的人自觉自己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督促他们，让他们的未来更好。恶意的人却是带着嫉妒， 羡慕他们何家现在过得好。 就连何家这些长辈，也会在不自觉中让两个孩子以何景为榜样，刚开始还好，两个孩子只是觉得有那么个哥哥而骄傲。但后来日子长了， 他们也到了自尊心较强的年纪，身边充斥着那些话语，他们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些怨怼。 到了初三的时候学习压力变大，他们现在的初中正好也是何景当初的学校，自然他们也逃不开那些比较，何景的弟弟妹妹，他们受到的关注那可是不少。 以前他们还能和二叔一起到处散心，可后来二叔也忙了起来，似乎没有人再关心他们了，父亲每次看见他们都问成绩，母亲每次都让他们好好学习，他们似乎只是成绩的奴隶，考不好遍不配是何教授的弟弟妹妹。 “我也不想成为何教授的弟弟啊！”何杰几乎是崩溃一般哭喊出这一句话的，其中的委屈让何母直觉马上也要落泪。 她哆嗦着开口，“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何奶奶赶紧过去，心疼地将委屈的孙子紧紧地抱入怀中，安慰道：“好好好，别伤心了，我的乖孙受委屈了，都是我们的错。” 何父也是满目愕然，他这两年也是很忙，这两年机械厂有人开始进行体制改革了，厂子里裁了不少人，他这个年纪了，也害怕自己被淘汰。而且我身为厂里的技术骨干，身上的任务也越来越重，还要带徒弟，所以空闲时间是真的很少。 再说了他一惯很相信妻子，所以便很放心地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妻子，回家也就是关心下孩子们的学习，哪里知道还有那么多事情，这会他也觉得十分愧疚，对着两个孩子也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想要安慰两个孩子，可嘴笨得不行，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 何爷爷也是面色难看，“那些嘴碎的，没事干了吧！” 何玉美也沉默着哭了起来，眼泪往下流，她用手粗鲁地将眼泪擦掉，微抬起头，倔强地说道：“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每次考试都尽力了，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也想和大哥一样优秀啊.....” 他们成绩只能说是不错，差不多就是年级前十的水平，发挥好能到年级前五，对比何景每次都是第一，高考时还是理科状元自然是不能比的，面对那些人的失望，他们也觉得很难受。 何景想说什么，可对上自家二叔的眼神选择了闭上了嘴巴，虽然这件事看着不是他的错，但他的确是成为了伤害他们的借口，这会他说什么都似乎不好。 何盛华倒是比较冷静，像是朋友一般一边一个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略带着些调笑意味道：“哎呦，你们俩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们犯了大错，比如重男轻女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个事啊，你们告诉我，哪些人在你们面前说这些话了，我找人去将他们都教训一顿，让他们乱说。” 两个孩子并没有多少反应，倒是何爷爷瞪了他一眼，责怪他胡言乱语，何盛华完全没有理会何爷爷的怒视，只是继续道：“说实话，这些话你们二叔我也听过不少，我当初才从乡下回城，混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有工作，只要是人见了我都摇头，说我大哥混得那么好，结果我就是个小混子，好吃懒做，无赖泼皮。那些话可还比说你们的难听多了.....” 说着何盛华摇摇头，一副回忆曾经往事的样子，面上还带着些郁闷。 两个孩子这会倒是都关注地看向了何盛华，何盛华说的那些事情他们还是有记忆的，的确在何盛华开店做事之前，他在附近的名声十分不好，爷爷奶奶看着他也是气得不行，几乎都没有人愿意将姑娘嫁给他，想想他那时候的处境可要比他们还要糟糕。 何玉美直接问道：“那二叔你那时候难过吗？” 何盛华先是有些茫然的样子，之后便释然地笑笑，“有什么可难过的啊，他们又不是我的谁，说些话也不痛不痒的，再说了又不是他们给我吃，给我喝，我在意他们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说实话，你们也一样，你们已经足够优秀了，又听话，成绩也是十分不错，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但比很多孩子都要好很多了。再说了，那些说那些话的人不过是羡慕你们罢了，羡慕你们家庭条件好，还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大哥，所以你们真不用伤心。如果再有人对你们说那些不像你们大哥聪明之类的话，你们直接说“不像就不像吧，反正就是我们大哥，不是你们的，你们羡慕也没有用，不然再让你们妈生一个呗，不过就算生也没有用，反正不是我们大哥”，那不是很好吗？” 何玉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话一出应该会将人气死的。不过倒是可以试试，她早就不想听那些人的狗屁话了。 何爷爷只觉得他这个儿子不靠谱，赶紧呵斥道：“混小子，说什么呢？俩孩子还小，你可别教坏了！” 何盛华暗暗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反驳。 一边的何奶奶却是不乐意了，直接动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不高兴道：“老二这话怎么不对了，就是要这样，我们老何家的人就是要硬气点，否则只会被人欺到脸上来。再说了，俩孩子也不小了，该知道的要知道了。” 说着她叹息一声，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奶奶知道你们受委屈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小小年纪就有了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何家本就不是什么拥有聪明基因的人家，你们爷爷也就认识几个字，你们爸爸成绩也一般般，你们二叔就更不用说了，从小看着书就头疼。至于你们大哥，那就是个异类，一点都不像我们何家人。倒是你们俩，又努力又认真，成绩已经十分好了，完全不用跟你们大哥比。” 何母也赶紧补充道：“对对对，你们真的很好了，谁不羡慕我们家三个孩子啊，你们俩也是我的骄傲。” 何父更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们可要比我出息多了。” 至于何爷爷，虽然不高兴老伴对自己的贬低，但为了孙子孙女好，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是啊，好几个老头可都不止一次对我们说想要你们俩做孙子呢，羡慕我羡慕得不行。” 被何奶奶称为不用说的何盛华那就更郁闷了，但能怎么办呢，那毕竟是自己老娘，“哎呀，我啊，才是我们何家最没有本事的，按说，我才是最应该伤心的才是，都已经不用说了，难受，想哭。” 说着何盛华便真的作出了一副捂着心口，几乎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那怪模怪样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何杰同何玉美也是噗嗤一声。 随着他们笑出来，饭桌上的气氛总算了好了不少，何母他们也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何奶奶笑着抚着自己的胸脯，“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同家里讲，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要是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何家就这么两个小孩，何盛华大概率是一辈子单身了，何景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估计未来十多年何家都不会有孩子了，再说现在又是计划生育，以后孩子只会更少，他们不能不重视孩子。现在何家条件是真的十分好，他们对孩子也是真的舍得，就是希望孩子好，刚才可是真让人担心得不行啊。 感受到家人真心实意的关心，两个孩子心里的委屈总算是抒发得差不多了，也知道家里人是真的重视他们。 又聊了好一会，主要便是大家说他们已经十分好了，不用同何景比，那就不是个正常人，总算是让两个孩子心中最后一点疙瘩给消了下去。 第93章 …… 被众人排斥在外的何景那就是真的十分无奈了， 被人当着面说不是正常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他也的确不能说什么， 在座的可都是他的长辈。这次的事情让何景也倍感无奈，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给下面的弟妹带来了这么大压力。 说实话他和两个孩子相处时间并不多， 原主大学便很忙， 出国时他们也都还小，本就没有留下多少相处的记忆， 回国后他就更忙了，恨不得是住在实验室里面。才回国时倒是相处了几天，总是感受到他们崇拜的眼神，可是后来越来越少， 到后面几乎没有了，反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那眼睛中，现在他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不过他也能理解， 同事朋友之间都会有因为种种落差而形成的争端， 何况本就是兄弟之间呢，说到底他对这两个弟弟妹妹的关心也的确太少了， 长兄长兄， 要想成为长兄，也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何景并不是什么多管闲事，只是他取代了这具身体，即使不是他主观取代的， 一些原主要承担的责任他还是要承担的。 等到一场谈心结束，大家各自回房，何景才终于有机会去找两个孩子谈心。 他先去的是何玉美的房间，平时看两个孩子， 似乎何玉美更娇气些，但今天看来，反而是女孩的何玉美心性更坚强些。 何景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玉美，我是大哥，方便进来吗？” 屋里安静了一会，之后便是簌簌声，再然后便传来了何玉美有些焦急的声音，“大哥，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何景在门外等了快三分钟，何玉美才终于过来将门打开，她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袄子只是用双手拢着，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何景这才发现时间有些晚了，毕竟他们那一场交流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俩孩子明天可还是要去上学的。 何景有些歉然地道：“你躺下了吧，是我打扰你了。” 面对何景这个大哥，何玉美感觉是十分复杂的，他是她的亲大哥，优秀得让人仰望，可也是折磨了她不少日子的由头，但恨他，她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优秀是没有错的。 何玉美面上露出笑容，直接伸手将何景拉入了房间，“没有打扰，我才躺下，还没有睡呢，大哥进来吧。” 拉着何景在椅子上坐下，何玉美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看何景。 倒是何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免得耽误孩子睡觉，马上要中考了，他们也很累。 “玉美，大哥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聊聊，我平时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有时间关注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是我的错......” 何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何玉美急急打断了，“大哥，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其实我们都明白，说白了就是我们不够强大，也不够坚强，受不住那么些闲言碎语，大哥的优秀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大哥的辛苦我们都知道......” 何玉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刚才的宣泄已经成为过去，等心绪平复过来，那些消极情绪散去，她也想了不少，心中也觉得羞愧起来。说实话，他们家的日子已经是真的十分不错了，吃的穿的都是极好的，零花钱也不少，家里事情没有需要他们操心的，对比附近的人家，他们过得几乎是神仙日子。可是人就是这样，总是只看到自己受到的委屈，看不到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何景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这丫头已经想得那么多了，这倒是让何景更喜欢了些，进门之前可能大部分是因为责任，这会倒是喜欢占了不少。 何景也没有再多说那些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没有人能不付出什么便得到一切。” 他自然也付出了代价，他上辈子足够努力，当然，这辈子也是，如果只有超前的眼光，没有充足的只是积累，他也不可能成为现在的他。 何玉美十分认真地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见她这会这么乖巧，何景忍不住想用手摸摸她的头，但想到她已经快十五岁，又收回了手，反而是问道：“玉美，你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关于以后的职业规划是怎么样的？” 何玉美有些茫然地看着何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们马上就要中考了，之后便是三年高中，说实话三年很快，可以说是一晃眼就过去了，我喜欢你们能早点想好以后要走的路，并为之去努力。” 总有人说时间还长，即使现在不知道以后要去做什么也没有关系，但何景觉得，能早一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最好，毕竟那样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努力，也能在以后的竞争中获得优势。何玉美他们这一代可以说是人口极速增长的一代，以后各种竞争不断，能早点取得优势，对他们以后更好，他可不希望什么中年危机之类的以后会压在他弟弟妹妹身上。 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经常会有作文是关于未来的，她自然也有过相关的预想到，到这会让她说真的以后要做什么，她想不到。 “大哥，你觉得我以后可以做什么呢？” 何景忍不住笑，手还是落在了女孩的头顶，看来营养是真的不错啊，那手感很好。 “只要是不犯法，不危害社会安全的事情，你自然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不过还是要选择自己想要或者说喜欢去做的事情，再次也可以是自己比较有优势的方面，具体还是要看你自己的。” 何玉美陷入了沉思，面上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她挺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的，感觉是在平等地和她交谈，不过做什么，这真的是一个问题。 见她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何景有些无奈地笑了，不想将小丫头逼太紧了，“行了，你也别太大压力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中考。至于这个问题可以慢慢想，等你们中考结束之后，我再带你和小杰去领略不同行业的风采。” 说着何景便站起了身，今天这样便足够了，免得小丫头想太多，反而耽误了其他事。 何玉美也没有再纠结，毕竟这也不是一下子能找到答案的，她也跟着站起了身，认真地点头，“知道了，大哥。” 何玉美将何景送到了门口，何景又笑着用手在她头上摸了下，“行了，早点休息，等中考结束后我带你们去我实验室看看。” 何玉美闻言立马就兴奋了起来，一把拉住何景的手，“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去吗？” 何景忍不住笑，“当然可以了，放心吧，我的实验室，我说了算。” 何玉美几乎忍不住要尖叫了，何景赶紧压制住她，“行了，小丫头，你可别太兴奋了，爷爷奶奶肯定都睡了，要是吵醒他们可就不好了。” 何玉美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出声，但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看着何景。 何玉美十分殷勤地送走何景，要不是何景拒绝，她几乎都想要将何景送到他的房间门口了。 之后何景又去了何杰的房间，在门外敲了好几下，可是里面并没有动静，何景想了下，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出去，想到一个可能，何景十分迅速转了一个方向，来到了何盛华的房间门口，才靠近门口，何景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那其中一个便正是何杰。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因为门是开着的，所以何景便直接走了进去。 “哎，稀奇了啊！你个大忙人倒是有时间来我房间了啊！”看见何景，何盛华立马便开起了玩笑，眼神不自觉在一边的何杰身上扫了一下。 “睡不着，所以来找你聊聊，你们在说什么。”十分自觉地坐到了床沿，何景倒是十分不客气。 “随便聊聊，说些生意上发生的趣事。” 何盛华又看了眼何杰，何杰似乎有所察觉，面上略微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何盛华害怕他又多想，赶紧道：“何景啊，你们之后是不是又要忙起来了？” 何景点头，“是的，手上任务挺重的，估计之后又是一段好忙。” 齐老年纪大了，现在很多任务都堆积在他身上，再加上还有自己的实验室，他今天都不打算在Q大上课了，倒是上面有意让他带研究生，不过这也是下学期的事情了。 听到何景的话何盛华也叹息了一声，“唉，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啊，生活总不会是那么轻松的。江平他们也是忙，听说经常要应酬，每次都被灌得要死，还不能不喝。还有石同那小子，也是个努力的，从进公司开始就勤奋得不行，每天最早到，最晚走，就好像我压榨他了一样，让我都觉得心虚得不行。” 第94章 …… 听到石同的名字， 何杰的身体不自觉地动了动，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这个话题正好也是何景关心的， 毕竟他也没有怎么关注石同， 从去公司上班之后石同便搬了出去， 住到了公司宿舍那边， 就是不愿意太麻烦何家人。 “石同他现在怎么样了？还习惯吧？” 何盛华笑，“挺好的， 我给他找了个专业的会计，让他跟着学，他天分还不错，人也努力， 最近已经在接手公司的账务了，我打算过一段时间便让他去深市那边看着，正好我也能轻松不少， 到时候我也有时间带着何杰到处去玩， 这些日子我可将我这个小侄子可忽略得不行了。” 说着何盛华便十分亲昵地摸摸何杰的脑袋，何杰赶紧低着头躲， 可惜却被何盛华一手箍住， 根本就躲不开，只能十分郁闷地任他揉捏。叔侄俩关系从小就好，也是闹惯了。 对此何景也只能在一边笑笑了。 倒是何盛华见何景这样，知道他肯定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 应该也是要关心何杰，便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何景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到处走走， 咱们可好久没有一起玩了啊！” 何景没有马上拒绝，先是看了看何杰，那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好啊，等小杰他们中考结束之后吧，到时候带他们去深市玩玩，顺便也可以去港岛见识见识。” 他的话音才落，何杰眼睛立马便亮了起来，何家这两个孩子可就没有出过远门，更何况是港岛那个被很多人认为是天堂一般的地方呢，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何盛华也挺期待的，“那好，港岛我可还没有去过呢，听说那里很多大商场，我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逛逛，多买点东西回来。” 何景无奈捂额，这个二叔，有时候真的就和小孩差不多的，让人十分无奈了。 何盛华一点都不在意何景的表现，只是同何杰讲港岛那边有什么好东西，说得孩子眼睛亮得不行。 何景怕他将孩子心思搞乱了，赶紧打断他二叔，“二叔，你可少说点吧，没多久他们可就要考试了，别没有心思学习了。” 何盛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激动了些，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子，认真地叮嘱何杰道：“对对对，心思先放在学习上，等考试完之后我们再好好玩。” 有个大萝卜在前面吊着，何杰自然十分乖巧地点头，要去港岛那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还要指着面前的李i昂贵人，自然是十分听话了。 何景不想再浪费时间，见眼下气氛不错，便直接问何杰，“小杰，问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吗？” 何杰没有一点点犹豫，立马就脱口道：“我想和二叔一样，做生意。” “？”何盛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何杰，“你什么时候想做生意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想和你大哥一样搞研究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何景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何杰已经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就是不知道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还是只是一时的想法。 何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何景，又忍不住瞪了眼何盛华，“二叔，我之前那就是随便说说，搞研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做的，说实话我天分还没有玉美好，也不算很聪明，还经常需要玉美给我讲题目，搞研究太费脑子了，我还是算了吧 ！” 这话倒是不假，何杰不算多聪明，也就是正常人的水平，之所以成绩还不错，一是因为又个同胞妹妹帮忙，在一个他学习还算认真，能保持到现在的成绩就不错了，未来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何景点点头，这话倒是十分现实，也能看清楚自己。 何盛华却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的小孩。” 知道他是开玩笑，何杰不在意地吐了下舌头，“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可不想为难自己，要是以后真和大哥一样去搞研究，要是一直没有成果的话，那我不就又要被人说死了。” 说着何杰偷眼看了看何景，正好被何景的眼神抓到，他立马便低下头不敢再看何景。 何景也明白他的心思，两兄弟，如果以后真的投身到一个领域之中的话，那被拿来比较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实话，何杰干点别的更好，毕竟他看着也不是一定要从事这一行。 “做什么都是看你自己，只要不做错事就行了，不过做生意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吗？” 何盛华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小杰，做生意真的挺累的，还不如好好读书，以后分配到什么政府单位之类的，福利好，待遇也好，还有地位，更不会被人看不起。” 虽然现在很多人下海经商，但说实话，商人的地位还是没有那些端着公家饭碗的人高，在何盛华看来，何杰他们肯定是能考上大学的，以后分配到个好单位，那便是吃喝不愁，根本就不用那么辛苦。 何景当然不认同何盛华这个说法，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之后，那便是金钱为王的时代了，商人的地位那是蹭蹭上涨，反倒是很多铁饭碗都被打破了。不过何景没有反驳他，毕竟现在的大趋势还是何盛华说的这样的。 何杰却是很认真的样子，“我已经想好了，我以后想做生意，想和二叔一样。” 何盛华无奈地看了何景一眼，想让何景劝一下，他可是怕了，就怕他大哥以为是他将他儿子给带坏了。 何景却是笑着耸耸肩，“挺好的，正好我们有资源，等你中考结束之后就去二叔身边实习一段时间，锻炼锻炼。” 听到何景的话，何杰立马高兴得点头，“好，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何盛华要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瞪了何景一眼，但看着眼前孩子高兴的样子，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劝什么了。 时间毕竟已经晚了，何盛华赶紧将还兴奋着的孩子给催了回去，而何景则是被他留了下来。 何盛华有些气愤的样子，“何景，你可别害我啊，何杰知道什么啊，就要做生意。” 何景不在意地笑笑，“行了，二叔，你就别着急了，谁说做生意就不好了，你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怎么？还看不起这一行了？” 何盛华无力地摆摆手，“行了，扯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何杰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我们挣钱了，你知道难道还不知道吗？”虽然现在做生意看起来是挺好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挣钱，而且生意也不可能永远都这么好做的，现在加入市场的人越来越多，竞争也逐渐大了起来。 “二叔，这个世界做什么是容易的，而且我也不是让他不读书了，只是让他先去试试看，未来还长远着，早一点去接触也是好事。如果真的要从事这一行，等他大学的时候就让他考经管系，顺便给公司帮忙，为以后铺路。如果到时候改变主意了就再说。” 一切都还早，试试并没有问题。 “再说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国家已经在退出很多行业了，以后民间资本将是经济的主体，商人的地位只会是越来越高的。” 何盛华摆摆手，“得了，你是博士，聪明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啊，就是个听话的。” 见他不相信何景也不多说什么，反正这一切没有多久就会被看见的。 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第二天何景便又投入到了研究之中，虽然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关注光刻机的研究了，但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项目规划，所以项目正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着。 何景一进实验室便查看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实验数据，顺便检查了下项目进度，等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便投入到了自己的任务之中。 眼下不少人都对这个项目十分关注，三五不时便会有领导过来视察，还有便是相关领域专家过来关心，当然说是视察，其实是给他们压力，让他们赶紧完成项目。刚开始这些领导都是齐老带着何景接待的，等何景经历过两次之后，齐老便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了何景。照他的说法是，何景是对整个项目最了解的，由他来最合适了。 何景没有办法，只能担下这个任务了。 这一天，何景才进入到实验室便又收到了某一位重要人物要过来参观，何景无奈叹气，但也不能直接将人给拒之门外吧，也只能收拾下自己，便往门外去迎接来人了。 才走到门口，何景便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便是研究所的洪副所长，他偏向于负责研究所日常行政工作。 洪副所长身边跟着两个中年男人，看着不像是领导，更像是研究人员。 洪副所长看见何景十分高兴，赶忙冲着他招手，何景也没有耽搁，立马走了过去。 第95章 …… “这位是我们齐老好不容易请回来的重要帮手， 何景教授，他是对光刻机项目最了解的人之一，也是我们这个项目的关键人物， 两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见到何景， 洪副所长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可是急死了， 这两位之前就来过一次，问题不断， 不少都是他答不上来的。关键是何景同齐老还都不在 ，他只能让这两位过两天再来了，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何景才来上班， 他们便找来过来。 “何教授。”两个中年男人没有因为何景年纪而轻视他的意思，十分有礼地同他打招呼。 洪副所长赶紧为何景介绍眼前这两位，“何教授， 这两位是计算机所的虞教授和蓝教授， 主要从事超级计算机方面的研究。” 年纪更大一些的是虞教授，他十分迅速地伸出自己手， 热情地道：“何教授好，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便是来寻求帮助的，怕是要麻烦你了。” 何景也伸出自己的手，差不多明白这二位过来的目的，面上也是十分热情的样子， “不过是相互合作罢了，并不算麻烦。” 另一位蓝教授也赶紧伸出了自己的手，“何教授不觉得麻烦就好，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两位是国家计算机所的宇极超级计算机研究小组的负责人， 负责研制出最新的超级计算机，预计达成目标是运行速度每秒一百依次以上，用以满足多个单位的科研运转需求。当然这个目标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眼下很关键的便是芯片，稳定且好用的芯片自然也是超级计算机的关键之一，之后便是系统架构。 当然，眼下关键的是芯片，要想将超级计算机突破到预计的数据，他们现在便要在芯片上有所突破。可是现在国内现有的芯片都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需求，知道半导体研究所这边几乎是走在芯片行业的前端，所以他们便过来寻求帮助了。 虞教授眼带着些期待盯着何景，“何教授，不知道眼下光刻机进度怎么样？新的芯片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何景当然是想光刻机今年就被研究出来，但这一切也不那么容易就说得算的。 何景无奈笑笑，“虞教授，这话怎么好说，我们都是搞研究的，大部分靠实力，小部分靠运气，虽然我们预计的是在四年之内完成整个项目，但眼下还有不少问题没有解决，这个实在是说不好。”算算时间，他们需要在后年将整个项目完成。 何景自然不好将事情说死，毕竟这个项目很复杂，也很重要。 两位教授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有些长了，他们项目很着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可没有办法等那么长时间。 一边的于副所长见情况这样赶紧道：“几位，我们还是进去了说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何景也笑着道：“对对对，进去说吧我们现有的芯片性能也十分不错，两位不如看看，说不定可以以用呢？” 虞教授点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他们还要仔细再看看，再问问。 先带着人去前一代光刻机所在的房间走了去，里面光刻机正在运转着，不断有芯片被加工处理完成。 何景作为讲解人，十分详细地为他们解说着，至于于副所长则是十分迅速地跑走了，反正交给何景他也就放心了。 “这款芯片性能十分稳定，表现也十分不错，已经投入生产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的过场手机还有很多电器都使用的是这款芯片，而且成本这一块也是比较有优势的......” 两位教授倒是十分给面子的样子，十分专心地听着何景的解说，时不时点点头。 最后何景拿出一份报告递给了眼前两人，“这是我们这款芯片的性能测试报告，表现还是比较优秀的，两位可以看看。” 虞教授却是抬手拒绝了，“这个就不用了，我们啊，自己便已经测试过了，知道你们这东西好，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厚脸皮跑到这里来几次了。” 手机都已经被卖了那么久了，他们地位也不一般，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不会缺，前段时间拿到手便拆开来仔仔细细测试了个遍了，毕竟手机和他们的计算机也是有不少共通的地方的，何景手中的芯片性能测试报告，他们自然也有。 蓝教授也笑了起来，“哈哈，是啊，我们项目组可是拆了好几部手机，好悬没有重新组装回来，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现在的研究员那真的是一点科研资金掰开花的，自然不用浪费那些手机了。 何景也忍不住笑，“这个真没有必要，你们可以直接打个报告，直接向我们这边申请芯片研究的。”大家都是国家科研单位，如果只是三两块芯片他们这还是能免费提供的。 蓝教授无奈叹息，“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呢。” 说着他话题一转，面露希冀，“何教授，虽然这个芯片就真的不错了，但说实话离我们的要求还是有距离的，你们的项目能不能加把劲，早点将成果弄出来。” 虞教授也赶紧在一边道：“是啊，何教授，我们国家现在情况你也知道，如果超级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能更快一些，很多研究都能更顺利的进行，现在很多科研单位都需要进行运算，可是资源总是有限，无法满足需求。” 一台超级计算机的造价不菲，这还不说研究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他们自然是想研究出更好的超级计算机。 何景为难地皱起眉头，“这个.....” 虞教授忙道：“何教授啊，我们也是真不容易啊，项目组那么多人，我们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蓝教授：“是啊，何教授，现在光刻机研究最前端的便是你们这了，如果你们这都没有希望的话，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了？” 何景：“我.....” 虞教授：“现在国外对国内很多技术都是封锁的，最好的芯片也不可能卖给我们，我们就算是想从国外买都是没有办法的。”他们之前已经尝试过很多方法了，最早便是想从国外买芯片，可惜人家不卖给他们，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没有人愿意接招。 蓝教授对此十分愤愤的样子，“那些外国佬就是见不得我们花国发展起来，建交的时候表现得亲切得很，一旦涉及到实际的东西，那便是这也禁运那也禁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哼！” 虞教授有些颓丧地叹息，“是啊，谁让我们现在不强呢？” 这两位几乎是你一句，我一句，几乎就不给何景说话的机会，何景的嘴巴张开又合上。 “两位，两位.....”没有办法，何景只能提高声音，让他们先听他说一下。 这两位立马住了嘴，几乎是双眼放光地看着何景，期待着从他嘴里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出来。 何景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样沉重的期待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这会他有些想念齐老了，如果他在的话，这事也就不用他来应对了，但没有办法，谁让这会就他在呢。 “两位，你们的困难我知道，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困难，我只能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尽快将项目完成，争取为你们提供更好的芯片。” 蓝教授：“今年可以完成项目吗？” 蓝教授脱口而出的话差点没将何景给噎住，这时间缩短得也太多了，离年底可也就大半年了，似乎想得太美了些。 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求有些过份了，蓝教授忍不住咳了咳，“咳咳，我们真挺急的，要是能年底有成品出来那就最好了，再不济明年三月也可以。” 何景却是了摇头笑了笑，“蓝教授，这个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眼下我们还有两个重要节点没有突破，如果九月份之前都能突破且进展顺利的话，明年三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只能说抱歉了。” 虽然很想帮忙，但何景也不能说大话，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们研究所身上。 知道何景说的是实话，两位教授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已经算是比较满意了。 虞教授更是激动得握住何景的手，“那实在是太感谢何教授你了，我就指着你们难题能尽快突破了。” 何景笑，没有挣脱开他的手，“我当然也希望如此，说实话，我自然也是希望能早一点出成果的，我们这个项目关注的人也不少，资金也紧张啊。” 虽然上面投入了不少钱，但终究是资金有限，早一点完成研究，他们也能节约一点资金，后续可还有不少东西要研究的。 想到资金的事情，何景又不得不想起自己账户上的钱了，那估计应该已经有一大笔了，就是他现在忙着光刻机的事情，倒是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研究的事情了。 第96章 …… 走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何景很快便回过了神。 虞教授没有发现他的走神，仍旧是有些激动的样子，“很好， 这样就很好了， 我差点都要以为没有希望了。” 国内关于超级计算机的研究并非只有他们一个， 还有一个运行速度每秒10亿次的研究项目， 据说已经快要成功了，不少人都觉得他们的目标定得太高， 没有多少进展，已经有声音在说让他们暂时停下这个项目了。 何景，也能理解眼前这两人的激动，推动超级计算机的发展对他也有好处， 何景当然不会拒绝。 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两位教授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之后又随着何景在各个实验室中逛了逛， 大致了解了下现在项目的情况， 直到快下午五点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给何景留下了他们办公室的电话， 顺便也要了何景的联系方式， 以方便随时了解这边的项目进展。 将人送走，何景总算是松了口气，本打算早点回去的他想了想，既然已经答应人家要好好努力， 那便多多加班吧。 实验室这边的日子十分充实且忙碌，项目进展比何景预计的要顺利不少，毕竟方向十分明确，大家也都十分努力， 就指着早日出成果了。 而齐老在休息了两天之后便又来上班了，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他那位远房堂兄带着孙子住在何景之前去过的那个四合院里，齐老安排了人带着他们在首都到处逛着。这个时候的天气正是不太冷，也不太热的时候，十分适合到处玩。 对此，何景并没有太关注，只是专心干着他的活，只是有时候他不去惹事，总是有事会惹上他的。毕竟何景不关注他们，不代表他们不关注何景。 夜晚，才送走因为临时要去加班的齐老，齐立修爷孙俩坐在一起喝茶，齐柏林面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齐立修面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茶杯被搁在桌上，右手盘着一串檀木珠，“你是想让我后悔带你过来吗？” 齐柏林面手抖了下，面上的不高兴立马消失，反而是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爷爷，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出来。” 齐立修没有多少反应，仍旧是淡淡了，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半点都没有减少，“你最好表现好一些，之所以带你过来就是你年纪小，看着乖巧纯良，可千万不要将你的真实面目给表现出来了。” 齐柏林半点都不敢反驳，只是点头，他小心地看了老人一眼，之后才带着些抱怨地道：“爷爷，这个叔爷爷手里真的有那么多东西吗？齐家的那些宝藏是真的吗？” 齐家祖孙俩身份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遇见齐老爷子也是巧合，但回花国这件事便是精心策划的了。曾经的齐家是个大家族，几代人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即使后来战争的时候出于爱国捐献了很多，但手中遗留的也不少。 在齐立修父亲的口中，齐家手中财宝无数，但却一直被嫡支所占有，而他们这些人只能被发配到其他地方，能依靠的只有那不多的资金，还有很多人都在出海的船上沉入海底，即使是他父亲当初也遇见了海盗，身上的钱财全部都抢走。在Y国渡过了非常凄惨的几年，好不容易才慢慢有了地位。 对于家族，对于嫡支，他的父亲是怨恨的，也是真的想回来，他想要成为祖宅的主人，获得那些财富。可是战争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想法无法实现，直到死去的时候他都还记得回来的事情。 这也是齐立修的愿望，齐家在Y国虽然有些产业，但并不算很很强，他们需要大笔的资金来扩张公司，而曾经那个齐家的财富便是他们的目标了。他们之前便调查过齐家的情况，幸运的是现在的齐家只剩下一个老头子了，不好办的是这个老头子有官方的背景，并不是那么好接触。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在头疼如何去接近这个人的时候，他们居然就那么巧地在飞机上遇上了，出乎意料顺利地相认了，齐立轩对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戒心。 当然，眼下他们只是想先拉近两家人的关系，等齐老去世了合理继承他的遗产。 齐立修对于财富这一事半点都不怀疑，“怎么？我能骗你？”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这房子里似乎没有多少东西啊？叔爷爷的日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过的样子。”不怪齐柏林怀疑，主要是他们都来这边好几天了，虽然这宅子的确是很大，但里面看着挺朴素的。 齐立修终于是忍不住瞪了这个孙子没眼光的孙子一眼，“你可真是无知，这里面的好东西可不少，很多都是古董，拿到拍卖会上都是宝物。”孙子自小接受的便是西式教育，对于花国的文化并没有多少了解，也就是没有放弃学习母语罢了，自然也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好东西。 这些日子他也了解花国的情况，自然明白财不露白，所以对于齐老十分简朴的生活也不奇怪。 齐柏林闻言立马眼睛亮了起来，“什么？都是古董？” 齐立修指了指身前的桌上，“这可是紫檀木的，清朝的东西，还有那个花瓶，我估计应该是明朝的.....” 屋子里的东西被齐立修一个个指过去，等他说完的时候，齐柏林已经是蹭目结舌了，一颗心也都沸腾了起来。 “爷爷，你觉得他真的会将东西都留给我们吗？我觉得他似乎对他那个师侄十分亲的样子，十句话里三句都是和他相关的，要是他把财产都留给那个何景怎么办？” 之前何景他们的确是没有感觉错，齐柏林对于何景直觉便有些敌视，特别是在这些日子中和齐老相处之后，这种敌视的感觉就更重了。十分明显就可以看出来齐老十分喜欢何景，如果真将财产给何景那也说不定。 齐立修沉思了一会，“这的确是个问题啊！” 虽然现在他们关系看起来十分不错，但他也不能肯定齐立轩究竟是怎么想的，特别是这些选择回国的科研人员，心中国家最重要。当然，比起担心齐老将财产留给何景，他更担心齐老将所有财产都捐献给国家。 “那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齐立修手指在腿上点了点，“暂时不用，你好好表现，将你叔爷爷当初是你亲爷爷，让他疼你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带着齐柏林过来当然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他年纪还好，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单纯乖巧，是老年人会喜欢的类型，对比那些已经被社会污染的大孙子们，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了。 齐柏林有些着急，“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吗？” 齐立修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齐柏林立马就害怕了，“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做，会乖乖的。” 齐立修就是齐家的大家族，威信很高，根本就没有人敢反驳他的意见，齐柏林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即使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不敢说什么。 这边祖孙俩心思复杂难言，那边何景他们都已经要忙疯了，才接待计算机研究所那边的人没有多久，他们实验室里面便有了重大突破，这也是齐老大晚上回实验室的原因。 “好好好，这可是个重大的突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有望在年底拿出成品啊！”看着眼前的东西，齐老嘴都要合不拢了。 “光线的问题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按照正常的速度，我们年底可以出成品。”他们很难解决的一个问题便光线，现在光线问题解决了，那其他的便都是时间的问题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何景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还真的就是何景的功劳，担负着计算机研究所那边的压力，何景又将自己的脑子给仔细地清理了一下，总算是又想起一些信息，给了负责光线研究那块不少建议，否则也不会那么顺利就有了成果。 “所长，这次大部分可都是齐教授的功劳，我们之前的方向就是错的，所以一直都没有结果，要不是何教授指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负责光线研究的一个年轻研究员十分迅速地说着，看着何景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是啊，我们都不敢想，才改变方向没有多久，居然就那么突然的成功了。”光线组的负责人也是还有些恍惚，本以为还需要不少时间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运气就那么好，还没有一个星期啊，居然就那么容易成功了。 “何教授真的是太厉害了！” “要不是他我们估计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在赞扬何景，对于他的能力可以说是十分信服了，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怀疑，也就是何景十分坚持，他又有齐老的支持，想到他之前的成绩，他们也就听话地去做了，没想到居然就那样成功了。 对于这些赞美，何景可不好脸厚的都接受了，赶忙谦虚地道：“我也就是想法比较多，说到底还是你们实力足够强，那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获得了成功。” “哈哈，这说说明我们实力足够的强啊，人品也足够好。当然了，何景也是好样的，我真的是十分庆幸坚持让你过来了。”齐老十分高兴，赞美的话语一点都吝惜说。 “是是是，大家真的都是好样的。”一边的于副所长也赶紧附和着说着，这么重要的时间，他当然不会缺席的。 齐老心情好，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又看了看有些疲惫的众人，“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肯定饿了吧，我让食堂那边准备点好东西，你们等会好好吃一顿，然后就赶紧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他看向了一边的于副所长，于副所长不等齐老吩咐便立马往外动了起来，“我这就去厨房那边说，绝对让他们好好准备起来。” 齐老满意地点头，“行，你赶紧过去，我们一刻钟之后就过去了。” 于副所长点头答应，之后速度又加快了些。 等于副所长离开，齐老他们便又说起了这个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随着这个突破，他们之后的任务也轻松了不少。 虽然身体很累，但大家心情都很高兴，一顿满足的夜宵吃完，所有人都开心地回去休息了。倒是齐老精神十分不错，拉着何景就在食堂里面高兴地聊聊起来。 “何景啊，我总算是能放心了，明年也能安心退休了！”拉着何景，齐老笑着满是感概地说着，眼里都是高兴。 何景没想到这位也要退休了，面上十分惊讶，“师伯，你明年也要退休了？” 齐老十分认真地点头，“是啊，我都这个年纪了，该做的都做了，也要给年轻人机会了。” 说着他看向何景，叹息着摇摇头，“唉，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学生呢，你说你在半导体那么有天赋，要是能留在这个研究所多好啊。” 要是退休的话，齐老当然是想要何景接他的班的，如果何景愿意留在半导体研究所，他说不定就不会选择那么早退休了，他再撑个几年，让何景积累些资历，凭借何景的本事，直接接替他的所长之位那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惜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何景这个人研究的东西太杂了，又已经有自己选择好的道路了，所以他也没有同何景提过。 何景也是无奈，他倒是希望自己什么都能做，但他就一个人，想想就知道没有可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师伯，我还以为你会在实在不能动弹的时候再退休呢，你真的确定了吗？不害怕闲下来了后悔？”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特别是习惯了忙碌的人，一旦闲下来，那就是各种的不习惯，心情也不好，后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齐老也不在意他转移话题，半是感叹地道：“有什么可后悔的，我都这个年纪了，大半辈子都忙着工作，我也想闲一闲，三五不时找两个人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 何景笑，“那倒是不错，我爷爷就喜欢下棋喝茶，认识不少同好的人，到时候您可以和他一起。” 齐老点头，“呵，我知道，之前在你家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对对，他可是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现在周围的老爷子可不少都羡慕他爷爷，小日子过得可是足够潇洒的。 “哈哈哈，我以后要能和你爷爷日子一样那就好啦。”对于何老爷子的日子，齐老也是十分羡慕的，家里没有多少糟心事，有的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何景：“哎，我老师不是也要退休了吗？他说之后准备到处去玩，您到时候可以和他们一起啊。” 听到何景的话，齐老连忙摆手，“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不识趣，到时候那两个成双成对的，我一个人可不想眼睛疼，更不想心情不好。” 何景想想齐老做电灯泡的场景，也觉得好笑，暗自摇摇头，但面上还是说：“那怎么会，我老师可不是那样的人。” 齐老连忙摆手，“行了，你才和他认识多久，能比我还了解他，那家伙看着一本正经的，实际上啊就是个混小子，脸皮可是厚得很，我每次去他家都和看爱情剧似的。” 对于这一点齐老似乎十分有怨言的样子，面上满是不屑。 何景可不想评价，只是笑笑，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免得殃及池鱼，反倒是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位齐老先生和齐柏林最近玩得怎么样？还习惯这边？”何景就一直没有放下过这件事情，这会时机正好，所以也就问了起来。 说到那两人，齐老的眉头跳了跳，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 何景有些奇怪，又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赶忙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齐老摇头，“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唉.....” 齐老仍旧是一副不好说的样子，有些犹豫。 “是他们有些不对吗？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齐老摇头，“身份倒是没有问题，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也不是我是不是想错了。” 齐老这一生可以说是经历了很多苦难，战乱，家破人亡，贫穷和劳累，自然也不是那么见到你的人，更不会是只看表面的人，齐立修人老成精，看着没有多少问提，但齐柏林年纪还好，虽然看着十分单纯的样子，但齐老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违和的样子，再加上他总会不自觉看着屋子里的东西，似乎是评估什么，那就更不对了。 何景追问：“什么不对，举个例子？” 第97章 …… 齐老简单说了几件事， 都是些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的事情，比如说总是问何景同他的关系怎么样？经常关心他的身体怎么样， 还有没有其他亲戚之类的。看着来似乎都是在关心齐老， 但齐老只觉得这位并不是表面表现出爱的关心。 何景看他， “那您是怎么想的呢？”问那么多那肯定便是觊觎齐老手中的东西了， 毕竟曾经的齐家可是十分有钱的。 齐老叹息一声，“唉， 没有亲人的时候羡慕别人亲人多，等真的有亲人的时候却又觉得人心复杂了。” 见他神色有些忧伤，何景也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但还是道：“这话是这么说的， 谁说您没有亲人了，我老师第一个不同意，他可是一直惦记着你的。” “哈哈， 这话都是不错， 你那老师也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是个孤家寡人， 倒是时不时来看看我。“虽然齐老嘴上经常嫌弃韩教授， 但其实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十分好的，这么多年可以说和亲人没有多少区了。 何景忍不住笑，但还是关心道：“那您家里那两个您打算怎么办？” 齐老这会倒是没有再露出伤怀的表情，淡淡地道：“不怎么办？我身边有专人保护者， 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至于财产，那他们就更不用操心了，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他笑看着何景，“怎么样？你就不好奇我有多少财产， 我现在光是那栋宅子可就值不少钱啊！你就一点都不心动，说不定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好一些，我就将财产都留给你了。” 何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齐老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何景一脸别开玩笑了的表情，“您可算了吧，我自己就有钱，还有个公司能持续挣钱，对此真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了解齐老的性格，所以何景也就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说实话，对比花国大部分人，现在何景手上的钱是真的不少，足够他后半辈子都躺着不干活了，毕竟他本来对物质的需求没有多高。要不是为了自己以后做研究不缺资金，他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公司上面。这样的他对于齐老的财产自然是没有多少欲望，不仅是齐老，还有韩教授那边也是一样的。 齐老却没有放弃，仍旧是诱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少财产，我可是告诉你啊，我那宅子里不少东西可都是古董，海外银行可也还有一大笔资金，你想象不到的数字。” 何景却是笑，“古董多我是相信的，至于您说的海外银行的钱，那估计也是真的，只不过应该早就已经被捐掉了吧？” 改革开放这都已经不少年了，要是真在海外银行有钱，齐老也肯定都弄回国了，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他用在研究上面了。 齐老面上讪讪，“你倒是聪明啊，钱的确是没有了，早就被我当作研究经费给捐掉了，换了张荣誉证书。” “咳咳，不过其他东西也很值钱啊。” 何景无奈，“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齐老不高兴了，“谁说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个孤家寡人，钱财这些留给谁不是留。” 何景笑，没有再多说，他是真的不贪图齐老手中的东西，再说了人言可畏，现在齐老又多了那么一门亲戚，他要是真接受了齐老的财产，后续的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 齐老见状也没有多问，反正他应该还能活个好几年，暂时也不需要着急。 ....... “二哥，你快点，二叔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你少带点东西啊！” 六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何玉美着急地在何杰房间门口走来走去，催促着他快点。 “马上，马上。”里面何杰的声音也有些着急，时不时传来大声碰撞的声音。 “你们还没有好吗？”就在这时何景快步走了过来，一边抬手看表。 何玉美无奈地叹口气，抱怨道：“就是二哥，他真的是太麻烦了，都不知道早点把东西收拾好，临到头乱得不行。” 就是这时，一个身体快速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个黑色背包，路过何玉美的时候还在她背上拍了下，“鬼丫头，说什么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有样东西没有带了。” 何玉美嘟嘴，“大哥，二哥打我。” 何景无奈，“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的，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本来都已经出发了，结果走了好一会何杰突然发现自己的证件没有带，没办法，他们就只能重新跑回来了。 何杰摸摸脑袋，知道这次是自己闹得不对，赶忙推着妹妹往外走，“对对对，赶紧走，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知道时间紧张，何玉美也没在纠缠，赶紧往外面去了。 大门外，何盛华正坐在车上等着，见人都出来来了赶紧发动车子，嘴里一边抱怨着，“拿个东西怎么这么慢，你们快点，等会好要去办手续，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自从之前答应何杰去深市那边之后，这两人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等中考一结束就催促何景他们赶紧动身，也是机缘巧合，何景正好要去深市那边办事，所以这次行程便十分顺利地通过了。 他们这次选择的是坐飞机，何盛华晕机，但他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而且坐飞机也要比火车快很多，之后又尝试了好几次，虽然还是会有些反应，但也都能忍受，算是解决了一个困扰。 犯了错了何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赶紧上了车，再次收获了自己妹妹的一个白眼。 去往机场的一路上，何盛华将车子开得飞快，也就是现在小汽车还不算很多，首都的道路也扩宽了不少，所以一路上十分顺利，他们在飞机起飞之前顺利地登上了飞机。 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又正是对新事物感兴趣的年纪，一上飞机便左顾右盼起来，十足便是乡巴佬进城的表现。 何景他们也不管他们，由着他们激动，也是他们说话声音小，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何玉美： “这飞机好大啊，比我们之前国庆看到的飞机大多了。” 何杰：“那当然了，这可是客机，能载好几百人呢，之前我们看的是战机，最多也就坐两个人，功能都不一样。” 何玉美：“切，我当然知道了，还用你说吗？” 何杰不高兴了，“明明是你自己在那里感叹。” 何玉美瞪眼：“我感叹一下不行吗？要你多管闲事啊！” 何杰无语，“呵呵，我再搭理你我就是小狗。” 何玉美也是气哼哼地，“不搭理就不搭理，哼。”说着便转头不看身边的二哥。 何杰：“哼哼！”说着也转头不看何玉美了。 坐在前面的何盛华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哈哈，这两个小的都十五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一言不合就生气啊。” 何景摇摇头，“正常，龙凤胎嘛，等会就好了。” 的确很正常，这两个小的出生时机正好，那时候何家条件已经十分不错了，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他们家人又都是疼孩子的，自然也没有人让他们做什么家务之类的，可能最累的就是读书了。等何景回来，他们家的条件就更好了，衣食住行，可以说样样都是同龄人中顶尖的。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所以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仍旧是和孩子差不多的。 何盛华对此也有些感概，“唉，现在的孩子和我们以前可不同了，家里可都宝贝着呢，好多可都是独生子女，家里看得重。”想当初他们这一代人可都是家里好几个兄弟姐妹，五六个那是平常，最少都是四个以上，他们就三个那都是少的，资源有限，能活下来那就是幸运。 何景：“这说明现在时代在变好了，有条件让孩子们好好长大，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何盛华叹息一般地笑，“是啊，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祖国在一天天变好，变强大，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 没有等待多久飞机便起飞了，何景同何盛华早就已经习惯了坐飞机，倒是十分平淡，坐在他们后面的何玉美两人则是又激动了起来。 何玉美：“哇，飞起来了，速度好快啊！我们真的在天上了。” 何杰：“哈哈，我们真的是在升空啊，哇，好高。” 何玉美：“哥，你看下面，下面变得好小啊！” 何杰：“是啊，是啊，下面的人变得就和蚂蚁差不多大了。” 即使被安全带捆住，两个孩子也不安分，脑袋一直往窗户那边凑，叽叽喳喳的，一点停歇都没有。这会他们已经忘记之前要不再说话的事情了，何杰选择性忘记已经变成小狗的事实了。 本来有些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像何盛华一样会晕机的何景见状立马收回了多余的担心，就他们这兴奋劲，晕机那估计是多想了。还不如担心下边上的何二叔。 第98章 …… 何景这次去深市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光刻机进展十分顺利，预计年底便会有成品出来。但后续的生产却也是个很大的问题，他们需要兴建芯片产业园， 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 眼下手机卖的十分好， 各种电子产品不断涌现， 以后对于芯片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而随着更精密度的芯片出现， 后需的计算机和手机等电子产品的更新研究速度也只会越来越快，他们需要尽早布局相关产业。 这次何景去深市便是去商谈兴建芯片产业园的事情， 而这个产业园的落户地便被选择在了深市。当然，这个不是随意选择的，一个便是政策，现在国家正大力支持着那边的发展。在一个便是地利， 那边位置比较优越，方便辐射国外市场。还有便是现在大量电子相关产业都是在深市那边，这样能节省不少运输时间。 何景作为光刻机， 或者说是芯片研发小组的负责人之一， 便被赋予了监督产业园建设的任务。这一次他需要参加产业园的选址会议，还有后续的一些其他任务。当然这次过来的不仅只有何景一起个， 研究所那边已经有几个人提前过来了， 他们会负责审核一些其他准备工作，何景倒是不会那么忙碌。 飞机上的风景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无尽的白，即使开始十分感兴趣的两个孩子很快也都厌倦了这样的风景， 脑袋抵着椅背睡了起来。他们早两天知道要出去玩的事情便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会可算能安心休息一会了。 两个孩子几乎是揉着眼睛下飞机的，坐了那么长时间身体都僵了，不过毕竟年轻， 精力旺盛，等到他们到了出机口的时候两个孩子又精神了起来。 这次是石同开车来接他们的，江平比较忙，临时有事去国外出差了，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会过来。知道何景他们要过来，江平本打算尽快赶回来的，但被何景他们拒绝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说何盛华对这边也十分熟悉，还有石同在，也不需要这位大忙人这么麻烦。 何景差不多有四个月没有看见石同了，对比过年时的消沉，现在的石同几乎可以说是变了一个人，身上总算是有了年轻人的精神气，看起来工作十分顺心，气色十分不错。 石同眼睛好，老远便看见了何景他们，赶紧往前跑了好几步，隔着栏杆兴奋地朝他们挥手。 “二舅，景哥，玉美，小杰。” 两个孩子也赶忙给他打招呼，“同哥。” 何盛华笑着拍了拍石同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下他，“同小子，不错嘛，看着可是要比之前帅多了啊，气色也好了很多啊。” 石同害羞地笑了笑，“都是公司待遇好，大家也都很照顾我，自然气色就好了。”这也是实话，石同的身份并没有隐瞒，那可是两个大老板的亲戚。特别这边的负责人又是江平，就江平这个性格，那对石同可是真的好。不仅工作上对他十分关照，找了人专门教他，还在生活上也对他十分好。吃好，睡好，也没有什么糟心事，不用担心其他的，自然气色也就变好了。 何景对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觉得十分欣慰，“不错，这样就很好了，以后会更好的。” 石同连连点头，他是真的十分感谢何家人，在他对人生都要失去希望的时候选择了拉他一把，还给了他那么好的选择，几乎可以说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现在他已经不惦记他的父母什么的，这两年担着那样的责任，他几乎都快拖垮了。就这样吧，如果哪一天，他们找过来了，他总是会尽属于他的那份责任的，至于再多的，那也没有了。 何盛华看了下机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赶忙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在这占着地方了，否则机场工作人员就要来赶我们了。” 闻言石同赶忙道：“对对对，赶紧走，车子就停在外面，我们赶紧出去吧。” 说着他就要去那何盛华他们手中的行李，“二舅，行李给我拿吧。” 何盛华也不同他客气，直接将自己的行李箱交给了石同，至于何景他们则是拒绝了，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也不累。 车子直接停在机场门口的空地上，这边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现在有私人汽车的毕竟是少数，倒是不用像未来那样缺少停车位。 “二舅，这里。”石同带着他们来了一辆崭新的小轿车面前。 何盛华一挑眉，“嘿，不错嘛，同小子都开上这么好的车了，这车应该还是新的吧？这车不是国产的吧？” 男人嘛，几乎都爱车，看见眼前的小汽车何盛华眼就亮了起来，那一点因为长途的飞行而导致的疲惫也都消失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石同着急地摆手，解释道：“不不不，这可不是我的车，这是公司新买的车，主要是给江总开的，就是要来接你们，所以江总才让我开这车过来。” 何盛华也就是开玩笑，见石同这么紧张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也就是和你开开玩笑，车钥匙给我，我可要好好试试这车子，肯定过瘾。” 何盛华现在开的还是之前买的那辆二手车，性能不算多好，和眼前这辆根本就不能比，这会也是见猎心喜，心痒得不行。 石同自然不会拒绝，赶紧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了他。 一边的何杰也是眼睛发亮，早就忍不住围着汽车到处转了起来，“哇哦，这车子可真的是太帅了！” 拿着车钥匙才拉开车门的何盛华听见他的话就笑了起来，“哈哈，杰小子，你羡慕了啊，那你可等着吧，你可还不到能开车的年纪呢。” 何杰先是沮丧地撇撇嘴，之后便又高兴了起来，忙拉着何盛华的手道：“二叔，那我十八岁了就可以去学车吗？到时候你教我。” 何盛华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便答应了下来，“行啊，等你高考之后就教你，不仅教你开车，要是你到时候考得好，送你辆车都行。” 这可不是大话，现在的何盛华可也是个有钱人了，别说送车了，送房子那都是可以的。 闻言何杰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几乎都要跳起来了，“真的吗？真的吗？” 何盛华一挑眉，正想说我还能骗你吗，便听见了一边传来的咳嗽声，何盛华一看，便发现了正在冲他瞪眼的何景，赶忙住了嘴。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忍不住尴尬地咳了一声，“咳，这......” 这动静何杰自然也发现了，他忍不住看了看何景，却也不敢向和他二叔一样同他大哥闹，便低着头用脚在地上踢了踢。 这下何盛华就不忍心了，面前这小子就和他亲儿子差不多，是真的不想让他失望。 他忍不住又看向了何景，“何景啊，你看这.....” 何景想了想，也不能一点希望都不给这小子，更不能让这小子得到太容易，很快他便在心中列出了不少条件。十分认真地看着何杰道：“买车可以，不过有几个条件。” 突然来的希望让何杰立马眼睛便亮了起来，着急地看着何景，“可以。” 何景无奈了，这小子也真的是傻乎乎的，都没有听说是什么条件就答应了，也不想想要是他给的条件做不到怎么办，再说了，就他这样的，还以后坐生意，都不知道讨价还价的吗？ 何盛华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觉得这小子太单纯了，他哥能提什么太简单的条件吗？至于一边的何玉美更是忍不住白了自己二哥一眼，笨蛋二哥。至于石同则是和个背景板似的，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干涉的意思。 看了看周围，何景没有直接在这里说，而是道：“行了，上车吧，车上我们慢慢说。” 何盛华也赶紧拉开车门，“对对对，车上说，小杰，玉美，赶紧上车。” 说着他便坐上了驾驶座，石同则是坐在副驾驶，何景带着何杰他们坐在后面。 车子才发动，何杰便着急地催促起来，“大哥，你说吧，什么条件，我肯定能办到的。” 何景也不同他客气，条件一个个提出来，“第一，你必须考上重点大学，Q大，B大，R大，J大，都可以，所以你高中三年必须努力，这不是为了别人说好话，而是为了你的未来，这个你应该能明白吧。” 何杰皱眉，他知道大哥是为了他好，可他有些没有信心，高中和初中可不一样，那竞争肯定更大。 何景见他一副没有多少信心的样子，忍不住挑眉，“怎么？这才第一个条件呢，就没有信心了，车子不想要了。” “要要要，我答应了。”一听到何景略带讽刺的话语，何杰立马就忍不住了，直接便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暗暗咬牙，不就是考个好大学嘛，怎么就不行了，大不了他以后使劲加油，还有三年，他就不相信他做不到。 第99章 …… 何景挑眉，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成绩，那可还有点难啊。” 何杰毕竟是个年轻人，被何景这样怀疑越发下定了决心， 这次一定要让自己大哥刮目相看， “那当然， 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能办到的。再说了， 我成绩本就还可以，只要努力那就肯定没有问题的。” 这会何杰暗暗发誓， 他绝对要考好，不止是为了那辆小汽车，还为了争口气。 前面的何盛华笑笑不说话，也不干涉， 何杰这孩子就是缺乏些自主能力，经常要让人盯着，现在能有个目标那真的是好事。 何景只是看看何杰， 眼神中明显还带着些怀疑， 何杰气结，咬咬牙， 拉住一边妹妹的胳膊， “妹，你以后看着点哥哥，一定要督促我好好学习，等到时候哥有车了到处带你去兜风。” 何玉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二哥，我又不是你老师，还能盯着你，再说了， 等之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个都说不定呢？” 何玉美并不想多找麻烦，现在话说得好听，等到时候不耐烦了又怪他多事。 何景也插嘴道：“学习是自己的事情，玉美可是你妹妹，你还要妹妹来监督你学习？” “再说了，玉美估计也不需要你带着他兜风，玉美，同样的条件也给你，如果你能达到，我也给你买辆车。” 何玉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真的吗？我居然也能有？” 这对何玉美来说可是个大大的惊喜，虽然何家不算重男轻女，对她也十分好，但她周围的女孩子处境都要比男孩子差不少。她也知道，很多人家是不会花大笔钱去为女孩子添置东西的，毕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只以为这车子只是她二哥才有的，没想到大哥居然说她也能有。 何景笑，“当然能了，你也是我们何家的孩子，我的妹妹，何杰可以有的东西，你当然也能有，只要你有能达到我的条件。或者你不喜欢车的话，换成别的也行。” 何玉美犹豫，“我也暂时想不到要什么东西。” 何景摆手，“这个没有关系，还有三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何玉美点头。 何景便又继续看着何杰，“怎么样？还要继续说下面的条件吗？” 何杰半点都没有犹豫点头，“当然了，你说吧，只要不是根本不能办到的事情，我是绝对能办到的。”他这会倒是聪明了些，勉强懂得要规避掉一定的风险了。 何景也不在意他的话，继续道：“第二，你们高考之后需要在我们公司打工，包吃包住，但没有工资，可以吗？” 何杰连忙点头，拍拍胸脯，“那当然可以，一点问题都没有。” 前面的何盛华看他那副有信心的样子，忍不住道：“小子，你知道到时候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吗？你就直接答应了，要是到时候让你去扫厕所怎么办？” 闻言何杰立马坐直了身体，怀疑地看向何景，“大哥，你不会真的让我们去扫厕所吧？” 何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再说了，我可是为了锻炼你们，而不是为了折磨你们。这条件已经很简单了，再说了，之前不就说过让你高考之后去给你二叔当助理吗？就只是没有工资罢了。” 何杰这下算是放心了，立马道：“那就好，那就好。” 倒是一边的何玉美想了想，突然问何景，“大哥，你这个打工的年限可还没有说。” 何景笑看着何玉美，这姑娘倒是心思缜密。 何杰后知后觉发现其中的陷阱，“大哥，你总不会让我们免费打工一辈子吧？” 何景呵了一声，“就你，一点漏洞都发现不了，做生意迟早会被人骗光，我都不愿意要你这样的员工，还打工一辈子，够不够你二叔折腾的。” 何杰无言以对，忍不住问前面的何盛华，“二叔，我有这么差吗？” 何盛华笑，“小子，你可还差得远啊，说真的，我是真怕有人把你给卖了，你啊，还有的学哦。” 何盛华都这么说了，何杰还能说什么呢，也就只能听着了。 何景则是看着何玉美道：“直到你们大三结束，当然，如果你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说服我和你们二叔，打工也可以提前结束。” 何景这么要求也是想锻炼两个孩子，不过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何玉美以后不一定从商，如果选择其他的话，也可以提前从打工中抽身。至于选择大三那也是有原因的，大四就要实习了。 这个时间算是比较合适的，两个孩子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何景继续说接下来的条件，“第三，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们应该也知道，而你们也长大了，我希望你们能多关心家里的长辈，不能顺便对他们生气，多多照顾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你们的责任，这样不难吧？” 孩子不能太娇惯，他们也需要尽早地在家庭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责任，不是让他们给家里挣多少钱，而是让他们懂得珍惜和关心家里的其他成员，这样对他们的心性有好处。 “可以。”两个孩子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他们本就算是比较孝顺的孩子，这也不过是他们应该坐的。 何景满意地点头，“行了，条件就这么多，只要你们能办到，我答应你们的东西就一定算数。” “就这么多？”何杰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也就第一条让人觉得有些困难，后面两天似乎十分简单啊。 何景挑眉，“怎么？闲条件少了啊？要不我再给你多加两条？” 何杰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何玉美也有些惊讶，“大哥，真的就这么多了吗？” 何景笑，“不要以为后面两条很简单，我可都是有指标的，比如说我们公司，你们进去了那就是普通员工，如果犯错了的话也是会有惩罚的，如果犯了打错，给你们的东西直接收回。还有孝顺爷爷奶奶的事情，如果他们觉得评分不高的话，那也是不行的。” 职场从来不简单，两个孩子没有工作过，自然是以为十分简单，或许他们只是以为，他们过去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何杰却是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放心吧，我知道啦，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何玉美倒是想了下，但觉得大哥也不会故意坑他们之类了，也点点头，表示已经了解了。 见他们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条件，开着车的何盛华才缓缓道：“行了，条件都已经谈好了，等到了住的地方之后我们就把合同签一签吧？免得以后有人反悔什么的。” 虽然说的是有人，但何盛华的目光却是透过后视镜看向的何杰。 何杰自然也发现了，等不住瞪眼，“说谁会反悔呢？” 何盛华笑，“又没有指名说你，你激动个什么劲，我是说你大哥，那么大笔钱，要是你大哥反悔了怎么办？” 这下何杰可就坐不住了，“对对对，要签合同，不然以后可没有证据。” 何景倒是不介意将这件事情弄得更正式些，“行啊，那就签合同吧！” 何玉美只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有些蠢，大哥二叔是那么容易反悔的人吗，还签合同，合同一签，那就什么什么都定死了，以后想要耍赖都不行。不过想想估计也就何杰会想要耍赖，她估计是不会的，那签合同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那就签吧。 “我也没有问题，签吧。” 三人终于定下了这件事，而他们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景园电子厂不远的小区里面，这个小区就是景园投建的，大部分都以内部价出售给了公司的职工，还有一部分则是作为奖励，半卖半送给了公司中高层。还有一部分则是预留为以后奖励对公司有贡献的人。 小区很大，分为两个部分，大部分是十八层的电梯楼房，小部分则是独栋别墅，中间用围墙隔开，分别都有自己出入的门。小区环境十分不错，当初是请了专业人士来进行规划的，又考虑到是给自己住，所以十分考虑舒适度。 车子直接开向其中一栋别墅，说是一栋其实也不对，这其实是两栋别墅挨在一起，中间还有一条藤蔓缠绕的木质廊道，廊道两端对开着两扇门，方便两栋别墅的人出入。这两栋别墅便是留给何景同何盛华的，虽然他们不常在这边，但也是公司的大股东，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石同并不住在这边，何盛华之前有提过让他在这边住，但他怎么说都不肯，而是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里面。 “哇哦，大别墅。”车子才停下来，何杰便迫不及待跑了下来，跟着他的是何玉美。 虽然家里住的就已经是大房子了，但那房子偏古风，这里的别墅则是更加现代和时尚，俩孩子十分感兴趣。 何盛华之前便来过，并没有多少好奇的，这会更关心车子，真不愧是进口的好车，性能可要比他那个破车优越多了，估计价格也是十分地美丽。 第100章 …… 至于何景， 那就更没有多少好奇了，未来这样的房子太多了，现在这样的其实也算不上多么的时髦。 别墅早就已经被装修好了， 他们直接进去住就行了。知道何景他们没有时间过来， 这边的事情都是江平安排人去办的， 简单询问了他们喜欢的风格， 请了专业的设计师，材料都是用的很好的。 别墅整体风格比较简单大方， 虽然是西式风格但没有那么繁复，是何景会喜欢的风格。两栋别墅风格一致，差不多都是五百平左右，地上三层， 地下一层，可以说是十分大了。 他们人不多，也不用住两栋别墅， 所以便选择了右边的一栋， 这栋属于何景，里面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才进屋， 何杰便十分迅速地将身上的包往沙发上一扔， 之后便十分自觉地到处逛了起来，何玉美倒是十分听话的样子，同何景他们一起，没有到处乱走。 何盛华笑看她， “玉美，你也到处看看吧，挑个自己喜欢的房间。顺便告诉你二哥，安分点， 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了。”何玉美听话地点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往二楼去了。 两个孩子上去了，三个大人则是随意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聊了起来。 何盛华：“石同啊，你这几个月应该学了不少东西吧？开车都会了啊！” 石同点点头，“江总对我很好，一来便让人带我去学车了，说拿了驾照干什么都方便些，所以我便趁着休息的时间去把证给考了。” 何景赞赏地冲他点头，“这样不错，学到了就都是自己的本事，能让自己更有底气，以后不管怎么样，有门技术在手也不害怕没有饭吃。” 石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现在还在同专业人士学财务方面的知识，打算之后先去考个从业证，再逐渐往上考。” 石同本身不是学会计这一行的，但接触之后发现很喜欢，他本就不是性格多么外向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同太多的人打交道，和数字在一起，这会让他很自在，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而且他也算是个对数字十分敏感的人，又是个很真正的人，再加上人年轻，所以学习进度十分快。 何景对他的这个想法十分认同，帮着补充道：“这个想法很可以，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你也可以试着去提升下学历，现在自考，函授不是都可以吗？弄个本科文凭，正好可以学个会计专业，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更好。” 景园只会不断发展起来的，石同如果想要留下来，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往前走。即使他以后不选择留下来，有了更好的文凭，以后的发展也会更好，也能获得更好的机会。 何盛华笑着附和，“没错，没错，你才离开学校没有多久，学习能力都在，弄个本科文凭完全可以，再说了，你也还年轻，多积累点东西是好事。” 这毕竟是亲外甥，亲表弟，何景两人自然是希望他以后能够发展得好的。 石同十分感动于何景他们的关心和提醒，也知道他们是真正为了自己打算，所以十分听话地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会的，等过几天我就去找找看，争取拿到个本科文凭。” 何盛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就很不错了。” 说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你爸妈他们有消息了吗？” 这个话题一出是石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了下来，他摇摇头，“暂时没有消息，我也没有让人打听过。” 花国那么大，现在又不是什么网络发达的时代，户籍都没有联网，找人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了，现在外出打工的人也多了起来，即使主动去找，那也是个废功夫的事情，更何况石同并没有去找。 何盛华略有些担心地看着石同，“你是怎么打算的？” 石同也就消沉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摇摇头，“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来找我，我也会承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的，至于其他的那就算了。” 对于这个处理方式何盛华十分赞同，“这样就很不错了，你正年轻，以后也要有自己的家庭，你也要学会去规划自己的人生了。该承担的责任必须承担，不该妥协的事情千万不能妥协。” 何景也是同样的想法，“你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需要你承担的事情还多着呢，你那爸妈......” 何景摇摇头，如果那个姑姑一家人除了石同之外也就没有好东西了，两个小的也是一样的，从小就被教坏了，如果没有什么重大改变的话，估计未来也不会太好。石同要是不自己立起来，那肯定会被那些人给拖死了，更不用说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除非那姑娘一家也是极品。 石同知道眼前两人都是为了他好，也知道他们说的对，对于他的父母他也是心情十分复杂，想要割舍，但哪里又是那么轻松的呢。 之后何景他们又问了些石同工作的事情，知道他一切都十分顺利，也就放心了，何家亲戚少，年轻后辈也少，眼前这个心性还不错，能好好培养就好好培养吧。再说了，这也是何爷爷何奶奶的亲外孙，对这个也是有感情的，为了老人好，对他好一些也无所谓了。 聊完之后便是吃饭时间，石同直接让食堂那边帮忙做了几个好菜，几个人便在别墅这边简单吃了一顿，主要是他们几个就没有会做饭的，何玉美这个唯一的女孩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就只能选择在外面吃了。 第一天他们并没有出去，而是选择了早点休息，他们早上本就起来的，坐了一天飞机，等吃完饭便已经很晚了。 别墅周围树木繁茂，住的人也少，所以晚上十分安静，没有人吵闹，几个人都睡得十分沉，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十分精神。 第一天何景要先去看一下产业园项目的进度，所以便没有时间同何盛华他们一起去玩，所以一行人便分开成了两拨，何景去工作，何盛华则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厂子里到处逛逛。 这次芯片产业园项目深市政府十分重视，毕竟那可是涉及到上亿的资金，对深市的发展有很大的作用，特别是现在还没有确定具体位置。要知道一天没有完全定下来就一天无法让人放心，觊觎这个项目的地方可不少，就现在都还有好几个省在想办法并且诉苦呢。 何景来深市的消息并没有隐瞒，毕竟他的意见可也是十分重要的，要不是何景说了自己还有其他私人行程，估计这次肯定是全程被人跟着的。 车子开向政府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何景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迅速降下车窗，在靠近那人的时候何景冲着他打招呼。 “李岩。” “何教授，你可算来了。”看见何景，年轻男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何景皱眉，让人坐上副驾驶，“你怎么在这等着？” 李岩苦笑，“那边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李岩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不是能做主的，只能等何景过来，这些领导来得可真的是早，一直问他们，还十分有礼貌的样子，他真的是受不住，立马选择跑出来等着了，就让其他人在里面继续受苦吧。 何景了然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开着车子便往里面去了，有了李岩在，何景的车子十分顺利地开了进去，之后便停在了一栋楼房前面。 两个人下车，在李岩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个大会议室前面，里面声音很乱，似乎有不少人在说话。李岩直接推开了门，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何景走了进去。 见到是李岩带进来的人，里面的人赶忙都站了起来，一个中年男人十分热情地笑了起来，“李研究员，这位是？” 李岩赶忙介绍起来，“罗书记，这位便是我们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何景教授，这次产业园的相关事情也是由他负责的。” “何教授，这位是深市的罗书记。” 罗书记立马伸出自己的手，“哈哈，可算是见到何教授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何景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笑着道：“罗书记好，我也算是运气好，勉强能有一点小成就。” 罗书记十分热情地同何景握握手，“哈哈哈，这话可就太谦虚了，你那可不是一点小运气，靠的可也是实力。还有，这次真的是要麻烦你了。” 何景这样的人才，特别还对这样的大项目有不少权利，即使是身为深市**的他也不要十分客气的。 何景对此只是笑笑，并没有感觉多么紧张，或者是受宠若惊之类的。 之后罗书记又为何景介绍了在坐的人，这里不仅有政府工作人员，还有建筑院等的相关人员，主要就是为了尽快将前期工作都安排好，促成芯片产业园的落地，使得芯片生产线在两年内投入生产，免得时间长了，又出现其他变故。 第101章 …… 简单的介绍过后， 众人便纷纷落座，这次的讨论会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何景左手边便是罗书记，右手边是他认识的几个工作人员， 而对面则是负责此事项目的规划组成员。 “现在可选择的地方有三个， 一个在余景区， 在靠南的地方有一块一百二十亩的空地， 那边位置不错，临近港口， 方便运输，不过周围居民区比较多。还有一块是在南麓区，那边地块更大一些......” 三个地块的地图被一一传阅，其实位置都十分不错， 优点很多，缺点也有，就何景来说， 都没有问题。但政府这边则是要考虑到未来的规划问题。 “我们觉得最好是在南麓区那边， 那边人口比较少，拆迁困难小， 而且地势比较平坦， 范围也足够大，完全可以满足未来的扩建需求......” 规划组的成员介绍完之后便看向了罗书记，想要询问他的意见。罗书记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笑看向了何景， “何教授，你觉得怎么样？哪一块地比较合适？” 何景只是笑，“我觉得都挺好了，再说了， 我对这边的了解也不算很多，还是不发表意见了吧。” 位置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需要多少关注的地方，所以何景也并不想干涉，再说了，这其中也涉及到了深市的内部利益，所以何景还是避开比较好。 对于何景的态度，罗书记心中十分满意，即使何景身份不一般，他也不希望他干预太多，这样就不错了。 之后房间中的众人便就选址这一块争论了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最后便是选择了投票，当然，何景他们没有参与。最终产业园的位置还是定在了南麓区那边，这三块地他们早就已经都仔细了解过，选择这里也差不多是最合适的了。 定下来位置，之后便是下一步了，罗书记看向负责规划图纸的老教授，“古老，请问产业园的大致规划做出来了吗？” 白头发的老人是国内顶尖的建筑大师，不少重要的建筑都是由他设计的，这次能请到他也是深市政府花费了很大努力，所以罗书记的态度也十分好。 古教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身边的助手赶紧拿出几张图纸，“根据研究所几位同志提供的资料，我们已经将大概的图纸绘制了出来，你们可以先看看.....” 图纸在众人间传阅开来，古教授一边介绍了起来，“整个产业园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位于产业园西边的研发区，总共是两栋五层的实验楼.....” “一部分是位于南部和东部的生产区，这边将建立六个生产车间以及配套的行政楼.....” “北边的空地将被建成为住宅区，主要便是供园区内工作人员居住和生活.....” “首期规划需要占地面积是六十亩......” 这个产业园当然不是一蹴而就，后续可能还有扩张的需要，所以还会有不少空地剩下来。 介绍完整体的设计，古教授看向何景他们，“何教授，这个设计还只是初稿，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随时可以提，毕竟对于生产流程还是你们比较熟悉。” 一边的罗书记也赶紧道：“对对对，何教授，规划图这一块你们可要好好把控住，免得后续出现什么问题之类的。” 何景点点头，“好的，麻烦您了，古教授。” 这个的确很正要，所以何景十分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规划图，规划图做的十分认真，各个建筑都有详细的平面图，初步看起来也是十分合理的，能满足芯片研究和生产的需求，眼前这位真不愧是顶尖的建筑大师。 “我们这边没有什么问题，设计十分合理。” 古教授高兴地笑了，之后又看向了罗书记，罗书记摊摊手，“这个你们是专业的，如果你们都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当然也没有问题。” 既然能被拿到这样的会议上来讨论，这份设计图自然是经历过多次审核了的，大部分问题都已经被考虑到了。 规划图弄完了，之后便是些其他的事情，包括设备的种类，生产线的购置等等，很多问题。 这里便是何景他们这些专业人士需要参与的了，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快九点才终于告一段落，后续还有不少问题，但这些并不需要何景多操心了。 结束完最后一个议题，罗书记看了下时间，“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啊，何教授，今天真的是辛苦诸位了，忙了整整一天，饭也没有吃好。” 何景礼貌笑，“谈不上麻烦，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 罗书记满脸不赞同地摇头，“哪里有什么应该了，本来你们不需要这么着急的，也就是我们这边太心急了，想着尽快将所有事情都定下来。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就不耽误诸位休息了，明天，明天我做东，好好招待下诸位？” 他态度十分诚恳的样子，没有身居高位的傲气，反而是十分亲切，但何景并不想与对方多打交道，太复杂了，便笑着拒绝道：“罗书记，这就不用了吧，知道您忙，真不用这么客气。” 罗书记却并不放弃，劝道：“我哪有那么忙，再说了，也就是吃顿饭罢了，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何景十分坚持地拒绝，“罗书记，我真的不是客气，这次我过来还有其他事情，家里还有人等着，的确是没有时间过来。再说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产业园建设也需要时间，不然我们之后再说。” 这个芯片产业园可以说是近几年来，国家十分重要的大项目，上面自然是十分重视的，而这个产业园是要承接他们的研究成果的，后续他们肯定是要经常过来进行技术指导的，而且一部分半导体研究所的研究员也会掉过来，何景倒真不是在找借口。 罗书记见何景这样坚持，也不能强求，想着来日方长，也只能遗憾地道：“那这次便算了，等何教授下次过来深市这边可一定不能拒绝了啊。” 何景点头，“当然，您的面子都还是要给的，这次是真的有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跑过来。” 之后罗书记又拉着何景聊了不少，主要便是将深市这边的发展，这边的发展优势之类的，简而言之就是想让何景以后有什么项目的时候多考虑考虑这边。何景只是笑着说着场面话，听着很不错，但什么都没有答应。 罗书记也不是傻瓜，自然不会指望着何景给什么承诺之类的，这也不过是拉些好感罢了，再就是增加熟悉度，最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了会想到还有他们。 告别依依不舍的罗书记，何景带着研究所的几个人往他们住的酒店去，之后他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何景需要仔细叮嘱下他们，免得出现什么差错之类的。这些叮嘱其实何景早就已经说过了，这次只是叮嘱罢了，毕竟看那些人的态度就知道，这边的人对于他们的人态度是十分好的，他可不想有谁飘起来了。这次说是叮嘱，还不如说是敲打。 将人送到酒店，何景便直接回了别墅，何景将车停好，却发现别墅里面漆黑一片，安静得不行。何景看了下手表，都已经快十点了，怎么何盛华他们还没有回来，不是说今天就在厂子那边逛吗？ 带着狐疑，何景打开了别墅的门，里面冷清一片，鞋架上并没有外出的鞋子，何景确定何盛华他们没有回来。何景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手机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一看，他才发现因为要开会，所以他一到政府大楼便将手机给关机了，现在还是漆黑一片。 赶忙将手机开机，并没有未接来电，但下一秒，短信提醒声却响了起来，何景点开一看，正是何盛华发来的。 【何景，我们去歌舞厅玩去了，你要不要过来，地址：.......】 何景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这个时代的歌舞厅可不是多么安全的地方，特别是在这边法律还不够完善，管理也并不是很严格的年代，何盛华居然带着两个未成年人去歌舞厅玩，这真的是蠢透了。 他连忙按下一个号码，拨出电话，漫长的嘟嘟声响起，一直都没有人接听，就在何景打算挂断直接去找人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歌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何景脸色立马便变得难看起来。 “喂喂，何景，能听到吗？”何盛华大喊着的声音混着歌曲声从手机中传出来，也就是勉强能听清楚罢了。 “赶紧回来。”难得地，何景吼了出来。 “啊，你说什么？听不清？”可惜那边实在是太吵了，何盛华根本就听不清，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赶忙起身，“你等我一下啊！” 之后歌曲的声音和吵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何盛华应该是换了个地方。 “哎呀，好了，何景，你可以说了。” 第102章 …… 忍忍额头跳起的青筋， 何景勉强按耐住心中的情绪，淡淡道：“赶紧给我回来。” 何盛华还不知道何景生气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怎么了？我们还要玩一会的， 你回家了吗？不然就早点休息？” 何景忍了忍， 实在是没有忍不住， 略有些嘲讽道：“还要玩， 你知道自己去的什么地方吗？还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你确定自己是做叔叔的样吗？” 何盛华沉默了一会， 之后略有些心虚的声音响起，“这应该也没有事吧，我们好几个大人呢，再说了这里环境还行， 挺安全的，绝对不会让两个小的喝酒什么的。” 何盛华也是一时没有考虑好，听人说这边的确不错， 见两个孩子也是十分好奇便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再加上石同叫了好几个人，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便带着人过来了。 何景咬牙， “是这个问题吗？你不知道你侄子侄女才十五岁吗？那个环境是他们能去的地方吗？赶紧的，将人给我送回来，你们成年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两个小的不行， 或者我这会去接他们？” 何盛华哪里敢让何景去接，立马讨饶道：“是是是，是我太糊涂了，我马上就将人给送回来。” “马上， 立刻。”何景又说了几个字，之后也不等何盛华回答，便立即将电话给挂断了。 等了一会，何景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了一会，会议时间长，有些费精神，所以会议室里抽烟的人不少，这会何景身上也是真有些难受。他忍了忍，考虑到何盛华他们回来需要一点时间，便先去洗了个澡。 等何景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听见了汽车的声音，他走下来，很快便来到了门口，才拉开门便看见了何盛华一张小心的脸，他身后是缩着脑袋的何杰同何玉美，再后面便是讪讪笑着的石同。 不理会这几个人，何景擦着头发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沙发上面。 这下可难搞了，何盛华无力地看向何杰他们，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都是他们两个的错，要不是他们求着，他们怎么可能带两个未成年去那种地方。 感受到自家二叔刀子一般射过来的眼神，何杰何玉美明智地选择低头不说话，大哥都生气了，他们可不敢劝，也害怕。 倒是石同有些紧张地走到何景面上，“景哥，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说歌舞厅的事情.....” 石同这是要将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的意思，何景哪里不知道他的性格，直接举起手掌打断，“行了，石同，你认为你这话我能相信吗？再说了，你口才也不怎么样，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石同立马闭嘴，看来看何盛华，又看了看何杰他们，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本来还指着石同能为他分担一部分责任的何盛华这下也没有了指望，只能讪讪笑了起来，“何景啊，这次的确是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说着何盛华更是举起了两根手指，一副指天发誓的架势。 何景却只是冷哼一声，淡淡道：“这就不用了，按说你是我二叔，那可是长辈，哪里有长辈给我这个晚辈解释的道理。” 说着他也不理会何盛华，反而是盯着何杰他们，“你们两个......” 何景话都还没有说完，双胞胎兄妹立刻心有灵犀一般认起了错。 何杰：“大哥，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因为好奇就求二叔带我们去歌舞厅。” 何玉美：“大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你罚我们吧！” 一边的何盛华则是被何景一段话说得面红耳赤，这几乎是指着他说他这个长辈做得不行啊，为老不尊，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选择闭嘴，爱莫能助地看着侄子侄女。 何景呵呵笑了下，“你们认错倒是挺快的啊，好奇心也强，怎么？那歌舞厅好玩不？” 何玉美立马摇头，半点犹豫都没有，“不好玩，里面吵死了，耳朵都快要聋了。”这会何玉美是真的后悔啊，那歌舞厅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吵得不行，很多都是那种小混混之类的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她会喜欢的地方。 何杰也立马跟着表态，“不好玩，不好玩。”其实还不错吧，男孩子嘛，总是比较喜欢刺激点的地方，但他这会可不敢说真话，不然肯定会被打的。 何景却没有轻饶的意思，“呵，嘴上说不好玩，可去了这么久也都没有回来的意思，看来还是挺好玩的，跳舞唱歌了是吧？” “这样，我也不拦你们，你们这会就继续，这大厅挺大了，就在这里唱，这里跳，给我玩满两个小时。” 说着何景便指向一边的空地，眉头一挑。 何杰都要傻眼了，不敢相信般地道：“哥，你别开玩笑了！” 何景冷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何盛华这下可不敢干看着了，赶忙劝何景，“何景啊，不然换个别的惩罚吧？写保证书怎么样？或者罚站之类的？”又唱又跳两个小时，这哪里能承受得住啊！ 何景并不理会他，只是看着何杰他们。 何杰咬咬唇，见何景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忍不住苦笑起来，想着这次真的是他连累了妹妹，忙解释道：“大哥，去歌舞厅是我出的主意，玉美只是被我拉着罢了，再说了，她早就说过要回来了，这次能不能不要罚她，毕竟都是我的错。” 何杰心中十分忐忑，就怕何景不答应。但何景却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行，玉美的惩罚就算了，我相信你不会撒谎。” “不错，倒是知道承担责任了，行吧，看在你勇于承担责任的份上，惩罚减半，一个小时，玉美监督，不能休息。” 何景一字一句，声音十分重，说话的时候还盯着何玉美，让何玉美想要解释和请求的话语立马被吞下了肚子，只能用同情和遗憾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二哥。 没有选择的何杰只能屈服于自家大哥的强权之下，了无生趣地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傻乎乎地蹦了起来。 何景看了他一眼，“晚上没吃饭吗？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刚才在歌舞厅的时候是这样的？” 何杰没办法只能让自己精神起来，没一会便气喘吁吁起来。 何景继续毒舌，“呵呵，看来玩得不开心啊，是缺点音乐吧，石同，找个磁带给他放点刺激点的歌，免得他没有动力了。” 石同能怎么办呢，只能快速去找来了东西，很快大厅里便响起了摇滚男歌手激情四射的声音，如果不是大家表情都不好，外面的人听见了，说不定还以为这里在弄什么聚会呢！ 蹦蹦跳跳的人累得难受，一边看着的几个人也难受，再加上一边坐着的何景还时不时不冷不热地说上一句，这一个小时是真的难熬啊，可没有人敢离开，几个人就这么一直看着何杰，直到一个小时结束。 “好了，时间已经到了。”什么不能干只能盯着时间的何玉美，在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立马便喊了出来，顺便还冲过去扶住了已经累得不行的何杰。 何杰这会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刚才就是在用意志力支撑着，这会完成了任务几乎是立马就软倒在地上，何盛华也赶紧过去帮忙，石同则是赶紧拿来了毛巾和水，三个人围着何杰，这会哪里还觉得什么歌舞厅好玩，只觉得后悔死了。 何景只是十分淡定地看着几个人忙乱着，等何杰终于恢复过来些被扶到沙发上时，他才缓缓道：“怎么样？这次受到教训了吧，下次还敢不敢做一些未成年人不能做的事情？” 何景是真的担心，现在是还没有经历过严打的年纪，特别是在深市这个外来人口众多，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更要小心一些。有些地方最好是不要去，免得出了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 何杰都快累死了，露出一副苦瓜脸，“不敢了，不敢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何玉美也是连连点头，“大哥，我们以后肯定会乖乖的。” 一边的何盛华也赶紧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任由他们乱来了。” 何景终于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希望你们是真的记住了这次教训。” “知道了，知道了。”几个人连连点头，就怕何景又恢复成之前的态度。 何景这会倒有心情耐心解释了起来，“我不是干涉你们去玩，只是有些地方实在是不能去，现在的深市发展速度太快了，说实话它的很多配套设施其实是跟不上了，比如说治安这一块。像歌舞厅那种地方其实十分危险的，要是遇见坏人，你们想过要怎么办没有？特别是你们还带着玉美一个女孩子，现在的人贩子可是多的不行啊。” 这由不得何景不担心，现在的人贩子最喜欢的就是两类人，年纪小的男娃，适婚年龄的女孩子，何玉美就是人贩子会喜欢的，还是他们眼中的好货，能买得上好价钱。 第103章 …… 歌舞厅人多也混乱， 真的要有人趁着几个男人喝醉了，或者不注意将人给掳走了，那真的就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再说了， 那种地方脏东西也不少， 沾染上那真的就是一辈子都给毁了。 何盛华几个人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回事， 主要是觉得自己人多， 不会有危险，这回也的确是有些后怕。回想下， 歌舞厅里面人是真的多，要是真有人将他们给分开了，他们动弹都动弹不了。 “我们知道错了。”这次道歉，几个人真诚了不少。 何景知道事情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也算是知道了教训，不能太教育过了。 “行了，这次还好没有什么事， 你们知道教训就行了， 赶紧去洗澡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过关去港岛的。” 挥挥手， 何景好心地放过了他们。 何盛华几个如同得救一般， 赶紧都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何景则是无奈摇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几个人的证件都是提前已经办好了的，所以过关十分顺利， 就是过关的人有些多，他们排了一会队。 虽然深市现在已经发展得十分不错了，但港岛和深市差异还是十分明显的，毕竟时代的差距就在那里。 站在港岛的街头， 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袭上了从未来过这里的两个孩子心头。说实话，几个人中唯一在这边玩过的就是何盛华了，何景也只是路过这里一次，还只是在机场停留了下，并没有逛过。至于石同，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来这边之后就一直在学习，厂区外面都很少去，去还是因为要考驾照。 何盛华作为对港岛最熟悉的人直接便成为了导游，“咳咳，说说吧，你们是想去逛街啊，还是想去哪个地方玩啊？告诉你们二叔我，我绝对给你们安排得好好的。” 何玉美立即便兴奋地道：“逛街，先去逛街，我可听说了，港岛那边的衣服都很好看。” 何杰则是有些犹豫，“啊......” “那就逛街吧！”何杰想了下，见自己妹妹那样急切，也就直接支持了她的想法。 何盛华点点头，“行吧，那就这样吧，我们去临风大道那边去，这会那边应该挺热闹的了。” 港岛这边可是自由贸易港，人口众多，商业十分发达，可以逛的地方当然也十分多，不少国际品牌都在这边有分店。 何盛华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港币，几个人从街头一直逛到街尾，主力是何玉美和何盛华，何景石同他们就是苦力，一路帮助提东西。不过何玉美也是个比较知足的样子，并没有乱花钱买很多东西，都是比较平价且实用的东西。 中午，何杰已经累了，他忍不住站住，喊住还兴奋着往前走的何玉美，“妹啊，差不多了吧，你是不是该休息一会了，我可是饿得不行。” 港岛这边的工业品很多都比国内要便宜，比如说打火机，保温杯等等，何玉美想着给家里人带礼物，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买了不少。 何玉美还是十分能听取意见的，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已经买了那么多东西也就打消了继续逛的念头了。 “那行吧，我也逛得差不多了。” 何盛华也看了眼手表，见的确是吃饭的时间了，便直接道：“好了，我带你们去吃饭吧，这边有家茶餐厅十分不错，据说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有没有位置。” 一说到吃饭何杰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兴奋道：“赶紧走，赶紧走，我都快饿死了，估计能吃一头牛。” 何玉美无语，“你也太夸张了吧！” 何杰苦着一张脸，“哪里夸张了，你都不知道逛街多累。” 何玉美嘲讽一笑，“呵呵，你也太弱了吧，就这还是我哥呢！还不如我” 何杰沉默了，他可说不过他这个妹妹，而且这话似乎也没有错，所以明智选择不回答。 一边的石同也是深有体会，逛街的确是挺累的，比干活都要累不少。何景则是像与他无关一般不发表任何意见，虽然他也觉得逛街无聊，但没有关系，他可以在脑子里想起他的事情。像看笑话一般的何盛华那就更是笑笑不说话了，俩孩子挺好玩的，他乐得看戏。 何杰闭嘴了，何玉美自然也就没有再开嘲讽了，一群人跟着何盛华去了他说了茶餐厅，那里生意的确是好，一眼看过去都是人。不过他们运气好，过去时间偏晚，正好有张空桌子。 几个人坐下，何盛华十分迅速地安排出一桌好吃的，都是些小点心之类的，看起来小巧精致，倒是让几个人吃得十分高兴。 拥挤的茶餐厅中说话声不断，但大多都是英语和粤语，何杰他们几乎勉强只能听懂一些英文，粤语那几乎是一窍不通。 不过他们也没有关心，专心吃着桌上的东西。 就在几人安心吃东西的时候，突然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三十多岁男人走到了何景他们桌子那，具体来说是何玉美的边上。 “美女，想要当明星吗？”西装男人满是笑容地看着何玉美。 何玉美愣了下，“什么？” 见何玉美说的是普通话，西装男人愣了下，但立马反应了过来，十分迅速地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遍，“美女，想要当明星吗？” 何玉美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之后则是不敢相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男人见何玉美这样越发有信心的样子，“是啊，美女，你长得那么好看，那可是当明星的好苗子啊，要不要试试啊，就你这条件，肯定是能出名的。” 何盛华这会才反应过来，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们不会遇上骗子了吧，想着眉头便皱了起来，起身将何玉美拦在了身后，“你谁啊？” 西装男人也不胆怯，十分有礼地笑了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何盛华，“你好，我是帝王娱乐的经纪人李成得，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邀请这位美女加入我们公司罢了。她条件这么好，未来发展十分有潜力。” 说实话，何玉美的条件是真的十分不错，她长得高，身材比例十分好，可以说是天生的衣架子。再加上这几年生活好了起来，五官也都张开了，面容精致秀美，是真正纯天然的美人，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书卷气，活力与沉稳并存，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也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当然和她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也不错，就是看起来年纪大了些，一看便是知识分子，估计是没有可能了。不像眼前这个女孩子，年纪还小，可塑性十分强。 何景一听到帝王娱乐这个名字便忍不住厌恶地皱紧眉头，这个一听就让人觉得不适的名字何景可是印象深刻。并不是他关注娱乐圈，而是因为在二十年后这个公司几乎是臭名昭著，闹出了很大的风波，几乎是给全花国人民都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帝王娱乐，一个娱乐行业的巨无霸，旗下出现了不少超时代的巨星，但它更出名的是毁了很多巨星。帝王娱乐本身便是黑色社团势力所属，主要便是为了洗钱和挣钱而诞生的。可以说对旗下的艺人合约十分苛刻，几乎是没有人生自由，全方面控制。各种非法行为不断，可以说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会做的。 可这个公司实力实在强大，背后势力复杂，一直强盛了二十年，这期间因为长期压迫精神出问题的明星不少，为此轻生的更有，还有被利用干净像废品一般扔掉的更不少。直到2015年的时候，经历了几年艰难调查，这个娱乐圈的毒瘤才终于被除掉，为此，国家台法制频道更是出了一系列的专题报道，全面肃清娱乐圈的风气。即使是再对娱乐圈没有关注的人也都在这样的宣传中知道了不少相关的事情。 那时候何景正在读大学，身边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所以何景也无奈被塞入了不少东西，脑子中有一个十分深刻的印象，帝王娱乐是毒瘤，沾染不得。 那边作为年纪最大的长辈，何盛华仍旧是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西装男子，“帝王娱乐，什么公司，我可没有听说过，再说了，做明星哪有那么容易啊，你可别是在骗人吧？” 西装男人笑容僵了下，没有想居然有人不知道帝王娱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但想到眼前的美丽女孩，他还是笑着道：“这位先生，帝王娱乐可是港岛数一数二的大娱乐公司，李玲，张静可都是我们公司的明星，我怎么可能是骗子呢？” 他说的两个人都是今两年炙手可热的影视明星，在花国大陆也是十分出名，随着这两个名字的出现，何玉美同何杰的眼睛立马便亮了起来。 何玉美：“真的吗？真的是那个李玲？” 见何玉美激动的样子，西装男人得意地笑了下，“当然，就是那个李玲，只要你加入了我们公司，你就是下一个李玲。” 第104章 …… 这下何杰兴奋了， 拉住自家妹妹的手，“啊，姐， 那你要是成了明星的话是不是就能帮我拿到李玲签名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会有些什么女神之类的， 何杰当然也有。 何盛华猛地在何杰背上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 你妹妹还在上学呢，做什么明星。” 说着他看向西装男人， “不好意思，这位江波先生，我家小侄女年纪还小，并没有出道的打算， 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何盛华直接将那张名片又递回给西装男人，他可不放心他家唯一的姑娘一个人跑到港岛来，即使是能成为你光芒万丈的明星也不行。 听到何盛华的话， 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何玉美立马便将心中的小心思压了下去， 她只是有些虚荣心罢了，真让她一个人在港岛， 她也害怕。 西装男人， 也就是江波不在意地笑笑，“这个没有事，我们完全可以让她一边读书一边出道，再说了， 我们公司条件是真的不错，还会请专业的老师帮忙进行培训.....” 江波不给何盛华他们反应的机会，十分迅速地说了不少帝王公司的福利待遇，听起来是真的十分不错的样子， 但仔细一想，却都是些十分空泛的东西，没有落到合同上，什么都是虚妄的，而有时候即使有合同，也会有其他很多手段。 江波似乎十分有自信的样子，眼前几人一看就知道是内地人，条件不怎么好，只要知道他们的待遇，这些爱做梦的女孩子哪里有不心动的。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何盛华并没有被打动，直接拒绝道：“对不起，我侄女没有出道的打算，更没有来港岛这边的想法。” 江波却不想放弃，“港岛这边条件好，而且做明星可是能挣很多钱的，你们完全可以考虑一下的嘛！” 何盛华简直是无语了，这人就听不懂人话吗？ “不用考虑，你去找别人吧！” 见何盛华说不动，江波直接转移了对象，看向何玉美，“小美女，你好好想想嘛，当明星很赚钱的，而且很多人都会认识你，喜欢你，还能挣很多钱的，到时候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何玉美动动嘴唇，刚想说什么，何盛华同何景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何盛华，“先生，麻烦你注意点，我侄女年纪还小，你不要随便乱说影响到她了。” 何盛华这会是真的想将这人给打出去了，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虚荣心萌发的年纪，爱美，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要是他家小侄女真人晃动了心思，不想读书了，那他们老何家简直是要气死的。 何景沉着脸看向眼前的人，“江先生，你保证我妹能出名？拿什么保证，这世界上想要出名的人那么多，可真正出名的有几个。再说了，你是个什么权限，能给我妹几级的合约，签约金多少，月薪多少，保险有吗？一年之内你能给她拿到什么资源，请的培训老师是谁，一个星期几节课？” 何盛华的话江波并不在意，倒是何景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几乎快要将他砸晕了，但这些问题他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帝王娱乐的经纪人很多，他只不过是其中最为普通的一个，手里的权限几近于无，根本就不可能给何玉美多好的合约。他之前的话也不过是随便乱说罢了，公司每年选进入那么多人，能出头的少的可怜，他带着的也不过是不知名的小明星罢了。 江波有些难堪，嘴长了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句话，“这个，呵呵，这个具体要看公司的安排，不过肯定是都能有的。” 这话说了就和没说一样，何景冷笑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呵，看来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啊，或者你说的也不过是空话罢了，你根本就没有多少权限。我想你应该不值得我妹去冒险，江先生，看来你还需要好好努力才行啊！等你哪一天真正能做到你说的，你再来找我们吧！” 说着何景伸出手，指了指门外，一副送客的样子，更是直接道：“请吧，江先生，我们要继续吃饭了！” 这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更是直接将江波的脸皮撕下来，还扔在地上踩了踩。 江波脸都红了，食指用力地伸出指向何景，“你.....” 他真的是恨不得直接动手，但看了看对方三个大男人，想想双方实力，最后只能愤恨地放下手指，咬牙切齿道：“哼，不识抬举，你们给我等着。” 嘴上放着狠话，但这人却十分迅速地从他们面前消失，狼狈地离开了茶餐厅。而何景对于这人的威胁只是不在意地挑挑眉，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等人一消失，何盛华立马便满脸惊奇地打量起何景，“嘿，不错嘛，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副好口才啊，一下子就将人给堵得没有话说了。” 何景轻笑一声，“我那是严谨，可惜我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何盛华乐了，“你这问题他要能答上来，他还能来这种地方找人当明星了，什么都不了解就只是说空话，一看就知道十分不靠谱了。” 何杰倒是有些可惜，“哎呀，可惜了，我的签名照啊。” 何盛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行了，什么签名照，你是为了签名照不管你妹妹是吧？” 何杰立马缩了缩脖子，在何玉美怒视的目光中瑟缩着道：“我哪里敢啊，当然是我妹妹更重要了，签名照什么的我就是开玩笑罢了。”说着他还讨好地冲着何玉美笑了笑，收获对方一个白眼。 何景见他那副没有出息的嘴脸，简直是没眼看了，丢人。 他们几个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刚才的那人影响，唯一有些担心的便是石同了，他小心地看向何景，问道：“景哥，你刚才那么说真的没有问题吗？这里可是港岛，我听说这边乱得很，要是等下那人带人找过来怎么办？” 何景笑笑，安抚道：“行了，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没有问题的。” 石同却急了，“哎呀，要是有问题不就完了，那人可是说了让我们等着的。” 何景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石同，我们等下就要回内地了，你觉得他们能跟过去报复我们吗？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找过去也没有关系，那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还能怕他们？” 何景当然不是傻大胆，首先那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信息，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过，最多只能想到他们是从内地过来的。而且他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一辈子都几乎不会再遇见。更重要的是，那人的穿着打扮，还有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多少的能力，报复那也是需要资本的，那人可不像是有资本的人啊。 石同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这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其他人并没有将这个意外的事情放在心上，之后又去了港岛不少有名的地方玩了玩，直到吃了晚饭之后他们才选择过关回到了深市。 江波那边的情况就同何景想的差不多，他本就只是个普通的经纪人，手里没有多少钱，口才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层，同上面的关系十分一般，他倒是想找人去教训下何景这一行人，但找人帮忙那也是需要钱的。等好不容易找到几个普通的小混混，可却发现没有多少关于对方的消息，找人那更是做梦了，最后便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他倒是想从小混混手中拿回前期的定金，可以哪里有那么容易，最终不仅没有抱负到何景他们，反而损失了不少财产。 何景他们就不知道这位江波先生之后的悲催处境了，十分高兴地在深市周边玩了起来，难得出来的两个孩子就像是自由的小鸟一样，可以说是乐不思蜀了。但自由总是有限度的，自由的时光也是十分容易便过去了，而他们也到了要回去的时间。 这次他们买了不少东西，有给家人的礼物，一些必备的日用品，还有便是纪念品，考虑到托运的问题，这些东西都被提前寄了回去，他们十分轻松地坐上了回首都的飞机。 他们这次回去之后正好中考的成绩也要出来了，未来高中三年要在哪所学校读书就要看这次的分数了，更决定了这两个孩子之后一段时间的心情好坏。 出去的时候何家几个长辈还没有什么感觉，等时间长了，便就有些不习惯了，也变得有些不放心起来，几乎一天一个电话追过去。 一出机场，何盛华他们便十分迅速地找到了之前停在这边的车子，一行人上车，在吃晚饭之前到了家。 才到家，两个老人便着急地拉住了两个孩子的手，热情地关怀迎了上来，特别是对何玉美。 “玉美啊，玩得还好吧，你二叔他有好好照顾你们吗？” “哎呀，你们可是担心死我了，我可听说现在不少地方都有些乱，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的很。” “是啊，玉美，你们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吧？” 第105章 …… 两位老人一边嘘寒问暖还一边瞪着何盛华， 就像是他真的没有把事情办好一般。 何盛华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也冤屈，郁闷地道：“爸， 妈， 我就是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吗？” 何老爷子冷笑一声， “你今天才知道自己不靠谱吗？你也不想想你曾经干的那一些事情。” 何盛华不服气了， “您也说了是曾经了，我现在可是个有为青年了， 能和曾经比了，那就是两个人啊！” 何老爷子都要气笑了，眼前这小子可是真的不要脸啊。 何奶奶见自家老头子敌不过，赶忙自己上了， “二小子，你可别给我太嚣张了，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屁往那边放， 就你这不消停的性格， 这次出去肯定带着这两个做了点什么吧？” 何盛华闻言立马就心虚了起来，打着哈哈道：“我哪敢啊， 有您在上面镇着， 我可翻不出天来。” 被嘘寒问暖的何玉美赶紧为自己二叔解释，“我们都挺好的，二叔带着我们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买了好多东西， 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就是礼物是寄回来的，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 何杰也赶忙道：“是啊，是啊， 我们可听话了，老实得不行。” 不怪他们这么着急，未成年人去歌舞厅这可是个十分大的错误了，特别是在何爷爷何奶奶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那可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去的地方，要被他们知道何盛华带着家里两个中考才结束的孩子去歌舞厅，那肯定是要炸的，到时候估计是要家庭**了，而被**的对象就是他何盛华。要知道这几位可不是何景那样好说话的。 何奶奶狐疑的眼神在三个人身上转了转，总觉得这几个似乎有什么事情瞒了她。 一边的何景见状赶紧道：“奶奶，饭好了没有，我们赶紧进屋去吃饭吧，飞机上的饭特别不好吃，我们都没有怎么吃，实在是饿了。” 何玉美赶紧冲何景感谢地笑了下，之后便忙扶着何奶奶：“是啊，奶奶，我肚子都饿扁了，赶紧去吃饭吧。” 何杰也也赶忙应和，“是啊，我感觉我能吃三大碗。” 一听三个孙儿都说饿了，何奶奶也着急起来，更顾不上审问何盛华了，忙拉着几个孙儿进屋去，“对对，赶紧进屋去吃饭。” 逃过一劫的何盛华中算是松了一口气，摸摸额头上几乎要冒出来的虚汗，却发现了正冲着他笑得意味深长的何爷爷，他十分迅速地放下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道：“爸，你怎么还不进去啊，要吃饭了。” 何爷爷不慌不忙地抖下腿，“嘿，你小子刚才在怕什么呢？” 何盛华心中一紧，哈哈笑，“我哪有怕什么啊？” 何爷爷冷笑，“不怕你额头上都要冒汗了，难不成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慌了？” 何盛华无语，“爸，你就不惦记我点好吗？怎么一说就事我做了亏心事啊？” 何爷爷翻个白眼，“不是亏心事那也是坏事，反正就不会是好事。” 何盛华无奈沉默。 何爷爷却是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摊平放在了何盛华面前。 何盛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伸手握住何爷爷的手，“怎么了？难不成是手冷？现在可都要七月了啊？” 何爷爷立马挣脱开何盛华的手，顺手还在他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没好气地道：“封口费，我不在你妈面前告状，你难不成都不给我点封口费吗？” 何盛华简直是没话说了，“爸，你这是在勒索我吗？这可是犯法的。” 何爷爷气得不行，“怎么就犯法了，儿子给老子孝敬点钱，这也是勒索。还是说你想让我每天提醒一下你妈，你肯定在深市那边做了什么坏事？” 何盛华沉默，“行吧，行吧，你要多少？”枕头风最不可取了，即使老头这个年纪了，在他妈面前根本就吹不起枕头风了，但也背不住每天提醒啊，那样他妈肯定会怀疑的。 何爷爷头一点，一点都不客气地道：“先给我五十吧！” 何盛华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何爷爷。 何爷爷拿到钱简直是都快要哭了，他虽然有退休工资，但几乎就没有到过他手上，早两年老婆子还会时不时发点零花钱给他，可自从检查出他有些小毛病之后，老婆子直接把他酒给戒了。又担心他在外面喝更是一点钱都不给他，几个老兄弟一起吃饭也被强制定在了家里，就是为了防止他喝酒。 但他本就喝得不多，医生也只是说少喝点，没有说一点都不能喝，哪想到老婆子直接是一点念想都不给他了。 五十块钱到手，何爷爷立马便已经分配好了这钱的用法，最好的是找机会约上几个老兄带找个好地方聚一聚，这次有了酒肯定能尽兴了。 喝酒有望的何爷爷高兴地背着手进去吃饭了，而被威胁的何盛华也是十分无奈了，他也猜到他爸的打算，也没有什么阻止或者告状的想法，老人嘛，也不能憋屈太久了。 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何家人又一起聊了好一会，主要就是何杰同何玉美说起在深市那边发生的事情，买的东西，玩的好地方，吃的美食，遇见的有趣的事情，欢笑声一晚上不断，当然，一些不该说的事情他们绝对是不会说的。 回来后的第四天便是中考出成绩的日子，他们的成绩单是直接去学校那边领导，这可是十分重要的大事，除了要上班，实在走不开的何景同何父之外，何家人都去了学校。 等何景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张张笑脸，这下何景明白了，成绩肯定十分不错。 “说吧，你们考了多少分？” 何玉美眨眨眼睛，冲着何景直笑，“大哥，你猜猜看？” 何景十分肯定地道：“看来很不错，Q大附中没有问题吧？” 何玉美点点头，十分得意地道：“这次超常发挥，Q大附中绝对没有问题。” 何杰也点头，“哎呀，前段时间我都要累死，要是进不了Q大附中那真是对不起我的努力了。” 何玉美虽然也得意，但听到自家二哥的话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拆台道：“得了吧，二哥，也就是我天天追着你，否则你没坚持两天肯定都放弃了。” 何景倒是没有打击何杰，对于他们这个成绩也是十分满意的，要知道之前几个月他们是真的十分努力，本来总是在前十左右的成绩，在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已经是年纪一二名了。 何母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不行，炫耀一般地说出了两个孩子的成绩，“这次中考玉美考了623分，是他们年纪的第一名，何杰考了609分，是年纪第二名，他们班主任说了，这个成绩Q大附中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对比两个孩子最后一次的成绩，这个可以说是最高分了，难怪何玉美都说是超常发挥了。不过他们这中考总分是680分，这样的成绩的确是十分不错了。 何景也觉得十分满意，“不错，看来Q大附中是绝对没有问题了，也不枉费你们前些日子的努力了。” 何盛华也笑，“是啊，这样看来我之前在港岛那边给你们买的东西也值了啊，奖励已经提前支取了，这次我就没有其他奖励了啊。” 这俩孩子之前的花费是何景同何盛华对半分的，考虑到难得出来一次，两个大人对他们的消费并没有怎么控制。 何父想到之前被寄回来的一大堆东西本来舒展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行了，你们可别再乱花钱了，那么一大堆东西，就算是有钱也经不住你们那么造的。” 才想说那可不算的何玉美吐吐舌头，但父亲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回想下她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这会她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奖励的事情，十分乖巧地道：“学习也不是给别人学的，我不用奖励。” 落后一步的何杰无奈地跟着道：“是啊，是啊，不要奖励，不要奖励。” 何盛华见他们这样也是忍不住笑，但他也说的是实话，孩子也不能一味地宠着，总是要张弛有度的。 心情最好的可是要数何爷爷了，何家人越来越出息了，难得的几个孩子都是可造之材，他可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即使以后去了地底下，那能炫耀的东西也不少。 这样的喜事可不能不庆祝啊，想到这，何爷爷赶紧道：“今天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啊，老二，你那是不是还有好酒啊，赶紧拿出来，我们今天几个一定要好好喝几杯啊！” 还没有等何盛华回答，本来高兴着的何奶奶在听到喝酒两个字的时候脸立马就拉了下来，“老头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难得有正当理由喝酒，这会何爷爷可不怕身边这个老婆子了，“怎么了？这么大的喜事，难不成喝点酒庆祝下都不行？” 何奶奶眉头一竖，双眼闪着寒光，“不行，除非你儿子或者孙子结婚，否则啊，酒这东西就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106章 …… 儿子孙子结婚？ 何爷爷先看向何盛华， 嘴一撇，没指望，放弃。再看向何景， 唉， 管不住， 管不了， 算了。最后看向何杰，小屁孩一个， 得了，还不如做梦快点。突然地他又看向了何父，犹豫着开口，“老大啊， 不然你和儿媳妇重新办次婚礼？我们这次搞隆重点？” 何父嘴里的水差点没有喷出来，不过也将自己给呛住了，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何母赶紧给他拍背。 “爸， 你可别乱开玩笑了。” 何奶奶简直是要气死了，“老头子， 你发什么癫啊， 嘴给我闭上。” 一边的几个人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家老爷子居然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想法出来，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但想到不能看长辈笑话， 他们最终还是忍住了。 至于何父那就更郁闷了，他都这个年纪了，居然因为他爹想喝酒被拉出来开玩笑，一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坐在他边上的何母更是直接捂脸，太羞耻了。 何爷爷不服气地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我怎么就是开玩笑了，还不是你弟和你儿子不争气，不然我能指望你啊！” 一说到这个找对象的事情，何景立马闭紧了嘴，目不斜视地看着身前一块，就怕事情立马就被说到他身上。而刚准备不怕死开几句玩笑的何盛华也缩了下身体，开玩笑的心思立马就没有了。 何父真的是十分委屈，“那也是您儿子和孙子，您都管不了，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何爷爷被堵了下，一口气没有上来，捂着胸口指着何父，“你.....你....，你这个不孝子.....” 没等何父着急起来，何杰忍不住小声道：“爷爷，你捂错地方了，心脏在左边。” 何爷爷尴尬了那么一秒，下一刻便十分迅速地将手挪动到了左边，还作出一副心痛的虚弱样子，“哎哟，不行，我心口疼。” 何父无奈，“爹，你那是血糖血压偏高，心脏可是好得不行，您可别演了。” 何爷爷何父这一辈都是受了苦了，吃饭没有多少油水，等到何家条件好了之后便喜欢买肥肉，经常吃油重的东西。之前何爷爷手里有钱，经常和几个老头下馆子，红烧肉那几乎是必点的。那身体能受得了，果然，一去医院检查那就是要忌口，肥肉不能吃了，酒也不能喝了，日子过得憋屈得不行，就是想折腾。 何爷爷瞪了他一眼，“我心脏怎么能好了，你们一个个都气我，我心里憋屈得很。” 何奶奶白了他一眼，“行了吧，你可别说了，都没有人理你。” 何爷爷看了眼何景和何盛华，见他们一副没事人一般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点都没有理会他这个老人家的意思，这让他觉得十分无趣，哼了一声，收回了捂着心口的手。 见似乎闹得差不多了，何母赶忙起身，“先吃饭吧，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何奶奶也起身往厨房去，“对对对，先吃饭，今天可要好好奖励我们家两个好孩子。” “妈，我给你帮忙。”不想面对被催婚命运的何盛华也赶紧逃了。 虽然有些波折，但终究是大喜事，他们晚上的一顿饭还是吃得十分圆满的，即使是没有喝到酒的何爷爷也勉强高兴了起来，何奶奶今天难得给他多吃了两块肉。 饭后，何盛华何景还有两个小的在院子里面闲谈。 何景：“学校那边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毕业证拿到没有？” 何杰点头，“毕业证已经拿到手了，后续就是要去学校那边拿通知书了，应该没有其他事了。” 何盛华笑：“那你们俩打算怎么办？明天就和我去公司那边上班吗？可还有两个月时间呢？” 何杰看了下何玉美，却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想法来，只能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有问题，就是我想着要不要先预习下高中的功课什么的？” 现在何杰可是十分重视三年后的高考的，那可是关乎到他能不能在三年后拿到自己的第一辆车。这会他已经有些焦虑了，虽然这次成绩还不错，但初中成绩并不代表高中也能取得好成绩。 “啊，不错嘛，小杰也知道要好好努力了啊！”何盛华调侃了起来。 何杰无奈撇嘴，“我可不想高考的时候差那么几分不能考上重点大学，那我得后悔死的。” 何盛华点点头，“哎，这倒是说的不错，看你这架势，三年后我肯定是要出大血了啊！” 何玉美却是冷冷道：“到时候不用让我天天叫你最好，否则我肯定会和你断绝关系的。” 何杰可还指着妹妹给他帮忙的，一听这话立马就讨好了起来，“哎，妹啊，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每天给你买早饭，给你打水行不行，你就给我帮帮忙呗。” 说着他还拉了拉何玉美的袖子，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何玉美可不想同他那么黏糊，直接推开了何杰，“走开走开，你怎么和个女孩子似的，黏糊死了，走点开。” 何杰却一点都不受影响，继续拉着她的衣袖，“玉美，我可是你亲哥，要是我到时候考得不行那你面子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何杰的成绩那可也是有何玉美一份功劳的，盯着写作业，错题帮着解答，没有何玉美，何杰想要去Q大附中那估计悬得很。 在何杰的缠磨下，何玉美还是点头答应了以后相互合作，一起学习的请求，而这一场小儿女的嬉闹也让何景他们看了个热闹。 玩闹过后，正事还是需要被提起的。 何景心中其实是有两个想法的，一个是让何盛华去深市那边的市场部，在那边学习个一个月。说实话何杰毕竟年轻，没受过苦，还考上了这么好的高中，眼下整个人是有些飘的。而且他性格比较懒散，外表看起来十分调皮，但其实性格比较软，还容易被人给影响到，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很难自己承担起来。就比如上一次出事，还是何玉美先爆发出来他才敢说的。这样的性格以后要经商的话可是不行的，最起码要先对他的心性进行打磨下。 而深市那边的市场部可以说是人才辈出，能拉到订单毅力和恒心是不可缺的，还有便是他们的应变能力，如果何盛华能在那边学习一段时间，他肯定能很快成长起来。何景倒是不担心何杰会在那边被打击到，毕竟还有江平他们在，何杰在那边肯定会很受重视的。 只是这也有个很实际的问题，家里的两位老人估计是不会同意的。毕竟那可是让何杰一个人去深市，他们绝对会担心。 还有一个便是之前说的让何杰去给何盛华当助理，这样能更全面地接触到公司各个方面的信息，但脱离实际，能学到的东西估计不会太多，而且时间也太短了。 何景将两种选择在心中转了下，他比较偏向第一个，但这也还是要看何杰的选择。 “何杰，我想了下，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深市那边做一个月的销售，之后再回二叔身边给他做一个月助理。再一个便是直接在二叔这边做助理，一直到开学。” 何杰立马便举起了自己手，“大哥，我选择第一个，先做一段时间的销售。” 他们之前在深市那边厂子参观的时候可是看了他们的宣传栏，里面不少都是市场部的谁谁谁拿到了多少万多少万的订单，弄钱回来的人，听着那就是威风得不行。 何杰这会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起自己签了个大单，手里拿着合同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场面了。不过这样的好事他怎么能就他一个人去呢，果断要叫上自己妹妹了。 “妹，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一起作伴。” 何玉美立马摇头，“这是给你的选择，我的话大哥和二叔肯定也会有安排的。” 何盛华笑，“我的确是有安排，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去了。” 何玉美凝眉看向何盛华，一副耐心倾听的表情。 何盛华手指在石桌上点了下，“首都制片厂那边准备拍一个爱国青年抗战片，里面有几个女学生的戏份，怎么样，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何玉美惊了，“二叔，你怎么会......” 何玉美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家二叔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安排，但说实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她第一个想法便是她想去。 何景忍不住在她头上点了点，“你啊，也不想想那次在港岛的时候，你听那人说让你去当明星眼睛都要亮瞎了，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和你二叔还看不出来？” 他们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看出了何玉美心中的蠢蠢欲动，只是不知道她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其他，等后来发现她时不时会发呆，看向港岛那边的方向，还会经常关注些娱乐报纸和杂志，那他们就更确定她的想法了。 第107章 …… 何玉美不好意思地捏捏自己的手心， 心中十分感动，却忍不住问道：“大哥，二叔， 你们就不觉得我的喜欢的很不实际吗？” 何盛华捂住头笑， “这有什么不实际的， 之前那个经纪人说的的确不错， 你条件的确是很好，想成为大明星也不是没有可能。之所以不让你在港岛那边签经纪公司， 一个是因为那边太远我们对那边的事情没有办法。再一个就是你年纪太小了，那边又很乱，你很容易被影响。” “但是在这边就不一样了，这边环境更加单纯， 我们也能好好看顾你，免得出什么事情之类。再说了，这次也就是去体验体验， 等你确定你真的要以这为目标的话， 那你之后就去考花国电影学院，那个也是重点大学， 算你任务完成。” 何景也配合着道：“没错， 其实当明星也没有荧幕上的光鲜靓丽，其中也会有很多苦楚，这个就需要你好好去体会的。要是你真的确定好了，那就回来告诉我们， 我们总是会帮你的。” 娱乐圈这个圈，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机会也很重要，如果何玉美以后真的要做这一行的话， 何景他们自然会选择给她铺路的。 听着这些话，何玉美心中酸软一片，眼睛更是忍不住红了起来，“哥，二叔，你们真好。” 何杰气呼呼，“是啊，他们对你是真好，对我就是各种打击。” 何盛华痞笑一声，“呵，谁让你不是女孩子呢，要你也是女孩子，我们也对你这样。” 何杰气哭，“你们太过分了，重女轻男。” 何景笑笑，不理会他，何盛华更是翻了个白眼。 何杰气得不行，但眼睛一转，立马又不要脸皮地道：“大哥，二叔，其实我也是女孩子，你们可以叫我杰丫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故意捏住了嗓子，让声音变得尖细起来，但真的不怎么好听。 何玉美都快被恶心吐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给我正常点，否则我都不想认你是我哥了。” 何杰哭唧唧。 何盛华那更是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何杰，你给我滚远点，你也太没有原则了。” 何景闲闲一笑，“二叔，我倒是觉得何杰继承了你的天赋，初步看来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可能啊。” 是不是这些天这两人老是混在一起，何杰越来越向他二叔靠拢了。 何盛华直接便被噎着了，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得了，没话说了。 何景可不想再看猴戏了，忙让他们消停会，又说起了其他事情。 “何杰，关于你学习的事情，加点油，我给你去弄份资料，每天下班之后努力点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周末吗？” 何杰能怎么办呢，只能点点头了。 何景又转向了何玉美，“玉美，你先体验体验，如果确定的话，那就好好学习，到时候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师，可以的话去拜个老师学习下。” 何玉美则是另一种心情了，十分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不过何玉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我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吗？”这可是三个条件中的一个。 何景笑，“如果你真打算成为明星的话那个条件就算了，估计你到时候有时间都是在剧组打工了。” 何玉美点点头，“大哥，二叔，谢谢你们了。” 何盛华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只要你能坚持你所选择的路就行了。” 何玉美十分认真地点头，“我会的。” 说定好这些事情，何玉美和何杰很快便投入到了自己的选择之中，虽然家里几位长辈有些担心，但经过何景他们的几番劝说，最终也就答应了。 ...... “哎，接到人了吧？” “是是是，这次是真的麻烦你了！” “哈哈，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现在都忙，能聚在一起十分难得，没事，你今年年底应该能回来吧？” “哈哈，可以，可以，到时候酒肯定给你喝好。” “.....” 见屋子里面的人见手上的电话挂断，何景才走进去，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江平哥的电话？” 何盛华抓了抓头顶的乱发，手机随意地往床上一扔，坐在了何景的对面。 “是啊，告诉我何杰已经接到了，随便抱怨我们之前过去没有等他。” 何景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就只有那几天有时间，正好他又必须去出差。怎么样？他这次在国外有什么收获？” 作为撒手掌柜的何景难得有时间关心下自己的公司。 “挺不错的，据说又拿到了一个大单，还有不少国外的投资公司想给我们公司投资呢！看来我们公司现在也挺有名了。”何盛华得意得不行。 何景却是皱起了眉头，“投资公司？” “是啊，听江平说有这个意向的投资者不少，还有比较出名的那种。” 现在的景园科技公司可不止有玩具汽车和随身听两款产品了，游戏机也已经投产了，还有用于生活的小家电，电饭煲，电热水壶之类的东西。随着景园的发展，技术部那边可是多了不少人，分了好几个类别。公司十分注重研发投入，所以出了不少成果。 公司有几个产品在国外也十分受欢迎，难怪那些投资者会看向公司了。 不过其实公司并不缺钱，因为公司发展时间有些短，发展又十分迅速，他们其实是一直处于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也没有盲目扩张，所以并不需要外部投资。 “那江平那边是怎么说的？”现在公司管理层多了不少人，何景有不少都不认识，也难免有些担心会有人急功近利，真的让那些投资公司参加进来就不好了。 何盛华摇头，“还没有给决定呢，说让我问下你的意见，不过我听他的意思是想拒绝的，只是有部分人觉得可以接受那些人的投资，这样我们景园就能成为国际性的大公司了。” 现在崇洋思想还是比较盛行的，有的人一听说有外国人想同他们合作就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也不考虑其中会导致的风险。 “你觉得呢？”何景看向何盛华，想知道他的意思。 何盛华立马便严肃了一张脸，十分坚决地摇头，“拒绝，虽然有些话比较偏颇，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那话很真实，比如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现在资金完全能跟得上发展的速度，何必为了一些钱而放弃长远的利益。再说了，要是到时候我们手里股份少了，被架空了怎么办？” 现在股份主要便在何景他们几个人手中，先前何景他们已经分出去了一部分，如果真的要接受投资的话，那他们的股份就又要减少。而随着公司的壮大，他们的股份肯定还会进一步稀释掉的，给研发团队和高管的是不可能少的。而随着股份的分散，上市又成了一个竖在面前的问题。何景肯定是不愿意上市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而一旦上市，公司到时候到底被谁掌控那就是个未知的问题了。反正何景是不愿意公司涉及到那么多资本争斗的，就老老实实发展比较好。只要不断有新产品出现，那他们公司就会长远地发展着。 何景对于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哈，看来我们这次想法很统一嘛，我也是这个意思。” 何盛华倒是挑了下眉，“你这次居然发表意见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们看着办呢！” 何景笑笑，并不反驳，他想轻松些，可不想被公司的杂事淹没了，那他还做什么研究啊。 何盛华也就是随意说下，立马又将话题转了回去，“我等戏就给江平那边回电话，尽快将事情定下来，免得管理层人心浮动。” 何景点头。 “哎，对了，你知道深市那边要成立证劵交易所的事情了吧？”何盛华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 何景点头，“知道，差不多同时成立的还有一个上交所。” 早几年前便有证劵交易柜台了，只是股票很多，更多是用于国库券的认证和买卖。今年两所后世都十分有名的证劵交易所便会相继成立。 何盛华满脸感兴趣的样子，“哎，你觉得股票这个东西怎么样？能去掺和吗？” 何景回忆了下关于证劵交易的历史事件，九零年两家证劵交易所便已经成立了，特别是深市这边的证劵交易所，因为靠近港岛，对新事物接受快。又因为发展快，不少人手中都有钱，购买股票的人不少。更因为几支股票分红派息方案十分优越，更是引发了抢购潮，打架抢劫的事情更不少。为此，国家直接采取了强制措施，市场出现恐慌，股票市场崩塌。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前，人们疑虑不少，将钱换成纸，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毕竟那可都是一辈子的积蓄。所以直到九二年之前股票市场都十分凋零。 直到九二年领导人发表了讲话，给人们打了一支强心针，随后股市又十分迅速地发展了起来，在这过程中造就了不少富豪，但没有兴盛多久，很快下跌出现，再一次重蹈覆辙。 第108章 …… 如果何盛华想要疯狂敛财的话， 今年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过两年才是，但这没有必要， 投机带来的财富终究没有实业所创造的财富让人觉得心安， 因为你不知道那比财富所代表着的是几个因此而破产的家庭。 何盛华摇摇头， “我哪敢啊， 这几个月国家都出手好几次了，那股票可是哐哐哐地往下跌， 看得我真的是心惊胆颤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脏能受这种风险。” 公司在深市那边，何盛华对深市那边的一些消息自然也是十分关注的，所以对股市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十分了解。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我之前倒是想着去买点股票玩玩，可惜时机晚了点，我们六月份去深市的时候股票就已经不行了。倒是我听说管理层又不少人也买了股票， 只是不多。” 何景了然地点头， 现在可没有什么网上操作，都是人工窗口操作， 一群人堵在一个窗口， 买卖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不是很闲的话真没有时间弄这个。 何盛华：“不过这股票也是疯狂，转手就是好几倍的利润，不少人都像疯了一样， 听江平说他当时差点就打算买了，只是突然要去出差，那么多钱也不放心别人去办，所以就没有加入进去。” 何景拨了下额前的头发， 淡淡地道：“股票这东西就是这样，有人争抢才会上涨，一旦失去信心，那就会应声而跌，难时候卖不出去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制力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加入进去比较好，稍微玩一下倒是可以，想靠这个发财就算了。” 何景虽然知道历史，但他也没有去碰股票的想法，对比这个，他更信奉多研究出来点东西，转换成为产品之后金钱自然也就来了。 何盛华也摇头，“我还是算了，我本就有些赌徒心理，就怕一个控制不住将手中的钱都砸出去了。说实话我现在钱真的是不少了，除了收些古董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花了。” 现在何盛华已经很少管古董店了，几乎都是交给了赵峰。赵峰也是个负责的，管理得十分不错，倒也给何盛华挣了些钱。眼下，何盛华买的古董大部分都是自己收藏，只有小部分是放在古董店里卖的，淘宝也是算是他现在极少的乐趣了。 何景手中也有不少钱，是要安排一下子了，毕竟他现在研究也不缺钱，再说了用私人的钱买设备好像也不好。 “不然买房子吧，现在房价上涨挺快的，可以做下投资。而且现在物价上涨也挺快的，钱放在手里只会越来越不值钱。” 很快人们的工资就会普遍上涨到几百块，那时候的钱可没有现在这么值钱了。 何盛华立马一拍大腿，“哎，这个方案倒是不错，买的房子完全可以租出去，现在来首都发展的人可是每一年都在上涨啊。” 何景：“是啊，小地方只能种田，也没有多少发展机会，总要出来跑一跑才能发展起来的。现在买房子可以说是最简单最保值的选择，到时候再找个人帮着收房租租房什么的，那多轻松啊。” 何景想了下，这是对他来说目前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是没有时间了，这事最好就交给何盛华，他也能放心。 何盛华也没有犹豫，马上就拿定了主意，“行，这事就这么办，我尽快将手里的闲钱换成房子，你那份要我帮忙吗？” 何盛华十分自觉的表现让何景立马笑了起来，他一点犹豫都没有，“要，二叔，我折子给你，你帮我看着办就行了。”说着何景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子。何景折子当然不止有这一个，但这个里面是钱最多了，已经有上百万了。这几乎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在这个万元户都还是稀奇事的年代。而且今年的分红估计会更多。 何盛华看了下存折上的数字，无奈了，“何景啊，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将你钱给卷走了？” 何景笑，“二叔，那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你也没有孩子，不打算结婚，要那么多钱能留给谁啊？难不成到时候都带到棺材里？” 何盛华沉默了，这话真的是让人没法反驳了，舌尖抵了抵上颚，“行，你厉害。” 他也不客气，直接将何景的存折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顺便记住了密码。 事情办完的何景也没有在何盛华房间里面多待，毕竟才打击过对方，他十分迅速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随着时间进入到九月份，何家两个最小的进入到了Q大附中，这两个月的暑假打工让他们有了不少的变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性格也越发坚毅了起来。 不过Q大附中管理十分严格，要求尽量住校，除非是有特殊情况，比如说是住在教职工楼，或者身体不适很好之类的，否则就都要住校，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每周可以休息半天，不可以出校门，但家长可以去送东西。 而九月份也是何景他们正忙碌的时候，一项项技术相继被突破，研究组之间需要配合的事情太多，作为主要负责人的何景更是要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做出选择，所以他这段时间几乎是驻扎在实验室里面了。 不过大家的努力是不会白费的，忙碌的九月过完，进入到十月中旬的时候，光刻机的主体已经大致完成了，可以说离成功已经十分近了。 就在众人等待着最终的成果的时候，一向看起来十分健朗的齐老却是突然倒下了，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何景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实验室里面一起攻坚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当他的助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好几秒，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确定你说的是齐老？没有开玩笑。” 助理十分认真地点头，“是齐老没有错，而且听那边的意思，齐老身体情况十分不好，已经十分严重了，估计....” 助理犹豫了下，看了看何景的脸色，半响都没有将估计之后的话说完。 何景却不是个逃避的人，直截了当地问：“估计什么？” “估计最多只有一到两个月了。” 齐老是在一个大会议上突然晕倒的，看见的人不少，消息根本就没有办法隐瞒住，一看就知道十分严重，所以关于齐老的病情也没有对外隐瞒。 何景闭了闭眼，直到这会脑子才处理了从耳朵里得来的消息，他十分迅速地起身，勉强让其他人帮着收拾残局，自己则是快速地离开了实验室，往医院那边去了。 齐老的事情是在早上发生的，经过检查，等确定结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不少人都收到消息赶了过去，而速度最快的便是已经退休了的韩教授夫妇。 考虑到齐老现在的情况，能进入到病房的人并没有几个，大多都只是将看望的果篮什么的送到门口的保卫人员手中。 何景作为齐老十分重要的人之一，又是他项目的负责人，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便被放行了。 病房里面只有韩教授和齐老在，齐老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水，更是用了呼吸机，这一切都让何景知道，齐老真的病得十分严重。 感受到门口的动静，韩教授望了过去，面上有些茫然，有些无助的悲伤，“何景啊，你来了啊！” 何景轻轻合上门，缓缓地走到韩教授边上，俯身看了看齐老的样子，“老师，医生究竟是怎么说的？” 韩教授低下头，眼睛闭了闭，叹息一般地道：“没有哪里是致命的，但哪里都有问题，加起来就是要命的。” 齐老真真是受了不少苦的，一生都致力于研究事业，年轻的时候接触的不少都是危险项目，对人体伤害很大。中年的时候又在边疆受了不少罪，年纪大了也不服老，经常熬夜工作，几乎就没有按时吃过饭。身体常年被这样糟蹋下来，几乎是到处都是问题，错漏百出。 眼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治，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手术，可以说能直接放弃了。 何景听着这些医生的诊断，手指掐在掌心，立马便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即使知道没有多少希望，但何景还是期待地看着韩教授，想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可惜他终究是希望了，韩教授的摇头让他的希望成了空。 沉默在病房中蔓延，齐老还处于沉睡之中，而看着他的两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切都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担心齐老会被他们吵醒，何景同韩教授还是选择了出去说话，两人没有走远，只是找了病房不远处一个偏僻的栏杆那。 韩教授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一般，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消沉。 何景却毕竟是年轻人，而且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勉强能恢复过来，他担心地看着韩教授，“您没有事吧？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下？” 第109章 …… 韩教授无奈地摆摆手， “没事，我哪里是那么容易倒下的，再难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 何况是现在。” “再说了， 人都有生死， 姓齐的活到这个年纪， 有了那么多的成就，也算是够本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道理也是谁都懂，那直面这一切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呢，该悲伤还是会悲伤的。 但何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哎，师母去哪里了？她怎么不在这边？” 韩教授：“她呀，回去煮汤去了， 你师伯身体太虚弱了， 需要好好补一补。”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无用功，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 但总要让还要活下去的人做些事情， 这样他们也能安心些。心中烦乱，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何景点点头，便也没有再多说话了，只是安静地陪韩教授站着。 就在这沉默蔓延的时候，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隐约的吵闹声，听声音似乎是从齐老那边的病房传来的。 见韩教授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望着外面的虚空没有回头，何景小心地往后退， 悄悄地回了病房那边。 “里面可是我叔爷爷，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你们赶紧给我滚开。” 一个年轻的男人被狼狈地拦在病房外面，此时他正挣扎着往病房里面去，面上满是气愤之色。 “齐先生，齐老还在昏睡中，医生说了最好不让人去打扰，你还是先回去吧！”守门的两个年轻人可是经历过很多训练的，即使拉扯着年轻男人也是纹丝不动，气息半点都没有乱。 “我和别人能是一样的吗，那里面可是我叔爷爷，我要进去守着他。”年轻男人便是齐柏林，他一听说齐老出了事情便跑了过来，只可惜一靠近病房门就被人拦住了。 可拦着他的人却是十分冷漠，“你不能进去。”这两人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齐柏林同学？”何景走近，出声喊了一声，这里隔音不算很好，何景担心会吵到里面的齐老。 听到何景的声音，挣扎着的齐柏林身体僵硬了下，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身体凌乱的衣服，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 “哎，何大哥啊，你也在这里啊！” 见齐柏林不再往病房里面冲，守着门口的两个人也往后退了下，仍旧十分专心地守着门，但齐柏林十分清楚地看见了那两个对他十分冷漠的人居然冲着何景点了下头，这让齐柏林心中觉得十分不满。 凭什么他这个亲人都不能进病房，而何景这个外八路的朋友学生却能被当成自己人，这让他心里怎么能舒服。又想到现在他那个叔爷爷应该是病得不轻了，想到他那些财产，齐柏林心里便有些焦急了起来，越发想去确定下里面人的情况。 想到这些，齐柏林也知道他要想尽快进去说不定还是要靠着何景的，面上立马就露出些伤心的神色，着急地问何景，“何大哥，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我听说叔爷爷情况很不好，能让我进去看一看吗？” 何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看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这个我也没有办法，里面齐老还在休息，不好进行打扰，而我也没有带你进去的权限。” 齐柏林却只以为是何景不想让他进去，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不高兴地道：“何大哥，这么点小事你都不给我帮忙吗？” 何景无奈摇头，“齐同学，齐老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安全都是由国家负责的，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权利的，不然等齐老醒过来之后我再让人告诉他，到时候有他出声，你肯定能进去的。” 其实要何景真想带齐柏林进去的话，那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齐柏林和齐老之间也有亲戚关系，何景现在的地位也不低，安全倒是不用担心。但这个齐柏林目的太明显了，何景并不想让他进去打扰到齐老，一切等过两天再说吧。 齐柏林当然是十分不情愿何景的这个安排，可看着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两个人，想到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又想到现在还不是同人撕破脸的时候，便努力对着何景挤出了笑容。 “何大哥，我是真的十分担心叔爷爷的身体，急得不行啊！” 何景点点头，也是眉头皱着，看起来情绪也不怎么好。 齐柏林见他也不搭话，心中越发厌恶何景这个想，想到他也有同他们争财产的可能，那就更气愤了。 “何大哥，叔爷爷这边真的是麻烦你看着了，等他醒过来了一定要告诉他我过来的消息，我明天一定会再过来的。” 何景没有答应他明天一定能进去，只是叹息着道：“你还是个学生，学习也不能丢掉了，齐老这边有人照顾的。” 齐柏林这会哪里还顾得上学习，只是坚持道：“我明天再来。”说完他便离开了，也顾不上再和何景表演表面的和谐关系。 看着齐柏林离开的背影，何景皱紧眉头，这个就是个愣头青，不难应付，难以应付的老狐狸应该很快也会赶过来了。 “齐家那个小子？”就在何景沉思着要怎么应对的时候，韩教授靠近了他，目光落在了马上就要消失的背影上。 “是的，那个齐柏林。” “呵，盯得也够紧的。”韩教授嘲讽一笑。 何景没有说话，因为事实便是如此。作为商人的齐柏林祖父自然不可能一年半载都呆在花国这边，在玩了一段时间，并且将家中晚辈都介绍给齐老认识一遍之后他便带着人回Y国了，唯一留下了齐柏林。理由倒也很好，一个是给齐老尽孝，再一个便是不能忘祖了，要回国来好好学习。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了，齐柏林还真的成为了一个来花国留学的留学生，这个大学不是Q大，而是Q大隔壁的B大。 开始他们还想让齐柏林住在齐家的老宅中，理由便是能陪伴齐老。但齐老给找理由推了，一说他很长时间要在研究所待着，家里没有人。再说学校有规矩，不能不合群，反正是让他们的这个打算没有成功。 韩教授也不需要何景回答，只是感叹般地道：“得了，这事也不是我们能管的，还是看我师兄怎么说吧，毕竟这是他的亲人。” 等到晚上的时候，齐老已经勉强能坐起身了，看起来精神了一点，睁开眼看见何景他们的时候还笑了笑，而且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哎，看来我这是时候到了啊，你们这些大忙人都来送我了。”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最后还是韩教授强忍着悲伤瞪了他一眼，回嘴道：“你就得了吧，你可是千年的狐狸了，我们谁不知道谁啊，你赶紧给我养好身体了，还有好些工作都没有做完呢。” 齐老躺在床上喘气，边上是几个医生在为他检查身体，众人虽然关心，但并不敢太靠近。 齐老却是挥开身边的医生，“行了，都检查多少遍了，我到底怎么样你们也有数了，就不要浪费功夫了。” 为首的医生无奈地看向韩教授他们，韩教授见齐老十分坚持的样子，只能无奈摆手，让这些医生都下去了。 见人出去了，齐老才继续道：“我啊，现在什么都不担心了，研究所那边有何景在，看情况研究也马上要完成了，我啊，也没有什么可惦记的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未来啊，我也是管不了了。” 说着齐老便咳了起来，似乎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了起来，韩教授有些慌了，立马上前去给他抚着胸口，何景则是十分迅速地倒了一杯水过来，喝了些水，齐老便感觉舒服了些，咳嗽也消失了。 现在在房间里的除了韩教授师徒之外，再有便是一些和齐老关系十分不错的老朋友了，大家大多都是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年纪也都差不多，看到齐老现在这样子，几乎都是心有感触，空气中弥漫着伤感。 韩教授却是看不得他师兄一副放弃的样子。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何景还嫩得很，要是没有你在上面盯着，要是他犯错了怎么办？” 其他人也赶紧纷纷应和了起来。 “老齐啊，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之前不是说要研究到八十岁的。怎么？这才六十就要提前下车了，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是啊，老齐，你可是连个关门的学生都没有啊，你这样好意思说要退休了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自己给放弃了，这里不行不是还可以去国外看看嘛？” “对对对，可以去瑞国那边，那边的医疗水平几乎是全世界最好的，说不定可以去那边好好调理调理。” “我觉得还是去看中医吧，我们国家不是有好几个国手嘛，调理身体那可是十分擅长的。” “要我说你就是累的，心思太重了，什么都想要做得最好，又太着急了。” 第110章 …… 齐老笑听着众人的话， 没有反驳，他现在十分释然，虽然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其实并没有多少遗憾了， 他最后一个目标也将要完成。而且他活这么久时间也够了， 久到他已经快忘记曾经爱人的面容了，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等着他。 病房中的热闹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考虑到齐老需要休息， 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小年轻了，很快这群人就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韩教授夫妇和何景。 齐老勉强喝了些韩夫人带过来的鸡汤，之后便又半躺了下来。 房间里十分安静， 几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吗？好像不需要。安排工作？何景他们都能做得很好。回忆往事？已经太遥远了。 最终还是齐老先开口，“行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 我这里有护工，不需要你们在这守着。” 韩教授皱眉， 有些生气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人家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才就指着护工照顾，你这是不把我当亲人还是怎么的？” 韩夫人也赶忙道：“是啊，师兄，我们也没有什么事， 在这看着心里也放心些。” 齐老摆摆手，“行了啊，你们也都这个年纪了，还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啊， 赶紧都回去休息。” 韩教授不服气了，“我身体好着呢，跑五公里都没有任何事情。” 齐老呵了一声，“跑两分钟歇五分钟吗？”这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拆台了。 说着他又瞪了韩教授一眼，“你给我消停点，也不看看实际情况，难不成你还想累倒了躺在我隔壁房间不成？” 韩教授闭嘴了，但他仍旧没有放弃，目光落在了何景身上，“那就让何景在这守着，我们明天早上再过来。” 这会韩教授唯一能指挥的人就是何景了。 何景倒是十分乐意守着，毕竟齐老对他也是真的十分好。但齐老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行，现在实验室那边正处于研究的关键时刻，我都已经在医院了，作为负责人的何景怎么能离开。他晚上守着我，白天怎么去上班？” 那个项目可是对齐老十分重要的，他自然是不乐意何景因为他的原因而缺席实验，导致项目研究延后或者出现其他问题。 韩教授不敢反驳，但仍旧小声嘀咕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熬个三四天都没有问题的，再说了，晚上也不是不能休息下。” 齐老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倒是何景听到了韩教授的小声嘀咕，忙对着齐老道：“师伯，其实守夜也能休息的，这房间不是有沙发吗？我晚上在这睡也可以，再说了也不是每天都过来。” 齐老现在这种情况，晚上肯定是需要人守夜的，毕竟他身体的确是十分虚弱，何景晚上在这守一下也安心些。 齐老却是十分坚持，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想让何景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面容一肃，十分严厉地看着何景。 “何景，你现在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什么最重要你应该知道。光刻机项目是由我一手主导的，现在已经到了马上收获成果的时候，我不希望出任何问题。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些什么的话，那我希望能在我闭眼之前看到最终的成品。你，能答应我吗？”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他们本来预计是在过年之前，也就是明年二月份左右完成所有研究，弄出成品的。但根据医生的话，齐老预计还有两到三个月左右，按照预先的计划，齐老根本就没有办法看见。 何景看着他眼神，感受到了那里面浓浓的期待，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终他只能点点头，艰难地说出一个字，“好。” 那声音十分干涩，就像是从石头里摩擦着出来的，但这一个字换来了齐老面上的笑容，那是个让人安心的回答。 最终三个人一个都没有留下来，全部都被赶走了。何景是第一个离开的，齐老出事的事情研究所那边也都收到了消息，即使何景出来的时候安定了下军心，但现在情况也估计不会太好，他需要回去在安定下军心，并且再同人商量下加快研究进度的事情。 趁着韩夫人出去接热水，韩教授提起了病房门前发生的事情。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不要见你那个堂侄孙。” 齐老叹息着摇头，“还是不用再见了吧！我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但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 说实话他也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心中触动而让那家人住进他家来的。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血缘连接着的关系早就已经十分淡泊了，现在维系着他们关系的只剩下利益了。 韩教授也猜到齐老会这样说，一点都没有惊讶，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道：“我看那个齐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估计大部队马上就要过来了。” 齐老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行了，不太在意这个，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韩教授见他十分有自信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了，我也不多问。” 齐老笑，“你不问怎么行？就不想知道我那些财产要怎么处理？” 韩教授斜眼看他，“就你，我可不信你有多少钱，那些古董你估计都要捐给博物馆了吧？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栋宅子了，怎么？你要留给我？” 齐老看着他摇头。 韩教授诧异了，“怎么？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齐老点头，有些自豪地道：“是啊，你这次可是打错特错了。我还真有不少钱，建国前齐家有一大笔资金被放在了境外的银行中，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笔资金没有被取回来。这些年放在银行中，光是利息就有不少了。” 齐立修的猜测并没有错，大家族的远见卓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们不仅派了不少年轻人出去，还给未来的齐家人留下了一大笔从头再来的资金，只可惜后来变化太快，这笔钱也一直没有被使用过。 韩教授惊了，“天啊，你居然能忍住没有把那钱给花了，买设备之类的。” 他们这一批的人，用自己的钱添置设备已经是十分寻常的事情了。 齐立修无奈，“我倒是想啊，但开始我也害怕啊，后来就没有机会了。”经历了那么些年的动乱，齐立修自然不敢轻易动国外的资金，而等后来钱转入回国的时候，他的项目也不算太缺钱。 韩教授眼珠一转，十分不要脸地道：“不然你把那比钱给我吧，正好我能建个私人实验室，将所有顶尖设备都买一遍，你那钱应该够吧？？” 齐老都不想理会他，闭上了眼睛。 韩教授却是不想放弃，直接扑在了齐老的病床边，“师兄啊，你就看看我呗！” 齐老哼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美，也不看看你满是褶子的脸，哪一点值得我将钱留给你。再说了，你都已经退休了，还要实验室做什么？研究怎么养老吗？” 韩教授讪讪笑，这的确是事实啊。 齐老精力不济，也没有多少心思再说废话了。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身体出现了问题，想到那些已经想好还没有去实施的事情，齐老十分无奈了，眼下能帮他去做这些的也就是眼前这个不靠谱的了。 “行了，说正事。” 韩教授正了正神色，“师兄，你说。” “那边资金已经被我转回国内了，我的想法是设立一个奖项，奖励那些对科学事业有重大突破的研究团队和个人，这也算是我能给科研界做出的贡献了。” 韩教授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了，“没问题，这事我明天就去找人办。” 想要设立奖项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要有权威性最好就是和官方合作，这样也能保证奖项的顺利进行。 齐老继续说着，“我手上的确还有不少古董，一部分早就已经和国家博物馆商量好了，在我过世之后便会被捐献给国家博物馆。还有一部分留给你吧，反正你也挺喜欢的。” 韩教授可不想接受，“算了，你还是都捐了吧，我都这个年纪了，没有几年能活，要这些也没有用。” 齐老笑，“行了，我是实在是没有人可留了，所以才留给你，你到时候也可以留给别人嘛。这一部分的古董人家国家博物馆可看不上，你总不能让我都带到地底下去吧？” 韩教授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了，“行吧，我就勉强收下吧，到时候正好都留给何景。” 韩教授现在家庭关系也是十分简单，因为他们夫妻收何景为干儿子的事情，那个韩家几乎是同他们断绝了关系。当初韩教授更是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直接说了，他的所有东西都是要留给何景的，他们想都不用想了。那些话之后，倒是没有年轻人经常上门来了，毕竟没有了利益，那些人又怎么会愿意跑过来奉承个老头子呢。 第111章 …… “最后就是那栋宅子......唉......” 齐老叹息了声， 后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那座宅子是齐家的祖宅，里面可以说见证了齐家曾经的风风雨雨，他真的希望这栋宅子能继续姓齐， 可交给齐立修他并不放心， 他害怕他一闭眼， 这栋宅子便会被他卖出去。 韩教授看他， 无奈了，“行了， 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看看我们韩家，那祖宅早就已经被推到了， 再看看当初和我们一个时代的那些大家族，我们啊，已经是幸运了。” 战火无情， 能够好好地活下来在当时便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齐老沉默了一会， 之后才释然地笑了笑，“是啊， 沧海桑田， 留不住，不如想开一些。” 韩教授：“倒也不用这样，最起码教科书上也有我们的名字不是，我们这一辈子也算是做了不少事情出来。” 齐老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被写在教科书上的人。” “行吧，那宅子就留给何景吧， 我记得他很喜欢四合院。” “啊！”韩教授看齐老，“你别是开玩笑吧？” “何景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他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韩教授摇头，一点都不看好齐老的这个想法。何景这个人，就不是那种只享受别人赠予的人，看他对他们就知道了。 齐老也皱起了眉头，“这事我不管，你帮我和他说，这宅子我交给别人都不放心，还是交给何景比较好。” 虽然已经看开，但这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喜欢等他死去之后，那栋宅子会变成他完成不认识的样子。 韩教授闻言苦着一张脸，“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就我那边还有几栋宅子想留给何景呢！” 齐老不以为然地挥手，“那正好，你一起给办了。” 韩教授还想说什么，毕竟齐老那栋宅子的价值可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齐老却是十分坚持，“行了，我都没几天好活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操心那些事情，再说了，我还指着何景以后继承我的衣钵，这宅子也不算什么。” 韩教授沉默了，他这会虽然看起来十分平静地同齐老谈遗产的处理，但内心的焦虑和忧伤一点都不少。 最终韩教授还是答应了下来，十分迅速地找人去办这些事情了。 齐老身份本就不一般，为花国做出了十分多的贡献，现在他重病入院，马上就要离世，上面的人对于他的事情自然十分重视，再加上有韩教授经手，那办事的速度便更快了。 何景同韩教授都忙得不行，而齐柏林已经快气炸了，第一天还能进入住院部，到达齐老的病房门口。可从第二天开始，他连病房那层楼都进不去了，几个出口都有人给守着了，想要进去都需要提前报备，否则根本就进去不了，他根本就进不到齐老，就连半点消息都收不到。 齐柏林已经有两天都没有去学校了，一直都在病房附近晃荡着，想要找到进去的机会，可惜半点机会都没有找到。就在他烦乱不已的时候他的爷爷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齐立修一收到消息便打算过来了，只是公司临时有些事情便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就慢了些。 齐柏林在机场接到了人，才坐上车，齐立修便皱眉问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齐立轩确定病得很严重吗？” 齐柏林犹豫了下，之后才含糊地道：“应该是吧，是昏倒入院了，每天去看他的人很多，很多花国的高级领导都去了。” 齐立修严厉地看着齐柏林，“应该？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吗？你待着这边有什么用？” 齐柏林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心中生寒，忙解释道：“齐立轩身边被保护得十分严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病房。” 齐立修瞟了他一眼，“废物，大半年了，你都没有获得齐立轩的信任，真的是白费功夫。要不是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绝对不会派你过来。” 齐柏林不敢说话，低着头，看起来十分丧气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让齐立修越发生气了，只觉得他实在是没有用。但想到也只有这个孙子对这边的情况最了解，他即使不想同他说话，但也有不少事情需要问他。 “行了，赶紧说下你知道什么？” 齐柏林怯怯地抬头，没敢看齐立修的脸，只是低声道：“齐立轩是三天前出事的，再一个大型会议上昏倒之后便被送到了医院，这段时间都住在首都第一军区医院的特需病房里面。” “第一天的时候我去了病房那，但被齐立轩的安保人员拦在了病房门外，只见到了那个何景......” “我观察过，齐立轩的情况应该不是很好，时不时就会有医生去那个楼层检查，而且这几天过去看望的人很多......” 齐柏林说完之后偷偷看了看齐立修，齐立修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手放在下巴上慢慢地摩擦着，眼中满是黑色的郁沉。 齐柏林猛地低下头，不敢继续再看。 “看来齐立轩对你也没有什么喜欢啊！”齐立修突然说了一句话。 齐柏林不敢说话，这个事实他已经接受了，但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之前齐立轩对他态度还是十分好的，即使他去学校那边了，还时常让人去照顾他。 齐立修心中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的，但他没有想到齐立轩身体居然那么差，这么快就出了问题，他本来以为他们还有不少时间慢慢来的。 之前他可是已经安排好了剧本，让齐柏林留在齐立轩的身边，慢慢地培养感情，然后将齐柏林过继给对方，等到了一定时候，他们可以利用药物慢慢吞噬齐立轩的精神，让他变得糊涂，这样这个人便会被掌握在他们手中，拿到那些财产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么突然地齐立轩就出事了，在他们第一个阶段都还没有实施完成的时候，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齐立修也觉得头疼，这个时候真的是怎么做都不对，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首先就是要见到人，确定下齐立轩的情况，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没有任何用。 齐立修吩咐司机，“直接去医院那边。” “是。”前面的司机应了一声，之后车子便转了方向。 齐柏林小心地问：“爷爷，我们能见到人吗？” 齐立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能，难不成就以为我不能？” 齐柏林闭嘴，不敢再说话，往边上缩了缩。齐立修也不管他，叹息了一声便背靠着椅背闭目休息了起来。 齐立修只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他年纪比齐老还要大近十岁，旁人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退休了，可他不行。几个儿子你争我夺，谁都不服谁，要不是有他压着，他们说不定就直接用伤及性命的手段了。且他那几个儿子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将公司交出去估计会出事。下一辈的孙子也不好说，虽然家里人多，但争乱也多。 想到家里那些事情，齐立修也感觉疲惫，但现在公司情况并不算很好，他们需要带笔的资金注入，齐立轩手里的财产，他们必须得得到。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齐柏林已经很熟悉这里了，十分快速就带着人往齐老病房那边去了，当然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毕竟是去看病人的。 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他们仍旧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没有登记的话我们是不能放两位上去的。”健壮的男人十分坚定地拒绝。 齐立修可要比齐柏林沉稳多了，即使被拦住了也是满脸笑容，“这位同志，我是齐老的堂兄，知道他生病了特意从Y国那边飞过来看他的，麻烦你去通知下吧？” 男人仍旧是拒绝，“不好意思，齐老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上面吩咐过不能去打扰。” 齐立修仍旧是笑着，“我不是去打扰，我们和齐老是亲戚，他一个人住院也不能不让亲人去照顾吧？” 男人摇头，不说话了。 齐立修面色难看了下，继续道：“这位同志，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职责，但我们也要懂变通不是，不然你向上面汇报一下，我们可以说是齐老唯一的亲人了，总不能不让我们进去吧。” 男人却是面色不变，对于齐立修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更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了，也不在理会齐立修他们。 齐立修虽然能忍，但面对眼下的情况也是实在气得不行，“你........” 男人仍旧是不动。 “啊，呼.....呼......呼.......” 就在齐柏林想劝齐立修回去之后另外想办法的时候齐立修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喘了起来，隐约还能看见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齐柏林立马就着急了起来，心中也觉得十分害怕，赶忙去扶住了齐立修，”爷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第112章 …… 齐立修脸色有些苍白， 无力地往下滑，看起来就像是突发重病了一样。 刚才面无表情拒绝他的男人也慌张了起来，毕竟眼前这个年起那么大了， 似乎还是因为和他争执才出事的， 虽然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还是会害怕的。 “怎.....怎么回事？”他慌张地检查着齐立修的情况， 但他也不是医生，只能看出眼前的老人情况是真的不好。 “医生， 找医生。”齐柏林可以说是最不想齐立修出事的人之一，他还没有大学毕业，更没有进公司，他父亲没有能力， 自己就没有本事，根本就靠不住，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头， 一旦他出事了， 那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医生，快来人， 出事了。”男人也赶紧喊了起来。 这里本就是特需病房， 日常便有值班医生盯着，很快就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跑了出来。见有人倒在地上，似乎情况不好，他们里面就检查了起来。 “突发性心梗， 赶紧地弄进抢救室，立马进行抢救。”很快医生便得到了结论，慌乱中，齐立修被送到了抢救室中。 “什么？突发性心梗？你确定没有说错？是齐立修？”韩教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在病房中，而齐老也是醒着的。何景也恰好在，正汇报着项目最新的进度。 “是的，听说这位一下飞机便过来这边了，在门口和安保人员有些冲突，一下子就捂住胸口倒下了，现在还在不远的抢救室进行抢救。”来人十分星系地汇报着，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毕竟和那位发生冲突的安保人员也是他安排的，两人关系还不错。 韩教授只觉得有些荒谬，眉头紧皱，“怎么就这么巧？” 何景也有些担心，“能确定这病没有问题吗？” 不怪他怀疑，主要是那位不像是会突然出现这种事的人，也害怕这是在闹事。 “医生肯定是不会说错的，应该是心梗没有错，更多的就需要等抢救之后才知道了。” 韩教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唉，真的是麻烦。” 说着他看向了齐老，“师兄，你是怎么打算的？” 齐老叹息了一声，“让他们努力抢救吧，毕竟人家也是因为过来看我才出事的。” 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毕竟他们是亲戚，关系在旁人看起来似乎十分不错，他那位叔伯堂兄在他面前，因为他的病出事了，他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等下我也过去看看。” 何景有些担心地看着齐老，“可是您.....” 齐老抬手阻止，“我身体我知道，弄个轮椅推过去就行了，再说了，我整天躺着也没有多少意思。” 事情都发生在面前了，齐老虽然可以借口病得太严重下不了床，但也没有必要，不好听，那毕竟是名义上的亲人。 何景看了眼韩教授，见他也无奈摇头，便也就不再说话了。 门外不远的抢救室，里面的医生正紧急抢救着，门外面齐柏林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想要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紧闭着的门隔绝了他的所有视线。这会也没有人能顾得上他了，他紧握着手中的手机，这还是他在花国这边买的新手机，比他之前在Y国那边买的好用多了。 按说他现在应该尽快通知Y国那边的亲人，可是他几次看了手机，直到现在他的电话也没有拨出去过，他此时十分混乱，并不知道该如何办，但告知那些人，他不想。 就在他焦急不已的时候，他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将他吓了一跳，他慌张地拿起手机看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 能是他爷爷的秘书，他最信任的人。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声声催促着齐柏林，就像电话那头人的心情一般。齐柏林回过了神，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柏林少爷，老板呢？他的电话怎么没有人接听？你们现在还在病房那边吗？”电话才被接听，焦急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之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齐柏林手抖了下，声音也是颤抖的，“爷爷.......爷爷.....他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很明显的碰撞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或者是车子撞上了什么。 “爷爷....爷爷他突发心梗.......，现在.....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抢救......呜呜呜.....” 说话间齐柏林已经哭了出来，突然的变故让从未经历过太多苦难的他有些承受不住，特别对于未来，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 “我......我......” 齐柏林已经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头的秘书自然也发现了，知道这会问不什么来，也不再废话，丢下一句“我马上过来，这事你谁都不要说”，便挂断了电话。 齐柏林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身体一软，之后便靠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去，头埋在胳膊上，沉闷的哭泣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说起来齐柏林的身世也挺复杂的，他是个私生子，父亲就是个花花公子，早早便已经失去了家族产业的继承权。而齐柏林虽然被认了回来，但其实在齐家并不被重视，大部分人都无视他，唯一会问下他情况的便是齐立修了，但齐立修也不算多重视，更多只是想看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而齐柏林也一惯装得十分乖巧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被齐立修选中，成为了讨好齐立轩的人选。本以为这次是个好差事，哪里能想到那个齐立轩一点不好讨好，而齐立修还在他边上出了事情。想到家中那些人的手段，齐柏林更害怕了，他怕他会被身无分文地被赶出去，那些人会的。所以这会他说是担心齐立修，不如说是害怕齐立修死去之后他会面对的处境。 齐柏林没有等待多久，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便赶了过来，这位便是齐立修最信任的人，说是秘书，但也兼任管家的职责，齐立修几乎随时都带着他。 中年男子脚步匆忙，似乎是跑过来的，额头上身上满是汗水，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一靠近齐柏林便直接将人给拉了起来，“小少爷，究竟是个怎么回事？老板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心梗了？” 齐柏林抽噎着看着眼前的人，“洪叔。” 被称为洪叔的人眼中是真切的关心，“怎么回事啊？你赶紧说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没有医生？这里的医生行不行？情况危险吗？” 一股脑的问题让本就混乱的齐柏林更加混乱了。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柏林颠三倒四地将来医院发生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得混乱，也让洪叔的面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知道从眼前这小子口中没有办法再知道什么了，洪水直接松开手，也不顾齐柏林会不会摔倒，他快步走到门前，透过那隐约的缝隙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惜那太难了，他什么都看不见，想要推门进去，又担心会打扰到医生的抢救，对立面的人造成伤害，他只能固执地站在那边，等待着。 洪叔这会也是十分心慌，他是个孤儿，很小便被齐立修收养了，可以说齐立修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这会知道他出事，他的担心可要比齐柏林真心多了。 这会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今天的事情其实是已经约定好了计策的，生病也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再知道齐立轩那边不见他们，齐立修就定下了装病混进去的计策。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齐立修居然真的病倒了，而且还是心梗，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抢救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等房间门被打开时门外等着的两个人已经快要僵住了。 “医生，你面情况怎么样？”洪叔十分迅速地抓住出来的医生，迫不及待地询问着情况。 出来的医生也是满头大汗，看见焦急的两人只是叹息了一声。 洪叔急了，手上力道收紧，几乎将医生的胳膊捏碎，“说，怎么了？” 医生疼得不行，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赶忙道：“暂时已经抢救了过来，但他身体还有不少其他毛病，情况不算很好。” “什么？”洪叔被这一段话弄得大起大落，本以为没有事了，可又多了后面两句话。 医生使劲挣脱开了洪叔的手，揉了揉，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道家属都是这样的，而且里面的人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但按下了不满，耐心地道：“病人突发心梗是因为劳累过度，还有身体本来也不这么好。” 洪叔怔住，“劳累过度？” 医生点头叹息，“是啊，病人这个年纪还在上班吗？每天休息几个小时？” 洪叔：“还在工作，每天休息大概三到五个小时，时不时还会通宵工作。” 医生皱眉看着洪叔，眼里带着些指责，“他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能工作那么长时间？” 第113章 …… 洪叔声音低低， “那没有办法啊，那么大个公司都指着他呢，他没有办法休息。” 医生这才知道里面那个居然还是个大老板， 想想也觉得心酸， 忍不住继续道：“他那个工作强度实在是太高了， 即使是年轻人都受不住， 更何况他都七十多快八十了。这个年纪的人本就脆弱，身体各个器官都衰弱得不行。” “那....那......”想到老板因为要来花国处理这件事， 几乎是三天都没有睡，又赶飞机过来，洪叔已经明白了心梗的原因了。 医生摇头，“这次心梗虽然已经抢救了过来， 但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无法修复的了，你们照顾他吧，让最后的一段日子好好度过。” “还有多久？”这句话几乎是哆嗦着被问出来的。 “可能是半个月， 也可能是一个月， 但不会超过一个月。”医生最终还是给出了个答案，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期限。 站在后面的齐柏林已经快要摔倒了， 这个消息让他无法承受住。 洪叔却已经接受了事实， 他已经顾不上伤心，他需要想办法，想办法延长里面人的生命。 洪叔看着十分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现在能转院吗？我们要回Y国？” 医生惊讶地看着他， 但还是摇了摇头，“最好不要，我们这边的医疗条件并不支持这么长途的的转运。” 洪叔点头，没有任何的失望， 十分平静地道：“行，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不在意地点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洪叔看着仍旧关着的大门，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机，走到了无人的地方，一个电话被他拨了出去。 “喂.....” ...... “什么？已经走了？”病房中，正打算去看齐立修的齐老已经傻眼了。 韩教授点头，“是啊，已经走了，听说是从Y国那边请的专业的医疗团队，包了架飞机，估计是花了不少钱，已经出发了。” 这事可以说是十分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人能想到对方还有这种操作。 都已经坐起来的齐老又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他不是情况很不好吗？听说一直在重症病房没有醒过来过，这样移动能行？” 韩教授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边可是说了，他们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出了任何事情都由他们那边负责，反正意思就是不相信这边的医疗水平呗，觉得回去了能多活些时间。” 说起这事韩教授也觉得可笑，那老头就指着他师兄去世了继承他的遗产，结果没想到还没有见到人他就倒下来了，估计还会在他师兄之前就去世了，也不知道他那些遗产是给谁继承的。 齐老：“也行，国外医疗条件的确是要比国内好些，说不定只能有办法呢。” 韩教授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办法啊，医生都说了，他就是老了，身体器官衰退，就算是去了国外也是没有用的，老病去了哪里都没有救。” 说着齐立修，韩教授又看向了齐老，其实齐老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过早地透支身体各部位的潜力，导致现在各个器官情况都不好，调理都没有办法调理，他们也请了好几个国手，但都是摇头，最多就是让他最后一段时间轻松一些。 齐老点头叹息，他也是没有想到齐立修居然病得那么严重，想想也觉得世事无常，再想想，又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应付那些人，不过估计他们现在也没有时间来惦记他手里的东西了。 就和齐老想的差不多，现在Y国的齐家已经乱了起来，齐立修之前几乎是将公司的所有权利都握在手上，现在他一病，下面的儿子孙子便争斗了起来，谁都不服谁，可以说是一团乱，现在也没有人再关注花国这边的情况了，也没有功夫关注。 不过齐老他们也没有多少心思关注国外的情况，随着时间一天天往医生说的时限靠近，齐老的情况越发不好了起来，几乎已经起不来身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睡之中。医生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眼看着那一天到来。 半导体研究所里面，何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能好好休息了，齐老的情况越发不好了，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何景才揉了揉疲乏的太阳穴，正打算闭眼休息两分钟的时候，一个人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何教授，2号实验有些问题。” “走，去看看。”何景立马便睁开了眼睛，那点疲惫似乎已经消失，十分迅速地往2号实验项目组去了。 二号实验室中，里面一群人正忙碌着，几乎个个都是眉头紧皱。 何景快步进去，“什么问题？” 为首的研究员赶紧给何景让开位置，“何教授，你看下这里......” 何景的到来给项目组的人增添了不少的信心，慌乱也少了不少，稳定下来之后，众人很快便齐心协力地将问题给解决了。 为首的研究员十分高兴，“太好了，问题可算是解决了，我们后面就会更快了。” 何景也安心了些，“预计还需要多久。” “如果快的话一周之类应该可以完成。”那人十分确定地道，他们都知道齐老现在的情况，大家也很心焦。他们和齐老相处的时间不短，所有人都十分敬佩齐老，所以他们这段时间也和何景差不多，几乎都是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很多人休息时间都少了很多，就是想要在齐老去世之前完成眼前这个项目。 “谢谢。”何景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感激地笑了下。 “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愿意的。”男人笑。 在场的其他研究员也是纷纷出声。 “是啊，何教授，我们都喜欢早点完成这个项目。” “何教授，倒是你，要好好注意身体，我们大家都在努力，你也要休息下啊！” “何教授，我们都希望齐老能看到我们的成果。”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虽然真的很累，但没有人埋怨，只担心时间不够。 何景心中感动，对于这些话只能点点头，全部都收下了。 可能是大家的信念十分强大吧，光刻机后续的研究进展十分顺利，总算在三月之期之前，他们的光刻机总算是组装完毕，开始进行第一次的测试实验。 旷阔的实验室中，一台银白色的机器被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中间的机器上，目光炙热，就像是在看着心爱的姑娘一般，爱意灼热。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实验正事开始了，芯片进入了制作阶段。 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进行到光刻机部分，不少人都捏紧了手，没有人出声，似乎连呼吸声都快要消失了。 直到最后一道程序被完成，制作完成的芯片被放在盒子中，等待着被检测，不少人都忍不住将身体往前倾，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 何景手有些抖，他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只觉得有些心慌，虽然告诉自己，一切都十分顺利，结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看不到结果，也是没有办法放心的。 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负责监测的人手中拿起了一份报告。 “我们，我们成功了......” 下一秒激烈的掌声响起，“啪啪啪......” 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激动地鼓着掌，有些人激烈得掌心都已经通红，更有人眼睛都红了，还有人已经恍惚着抱紧了身边的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掌声稍歇的时候，那人又继续说起了具体的结果，“芯片整体已经达到了预计的数据，性能十分稳定.......” 大致确定数据没有问题之后，已经没有人关注后续的报告了。 “啊啊，我们成功了。” “哈哈哈，我们可真牛啊，最好的芯片被我们研究出来了。” “何教授，我们没有让所长失望。” “何教授，我们成功了，我们拥有了最厉害的芯片，超过了那些外国了，让他们看不起我们。” “啊，我们成功了，最厉害的光刻机。” 众人欢呼着，这一段时间他们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如果不是自己会调节，肯定有不少人受不住了。这会终于成功了，不少人也感觉到了疲惫，更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十分值得。 就在何景也十分激动的时候，一个人捧着装着芯片的盒子来到了何景面前，“何教授，这里是新出来的芯片，你去拿给齐老看吧。” 现在齐老情况十分不好，能去看他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何景便是其中一位，这里也只有他能够进去了。 “是啊，何教授，你赶紧去吧，告诉所长这个好消息。”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呢，肯定没有问题的。” 众人几乎是将何景给推出了实验室，但这也的确是何景的想法，所以就没有半点犹豫地拿着手中的盒子来开了实验室。 第114章 …… 何景才到病房所在的那层楼， 便看见了正在楼梯那抽烟的韩教授，他面容在烟雾中看不清，地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也不知道他在这边待了多长时间。 “老师。”何景有些担心地出声。 “啊， 何景啊， 你来了。”似乎做梦一般， 韩教授看着何景方向好一会才迟钝地出声。 “您没有事吧？”何景很少看见韩教授抽烟，几乎可以说没有， 但这会他却看见了那么多的烟头，足以见韩教授的心中有多么地烦乱了。 韩教授将手中的烟碾灭，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道：“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倒是你，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这几天都很忙吗？？”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往前一抖， 手指颤了颤， “是不是.....是不是......” 何景笑着点头，“我们的研究成功了， 领先世界水平的光刻机被我们研究了出来， 我是来给齐老报喜的。” 说着何景将手中的盒子往前递了递。 韩教授慌了，“快，快，我们赶紧进去。” 他也顾不上其他什么了， 赶紧拉住何景一只手，另一只手虚扶着那个盒子，急步往病房那边去。 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齐老十分难得地醒了过来， 在韩教授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齐老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门口的方向。 “我们成功了吗？”不等何景他们说话，齐老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笑容，之后说出了一句话。他脸色红润了不少，状态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 韩教授惊恐地看了看何景，一个念头在他心头浮现，这让他脑子有些发懵。 何景却是快步走到了齐老的病床前，将盒子放在他面前打开，“是的，我们成功了，这是成品。” 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报告，“这个监测报告。” 齐老十分迅速地拿过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他之前还是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状态。 等仔细看过盒子中的芯片，齐老眼睛越发亮了起来，“好好好......，你们很好......” 韩教授这会已经恢复了冷静，赶紧也走到了齐老身边，安抚道：“师兄，你不能太激动了。” 齐老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没事，我好着呢，这么大好的消息，我啊，高兴啊！” 说着本来是半坐着的齐老居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还将身上的被子也掀开了，“不行，我要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光刻机。” 韩教授都要快被他吓死了，赶紧拦住了人，将人往床上按，“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也不想想你身体能受得了吗？” 何景也有些被吓到了，忙上前帮忙劝阻，“是啊，师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你实在想看，那我让人给光刻机拍照片送过来行不行？” 齐老哪里是那么好劝的，特别是他已经到了末路，坚持的事情也就越发坚持了。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过去看，我现在身体好着呢，你们别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韩教授苦劝却半点作用都没有，而齐老都已经将衣服都给穿好了。 没有办法，韩教授只能屈服道：“行，去可以，不过我要先问下医生。” 齐老自然是没有拒绝。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一个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带着韩教授走出了病房。 一出门韩教授就十分焦急地问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回光返照了？”从之前进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糟糕了，齐老突然精神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医生叹息着点头，“是的，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可能就是下一秒了。” 韩教授面上茫然，“那怎么办？让他出去吗？” 医生点头，“让他去吧，完成他最后一个愿望，不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等韩教授回到房间的时候，齐老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这会他正坐在轮椅上。 见韩教授进来，齐老立即期待地看他，“怎么样？能出去了吧？” 韩教授喉头哽咽，缓了缓，才故作无事地道：“可以，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何景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没有说话。 此时最高兴地就是齐老了，他拍拍手，“哇哦，太好了，我们赶紧走了，我可赶不及看大宝贝了。” 考虑到齐老的身体，会研究所的行程是被仔细安排过了的，放着最新光刻机的实验室中并没有留下多少人，而能被留下的都是研究所的中坚骨干，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再一次回到研究所，齐老眼中满是怀念，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对于他似乎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挥散这些情绪，齐老怀着焦急的情绪被人推到了实验室门口，里面有他想要见到的东西。 门被推开，齐老期待地往里面看去，银白色的大家伙一下子便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再看见那机器的一瞬间，齐老的眼中流下了泪水，而他的面容却是笑着的。 门里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齐老身上，看见他消瘦孱弱的样子，不少人都觉得心中酸楚，更有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所长.....”有人忍不住哆嗦着喊了出来，但又害怕惊到齐老，立马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齐老的催促中，他终于被人推到了光刻机边上，他忍不住伸出了手，颤抖着轻轻用手指沾了下光刻机，那小心的模样让人看得难受。 “好好好.......”眼前的光刻机和他预想中的一摸一样。 仔细看完光刻机，齐老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实验室中众人的身上，他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们很棒，比我想得要棒很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创造了奇迹.....” “所长，我们需要你。” “所长，你好好的。” “所长，你回来吧，不是说了要一直一起奋斗的吗？” “所长，我们想你。” 齐老的话让众人的情绪有些失控，不少人都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沉痛。 齐老摆摆手，“行了，你们啊，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盯着你们了，再说了，我都这个年纪了，累了，你们啊，让我休息休息吧。”说着他将身体往后靠了靠。 何景见齐老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担心他出事，便赶紧道：“师伯，时间也不早了，不然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了，这边大家也挺忙的，还有不少收尾工作要做。” 出乎意料地齐老没有半点犹豫便同意了，“行，我不耽误你们了，回去吧。” 他看起来十分满意的样子，并没有坚持留下的意思。 在众人遗憾的目光中，只待了短短十多分钟的齐老便又被带了出去，何景没有留在研究所，而是跟着韩教授他们去了医院那边。 齐老在离开实验室的那一瞬间便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笑意，呼吸清浅。 他们十分顺利地回到了医院，齐老爷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他没有对何景的流下发表任何意见，愉快地用了一顿晚饭之后，齐老便快乐地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今晚是韩教授同何景一起守夜，他们已经猜到了些，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一人坐了一边，没有任何说话，也没有人懂，他们安静地听着齐老的呼吸声。 钟表转动的声音在这样沉寂的夜晚十分明显，伴随着呼吸声似乎在唱歌一般，可惜歌声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呼吸声消失了。 何景猛地抬眼，看向床上的人，手指颤抖着伸向那人鼻头的下方，那里已经没有了气息。韩教授也发现了何景的动静，他几乎是扑在了韩教授的病床上，手指放在了相同的地方。 “师兄.....”沙哑的嘶喊声在病房中响起，下一秒不少人便从病房外冲了进来，里面有医生，有安保人员。 何景扶着几近崩溃的韩教授，被人挤在了一边，病床上，医生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为首的医生摇了摇头，下一秒白色的床单被盖在了齐老的身上，之后便是头上，这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不知道。 即使已经知道到来的时间，尽力做好了准备，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悲伤并不能减少。 韩教授忘记了哭泣，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何景也十分难受，那也是个对他十分好的长辈，对他十分关照，曾经开玩笑说让他给他养老的，可没有等到那一天，一起的事情便已经结束了。 很快韩夫人便也过来了，还有一些科技部的领导。韩夫人来之后，韩教授的情绪便好了不少，总算是回到了人间，这也让何景放心了不少，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处理齐老后世上面。 因为齐老的要求，齐老的身后事办得十分简单，他没有子女，大部分财产都捐了出来，少数的留给了韩教授。之前担心的齐立修也在他之前就过世了，所以他的葬礼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安排丧仪，只是简单的火化，之后便将骨灰安葬在了安排好的地方。 第115章 …… 虽然没有举办丧仪， 但来送齐老的人还是不少，下葬的那一天，很多人都来了， 大多都带了一支白色的菊花， 简单的一鞠躬， 代表着他们对老人最好的祝福。 悲伤总是需要时间的， 而何景并没有悲伤的时间，虽然光刻机已经被研究了出来， 但后续的问题还有不少，更重要的还有芯片产业园那边的事情。还有便是他自己实验室里面的事情，更好的芯片出现，这代表了很多的可能， 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手机的更新换代了，计算机研究那边的合作也十分的紧急。 齐老的突然去世可以说是十分突然的，研究所这边虽然已经提前在考虑接任齐老的人选了， 但并没有那么快， 很多事情都需要仔细考虑的。不过之前齐老便放手很多事情给何景去做了，再加上有两个副所长， 研究所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齐老的位置可是个香饽饽， 很多人都想要，单单只是研制出了这个光刻机，研究所未来的发展便是可以预见的好，成为这里的负责人， 那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名誉也不会少的。 “何景，你是个什么打算？”站在墓碑前，韩教授突然问出了个问题。 今天是齐老的头七之日， 即使不相信那些什么鬼神之类的，何景他们还是按照风俗过来祭拜了。 “研究所那边已经在商量所长的人选的，现在上面意见十分不统一，你是个什么想法，是想留在研究所这边还是怎么样？” 韩教授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地位在那，朋友也不少，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在加上他和齐老的关系，倒是有不少人也找到了他身上来。 何景沉默了下，他并没有想好，本来以为他就是借调去半导体研究所那边的，等帮助齐老完成那个项目就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可没有想到这过程中齐老慢慢就将手中的权利都转给了他，而且齐老还那么快的去世了。前段时间他一直忙着研究的事情，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现在怎么办，这是个难解的问题。 见他不说话，韩教授继续道：“眼下研究所那边谁去估计都不好管，我的想法是你最好是留在那里。” 现在的半导体研究所可以说了立了大功劳，外人进去的话便有抢功之嫌，不说能不能服众，那面子上就不好看。至于从内部选拔，那就更不好说了，毕竟最大的功劳都在何景身上，估计没有人能担得起。要说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何景了，他可以说是齐老指定的接班人，虽然年纪还轻了些，但这几年手中的研究成果已经不少了，研究实力强劲，管理也还行，破格提拨也不是问题。 何景手指交叉着捏了捏，“可我手上还有几个项目。” 韩教授也拧起了眉头，“唉，你自己考虑吧，反正你能力在这，哪里都有发展，不过也不能犹豫太长时间了，毕竟机会总是很难得的。” 两个地方各有优劣，如果只在实验室这边的话，何景之需要专注于自己的研究，没有那么多的杂事，也自由些。但去了研究所就不行了，很多政策性的东西都是要考虑的，需要负责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即使有人帮助处理那些行政方面的事情，但很多的任务也都是逃不开的。但去研究所自然也是有好处的，可以说是通天之路了，那么年轻的研究所所长。 当然，何景并不是因为这个才犹豫，而是因为齐老，齐老一直便希望何景能接替他的位置，替代他推动花国电子事业的发展。 何景认真地点头。 韩教授：“对了，那宅子你师伯留给你了。” 何景正想拒绝，韩教授立马打断了他，“不是给你的遗产，而是想让你保护好这栋宅子，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毕竟这是祖宅，不能拒绝，手续都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何景没有话说了。 又是一阵沉默，微风带着细雨缓缓而来，飘在空中让人觉得有些冷。 何景担心韩教授的身体，自从齐老病了之后他就一直忙碌着，眼见着憔悴了不少，这段时间两个老人的去世让何景也有些提心吊胆了起来。 “老师，我们先回去吧？下雨了。” 韩教授从沉思中回过神，收回了沾在墓碑照片上的眼神，有些迟钝地点头，“好，回去吧。” “师兄啊，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啊，你啊，好好的啊！” 叹息般的声音响起，韩教授将双手拢在衣袖里面，带着些落寞地转身离开了这边。 何景赶紧撑开伞走到了韩教授身边，一只手虚虚地扶在他的身后，下雨路滑，他十分担心韩教授会摔倒。 不过何景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十分顺利地下了山，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就在正准备上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正好就停在了他们的边上。 何景正打算将韩教授扶上后座，却发现韩教授身体抗拒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他奇怪地抬头，便看见韩教授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那辆黑色轿车的方向。 “怎么了？”何景有些担心地看着韩教授。 韩教授少见地冷了下神色，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呵，遇见个老熟人。” 他这表情可不像是遇见了老熟人，相反倒像是遇见了个仇人。 很快车子上的人便下来了，那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年纪看起来应该要比韩教授大一点。那位头发半白的老人显然也看见了韩教授他们，脸上露出笑容，十分自然地走了过来。 “哈哈，看来我今天运气是真的不错嘛，这么巧就遇上了，小韩啊，你身体不是看起来还不错嘛，怎么这么早就退休了，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能有机会一起合作的呢！” 韩教授冷笑一声，“林峰德，你居然还活着呢，这么久没有听见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早已经退休了，或者早就去见佛祖了。” 何景这下是确定了，他们的确是有仇，仇恨看起来还不轻。 林峰德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韩教授的嘲讽，就像看着个胡闹的晚辈一般地道：“你啊，还是老样子，冲动得很，都是退休的人了，这样子可不行啊。” 韩教授咬牙，“呵，总比想条咬人的毒蛇要好。” 林峰德只是笑笑，并不多理会韩教授，反而是盯上了何景，“这个应该就是何景何教授了吧？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果然是久闻不如见面啊。” 何景只是笑笑，他老师都快直接骂人了，他自然不会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地同这个人寒暄。 韩教授面上露出些担心地神色，往前面站了站，将何景仔仔细细地挡在后面。 “你怎么会来首都？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峰德笑，“再怎么说我同齐立轩也是熟人吧，葬礼我没有过头，头七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吧？至于我来首都，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被韩教授拦在后面的何景，自来熟一般地道：“我是林峰德，也是研究电子技术相关的，估计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成为同事了。” 韩教授立马皱眉，“什么？你要去半导体研究所，不可能？” 林峰德一张老实人的脸上仍旧是不变的笑容，“小韩啊，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选择了退休，有些事不该管还是不要管，不是吗？” 说完他还上前两步，想要整理韩教授有些凌乱的衣领，只可惜还没有等他的手靠近，韩教授便啪地一声将那只手给打了下来。 “你做梦，半导体研究所绝对没有你的位置。”韩教授恨很地道，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人。 林峰德却是十分有信心地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韩教授的威胁，“那你就试试看，我可等着呢。” 说着他后退了几步，感叹般地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啊，活得长也是有好处的。” 说完这一句，林峰德也不管韩教授的反应，十分率性地冲着何景那边一挥手，之后便领着人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韩教授紧紧捏住拳头，看着那人的背影，眼睛都已经红了，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 何景担心地看着韩教授，“老师，你......” 韩教授猛地收回愤怒的眼神，缓了缓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没有事，你先上车，我打几个电话。” 说着韩教授不给何景反应的机会，便一个人往一边去了，他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电话被从他口袋中拿了出来。 何景并没有上车，只是站在车子门口，目光一直在韩教授身上没有离开，即使有些距离，但何景仍旧能从那绷直的身体，紧握的手指上看出韩教授的电话打得并不算顺利。 韩教授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花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钟才终于回来，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子，何景小心地看了他几眼，可韩教授一上车便闭目养起了神，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更没有为何景解答疑问的意思。 何景虽然十分想知道那位林峰德究竟是什么人，同他和齐老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怨，但何景也知道这会并不是很好的时机，韩教授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恢复过来。 第116章 …… 一路上都十分安静， 车子被停在了韩教授家门口，何景先下车，正当他打算将韩教授扶下来的时候， 韩教授突然道：“何景， 你进去吧， 我现在要去个地方， 等下你先和你师母吃饭，不用等我。” 何景想说什么， 但看了看他的面色，最终只是点点头，之后便将门给关上了。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里面听到车子动静的韩夫人也走了出来， 只看见何景的她有些奇怪，“何景啊，这么就你一个人， 你老师呢？” 何景忙去扶住她的胳膊， “干妈，老师他临时有点事， 出去了。” 韩夫人皱眉， “不是都退休了嘛，怎么还临时有事，真的是白退休了，一点都不消停。” 对此何景也就是笑笑了， 韩夫人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拉着何景便往里面去了，“行了，不管他了， 我们赶紧进去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我煲了些汤，赶紧进去喝点。” “好。”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韩教授都没有回来，韩夫人打了个电话，但没有人接听，最终何景他们只能先吃晚饭了。何景本打算吃饭之后就回研究所的，但想到今天见到的人，何景心中总有些不安，不等韩教授回来他不放心离开，所以便一直同韩夫人在楼下的沙发上聊着。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八点，汽车的声音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响起，两个人立马站了起来，何景速度更快一些，他抢先一步打开了门。 门外面，韩教授十分疲惫的样子，何景担心地扶住人，“老师。” 韩夫人也出来了，扶住了他的另一边，“老韩，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吃完饭没有。” 韩教授挤出点笑容，手在妻子手背上拍了两下，“没事，我已经吃过了。” 两人扶着韩教授赶紧去了沙发那边坐了下来，等安顿好人，韩夫人又赶紧去给他倒了杯热水，着急地看他，埋怨地说着，“你这人啊，都这把年纪了，已经都退休了，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就行了，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哪里需要你那么关心啊。” 韩教授喝了口水，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林峰德还没死，又回首都了。” “什么？林峰德！”韩夫人也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居然还敢回首都？？” 韩教授冷笑，“可不是，那小子躲了那么几年，现在知道师兄死了，我退休了，可不是又蹦出来了，你知道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吗？他居然是来争半导体研究所所长的位置，而且他还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你说可不可笑？” 韩夫人难以置信，“他怎么敢？就他那样的，怎么可能？” 说着她又着急了起来，“那上面怎么说的，该不会真的让他成功了吧？” 韩教授也是气哼哼地，“呵，那些人啊，哪有那么多心情关心人品怎么样，都只关心利益，这个说林峰德实力十分不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那个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林峰德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韩教授气愤之后便是无奈了，虽然过去的人值得怀念，但的确已经没有办法创造利益了，有些人的态度自然也有了变化。 一直听着的何景就越发好奇了，见两位长辈面上十分苦恼的样子，何景忍不住问，“老师，干妈，这个林峰德究竟是什么人啊，和师伯有什么仇恨吗？” 韩教授看了看何景，虽然不想告诉何景那些过去，但想到那人来势汹汹，说不定还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何景，韩教授也知道这事最好告诉何景。 “林峰德啊，这个人也是个天才，可惜就是品性不行。年轻的时候我们关系很好，本就是同乡，又在一个国家留学，学的专业也是差不多的，那时候我们三个就和兄弟一样。”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那时候，我们可以说是志向相同，心心相惜，更是选择了一起回国报效祖国，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在一个项目组，一起研发出了不少东西，在花国科研界也是有了名气。一切本来是十分顺利的，可我们都没有想到，就在六七年的时候，林峰德突然将师兄给举报了，罪名很死，私通境外人员，泄露秘密研究任务，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可以说是能直接枪毙的。” 说到这里，韩教授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更没有提防过他，本来那举报中还有我的一份的，可是师兄帮着全给担下了。虽然当时我们的领导不相信，但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并不是你想争辩就能成功的，虽然通敌卖国的罪名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但境外关系这一点师兄没有办法解释，他们夫妻还是受了很多罪，被弄到边疆地区关了起来，齐家不少人也因此出了事，最后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唯一两个还因此恨上了师兄他，远走国外，再没有回来过。” 何景安静地听着，虽然知道齐老的曾经十分痛苦，但他并不知道其中有那么多的波折。当时齐家家产捐了不少，如果不是有人盯着，自己又提前采取些措施，后来的情况肯定不会是这样的。这样看来，那个林峰德同齐老的确是死仇了。 何景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韩教授讥讽一笑，“呵，发生了很多，那时候师兄被关了起来，我也被转了单位，林峰德占据了我们的研究成果成了单位最厉害的研究员，前途无限。可是害人的人哪里能一直顺利呢，很快师兄便带着荣誉和成果回来了，而他则是因为忙于争斗，研究成果很少。” “而我的事业也有了很大的进展，听到我们回来的消息，那个人便害怕了起来，还没等我们较量几回，他便选择了认输，主动申请去了西北那边研究，这些年都没有再回来过，而我们也没有再做什么了。” 虽然心中对于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但林峰德毕竟也是个人才，自然也是有人保他的。在上面的人看来，他既然都已经选择了主动建设西北了，他们也应该见好就收了。毕竟那只是时代造成的错误，林峰德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出于怀疑举报了下罢了。 一边的韩夫人也是愤愤不平，“要我说当初我们就不应该那么容易放过他，最起码也要让他去监狱里待几年。” 韩教授摇头，“当时情况不明，虽然师兄回来了，但盯着他的人也不是没有，我们也不敢动作太大，等后来时局好了，那就更不好动手了。” 何景却是十分疑惑，“林峰德举报的原因是什么？” 韩教授为难地看着何景，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韩夫人撞了他一下，“说呗，有什么不好说的。” 韩教授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道：“一部分应该是因为女人吧？” “女人？”这可是何景没有想到的问题。 在韩教授的解说之中，何景终于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年轻时候齐老可以说是个翩翩贵公子，他家世是三个人中最好的，更是三个人中能力最强的。可以说他们在国外的时候，就是齐老照顾另外两个。 齐老前半生一帆风顺，是人生赢家，在国外认识了同样出生高官家庭，美丽无双的女留学生，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很快就成为了伴侣，结为夫妻。那位齐夫人本也是留学圈子中的风云人物，也是林峰德心中的女神，他很多次都想去告白，但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他一直都不敢。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居然将他的女神拥入了怀中，仇恨也就是在那一刻被种下来了。 等后来回国之后，三个人都在一个单位，而齐老永远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也是能力最强的那一个，牢牢地将林峰德压在了下面，这让林峰德心中越发不满了起来，事业和爱情都不顺利。 但这并不是最直接的原因，后来又出现了个女人，这个女人直接导致了林峰德的爆发。那时候齐老爷不过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华正盛的年纪，研究所不少年轻女孩子都崇拜他，喜欢他。而当时身为林峰德新婚妻子的女人在见过齐老几次之后也迷上了他，疯狂地喜欢上了。毕竟林峰德这个真的长得不怎么样，而齐老实在是太光彩照人了。 这一次林峰德可是实在受不了了，在他看来这便是第二次的背叛，他彻底地恨上了齐老，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隐忍，而是选择了报复，彻底的报复。 何景听完之后可以说是真的瞠目结舌了，齐老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林峰德不敢追喜欢的人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自己没有本事那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他媳妇的事情那就更和齐老没有关系了，毕竟齐老从没有主动表示过什么。总不能因为人长得帅，那就有错吧，那出门是不是都要将脸给蒙住了。 第117章 …… 何景舌头动了几下， 最后还是只吐出了几个字，“这也太荒唐了！” 韩教授也是同样的想法，“谁说不是呢！你说我师兄做错了什么， 他对林峰德可是够好了， 林峰德是公派留学， 家里条件十分差， 经常连饭都没有吃的。我心比较粗，就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情， 倒是师兄心细，知道他囊中羞涩，自尊心又强，每次都是想各种不伤自尊心的方法给他帮助。” “还经常帮着他学习， 给他解释轻松的临时工作，回国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有好的项目就没有落下过他， 就因为那些破事， 他就恩将仇报。” 说起这些来，韩教授就为自己师兄觉得十分不值， 也觉得心中十分难受。更可恨的是， 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一直都没有受到惩罚，更没有承认错误，现在居然还好好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耀武扬威，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突然地， 韩教授十分认真地握住何景的手，“何景，这次可都要靠你了。” 何景惊讶，“什么？” 韩教授解释道：“林峰德这次就是为了半导体研究所所长这个位置来的， 现在能和他争的并没有几个，而且明面上他和师兄关系还不错，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现在能和他争的也就是你了。” 这事的确是很无奈，本来几个想要这个职位的人在这几天都出了些小乱子，反正是没有多少心思去争位置了，现在留下来的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峰德了，韩教授已经问了好几个人，几乎所有人都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位置就是林峰德的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韩教授绝对不能接受的，谁都可以，绝对不可以是这个曾经害过他师兄的人，而且他也怀疑，那些竞争者之所以会出事便是这个林峰德的手段，毕竟这个人本就是条毒蛇。 何景无奈看他，“这有些难吧？” 虽然之前韩教授一直说让何景接齐老的位置，但何景也知道他还太年轻，即使他去争，那最多也是副所长，上面肯定还会有个所长帮着过度三五年，等之后何景才接手所长的位置。 韩教授却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我退休了，但人脉还是有不少的，还有你师伯的那些好友，加起来的能量那可是十分不小的。” “再说了，科技部那边你的名头可是不小，上面的几位都十分看好你，而且这次光刻机的研究可以说你占了大部分的功劳，只要你尽力去争取，希望可是大得很。” 虽然科研界看资历，但更多的还是看实力，何景的实力便是最好的底牌，能创造出那些旁人认为的不可能。 “那就试试吧。”事情已经到了眼前，何景也没有什么犹豫的想法了，时运如此，这或许便是最好的选择。 “好好好，何景啊，谢谢你了。”深深地看着何景，韩教授脸上带着感激之色。 “不，是我应该谢谢你们。”虽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但何景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他好。何景性格并不算圆滑，也是个很多东西都不关心的人，平时就埋头搞研究的人。这样的他让韩教授还有齐老都有些不放心，他们都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尽量将何景推上足够高的位置，这样就不用担心他被压着没有发展前途了。 何景也明白他们的想法，虽然不会说太多的话，但他的内心是对他们十分感激的。 确定好何景的想法，韩教授便忙碌了起来，他直接去了书房，在里面不断地打起了电话，联系那些能带来帮助的人。 何景没有在这多待，更没有回实验室那边，明天或许还需要去应对一些人，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整理好自己的精神和情绪。 一月的夜晚十分冷，何景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拉紧了衣服，快速往自己房间那边走去。 “儿子，你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何景关上门的手一顿。 “妈，你还没有睡吗？” 何母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来，她身上披着军大衣，头发凌乱，明显可以看出来她是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没呢！你吃晚饭没有？”何母关心地问着，走到何景房间那，仔细地看着儿子的脸色。 何母是特意等着何景的，她也有不少日子没有好好看自己的儿子了，自从他那位师伯出事，她这个大儿子就一直忙着，回来的时间都少，偶尔看见几次，她就发现人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外面很冷，何景赶紧将人让到了屋子里面，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估计也是些关心的话。 “妈，我都吃过了，最近家里还好吧？” 何景也有些担心，毕竟他家爷爷奶奶年纪也不小了，突然发生些事情也很正常的。 何母心疼地看着儿子，脸上勉强笑了笑，“都挺好的，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就是惦记着我。你爸最近也不怎么忙了，现在主要就是带徒弟，重活都有徒弟干，至于你弟弟妹妹也挺好的，最近懂事很多了，你二叔倒是一样的忙。” 何母一个个人数过来，就是没有说她自己。 何景：“那您最近也好吧，家里事情太累的话不然请个保姆吧？” 他们家挺大的，之前打扫做饭什么的都是何母同何奶奶一起，可何奶奶年纪大了，何母也不让她再做那些了。现在何母还要照顾两个老人，实在是挺累的，最好是请个保姆比较好。 何母一点考虑的时间没有，直接便拒绝了，“请什么保姆啊，家里活又不多，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何景十分坚持地扶住女人的肩膀，“妈，我家现在不缺钱，只是缺人，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你一个人照顾家里太多了，再说了，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需要人照顾，找个保姆，我也能放心些。” 何母被这样郑重的何景搞得根本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而且她感受到了何景身上的沉痛之意，想到他那位去世了的师伯，何母只能点头答应了，“行，我明天就去服务公司那边看看，从那边找个保姆回来。” 何景满意地笑了起来。 何母心疼地看着儿子，赶忙道：“行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啊，就不要这么晚还看书什么的了。” 何景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妈。” 送走何母，何景关上了门，也顾不上洗澡什么的，他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手无力地盖在脸上，他很累，的确很累，从齐老出事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超负荷运转着自己的身体。第一次送别同他关系十分亲密的人，这让何景真实地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感怀，他还有人需要去照顾。 脆弱似乎只有很短的时间，很快何景便恢复了正常，快速地去洗漱，十分迅速地躺在床上睡觉，应对着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何景便按照约定好的开车去韩教授家中接上了人，之后的一天，他们一起拜访了一些人，完成了一场场的考教和应酬，知道何景不善于应付那些人，韩教授给何景唯一的任务便是发挥出自己的才华，用能力说服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的潜能，知道他能创造出更多的可能。 努力总是有收获的，毕竟也的确是有实力的人，在加上齐老和韩教授的面子，大部分人都直接说出了支持的话语，只有少部分人态度不明。不过这样足够了，总比直接拒绝要好。 拜访完最后一位，韩教授疲惫地坐在车上，忍不住用手机捏了捏鼻梁。 何景担心地看他，“您没有事吧？” 韩教授摇头，“没事，就是累了点，等下回去好好休息下就行了。” 何景点点头，见他看起来还行便没有再多问。 韩教授倒是又说了起来，“今天算是比较成功的，有了他们的支持，你成为研究所所长就有很大的把握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看科技部那边，看陈部长的态度，我记得他之前对你十分欣赏。” 何景回想了下之前接触的经过，点点头，“陈部长看起来的确是个十分有亲和力的人，我们需要也去拜访下他吗？” 韩教授摇头，“陈部长忙得很，估计我们很难碰上，再说了，对这样的领导有个好印象就行了，不必要太过接近。” 身份不一样，对待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他们今天拜访的可以说都是朋友，有些话比较好说。但陈部长是上面的领导，这样的拜访的话，便有跑官的嫌疑了，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厌恶。 何景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就听从了韩教授的话。 韩教授满意地看着何景，这样就好，就怕那些什么都不懂，还喜欢擅自作主的人，出了事情救都没有办法救。 “不过我还是要给陈部长那边去个电话的，最起码要表明一下想法。” 第118章 …… 韩教授对陈部长的决定十分有信心， 而这样的信心便是出于他对陈部长的了解。陈部长是个开拓进取的人，喜欢挖掘和培养年轻人，这从他上台之后施行的政策就知道了。何景又能力， 也有成果， 现在却是的就是点年纪， 而这对陈部长来说并不算问题。 何景：“那我们今天不需要再去什么地方了吧？” 韩教授摇头， “暂时不用了，你直接回研究所那边吧， 那边不是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吗？那边的事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重视。” 何景点头，“明白。”他知道这是让他好好表现，能在齐老去世之后还管理好研究所那边， 这才是何景真正能成为研究所所长的关键。 将韩教授送回了家，何景便十分迅速地赶回了研究所那边。 当然，何景并没有故意表现出重视大家或者其他什么的， 仍旧和之前一样， 在简单地巡视了下大家的工作之后，便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倒是众人看见何景之后都十分迅速地同他打招呼， 早在之前何景便用他的实力征服了他们， 特别是还将他们手中的这个项目推进了近三年完成，他们可以说是对何景推崇备至。 不过，此时的他们还有不少担心，自从齐老生病之后， 他们就知道将会有人取代齐老的位置，有几个人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他们，但想到他们自己的能力及资质，便知道那可能十分小。但如果让一个外人进来的话， 他们又觉得十分不服气，我们拼死拼活完成的项目，你一个什么都没有干过的人就过来抢功劳，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何景能留下来，成为他们这的负责人，带领他们走向更高的高峰。但想到何景编制都不在这边，当初也说了只是过来这边帮忙，大家都觉得十分失望，也觉得那期望十分渺茫。 “唉，要是何教授能留下来就好了。”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立马就引发了附和声不断。 “是啊，何教授能力那么强，如果是他做我们所长的话，我第一个同意，让我再加十天班都行。” “那好难啊，何教授之前都说了要回去的，他自己还有个实验室呢，听说手上有好几个项目。” “唉，又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大事来，更何况是像何教授这样的人呢。” “我倒是觉得就算何教授愿意留下来，那成为所长的可能也很小，说不定还会被未来所长给排挤掉，要知道何教授才是我们这个项目的大功臣啊。” “我也是那么觉得的，毕竟何教授还是太年轻了，那些人都喜欢讲究资历什么的，论资排辈都是十分常见的。” “要我说就应该按实力来，能者上，庸者下，论资排辈最不可取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人家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再说了，有时候经验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不能一概而论吧，能力很重要的位置那自然也是要看能力的，比如说我们这搞研究的，国家的钱来得不容易。而比如一些厂子，老人该给的福利还是要给的。” “哎呀，你们说什么呢，都乱到哪里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所长的问题。” “对对对，所长的问题，反正我是不希望一个陌生人跑过来管我们。” “我还是希望何教授能留下来，他就挺好的，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只要你有问题都可以找他，他都会帮着解决掉的。” “是啊，最重要的是他不藏私，有什么好方法都会告诉大家。” “那我们要怎么办？” “不然我们一起弄个请命书吧？把我们的声音传上去？” “那样行吗？” “哎，说不定能行呢？” “不然还是问问于副所长吧？乱来的话要是给所里添麻烦就不好了。” “对对对，问问于副所长。” 这些科研人员的行动力还是十分强的，没到晚饭时间于副所长就收到了个大消息，差点没有吓住了。 “祖宗们，你们可给我安分点，千万不要给我乱来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面说不定还以为你们是在威胁他们呢！” 有人不服气了，“我们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愿，怎么就是威胁了。” “是啊，说话都不行吗？反正我们不接受外来的所长。” 于副所长脑袋疼，“反正就是不行，再说了，何教授现在是个什么态度都不知道，要是你们乱来将人给吓跑了怎么办？” “那我们该怎么办？”众人期待的目光落在了于副所长的身上。 于副所长真的是要哭了，“你们先别动手，我去打探打探。一切等我的答复啊。” “行吧。”众人不是很情愿地答应了。 顶着满头乱子的于副所长十分无奈地找到了何景的办公室，才一进门他便苦着一张脸直接道：“何教授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何景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弄得有些懵，“于副所长，你这是在说什么呢？” 于副所长一屁股坐在了何景面前的椅子上，这是打算长谈的架势。 “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之后要不要留在研究所这边啊？” 何景惊讶地看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跑过来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多重要吧，他是副所长，而且还是负责行政方面工作的副所长，即使有新的所长过来，对他的工作也造成不了太多的影响，毕竟所长的工作权限也是有范围的。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于副所长无奈苦笑，“我倒是不想关心啊，可我们研究所关心的人多，大家都不想要个外面的人来抢功劳，我啊，就怕他们闹起来，到时候我也逃不开干系啊。” 于副所长这话说的可是十分直接了，关注自己的利益嘛，这也是十分真实。 何景诧异，“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 于副所长憋了憋，只能无奈道：“只有更夸张的，他们现在都打算要写联名信了，让上面选择他们想要的那位做所长。” 见于副所长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自己，那里面的情绪复杂得很，何景心头忍不住涌出一个想法，他用食指指向自己，“你说的那个想要的该不会是我吧？” 就在何景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于副所长重重地点了下头，“没错，就是你，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要留在研究所这边吗？还是回你那个实验室？” 这下轮到何景苦笑了，“要能留下我当然要留下了，毕竟这是齐老一直期望的事情，而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的，但有些事情也并不是我能够选择的。” 说实话，于副所长与他并不算很熟悉，他和韩教授做的事情自然不好对他讲，而他更不能直接当着这人说要当所长吧，所以便有些含糊其辞了。 但这个回答并不能瞒住于副所长，他从何景的话语中敏锐地感觉到了何景的态度，也差不多明白何景的意思了。 他直接道：“说实话，我也是愿意你留在这边的，你能力强，五年的项目在你的带领下两年就完成了，还完成的那么好，有你在，我们研究所肯定能发得很好的。只是我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表明下自己的态度了。” 何景理解地点头，“我知道了，于副所长，谢谢你。” 于副所长无奈苦笑，“何教授，能给你提个醒吗？” 何景正色点头，“你说。” 于副所长郁闷地道：“不要再叫我于副所长了，感觉像是在讽刺人一样的，能不能叫我于所长，这样也好听些。” 何景咳了两声，“啊，这啊，行，当然行，于所长。” 何景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前齐老给他介绍的时候说是副所长，他便一直这样叫了下来。 于副所长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们搞科研的都是这样的，对一些人际关系处理不好，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下的，备不住就有那些心眼比较小的人，你说是吧？” 何景点头，这话的确很在理，也是他的确没有注意。 “行了，知道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下面要怎么办了，这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确定好事情，于副所长便也没有多留的意思了，那些人可还等着他的结果呢，尽早将事情给办了，也免得留下麻烦。 何景起身送人，但还不忘问道：“那你进来时说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于副所长笑，“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有自己的办法，肯定不会给研究所里惹麻烦的，说不定还能将你的事情尽快落定下来。” 何景挑眉，虽然十分好奇，但见于副所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便也没有追问了，只是笑笑，“那我就等着了。” 于副所长也是得意地挑眉，“行，那你就好好等着吧，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说着于副所长便大跨步地离开了，一副立马要去干大事的样子。 第119章 …… 于副所长并没有让何景等太久，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很快研究所里面便被派下来一个调查组，名义上是来调查研究所内的工作情况， 询问下研究员的生活怎么样， 但很多人都私下反应， 他们被问了很多关于未来研究所所长的问题。 大概便是希望什么人成为研究所所长， 接不接受从外面调人过来，还有便是你感觉何景怎么样之类的。 这其实已经十分明显了， 刚开始何景并没有想到这事是于副所长操作的，只以为是韩教授那边出了力，但想到韩教授说过最近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又想到于副所长说的话， 他才确定这就是于副所长安排的。 不过何景也有些惊讶，这位于副所长倒也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居然能那么迅速地弄个调查组下来，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调查组走后， 没等何景深究于副所长是怎么将调查组弄来的，于副所长便主动找上了门。 “怎么样？我这速度够快吧？”于副所长得意地走进何景的办公室。 何景没有说话， 只是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意思十分明显了。 “哈哈，我可是告诉你啊，我这次真是费了大功夫了，找了不少关系才促成了今天这一次的行动， 等你到时候真成了可一定要请我好好吃一顿啊。”于副所长十分自得地坐下了，一副表功的姿态，完全的利己主义者的样子。 何景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 直接点头答应了，“行，到时候随你选位置，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于副所长猛地一拍掌，“行啊，何教授大气，我可就等着你这一顿了。不过这事也不都是我的功劳，主要是人心所向，再加上何教授你能力强大。” 何景摇头，“还是于所长你能力大，我都没有想到居然能有那么大动静。” 于副所长摇摇头，“这也还好吧，主要是上面的人有这个意思，再说了，现在一直在说民主，上面的人也想听听下面人的意思。”官场的人脉关系本就复杂，于副所长能来这个十分有前途的研究所，那自然也是有深厚的关系网的。他只不过是在关系网中随手拨弄了几下，便收获了一位重要科研着的好感，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十分划算的。 而且他也得了个好名声，关心下属嘛，这对他十分有利。说实话何景上去了对他也有好处，他同这位何教授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位何教授的处事方式，他大部分心思都在研究上面，对权力并不是很看重。但换一个人就不知道了，虽然因为职权明确，看着对他似乎没有多少影响，但在职级上还是他的领导，名义上还是要受到一定管制的，能够安安心心地上班谁不愿意啊，他也不想同人争权夺利。 想到这些于副所长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诚了些，“何教授啊，我是真的很希望你留下，这些日子我们配合也挺好的，以后要是能继续这样那就更好了。” 这便是在何景要承诺了，何景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当然，只要大家都遵守规则，我觉得我们会相处十分愉快。” “那当然，那当然。”于副所长面上僵了下，但很快便消失了。 何景并不傻，自然也发现了，但没有说什么，这位于副所长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比如说给人安排些不重要的位置，但大体上还是可以的，也算是比较干净了。 送走于副所长，何景将手中的笔一扔，躺倒在椅背上，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 “何教授？”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试探性的喊声，何景睁开眼睛，来人却是他的助理。 听到声音，何景立即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刘助理？” 年轻的刘助理是才毕业没有多久的Q大学生，是Q大那边安排给何景的，留校的大学生，作为助理或者助教锻炼一段时间，这也是一条上升之路。 “什么事？” “实验室那边联系不到您，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 何景赶紧将手机拿出来，手机已经没有电了，这两天他也实在是忙，所以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那边出了什么事？” 刘助理：“说是手机项目组有了突破，想让教授您过去看看。” “？” 何景惊讶了下，“这么快就有突破了？” 刘助理摇头，“具体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那边的声音挺激动的，应该是突破不小。” 何景这下可坐不住了，赶忙起身，“我们现在就回实验室那边，你就留在这边，有事就给实验室那边打电话。” “好的。”刘助理跟着何景走出去，直到将何景送到楼下，送到何景上车。 一进入到实验室中，何景便发现了一堆人正围在一个台电脑前，看起来十分热闹，也没有人注意何景的到来。 何景走了进去，直接来到电脑后面，隐约看见那桌面上正有打断代码在运行着。 就在何景打算低下头，靠近些仔细看时，一个年轻人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正好便看见了何景，“何教授！” 他这一声直接让围着电脑的众人纷纷都站直了身体，从电脑那散开了。 “何教授。” 何景冲着他们笑了下，“听说你们这有了重大突破，我就是过来看看。” “对对，教授，我们的确是有了重大突破，手机操作系统被我们给研究了出来，你来看看......” 一个年轻人十分激动地拉住何景的手腕，其他人纷纷让开，将完整的电脑界面让了出来。 “这个系统我们就去年就开始研究了，采用了全新的架构，能够现实智能化交互......” 年轻的男孩脸上孩带着稚气，但说起自己的成果来十分有自信，脸上更是光彩照人。一个负责解说，另一个人负责演示，其他人则是负责补充说明，很快何景便对这套操作系统有了十分详细的了解。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何景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他笑了起来，“很不错，这套系统比我之前要求的都要好，等下我在去隔壁看看，问问他们硬件那一块进行得怎么样了，我们一起尽快将智能手机给研究出来。” “啊，真的吗？太好了。” “哈哈，我们要研究出比国外还好的智能手机。” 听到何景的话，在场的年轻人都兴奋了起来，不过这也很正常，在场的几个年纪都比较小，正事意气风发，不怕失败的时候。眼下，花国各种人才都缺，何景当时能选择的人也并不多，这一批人几乎都是刚毕业的计算机系大学生，还有几个更甚至还没有毕业。不过计算机这行还是比较看天赋的，更也许是他给了不少机会，何景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成功了，这真的是件让人觉得十分高兴的事情。 高兴的何景自然不介意奖赏下这些功臣，他直接一挥手道：“行了，晚上给你们庆功，你们自己挑地方，只要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就行了，我给你们报账。” “何教授，你不去吗？” 何景摇头，“我就算了，现在研究所那边也忙，隔壁几个组我还没有去看呢，再说了，我去了你们也不自在，我就不去了。” 不管怎么说，何景都是领导，有领导在，这些年轻人也不会自在的，他还是不去找麻烦比较好。 收到了好消息的何景十分愉快地又去了其他几个小组看了下，硬件项目组其实进展也挺顺利的，几个部件都有了方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至于材料研究组已经被何景给交了出去，被划分到了材料实验室那边，毕竟他心力有限，在管理方面也并没有多用心，还是交出去比较好。 当时何景是有考虑过多管一下材料研究小组的，可惜后来被齐老半强迫地弄去了半导体研究所，他的想法也就成了空。最后何景去的是太阳能电池研究小组，这个小组可以说是十分成熟的项目组了，后续何景几乎可以说是放手没有管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周成河和梁复京。 在这两人的主持下，太阳能项目可以说是发展十分迅速，转换率提升了很多，不少地方都已经开始进行太阳能发电了。而何景也不得不考虑起这个项目的未来了。 想到之前同韩教授说过的话，何景心中定了定，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何景找到周成河办公室的时候，梁复京正好也在里面，两人应该是在讨论什么，看起来十分认真的样子。 因为门没有关，何景直接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咦，何教授，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今天过来了？”看见何景，周成河也是十分惊喜，两人说实话也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虽然都是在这Q大里面上班，但大家都忙，空闲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何景每次来实验室这边也都是来去匆匆的，更多是在手机项目组那边待着。 第120章 …… 梁复京更是瞪大了眼睛， 往窗户外面望了望，“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 何景忍不住笑，“行了， 我可知道错了， 你们也别太得寸进尺了啊！” 周成河作出副小可怜的样子， “我们哪里敢啊， 奉承你都来不及，怎么敢做怪啊， 要是你一年上头都不来一趟了要怎么办？” 梁复京十分配合地猛点头。 何景无奈了，随意拉把椅子坐下，一副要好好聊一聊的架势，周成河也没有再乱说了， 赶紧去给他倒了杯茶。 周成河：“说说吧，今天怎么过来了？不会是上面有了什么决定吧？” 梁复京脸上也露出些担心之色，他们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特别是韩教授还退休了， 他们不确定现在何景的处境是怎么样的。 何景笑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就是想和你们聊聊， 顺便问问你们两个对于这个项目组的想法。” 周成河一下子就急了，“我们能有什么想法，好好在这个项目组干着呗。” 梁复京也猛点头，“是啊， 现在都挺好的，我们项目组也出了不少成绩出来，都挺好的，不变最好。” 何景摇头， “不变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瞒你们，我估计马上就要去半导体研究所那边了，这次不是借调，而且真正成为那边的人，我估计这边的实验室就下放手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周成河惊了下，有些茫然的样子，似乎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我们就不能一起去吗？” 何景摇头，失笑道：“这估计是不可能的，两个单位呢，再说了，Q大这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梁复京更现实些，听到何景的话之后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了，“那上面是个什么想法？” 何景：“上面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我和韩教授提前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都觉得还是要尽早作出决定，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韩教授现在才退下来没有多久，说话还是能又点用的，尽早安排，这样何景也能放心些。 周成河看看梁复京，又看看何景，嘴张了张，但并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我们有选择吗？”梁复京突然问。 何景认真地点头，“当然可以有。” 梁复京：“什么选择？” 何景没有绕弯子，直接道：“眼下有两个选择，第一，挑选一个实力足够，你们觉得可以的实验室，将你们这个项目组并入到那个实验室去。第二，你们的项目组直接独立出来，成立太阳能发电实验室。” 何景才说完，周成河立即举手抢着道：“第二，第二，我们选择第二。” 梁复京则是看着何景，“何教授，您觉得我们应该选择哪一个？” 何景：“都可以，第一个选择的话，你们会失去一定的自主权，但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选择第二个的话，那以后你们就要靠自己的，研究资金，人员补充，那都需要你们自己去抢了，但很自由。” 高校科研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么多的实验室，那么多的项目组，受重视和不被重视的区别也是十分大的。 没等梁复京选择，何景继续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觉得选择第二个比较好，你们项目组现在发展还是比较好的，同电力局那边的合作可以继续保持，还有便是可以从一些周边的小项目开始研究了，比如说太阳能手电筒，太阳能电灯泡等等之类的.....” 对于他第一个独立负责的项目组，何景还是希望能尽一份力的，更希望他们以后能发展得好。他之所以选择第二个也是害怕他们去了别的实验室中呗限制了发展，或者是忙于应付其他的事情，在这么年轻的年纪便失去了奋斗的想法。 何景的好意眼前两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虽然有些不高兴何景抛下了他们，但也知道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谁都不能为谁的一辈子负责，更不能耽误别人往前走。 何景想了想，继续补充着说着，“其实现在搞研究也不能只当成国家任务了，没事也可以寻求一下民间合作，比如说太阳能手电筒这个，完全可以弄好了找个工厂合作，到时候得到的利润不也是科研资金了.....” “现在已经有单位在这么做了，主要是民用行业，你们这个能源也是可以的......” 何景十分迅速地说了几个例子，科研资金有限，仅仅依靠上面拨款那肯定是不够的，不少单位已经开始自己想办法了，民间资本那边是强大的助力。 梁复京同周成河毕竟年轻，十分顺利便了解了何景说的话。 周成河：“哇哦，居然还可以这样，之前倒是也有人找我们，只不过被我们拒绝了。” 梁复京猛点头，“可以试试，太阳能手电筒听起来挺简单的，不过学校这边能同意吗？” 何景笑：“有什么不同意的，学校这边巴不得我们能自己找钱了，现在学校可也是指着那些大财主的，校企也成立了不少，都想着弄钱呢！” 周成河拍拍自己的胸脯，“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学校那边不让我们干，到时候出个通告什么的，那我们不就糟了。” 何景拍了下他的肩膀，给他信心，“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何景就看向了梁复京，“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会尽快去将这件事情办妥，你们也多操些心，让财务那边将账目什么都清一清，不要出岔子了。” 周成河猛点头，“师兄，你这个就放心吧，我们项目组资金清楚得很，绝对没有问题的。” 何景无奈笑：“还是清理下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梁复京知道何景的意思，拦住了还要解释的周成河，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们等下就去办。”毕竟账目都是有人来负责的，什么都是说不定的。 “那就行，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了，我也去找韩教授将这件事给定下来。” 说着何景便站起了身，要离开了。 周成河两人也赶紧起了身 ，“我们送你。” 何景摆手，“不用了。”摆摆手，何景快步离开了。 两人看着人走远，面上神色各异。 突然周成河想起了个问题，“哎，何师兄刚才也没有说隔壁手机项目组是个怎么打算啊？” 梁复京笑了下，“他没有说。” 周成河还挺好奇的，猜测道：“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啊？” 梁复京摇头，想了想，“估计和我们应该不一样，说不定会被何景带入到半导体研究所那边。” 周成河惊了下，“不会吧？” 梁复京却是十分肯定地笑了起来，“怎么不可能。手机是同邮电部的联合项目，看的就是何教授的能力，如果何教授这个负责人都不在了，你觉得邮电部还会每年给那么多资金吗？” 手机这个项目的确是有些负责，最开始的资金有三个部分，国家下拨的项目资金，Q大提供的科研资金，但大头却是邮电部那边提供的。等后来第一代手机被研究成功，邮电部赚了不少钱，所以后来的研究资金便由邮电部全部承担了，所以可以说现在的手机项目组决定权在邮电部那边，而邮电部那边看的自然是何景。 听了梁复京的解释，周成河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唉，那边命好。” 梁复京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行了，我们也不错了，何教授可是给我们说了不少生财之路，好好干吧，说不定我们没有多久就能成为富豪了。” 周成河立马振作了起来，“那倒是啊。” 这边两人打起了鸡血，那边何景也和韩教授安排起了这边实验室的事情。何景留在研究所的事情进展十分顺利，在调查组回去之后，科技部那边便就半导体研究所所长的位置进行了一次讨论会议，会议结果对何景来说十分有利。不仅是陈部长公开支持了他，大部分人都对何景十分看好，眼下就只是等待着任命书的到来了。 不过陈部长也透露出了消息，直接成为所长那估计是不可能的，很大可能是做一年的代理所长，必要的考察还是需要的，毕竟何景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何景自然没有异议，他对自己有信心。 而太阳能项目组的安排也很快下来了，周成河成为了太阳能实验室的负责人，梁复京则是他的副手，虽然实验室规模比较小，但该有的都有了。 何景在Q大这边仅剩的就是手机项目组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家几乎都有所耳闻了，特别是太阳能项目组被独立出去，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何景要离开Q大这边了，没错，离开Q大这边。作为半导体研究所所长的何景估计是没有那么多心力兼顾两边，所以他选择的是放弃Q大这边。 第121章 …… 不过这一切还没有成定局， 所以何景他们也没有到处宣扬，虽然这一切大家几乎都已经大概能猜到了。 手机项目组的人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人心也变得有些浮动， 更有人忍不住给何景打了电话， 想要知道之后的安排， 何景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让他们安心。 和梁复京猜得差不多，何景是打算带走手机项目组的， 他还有不少想法要在这个项目上实践，自然是不能放手的。 而这件事的关键也的确是在邮电部那边，在许部长的身上，何景列了不少理由， 连报告都已经写好了，就在他准备去找许部长的时候，许部长却是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何景正在韩教授家中， 两人十分巧地商量手机项目组的事情。 “是许部长。”何景手里拿着电话， 十分小声地说出来人的身份，随便将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本打算起身起倒杯水的韩教授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悄声走到了何景边上坐下， 歪着脑袋凑着何景那边听了起来。 “何教授啊，不忙吧？”许部长带着笑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即使是韩教授也能清晰地听见。 “不忙，不忙。” “哈哈哈， 那就好，你们这些科学家的时间可实在是太珍贵了，我就怕耽误你做实验了。”那头的人笑了起来，十分亲切的样子。 “我这会没有在做实验， 所以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头许部长的声音安心了些，说着他语气一变，“何教授啊，这次可是要先恭喜你了啊！” “啊？”何景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许部长嗤笑一声，“行啊，你也会装相了啊，看来是学了不少东西了啊。” 何景只是笑。 那头许部长却是收了笑，“行了，上面调令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发下去了，你这个半导体研究所的所长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我这声恭喜你就收下吧！” 虽然已经知道有很大把握，但听到这个确定的消息韩教授还是激动了下，忍不住握住了何景那只空着的手。 何景倒是面上比较淡定，声音却是有些欣喜的，“是吗？那真的是谢谢许部长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了，我都还没有听说过。” 许部长笑，“你的谢谢我就收下了，不过手机项目组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去了半导体研究所的话，你Q大这边应该没有时间管理了吧？” 何景叹息一声，“我也是觉得为难，现在手机项目组才有些突破，接下来一段时间正是关键的时间，我也不想放手，可现在......唉.....” 许部长却是呵了一声，“行了，我们之间就不要说着些套话了，解决问题要紧。” “说实话，智能手机这个项目就是主要就是因为有你我们才投入这么多资金的，如果你都管的话，那可就太不负责了。”许部长语气虽然平淡，但话语中的意思却十分明确。 何景无奈苦笑，“我自然也不想放弃，说实话我现在也有不少想法，正打算在接下来的实验中进行实践的，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总不能将项目组带到半导体研究所那边吧？” 许部长颇为不满地道：“怎么就不能带过去了？” 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太着急了，咳了下，才缓了缓道：“咳，你预计我们的智能手机大概什么时候能被研究出来啊？” 韩教授碰了碰何景的胳膊，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何景了然地点头，立马便给了对面一个回答，“如果顺利的话，我觉得两年之内便会有成果出来。” 那边传来碰地一声，似乎是水杯被撞到的声音，之后便是许部长焦急且激动的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把握没有？” 何景笑，“我之前是没有把握的，可现在芯片解决了，操作系统也挺不错了，最难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剩下的自然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而且半导体研究所那边现在和计算机研究所有合作，我们完全可以寻求那边的合作。” 智能手机很大程度是将电脑的功能缩小到手机上面，不少方面自然是可以学习计算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何景也没有着急，更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等着，一时间只有电流声和两道呼吸声。 终于电话那头的许部长开口了，“何教授啊，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这样，其他事情都交给我，我会尽快将手机项目组转到你那个研究所那边，给你提供我能提供的帮助，你尽快领着项目组拿出成果。” 何景没有犹豫，直接道：“行，我保证两年之内将智能手机交到您的手上。” 许部长满意笑了起来，“行，你等我消息。” 说着也没有客套的意思，又或许是着急去完成答应何景的事，许部长那边十分迅速就将电话给挂了。 何景也不介意，直接收回了手机，脸上满是笑容。 一边的韩教授脸上却是布满了担心，“何景啊，你确定你答应许部长的条件能完成，你可不要乱来啊！” 何景收起笑容，十分郑重地看着韩教授，“老师，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说了两年内拿出成果，那就是两年内，绝对不会多的。” 韩教授放心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太压迫自己，为了赶进度又忙得昏天黑地。” 何景摇头，“怎么会，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身体的，之前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 那时候真的是因为齐老时间实在不多了，他们整个研究所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忙着，而其中最忙的便是何景。 韩教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时候他也知道何景辛苦，但让他休息，这话他也说不出来。 “唉，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吧。” “嗯，好好的。” 气氛沉寂了一会。 将心底的悲伤抛开，韩教授想到之前许部长透露出来的消息，心中又高兴了起来。 “看来这次是定下来了，你这个所长的位置是没有问题了。” 何景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那么顺利，对了，老师，那个林峰德就没有做什么吗？” 韩教授冷笑，“他倒是想做点什么，可惜啊，能力不够，关系也不够，有了你，还有他什么事啊！” 何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那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韩教授心中却是一口气吐不出来，那个林峰德手段可实在是不少，开始他都不知道，后来调查了下才发现，这个林峰德趁着他们不注意，借着他和师兄的名义联系了不少人。等后来他发现之后，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敢找上门了，嘴里说了道歉，但话语里都是威胁他放弃针对他的意思。 韩教授哪里肯接受威胁，直接将人给赶了了出去，这人后来又找了不少关系，主要就是针对何景年纪太小这个问题，反正就是想阻止何景拿到所长的位置。可惜哪里有那么容易，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 不过韩教授并没有同何景说这些的意思，现在差不多已经成了定局，估计那个林峰德马上就要灰溜溜离开了，这一切也就不重要了。 见韩教授不想多提，何景便也就没有多问了。 一下子得到了两个好消息，韩教授高兴得不行，当然何景也是，晚上他们难得买了几个好菜回来，三个人一起庆祝了起来，韩教授和韩夫人还喝起了就，唯一没有喝的就是何景了，他还要上班，当然是不能和已经退休的两个人比的。 吃完晚饭之后，何景便自己开车回家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虽然天气很寒冷，街上的人还是十分多，摆摊的小商贩也很多，逛街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是一家人出门，小孩子跑来跑去，热闹得不行。 何景看到那么热闹的场景忍不住将车速放慢了些，脸上浮现出笑容，现在真好啊，以后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就在何景打算踩下油门加速的时候，突然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何景猛地踩下刹车，目光聚焦在声音爆发的地方。 那里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哭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似乎是来到了地狱。 何景赶紧拉开车门，就准备下车，可突然爆炸声又响起，这一次爆炸声很近，似乎就在何景耳边，似乎还有东西被砸在了何景的车上。 这下哭闹声就更大了，还有呼救声，人群中早已经乱了起来，所有人都胡乱地跑着，想要远离这边，道路上也是一片混乱，何景想要开车继续往前走已经不再可能了。 何景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就算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心脏还是慌乱地跳动了起来，身体也抖了起来，这是人面对危险天然的反应。 第122章 …… “何教授， 何教授，你没事吧？”就在何景不知道往那边去的时候，一个看着十分普通的男人靠近了车子， 手指在玻璃窗上焦急地敲了起来。 何景紧张地看了过去， 面上满是怀疑， “你是谁？”不怪他紧张， 他现在对花国还是比较重要的，想要对付他的人肯定也有。 那人十分迅速地从口袋中拿出个证件， 焦急地道：“何教授，我国家派来暗中保护你的，车上十分危险，你赶紧下来， 我会掩护你离开的。” “可是跟着我的好像不是你吧？”何景怀疑地问着。 那人倒是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解释道：“我是临时赶过来支援的，跟着你的人也出了事情， 被拦在后面没有办法过来了。何教授， 这里真的很危险，赶紧袭来吧。” 说着又是碰的一声， 何景慌乱中看了下证件， 见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何景十分迅速地下了车。 一车子那人便拉住了何景，将人掩护在自己的背后。何景忍不住又往爆炸的地方看了看，却只看见尘土飞杨， 然后便是乱成一片的人群。 那人突然按住了何景的脑袋，“小心。” 之后便拉着何景快速往建筑物那边去了，何景没有反抗，更没有抬头， 只是跟着那人快速地飞奔着。 两人一直跑到了一条巷道那边，这里离出事的地方已经有些距离了，看起来似乎已经安全了。 何景忍不住扶着墙喘息了起来，“唉，我不行了，太累了，这边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那人皱了下眉头，之后便四处看了看，等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走到何景身边，“何教授，目前看起来是安全的，不过这里也不能久留，我们还是先换个安全的地方吧？” 何景缓了缓，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一只手在自己的胸口按了下，另一只手随意地搁入了口袋中。“行，按你说的办吧！” 那人面上的神情松了松，很快又带着何景往一个方向走了去，那里已经有辆车在等着了。 何景诧异地挑眉，“你们速度这么快的吗？还有人接应啊？” 那人惊了下，忙看何景的表现，见他似乎只是随意一说，便放下了担心，又想到周围都是他们的人，也就更放心了，但面上还是笑着道：“车子一直都是跟着你的，只是刚才十分混乱，车子也没有办法靠近，所以我们就分开了。” 何景十分自然地点头，“这样啊。” 说着他十分主动地拉开了车门，那人赶紧上前给他帮忙，将人送到了车子上。 一上车，何景便感觉到一阵难闻的气味传入耳鼻之中，之后便就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事故发生的地方混乱已经消失了，几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子，脸上难看得不行。 为首的中年男人怒视着几个人，“人呢，不是说了要紧跟着好好保护的吗？现在人去哪了？” 其中一人面上露出羞愧之色，“我的车子在离这边五百米的位置突然撞到了人，一下子就被缠住了。” 另一人也连忙说道：“这边突然发生爆炸，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我被人群给拦住了，失去了保护目标的方向。” “这肯定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我已经看过了，那爆炸根本就不严重，威力也不大，主要就是为了引发混乱，几个方位都有，这里可以说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几乎将人群都往中心赶，乱得不行。” “赶紧通知上面，A级保护目标失联，似乎被境外分子绑架，请求立即支援。随便查一下，有谁知道任务目标今日的动向。” “是。”随着话音落下，几个人快速行动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快便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加上现场的人十分之多，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很快韩教授便收到了消息。而且因为何景是从他家出来的，所以他们夫妻两人也被人进行了询问。 韩教授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面上满是焦虑之色，“同志，何景不会出事吧？” 中年男子安抚地看着韩教授，“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那些人是想要何教授活着的，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十分安全的。”如果只是想要何景的命的话，他们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弄那么大场面了。 韩教授总算是放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男子没有多耽搁时间，该问的还是要问的，“韩教授，何教授今天的行程都有谁知道，他是提前已经决定好要来这边的吗？” 炸药那些东西可不是临时能安排好的，那些人必然是提前知道了何景的动线。之前何景经常去的地方都是研究所那边，那条路线并没有很繁华的地方，并不容易制造乱子。倒是韩家到何家的路上，有不少繁华的地方，也方便动手。 韩教授皱眉摇头，“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何景十分忙，一般都是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而且这几天也是因为要处理Q大那边的事情才来找我拿些注意，应该是没有办法知道何景的动向的。” 中年男子皱眉，这就不好调查了。 突然韩教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啊，对了，这次是我打电话让何景过来的，昨天的时候我夫人还告诉保姆让她今天多准备点菜。” 随着韩教授话落，两人的目光立马转向了韩夫人，韩夫人也是皱起了眉头，“有这事没错，昨晚我同保姆说了让她多准备点菜，但没有说过来的人是何景。” “不过，自从我们家老韩退休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来家里吃饭了，一说有客人一般就是何景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立马就让人去找韩家的那个保姆了。眼下最让人怀疑的就是这个保姆了，还有便是同这个保姆接触的人。 这边拯救行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边何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里面。他摸了摸，只感觉到光滑的一片，手往上顶了顶，纹丝不动，实验了好几次，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何景选择了安静地下来，静静地坐在了盒子里面，他将耳朵贴在一边，隐约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大货车粗重的喘气声，还有便是车子颠簸导致的碰撞声。看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大货车上，也不知道对方要带他去哪里，不过估计也就两个方向了，不是往南就是往东。 被关在这里，何景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了，他检查了下自己身体现在的情况，身上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证件什么的也都没有看见了。何景又摸了下胸口处的装饰物，嗯，还好没有问题。 确定好自己还有救之后何景也就安心了不少，他随意地半靠在一边，让自己的身体放松。 其实何景早就已经发现那人不对劲了，有人暗中跟着他这件事何景也是知道的，他的确也大概见过。这人的解释听着没有什么问题，证件似乎也没有错，但他的速度太快了。何景才出事没有多久他就赶了过来，这怎么可能，他可不知道有两批人跟着他的啊。 不过何景虽然怀疑，但也没有办法，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手中可是有枪的，被强制受伤带走，和自己走，何景自然选择自己走，而且他还有保护符在手，其实并不是很害怕，毕竟眼前的人看着并不想要他的命。 何景想到自己前几天才在手机项目组拿到的东西，心中就更安定了些，害怕也少了不少。 同时，Q大实验室中，一台空着的电脑突然传来了刺耳的提示声。 “怎么了？”一个人奇怪地走了过去，电脑界面上三个红色sos正不断地闪烁着，似乎在预示着危险的到来。 又一个人又走了过来，“怎么突然这样了，是不是程序出现了什么问题啊？赶紧检查检查啊？”说着他就要动手操作起来了。 最先过来的那个人赶忙拦住了他，对着一边正忙碌着的人喊了起来，“等等，好像不对啊，李浪，这电脑上是不是运行了什么奇怪的程序啊，sos，这好像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吧？” “什么？你看看提示的用户名是谁？”李浪编码的手顿了顿，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hejing，天啊，是何教授。” “什么？”这下子李浪也顾不上电脑上没有写完的编码了，碰地一声撞到椅子便跑了过来，他十分迅速地用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好几下，很快电脑上便出现了另外一个界面。一个红色的点在布满经纬度的地图上跳动着，红色的sos几乎铺满地全部屏幕。 李浪慌了下，仔细查看起系统日志，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不少时间了，根本不可能是误触，就算是误触也是能取消的。他连忙查看了下位置，这才发现这个红点已经要出首都了。 “不好，何教授出事了。”何教授行踪十分简单，几乎是学校，研究所，家里，三个点，他怎么可能突然跑出首都。 第123章 …… “什么？何教授出事了。”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吸引了这个实验室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浪十分认真地点头， “前几天我和何教授一起弄出来个小东西，能利用卫星定位的，为了实验这个小东西， 这些日子何教授一直带走身上， 结果刚才定位软件上突然响起了警报。这个警报是主动触发的， 应该是何教授发现遇见了危险， 所以才按下来的。” “天啊，那现在要怎么办？报警吗？” “报警能行吗？不会将事情给闹大了吧？” “是啊， 要是只是个乌龙怎么办？” “不然还是先通知韩教授吧，我记得那谁有韩教授的电话。” “找周组长，他肯定就韩教授电话。” “对对对，周组长行。” 虽然周成河他们项目组已经成立了独立的实验室， 但实验室的位置还是在这边，所以他们找周成河十分容易，周成河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 一点都不想理会他们。但见几人都十分认真的样子， 也不由得怀疑了起来，等看见实验室的那台电脑， 这下子也担心了起来。 他赶紧先拨打何景的电话， 已经关机了，身边的几个人也纷纷说他们已经打过了，一直是关机的。这下周成河也不耽搁了，立马又拨通了韩教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人接，直到周成河忍不住要挂断，重新拨打的时候， 电话终于被接听了起来，韩教授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喂，哪位？” “韩教授吗，我是周成河，何师兄是不是出事了？”电话一接起，周成河便急急忙忙问了起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之后便响起了摩擦的声音，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外人知道出事的地点，而何景出事的消息则是被瞒了下来，除了知道何景今晚行踪的人之外，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周成河连忙解释了起来，“何教授同人一起做了个小玩意，能够进行卫星定位，还能发送求救信息，现在我们这边实验室的电脑上有何教授的位置，已经快出首都了，看方向他们应该是要往南边去的。” “什么？你没有开玩笑吗？”难以置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那声音气势十足，再加上未曾收敛，给人的压力实在是不小。 周成河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开玩笑，你们可以派人过来看，但我觉得时间不等人，你们最好尽快行动，我们在这边能算出大概的位置，你们尽快派人过去。” “行，我们会尽快安排人过去的，麻烦电话保持通畅，尽快将大概的位置告诉我们。” “好的。” 之后电话便被挂断了，而众人也从电话中知道何教授的确是出事了。 几个人立马拿起了纸笔，开始计算起红点现在的大致位置，顺便开始估算大概的方向和运行速度。更有人跑出去找起了首都附近的地图，反正是都忙了起来。 在众人急急忙忙找人的时候，一个人待着的何景又睡着了，当然，他这次仍旧不是主动睡着的，而是在同样一阵难闻的味道之后昏倒的。临睡之前何景倒是有些庆幸的，这样也好，否则一直待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不会饿死，也会让人发疯的。 可能是匪徒这次下手比较重，何景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沉，也十分舒服，他难得有机会能睡那么长时间了。 恍惚间睁开眼，本以为还会是黑暗的一片，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已经离开了黑暗，入目的是白色的墙壁，顺着墙壁往四周看，熟悉的场景让何景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面。他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身体有些酸软，正想努力挣扎起来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韩教授和韩夫人焦急地走了进来。 “何景啊，可算是见到你了，你没事吧，真的是要吓死我了。”韩夫人一下子就扑到了何景的病床上，手紧紧地握住了何景的肩膀，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仔细检查着何景的身体。 韩教授倒是冷静些，但也面色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小心点吗？没事在路上浪费那么时间做什么？” 何景其实还有些茫然，毕竟他全程几乎都是昏睡中，醒来之后便到了病房中，这会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按照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何景能确定的是那些人冲着他来的。 不过不等何景回答，韩夫人便直接拍了一下韩教授，“说什么呢，这事同何景有什么干系，那些坏人想做坏事肯定是想尽各种办法的，何景避不开那也没有办法啊。” 韩教授也就是关心则乱，被韩夫人一说也只知道自己话说得不对，连忙道：“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何景只是笑笑，起身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舒缓下，突然他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着急地问道：“老师，昨天那爆炸的地方情况怎么样？伤亡怎么样？” 何景还是第一次面对那样的情形，当时虽然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其实心慌得不行，那到处的哭喊声让人心惊胆颤，如果这一切是因为他而发生的，那他估计会不安一辈子的。 韩教授摇头，“这个暂时没有具体消息。” 就在他摇头的时候，病房门又被人给推开了，之前同韩教授他们打过交道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见已经醒过来的何景，男人挑了挑眉头。 “何教授，你醒了啊，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男人虽然问的是何景的身体，但那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何景的脑袋。 何景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何景面上有些疑惑，那人顿了下，立马自我介绍了起来，“我鹰扬，何教授的安全负责人。” “哦，你好，你好。”原来是负责自己安全的人，何景态度自然是十分好，不过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代号，再看看这位十分平凡的脸。想想也知道这些负责安全的人都是十分隐秘的，不被人注意到最好。 就在何景思考着要怎么同这位打交道的时候，鹰扬十分突然地弯腰鞠躬，“何教授，这次真的是对不起，我们这边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敌人给抓住了，之后还需要靠你自己才能这么快被解救出来。” 鹰扬心中是十分憋屈的，这次他们安保局可以说是丢大人了，居然就在首都，就在他们的地盘上，花费了大力气的保护者就被人给抓住了，想想都知道面上无光。特别是这次事情还闹得那么大，他们更是连掩饰都没有办法了。 不过这次也的确是十分庆幸了，对方布局十分完美，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运了出去，如果不是有何景的那个小玩意的话，他们估计都找不到何景的踪迹。 何景惊讶了下，然后立马去将人给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这次的确是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居然闹了那么大一出，付出那么多代价，就是为了抓住我。” 韩教授也劝道：“是啊，这次也是真没有想到，也是何景面子大，想我之前可没有被人这么针对过。” 鹰扬顺势起身，面上露出感激之色，“这次的确是我们没有想到了，几乎首都这边的探子全员出动了，闹出了不少事情。” 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虽然何景现在挺厉害的，出了不少成果，但花国比他厉害的也不是也没有，何景最让人注意到的就是他很年轻，出成果的速度很快，也很勤奋。所以何景身边虽然有人保护着，但他并不是最被重视的人，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是想要抓一个年轻的科学家。难不成这个何景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重要性。 想到这些，鹰扬觉得他们回去之后应该再对何景的重要性进行重新评估，还有便是那个小玩意，那个定位器，这个东西的功能可也是挺了不得的啊。 想到这个，鹰扬忍不住了，“何教授，你那个定位器在哪里，能让我们这边研究研究吗，这个似乎挺有用的。” 何景惊讶地看他，刚想说这个定位器不是很普通的东西吗，但立马想到现在还是就是年代，可不是未来那个智能手机都不知道更换了多少代的年代，这样的东西还是十分先进的。 见何景没有说，鹰扬以为他是拒绝了，赶忙道：“是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那东西很贵。” 何景回过神摇头，“没有，当然没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想要的话就给你们吧。” 说着他就四处环顾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谁给换了，现在穿的是病服。 “我之前穿的衣服呢？” “在这。”鹰扬快速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沙发，那上面正放着何景的东西。 第124章 …… “谢谢。“何景立马接过衣服， 从里面找出了最外面的大外套，在鹰扬热切的目光中，何景将衣服上靠近心口处的一个胸章拿了下来。 “这个就是那个定位器吗？”鹰扬诧异地看着何景手中的东西， 他们早就已经将何景身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 只是他们都没有关注到这个小东西。 何景点头， “就是这个。”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中的小东西给拆开了， 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很快里面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一个很小的芯片，连接着简单的线路，看起来十分见到的样子。 韩教授也看到了，“这就是你们最新研究出来的芯片吧？” 何景点头， “是啊，之前的芯片可没有这么小的，再说了， 之前的功能性也没有那么强。” 韩教授倒是对这个小东西挺好奇的， 就着何景的手仔细看了起来，“这东西应该就是个信号接收器吧？” 何景笑， “没错， 其实原理挺简单的，利用信号接收器来接收四颗卫星的位置，之后利用函数对这些信号进行解析，从而来确定接收器所在的位置......” 听完何景的话韩教授了然地点头， 但鹰扬就有些摸不着头脑里，都应用到了卫星，这东西听起来可真了不起，不过这两人怎么态度这么平常啊。 不过不管这东西技术难度是怎么样的， 可对他们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每个任务目标身上放一个，那他们也能省不少力气。 想到这个鹰扬就冷静不住了，有些急切地问：“何教授，那这个东西制作麻烦吗？成本怎么样？” 何景直接将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制作挺简单的，成本倒也还行，主要是这个芯片比较贵。” 鹰扬小心地捧着，就怕一下子给摔了，“那我们想买些这个定位器可以吗？” 何景看他，“能做当然是能做，不过这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然还是你们向上面申请吧？” 他们毕竟只是实验室，没有上面的吩咐也不能随意将实验室的成品拿出去。 鹰扬了解地点头，“明白，我回去之后就向上面申请，只是之后要麻烦何教授这边了。” 何景只是点点头。 定下了这件事，鹰扬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也有心情耐心同何景说起这件事情的经过了。 这一次的确是针对何景的行动，主要就是想要将何景弄到国外去。为此这些人做了很多准备，提前安排人接近了韩教授这边的保姆，所以知道了何景的行踪。正好，现在又快新年了，街上人多，他们想尽办法弄了些炸药，在何景必经之路制造了好几起爆炸，还安排了人拦住了保护何景的人。就这样，混乱中何景被他们带走了。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现在花国对危险品管控十分厉害，他们能弄到的炸药分量不够，又分散到了好几个地方，所以造成的伤害并不算很厉害，并没有人死亡，连重伤也没有，更多是因为过度慌张而造成的挤压伤，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主要是想引发动乱。 而何景也十分聪明，即使猜到那些人又问题，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要知道他们可是从那些人嘴里套了出来，对于何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尽可能地将人带出去，不行的话便直接杀掉，反正就是不能留给花国。 何景这会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命大，更庆幸自己没有反抗，以及感激手机研究组的人研究出了定位器，要不然他就没有那么容易回来了。 韩夫人也是感叹，“还好这次是有惊无险，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韩教授则是面上愤愤，“那些人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可是在首都，居然就敢直接绑人了。”说着他十分严肃地看向鹰扬，“这位同志，你们可得好好注意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有了，否则我们这些人哪里还能安心搞研究了。” 韩教授可也是国宝级的科学家，对于他的话，鹰扬也只能点头了，“是，您的话我们肯定会重视的，您放心，我们马上就会采取行动，会尽最大能力来保护诸位的安全的。” 见到他这样的郑重，韩教授算是比较满意了，点点头，“我这个老头子有没有人保护都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退休了，重要的是这些年轻人，他们可是花国的未来，可不能受到损失啊。” “明白，明白。”鹰扬只剩下点头了。 见自己老头咄咄逼人的样子，韩夫人不好意思地冲着鹰扬笑了下，拽了自家老头一下，“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志，我家这个就是太着急何景的安全了，所以说话有些过分了点。” 鹰扬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们这些对这些知识分子可是十分尊敬的，也能明白他们的重要性，这次的确是他们没有保护好人，被人说些话也很正常，再说了，韩教授这话也实在算不上过分。 韩教授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指责什么了。 何景跟着解释道：“鹰扬同志，我老师也是着急我，你被放在心上。” 鹰扬忙笑，“这个我知道，对了，何教授，考虑到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们明面上也会派人跟着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何景自然不会介意，“我当然可以，就是麻烦你们了。” 鹰扬笑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该有的收获也都有了，鹰扬本打算离开，却听韩教授突然叫住了他。 “这位同志，这次的事情除了牵扯到我家保姆之外，还有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人，比如说何家那边的人，他们的安全有保障吗？” 这可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何景立即看了过去。 鹰扬严肃了起来，认真地道：“这事你们放心，何教授的亲人身边都是有专人盯着的，绝对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的。” 这也是提前都安排好了的，还好何家人都比较简单，他们的任务并不算复杂。 何景这下可算是放心了，之前他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些问题，等现在知道了他也没有办法不担心。 何景其实都有些闹不明白，他现在研究的东西也涉及不到国家命脉的那种吧，怎么就突然这么针对他了。 但其实何景现在研究的东西关联着许多重要的领域，单单就只是芯片而言，引发的连锁反应就不少，眼下超级计算机，个人计算机，手机行业可以说是紧跟着开始进行了超越性的研究，后续产生的成果肯定不少。还有它带来的军事领域数字化的发展..... 何景是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的。当然，还不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何景还很年轻，对比那些日暮西山的老科学家，何景最少还能干三四十年，那么多年，可以创造出多少的成果来啊，且何景是个研究速度十分快的研究者，那些人自然不会放任何景继续发展下去，这一次就是一场精心的策划，可惜，失败了。 “麻烦你们了。”何景真心实意地道谢。 鹰扬可不敢接受，“不麻烦，不麻烦。” 就在鹰扬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有人进来的，这人何景他们不认识，但明显鹰扬认识。 那人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鹰扬身上，十分小声地在他耳边低语了起来，右手还挡在自己嘴唇的位置，可以说是十分小心了。 随着那人越说越多，鹰扬面上的神色越发不好看起来，眉头也紧皱成一团，等人说完之后他点点头，之后便挥手让人离开了。 这过程并不算很长，而何景他们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人，只是当作没有看见一般。 不过鹰扬却没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突然看向韩教授，“韩教授，不知道您对林峰德这个人了解多吗？” 韩教授诧异地看向他，“怎么？林峰德犯什么事了？” 韩夫人忍不住瞪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这意思不就是盼着人犯事吗？ 鹰扬倒是面色不变，“我们查到林峰德与计划这次事件的人有过来往，所以有些怀疑他同这些事情有关.......” 没等鹰扬将事情说完，韩教授便忍不住说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个林峰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他讲我师兄害得家破人亡，暗地里肯定还做了不少的坏事，现在还想来抢研究所所长的位置，这事肯定和他有关，说不定他早就卖国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这话就好像是在泄私愤一样，韩夫人赶紧拦住了他，“行了，老韩，这事有专业的人进行调查呢，你就不要乱说了。” “对不起啊，这位同志，我家老韩年纪大了，说话有时候有些不着脑子。” 鹰扬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没什么，本来就是我主动问的韩教授，至于韩教授说的这些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如果林峰德同志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放过的。” 韩教授被拦住本来还有些不满，但听到鹰扬的话立马就开心了起来，“对对对，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清楚了。” 第125章 …… 确定这两方关系的确是十分不好， 更甚至说是有血海深仇，所以鹰扬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毕竟都不客观， 还是他们去调查比较好。 再一次确定何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 鹰扬便离开了何景的病房。当然何景他们也没有在这边多留的意思， 等再进行一道检查确定何景脑子没有任何问题， 思考很迅速之后，他们也离开了医院。 何景出事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何家人，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没有必要让他们担心。而因为何景经常在研究所那边加班不回家，所以何家人也没有怀疑过， 倒是韩夫人连续好几天都熬了汤送到研究所那边给何景补一补。 抛开那些担心，除了身边又多了几个人之外，何景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继续辛勤地忙碌了起来。 倒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首都开始进行了一拨清扫，更多一些重要保护人物身边出现的人进行了仔细调查， 这次行动的确是找到了不少有问题的地方。而因为这次的清扫， 不少心怀鬼胎的人都收敛了自己的行动，倒是让首都的整体环境安全了不少。 九零年的新年十分热闹，随着人们生活逐渐好了起来，饭桌上的菜也丰富了不少， 对钱财方面比较克制的家长也松了松手，给家里的孩子买新衣服，新零食。再加上现在很多家庭都有了电视机，一家人一起看春节晚会也挺快乐的。 在新年结束， 重新恢复上班的时候，何景的调令终于是下来了，他的编制被调到了半导体研究所，成为了研究所的代理所长，考察期一年，如果期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一年后他将会成为研究所的正式所长。 和之前何景想的不一样，何景在Q大那边的工作保留了下来，仍旧是副教授，没有授课任务，但需要每年带一到两个研究生，一学期抽空去那边上个公开课之内的。何景自然没有拒绝，研究所离Q大这边还是挺近的，也不算麻烦。 成为研究所所长的日子对何景来说和之前并没有多少差别，毕竟很早之前齐老便将手中的事情都交给何景去做了，大家对何景的管理也十分习惯，唯一的区别应该是更名正言顺了些。 当然，变化还是有的，手机项目组被调入了研究所中，因为没有多少大型设备，所以搬迁还是比较容易的。随着手机项目组被搬到研究所这边，何景去Q大的次数也越发少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带研究生的时间点。 “确定了吗？好的，我会尽快让人去处理的。”挂断电话，站在研究所所长办公室里的何景面上满是愤怒，手更是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下。 “刘助理。”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何景冲着门外喊了起来。 “所长？”刘助理十分速度地从外面推开门进来。 “通知几位副所长，马上开个紧急会议。”何景语气有些着急。 “好，我马上去安排，不过蓝所长出差了，并没有在所里。” 何景点头，“知道了。” 让刘助理去通知另外两位副所长，何景直接去了同楼层的小会议室。 何景才坐下没两分钟，两位副所长便着急地走了进来。 于副所长一推开门就迫不及待问了起来，半是开玩笑地道：“何所长，是出了什么事吗？你这有点着急啊！我差点没把鞋子给跑掉了。” 何景可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只是冲着他点了下头。 见何景这么严肃的样子，于副所长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赶紧和另外一位罗副所长做了下来。 于副所长：“那边出事了？” 何景看着他：“我刚才接到深市那边的电话，的确是出事了。” 罗副所长有些茫然，“深市那边能出什么事啊？” 何景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我们派到深市那边处理芯片产业园的几个员工辞职了。” 于副所长掏掏耳朵，不敢相信的样子，“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何景肯定地点头，“你没有听错，他们现在已经提交了正常的离职手续，确定要走，没有任何挽留的机会。” 于副所长都快要炸了，“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罗副所长也是很难相信，“是啊，他们是个什么想法，我们研究所可是很有前途的地方，难不成他们还有更好的地方去不成？” 何景面上露出些冷色，“自然是有了更好的去处。” 两位副所长一下子都看向了何景。 何景：“国内没有更好的单位，国外还没有吗？” 研究所有人离职本来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毕竟现在下海的人多了，总有人想要自己去创业。但现在要离职的都是派到深市那边负责芯片产业园工作的人。不说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信息，这简直是丢人都丢到地方政府面前了，还肯定会对之后产业园的建设造成影响。 于副所长这下也头疼了，“你是说他们被国外公司挖走了？” 何景点头，“初步调查的消息是这样的，刚才深市的罗书记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事要怎么处理，你们说说，这事要怎么办？” 罗副所长紧皱眉头，“现在能确定那几人对关键性的信息了解多少吗？” 何景不是很确定地道：“眼下能确定的是，他们不是光刻机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但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通过其他方式了解核心消息，还有就是，现在研究所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类似他们这样的人。” 这样的事情让何景觉得十分头疼，他只想安安静静搞研究，并不想应付那么多事情。而且他去年的时候也见过那几个人，都是些年轻人，哪里知道一下子就都变了。 于副所长也头疼了，“那现在要怎么处理？直接通知安全部门吗？” 何景点头，“肯定是要通知的，而且深市那边也不能不管，那边可还等着呢。” 罗副所长：“那就重新派人过去吧，派些可靠的。” 于副所长反驳道：“这话说着容易，之前那几个派出去的时候不也挺可靠的吗？” 罗副所长闭嘴了。 何景想了下，“这样吧，这次罗副所长带队过去，顺便把那几个要离职的带回来，告诉他们，离职可以，手续要来所里办。” 罗副所长有些迟疑，“他们能听？”都已经决定要去别的国家了，那些人能听话才怪。 何景笑，“你以为我们不放手的话，他们那么容易出去的吗？还有，他们现在可还是花国人，亲戚朋友也都是花国人，除非他们打算一辈子都不在花国待着了。” 于副所长也忙点头，“没错，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我估计他们还要担心我们会对他们怎么样才是。对了，他们应该都签了保密协议的吧？” 罗副所长这下放心了，一边点头，一边怼于副所长，“保密协议这事不应该是问你的吗？你可是负责安全这一块的。” 于副所长摸摸脑袋，“对对，这事是我负责的，我等下就去找下文件，按照一般程序，只要是参与比较重大的项目，我们都是会签保密协议的。” 何景听到这总算是安心了些，不怪他紧张，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确定好应对措施，几个人便开始行动了起来，罗副所长十分迅速地带着几个人往深市那边去了，而于副所长开始联合安全局那边对研究所这边进行了安全清查。 短短一段时间之类，何景便经历了两次的安全清查，这也是没有谁了，而且上一次的清查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林峰德的事情更没有定论。 这一次的清查主要针对的是想离开研究所去国外公司的人员，当然，他们不可能限制其他人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调查清楚，尽快作出准备，当然，也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危险。 清查的速度很快，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幸运的是，研究所这样的人并没有几个，大家都对自己现在的工作十分有热情。何景估计那几个研究员应该是在深市那边被诱惑住了，毕竟那边同外界的交流更多，看着港岛那边的生活，心思浮动也不奇怪。 不过虽然研究所这边没有多少问题，但于副所长还是警惕了起来，十分迅速地搞起了爱国教育，当然，不是什么写文章高演讲之类的费心力的事情，主要就是放些爱国电影，就在研究所家属院放，一连放个一个月，那效果也就足足的了。 何景也没有阻拦，这也不费功夫，还能给家属院那边添加点乐趣，让所里的研究员们放松下。 时间过得很快，于副所长的电影爱国教育还没有结束，深市那边的几个人便回来了。他们不是同罗副所长一起回来的，罗副所长还要在那边盯一段时间，并没有回来，他们是自己坐飞机回来的，让人无奈的是，给他们买机票的正是那个挖走他们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老熟人了。 第126章 …… 研究所大门前， 李岩几人被拦在了大门前。 “不好意思，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高大的门卫态度十分冷硬。 李岩几人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过来处理离职的事情的， 是何所长让我们过来的。” 皮肤黝黑的门卫看了眼证件上的名字， 眼中露出些了然了神色， “哦， 原来是你们啊，先等着吧， 你们这证件已经失效了，我会通知行政处那边，等下那边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李岩沉默了下，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闭上了嘴巴。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所以对门卫这样的态度也只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不过跟着他们来的那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良禽择木而栖那是明智之选， 留在你们研究所一个月不过才几百块钱的工资，可是去了我们公司， 一个月最少好几千块， 甚至更多，聪明的人都知道要选择哪里。” 这么大的金额差的确是让几个门卫心中惊呼了下，但他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安保人员，更甚至还有军衔， 能保证的就是对国家的绝对忠诚，所以根本就没有被诱惑到，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理会眼前人的得意。 炫耀的人没有收获到预想的羡慕眼神， 无趣地撇撇嘴，也就没有再多开口，眼神一转便开始打量起研究所这附近的环境来。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立马便收获到了几个警惕的眼神。 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就有人出来了，来人正是被何景派过来的刘助理，这事何景是想亲自处理的。 刘助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几个人，他们离开去深市的时候刘助理还没有来到何景的身边。 几个门卫看见刘助理之后立即同他打起了招呼，刘助理冲着他们礼貌笑了下，之后目光就落在了李岩几个身上。 “你们跟我来吧，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处理你们的事情了。” 李岩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上一次见到何教授的场景，心中有些难受，更有些羞愧，但自己作出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他定定心还是跟着刘助理往里面去了。 李岩几个走在前面，而跟着他们过来的人走在最后一个，就在他想要进入到门中是，一只粗壮的手拦在了他的前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愤怒的声音响起，那人死死地盯着拦住自己的人。走在前面的李岩几人听到动静之后也立马都停住了脚步，回望了过来 “不好意思，你不是研究所的人，所以你不能进去。”冷冷的声音响起，直接冻住了那人的怒火。 他忍了忍，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地道：“我是来帮李岩他们处理离职这件事的，必须要进去。” “这里是保密单位，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没有通行证或者其他有效证明便不能进去。”门卫的态度十分坚决。 那人看了看李岩他们，心中气愤，“行吧，既然他们不让我进去，那你们也不要进去了吧，看他们这样子，要是到时候直接将你们压在里面怎么办？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本想说他们自己进去就行了的李岩张了张嘴，“应该不会吧？” 那人却是瞪了瞪几个门卫，“怎么就不会，看这些的态度，那太有可能了，你们等着，我找几个律师过来，这里面谈不了，那我们就另外找地方谈。” 说着那人就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一副真的要找律师的样子。 被耽误不少时间的刘助理可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了那人面前，“虽然这几位已经确定要离开研究所了，但现在，他们仍旧还是研究所的员工，也应该遵守研究所的规则，是吧？” 这话他是看向李岩几个人的。 李岩沉默地点头，不敢看刘助理的眼神。 那人并不想放弃，挣扎着道：“员工怎么样？员工也是有自己的人权的.....” 刘助理打断他，“我们当然尊重人权，不过里面是保密单位，就是是离职也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门口等着，或者叫律师过来也行，我保证办完之后他们会原样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眼前这人是肯定不要想进去的，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还是直接拦在外面比较好。 那人心中憋屈，但看了看，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挣扎了，便只能气哼哼地道：“行吧，你们可快点。” 说着他又看向了李岩几个，有些自傲地道：“没事，你们放心去办理离职手续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李岩几个人点点头，十分听话的样子。 刘助理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淡定地笑了笑，等待那人吩咐好李岩几人之后才重新往里面走去。而李岩几个也赶紧跟了上去，这次那人总算是没有继续跟着了，不过那目光却是一直跟随着李岩他们。 刘助理直接将几个人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面几个人已经在等着了，包括何景和于副所长都在里面，当然还有负责办理离职手续的工作人员。 何景坐在上首，他边上则是于副所长。 李岩几个人进来的时候只感觉有些羞愧，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他们毕竟还年轻，受到的不少都是爱国教育，虽然被利益所惑，但还是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有些羞愧的感觉。 于副所长看见几个人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更觉得他们太不争气了，意志力也不够，一点都不想和他们说话。 何景倒是态度十分平常，没有生气的意思，见几个人进来了还招呼了下，“都坐下吧，都已经做了决定，就应该知道要面对什么。” 几个人面上讪讪，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李岩犹豫了下，还是道：“何教授，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要更好的发展，国外可能更适合我们。” 何景举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行了，你们的理由我都知道，好与不好，值与不值都是要你们自己体会的，就不用同我解释了。” 李岩讪讪点头，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好，事情都做了，还想要受到背叛的人理解背叛者的苦衷，这多少也有些过分。 何景可不想知道他心中的纠结，只是道：“我们废话也不多说，既然你们要离职，那我们就走正常的离职程序。” “首先，是你们签署的保密协议，你们也是做过安全培训了，应该知道泄露保密内容的后果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边的于副所长已经拿出了一大叠资料，那里面全是他们在研究所这些日子里签订的保密协议。 几个人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心中也是一紧，只剩下点头了，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意思。 何景满意地点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之后的事情也好办了。” 见何景这么说，几个下放松了些。可惜于副所长却不是那么容易放过的人。 他冷哼一声，“哼，心里有数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嘴巴要能闭紧了，否则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你们是担不起的，除非你们打算以后再也不踏进花国一步，更甚至放弃你在花国这边的所有亲属。” 李岩忍不住哆嗦了下，曾经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背叛国家的罪名他可不想承担。 “知道了，我们明白。” “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好好保管这个秘密的，绝对不会在外面泄露一点。” “是啊，我们心里都有数的。” 几个人急得不行，就快发誓了，他们虽然要出国工作了，但家人还在国外，以后肯定也会有回来的机会的。这会几个人也提起了警惕心，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关于研究所这边的事情最好半点都不要说。 于副所长见吓到了眼前几个人，心中也高兴了起来，“那你们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了。” “记住了。”几个人连连点头。 见状，何景看向一边等着给他们办理离职手续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便赶紧起身为几个人办理起手续来。 李岩倒是还想同何景说些什么，但等他办完手续的时候何景已经出去了，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于副教授，当然那些保密协议也被他带走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于副所长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这几个挺难对付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何景摇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眼下不过时将他们吓住罢了。他们毕竟年轻了些，看到那么好的待遇就忍不住了，殊不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看中了他们的才华，只不过是想从他们嘴里了解一些秘密的消息，比如说我们光刻机的核心技术资料，或者是我们研究所的内部研究资料。” 说实话，李岩几个人能力只能算不错，在研究所里也并不突出，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到深市那边去，而不是专心于研究工作。 第127章 …… 何景很肯定， 那几个人如果拿不出对方想要的消息，他们面临的只会是被放弃的命运。现在说出国可是为时太早了，可能确定的是， 这几个人以后想要再回来那是不可能了， 不管是他们研究所， 还是其他国家科研单位。他们的命运可能也就是私人企业了。 于副所长自然也猜到了何景的意思， 有些着急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管吗？” 何景自信地笑了起来， “无事，只要我们永远走在前面，让他们的算盘都成空，那样不久行了。” 于副所长听到这么自信的话愣了下， 但也不得不佩服何景的自信，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实力， 他忍不住双手都比出了大拇指， “您这见解可是太高杆了啊，还是你牛， 佩服， 佩服。” 何景只是淡定笑笑。 不过于副所长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你那么有把握，知道李岩几个人都闹不出什么问题，那你怎么还那么麻烦让给他们讲保密协议的事情， 那不是挺多此一举的吧？” 何景神秘笑了下，“于所长，觉得呢？” 于副所长想了下，“给他们些教训不成？” 何景摇头，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是想让那些人觉得李岩身上有大秘密可以挖，占住他们些时间，免得又盯上我们研究所的其他人，现在培养个顶用的人才那可是十分不容易的，我可不想到时候我们真成了光杆司令。” 说到这个于副所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很多地方待遇都一般，留不住人。”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进行，内外交流不断扩大，再加上一批富人的崛起，身为顶尖科学工作者的待遇却很一般，对比国外那真的是天差地别，这样的落差也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何景也叹息，“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去完善的，现在花国实力不行，想要给予更好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 于副所长也叹息，“是啊，只能先靠爱国心和责任感支撑了。” 这个话题让两人都有些沉默了下来，更没有心情再多聊其他的了，不过这段路也并不长，两人很快就分开了。 那头李岩几人有些郁郁地离开了研究所，虽然今天过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但他们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对未来多了些不确定和忐忑。 不过想到对方提出来的工资待遇，他们又定了定心，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们也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离开研究所，将所有相关的证件和资料都交接完毕，几个人来到了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人的身边。 “怎么？事情还顺利吧？里面有人为难你们吗？”那人一看见李岩几人便着急地跑了过去，脸上有些着急的样子。 李岩摇头，“还算顺利吧，离职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不过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高兴的样子，这种变化那人十分迅速就看了出来。 “怎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探究般地问了起来。 林言叹息一声，“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被重新记忆了下我们曾经签过的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那人惊呼了声。 “是啊，我们毕竟是国家单位，在每进行一个项目之前都会签署保密协议，研究所的领导可能是担心我们会泄露研究所的事情，所以今天又特意同我们讲了讲，说了泄密之后的后果。” “什么后果？”那人好奇地问。 “看情况的严重性，以泄露国家秘密或者叛国罪论处，反正后果挺严重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就是白担心了，我们入职前可都是做过安全培训的，哪里会泄密。”李岩有些无奈地说着。 那人面上僵了下，这和他想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那是，现在国外技术可要比国内先进多少，估计没人会想知道这些的。” 这话一出，李岩心中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像是心脏被硌了一下，很不舒服。他们虽然已经选择了离开花国，投入到M国的怀抱，但本质上他们还是花国人，对于花国还是有感情的。 但他们有也不敢反驳那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人也不太在意他们的反应，更甚至说就从来没有重视过他们的反应。 “对了，那位何所长是个什么反应？”那人有些着急地询问着。 “什么反应？”李岩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起来十分关心何所长的样子，他们认识吗？ “王经理，你认识何所长吗？”他好奇地问着。 王经理也就是之前曾同何景闹过矛盾的王继元，M国科迪斯科技公司的花国区负责人，之前想劝何景加入科迪斯科技，可被何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当时那场景可不算很好，这位很明显就是记恨上了何景。 “曾经打过交道，这位何所长太倔强了些，似乎对科迪斯的邀请不屑一顾，让人觉得十分可惜啊！”王继元说到可惜的时候加重了音量，很明显透露出了别样的意外。脑袋更是转向了研究所里面的方向，看着那里面何景可能会存在的位置，他嘴角勾出抹恶意的笑容。 李岩沉默了，他很崇拜何景这位年轻的天才研究者，可惜他们最终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估计以后很难有什么交集了，这可以说是一种遗憾了。 “何所长不缺钱啊，他好像有同人合伙开公司，据说是赚了不少钱。”跟着李岩的人中突然有人冒了出来。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景投资做生意的事情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隐瞒，所以被人知道那就很正常的，只不过何景并没有多参与公司那边的事情，景园科技又十分守规矩，再加上认识何景的人大多是埋头于科研事业的人，所以到没有多少关注这件事情。只是李岩几个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深市那边，所以知道得比较多。” “什么？这位何所长居然还同人合伙开了公司，你知道那公司叫什么名字吗？具体在什么位置？”王继元心中已经兴奋起来了，立马着急地问了起来。 “就在深市那边，名字好像叫景园科技，听说现在发展得很不错，同不少国外企业都有合作，产品远销海外。” “这样啊。”王继元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用手指摸着下巴，眼中露出点点精光，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这样，你们该回家收拾的就回家去收拾去，或者直接回酒店，我还有点其他事情，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车子就在那边等着。”王继元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不是很有耐心地说着。 “行。”众人都没有意见，他们是紧赶着回来的，同这边的家中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再说了之后的安排也要仔细思考下，他们毕竟是出国去工作的。 随着往车上走的人群，李岩忍不住回望了下王继元的方向，只见他十分迅速地上了辆小汽车，不知道究竟要去往何方。想到这位王经理从他们出来之后的变现，李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位对他们的态度好像冷淡了很多，反倒是对何所长十分感兴趣。 他已经有些不确定选择出国到底是正确还是不正确的事情了，心中想着这些，他的脚步忍不住慢了下来，很快就落在了最后面。 “李岩，你在想什么？不走吗？”前面有人回头问了起来。 林言回过神，脚步停住，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去个地方看看，等会自己回酒店，你们先走吧。” “那行，那你自己小心啊！”他们都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探究李岩究竟要去哪，摆摆手便大步往前走了。 李岩看着他们走远，上车，然后车子开远，终于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回头往研究所方向走了去。 晚上十点 何景处理完手中的文件，终于松了口气，马上就要进行项目总结汇报了，他们需要准备的文件不少，这些都需要何景进行最终的审核，他也是任务十分重，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才好。 将办公桌简单整理了下，一些重要文件锁在柜子里，何景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选择立马回家休息，拿好公文包，他锁好办公室的门，便往外面走了。他边上，年轻的助理已经在何景的坚持下下班了，这会整栋楼已经没有多少等亮着了。 开着小汽车，何景才出研究所的大门，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车子面前。 “李岩？”他有些奇怪地低声喊了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已经离开了吗？ 李岩快跑几步，凑到何景那边的窗户那，“何教授，我有些事情相同你说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何景打量了下他，见他眼中都是真诚的意思，点了下头，“行，你上车说吧。” 第128章 …… “好的， 谢谢何教授。”李岩激动地点头道谢，之后十分迅速地跑到副驾驶那边，拉开门坐上了车子。 见人上来了， 何景便缓缓发动了车子， 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李岩， “你要去那边， 我先送你。”虽然已经分道扬镳了，但曾经也是同事， 送一送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用不用，我等下自己回去就行了，这边离我们住的酒店也不远。”李岩连忙摆手，一副不想麻烦何景的样子。 “哪个酒店？”何景可不想同他多说废话， 他可还想早点回去休息的。 “丽景酒店。”李岩立马报出了酒店的名字。 何景点下头，方向盘一转，便径直往酒店所在的方向开了过去。 何景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 并不着急询问李岩找他的究竟有什么事， 他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让李岩有些着急了起来， 坐立难安， 几次偷偷看何景，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选择了闭上。 何景用余光瞟了他一下， 看见他这副样子，还是选择了先开口，“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今天下午该说的应该都已经说过了吧？” 李岩有些羞愧地点头， 深吸一口气，还是抬起头道：“何教授，对不起。” “？”何景惊讶了，没想到他居然一开口就是道歉。 惊讶之后何景笑了起来，“你做错了什么吗？就要和我道歉？” “我......，我......”李岩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何景却不会安慰他，说什么没有关系之类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或者说是选择了什么，都没有必要同我道歉，我不是你的谁，不需要为你的选择负责，也没有给予很大希望给你。” “如果你真觉得你选择离开研究所需要向谁道歉的话，那应该是你自己，曾经的你自己，你当初进入半导体研究所应该也是想报效祖国，建设国家的吧，怎么才没有多久，你就失去了初心呢？” 何景觉得这道歉有些可笑，都已经选择了以利益为目标，又哪里需要那么多悔恨之心呢，说这些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 李岩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羞愧了起来。 但他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何教授，我知道我现在再说些什么都不过是不痛不痒，没有任何作用，我也承认我是被国外的好日子所诱惑了，毕竟人都是这样，趋利的动物，只是有人能摆脱这种本能，而我不能罢了。” “不过我还是个花国人，我也希望以后花国会变好，你放心你，研究所的事情我肯定不回对外泄露的，不该说的话我也都不会说。” 何景看着十分认真的李岩，很相信他此刻的话是没有掺一点假的，但人心易变，以后的那些日子里，他还能不能坚持那就是个问题了。不过他也不会再现在就多说，只是点点头。 “那就好，只是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的话。” 李岩舒了口气，知道何景是相信了他的话，心中也安心了些，不过他又想到之前王继元的表现 ，忙问何景：“何教授，你认识个叫王继元的人吗？” “王继元？”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虽然不知道李岩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人，何景还是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起来。 “是啊，他是科迪斯在花国的负责人，今天带我们过来的就是他，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他说他和你打过交道，似乎对你的信息十分了解的样子，还知道你同人合伙开了家公司的事情。反正那语气不算很友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冲突啊？” 犹豫了下，李岩还是说出了他犹豫了一晚上想要说出的话。 一提到科迪斯何景就立马想起这人是谁了。 “是他啊，没想到这个人还会冒出来。”这些日子何景都快将科迪斯这家公司给忘记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有死心，居然又再次跳了出来，直接选择了挖人。之前他们可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花国对于这些商业上的手段还是缺乏了些。 李岩十分担心地道：“我之前是被利益给冲昏了头脑，但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不少地方不对劲。” 李岩他们之所以会选择加入离职加入科迪斯，那几乎就是这个王继元一手推动的。最开始是产业园那边的人主动邀请他们吃饭的，饭桌上这个王继元十分风光地出现了，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奉承，将他的身份拔高了很多。之后便是吃吃喝喝，一群人也就熟悉了起来，王继元邀请他们去参观了科迪斯在花国的公司，顺便还说了很多科迪斯研究院的丰厚待遇，对他们的态度那真的是好得不行，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就这样他们很容易就被不一样的生活哦给诱惑了，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就选择了离职，投身科迪斯集团。 现在想来，那位王继元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可以说是故意去接近他们的。在离职手续办完之后，李岩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一些曾经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也被他给记了起来，还有他们来研究所这边之后，王继元所有的表现，包括他们出来说完保密协议之后他有些冷漠的表情，他才终于明白，并不是他们的才华让这位王经理求之若渴，而是他想从他们身上得到半导体研究所的消息，或者说机密。 所以在他们保证不会泄露研究所秘密，背叛祖国之后，这位王经理才会态度变得冷淡，想明白了的李岩马上就后悔了，可看着同伴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的样子，他想要说的话被梗在了喉咙之中，根本就说不出口。但什么都不做他也不甘心，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等在研究所外面，想要将这些信息告诉何景，毕竟那位王经理看着对何教授就很重视。 何景叹了口气，看着李岩，他知道科迪斯肯定不会花费什么力气去培养他的，即使他真的去了国外，说不定也永远只是个实验室打杂 ，他的未来估计不会太优秀，毕竟M国人对花国人并不算友好，也很自傲，很难给非他们族裔人机会这让他觉得有些可惜。但想到他能在外面等那么久告诉他这些事情，何景也有些不忍心看他这样，忍了下还是说了起来。 “这个王继元我认识，他当初想让我加入科迪斯，被我拒绝之后就口出狂言，估计还记恨上了我，表面上看着是花国人，但其实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花国人国，更没有受过花国的教育，自诩为M国精英，并不是个什么好人。” “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们加入科迪斯之后的情景，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还太年轻，虽然在花国都是大学生，天之骄子，但在M国你们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的尖端教育比国内要好很多，人才储备也很丰富，你们过去之后可能就是帮着打打杂。” “真的吗？”李岩有些不敢相信，虽然知道王继元意味不明，但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天之骄子，哪里能想到一旦对比国外，就失去了竞争力。 何景无奈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国家发展的时间在那，花国时间毕竟太短，国力也不够强盛，基础不算很牢固。” 李岩有些失落，但还是希冀地看着何景，“那科迪斯的人为什么要找上我们，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王继元找上你们我估计就是想通过你们知道我们研究所的研究，并不是真正看上了你们的能力。科迪斯科技主要经营的就是电子业务，其中也包括芯片和手机，计算机。眼下在这三个方面，花国可以说是已经走在前列了，他们很想拿到花国的技术，已经联系过我不少次，都被我给拒绝了，所以他才找上了你们吧。想把你们当成突破口，慢慢地渗入。” 只要想清楚其中的联系，这是很容易就想到的事情，眼下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很多方面国家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又十分渴求境外的投资，所以对这些外商都很优待，这就造成了他们在花国越发嚣张的局面，更是自觉高人一等或者二等。 李岩已经呆住了，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副驾驶，眼神放空，嘴中喃喃，“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这个目的。” 突然他想起什么，着急地道：“那我们要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啊，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是真的着急，虽然这些研究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但他也知道，这是很多人的心血，是花国难得能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他绝对不想看见，这样的成果被外国人所占有，即使是他以后会效劳的公司，那也不行。 “我回去就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和王继元联系了，什么科迪斯最好也不要去。”他激动地解下安全带，似乎下一秒就要拉开车门跳下去了。 第129章 …… 何景被吓了一跳， 根本没有想到他反应居然那么大，赶紧停下了车子，“你冷静点，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说着他赶紧凑过去帮着他将安全带系好， 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真的吗？”李岩冷静了些， 认真地问询着何景。 何景笑， 继续发动了车子，十分肯定地道：“当然了。我们难道不会比你更着急这件事， 我都没有担心这件事，你担心个什么？” 何景无奈摇头，“就你们几个，才接触研究所的几个项目， 也不过就知道些皮毛罢了，就算你们真的不遵守保密协议，那又能说出去什么呢？” 李岩忙摇头， “我们是不知道什么， 但江景告诉过我，王继元最近很关心我们研究所里面的中高级研究员， 已经打听过好几次了， 应该也是想挖人，他们知道的可要比我们多多了。” “哦，这样啊。”何景并不是很担心，这也是他之前就已经想过了的， 市场经济所带来的冲击，国家研究所科研人员跳槽的事情总不会少的，一旦去了国外，什么保密协议都会成空， 花国也没有那么多心力去追究，所以最好的就是何景之前所说的那样，尽量在一定时间内保密，加快速度不断研究，永远走在最前面。 “您不担心吗？”李岩惊讶地看着何景，他没有想到何景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何景淡定地点头，“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事情都是无法避免的，现在花国能给科研人员的待遇的确是比不上国外，我们也的确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要真有人因为国外的好待遇要离开，我们也不可能不让他们走，或者是直接让他们闭嘴，什么都不去做。” 后世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犯事之后就想要往国外跑，就是因为跨国追凶太困难了，那些国家的政府也不一定会配合，更何况是现在呢，花国并不能让那些国家听话。 李岩怔然地起来，想到自己的情况，也不得不承认何景说得对。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何景看他一眼，眼睛里满是坚定的光，“为什么要总是担心别人对我们使什么手段呢，只要我们永远走在前面，永远在那些国家弄透我们技术之前找到更先进的科研成果，那这些担心不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吗？” “再说了，以后的科技只会发展得越来越快，各种制度也会越发完善起来，还有整个的社会法制，到时候这些担心也都会不成问题。” “现在花国就已经在推行自己的专利制度了，等以后，专利制度被全部大众所接受，这种行为自然也会少很多。” 李岩被说得有些愣神，“我们这个不能申请专利吧？” 何景笑，“我只是打个比方。”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何景往外看了下，“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酒店已经到了，你回去了也早点休息。” 王继元为了显示对这些人的重视，给安排的都是好酒店，即使有些人在这边就有家，但房间都还是安排了。 李岩也往窗外望了下，面上露出犹豫之色，迟迟没有下车的意思。 何景微挑眉，“怎么？不想去酒店休息？” 李岩深深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看着何景，“何教授，我不去国外了可以吗？” 何景忍不住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不可以，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去国外，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李岩的心放了又提，他十分忐忑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后悔了，我不想跟着王继元去M国的，我想继续留在半导体研究所。” 说着他十分着急地举起两只手指表态道：“我发誓我这次绝对是认真考虑好的，以后就算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我是真心想为我们国家的事业做贡献。” “我也承认我之前是一时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可我经过这一次已经看清楚了，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除非那里面有毒，而真正能无私接纳我们的只有我们的祖国。” “何教授，请你给我这次机会吧，只要能留在研究所，让我重新来过都行，打杂什么的都可以，我肯定会很用心，很努力的。” 没等何景说些什么，李岩便已经表态好几次了，看着真的是十分着急且十分诚恳。 “何教授，我还能有机会吗？”李岩期待地看着何景。 何景没有多少表情地看着他，“你怎么能确定你这次就是想好了呢？” “说不定只是因为你被我之前那些话，或者说一些猜测给吓到了，退而求其次想要抓住一条退路呢？” 随着何景说出的这句话，李岩脸上猛地白了起来，他急切地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何教授，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没有强求一定要留下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或者您让我当个实习生也行，以后慢慢看我的表现。” 何景食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这事我说了也不算，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再看看的。” 李岩有些失望地点头，但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努力笑着对何景道：“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您，何教授，谢谢你没有拒绝听我讲话，谢谢了。” 何景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下车，站在酒店门口对着他挥手再见。 何景没有再这多停留，很快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他将车子开到一条偏僻地小路上停下，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指，拨通了一个电话，“于所长，李岩的离职报告留一下。” “对，就只有李岩的，其他人的按正常程序走。” “不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给迷途知返的人一个机会。” “呵呵，哪有那么多担心的，以后慢慢看，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有问题也能很快调整过来的。” “好，那就这样吧，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何景便挂断了电话，之后将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重新发动车子回家了。 何景到家的时候还有人没有睡，走进院子中，一个隐约的影子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杰，大晚上的不睡你在干什么啊？”看清楚是谁后，何景十分奇怪地问着。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听到何景的声音，何杰高兴地站起了身。 “这么晚了你等我干什么，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何景只觉得有些奇怪，他这个弟弟经常有事可不是找他，而是找二叔。 “哎呀，还不是学校那边，马上就要弄什么四十年校庆了，他们找不上你，就特意让我回家来邀请你，说让你作为荣誉校友去参加庆典，最好能做个演讲什么的。”何杰急急忙忙地说着。 “哪里知道你这么忙啊，都这么几天了，校庆都快要开始了，我也没有见上你一面，那我也就只能在这等着了。”说这话的时候，何杰语气里还带着些埋怨，肯定是等得不耐烦了。 “校庆？Q大附中的？” “是啊，难不成还能是我们那个初中不成，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那本事邀请你。Q大附中就不一样了，它里面出来的成功人士可实在不少，也有底气邀请你。怎么说，你到底去不去？” “什么时间？”虽然不是很想费时间参加这些活动，但想到他弟弟妹妹都在Q大附中上学，这个面子似乎该给一下。 “两个星期之后，你可必须马上做出决定了，学校校长都找了我好几次了，人家可是十分重视的，恨不得直接上我们家了。”何杰有些催促地说着。 何景也没有犹豫了，直接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到时候就去一趟吧，不过演讲什么的就算了，我到时候估计不会留很长时间，最多一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研究所马上就要有新的项目上马了，最近何景是真的忙，虽然他就没有哪一天闲的，但忙的程度也是有区别的。 “啊，才一两个小时啊，那你还不如不去呢？”何杰对于这个答应十分不满意。 何景无奈，“那我就不去了吧！” 何杰这下又不同意了，急急地拉住何景的手腕，“哎，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去，我都和学校那边打保票了，说你一定会去的，你要是不去了，那些人非得说死我了。” 何景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手拨开何杰扯着他手腕的手，有些严肃地道：“什么时候你能代表我的意见了，没有问过别人，就擅自做主保证，何杰，你确定这种行为正确吗？” 何杰怔了下没有想到在家大哥突然这么严肃，有些害怕地道：“没有那么严重吧，这不过就是件小事，对你应该也不困难。” 何景脸上沉了下来，“这是因为我这次能抽出时间来，要是我下一次正要参加重要会议呢，或者说要去哪里出差呢，那到时候怎么办？别人会怎么认为？” 何杰沉默了，他没有想那么多，真的是觉得只是件小事罢了。 第130章 …… “永远不要随意为别人做主， 就算是在你觉得并不算什么大事的小事上面，因为你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别人的安排， 保持距离感很重要， 何杰。”用手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 何景十分认真地说着。 “知道了。”即使心中还是觉得大哥有些小题大作， 但何杰还是十分听话地点了下头。 何景也知道他没有完全认同，但什么都是要一步步来的， 他也没有太纠结这件事，手又拍了两下就让人去休息了。 就在何景教育自家弟弟的同时，黑暗中，有阴谋正在滋生。 浓厚的夜色中， 不知道在哪里忙碌了一天的王继元小心地走到了一栋有些破旧的院子那。 他站在门口，小心地四处张望了起来，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小心地敲起了门。 “谁啊！”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我， 你大爷的二侄子。”王继元小声地应和着。 随着他话音落下， 里面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满脸都是褶子的老大爷打开了门。 “你先进来。”招呼人进来， 老大爷弓着腰四处望了望， 之后才又迅速地将门给关上了。 里面王继元已经四处打量了起来，见人进来之后，他有些不满地道：“就你一个人吗？” 老大爷有些无奈地点头，“花国这边管理很严格， 好多眼线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抓了进去。特别是前段时间过年期间，有人在繁华地段组织了爆炸行动，据说还绑架了哪个重要人物，所以首都这边又做了好几次清扫， 能幸存下来的几乎没有，首都这边应该就剩下我一个了。” 何景之前被绑架的事情一直被隐藏了起来，知道的人很少，这位更是因为太没有用，所以也没有人让他参与进去，那就更不知道了。 王继元越发不满了，“真没用。”要不是实在没有人，他是真的不想找到这个人。 老大爷拳头捏紧，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王继元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想到自己回M国还需要靠他，就选择了忍下来。 “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我进去，也是混得够可以的，房子破破烂烂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王继元拿出块手帕，用手帕在鼻子跟前拂了拂，满脸都是嫌弃。 老大爷还是不敢反驳，只能咬咬牙，忍住道：“这边。” 说着他赶紧带着人进了一个房间，这是个很小的独栋院子，总共就三间房，一间住着老大爷自己，另外一间则是住着他的儿子媳妇。老大爷是很早之前就发展好了的探子，只是能力很一般，一直都没有得到什么重用，后来更是直接被放弃了。 王继元来到花国之后缺少帮手，就想办法联系了M国留在花国的一些人员，可惜时间太长，花国管理又很严格，他能找到的也没有多少，更多是这几年才进入到花国的，能力有限，他也只能将就着这个老头先用着了，不过听说这老头还有个儿子，而且还在研究所附近做杂工，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老大爷带着王继元来到了自己的屋子，十分麻利地拉开椅子让他坐下，端茶倒水忙得十分热闹。 王继元看了看浑浊的茶水，十分嫌弃地摆手，“行了，这都什么茶，是人能喝的吗？你就别废话了，说说看，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好了吗？” 老大爷缩缩手脚，面上十分难堪，但立马又笑了起来，赶紧将桌上的茶杯拿远了些，狗腿地道：“我都已经打听过了。” “那个何景的确是同人开了家公司，总部在首都这边，不过听说这边就是栋小楼，以前还有什么技术部，现在都已经搬到深市那边去了。” “那公司名字就叫景园，据说现在在深市发展很好，还是个纳税大户，和很多国家都有业务往来，包括玩具和一些小型的电子产品.....” “行了，说些有用的东西行吗？这些谁都能知道的事情我还需要你去调查？还是说你在花国待时间长了，年纪大了，脑子也变糊涂了不成，就你这样的还想回M国？”王继元猛地一挥手，不高兴地瞪向老大爷，语气中全是不满意。 老大爷也很委屈，“可这景园真的没有什么可调查的，景园从建立开始一切都很守规矩，虽然何景也是其中的老板之一，但他就没有怎么管过，研发的产品也也是他们技术员自己研究的。按时纳税，按时做安全检查，听说他们生产车间里面还弄了污水处理设备，就是为了保护环境，就没有什么以权谋私的情况出现。” 老大爷虽然能力一般，但也是在首都经营了那么久，一些消息还是能打听到了，但景园实在是太规矩了，他也不能随意编造出些什么吧，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王继元却十分不相信，“这景园真能有你说的那么干净？” 老大爷点头，“反正我是没有调查出来别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只能你自己调查下了，毕竟我在首都，深市那边也是鞭长莫及。” 王继元已经对此人失望了，更有些后悔今天找了过来，一点用处都没有，“行吧行吧，那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大爷憋屈地点头，无数次告诉自己出国的事情要紧。 王继元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研究所那边重要研究人员的名单调查得怎么样了？” 老大爷神神秘秘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名单在这里了，这是我能找到了所有人了。” “就这些？”王继元接过来之后看了眼，之后便又十分不满了起来。 老大爷点头，“研究所那边管理很严，连靠近都很不容易，这已经是我蹲守很长时间想了很多办法才找到的名单了。” 研究所有自己的食堂，有自己的居民楼，且研究员都签有保密协议，即使最亲近的家人都不一定能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项目，更何况是他们了。 王继元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是他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没有用，他不想浪费心力再废话了。 仔细将他知道的几个名字同纸上的一一对应，王继元总算是找到了唯一一个一样的名字。 “江平生。”他用手指在纸上的名字上点了点，声音中露出些别样的意味。 ....... “现在人员流失越来越严重了，希望各部门都要引起注意，我们花国人才本就稀缺，希望大家作为领导者能细心关注下面职工的生活与工作，争取创造好的环境.....” “再一个，项目资金审核希望大家以后能专业些，涉及到报销的问题必须要有专业的票据......” 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专心地讲着话，台下几乎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何景可以说是其中少见的年轻人。 终于，持续一天的会议结束了，坐了快一天的人都赶紧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就在何景准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边上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何教授，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了？于所长呢？” 何景回头看着说话的人，好像也是个研究所的副所长吧，具体姓什么，他真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还是笑着道：“于所长临时出差了，所以就我过来了。” 那人笑了起来，“那就难怪了，之前这样的会议一直都是于所长来的，我还奇怪今天怎么是你了。” 何景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人似乎也没有发现何景有些冷淡的样子，继续道：“何教授，你们研究所那边这段时间又有几个人离职了吧，其中一个还是你们研究所的核心研究院，听说还是被M国那边的公司挖走的，现在已经在走出国的程序了？” 说着那人仔细观察着何景的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失望地道：“何教授，你那边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吗？” 何景只是淡定地摇头，“也就还好吧，毕竟我们研究所人才多，接下来还会继续培养，不用担心之后没有人用。” “可你就不担心你们的研究成果会被泄露出去吗？” 何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当然担心了，怎么？你有什么好的见解吗？不妨指教指教我呗？我现在可也是头疼得不行。” 说着何景还揉揉了太阳穴，看着似乎真是头疼的样子。 那人尴尬的摇头，“哈哈，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我们所现在也面对着这个问题呢，我就是觉得何教授这么年轻能成为所长，肯定是有出众的地方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好办法呢。” 何景放下手，盯着他看了几眼，才缓慢道：“你可高看我了，我能成为研究所所长那是因为我的专业能力强，而不是的行政处理能力，这种事我可真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我回去之后找于所长说说，到时候让他来找你具体聊聊，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能找到一些好方法。” 那人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是我相差了，何教授事忙，我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他都不给何景反应的时间，像飞一般地逃走了。 第131章 …… 看着那人落荒而逃， 何景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真的是没有办法，一不注意， 什么人都冒出来了。 回去之后， 何景先同于副所长转达了下这次会议的主要精神， 之后才提起这次会议上遇上的人和事情。 电话那头的于副所长忍不住笑，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何景摇头，“那我还真不知道了， 我以前应该没有同他打过交道吧？” 于副所长神秘笑，“你是没有，不过人家应该要恨死你了，当初他也是有机会成为我们研究所所长的候选人之一。” “哦， 那难怪了！”高级职位那可是很珍贵的，几乎是占一个少一个，除非有人退下， 从副到正那需要的时间可太长了。这也是因为副所长和所长比例相差太大了。就比如说何景他们那边， 三个副所长，一个所长， 竞争挺大的。 “他呀， 就是想不开，也不想想，就算是没有你，那也轮不到他啊！”于副所长有些不屑地摇头， 这样的人就不好，输了就输了，怎么还输不起了，特意找上麻烦了。 何景只是笑笑， 没有说话。 于副所长却是颇有些为何景气愤的样子，仍旧继续道： “这些人啊，搞研究不费心，就费心在这些事情上面，这个人当初可也是上蹿下跳，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可惜先有林德峰，后有何所长你，他这升迁的希望也就越来越低了。” “说实话他这个年纪有这个成就算不不错了，就这还是靠他老婆娘家使劲，想要再往上升，没有点能力根本不行。” 于副所长倒是对这些事情知道得十分清楚，说起来十分熟稔。 “于所长，你对这人很熟？”何景略有些好奇。 “算是吧，我和他老婆家熟，他大舅哥和我关系不错，平时没少说那小子的事情。” “那就难怪了。”何景点点头。 似乎发现自己今天八卦了些，于副所长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道：“哎呀，何所长，我浪费你时间了吧，这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你肯定不愿意听。” 何景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现在算是休息时间，听点八卦也能消遣下。” “哈哈，这倒也是啊。” “不过最近您工作似乎挺忙的。” 何景点头，“军部那边下发了个任务，想要我们尽快研究出性能更好的定位器，最好是能在极端环境中使用，这个项目更重要，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 这还是因为何景之前那个定位器所导致的项目，军部那边很重视，几乎是下了死命令。 于副所长惊了下，“军部那边的任务。”他们这边应该是第一次接收到军部那边派下来的任务吧，这可以说是一次突破了。 何景点头，“是啊，昨天才下来的任务，马上就要组建团队，估计到时候还要到处去出差，尽可能多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 于副所长面上一下就凝重起来了，“这事可以一定要好好办，军部的任务不能不重视。所长，你放心，所里那些杂物交给我就行了，以后那些什么不必要的会议我去，您好好进行研究就行了。” 何景无奈笑，“倒也不用那么紧张，照以前那样就行了，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配合还是十分好的。” 这话可以说是何景少见的赞美了，于副所长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被领导说配合好，这可是对他工作的肯定，自然是要高兴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我做得不好，跟不上所长你的步伐，我现在可算是能放心下了。” 他拍拍胸脯，真的是有底气了。 “哈哈，你就是太谦虚了，研究压力的确很大，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时间管，真的是要麻烦你，于所长，我也希望我们以后能继续配合好。”何景郑重地说着。 “当然，我会继续努力的。”于副所长也十分郑重地保证着。 ...... 三月，何盛华才进入到景园科技在首都的公司里便被人叫住了。 “何经理，何经理，等一下。” 有些粗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有些熟悉。何盛华停住脚步回头，守门的向大爷快步赶了过来，面上有些着急之色。 “向大爷，是有什么事吗？”对于这位公司年纪最大的人，何盛华还是有些尊敬的，这位据说以前也打过R国人，只是后来断了只手，便退伍了，之后给以前的政府部门守门，等建国之后便失业了，后来机缘巧合被招进了景园科技。是个十分值得尊重的人，为人很热心，也很负责，最起码这两年，景园这边的公司没有出现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情，更没有奇怪的人闯进来。 “哎，还真有点事，不过我们能去里面说吗？”向大爷看了看四周，有些防备的样子。 何盛华只觉得越发奇怪起来了，但还是没有拒绝，点头道：“行，来我办公室吧！” 等到了何盛华的办公室，向大爷十分自觉地关门上锁，一副很慎重的样子。 何盛华只觉得十分好笑，有些无奈地道：“向大爷，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搞得这么严重的样子。” 何盛华可不觉得这位老大爷能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左不过就是怎么进行安保工作更安全之类的，毕竟这就是个十分负责的人。 向大爷十分严肃地看着何盛华，“这事的确很严重，我这几天发现一直有人盯着我们公司，还有何经理你。” 何盛华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向大爷，你能确定吗？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向大爷有些气愤地瞪着何盛华，“我怎么可能看错，有两人这两人最少出现在公司周围十多回，有一个刚才更是跟着你过来的，现在都还在外面待着呢，不信你和我去看看。” 何盛华回忆了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从出门到进入公司，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辆车他这两天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似乎每次从家出来不久，这辆车就出现在他车子的后面，等差不多快到公司的时候，这辆车才消失。 之前何盛华都没有在意，毕竟现在有车的人也不少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正好和他通路罢了，这样的巧合也不是不可能。 见何盛华沉默，向大爷赶紧继续道：“我和你说啊，我抓奸细那可是经验丰富啊，当初那可是部队的尖兵，等后来去给前政府看门，那更是见识到了各色各样的人，类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奸细？”何盛华有些不敢置信，这可比他认为的商业竞争对手要严重多了啊。 想想他身边的人，能成为奸细目标的也就是何景，他的大侄子了。想到现在何景身边随时都跟着人，何盛华的心也提起了高度警惕，就怕因为自己而害了何景，那可是他不能接受的。 向大爷很肯定地点头，“那肯定是，就这些人的样子，眼睛浑浊，装的和个普通人似的，但其实目的很明确，总是会看着个方向，手和眼根本就对不上。想当初我抓到的一个奸细便是个修车的，结果呢，修车一点都不专心......” 向大爷为了提升他话语的可信度，都开始讲起了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这些事情被他讲过了太多遍，他的儿子们孙子们都已经不想听了，何盛华可以说是他难得的倾听对象了。 何盛华可没有时间听他那些能吹三天三夜的光辉事迹，赶忙打断，“向大爷，还是先说说这奸细的事情吧，你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吗？” 向大爷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应该快有一周了，我第一次发现应该是五天前，但之后我又仔细回想了下，好像七天前我就看到这些人出现过。” 何盛华倒是惊讶了下，“您记忆力居然这么好啊。”他都没想过他能说出这么准备的时候，更没有想到这么久的消息他都能回忆起来。 向大爷自豪地笑了起来，“那当然了，别看我这个年纪了啊，我记忆可是好得很，不然以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那记忆力更好，文件看几遍就能记住了，人人都说我聪明，就是没有什么机会读书。” 说着他十分遗憾地叹息了起来。 不爱学习，且直接放弃学习的何盛华可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尴尬地咳了咳，然后赶紧将话题拉过来，“向大爷，还是继续说说奸细的事情吗？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有没有和你接触过？” 向大爷点头，“之前就有人扮成了送信的邮递员，非说有重要文件，一定要进来，被我坚决拒绝了，之后倒是没有人再选择闯进公司了，都是在公司外面盯着。” “这会外面还有两个人，看着不算很厉害，应该就是那种小罗罗，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何盛华点头，“行，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向大爷您先回去吧，这事我要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第132章 …… 向大爷有些犹豫， “这你能行吗？”不是他怀疑何盛华，可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能想出办法来的啊。 何盛华有些无奈，“向大爷， 我当然能行了， 您还是先回去吧。” “哎， 对了， 这事你就不要乱说了，就当作没有看见， 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所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算我没有办法，也能找到专门解决这类问题的人的， 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可是我.....”向大爷却有些不满意了。 何盛华赶紧打断他，“您就别可是，现在您可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大小伙子， 身手灵活，现在您可以说是老胳膊老腿了， 想想你的家人， 您觉得您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吧，您的家人能接受这个噩耗不？” 就拍这位老大爷人老心不老，见到事情就想冲向前， 何盛华半点没犹豫就说了最严重的后果。 向大爷想要反驳的话立马收了回去，他不得不承认何盛华说得很对，这种结果他的家里人肯定接受不了，虽然他觉得情况肯定不会这样， 但意外总是要比一定多的。 “行吧，我听你的。” 说完这个向大爷也不想继续在这待了，好不容易找到件有挑战的事情，结果老板却不让他管，这不是扯嘛。 心中不高兴的向大爷离开了，随手还帮着何盛华将门给关上了。 何盛华赶紧去将门给锁上，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手指快速从公文包中掏出手机，点开，拨出了一个号码。 手机那头响起了声音，但却没有被人接通，似乎主人并不在，何盛华没有放弃，耐心地等待着电话接通。直到电话拨出信号自动结束，电话也没有被接起来，何盛华没有惊讶，面色如常地继续拨出了电话。 直到第五通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有些微喘的呼吸中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然后是何景有些着急的声音。 “二叔，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电话怎么这么着急？”这是何盛华第一次打那么多电话过来，何景几乎是跑着从实验室过来的，心中很是担心，就怕是何爷爷何奶奶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毕竟他们现在年纪也大了。 “没有，没有，他们好早呢，你昨天不是才见到吗？怎么可能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何景放心了不少，呼吸也放缓了下来，说话速度自然放缓。 “那就好，你一下子打那么多电话，我都要吓死了。” 何盛华却没有放松的意思，声音都紧绷着，“的确是有件很严重的事情要告诉你，我们公司附近出现了奸细，或者你可以换一个词。不，说错了，不止是公司，还有我，我现在不肯定我大哥他们身边有没有。” “什么，你是说那些间谍吗？”何景惊了下，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消息，他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想着对他家人下手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危险？”何景着急地转了几步，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去看看。 “你先别担心，现在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那些人应该还在观望，估计没有什么事情。”何盛华赶紧安抚道。 何景勉强冷静了下来，“何家那边有安全局的人二十四小时保护着，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两个小的去的学校也不是那些人能轻易混进去的，现在比较危险的应该就是二叔你。” 何盛华经常出去，接触到的人也多，可以说是保护难度最大，也更容易接触到的目标，盯上他那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想到之前他遇到的危险，何景对那些人越发厌恶起来。而且他们很多都是花国人，就那么容易背叛。 “是，应该就是我。” 何景这会已经完全冷静了，忙追问，“你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真的，发现的是我们公司看门的向大爷，这人你应该也知道，曾经一流的侦察兵，就是手受了伤，后来又给前政府工作了很久，对这样的事情十分有经验。” 何景这会已经相信了，这位向大爷何景的确有些了解，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他身边负责安全的人就说过，这人很不一般，看人的目光和鹰一样，既然是他说的，那估计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何景赶紧道：“这样，你现在公司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公司那边接你，等你来了之后我们再慢慢说。”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何景能处理的，最好还是将人弄过来，到时候找专人处理。 “你那研究所我也能去，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何盛华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和担心，虽然现在何景是所长了，但越是在高位，就越是要小心，否则是很容易出事的。 何景不在意地笑笑，“这能有什么影响，让你进来那也是在不重要的地方，之前何玉美他们还来这边参观过的，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你就等着吧。” 何盛华按耐不住诱惑，没犹豫两秒便立马答应了，“行，我现在就出门口等着。” 何景忙拦住他，“倒也不用马上，从这边过去到你那边大概要个四十分钟，你四十分钟之后再出来就行，注意小心点啊。” “好，我知道了。” 何景挂断电话之后便立马叫来了负责他安全的几个人。 “我二叔身边估计出现了奸细，现在你们派一个人去景园那边的公司接他，路上小心点。还有尽快联系下龚主任，就说之前的行动估计还有漏网之鱼。” “您能确定吗？”其中一人面色凝重地问着。 “我很确定，我二叔不会乱说，麻烦你们尽快安排下，我担心我二叔他会出事。”何景十分诚恳地说着。 几个人对望一眼，然后对着何景点头，其中一人安抚地道：“何教授您放心，我们这边会马上安排的。” 何景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这些人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去办的。 怀着些担心何景随意找了间空着的办公室等了起来。 那头挂断电话的何盛华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而是先在办公室找起了照相机，前段时间R国那边新出了数码照相机，有商人送了台江平，江平觉得没有什么用，他也不喜欢拍照，就寄给了何盛华，这会倒是能用上。 找到照相机的何盛华笑了下，拿着照相机就直接去了门卫室那边，里面老大爷正透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向大爷，你在看什么？”敲敲门，何盛华奇怪地问着，脑袋也伸到了向大爷的边上，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向大爷用下巴对着那个方向比了比，却没有说话，仍专注地看着。 在他目光的方向，正有两个人蹲在马路边，其中一个老头面前是两个竹筐，里面是些青枣，看起来水头不错。 而在他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看着很年轻的男人，他此时也是蹲着的，面前摆着烤红薯和玉米的炉子。两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商贩，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怎么了？不就是卖红薯和青枣的小商贩吗？这到处都是的，应该不奇怪吧？” 他们这附近也是有厂子的，在这摆摊并不算什么吧。 向大爷一脸严肃地摇头，“你啊，眼光可是有点差啊，你在仔细看看。” 何盛华虽然觉得没什么奇怪，但还是听话地又观察了起来，可仍旧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会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几眼。 “的确有点奇怪，他们总是往我们这边看，感觉很关注这边。” 向大爷无语地啧了一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看他们的手，看看他们的衣服，再看看他们的长相。”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只觉得这个何经理实在是太没有天赋了，都给了他多少次机会了。 何盛华半点脾气都没有，十分听话地又观察了起来，先看他们的手，那位老大爷的手还好，布满了皱纹，显得十分粗糙，不过那手指很干净，指甲缝中没有一点点污垢，一看就知道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但这也有些不对，种田的人怎么可能手这么干净，就算他经常洗也还是会有些黑色残留的。 而那个年轻人就更有问题了，那手白皙光滑，没有一丝茧子，根本就不是个经常干活的人会有的手，更何况他要烤红薯，经常接触木炭，怎么可能手上灰都没有呢。再看看他前面的炉子，居然一点烟都没有冒，这里面真的有红薯，这会何盛华是真的不肯定了。 “他们的手太干净了。” 向大爷总算是点了下头，“没错，只要经常干活，接触泥土的人都避免不了手指甲缝里绝对是有残留的，这很难洗干净。就算洗干净了也会有点印子，可他们的手指都太干净了，特别是那个年轻人，完全就不是干活的手。” 第133章 …… “对， 那个年轻人前面的炉子好像连火都没有生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卖红薯的。”何盛华又说了一句。 “对对，我观察他很久了， 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翻动过炉子里的东西 ， 要是里面真生了火， 估计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烧成灰了， 他要真的是做生意的能有那么傻。” 向大爷十分赞同地点头，脸上也笑了起来， 顺便还补充了下，何盛华赶紧用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一边的向大爷见他居然半途照起了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哎， 你话都还没有说完呢，拍什么照，赶紧地， 继续看衣服。” “哎， 是。”这会何盛华对向大爷已经十分信服了，忙听话地放下了手中的相机， 仔细观察起了那边两人的衣服， 门卫室的玻璃是单向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不能看见里面，所以两个人看那边的动静一点都没有掩饰， 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刚开始何盛华并没有发现衣服有什么不对劲，都是款式很普通的棉袄，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你看看那衣服的材质。”见何盛华好一会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向大爷赶紧提醒。 “这是卡其布？”何盛华一眼便看了出来， 现在正是流行卡其布的时候，这是种混纺制成的布料，眼下价格并不便宜，挺括耐穿，但并不耐磨。一般人干活的时候应该不会穿这种衣服出来吧。 “可不是卡其布啊，这种布料现在可不便宜啊，再说了，出来走街串巷，干的都是辛苦活，谁会穿着这种衣服出来啊，这很不对劲吧？” 向大爷有些自得地说着。 何盛华点头，继续又看起了两人的长相，“这两人看着有点像啊？” “可不是，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啊，这两人明显就是认识的，脸型几乎一摸一样，而且多次有眼神往来，可表面上看着就和陌生人似的，就像是害怕谁发现他们的关系似的。如果只是出来卖东西，这个完全没有必要吧，再说了，谁能关注他们的关系啊！” 向大爷一脸肯定地道：“我估计他们肯定是父子关系，再不济也是直系亲属，鬼鬼祟祟的，以为我没有发现 ，已经便了好几个身份了，我每次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着他赶紧从办公桌上拿出个本子，递给何盛华，“你看看这个，这上面就是我这段时间看到他们的场景记录。” 何盛华赶紧接过来看了起来，“时间从五天前开始，记录了时间，地点，对方的打扮，还有所扮演的身份，十分详细。” 何盛华面上的神色也紧张了起来，短短五天内，这两人变换了很多身份，送报纸的邮政快递员，送牛奶的牛奶工，卖红薯的，卖麻花的..... 更是很多次想要混入到公司里面来，足以看出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和他的公司。 合上手中的本子，何盛华沉思起来，这事究竟是针对公司还是正对何景啊，唉，真让人头疼。 见他不说话合上了本子，向大爷着急了起来，“哎，你怎么就不看了啊，这上面的信息到底对你有用没有啊，我这上面可是记录得十分详细了，就怕我给忘记了。” 何盛华笑起来，“很有用，只不过现在对方目的不明，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向大爷，你也小心点，千万不要接近他们，要真是危险分子就不好了，另外几个安保员我也会叮嘱下的，你们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值晚班了，最好保证两个人一起，这样也能有些照应。” 向大爷没有犹豫就点头了，“行，我年纪也大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肯定不会乱来的，免得到时候还要让公司给我负责人 。现在公司就我们就很好了，福利待遇可以说都是最好的。” 这也是向大爷对这事这么认真的原因，公司老板都对他这么好，他自然也不能啥事都不管。 “那就好，那就好。” 何盛华算是勉强放心了些，之后他又拿着照相机拍了不少照片，重点是他们之间眼神交流的画面。 时间过去很快，三十分钟后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被停在门卫处门口，正好久挡在了出口的地方，隔断了对面的视线。 何盛华看着车子赶紧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何盛华同志吧？”那人同何盛华打了个招呼。 “是的，就是我。”何盛华忙点头。 那人笑了下，忙拉开后座车门，“何教授，也就是你的侄子让我过来接你去研究所的，他说你这边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反应。” “对对对。”何盛华没有犹豫，赶紧坐上了车。 等那人上车，何盛华赶紧指向那个方向，“同志，你看看那边两个人，奇怪吧？” 驾驶位上的人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个人身上怪异的地方，眉头皱起，以他曾经办事的经验，这两人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有问题的，想到何盛华的身份，想到何教授的重要性，还有之前的绑架事件，他知道，肯定是还有人没有死心。 不过这些事他也不好对不相干的人讲，更不知道何教授对此是个什么态度，只是点点头，便对着何盛华道：“我们还是先去研究所那边吧，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何盛华点头，赶紧坐好，当然手上不忘拿着的是照相机和向大爷的那个本子。 回去的路很快，小汽车似乎没过多久就重新停在了半导体研究所的门口，经过简单且严密的检查，车子被放了进去，停在一栋大楼下。 在高大男人的带领下，何盛华很快便进入了一个小房间，那里面正有两人相对坐着，其中一个是个十分威严，但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便是何景，他的大侄子了。 见到何盛华，两人都站了起来，何景对着何盛华招呼了下，“二叔，你来这边。” 何盛华见何景这么认真的样子，也没有和以往一样嬉闹起来，很认真地走了过去，而带何盛华过来的那人则是走到了中年男人的边上，小声附耳在中年男人边上说了起来。那时间很短，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之后就挥挥手让那人离开了。 “二叔，这是安全局的龚主任，专门负责国家安全问题的，你可以把发现的异常和他仔细说下。”见人出去了，何景赶紧介绍了起来。 龚主任就是之前负责何景被绑事件的负责人，这次一收到何景的消息便马上赶了过来，因为何景不久前才出事，所以他对何景身边出现的异常十分重视。现在何景身边被保护很严密，那些人肯定是找不到什么机会的，而他的亲人的确都是突破口。 看着眼前的青年，想到他的身份，龚主任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 “何盛华同志是吧？我们坐下慢慢说。” “哦，好的。”这会何盛华格外老实，立马听话地坐下，眼睛在何景身上转了转，一副寻求安全感的样子。 “你说说看，具体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龚主任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才到公司，我们公司的看门大爷便告诉我公司周围有很奇怪的人出现....” “哦，对了，那位老大爷以前也是个侦察兵，见过不少类似的人，所以十分肯定。” “我也仔细回想了下，这段时间的确是经常有车子跟着我......” “还有还有，我刚才过来之前也观察过，那会就有两个人盯着我这边，那身份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不对劲，我还拍了照片带过来.....” 都不用龚主任具体问什么，何盛华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倒了出来，顺便还将那台十分珍贵的数码照相机给放在了桌子上。 龚主任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青年人一眼，那年轻人立马就上前拿过了照相机，非常迅速拿到龚主任面前翻看了起来。 只是侦察兵的看门大爷都能看出异常来，更何况是这些专门负责安全工作的人呢，龚主任立马就知道照片上人的身份有问题了。 他右手成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这些人真的是不死心啊！也隐藏够深的，都已经这么久了还在国内不放弃，之前清扫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干净。” 何盛华虽然有些畏惧这位龚主任，但对于安全问题还是十分重视的，着急地问了起来，“龚主任，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是为了何景来的吗？会不会对我们的家人造成什么影响啊？” 他对于自己的安全倒不是很关心，毕竟他年轻力壮，见识也比较多，不容易被跟住。关键是何家人其他人，老的老，小的小，要是真遇上什么问题，那就糟糕了。 龚主任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看了看何景。 何景忙道：“二叔，这些你就别担心了，龚主任都会处理的，你最近小心一些就行了。” 龚主任也冲着何盛华点了下头，“你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行了，其他事情不要多管，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对你和你的家人不利。” 第134章 …… 何盛华对这样的答案有些不满， 皱眉道：“龚主任，现在这些人都已经盯上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再说了， 这涉及到我的亲侄子， 他的安全也很重要， 我想知道， 即使有危险也想要知道。” 何景忙喊道：“二叔......” 何盛华伸出手挡在他的面前，“何景， 这事没有商量，你今天既然都已经找我过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也别想劝我了， 我也想帮忙。” 何景沉默地看他，而何盛华也是十分坚定地看着何景，两人一副谁都不让谁的样子。 龚主任看着两叔侄对视的样子， 并没有马上插嘴， 他本来也是打算让这位何盛华同志配合下他们的工作的，这也是为了能尽可能地一网打尽， 但何景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他不想让自己的叔叔冒险，只想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考虑到何景的重要性，龚主任没多犹豫就打消了之前那个注意，毕竟这世界上的办法很多， 走其他的路也不过是多绕几步罢了，影响不了大局，所以他也就按照何景的意思，拒绝像他这位二叔透露太多的信息了， 没想到这个何盛华倒是十分坚持的样子，似乎已经要将何景给说服了。 何景知道他二叔也是个十分坚持的人，但还是想劝一下，“二叔，这事专业的人处理更好.....” “何景，我是你二叔，不是何杰他们，我是有自保能力的，再说了，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那些人盯着我总比盯着何家其他人好，你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不再关注我吧？”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因为无知而犯错，知道了反而更容易避免出现错误。” 这话让何景没有办法反驳，就算是龚主任他们去处理，那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他的确不能马上让何盛华避开这些。 最终何景还是点了下头，“行吧。” 他看向龚主任，“那就不用避着我二叔了吧。” 龚主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地点头，“行，这事如果能有何盛华同志的帮忙，那倒是容易很多。” 说着他便对着何盛华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应该还是针对何教授的......” 何盛华耳朵一动，敏锐地听到两个字，“哎哎，不是，什么叫还是，之前难道就有针对过何景的行动不成？不是，你之前还出了什么事情？” 龚主任尴尬地笑了下，对着何景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他真的是一时口误，没想到会将何景对着家里隐瞒的信息都给透露了出来。 何景也闭了闭眼，他也没有想到就这么巧了，他二叔今天脑子也太好使了吧，还是说进化了。 虽然何景不说话，还这会何盛华也知道了，这小子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们，也顾不上龚主任还在了，直接跑到何景身边，抓住了他的肩膀，十分严肃地看着何景。 “何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 何景无奈，只能道：“二叔，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也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就不用多问了吧？” 何盛华瞪了他一眼，手将他的身体掰过来正对着自己，“怎么就都过去了就不用问了，何景啊，你还把不把我们当亲人了，遇到重要的事情一个都不讲，怎么？你想一个人分家不成？” 何景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忙解释，“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我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罢了。” 何盛华十分不满地道：“既然知道我们会担心，那你还不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之后给大家伙都说一遍，到时候让家里一群人一起来审问你啊！” 何景简直都要哭了，这事他都已经快忘记了，都挺好的，怎么就...... 唉，何景无奈叹息一声。 一边的龚主任看得好笑，嘴角勾起笑容，正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何景正好看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龚主任自然也看见了，忙讪讪笑笑，这事还真是他的错，忙也帮着和何景解释了起来。 “何盛华同志，你也不要那么激动，这事其实有些复杂，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不能确定暗处究竟藏了多少人，所以就保密了消息。” 龚主任倒也没有说谎，当时何景被绑架，他们的确是很担心还会有其他针对他的行动，所以对各种消息把控都很严密，但不告诉何家人何景出事的消息，那就是何景自己做主的了。 何盛华敷衍地点了点头，坚持问着，“那现在可以说了吧？何景之前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 何景没办法了，只能道：“二叔，你还记得吗？之前首都这边不是出了个爆炸事件吗？就是过年那段时间。” 何盛华都不用回想，立马就点头了，“这我当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好多人可都听到声音了，我能不知道吗？” “哎，不是，怎么这事还和你有关系？你有没有受伤啊？”何盛华仔细回忆起那段时间的事情，不过何景总是早出晚归的，研究所这边也给他安排了房子，时不时何景都会住在研究所这边，他还真想不起什么来。 何景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一点伤都没有。”就怕何盛华也学他奶奶一样开始检查他的身体，何景赶紧解释了起来。 何盛华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掂量着到底要不要相信。 何景赶紧求助地看着龚主任，希望他能说句话，帮着解释一下。 一边看好戏的龚主任忙收敛神情，十分认真地对着何盛华道：“何盛华同志请放心，当时何所长虽然被绑架了，但我们去的很及时，对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伤害何所长，所以何所长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什么？被绑架了？”何盛华惊呼出声，根本就没有被安慰道，他是个喜欢看报纸的，这段时间因为绑架而出事的人可真不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事居然还出现在了他的侄子身上。 “这么大事你居然不和家里说，何景啊，我看你是想上天啊！”何盛华简直是快气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何景也是嘴紧啊，一点消息都不漏。 何景怕的就是这样，他还没有什么事，这些人就已经着急上火了，爷爷奶奶年纪大，要是情绪一激动，有个什么不好，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二叔，我真没有事情，那些人主要是想抓我去做事，再说我很快就被救回来了，总共就没有几个小时，一点什么事都没有。你说是吧？龚主任。”为了让自己的话更让人相信些，何景忙又拉上了龚主任说话。 龚主任也有些不好意思，说白了这次是他们工作没有做好，忙道：“这次主要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动那些人居然在过年的时候动手。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警惕，加强了对何所长人身安全的保护，更对整个首都的进行了清扫，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他十分认真地保证着，一张十分寡淡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何盛华本来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下，知道现在的安全保护工作也不容易，无奈地点头，“龚主任，你们工作本就辛苦，我还没有感谢你们对我家何景的照顾，怎么能反而责怪你们呢。” 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没有千日防贼的，现在花国为了发展经济改革开放，很多事情本就是很难避免的，何景既然做了这么一份工作，那被人盯上并不奇怪。 不过他也有些想不通，“哎，不是，我有些想不通啊，何景又不是研究什么秘密武器或者很神秘的项目，不就是搞搞手机，研究芯片什么的吗？怎么还会有人盯上他，这不就是些民用产品吗？” 龚主任无奈笑，“这怎么说呢？应该说芯片技术很重要，在很多重要的技术上都会有应用，特别是现在研究的都是现代化电子武器，芯片也是关键技术，能对很多东西都产生影响，重要性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电子技术的发展，信息时代的到来，都离开不芯片。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国力的强盛离不开经济发展，所以不能只向以前那么看了。 何景也点头，“未来的时代，就是看谁掌握的信息更多了，要知道信息也是很重要的资源。” 龚主任继续补充，“不过我觉得还有一点是因为何所长实在是太年轻了，现在就已经有了那么大的成就，未来只会成就更高，那些人也想要如同何所长这边的人才为他们服务吧。” 说着龚主任不屑地笑了笑，“可惜他们就只能想想了，何所长这能是我们花国的。” 他一副十分有自信的样子，和那张平淡普通的脸有些不搭，或许是因为做他们这份工作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将自己伪装成最普通的样子了。 何盛华勉强理解了他们的话，反正就是何景这个人很重要，国外的人都想要，其本质就是何景已经被盯上了。 第135章 …… 何盛华并不关心何景对花国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他更关注的是何景的安全。 “那您的意思是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盯着何景吗？那他的安全真的能有保障吗？” 龚主任没想到何盛华关注的居然是这个，很多人可能更关注的是到底多么重要。不过他也知道会优先问这个的，都是真的出于关心的人。 忙道：“你放心， 我们花国也不是什么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国家， 对于像何所长这样的科学家， 肯定是会花费很大心思好好保护的， 一定能保障他的人身安全。还有就是何所长的家人，我们也都有派人跟着， 周边的警卫力量也都有做过登记，优先关注你们那片的情况，确保问题不会出现。” 其实那种重点危险项目的研究员还好保护些，毕竟他们所在的地方都是保密的， 个人信息也都是保密的，反而是像何景这样的研究者更不好保护，也不可能让他隐姓埋名。不过何景却是个很好保护的对象， 不喜欢到处乱跑， 也没有结婚，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所谓的个人隐私， 以及突发状况。包括何家人也是， 都很简单。 听了这番话何盛华算是安心了些，不过还是道：“希望如此吧，我们家何景就算是上交给国家了，天天不着家， 只顾着搞研究，连结婚都不愿意，你们可一定要保证好他的安全啊。” 龚主任也是知道何景的档案了，自然知道从他回国之后， 短短两三年内已经做出了很多成就，何盛华这番话是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忙认真地保证了起来。 “何盛华同志请放心，我们肯定会的，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何景早就看出何盛华十分怵龚主任这样身份的人，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这么多话，心中十分感动，却也没有打断何盛华的话，那样的话就太没有心了，毕竟何盛华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谢谢龚主任了，我说这些不是怀疑你们，只是真的很担心何景。”确定了答案，何盛华又变成了之前有些胆小的何盛华了，忙笑着不好意思地道。 龚主任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摆手道：“没事没事，这都是能理解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房间中的气氛好了不少。 龚主任看着何盛华，又询问了下何景的意见，“何所长，你看这事究竟怎么办才好，要不要通过何盛华同志这边？” 何盛华忙道：“就让我参与吧，我肯定会好好配合的，我相信你们肯定会保护好我的安全的。” 龚主任也点头，“何盛华同志说的不错，眼下那些人都盯上了他，如果是何盛华同志出面的话，我们能尽快一网打尽。之前我们就已经清扫过首都一次，这次出现的应该是埋得很深的人物。” 龚主任都这么说了，何景还能说什么了，最终何景还是点头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不过请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二叔，麻烦了 ，龚主任。” “没有问题，我马上就会让人去调查，尽快就会做出计划来的。” “那行吧。” 想着还有些问题要问龚主任，何景先让人安排何盛华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等人离开，何景忙问道：“龚主任，之前我那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研究所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首都这边也采取了不少行动，但何景对这件事的内幕却不怎么了解。 龚主任倒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已经差不多快调查清楚了，这次行动主要便是针对何所长你的，M国和R国都有动手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两个国家都有动手？” 龚主任点头，“他们都希望能拿到最新的光刻机生产技术，不仅如此，还隐约有信息说你天眼行动的负责人，所以才出现了这次绑架行动，几乎动用了整个京城的势力。” “天眼行动，不是，哪里冒出来个天眼行动啊？”何景进入科研界这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啊。 龚主任也摇头，“据我所知，的确是有人提出过天眼行动，利用电子技术和网络技术建立全方位的信息网络，利用数据流测算出最合适的大武器放置地点，在整个花国进行全方位的武装力量布置，以形成对全球的安全布局。” “不过这个行动只是被提出，而且还没有进行决议阶段，所以......” 何景简直是无言以对了，“这个意思是我因为一个根本还没有通过的项目被绑架了，而且还是个我根本没有听过的行动？” 这也太可笑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居然就这么不惜一切地采取了行动。 龚主任再次摇头，“也不能说他们是乱来，上面的确有意实施天眼行动，你也的确是被选中的负责人之一。” 自从花国与苏国决裂，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之后，花国便十分彻底地认识到，绝对的武力威胁是必须的，花国必须有足够的安全系统。而随着现在经济的发展，几项重要科技的突破。以M国为首的一些国家虽然面上对待花国十分亲切，但暗地里的一些行动从来就没有少过，更是在花国周边的国家不算闹事，想要对花国进行围困。 这样的一切都让花国上层提起了高度警惕，而天眼行动也就随之产生了。天眼行动的便是基于现在快速发展的电子技术而被提出的，越是对信息与电子技术进行了解，花国也越发知道这类技术的重要性了，特别是在军事这方面。 他们需要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进行预估，做好全足的准备，不能任由事情发展。 何景皱眉，“龚主任，你这消息就这么告诉我了？” 这样关键的信息，即使他何景真的是备选的人选之一，那也不是能透露给他的吧。 龚主任淡定地摇头，“这事本就是要告诉何所长你的，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何所长你了，我这次过来有个任务就是接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会对整个天眼行动进行商谈，何所长你可能需要准备些资料，或者提出些想法。毕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负责人应该就是你了。” 何景没想到龚主任过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任务，不过他有些弄不明白，“不是，花国现在比我有经验的要多很多，我也才进行过几个项目，怎么就能去确定负责人是我了。” 龚主任仔细思考了下，才缓缓道：“也许是因为，只是你参与的项目，完成时间就很短，速度超快，且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何景简直是无语了，这要他怎么说，难不成说如果你是从几十年后来的你也行。不过这次的行动的确是挺有意义的，估计参加的人也不少。 “什么时候走？” 龚主任：“一个星期之后吧，何所长可以先准备下，正好我也需要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眼下可以知道的事天眼行动的计划已经泄露，他们不能确保那边的行动没有问题，所以龚主任要全程过去盯着，正好何景也是关键人物，他直接带过去也比较安全。 “那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好的。”既然是国家的安排，何景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龚主任点头，“这次过去的时间估计会很长，到时候联系也肯定会很不方便，何所长最好是尽量安排好，随便也安抚下家里的人。”想到何景毕竟年轻，龚主任还是再提醒了一句，又想到何盛华说的，他都没打算结婚。一算何景都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再一想，这一去研究最少都是三两年，估计都不会有时间结婚了，无奈。 何景点头，“这个我知道。”涉及到保密性很强的研究不是在荒漠，就是在深山，反正通信条件是不会好的，眼下还有很多地方的通信基站都没有见色好，何景自然知道到时候通信不会方便的。 说完这个话题，龚主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还有件事情，林峰德这个人已经确定有问题了。” 何景惊了下，“他居然真的有问题？” 这是何景没有想到的。 龚主任点头，“没错，早在林峰德出国之后便已经被人腐蚀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M国工作，包括对当时陷害齐老他们，也都是为了破坏国内的重要项目的研究。据我们调查，这些年他做了不少事情，不少很重要的项目都因为他的插手而失败，更甚至于一些重要的研究员也因为他的布置而出了事。” “这次他想进入半导体研究所也是为了研究所的那些项目成果，失败之后他也急了起来，便联合那些隐藏在花国的人行动起来，一是想绑走你，再一个便是想取代你再次进入半导体研究所。” “毕竟他当初就是最有可能的候选人之一，论资历，他要远超你。” 第136章 …… 何景也有些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隐藏了那么久，而且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似乎从何景脸上看出了他的疑惑，龚主任一张冷静的脸上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这事的确是他们的安全部门有问题， 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不过林峰德真的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这些年将自己刻画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升职，就没有人想过还有其他可能。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 那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追问道：“那现在林峰德是怎么处理的？” 龚主任摇头 ，“还有些关键人物没有抓起来，我们暂时还没有动他。” 何景皱眉， 虽然明白大局比较重要 ，但这样的人一直不处理，那也是件十分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见他这样， 龚主任忙道：“你就放心吧， 现在林峰德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们布置好的， 不会让他有什么机会做什么的， 而他曾经所做出的一切都会付出代价的。” 何景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同龚主任沟通完，何景便送了他离开。 回到另外一个房间，何景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坐立不安的何盛华。 “哎， 你可算过来了。”看见何景，何盛华可算是松了口气，忙站起了身走到何景面前。 何景打量了下他，有些奇怪，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着他四处看看，就要喊人来问。 何盛华赶紧拉住了他，“没有，没有，就是这样重要的地方我待着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 何景有些无奈，手在他胳膊上捏下，“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你该在的地方，不就是间办公室罢了。你现在可都已经是大老板了，怎么还害怕这个。还有见到龚主任也是，他也是个人，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何盛华无奈摊手，“这能比吗？我再是个大老板那也就是个普通人，那能在这里的可都是天才，脑子不一样，再有钱那也是不能比的。” 何景默然，行吧，这话倒也不错。 何盛华则是继续道，“至于龚主任，那我能不害怕吗？他那眼睛一看，我就觉得所有秘密都被他给看透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说着他还捂住了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何景想了下，“没有吧，龚主任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虽然何景这么说了，但何盛华仍旧十分坚持自己的看法，“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肯定是龚主任在你面前隐藏了起来，行了，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我小心点还好一些，免得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何景无奈了，何盛华都是这个想法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何盛华却不想再提这件事了，赶忙转了个话题，“我想了下，你之前出事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家里其他人讲了，免得他们心中也担心受怕，你爷爷奶奶毕竟年纪也大了，还有你母亲，也不是个什么很坚强的人，别让他们操心了。” 何景自然不会反对这个提议，忙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事不说最好。” 何盛华虽然同意地不说，但还是马上板起了脸，手掌在何景背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还不和我讲，你可别认我这个二叔了啊！” 何景忙举手投降，“行行，以后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对你说的，绝对不对你隐瞒。” 何盛华勉强算满意，“你要记得才行，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何景无奈，只能点头。 得到满意的回答，何盛华也就没有多留下的意思了，害怕耽误何景的时间。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了，赶紧回去了，可别让那些人急了。”拍拍手，何盛华起身要走。 “这就走吗？要不在这参观参观？”研究所这边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给家属进行参观的。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忙吧。”何盛华连连摆手，催促着何景。 何景没有办法，只能将人送走了。 ....... 龚主任的行动力很强，很快便摸清了后面的那些人，就如同何盛华所猜测的一样，这所有的事情针对便是何景。不过这次针对何盛华的和上一次的那个并不是一拨的，这次是个外国财团的私人行动，主要便是要想尽办法破坏何景接下来的研究，或者说拿到研究所那边最新的成果。 “已经确定参与者是M国的科迪斯财团了吗？”黑色的汽车中，何景皱眉询问者身边的龚主任。 龚主任十分认真地点头，“我们这次抓住了科迪斯在花国的负责人王继元，经过对他的审问，确定了这段日子出现在何盛华同志身边的人都是他派过去的。” “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摸清景园科技的情况，他们知道这个公司和你有关系，想要看看能不能在这里面找些漏洞，从而针对你。再有就是通过何盛华同志，看看能不能对你进行威胁。” 这次的情况也让他们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只是商业方面的行为，不过想到这些外商在花国的胆子之大，他们也需要十分重视了。 何景皱眉，这些人越发烦人了，而他对科迪斯的印象也越来越不好了。竞争各凭本事不就行了，他居然耍了那么多花样。想到对方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事情，何景越发觉得要早一些将智能手机给弄出来，让花国尽快强大起来。 “眼下都已经处理完了吧？我二叔那边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吧？”何景还是比较担心何盛华那边。 龚主任看着何景的眼神，十分肯定地道： “都已经处理好了，我还让介绍了几个专业的退伍军人去景园那边，有他们在，一般的问题是都能解决的。而且我们也对何盛华同志进行了一些比较基础的培训，一旦发现什么异常马上就可以通知到我们。” 何景感激地笑了笑，“真的是麻烦您了，龚主任！” 龚主任忙摆手，“这可算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种事情本就是在我们的责任范围之内，我们也不过是尽自己的责任罢了，何所长不用那么客气。” 何景不赞同的笑笑，“话不能这么说，尽责和尽心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你们本没有那个义务帮助安排那些的。” 龚主任难得笑笑，“多做这些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好，何盛华同志有了这样的觉悟了，之后我们的工作也更好做一些。” 何景却是坚持道：“不管怎么说都是麻烦你们了。” 何景也知道这些安全工作者的不容易，虽然知道这是他们的职责，但还是十分感谢他们。 龚主任最喜欢就是同何景这样拎得清且懂感恩的人打交道，闻言心中也越发受用起来，更是暗暗发誓，之后对何景身边的情况要更用心些。 说话间两人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栋神秘的建筑物内，里面此时已经一辆飞机在等着了。 下了车，何景同龚主任换上了飞机，飞机上并不止有何景他们，而是还有不少其他人，何景随意看了一遍，发现不少都是现在比较有名的计算机和信息技术方面的专家。 简单同认识的几位打了个招呼，何景找到了位置坐下，他和龚主任应该就是最后的人了，在他们上机之后没多久，飞机便启动了。 “架势挺大的，看来这个项目真的十分重要。”等飞机上升进入到平稳阶段之后何景出声了。 龚主任点头，“没错，这个项目十分受重视，特别是现在电子技术的发展，许多人都预计到未来的战争必然是信息化的电子战，所以尽早进行布局是很重要的。” 何景点点头，“国家看得很长远。” 龚主任也笑，“是啊，我们国家人才多，只要一起努力还害怕什么呢。” 因为是飞机上，再加上龚主任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所以两人也就说到了这里。 专机的速度并不慢，但也飞了将近半天，最终降落在一个遍布沙子的简易停机坪上，落地的时候何景看到了一片绿洲，上面隐隐有人头闪过。 才走下飞机，一阵大风刮过，无数沙子扑面而来，这让何景十分不习惯，赶紧捂住了脸，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哎，小心。”眼见何景被风沙一吹差点摔倒，龚主任赶紧将人扶住。 他们来的时间不算好，这会正是风大的时候，一些从来没有来过沙漠的研究员们看着都有些狼狈，很不习惯应对这里的风沙。 何景是幸运地被扶住了，可还是有人因为一下子看不清而摔倒，现场惊呼声此起彼伏。 “不好意思啊，各位，这里风沙大了些，各位赶紧围一下头脸包一下。”很快就有接待的人反应了过来，开始快速将人扶起来，顺便分发装备。不过说是装备也不过是简单的棍子和一块能遮挡风沙的布。 第137章 …… 何景也拿到了东西， 赶紧布巾顶在头上，这才感觉舒服一些，也有心情关注起周围的环境了。到处都是成片的沙漠， 几个简陋的帐篷搭在上面， 不远处是几株仙人掌， 看起来十分缺水的样子。 不远处放在几辆吉普车和军用卡车， 应该就是来接他们的车子。领头的是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子，皮肤黝黑， 脸上画着油彩，只能看清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他皮肤黝黑且满是裂口，显然是在沙漠中待了很长时间。 军装男子直直走到了龚主任同何景的面前，“龚主任， 你好啊！这位应该就是何所长了吧？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他直直地看着何景，眼中带着打量，似乎有些诧异何景的年轻， 眼神中透露出些怀疑。 龚主任看见这人也很高兴， 但听到他的话之后赶紧看了看何景，见何景神色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瞪了眼那人， 提醒道：“这位就是半导体研究所的何所长， 别看他年轻，可是已经主导过好几项重要研究了。” 之后他又赶紧对着何景介绍，“这个是周文轩周少校，负责这边的安全问题。” 何景点点头， “周少校好，我是何景。” 周文轩得到了龚主任的提醒，知道他不是乱说话的人，忙也端正了态度， “何所长你好，实在是你太年轻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是为他之前的态度做解释，虽然表现不明显，但想要看出来也很简单，他没有多掩饰。 何景倒是真不在意，这样认为的人多了，他这个年纪能成为所长的确可以说是奇迹，只要他的确是凭实力就行了。 何景笑笑，“没事，你这话对我来说应该是赞美。不过我现在年纪应该也不算年轻了，毕竟都快三十了，反倒是周少校你，应该也是年轻有为吧？” 眼前这人应该也不过三十的样子，可已经是少校了，还负责这边的安全，足见对方实力也很强大。 周文轩笑笑，却没有否认何景的话，“都是侥幸。” 龚主任见状也放心了些，如果何景之后真成为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那他和周文轩相处的时间就比较长了，这样的话他们俩的关系是否和谐就是分重要了，现在看来还不错。何景本就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对待一些事情都比较看得开，周文轩这样的脾气倒是挺适合他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尽快赶到驻地那边，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说是参加会议，不少人都已经到了，何景他们几乎是最晚来的那一批，几位重要的部长都已经到了。 何景没犹豫就点头，“那就赶紧走吧，不要让人多等了。” 周文轩立马点头招手，对着众人喊了起来，“都收拾好没有，赶紧点上车，我们五分钟之后出发。” “是。”应和声响起，负责接待众人的士兵们速度更快了些，一位位研究员都上了车，还有他们的行李也都被士兵们搬上了车。 何景他们跟着周文轩上了他的车，行李被放在后备箱，这辆车上面就只有他一个人。 周文轩的车子排在第三个，前面是一辆大卡车和一辆吉普，上面都是负责安全的士兵，这也是为了安全。 车子才启动，龚主任便直接开口问道：“这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没有再出现什么问题吧？” 周文轩认真开着车，目光紧盯着前方，也不忘和龚主任沟通着。 “现在情况还行，整个基地都已经进行过再一次的清扫，除了之前被抓出来的几个，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 因为之前何景出事，安全部门对所有涉及到的人都进行了调查，没想到居然还牵连到了这边的基地，龚主任一点没有耽搁就赶了过来，同周文轩一起对基地所有人都进行了清查，居然一下子就抓出来三个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关键位置的人，但这样的情况已经让人惊讶了。 这么严重的事情自然是被汇报了上去，上面的人也是震惊加愤怒，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这个天眼行动更加重视了起来，之前的犹豫在这样的危机之中已经不再存在，所有人都开始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做，该有的威慑不能少。 龚主任对于周文轩的话只是点点头，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少的，他们只能尽量保证安全。 “暂时就这样吧，不过基地里面的人也要好好安抚下，总不能一直人心惶惶的 ，这样也不好。” 这个基地并不单纯是为了天眼行动而建立的 ，本身就有一些重要武器的研究工作，可以说是个很重要的科研所，安全等级也很高。而天眼行动中有一项就是对这些武器加装数字控制系统，所以天眼行动便被安排在了这里。 之前那次的清扫让不少人都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多没有出现了 ，谁都不能确定他们周围还有没有，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什么变故。 周文轩对此也有些烦恼，“已经在安抚了，最近还又安排了安全培训活动，放电影也组织了几次，气氛倒是好了些。不过边上在建新基地的事情瞒不住，整天来来出出的，动静太大了。” 龚主任点头，“那也没有办法，尽量让他们不要关注这个吧，还有一定不能让人乱闯。” 周文轩点头，“都已经叮嘱过了，新基地那边也都有人盯着，一旦有人接近肯定会被发现的。” 何景安静听着他们说话，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一直没有开口。 周文轩他们所谓的基地就在绿洲之中，里面就如同一个小镇一般，建筑物不少，远远就看见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热闹的样子，一栋栋高大的围墙将几栋建筑物给围了起来，把守十分严密，一看就知道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基地门口，车子停下，一个个士兵全部都下了车。 周文轩看了眼何景，不好意思道：“何所长，可能要麻烦下来一下了，进基地需要进行身份核实和安全检查，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办法避免。” 何景理解地点头，“好的，这个能理解。” 何景十分麻利地下了车，而他的行李则是被周文轩拿着了。 一群人等在外面，一个个等待着进行身份核实和安全检查，没有人说话，不过检查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到了何景他们。何景没有想到才从基地里面出去的周文轩居然也要进行检查，这倒是管理很严密。 检查进行得很快，确定了身份的安全性，保证身上没有危险品，何景十分顺利通过了大门，之后又重新上了车子。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土灰色的建筑物面前，一群人也顾不上休息什么的，很快就被带到了一间大的会议室里面。 会议室的们被推开，里面已经坐了大半人了，桌子上摆着各自的名牌，何景眼神不错，十分顺利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再看看龚主任和周文轩，他们已经十分迅速地站到一边了，这里并没有他们的位置。 也顾不上再说些其他的，何景快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边上正是他之前就有过接触的大佬，之前来过半导体研究所，想要寻求帮助的虞教授，超级计算机方面的专家。 “虞教授，你也在啊？”看见这人，何景有些高兴，这位可以算是个大熟人了，从最新的光刻机被研究出来之后，这位可是来他们研究所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催促芯片的事情。 虞教授挑眉，“怎么？我不应该在啊？” 何景哪里是这个意思，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个想法，就是看见你比较高兴。” 虞教授也笑了起来，手在何景肩膀上拍了拍，“哈哈哈，看见你我也很高兴啊，怎么样？你们的芯片最近还有突破没有，能不能再精密些，我们的超级计算机架构又重新做了下，更精密的芯片也能用了......” 提到工作虞教授就兴奋了起来，拉住何景就追问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拉着何景冲回到研究所里面。 何景满脸无奈，还以为这位虞教授能收敛点，毕竟在这么大的会议上，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直接，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就直接问起了何景。 “虞教授，我记得你半个月前才去过我们研究所的实验室，有没有你能不知道吗？还有你觉得我们能半个月就弄出那么好的芯片出来？” 虞教授忍不住挠头，“啊，才半个月吗？我怎么觉得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上一次去你们那应该也有两三个月了吧？” 何景已经想翻白眼了，但还是忍住，十分无奈地道：“虞教授，的确是半个月，不然我们回去之后我给你翻翻研究所的访客记录。” 虞教授摸摸脑袋，忍不住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道：“哎呀，那就是我记错了呀，不过你们实力那么强劲，半个月那也不短了，说不定就能有突破呢。” 第138章 …… 何景直接摊手， “那我就只能十分遗憾了，暂时并没有新的突破，估计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 虞教授也无奈叹气， “唉， 行了吧， 没有就没有吧， 你们这进度也慢了些，等我回去之后再去催催。” 想到实验室那些脑袋都快秃的研究员， 何景可不想虞教授再去祸害他的研究员，忙道：“那可算了吧，虞教授，我可记得现在的芯片对你们来说可就已经够用了。” 虞教授却是理直气壮地道：“这仅仅够用怎么能行， 我们需要的当然是性能更好的，再说了，那我也是相信你们研究所的实力不是。” 何景就只想无奈笑了， 这人也真是够难缠的。 就在何景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坐在主位的人挪动了下放在身前桌子上的话筒，有些刺耳的电流声传来所有人的耳中， 私下交流着的人全部都停了下来， 赶忙望向那个方向。 坐在主位的正是科技部的陈部长，他边上还有两位穿着军装看着十分威严的男人，就算何景不认识那也是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陈部长环视了眼四周，见人都已经到齐了， 便直接开口道：“行了，既然人都已经到了，那我们就马上开始吧。大家伙都是大忙人，能聚在一起也十分不容易， 我也就不废话了。” “想必各位都已经对这次会议的主题有所了解了。” “天眼计划。” 说着他看了眼众人，见不少人都是神色了然的样子，便知道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也很正常，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经过了必要的筛查，一些比较表面的消息也都告知了他们。 “这个计划是针对全球安全布局，在现代化战争中，我们花国想要掌握到必要的优势必须要掌握信息，适应数据化和电子化的未来......” “天眼计划是一次长期的计划，涉及到花国各个方面的信息化布局......” “眼下第一个任务便是大武器的战略部署，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完善的数据化系统.......” 台上陈部长专心地说着，台下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何景也大概明白天眼计划是个什么意思了，武器布局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属于花国的最快的数据系统。将整个国家各地系统链接在一起，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最快地收集信息，资源调动等等...... 以此来达到最快限度的反应，以应对于各种不可能。何景对此只想皱眉了，这说白了就是利用大数据，收集各种信息，但眼下花国的电脑都还没有普及，行政系统才将将准备购入电脑系统，眼下想这些似乎太早了些。 何景本来以为只是为大武器搭载一套智能化的系统，现在看来，倒是他的想法太狭隘了些。 “怎么？哪里想不通？”看着眉头的何景，一边的虞教授小声地问了一句。 何景松下眉头，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天眼计划可行性多高。” 虞教授笑了下，反问道：“那就要问你了？” 何景惊讶，“问我？” 虞教授点头，“是啊，问你你们的智能手机什么时候能出来？” 何景之前是没有转过弯来，这会被虞教授一提醒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智能手机便是移动终端，虽然没有个人计算机功能那么完善，但处理大部分信息是十分足够的，想到后世的手机发展，各类信息不断被上传，信息化才终成现实。 而且随着芯片的再一次更新，最近个人计算机也算是有了新的突破，性能不算上升，而成本就开始呈现下降趋势，想要在未来十年之内普及电脑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再想想实验室中智能手机的相关突破，2G已经在望，3G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眼下关键的居然是基站的建设，网络的铺设。 想着这些，台上的人的讲话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 “天眼计划并不是个短期的计划，而是一个长期的战略部署，我们已经初步定下在未来十年之内将发射20颗卫星，以此来完善通信等各方面的需求.....” “看来这次上面决心十分大啊！”虞教授忍不住感叹了起来，一颗卫星的造价就十分不菲，更何况是20颗，这对花国的财政来说是个十分大的压力。 “这是肯定要做的，眼下M国卫星到处飞，我们花国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早在六十年代，M国就开始发射侦察卫星，侦察各国情况，后来很多次的小规模战争都有这些侦察卫星提供情报。而且M国就是卫星最多的国家，到了后世，整个太空中的上千颗卫星中几乎超一般都是M国的，这也使得很多国家都受制于M国，眼下花国这么重视，倒也不失为一次好机会。 不过听了这些何景却不认为他能成为负责人了，这个计划涉及到太多的部门，需要研究的东西也多，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如此年轻且资历还浅的人能负责的呢，最起码那也是陈部长那样地位的人吧。他估计是龚主任打听错了，不过还好，他没有太高兴，也没有期望太高。 不过能参与这样的计划对何景来说就是件十分高兴的事情了，推进花国未来的发展，一切都是让人高兴的。 在陈部长结束讲话之后，又有几个人站起来发言了，里面有军方的研究人员，也有院士级别的大佬，大家都是围绕着天眼计划的一部分进行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 何景他们是上午十点左右抵达的位置，到了之后立马就开始开会了，中途都没有散会，只是简单分发了几个面包，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休息机会。 “休息一个小时，盒饭在隔壁，各位请在六点钟之前回到会议室，晚上会议时间还比较长，请大家尽量吃饱一些。”话筒中传来了提醒声，会议室内大部分人都动了起来。 “虞教授，你还好吧？”何景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然后看向正瘫在椅子上的虞教授。 虞教授有些疲惫地摆摆手，“我啊，好着呢，就是坐久了身子有些麻，等我一下就好了。” 何景点点头，看他神色挺平常了，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何景等了等，就在他们打算出去的时候，一个人靠了过来，居然是陈部长。何景赶紧站好，脸上露出点笑容。 陈部长便是专门来找何景的，还有五六步的时候便露出了笑容，手指冲着何景的方向点了点，“何教授啊，我们可是有好一阵没有见面了啊，哦，不，你现在可是何所长了，怎么样？这个身份还适应不。” 何景赶紧迎了上去，“陈部长好，我一切都挺好的，研究所那边大家都很帮助我，所以还是挺适应的。” 陈部长满意笑，“那就好，我可也听说了，你们研究所现在干劲十分足，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小项目突破了，你工作做得十分不错啊！” 何景对此可不敢居功，忙道：“这都是下面研究员的努力，和我可没有多大关系，最多就是我鼓励了他们。” 自从何景接手研究所之后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大的政策不能改变，但研究所的一些奖励机制还是可以调整的，只要能研究出来东西，奖金那是肯定的，而且何景掌握的研究所全凭实力，大家的工作热情也就上来了。 而且何景也不是那么个迂腐的人，抓着机会弄了几个企业合作项目，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成果出来，但大家也都有了奔头，不认为搞科研怔不到钱了。于副所长对此也是十分佩服，因为之前不少人离职而导致的人心惶惶也都消失了，人总是先关心自己的利益的。 听到何景的话，陈部长看着何景的眼神越发欣赏了起来，他之前还十分担心，年轻人嘛，第一次身居高位，难免会有些自视过高，更甚至心态过分地飘起来，看清形势，再难脚踏实地的做事情。可现在看来，他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何景仍旧是以前那个诚恳，脚踏实地的年轻人，没有辜负掉齐老的期待。 心中高兴，陈部长也起了同何景交谈的心思，“何景，一起聊聊？” 何景犹豫看向了虞教授，虞教授忙摆手，一副你赶紧去，我自己能行的样子，何景也就没有犹豫了。 “那行，只是时间有些紧，我们估计要一边吃一边聊了。” 总共就休息一个小时，他们已经浪费好几分钟了，剩下的时间是真的不多。 陈部长笑，“这个当然行了，我们去那边，我已经让人去给我们拿饭了。” 何景点点头，冲着虞教授笑了笑之后就往那个方向去了，临走前陈部长也对着虞教授十分有些地笑着点了下头。 会议室里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去了隔壁用餐，再有就是出去走走，这里地方大，倒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第139章 …… 盒饭已经被放在了桌上， 何景随意地打开，菜色倒是挺丰盛的，两荤一素， 还有个汤， 这标准在沙漠里面真的是很不错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 一会儿就吃得差不多了。 等肚子微微饱了些， 陈部长便先开了口，“听说齐老那栋宅子留给了你？” 何景没有想到他居然问的是这件事， 夹菜的筷子顿了下，一块白菜掉在了碗里。 陈部长见状无奈笑了笑，“你也别紧张，我就是随意问问， 毕竟齐老那宅子保存十分好，惦记的人可是真不少。” 何景在心底叹了口气，点点头， “房子现在的确在我名下。” 这事何景是后来才知道的， 就没有经过他的手，都是韩教授去办的， 几乎是等过户完成之后才告诉何景的。何景并不觊觎这栋宅子， 但想到韩教授说的话，便也就接受了，在他可以的时候尽力保管吧。 陈部长点点头，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异色， “齐老这辈子吃了不少苦，也为花国做了很大贡献，大家都很尊重他的想法。” 齐老那栋房子位置很好，保存也很完善， 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想要买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在知道齐老已经过世之后，想买的人就更多了，只是何景身份特殊，再加上有些人帮忙挡着，倒是没有人找到何景。 何景也能明白陈部长的意思，这样的宅子在后世可以说是几亿十几亿，如果不是齐老坚持，他是真的不想收的，实在是太贵重了。 陈部长也没有在房子上多纠结，就好像只是随意提起了一下罢了，很快就问起了其他事情。 “你之前出事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当时应该没吃什么苦吧？”陈部长看着十分关心的样子。 何景笑着摇头，“没有吃什么苦，那些人本就不是为了伤害我而来的。” 陈部长点头，“那就好，不过那些人也太猖狂了些，不把我们花国政府放在眼中啊！” 何景只是笑笑，并没有答话。 陈部长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们研究所最近开展了同民营企业的合作，进展怎么样？好沟通吗？” “都挺好的，对方出资金，我们出技术，只要在合同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项目就行了，到时候对方直接将技术买走，我们研究所也能多一笔资金，是个挺好的运作模式。” 后世很多研究所和高校都是采用这样的模式，毕竟有钱啊，搞什么研究能不要钱呢，这都是现实。 陈部长点头，“你这个做法挺不错的，现在国家财政压力也大，研究所能自己想办法，寻求资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不违背原则，不泄露秘密就行了。” 这可以说是支持了，何景心中也十分高兴，“陈部长，其实我这样做也不单是为了研究所挣钱，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下陈部长好起来，“哦？这么说？”他歪着脑袋，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何景耐心地解释起来，“我们国家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候，但大部分私营企业的产业都比较初级，更多是停留在仿造，或者是经营初级加工品。但其实他们不是不想做更好的产品，但他们没有科研条件，国家科研机构网罗了大部分的科研人才，能选择加入私营企业的人很少。” “我们现在开放科研机构对民间企业的合作，这其实对他们也是个十分大的机会，能拥有更好的机会，他们的产品以后在花国，在国际上的竞争力也会更强，这更利于我国经济的发展。” “就好比我那个景园科技，早就组建了自己研究部门，可惜人才很少，最开始的产品是我的业余之作，后来我找到了一位很出色的研究员，这几年景园的发展很迅速，在国际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这都是由于科技的能力......” “还有我们现在的邮电部门，自从手机出现之后，也给我们国家挣到了不少外汇.....” 为了解释这个，何景举了些例子，而陈部长是真的听得十分认真。 何景还在继续说着，“说实话，我们现在很多企业竞争力是不足的，大量外商的进入，本土的经济也受到了不少影响，我们必须要有具有科研能力的私营企业.....” 等何景说完，陈部长脸上已经满是笑意了，“你这些说话都很不错，我没想到你在经济方面还有那么独特的见解，看来只是做科学家还是埋没了你啊！” 何景笑着摇头，“陈部长可太夸奖我了，我也是身边有人在经商，所以接触到的事情就多了些罢了。” 陈部长点点头，也没在这方面多纠缠，反而是直接道：“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了，现在的确是十分缺人才啊，特别是如同你这样出色的人才。”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再过不久各大高校估计就会进行扩招，以后大学生就会越来越多了。” 何景听到这个消息就皱了眉头，这事他还真没想起来。不过扩招这事真的是有好有坏啊。足够好的老师总不会突然冒出来的，但学生大量增加，随之而来的是老师教学负担加重，教学质量自然是会受到影响的。学生多了，分给每个学生的时间也就少了。 “已经确定了吗？” 陈部长点头，“是啊，近几年各大高校估计会抓紧新建教学楼和宿舍，为之后的扩招做准备。” 何景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突然大规模扩招会不会对学生质量有影响啊，毕竟老师多不了多少。” 陈部长明白何景的担心，但他只是无奈摇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教育很重要，我们也等不及慢慢来啊。”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上面还有研究生和博士生的课程，进入之后能深入研究。” 说到博士生和研究生，何景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到后世博士硕士生遍地走的情况，想找工作都十分困难，在对比现在高中生都十分难得的情况，真的是差距很大啊。 “希望如此吧！”何景无奈地说着。 陈部长见他情绪不算很好，也明白他的担心，无奈笑着摇头，“你啊，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保证你们以后研究所是不会缺人才的。” 何景点点头，这话倒也十分真实，即使是现在，他们半导体研究所也不缺能人。 陈部长收起笑闹着的模样，人变得严肃了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何景专注地看着他。 “何景啊，你对这次的天眼计划有什么想法？” 何景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挺好的，是个十分有远见的计划，即使没有战争，也能在那些大灾大难的时候起到很大作用，最快速地调动物资和人员，利用卫星确定灾难发生的情况和范围。” 陈部长微笑着点头，为何景的敏锐度感到很满意。“你很不错嘛，一下子就看到了关键处啊！” “这个计划重要的便是信息收集，眼下我们国家基站建设还在建设中，卫星发射也需要时间，更甚至于我们现在还缺很多东西，系统，终端设备，还有很多很多。怎么样？何景，你愿意加入到这个计划之中吗？” 何景忍不住不解地问：“我以为我过来就是已经加入了这个计划。” 陈部长愣了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手对着何景的方向指了指，“哈哈哈，你啊你，不错不错！” 他虽然是指着何景，但笑容中都是满意，“不过啊，我说的这个加入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让你来做这个项目的几个负责人之一你觉得怎么样？” “我？”何景不可置信地用手指向自己，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陈部长十分认真地点头，“是啊，就是你。” 何景摇头，“那不行吧，我既没有资历，年纪也太小，不太合适吧？” 陈部长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了也不止有你一个负责人。” “我们计划的是直接成立一个计划委员会，由委员会负责整个计划的实施，初步策划的是七位负责人，现在已经定下了四位，其中就有我，科学院的院长，以及军方的一位司令。剩下四位我们的想法是想请专业的科研人员，初步的想法是卫星方面的专家一位，武器方面专家一位，军事指挥专家一位，还有就是电子技术和网络方面专家一位，这最后一位专家我们就觉得你十分合适，怎么样？你是个什么想法？” 天眼计划是个全新的项目，干系重大，时间跨度也很长，年纪太大了自然是不行的，而他们也需要年轻人的新鲜血液，何景在这两个方面都算是有突出的成就，也都接触过很多，算是十分合适的人选。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只要是何景参加的项目，都很快时间内能出成果。为此，陈部长也不得不承认，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十分大的诱惑，所以几个人都十分愿意选择何景。 第140章 …… 何景可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想的是这真的是个十分重要的机会，能成为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谁不愿意呢， 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 似乎不缺机会。但这么大的项目， 只要能参与， 那几乎就是个十分不错的经历。 但何景也有自己的犹豫，“应该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吧？” 陈部长摇头， “不，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景讶然，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句话，但这样的看重让他十分感动。感动之下， 一股勇气也涌了上来，“行，那我答应了。” 陈部长听到这个答案可算是满意了， 猛地起身拍拍何景的肩膀， “行，你答应了就好， 等明天我们确定好人选之后就会开始第一次的委员会， 需要我们决定的事情可不少哦。” 何景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的。” “行了，好好准备吧， 估计等下该到你发言了。”看看时间，离会议开始差不多只有二十分钟了，他之前坐着的位置那，好几个人都已经坐下了， 正在往他这边看。 何景也没有挽留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之后两人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会议时间便已经到了，都没有时间让虞教授同何景说两句话。 如同陈部长说的一样，很快便轮到了何景发言。 “大家好，我是何景，此次要讲的是关于大数据和信息化的运用，收集信息，形成强有力的信息网络应该是整个天眼计划的关键部分......” ...... “哎呀，今天可算是结束了，我现在真的年纪大了，才坐一天就受不了了，想当初我可是开个三天三夜会议都没有问题的。”散会之后，虞教授几乎是扶着腰站起来的。 何景赶紧伸手扶住了他，皱眉有些担心的样子，“虞教授，你身体没有事吧？” 虞教授摆摆手，活动了下，等身体不那么僵硬的时候推开了何景的手，“没事，没事，就是坐的时间长了，活动下就行了。” 何景打量了下他，见他是真的没有事情才放心了，松开了手，但目光也没有从虞教授身上离开。 虞教授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走起路来也是十分有力。 虞教授看了看手表，感叹般地道：“行了，赶紧去休息吧，估计明天还有够折腾的。” 何景点头，“明天下午还有会，估计要先制定出具体的计划。” 委员会在上午，参与的人就七个，至于虞教授他们只需要参加下午的会议就行了。 两人才走到门口，便有人迎了过来，这是基地的工作人员，负责安排他们的生活和住宿，至于他们的行李，早就已经被送到他们各自的房间了。 何景的房间同虞教授的并不在一起，因为时间太晚，两人也没有多少闲聊的意思，所以直接就分开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回到房间，何景还没有收拾好东西，门便被敲响了，因为是在基地里面，所以何景没有什么防备直接就打开了门。 “龚主任？”看着来人，何景有些疑惑，这人怎么这会跑过来了，在这里因为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安全问题吧？ 龚主任笑看着何景，冲着他点了下头，“何所长，晚上好啊，需要吃点什么吗？” 何景摇头笑，“还是算了吧，马上就要睡了，吃了容易睡不着。不过龚主任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问我吃不吃夜宵吧？” 龚主任点头，“介意进去聊一聊吗？” 何景摇头，将门拉开更大一些，“当然不介意，请进吧。” 龚主任走了进来，何景等人进来之后就关上了门。 “龚主任是有什么事要通知我吗？” 龚主任点头，随意地坐了下来，面色有些沉郁，“首都那边刚才传来的消息，林峰德人不见了。” 何景惊了下，“什么？林峰德不见了，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一直有派人盯着的吗？” 龚主任摇头，“林峰德最近一直都没有出门，我们派过去的人盯了几天，发现一直没有动静，只有保姆进去，觉得不对劲就直接闯了进去，发生人居然没有了，找了找，才知道他房子里居然有暗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的，估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龚主任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气急不已，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加大了对林峰德的逼迫，他所有的工作都被暂停，过去的一切事情都进入了调查行列之中，本意是想让林峰德慌张起来，露出更多的马脚，也让他忍不住联系那些暗地里的人，但没想到这人居然舍得放下一切，就那么跑了。这个消息真的是足够让人丢人的，他当初可是在何景面前保证一定会收拾林峰德的。 何景这会心情也有些郁闷起来，“怎么能让林峰德跑，他可是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龚主任也很无奈，“我们已经在抓紧时间搜查了，各个派出所也在帮忙，肯定会尽快将人抓住的。” 何景点点头，人都已经跑了，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行吧，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 龚主任松了口气，这事牵扯到何景，他本来是没打算现在就说的，但隐瞒似乎也不好，特别是何景还很关心这件事，所以他就过来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还有其他的。 见龚主任说完这个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何景又问了起来，“龚主任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龚主任点头，“你当初不是给了我们几个定位装置吗？其中有一个就安装在了林峰德的身上，所以我们需要那个跟踪系统，可这是研究所的东西，我们没有权限.....” 龚主任说话时有些犹豫，现在定位装置还没进入量产阶段，他们手中就何景给的那些，还没有那个跟踪系统，有些麻烦。 何景直接就点了头，“就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样吧，我明天给研究所那边打个电话，让人去给你们那装一套跟踪系统，顺便让人教会你们怎么使用。” 何景对这个研究成果倒不是很在意，这个算是手机上的附加小项目，给安全部的人用完全没有问题。 龚主任这下可算是放心了，忙起身对着何景道谢，“真是太麻烦您了，何所长。”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为国家做事罢了。” 龚主任笑笑，“是啊，都是为了国家做事。” 达成目标的龚主任也没在何景房中多耽搁，立马就告辞了，不想打扰何景休息。 知道林峰德身上有定位器，何景心中的担心就更少了些，想到明天要经历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思再想东想西了，赶紧关上上床睡觉了，就怕明天精神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何景就起床了，完全没有什么时间浪费在赖床上面，快速去食堂吃了个早饭，何景没有耽搁就来到了要开会的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门口已经有人在守着了，何景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在确认身份之后便被放了进去。何景来得不算早，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了，看起来年纪要比何景大不少，普遍都是六七十岁的样子，关键是何景还都不算很认识，最起码是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何景进去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冲着几人笑笑，微鞠躬之后便随意找了个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相反那几个人应该是认识的，在何景进来之前就在交谈着，在何景进来之后也没有停下，只是声音小了些。何景也不在意，只是安静地坐下，之后便翻开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他的一些想法。 虽然何景不出声，但其他人却一直在打量他。 “你就是何景吧，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半导体研究所所长的那个何景。”突然一个人对着何景的方向出了声。 何景看他，这是个头发花白，牙齿快要掉完的老者，脸上还带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就是个十分儒雅的学者，这位何景正好认识，国家科学院的院长，秋白元，这位可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佬啊，写在教学书上被顶礼膜拜的任务。 “秋院长好，我的确是何景，不过能成为研究所所长也是机缘巧合。” 秋白元笑了起来，“行了，科研界可不兴这么谦虚，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我可是知道今年马上要颁发的科技大奖又是有你一份啊，听说还不止一个奖项，你这可是连续两届获得啊，怎么样？是个什么想法啊？” 他略带着调笑意味地说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个消息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何景更是惊讶得不行，全国科学大奖还没有开始，他并没有收到自己获奖的消息，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懵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秋院长，您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可还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秋白元笑看他，手指点了点，“我能是开玩笑的那种人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告诉你消息了吗？” 第141章 …… 何景自然不会说自己不相信， 这会可是国家科学院的院长，获得的荣誉数不胜数，说不定还是国家科学奖的评奖者， 他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 那十之八九这件事都是真的。 要说感觉， 何景还是有些激动的， 但对比第一次那激动也小了不少，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分期望获得他人肯定的人了， 他现在更希望的是尽快地出成果，有突破，研究更多的东西。 不过何景面上还是露出了激动喜悦之色，他紧握着双手，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秋白元笑了起来，“行啦， 知道你激动， 不过这奖还真是你该拿的，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啊！” 他对何景还是十分欣赏的， 像他们这样年纪大了的， 马上就要退休的，就是希望能见到些出色的年轻人，而何景就十分优秀地满足了他这种期望。 他这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坐在他边上的一个老头斜眼看他， “你倒是嘴巴挺大的，还没有公布的消息也随意乱说，真不怕出现什么变故啊！” 秋白元嗤笑，“梁老头， 你就是喜欢多想，能有什么变故，结果可都是表决定好了的，要真有变故，那奖项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着他又看着何景，安抚他道：“你啊，就安心搞研究就行了，那些闲事不用操心。” 之后他就指着众人介绍了起来，“这个是专门负责生产卫星的梁老头，你叫他梁院长就行了。” “这个是季所，专精大武器研究。这个是牛上校，超一流的指挥系专家。” “梁院长好，季所好，牛上校好。”几个人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何景赶紧一个个打招呼。 被介绍的几人也赶紧同何景打招呼，他们现在都是委员会的其中一员，说起来在这里的身份应该是差不多了，所以也没有出现什么看不起人的情况。 梁院长对何景倒也是有些熟悉的，笑着道：“何所长这两年的成果斐然啊，对我们航天领域也有不少的启发，更是帮了不少忙啊！” 航天器中也是免不了要使用芯片的，所以他这话倒是也不假。 何景对此只是谦虚地摆手，“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再说了航天才是最不容易的研究，从无到有，实在是太辛苦了。” 这话在梁院长听来可是十分受用，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我们航天人可是最不怕苦了，只要能有成果出来。眼下花国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们也耽搁不得。” 话虽是这样说着，但很快梁院长又低头叹息了起来，“唉，现在任务也重啊，十年二十颗卫星......” 想到这个梁院长也觉得头疼，一个是钱，再一个就是人手了，一颗卫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前后需要测试的东西太多，他们也不能随意拼凑个卫星就扔上太空吧，那就不是可用卫星了，而是太空垃圾，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的人手完全不够。 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梁院长的话也不过是让众人都低头叹息了起来。 秋院长看了眼这气氛，忍不住白了梁院长一眼，缓和气氛道：“行了，困难是困难，但也总是有办法的，人少了可以找嘛，现在大学生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这话梁院长立马就忍不住反驳了，“得了吧，一个大学生想要培养成能独立干活的研究员最少要个三五年，而且还需要浪费已有的劳动力去带，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 秋院长无可反驳了，这的确是事实，而且即使是专业的大学生，也不一定能专心研究下去。 “哎哎，以后肯定都会好的。”季所左看看，右看看，忙打起了圆场。 不过梁院长也就是感叹一下，很快便恢复到很有精神的样子，感兴趣地问何景，“何所长起啊，听说你们现在对卫星定位挺有研究的，还设计出了一套程序？” 何景点头，“是的，这套系统眼下还在实验中，不过初步运行结果十分不错的，信号传输十分稳定。” 梁院长这下就更感兴趣了，忍不住身体前倾，“哦，那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见识一下？” 何景诧异看他，“梁院长对这个也感兴趣？” 梁院长没有隐瞒地点头，“是啊，你也知道航天器这一块也涉及到实时定位，你们的研究说不定能对我们有些启发。特别是你们现在对于系统的设计，怎么？什么时候搞个交流？” 这对于何景所在的研究所是件好事，何景自然不回拒绝。 “那当然好了，我们这边随时可以。” 这答案梁院长十分满意，脸上都是笑容，“那好，等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就尽快安排。” 两人十分迅速就约定了之后交流的事情，这风风火火的架势让秋院长看得有些无奈，但也只是摇摇头，没有阻止什么的。 不过他们交流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到了会议开始的时间，而陈部长也同另外一个穿着军装的老人进来了。 看见陈部长两人，在场的另外五人都赶紧站起了身，那位牛上校更是忍不住站直身体，对着那位军装老者敬了一个礼。 陈部长笑着进来，走到位置那的时候先是对着那位军装老者伸了下手，要想邀请对方先入座。 那位老人也不客气，笑着点了下头，又望了眼众人，更是冲着牛上校用手掌往下压了下，之后便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牛上校也忙放下了手。 陈部长笑看众人：“大家都坐下吧，第一次会议时间比较紧张，客套话也就不说这么多了 ，这位是周司令，也是我们委员会的负责人之一。” 他说话间众人都已经坐了下来，此时都专心听着陈部长说话，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天眼计划计划预计是十五年内完成，建立联通整个花国的智能化系统，包括武器反应系统，物资调配......” “不过天眼计划本身是有科学院那边提出了，秋院长应该是最了解的人，还是有秋院长来说吧。”陈部长说完之后便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秋院长的身上。 秋院长点头，一点都没有客气地站了起来，“其实这个计划很简单，让未来的所有行动都进入智能化运转.......” “眼下已经确定要加入的项目有十个，第一个是十年内发射20颗卫星。第二个是十年内尽快完成地面基站的建设，并且建成稳定的网路。第三个是推动计算机以及手机的发展。第四个是推进部队改制，培养更多的信息化人才......” “行吧，今天的会议到此就结束吧，等下午的会议我们将尽快推进这几项决定的安排。” 繁忙且头疼的一上午会议结束，陈部长起身做了最后的总结。 众人纷纷点头，今天一上午的信息量的确是太大了，几乎是没有一刻能休息的时间，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做决定。 会议结束，一群人分成了几拨离开，梁院长和秋院长结伴离开，周司令带着穿着军装的两位交谈了起来，只剩下何景同陈部长了。 陈部长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何景，邀请道：“一起走？” 何景自然不会拒绝，“好啊。” 陈部长笑看着何景，“怎么样？有压力吗？” 何景头疼地皱起眉头，“压力当然有了，这么大的项目，我还是关键的负责人之一，我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 陈部长点点头，“这样也很正常，不过你也别有太大压力，选择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也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实话说这次我们心里也没有低，这个计划并不算是什么严密的科研项目，更多是整个国家的一个策划，需要的也是大家一起的努力。” 何景点头，神色松弛了下来，“我明白。” 陈部长突然站定，突然想起了件事情，“对了，你们智能手机那块尽量加快些速度，还有软件那一块，我听说已经在有突破了？” 何景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是的，最近又有了突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第一代的智能手机会被研究出来，我们初步设计的是有网页搜索和邮件社交聊天等的功能。” “那不是和电脑差不多？”陈部长惊讶了下。 何景苦笑着摇头，“哪里有那么夸张，眼下手机能完成的事情还很简单，根本就还没法同电脑相比，比如说内存，那就是个大问题。还有运行速度.....” 现在关于手机的研究才哪到哪，对比后世来说，简直都是初级阶段，难度不少。 “行吧，赶紧去吃饭吧，之后事情还带着呢。”陈部长挥挥手，之后便离开了，倒是没有多问这些事情了。 之后的会议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每天睁眼都是会议，大会套小会，上面似乎十分着急，想要尽快将所有的事情都定下来，尽快推进天眼计划的完成。 第142章 …… 时间一转就是一周之后了， 最后一场会议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任务都被安排了下去，大家都很忙碌要回去干活了。何景当然也是， 整个项目被分成了几个部分， 以后一些关于电子技术方面的研究都是有他这边负责， 并且进行一些审核。 天眼计划涉及到的范围很广， 但其实并没有宣扬开来，很多参与的人只知道自己马上要开始一些新的研究， 一切都在缓慢且快速地进行了起来。 回到研究所之后的何景自然也十分忙里偷闲了起来，他本身就有几个项目负责，现在又肩负起了推进电子技术的发展，不仅需要研究， 还需要学习。手机项目组更是重中之重，再一次招进去了不少人，不仅有硬件方面的研究者， 更有不少软件方面的天才。 随之而来的， 研究所和计算机研究所那边的交流也越发多了起来，两家算是共同进步， 何景也给了那边不少的建议， 一段时间内成果斐然 。 当然，何景一直惦记着的林峰德也被重新抓了回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仅如此， 他更是交待了不少的事情，随着清查的进行，整个首都以及科研界都清净了不少。 不过没过多久，时间又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奖的颁奖那天了， 这次何景所带领了两个团队，一共获得了两个奖项，一个是因为光刻机研究所最顶尖芯片而获得了一等奖。再一个就是因为手机而获得了二等奖。对比第一次身为配角获奖，这一次何景可以说是真正的主角了，也是最热门的交谈人选。 但似乎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这一次何景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兴奋的，整个人都很平和，高兴虽然高兴，但却没有那么激动。 晚宴上，何奶奶他们不习惯这种场合，所以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何景和韩教授师徒俩。何景忙着应付他人的祝贺，韩教授则是因为难得出来，忙着和以前的一些好朋友工作伙伴交流交流感情，倒是各有各的忙，互相都很充实。 好不容易应付得差不多，何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专心地享受着这一会的安宁。 “累了？”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何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随意地回了一句。 “说太多话了，今天。” 韩教授直接坐到了何景的边上，手上一直端着的酒被放在了桌上，他解开西装上的第一颗纽扣，长舒一口气。 “唉，好久没出来见人了，是挺累的，我都不知道我们科研界还有不少交际能力这么强的人。” 何景睁开眼睛，笑了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再说最近又出现了不少能力不错的研究者，他们都想着多结交人呢。”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现在科研经费什么的都要自己争取，不少搞科研的也开始学者怎么说话了。 韩教授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反而是调笑起来。 “何景，你看起来稳重不少啊，怎么？获奖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何景无奈，“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最近任务重，整天想工作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就算我想浮躁起来都没有办法。” 越是站在高处，才越知道自己身上担子有多重，何景现在感觉每天脑子里都是研究，就算是获奖又能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研究马上出成果，这样一想，也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就比如说他今天为了参加颁奖缺席了一天的工作，那他明天就要更忙了，想想都觉得有些糟心啊。 “最近这么忙？还是为了那个什么天眼计划吗？”韩教授也皱起了眉头，十分担心地看着何景，为他的身体着急。 何景点头，叹息着，“是啊，最近个人计算机有了突破，全国都在进行电子联网，我们这边手机的压力也大了起来，还有互联网建设那块，我也需要关注，真的是无法分身啊。” “还有航天院那边，之前约了要去交流，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空，没办法，只能让下面的人去了。” “过几天我又要去趟深市那边，看看那边产业园建的怎么样了？估计明天就要投入生产了，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去确认。” 韩教授听他一件件说着，那事情多得他听着都累，心中担心也越发厉害了，忍不住劝道：“事情虽然忙，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实在忙不过来就放一放 ，和上面商量下，看能不能分些给其他人做。” 这何景虽然真的是年轻，实力强，但也不能这么使用啊，真要是用坏了，那谁能赔啊。 何景在心中无奈苦笑，哪里有那么容易安排给其他人啊！但面上还是十分听话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韩教授见他乖巧听话的样子，勉强算是满意了，但他其实心中也知道，休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和他们当初一样，谁不说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呢，但谁又能真正做到呢，即使知道何景只是在应付自己，他也只能这样了。 这个话题也不要说了吧，韩教授很快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林峰德被抓了。” 何景点头，“是的，罪责很大，据说起码是终身**。” 其中不少事龚主任都有和何景讲，林峰德这人做的事情太多，但面上还是花国国籍，M国那边虽然想将人弄回去，但没有理由，更不敢将自己做的事情都放在明面上讲，所以这件事倒是好处理。 不好处理的是那个王继元，他可是真正的M国国籍，看起来涉及到的只是商业方面的争斗，最多也就是监视，然后相对何景名下的企业进行商业打击，他们最多就是关他两天，然后驱逐出境。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眼下商务部那边已经同不少国家都签订了合作协议，合作的内容便是手机，还有便是芯片出口，这次M国可干涉不到了，而且对王继元身后的集团也是个很大的打击，最起码轻易不敢惹他了。 韩教授此时对林峰德的处境却是心中十分痛快，“就该这样，他啊，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把一个小人演得太像了，哪里知道他后面还藏着这些啊！” 说到这韩教授也是十分感叹，“你说他这是为了什么，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啊，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对方许了他什么，能让他这么卖力。” 何景倒是知道一些，“听说林峰德本身能力不算很强，之前他不少研究成果都是抄袭的，要不就是M国那边给他帮的忙，所以这些年他都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做，也必须做，更何况他自己也想做。” 林峰德本身能力并不如何，当初和齐老他们一起的时候就是能力最差的那一个，差点都快没有老师接收。后来他被M国方面看重，在前途的诱惑之下答应了，所以便被对方培养了起来，慢慢有了成绩和成果，但其中不少都是虚假的，只是齐老他们都没有发现。等后来回了花国，他们仍旧没有断开联系，林峰德在对方的帮助下，升职，有了自己地位，自然不甘心失去，所以又在对方的指使下或是被动，或是主动的做了不少事情。 韩教授只是摇头，“可能我们当初就从来没有认清楚过他。” 想到林峰德叛变的时间，曾经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志同道合的时候，不过是在骗他们罢了。 何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虽然他们几个人后来感情不好，但也只以为是后来利益作祟，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事情呢，也是齐老不知道，否则真的是要气死了。 韩教授似乎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些，在这里说这个也不合适，毕竟是高兴的时候，说这个可太扫兴了，忙摆手，不好意思地道：“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个的，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林峰德到底怎么样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何景点点头，想想还是道：“要去见见他吗？据说马上就要转移走了。” 韩教授立马摇头，“不，没有见的必要了，以前就没有什么话可说，更何况现在呢，问为什么也没有意义，不过是看得难受罢了。” 这话倒是十分现实，的确是没有见的必要。不过何景问这件事情也是有原因的，林峰德被抓之后就有通过龚主任传消息，说是想见他和韩教授，只是何景觉得没有见的必要，所以直接没有告诉韩教授就拒绝了，现在算是补一下问询的过程。 之后何景倒是还想同韩教授聊一会，可又有人找了过来，说是想要请教问题，何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人过去了，毕竟必要的交流和应酬还是不能抗拒的。 韩教授倒是十分理解，冲着何景挥挥手，自己也去找人聊去了。 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即使有再多想要交流的话题，到了时间也不得不离开了，何景赶着要去出差，自然是一到时间就离开了。 第143章 …… 随着林峰德王继元这些人的事情被处理完， 何景的日子也算是完全平静了下来。每天研究所和家里，时不时出去参加个会议 ，似乎一切生活化的事情都离他远去了， 人生中就剩下了实验研究。按何家人的说法， 就是这人已经疯魔了， 可也知道他身上担子重， 最多也就是关心下，给他送点汤水什么的， 没有人敢劝什么。也没有办法劝，毕竟想见到人也不容易。 1993年夏天，伴随着一阵阵的欢呼声，第一台的智能手机成品终于被制作了出来， 一群人捧着一台翻盖手机就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般。 何景并没有像那些人一般高兴，而是提醒了起来，“先别高兴太早， 尽快坐下测试， 看看联网功能，还有加载软件进入试试.....” 一群人也顾不上再看那手机和高兴了， 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何景看看时间， 确定这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心中也放松了些。但想到下一阶段的任务，这一切都还不是最终结果。 “何所，科学院电话， 说后天上午9点要在科学院那边进行阶段一的汇报会议，让您尽快准备好报告。”新上任的助理急冲冲地跑进来，这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头发有些凌乱。 何景头也没有抬， 仍记盯着桌上的数据，“知道了，你回复下那边，我后天会准时到。” “好。”小姑娘应了声，但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直直地站在何景面前。 何景忙了一会，一抬头就看见了满脸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小姑娘，忍不住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小姑娘犹豫了下，小心地看了眼何景。 这副模样何景可不喜欢，再说他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面色沉了些，催促道：“有事快点说，你过来是当助理的，而不是来浪费我时间，打扰我工作的。”想到这姑娘过来之后弄出的事情，何景越发想换助理了，还是之前那个好。 小姑娘吓了一跳，也不敢犹豫了，忙道：“所长，外面有人找你，说你有亲戚出事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景眉头紧皱，“我亲戚，他有说叫什么名字了吗？” 小姑娘摇头，“没有，那边只说是个女人，四五十岁，也姓何。” 何景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不过那人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怎么现在就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何景也坐不住了，忙站了起来。虽然这两年何爷爷何奶奶没有说过，但他也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放下过这个女儿。不再耽搁，何景让众人继续工作，他则是快速往外面去了。 此时研究所门外，两个穿着普通的男子有些害怕地看看四周，面上都是敬畏之色。 “哎，哥，你说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她侄子真在这种大单位上班啊？”一个身材矮小，显得有些猥琐的男人拉拉身边的男人。 不比他看起来多好的男人小心地看看四周，心中也很怀疑，“应该是真的吧，我都打听了，这里的确有个叫何景的，再说了，那些钱让我们来首都一趟也不亏啊，还能到处玩玩。” 一说到这个矮小男子也高兴了，“是啊，是啊，首都真不愧是大城市，可要比我们那边好多了，要是可以，我真想一直留在这边啊。” “行了，你就别做梦了，我们靠什么留在这里，要不是那女人给了钱，我们坐火车的钱都没有。” 矮小男子也叹气，“唉，只希望那女人说的是真的了，我们也能拿到她说的那些钱。”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那边有人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什么何景。” 他们说话间何景已经快速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下两人，确定他一点都不认识他们，但还是上前问：“是你们要找何景？” 矮小男子眼睛亮了下，忙着急问：“你就是何景吗？” 排除掉两人的危险性，何景点头，“我就是何景，就是你们说我有亲戚出事了？她名字叫什么？” “她说她叫何美华，是你姑姑。” 结果同何景想得差不多，能说出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什么胡说八道的人，而且一般人也应该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乱说的。 “她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里，怎么会让你们来找我？” 何景久经高位，已经习惯了安排别人做事，身上也有了股气势，那两人此时都有些被吓住了，不自觉就站直了，脊背挺直，说话也小心了不少。 这会被问到关键问题，两人更是害怕了起来，吞吞吐吐的。 “她她....她......” 何景皱眉，他现在忙得很，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废话，“她怎么了，说清楚了。” “她死了。”矮小男人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何景也被惊住了，这个答案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他那个姑姑不是和她丈夫还有儿子一起吗，怎么现在突然死了，还是这陌生的两个人来告诉他的。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死，她老公和儿子呢？” 那两人立马摇头。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我们遇见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已经病得快死了，她老公孩子应该是抛弃她跑掉了吧？”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的时候她就快不行了，非得求我们帮忙给她收拾后事，说她大侄子是研究所的大科学奖，很厉害，如果能将她遗体送回来肯定是会重重地答谢我们的。” 他们两人也是后悔，不知道当初怎么就钱迷心窍，居然答应了这么荒唐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怕眼前这人以为是他们害了他姑姑。 何景却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么认为，虽然知道何玉美已经死了很让他惊讶，但他也知道不会有傻子害了人还跑到这里来这么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的大部分话都是真实的。 “你们在哪里遇见她的？” “我们是江岚市的，就是深市不远的一个小市，遇见你姑姑也是在江岚市的一个农村，遇见她的时候她的情况已经十分不好了，都瘫在床上不能动了，没说多少话就没有了呼吸，我们只能帮着火花了尸体，将她的骨灰带了过来。” 两人当然不是那么单纯，遇见何美华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心作祟，而是他们偷东西偷到了何美华那里，没想到居然发现个快死的女人 ，更没想到那女人还给钱让他们办事。想到更多的钱，又看看那女人的户籍，发现真的是首都这边的，他们就起了侥幸心理，真的跑了过来，说不定就真能发财呢。 何景也听出了不对，但也没有追究那么多，只是问他们，“死亡证明有吧？” “有有有。”其中一人赶紧拿出一张纸。 何景接过来看了起来，确认的确是何美华的名字，死亡原因是病死，再看看其他信息，确定就是他姑姑没有错了。 “她还有其他东西吗？或者说还有没有让你们带其他的话？” “有有有，有一张照片。”矮小男子赶紧掏出来东西。 何景接过看了起来，那是一张很多年前的老照片了，还是黑白色的那种，上面只有五个人，何爷爷何奶奶，以及何盛华三兄妹，那时候他们还都很年轻，面上都是纯真的笑容，能看出何父同何美华的关系很好，两人挽着手，看起来十分亲密。 可谁能知道，几年之后，居然会是那样的结果呢，又有谁能想到，何美华居然是第一个死去的人呢。 见何景沉默着不说话，其中一人又小心开口了，“那个女人，也就是你姑姑还留了几句话。” “什么话？”何景认真地看他，有些急切的样子。 那人咽了口口水，才缓慢地道：“她说，爸妈，我后悔了，我很后悔，我不该嫁那个男人的，我想回家了，你们还要我吗？” “就是这些了。” 何景叹息一声，临死之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让活着的人更伤心罢了，何景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那位姑姑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想清楚的事情，她是有多糊涂啊。不过居然能想清楚，也不知道他那位姑父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在哪里。 “我姑姑的骨灰在哪里？” “这这，这里。”一个老旧的盒子立马就被抱了出来，吓了何景一跳。 “我们一下火车就跑到这边来了，这盒子一直带在身边，就害怕不见了。”那人解释着 。 何景点头，正想接过来，他身后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抢先拿了过去。 “何所，这东西还是我们拿着吧。” 何景点头，没有说什么，知道他们是出于对他安全的顾虑，自然也没有争。反而是看着满眼期待着看着他的两人，从口袋中掏出钱夹，从里面数了一千块。 “这些给你们，算是你们的报酬。” “啊，谢谢。”两人兴奋得不行，赶紧就要接过来，眼睛几乎都要冒光了，死死盯着何景手中的钱。 第144章 …… “哎， 等等。”何景手猛地回缩，让那两人的手都抓了个空。 “哎哎，什么意思？不是要给我们吗？” “是啊， 你是故意耍我们吗？哪有你这样做人的？” 钱没有拿到， 那两人一下子就急了， 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了， 直接就质问起何景来了。 何景身后的人赶紧往前站了下，直接挡在何景前面， 这扑面而来的杀气让那两人的胆子立马缩了回去。 “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这钱.....” “是啊，是啊， 我们一路过来也不容易，现在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做了好事不是？” 何景看得无奈， 示意身前的人退到后面去， 之后才又伸手将钱递给两人，只是这次两人就没有那么快伸手了， 反而是仔细看了看何景， 想要确定他是谁没意思。 何景也不着急，接着道：“钱是给你的辛苦费，当然，这辛苦费是建立在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后续我会让人调查的，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说的是假话，或者我姑姑的死同你们有关系，那么就不好意思了， 这钱你们估计没有办法享用了。不仅如此，江岚市你们估计也回不去了，等着你们的应该就是铁窗了。” 说完这话何景又将钱往前伸了下，递给两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害怕，看着那钱，简直就是看着那烫手山芋一般，根本就不敢伸手接。 何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怎么？不敢接？还是说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两人赶紧接过，只是不敢看何景的眼睛。 何景也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见人将钱给收下了，便直接道：“行了，事情已经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好好。”那两人早等着要走了，这会何景一放人，他们便赶紧跑走了。 临走前，其中一个又丢给了何景一包东西，“这个也是你姑姑的，你自己看看吧。”说着跑得就跟兔子一样了。 看着人走远，跟着何景的一人便皱着眉头问他，“这两人要仔细调查一下吗？” 何景摇头，“不用了，他们应该没有说假话，没必要浪费时间。” 再看看边上那盒子，何景也是头疼了，这事情该怎么说才好了，要何爷爷何奶奶一下子伤心过度了可不行，可这事总是避免不了了。 想到这何景走到角落，先是翻了翻那包东西，里面有何玉美的证件，还有几件衣服，显然都是何玉美的衣物，没有多翻，何景用手机先打了个电话。 “二叔，找你有事，这会方便吗？” “方便，你说。”电话那头何盛华严肃了起来，何景一说有事，那肯定不会是小事。 “我姑姑，也就是你二姐去世了。”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碰地一声，很像椅子被撞倒的声音。 何景再次重复了一遍，十分确定地道：“何美华已经死了，刚才有人给我送来了她的死亡证明和骨灰。”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那人骗你？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去世了？”电话那头的何盛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有些急促，嘴上说着没有感情了，但人真死了，那些曾经的不愉快似乎已经不在重要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姐姐。 何景叹息了一声，“确定，死亡证明没有问题，对方还提供了姑姑的户籍证明和一些遗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似乎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要怎么应对了。 可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何盛华也知道的，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在电话那头想起，再开口，何盛华已经平静了不少。 “我现在就给石同打电话，不管怎么说，让他先回来一趟吧，毕竟是他母亲。” “嗯。那这事要和爷爷奶奶说吗？” “说吧，我这会就回去，先看看情况，你缓一步再带着东西回来，这事不说不行的。”何盛华下了决定。 “行，那我这边安排下，随便带些护心丸回去。” “好，我等你。” 电话被挂断，何景只觉得现在真不是个好时机，他正忙着的时候，明天还是阶段一的汇报会议，他是不可能缺席的。没办法，今天尽量处理了吧，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回到实验室那边，何景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将事情安排好，重点是一代智能手机的测试，之后便带着那些东西回去了。 此时的何家，何盛华已经到家了，今年何父已经退休了，平时也在家里，这会他们四个人正好坐了一桌，正在打字牌，玩得挺热闹的。 何盛华突然回来还让何父他们惊了一下。 “你这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公司没事了，这么轻松，居然还早退？”何父有些不满地瞪了眼何盛华，他最不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何盛华笑笑，“今天没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 何母倒是笑，推了自己丈夫一把，“没事就是好事，你可是老板，完全不用那么累。来来，正好我要去做饭了，你陪爸妈来打几把。”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拉着何盛华就要坐下。 可惜何爷爷对这个牌搭子并不满意，“算了，老二就是个牌精，我可不想和他打，老婆子，我们还是看花去吧，要浇水了。” 何奶奶也赶紧丢了牌，一副不愿意同何盛华打牌的样子，十分麻利地站起了身，“走走。” 何盛华既无奈又好笑，他都多久没有打过牌了，什么牌精，不想和他打还找这个借口。不过也正好，他能有机会和大哥先通通气。 何父似乎也看出何盛华有话要说，并没有挪动位置，淡定地将牌给收好，“你这么早回来肯定有事，赶紧说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正想着怎么开口呢，何父主动提起那可是好事，何盛华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何美华去世的事情。 何父手顿住，捏着牌的手一松，那些牌又重新掉在了桌上，他也没有心情再管了，紧盯着何盛华，“真的吗？” 何盛华点头，“真的，等下何景就会带着东西过来了。” 何父脑袋晕了下，差点往后仰倒，还好扶住了桌子，何盛华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人，惊呼出声，“大哥。” 何父摆手，“我没事，这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告诉爸妈的，没有办法瞒，也不能瞒。” 这两年两位老人身体就已经不算很好了，如果不早点说，等以后年纪再大些，就更不好说了，更不能一直瞒到老人去世吧，所以还是要说。 何盛华点头，“我也知道不能瞒，所以想着早点回来，同他们慢慢说。” 何父点头，缓过头晕之后，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何盛华担心地看他，但见他站得很稳，也知道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放心了些，跟着他一起往屋后面去了。 屋后两位老人正在给花浇水，时不时还说笑两句，看起来十分快乐的样子，让人不想去打扰。 站定在不远处，何盛华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等他们浇完花再说。可何爷爷他们已经看见了他们，皱着眉停下动作。 “你们俩干什么呢，有什么话赶紧说，盯着我们做什么？” 何奶奶听到声音也望了过来，看见两人面上的沉重之色，似有所感地问：“怎么？是谁出事了？” 何父犹豫着张嘴，想说又不敢说。 何奶奶看着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是你妹妹，她有消息了？” 何父点头，面上露出些悲伤之色。 “她出事了？是活着还是死了？”何奶奶再一次问出一个问题 ，面色看起来十分冷静。 何爷爷几乎是震惊地看着她，“老婆子，你乱说些什么呢？” 说完他十分惊怒地看着何盛华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赶紧说。” 就在何盛华要开口的时候，何景带着东西赶到了，“我姑姑他去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何景，重点是他手上的东西。 何爷爷猛地捂住胸口，一副欲倒的模样，何盛华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扶住了人，脸上 满是惊恐，“爸，爸，你没事吧。” 何父也赶紧跑了过去，赶紧为他心口顺着气，何景也吓到了，赶紧将盒子交给身边的人，自己也跑了过去，顺手还从裤袋中拿出个小瓶子，正是他提前买好的护心丸。 “吃这个。”拿出两颗，何景放在了何盛华手中，何盛华十分迅速喂给了何爷爷。 缓了一会，何爷爷总算是看起来好了不少，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通红一片，有些青紫之色。 他们赶紧将人扶到一边休息，这会也有心情关心何奶奶的情况了，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却似乎很平静的样子，仍旧继续在浇水，如果不是她那颤抖的手，一直都没有挪动的水壶，她看起来是真的很正常。 第145章 何盛华小心地靠近…… 何盛华小心地靠近她， 伸手握住她那颤抖着的手，拿过那个水壶，小心地喊了声， “妈。” 何奶奶颤了下， 身体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了， 虚软地往地上坐， 何盛华一下子没有拉住，也跟着坐到了地上， 此时何母也听到动静出来了，赶紧冲上去扶起了何奶奶。 “妈，这是怎么了？”何母没听到之前的内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 已经缓过来的何爷爷开始哭了起来，“啊啊，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就死了呢！老天爷啊， 你怎么就这么残忍啊！” “啊啊啊......” “呜呜呜呜.....” 这哭声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何奶奶也捂住嘴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她哭泣并没有声音， 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起来比何爷爷更吓人些。 这下什么都不用问了，何母也知道发现了什么事情，想到那位小姑子， 说感情真没有多少，但知道她这么早就走了，何母也有些伤感起来，忍不住跟着落了几滴泪水。 何父同何盛华可不敢哭， 赶紧一人劝一个。 “爸，你可要保重身体啊，二妹那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也不能只顾着她一个人伤心啊，还有我们啊，要你们出事了，我们可要怎么办啊！” “妈，你别太伤心了，二姐她弄成这个样子也是她自己的缘法，你们伤心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妈，这事也算是早有准备了，你放宽些心......” 毕竟是亲人逝去，他们再怎么劝也不过就是那样来回几句话的转，根本就没有多大效果。很快两位老人就被扶回了屋子里坐下，桌上放着的是何美华的骨灰盒和遗物。 此时何奶奶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正看着那骨灰盒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是在盘算什么。何爷爷就要看起来狼狈些，此时已经是双眼通红，虚无地看着一个方向，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茫然。 何景坐到何奶奶边上，握住了她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她，没想到她倒是先开口了。 “石同那通知了吗？” 何盛华忙应声：“已经通知过了，他马上就去买飞机票了，应该明天就会回来了。” 何奶奶点头，面上淡淡，“他是该回来，不管曾经有什么不好，毕竟是他母亲，他该送她这一场。” 何盛华忙点头，“石同也是这个意思，二姐毕竟是他母亲，他也挺伤心的，也肯定要回来的。” 何奶奶看着何爷爷，“行了，老头子，我们这个年纪了，很多事都不该管了，这个女儿之前就说了管不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伤心一场也就够了，不要让其他人担心。” 看着屋子一群人担心害怕地看着他们，何奶奶也知道时为什么，更不忍心。刚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很伤心了，但这些年已经失望太多次了，这几年他们失踪，她也好像忘记了那个女儿，那种猛烈的伤心感觉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 何爷爷怔然了下，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老婆子说了什么，有些迟钝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何奶奶的话很有效果，没多久何爷爷便看起来好了些，最起码不是那么茫然不知想些什么的样子了。 何父也有些伤心，但比起伤心他更担心父母，他和妹妹的那些感情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会见父母都平静了下来，他提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不过何美华的后事怎么办也是个问题。 “爸，你看二妹的后事是个什么章程？是要简办还是隆重些？” 何爷爷犹豫了，他先是看向了何奶奶，“这......” 何奶奶直接打断他，“简办就行了，直接找个好一点的墓地，请几个道士办下法事，其他的就算了。” 这简办也太简了，何父虽然心中也没想太隆重，可这样会不会有人说闲话啊。 何爷爷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样太简单了.....” “有什么可简单的，她何美华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回来，本就不该我们办她的后事。再说了，真要是请那么多人，到时候我们要怎么解释，说她打伤了自己的儿子，然后跑了。然后在外面被她的男人给抛弃了，病死了，这让我们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她的男人，说她死了。” 何奶奶几乎是愤怒地说着，她初听消息是愤怒，等知道何美华死去时的情况时，她就只剩下愤怒，只剩下恨铁不成钢，如果以后下去了还能见到她，她真的是恨不得打她一顿。 说到这个话题何景也沉默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调查他姑姑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或者是去调查他那位姑父的去处。 何爷爷更是无话可以反驳，手指抬起，但很快就放下了，无力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虽然是简办，但几个亲近的人也都知道了消息，也没有什么遗体告别会，只是同何爷爷何奶奶说了会话，安慰了下两位老人，但是有人想送上丧仪，可都被何家人给拒绝了，这是女儿，本就没有这个说法，再说了现在何家条件好，真不能要这个钱。 何景将东西送回家之后并没有待多久，实验室那边正是关键的时候，他实在是离不开，别说是姑姑去世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去世，能给他的也就是几个小时。 何景重新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里面还是忙碌得不行，几乎没有人在休息。何景进去时放慢了脚步声，直接去了放报告的地方。 “怎么样？初步测试情况合格吗？”拍拍测试组的负责人，何景已经俯身去看屏幕上的测试结果了。 负责人惊了一下，然后十分迅速地点头，“今天已经测试了一个大项，初步结果很好，所有数据都达到了预期的目标。” 何景点头，倒是并不惊讶，都已经是成品了，自然早就是经过很多测试和模拟的，现在不过时最后的确认罢了。 “那你们今天晚上再辛苦些，尽量在明天上午将所有测试都做完，出一份测试报告给我。”明天要开会，拿着这份报告和成品过去是最好的。 负责人点头，没有一丝推脱了的意思，即使今天晚上几乎是一夜都不能休息。 何景笑着安抚道：“放心，你们这几天辛苦了，等明天测试报告完成，我就给你们放几天假，等你们休息好了再回来上班。” 这下测试组的人可高兴了，“真的吗？太好了。” “哈哈，我可总算能回家好好休息了。” “是啊，是啊，我女朋友可是催了我很多次了，要是再不去找她约会，我估计就要黄了。” “哈哈哈哈.......” 何景看着那说女朋友要黄的年轻人也笑了起来，调侃道：“那你可得好好跟人家道歉了，不然真被人甩了我们可不负责任啊。” “哈哈哈.....”众人都笑，那种严肃的气氛消退了不少。 不过笑是笑，工作还是最重要的，何景又赶紧提醒了下，“行了，放假是之后的事情，眼下最关键的是测试的事情，你们可要认真点，要是哪里出了差错的，别说放假了，估计加班是停不下来的。” “明白了。”这话一出，大家赶紧严肃认真了起来，好不容易到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得出来的结果是坏的。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何景又去了软件组那边，确定了下系统的稳定性，再之后又去组装组那边，那边已经又组装好两台手机，正好能让何景带去会议上进行实用测试。 一晚上何景也没有休息，先事挨个组看了看，再弄了下报告，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困得不行，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砰砰砰。” 何景从桌上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此时脑子里还有些混沌，搞不清楚自己看哪里。 “砰砰砰。”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次急切了些，并且伴随着叫喊声，“所长，所长，你在吗？” 是那位新来的助理小姐同志，何景赶紧坐起来，目光在手表上扫了下，居然已经七点了，时间不早了，再整理下自己，揉了下脸，何景赶紧过去开门了。 “什么事？”看着门外的人，何景平心静气地问着。 助理小姐同志露出甜美的笑容，手里拿着早餐，看着十分殷勤的样子，“何所长，听说你昨天一夜都没有怎么休息，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带了早餐。” 何景挑眉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肉包子，看着应该是他喜欢的那种，只可惜买的人不对。何景往后站了一步，直接拒绝。 “不用，我不饿，再说了，井助理，你只是我工作上的助理，并不是我生活上的助理，那些多余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 井助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递出早餐的手也赶紧往回收了收，整个人显得十分不安，也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挤出了笑容，不放弃地继续道：“这就是顺手的事情，做一下没有关系的。” 第146章 …… 何景笑了， “我生活方面的事情有专人负责，我想他不会希望你抢他们的工作的。” “啊，这样啊！”这下这位井助理就没有借口了， 虽然不甘心， 但她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何景却不想和她多纠缠， 心中也起了换人的心思， 直接挥手让人出去了。何景是个十分干脆的人，既然已经打算好了， 他也就不犹豫，看看时间，估计于副所长应该已经来了 ，他便直接找了过去。 于副所长自然是已经来了， 最近研究所这边大家压力都很大，几乎是都在加班，他作为研究所排行第二的负责人， 自然也要时时关心， 特别还是在智能手机马上就要研究成功的时候。 何景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叮嘱下面的人好好负责后勤这一块的事情，最重要就是食堂这边， 一定要让这些研究院吃好了。 “正忙着呢， 于所？”站在门口，何景没有马上进去。 “没呢，就是叮嘱下食堂那边，眼下大家都忙， 都顾不上吃饭呢，那营养方面更是要注意了。”见到何景来了，于副所长赶紧停止了说话，让面前的两人出去。那两人也没有说什么， 喊了声何所，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提到这件事何景也皱起了眉头，这事的确是很需要重视，“老于，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这事真的是要麻烦你了。” 于副所长无奈笑，“行了，还需要你说这个，我早就安排人了，准时提醒他们吃饭，不然就直接让食堂那边按时送饭过去。倒是你，还有本事说别人，这里面就你最不听话了，忙起来真的是六亲不认。要你能听话些，真是要给我省不少事情了。” 对这番话何景就只能讪讪笑了起来了，他也没有办法，他忙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见何景不说话，于副所长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摇头，叹息着，“你呀，你呀。” 何景可不想在这个方面太纠缠，毕竟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忙提起了他这会过来要说的事情，“老于，我身边那个新来的助理是个什么情况？” 于副所长一听到这句话面上僵了下，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十分不自在的样子。何景自然是没有错过他的表现，心中也算是有了成算，看来这个姑娘身份应该是不一般啊，不然他身边怎么会被安排个这么不专业的助理。就好像她来不是来工作了，反而是来找对象似的，一直在接近他，没有一点距离感。 何景坚持地盯着于副所长，“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于副所长偷看了眼何景，见他十分严肃，一副你不说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道：“这姑娘是一位领导家的姑娘，看上了你，组织上觉得她十分不错，家庭背景什么的也很合适，再考虑到你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有人照顾，所以就打算给你介绍介绍。” 何景简直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几年他家人和老师都放弃劝他结婚了，没想到现在组织上倒是又着急了起来，这真的是太无奈了。不过他对这样的行为却不十分不赞同，皱眉道：“我身边的助理位置也是十分重要的，会涉及到很多机密任务，需要懂距离感，这个小姑娘并不合适。” 说实话现在的何景也有三十多了，但可能是因为常年身处高位，又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魅力。再加上他人本就长得十分不错，除了研究的事情，不用操心那些家庭琐事，所以并不显年纪，被这戏小姑娘喜欢也是十分正常的。但敢主动接近何景的女孩子却并没有两个，因为他距离感很强，也不是个好接近的人。 何景现在身边的那个助理也是因为在新闻上看到了何景这个人，打听过他的事迹之后便心动了，很快就找了自己父亲的关系被调到了研究所这边，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接近何景，那自然是要被调查的，小姑娘的目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瞒住人。上面的人知道之后才恍然想起他们这位何大所长居然一直都没有结婚，整个人生好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样可不行啊，这不他们就操心起何景的终身大事起来。 于副所长笑笑，“这个也就是暂时的，主要就是想给你们创造机会，怎么说，那小姑娘不是挺好看的吗，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何景摇头，十分冷淡地道：“不心动，我就没打算过结婚，我家里人都放弃了，这事就不用组织上操心了，老于，你赶紧将那姑娘给我调走了，换一个比较专业的男助理过来。” 于副所长头疼了，没想到何景居然这么坚持，而且说话还那么直接，“不是，你这样可不行啊，就算那姑娘你看不上，也可以找找别的类型的，这世界上姑娘那么多，肯定是有你喜欢的啊，怎么能不结婚呢。” “我说你是不是搞研究搞傻了啊，这工作是工作，可这生活也得有了，看看别的研究院，不也都是家庭美满吗？你这么就不打算结婚啊。” 何景十分淡定，一点都没有被他的话说动，只是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在我看来，搞研究使我快乐，我是真的不想结婚，那太麻烦了。” 于副所长搞不懂了，“这有什么可麻烦的，你结婚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人照顾你了，还能有可爱的孩子。” 何景摇头，“哪里那么简单，妻子孩子都是需要照顾的，我工作那么忙，有时候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管他们。” 于副所长就更不懂了，“这要你管什么啊，你在外面好好挣钱不就行了，再说了，等你有了老婆她也能帮你照顾老人，再说了，孩子有你老婆管不就行了。” 何景在心中叹息，在现在这些男人看来，他们更大的责任就是工作，给家里妻子孩子足够的钱，创造出足够好的生活条件就行了，至于孝顺父母，照顾孩子那就都是自己老婆的事情了。可事情哪里那么简单呢，何景可不想自己也这样，再说他也是真的不想结婚。 “老于，你别劝了，我是真的不想结婚。” 于副所长真的是闹不明白了，“你啊，也真是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想生个和你一样聪明的，好以后继承你的事业？” 何景摇头失笑，“孩子又不是父母的工具，他有自己的想法，说什么继承不继承的。再说了，就算真生了孩子，一切也都说不准，要是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孩子也不是一出生就聪明的，从出生到长大，那是需要一步步进行培养的，就这样你还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听话。再说了，何景算是已经活过两次的人了，对结婚生子没有什么执念，毕竟他曾经的那个年代，单身不婚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副所长无奈叹息，“行吧，行吧，你总是有理由的。” 何景却不放弃，忙拉回到之前的话题，“老于，别说这些了，你尽快将人给我换了，我可不想天天面对这个小姑娘，我都这个年纪了，真的受不住。” 于副所长还能说什么了，只能点头了，“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会将让人去安排，保证等你开完会回来助理就变成男的，专业的，行不行？” 何景满意点头，“行，当然行。” 得到肯定的答案，何景也不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了，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六点半快七点了，他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了，他要赶紧去实验室那边看看，如果测试报告出来了，他就马上要去开会了。 “行了，比耽误你时间了，我这会要去实验室那边了，估计测试组那边的最终测试结果要出来了。” 闻言于副所长倒是没有惊讶，不过也忙站起了身，“我和你一起去。” 何景点头，“行，正好你也去看看结果怎么样？” 于副所长笑，“怎么样？有信心没有，我记得电信部那边可是等不住了，都问了好几次了，就等着要开始新业务了。” 之前的邮电部因为发展很好，体积越来越庞大，所以一年前已经分家了，分为了邮政和电信两家，现在手机通信等业务都在电信这边。当然何景手中的手机项目也被分给了电信这边，这可是他们这边挣钱的大项目，自然是十分着急，可是催了又催。 当然他们催促的前提也是因为最近两年国家加大了对基础设施的投入，各地的基站如火如荼地铺设了起来，互联网建设更是一日千里，市面上更是涌现出了不少网吧，普通人中知道互联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对于于副所长的问题，何景只是笑笑，“有没有信心你等下就知道了，反正很快结果就要出来了，一切都用事实说话不是吗？” 第147章 …… 于副所长无奈笑， “你啊你，想要从你嘴里知道点什么可是真的难啊！” 何景不说话了，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就在还离测试组实验室还是十多米的时候， 一阵激烈的大笑声传了过来。 “哈哈哈， 我们成功了！” “我们终于成功了！” 欢呼声在大笑声中传了出来， 何景与于副所长对视一眼，心中已经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估计里面肯定是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而且结果还很好，不然这么严肃认真的实验室里面也不会有那么热闹了。 想到这里，两人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十分迅速地赶到了实验室门口。 和何景他们想得差不多，此时实验室里面已经是热闹非凡了，几份记录着数据的报告怔被人不断地传阅着， 还有那才做出来的智能手机， 一群人就像是盯着宝物一般地盯着。当然，在他们这些人看来， 这智能手机就是宝物。 何景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声音也大，真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进来了。何景两人也没在意这个，直接分开人往最中间走， 他们动作的时候很快就有人看见了，赶紧都让开。 “何所，于所。” 很快最里面的人也都发现了他们，欢呼声停了下来， 所有人也都已经让开，测试组的负责人赶紧将测试的最终报告交给了何景。 “何所，于所，这是第一代智能手机的最终测试结果，结果十分好，完美超越了之前设定的数据，我们成功了！”他激动的说着，拿着报告的手几乎都是颤抖着了，这几年的努力，他们终于是成功了。 “好。”何景也是十分激动，赶紧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已经知道没有意外他们是要成功的，可没看到最终的结果，一切都没法说。于副所长也十分着急地凑着何景边上看着，实验室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的反应。 这份测试报告并不很长，何景花了点时间看完，他看得很仔细，特别是一些关键的数据，就如同测试组组张所说，结果真的是十分好，超预期很多，可以说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了。 “好好好，的确是很好，很成功。”何景终于是松口气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边的于副所长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只是他要更夸张些，即使嘴巴都要笑裂开了。 “哈哈哈，好，真好啊。”摸着报告上的数据，于副所长激动地说着。 何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在场的众人，“既然结果这么好，那就按照我昨天说的，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放假了，给你们四天假。” “啊，谢谢何所。” “何所最棒。” 听到可以放假了，一连还是四天，一群人都十分激动，谁能不喜欢假期呢，特别是还经历过一段时间十分疲劳的工作之后。 何景也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提醒了下，“放假可以，不过该值班的人还是必须要有的，你们可以轮换。” “好的，明白。” 何景看了下时间，他马上就要到开会时间了，不能在这边待着了，忙叫了下于副所长，“于所，这边你盯着点，我马上要去开会，你找几个部门看看，能休息的就安排休息，还有简单庆祝下，中午让食堂加餐，费用算我的。” 何景现在不缺钱，不管是生活还是研究方面都不缺，所以说话也十分大气了，颇有副财大气粗的架势。 于副所长看得好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过你出钱就算了，我们这边这点加餐的经费还是有的。” 何景笑，“行行，那我等会让人去多买点水果吧，也算我的心意。” 于副所长笑，“这我就不管了。” 何景点头，拍了于副所长的手臂一下，然后就离开了。带着报告的何景又去拿了两部样机，之后回办公室拿好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会议报告。等出去的时候再安排了人去多买点水果之类的。 等坐上车子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快八点了，何景就简单拿了两个包子，在车上囫囵吃完。 会议九点开始，等何景到会议室的时候才八点半，不过里面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里面这几人也都是熟人了，他也没那么多客套，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 里面几人正在说话，看见何景也只是点点头，何景拿出自己笔记本和笔，继续在上面补充些东西。 “这么忙呢？这会都还在写写画画。”没过一会，那边已经说完一个话题了，就将目光转到了何景身上，还是梁院长先开口。 何景停住笔，看着那几人笑了下，“没办法，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几个方面都有了突破，我不仅要管研究所的事情，还要监督其他方面的任务。” 梁院长笑着摇头，“那没办法了，谁让你这部分是关键呢。” “对了，我可听说个人计算机那边又有了重大突破，性能提高了不少，成本也降了下来。” 何景点头，“主要突破是在显示屏，主板那块，还有一些材料都寻找到了适合的替代品，所以现在个人电脑的成本要比之前降了很多，最普通档的成本更是降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所以现在买电脑的人也都多了起来。” 那边牛上校也笑了起来，“可不是，我家那孩子也吵着要买电脑，说现在便宜。” 季所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我们现在研究也都需要电脑的配合，还有武器控制方面，控制系统也在不停地完善着。” 何景笑，“这是发展的必然，系统有时候要比人更靠谱，毕竟塔没有情绪起伏，也不知道累，只要你保持它正常运转就行了。” 季所点头，“是啊。” 秋院长则是对另外的事情更感兴趣，“对了，眼下国家各个机关对电脑的普及率高了吗？” 何景想到这个问题也是皱眉，“这方面不好说，眼下城市范围之内电脑普及还是十分快的，户籍已经开始联网了，但农村那一块因为现实情况在那，想要完全普及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我估计再有个三五年就差不多了，电信那边还在继续对基站进行建设，现在重点便是在农村方向。” 秋院长先是皱眉，但听到何景后面的那句话，秋院长的眉头又松了下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说太久，很快最后两个人也到了，秋院长看下手表，决定会议立即开始。 “行吧，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环视了眼众人，最后落在何景的身上，“就从何景何所长先开始吧。” 何景点头，没有拒绝成为第一个发言的人。 “首先给大家看一个东西。”何景十分直接，从文件袋中拿出三支手机，这就是昨天的成品，他将智能手机递给众人。 秋院长先拿过其中一支，很快就按开了，这个手机还是那种翻盖手机，一面是屏幕，一面是按键。只是这个屏幕要比第一代的手机更大一些，上面的功能也多了很多。 “这是手机，看起来要大不少啊，有什么不同吗？” 梁院长倒是更快想到了什么，“这就是智能手机吧？” 何景点头，“是的，这就是我们研究所最新研究出来的智能手机，可以联网，进行网络搜索，还可以登陆文件，安装社交软件......” 何景详细地介绍着，而那几人已经纷纷开始试验起智能手机的功能起来，看着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研究得十分热闹，梁院长和秋院长更是忍不住抢着玩起了手机。 现在手机的流畅度和以后的智能手机自然是不能比的，但对这个时代已经是很大突破了。手机上安装的是何景他们自己团队研究出来的软件，一个十分简单的社交软件。 之后何景又教几人注册了自己的账号，体会了下用手机聊天，几个人都十分感兴趣，几乎是挨个试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会，而像是个产品推销会了。 不过几人都是经历颇多的人，虽然很感兴趣，但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秋院长先开口，“测试报告有了吗？” 何景点头，将几份测试报告都拿了出来，一一交给众人。 报告上的数据十分华丽，即使不懂的人也能从上面的合格数据比较中明白这上面的数据意味着什么。 秋院长看着这结果，十分满意地点头，“那这么说，智能手机很快就可以进行售卖了？” 何景摇头，“这还说不准，首先要先看网络协议那块，还要建设服务器，架设网络。这还是其中一部分，电信那边还要组建新的生产线，或改造或研究，这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当然，还有成本这一块，我们现在成本还没有控制下来，估计要需要三到六个月的时候进行技术迭代。” 单有手机自然是不行的，毕竟没有网络，手机就是个废物，这需要配合的方面可太多了，不是那么简单能完成的。 第148章 …… 秋院长点头， 也能理解，“需要花费这些时间是很正常的，我们现在工业基础还是比较差， 所以成本这一块想要完全降下来， 绝对是需要时间的。” 梁院长叹息了起来， “是啊， 我们航天这块也是这样，成本太高， 想要发射科卫星都是千难万难。” 是啊，有很多研究成果不能马上投入生产都是因为成本，或者说是很难有人买得起。 其他人也都是心有戚戚，想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秋院长看看何景， 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继续问道：“生产线那边技术有困难吗？” 何景摇头，“我们在研发智能手机的时候已经在同步研究生产线， 所以这方面的技术并没有多少困难， 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秋院长点头，“那很好， 这个智能手机算是我们这一阶段的重大突破了。” “何景， 你继续说下去吧！” 何景点头，之后又汇报起其他的内容来了。 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现在是项目第一阶段的节点，这几年他们可以说是有了不少突破， 需要进行汇总的内容也不少，他们需要将全部内容形成报告，最终形成文件上交给上面。 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差不多一天都要结束了，秋院长看看手表， “咦，时间正好啊，怎么样？晚上就在这吃一顿了再走？” 梁院长第一个拒绝，“得了吧，家里忙着呢，马上又有航天器要上天了，我今天都是好不容易出来的，还赶着回去加班呢。” 牛上校也拒绝，“吃不了了，晚上部队那边还有训练，必须走了。” 另外几人也纷纷拒绝，秋院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何景身上，“何所，你们才忙完个项目，应该有时间吧？” 何景摇头，“家里有出了点事，我要去看看。” 这下梁院长就先担心地问了，“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什么的？” 秋院长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是啊，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有事说声。” 何景虽然不想提太多，但见他们关心的样子，也只能道：“近亲家出了丧事，我得去送一程。” “这样啊，那你赶紧去吧。”知道是丧事，几人也不好问了，催着人赶紧走。 何景也没有耽误，赶紧就走了。他的确是赶着回家去看看，石同今天下午已经赶了回来，今天请了道士在家中办法会，墓地也都找好了，就等明天早上送葬了。他作为亲侄子，现在有空了，怎么都是要早点去看看的。 法会就在何家宅子里办，本来石同是打算自己买间房子，在那边办的，可何奶奶他们都十分坚持，这也是他们的女儿，给她送也是应该的，何父他们自然也不反对，毕竟是亲人，他们也到这个年纪了，不忌讳这些东西。 没办法，石同只能答应了。 何景回家的时候正是法会热闹的时候，不管曾经何玉美做了什么，在她死亡之后也都一笔勾销了，虽然没叫很多亲戚朋友，但法事还是办得挺隆重的，道士念经不停，而石同一直跪在他母亲的灵位前，面上满是哀戚，不管他母亲曾经做了什么，但现在他真的是失去母亲了。 何爷爷何奶奶上了年纪，本就因为女儿去世伤心了一场，所以大家就没让他们俩出来，只是让他们在房间休息着，免得情绪失控。何父和何盛华则是忙碌着，虽然来的人少，但也还是有些人过来上香的，都是何家的一些老邻居，还有何父和何盛华的朋友之类的。不过何景并没有大办，一律不收礼金，也没有安排酒席，倒是有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帮忙，只是饭菜都是从酒店那边订的。 才走进家里，何父便发现了他，送走个亲戚，何父赶紧走了过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研究所那边很忙吗？” 何景摇摇头，“早上出了结果，这两天应该有点时间了。”成果都已经出来了，后续就不需要太着急了，有些东西还需要进行整理。 说完这个他又看了看里面，“爷爷奶奶他们怎么样了？身体没事吧？” 何父无奈地叹气，“唉，年纪大了，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呢，这次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打击，虽然你奶奶嘴上说着没事，不伤心，但我知道，他们老两口昨天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今天我让他们在房间里休息，也不知道睡着没有，你等会再去看看。” 何景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爸，小杰他们通知了吗？我记得他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吧？”两兄妹当初十分顺利地上了Q大附中，这几年成就都十分不错，何玉美更是趁着暑假的时间参演了不少电视剧，对演戏越发感兴趣了，再加上何家也不缺钱，花大力气培养她，更是请了几个好老师，都说她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赋。前段时间还报名了艺考，那成绩是真的十分不错，已经差不多确定以后就做这一行了。 至于何杰，那就是一门心思想上Q大，打算高考一完就去考驾照，等成绩一出来就能开上他自己的车了。 何父摇头，“他们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一直住校，我也没有叫他们，等明天下葬的时候再叫他们回来上柱香吧。” 何景点头，对何父的安排很理解，孩子的前途很重要，他也只是个父亲，再说他能妹妹做的也就是好好照顾她那个孩子了，他对她并不亏心。 何景又往里面看了看，正好就看见何盛华满是无奈地从里面出来，看着何父，他苦笑，“大哥，石同那小子从回来就跪到现在，饭也不吃，喊他起来休息下也不听，真的是急死人了，这怎么受得了啊，我听和他来的人说，从他接到消息到现在，这小子就没有合过眼，这怎么能行啊？人也受不住啊！” 何父闻言也担心了起来，“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吃？” 何盛华点头，“是啊，就和失了魂似的，和他说话也不吭声。” 何父心也提了起来，“行了，我去看看。” 何景赶紧也跟上了，何盛华这才注意到他，小声问：“项目出结果了？” 何景点头，“早上才测试完，明天可以抽出半天来。” 何盛华叹息一声，“唉，你也是不容易啊！” 何景笑笑，也是因为他忙得家里人想看都看不到，家里人已经完全不惦记给他找对象的事情了，按他妈的说法，就他这样的，找个媳妇，他们还要天天担心给他看住人，免得不知道哪一天人家就受不了跑了。对此，何景表示很正确，他单身最好，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两人也就说了两句，很快一行三人就去了里面，香火的味道十分浓重，道士不停地念着些听不清楚的语句，神色说肃穆，房屋两边挂着吓人的画卷，都是些地狱之类的场景。而在那摆着遗像的桌子下方，石同正笔直的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那照片上的人，那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神采。 “石同，石同。”何父上前喊了两声，可却没有得到半点反应。何父皱眉，又推了他两下，还是没有反应。何父这下没辙了，看了看何盛华，“直接将人拉走。” 说着他就直接动了手，双手箍住石同的一只胳膊，何盛华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拉住了另外一只，两人一起用力，直接就将因为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石同给拖了起来。何景看得惊心，就怕他爸把腰给闪了，要知道他可也不年轻了，赶紧上去帮忙。 最终呆呆的石同被他们拖到了房间里，被压在了床上，而何母也十分迅速地端来了一碗粥。 何父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外甥真的是很无奈了，凑近坐下，“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妈死了，你也打算不活了，不吃不喝不睡，还跪到死？” “你是犯了什么罪，要不要我去报警将你抓起来啊？” 他说着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就算很伤心，但作为男人也要坚强点啊。 这话就有些太严厉了，何母可听不下去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外甥的，赶紧在丈夫背上重重地拍了下，“你乱说什么呢！石同正伤心呢，你还乱说话。” 说完这个她又叹息了一声，放缓了语气，十分柔和地安抚起石同来，“孩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要坚强啊，之前不是听你说你喜欢上了个女孩子吗？而且她也喜欢你，马上你都要组成新的家庭了，你也要为人家那女孩子好好想想不是。” 提到这个，一脸漠然的石同眼皮颤了颤，一行泪水从眼角渗出，直直地落在了枕头上，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但哭泣声仍旧是从里面传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帮忙的人找了过来，喊何父，“老何，又有客人来了，说是从深市那边过来了，里面有石同的女朋友和她的家人。” 何父惊了下，忙站直了身体，目光落在石同身上，“赶紧起来振作点，女方那边都来人了。” 第149章 …… 石同顿了下， 勉强让自己冷静下，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不好，看起来十分憔悴。等他稍微整理下出去的时候， 外面灵堂中已经有一群人在上香了， 看过来， 那最前面的便是他的对象， 以及他对象的父母。 两人前几天已经约好要见家长了，可没想到现在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何父作为石同的长辈赶紧迎了上去， 手里抽出烟，开始一个个递烟，“哎，你好， 你们好，我是石同的舅舅，真是太感谢了， 谢谢你们大老远跑过来。” 所有人都客套了几句， 然后趁着机会同石同说了两句安慰的话，或是拍拍石同的肩膀， 大家都对这样的情况有些遗憾， 也很可惜，能来这边的都是石同关系很好的人，自然没有问那么多有的没的。 等一些朋友都说完，才终于轮到最前面的一家人， 何父看看男人的年纪，比他应该小一些，忙道：“刘老弟，真是不好意思， 石同和你们家闺女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本想过去拜访下的，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劳烦您们跑过来了。” 中年的男人不在意地摆手，“没事，这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石同是个好孩子，对我们闺女很好，我们都很满意，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过来也是应该的。” 说着他也叹了口气，“石同这孩子也不容易，希望这个坎过去之后，以后能好好的。” 他边上的女人也是连连点头，“是啊，以后要好好的啊！” 这对夫妻是S市本地人，家庭条件很不错，就是后世说的那种拆迁户，家中就一个女儿，开始是希望女儿招赘的，没想到女儿居然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他们本来是不满意的，不等后来知道石同的情况，再了解了他对女儿做的事情，心中的想法也就改变了。 虽然石同不是S市那边的人，但看他那架势，以后肯定是会留在S市那边的，而且他所在公司也很好，里面老板还是石同的亲人，发展很有前途，福利工资都很好。而且他的家人都不见了，女儿不用担心会和婆家相处，即使以后回来了他们也是有办法的。这么想来，石同是很合适的。 他们说着，有些娇小的女孩子也站在石同的面前，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石同看见她笑了下，想让她放心些，可女孩怎么会看不明白了，握住他的手，“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会陪你的。” 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女孩用自己的心温暖着他，石同自然感受到她的安慰，脸上露出点悲伤，点点头。 之后的事情就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了，何家现在房子不少，都是挣钱之后投资的，来人也有地方住。有和家人帮忙，何美化的葬礼办得算是不错了，第二天很早，骨灰盒便被送上了山，之后是一顿便饭，再之后该走的人就都走了，只剩下刘家三口人，既然都已经来了，何爷爷他们的意思是直接商量婚礼的事情，他们年纪也大了，能尽量早点办就早点办。 不过这些何景就不怎么关心了，他忙着，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石同压阵。 时间一转便是一九九八年了，春去秋来，何杰兄妹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拿到了驾照和自己的车，而石同也结了婚，结婚之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小公主，多了个血脉亲人。至于何爷爷何奶奶，仍旧是很健康的活着，老两口天天吵吵闹闹的，热闹得很，也很快乐。至于何盛华，这几年也去深市，那边的公司越做越大，江平那边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过去帮忙了。 这几年，何景也慢慢开始退出自己的股份，他没有时间管理那边，前期的投入早已经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利益，他都不好意思再留下了。江平他们倒是有挽留，可何景很坚持，最终还是放他走了。 这几年互联网可以说是已经进入了春天，飞速发展了起来，智能慢慢开始了普及，而个人电脑的使用也十分普通，户籍开始了全国联网，监控也出现在了大街上，一切的进度似乎都要比曾经的那一世要快了很多。 “受强对流气流影响，未来一周整个中部地区将出现超级大暴雨，暴雨将持续一周，未来三小时最大降雨量估计会达到100毫米以上，请大家小心在家，轻易不要外出，以免发生危险。” 电视上天气预报正在播放着，何景难道在家吃晚饭，这会正好就自在客厅里陪爷爷父亲他们看电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已经皱成一团了。 他拿出手机，赶紧看看时间，一个被他遗忘在角落中的事情终于被他想了起来，大洪水，九八年可是大洪水爆发的时间点啊，他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这次洪水可是全流域的洪水，最严重的就是中部地区，从六月中旬开始，一直持续到九月中旬，全国几乎二十多个省份都受到了影响，受灾的人更是以亿计算，经济损失难以估计。 想到这戏，何景已经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动作有些大，一边的何父皱眉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景勉强笑了下，“我临时想起来我研究所那边还有些事情，所以打算回去看看。” 何父点点头，对于儿子的话并没有深究，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何景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着陪家人的，结果他又食言了，但那件事是真的耽误不得了，他必须要赶紧走了。 何景一出门立马就开上了车，拨出个电话之后他赶紧启动了车子。 “喂，梁院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方便去你那边吗？” “对对，直接去航天控制站那边，我需要调动卫星。” “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耽搁。” “麻烦了。” 挂断电话，何景加快了车速，差点将他后面跟着的那辆车子给甩掉了。 何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终于赶到了航天院那边，门口梁院长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何景，他十分奇怪的样子。 “你这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这么晚了赶过来，也不怕出事，是要吓死我吧。” 何景面容严肃，认真地道：“很严重的事情，梁老，能麻烦尽可能调动一些的卫星，拍摄卫星云图吧，最好是每隔半小时拍摄一次。” 梁院长皱眉，“卫星云图，你看这个做什么？研究天气？” 何景叹息，“我有预感马上大爆发特大洪水了。”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梁院长有些不相信，毕竟他认识的何景可不是什么气象专家啊。 何景保证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希望你能相信我。” 梁院长犹豫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 何景摇头，“我现在暂时没有，所以我需要尽量多的卫星云图，用那个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梁院长认真地看着何景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认真，看到了忧虑还着急，却并没有看见谎言和欺骗，想到何景曾经的那些事情，他知道这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而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叹息一声，他无奈地道：“行吧，你跟着我进来吧。” 很快两人就到了卫星监测室，这里面坐满了人，都是负责监测卫星运行状态的。 梁院长带着何景到了空着的一排位置上坐下，指着屏幕上的东西道：“卫星都有自己的任务，我现在能调动的最多就是这两颗。” 何景点头，直接道：“我需要中部地区的云层图。” “行。”梁院长动作很快，十分迅速就调动起卫星来，很快第一张的云层图就被拍摄了下来，传到了这边的电脑上来。 何景对着梁院长点头，对着电脑仔细观察了起来。 梁院长也凑了过去，“这里云层很厚，有强对流活动，会有特大暴雨。”他也经常看天气预报，还接触了不少气象方面的专家，对这些简单的云图还是能看懂的。 何景点头，“你再看看这两边，冷暖气流看起来是不是一个均势？” 梁院长皱眉仔细看了看，“看着好像挺势均力敌的。” “是啊，本来就有强对流天气，再加上冷暖空气对峙，形成稳定的降雨带，梅雨季持续一个月下去，你觉得下面的这条河会怎么样？” “洪水，大洪水！”梁院长喃喃道，心中也被震撼住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何景也陷入了无奈中，“是啊，大洪水，特大洪水，长江中游本就蜿蜒曲折，再加上这些年大肆乱砍滥伐，水土流失已经很严重了，一旦发生长达一个月甚至更久的大暴雨，你觉得那边能受得住，下游能受得住。” 梁院长摇头，“受不住，肯定是受不住的。” 说着他有些希冀地看着何景，“一个月的降雨只是有可能是不是，说不定很快冷暖空气就有一方会溃败，倒是降雨区就会移动的。” 第150章 …… 何景摇头， “你知道的，那希望很小，而且降雨已经到来了， 我们不可能只期待着希望， 如同那成为事实了怎么办。”重要的是何景知道实际比他现在的猜测还更严重。 梁院长沉默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卫星云图， 看着不停积蓄着雨水的地方，这会他不知道该不该责怪何景了， 将这样为难的事情牵扯到了他的身上。 “你等我想想。”他叹息般说着，再一次调整了卫星拍摄那边云层的时间，这次变成了十分钟一次。 何景没有催促着，点点头， 继续观察着云层变化，很快又有一张图片出来，虽然变化不大， 但明显可以看出那边云层在堆积， 积蓄的雨水多了不少。 梁院长自然也看见了，一晚上， 两人谁都没有去休息， 室内的其他人已经看了他们不少次，不过见他们十分严肃的样子，没有人打扰他们。 凌晨六点，桌子上已经堆积了一叠的资料， 都是云层图，一晚上可以看出那边的变化很明显了。梁院长同何景全都是双眼通红，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点着桌上的图纸，何景十分肯定地说着，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最少未来半个月都是大雨或者特大暴雨。” 梁院长看看他，手握成拳，咬咬牙，终于道：“我找人问问。” 说着他便抱起一堆的图纸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要往外走，之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你继续在这盯着。” 何景点点头，看着人离开。等人离开之后，何景也打开了手机，寻找着联系人，想要找到能帮到忙的人，可惜他认识的大多都是研究院，能帮忙的太少了。突然他想到何盛华，想到了江平，洪水之后物资也是十分重要的。 想到这他直接拨通了何盛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声音听起来还十分模糊，估计是还没有起床，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喂，谁啊！” 何景不浪费时间，直接道：“二叔，有很重要的事情，南方那边估计马上要发大洪水，你赶紧算算我们的账户中还有多少钱，先大规模地堆积些方便食品，矿泉水，还有帐篷，求生衣之类的东西，能囤多少就囤多少，尽量找工厂那边直接生产。” 何景的钱不少都是由何盛华代管的，这些年的分红，再加上他身上的专利，以及退出的那些股份收到的钱，何景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 “什么？你再说什么？”何盛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问着。 何景心中着急，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说南方要发特大洪水了，你赶紧多弄点物资，等之后捐过去。” “啊！特大洪水，何景，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何盛华这会已经清醒了，看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的确是何景啊，这么早他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啊！特大洪水，这是认真的吗？ 何景忍忍，“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人吗？” 何盛华沉默了下，想了想何景以往的作风，好像就没听过他开玩笑。 何景继续催促道：“这种事我不会开玩笑，这次真的是很大的灾难，预计受灾人数估计会上亿。二叔，我们现在钱可以说多到用不完，再加上我们也打算结婚，更不用说什么留财产给孩子，所以我希望能用这些钱做一些事情。” 何盛华在那头直接道：“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说实话我现在也觉得钱只是个数字，之所以还忙来忙去也不过是享受其中的成就感，捐救灾物资是做好事，我当然很愿意。” 何景忍不住笑了下，“我知道，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也不觉得你会拒绝。” 何盛华无奈笑，“行吧，行吧，买就买，就算真的没有那么大灾难也能安心些，大不了我以后去开连锁超市，这些东西总能用完的。” 说着何盛华直接道：“眼下我们手中的空闲的资金差不多有五千万，那我全部都用了啊！” 他们的钱并不全是现金，还有不少都进行的投资，比如说买房子什么的，这一时半会是抽不出来的。 何景在心中盘算了下，眼下的五千万还是可以买不少东西的，虽然对这些受灾的地方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是他们能做的了。 “行，就先这么多吧。” 何盛华一口就答应了，“我等会收拾下就去办这件事情，哎，对了，这事要和江平他们说下吗？” 现在何景就只剩景园科技百分之五的股份了，平时也不参与管理，再加上很忙，什么股东会议和年度总结会议都不会去参加，所以和江平他们的交流也很少，近两年更是几乎快没有了。 何景想了下，他现在对江平已经不算了解了，便问何盛华，“你觉得他现在只是个纯粹的商人，还是仍保留着以前的江平？”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那头拿着手机躺坐在床上的何盛华也沉默了下来，现在的江平的确是变了很多，温和儒雅，老谋深算，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考虑很多问题都是出于利益。 何盛华摇头，想到何景看不见赶忙道：“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江平仍旧是个人，是人总是会有自己的坚持的。” 何景笑了下，“好，那你告诉他吧，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做好事和获取利益并不冲突，你告诉他，如果景园捐出的物资足够的话，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毕竟大灾难面前，能够付出的有责任企业总是更容易赢得好感的，要知道这些好感可要比花大价钱做广告要有用多了。” 何盛华也是个聪明的人，立马就想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行吧，你说的都对，没事我先挂了，我赶紧去找江平，还是他关系很多些，我尽量多买点物资。” 何景没拒绝，“行，你尽快安排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要联系谁的。” 电话被挂断，何景继续翻着手机，可惜后面已经没有适合通知的人选了。 不过梁院长离开并没有很多，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他领着一堆人跑了进来，里面还有好几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群人脸上都是急切。扑倒台子那边直接研究起卫星云图来了，何景这会已经快速让开了位置，也差不多猜到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了。 这会梁院长也走到了何景身边，冲着那些人点了下下巴，“这些都是顶尖的气象专家，看他们怎么说吧？” 何景点点头，对比他这个半调子，这些人才是专业的。 一群人研究了一会便议论了起来，到后面更是争了起来，一部分人认为何景他们的猜测很有可能，现在已经有预兆了，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大洪水可能性极强，对比历史上的那些洪水资料，他们也很心惊。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这只是杞人忧人了，毕竟云图只能表明一段时间的变化，未来怎么样真说不定，要是突然来了一股暖空气，那一切就不用担心了。 何景没有参与争端之中，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虽然知道结果，但他也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过来的吧。 争论一直持续到晚上，而南方的特大暴雨已经在进行中了。因为暴雨才开始，倒是还没有出现什么线路断掉的事情发生，那边的消息不断传来中。 “行了，别吵吵了，看看这个云图，从昨天到今天，一天之类就堆积了这么多，你们觉得这雨水量会达到多少，再看看那边，你们确定马上会有强冷暖空气吗？未来一个月都是大暴雨，我觉得这不是猜测，而是马上要到来的事实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猛地拍了下桌子，面容十分严肃地说道。 这会可是位很厉害的气象专家，姓王，最起码这边这些人都不敢反驳他，也没有多少理由反驳。 “是啊，中游地区本就蜿蜒曲折，泥沙堆积，这边好几个地方都很危险。” “从中游到下游，估计都会有大洪水危险。” “今年可以说是个雨水丰年啊，上游那边好像也有雨。” “没错，这边几条支流的水都会汇集到一起，这个湖泊容量不行。” “那可不行，如果这边水漫上来，那这个中心城市都会出问题，到时候那损失就大了。” 反对的声音被按耐住，一群人确定洪水会来，又连忙分析了起来。 “报上去吧，尽快采取措施，在灾难来临之前做好准备，进行撤退。”最终王老一锤定音，没有人反对，即使有人觉得他们担心泰国菜也选择了闭嘴。 很快南方将有最少持续一个月的特大暴雨的消息就被送了上去，上面对于这样的灾害消息也反应十分快，很快就有领导让他们去进行汇报，作为发现的梁院长和何景自然也在汇报人中。 参会的人不少，这次可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一旦确定灾难要发生，他们要采取的动作可是大得很，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 第151章 …… 沉闷的会议室中， 气象和地质学家们汇聚一堂，离会议开始已经持续快十多个小时了，中部地区不断有消息传来， 从昨天晚上开始， 特大暴雨就一直持续着， 雨大到砸在人身上都能感觉到疼痛， 对生活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很多人都说很久很久没有遇上这么大且这么持久的大暴雨了， 感觉一时半会都停不下来。虽然前几天就一直下雨，但也没有那么厉害，很多小湖泊里面的水都已经堆满了，大江里面的水位也是看着在上涨。 眼下那边情况还算可以， 电力部门尽力维持着电力供应，还有网络也仍旧没有断，不仅如此， 不少才进行过功能更新的卫星手机也被送了过去， 保证到时候不会出现信息断层。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场雨到底有多持久，会不会形成大规模的洪水， 毕竟大自然是不可摆布的， 虽然眼下看起来似乎很危险，可谁又知道中途会不会突然出现变故呢，要是到时候突然停雨了，那洪水自然也不会爆发了。 以梁院长为首的科学家都很坚持这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特大暴雨， 随之而来也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洪水，必须尽快对危险地区的百姓进行转移，撤离物资，并且大规模调集物资， 免得之后缺衣少粮。还有就是准备好对部队进行调动，随时准备进行抗洪抢险。 “永远不要侥幸，从昨天白天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整个中部地区暴雨就没有小下来过，经过对云图的仔细分析，我们认为最起码一个月之内那边都会被暴雨笼罩。预计总降雨量绝对会超过54年那一次，其中的危险大家应该能知道。”作为国内最厉害的气象专家，王老十分肯定地说着，面上全是忧色。 “我们已经利用超级计算机对后续的整个雨水模式进行了测算，可以确定这是一次全流域的大规模洪水。” 这么大的降雨量能造成的后果是可以想象的，整个流域的百姓都会受到洪水的威胁，不仅是财产，就连生命都会有危险的，想想历史上那些大洪水，他担心得不行。 负责这次会议的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几个领导人之一了，听到王老的话，他有些为难，眉头也紧紧皱起来。 “那你们的意见是？” “尽快调动物资和部队，对危险地区的堤坝进行加固，沿河地区的百姓尽快转移，如果可以的话几个有限泄洪地区的人尽快进行撤离，做好爆破泄洪的规划。” “一年要现在开始吗？要知道这动作可不小啊。” 王老摇头，“洪水看着是有预兆的，但一旦形成，他的摧毁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如果可以还是尽早做准备吧。” 会议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毕竟后面也用不上这些气象专家了，该到上层做决定了。 何景和梁院长本打算同这些气象学家一起离开，却被头发已经花白的领导给留了下来。 只剩下三个人的会议室中，领导十分亲切地笑着，问何景：“听说这次的事情是你先提出的。” 何景点头，“我晚上看天气预报，感觉那边的数据很不对，就去找了梁院长，我们利用卫星拍摄了不少云图，进行了不少观察，都感觉那边天气很危险。”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使用的卫星还比之前优秀不少，最起码清晰度什么的是不能比的，否则他们也不能将那边的情况看得那么清楚。再加上有超级计算机帮着分析，想要弄清楚一周内的天气还是很容易的，后续的就需要利用数据进行模拟运算了。 领导诧异挑眉，“没想到你对气象学也有了解啊？” 何景尴尬笑笑，“算是学了些吧，有些好奇罢了。” 梁院长也开口了，“何所对涉猎的东西的确比较多。” 领导点点头，知道梁院长这话挺对的，毕竟何景研究涉及到的专业可不少，在很多人眼中，即使是那些科学家眼中，何景也是一个十分博学的人。 “这次留你们下来是想问一下你们弄的那个天眼系统，这个应该已经成型了吧？” 何景点点头，“都已经设计完毕，数据也都被传了上去，现在需要的就是进行测试。” 天眼系统可以说是天眼计划的衍生物，链接了整个花国的各个方面，包括现有的监控系统，户籍系统，武器安全系统，资源储备系统等等。当然这个系统是为了国家而服务的，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也没有权限，这其中有权限的人的权限范围和能力也不一样。 里面的这些系统早前就已经在使用了，只是还没有链接在一起，这一年，电脑和手机又有了发展，网速也快了不少，天眼系统倒是也有了进步，眼下这些系统已经可以联合一起使用了。 所有的资源和人员都是实时显示的，为此，何景他们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才组建起能负荷起这么沉重系统的服务器，更是进行了相互的拆分。可以说这才是何景在这个时代最厉害的研究了，花国这个政府管理层都在一个互联网络下了。而且这是很安全的，整个利用内部网络，无数道防护安全带，想要钻进去太难了，毕竟这可是一个国家最顶尖的人弄出来的。 领导摸着下巴考虑了下，“那这次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直接进行测试？” 何景皱眉，“这系统需要利用网络，我担心之后很快南方就会失去互联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水火无情，那可是连房子什么的都能冲垮的，更何况是那些基站呢，再说了都没有电了，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了，这就是弊端。” 领导点头，“没事，前期还是可以用的，再说了，没出事的事情也是可以继续使用的，方便调集物资。” 这话一出，何景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直接就答应了，“那我回去之后就让他们上线系统，连接上。” 领导满意点头，“行，这样就好了。” 见领导似乎已经将话说完了，何景又想起了一件事，忙道：“领导，我和我二叔之前投资公司挣了不少钱，想着这次应该灾难会比较大，所以我昨天让他在深市那边买了不少物资，打算捐给部队那边，只是不知道要联系谁。” 眼下救灾指挥部还没有成立，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这个问题将这位老领导也愣了下，他摇晃了下脑袋，似乎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等看见何景认真地看着他，他知道他没有听错。想到这，他无奈笑了。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准备了多少物资啊？” “初步估计是五千万的物资，我已经让我二叔在深市那边找了工厂，主要准备的就是矿泉水方便面，帐篷以及一些救生设备，药品这块我们就没有办法来了。” 说到这里何景又想起自己一直静音着的手机，也顾不上其他人打开了手机屏幕，电话和短信那都有小红点，何景在两人奇怪的目光中点开短信，和他想的一样，里面正是何盛华和江平传来的信息，意思都差不多。 何景笑了起来，“不，不仅只有五千万，景园科技那边也调集了六千万，还有几个股东一起凑出了四千万，加起来是一亿五千万。” 这个数字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十分厉害了，购买力那可以说十分厉害，可以说景园这次真的是出大力了，这也是景园科技是真的挣钱，之前更是拿到了智能手机的销售权，业务扩展很快，眼下已经是一个拥有多项技术和成果的高科技公司了，即使在花国那也是说得上名字的大企业了，和那也外企竞争也是不落人后。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大公司，一下子抽出这么多资金也有些不容易，毕竟他们是个很重视研究的公司，很多资金都堆在实验室那边，要不就已经分红了。 这个数字已经很惊人了，即使是这位大领导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你确定是认真的？” 何景无奈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开玩笑不成，我估计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下工厂那边下订单了。” 江平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人脉可不是假的，想要认真办这事的话，速度那可是十分快。 领导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好，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也不拒绝你们这样的善意，毕竟如果这次的结果真如同我们预料的那般，其中的损失是可以见到的。我们会尽快组成抗洪指挥部，到时候会直接有人联系你的。” 何景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就和梁院长一起离开了。 这一场会议还是很有作用的，虽然觉得这样动作太大，但上面还是听从了这些学者的意见，尽快采取措施，很快一份关于如果应对九八年特大洪水的报告就被下发了下去，作为被预计的大洪水最厉害的中部地区，上面更是直接派人过去进行督导，以确保整个抗洪工作进行下去。 第152章 ……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 这会何景才和梁院长一起走出会议室所在的大楼，外面太阳似乎马上就要升起来了，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色了， 又是一天天亮了， 算起来他们都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站在门口， 两人忍不住相视笑了下， 上面的态度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他们这次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也不枉他们辛苦了那么久。 “去吃个早饭？”看看何景，梁院长邀请道。 何景摸摸自己的肚子，的确是饿了，熬了两晚， 比疲惫更深刻的是饥饿，何景自然不会拒绝。 “行啊，我请你吃。” 梁院长从善如流地点头， “行啊， 反正你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那么大， 吓死人了！” 说着梁院长还真的摸了摸自己心脏的地方， 就好像真的是被吓着了一样。 何景无奈摸摸鼻子，“我那算什么有钱人啊，就是之前和朋友合作做了点生意，现在也就剩点股份分点红了， 我都不怎么管。” 梁院长并没有多纠结什么有钱没钱的事情，指了个离这边很近的街道：“直接去那边吧，这会应该有人已经出摊了吧？” 说着两人都赶紧看看手表，正好六点了， 应该出门了吧，两人赶紧往那边走去，打算吃饱肚子之后赶紧回去休息，这样子再去工作那是不可能的，累，是真的很累。 幸运的是这附近有个菜市场，早起的人不少，所以早餐店不少都已经开门了，两人十分迅速地选择了最近的一家面馆，一人要了一碗清淡的肉丝面，便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有些狼狈地将一大碗面吃完，连汤都喝完了，两人才有闲心一起聊一会。这会店里没有什么人，老板也在厨房里面忙着，倒是不用担心他们说话会影响到其他人。 梁院长先开口，他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唉，可算是舒服多了！” 何景忍不住笑，“饿过头了吧？” 梁院长点头，“是啊，这么大事，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啊，饿久了胃就有些受不住了。” 说着这何景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这事好像还是他导致的，毕竟是他去找的梁院长，也是他将梁院长拖下了水。 “哈哈，是我牵扯到你。” 梁院长摇摇头，“如果不是我乐意，你怎么都牵扯不上我的 。再说了，这事对我也算是有好处的，以后也能算是个功劳了。” 何景笑了下，知道梁院长不过随意说下罢了，就算大洪水真的爆发，梁院长的提醒有了作用，但其实对他没有多少实际上的好处的，到了他这个位置，该有的荣誉都有了，往上升也没有了方向，所以其他什么都不做才对他更好，不做就不会出错。 这些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很快两人又恢复了正经。 梁院长：“你那个系统上线会有什么问题吗？” 何景自信地摇头，“当然你不会有问题了，我们早就已经测试过很多次了，再说了，那些子系统也都是经过前期应用了。” 梁院长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次算是我们的一个实践了，如何更迅速地和准备地调配所有资源，希望结果能是我们想看到的那样。” 何景笑，“放心吧，绝对会远超我们预期的。” 就在两人休息的时候，另外一场几人会议已经结束了，大洪水会爆发已经是不容质疑的事情，现在要进行的便是尽快开始进行救灾。随着一道道指令下去，各地的抗洪指挥部纷纷成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总指挥部，临近灾区的几个部分也纷纷接到了通知，开始了救灾准备。 “广大的人民群众请注意，长达一个月的大暴雨将袭击整个中部地区，据估计最大降雨量将达到三小时50ml以上，这是一场全流域的大洪水，请靠近河流沿岸的群众尽快做好准备，保管好贵重物品，听从当地政府的指挥。一旦确定要转移，请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 ，尽快抵达转移地点。” 收音机广播传来男播音员富有磁性的声音，可他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不少人都紧皱起眉头，面上出现了担忧的神色。大洪水，有些年纪大的人还能回忆起曾经经历过的洪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被预计是重灾区的一户人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立马就着急了起来，他家就在堤坝下面，是泄洪区之一，五几年就被泄过洪，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来了一次。 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水，他着急了起来，赶紧去找到了座机，给几个儿女打电话，他们一个个都在上班，家里只有老人。 “喂，赶紧回来，上班，还上什么班啊，你没听广播里面说的吗？我们这马上要发洪水了！” “开玩笑，什么开玩笑，我可是经历过54年大洪水的，当时那雨还没有现在大呢，你去看看那江里的水，就知道那上涨速度有多快了。” “什么？没事的。” “你蠢吧，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吗？是国家划分的泄洪区，一旦洪水压制不住了，就会被爆破进行泄洪，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赶紧给我回来，这雨绝对要持续很久，说不定马上政策就要下来了。” “快点啊！” 挂断电话，老人再一次打给了另一个孩子。像这样的人家还有不少，特别是那些曾经遭受过洪水侵害的人，对这样的事情更有感触，也知道国家是不会开玩笑的，纷纷都行动了起来，准备进行撤离。当然不相信的人也有，只觉得国家是杞人忧天，哪那么容易爆发大洪水啊。 不过这样的庆幸是不可取的，不仅中部地区，南方和北方也相继下起了大雨，整个花国就好像被暴雨笼罩起来了一般，雨水在江河中大量堆积，水位不断上涨，这下所有人的庆幸都已经消失了，一个个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危险地区的政府纷纷组织了起来，二十四小时巡视堤坝，时刻关注水位的上涨情况，更不停地组织上坐着泥土袋，准备后续加固堤坝。 而首都所在的地方，也纷纷拉起了警钟，所有人，所由机关都加速忙碌了起来，不断有干部奔赴即将发生灾难的地方。 与此同时，何景他们的天眼系统也正式上线了，这更像是一个全国性的政府应用系统，各种资源包括人在上面都有显示，最大限度地进行调配，并且减少资源浪费。 在这些准备这些行动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一个月之后，降雨仍旧没有停歇，不少地方相继告急，水位纷纷到了禁戒水位，不少地方的人都已经开始撤离了，下游地区更是内涝外洪，日子都很不好过。整个中部和南方地区都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危险几乎一促即发。 “情况怎么样了？”研究所的办公室里，何景握着手机，眉头紧皱着，他没有想到何盛华选择了这个时候去W市，虽然前世那个时候W市扛住了洪水，但在现在看来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眼下最危险的两个省就是H省和J省，特别是H省，这便是荆江所在地，最危险的地方，九曲回肠，河道蜿蜒曲折，泥沙大量堆积，水位比两岸地位高了数米，可以说是地上悬河。这两个省下面已经有不少县进行分洪了，但现在洪水的压力还是很大。 “很危险，水都已经漫上来了，如果还有大规模的降雨的话，我估计W市这边也很危险，我听说现在已经在商量要不要对荆江分洪区进行分洪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疲惫，且带着沙哑，显然是这段时间很忙碌，也没有休息好。 “应该不会的吧，那边现在可不是个小工程啊！”何景心头也紧了紧，他不确定历史上有没有过这次分洪，但他知道，那里面还住了不少人，一旦泄洪，那所造成的损失真的很大。但不泄洪的话，一旦洪水量超标，那W市那边也很危险。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一旦错误，那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还没有确定，不过那边的人都已经转移了，听说炸药都已经埋好了，就等着决定下去。”何盛华叹息般地说着，他从洪水开始之前就已经过来了，他们一起组织了那么大堆的物资，但并不是一次性就运过来的，需要有人在这边进行协调和接应，所以他就选择了过来。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了。 这些日子，他真的是十分难熬，他并不是一直在W市停留着，也去了不少地方，有些地方现在已经成了被爆破的分洪区，成为了一片汪洋，他看见了一个个失去家园而痛哭的人，可那种悲伤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洪水的威胁仍旧在继续，他们还需要坚守堤坝，帮助抗洪。虽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各地部队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但还是不断出现溃堤的现象，很多次几乎都是人**上去堵口子。看着一个个奋不顾身的身影，何盛华只觉得十分难受。 第153章 …… 何景也沉默了起来， 他没有经历过洪水，那之后国家大力修建水利工程，调控洪水， 一般就只有城市那种内涝出现了， 所以他也不能想象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能看见的也不过是电视上报道的那些， 那太片面了，根本就不能看清全貌， 最危险的地方只会更严重。 何景不说话，何盛华也没有开口，两人就在电话中沉默着，就在何景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那头的何盛华突然开口了。 “何景，我有个想法。”他深吸了口气，很慎重的样子。 何景愣了下， 便立马问：“什么想法。” “我想再捐一笔钱， 多弄点物资过来这边。”他十分确定地说道，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何景呆愣了一瞬， 但立马道：“可以， 我支持你，看看账面上还有没有钱，有的话全部捐出去吧。” 何景算算自己手中的钱，除了给何盛华管理的外， 他的工资奖金什么都是在自己的存折上，一直都没有怎么动过，他吃饭在研究所食堂，生活用品什么的单位也都会发， 还有工作服，车子也是单位上佩的，再加上他也不怎么出门，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补贴还外出用餐报销费用，可以说就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何景也能活得好好的。 当初何景和江平他们成立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研究不缺钱用，可他这科研之路一路都走得十分顺畅，一点都不缺科研资金，研究选题也没有太受束缚，那些钱也不过只是纸面上的数字，都捐出去，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那头何盛华似乎也知道何景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一点都没有惊讶，反而还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我已经算过了，这段时间握有回收了些钱，满打满算就是两千万，唉，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他先是笑着，之后立马又感叹了起来。 何景只能安慰道： “行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不愧于心就行了，其他的看天意吧！” 天意似乎是站在了民意这一边，连绵不断的雨水终于缓和了些，不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而上面对于之后洪峰的预测也有了结论，幸运的是这个结论是好的，被安装的炸药被拆除了，泄洪区被保住了。 时间点点过去，洪水慢慢退去，剩下一片狼藉，很多人的家园都已经成为了废墟，重建工作便又成为了接下来的一个大难题。不过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下来，虽然其中有很多危险的时候，但因为准备得很充分，提前有大量物资和人员的支援，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人员伤亡，但大额的经济损失是不可避免来，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比全无准备，任由洪水肆虐的结果要好很多。 这其中天眼系统便起了很大的作用，部队能最合理地分配到各个地方，不用因为信息不通畅而出现重叠或者浪费。各地方的资源也能按照最优路径分配到它应去的地方，不用担心这里短缺或者那里没有。再加上卫星网络的支持，即使失去了电源，他们也能很方便地联系到灾区的地方，了解那边的最新情况。 信息的通畅，不用去做很多无用和繁琐的工作，这是所有使用天眼系统的人的最大感触，也是何景他们设计这套系统的初衷，以最合适的资源做出最优的选择，减少浪费和中间时间的拖延，高效地运转整个国家机器。 不过一场大灾难的出现似乎让人心似乎也聚齐了起来，因为这些年不断有人富起来，导致贫富差距过大而引发的怨气似乎也消散了些，所有人议论的不再是谁谁谁发了财，而是抗灾中涌现出来的杰出人物，应运而生的自然便是关于抗灾的表彰会了。 何景可没有想到这事还会和他扯上关系，当邀请函被送上门的时候他惊讶得不行。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者，何景指了指自己 ，“我应该不算是什么抗灾英雄吧，怎么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啊！”这是一份带着表彰的邀请函，他居然也是抗灾英雄之一。 白发老者笑了笑，很亲切地道：“怎么就不能有你的名字了，这次要不是你提醒大家，我们哪里能减少那么多损失啊，对比之前那一次，这次在人员伤亡上可以说是很少了。” 何景可不敢居功，忙道：“这真不算什么，就算没有我之后大家也都能发现了。”毕竟洪水不是地震，他的发生是有一个过程的，洪水也不是一下子就涨起来的。 白发老者摇头，“这话你说的可不对，就算之后发现了，可我们也失去了那么充足的准备时间了，如果不是你这么早就提醒了我们，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从容地准备一切，准备好各种应急方案，所以啊，这份功劳是你应该得到了，一定不能推辞。” 他板着脸，十分认真的样子，这让何景推辞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何景想了想，还是道：“我就是做了自己应该做到的，说实话比我辛苦和付出的人太多了，比如说那些战士，他们几乎是用身体去堵决口的，他们才是更需要表扬的人，我这个还是真的算了吧。”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错，那段时间何景经常会和何盛华联系，也经常关注这方面的新闻，真的是看到和听说了不少这方面的事迹，很多时候突然的管涌出现，为了防止决堤，战士们几乎是手挽着手去用身体堵住洪水，这里面牺牲的人也有，对比他们，何景真的不觉得他做了什么，他只是付出了些在他看来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人付出了生命。 白发老者叹息了声，“事情不能这样说，不能因为付出更多的人就忽视了付出少一点的人，大家都是付出了的，都应该受到他该有的奖励，你啊，就放心吧，再说了，我们举办这个表彰会也是宣扬一种精神，号召大家在国家遇上困难的时候都上去帮忙。” “再说了，这邀请函也不只是给你的，还有你那位二叔，你们俩个捐了那么多物资，你二叔更是直接去了灾区安排物资的事情，他的这些付出也是该让人知道的。” 何景自己是无所谓，但提到自己二叔何景便犹豫了，他二叔是经商的，如果能得到官方的表彰，那对他以后的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只要是正当的事情肯定是一路开绿灯，何景不想让他错过这次好机会。 想到这个何景推拒的想法便消失了，他接过邀请函，“那就谢谢您了，我们到时候会过去的。” 白发老者笑了笑，“对我说什么谢谢啊，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这样的人才是，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我们花国的未来才有希望，行了，我在这费的时间也够多了，接下来还要去下一家呢。” 何景挑眉，顺嘴就打听了句，“这次表彰会去的人很多吗？” 白发老者笑，“这次啊，还多亏了你们，因为前面有你和你二叔的私人捐款，后来又有景园科技的企业捐款，这起到了领头的作用，后续我们又收到了不少私人和企业的捐款捐物，所以啊，这次要表彰的人还真不少。” 这一点也是这些上层管理者没有想到的，他们没有想到民间的力量也是那么大，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但一群人，一个国家的人能做的事情很多，他们这次抗灾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真的是少不了这些社会力量，而之所以会这样何景他们的带头作用很大。 这点何景可就没有想到了，后世出现灾难的时候捐款捐物都已经是常态，所以他十分自然就做了，倒是没想到还起了领头作用。 从走这位老者，何景便回到了屋子里，何盛华今早才从灾区回来，他想和二叔聊聊，所以今天就在家休息，家里其他人都不在，此时家中就剩他和何盛华。 何景直接去了何盛华的房间，此时房间的窗帘都被拉着，里面光线有些暗，何景望向床上的方向，那里正有个人躺着，似乎还没有睡醒，何景站住停了一会便打算直接出去了。 就在何景转身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动了动，然后是个大哈欠，何景赶紧又转回去，就见床上的人已经半坐起来了，此时正伸着懒腰，一副还没有睡饱的样子。 “什么时候了？”何盛华看见何景也不奇怪，版眯着眼睛问了起来，人仍旧是坐在床上没有动弹的意思。 何景无奈笑，“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你睡了差点不多时十二个小时。”何盛华是凌晨赶回家了，人憔悴得不行，吓了何家人一跳。 何盛华点点头，一点都不觉得他睡了那么久有什么不对，继续醒着盹。 何景担心他太久不吃饿太狠了，赶紧问他：“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我妈在锅里留了饭菜。” 现在何家已经用上电饭煲了，饭菜直接保温在里面就行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放心出去的原因，说起来这电饭煲这还是景园科技的产品。 第154章 …… 何盛华摇头， “暂时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何景皱眉，估计何盛华是饿的时间太长， 这会胃已经感受不到饥饿了， 不过这样可不行， 忙道：“那不然喝点粥吧， 奶奶出门之前可是叮嘱了我好一次，一定让你醒来之后吃点东西的。” 何盛华想了想， 觉得他妈的话还是要停下的，毕竟以后能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便爬了起来，一边揉脸， 一边道：“行吧，行吧，吃点。” 何景摇摇头， 见他脚步停稳， 应该没有摔倒的危险便走出了房间，迅速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在饭厅的桌子上， 边上还配了两个小菜。 等何景将东西都放好， 何盛华也打折扣哈欠走了出来，他眼睛有些肿，面色苍白，显然是在灾区的那些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等人做到椅子上， 何景赶紧将筷子递给他。 何盛华也不客气，拿着筷子端着碗就呼啦啦吃了起来，之前说不饿，但等真有东西进了肚子何盛华便感觉到饿了， 一连灌了自己三碗粥都觉得不够，还想继续吃多点，何景担心他一下子暴饮暴食受不住，赶紧拦住了。 “少吃点，你饿了那么久，这会肠胃消化不了的。” 何盛华放下碗，但嘴上还是抱怨了句，“就几碗粥，和水差不多的，有什么消化不了的。” 何景没有理他，赶紧收了碗去厨房洗干净，之后才又坐了回去，他回去的时候何盛华正端着杯水在喝，精神倒是比起来的时候好了不少，最起码眼睛能完全睁开了。 听到何景的动静，何盛华叹了口气，何景望着他，“怎么了？回来了还叹气啊！” 何盛华摇摇头，“洪水退走之后我去几个地方看了看，情况很糟糕。” 何景沉默了下，之后才道：“没关系的，有政府在，那些地方很快就能重建好了。” 何盛华却只是点了下头，“我看见很多人在哭。”即使重建了，他们也是失去过，失去了他们努力创造过的一切。 何景安慰，“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大家都是安全的，这最重要。” 何盛华眼神有些复杂，“是啊，活着就很重要，不过我当时也见到了不少一直不肯转移的人，特别是那些老人，他们的想法很复杂，可能有对自己家园的不舍，但也有人觉得不想拖累亲人和政府，就想着和洪水一起埋葬算了，撤离工作真的很难做。” 这一次何盛华参与了很多，几乎是什么事情都有经历过，特别是撤离的工作，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政府的政策的，比如说那些泄洪区的人，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炸开他们那边的堤坝，牺牲他们的家园。还有人觉得洪水不会那么寸，一定会淹过来，撤离工作到了后面几乎可以说是强制执行了。 “我当时就遇见一个老人，他有好几个儿子，好不容易将几个儿子都拉扯大了，可老了却没有一个儿子愿意赡养他，政府去安排撤离，他直接就说，算了吧，活到我这个年纪已经足够了，不用带着我这个老头子了，将活着的位置让给那些年轻人吧！” 何盛华叹息般地说着，这一次灾难真的是让他见识到了很多的事情。 何景对此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后世新闻上到处都活跃着这样的新闻，并不稀奇，毕竟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有时候很自私，有时候又充满了大爱。 见何盛华情绪有些不好，何景不想再提着相关的事情，赶紧道：“那你在那边有遇见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高兴的事情啊！”何盛华脸上露出点笑容，“还真有，遇上几个小战士，都挺好玩的，见到我就说谢谢，还时不时给我帮忙。” 何盛华的很多物资都是提供给部队那边的，由部队那边管控，所以会和那些士兵打交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笑容没有持续很久，何盛华脸上的神情马上又变得郁郁起来，“可是后来有个小战士下了水，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原来是认识的人中又人牺牲了，何景知道何盛华憔悴的原因，可他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会他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同意何盛华去那边了。 “你.....” 何盛华似乎猜到了何景要说什么，摇摇头按住了何景的手，“行了，我没事的，就是才从那种地方回来，情绪还没有调节好，等过几天我就没有事了。” 何景点点头，赶紧提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二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去深市那边。” 何盛华摇头，“过一段时间之后吧，正好首都这边要开抗灾表彰会，倒是江平也会过来，顺便处理下这边的事情，等处理好之后我再和他一起回深市那边。” 何景想了想，表彰会在十天之后，这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不过何景没有想到何盛华和江平他们就已经收到邀请了。 “这邀请是给景园科技的吧？” 何盛华点头，“是的，就是景园科技的名义。” 何景笑了下，十分迅速地掏出张东西递给了何盛华，这正是他之前收到的那一张邀请函。 “这是什么？”何盛华挑眉接过，翻开，等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他也惊讶了下，“这是给我和你的？” 何景点头，“表彰大会主办负责人亲自送上门来的，我们必须得去，还有奖拿。” “还有奖？” 何景笑，“是啊，毕竟像我们这么大方，捐了那么多钱的个人可没有几个，当然要拿出来当典型了，以激励出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当然后面这句是开玩笑了，国家只是想鼓励些好的事情，并没有一定要从老百姓手中掏钱的意思，主要是尊重个人意愿。 何盛华当然明白何景的意思，也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中，不过对参加这样的表彰会他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他不是何景，已经去了最高大礼堂很多次了，名和奖项都有。 “哎，那看来我们这钱捐的可真不亏啊，景园科技可没有这样的奖吧？” 何景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会被提到。” 不过这对景园科技已经不重要了，这次景园科技的捐献行动已经在多个媒体上被多次提醒了，在民众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为了老百姓眼中的良心企业，据说宣传效果简直是拉满了，最近一段时间景园科技的产品简直是供不应求，还有那些紧跟着景园科技捐钱捐物的那些企业，至于那些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企业那可就后悔了，现在打个广告可也需要不少钱的。还不如早点捐钱，不仅能得到好名声，还能拉动销量，可惜后悔也晚了，这个时候再捐也不过是马后炮，难得赢得多少好感。 何盛华点点头，按下那些消极的情绪，提起精神道：“景园科技这次算是沾了不少光，这个月的销售量上升了很多，招人什么的人也容易了不少。而且随着名声起来了，下面的员工似乎也都有了自豪感，干起活来也认真了不少。”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地政府也重视了起来，对我们的发展可以说是大开绿灯。” 何盛华虽然在灾区，但同景园科技那边的联系自然是没有断的，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些变化还是十分了解的。而这些变化对江平来说都是很大的惊喜，他们当初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捐钱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真的想做点什么，再有也是看着何景何盛华的面子。毕竟他们才是这么大企业发展起来的重要支撑，现在何景那么洒脱放下了对景园科技的掌控权，他们也是很感激的。 何景点点头，“这也很正，国家的经济政策本就是先富拉动后富，希望大企业都承担起一部分的社会责任，景园科技这次做得那么好，自然是对自己形象的一次大宣传。” 开始何景也没有想那么多，等后来想到这些事情也都已经做了，所以就没有太多必要说了，再说了现在也是不能搞什么水军的时候，名声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如果再做更多的话就显得目的太明显了，容易败好感。 何盛华点点头，之后又沉默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何景看他这样子，也很无奈，想了想，“不然我们成立个基金会吧？” 何盛华诧异看他，“基金会？” 何景点头，“反正每年都有分红，你做的投资也还会持续有收益，我们就做一个救助基金会吧，针对一些群体，比如说孤儿，比如说贫困地区，修建爱心小学什么的。” 何景知道何盛华是因为这段时间见多了灾难和死亡，所以心里不好受，所以便提出了这个建议，让他去做些什么，获得对心中消极情绪的平复。 何盛华愣了下，但眼睛明显变得有神了些，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实施性。 第155章 …… 何景继续道：“我的想法是捐建小学， 毕竟学生是国家的未来，但现实是很多地方很穷，孩子读书是很困难的事情， 往往才十岁已经开始给家里做生活了， 未来几乎一眼可以看清楚。” 花国虽然发展很快， 但是那些大城市， 在国家还没有打量修建公路的这个年代，很多地方出门都不方便， 与外界接触少，想要富起来几乎是做梦。他们因为穷，没有钱读书，为了多点劳动力挣钱， 就拼命地生儿子，殊不知这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改善，反而是让自己更穷苦。而这些孩子没有办法读书， 自然也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路。 何景最近这段时间看过不少资料， 主要就是最新一次人口普查的结果，这一次普查包括了文化程度， 看着一个个文盲， 小学水平，心中也是很无奈，花国的教育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走啊。 何盛华沉思了一会，才缓缓道：“你这想法很不错， 不过捐建小学的话有些费事吧，不如直接捐钱让当地政府自己建。” 何景摇头，“把人给别人去做你能放心吗？永远不要去考验人心，因为人心总是经不起考验的， 一旦工程出现什么漏洞，好事成了坏事，你觉得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何盛华沉默了，想要一个企业中都会出现滥用职权，侵占公司资产的事情，他不确定自己将钱捐出去之后会不会真的用在希望小学上面，如果那个工程成了豆腐渣工程，出了什么事故的话，那他就不是在做善事，而是在做恶事了。 想了想，他虽然很心动，但有些问题又不能不面对，“我现在还要处理公司那边的事情，就算想去做那也是分身乏术啊！” 何景笑了下，“二叔，你觉得景园科技那边现在很需要你吗？” 说到这个何盛华沉默了，需要他吗？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几年前的景园科技可能是十分需要的，他们战线拉得很长，每天都需要应付很多的事情，可现在应该是不好说了吧。公司管理层越发成熟了起来，更是引入了专业的管理人员，最近两年要聘请了职业的经理人，公司规章制度一日日在完善，所以人各司其职，而他好像除了去应付一下场面上的应酬，处理一些必须要要出面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很大作用了一般。 想想这些年，他好像在商场上进步很少，完全已经跟不上江平他们的进度了，他们是成熟狡诈的商人，而他仍旧是何盛华，一个被放在面子上，作为形象的人物。 何盛华叹息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被需要的那个了。” 何景无奈摇头，“不是说不被需要，而是景园科技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公司了，它有自己的运转体系，不再是非谁不可的曾经了。” 景园科技可以说是现在花国十分受欢迎的一个民营企业，这个受欢迎不仅在它的产品，还有它公司下面的岗位，这两年大学不断扩招，铁饭碗也已经被取消，找工作便成为了一个大问题，而这种有实力的企业自然是最受欢迎的，再加上景园科技的福利待遇是真得好，自然是网罗了很多人才。 再加上它现在在国际上也有了些名声，找一些好的中高层管理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何景为什么选择退出来的原因，他不想参与进利益的纷争之中，这几年景园股权已经有些分散了，再加上几个领导者都在寻求上市的事情，以后它里面会更加复杂。 何盛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之前选择退出，只保留百分之五股份，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何景没犹豫就点头了，“是的。” “什么原因？” “景园这几年一直在寻求上市你知道吧？” 何盛华点头，“对，这是扩大实力很好的办法。” 何景笑，“没错，上市之后身价会迎来暴涨，但你有没有发现景园科技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单纯的时候了吗？管理层也复杂了起来。” 因为后续的扩张，包括奖励管理层，后来股份又变动了几次，何景他们的股份当然也缩水了，还有人不满他们什么都不做，拿着那么多股份分红，更有很多人觊觎着他们手中的股份，想要买过来赢得更多的话语权，何景之前的手机就被找过不少次，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估计会有人直接找上门。 何盛华点点头，这点他当然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会去深市那边，还不是想表明自己对江平的支持嘛，这样也方便他管理公司。 何景叹息，“我就是觉得挺麻烦的，不想关系变得很差。”江平也不能说没有变化吧，那时候江平也找了他几次，意思其实也很明显，想要更多的股份，得到更多的利益，何景也能理解，所以很容易就放手了，毕竟这不是他的心血，他没有体会过里面的不容易，也得到了那么多利益，足够了。 何盛华沉默了，半响之后他才开口，“你说我也要退出吗？” 何景摇头，“我不知道，看你自己吧，或者你也可以学我一样，只保留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已经不少了。” 现在何盛华还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是大股东之一，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何盛华又沉思了起来，何景也没有打断他，只是等着他慢慢想着。 终于何盛华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我的话，你怎么选择？” 何景无奈笑，“我不是你，这怎么好说呢。我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的，因为我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二叔，你有多久没有关心你的古董店了？”何景说不上后不后悔带着何盛华一起做公司，反正他现在觉得他在那边不高兴。 何盛华面色怔然，有多久了，很久吧，以前在首都这边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盯着，可去了深市之后他早就已经鞭长莫及了，那些曾经喜欢的东西似乎早已经失去了颜色。 何盛华想了想，摇摇头，“很久了，我库房里面那些宝贝我都要忘记长什么样了。” 何景看他，“不然你还是回首都来吧。”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转眼已经十年过去了，何景今年也有三十五了，而何盛华也快要五十了，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行，后来又下乡那么些年，其实他身体并不算很好，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何爷爷他们有些不愿意他一个人在外面的。 何盛华闻言犹豫了起来，父母年纪都大了，他好像是该回来了，谁也备不住那一天就是最后一面了。 何景继续道：“回来继续玩你那个古董，随便弄弄希望小学，也不用你一直盯着，只要时不时去看看，不让人偷奸耍滑就行了。”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何盛华也不是个什么不听劝的人，当然也是因为他现在在景园科技那边也找不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真的觉得有些厌倦。虽然在灾区这些日子挺充实的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时的。 “行吧，等江平这次过来之后我就和他谈，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是想将股份卖给他的，毕竟他为这个公司付出了最多。” 当初成立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人，现在何景退了，他也打算退了，就希望公司在江平手中能好好发展吧。 何景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聚散到头终有一别的，二叔，想开点吧，再说了，以后交通越来越发达了，大家也能时常见面不是，说不定等哪天江平也退休了，大家还能一起玩，他不是也在这附近买了栋宅子吗？” 何盛华笑，勉强算是被安慰了下，“你说的倒也是，等他来了我再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定居吧。” 不过说着他又叹起了气，“不过我觉得很难，他在深市那边结婚了，以后估计就是定居在那边了，回来首都这边也就是看看。” 何景点头，心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好像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吧？” 何盛华点头，想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啊，他那个老婆好像才二十五，很漂亮，不过他现在在外面也玩得花了起来，我其实都不怎么和他一起玩了。” 何景惊了下，他倒是没有听何盛华说过这些。 何盛华也看见了何景惊讶的表情，只是叹息了下，“现在深市那边发展得很好，娱乐业大量兴起，那些老板应酬就喜欢去那些娱乐场所，里面声色犬马的，没有定力的人进去了真的是很难出来啊！” “江平他现在也是个成功的老板了，各种意义上的。” 何景点头，毕竟十年过去，距离太远了，有很多变化也在所难免，何况他身处的就是个名利场呢。 不想说江平，何景同何盛华开起了玩笑，“那二叔，你应该也去过吧，就没有动过凡心？” 何盛华哭笑不得地摇头，“你把你二叔我当成什么人了，那些对我没有什么用。” 第156章 …… 何景笑， “我就是觉得奇怪，我是因为被科研占住了全部心思，没脑子想起他的事情， 所以才不结婚的， 二叔你是因为什么呢， 也不是娶不起老婆啊， 难不成是以前受了情伤？” 何景本就是开个玩笑，但没想到何盛华却是怔住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一会没有说话，更没有否认何景说的话。 “不是吧？还真有！”何景也惊了下，忙追根究底了起来， “不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啊！” 不怪何景这么惊讶， 要知道他同何盛华也相处了这么久了， 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何盛华叹了口气，有些冷淡的样子， 他摇摇头， “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还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那当然有意义了，何景仔细想了想， 从何盛华下乡回来之后开始，他就一直在首都这边，那应该是没有什么情况的，否则何家人不会不知道， 那就只有他下乡当知青的那段时间了。 “二叔，你当知青的事情谈对象了？”何景试探着地问着，说话有些小心的样子。 何盛华瞥了何景一眼，就在何景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何盛华开口了，他点头说了声“是”。 何景这下就更好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姑娘也是知青吗？还是是当地的农家姑娘，你们之后怎么没有在一起啊，是不是她看不上你啊！” 何盛华无奈摇头，“行了啊，你怎么这么八卦啊，你那脑子用来想你的研究就行了，惦记我这些做什么。” 何景笑，“脑子哪里能一直想研究啊，听听八卦也能松快些脑子，你赶紧说说呗。” 何盛华无奈 ，但还是同林言焯说了他曾经的爱情经历。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喜欢的是个女知青，不过那女知青不是首都这边的，而是南方人，何盛华长得不错，做人也很大气，在乡下表现不错。两人也算是互相看对了眼，有了好感，只是好感不能当饭吃，如花似玉的城市女孩在乡下这个地方自然是受不住的。那姑娘心心念念都是回城，而何盛华却知道回城很难，再说了没有工作他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说只能让何奶奶他们将工作给让出来。 那姑娘的确也是看上了何爷爷何奶奶的工作 ，她的想法是她同何盛华结婚，聘礼便是工作的事情，但何盛华怎么可能同意，父母工作都是算工龄的，他接替了工资要低很多，再说了父母也没有退休的年纪，他不愿意父母这么为他牺牲。就这样，谈不拢的两人就此分开了，那姑娘最终还是选择了能让她回城的人，而何盛华也忘记了那些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只是也从来没再提过结婚的事情了。 何景没想到何盛华居然还经历过这些，有些担心的问：“二叔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不愿意结婚的吗？” 何盛华摇头 ，无奈笑，“怎么可能，你觉得你二叔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何景顿了下，不算很脆然，只是有时候比较感性罢了。 他的反应何盛华也看清楚了，苦笑，“我真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因为那件事而选择不结婚，不结婚是我自己想好了的。说实话，当初才回城的时候，可能有一方面是受到了她的影响，但更重要是现实问题，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是，工作也没有......” 何景打断他，“那是你不愿意接替奶奶的工作。” 何盛华默了默，“我能接吗？总不能让我去车间和那些女工一起纺纱吧，你觉得我能行？” 何景静了静，但立马又道：“那爷爷的工作也可以啊，” 何盛华头摇得就更快了，“那就更算了吧，你爷爷那工作也是需要技术的，我就算进去了也只能从学徒做起 ，那工资差距可就太大了。” 何景想了想，这话倒也是没有错，“行吧，那后来你不是有工作了吗，怎么又不想结婚呢？” 何盛华笑了，“事业都已经有了，那结婚算什么啊！一个人多潇洒啊！” 行吧，何景已经不想问了，“行了，行了，不问你这些了，你要不去院子里走走，这样也能精神些。” 何盛华点头，“行 ，我去走走。” 何景笑，“要我陪你一起吗？” 何盛华赶紧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能行，你自己忙自己的吧，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让你这个大科学家陪我。” 何景笑，不过这话倒也是真的，现在何景的时间真的是十分宝贵。这几年他成就不少，名利可以说是双手，已经成为了院士中的一员，三十五岁的院士，这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了。更重要的是马上研究所那边又要开始研究更先进的光刻机以及芯片了，当然研究其实一直都在继续，只是那种大规模的投入没有罢了。这次他们需要弄出更好的，获得更大的突破。 看着何盛华出门，何景也回了自己的书房，想到早上的那点灵感，何景赶紧写了起来，顺便在此基础上进行补充。 时间转眼就是一周后，表彰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本来说了要提前来的江平最终还是在颁奖那天才抵达首都，而且也不会在首都停留很长时间，据说是第二天早上就要回深市那边。 何景也能理解，毕竟这位现在也是个大忙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时间紧张很正常。 何景并没有去接机，不过他还是提前两个小时下班了，直接去了何盛华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就在何景抵达酒店的时候江平也已经到了，且已经开始同何盛华说起了话。 行政套房的客厅中，何盛华和江平坐在沙发上，江平的助理帮着服务员将准备好的水果饮料之类的东西放好，之后便和他一起离开了。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江平才笑看着何盛华道：“哥，你看起来有些憔悴啊，在灾区那些日子辛苦了吧，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他现在才是景园最大的股东。 何盛华不在意地摇摇头，“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这哪里是该谁的，我也是公司的一员，再说了还有我们自己捐的钱，我是必须要去的，公司那边不过是顺便罢了。” 江平笑着点点头，对何盛华的态度很满意，他就知道何盛华会这样说，毕竟他这位哥就是这种性格，不然他们也不会合作那么长时间了，早就已经一拍两散了。 江平承认自己变了，不过这很正常，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混混江平，而是景园科技的大老板，肩负着上万人的生计，他必须思考，必须让自己变得狡诈起来，一些懦弱的情绪不需要。不过这样的变化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以前很多的朋友都已经走远了，就算是同何盛华，他们好像除了工作也没有什么可聊了。他闲暇时间是五光十色的娱乐场，而何盛华则是早早就进入了健康的养生日子。 虽然心中有些唏嘘，但江平承认他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对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回深市那边吗？” “不.....”就在何盛华要说出拒绝的话时，门被敲响了，何盛华立马反应了过来，“应该是何景来了，他刚才说了要过来。” 说着何盛华就赶紧起身去开门，而江平也站了起来，跟着去迎接何景。 门被打开，来人的确就是何景，他脸上都是笑容，看见江平便冲着他招手，“好久不见啊！江总！” 江平也笑了起来，十分热情地回应了起来，“的确是很久不见了啊，何所长，不，你现在应该是何院士了啊！厉害，厉害！” 何景无奈笑了笑，“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说这客气的话，还是直接喊名字吧！” 江平不客气地点头，“行啊，不过你也别喊我江总了啊，我心慌，还是继续喊名字吧，毕竟这名字就是给人喊的不是，总是要给它点出现的机会不是。” 何景笑，“喊江总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可是万人大集团的大老板了，当初可没有人能想到你能将景园科技做那么大啊！”变化是真的很明显啊，现在的江平说话越来越圆滑了，也很好听。 江平摇摇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景园可不是我一个的成果，当初要不是你的帮忙，还请了那么好的研究员，我们根本就走不远。” 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何景这样的身份，即使他现在是全国首富，他也不可能乱说话的，该谦虚还是要谦虚了。 何盛华无奈打断他们，“行了，这些客套话你们就不要再说了，现在又不是什么商务合作，等下也没有什么合同要谈，你们还是都省点口水吧。” 何景江平都笑了起来，摇摇头，不过还是听何盛华的话，没有再继续客套，而是三个人重新转到了沙发上坐下，江平赶紧给何景也拿了杯喝的东西，就像是个主人一般。 第157章 …… 何景接过喝的， 冲着江平笑了笑，开口道：“明天早上就走吗？不多留两天？” 江平摇头，“不了， M国那边有个合作要谈， 十分重要， 我要尽快回去准备， 没有时间在这边停留，等下次有机会吧！” 何景点头， 表示理解。 这话说完之后三个人沉默了下，他们现在身份差距很大，所在的领域也不一样了，好像还真没有多少可以聊的， 不过江平现在毕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再去深市那边看看啊？那边现在可是发展得很快了， 我们周围也变了很多。” 何景给面子了惊讶了下， “是吗？”但还是摇头，“那估计我是没有时间去看了， 马上就有个项目要上了， 之后估计会忙很长一段时间。” 江平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着做个东道主好好招待你呢。” 何景笑着点头，“等以后有机会吧。” 江平也点头笑了， 之后看着何盛华，“何哥，你呢，明天和我一起回深市那边吗？”这是他在何景进门之前就问了的， 只是何景突然进来，何盛华海没有来得及回答他。 何盛华早就已经思考好了，这会自然不会犹豫，直接摇头，“不了，我想了下，深市那边有你在就已经很好了，我就不过去了。” 在江平有些惊讶的目光中 ，何盛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认真地道：“江平，我想了下，我爸妈年纪是真的不小了，说真的，哪一天他们走了也不奇怪，我还是想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好好照顾他们。” 江平点点头，叹息道：“我明白了，何哥，既然你考虑好了我也没有意见，反正现在飞机往来快得很，有什么事情我们经常联系就是了。” 何盛华摇摇头，他直接道：“不，江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江平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一股感觉告诉他，今天将出现很大的变故。 何盛华却没有停，仍在继续说着，“我想同何景一样，退出公司管理和决策层，只保留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行了。” 江平震惊了，他脑子有些呆住，“你是说你要将股份卖了？”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他先中友协茫然，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们越走越远了，可他没有想到何盛华也要离开了。但这些伤感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他立马就关心起另外一件事情，何盛华要将股份卖给谁，会不会对他掌控公司造成影响。 何盛华点头，“是的，我这个年纪了，很多事情也算是经历了，以后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江平按耐住心中的着急，装作很平静地问着：“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何盛华笑，“我打算回来继续经营我那个古董店，照顾我那些宝贝，还有就是做点慈善工作吧。” “这次我在灾区看见了很多，十分有感触，所以想弄个私人慈善基金会，专门给贫困地区建小学。” 江平点点头，对何盛华的选择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还是多问了几句，“基金会啊，那手续难办吗？” 这个事情何盛华就不知道了，赶紧看向何景，何景立马便道：“手续比较容易，毕竟我们是私人慈善基金，就是用自己的钱做慈善，不会接受公众捐钱，所以手续也没有那么麻烦，更好办一些。” 相对那些吸收公众捐款的慈善机构，他们这种的自然是更简单的，毕竟用担心会贪污慈善捐款，就好像是一个工程公司一般，每一个项目都是有账目的。 江平点点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真的一点公众捐款都不接收吗？不然带上我们景园科技一起呗，正好也能提升下我们的企业形象。” “说实话，反正以后也是要捐款吧，还不如给你们，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江平这次也算是从捐款中尝到了好处，一个好的企业名声所带来的利益可要比花大价钱做广告，做活动要多多了，就是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也足够了，以后还可以继续嘛。 何盛华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不排斥江平将做慈善当作做生意的手段，毕竟那钱是真真实实帮到人了的，但他建立慈善基金会的目的很纯粹，并不想掺和进那么多无聊的事情，他很反感。 何景自然看出了何盛华的意思，笑了笑，直接拒绝了，“这还是不用了，我们现在钱挺够用的，再说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手，我们打算慢慢来，我估计你们这边肯定是等不及的，还不如景园科技这边直接成立一个慈善部门，你们那人才济济，肯定要比我们这边进度快很多的。” 何盛华忙点头，“是啊，我们这就是小打小闹的，都不算招很多人，你那边是没有办法了。” 两人的意思很明确，江平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拒绝，但他还是笑笑，一副没事人的架势，“那也没事，我让他们也准备个慈善基金会吧。” 何盛华点头，见他似乎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样子，心中也松了口气。 江平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之前那么说也不过是给何盛华他们一个面子罢了，他更关心的还是股份的事情。想到这个，江平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了起来，“何哥，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些股份要卖给谁呢？” 何盛华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看着他笑了下，“你有想法收吗？” 江平激动了下，他自然是很想要的，但现在景园科技的股份不便宜，他之前买何景手中的股份就花了不少钱，现在手里的钱是真的不够。 他有些为难地叹息了声，“我想当然很有想法，可说实话我现在手中真没有多少钱，你也知道，我之前才买了何景的股份，你这个.....”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来，但意思很明显 ，他想要，可惜没有钱。 何盛华也有些为难了，他总不能降低股份价格直接给江平吧，更不可能说等以后再给钱。 江平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不然这样吧，何哥你能不能再等我几个月，等到年底我手中就应该有足够的钱了。” 其实可以的话江平也不想等到年底，毕竟时间越多，也越容易出现意外。再说了，现在景园科技的股份价格可是一直都在上涨中啊，要等的时间长了，价格肯定又要贵很多的。 何盛华并没有马上拒绝，这个提议似乎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的样子，他还能多拿些分红。其实如果可以，他是可以一直将股份放在手中的，但有些事情不止和钱有关系，还牵扯到一些麻烦，比如说公司管理的另外一个人，那位好像现在也有了不少股份，之前知道何景要卖股份的时候就找过何景不少次，后来更是也找过他。 何盛华考虑了一会，便直接点头答应了，“行吧，我可以等你到年底，不过就只是到年底，价格也按照那时候的市场价来。” 现在是谈生意，何盛华愿意拖到年底就已经是给他们过往情分的面子了，自然不会再对价格退让了。 不过他这样江平就已经很满意，“当然是按照市场价来的。” 这期间何景一直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何盛华的股份，他干涉太多也不好。 之后他们又商量了下之后股份购买的一些问题，等差不多的时候便直接让酒店送了晚餐过来吃，吃完饭之后也差不多是到了晚上表彰会要开始的时候的。 表彰会的场地就在酒店不远的地方，几人直接走过去就行了，这次表彰会弄得挺隆重的，据说还是全程直播，国家台上会播放，这对所以受表彰的人来说都是一次盛会，也是他们出名的好机会，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想过要出名，但国家就是要鼓励这种真善美的行动，正能量还是占据主流的。 拿着邀请函，几人很顺利就进入了会场，之后便找到了他们的名字，可能是主办方知道他们的关系，何景三人的位置是在一起的，而且是在第二排很靠前的位置。几个人随意看了看，十分容易就可以看见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显然都是参加了抗洪抢险的战士。 何盛华坐下后就忍不住对着那些绿军装的地方望了好几眼，一直在里面寻找着什么，就在何景想问他在找谁的时候，他已经对着一个地方挥起手来了，何景望过去，就见那绿军装中间也有几个人在对着何盛华招手，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是认识何盛华的。 “你认识那几人？” 何盛华高兴地点头，“是啊，我在J市那边认识的，他们都是很好的战士，面对危险总是冲在最前面，我之前说的用身体去堵缺口的就是他们。”不过何盛华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显然是又想到了牺牲掉的人。 何景拍拍他的肩膀，“那真的是很有缘，不然等下表彰会结束之后我们去找下他们，看能不能请他们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第158章 …… 这个提议可算是说到何盛华心里去了， 他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急切地道：“这个提议好，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们。”说着他也顾不上表彰会马上要开始了， 十分急切地走了过去。 何景看着倒也没有阻拦， 毕竟现在离开始也还有些时间， 礼堂里面人也多， 大家也不会太注意到一个人的动静。 他一边的江平看着何盛华倒是有些感叹，“何哥这么些年还是没怎么变， 一直都是很热心的大哥，也很有善心。” 何景笑了，开玩笑般地道：“听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变化很大一样。” 江平笑了， 那笑容中有些沧桑，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江平了，那个热心单纯的青年， 他应该说已经是一个足够成熟的中年人了， 虽然身体还没有老，但心已经老了。 “我啊， 的确变化很大， 有时候想想，觉得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如果十年前的我看现在的自己的话，肯定会很嫌弃吧。”以前的他应该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老奸巨猾， 一切为了利益的商人，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他曾经最不喜欢的人，而且还十分乐在其中。 何景沉默了，他不明白这个人现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再说了一切都是有得必有失的，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了，那不应该啊，如果这样想的话就太贪心了吧。 江平却好像并不需要何景回答一般，“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想，我这几年走的路到底对不对，可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身体就已经主动去做了。” 何景皱眉，“你可以不用这么忙的，将事情分给手下的人，而且我听说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找职业的经理人了吗？” 江平摇头，“有些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有些事情就只有我能做。” 何景有些笑了，这就不是不想放权的意思，不过也对，掌握权力太久的人想要放下手中的权力可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也许吧！”他不想劝解什么，那只不过是废话，他转了个方向，看着那头何盛华同几个穿着绿军长的年轻人聊得十分高兴，那几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但不知道何盛华说了什么，他们又纷纷点了下头，而何盛华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 那头的江平似乎也感觉到了何景的心不在焉，谈话的欲望也消失了不少，怔然地摇了下头，选择了不再开口。 见何盛华一副聊不完的样子，再看看时间，何景赶紧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何盛华的肩膀，“二叔，时间差不多了，先回去坐下吧，不要打扰到今天表彰会的进行了。” 何景说完之后还冲着那几人笑了笑，十分和善的样子，不过也正常，何景今年也是三十五六了，再大一点就四十了，比这些年轻人可要大不少，看他们自然是长辈看晚辈。 何盛华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停留久了些，赶紧笑着对那几个人道：“那行吧，我先过去了啊，说好了晚上结束后一起吃宵夜，你们可千万不要跑了啊。” 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人赶紧点头，“知道，知道，何叔你就放心吧，答应的事情我们绝对会办到的，等会晚上绝对不跑。” 何盛华满意地笑笑，之后又冲着几人挥手，之后就拉着何景回去了。 他们是走了，不过那几个年轻人立马就交谈了起来。 “刚才那个应该就是何叔说的那个侄子吧？” “应该是吧，他们看起来有点像，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哇哦，那也太年轻了吧，听说都已经是院士了。” “那是，大科学家呢，听说研究出来不少东西，最高大礼堂就来过很多次了。” “真厉害啊！” “那肯定厉害啊，听何叔说我们现在用的手机就是他侄子带头研究出来的，还是研究所的所长呢！” “行了，行了，大男人还八卦，你们可是军人，记住纪律了，这里是什么场合。”领头的男人赶紧打断他们。 “是。”几个人纷纷应声，十分听话的闭上了嘴。 等何景他们回到位置上，表彰会也开始了，因为是抗洪表彰会，所以一切都布置得十分简单，钱都要用在灾后重建上面。 表彰会十分严肃，还没有后世那么花哨，先是几位领导上去发表讲话，主要就是关于这次大洪水的情况，然后是这过程中采取的一些措施，经历的一些危险等等。更像是一个汇报工作会议，有些无聊，不过何景他们乃至于整个会场的人都是十分认真的听着，因为那里面每一个数字所代表的意义都不一样，那是一个个带着沉重含义的故事。 讲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时间终于来到了表彰的环节。领导人站在最中间的台上，环视了众人一圈。 “虽然灾难袭击了我们，但我们扛住了这次的危险，挺了过去，这依赖于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当然这些人中也涌现出了很多不凡的人，这里面有以血肉之躯堵缺口的战士，英勇救人的热心群众，奋战在第一线的乡镇干部，还有无私捐献大批物资的个人和企业，正是由于大家的一起付出，我们这一次才会有那么小的人员伤亡，在这里我要说声谢谢，谢谢大家的同心协力，谢谢大家的一致向前，你们无愧于花国，而花国也终将无愧于你们。” 掌声如雷一般地响起。 “现在我宣布这次抗洪救灾的表彰名单，18军第六师75连全体战士，第八军.....” 每一次宣布之后都是十分热烈的掌声。 一直到最后，那位领导顿了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继续道：“还有为此次洪灾捐出七千万物资的何盛华以及何景。” 这一次就不止是掌声了，还有忍不住的议论声，何景他们捐献的物资并没有打什么公司的名字，更没于进行宣传，所以除了一些上层的人还真没有人知道有两个人以个人的名义捐出了那么多的钱。 虽然台下的人惊奇万分，但台上的人仍在说着，“请你们上台来，接受你们应有的荣誉。” 话音才落，不断有人站了起来，这里面除了个人就是团体代表，但也很多了，几乎可以站到三分之一个舞台。 等所有人都确认已经上去了，礼仪小姐才端着托盘上台来，奖励其实很简单，一个奖状的证书，以及一个代表着星星的勋章，直接就被挂在了胸前。 奖状颁发是按照念出名字的顺序来的，何景他们自然是排在最末尾的地方，因为人很多，颁奖很是持续了一段时间，时不时能感受到闪光灯的闪烁。 终于，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领导人终于站到了何景他们面前，他并没有马上颁奖，而是先笑了下，对着何景道：“我可没有想到这次颁奖是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和科学类的奖项完全无关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何景颁奖了，自然认识这个被很多人都认为是天才的科学家，以及现在的两院院士。 何景也笑了下，“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很神奇的经历。” 领导人笑着点头，“的确是，不过很感谢你对于花国的付出，这是你该得的荣誉。还有你.....”他说着又看向了何盛华，“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时间有限，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将奖励颁发给了何景他们，没有再多停留。 何盛华一直到下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脸上带着茫然而不自知的笑容。 何景无奈地推了下他，“你至于吗？赶紧醒醒神，这还没有结束呢！” 何盛华勉强让自己清醒点，但嘴里还是说着，“那位居然说我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嗷嗷.....我简直是要疯了啊～” 何景知道他这下是被刺激大发了，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那位可不是容易见到的人，只能无奈摇摇头，算了，就让他这样吧，不用管了，反正之后的确也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之后的确没有何景他们什么事情了 ，之后讲台上又换了位领导，继续进行表彰着，只是这次的表彰就只是念念名字和事迹了，并没有奖状什么的。 等一切结束 ，已经是十点了，何盛华带着那群兵哥哥去吃夜宵，叫了何景一下，但何景想想，并没有去打扰他们，毕竟也不熟，他去了估计会尴尬。 江平也走了，这次表彰会也来了不少老板，正是结交人脉关系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同何景一起。 出了礼堂大门，何景并没有马上上车回家，而是在马上路走了起来，车子在他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时时注意着他的情况。难得有这样的场合，不用想什么，只是去回忆自己这十年所经历的事情 ，十年啊，从二十五到三十五，他经历了很多，一路走来靠着上一世的馈赠他走得可以说十分顺利，成果满满，荣誉加身，前面似乎都是坦途。 最初的初心是什么呢，好像就是这样吧，这样神奇的经历，让他有机会去完成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任务，也成为了那些人眼中的天才。 值得吗？经常睡不到六个小时，忙的时候更是天天加班，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他还很年轻，经历很充沛，但他知道他并不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衰老了，他并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会在长期劳累之后还健康无比呢。后悔吗？不后悔，毕竟现在的花国很好了，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好吧。 159. [最新] 番外 …… 番外一 “喂喂， 何景啊，你休息没有啊？我这边又建成了一栋希望小学，嘿嘿， 是这里唯一的希望小学， 设计得十分好看， 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何院士， 关于这个项目我有些想法，您能抽出些时间来吗？我想找您汇报一下。” “哥， 晚上回来吗？妈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颗何首乌，非让我叫你回来吃，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趟啊，不然我给你送过也行。” “何所， T23号项目的实验数据已经出来，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麻烦您查收一下。” “.......” 黑暗的房间中， 一条条语言从手机中传出来， 躺在床上的人动了下，似乎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样子， 不过很快那被子就被掀开来了， 床上的人起身，手里还拿着手机，十分迅速地发着语音消息。 “暂时没有时间，你可以先发几张图片来看看， 或者等我下次休息的时候再去看看。哦，对了，资金这一块你需要好好把控一下，不要想一出就是一出， 免得影响后续的规划。对了，你今年的体检还没有做，尽快去做一下，毕竟也这个年纪了，不要以为自己还是年轻人。” “你的项目我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六点在我的办公室，你有十五分钟，希望你已经想清楚了。” “何杰啊，汤就算了吧，你和我妈喝吧，我头发还行，不需要担心，等明天晚上我再回去看你们。” “好的，数据我已经收到了，继续关注下这个项目的进展，一旦出现问题立马告诉我。” “........” 等一晚上接收到的消息都回复完毕，何景有收拾好了自己，此时他正站在洗漱台前面，镜中是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人，身型有些消瘦，但仍旧看起来十分有气质，也很精神，但实际上他已经五十多了，再过几年就六十了，一个生命已经快到尽头的老人。 何景笑了笑，揉揉有些胀痛的额头，唉，还是年纪大了，想想都快六十了，熬夜真的是受住了。 收拾好，拿好公文包，何景便往实验室那边去了。 二十年过去，何景早已经是这个时代很厉害的科学家了，手上的话语权很大，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人。 但这二十年他也送走了很多人，韩教授，韩夫人，他的爷爷和奶奶，以及他的父亲，走的人太多了，日子也还要继续，所有的悲伤都好似很短暂。这几年何母身体也不好了起来，她小时候也受了不少罪，上了年纪之后不舒服的地方也多了。 想到这个何景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担心，更是暗暗决定这段时间要减少些工作，经常回去看看。不过还好，何杰就考了家门口的学校，工作也是在国企单位，工资福利十分可观，且又不是很忙，所以时常能照顾家里面。找的媳妇也是个不错的，知道家里谁最重要，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当然又或者根本就闹不起来，毕竟何景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过何玉美生活就要精彩多了，她考了个电影学院，大学时就一直有作品，等之后更是成为了大明星，现在忙得很，几乎比何景还要忙。只不过她的感情生活也是很丰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何母他们也是急得不行，但也没有办法管，只能由着她了。 进入到实验室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对着何景恭敬地点头，何景也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现在已经不在半导体研究所那边了，反而是成立了自己的独立的实验室，实验室直接就以他的名字为名，算是现在花国的顶尖实验室之一，当然，也是世界顶尖实验室之一。 才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何景的副手便跟着进来了。 “老师，T50实验进展十分顺利，预计三周之后第一阶段完成.....” “科学院那边要求我们尽快提供T9号试验的数据，我已经安排人去进行对接......” “还有最高科学技术奖那边，想要请您过去进行观礼......” 一条条的事情被他报出，何景只是淡定地点头，并没有多少反应。 “还有明年的项目预算报告....” “行了，这些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处理的，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现在已经有负责这些事情的能力了，不用一直像我汇报的。”何景突然打断了他，面容十分严肃。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老师，我.....” 何景抬起手，半举在空中，“自信一点，都已经站在过最高领导台上的人了，马上也要成为院士，你怎么还真没有信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将这个实验室交给你。”他有些无奈的样子。 男人怔住了，然后便是恐慌，“老师，你在说什么呢，您还这么年轻，实验室怎么就要交给我了。” 何景无奈地摇摇头，“这话你就不用说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还算什么年轻不年轻的，你啊，好好做准备吧，我啊，想要退休了。” 对于眼前这个学生，何景不能说是完全满意的，不够圆滑和自信，但足够的踏实，科研能力也十分强，这也足够了，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足够了。 “退休，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何景十分肯定地点头，“没有开玩笑，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年之内就退休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也做好准备，该让你接手的事情你也接手得差不多了。” “不是，为什么啊？您可还不到六十啊，退休年龄可还没有到呢。” 何景虚无地看着半空中，叹息一声，“为什么呢，可能是累了吧！这么多年了，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好像就没有停下过，都没有仔细看过那个时代，也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时代了，我想去看看。” 男人沉默了，身为何景学生的他自然是深有体会的，他老师这一生几乎都是为了科研事业奋斗着，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日日夜夜都在实验室中，他这一生成果无数，可后半生却一直困在实验室中，旅游和玩似乎和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 “好。”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最终只吐出一个字。 沉默了一会，男人便离开了，那身影有些落寞的样子，看着那离开的影子，何景摇摇头，然后从锁着的保险柜 中拿出一个本子，放在桌上翻开，手指在上面摸了摸，那上面已经写满了东西，都是他这些年完成的项目，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他拿出钢笔，轻轻地在最后一行划上一个勾，然后合上本子，他已经完成应该完成的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何景抬头看出，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小心。 “老师....” “进来吧。”招招手，何景脸上露出些笑容，又指了指他前面的椅子。 “老师，我想说一下这个项目，是关于量子传递的.......” 年轻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忐忑到坚定，从害怕到自信，年轻人的样子慢慢在眼前便成虚无，似乎回到了曾经。 “老师，老师？”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景赶紧回过了神。 “哦，没事，有些走神了，你继续说。” “好的，老师，我是这样想的......” 这次何景没有在走神了，十分认真地听着眼前的男孩说着。 “很不错，但有些问题.......” “好的，谢谢老师，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问答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年轻的男孩十分激动，不断地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何景笑了笑，手在肚子上压了压，“行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能想到那么多，这样吧，你回去写个详细的计划交给周所，他会帮着你尽快将项目拉起来的，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有挑战的信心啊！” “啊，真的吗？我这个项目可以立项了吗？”年轻的男孩有些不敢相信，眼睛几乎已经瞪圆了。 何景笑，“为什么不可以立项，确定可行性了，自然就可以了，行了，去吧，尽快完善一下。” “谢谢老师，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激动的男孩直直地站了起来，几乎是想要蹦起来了，他不敢在这里宣泄，赶紧拿起了自己的东西，激动地跑了出去，那身影充满了活力，让何景忍不住摇头笑笑。 何景的退休并不算很顺利，挽留他的人不少，毕竟还没有六十就退休，这在科学界是很不正常的，不过何景很坚持，只是说累了，想休息休息，大家想想他这些年作出的贡献，虽然觉得很可惜，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退休后的何景就如同他所说的一般，走遍了花国的各个地方，去的最多的就是人潮多的地方，这是他很难体会过的热闹。 从北到南，花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最后何景回到了首都，住进了齐老留给他的那栋四合院，躺在了那院子之中。他并没有子女，所有财产都已经被投入了慈善基金之中，支援着花国的教育。至于这栋四合院，早已经安排好了，在之后会被捐给国家，作为花国的保护建筑物。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微微闭着眼睛，听着风的声音，心也慢慢变得安静了起来。 “何院士，天黑了，进去吧，该冷了！” 保卫人员小心地提醒着，只可惜那院子中的人已经无法听见了。 “花国电视台，现在插播一条简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花国科学家之一，两院院士，数次国家最高科学奖获得者，令人尊敬的何景院士于2020年9月21日下午六时去逝......” “这对我们花国来说是重大的损失，对整个科学界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何景院士享年五十七岁，为了科研事业，他一生未婚，所有的时光都奉献给了科研.....” “他主持研究出了毫米以下的芯片，最新型的光刻机，太阳能电池，智能手机......” “让我们对他表示敬意，何院士，感谢您的付出，愿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