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彪悍媳妇》作者：舒于且 晋江超高人气VIP2020-01-28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14452 营养液数：7814 文章积分：167,341,360 徐香娟凶悍强势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过上舒心日子，人也能和和气气的了，一朝回到24岁，将来会成为社会精英的女儿和儿子，一个满院子跑，一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而她家早几年去了的男人，这时候正手忙脚乱准备给儿子泡碗奶粉。 年轻时候，徐香娟对外凶悍，对自家这脾气软和的男人，却是一点凶不起来，回到24岁，虽然可惜好日子没得过了，但比起好日子，把她家男人身体底子养好才更重要。 无论如何，有一点坚定不动摇，家里经济大权还是得握在她手里。 想着儿子女儿读高中读大学都有生活费零用钱，家里男人不仅没有零用，发了工资还得全数上交，徐香娟良心发现，从藏钱的手帕里拿出两张一元纸币，给男人当个零花。 结婚三四年除了拿工资碰到钱，别的时候再没攥过钱的男人，拿着两元，一时不知爱人是什么意思。 ↓↓阅读指南↓↓ ①本文也是美食文 ②架空架空架空，切勿与实际联系，各地的物价生活水平略有不同，请勿以偏概全 ③文中若有常识性错误，恳请文明指出 内容标签：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预收文《八十年代两口子》 ┃ 配角：预收文《重生八零小保姆》 ┃ 其它： 第001章 “牛牛乖，妈妈在睡觉，不哭，爸给你泡奶粉喝，奶粉可香了。” 婴儿啼哭声、男人温柔又略带焦急的哄声、屋子外头小女孩喊抓喔喔声同时传来，徐香娟被吵得不行，睁开了眼睛。 睁眼首先入目的是顶上的房梁……好久没见过这种房梁了。 婴儿啼哭声实在太刺耳，徐香娟身子乏力，头昏脑涨，缓缓坐起身，朝外间道，“把孩子抱给我。” 这男人是多不会带孩子，孩子哭成这样了。 她记得她是跟着旅游团去度假，明明还在旅游大巴上，开过一个山道，大巴刹车失灵怎么的，一直往前冲，车里传来大家尖锐的呼喊声……她现在是车祸被救了吗？ 周程宁抱着小娃娃进来，小娃娃那么小一只，哭出来的嗓门却是响亮，娃娃妈醒过来，他松气了，“娟，你醒了，牛牛一直哭不停，我看你累了就没吵你。” 徐香娟见到来人，来不及细想，接过娃娃，掀开娃娃的尿布，这是拉臭臭了，“阿宁，你是不是烧热水了？兑盆温水过来，顺便把这尿布拿去洗了…外头瓜瓜在瞎嚷嚷啥呢？” 接过带着臭臭的尿布，周程宁道：“一只鸡从鸡圈里飞出来，瓜瓜想吃鸡，追着鸡在跑，刚才牛牛哭太厉害我没顾得上瓜瓜，这就去拦瓜瓜。” 要不是娃娃哭声响亮到让徐香娟觉得头疼，她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周程宁走了，她撩起衣服。 小娃娃也是饿了，有奶吃就渐渐止住啼哭。 她给孩子喂奶，孩子爸端了一盆水进来，她也不避讳，继续奶着孩子，“水先放着，阿宁你去把瓜瓜追的那只鸡给杀了，毛拔干净。” 周程宁站着没动，一时没反应过来，爱人是让他杀鸡？ “愣着做什么，瓜瓜想吃就杀一只。” 还记得当初钱大娘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的要求，起码高中学历，会杀鸡，爱干净。 还有一条，她就要800彩礼钱，但前提得答应家里她管着钱，住在他们毛董村，钱甭管多少，都得在她手里攥着，不能藏私房。 钱大娘也不愧是当了三四十年的媒人，还真给她找着了，她现在的男人。 她男人杀鸡是会的，这会儿愣住大概觉得她让杀鸡，不可思议。 “好，我这就去。”周程宁确认爱人说的是杀鸡，去院子里捉鸡了。 床边就有几块干净细软的尿布，等男人出去，徐香娟瞧着小娃娃喝奶喝着喝睡着了，拿了块尿布浸温水里拧干，动作轻柔地给小娃娃擦屁股。 小娃娃吃饱犯困，由着妈妈擦屁股也不哭叫，擦完小娃娃屁股，确认小娃娃睡着了，徐香娟把娃娃放一边，小娃娃有条小被子，这个年纪娃娃不能用枕头，平躺着就行。 确定小娃娃不会醒来，徐香娟下床。 她记起来这事了，瓜瓜长大后她拿过这事笑话孩子。 在瓜瓜三岁，她生下牛牛两个月的时候，身子乏得紧，男人又在镇上中学当语文老师，这会儿没双休的说法，就放一天。 男人放假那天，她困得不行，睡过去还睡过头了，男人在家，她就放心睡一会儿，鸡圈里一只鸡飞出去，满院子跑，院子还飞不出去。 瓜瓜听到村子里公鸡打鸣喔喔声，喊鸡就喊喔喔，飞出一只鸡还得了，小丫头满院子追鸡喊着吃喔喔。 三岁的小女娃哪能捉到鸡，摔了几次跤，小脸上还挂了鸡屎，她醒来差点没给笑死，她男人当时跟她说，捉鸡费了一把力气，他知道家里就四只下蛋的母鸡，不可能宰了吃，把鸡给扔回鸡圈里。 瓜瓜不敢找妈妈说要吃鸡，本来打算趁妈妈睡着自己捉来吃。 不敢缠着妈妈说要吃喔喔，缠着爸爸说吃喔喔，爸爸永远和她讲，妈妈不让吃就不能吃。 这事还有后续，母鸡也不知道咋回事净想着跑出鸡圈，被捉回去还跑了几次，当然没有一次逃出院子，都被她男人捉回去，母鸡大概折腾出毛病了，一个月都没下蛋。 好嘛，徐香娟笑过之后可没给气死，把小的骂了一顿。 瓜瓜可没感受过妈妈几次暴脾气，直接气哭，还喊着不要妈妈了。 这母鸡下不了蛋，可以吃了吗？ 当然不能，她直接送她妈家里去，换了只能下蛋的母鸡，她妈把下不了蛋的鸡给炖了，送了一碗给她家。 瓜瓜被妈妈骂了一顿，不要妈妈了，但妈妈拿回家的鸡肉还是吃了。 给牛牛喂了次奶，她算彻底知道了，她回来1985年了。 她男人虽然带孩子不熟悉，但怎么都瞧她带过，真叫他把牛牛哄不哭了，她倒没有因为牛牛责怪孩子爸，就是瓜瓜太皮了，她印象深刻。 这次也不想折腾去她妈家里换鸡了，干脆炖了，让一大一小吃够。 院子里。 “爸，喔喔。”瓜瓜蹲在一旁看爸爸拔鸡毛，小脸已经被擦干净。 不用喂牛牛，周程宁轻松不少，替女儿擦脸，捉了那只鸡拔毛。 还好他烧了不少的水，烫鸡毛也够了。 拔鸡毛的时候不忘跟女儿说，“瓜瓜，这喔喔是妈妈让爸给你捉的。” 他这会儿都觉得不真切，这鸡不是让他杀了，鸡毛拔干净送丈母娘的，是杀了给瓜瓜吃的？ 也不是说对女儿抠门，他爱人对他对女儿是一个样的，对女儿还好点，只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也要那也要，爱人这不给那也不给。 长时间下来就不敢问妈妈要，只会自己想办法。 “好妈妈，吃喔喔。” 有喔喔吃，妈妈就是好妈妈。 徐香娟起身去厨房，身子也没别的毛病，就是带俩小孩给累的，睡了一觉身子虽然乏，但过了那个劲就好很多。 灶台有两口铁锅，徐香娟从水缸里舀水进热水罐，顺便从米缸里挖了一碗米。 这碗米焖饭可够家里吃晚饭了，还能装到她男人铝饭盒里带着去学校当个午饭。 等徐香娟米洗干净，周程宁刚好拎着已经处理干净的鸡进来，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 “我去烧锅。”周程宁很自觉就去了，瓜瓜没跟在爸爸身后，专心盯着菜板上的鸡，她个子小，盯着鸡得仰着小脑袋，徐香娟都替女儿瞧着费力。 瓜瓜在外婆家吃过一次鸡就惦记上了。 这下蛋的鸡怎么能吃，徐香娟娘家虽然算得上村里比较有钱的富户，但富起来也是哥姐的原因，他们小时候还是吃过不少苦的，别说肉了，那时候能吃饱做梦都得笑醒。 按着原来的她，就是这个想法，吃饱就要笑醒了，还指望吃什么肉？ 到底是过过好日子的人，想法不一样，没得那样抠抠搜搜，徐香娟专门派活给瓜瓜，“瓜瓜，手洗干净，把这头大蒜剥好，这块姜也洗好。” 盆接了点水放地上给瓜瓜洗姜。 姜和蒜都干瘪了，姜表面还嵌着泥，瓜瓜拿着蒜去找爸爸，“爸，剥蒜。” 周程宁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灶膛里火苗已经慢慢燃起，接过女儿递来的大蒜开始剥。 爸爸开始剥蒜，瓜瓜就去搓老姜上的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一般→18：00—24：00，正常情况下白天都是修文，晚上才是更新】 请假会在18点之前文案或评论区说明，更新延迟（预估超过24点还更新不了）会23点之前文案或评论区说明。 【本文架空架空，大家不要和实际联系嗷～】 第002章 瓜瓜蹲在地上，小手先是按在盆里，盆里浅浅的水底下放着块老姜，准备好了，小手就开始动起来，在水底搓姜上的泥。 徐香娟放心剁鸡块，周程宁是个做事细致的男人，鸡处理得很干净，过一遍水就可以了。 把鸡大腿单独剁出来放好，现在天气不怎么热，鸡大腿也放得住。 等剁完鸡块，大蒜和姜也好了，大蒜不用再切，姜就切成了片。 “瓜瓜要不要辣椒？” “要。”不管什么，都要。 周程宁这时候开口，“瓜瓜，辣椒不要，辣的不好吃。” 爸爸说不好吃，瓜瓜墙头草就摇头说不要了。 “没事，加一两个辣椒。”从门口挂着的辣椒串里扯了两个干辣椒，洗洗切好就和大蒜姜放一起。 一口锅焖米饭，一口锅做炖鸡，做炖鸡的锅里还有些水，预热得差不多，徐香娟把水舀掉，剩下一点水等热锅蒸发掉，铲些板油进去。 板油一进铁锅就滋啦冒响，锅够热，略黄的板油块很快融化，姜辣椒蒜一起扔进锅里爆香。 差不多就把鸡块扔进锅里煸炒，后续加料酒、酱油、盐、白砂糖，炒得差不多了，加水，锅盖盖上去。 瓜瓜不知道白砂糖是糖，徐香娟也不让她知道，怕她天天缠着她爸要吃糖。 把调料锁进柜子里，留个盐罐子，徐香娟去听米饭这边的声音。 有轻微的滋滋声，“阿宁，饭锅不用添柴了，退成小火再焖两三分钟就把柴火全退掉。” 他们家虽然没手表，但有钟，就挂在厨房墙上。 铁锅焖米饭，听声音，滋滋作响就不能烧下去了，火过头底下就得焦，反正饭焖在锅里等鸡炖好，也该熟了。 “我知道了。” 不记得家里晒的东西有什么，徐香娟去家里专门堆干货腌货的小间，几个编织袋，分别绿豆、红豆……还有干蘑菇。 她正想着光炖鸡也太油腻，刚好就有干蘑菇。 抓了一把干蘑菇到手里，徐香娟回来厨房间，瓜瓜还站在灶台边盯着锅，动作都不变。 葫芦瓢舀了几瓢水进盆里，先把蘑菇干泡着，这一时半会儿虽然泡不软，但总比直接洗了丢锅里好。 拿着碗和干净的筷子再去小间，把腌胡萝卜干的坛子起开，夹了一碗萝卜干出来，再把坛子封起来。 炖鸡锅烧开了，徐香娟把泡着的干蘑菇一股放进锅里，这干蘑菇有大朵小朵的，泡水之前把坏的扔掉，大朵她也不切，一股子扔进去，“阿宁，炖鸡改小火，你退些柴火。” “小火烧多久？” “半个钟头，我去看看牛牛有没有醒，待会儿差不多了提醒你。” 去到里间，牛牛没有转醒，徐香娟才放心回去厨房。 今天厨房里油烟大，平时可没这么大油烟，炖鸡收收汁盛出来，“放外间吃。” 外间是睡觉里间的外间，平时招待客人的，有桌椅。 他们家房间基本是单间，就睡觉的地儿是个宽敞双间，分了里间睡觉，外间招呼客人。 徐香娟在厨房里忙活着，周程宁端着小盆的炖鸡去了外间，瓜瓜跟在爸爸后头。 这小女娃，今天就跟着鸡在走了。 再回来厨房，周程宁是一个人，瓜瓜怕是被鸡迷得走不动道了。 “这饭盒是我的？”平时饭盒里可就只有一半饭加几根菜几块萝卜干。 “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你们学校里有蒸柜，记得蒸好再吃。”徐香娟往铝饭盒压了大半盒米饭，再夹了几朵蘑菇、好几块鸡肉进去。 还是米饭顶饱。 饭盒弄好放进网兜，徐香娟道：“放这里，明天记得带。” 虽然盛了一小盆的鸡，但一整只鸡还是有剩的，剩下夹几块肉给她男人明天带学校当午饭，再装一碗送她妈那里去。 “我煮碗蛋花汤，你先把这盆饭和碗端过去。”指挥起自己男人，徐香娟算是很顺手的。 周程宁也从来没有不听的，端饭到外间。 看到瓜瓜站在小板凳上试图把爪子伸向他特意放桌子中央的炖鸡，周程宁：“瓜瓜，爸给你夹，你自己手抓着，被妈妈看见得骂你，以后不许你吃喔喔了。” “吃喔喔。”瓜瓜可终于消停下来。 周程宁无奈，把女儿抱到长板凳上坐好，拿毛巾替女儿擦了擦口水，擦完不忍心，还是夹了两块没骨头的肉到碗里，递到女儿面前。 有肉吃了，瓜瓜高兴的不得了，拿起自己的专属小勺开始吃肉。 女儿暂时不折腾了，周程宁去厨房添柴火，爱人还得烧蛋花汤。 蛋花汤烧起来简单，父女俩晚上有肉吃，徐香娟不吃，就给自己打俩蛋，算是豪华版蛋花汤，补补。 蛋花汤做好，徐香娟端着一碗鸡肉准备出门，“阿宁，我把这碗鸡送我妈那里，你把汤盛好就和瓜瓜先吃饭。” “我和你一起去，带上瓜瓜。” “你不知道我妈对你有偏见……行吧，你带上瓜瓜跟我一起去。” 她妈对她没意见，对俩小外孙也没意见，就是对女婿有很大意见。 当初她妈想她嫁给王强，一个方脸壮汉，家里仨兄弟，是毛董村富户，这几年经济发展，他家兄弟赶着时候去做肉干生意，赚钱了，越来越富实，她妈也越来越满意。 可她不满意啊，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读过书的，高中给读完了，那时候读书多难啊，她就想怎么也得找个高中生结婚。 王强小学都没毕业，说话声音粗嘎难听，兄弟的生意，他没做啥事，但名声净往自己身上揽，最会吹牛皮，关键不爱干净，徐香娟都近不了身，那股子汗臭味熏死人。 反正不行，她不答应，自己找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钱大娘说亲介绍对象，钱大娘也第一次遇到个大姑娘找自己说亲，不过姑娘人爽利，她倒没拒绝，帮着留意了。 镇上还真有符合的，这要相看了，总得见见父母，不是男方父母，是女方父母。 徐香娟谁啊，村里出了名的彪姑娘，直接领着男人到家里，还说非他不嫁。 这可没把她妈气死，姑娘倔起来十头牛拉不回来，没办法最后还是结婚了，不过徐香娟妈妈吴彩凤对这个女婿彻底没好印象，不给人好脸色看。 他们家现在住的院子就是徐香娟的，算是嫁妆，而且她自己就要了800彩礼钱，彩礼钱大家不知道，可这院子怎么都让村民觉得徐家女婿是倒插门。 不过还好周程宁自己在镇上初中当老师，有收入，不然大家真要觉得他是小白脸了。 爱人同意让自己跟着去，周程宁就把已经吃完两块鸡肉，正努力用小勺子往盆里再捞一块的瓜瓜抱起来，去外婆家。 瓜瓜叫了几声，周程宁哄着回来就给她吃喔喔小家伙才不闹。 “又来家里拿什么？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吴彩凤上来就一顿喷。 徐香娟走在前头，她习惯了自己妈指桑骂槐的骂法，拿了口碗，把炖鸡倒在里面，“爸，这炖鸡我新做的，你当下酒菜吃，妈，没事我先回去了，我就来送肉的，今天炖了只鸡。” “夭寿，你拿的四只鸡又不是老得下不了蛋了，咋就杀了吃！” 徐香娟养的鸡基本都是从她妈那里拿来的，所以她妈清楚鸡有几只。 “杀就杀了，别说了。”徐根生已经吃上，别说，这肉喷喷香的，吃到嘴里还不用费力嚼，骨头和肉轻易能分离，蘑菇也透着肉香……回头得让闺女她妈问问怎么做的。 徐香娟以前就被她妈这种想法洗脑的，后头过了好日子，杀只鸡觉得也没什么，但现在家里条件一般，放开吃一顿，下面该省还得省。 第003章 “妈，我炖鸡孝敬你和爸都有问题？行了，我还得赶回去吃晚饭，你和爸好好吃。”说完，徐香娟拿上空碗，领着一大一小回去，可不管她妈在后头怎么骂。 一家人终于是能吃上饭了，周程宁吃到鸡肉，顿时理解瓜瓜心心念念吃鸡的心情。 别说鸡肉了，感觉鸡骨头都能当肉吃，周程宁吃了三块，舍不得再吃肉，盛了浓浓的汤汁拌米饭里，这绝对是他活到现在吃过最好的一顿。 “娟你吃几块肉，不辣的。”他知道爱人刚生完孩子，不能吃辣，所以在厨房就故意和瓜瓜说加辣的不好吃。 这鸡肉吃着并不辣，爱人应该能吃的。 徐香娟不像从小过苦日子后头还成了药罐子吃不下饭的周程宁，也不像现在只有三岁，就在外婆家吃过一次肉的瓜瓜，她吃过的美食不少，对着炖鸡倒没特别大的食欲，而且生完孩子两个月，还不能吃这种味道重的，“我不吃，现在油辣的还不能碰，你和瓜瓜吃，我吃蛋就好。” 蛋花汤没什么味，一大一小基本没碰，全徐香娟自己解决的，萝卜干她也不吃，还在哺乳期这个不能吃，夹来给一大一小解腻的。 也就大的夹了两块吃，小的碰都没碰。 这萝卜干她自己腌的自己熟悉，偏酸，下粥下饭都不错，上辈子可不少隔壁邻居问她怎么腌的。 别的菜她后来学的 ，腌萝卜干可早就会了。 见父女俩吃饭吃得香，徐香娟想着，下次再烧肉，还是得炒盘菜，光吃肉不得腻味。 “瓜瓜别吃了，再吃明天就没得吃了。” 小丫头人小胃口不小，这都不知道几块肉下去，阿宁也是，自己没吃几块，净往女儿碗里夹肉了。 听到明天没得吃，瓜瓜停下嘴，“明天还要吃喔喔。” “这肉是越后头越香的，明天妈给你放粥上蒸蒸，更好吃。” 明天中午泡饭粥，铁锅架个蒸隔，肉放蒸隔上热。 瓜瓜甜甜道：“好妈妈。” “给你吃肉就是好妈妈，不给你吃就坏妈妈？小白眼狼。” 他们家日子还算好的，家里院子后头有个菜园子，徐香娟生完孩子带孩子有精力之余就在镇上赶集时候去卖菜，现在菜便宜，斤是几分来算的，很少，但也是一笔收入，她男人在镇上当老师，一个月有37元的工资，她都存着呢，之前还存粮票油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辈子她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梦见年轻时候的事，就算没梦见，她也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工资每个月多少，什么时候涨了工资，都有印象。 见到年轻时候的自家男人，居然没觉得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就像早上才让他带着干粮饭盒去学校，下午回来了，一家子在一起吃饭。 说到钱，现在慢慢的不用票了，还是钱实在，有票的时候票也得攥在她手里。 家里男人老实，不藏钱，每个月工资条工资都给她收着，身上一分钱都不藏，洗衣服裤子兜掏起来可干净了。 不像瓜瓜，虽然没钱藏兜里，但整天不知道哪摸来的小石子蜻蜓蚱蜢，净往兜里藏，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种情况到她读小学了才好点。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赚钱省钱都为了俩孩子，但孩子的钱后头都用在男人喝药住院上了，最后男人还是在牛牛13岁的时候去了。 不说钱，男人去了之后家里一穷二白，她还有娘家接济，等日子好过点了，她继续攒着棉被脸盆。 年轻时候自己的嫁妆用了部分，当时在想，剩下的攒着给女儿出嫁用。 男人病中，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等男人去了，家里没有大花用，她还是有给女儿攒嫁妆的习惯，可再往后几年，小年轻可不稀罕妈妈攒的东西，整天说可以买的，不用家里带，麻烦。 既然女儿不需要，那就不攒了。 一大一小心满意足吃完晚饭，大的就领着小的在厨房洗碗筷。 热水罐里的水盛出来洗脸泡脚，瓜瓜脚踩在脚盆里，“爸，喔喔好吃，以后都吃。” 怕女儿吃了这次，以后就惦记上，闹得家里不安生，周程宁对女儿说，“以后不要吵着妈妈说要吃喔喔知道吗？妈妈给你吃你就吃，妈妈不给就不能吃，也不能问妈妈要，妈妈现在带着弟弟很累的，家里喔喔还得下蛋给你和弟弟吃。” 瓜瓜：“喔喔蛋不好吃，喔喔好吃，瓜瓜和牛牛不吃蛋，吃喔喔。” 周程宁教过女儿念鸡，不念喔喔，可女儿就喜欢念喔喔，他也不强迫改正了，就随着念。 徐香娟刚进厨房就听到这话，“妈妈明天给你做别的好吃的，早点去睡觉，爸爸明天还得上班去。” 她男人早上都七点钟出门，走路走大半个钟头到镇上高中。 客车有是有的，但不是直接从村里出发，得出了村走去镇上专门停车的地，一天还只有一趟来回，早上八点一班发到县城，下午四点回来镇上，中途不给停。 这客车有跟没有似的，家里也没自行车，她男人不就得自己走去。 以前不觉得，后来交通方便，菜市场买菜都要公交车坐一站再下车的徐香娟，现在觉得每天接近两个钟头走来回，不怪她家男人瘦，这是给走瘦的。 晚上睡觉，徐香娟安排着位置，“你盖一条被子，瓜瓜睡那头。” 他们家的床挺大，她男人身高腿长，还是一个人睡一条被子比较好，至于瓜瓜，睡另外一头，牛牛就放她和她男人中间。 瓜瓜人小，牛牛更小，把两个小的都放中间，倒是不冲突了。 全家就她一个睡对头的瓜瓜也没有吵，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踩着被子就过去了。 为了方便徐香娟照顾孩子，周程宁都是睡最里头，以前一家人，四个一条被子，徐香娟是觉得两个小娃娃放爸爸妈妈中间也不占位置，可不知道自家男人一直在着凉，久了还发了次高烧，她带着去看镇上的中医。 中医给她几副药要她每天煎着喝，每天喝中药，病根就这时候彻底落下了，那中医开的药也根本治不了高烧，可当时她信得很，村里镇上的人都信得很。 当时她男人脸烧得通红，她都心疼死了，中药煎了几天，被子捂热，烧是退了，但身体底子彻底虚了，没几年咳嗽都能见血。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已经是大人的瓜瓜吵过一架，母女俩脾气都倔都强势，瓜瓜口不择言道：“妈！能听你话的爸已经不在了，你的脾气给谁发呢？我已经赚钱了，没必要听你的话，弟过几年媳妇娶回家，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管东管西的，谁理你？” 除了男人走的时候徐香娟哭了几天，之后带着俩孩子当了寡妇，再没哭过，跟女儿吵的这一架，听女儿说的心里话，白天硬犟着，晚上睡觉前却忍不住哭了。 她苦了大半辈子啊，女儿的话可不就对的嘛，除了她家阿宁，谁还愿意让她管，谁还愿意理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九十年代欣欣向荣》求收藏呀～～ 【文案】 洗得发白甚至打了补丁的宽大汗衫，没几两肉的细胳膊细腿，陈忻蕴有些出神，她分明该是略微丰腴的身形。 开窗却依旧光线昏暗的房间，土砖墙，发黑的吊扇，不甚牢固的木板床…… “姐！起床做午饭了，爸妈在田里干活，你做好饭我就送过去了！”蹦蹦跳跳泥猴般脏兮兮的小姑娘跑进房间。 陈忻蕴望着眼前缩小版妹妹，“梅，你现在几岁了？” “八岁啊，咋啦姐？” “你都八岁了还跑去田埂耍，玩一身泥小心妈揍你！” “我衣服多，不怕，姐你不做饭才要被妈揍！如果不是傻小子方嵘老瞧你，我才不帮你送饭！” 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陈忻蕴一个激灵，“傻小子是你能叫的？你得叫人哥知不知道？” “傻小子不是你叫的吗？哎呀！不管了你不做饭我去找小红玩了！” 陈安梅8岁，那就是25年前，方嵘还在的25年前…… 既然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今生，她一定要好好疼她家傻男人！ 第004章 母女到底是没有隔夜仇，第二天瓜瓜就找她道歉了，和好如初。 只是徐香娟那个晚上想了很多，脾气收敛不少，孩子大了，翅膀都硬了，她不管了，管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孩子爸没去之前，她重心就在孩子身上，孩子爸去了之后，她完全把重心放孩子身上，这不，孩子大了不由娘，靠不住，她带着俩孩子供读书供吃饭穿衣，最后还成了她的不是。 周程宁没想到自己会有条被子，今天爱人又是炖鸡又是给他一条被子，怎么回事？ 房间里还亮着煤油灯，牛牛饱了就睡，一般睡两三个钟头醒一次，徐香娟见瓜瓜已经自己进被窝躺好准备睡觉了，掀开周程宁的被子，拍了拍呆愣愣还不知道钻被窝的男人。 周程宁现在完全是不知所措状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和木头人似的，听徐香娟的话进了被窝。 他们夫妻已经十个月差不多没同.房了，爱人是那个意思吗？ 徐香娟只是有话说，没想做别的，“我给你买辆自行车，以后你也能骑着自行车上班。” “不…不用，不远的。”还要给他买自行车！ 自行车多贵啊！ “怎么不用？你走路得大半个钟头，骑车十几二十分钟就行了，买了自行车你也能载我们一家人。” 她男人开始病还是在两年后，她现在就得预防着，让做好保暖，身体养结实。 至于别的，比如交通，这要她每天在路上走一两个钟头，她肯定受不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想给自家男人好点的条件。 现在都85年了，六七十年代家里有辆自行车或许大家还稀罕又稀奇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买辆自行车怎么了？ 她姐75年嫁人都还有三转一响32条腿彩礼，自行车早有了，姐还把自行车留家里，娘家里什么都有，她自己要结婚的话，就觉得男方彩礼给钱就行了，钱实在。 钱是实在了，但没车不方便啊，总不能问爸妈要自行车，爸妈家自行车都生锈了，怎么骑？ “买了自行车，家里会不会不够吃饭？” 周程宁从小饿到大的，之前一个人过日子，在学校租的宿舍，条件差，洗澡和厕所都公共，他爸妈又不管他，他自己有存着在华大得的奖学金，工作后每天就米饭馒头青菜白菜，偶尔馋了吃顿肉，知道钱不经花，他一个月就得花上10元，现在一大家子，爱人不用他操心钱的事，可他也不确定能不能买辆动辄上百的自行车。 当初钱大娘给他说对象，把条件都说明了，800元彩礼，他存的钱就有一千二，他自己可以娶个老婆，中学这边住宿条件太恶劣了，他也想老婆孩子热床头，答应钱大娘相见相见。 这一见面，他家明眸善睐的爱人就凑过来他身边闻了闻，害得他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臭味，他出门前洗过澡，特意打了两遍肥皂，被闻得脸都臊红了，这时就听爱人和钱大娘说，行，就他了。 第一次见面，他觉着，可以把他攒的一千二都交出去。 但别说一千二，结婚三四年，就是有两千二也花得没多少了吧。 徐香娟：“吃饭你不用担心，不会饿着的，够，还有给牛牛打张床，我明天画个样子，你后天带着，下班顺路问问村里陈木匠打一张那样的小床得多少钱。” “我知道了。”周程宁想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 结果爱人离开被窝，给他掖了掖被角，熄了煤油灯，摸索着和瓜瓜牛牛一个被窝了。 瓜瓜睡没睡相的，还会抢被子，一个人一头倒是她睡得舒坦，大人也能睡得舒坦。 爱人离开被窝，周程宁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告诉自己今天已经够舒坦了，不能和瓜瓜一样不知足。 ... 徐香娟一早起来，调面糊**蛋饼，现在家里没电视没手机的，夜里睡得早，凌晨四五点起来也不会多困。 从攒鸡蛋的罐子里拿出几个鸡蛋，面粉里加鸡蛋和水制成面糊，家里有平底的铸铁锅，只是以前不摊饼，不怎么用，现在也脏得不像话，直接用铁锅做算了，做出来虽然不好看，但也能吃，面糊糊先放着，徐香娟从院子里剪了把野葱，洗洗干净切成葱末放在一边。 周程宁没事就听爱人的吩咐，削了两个土豆用擦子擦丝，弄好土豆丝之后就去烧锅。 土豆丝徐香娟先炒了，炒个能直接吃的程度，撒点葱末，盛出来放碗里。 烧锅的周程宁已经闻到了土豆丝的香味，想着爱人到底怎么了，居然一直做好吃的。 以前家里基本杂粮饭和着菜园子里的菜，家里调料有，但爱人说贵，加只能加一点，加一点他也吃不出什么味，偏淡，再有就是清汤寡水的手擀面，这也没味道。 原来料加足了这么香，油放得肯定也足，之前做的菜他见爱人做过，就算放油也是放一点，熟全靠翻炒几下加入的水煮熟。 徐香娟开始摊饼，鸡蛋饼熟得快，差不多行了就往里夹土豆丝，撒多点葱末，饭铲子把鸡蛋饼两边一合，很快盛出来。 这种大铁锅就是没有煤气灶方便，她只能让周程宁把火烧小点，不然火太旺鸡蛋饼容易焦，不焦也得老了。 “阿宁，饼你先吃着，我继续再做几个。”第一个饼是让周程宁吃的。 鸡蛋饼煎得金黄香软，还冒着热气，周程宁一口咬下去，闻着就香，吃起来更香。 饼似乎还带着汁，咬起来嫩…这一个饼得要多少鸡蛋啊。 爱人怎么舍得让他吃了呢，这给瓜瓜吃能吃几顿。 瓜瓜是自己起来的，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床上就翻下床去找爸爸妈妈。 徐香娟见家里的小馋鬼来厨房了，把特意给她做的小鸡蛋饼用草纸捏着，递给她。 “妈妈，香，好吃。”瓜瓜手里的鸡蛋饼已经不怎么烫了，能直接下嘴，吃到嘴里还不忘记夸妈妈。 徐香娟给周程宁摊了三个，周程宁都吃完了，这会儿喝着粥，粥还是鸡蛋粥，她打了两个蛋进去，没撒盐，很淡，正适合自己吃，“这是鸡蛋做的，喔喔一直要吃鸡的话，以后就没有这个吃。” 吃喔喔还是吃喔喔蛋，小女娃纠结了会儿，家里喔喔好像只有三只，吃完就没有了，喔喔蛋妈妈每天都去捡，小女娃最后道：“不吃喔喔，喔喔每天都有蛋，每天吃这个。” “行吧，以后别跟妈吵要吃鸡，下午妈给你蒸馒头吃。” 又有吃的，瓜瓜：“好妈妈。” 第005章 一家子吃完早饭才六点半，在孩子爸去学校后，徐香娟又摊了四个，给自己爸妈送过去。 她妈刀子嘴豆腐心，她晓得。 他们家四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家里老小，爸妈对她可好了，哥姐后来各自离家，都不忘给家里寄东西，一个月至少能收到一个包裹。 她爸有些大男子主义，小叔家总盯着哥姐们给她爸妈寄的那些东西，她妈虽然强势，可也不敢和她爸呛声，总是有东西被小叔家占着，徐香娟怎么可能眼睁睁让她爸把东西往外送。 记得她快生牛牛的时候，姐给她寄了两罐洋奶粉，这玩意儿多值钱，竟然还被小叔家拿了一罐。 她妈当天和她爸吵了一架，吵完来她家和她讲这事，特意说明她和她爸吵过，以前她妈可没和她爸红过脸。 这奶粉多精贵，比麦乳精还好，她婶就不是省油的灯，整天撺掇小叔窝囊废来家里要东西，哥姐几个什么时候寄东西，小叔家比她们自家记得还清楚。 出嫁前徐香娟就盯着哥姐寄的东西，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小叔家一点便宜占不到，占到了她也会给抢回来。 等她出嫁后，因为在一个村子里，依旧和娘家往来，还是守着哥姐寄的东西。 哥姐寄的包裹，她以前默认就是她的，护犊子似的护着，除了爸妈她谁也不给，小叔家上赶着来占便宜，她就能赶走。 出嫁前还是个不懂事，出嫁后就直接被她婶说是泼妇，家里男人受不了她，整天吵架。 当时徐香娟没管这些闲言碎语，现在也不管，只要不抢她东西，随便她说。 奶粉被抢了一罐，她都记得自己是顶着个大肚子，带着她妈上门抢回来的，还好去得早，不然那罐奶粉就被霍霍了。 她家的东西，她抢回来不尴尬，她爸说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这被老婆孩子抢回来，丢脸。 当时她爸还要说她一顿，被她狠狠骂回去给骂怂了。 爸也就在妈面前逞狗熊，在几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面前，就是只会咩咩叫的羊。 她妈当时说肚子里的娃生出来肯定结实，被她这么大闹大骂的，居然也没动静，除了踢几下妈妈的肚皮。 她男人去了，办丧礼、养孩子…都是爸妈拿棺材本接济她的。 不过直到她出事，爸妈都健康活着，想想她年轻时候也挺不懂事，净从家里拿东西，就很少出去的。 牛牛还在睡觉，徐香娟带着瓜瓜去外婆家了。 这时候农村人起得都早，睡懒觉就是懒汉懒婆娘，要被村里人说道，名声不好。 “整天往家里送，又什么想问你哥姐要的？”昨晚一碗鸡，今早又鸡蛋饼。 怕不是想问哥姐拿东西，先从爸妈这里下手。 剥了颗水果糖喂到小外孙女嘴里，在吴彩凤眼里，女儿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但现在也就小幺女在她老两口身边了，好东西当然紧着这女儿，宁愿把东西全搬女儿家，也不想让弟妹家坑走一块糖一粒米。 “外婆外公吃，好吃，好妈妈做的。”吃了鸡蛋饼，还吃了颗糖，瓜瓜连忙和外公外婆说。 她吃饱了，而且以后天天有得吃，就不抢外公外婆的了。 既然她妈以为她有目的，那就当她有目的，正好，现在自行车还得要票，过个一两年才不需要，这会儿想买就买，不等那时候了。 虽然说过几年工资涨了，自行车不稀罕，慢慢便宜下来，但还是趁早买吧，没必要等好几年后再买，现在就有用，“我们县城买自行车不是还得要自行车票，妈，我写封信和大哥说，让大哥下次寄东西的时候寄自行车票过来，我要买自行车。” 吴彩凤一听要买自行车就不答应，“是他想买的？自行车多贵就要买？甭想！别以为妈不识字就可以自己写信给你大哥，就算你大哥把票寄过来，妈撕了也不给你，怎么，那穷小子现在金贵了？走几步路还不乐意，得用我女儿钱票买一辆？想得美！” 连三转一响32条腿都没有，光800娶到她女儿还得了好院子住，真是美的这穷小子了，现在居然还敢想自行车！ 其实八十年代出现电器了，彩礼都算电器，更贵，但农村里再老一辈的人，还是只认三转一响32条腿。 周程宁实际给了徐香娟一千二，完全够买三转一响32条腿，只吴彩凤不听，硬生生说就800，剩下400肯定是她要面子骗妈的，而且800元没上面老一套来得实际。 徐香娟又不可能揣着一千二去给她妈看，以她妈对阿宁的偏见，不得以为这四百是她自己私房凑上去的，懒得说，反正日子也是她自己过，没较真了。 徐香娟知道轻易无法改变她妈对女婿的看法，上辈子也是她男人行将就木，她妈才松口说，程宁这辈子，的确是苦过头了。 徐香娟：“妈，怎么可能是他想买？他想买我就给买？便宜他了！真是我想买，而且我也会骑自行车，平时就让孩子爸载我去这去那的，省得走路费鞋。” 说到鞋，这到十月份，天气转凉，可得给一大一小打毛线衫，以前就给小的做毛线鞋了，大的她嫌脚大浪费毛线没做过，以前过冬天气冷了，她男人永远就是多穿几双薄得有不少破洞的袜子，外面套布鞋或者解放鞋。 她给她家男人买第一双棉鞋，还是因为那年冬天太冷了，自家男人脚后跟生冻疮，晚上觉也睡不好。 这棉鞋哪有她做的毛线鞋厚实保暖，孩子们长大之后，有自己的经济能力了，她不心疼毛线，给做毛线鞋，穿都不穿，嫌丑穿不出去，都买什么棉靴加绒靴了。 女儿那么精明，女婿就是个怂蛋，在家里在外面都怕老婆，的确不像是会要买自行车的，而且他要买她女儿还答应了，更加不可能，“行，你写信跟你哥说一声就可以了。” 她妈有囤毛线的习惯，很多毛线都是哥姐寄来的，还不少。 他们这个年代妇女就喜欢囤，她也不用专门买毛线去，“妈，冬天都快到了，你看，你也给爸给自己打了不少毛衣，我家瓜瓜这会儿都还没毛衣穿，牛牛我也得给织毛线袜。” “以后别往我这儿送吃的了，一送吃就是没好事，欠你了。” “女儿生来不就是讨债的。”徐根生已经快把第二块鸡蛋饼吃完。 怕老伴给吃完了，吴彩凤抓了个鸡蛋饼吃，吃了几口，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她妈是的确能囤毛线，有粗有细，有软有硬，一大木箱里全是，徐香娟选了好几团放编织袋里带回家。 回家徐香娟把蒸笼找出来洗洗晒晒，和面醒面静置，开做午饭，午饭就煮粥，再昨天剩下的炖鸡加热，炒一盘豇豆。 男人不在家，瓜瓜又还是小萝卜头，这所有活就得她一个人干，去菜园子剪挂在菜架上的豇豆，烧锅洗碗都得她一个人来。 好久没这么费力做一顿饭了。 第006章 趁着这茬豇豆还嫩，下午多摘些做酸豆角，酸豆角不比萝卜干差，都可以下饭伴粥。 中午先剪一些炒，剩下的蒸馒头之后再说。 午饭炒的豇豆比较清淡，徐香娟不让瓜瓜只吃鸡喝鸡汤，偶尔往她碗里夹豇豆让她吃。 他们后来日子好了，都讲吃东西要荤素搭配。 妈妈夹的就吃了，瓜瓜自己不会主动去吃，还是最喜欢喔喔。 午饭后把醒好的面切成一个一个小剂子，徐香娟刚喂好牛牛，就领着瓜瓜在做馒头了。 来了兴致，徐香娟还给小剂子做造型，剪刀剪出耳朵尾巴，把耳朵尾巴捏好，拿绿豆嵌在上面当眼睛，再捏捏别的细节，小兔子就做出来了。 做好小兔子还给女儿看了眼，“瓜瓜，这是兔子，妈妈待会儿蒸来给你吃。” 听到是吃的，瓜瓜就忍住想要抓兔兔的念头，“好妈妈，好吃吗？” “瓜瓜吃了就知道好不好吃。” 小剂子一半用来做兔子，另一半做成正常的馒头，蒸笼放了三层。 她现在做吃的都会送她爸她妈那里一份，毕竟她爸妈是真心疼她这个女儿。 瓜瓜毕竟还是小孩，有点等不及，半分钟隔一次就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兔子，“好妈妈，什么时候吃兔兔。” 先把劈好的柴火搭在灶膛里，徐香娟拿出火柴盒，擦出火来，用捡来的干黄枯叶引火，“待会儿，在蒸了，瓜瓜要和妈妈去剪豇豆，帮妈妈抱回来，抱回来一次就能多吃一只兔子。” 这茬豇豆再不剪就得老了，还有，她姑娘不能小时候就给吃成小胖子了，自己能吃，长大还怨她这个当妈的给她喂胖了，小时候就得运动着。 孩子爸每天还得走一两个钟头赚工资呢，这小丫头当然不能白浪费家里粮食。 瓜瓜为了吃，就接下了搬豇豆的活。 徐香娟剪下来一捆就用稻草扎起来，家里有稻草，她以前经常用来捆蔬菜拿去集市上卖，今年刚生完崽就不去卖菜了，明年等孩子断奶，也不打算卖，卖不了几个钱，自家人种来吃就行了。 捆好一捆就让瓜瓜放到厨房地上，瓜瓜两手捧着捆豇豆，小小一只走路，看着还挺有趣。 等瓜瓜搬第二次，她也随着瓜瓜回去厨房一趟，调调火，剩下的柴火烧完就差不多。 ... 镇中学建了六年差不多，但今年食堂还没彻底完工，食堂今年年初开始造，中间停过，学生老师都带自己盒饭，条件好点的学生老师，一个月会去几次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打打牙祭。 食堂没建好，但有了蒸饭柜，给老师们蒸自己饭盒的，一天只开一次，统一的时间，今天错过时间就不开了，还不能蒸久，只能热饭，不能做饭。 最后一节课结束，周程宁和几个同事结伴去热饭。 同事们昨天才去中学旁边小饭馆打牙祭，一个月也就去那么几次，不是什么有钱人，还是得来食堂蒸自家饭。 虽然没钱，但他们不像周老师可怜兮兮的，被家里老婆管着所有钱。 之前学校向老师们意思性收一年的茶水费，不贵，两毛钱的事，当天通知当天收，周老师身上没带钱，向同事借了两毛，另外一天还。 这男人身上两毛钱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有个老师和周老师同事好几年，从周老师结婚前就共事了，两毛钱事件当天，趁周老师上课去的时候，和他们几个说，周老师结婚前可和他们一样，还能打个牙祭，这结婚后啊，家里婆娘管得严，日子过得苦，他们老师基本都有自行车了，就周老师每天走路上下班的。 鞋子也是，一年四季就解放鞋和布鞋换着穿。 同事也分拨的，几个同情周老师的，有几次打牙祭硬拉着周老师去，大家请他吃顿好的，别整天吃颜色有黄有黑的杂米饭，配萝卜干青菜。 这萝卜干直接捞出来咬着嘎嘣脆，放蒸柜里蒸出来，味道可大打折扣了，而且萝卜干多酸，吃多人嘴里得犯苦吧。 周老师饭盒很多时候连萝卜干都没有，最惨的几次是只有葱末，铺了一层的葱，当时同事们直接就把自己饭盒里的菜，夹了几筷子给周老师。 他们都想和周老师的妻子说，别这么虐待周老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虐待男人。 问过周老师他每个月工资去哪了？周老师都说交给爱人，家里花用了。 周程宁对于同事请客也是有些窘迫的，他没钱请客，更不好意思问爱人要钱说请同事吃饭，毕竟那么几个人，请吃的不花点钱过意不去…干脆不请了。 被硬拉着去了两三趟，周程宁后来死活不肯去。 同事们同情他，替他不平，但他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很好了，而且他有吃过肉的，虽然爱人不给他带学校，多数时候也是紧着孩子，但他真没有他们说的惨。 今天四个同事一起，饭盒蒸好了，拿出来，大家找了位置坐好。 周程宁今天有些膨胀，结婚后头次在食堂把背挺得直直的，打开饭盒都带着仪式感。 把饭盒往中间的位置推了推，周程宁道，“你们要尝尝我爱人的手艺吗？” 另外三个同事瞧着白米饭，一朵朵的蘑菇和酱红的一块块鸡肉，而且这饭是真香。 三人有些犹豫，周程宁继续道：“你们每人都夹些肉过去，我昨晚已经吃过了，我爱人给我堆了挺多肉，够吃的。” 肉看着很好吃，但周老师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而且没准这肉还得分几顿吃，同事们听他这么说，往蘑菇夹，王老师道：“我喜欢吃蘑菇。” 孙老师：“我也喜欢。” 刘老师：“蘑菇香。” 蘑菇进口之后，的确香！ 周程宁干脆自己挑比较大的肉块，给三个老师一人夹一块，夹好才把饭盒拉回自己面前。 就算没肉，光饭盒里不多的浓郁汤汁，周程宁都能津津吃完，实在太美味了。 可比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手艺好。 鸡肉特别下饭，三个老师很快都吃完了，刘老师斟酌开口，“周老师，你爱人怎么舍得……嗯？” 这都几年了，第一次见到周老师带堪称豪华的饭，怎么舍得夹这好几块肉？而且尝起来料也足。 “昨天我女儿想吃鸡肉，家里就宰了只鸡来炖，我爱人专门给我盛了小半盒，让我也请你们吃几口肉，不能总让你们吃亏。” 他知道大家觉得他爱人不好，总为他鸣不平，他们是对他爱人成见太深，所以这次有鸡肉，他请同事们吃肉，顺便为爱人“洗清冤屈”。 王老师：“周老师，也别怪我乱说话，你爱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比如把钱给霍霍光了。” 他不敢说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这种话是个男人听了都打击尊严。 “不是的，我爱人昨晚还跟我说给我买自行车。” 孙老师：“自行车都准备买了，真的没有做亏心事？” 不得不说，平时以“虐待男人”出名的周老师爱人，突然疼男人了，怎么都没办法让大家不怀疑。 大概真是做亏心事，打算弥补弥补？ 作者有话要说：小长假第一天+收藏破三位数，所以，热乎乎的二更奉上！ 不管什么原因，大家小长假出门都要注意安全，出去旅游玩耍的仙女要收好证件包包还有手机呀。 还有，祝大家小长假愉快～～ 第007章 “不是这样的，我爱人炖鸡是为了女儿，买自行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不能说早上还给他用好几个鸡蛋做了鸡蛋饼吃，说了同事们依旧觉得他爱人做亏心事。 周老师硬觉得没什么，另外三位老师眼神一对，摇摇头各自吃饭了。 这周老师的爱人可真厉害，能把周老师抓得牢牢的，还听话。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周程宁的食欲，下午下班回家都是带着轻快的心情。 周程宁教的初三年级三个班和初二年级两个班的语文课，每天看课表安排，最后一节课是什么时间，就什么时候下班。 早的时候三点，晚的时候五点，今天五点下班。 回来就闻到了香味，周程宁肚子咕噜叫了起来，洗个手赶紧去看晚上又有什么好吃的。 晚饭还是布在外间，周程宁一进到外间，瓜瓜就举着一只兔子形状的馒头，“爸，吃兔兔，好吃，甜。” 周程宁接过女儿递的馒头，咬进嘴里，没那么热了，但吃着还是甜滋滋的，几口吃完一个馒头，去拿下一个。 徐香娟正用兔子馒头逗着醒来饱了还不肯睡的儿子，两个多月的小娃娃挥着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的小胳膊，就是抓不到馒头。 馒头徐香娟可不让儿子抓着，儿子握不住，就算握住，这年纪的小娃娃抓着东西就喜欢往嘴里塞，塞不下去的还好，毕竟牙也没长，塞下去就完蛋了，所以她只是逗逗。 “鸡大腿做的辣子鸡，瓜瓜吃两口就不碰了，剩下的都给你吃，晚上可以放饭盒里，今天就做了馒头，明天馒头带学校。” 徐香娟下午给她妈送了馒头和两捆豇豆，回来的时候摘了爸妈家菜园子里的黄瓜。 她家菜园子和爸妈家菜园子种的蔬菜不同，每季种什么都会和她妈商量，不要撞上，种不同的，吃的蔬菜种类也能多。 这时候黄瓜都是弯的，没有后来的个头大，颜色也不油绿，味道却还行，爽口清甜，她切成丁，小部分往辣子鸡里加了，大部分黄瓜丁还是给凉拌了，辣子鸡太辣，瓜瓜吃不下，这凉拌黄瓜就成了今晚她的最爱。 在爸爸来之前就吃了半个兔子馒头，听带爸爸回来的声音，还特意抓了个兔子馒头给她爸。 辣子鸡又辣又香，如果在夏天吃，准热出一脑门子汗。 她男人是不怕辣的，甚至有点喜欢辣，但从来不说。 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不会和瓜瓜一样说出来，瓜瓜说了，她不答应，瓜瓜就自己想鬼主意去，可她家阿宁连说都不说。 生病就是，之前有征兆但没表现出来，难受也自己挨着，挨不住才被她发现。 上辈子落下病根也是这样，开头病恹恹的，她要带他去看病，他说不用，不是讳疾忌医，是怕给家里添负担，看病得花钱，而且就小病很快能好，她被他说动，也觉得小病能自己挨过去，后来发高烧，才知道她男人和两个小娃娃一样，不让人省心。 打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 她不是不爱周程宁，只不过上辈子生了孩子之后，很自然就把天平偏向孩子，孩子是需要保护和呵护的……重来一回，她是明白了，最让她以为可以省心的男人，其实最不能省心…… 就着辣子鸡，周程宁不知道吃了几个馒头，还是徐香娟提醒他别吃，再吃明天就没有可以带学校的了，晚上只做了一根大腿，周程宁这才把筷子转凉拌黄瓜上去。 凉拌黄瓜和火辣辣的辣子鸡比起来，清凉不少，酸脆爽口，酸还酸得恰到好处。 “明天早上再给你热馒头，不放饭盒里，省得馒头放不下，和辣子鸡一起蒸也不好吃。”辣子鸡这种爆炒了的菜，蒸起来味道不如炖菜好吃了。 “好的，怎么样我都爱吃，娟你今天吃了什么？” 爱人做的饭菜好像都是给瓜瓜和他吃的，昨天晚上还喝了蛋花汤，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碰。 “我吃了馒头，下午也在我妈那喝了鱼汤。”那鱼汤是真的没盐没油，喝起来还带着鱼腥，她就告诉她妈得怎么煮鱼才不腥。 吃了周程宁就放心了，他现在回想起白天同事说的话，没有觉得爱人是把钱给霍霍光了，毕竟家里就没多少钱，他怕，怕爱人准备不要他了，才对他好。 爱人对他肯定不差的，这个院子也是爱人的，后头有菜园子，院子里有梨树桃树，十分整洁有序，他每天三餐都有爱人准备，不像单身时候，米面都得自己买，自己做，大学时候学校食堂还可以买，回来这边工作，只能自己动手，而且有时候做得不生不熟也得硬着头皮吃了，不然就浪费了。 瓜瓜爱人肯定要的，瓜瓜虽然爱吃，但人小，没有爸爸吃那么多，而且关键会说话，能哄妈妈。 晚上吃完饭，惯例瓜瓜跟着爸爸待在厨房收拾碗筷，瓜瓜主要是来洗脸泡脚的，活都周程宁来干。 “瓜瓜，妈妈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要去什么地方？” “有，去城里。”瓜瓜踩在脚盆子里，听爸爸问了，刚好她能听懂，就回答了。 妈妈说去城里买车车，带上她，牛牛放在外婆家。 周程宁一听这话，内心波涛汹涌，老婆真的不要他了？！！ 好好的怎么要去城里，肯定是不要他了。 瓜瓜不知道爸爸的内心世界，在盆里踩够了，坐在小板凳上，要爸爸给他擦脚。 小脚脚被擦干之后，瓜瓜踩着拖鞋就去里间了。 徐香娟今天白天有空的时候从周程宁的本子里撕了一张纸，拿他的铅笔，再从家里找了木片画了张小木床，连长宽这些都标上，陈木匠应该能看懂。 以前觉着没必要给孩子打一张床，现在觉得是很有必要了，这大人一个不注意睡觉压着孩子怎么办？ 虽然后来牛牛和瓜瓜都健康长大没出过事，但她实在不想因为孩子拘束自己睡觉。 有牛牛在旁边，睡觉也怕压着孩子，抢了孩子的被子。 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她原来嫁给周程宁，从钱大娘那里知道他是华大毕业的，是个大学生，嗯，高中以上学历，配得上她。 可后来才明白华大的意义，顶尖学府，不说这个年代了，就算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华大也是顶尖存在，华大毕业生完全就是金饽饽。 她以为自己高中毕业已经很厉害了，她本来也不指望自己能考上大学，的确没考上，但高中生毕业已经很厉害了，村里能有几个读完初中的？ 她以为的目光高，其实也是浅薄，孩子爸顶尖大学毕业都那么低调。 本来嘛，她就以为男人在镇上中学当老师很不错了，虽然老师以前都被斗，但现在越来越好了，老师慢慢就稳定了，而且也不像泥腿子和小贩那么辛苦。 她男人的爸妈弟弟妹妹是真的奇葩，奇葩到能把她气死，上辈子觉得没婆家人烦她挺好的，就算男人去了，通知到那边，那边也没人来，她没觉得什么，但后来收拾男人遗物，发现男人的日记本里写的。 她男人在仁大当讲师来着，仁大虽然没有华大的名气，但也属于顶尖的学府，在仁大当了半年讲师，家里要他回来，不然举报他人品问题，不孝敬父母。 他和亲生父母不怎么来往，被亲生父母逼回来，在德早镇中学当了老师，他父母爷奶都在洪山镇，他不想回到洪山镇，就在旁边的德早镇当老师了。 徐香娟能理解的，她也看到过那种不希望自己子女好的父母，在泥淖里待久了，也不想子女飞离泥淖。 日记提到父母的不多，爷爷倒是有提过好几次，他爷爷是个开明的老人，还是旧朝的读书人，只是家里几代贫农，小时候也就在地主家当小少爷的伴读。 还好是贫农，这才让在之前的动荡里没有受到波动。 爷爷是在明年五月去世的，徐香娟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仙女问能不能日更，我后来想着现在收藏涨得也还行，那就提前日更吧。 接下来收藏破四位数会加更的，破五位数虽然不敢想，但真能到的话，日更的同时，隔三差五会加更～～ 希望开评论后，评论系统升级能把作者回复自带省略号这个bug给灭了，心累。 →更新时间目前是晚上九点左右← 下一本不出意外是开《重生八零小保姆》的，大家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 第008章 爷爷去世也是那边村里人通知她男人的。 她记得她男人当时魂不守舍了许久，晚上一个人坐院子里喂蚊子。 他应该想回去的。 结婚后，她并不是没见过阿宁的爸妈，他爸妈不是好东西，弟弟妹妹更不是好东西，居然想吸血，被她骂走了。 要钱？行啊，你儿子吃我的住我的，先把欠我的还我！ 有些人真的不能讲道理，人家听不懂，就得比横，他爸妈来过的事，她晚上和他讲了，也没挑明，但他自己能明白，她是不想和那边来往。 她问了周程宁，知道他存钱没和父母说过，所以她就贬了一把自家男人倒插门，骂着让他们还钱，把他们骂走了。 骂走之后再没敢来，他们意思是让老大养爸妈爷爷，然后还得出钱供弟弟妹妹读书。 读个屁书！别以为她不知道，个个游手好闲的，还想要大哥的钱，做梦！ 钱没有！没让你们给彩礼钱就好了，还厚着脸皮过来，滚犊子！ 徐香娟被叫泼妇，也不是空有虚名。 想来这家人不让他男人待在华都，是觉得华都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到无法控制。 也还好他男人有点心眼，还存着钱，被家里吸血的窝囊废，她才不要。 知道华大的意义，徐香娟在别的妇女夸她儿子女儿有出息的时候，她都会很隐晦地吹一下自家男人，“没有没有，孩子们去了的爸爸还是华大毕业的，孩子们比不得爸爸。” 妇女们的吹捧她可都接着呢，虽然不是夸她，但夸她老公女儿儿子的，也能让她飘飘然。 瓜瓜回来里间，在徐香娟的帮助下爬到床上，“爸问我，好妈妈要去哪。” “你怎么说？” “我说好妈妈要去城里，带瓜瓜去城里买车车。” 女儿从会说话开始就很多话，她也没觉得哪里古怪，“瓜瓜赶紧睡觉，牛牛都睡了。” 不知道女儿的小间谍属性，周程宁洗好回到里间，魂不守舍。 “这张纸你明天带给陈木匠，问问他能不能做出来，做出来得多少钱一张。” 陈木匠在镇上还挺出名的，也算有良心的实在人，不会给你偷工减料。 接过爱人递来的纸放好，周程宁欲言又止，但还是先爬上床。 他睡最里边的，爱人嫌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就让他睡里头，别妨碍她照顾娃娃。 徐香娟把大团结都捆好封在陶罐里，陶罐都放地洞的，散钱小钱会包在手帕里。 比如每个月男人三十七元工资，她会七元另外放着花用，三十就封在陶罐里，藏得很隐秘，家里就她知道。 虽然有个说法，男人有钱就变坏，但穷嗖嗖，叮当响都没有，也不大好。 从包散钱的手帕里拿出两张一元的纸币，徐香娟递给自家男人。 周程宁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接过来，“明天要带酱油盐吗？” 平时真的只有拿工资碰到钱，别的时候都给爱人管着，之前连打酱油都没打过，爱人不放心他打，觉得他老实人会被坑。 “给你的零用，一个月两块，等以后工资涨了，你的零用也会相对涨点，在家里有吃有喝的，两块够平时花用，以后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说清楚理由，合情合理的话，我也会给你。” 周程宁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被零用给惊到，面色发白，“娟，我想我们晚上好好谈谈。” “谈什么？”夫妻谈话不在饭桌上就是在被窝里，徐香娟把头发用木梳梳通了就先钻进周程宁的被窝，轻声问着。 不能大声了，女儿睡着没事，醒着听到话，可是会学舌的。 她男人身高腿长，她身高也才到男人肩膀的位置，大的被子自然就给她男人，等冬天给他换上大棉被，大棉被给家里四口人一起盖就小了，但一个人是够的。 她男人身上没有臭味，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得齐整，进被窝就闻到干净的男性气息，她想知道他有什么要说的。 “娟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才对我那么好？我不要零用，你别对我好了，我以后也少吃点，不浪费家里粮食。”夫妻被窝话都很小声的，周程宁把妻子抱在怀里，又闷又小声。 连零用都有了，周程宁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徐香娟哭笑不得，她家男人这时候可比小孩还小孩了。 不过她突然这样，也不怪男人惶恐，连她妈下午都悄悄问她，是不是买自行车准备跑路。 跑什么路啊，一个一个都不相信她能当好人了是吧？ “没有不要你，你以后想吃就敞开吃，别饿着自己，我是昨天下午做了个梦，梦见财神爷让我对你好，说对你好，我以后就有好日子过，我为了好日子，就对你好点。” 说梦还比较靠谱，容易让人相信，而且还得说个“自私”的梦。 果然，周程宁信了，“梦都不是真的…我以后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那你为什么要去城里？” “买自行车啊，不过得再等等。”她明天才写信寄给大哥，这拿到票怎么也要到月末下月初了。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我抱着瓜瓜。”周程宁为了显示自己还有用，带出瓜瓜来。 “嗯，好，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用零花，家里有饭给我吃。” 还真是稀奇了，原来她男人是给钱都不要的人。 “给你钱花你还不乐意？我给瓜瓜一分钱她都能屁颠屁颠去买糖吃，以后孩子大了，瓜瓜牛牛问我要钱我不给，你可以给他们，但你得知道了，不能什么都给，特别瓜瓜，她想吃糖你半个月只能给一分钱去买糖。” 牛牛长大后和他爸一个性子，都安安静静的，不像她女儿，小时候小喇叭，长大点小炮仗，再长大点……不说了不说了。 徐香娟这话打开了周程宁的新思路，收下两元钱。 “阿宁，你是我男人，是孩子爸，以后别觉得我对你好是有坏心思，你身子不舒服难受了都得和我说，别给我瞒着，瞒成大病花大钱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我知道…娟一直对我很好。” “别忘记跟陈木匠说打床的事。” “不会忘的。” 见没什么事了，徐香娟推了推还一直搭在她背上的胳膊，“我去睡觉了。” 周程宁才反应过来放开徐香娟，“哦哦，好。” ... 夫妻俩昨晚交心了，周程宁早上带着馒头和昨晚的辣子鸡回学校，也不和同事们解释，中午吃饭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馒头。 “兔子馒头是我女儿塞给我的，我就不分你们了。”周程宁说完，把兔头咬掉。 爱人早上给他装馒头，干脆装了一个包裹，里面还塞了根黄瓜让他啃，兔子馒头的确是瓜瓜让爸爸带上的，最后一只兔兔，给爸爸了。 今天给馒头就不给肉了，他昨晚吃了不少，今天也不多了。 馒头是冷的，如果是没加糖或者只加了一点糖，尝不出甜味的馒头，冷的也只能当填肚子，这一吃就能觉着甜的馒头，冷了也是美味。 三个老师看着周老师吃盒里的肉，都觉得肯定好吃，油辣辣的，让人有食欲。 虽然黄瓜和辣椒颜色一晚上下来都暗沉了，色香味，色虽然不怎么样，但香味是俱在，瞧周老师吃的，嘴唇都红艳艳的了，还是停不住筷子，肯定好吃。 不管周老师爱人怎么了，不得不说，周老师最近过得很滋润。 连续两顿都有肉，还有白米饭甜馒头，周老师的老婆算是有点良心，没有黑透，就看能好几天。 第009章 周程宁今天下午四点下班，回家的路上顺便就去了陈木匠家问小床的事。 农村里给小娃娃打张小床的事很少有，陈木匠看了眼，打是能打的，30元。 30元，差不多他一个月的工资，周程宁不敢下决定，拿着图纸回家问爱人。 徐香娟知道周程宁的下班时间，今天整天都在她妈那里打毛衣，到了差不多时间就回去做饭。 上午她抱着牛牛，让瓜瓜拎着她的毛线袋和一捆青菜去的她妈家里。 瓜瓜俨然成了小苦工，但她不说自己苦，因为妈妈说给她做好吃的。 中午在她妈家吃，她掌勺，擀面条，还炒了辣椒酱。 她妈家里还有些猪下水，猪肝猪肠之类，猪肠她没动，爆炒了猪肝做打卤，小青菜也专门炒出来，各自盛盘，加上她妈家有腌黄瓜，切一盘腌黄瓜，清汤面捞出来，想加什么按自己口味来。 瓜瓜筷子还用不利索，但磕磕绊绊在妈妈的帮助下，把一碗面条吃完了，徐根生吃了一大碗，家里最大的碗，吃完意犹未尽，还想再来半碗，被吴彩凤阻止再吃了。 不光面一大碗，猪肝青菜都没少吃，虽然吴彩凤面条也来了两碗，可没徐根生吃那么多。 回家前还装了一罐子辣椒酱打算带家去，她妈跟她说生完孩子不能吃辣椒酱，徐香娟当然不能回答是为自家男人带的，就说瓜瓜爱吃，每天蘸点到馒头饭上，下饭。 听到是瓜瓜爱吃，吴彩凤就说别给小孩吃太多辣的，爱吃也不能多吃，尝尝味就行了。 她说知道。 她爸妈一问到她怎么做饭那么好吃了，她一律回答舍得放料。 早十几年二十几年……别说早十几年二十几年了，就是现在，多数家里都不舍得放料，盐也抠抠巴巴用，菜基本用煮的，没味道，她说下的调料多，的确多，吴彩凤看着都心疼，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家里现在日子好过，她和老伴也辛苦大半辈子了，趁着还能吃，多吃点好的，入土也没遗憾了。 徐香娟自己知道厨艺怎么来的，还不是为了儿子女儿回趟家能吃好的，尽心尽力做各种吃食，做好了的结果是和女儿电话，女儿开头就说，妈，我想你做的饭了，接着开始点菜，牛牛还好，不会主动说，她问他回家想吃什么，他才会点菜，在外面都没妈做的好吃。 这也算是对她厨艺的肯定了。 家里冷锅冷灶的，徐香娟回来放好牛牛就生火做饭，晚上蒜泥豇豆，豇豆放了些辣椒酱，青菜炒蘑菇，蘑菇是今早出门前泡水里，泡一天泡胀开了。 做好饭，她家男人也回来了。 “饭盒给我，你先吃着，我给你装明天的饭。” 周程宁中午吃完饭都是在学校把饭盒洗好，不用再洗一遍，把饭盒递给爱人，爱人去厨房，他就问瓜瓜中午吃了什么。 “面，猪肝，青菜，外公吃了那么大碗。”瓜瓜比划了个大圈。 “辣辣。”再点了点桌上的一罐辣椒酱。 周程宁这才注意到辣椒酱，拿起还没用过的筷子，蘸了一些尝尝味。 香辣，唇齿留香，虽然女儿说的也不详尽，但周程宁已经想来一大碗手擀面，辣椒酱拌着，吃着别提多舒服。 徐香娟装好饭盒回来，周程宁已经吃上饭了。 周程宁觉着，没有面，这豇豆吃着也下饭。 “陈木匠怎么说？” “他说可以做，得要30元，我没说什么，回家问你意见。” 30元在徐香娟以前看来，绝对是贵了，但现在觉得还是值的，“明天给你带上15元做定金，剩下的15等做完再付。” 周程宁犹豫，“30元挺贵的……” 徐香娟：“不舍得给牛牛打床？” 周程宁立马解释：“不是不是，家里应该没那么多钱。” “有，没有我怎么想着给牛牛打床呢？你别瞎想了，我要买东西就是家里还有钱。” 瓜瓜此时插嘴，“好妈妈，我要糖。” “要什么糖？吃糖以后就别吃饭了。” “不要糖了。” 一大一小终于能开始吃饭了，徐香娟考虑了一事，说道：“阿宁，等你休息那天，我们带着瓜瓜牛牛去看看爷爷。” 她知道阿宁对他爷爷感情深，就是爸妈一家太让人寒心。 “去看爷爷？”周程宁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去看爷爷，瓜瓜也没见过太爷爷。” 瓜瓜：“有糖吃吗？” “有，妈给你两颗水果糖。” “饭有吗？” “再说不带你去看太爷爷了，就带牛牛去。” 瓜瓜可终于安静下来了。 小家伙即使吃到饭，还是时不时念叨糖。 晚上又是被窝聊天。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会提到看爷爷，他结婚后和家里关系就更僵了，都不用挑明来说。 结婚三四年，他还没去看过爷爷，只遇到同村的会问几句他爷爷，听到他们说爷爷身子还硬朗他就放心了。 周程宁依旧犹豫，“我爸妈……” “你爸妈怎么了？我们一家人是去看爷爷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生气就好。” “我生什么气？你不要想太多。” 徐香娟拍了拍周程宁的肩膀，回被窝去了。 入秋天气渐凉，周程宁一个大男人，体温高，被窝暖和，徐香娟心想，等牛牛床好了，她就把瓜瓜抱一头来睡，暖被窝。 ... 到了周程宁休息日，一家人整装待发。 周程宁一手牵着瓜瓜一手挎着竹篮，竹篮里是两捆豇豆，一搪瓷缸子的鲫鱼豆腐汤，拎篮子的时候可小心了，徐香娟则是专心抱着软绵绵的牛牛。 周爷爷家在周程宁父母院子的隔壁，是间茅草屋。 没记错的话，周程宁还有个姑姑，徐香娟对周程宁家里不是很了解，但看周程宁父母住的院子，就感觉是在虐待他爷了。 豆腐鲫鱼，她妈之前给她买的鲫鱼，养在盆里，她捉了一条，本来打算再切块豆腐，带两捆豇豆就行了。 但是她家阿宁跟她说，他爷爷都没吃过好东西，希望她给炖了再带过去。 她听了这话还是挺有感触的，就给炖了再送去。 不说阿宁对他爷爷的感情了，就是她，也会想着好吃的给爸妈送过去。 老人家很多喜欢坐在家门前晒太阳，没事情就坐着晒太阳，而且还能十几年坚持如一日，当然，如果哪天村里少了个经常坐在那儿晒太阳的老人，八成就是去了。 一家人去的时候，老人就坐在茅草屋前，坐在一个板凳上，手上没闲着，在串珠子。 第010章 爷爷面前是三个编织袋，最小的放了绳子，一般大的放了珠子，最大的是放串好的珠子。 看样子串的是手串，老人的动作也还利索，见有人来了，黝黑干瘦的手停止动作。 “爷爷，我带爱人和孩子来看你了，这是香娟，这是女儿瓜瓜，大名周以沛，这是小儿子牛牛，大名周以览。”周程宁见到爷爷，脸上不自觉就带着灿烂笑容，忙给爷爷介绍家人。 “爷爷好，瓜瓜，喊太爷爷。”徐香娟向爷爷问好，顺便提醒了一下瓜瓜。 出发前就和瓜瓜说了，太爷爷，就怕瓜瓜跟着她和阿宁喊了爷爷。 瓜瓜糯糯喊了声太爷爷。 “回来啦，小程宁回来就好，瓜瓜是吧，爷爷给你拿糖瓜吃。”老人站起来，洗了手离开。 徐香娟总觉得老人眼里泛着泪光了。 不知道这家是经历了什么，徐香娟抱着牛牛没说话。 瓜瓜不甘寂寞，“妈妈，糖瓜是什么？也是糖吗？” “嗯，太爷爷给你吃，你就吃好了，不许说这说那知道吗？” “知道。” “阿宁，你把鱼汤倒好，搪瓷缸子得带回家。”这搪瓷缸子还是她从她妈家拿来的，大小刚刚好，不还回去又得被她妈喷。 周程宁已经没有牵着瓜瓜，空着的手举起来擦了擦眼角，应了声好，去茅草屋里倒鱼汤。 “妈妈，爸爸哭了。” “你爸爸没哭，是眼睛进沙子了。” 瓜瓜没有深究爸爸是哭了还是眼睛进沙子，问妈妈糖瓜什么味道。 糖瓜当然是甜的，徐香娟这样回答。 见有一会儿了周程宁还没出来，徐香娟进去看，“分两碗倒进去就好……爷爷这里只有两口碗？” 徐香娟来的时候看到这茅草屋就觉觉得简陋地不可思议，现在来到屋内，更加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简单一张木板床，上面的棉被都没被套，能直接看到发黑的被芯，老人把被子叠得整齐，说明会拿去晒，被子就是几十年前的棉芯。 枕头是荞麦皮枕头，屋内一览无余，没有灶台，想来烧饭是用门口旁边放了个小铁锅的老旧炉子。 屋子里还没有桌子，有两个挺大号的木箱，一个木箱直接当桌子摆了碗筷，两口粗陶碗，其中一口还有个缺口，一个小菜盆，装了咸菜，一个水瓢，充当桌子的木箱旁边是个小板凳，角落里放了一大一小两个编织袋，看样子装的衣服或者棉被。 “小时候爸妈不让我读书，我干完活也不让我读，我就喜欢来爷爷这里，我爷爷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启蒙，后来我要读高中也是爷爷支持我，给我姑姑写信，我爸妈才让我读的，只是我读大学毕业之后爸妈不让我……反正我就回来了，但是我不回家，我爷爷也被我爸妈伤透心，让我不要回来这里了，但我知道爷爷是想我回来看看他的。” 徐香娟听着周程宁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爷爷行踪，“爷爷是不是去隔壁要糖瓜了？” 周程宁：“是的，爷爷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把已经醒了的牛牛递给周程宁，“现在还没回来是被拦着了吗？来，你这样抱着牛牛，我再去会会公婆或者小弟小妹。” 徐香娟出门了，瓜瓜小短腿看到妈妈出去，迈开步子跟上妈妈。 周程宁一抱到软绵绵的牛牛就不知所措，但爱人已经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牛牛抱在怀里，跟上去。 徐香娟进院子就听到周小妹对爷爷的冷嘲热讽，“爷爷，大嫂家有钱着呢，哥都吃她住她的，不稀罕咱家糖瓜，您就别拿过去丢人了。” 徐香娟可不是会吃亏的人，“我家有钱也没你家有钱吧，瞧这院子，诶哟，可真阔气，咋的，你们住大院子，爷爷就住旁边小茅草屋？” 爷爷手里已经拿了两块糖瓜，就是被在家的周小妹周小弟拦住。 爷爷拿糖瓜当然不能不给，但不能“白给”，尤其爷爷说糖瓜是给小曾孙女的。 小曾孙女，周小弟刚结婚，周小妹没结婚，哪来的曾孙？就是怂蛋大哥家的。 他们一家人当初都见识过徐香娟的泼辣，跟她说不清道理。 周小弟的媳妇倒是安生的，在煮猪食，他们家还养猪了，她结婚后，院子里活交到她手上，都是她干完的。 周小弟：“爷爷自己要住茅草屋的，住了二三十年，还不兴我家住好院子？” “瞧小弟这话说的，兴，当然兴，我也没说不让你住啊，瞧我，净在这里和你们磨嘴皮子了，不让我和我女儿进去做做客？我女儿这年纪就爱吃，天天喊吃不饱，瓜瓜，我们进去，小叔小姑家有好吃的，你还没有小堂弟小堂妹，你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就都是你的。” 瓜瓜年纪小啊，再懂事也受年纪的局限，听到好吃的，很自然就配合妈妈了，“都是我的吗？” “都是咱家瓜瓜的。” “我要吃好吃的，果子。”瓜瓜已经盯上了院子里的枣树。 “阿宁，待会儿我抱着牛牛，你给瓜瓜打一盆枣带回家，还有糖瓜，别说一颗两颗了，爸妈回来一袋子都愿意让咱们带走，你说是不是啊小弟小妹。” “瓜瓜想吃多少爸给你打多少。”周程宁难得在小弟小妹面前硬气了一回。 他不会骂人，而且被孝道压着，一直让着小弟小妹，这回算是出了口恶气。 极品遇到极品，结果就是徐香娟一家子被周小弟周小妹气恼地轰走了。 “瓜瓜给，糖瓜。” 周爷爷一直沉默，他本来不想闹太难看，就让孙子孙女说一顿，没想到他们越来越不像话，他这对孙子孙女算是彻底坏了。 回到自家，坐小板凳上，糖瓜就摊在老人布满老茧的掌心里。 瓜瓜伸出小胖手去拿两颗糖瓜，“谢谢太爷爷。” 瓜瓜不算白，后天晒的，但就算晒的，小娃娃的手和老人的手对比还是十分明显。 小娃娃的手肉嘟嘟的，老人的手却是黝黑干瘦，已经抱回牛牛的徐香娟见到这幕，抱着牛牛别开了眼。 她经历过生死离别，但想到老人……唉，人都会死的，她不就死了一回。 瓜瓜还记着爸爸和她说的礼尚往来，从兜里把剩下的一颗水果糖递给太爷爷，“太爷爷，糖。” “瓜瓜真乖哟。”周爷爷露出慈祥笑容，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 接下来就是周程宁和自己爷爷聊天说话了，徐香娟只在一旁偶尔插话，瓜瓜舔糖瓜。 徐香娟见瓜瓜盯着手串想拿，拦的同时问了一句，“爷，你这串手珠子哪来的活，怎么算钱的？” “小弟小妹爸妈给找的活，我年纪大了，不好下地干活，50串1分钱。” “爷爷你也不必太尽心做，偶尔休息休息。”徐香娟没做过这活，不清楚多少钱，但明显50串一分是亏了的。 不过话也只能摆到那里了，别的她们这些小辈也不能多说什么，爷爷不是老糊涂，心里门清着呢。 第011章 待了大概一个小时，一家人准备回家了。 周程宁临走前叮嘱爷爷喝完鲫鱼汤，吃鲫鱼小心刺，啰啰嗦嗦的，瓜瓜难得没说话，徐香娟也就在一旁看着爷孙俩。 爷爷都笑呵呵说好，临走，还拿出了钱，纸币不管新旧都叠得整整齐齐的，能看出来一张大团结都没有，其它的就一些零散硬币，分啊角啊这些，双手捧着给瓜瓜。 徐香娟知道不是老人吝啬，是根本就没有大团结，这一捧散钱大概是老人所有的积蓄了。 瓜瓜伸出手拿了一分钱硬币，徐香娟开口：“爷爷，剩下的你就自己收着，给瓜瓜拿一分钱吃糖就好了，下次我和阿宁再带瓜瓜过来。” 徐香娟本来要拦的，但想想爷爷这么给也是有想过的，知道阿宁不收，就给瓜瓜，瓜瓜拿多少是多少，还好瓜瓜只认得一分钱。 去爷爷家的路没有周程宁去镇中学的远，来回走路一个小时就够了，在爷爷家待了一个多小时，总共两三小时，牛牛都挺乖的，没哭，太爷爷逗他的时候，还无意识咧嘴笑了。 总之今天这一趟大家都还算高兴。 回去的路上，瓜瓜被爸爸抱着，就问爸爸了，“爸，爷爷为什么住在草房子里？” 这时候大家都比以前过得好了，虽然也没好得很明显，但很少人住茅草屋了，多数是砖房，青瓦红砖，反正瓜瓜出生之后，村子里就就没见过茅草屋，茅草垛倒是有，但也不是住人的。 周程宁许久答不上话，徐香娟知道女儿这话无意戳阿宁的心窝子去了，毕竟这茅草屋不仅太爷爷住着，就连瓜瓜的爸爸也住过。 “瓜瓜想住草房子吗？想住妈也给你盖一个。” “不想。” 好了草房子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瓜瓜小嘴还是说不停，“妈妈，下次去看爷爷，给爷爷带好吃的。” 徐香娟：“好。” 周程宁听到瓜瓜的话，感动，“我们瓜瓜长大懂事了，是个好孩子。” 徐香娟：…… 她家男人真是老古董，这话她都不会说出口。 不过瓜瓜今天表现的确还行，“瓜瓜今天表现得很好，妈回去就给瓜瓜买果子，咱不拿别人的，咱自己可以买来吃。” 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院子里是栽了枣树的，这时节枣树也不是只一家有，瓜瓜想吃就花一两毛买个小碗回来就好。 “好妈妈！” ... 下次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看爷爷来，回到家里，徐香娟先喂了牛牛，牛牛睡着后，她找了家比较关系比较近的亲戚买了一碗枣子。 周程宁正用树枝在地上划拉，教瓜瓜认字，太字和爷字，太爷爷。 递给瓜瓜几颗枣子，叫她记得洗干净吃，把瓜瓜打发走，徐香娟问周程宁，“阿宁，你有没有姑姑的寄信地址？” 周爷爷现在就两个孩子，一个是周程宁爸爸，一个姑姑，兄妹。 想来她的公婆日子能过得滋润，是靠这个妹妹的。 对姑姑，对周家，徐香娟都不是很了解，当初是问了周程宁大概的家庭情况。 本来嘛，她又不是要嫁周家，她是嫁周程宁，再者周程宁得跟着她住毛董村，所以从钱大娘和周程宁这里大概了解就好。 “有的，姑姑给爷爷地址，爷爷把这个地址给我抄了，我有记在笔记本上。” 姑姑在华都，他去华都上学的时候爷爷给他地址，让他有事可以找姑姑，但他没事，就从没去找过姑姑。 他不想麻烦别人，对姑姑的印象也停留在比较小的时候，不是很亲近。 他知道姑姑会给爷爷寄包裹钱票的，就是永远被他爸妈捏在手里，然后分给小弟小妹。 “我们自己写信寄给姑姑，跟她说爷爷的事……阿宁你来写，我念。” 徐香娟就是行动派，刚好，把给大哥的信一起写了。 以前爸妈不识字，信都是她写的，上辈子她也没让她家阿宁帮她写过信，她家阿宁钢笔字写得多好看，不能白费这一手好字是不是？ 她男人写字不像她，按照顺手写，周程宁不管横竖撇捺都按着规矩，手指骨节分明，握着钢笔的姿势也周正，徐香娟边念边欣赏。 这钢笔用了几年都掉漆了，阿宁还很宝贝它，等家里再宽裕些，就给他买支新的，徐香娟心想。 周程宁不是按照徐香娟原话写的，但意思差不离，他就是给语句润色了些，“娟，这样写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不这样写姑姑都不信了，我让姑姑把东西寄咱家有什么问题？咱家又不会吞了爷爷的东西，你爸妈要闹起来，找我好了，我还能怕他们不成？而且按照你爸妈和你小弟小妹的惯性，就算到爷爷手里，不也得被他们抢了去？” 徐香娟信的意思就是周程宁父母，她的公婆，待老人不好，老人家有什么东西一两行字就能写完，这都不是简朴能形容了，这就是简陋。 她让姑姑下回再寄分两拨寄，一拨寄她家里去，一拨寄爷爷那边去。 爷爷那边肯定让她男人爸妈给贪了，但是也得让她男人爸妈瞧着东西少了，看到姑姑的信，告诉他们，她知道他们对她爸不好，以后再这样，她就不寄了。 徐香娟信里都指导起姑姑该怎么写回信了。 “姑姑会不会不信咱们？以为咱们也是骗她东西的呢？” 徐香娟面上还是挺想得开的，“我们寄点东西过去，家里干蘑菇啊，辣椒酱啊都能寄，这应该比较好信，就算不信我们也没啥损失。” 她不知道姑姑平时寄的什么回来，但想想如果东西多的话，她也得顺些，不然亏死了，邮费要钱，辣椒酱干蘑菇也不是白来的，信里她也比较含蓄地提到领着三岁的姑娘和两个月大的小子去看他们太爷爷，就希望姑姑能懂。 她家大哥她当然也得寄，以后不仅给大哥寄，还给二姐和三哥寄，都有份。 刚好天气凉，东西放得住。 周程宁一听爱人的解释，完全没有疑虑了。 爷爷年纪大了，这辈子都没能几天好日子过，他们家条件不大好，不能时时补贴着爷爷，姑姑给爷爷的东西，自然得给爷爷而不是他爸妈拿着去过好日子。 徐香娟拍了拍周程宁的肩头，“阿宁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顶着，好了，接下来笔给我，我写给我大哥的信。” 她俩就坐在一个长板凳上，家里没有正经的书桌，就用低矮的柜子对付着。 她想了想，给大哥的信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好，毕竟以前都是她代写，爸妈念，大哥对她的字比较熟悉，冷不丁换了个人写，她大哥都得怀疑了。 关键她结婚的时候，她哥姐们都回来了，她妈可没和哥姐少说她家阿宁坏话。 徐香娟毕竟许久没握笔了，提笔忘字，这不是没当学生了，还有手机，谁还自己写信呢？ 她男人现在还在中学当语文老师呢，徐香娟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周程宁倒是没有笑话爱人，很耐心告诉徐香娟哪个字该怎么写。 开始徐香娟还是先动笔，感觉不对劲划掉，周程宁教她正确怎么写，后来她干脆就不写没把握的字，直接让他在本子上写下正确的，她抄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小长假最后几天，加更～ 第012章 写完信收好，徐香娟准备去做晚饭。 瓜瓜吃完枣就去睡觉了，这会儿还没醒。 出去一趟也挺累的，徐香娟图省事，直接下挂面吃，至于男人午饭，明天早点起来，做青菜炒饭好了，再放俩太阳蛋。 好不容易没有瓜瓜在，周程宁鬼使神差拦在正要去小间拿挂面的徐香娟面前。 徐香娟：“直愣愣在这里挡我路做什么？让让。” 周程宁脸上泛红，不好意思的，但还是鼓起勇气，俯身把徐香娟抱在怀里，“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爷爷，你真好。” 这男人真是一点小事就能感动，徐香娟刚想说夫妻间不用说谢谢，就被亲了一口，到嘴的话变成，“都几岁人了，被瓜瓜看着怎么办？” “瓜瓜睡得熟，看不见。”老婆没有凶他，周程宁胆子越发大了，在徐香娟脸上又亲了几口。 徐香娟脸蛋晕红，羞恼地伸手在周程宁腰上轻拧了一把，“越活越回去，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还这么不稳重……你让让！” 拧完又心疼男人腰上没一点肉，徐香娟想着以后可得让他吃好又不饿着。 周程宁比被亲的徐香娟还脸红呢，不过这回终于是让开了，让开之后就跟在徐香娟后头走。 徐香娟赶人，他还是跟在后头，拿他没办法。 ... 晚上吃挂面，最近瓜瓜念叨喔喔蛋念叨比较紧，她知道是想吃鸡蛋饼了，但她今天犯懒不想做，干脆就煎太阳蛋，大的两个，小的一个。 有太阳蛋吃，瓜瓜自然就不念了。 晚上考虑到个人口味，徐香娟又是煮的清汤面，炒了一盘青菜，切一盘萝卜干和腌黄瓜，码在一盘里，周程宁有辣椒酱，面吃了两大碗，瓜瓜有不那么酸的腌黄瓜，再加上一个太阳蛋，也是一小碗面下去了。 晚上睡觉，周程宁就有想法了，想回一家人的被窝，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被窝是被全家人抛弃了。 就是瓜瓜吧，下午睡了一觉，人清醒了，睡不着，净闹腾着父母，女儿醒着，他没好意思提睡一个被窝的事。 “后天大早上我要去县城，明天蒸些馒头，你后天带着当午饭。”徐香娟想起来这事儿，和还坐在床上没躺下的周程宁说。 周程宁一听，“去县城做什么？我请假陪你去吧。” “寄信和包裹，顺便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问问自行车价格，你不用请假陪我去，瓜瓜和牛牛放他们外婆家，不用我操心。” 周程宁急道：“我请假陪你，帮你拎东西。” 徐香娟不知道周程宁固执要陪她去受累是为了什么，想想还是答应。 说完话徐香娟就去熄煤油灯，屋子陷入黑暗，周程宁想说一个被窝的话，已经被闹腾的瓜瓜和爱人说后天去县城给弄没了。 躺进被窝想着去县城。 ... 徐香娟起了大早，一口锅焖米饭，另一口锅就摊鸡蛋饼做早饭。 每人一碗热水，渴了喝。 饭差不多了，也不用等焖熟，徐香娟盛出来，刷了锅再炒饭。 瓜瓜吃完早饭就跑去喂鸡了，人小野心不小，想天天吃鸡蛋，所以十分积极去喂鸡，尽管人还没栅栏高。 青菜炒饭辣椒蒜片都放了些，炒的时候香味有些霸道，飞快钻进鼻子里，尽管周程宁已经吃了两个不小的鸡蛋饼，还是想吃炒饭。 装完饭盒还有小半碗的量，徐香娟就给他盛碗里，“吃慢点，别噎着。” 周程宁吃完早饭出门前又提醒一遍，“我今天去请假，明天和你一起去县城。” 徐香娟赶人：“知道了，赶紧去上班吧。” “没忘记就好，我走了。” “走吧走吧。”徐香娟都把人送到院子门口，今天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磨蹭了。 等自家男人走了，徐香娟就去喂鸡，捡鸡蛋，至于瓜瓜，还没开始喂鸡，净在鸡圈外头和喔喔讲话。 喂完鸡，徐香娟抱着牛牛，旁边跟着瓜瓜，去了她妈家说明天去县城，要爸妈帮带小孩的事。 现在村里隔一段时间就有专门帮送包裹带信的，邮费再加几毛钱跑腿费，不像以前那么麻烦，徐香娟是想去百货大楼，顺便自己寄东西，去城里客车也才一毛钱一个人，两个人来回四毛钱，不贵。 爸妈家里除了院子后头的菜园子，还有田，不过是租出去给别人种了，但是秋收还是得去帮忙着收粮食。 还没到时间，徐根生和吴彩凤倒是闲，没什么事就东去一家西去一家闲聊，听到女儿说给大儿子寄包裹，吴彩凤倒是没拒绝带孩子，也没拒绝徐香娟要家里空罐头的请求。 老大老二老三会往家里寄水果罐头，吴彩凤不舍得扔，每次都是洗干净藏好了，小女儿要几个给老大寄，她就想要不老二老三一起寄了。 “妈，那么多我拿不过来，我也是去城里百货大楼，顺便寄东西，下次直接让小李带吧。”小李就是镇上送包裹的小伙子，年纪还不大，徐香娟记得是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小伙子头脑灵活，后来可是在运输业干出了名头。 “行吧，你烧的辣椒酱香，你大哥肯定爱吃，咱家的腌黄瓜也装一罐子过去。” “妈，腌黄瓜不用，你再给装些毛栗干蘑菇，腌菜人家肯定有的，寄些山货就行了。” 现在山上有野毛栗，她爸最近没事都约几个中年大叔一起捡毛栗，家里堆着几袋，徐根生正在剥比较早时候刺已经软掉的毛栗，戴着手套。 瓜瓜手脚并用，跟着外公剥毛栗，她手上也套着手套，手套太大很碍事，但瓜瓜也是有样学样，并没有摘下手套。 牛牛这会儿醒着，小幅度扭了扭身子，想看院子里姐姐和外公剥毛栗，感觉到了儿子的想法，徐香娟把椅子挪了挪，换个方向和她妈说话。 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婴儿，挥着小手臂笑起来，小婴儿笑点就是莫名其妙，不过笑得还挺可爱。 决定好之后徐香娟就去做辣椒酱，装了三瓶。 两瓶给她大哥，一瓶给姑姑，当然，说法上三瓶都是给她大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加更哒，先来短短的一章～ 第013章 周程宁上午两节课之后就和校长请假，请另外两个语文老师帮忙代课。 他们中学语文老师有三个，他的课最多，其中一个语文老师就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刘老师。 学校里老师不多，也没有明确分组，闲一点的任课老师还会充当体育老师上课，请假没个制度，只要找校长批了给财会室主任就好。 中午吃饭，刘老师就问周老师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毕竟这上班也有四五年了，他偶尔有事找老师代课是有的，但周老师可从来没请过假。 这突然要请一天假，还挺稀奇。 周程宁听刘老师问了，“明天我陪爱人去县城寄包裹和信。” “这去县城的客车可要早早守着，全镇每天就这一班客车，不早点都没位置坐。”孙老师坐客车有经验。 周程宁还没想过这些，孙老师说了，他赶忙问，“八点的客车，需要提早多久才能有位置？” “至少一个钟头吧，有时候六点半去都有人坐着了，也不用太早，一个钟头差不多，毕竟开车门没那么早，不过很多时候车在那里，司机还没到，人就已经坐满了。” 周程宁：“好的，谢谢孙老师提醒，我明天和爱人早点出发。” 王老师感慨，“周老师，像你这种体贴的丈夫可不多了。” “我爱人生完孩子没几个月，身子比较虚，我就陪她去了。” 说到没几个月的孩子，几个老师心照不宣，刘老师：“体贴爱人是应该的，毕竟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周老师爱人生了儿子，他们几个知道的，但没开口问过满月酒的事，周老师自己也没提过，想来周老师的爱人不太欢迎周老师这边的亲戚朋友来吃酒。 周老师这性子，在家里不用想也知道没有任何家庭地位。 “是的，母亲十分辛苦…现在也不允许，我们以后不要小孩了，两个就够了。” ... 昨天忙了大半天，蒸了馒头包子，包子是素包子，梅干菜包和香菇青菜包，馒头蒸的红糖馒头，刚出笼瓜瓜就都吃了一个。 夫妻两个早上五点多起来的，把瓜瓜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外婆家。 牛牛还在睡觉，趁他还在睡觉赶紧走，两三个月的娃娃叫唤起来简直要心疼死爸妈，瓜瓜不知道爸爸妈妈要去县城，开始还好的，但徐香娟真要走，她就跟了上来。 徐香娟：“瓜瓜，今天外公外婆家的包子馒头随便吃，跟着外公剥毛栗，剥好妈妈回来奖励你。” “妈妈去哪？”对于一个整天跟着妈妈走的小女娃，这妈妈一不在，她就心慌慌了。 “妈妈有事，要去给大舅寄东西，车子坐不下瓜瓜，下次带瓜瓜一起去好不好？瓜瓜留在外公外婆家，妈妈回来给瓜瓜做好吃的。” 好不容易才把瓜瓜劝着留在外公外婆家，徐香娟赶紧出门，顺便把院子门给闩上。 周程宁拎着东西在院门外耐心等着，没敢进去，怕大早上就让丈母娘一肚子火气。 两个人走到客车停放点的时候，七点不到，车子已经坐满人。 “大娘，这个位置能不能给我们一个？” 大娘脾气还算好，把放她旁边位置上的竹篓抱自己腿上了。 竹篓上蒙着布，从旁边的空隙看，应该是些山货，不是拿去县城里摆摊卖，就是带给家人的。 “你坐吧。”徐香娟见位置空出来，让周程宁坐下。 周程宁当然不可能自己坐着，让刚生完孩子不久的爱人站旁边，“还是你坐，我站着就好。” “你那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不是成心挡路吗？让你坐你就坐。” “小伙子就坐呗，让大姑娘坐你腿上不就好了。”大娘开口。 听到大娘提议，周程宁坐下了，徐香娟觉得大娘说的也的确是个法子，让周程宁把三个包裹给她拿着，她坐他腿上。 三个包裹，两个要寄出去，一个是他们的口粮，她蒸的馒头包子，这放一起，可让她抱个满怀了。 位置本来就不宽敞，这会儿更挤了，周程宁抱住徐香娟的腰，就怕她磕着碰着。 周程宁和徐香娟都是瞧着脸嫩的，这么坐可引来不少目光，对象也不好这么坐吧。 “大姑娘和小伙子也是去县城里卖东西的？”旁边大娘和徐香娟闲聊起来。 “大娘您可别笑话我了，哪是大姑娘，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我们去城里给哥嫂寄东西的。” “哦哟，完全看不出来，几岁啦？小两口都俩孩子爸妈了？” “我24，他28，我们最大孩子也三岁多了。” 周程宁听到徐香娟的话，满足感就上来了，他有爱人，还有两个孩子，真好。 “瞧着和十七八岁大姑娘小伙子似的。” 原来是小两口，既然是小两口，大家就没放太多目光了，各自闭上眼睛小憩。 售票员先来的，虽然徐香娟坐周程宁腿上，但照样得收一毛钱，车里有几个人就收多少钱。 后面还来了不少人，一车子挤得满满当当，司机最晚来，发动车子也八点十几分了。 现在的路还不怎么平坦，车子没稳几分钟，就开始颠簸起来，车里味道也不好闻，已经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大家见怪不怪。 徐香娟已经靠在周程宁身上，闭着眼睛，不太好受车里的味道，这窗户也推不开，简直闷死人。 周程宁同样不好受，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爱人，脸贴着爱人的脖颈，靠爱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来屏蔽车上的杂味。 车子到县城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娘，我们等人散一波再下去，您不急吧？” “不急不急，人下去得也快。” 等差不多空了，徐香娟抓着周程宁的手下了车，她坐了一路，这钢铁腿也得被她给坐麻了。 周程宁下车缓了一会儿才跟徐香娟说可以走了。 车子停的车站不像后来有序，环境也不大好，尘土飞扬，两人就快步走了。 徐香娟记得邮局的位置，十几年都没变。 寄完包裹和信，她就拎着周程宁去了百货大楼。 周程宁对县城不熟悉，虽然高中在县城读的，但每天就待在学校里不出门，没钱出门，日子紧巴巴的，一分钱掰两半花，所以对县城卖东西的任何地方都不太熟悉。 连镇上供销社都没去过，在城里就只能跟在徐香娟后头了，倒是没怀疑爱人怎么对城里那么熟悉。 徐香娟怕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进了百货大楼这也想买那也想买，就带了二十元的散票和几分几角的硬币。 夫妻两人今天都特意穿上了比较体面的衣服，虽然在徐香娟眼里还是过于朴素，但好歹干净齐整，不至于被看轻。 这时候的售货员没有什么销售量需要比，人也不热情，徐香娟就慢悠悠带着周程宁两个人“见世面”。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悄悄我心[重生]》求收藏呀～～ 【文案】 重生回到十年前，许听悠再次见到已经离婚多年的传奇前夫。 据说离婚后，她的前夫归隐山林了，虽然是在二十一世纪，但当了五年的夫妻，她知道，前夫就是能做出归隐山林的事…… 她的前夫会每天早起练太极，会在虫鸣鸟啭的上午专注于书法作画，会在夕阳半悬山边时煮茶品茗…他们的家还能看到如黛远山。 重生前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上班，加班，下班，看着闲云野鹤般的丈夫偷偷感慨：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在职场沉浮十年有余，重生回到经历社会磨打的职场菜鸟阶段，许听悠心想：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生活再难，总还有人努力着，坚持着，并且热爱着。 克制守礼仙风道骨男主x八面玲珑现实世故女主 第014章 百货大楼在见过大超市、大商场的徐香娟眼里，还是不够看的，只是家里缺这少那的，她倒是得仔细瞧瞧算算。 周程宁第一次来百货大楼，面上比较镇定，心里却有些紧张。 徐香娟不急着问自行车价格，先是四处逛了一圈。 “娟，我想去文具那边看看。”周程宁见爱人停下来看袜子，指了指文具区。 徐香娟点了点头，从裤袋里摸出包钱的手帕，“给你拿五毛钱，瞧着铅笔本子也可以买。” 周程宁觉得自己带的两元够了，“不用不用，我有钱，你给的零用，我有两元。” 徐香娟听他把两元带身上，收起了手帕，“行吧，你去逛逛，我在这里等你。” 拿手帕包钱还挺奇怪，下次来买个钱包。 “好的。” 徐香娟没管周程宁，继续看袜子。 尼龙袜颜色多是红色蓝色的，一捆十双，一元一捆，徐香娟瞧了半天，买了两捆下来，一捆男袜一捆女袜。 她和周程宁都不是汗脚，尼龙袜多买几双也没事，要是汗脚，这尼龙袜可不好穿，味大。 瞧着她家阿宁袜子薄薄几双，还都有破洞，今天干脆来买新的，袜子买好，是买内裤，内裤区就在袜子旁边，男士女士都有，徐香娟给自己买了三条，给周程宁买了三条。 她生完孩子，洗衣服就是周程宁来的，虽然至今没碰过衣服，但也见过挂在院子里她家男人的内裤。 这个时候兴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男人这内裤都打了多少补丁了？她瞧着实在寒碜，干脆买新的。 现在不像后来，价格统一，这会儿男士的东西就是比女士的贵点，多费点布料，男士内裤六毛钱一条，女士的五毛钱，买袜子两元，内裤花掉三元三毛钱了。 周程宁回来很快，徐香娟刚结完内裤的钱，见他手上没拎什么，也不多问。 后头她又买了三盒香皂，给瓜瓜买了两个头花，五分钱一个的，再给牛牛买个奶瓶。 买奶瓶可是割徐香娟的肉了，居然6元钱一个奶瓶，这奶瓶也有使用期，不可能用多久，但还真有得用。 一个奶瓶就花去大半钱了。 买的这些东西就都让周程宁拎着了，徐香娟去看自行车。 问了，最便宜的得150元，要票。 “娟，我们家有钱买三轮吗？我想要三轮，这个你和瓜瓜坐着会比较舒服，放东西也宽敞。”周程宁一眼瞧中了独一辆的小三轮，俯身压低声音在徐香娟耳边说。 这小三**概也是没人买，一直摆在这儿。 徐香娟有些汗颜，脚踩小三轮比自行车费力气，而且现在哪有骑小三轮上班的，不都是用来送货或者卖东西的，她家男人眼光居然这么独特…… 不过说着也是，往小三轮车斗放个小板凳，或者直接坐在车斗里，比坐在自行车上舒服些。 徐香娟就又问了三轮的价格，得要自行车票，260元。 二百六十的价格，徐香娟能接受，只不得不提醒周程宁，他们下次再来城里，就是自行车票到了的时候，如果小三轮被卖出去，就买自行车了。 周程宁点头说知道了。 上午买完东西，徐香娟就带着周程宁在百货大楼不远处私营小饭店点了一碗鸡蛋面，一碗馄饨。 鸡蛋面是周程宁的，馄饨是她的。 面和馄饨都上来之后，徐香娟才打开放干粮的包袱，她自己拿了个红糖馒头，至于周程宁，则是拿了素包子吃，把面上的蛋夹给徐香娟。 徐香娟也没拒绝，把蛋吃完再吃馄饨，时不时就喂周程宁几口馄饨。 馄饨大半碗都进了周程宁的肚子，徐香娟没吃几口，觉着太鲜了，周程宁吃完，两人就离开小饭店。 “还是娟你做的好吃。” 如果最近不是天天尝爱人做的饭菜，周程宁也会觉得带肉的馄饨，满碗的面条好吃，可尝过爱人做的，就觉得那些不够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身上都没几两肉…也别吃撑了，肠胃受不住。” 徐香娟觉着做饭菜也得循序渐进，以前没点荤腥，肚子里没油水，这突然就大补，对肠胃不好。 也亏家里没啥肉可以吃，油腻腻的她也不会让男人孩子进嘴。 客车下午回去镇上就一班，下午四点回，这会儿才下午一点不到，徐香娟早就计划好了，坐去洪山镇的客车，再走回家。 每个镇都有一辆客车，早上出发时间一致，下午回去的时间有些区别。 洪山镇的客车是下午两点，车上味道实在不好受，两人就慢悠悠先呼吸新鲜空气再过去。 坐洪山镇客车的人倒是不多，因为回去比较早，更多洪山镇的人都是坐晚点的德早镇客车回去，两镇相邻，回去也就多走几步。 有空位，回去不必坐周程宁腿上了，徐香娟也能拉开窗户，一阵凉风吹进来，倒是舒服不少。 买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包袱里，不大，周程宁一手抓着放腿上。 徐香娟则是看着窗外，思绪飘飞，没有想什么，就是之前想的事都飘走了，心情平静。 周程宁纠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徐香娟的右手。 徐香娟在娘家是个姑娘的时候，家里活就没怎么要她干，以前赚工分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加上爸妈哥姐的关系，活都是轻省活，不累人，嫁人操持家务，怀上孩子之后就不怎么干活了，最多是做饭，手上没什么茧，虽然说不上软绵绵，但也是柔软的，区别周程宁的手。 周程宁不是天生的读书人，小时候也在不停干活，庄稼汉里出来的读书人，手虽然修长骨节分明，怪好看的，但摸起来却布着厚茧。 被抓了手，徐香娟思绪回笼，往周程宁看去，想问他有什么事。 只见周程宁目光正派地往前面瞧，没有看她，脸上不浅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没事，徐香娟也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他握着，目光继续转向车外。 第015章 回到洪山镇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下车之后，周程宁还是握着徐香娟的手回去，徐香娟的不拒绝给了他胆子。 两人先回的自家，徐香娟拿了块香皂，别的先放着，香皂她是要给她妈家里带一块的。 “娟，这给你。”周程宁拿出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东西给徐香娟。 徐香娟有些诧异，“雪花膏？你什么时候买的？” “中午买的，看文具的时候顺便买的。”其实是专门去买的，骗她说去看文具。 他听孙老师说，孙老师的爱人去趟城里都会买盒雪花膏擦脸，味道好闻还滋润，他也“不经意”问过孙老师价格，是他能买得起的。 徐香娟收下了，没说还不如买斤猪肉来得实惠，也没问多少钱一盒，能多少钱呢？他身上也就她给的两元零花。 男人还是没白疼的，徐香娟道谢：“谢谢，我收下了，很喜欢。” 家里这会儿是真的只有夫妻两人，周程宁听到爱人的道谢，而且还把他送的雪花膏收进床头的针线盒里，脸发热，心也在发热。 “大白天做什么呢！”被周程宁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徐香娟吓一大跳。 如果有孩子在，他可不敢这么做，“瓜瓜和牛牛不在家，我想亲你，不做别的。” 徐香娟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被撼动了，肯定是这几天对周程宁太好，把他胆子给养肥了，“你还想做别的？做梦！个怂男人，娃娃不在家就和我逞威风了是不是？” “没有逞威风，我就是想亲你。”这回周程宁没有亲徐香娟，只把她抱在怀里，对于怂男人这个称呼，自动过滤成爱人给的爱称。 徐香娟到底再说不出什么狠话，双手回抱住他虽然瘦却还算宽阔的脊背，“待会儿去我妈家里，你不想去就不去了，不过我会待久点，你在家看书什么都随便你，反正现在没活要你干。” 她得做糖炒栗子，没办法早点回家。 听到要待久点，周程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去的，瓜瓜和牛牛也在爸妈家。” 徐香娟无奈：“你说你，是装的还是真脾气好，我妈都那样骂你了，你还不生气。” 周程宁：“我生什么气呢？我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亏妈把你生下来，所以就算妈当着我的面直接骂我，我都不生气。” 徐香娟听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都这么想的？” 他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嗯，娶到你之后都这么想。” 徐香娟可不想再听肉麻的话了，“当初也没看错你…好了，去我爸妈家。” 爱人现在心情似乎不错，周程宁趁机提要求，“晚上能不能让我睡到咱们一家人的被窝里去？或者娟你来我的被窝睡，我的被子大。” 还上赶着要感冒发烧了？ 徐香娟不会答应的，“你是想谁着凉呢？现在天气冷了下来，晚上睡觉我安排得不是刚好。” 周程宁：“我们有一年多没……”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生完孩子半年内都不能，别想，想就是打算伤我的身体底子。” 周程宁对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多，以前也是由爱人做主，爱人想了他就……是的，刚生完孩子，身子本来就虚弱，“没有，我不想了，这事会伤身子我就不想了。” “现在能走了吧。” “能了。” ... 徐香娟回到她妈家的时候，瓜瓜已经没在剥毛栗，在看外婆打毛衣。 徐香娟问着牛牛，人也已经走去看牛牛了，“妈，牛牛在睡觉？” 瓜瓜见自己妈妈来了，立马去抱妈妈大腿，“牛牛哭完睡觉，好妈妈，好吃的。” “知道了，不会少你的，妈妈这就去做好吃的。”徐香娟示意周程宁抱着瓜瓜，她去厨房炒栗子。 栗子可以当个零嘴嚼吃。 这会儿时间也还算早，炒完栗子来得及做晚饭。 栗子已经开了口子，徐香娟提前跟她爸说了怎么处理，处理完的有半个脸盆那么多。 瓜瓜被爸爸抱着又回来剥毛栗刺壳，看剥毛栗很无聊，她都剥过了，待了一会儿就去看外婆打毛衣，这会儿妈妈回来，看外婆打毛衣，还可以哒哒哒跑去厨房看妈妈做好吃的。 徐根生打算全弄好，有女婿来帮忙他也挺乐意的。 他不像娟她妈这么排斥女婿，他觉得这女婿没脾气挺好的，如果女儿真要嫁给王强，不得天天打架。 王强现在二十六七了，因为哥哥有钱，也讨了老婆，但现在就以打老婆在村子里出名。 王强现在的媳妇吭声都不敢吭，如果换做他女儿，不得拼个你死我活，还好当年女儿有自己主意，不然他们老两口得为小女儿愁死。 小女儿精明能干，关键脾气也倔，惹她不高兴，谁的话都不听。 吴彩凤知道王强比徐根生知道的多，毕竟村里娱乐少，谁家闲话都能被大家说几句，这王强家的就特别多。 比如王强又把老婆打了，比如王强背着老婆和隔壁村的小花小草好了，躲在草垛后面亲热被老吴老陈发现，听了就是污耳朵。 她也庆幸女儿当初反感王强，不然……糟心的哟……虽然王强糟糕，但也不能改善她对现在女婿的差印象。 这不晚上又逮着糖炒栗子在指桑骂槐了，“你说你个孬货，在爸妈家又蹭糖又蹭油盐的，赚不来几个钱，也不知道省！” “瓜瓜，给外公和爸爸端一碗去，回来妈再剥给你吃。”徐香娟没理自己妈，等栗子不那么烫，还热乎，装了一小碗让瓜瓜端出去。 瓜瓜小小人儿，走路还算稳当，安全把栗子送到爸爸手上，要爸爸剥一个给她吃。 “爸，你停停，吃栗子。”周程宁拿了两颗栗子，就把小碗放到岳父旁边的空地上，顺便将瓜瓜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给女儿先剥一颗栗子吃。 栗子看着油汪汪的，壳发着光，摸起来却没那么油，壳剥掉之后立马散发出一股甜香，栗子专有的味道，喂女儿吃了一颗之后，周程宁自己也剥了一颗吃。 吃完还想吃，不过见岳父正一颗一颗剥着往嘴里送，他没好意思去拿。 “爸，还要吃。”瓜瓜闹着周程宁。 借着瓜瓜的话，周程宁就又抓了两个到手里，“慢点吃，别噎着。” 小碗很快就空了，徐根生就往厨房方向喊，“闺女，装大碗的毛栗来，小碗不够塞牙缝。” 没多久徐香娟就装了碗大的过来，“爸，你也别吃太多，容易上火，干嗓子，吃多了晚上还吃不吃得下饭了？阿宁你也是，别给瓜瓜吃多了。” 周程宁对爱人的话没有不认同的，立马点头应道，不会让瓜瓜多吃的。 瓜瓜抗议无效。 徐根生则是继续剥着毛栗吃，没理女儿。 “爸，剩点明后天都可以吃，你晚上都吃完别想我再给你炒了，妈因为我用糖用油盐太多已经骂我好几遍了，我可不想再炒挨骂。”徐香娟说完就回去厨房，做晚饭。 今天晚饭就在她爸妈家吃了。 晚上吃饭，红烧鲫鱼、凉拌黄瓜、清炒南瓜丝、青菜豆腐汤。 光这菜色，徐香娟又被骂一顿，“妈，你歇着吧，别气坏身子吃不下饭，你不吃我就让我家阿宁吃光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吴彩凤说这话音量放低了，没再嚷嚷式说话。 晚上吃饭倒安静，鲫鱼刺比较多，徐香娟就给瓜瓜鱼汤拌饭了，告诉瓜瓜鱼刺多，不能吃，让她吃别的。 周程宁在岳父岳母家不像在自家，吃菜就没往肉菜碰过，净夹南瓜丝、青菜豆腐吃，就这两样他也不夹多。 徐香娟见了，就往周程宁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再舀了两勺鱼汤到他碗里，红烧鱼的汤本来就不多，收汁是没多少汤，周程宁尝了鱼汤，就知道瓜瓜这一小碗鱼汤拌饭吃着多舒坦了。 鱼汤不比鸡汤差，甚至可以说更好吃，更下饭。 一盘不多的鱼汤，大半都在瓜瓜肚子里了，外公外婆没人说她，她可劲喝汤就好。 吴彩凤虽然不满女儿给女婿夹肉的行为，但也没多说，吃饭席上说话，又得被老伴说一顿。 吃完晚饭回家，徐香娟用家里暖水瓶的热水洗漱，家里有两个暖水瓶，每天都会装上热水给接下去的一天用，如果要洗澡就直接大铁锅烧热水擦洗身子，徐香娟用了大半瓶，洗完去奶娃娃。 瓜瓜和爸爸一直都比妈妈晚洗漱，就在厨房间磨蹭，周程宁还得烧热水装暖水瓶。 父女俩洗漱好了，回来的时候就是周程宁抱着已经昏昏欲睡，光着俩小脚丫的瓜瓜。 “香。”见爱人正用雪花膏抹脸，周程宁把瓜瓜放好，凑近闻了闻。 “叫我呢？”徐香娟抹完脸再往脖子抹抹，用好把东西放回针线盒里。 周程宁闻着味道，的确香喷喷的，果然值2元，“嗯，香。” “赶紧爬床里边去，牛牛还醒着呢…也别吵醒睡着的瓜瓜，动静小点。” 牛牛这会儿就躺在徐香娟边上，睁着眼睛，偶尔小幅度挥动小肉胳膊，蹬蹬肉肉的小短腿。 徐香娟当然得哄孩子逗孩子，今天一天不在娃娃身边，娃娃这会儿都没睡着，按平时，早就躺睡了。 周程宁赶紧上床，不妨碍爱人哄孩子了。 徐香娟对孩子倒是挺耐心的，声音也很轻柔，“牛牛怎么还不睡呀？要不要妈妈给你讲故事？我的小乖乖哟～” 牛牛也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就是笑，小家伙一笑，徐香娟心里也忍不住发软，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娃娃软嫩的脸颊，又忍不住，轻轻地亲了一口。 这小娃娃可不得当瓷娃娃来对待嘛，能多小心就多小心。 在床里侧看着这一幕的周程宁，可不太平衡了，“娟，你都没这样和我讲过话。” 到底没好意思说他家爱人都没主动亲过他。 徐香娟听到周程宁的话，挑眉，“你睡不着？你睡不着的话我也这样和你讲话……和两个月大的娃娃都要比，出息。” “嗯，我睡不着。”周程宁还真接过了话茬。 徐香娟对着小脸懵懂的牛牛说话，“牛牛，你看看你爸爸，比你姐姐还小孩，姐姐知道要吃的，你爸爸就要些没用的。” 没有理会周程宁，徐香娟继续哄牛牛，直过了半个钟头牛牛才睡去，徐香娟去熄了煤油灯睡觉。 周程宁见晚上没可能被爱人像对待牛牛一样对待自己，可惜了一会儿，也慢慢睡去了。 ... 半夜牛牛醒了，徐香娟给换了尿布喂奶，人都不太清醒，这也是常态。 无论是瓜瓜还是牛牛，爱人半夜带小孩，周程宁都会跟着起来，爱人需要温水他就去调温水，爱人需要喝水他就去倒。 他结婚后日子过得算是很舒心了，以前在家里，三四点得起来做活，家里的家务得他干，他还要去赚工分，抽空就是读书写字，睡觉的时间很少，有时候看书看迷进去了，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睡醒又去干活。 等日子好过些了，他读大学不回家，才摆脱了那些活计，但在大学他也得生活，苦活累**力活他都愿意接，只要有饭吃，能读书。 书籍是周程宁婚前的慰藉，精神粮食，婚后却不算是了。 虽然他还是爱书，但不得不说，他爱的也不止是书。 他爱的人多了妻子女儿儿子。 婚后家务不是被逼着做，是他愿意做，回家有舒适的床，热热乎乎的饭，无所不能的爱人，可爱的娃。 他不觉着自己是苦尽甘来，他觉着自己是撞了大运。 牛牛喂着喂着就睡着了，徐香娟把牛牛放好，去小解，小解回来就捧着搪瓷缸喝水。 搪瓷缸的水是周程宁倒来的，这会儿已经是温的，正好下嘴，周程宁已经小解过，徐香娟喝了两口不喝了，他就把剩下的喝完。 徐香娟喝了水还犯困，她不像周程宁每天学校家里来回一个多钟头在走，今天一天运动量对她来说算是超标了，她累了。 周程宁没多大睡意，坐在床里边等熄灯。 因为徐香娟睡最外面，所以熄灯的都是她，见周程宁坐在床上没有睡意的模样，“没几个钟头可以睡了，早点睡，明天你还要去学校。” “好，我这就睡觉了。”周程宁躺进被窝。 见周程宁还不闭眼睛睡觉，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徐香娟：“眼睛不闭上怎么睡？” 他永远都这样，没脾气似的，说话温柔，看人也温柔，和别人生不起气。 她相反，脾气不大好，被惹着非得报复回去不成。 徐香娟听不得别人说她男人怂，软蛋，窝囊废……当然，她妈除外，反正早先她都骂回去，别以为她不听闲话，村里哪家哪户有点闲话她都能从她妈这里知道，非得骂回去不成，非要膈应死人才罢休，掐架更不在话下，把人吓得不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背后她当然也管不着。 现在就是见着他们夫妻两个，村子里认识的都会打趣她男人一句，程宁娶了母老虎。 母老虎就母老虎呗，如果说她男人坏话，就算她男人在场，她要撕脸皮就撕脸皮，撕个烂嘴的还需要分时间地点？ 周程宁很乖，闭上眼睛了，徐香娟怎么看怎么觉得刻意，她这个距离都能看到他眼皮子在动。 或许是夜色太温柔，又或许是觉得牛牛应该会一觉睡天亮，徐香娟熄灯之后，动作小心往里边爬。 他们家床比较大，她自己睡的位置小，中间一块给牛牛和瓜瓜空出来，她男人是高个，她怕他翻不开身，也特意留了比较大地方。 全家就委屈她一个了……所以得给牛牛打张小床，不盖枕头的牛牛睡小床，她也不用睡得那么累了。 “娟，你是要…”周程宁压低声音，心脏怦怦跳加速，虽然知道爱人说半年内不能，但爱人现在的意思是？ 不行的，半年内都不可以。 徐香娟知道他又想歪了，“今晚上一个被窝，哄牛牛一样哄你睡觉，乐不乐意？” 她生孩子也没剪头发，这会儿要躺下去，还得先把长发撩到右肩去，头发弄好就躺了下去。 “乐意乐意。” 周程宁枕头不算大，但两个人枕起来刚好。 热乎乎的身子迎过来，徐香娟就有晚上肯定中邪了的念头。 “娟，你可以哄我睡觉了。”把徐香娟抱了个满怀，周程宁一本满足，趁机还亲了几口。 第016章 周程宁想好了，如果爱人生气要走，他就抱住不放，说牛牛这会儿在睡觉，她再回去，会不小心把牛牛弄醒。 牛牛在爱人心里的地位，肯定比他高，为了牛牛，爱人不会再回去的。 只不过徐香娟没有如周程宁预料般生气，“你先躺好，别这样抱我。” 周程宁照做，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听话。 周程宁躺好，徐香娟就侧躺着，凑近周程宁，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耳廓，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我的阿宁乖乖，我们早点睡觉，明天给你做好吃的，阿宁最乖，我最爱阿宁……阿宁，这辈子我会好好陪你爱你……” 说着说着，徐香娟抵不住睡意，睡着了，周程宁一直听着，每一句都听清楚了，原来，家庭地位高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办？他好想每天都听爱人这样哄他睡觉。 睡着的徐香娟稍微翻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她翻身的动作让周程宁思绪回归，除了准备怀牛牛的半个月，两人中间没横着瓜瓜，其他时间他们俩中间永远隔着孩子，结婚三四年，同.房次数能数得清。 所以他的家庭地位果然是最低的，周程宁只能认命。 不过家庭地位虽然不高，但也是在过好日子，人要知足常乐。 他就不是喜欢怨天尤人的，今天晚上爱人和他说的话，他会记一辈子。 ... 清早不是被对面邻居家的公鸡打鸣叫醒，是被牛牛的哭声吵醒。 牛牛只要一出声，两个大人就会立马起来，即使睡得再熟。 两三个小时睡得香，周程宁很想赖床，但被徐香娟赶去带瓜瓜洗漱，瓜瓜也醒了，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张开手臂要爸爸抱。 平时爸爸妈妈不在她就自己起床吃饭去了，爸爸妈妈都还在床上，她就要抱抱。 周程宁给女儿套了件薄毛衣才抱女儿去洗漱，今晨冷，出被窝他都感觉到了凉意，小娃娃可不得再穿件衣服洗漱。 昨晚在岳父岳母家吃的饭，周程宁拘束，不好意思夹肉菜，不好意思盛第二碗饭，但有徐香娟在，肉往他碗里送，饭她给盛第二碗，晚饭是被吃个精光了，家里也没做饭。 周程宁今天中午的午饭就是素包子和馒头，早上早饭徐香娟做的是炸馒头片，馒头片外皮炸得金黄焦脆，内里柔软，格外香甜。 昨晚吃过大餐，周程宁一点不介意今天一天包子馒头，包子馒头香着呢，以前想吃也吃不到。 周程宁喜欢跟着爷爷，喜欢读书，爸妈就不怎么给他吃的，过年也是他和爷爷两个人过，虽然有肉，但都是爷爷辛苦一年攒来的钱，而且不舍得放调料，他那时候只觉得肉就是香，不放调料也是香的，结婚后才明白什么是真的肉香。 最近更是感觉过的神仙日子。 徐香娟本来就有做菜的底子，后来男人生病，忙着照顾，做饭就精心细致，能吃一口是一口，再后来就是拼命赚钱养孩子，等孩子都供出来了，就提前养老，忙的时候也是忙给孩子们做顿团圆饭。 她可不知道随随便便几道菜就让自家男人觉得在过神仙日子，这会儿正装饭盒，素包子不大，她装几个进饭盒里去，“这馒头可以上班饿了再吃，不用特意等中午吃，还有栗子我给你抓把进去，就当个零嘴，可以分点同事吃，这个上火，但你要先紧着自己吃。” 饭盒用网兜兜着，徐香娟把另外一些都装进她缝的小布袋里装好了，“瓜瓜，去送爸爸出门。” 周程宁拎着爱人给他准备好的饭盒，没有立马走，还指望着爱人能送他出门。 徐香娟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给瓜瓜洗了爪子，让瓜瓜送爸爸出门。 瓜瓜送爸爸出门的画面是这样的。 周程宁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抱着瓜瓜，等到了院子门口，把瓜瓜放下来，让瓜瓜去找妈妈。 瓜瓜就乐颠颠去找妈妈了，她还要吃馒头片。 ... 下午周程宁回来，就看到在院子门口等着的瓜瓜，心里一暖。 “爸爸，我好看吗？”瓜瓜顶着头花，问周程宁。 把女儿抱起来，“好看，妈妈给你买的？” 瓜瓜高兴极了，妈妈和牛牛已经看过了，她就等着给爸爸看，爸爸看了一定会夸好看的，“嗯！” 父女两个去到外间开饭，徐香娟不等周程宁坐下就派了任务，指着放在门口板凳上新买的内裤袜子，“你晚上吃完饭把这些都洗洗，袜子内裤分开洗知道吧，瓜瓜陪爸爸洗，给爸爸舀水。” 昨天在爸妈家又是炒栗子又是做晚饭，都忘记买了东西的事，晚上准备做饭，喂牛牛吃奶的时候，看着一旁在费力剥栗子壳吃栗子的瓜瓜…头顶上两个羊角辫，才想起来这事。 周程宁有些意外，因为男女样式很分明，愣愣问着，“有我的？” 徐香娟不知道自家男人有什么好愣的，“当然有你的，你自己原来破的都可以扔了。” 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瓜瓜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买，就买了头花，这样都公平。 别看瓜瓜以后是精英女性，整天黑白银灰，这三岁时候，还是很喜欢红红绿绿的头花。 美美吃完一顿晚饭，周程宁就去洗刷了，瓜瓜耍赖不想干活，洗完脚就跑回里间，他也没拦着，高高兴兴自己洗洗刷。 徐香娟正坐床上发呆，牛牛不哭闹她也就不去哄，小宝宝乖乖的，偶尔自娱自乐笑起来她也跟着笑笑，更多时间放空自己。 见瓜瓜矮圆的小身子冲进里间，“瓜瓜，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不帮爸爸干活？” 瓜瓜一派天真道：“爸爸说瓜瓜睡觉，爸爸一个人洗。” 徐香娟：“真的？” “真的！” “那就早点睡觉。”徐香娟把努力往床上爬的瓜瓜抱起来，直接放床上。 别说，这小孩越长大越沉，怀牛牛前基本她抱着瓜瓜，这一年多没抱过瓜瓜，冷不丁一抱，沉，真沉。 瓜瓜可不知道妈妈心里说她沉，知道了也不懂，把头花放自己小枕头旁边，钻进被子睡觉。 徐香娟把牛牛都哄睡着了，还没见周程宁回里间睡觉，下床去找人。 这会儿村里普遍都没有娱乐项目，很多时候是几个大老爷们凑一堆，几个大妈媳妇凑一堆讲闲话。 哥姐原来说给爸妈买电视，黑白的，爸妈不要，他们就没买，徐香娟当时也是想，电视多贵啊，有那钱不如多买点吃的，这会儿却不这么想了。 不管怎么想，天已经黑了，她男人还在做什么呢？ 现在不是夏天，天黑得快，他回来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吃个晚饭天就只剩一点亮。 她记得很牢，他们村是87年冬天通电的，因为87年冬天她家阿宁发了场高烧，落了病根。 “赶紧睡觉了，黑不隆冬在这里做什么呢？”提着煤油灯出来，徐香娟见周程宁还盯着已经挂好的内裤袜子上。 周程宁不放心，“我怕晚上下雨，打湿了，要不我晒进外间去？” ……瞧他这紧张样，徐香娟真是又好笑又心疼，“上面不是有屋檐挡着。” 还是不放心，“风雨刮进来怎么办？” 徐香娟：“刮进来你明早过遍水再挂起来就行。” 周程宁：“不可以，这样我明天晚上就穿不到了。” 真拿他没办法，“行吧行吧，你干脆把这个架子都搬外间去。” 周程宁就等着爱人这句话，立马把架子搬起来。 徐香娟无奈，只能提灯给他照路了。 第017章 徐香娟见周程宁把架子搬外间还停下来不走了，“都放外间来了，不放心还是怎么的？” 周程宁：“娟，你说我明天晚上能穿着吗？” “我看天阴，应该穿不着。”村子里有广播，但还没播过天气，他们当农民的，得会看天，她是故意吓唬他的。 瞧他这样，都魔怔了，不打击一句晚上要睡不着。 其实只要不下雨，一晚上再加明天白天放外面吹风，肯定能干的，她现在摸着都不滴水，已经被拧得干干的了，想来她男人的确急迫想穿上。 周程宁还要再说什么，徐香娟直接阻止，“行了！再不去睡觉晚上就待外间，让你盯一个晚上！” “我睡了，不盯了。”恋恋不舍瞧一眼，周程宁才跟着已经提灯去里间的徐香娟。 今晚上可没昨晚的待遇，徐香娟等周程宁上床，直接熄灯，盖被子睡觉。 “娟，我同事说栗子好吃。”周程宁睡不着，隔着牛牛，小声和徐香娟“远程对话”。 徐香娟冷漠：“嗯。” 周程宁继续道：“问我在哪买的，我说是我爱人做的。” 不知道她男人想表达什么，“然后呢？” 周程宁：“然后就继续吃饭了，娟，他们都知道你做饭好吃，很羡慕我的。” 徐香娟觉得自己“泼妇”名声应该还没大到能传学校去，八成平时给自家男人带的饭，让大家对她有了抠门虐待丈夫的印象。 虽然她苦日子过得没有哥姐多，但还对苦日子有记忆的，当时吃的东西少，她就省起来，不是不让自家男人吃，是怕自家男人傻，好菜被别人分了去……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好菜。 阿宁也是的，有时候她忙顾不上他，让他自己准备盒饭，他居然傻乎乎就放野葱末，还放了几天，她问他为什么萝卜干这些不带上，光野葱末怎么下饭？ 他说她不在家，不敢开萝卜坛子，怕没封好，一坛萝卜干坏了。 怕萝卜干坏了，她会骂他是吧？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徐香娟：“同事都羡慕你，你该高兴，现在就睡觉，没准半夜不是被牛牛吵醒，是笑醒了。” 周程宁：“娟，你可不可以和我睡一个被窝？那样我肯定笑醒。” 徐香娟：“做梦，早点睡，吵着牛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现在这时间，估摸着八点不到，够早。 爱人要翻脸，周程宁立即安静了，果然，他在家里地位就是不高的。 ... 大早上起来，瓜瓜还没醒，周程宁先是去把晒衣架搬到院子里，叮嘱，“娟，白天帮我照看一下，如果下雨就及早收回来。” “知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帮他照看什么宝贝呢。 周程宁摸着，感觉今天在外面晒晒、吹吹风，一天肯定能干，晚上吃完饭他得好好洗次澡。 吃完早饭，周程宁还想说话，徐香娟很快截道，“瓜瓜，送爸爸出门。” 瓜瓜听了妈妈的话，张开小手臂，“爸爸！” “诶，好。”周程宁抱起瓜瓜，隐约觉得爱人是烦了，没再在爱人面前提。 把瓜瓜抱到院子门口，见爱人已经回去里间，周程宁蹲下来和瓜瓜说，“瓜瓜，今天下雨的话，帮爸爸提醒妈妈，让妈妈把衣服收进来。” 瓜瓜点头：“嗯！” 周程宁怕瓜瓜记不住，又说一遍，“下雨了喊妈妈收衣服，不要忘记。” 爱人基本待在屋里，瓜瓜只要睡醒就闲不住，这里跑跑那里跑跑，肯定比爱人更早知道外面有没有下雨。 瓜瓜依旧点头，“知道啦爸！” 见瓜瓜回去，周程宁才把院子门给拉上，上班去。 瓜瓜回来，徐香娟问了瓜瓜一句，“瓜瓜，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瓜瓜：“爸说下雨让妈妈收衣服。” 果然是这样，徐香娟无奈，她男人这新鲜劲什么时候能过去呢。 或许是周程宁催得紧了，徐香娟半下午去收内裤袜子，干了，他回家知道干了肯定得高兴坏。 晚上周程宁回家，徐香娟都没等他开口，“已经干了，放你平时放的地方，以前的我给扔了，锅我也给刷了在烧热水，两锅水，够用了吧。” 她不扔难道还等他自己扔？他怎么可能舍得扔。 “够用的。”周程宁表情先是开心，后来是肉疼，再后来仿佛是说通自己，释然了。 徐香娟知道，结婚后，家里最抠的其实是她男人，孩子们的爸爸。 严格在遵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晚上又是瓜瓜提早跑回来，这小家伙她是知道的，只要一感到不对，比如爸爸要留下来干活或者什么，不能刷锅碗洗漱完就回里间睡觉，立马自己跑回来。 徐香娟下午给自己、瓜瓜和牛牛都洗了一澡，给小娃娃洗澡就是折腾人，不过洗完人也清清爽爽的了。 也是昨晚注意到天越来越黑了，徐香娟就在厨房间也准备了盏煤油灯，他们家厨房间不容易潮，就算在里面洗澡，水倒地上了，也是流外面去。 今晚上瓜瓜牛牛都睡了，徐香娟本来不打算催的，但想着晚上洗澡洗太久，着凉了怎么办？ 赶紧去看看在磨蹭什么呢！ 徐香娟：“阿宁，洗完澡早点回来睡觉，别磨蹭太久，容易着凉。” 厨房间门合上了，她就在外面说话，说完准备回去。 今晚上还真凉嗖嗖的。 只是没等她转身，厨房间门就开了，徐香娟：“洗完赶紧穿上衣服裤子，几岁人了？还是瓜瓜这种三岁小孩吗？瓜瓜都知道冷了喊妈妈给她添衣服。” “里面暖和，娟你进来。”周程宁还在擦头发，身上就有件贴身的。 徐香娟进去厨房间，的确比外面暖和。 徐香娟：“没带衣服吗？你怎么还那么瘦？饭都吃哪去了？” 肋骨都能很清晰看出来，她也没心情欣赏什么，只有心疼。 “衣服带着的，放那边盆里，我…我每顿饭都吃很多的。”他还觉得自己胖了。 徐香娟：“午饭在学校也正常吃吗？” 他每次都吃很干净，一粒米饭都没剩下，“我自己都吃光的。” “那以后继续好好吃饭……你头发不滴水了就回里间擦，别在厨房间待太久，赶紧穿上衣服，我先回去了。”徐香娟也没待太久，说完离开厨房间了。 周程宁在厨房间先是慢慢悠悠穿上里衣里裤，再慢悠悠回里间爬床上，徐香娟正打毛线衣，见周程宁回来也没多瞧几眼，打了一会儿毛衣，收个小尾，把毛线筐放好，“凑过来让我摸摸头发干了没。” 听爱人这么一说，周程宁立即乐颠颠把头凑过来。 徐香娟伸手往周程宁头发摸了一把，“差不多干了，你把你那条擦头发的毛巾拿过来，给你换条干的，再擦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直到熄灯睡觉，从头至尾，爱人都没提到给自己新买的贴身衣物。 周程宁还想爱人问他，穿着什么感觉，可爱人没问，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说，觉得穿着很舒服呢，而且还是新的。 徐香娟则是想着，赶紧给她男人打件毛衣，这样大家就都能看出他穿新衣服了，让他也能高兴高兴。 还有啊，以后让不让阿宁抱瓜瓜呢，阿宁那么瘦，瓜瓜那么沉……但抱瓜瓜或许也算是锻炼身体的一种？ 十一月初，秋风送爽，各家各户忙着秋收、晒谷稻，徐香娟也收到了来自华都的包裹。 哥姐的包裹都是直接送爸妈那边去的，送她家来的，八成就是小姑的。 很早时候有包裹得自己去县城领，后头放村里，大喇叭喊，现在方便了，能送到家门口。 瓜瓜看到有人送东西到家里，就想知道是什么，磨着妈妈开包裹，以前在外公外婆家见到包裹，里面都有好吃的。 徐香娟一句，“瓜瓜，这是爸爸的包裹，得等爸爸回来才能开。” 瓜瓜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为什么要等爸爸回来？” 家里妈妈才是老大，爸爸不是听妈妈的话吗？爸爸的不就是妈妈的吗？ 徐香娟耐心解释，“这是爸爸的姑姑寄给太爷爷的，太爷爷还记得吗？住在草房子里的太爷爷。” 瓜瓜三岁小孩记忆力虽然不大好，但太爷爷还是记得的，“记得，太爷爷，草房子。” 徐香娟：“给太爷爷的，就得爸爸回来再打开，知道吗？” “知道。”瓜瓜不纠结了。 给住在草房子里的太爷爷，太爷爷太瘦了，肯定饿肚子没饭吃，有吃的要给太爷爷。 徐香娟这时候也不想给瓜瓜讲什么大道理，弯弯绕绕只要小娃娃纠结起来也能弄疯大人，见瓜瓜不缠着要开包裹，就把包裹拎到里间去，别说，分量还是有的。 等周程宁回来，徐香娟说了包裹的事，“姑姑还真给咱寄包裹了，就等你回家看看是什么。” 周程宁刚回来，就急着吃晚饭，对于包裹的兴趣显然没有晚饭大，“睡觉前看就行。” 等两碗米饭下肚，感觉活过来之后，周程宁道，“我休息日就带给爷爷，瓜瓜和爸爸一起去看太爷爷好不好？” 徐香娟最近忙，虽然她不用下田，但还得给她下田的爸妈做饭，要带牛牛，还得准备冬天的衣服，牛牛的小棉被……要过冬就是忙了。 现在基本都得自己动手，哪来的钱买呢，家家都拮据，能自己动手做，就不浪费那个钱。 瓜瓜：“嗯！妈妈，我要糖，给太爷爷。” 小家伙应该就是自己想吃糖，“整天就知道糖糖糖，是给太爷爷还是你自己藏着吃？” 瓜瓜：“给太爷爷。” “只能两颗糖，多了不给。”家里也没水果糖，她从她妈那里拿的，她爸妈偶尔吃糖，多数给小孩，小孩就她家里的，她都截着不给，糖是三岁小孩想吃就能吃的？ “好吧。”两颗就两颗，总比一颗好，总比没有好。 晚上家里人都洗漱完回房间，瓜瓜难得没有立马去睡，看爸爸拆包裹。 徐香娟：“姑心真大，这怎么能直接放包裹里寄过来呢，有信没？我看看多少，对对。” 她发现一个厚信封，打开看吓一跳。 这会儿没百元大钞，最大的就大团结，她看看厚厚一叠，不少呢，这个怎么能直接放包裹里。 她家阿宁这会儿一个月工资才37元，薄薄三张大团结，感觉不出厚度。 周程宁找到另外一个信封，“这里还有信，我看看。” “瓜瓜，别以为妈妈没看见，拿出来，少一个明天早饭不给你吃。”眼尖看到瓜瓜抱着一个罐头藏身后，徐香娟立马要瓜瓜拿回来。 瓜瓜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把罐头从身后拿出来。 小孩子就得从小事开始教，虽然瓜瓜以后有出息，但三岁时候有小动作，当妈妈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以后不许拿没经过爸爸妈妈同意的东西，知道吗？” 瓜瓜：“知道，橘子。” 徐香娟：“外婆家院子有橘子树，等橘子黄了妈摘给你吃。” 瓜瓜声音细弱蚊蝇，把橘子罐头推回去，“嗯。” 周程宁找到封信，“娟，有1000，信上姑说了给我们家小孩三百，剩下七百给爷爷换好被子好衣服过冬。” 徐香娟听了就立马安排道，“棉被在我爸妈这里买就好了，我妈有攒新棉花做棉被，棉衣这些，这月去百货大楼买车的时候去给爷爷买好了，顺便再买点补品给爷爷。” 见瓜瓜没再给她出幺蛾子，徐香娟打开信封数钱。 一百张大团结，有她封坛子里的一半了，姑可真阔气。 她想想，上辈子她不说，但意思就是让她男人和家里那群奇葩断干净，所以也不清楚那边的事，只知道姑姑在华都。 如果不是在做生意买卖，那这笔钱绝对是不小的支出了。 爱人的话周程宁向来没有不听的，“都听娟的，这罐头姑说一个橘子给爷爷，剩下两个…剩下两个给咱家。” 周程宁留了个心眼，没说信里的原话，原话是剩下两个给瓜瓜尝尝味。 给瓜瓜的，当然不能直接说给瓜瓜，不然瓜瓜要抱着罐头不放了，而且刚才爱人才训了瓜瓜一顿呢。 徐香娟点了一遍大团结，没错，正在点第二遍，闻言，“明天开一罐，给瓜瓜吃几口。” 哥姐也送过罐头，但不是经常送，偶尔几次瓜瓜还是小不点，吃不了，她自己在爸妈家尝尝就回来了。 瓜瓜阿宁应该没吃过的，干脆明天开一罐让父女俩尝尝。 “好妈妈！”瓜瓜听到明天可以吃罐头，高兴的不得了，就差跳起来了。 徐香娟纠正：“别好妈妈了，这是爸爸的，不是妈妈的，瓜瓜该谢谢爸爸。” 点了两遍没问题，徐香娟开始分钱，分出七百和三百。 瓜瓜是有眼力见的小孩，“好爸爸！” “瓜瓜，虽然是爸爸的，但要吃的话，得妈妈同意才能吃……娟，还有一罐奶粉、两只风干的酱鸭和一根大火腿，一只酱鸭是给爷爷的……姑说过年会回来家一趟。” 周程宁已经有阵子没吃到肉，见到肉，已经在想象味道多美妙了，爱人做素菜都能做得那么有滋有味，肉菜做了更好吃，他还记得汤汁鲜美的鱼肉和炖鸡有多香。 徐香娟：“没别的了？” 周程宁再看一遍信的内容，“没了，就这些。” 钱才是大头，虽然姑说300给孩子花，孩子哪用花这么些钱，周程宁想着，他的三轮车有着落了。 徐香娟：“行吧，钱我先收着，到时候再说，酱鸭你这次休息日带瓜瓜去的时候拎上，我给蒸好，那天拿个竹篮给你装上，钱先不给爷爷，看买剩下多少，剩多少给多少，你和瓜瓜干脆留下来和爷爷吃个午饭。” 周程宁觉得为难：“给爷爷的，我和瓜瓜留下来吃不好吧。” 徐香娟知道老人的习惯，如果阿宁和瓜瓜都不吃，爷爷没准还存着不吃，很多老人家东西存坏了都不舍得吃。 “你们留下来爷爷胃口还好点，难不成走了被周小弟周小妹抢？我是明白了，你们家周小弟周小妹就是出头鸟，你爸妈有啥坏念头都让他俩小的做，他俩做着就做习惯了，嘴巴毒得很。” 周程宁：“娟，你说……” “说什么？” “到时候我该怎么回，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给姑写信的事。” 徐香娟又不是没应付过极品亲戚：“你就说你们再不好好照顾爷爷，我们家把爷爷接过去，以后让姑直接把东西全寄我们家好了……周程宁，我可告诉你了，我只是说说的，别真把爷爷接过来，家里还有俩小孩带不过来呢。” 而且爷爷不一定愿意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当初爷爷怎么住进茅草屋子里去了，但这几十年住着，肯定也比较习惯一个人。 周程宁还真想过，不过很快自己否认自己了，他都是“倒插门”，如果爷爷再住进来，岳母对他印象肯定更不好。 “没有的，不把爷爷接过来，娟，我听你的，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018章 等到了休息日，周程宁拎了小袋米，挎着一个竹篮，去爷爷家里了。 瓜瓜不仅没要爸爸抱着，手里还抱着一小袋南瓜饼。 妈妈做的南瓜饼，说只要到爷爷家，她就可以吃两个！所以拿着南瓜饼的瓜瓜，心情十分雀跃。 本来人小走路不快，但想到去爷爷家就可以吃两个南瓜饼，瓜瓜也难得跟上了爸爸平时走路的速度。 还得爸爸在旁边喊走慢点。 瓜瓜还没到茅草屋子前就喊道：“太爷爷！” 看到太爷爷，瓜瓜立马冲过去，周程宁在后面跟着是心惊肉跳，喊瓜瓜不要跑。 还好小家伙没有摔倒，不然回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人解释。 “瓜瓜来啦。”周爷爷见到曾孙女，放下手中的活，展开笑容，眼角皱纹加深。 周程宁解释自己爱人为什么没来，“爷爷，娟这会儿忙，给岳父岳母做饭还得忙着过冬的事，就没过来，我和瓜瓜来看您，还给您带了酱鸭过来，这是姑寄给您的，娟已经做好了，我和瓜瓜中午和您一起吃饭。” “吃午饭我去让大寸家做，我们去隔壁吃。”如果爷孙俩还好，随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这小曾孙女来吃，得让大寸家准备。 虽然自个儿子一家抠门，但他这老人家有点要求，还是能做到的。 “太爷爷！吃南瓜饼！”瓜瓜从小布袋里拿出南瓜饼递给太爷爷，南瓜饼个头不大，瓜瓜一手刚好握住一个。 周爷爷摊开掌心，瓜瓜放上去一个，又从布袋里掏出第二个放太爷爷手上。 分给太爷爷两个，瓜瓜跑到爸爸身边，给爸爸一个，好啦，剩下两个就是自己的了！ 瓜瓜最近都没能吃到小零食，有南瓜饼简直高兴坏了。 南瓜饼虽然是炸出来的，但口感不油腻，带着南瓜的清甜，外皮薄脆内里绵软，就算是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吃一两个，周爷爷见人手都有，就吃了一个南瓜饼，不喇嗓子，甜汁汁的，好吃，吃完一个，周爷爷把剩下一个放在碗里，等明天再吃。 周程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家里什么地位，别说现在，小时候在家里干活爸妈都嫌他吃稀饭吃第二碗浪费家里粮食，“爷爷，就不去我爸妈那了，他们没准会嫌我和瓜瓜浪费粮食，在他们那里我和瓜瓜也吃不饱，而且娟蒸了酱鸭，香喷喷的，我们三个吃就好了。” “瓜瓜想不想去那里吃饭？”周爷爷选择性忽视孙子的话，问瓜瓜。 瓜瓜摇摇头，手上还拿着咬了两口的南瓜饼，“吃嘎嘎。” 鸡是喔喔，鸭是嘎嘎，瓜瓜原本以为是喔喔的，妈妈说是鸭子，鸭子就是嘎嘎了。 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家里碗筷不够，“那好，太爷爷给瓜瓜去隔壁借碗筷，程宁你去浸米。” 上次周爷爷激动喊了小程宁，这会儿瓜瓜在，倒不适合带个小了。 “爷爷，不用借，我带着的，您就坐这儿继续串手串，我去淘米，娟今个儿也让我给您带了些新米过来，混着吃。”他家娟已经提前打算好了，为了别吃饭吃闹心，自家带碗筷过去。 周爷爷更多时候是喝稀粥的，米也是隔壁给的陈米，吃起来带着尘土的味道，得泡久点味道才小，虽然米浸泡久了会流失营养，但这被米虫蛀得七七八八的米，也没什么营养好说了。 周程宁知道爷爷把米放哪的，就在箱子里，他今天带了5斤新米过来，当然不打算中午吃新米，中午蒸饭就新米混陈米。 爷爷这里的陈米真的比较劣质，混着肉眼看见的泥沙，味道也大，而且装米的袋子也不大，还有米虫，周程宁把爷爷的米袋拎到院子里晒晒，舀出小半碗去小溪边洗。 他们村临溪，村里几乎没有水井，都用的溪水，溪水不像井水，溪水会跟着天气变热变凉，秋天的溪水已经带着凉意了。 瓜瓜跟着爸爸来到溪边，“瓜瓜，以后没有跟着大人，不能来水边知道吗？” 自从瓜瓜会说话，能听懂话之后，当爸妈的，说最多可能就是知道吗。 “知道。”瓜瓜就站在爸爸旁边，她站着倒和爸爸弯腰蹲着差不多高。 女儿应了，周程宁就继续洗米，溪水清凌凌的，阳光照耀下透亮澄澈，把被米虫蛀空的米淘掉，洗了几遍感觉差不多了，带着大半碗水回去，不忘记一手牵上女儿，省得女儿摔倒，小溪边上的石子路难走。 毕竟还是小孩，瓜瓜在不是很熟的地方，选择性依赖爸爸，等爸爸也回去草房子了，就在爷爷身边，问太爷爷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还想学太爷爷串手串。 手串绳是有扣的，周爷爷给曾孙女扣了一串在手腕上，三岁小娃娃手腕虽然肥嘟嘟的，但也细，得调节，调好了，瓜瓜有手串，立马跑去给爸爸看。 周程宁刚把篮子里的酱鸭放箱子上，准备去摘些野菜做野菜汤，见状，先夸了好看，再牵着女儿手去茅草屋外头，“爷爷，你给这手串会不会被发现？” 周爷爷：“按斤称的，缺点不会发现，里面也有废料，给瓜瓜戴一串不会被发现。” 听爷爷这么说，周程宁才放心下来，“瓜瓜是要和爸爸去摘野菜还是留在这里跟太爷爷串手串？” “串。”瓜瓜跑太爷爷这里去了，刚刚和太爷爷说过很多话，算是和太爷爷熟了，这会儿她想玩珠子。 不带小孩自己走也方便，周程宁见瓜瓜去玩珠子，自己去摘野菜。 小时候都吃惯野菜了，周程宁知道野菜哪长得比较多，很快摘好，在溪边洗干净就回来帮爷爷串手串。 瓜瓜先开始还认认真真要学手串，后来小爪子实在不灵活，就在那“炒珠子”。 两只小爪子铲着珠袋里的珠子，有时候就是抓起来再扔进去，乐此不疲。 周爷爷没有打扰曾孙女的兴致，尽管小娃娃已经影响他的速度了，不过看着活泼的小娃娃，老人家还是挺乐呵的。 周程宁回来也没拦闺女，放好野菜就去帮自己爷爷串手串。 差不多时间，周程宁就去忙活午饭了，他在家里帮忙爱人做饭，焖饭煮饭还是会一些的，先把饭放炉子上焖了。 爷爷茅草屋没有烟囱，不下雨都是在外头烧饭，安全点，炉子不轻不重，还能搬得动，周程宁大概感觉了风向，准备做饭。 炉子烧火，没有煤球，烟更大，滚出来的都是青灰色的烟。 小时候跟着爷爷，家里米不够，基本做的稀饭或者加了番薯土豆的稀饭，干饭很少做，多数时候还是爷爷去做，周程宁只会煮稀饭，但稀饭吃不饱，喝了几碗都是水饱，很快饿了，单身的时候焖不好饭，做饭半生不熟或者焦黑，结婚三四年，慢慢也做熟练了，饭焖好就盛出来，开始炒野菜。 周程宁带了几瓣蒜过来，就是想野菜汤不那么苦，后来改变主意了，煮汤就加几片野菜，剩下的加蒜炒了。 爷爷家里有粗盐，不过放久化了，凝成一块一块的。 饭做好可以开饭了，周程宁喊爷爷和瓜瓜来吃饭。 家里就俩板凳，瓜瓜人小站着吃，她自己没意见，而且她站着吃还方便，吃了爸爸夹给她的野菜，得出个结论，“妈妈做饭好吃。” 爸爸做的不好吃。 周程宁夹了一根鸭腿给爷爷，怕爷爷不要，又说：“爷爷你吃，瓜瓜有一根了，啃得动的，瓜瓜都啃得脸脏兮兮了。” 他家娟把酱鸭切段炒了处理，盛盘加上适当的料酒葱姜等佐料蒸好的，尽管冷了，而且不算入口即化，但这种冷了更有滋味，老人也还能啃得动，他闺女三岁小孩啃起来都不费劲。 见爷爷吃了，周程宁高兴起来，随口问自己女儿，“爸爸做饭呢？好吃吗？” 瓜瓜犹豫了会儿才说，“好吃，但没妈妈好吃。” 妈妈做的最好吃。 爸爸告诉过她，要会夸别人，不能用别人的缺点笑话别人。 周程宁不知道因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让自己免于一次伤害，高高兴兴摸了摸女儿的小脑瓜，真是他的乖女儿。 吃完饭，周程宁就去小溪边洗碗，瓜瓜继续待在太爷爷身边“炒珠子”，想起来就问，“太爷爷，是不是没人听我爸爸的话？” 周爷爷好奇曾孙女小小年纪怎么问出这种话，“瓜瓜怎么这么问？” 瓜瓜和爷爷解释，“因为爸爸听妈妈的话，爸爸听太爷爷的话，爸爸也听我的话，我听妈妈的话，没有人听爸爸的话。” 反正结论就是没人听爸爸的话。 周爷爷想起来隔壁之前说的闲言碎语，问瓜瓜，“瓜瓜，在家里爸爸是不是过得不好？” “爸爸过得好！妈妈说瓜瓜太胖了，要把吃的都给爸爸吃！爸爸吃很多饭，比瓜瓜吃得多！”小女娃语气还挺不服气。 妈妈让爸爸吃第二碗饭，她要吃就不行，过分。 周爷爷听了倒是安心不少，“瓜瓜，不是没有人听爸爸的话，你爸爸在当老师，瓜瓜知道老师吗？” 瓜瓜没少听妈妈说到老师，“知道！妈妈告诉我以后上学要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 周爷爷：“这就对了，有很多人听老师的话，瓜瓜爸爸就是当老师的。” 小曾孙女可比孙子伶俐，说话清清楚楚，人也自信不怯懦，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瓜瓜：“太爷爷，我爸爸听我的话，是不是不能当我的老师了？” 小女娃问题多，而且要把老人家绕进去了，周爷爷干咳一声，在想该怎么回答，还好周程宁及时回来。 “爸爸！” “瓜瓜怎么了？”周程宁把自己东西装进篮子里，询问扑过来的瓜瓜。 女儿扑过来这神情，一看就是有奇奇怪怪的问题或者话要说。 瓜瓜：“爸爸以后不能当瓜瓜的老师。” 周程宁都不知道女儿怎么把话题跳到这上面，“为什么？” 瓜瓜：“因为瓜瓜要听老师的话，但爸爸听瓜瓜的话，所以爸爸不能当瓜瓜老师！” 周程宁：“瓜瓜不听爸爸的话吗？” 瓜瓜：“嗯！瓜瓜听妈妈的话，不听爸爸的话。” 周程宁佯怒，“上午爸爸跟瓜瓜说不能去水边，瓜瓜听话说知道，所以是骗爸爸的？小小年纪怎么能骗人？” “不是骗人。”瓜瓜终于被绕晕了，周爷爷看着父女俩互动，忍俊不禁。 下午走的时候周程宁先带着瓜瓜去洗手，跟自己爷爷说下次或许得过阵子才来，让爷爷天气冷多注意保暖，爷爷点头应了。 父女回家的时候，徐香娟正在缝被套，知道父女俩回来，没多大反应，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瓜瓜进到院子门里就大喊，“妈妈！” “怎么了？咋咋呼呼，别扑被子上，脏兮兮的。”徐香娟自己就是坐在地上缝被套，地上铺了条旧被单，见女儿直接冲过来，说了一句，顺便把小家伙推开。 瓜瓜被推开又扑了过去。 牛牛已经睡着，愣是没被咋咋呼呼的姐姐吵醒，还在床上睡着。 瓜瓜进里间，自觉小声了，毕竟牛牛还在睡觉，牛牛每次醒来都要哭，爱哭的牛牛，“妈妈，爸爸是老师，有很多人听爸爸的话。” 要说牛牛最懒了，每天都被妈妈抱着，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嗯，我知道。”徐香娟敷衍应着，对女儿的话也不感兴趣。 瓜瓜：“爸爸听妈妈的话，瓜瓜听爸爸的话，爸爸也听瓜瓜的话，但妈妈不听爸爸的话。” 才三岁思维逻辑倒挺清晰。 徐香娟倒是来了兴趣，“怎么，替你爸爸说话？是爸爸让你说的？” 周程宁先回厨房把竹篮子碗筷放好，刚跨进外间就听到瓜瓜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撇清自己，“娟，我没有和瓜瓜说这话。” 徐香娟：“谁知道你有没有呢？怎么的，觉得我太管你了，从不听你的话，就想从瓜瓜这里下手，对我表示不满？” 真是会害爸爸的小丫头，“没有，瓜瓜真是乱说的。” 徐香娟一本正经道，“瓜瓜说没错啊，阿宁，我是不是真太强势了，家里什么大事小事都我做主，太不近人情，以后听你话，你说说你想我做什么，我听你的。” 瓜瓜小小年纪就知道趁火打劫，“爸爸，要妈妈给我糖，每天一颗！” 瓜瓜会跟外公抱怨妈妈，外公都配合她说，妈妈心是石头做的，爸爸心是棉花做的，是的！ 徐香娟：“行啊，只要爸爸说了，妈妈就同意给瓜瓜糖吃，每天一颗。” 瓜瓜：“爸爸快说。” 周程宁怎么敢答应，“瓜瓜不许吃糖，吃糖坏牙齿，以后要掉牙齿的。” 脱了鞋踩到被单上，空间还算大，他就坐徐香娟身后，两条长腿架在徐香娟两边地上，把她半环住。 还算识相，徐香娟对瓜瓜说，“瓜瓜，不许吃糖，再吃牙齿就掉光，妈妈以后做的饭你也吃不下了。” 说完瓜瓜再说瓜瓜爸，“你那么大个人坐我后头，碍事，带着瓜瓜去院子里头，别给我添乱。” “娟，你说听我的话，那我要待在这里，你就得听我的话，我让瓜瓜不要吃糖了。” 听到这话，要不是瓜瓜在，徐香娟都要骂他胆子肥了，不过还是暗暗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徐香娟：“瓜瓜你听到爸爸的话了吧，爸爸也不让你吃糖，趁早死心。” “坏爸爸！” 徐香娟：“别坏爸爸了，赶紧爬床上睡一觉，今天困不困？” 瓜瓜每天都要睡个午觉的，今天在太爷爷那里八成没睡。 “困，睡觉。”瓜瓜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爬床上睡觉去了。 “别把弟弟吵醒了，把弟弟吵醒，妈妈给你点颜色瞧瞧。”见女儿往床上爬，徐香娟说了一声。 瓜瓜钻被窝睡觉了，徐香娟就转头看孩子爸，“一天天的，瓜瓜是越来越不像话，还好我们这儿育红班取消改幼儿园了，下学期就把瓜瓜送过去。” 原来是只有育红班的，他们镇上不比县城，六个月大了孩子还能放托儿所，基本就妈妈放身边带，育红班只有一年，读了一年才考试上小学，真等那一年，得等到什么时候？ 镇上没了育红班，幼儿园也才建立，制度还不完善，对于孩子上幼儿园规定不是很明确，她闲聊时也问过别人，目前就是得满两年才能读小学，多数家长就想省点钱，这会儿还不觉得读书多重要，想着混个小学，识字就行，徐香娟当然不这样想，毕竟自己有高中学历，而且孩子爸还是老师。 徐香娟是不想等娃四岁了，现在年纪也能放，就不等那么久了，瓜瓜放在身边就是专门来气人的。 以后进幼儿园也有事情做了，而不是每天捉只虫子拔根草。 周程宁对幼儿园的事没太听进去，凑在徐香娟耳边低语，“嗯，娟，别的我也不要求，你以后好好照顾身子就是听我的话，别太累了。” 第019章 徐香娟把周程宁这话放心里嚼巴几遍…她男人是和她说什么情话吗？ “我哪有你辛苦你累, 走路上班, 在学校还得站几个小时，脚上的茧都不知道多厚, 而且你们当老师也有心理压力…你觉得我辛苦我累的话，以后多帮我的忙, 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你还有寒暑假可以给我帮忙，下年暑假别去干造路了，跟着我做点小生意。” 当老师，特别是当个走路去学校还得站一天的老师, 肯定辛苦。 她以前也没觉得什么, 家里男人个子高, 骨架大，穿上衣服好像也看不出来，但人其实很瘦。 这几年都在造马路, 有专门的施工单位, 附近村民也可报名参加，半志愿的意思, 工钱不多, 一月才20, 包午饭。 累死累活暑假天还热, 实在不是穷到有了上顿没下顿，家里又有不少孩子养，都不大愿意去。 周程宁闲不下来, 也觉得自己不能闲下来，每到暑假月就报名参加，徐香娟当时就觉得也是点收入，还包午饭，就同意自家男人去了。 现在可不行，有这体力时间，不如和她做点小生意去。 她想好了，这两三年在家带孩子，男人放长假了去摆摊做点生意，她男人不是想买小三轮吗？他放假就用不着了，用不着可以当个推车给她做生意。 等牛牛读幼儿园了，她也不打算做小生意，虽然有赚头，但太辛苦了，到时候就去找工厂上班，上辈子到后头她还是车间主任呢，因为儿女都能养活自己了，提前退休出去玩。 到工厂也不是去当女工，工厂有文职啊，她现在高中学历，只要不经意提一句丈夫在镇上中学当老师，瞬间能和文化人挂钩不是吗？ “娟，你真好。”周程宁在徐香娟脸上亲了一口，徐香娟都还没来得及脸红，他又先脸红了。 胆子大了，脸皮却没跟着厚起来。 徐香娟：“别肉麻兮兮的……今天你和瓜瓜没遇到你爸妈还有周小弟周小妹吧。” 周程宁的弟弟妹妹，就是叫做小弟小妹，大名，徐香娟觉得这名字取得可真够随意。 周程宁今天还是比较庆幸没见到爸妈和小弟小妹，“没有。” 徐香娟：“没有就好，你啊，还不如瓜瓜一个三岁小孩，等瓜瓜再大几岁，都比你这个爸爸能说。” 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嗯，我没瓜瓜能说。” 徐香娟烦他这股粘人劲，“你别抱着我了，我在缝被子，你有时间去把外面衣服收了，被子再吹吹风，收好衣服去淘米，该烧晚饭了。” “还早，待会儿再去，刚从爷爷那里回来，我要坐着休息会儿。” “随便你。”徐香娟继续手上的活。 说实在的，经历过她家阿宁生病去了这一遭，她就想让他日子过得舒心些，不说上辈子阿宁的一生了，就说阿宁这会儿也没少吃苦，从小到大，过几天好日子了？ 小事上能依着他就依着他。 周程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爱人拿来和瓜瓜比，而且得出结论是还没瓜瓜省心，这会儿就看着爱人缝补。 两人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周程宁偶尔会夸徐香娟几句，徐香娟就应着，顺便和他说，他个大男人别去碰她的针线盒子，有衣服裤子要缝补也别自己来，交给她就行。 这男人手粗，线穿针眼上比较麻烦，而且她也怕男人忘记把针扯掉，扎到人怎么办？ 总之就是不放心。 ... 不出两天，大哥的包裹和牛牛的小床都来了。 小床先来的，徐香娟看着还满意，周程宁上班不在，徐香娟把小木床带着小被子放院子里晒晒。 “妈妈，我也要。”听到妈妈说是给牛牛的，瓜瓜也想要一个。 “瓜瓜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如果不想和爸爸妈妈一张床，妈妈给你单独一间房，等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床……你看弟弟这张床，瓜瓜你能爬进去吗？而且下来也很麻烦，和关笼子里一样，妈妈是怕牛牛掉下去才给牛牛做的。” 瓜瓜现在也是大孩子了，如果瓜瓜想，给她一个小单间也不是不行，毕竟孩子大了，得独立。 “不要这个，要房间。”瓜瓜被忽悠过去了。 牛牛的床旁边围栏拦着，围栏比徐香娟睡觉的床要高，瓜瓜想要爬进去肯定困难。 这小床就是给不会爬不会走的牛牛，牛牛有大人抱当然没问题，瓜瓜虽然也要爸爸抱着走，但本身带着多动属性，喜欢跑跑跳跳，在瓜瓜听到妈妈说笼子后，越看越觉得像。 不要笼子了，要自己一个人一间。 瓜瓜想，徐香娟就带着她去看房间，家里小间有几个，不少的，她带瓜瓜去的也是上辈子瓜瓜上学后住的小间。 小间这会儿没床，“这间要不要？瓜瓜要的话以后就是瓜瓜的房间。” 瓜瓜很满意，其实只要有自己房间她都很满意，“要这间。” “妈待会儿给你放小板凳和椅子，床现在还没有，等家里买车，有点钱之后再给你打床。”说到车，徐香娟想到小三轮，虽然……但是……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为了方便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骑到家。 如果小三轮还在，不用想了，肯定上不去客车，只能自家骑回去。 她爸妈年轻那会儿去县城凌晨三四点起来还是走着去的，有小三轮还算好的。 说放就放，徐香娟去拿小板凳和椅子，家里椅子不高也不矮，小板凳肯定是矮的，瓜瓜现在人小，可以自己坐小板凳上，把椅子当桌子。 等再大点，椅子不够，可以打张桌子给瓜瓜。 瓜瓜知道现在做事情得征得妈妈的同意，“好妈妈，我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吗？” 徐香娟：“可以，但不能把虫子放进去。” 瓜瓜虽然小，但独立性强，不像别的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所以她还算放心。 “好妈妈，我知道啦！” 瓜瓜说完去搬东西了。 给瓜瓜安排好小间，徐香娟就去忙自己的事，被子鞋子衣服，过个冬真的能忙死人。 周程宁回来的时候，瓜瓜已经在院门口等爸爸了。 “爸！我的房间！”瓜瓜拉着爸爸去看她的新房间。 周程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就跟着女儿进了家里一直空置的小间。 “瓜瓜，这是妈妈说给你的？” “嗯！好妈妈说这是我的！”瓜瓜可开心有自己的房间了，把鞋子都搬过来了，虽然也没几双。 她本来还想搬衣服，徐香娟不让，给件小外套打发了。 小外套瓜瓜还给叠好放椅子上了，虽然小朋友叠得不整齐，但能看出来是叠过的。 “瓜瓜，妈妈给你做新鞋了？” 周程宁看到一排小鞋子摆角落，一眼就看到了双不一样的小鞋子。 女儿的鞋子不多，所以他都记得，平时回家就看爱人缝被子或者打毛衣，没见过做鞋子。 大概白天的时候给瓜瓜做的，不得不说，他还挺羡慕瓜瓜的。 瓜瓜还是非常宝贝自己的新鞋子，“嗯！新鞋子！好妈妈说可以当过年鞋子。” 她要等过年再穿。 “瓜瓜，妈妈对你那么好，以后你也要好好对妈妈知道吗？” “知道。”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瓜瓜晚上有没有帮妈妈干活？”周程宁牵着瓜瓜手先去洗手。 “有！帮妈妈洗鱼！” “晚上有鱼吃，瓜瓜高不高兴？” 瓜瓜高不高兴他不知道，他很高兴。 今天下午徐香娟从爸妈那得了两条稻鱼，爸妈一共三条大的两条小的稻鱼，徐香娟挑了两条小的，晚上给红烧了，小的差不多她的手掌长度。 从阿宁姑姑那得来的酱鸭蒸了半只，另外半只直接拿去给爸妈了，她爸妈说是留着明天中午给他们做好了吃，特意点名要辣炒，行吧，既然爸妈不怕辣，那她就辣炒满足爸妈好了。 晚饭再加上一盘小青菜一碗秋葵汤，可以说很丰盛了。 周程宁带着瓜瓜来到外间，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有鱼又有肉，这肉不存到过年吃吗？” 小鱼一看就不是买来的，八成是爱人从岳父岳母那拿来的，两条小鱼不可能专门晒干留过年，酱鸭可以留着过年吃，过年能多一道肉菜。 徐香娟：“不是什么好日子，又不是天天能吃肉，吃顿肉总得过个嘴瘾，这小鱼才那么两条，懒得放生，我干脆拿回来烧了，你赶紧坐下吃饭吧……鸭子我剁了半边送我爸妈，你没意见吧。” 她好像先斩后奏了，不过说了一声至少还是在尊重她男人的意见。 周程宁哪会有意见，“没有没有。” 徐香娟：“我给我爸妈的时候，说是你的酱鸭。” 周程宁：“不用说是我的，娟你说买来的就好，爸妈听到是我的可能不乐意收。” “为什么不用说是爸的？大人不能撒谎。”瓜瓜插话。 徐香娟给瓜瓜夹了一筷子青菜，“肉为什么不乐意收？我爸还挺高兴的呢，明天还点菜要吃酱鸭…瓜瓜多吃青菜，长个。” 青菜长个完全就是骗瓜瓜吃青菜的，瓜瓜最近越来越不爱吃青菜了，可不能给惯着。 瓜瓜：“不要青菜，要肉。” “碗里的青菜吃完才能吃肉，不然肉都给爸爸吃。” “爸，吃菜，长个。”瓜瓜把自己的小碗推到周程宁面前。 米饭上带着几株水煮过的小青菜，只要徐香娟自己吃的菜，基本少放油盐或者不放，味道比较寡淡，吃能吃的，但今晚有肉，瓜瓜就不想吃了。 徐香娟：“你爸都那么高了还长什么个？再不吃青菜，牛牛都比你高。” 瓜瓜：“牛牛不吃青菜，牛牛没我高。” 牛牛是小不点，都不会坐起来，肯定没她高。 瓜瓜意思是牛牛不吃青菜，她也不想吃。 “牛牛还没长牙齿，等长牙齿了，妈也让牛牛吃青菜。” 小丫头嘴巴利索，也是随了孩子妈，母女俩对话，周程宁止不住笑意，从瓜瓜碗里夹了一株小青菜，“剩下的瓜瓜自己吃完。” 瓜瓜顶嘴还顶不过妈妈，见爸爸夹了一株青菜，还是自己把碗拿回来，开始吃饭了。 吃完晚饭，徐香娟抱着醒来的牛牛去院子里走走。 她晚饭不多吃，不饿就行，平时早早会放下筷子，如果牛牛醒着就去照顾牛牛，牛牛没醒就等一大一小吃完再离席去厨房隔壁小间擦洗，不能提前离席啊，瓜瓜鬼主意多，阿宁又是个心软的，瓜瓜说什么都应。 爸爸心软，妈妈是个心硬的，得盯着她好好吃完一顿饭。 厨房隔壁的小间原来是堆放柴火的，但柴火多了实在堆不下，她嫌太小干脆就空出来，换个大点的房间堆柴火，这间空出来给她当个洗澡间，为了不影响父女俩洗碗洗漱，她吃完都在这间擦身子，至于平时，都在厨房间，厨房间比较方便。 多数时候徐香娟比周程宁和瓜瓜更早洗漱完回里间，少数也是因为牛牛醒了，喂牛牛哄牛牛，顺便抱着牛牛去院子里走走。 “娟，碗洗好了，我和瓜瓜也洗刷好了…我抱着牛牛，你先去洗。”周程宁把瓜瓜拎到里间，出来同徐香娟说话。 还是第一次听自家男人主动要抱牛牛的。 不是不想抱，瓜瓜不就没少让他抱，他只是觉得牛牛太小了，瓜瓜刚出生那会儿他也不敢抱，就怕力气大了孩子会哭。 徐香娟每次让周程宁抱着孩子，都会告诉他怎么抱孩子，这次也一样，见牛牛被爸爸抱着没哭闹，她才放心去洗澡。 把厨房门闩上，窗户本来就贴着报纸，徐香娟洗澡的时候也分神关注院子里的声音。 牛牛哭起来她肯定能听到。 家里目前还只有煤油灯，一般看周程宁几点下班，晚饭他回来就能吃到，今天回来还算早，吃完饭洗刷完也还早，院子里虽然有点暗，但不至于漆黑。 已经是秋季，天气凉下来，院子里也很少蚊子，周程宁心想牛牛这种软乎的嫩宝宝如果有蚊子在，肯定招蚊子。 牛牛才被妈妈喂过奶，还把了屎尿，爸爸动作也不粗鲁，虽然见惯了妈妈，但爸爸也不是陌生人，所以父子俩一时还处得挺和谐。 直等到徐香娟出来，周程宁才凑过去，“娟，我先跟你回里间，待会儿再去厨房倒水。” “嗯，别忘记把牛牛的床搬去外间。” 周程宁：“牛牛的床到了？” 徐香娟指了指院子一角，“就在那，白天散味道，晚上我用布盖着了。” “好，我待会儿搬外间去。” 徐香娟手上除了块用盒子装着的香皂，什么也没拿着，香皂是放外间的，衣服留着周程宁明早上洗。 她也不是不干家务的人，白天晚上带孩子还要做这做那，生完孩子没多久，自然得休养，不能什么活都往身上揽，孩子爸干活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她可受不了那些天天等饭吃等伺候的大老爷们。 放好香皂徐香娟就接过牛牛先去了里间，“瓜瓜，在干什么呢？” “睡觉。” “被窝里藏什么？” “没有。” 牛牛这会儿也往姐姐这边看，徐香娟现在是做不出翻小孩被子看藏了什么东西的事，抱着牛牛坐到床上，假装没事发生。 周程宁倒完水把脏衣服放好，去搬小床到外间。 “娟，小床打磨得很光滑，我摸了一遍，没有木刺，牛牛可以放心躺上面。” 周程宁人还没进里间，声音就先到了，晚上看不太清，但摸着很不错，而且也结实，把三岁的瓜瓜放上去睡觉都行。 进去里间，周程宁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说话，爱人也没和往常一样搭话。 瓜瓜没有躺下来，坐在床上，腿伸进被子里，但这会儿却是低着头，小脑袋都要埋进被子里去。 娟呢，抱着牛牛坐在床上逗牛牛，牛牛偶尔会发出笑声。 ……最不对劲的应该是瓜瓜，活像做错事惹妈妈生气了。 既然爱人不开口，周程宁狠狠心当做什么都没见到，直接上床躺被窝。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想瓜瓜去找妈妈道歉的，肯定是瓜瓜的错，娟怎么可能犯错。 瓜瓜一直坐着没开口，周程宁躺着，目光一会儿转向女儿，一会儿转向爱人。 他的目光不是大幅度在转，比较隐晦，所以徐香娟和瓜瓜都没发现。 等哄牛牛睡着了，徐香娟放好牛牛，准备去熄灯。 “妈妈。” 瓜瓜沮丧的声音就在徐香娟准备去熄灯的时候响起。 “怎么了？瓜瓜有什么事？” “这是我的钱，太爷爷给的，外公外婆给的。”瓜瓜两只小手捧着八分钱。 徐香娟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小家伙的私房钱，“你的钱你自己收好。” 她刚进来的时候，没准是瓜瓜正点私房钱，妈妈进来就心虚，她跟她爸妈说过，现在给瓜瓜钱也只能给一分的，不能多给，这几分钱小家伙应该是藏了挺久。 只要不是偷拿大人的钱，她也不会阻止小孩自己存钱。 当然，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可能不由分说就把瓜瓜的私房给拿走，还会美名其曰，妈妈给你存起来。 大人说的替小孩存钱，一般是不会还给小孩了。 “谢谢妈妈！”瓜瓜立马高兴起来。 徐香娟明白过来了，敢情小家伙以为她要吞了她的私房钱。 “赶紧睡。” 等瓜瓜放好自己的八分钱躺进被窝，徐香娟才熄了灯。 周程宁却因为瓜瓜藏钱的事，想了不少。 ... 早上周程宁热完锅，徐香娟就让他去洗衣服了，反正柴火点着也能烧一阵。 家里院子有口井，周程宁洗衣服，瓜瓜从旁边拿水瓢从水桶里舀水，给爸爸倒水。 周程宁洗衣服的时候，教育起了瓜瓜，“瓜瓜，以后存钱要跟妈妈说知道吗？最好不要瞒着妈妈，你看昨天晚上妈妈也没把瓜瓜的钱拿走是不是？” “嗯爸爸，我知道了。” 周程宁就当瓜瓜听进去了，这会儿疑惑瓜瓜存钱用来做什么，“我们瓜瓜存钱是买糖吃吗？” 像他，不饿肚子就好了，学校有时候也会给老师发本子笔，他都不用买，而且学校有藏书室，上午没课又不能回家的时候，他就喜欢待在那里看书。 自觉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都被满足的周程宁，无法理解三岁小娃娃存钱的心思。 “不是糖，是娃娃，不会倒的，摇来摇去，苗苗家有。” 周程宁听瓜瓜的描述，大概知道是不倒翁，“瓜瓜好好存钱，以后一定能买个娃娃，到时候摆自己房间里去。” 爱人早上和他提了一句，那间以后是瓜瓜的房间，等瓜瓜大点就可以过去睡了。 周程宁自己没钱，所以听女儿说要买娃娃，也没想过给女儿买，只鼓励女儿好好存钱。 女儿的聪明劲是随了妈妈，存钱肯定存得快。 “嗯！”瓜瓜知道爸爸没钱，根本没指望爸爸给她买，听爸爸说放自己房间里头，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等周程宁洗好衣服，早饭也差不多做完，晒好衣服父女俩就去吃饭了。 “我大哥寄的包裹到了，票应该也到了，今天我去拿，等你休息日我们就可以带着瓜瓜去城里。” 昨天徐香娟回家，刚好碰见送包裹到她爸妈家的小李，她也不能折返回去特意看看包裹里有什么，就干脆今早上再去看，反正她妈也会跟她说有些什么。 瓜瓜一直记得妈妈答应的去城里，这会儿听到了，“去城里，吃肉！” 城里的肉肯定更香。 徐香娟不客气地打击瓜瓜，“没肉吃，瓜瓜要吃肉，就用瓜瓜自己的钱买肉吃，昨晚上已经吃肉了还想着吃肉。” 瓜瓜生在八十年代，日子不像早几年几十年出生的孩子那么苦，但也没优越到像后来小孩顿顿都能吃到肉的程度，后来日子过好了，孩子们可都挑食起来，不爱吃菜就算了，还有不爱吃肉的小孩，可愁死妈妈们了。 现在的小孩，对糖和肉天然没有抵抗力，好养活。 瓜瓜听到妈妈说用自己的钱吃肉，顿时不提吃肉的事了。 听到休息日能去县城买车了，周程宁喜上眉梢，“瓜瓜，到时候爸爸骑车把你和妈妈送回家。” “好！”瓜瓜其实都没出过远门，最远可能还是走去太爷爷家，瓜瓜也没想过那辆生锈摆在角落里的自行车是代步工具，但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父女俩这激动劲，徐香娟看着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 等孩子爸去学校了，徐香娟带着瓜瓜，抱着牛牛去了她妈家。 吴彩凤和徐根生正吃饭，见女儿来了，吴彩凤就迫不及待跟女儿说大哥昨天寄了什么回来。 有牛肉干、罐头、牛奶饼干三样，当然，自行车票也是有的。 牛奶饼干味道闻起来就很浓，徐香娟拿了一块，自己掰了一点，剩下的都给瓜瓜吃了。 太甜了。 瓜瓜倒是吃得欢，问外婆又要了一块。 吴彩凤和徐根生今天的活主要是去晒前阵子收割打好的稻谷，刚好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谷。 晒谷地离爸妈家不远，徐香娟抱着牛牛，牛牛一旦醒了要吃奶，她就直接把牛牛抱回去，也没几步路，到了做饭时间，领着瓜瓜回去做饭。 下午徐香娟也没做鞋打毛衣，还是在晒谷地晒太阳。 “可真糟心哟，王强这次把他媳妇打进县医院里头去了。”妇女们待在一起，就喜欢聊闲话。 徐香娟和那个王强没半点关系，听闲话也没什么感觉。 一个大娘把话题扯到了徐香娟身上，“他媳妇真是惨，还好娟没嫁过去。” “娟嫁过去还不知道是谁把谁打进医院呢。”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笑开。 瓜瓜还在认认真真完成外公交给她的赶鸟雀任务，听到妇女们这边的笑声，看过去，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继续巡逻。 吴彩凤听着不太舒服，“我女儿还能让人欺负不成？可别提那个打女人的屎球了，屎壳郎都不愿意推。” “这次又打哪了？”徐香娟淡淡问了一句。 很快话题就转移到王强的媳妇身上去，几个妇女简直就像知道王强媳妇的祖宗十八代，从伤着哪到怎么嫁进王家，把人底子刨了干净。 虽然村里的妇女大多碎嘴，但从来没有说过王强媳妇的不是，人不可能偷汉子，不可能有花花心思，倒是王强，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爱喝酒抽烟，回家打媳妇，简直就是村里渣滓一样的存在。 大家背后都说他坏话，可当面就怂，和人客客气气的。 毕竟王强有大哥二哥，王家和村长家关系也好着呢，普通的村民可不敢惹。 徐香娟活过那么几年了，没离开过来阳县，对王强家的事自然也知道些。 只要不惹到她，她也不会没事去提前搞死他们。 王强媳妇这次进医院她也知道，人给打半死，在医院闹着要上吊，最后家人终于看不下眼，同意她离婚，离婚还是半年后的事。 是啊，这时候离婚得先让父母同意才行，娘家是女人的靠山，娘家人不同意，在没主见的小媳妇看来，就和天塌下来似的，死了比活着痛快。 这辈子王强媳妇做过最硬气的事大概就是和进医院闹上吊要离婚了。 最后似乎是带着女儿去外面打工了，她和王强就有个女儿，王强有时候还打女儿，在后来人的说法，王强这人就是暴力狂，日常家暴。 但凡是个硬气点的媳妇，都不会像她这样下场，硬气点的媳妇，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王强现在这媳妇，只有我死了。 聊完王强媳妇的，妇女们又把话题转移到姑娘小伙身上，为自家儿女操心着呢。 牛牛这会儿醒着，被徐香娟抱在怀里，徐香娟一只手挡住牛牛的耳朵，牛牛睡着她可不会坐在这儿，以妇女们的大嗓门，不得把牛牛吓醒。 ... “妈，用这个奶瓶，奶粉挖两勺，温水冲半瓶给牛牛喝就好了。”徐香娟放好牛牛，和自己妈交代。 吴彩凤赶人，“知道了，赶紧去，再不去赶不上车了。” 周程宁和瓜瓜就等在院子门外面，刚来的时候，瓜瓜还问爸爸，“爸，为什么不进去外公外婆家，外婆会给我东西吃。” “瓜瓜外婆给你，你就吃，不能问外婆要，要懂礼貌。” 瓜瓜知道外公外婆会给她吃的，所以从来都不会问外公外婆主动要，“妈妈不让我问外婆要吃的，都是外婆外公给我的。” 周程宁：“爸呢在外面是等妈妈，我们要出门的话，爸就在外面等妈妈不进去了，可以少走几步路。” 其实是不想岳母见着他碍眼。 瓜瓜一听也是，“我和爸一起，少走几步。” 走路好累的，她的腿没有爸爸妈妈长，走起来肯定比爸爸妈妈累。 徐香娟把牛牛安排好就出来，一家三口人出发去县城。 瓜瓜可以说是第一次坐客车，上车也是被爸爸抱着上去，上了车就被爸爸抱坐在腿上。 瓜瓜人小，还不用买车票，今天一家三口来得早，有位置坐。 徐香娟周程宁两个大人还没什么，瓜瓜一个小孩坐爸爸腿上，眼睛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俨然第一次见世面的模样。 他们家瓜瓜也算乖，没有上车就大喊大叫，打扰别人清闲做父母的可得挨骂了。 “妈妈，我带了钱。”瓜瓜掏出两分钱，今天要出门，爸爸说去城里买车，她也想买东西。 自从昨晚被妈妈知道自己藏了私房钱，瓜瓜不再把钱藏着掖着了，早上被爸爸抱出被窝，也得先把钱数一遍，俨然成了小财迷，徐香娟见了两分钱，“钱藏好别给弄丢了。” 瓜瓜也没别的想法，就是给妈妈看看她带了钱，妈妈看完她就放兜里去。 车上味道依旧不好受，路上也十分颠簸，瓜瓜小脸都成了菜色，下了车被爸爸抱着，人还是晕乎乎的。 “先走吧，带瓜瓜喝口水。”今天没带干粮，带了水壶，徐香娟是想着下午回来孩子爸骑三轮，没准骑着渴了，可以有水喝。 这水看来得提前给瓜瓜喝一口了。 带着瓜瓜去了街道，给瓜瓜喝了口水，小家伙脸色终于正常点，“不要坐车。” 徐香娟摸了摸瓜瓜头上扎的小揪揪，“行，不坐那辆车，回去爸骑车送我们回家。” 等瓜瓜缓过来，已经不想被抱着了，只想自己走，自己走才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徐香娟今天带了1000出门，除了买车，还准备给自己买个钱夹，然后还有给爷爷的棉衣帽子。 瓜瓜来到百货大楼，人就精神了，把两分钱抓在手里，这也想买那也想买，问售货阿姨多少钱，却是这也买不起那也买不起。 小三轮还在的，徐香娟就给结了钱，先放着，别的买完再拿走。 至于瓜瓜，她可一点不担心，瓜瓜爸走丢了，瓜瓜都不可能走丢，随便她逛逛吧。 知道自己两分钱没什么可买的时候，会回来的。 三岁小女娃，两分钱已经感觉很多了，在售货阿姨和她解释说，这样东西得要二十个一分钱，那样东西得要一百个一分钱的时候，瓜瓜选择回去找妈妈。 徐香娟给爷爷挑棉帽，顺便给周程宁也买一个。 这棉帽得7元一个，买多了她可买不起，还好百货大楼除了个别比如手表自行车是牌子货比较贵，大多物品价格还算平民。 “给你的，你和爷爷一人一个。” 周程宁听爱人要给自己买帽子，连忙拒绝，这个实在太贵了，“娟，不用的，我不用帽子……娟你给自己买一个，不用给我买。” “瓜瓜的牛牛的还有我的，都可以毛线做，而且我们也不怎么出门，待在屋里暖和，这个棉帽厚实，现在男人冬天出门都戴一个……我给我爸也买一个。” 徐香娟说着就再拿了一个，姑姑给爷爷的钱她不算进去，给她爸和她男人买的，这一下子就少了14元。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刚感慨贵的时候，瓜瓜回来了。 “妈妈，给你。” “瓜瓜自己的钱，给妈妈做什么？” 瓜瓜：“妈妈买东西，太贵了，给妈妈两分钱，可以少两分钱。” 在周程宁觉得自家女儿果然长大的时候，徐香娟察觉到女儿的意图，不过也没说什么，接过被女儿小手捂得热乎乎的两分钱。 周程宁最后是没能拒绝帽子的，徐香娟给他试戴了。 “很软也很暖和。” “暖和就好，去买热水袋吧。” 瓜瓜的钱捏在妈妈手里，但也不敢和妈妈说要买什么，默默跟在爸妈后头。 热水袋这会儿都是老式的橡胶热水袋，味也比较大，但结实耐用，冬天倒热水进去，先放被窝里，等睡觉了，被窝就暖乎乎的。 热水袋两元一个，给爷爷买一个，瓜瓜一个，阿宁一个，她一个，牛牛的被窝也放一个，但不能离牛牛太近了，暖好牛牛的被窝就放床尾去，反正床也不大。 牛牛和瓜瓜的热水袋，回去就给做“毛线衣”，灌上热水就可以把毛线套给套上。 徐香娟今天带的1000，四百是爷爷的，六百是自己家的，主要自己家花用大，小孩大人，一买就是几份。 热水袋买好，徐香娟又去买钱包，给瓜瓜也买了个两毛钱的钱袋，袋子设计有点像古时候的香囊，比瓜瓜手掌大点，瓜瓜喜欢极了，想回家立马把六分钱装进去。 徐香娟买的钱包就像是个女士手包，3元一个，可以一股放硬币纸币。 给自己挑好钱包的时候，徐香娟又想起上次无意看到周程宁把两元夹到笔记本子里，干脆也给周程宁买了个钱夹，1元的黑色钱夹，比较简单的设计，用还是能用的。 一上午都在买买买，徐香娟带的600是差不多用完了，爷爷的四百，给爷爷买了三百的衣鞋，剩下一百就从她娘家买几条被子。 冬天的厚被子，春夏的薄被子，毛毯也有，总之七百剩下三百还爷爷。 爷爷茅草屋也得加固着了，新建个不太现实，可以让阿宁联系着去加固，这样下雨下雪也不用台担心老人。 出来百货大楼，小三轮塞得满满的，不过母女俩还是能坐下，中午吃饭徐香娟没带父女俩去上次吃过的小饭馆，去了另外一家吃饭。 钱还剩下三十，徐香娟点了白菜炒油泡、土豆丝肉片、麻婆豆腐、两碗米饭，一共花了六元。 这小饭馆不是那种大食堂，眼睛都看到什么菜就只能点什么菜，有自己的菜单，还是单独给你炒的。 饭没了可以自己盛。 周程宁不放心外面的小三轮，徐香娟让他进来他也不进，非得守着小三轮，就怕被偷了，徐香娟也只能让他守着，待会儿吃饭给他送出去。 也还好现在吃饭馆的人不多，她男人守着外面一车东西的行径也没太怪异。 瓜瓜就拎着自己的钱袋进小饭馆了，看到隔壁桌有红烧肉，差点流口水，“妈妈，肉肉。” “待会儿有肉吃。”说起来也好久没吃猪肉了，等过阵子割两三斤肉来做顿红烧肉。 虽然说这家店不是大食堂那种，但徐香娟也注意到点了红烧肉的那桌了。 这红烧肉眼睛都能看出来没有炖烂，没炖到入口即化的程度，肉颜色也是黑红的，看起来有点焦，她觉着点了吃着也油腻腻，不如自己做的。 有肉瓜瓜就安静下来等肉了，时不时摸自己的钱袋，宝贝极了。 菜到的时候，徐香娟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把三样菜都夹些到一个盘里，再端着碗饭去给周程宁送去。 安排好了周程宁的午饭，徐香娟就带着瓜瓜吃她们自己的午饭。 味道还可以，不至于寡淡，能下饭，瓜瓜主要是饿了，看到别人红烧肉想吃，这会儿吃上饭就不说话了，虽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但可以填肚子。 周程宁吃着饭眼睛也一错不错盯着小三轮和一车东西，就怕眨眼没注意的工夫，东西在眼前消失。 等吃完饭一家人准备回家了，他提起的心才放下一半，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路上瓜瓜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讲不停，周程宁骑车不快，路不平整，骑得慢也不觉得多颠簸了。 现在车子还不多，更多的还是在路上走的人，见到一家三口也没多惊奇。 周程宁到了路口不知道怎么回家，就问徐香娟，徐香娟路还是挺熟的。 就这样一家人花了两三个钟头回到了家里。 瓜瓜被妈妈抱下三轮，立马跑去里间存钱，周程宁把车推进院子里，让爱人清点清点，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第020章 瞧自家男人这副紧张模样, 想起中午他守在外头生怕东西丢了, 徐香娟觉得难过，鼻子有些发酸。 清点一遍, 没问题，徐香娟：“没少, 晚上想吃什么？” 买了什么周程宁自己都记得, 打算待会儿等爱人去接牛牛的时候再点一遍，没有遗漏才行，“娟你做什么我都爱吃，青菜也爱吃。” “真的不想吃什么？今天看你骑车回来也挺累的,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周程宁犹豫, 中午在县城里吃了肉, 应该满足的，但是……“娟，我想吃鱼。” 不光是刚烧出来的鱼, 鱼冻他也爱吃。 鱼烧出来只要当顿不吃完鱼的汤汁, 过个半天一夜的，都会冻成鱼冻, 不久前爱人做的稻鱼, 因为鱼刺挑着麻烦, 瓜瓜也就吃了点, 两条鱼基本是他吃完的，另外一天晚上吃手擀面，辣椒酱拌面, 虽然娟不让他多拌辣椒酱…辣椒酱拌面吃，再夹一块鱼冻，别提多舒坦。 要吃猪肉还比较麻烦，这个时间也没新鲜猪肉能买，但想吃鱼的话，简单，她可以接牛牛的时候去爸妈那拿条鱼回来。 徐香娟：“成，你先去睡会儿，我带瓜瓜去把牛牛接回来，做完晚饭叫你吃饭，给我爸妈的我先拿出来。” 徐香娟把给她爸买的棉帽和给她妈买的棉衣拿出来，不能厚此薄彼，爸妈都要给。 瓜瓜把六分钱放自己钱袋没多久，就被妈妈叫去外公外婆家，她特意拎着钱袋。 有新的钱袋，可以给外公外婆看。 见周程宁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三轮车，“阿宁，别再盯着，都到家里了，没小偷会偷的，你快去睡一觉。” 早上就比她醒得早，也不知道早醒了多久，今天下午还踩了两三个钟头三轮车，肯定累了。 别说骑车的人，她这个坐车的都累了。 周程宁语气认真，“娟，我待会儿就去睡，你带瓜瓜接牛牛吧，牛牛一天没见你，肯定哭了好几次。” 其实他是想爱人先去岳父岳母家，他好自己点一遍，就用牛牛想妈妈为借口。 徐香娟：“见我了一天也得哭好几次，我回来要检查你有没有睡觉，没睡晚上别想吃鱼……瓜瓜，跟妈去外公外婆家。” 瓜瓜兴奋，“去外公外婆家！” 徐香娟带着瓜瓜去爸妈家，周程宁目送母女离开，确定是走出视线范围了，开始清点。 可不能少了，都是花钱的。 爱人点了一遍说没问题，周程宁再点一遍，发现也没遗漏，他还不放心，把小三轮推到角落去。 想着时间，得赶快躺里间去，免得爱人回来发现生气，而且生气还没有鱼吃了。 等啊等，还没等到爱人回来，周程宁克制住自己想再去看看三轮车的冲动，毕竟他一出去，爱人可能就刚好回来了。 本来还是挺刻意地闭上眼睛，等着爱人回来检查，但闭着闭着，还真叫他给睡着了。 今天要去县城里买车，他太兴奋了，昨晚就很晚才睡着，早上又早早起来，加上下午的确有些运动量，困乏劲头上来了，真是抵挡不住。 如果不是要抱牛牛回来睡觉，徐香娟都不想去里间来个所谓的“检查”。 她去爸妈家的时候牛牛是醒的，还好没有哭，把棉帽和棉衣都给了自己妈收着，她就接过了牛牛。 瓜瓜迫不及待要和外公外婆炫耀自己的钱袋，徐香娟没管，去院子里头看看养鱼的大盆，她爸没有钓鱼捉鱼的爱好，但喜欢凑热闹，有时候还自己拎了鱼回来，送的有买的也有，盆里养鱼都是准备杀了吃，能养几天，条数不少。 别的肉没有，鱼肉还是管够的。 她打算挑条大的让她爸杀了，鳞片刮掉，鱼内脏能掏就掏了，有鱼籽最好，瓜瓜能吃鱼籽，鱼汤拌饭也行。 让她爸先处理好了，省得她回去处理麻烦，毕竟还得淘米做饭烧锅。 瓜瓜人小话多，还在和外公外婆说话，徐香娟也没管，喊她爸给她捉鱼剖鱼。 徐根生还没应，吴彩凤就先开腔了，“三天两头要吃鱼，也没见瓜瓜吃几口，他是大爷吗？要吃鱼，还等着你从娘家打秋风。” 徐香娟面不改色，“我自己想吃，妈，我都忌口那么久了，吃点鱼没关系吧，而且妈你啥时候见瓜瓜吃鱼没吃几口的？回家吃鱼都她爸给她挑刺吃的，鱼肉差不多进她嘴里了。” 背锅瓜瓜觉得妈妈好像说的对，好像又不对，干脆沉默，爸爸告诉他，妈妈说的都对。 徐根生：“没关系没关系，爸给你杀两条，你自己挑一条，爸选一条，做好给爸妈送条过来。” 徐香娟：“知道了爸，妈你晚点烧饭，鱼没那么快好，快好了我让瓜瓜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妈你好去下把挂面。” 他们家晚上做饭，毕竟孩子爸另外一天还得带饭去学校，爸妈家晚上不吃饭，要么汤挂面要么稀饭，她想着挂面配鱼不错，就决定爸妈晚上吃啥了。 今天一天都没吃女儿做的饭，可把徐根生馋得慌，“汤挂面和鱼吃不错，现在就挑，挑好了爸给你杀了。” 女儿虽然教了她妈几道菜，但她妈抠了大半辈子，就算家里有条件也不可能按照女儿的做法来，所以家里饭菜还是老样子，没滋没味就填个肚子。 徐香娟全程抱着牛牛当指挥，回去也是让瓜瓜拎着两条鱼回去，鱼有点重量，但瓜瓜今天有钱袋，人也有力气了。 到家里院子门前，徐香娟特意嘱咐瓜瓜别说话吵着睡觉的爸爸，让她先去自己房间。 一听自己房间，瓜瓜就不说话，点头，大眼睛亮亮的，经过妈妈允许，跑去自己房间。 打发了瓜瓜，徐香娟就是喂牛牛、哄牛牛睡觉。 牛牛很快被哄睡着，徐香娟去里间放牛牛到床上。 她家阿宁的确睡了，而且睡得还挺熟，虽然在同一张床上，但牛牛和爸爸不是一条被子，谁也不打扰谁。 父子俩都睡了，徐香娟悄声出门。 离开里间，她先去了瓜瓜在的小间，“瓜瓜，帮妈妈做饭去。” 瓜瓜三岁多的小娃娃自然没有爸爸那样被妈妈用着顺手，但也是能干点小活的，平时爸爸不在家也是她给妈妈搭把手，听到妈妈的话，瓜瓜乖乖拎着钱袋出去小间跟妈妈到厨房间。 一口锅焖饭，一口锅烧鱼，徐香娟今天不打算煮汤，打了碗蒸蛋，酸豆角也可以吃了，挖几勺出来，这也是下饭的。 等两条鱼煮了大半时间，约摸还差个十几分钟就能出锅，徐香娟让瓜瓜去和外公外婆说可以烧水下挂面了。 瓜瓜其实啥都没做，偶尔递东西，终于有活干，拎着钱袋去外公外婆家。 徐香娟见状，觉得下次得让瓜瓜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整天拎个钱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袋就被抢了去。 瓜瓜钱袋里的钱只有六分，抢了就抢了，钱袋可值两角钱呢。 最后掀开锅盖，鱼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徐香娟分别盛出来，往两盘鱼上都撒了把葱末。 送鱼当然是自己送，趁着刚出锅热乎，徐香娟把鱼装篮子里，篮子上盖层布就去自己爸妈家送鱼了。 瓜瓜已经回来，她让留在厨房间，别偷吃鱼，有鱼刺。 听到鱼刺瓜瓜就歇了偷吃鱼肉的心思，继续欣赏自己的钱袋。 送完鱼回来，徐香娟先去的里间。 没有叫醒周程宁，怕把牛牛给吵醒了，她轻悄悄爬到床上，抓着周程宁的手摇晃几下。 睡梦中的周程宁感觉到手被摇晃，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但能看清是娟，应该可以吃晚饭了。 周程宁刚醒来，还发不出声音，没有说话，徐香娟示意他别吵着牛牛，安安静静下床吃饭。 既然周程宁醒了，徐香娟就放开他的手，下床盛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九点还有嗷～偶尔加更_(:зゝ∠)_ 感谢给我浇灌营养液的仙女们呀～～爱你们～～ 第021章 往旁边看, 有鼓起来的小团团, 是牛牛在睡觉。 这觉没睡多久，醒来时极困，周程宁想躺回去再睡会儿，但记着晚饭做好了，努力去看牛牛，让自己清醒些。 牛牛再大点, 肯定和瓜瓜一样可爱，口齿伶俐，是妈妈的掌心宝。 看了会儿牛牛睡觉，周程宁起床, 动作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 离开了被子就是冷。 徐香娟已经给周程宁盛好饭，瓜瓜也坐好吃上饭了, 现在天气冷下来, 饭直接放厨房间吃了，厨房暖洋洋的。 “怎么出来也不披件衣服，当自己是瓜瓜一个三岁小孩吗？”见周程宁穿着件单薄的长袖里衣就过来了, 徐香娟皱眉说了几句, 顺便把厨房门给合上，省得冷风吹进来。 今天莫名其妙被妈妈提了好几次的瓜瓜已经在吃饭, 听到妈妈的话，“爸是三岁小孩。” 徐香娟：“瓜瓜不许说你爸，好好吃饭，不能没大没小。” 瓜瓜知道了, 以后妈妈提到她的话，她就不能搭理。 饭间，徐香娟提到了三轮的事，“三轮上的东西晚上吃完饭你就给卸到外间去，明天你还得骑着去上班……你们学校有停车的地方吗？” “有的，位置宽敞。”周程宁本来不打算把车骑学校去，怕被偷了，但爱人说明年他还得三轮车接送瓜瓜幼儿园，就觉得自己要提前熟悉一下停车的地儿，而且锁都买了，不能不骑去。 丢人是不丢人的，就算骑比较便宜的自行车，他也怕丢了不舍得骑，所以他得克服这些心理障碍。 “宽敞就行，最好骑勤快点，骑旧了偷就看不上。” “娟，你说的对，我得骑勤快点…后天下午我们学校大扫除，不当班主任的老师可以早点走，我们那时候就去把东西送给爷爷，娟你抱着牛牛，让牛牛也坐咱家的车。” 他现在有六个班的课，不用当班主任，没课他就不来了，可以早点给爷爷送衣服被子。 他们家牛牛可真是生在福窝窝里了，才三个月大，家里就有车，还能坐车。 徐香娟应了一声，没有读心术也不知道周程宁感慨什么福窝，自己就在想，得要点家里还剩多少钱了。 晚上让瓜瓜跟着阿宁卸东西，她去数钱。 本来整的有2300，散的六十多，300是阿宁姑姑给的，剩下是自家这些年攒下来的，今天就用了590，剩下一千七百七十多。 再过三四天就是阿宁发工资的日子，怎么也差不多能凑一千八存款下来。 一千办张存折，剩下八百现金留家里花销。 其实不用等父女俩卸货了，她吃完饭，父女俩还得留着洗碗，他们去洗碗，她就可以数钱了，对得上就成，对完她就自己去卸了。 钱其实也不多，点一遍很快，把钱放好了，徐香娟先洗刷再去卸东西。 天已经黑了，厨房点了煤油灯，卸东西也得点着煤油灯。 没电实在不方便。 周程宁刚要倒洗碗水，见爱人推着三轮车，似乎要推到外间门口，连忙道，“娟，等我洗完碗就去把东西卸下来，你别累着自己。” 看着自家男人单薄的衣服，徐香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点东西有啥累不累的，你赶紧洗刷完回里间去，穿成这样非冻坏不成，别理我了，我不比你清楚？” “娟，我待会儿洗完就来帮你，你慢点，不要太快。”周程宁让徐香娟慢点，自己则是加快速度。 还是第一次听到让干活慢点的，徐香娟按自己的节奏来，可不管周程宁说什么。 她男人性格温和，做事不紧不慢的，上辈子可没少折磨急性子的她，洗碗都让她觉得是在磨磨蹭蹭。 要不是碗洗得很干净，都要以为在磨洋工呢。 等周程宁出来，她已经收拾了一大半，自家归自家，爷爷的归爷爷。 周程宁把厨房间煤油灯熄了，带着瓜瓜去里间，瓜瓜上床之后他就披着件外套出来帮忙。 男人来帮忙，徐香娟收拾起来自然方便很多，她真是仗着家里有小三轮，买了很多东西，原来还觉着不多，整理起来肯定快。 600也只是计划，除了必要的，还有些是看着买，总不能花掉所有，1000是总的，她还带散钱，小二三十呢，钱是真不经花，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夫妻俩收拾完回里间。 见瓜瓜已经躺好，钱袋还攥在手里，徐香娟也一眼看出瓜瓜没睡着，“瓜瓜，钱袋放枕头旁边，这样你就不会半夜睡着把钱袋扔掉找不着了。” 瓜瓜听到妈妈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把钱袋放枕头旁边。 安排好瓜瓜，徐香娟就对已经坐在床里边的周程宁说，“你的随便夹在哪，你自己喜欢就成，不过自己要记得放哪了，别弄丢，也不能随便给出去。” 钱夹可以，书里笔记本子都行，别忘记放哪就成。 现在钱还值钱，一分钱都能给瓜瓜当压岁呢。 整句话不提一个钱字，就怕女儿知道爸爸以后也是“有钱人”，问爸爸要钱。 不能主动问别人要钱，但是自己爸爸，瓜瓜从来都是阳奉阴违。 妈妈不许，她就偷偷问爸爸要。 徐香娟防着瓜瓜要零花，周程宁明白爱人说的意思，心里了然，点头应好。 瓜瓜攒钱比爸爸快，而且他这个做爸爸的还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有零用，所以不能给女儿爸爸有钱的认知。 瓜瓜三岁认知里，爸爸是没有一分钱的，要什么都得问妈妈要。 今天到底是累了，熄灯没多久，一家四口都已经在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022章 第二天早上周程宁吃完早饭就骑着三轮走了, 瓜瓜看爸爸骑三轮走, 还想坐三轮车跟爸爸走。 就连被妈妈抱着的牛牛，都直直往爸爸和三轮车瞧着。 徐香娟后来驾照都考出来了，还会自己开车，自然不像小孩子和小孩子的爸爸一样稀罕三轮。 等控制住瓜瓜，送走孩子爸之后，徐香娟带孩子去外公外婆家。 今天还得去拿被子毛毯这些, 提前说过，但钱得等她拿到被子再给，省得她妈到时候以次充好。 她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她讲买被子的时候, 她妈觉得她是自己掏钱。 给爷爷买被子的事，不能跟自己妈耍心眼, 就得实话实说, 至于钱是姑姑给的，她妈爱信不信。 她和她妈讲钱是姑姑给的，就算自家钱, 也不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哪来的钱, 钱都是孩子们爸爸教书得来的，她妈说, 他的钱不就你的钱。 所以说，不要和她妈掰扯什么事实了，反正她妈都觉得是假的。 吴彩凤见到女儿抱着外孙，旁边跟着外孙女进院子, 一阵头疼。 “妈我来拿被子了，你给我抱着牛牛，我把被子搬家里去。” 牛牛一见到外婆就要哭，不是外婆对他不好，每次只要被外婆抱着，就是妈妈要走或者妈妈不在的意思，所以牛牛小团子扭扭身子往妈妈怀里钻，不要外婆抱。 瓜瓜和弟弟不一样，一到外婆家，熟门熟路去找外公了…主要外公最近都会出门去看别人钓鱼捉鱼，她跟着凑热闹。 徐根生今天的确要出门，不过是看捉泥鳅去，平时自己去，如果小外孙女跟着，可要看牢小孩子了。 徐香娟也不指望瓜瓜能干什么，瞧见拎着木桶带好装备的爸爸，“爸，你看好瓜瓜别让她乱跑了，钱袋子也给看好，丢了非得闹腾人不可。” “不丢。”瓜瓜的钱袋挂脖子上了，自信不会丢。 钱袋就那几分钱，轻飘飘的，怕女儿老攥着钱袋，把钱袋攥丢了，徐香娟早上干脆用几根毛线搓一股，做了根粗点的绳，给女儿把钱袋套脖子上。 “我知道了，走，外公带瓜瓜去捉泥鳅。”为了泥鳅，他可还专门带了家里锅盖出来，就怕泥鳅跳腾着蹿出去了。 瓜瓜跟自己外公出门了，吴彩凤见女儿还哄着外孙，空不出来手，“行了行了，你抱着牛牛，妈给你把被子搬过去。” “好咧妈。”徐香娟还愁呢，她妈主动说了，她当然乐意，要出门的话，她都是趁牛牛睡觉把牛牛送他外婆家，这会儿她又不出门，但小家伙可能有点阴影，很抗拒妈妈丢下他的事。 牛牛不是瓜瓜，瓜瓜年纪大了，哄几句完全可以哄住，而且也不是那种特别依赖爸妈的性子，自己可以玩很好。 瓜瓜她不担心，倒是牛牛，这会儿丁点大，讲道理也听不懂，还不会走路，只能自己带着了，送她妈这里也得等他睡着了，不睡着完全送不出去。 牛牛感觉妈妈应该不会把他送走了，停止扭动小小团的身体以及试图抓住妈妈衣服的小肉手，由妈妈抱着看外婆搬被子。 吴彩凤搬着被子还是不停抱怨，徐香娟就由着自己妈抱怨，末了掏钱的时候，顺便还补贴自己妈半陶罐的酸豆角。 搬了两趟，吴彩凤回自己家，就着从女儿家拿来的酸豆角又喝了碗稀粥，“酸豆角不错，等下茬豇豆长出来，都腌成酸豆角好了。” 徐香娟：“下茬还远着，现在都要过冬了，也别老吃腌菜，炒点新鲜菜你和爸吃着，反正你们俩儿子已经娶媳妇，女儿已经嫁出去，不用操心，好好过舒坦日子就成。” “还好你哥姐省心，光你一个，妈就操碎心，我是生出了个活祖宗来，牛牛，你说说你妈是不是活祖宗？” 牛牛当然听不懂外婆在讲什么，但是恰好左手伸出来晃了晃，就像在配合外婆的话。 “小没良心，这点大就知道给你妈拆台。”徐香娟笑骂了儿子一句，气氛融洽温馨。 ... 周程宁早上骑三轮车去学校，遇见了刘老师。 刘梁稚骑自行车过来就见着周程宁锁好三轮，还回头望了三轮几眼，恋恋不舍的模样，瞬间让他一言难尽。 刘梁稚：“周老师，这是…你的新车？” 怎么是辆三轮，哪有骑三轮上班的呢？ 周程宁：“对的刘老师，这是我新车，贵的，买来快三百了。”说到三百，周程宁特意压低声音，怕有人听到他的三轮值三百就给偷了去。 就算破烂的三轮车也能回收，别说他的新三轮了。 刘梁稚瞧着周老师这小心谨慎的模样，更加一言难尽。 三百的确是笔大钱，但三百…怎么就买了辆三轮？ 他见最多次三轮，也是去妻子单位食堂，送菜大叔大妈骑着破三轮来送菜。 虽然一言难尽，但刘梁稚还是勉强露出笑来，“车子很新，还能载好几个人，不错。” 这三轮肯定又是周老师爱人的主意，真不知道周老师爱人到底在想什么。 徐香娟无意又背了次锅。 周程宁没看出来刘老师笑里的勉强，等看到刘老师自行车停到自己三轮车旁边，安心许多，和刘老师一起走，“我爱人本来要给我买自行车，我一眼看到三轮，就想买了，只是比较贵，还好买下来了，明年上半年我女儿要读幼儿园，我骑三轮送女儿方便，等儿子大了读幼儿园也可以坐三轮。” 周程宁的话听在刘梁稚耳朵里，就是周老师又在替自己爱人找借口，“是挺方便的，骑着也稳当。” “对啊骑着可稳当了，不会骑自行车的人都不用担心，这个一骑就会。” 周程宁就跟着刘梁稚去了办公室。 “那三轮是谁的？”孙辉一进办公室就问教职工停车地方停的三轮车。 “是我的，孙老师，我的车子发生什么了吗？我和张大爷打过招呼的，车子被别人推走了吗？”毕竟多了辆新车，周程宁自然和守大门顺便看管停车地方的张大爷打了声招呼。 听到孙老师说三轮，心里立马咯噔一声，他的三轮不会出事了吧，语气十分紧张。 “没有没有，周老师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学校多了辆新的三轮，想知道是哪位老师的。” 他还以为是学校食堂终于要做菜提供伙食，送菜送粮食的人把车停在那边，还奇怪怎么没停到食堂边上……原来是周老师的吗？ “是我的，家里新买的。”虚惊一场。 第023章 后头还有别的老师来, 但都没提三轮车的事。 第一节 就有周程宁的课, 周程宁比以往更早离开办公室，他得上课前看看他的三轮车。 看完车才能安心给学生上课。 周程宁提前一走，刘梁稚不住和孙辉还有王庆嘀咕，“周老师爱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买辆三轮给周老师，也亏周老师心思单纯, 如果我爱人给我买了辆三轮，肯定会产生家庭矛盾。” 王老师王庆是看到三轮了，听到刘老师的话有点惊讶，“那三轮是周老师的啊？我还以为是门卫张大爷新买的车, 停在那了…真是周老师的车？” 孙老师：“是周老师的没错，早上我问了句三轮车的事, 周老师还紧张兮兮的, 问我三轮怎么了，应该是怕三轮车丢了。” 刘老师：“没错，我早上就刚好碰见周老师在停车的地儿, 以前可从没见周老师待在那里。” 以前没车, 自然不可能去停车的地方，现在周老师有了辆三轮车, 可不要把车停在那里。 王老师侧重点不太一样：“我觉得挺好的，三轮虽然骑着比自行车笨重，但也相对安全，不容易翻车。” 孙老师觉得王老师不太能理解他和刘老师的点, “关键是周老师爱人给周老师买了辆三轮车，三轮。” 就算刘老师不说，他联系着前段时间周老师在饭间说过的话，也知道买三轮车是周老师爱人的主意。 周老师爱人在家里一想就是“掌权者”，周老师太惨了。 王老师隐约有点联系到了车子里的“鄙视链”，虽然轮子多了一个，但地位却没有上去的三轮车…… 王老师：“周老师至少不用走路了不是吗？我记得周老师住在毛董村，那个村子耕地面积比较广，村子在镇里也是属于大村，走路可需要段时间。” “也是，至少有辆车了……周老师结婚前我听说早上起床后就待在办公室，可早了，现在住那么远，真是辛苦。” “大概…甘之如饴吧，我们也理解不了，差不多可以备课了。” 早上小话题到此结束，三个老师各自备课去了。 昨天晚上吃的鱼，徐香娟觉得给周程宁带鱼不方便，早上干脆割了些火腿，炒芹菜给他当菜了。 火腿周程宁早上尝过，很好吃，感觉经过自家爱人手的食材，无论怎样都好吃。 今天吃饭前还是给三个老师各自夹了一筷子的火腿炒芹菜，另外三个老师也分别夹了自己的菜，大家分着吃，这样菜色比较丰富。 刘老师问着，“周老师，三轮骑着累不累？比走路轻松吗？” 周程宁：“不累的，比走路快也比走路轻松，而且不容易脏鞋。” 下雨天是容易脏鞋也更容易脏车的天，他不会把三轮骑出来，平时不下雨走路也脏鞋，以往他回家还有刷鞋的活，把鞋底鞋面的泥刷干净。 现在没了，回家不用刷鞋，但得擦车子，昨天下午骑车回家，他早上可刷了好一会儿车。 “周老师爱人也是破费了。” 周程宁：“我爱人坚持要买我也没办法，不过有辆车的确比较方便，我到学校回家路上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以前走路大半个钟头，现在慢点二十分钟也能骑到学校，有了三轮车意味着早上可以晚点出门，下午可以早点回家，能多帮家里干活。 他知道爱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能多干活，也是给爱人省力气。 三个老师总觉得周老师说“我也没办法”的时候，语气还透着炫耀，真秀。 ... 到了中午饭点，瓜瓜就跟着提了小半桶泥鳅的外公回来了。 徐香娟看女儿干干净净的就没说什么，如果小丫头敢在泥地里滚一圈脏兮兮回来，看她不臭骂教训一顿。 牛牛昨晚上已经睡得饱饱的，一上午都没睡，这会儿还由妈妈抱着。 中午饭因为牛牛实在离不开妈妈，徐香娟现场指挥自己妈做午饭，油盐料酒都少了，再放点再放点，还没熟，再多炒一会儿。 吴彩凤可被心疼得不行，说一句女儿顶十句，没办法，只能听女儿的话。 因为牛牛在，徐香娟把厨房间门窗都大开着，也没离锅太近，就算有烟囱，她也怕烟熏着呛着牛牛，添柴火也是，看着火差不多就不会多待在火洞前。 如果瓜瓜在，就会叽里呱啦嘴巴一刻不得闲，牛牛则是因为不会说话，只好奇看着外婆炒菜。 徐根生带着瓜瓜回来，朝厨房喊，“闺女，泥鳅你下午给烧了。” “爸，今天别烧了，放桶里吐吐泥…这锅盖严实吗？”徐香娟抱着牛牛出来，大老远听着泥鳅在盆里跳着撞到木质锅盖的声音。 “我待会儿加点水，往上面压块石头就严实了。” 徐香娟：“那爸你和瓜瓜洗洗手吃饭吧。” 徐根生很少能在吃午饭时间见到外孙，“牛牛今天挺有精神头。” “牛牛白天有精神头也是好事，省得晚上经常起夜闹腾。” 中午吃饭，徐香娟抱着牛牛坐好，家里每人都有副碗筷，就连牛牛也抱着自己的奶瓶在喝水。 刚喝了小半瓶奶粉，得喂水来着，省得喝奶粉上火。 徐香娟：“爸，妈，我和阿宁还有两个孩子要去他爷爷那边一趟，明天你们俩就对付对付吃。” 徐根生：“知道了，闺女，泥鳅打算咋吃？” 徐香娟：“爸你想咋吃？干煸香炸还是炖豆腐。” “炖豆腐！”瓜瓜好像就能听懂豆腐是啥，立刻积极发言。 牛牛抱不住奶瓶，奶瓶是徐香娟一手托着，他两只小手虚虚捧着，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激动，牛牛也跟着瞎激动，挥挥小肉手，蹬蹬小短腿。 “都要行不行？”小孩子才做选择，徐根生想着泥鳅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明天他再去看捉泥鳅，还能白得几条。 “行啊，爸你自己决定好先吃什么做法的。”炖豆腐不好带学校去，可以盛一碗拿回家给阿宁晚上吃，干煸香炸可以装饭盒带学校去。 吴彩凤听着心疼，“油盐是不要钱怎么的？每天吃这个吃那个，家里迟早给吃空了。” “外婆，为什么要吃家里？”瓜瓜不懂就问。 还没被女儿话噎住，吴彩凤先被小外孙女话给噎住了。 这小家伙怎么整天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瓜瓜，咱吃饭需要用到米啊油啊盐啊，妈问你，油是不是家里的？盐是不是家里的？米是不是家里的？” 瓜瓜点头。 徐香娟：“所以外婆说家里迟早给吃空了。” 瓜瓜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瓜瓜，午饭是外婆做的，好吃吗？” 总觉得这个问题很耳熟，瓜瓜条件反射就说好吃。 的确好吃，外婆做的比爸爸做的好吃。 肚子饿的时候还没感觉，就味道不错，但现在有点底了，徐根生吃出不同来，“你看外孙女都说好吃了，以后别省着那点佐料。” “小孩子吃颗糖都说好吃，懂什么…赶紧吃饭吧，不然饭得凉了。”怕瓜瓜又要开口说话，吴彩凤赶紧转移话题。 娟小时候可不是瓜瓜这样话多的，瓜瓜烦人，娟是气人，虽然不是一个级别，但都是让大人头疼的小孩。 想来瓜瓜长大以后肯定也会更加话多，就跟瓜瓜妈一样，长大之后更加气人。 娘家现在孩子就徐香娟自己一个，房间自然还在的，中午牛牛可终于困了，徐香娟把牛牛放在自己房间床上睡午觉，瓜瓜也是要午睡的小孩，就睡床另外一头。 徐香娟没那么困，拿出自己在娘家房间里放着的一只半成品毛线鞋，给她男人做的，已经做好一只，今天下午差不多能做好剩下半只了。 做毛线鞋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费点力费点时间，但也不难，最近要做的东西比较多，先把孩子们爸爸的鞋做好了，做好一样是一样。 ... 周程宁下午下班早早就骑着三轮回家，回到家里没先吃饭，这会儿饭肯定没好，拿着系在三轮车把手上家里已经用破烂掉不用的毛巾，浸水拧干，给车子擦拭。 车身把手坐垫都得擦，车斗也给擦擦，轮胎得先刷掉泥再擦。 爸爸回来的动静不小，瓜瓜平时等在院门口都是妈妈说爸爸快要回来她才等着，今天是她自己听到外面有声音知道爸爸回来了。 立马要爸爸给她抱到车斗上。 周程宁按女儿要求，把女儿放到车斗里去了，放好女儿继续擦车子。 小孩子可能天生就有喜欢跳跃的运动细胞，瓜瓜一上车又是蹦蹦跳跳的。 “瓜瓜，不能在车子里跳，会摔下来的。”不等周程宁开口，徐香娟抱着牛牛从里间出来，让瓜瓜不要闹腾。 “妈妈，牛牛也要坐车子。” 三个月大并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的牛牛，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姐姐提起。 徐香娟见牛牛的确一直看着三轮车，认为小娃娃可能真是想坐车，干脆托着牛牛，把牛牛放车斗里体验一下。 牛牛连翻身都不会翻，更不用说坐着和爬行了，所以徐香娟是托着牛牛，让牛牛袜子点地，感觉一下直立而已。 软绵绵的牛牛由妈妈托着，穿了毛线袜的小脚往车斗里踩了几下，牛牛踩不实，在大人眼里也就和晃晃脚差不多。 “刷轮胎的板刷我给你放外间了。”刷轮胎的板刷还是坏掉的，去县城里买了新的板刷，把旧的用坏掉的淘汰了。 “我这就去拿板刷，娟，看着点瓜瓜，别让瓜瓜摔着。” 是别让瓜瓜摔着，还是别让瓜瓜把他三轮摔着？ 徐香娟总觉得自家男人的眼神，更像在担心三轮。 作者有话要说：等评论区开了，大家一定能知道，可爱是个形容周老师的高频词汇。 —————— 谢谢头上一片青 的手榴弹～ 谢谢没有为什么、玳弦急曲、亦木 的地雷～ 还有好多小仙女订阅以及给我灌营养液，挨个蹭过去～ 第24章 0224 周程宁很快拿着板刷回来, 开始刷轮胎上的泥。 今天学校家里来回, 轮胎上已经积了泥，得刷掉, 不然越积越多，车都不好骑。 让牛牛自娱自乐踩了会儿车斗, 徐香娟就把牛牛抱到怀里，“阿宁把瓜瓜抱下来, 瓜瓜跟妈妈去厨房间。” 爱人可终于说了这句话, 周程宁立马把瓜瓜抱下车斗。 妈妈在家说一不二，瓜瓜只好跟着去厨房间。 徐香娟：“明天去看太爷爷, 到时候瓜瓜就可以坐车, 妈还给你搬个小板凳放里面，到时候瓜瓜坐小板凳上。” 也还好不是搬家，不然这三轮肯定不够用，家里买的是小三轮，放上被子毯子还有别的杂物, 肯定挤，但没办法，去一趟总得把东西带齐了。 “好！” 徐香娟觉得有必要让女儿克制一下突然的情绪激动, 这整天说话和打了鸡血一样, 冷不丁还能吓到人。 今天周程宁下班早, 晚饭家里也就早早做了, 洗刷完把爷爷的东西装好。 周程宁收尾, 最后一个回里间, 将里间门关上。 “这双鞋试试合不合脚。”徐香娟把下午做好的毛线鞋拿给周程宁。 牛牛瓜瓜这会儿都没睡呢，牛牛被妈妈抱在怀里看着爸爸，瓜瓜就坐在床边看着爸爸。 被三双眼睛盯着，周程宁愣是把对爱人的满满爱意憋回去，强装淡定地去试鞋。 “很舒服，合脚。”就和踩棉花上似的，舒服极了。 徐香娟：“走几步路试试，舒服我等空闲的时候再给你做一双。” 周程宁依言走了几步路，真的像踩棉花上了！ 爸爸的脚比较大，鞋子看着也大，牛牛踢了踢脚，上面是垂下来的小袜子，盯着自己的脚一会儿，牛牛又去看爸爸的脚了。 瓜瓜看到爸爸的新鞋，迫不及待告诉爸爸，“爸，我也有鞋子。” 周程宁：“爸知道瓜瓜也有，瓜瓜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很好看的鞋子……妈妈做的鞋穿着舒服，冬天暖和。” 瓜瓜：“嗯！过年鞋子！” 徐香娟听瓜瓜提到过年鞋子，提了一句，“可以当过年鞋子，天冷了也要穿，阿宁听到没有？” 主要还是说给阿宁听的，瓜瓜也不止一双毛线鞋。 周程宁：“娟，我听到了…这鞋子真舒服，暖脚。” 徐香娟：“阿宁，我可能没办法像顾着瓜瓜和牛牛一样顾着你，你冷了热了哪里不舒服了，都和我说声，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外人。” “娟，我明白的，我们是一家人。”周程宁眼眶发红。 徐香娟轻轻按住牛牛无处安放并且乱晃着的小脚，“赶紧躺床上吧，瓜瓜快睡，明天就坐车子去爷爷家了。” 别让瓜瓜再看到爸爸哭，也别让她再和瓜瓜解释，爸爸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周程宁把鞋子脱下来放在家里的简易鞋架上，进去床里边，背对着徐香娟。 徐香娟能看到周程宁肩膀在颤抖，应该真是在压抑着声音哭。 瓜瓜没有发现爸爸哭，听妈妈说睡觉，躺下来期待着明天坐三轮车。 ... 多愁善感的周程宁第二天起来已经恢复正常，学校下午大扫除，上午还是有课的，昨晚三轮已经装好爷爷的东西，今早走着去学校，也不带饭了，中午再回家吃饭，吃完饭去爷爷家。 “爸爸，车子。”瓜瓜看爸爸要出门，连忙去追爸爸。 爸爸怎么不开车子，小板凳妈妈都已经给她放好了。 徐香娟替周程宁解释了，“瓜瓜，爸爸要上班，中午回家，我们中午吃完饭才坐车。” 瓜瓜毫不犹豫转身回去，“爸爸再见。” 周程宁：……看来在女儿心里，坐车比爸爸重要。 昨天已经和爸妈说了不去他们那儿，上午就待在自家里了，牛牛这会儿还在睡觉，她可以趁着空闲时间给橡胶热水袋打上毛线外套。 瓜瓜今天上午老实待在家里不出门，平时活动空间也是在院子，或者碰见苗苗和苗苗玩。 苗苗年纪比瓜瓜大，在读幼儿园了，和还没读幼儿园的瓜瓜碰面机会比较少。 不过待在家里玩毛线对瓜瓜来说，也是挺有趣的活动。 上午也挺快晃过去，徐香娟掐准时间做好饭，等孩子们的爸爸回来，吃完饭就能出发。 去爷爷家的路上，瓜瓜还当起了牛牛的小老师，看到树就指着树教牛牛念树，还有石头、菜、水…… 徐香娟都不想打消三岁女儿的教学积极性，对着三个月大的牛牛说话，不是跟“对牛弹琴”没区别吗？ 三个月大的牛牛听不懂姐姐说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姐姐，晃晃手或者蹬蹬腿，高兴起来就笑。 徐香娟看着自家这对傻孩子，觉得槽多无口，“阿宁，累了就停会儿。” “不累，娟你和孩子们坐着颠簸吗？” “不颠簸，你慢慢骑就好。” 夫妻两人简单沟通后，骑车的骑车，带孩子的带孩子。 周爷爷今天没在串手串，应该是活没了，这会儿坐在茅草屋前头翻着书看。 书本比较破旧，已经泛黄，想是被翻过很多次了。 “这是怎么了？”周爷爷站起来，把书放自己坐着的板凳上。 周程宁上来就先和自家爷爷道歉，承认错误，“爷爷对不起，我和姑姑说您住得不太好，酱鸭那次，其实姑姑不止寄了酱鸭，还寄了钱过来，我就自作主张给爷爷买这些东西了，这里还剩三百，我还得给爷爷您买藤椅，这茅草屋也得加固，外面罩雨布，所以就先不给您了。” “给我老人家这么破费做什么，有这钱不如给瓜瓜和牛牛多买些吃的，多买些书……给孩子们买衣服鞋子也比花我老人家身上有用。” 周程宁自顾开始卸东西，他还得把被子什么给爷爷铺好了，“所以我就没和您说给您买这些了。” “爷爷，我去隔壁问一声，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姑姑过年会来的事。”徐香娟抱着牛牛去隔壁，瓜瓜想了想，也跟着妈妈去隔壁了。 徐香娟走后，就剩爷孙两个，周爷爷问孙子，“小程宁怎么这么不懂道理，你姑姑给你钱，你就让你媳妇好好收着，给孩子们攒下来，给爷爷买东西是浪费啊，还招你媳妇生气。” “爷爷，您怎么能这么想娟呢，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姑姑有给孩子们钱，您放宽心。” 这傻孙子哟，怎么能让他放宽心，等等……“刚刚你媳妇是不是说你姑姑过年要回来？” “对啊，爷爷怎么了吗？小弟小妹没有和您说过？” “这是个什么事！” 第25章 0225 周爷爷缓了下, 觉得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无奈问孙子，“寸心回家做什么？” 周程宁理所当然道, “姑姑来看爷爷您啊，姑姑是爷爷您的孩子。21GGD 21” “在外面待得好好的, 我老头子有什么好看，自己日子过得好才是正经事……爷爷住这里也没受虐待, 还赚钱呢。” 周程宁把爷爷原来的垫被和被子拿下来, 铺上新的垫被和被单，“爷爷, 赚钱是给自己过好日子的, 怎么也得睡得舒坦您说是不是？” 爷爷说是赚钱，上个月才有了2元零花钱的他都知道，那点钱做不了什么。 抚平被单上的褶皱，周程宁开始放毯子，毯子不厚不薄, 十分柔软，现在天气不是特别寒冷，毯子用来盖的, 垫被不用太软, 太软躺着可能会不舒服。 毯子盖里头, 再放床薄的棉被, 周程宁：“爷爷, 这条被子不重又保暖, 睡觉的时候毯子在里头，被子放外头保温，更冷的时候可以换上我放编织袋里的大被子，冷空气进不来，还有给您的暖水瓶和热水壶，热水壶可以烧壶热水，别整天拿稀饭汤对付……” 周程宁话没说完，还在继续说，棉衣这些也让爷爷试合不合身。 周爷爷试了几件，忍不住说，“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穿不着。” 周程宁看着衣服挺合身的，果然爱人比较细心，他都不知道那些衣服大小有什么区别，“怎么穿不着，天气冷了，爷爷您得多穿几件。” “你媳妇没有意见吗？不要因为爷爷就闹得家里不安生。” 周爷爷最担心的还是小程宁在家里因为他过得不好。 而且前面几年小程宁没回来这边…他也觉得不该回来的，大寸实在太不像话，寒了孩子的心啊。 周程宁：“没意见，买这些还是娟的主意，爷爷您就不要多想了，我现在日子过得可舒心了。” 见孙子说话不似做假，周爷爷才问起了别的事，“小程宁，外面那辆三轮是问亲家公借的？” 周程宁：“不是借的，是自家买的，我要买三轮，娟就给我买了，说骑车比走路方便。” 三轮多好啊，爱人和孩子坐着舒服。 “有辆车是好的。”不管三轮两轮，周爷爷都觉得有车就是日子好过了。 周程宁：“爷爷，您不要把娟往坏处想，她不图姑姑的钱，是我想您了，但我……总之您也是知道的，我对爸妈还是有心结。” 周爷爷：“都快三十岁年纪了，别像个小孩子……有心结是正常的，爷爷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你媳妇比你有本事，说话也硬气。” 周程宁爱听夸自己爱人的话，“爷爷，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了个好媳妇，日子过得红火。” 周爷爷最不想家里闹腾，大寸刚成家那会儿，他还是住在院子里的，实在是大寸媳妇阴阳怪气，他也能感觉到是不想他这个公公待在院子里。 索性寸心不在家去了外头，干脆搬出去住，在外面住一个人是的确清静不少，每天都有事做，现在年纪大了不能下地干活，还可以去做小手工活，小活没了，可以看书。 有事情做就不会乱想，也有奔头，周爷爷其实见到孙媳妇，就觉得是个正气的，可也说不好。 见孙子是一副无忧无虑模样，还是放心不少，“日子过得红火就好，你媳妇在隔壁不会吵起来吧？” “吵起来娟也不会输的，爷爷放心。” 周爷爷：“我是担心这个吗？你姑姑…怎么就回来了呢？唉，到时候我这……” 周程宁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明白爷爷在担忧什么，“爷爷，您是怕姑姑知道您住茅草屋没住家里是吗？” “是啊，你姑姑就是个直肠子，回来得和你妈吵一架了。” 周程宁：“爷爷，您不用怕。” 现在隔壁院子里自己房间都改成小妹的房间了，过年回去也没地儿给他住，做做样子大寸家的怕是都不会高兴，“怎么能不怕，你姑姑这二三十年，脾气大概也没变多少。” “您真的不用怕，姑姑知道的，我跟姑姑在信上讲了，我说您住得不好，住在茅草屋里头。” 周爷爷：…… 傻孙子真是要气死一个爷爷。 周爷爷现在一时不知道是该担心孙媳妇在隔壁和大寸家的打起来还是担心女儿过年回来。 ... 徐香娟去隔壁的时候正好，大人都在，公公婆婆在院子里晒家里的米肉，小弟媳妇扫地，小弟嗑瓜子，小妹大概是在睡觉。 “你来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小弟手里抓着把瓜子，看到徐香娟，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来做什么？我来喝口茶，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插嘴，公公婆婆，我们进去里面讲会儿话。” 就算现在和小弟没差几岁，徐香娟还是觉得小弟就一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周寸江沉默，赵霞脸立马拉下来，她实在是怕了这个儿媳妇。 周小弟又开始嚷嚷，“有话在这里说，谁还不能听了？” “公公婆婆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她就想和两个大人说。 “进来，小弟你继续嗑瓜子去。”赵霞开口，率先去了堂屋，周寸江就跟在后头进去。 徐香娟没把跳脚的周小弟放在眼里，抱着牛牛，带着瓜瓜去了堂屋。 坐下后她先试探了几句，了解公婆也知道姑姑过年会回来。 现在看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姑姑寄东西是正常寄，没少，要么就信上说了什么，总之没提到她家。 赵霞自然知道小姑过年回来的事，对于公公的安排，是等过年让公公过来住几天，反正小妹自己原来的房间也能睡，就先委屈几天，小姑子一走，就能回房间。 听儿媳妇讲到小姑子，赵霞顿时皱眉头，“你想怎么样？可别到我家里打秋风来，我儿子都到你家当倒插门了，和嫁出去的女儿一样，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回来还想着捡便宜，当初也说清楚了。” 徐香娟心里止不住冷笑，她家阿宁有这样的妈，真的可怜极了，“我没想怎样啊婆婆，我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大了要读书，又是一笔花销，把爷爷接我家里住，姑的东西就往我家里寄，可以让我家宽裕些。” “你想得美！你算个什么东西，找我儿子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你这个搅家精。”听到徐香娟这话，赵霞立马破口大骂。 徐香娟看着要被奶奶突来的大嗓门吓哭的牛牛，抱起来走了几步，牛牛勉强没有哭出来，徐香娟才徐徐开口，“姑姑是把东西寄给爷爷，不是寄给你们养一家子，爷爷是姑姑的亲爸，我也说难听点，除了公公，你和小弟小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姑姑去养？姑姑在外面二三十年了，没断东西全是因为爷爷在这里，说句不吉利的话，爷爷哪天走了，你们还能收到个屁…… 我不接爷爷也行啊，公公婆婆你们可对爷爷好点，房子加固加固衣服给爷爷买几件，哪天真要爷爷得了病去了，我们家会第一个通知姑姑的。” 想来爷爷也是喜欢安静的性子，很多时候就是坐在茅草屋前头，很少见和别的老头老太说话。 她觉得上辈子公公婆婆肯定是能做出瞒着姑姑有关爷爷去世这种事，然后心安理得继续拿姑姑寄的包裹，可能这次他们家不讲，姑姑也一辈子都没能发现爷爷早就去世了。 如果她是爷爷，她真不想和这群人生活在一个院子里。 第026章 见婆婆凶狠瞪着自己, 徐香娟又道，“我只是让您二位对爷爷好点, 让老人能安度晚年，我和阿宁会时不时来看爷爷, 过年的时候也会和姑姑见上一面……瓜瓜, 咱回太爷爷那里去。” 不管她的婆婆现在有没有萌生爷爷去世瞒着姑姑继续吞包裹的念头, 她这话都是有警告作用的。 “好的妈妈, 去太爷爷家。”瓜瓜能感觉到妈妈是真的生气了, 不敢讲话，一直安安静静待着, 等妈妈说了回太爷爷家，她才小声应着。 徐香娟回去爷爷这里的时候, 周程宁已经把东西整理了不少, “娟你回来了,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周程宁从过分安静的瓜瓜身上感觉到不对劲。 徐香娟回来路上已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瓜瓜小朋友却还管理不好情绪, 让爸爸发现了端倪。 “阿宁你继续收拾，我和爷爷说几句话。” 和爷爷说话时不用避讳谁, 都是自家人, 徐香娟就直说了姑姑的事, 还有隔壁的也提了几句。 徐香娟：“爷爷，现在天气也冷了，过几天阿宁休息日也会找人过来给您修修房子，您安心住好了, 天冷衣服得多穿点，饭也吃干点，别整天稀饭米汤对付过去。” 周程宁配合爱人，“爷爷，娟说的都对，您要对自己好点，等我放长假了，我会三天两头来看您，您有什么想吃的，缺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不是大言不惭，虽然他自己没几元钱，但他自信觉得他问娟要钱给爷爷，娟也是会给的。 徐香娟当然不会抠着给爷爷的钱，她现在拥有的钱，严格意义上都是孩子爸的，不说别的，孩子爸想要敬孝道，她肯定不会拦着。 “你们都是乖孩子，爷爷晓得。” 瓜瓜终于活泼起来，“我也是！” 周爷爷笑呵呵地应着瓜瓜的话，“对，瓜瓜也是乖孩子，太爷爷晓得。” 在爷爷家待了半个下午，一家人离开爷爷家。 出门前还把自家棉被晒院子里，回去可以收了。 牛牛今天运动量太大，配合姐姐挥手蹬腿，被妈妈抱着走，一直都有运动，回去路上犯困睡着了，就算路上有小颠簸，他还是睡得香。 瓜瓜也困，两个孩子回家都去睡下午觉，徐香娟则是忙活着收被子，周程宁依旧刷三轮。 自家男人这么勤快刷三轮，还是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徐香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程宁刷完三轮，就帮徐香娟干活，拿过她手上的大棉被，“娟，我来抱。” “装袋子里，先放外间。”徐香娟去外间把编织袋撑起来，方便周程宁将棉被塞进去。 被子收完，衣服可以再吹吹风，徐香娟眼里都是活，扫地抹窗子码柴火，周程宁则是跟在后头帮忙。 徐香娟干的活都是小活，自己一个人也能干完，“你累了可以先去里间休息，别吵着孩子。” 周程宁码着柴火，“不累，娟还有什么活要干吗？” 徐香娟：“待会儿打毛衣，这个不需要你帮忙。” “那我看娟打毛衣好了。” “无聊。” 院子里的小活干好了，徐香娟把毛线袋子拿到外间，现在天还亮，就是外面有点冷，把外间门关了，省得冷风吹进来。 还好外间敞亮，关上门也没多黑，打毛衣不像点煤油灯时候那样伤眼睛。 里间的门也被合上了，就怕吵着孩子。 瓜瓜还好，醒了能自己玩去，牛牛得哄到什么时候呢。 夫妻两人，徐香娟打毛衣，周程宁安静拿着毛线团，等她毛线差不多打完，再继续松些出来。 看了半天爱人灵巧的手，周程宁试探问道，“娟，你能不能给我打条围巾？” “嗯，行的，等瓜瓜这件毛衣打好就给你打围巾。” 围巾比毛衣简单，不费劲。 “娟，你也给自己打条，我们要一样的。” 徐香娟差点想说别学小年轻情侣款那套，到嘴边就把话咽下去了，现在他们俩年纪也都不算大，“知道了，给瓜瓜也打一条。” 当初没嫁给周程宁之前，徐香娟知道周程宁比自己还大四岁，觉得年纪有点大，毕竟村里不少长得着急的同龄男性，但看到周程宁本人，倒是不在乎年纪了。 打这个打那个的，可真费毛线。 周程宁今天到底没问爱人在隔壁的经历，问爱人会说没什么，也不打算问瓜瓜，问了没多大用处，毕竟瓜瓜年纪小，表述能力弱……真要知道，也是等爱人愿意和他说。 ... 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孩子爸上班去了，徐香娟带着孩子们去外公外婆家。 这才走进院子就被自己妈喊去堂屋谈话。 “你说说你，给自行车票买辆三轮做什么？现在村子里那些妇女见着我都要笑话我一句，还问能不能把三轮借他们拉粮食。” 村子里消息传很快，她家阿宁才骑三轮几天就被传了遍，传到她妈耳朵里了，虽然三轮是阿宁想买，买来三轮的开心也不是假的，但…但也的确是经过她同意才买来，她有责任，“妈，三轮也还行……” 徐香娟说话语气不自觉弱下来。 “你男人是老师，骑个三轮还不如走去学校体面，你被埋汰就算了，还害我和你爸被埋汰，你说说你，买辆三轮是要丢谁的脸！” 吴彩凤这回可知道了，买车就是女儿的主意。 “妈，买辆两轮的自行车也不是不行，我家里还有点钱。” 吴彩凤：“成心气你妈呢，赶紧写信给你二姐，问你二姐要自行车票，买辆自行车，三轮车放自家里，有事再骑出去……也可惜家里那辆自行车锈了，不然就给你们骑了。” 虽然对女婿有意见，可吴彩凤也听不得被埋汰，现在农民家有辆车子是挺好的，但在镇中学当老师，骑辆三轮去，和大家格格不入，是个异类。 徐香娟原来想着自己男人开心就好，等实际买来，而且看他热乎劲还很难过去的样子…… 骑到学校是不大合群。 徐香娟：“我会给姐写信的，买辆自行车。” 吴彩凤：“赶紧写，早点买辆自行车，省得丢人。” 徐香娟想着到时候可以去买些毛线回来，从她妈这里拿来的毛线都快用完了。 自己妈也是被气到，徐香娟选择转移话题，“爸去哪了？” “去看热闹捉泥鳅呗。” “今天怎么去那么早了？” “最后一天，之后那边地今年就不开放了，你爸赶早去的。” 瓜瓜听泥鳅，也想去凑热闹，她记得路，“外婆，妈妈，我去找外公。” “瓜瓜不许去，看好外面桶里的泥鳅，别让泥鳅跑了。” “我不会让泥鳅跑掉的！”瓜瓜有事情做，立马去看泥鳅，不让泥鳅跑掉。 姐姐走了，牛牛蹬蹬小短腿，然后继续乖乖待在妈妈怀里。 后面大半个钟头，徐香娟都在自己亲妈的“自述经历”中度过。 细节到在村里哪条路上遇到谁家妇女都交代清楚了。 她妈的意思，就因为三轮车，一家人快被埋汰得抬不起头了。 徐香娟不信自己妈抬不起头，肯定夸张了。 买辆就买辆，反正今年家里没别的大花销。 1800肯定是存不住。 她妈也稀奇，原来非常反对，这会儿还希望她买辆自行车回家，果然，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死要面子的那种人。 ... 十一月十五号，周程宁发工资的日子，拿到工资条和工资，他整个人心情都是飞扬的，下午回家踩三轮踩得飞快。 牛牛已经睡自己小床上了，瓜瓜也睡着了，徐香娟自己一个人做饭。 今晚上有猪肉，早上赶集特意挑了块肥瘦相间的肉，没称多少，就一斤，是给孩子爸薪水日的奖励。 昨晚上他就和她讲今天发工资，一个月辛苦上班，总得犒劳犒劳。 猪肉切片，也不用放油，在锅里熬会儿油就出来了，晚上要做洋葱炒肉片，肉得稍微炒久点，炒得略微焦黄，她觉得这样香，类似猪油渣，但也没猪油渣熬那么久油。 除了洋葱炒肉还有从爸妈那做好拿回家的泥鳅炖豆腐，瓜瓜挺爱吃。 豆腐一般很难入味，她做的泥鳅炖豆腐味道鲜美，豆腐虽然是老豆腐，但也吸了汤汁，瓜瓜就吃了一小碗，拿回家的一碗晚上加蒸隔放饭上热。 素菜是一盘炒芹菜，没有加肉，比较素淡。 周程宁回来的时候，徐香娟正在炒最后一道芹菜，今天自家男人回来比她估摸的时间早，“先带瓜瓜去洗手，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 “娟，待会儿我再带瓜瓜去洗手，今天工资到了，先给你。”工资才是要紧事。 他一个月最喜欢发工资的日子，家里又有进项，爱人也能高兴高兴。 “先放我衣服兜里。” “好。”周程宁把37元和工资条放到徐香娟的衣服兜里。 正要去找瓜瓜，被爱人喊住了。 “等会儿，尝尝味道，小心烫。”徐香娟用筷子夹了片猪肉递到周程宁嘴边，周程宁一口咬进嘴里，立刻笑容满面，“好吃。” “行了，去叫瓜瓜起床吧。”徐香娟继续翻炒芹菜，也不管周程宁了。 瓜瓜今天上午和妈妈出去逛集，下午和外婆逛集，回家倒头就睡。 跟妈妈逛早上的集市，妈妈是为了买新鲜，跟外婆逛下午的集市，外婆是为了便宜讲价，毕竟下午都要收摊了，水果蔬菜也不大新鲜，会便宜卖。 不管早集还是下午集，瓜瓜都走了很久，人走累了自然倒头睡。 这会儿睡得还挺熟，牛牛的床就放在一家人睡的大床旁边，周程宁走路放轻声音。 第027章 现在已经能算冬初, 天气冷，他可不敢直接把瓜瓜从被窝里抱出来，小娃娃冻着了，他要被娃娃妈妈骂的。 正准备叫瓜瓜呢, 牛牛呜呜哭了起来, 而且飞快从呜呜转成了哇哇大哭, 周程宁原本因为发工资而轻快的心情立马沉重, 心慌。 平时一睡觉就睡沉的瓜瓜, 此时此刻也听到了弟弟的哭声醒来。 “爸，妈妈呢？”瓜瓜坐起来, 小手手背揉了揉眼睛, 困的。 “妈妈在厨房间烧晚饭, 瓜瓜先把棉衣穿上，别冻着了，爸爸去找妈妈过来。” 徐香娟刚把芹菜盛出来，隐约听到牛牛可以穿透墙壁的哭声, 把芹菜放桌子上, 去看看怎么了。 真是带孩子带的, 有时候孩子不在身边，没哭她也总幻听, 感觉听到孩子哭。 刚出厨房，碰上迎面走来的周程宁。 周程宁慌张道，“娟，牛牛哭了。” “我听到了。”徐香娟绕过周程宁往里间走。 周程宁立马跟过去, 想说不是自己把牛牛吵醒的，但感觉像是在狡辩。 夫妻俩去里间的时候，瓜瓜已经给自己穿上小棉外套，徐香娟：“阿宁，把瓜瓜外套扣子扣上。” 瓜瓜自己扣不知道得扣到什么时候。 周程宁闻言，立即给瓜瓜扣扣子。 瓜瓜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整个小娃娃都恹恹的。 周程宁扣好扣子，让瓜瓜坐床边，给穿上鞋子，等瓜瓜穿好鞋子踩地上了，周程宁就一直看着爱人的脸色。 徐香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脸色，牛牛嘘嘘了，赶紧换尿布。 晚上是一家四口吃饭，牛牛依旧虚捧着奶瓶，奶瓶实际由徐香娟托着。 周程宁主动开口，“娟，我帮你抱牛牛，喂牛牛晚饭吧。” 徐香娟：“你吃自己的晚饭，别管牛牛了，趁热吃，特意给你买给你烧的。” 周程宁：“娟你没生气吗？” 瓜瓜正吃着妈妈给自己拌好的饭，听到爸爸的话，积极发言，“妈妈为什么要生气？是瓜瓜让妈妈生气吗？” 关键她没有觉得妈妈生气啊。 徐香娟：“我生哪门子气？瓜瓜，和你没关系，妈妈没生气。” 周程宁：“牛牛哭了。” 徐香娟无奈：“牛牛一天哭好几次，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阿宁没那么粗心，进里间叫瓜瓜起床可能都没出声牛牛就哭了。 当事人牛牛这会儿喝着奶，已经由当事人变成没事人。 周程宁再次打量爱人的脸色，确定没事才放开来吃。 战战兢兢的情绪终于在平安吃完晚饭后消散，徐香娟把牛牛放小床上让牛牛自娱自乐，父女俩吃完饭就在洗刷，她可以把孩子爸的三十元放好，剩下七元就不放进去了。 待会儿给孩子爸两元的零花，至于怎么花，他自己高兴就好。 原来不想他把钱花她身上，有点钱干嘛还用在她这个“有钱人”身上呢，后来想想算了，这点钱她都要干涉他怎么花，还不如不给。 周程宁晚上没别的事，三轮车已经刷过，洗刷结束就带着瓜瓜回来里间。 父女俩回来，正逗着牛牛的徐香娟开始今晚的讲话。 “瓜瓜今天上午跟妈妈出去买东西，下午跟外婆出去，一天的表现很好，而且最近没有惹妈妈生气，给一分钱。” “谢谢妈妈！”瓜瓜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收获，接过妈妈给的一分钱，立马成了灵活的团子，非常利索地爬上床。 她把自己的钱袋子放枕头旁边了。 见瓜瓜收到一分钱，周程宁有点羡慕，但他不说，上床躺床里边去。 趁瓜瓜在点七分钱的时候，徐香娟递了两元给周程宁，“你的，自己保管好。” 两元还是纸币的，周程宁立马不羡慕瓜瓜了，拿过两元放进钱夹里。 钱夹拿来一直放在床里边的垫被底下，周程宁没想过真的会用它来装钱。 之前瓜瓜存钱的事让他想了很多，他觉得他有钱的话也得存起来。 即使不是瓜瓜的一分钱，是两元钱，但也不够多，买的东西有限，他还是攒着，以后可以买好东西。 看父女俩都挺开心的样子，徐香娟不忍心让其中一个不开心，但还是得通知一声，“阿宁，咱家再买辆自行车吧。” “娟，为什么要买自行车？咱家不是有三轮了吗？”周程宁听到爱人的话，表情立马变了。 “自行车给你骑学校去的，三轮很好，可以载人载重东西，但关键贵，花了大价钱的，我想想就不天天骑学校了，而且你想想，大家都自行车，你三轮停在那里，会不会太容易让人注意……家里还有一千多，你放心。”最后一句讲到家里存款，徐香娟是凑周程宁耳边讲的。 周程宁没反应过来震惊家里有1000，最先的想法居然是，牛牛没有在中间了。 “别发愣，家里有的，你同不同意？”就算不同意她也会买的。 周程宁回神，“同意的，家里…还有这么些？” 徐香娟：“对啊这些年攒下来的，所以你不用为钱担心……但最近花销大，好一笔就没了，不过没事，有进有出。” 她男人身上不放钱，也没钱放，所以以前那么些年，从来没有人问他借过钱，倒是自家男人，有时候不得不问别人借个几角一元的，回家会找她支钱另外一天还给人家。 周程宁：“家里还够就行。” “够的，放心。”徐香娟说完披着棉衣去逗牛牛，让牛牛入睡真是需要点时间，特别是现在牛牛看着还很精神的情况下。 等牛牛睡着了，徐香娟去看已经躺下的瓜瓜，瓜瓜也睡着了，但还是双手抱着钱袋，放在怀里。 徐香娟小心翼翼把钱袋扯出来，瓜瓜睡着并没有反应，她把钱袋子放瓜瓜枕头旁边去了。 孩子们都睡了，徐香娟见孩子爸爸还睁着眼睛，小声，“你也赶紧睡。” 说完熄灯。 灯一熄，周程宁就想把手伸到旁边的被子里，今晚上应该可以牵爱人的手吧。 熄灯过了一会儿，徐香娟没有马上睡着，担心牛牛会不会马上醒来，其实今天晚上严格意义上是牛牛睡小床第一晚，之前就是在白天试了试。 白天睡得好好的，不代表晚上睡得好，当妈的总容易担心孩子。 过了一会儿，徐香娟都困了要睡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摸索几下，找到她的手握住。 瞌睡虫都要没了，徐香娟往男人手背拍了一下，推回隔壁被窝去。 牛牛不在胆子就大了是吧？ 她是明白自家男人现在一点不怕她，比起她，更加慌两个小孩子。 周程宁感觉有点委屈，叹了一口气，睡觉去了。 徐香娟能听到那声叹气……被摸手的人好像是她吧？ 不管了，赶紧睡觉，晚上再作妖，她就不是拍手背那么简单了。 ... 周程宁的毛衣和围巾都织好了，徐香娟一齐叠放在床里头。 她做男人衣服鞋子，基本是在娘家自己房间做的，没有和男人说，看起来她好像整天就在做瓜瓜牛牛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但其实男人的也没落下。 已经十一月下旬，再不把毛线围巾拿出来，冬天都要过去了。 周程宁今天休息日，请了两个人去爷爷家加固房子，瓜瓜跟着去的，晚饭前差不多能回来。 毛线衣和围巾放在床里边，大概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会被发现，放好徐香娟就去烧晚饭，并没有过多关注。 父女俩的确是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了，瓜瓜还说在太爷爷家吃了喔喔蛋。 “鸡蛋是我爸妈给的，爷爷做成水煮蛋分给大家吃，瓜瓜吃了一个。” 徐香娟：“瓜瓜有没有说谢谢太爷爷？” 瓜瓜：“有，谢谢太爷爷。” 虽然喔喔蛋没有味道，但也是吃的，能吃就是好吃。 徐香娟：“但愿能坚持久点。” 周程宁：“应该会的，我看他们对爷爷好很多。” “别在你面前做样子就行。” “不是做样子的，我去爷爷那边谁也没说过，爷爷自己都不知道我要过去。” “你也是傻，你们加固茅草屋子，隔壁能没听到动静？不过，有一时是一时吧，爷爷现在也比前几年过得好了不是吗？” “是的，爷爷现在日子过得充实，比前几年好，我给买了颜料墨水，没活可以写字画画打发时间。” 爷爷剩下的三百徐香娟全权交给周程宁的，他要做什么都是他的事，她只管他们自家的钱。 周程宁有了300是绞尽脑汁想该怎么用，除了爷爷吃的粮食必要的工人费和材料费，剩下的钱，他得合理规划才行。 其中颜料和墨水毛笔就成了他觉得合理的东西，还是托孙老师给他从县城带过来的。 爷爷看了的确喜欢，就是有两个陌生人在，没好意思立即用着试试。 等两个工人走了，爷爷才试用毛笔，毛笔还是一套的，各种规格。 再几年前可不敢用这些东西，可现在日子好了，笔墨纸砚能摆在台面上了。 瓜瓜还收到了爷爷画的梅花，带回家就马上给妈妈看。 没有旁的景色陪衬，单就是一枝梅花，被折下来，简单的几笔，她却瞧着点意境。 原来她男人要买这些纸笔，她不干涉，没有意见，这回知道爷爷喜欢，更没意见了。 谁都能有点兴趣爱好。 晚饭就聊了爷爷的事，等瓜瓜吃完饭，徐香娟回里间看看牛牛。 瞧着牛牛应该快醒了。 现在这个年头，家里晚上没电视，对徐香娟来说，目前的乐趣也就有逗牛牛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过300的二更，已经灵魂出窍，赶紧睡觉保命，没睡的仙女也睡觉去～ ———— 谢谢bay投地雷呀～～ 第028章 徐香娟盘腿坐在床边，时不时拿手去逗牛牛。 等牛牛再大点, 她用毛线做个小玩具给牛牛抓着, 省得小家伙手上没东西抓着难受。 牛牛两只小肉手试图抓住妈妈的手, 一直都抓不到，但还是乐此不疲。 徐香娟打算牛牛玩累了直接睡呢, 所以一直陪牛牛玩。 晚上瓜瓜先回来里间，喊了声妈妈，然后爬上床点七分钱。 “爸爸呢？”女儿每天晚上都要在睡前数七分钱，徐香娟已经习惯了。 说曹操，曹操到。 周程宁刚觉得外面风大，把三轮车拉到角落去, 让瓜瓜先回里间, 只是瓜瓜人小，走路慢，所以瓜瓜前脚进来里间, 他后脚也跟上了, “娟, 我在。” 外面大风呼呼作响，家里门窗也得关好, 所以他把三轮车停好还去检查了门窗。 徐香娟继续逗着牛牛，顺便和周程宁说，“早点进被窝睡觉。” “娟，这是我的吗？” 徐香娟回头望，“哦, 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是你的，我给你放床里边的。” 家里的衣服都收在衣柜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非要把衣服围巾放在床里边他睡觉的位置。 周程宁这下子都没顾忌孩子没睡，直接从徐香娟身后抱住她。 “娟，你真好，我以为你忘记给我打围巾了。”周程宁还亲了一口徐香娟。 瓜瓜看到爸爸亲妈妈，立即从被窝里出去，她也要抱妈妈亲妈妈。 徐香娟被一大一小包围，实在哭笑不得。 “瓜瓜不许学爸爸，赶紧回自己被窝睡觉。” “为什么不能学爸爸？”因为爸爸挡着，瓜瓜不能从妈妈背后抱住妈妈，干脆跳到妈妈怀里。 “你要学爸爸读书好，但不能学爸爸别的，比如现在傻乎乎，瓜瓜要变傻乎乎吗？” “不要。”瓜瓜摇头，原来抱妈妈亲妈妈是傻乎乎，那爸爸傻乎乎的。 徐香娟：“不要变傻乎乎就去睡觉，聪明孩子都很早睡觉。” 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瓜瓜准备回被窝睡觉，还不忘和爸爸说，“爸，不要傻乎乎，要睡觉。” 徐香娟：“听到没？女儿都说你傻乎乎了，早点睡觉，我把毛衣和围巾先收起来。” 周程宁：“不是瓜瓜说的，是娟说的，娟说我傻乎乎。” “对，就是我说你傻乎乎了，还不去睡觉？我去拿毛衣围巾。”徐香娟说着要挣开周程宁的怀抱去收毛衣围巾。 周程宁：“娟，不要拿走…我明天可以穿这件毛衣吗？” 徐香娟：“可以穿，打好就是给你穿的，别忘记加里衣，不能直接穿。” 孩子们爸爸的毛衣，她用的黑色毛线，比较硬，那种柔软舒适的她都给瓜瓜和牛牛了，但即使柔软舒适，也顶多是袜子可以直接穿，毛线衣毛线里面都得再搭件棉衣棉裤的。 “我先试试。”周程宁直接把毛衣套在身上，大小是合适的，穿上毛衣，还把灰色的围巾也戴上。 徐香娟没有打击自家男人的换装积极性，实事求是道，“人精神了，围巾明天你可别戴出去，现在没那么冷，等冷的时候再穿上。” 她到底有点阅历和审美，花花绿绿的颜色就只能用小孩身上，孩子爸爸还是用成熟的颜色比较精神。 刚好现在街上多数还是黑灰蓝，这么穿也不显眼。 “爸爸好看！”瓜瓜一直觉得自己妈妈比别人的妈妈好看，自己爸爸也比别人的爸爸好看，见爸爸穿上，很捧场地夸了句爸爸。 “娟，我好看吗？” 徐香娟看了一眼就忙着去管牛牛，牛牛刚才被冷落了，不太开心，正在啃自己的爪子，见妈妈继续看自己，又要和妈妈玩抓手。 至于自家男人好不好看的问题，徐香娟配合说了一句，“好看又精神，行了，把毛衣脱了去睡觉。” 徐香娟觉得精神已经是最好的赞美词，比好看要好。 爱人的夸赞周程宁听在耳朵里，止不住洋溢的笑容，毛衣脱下来叠好放在自己旁边。 躺下来都是带着笑。 瓜瓜已经自己脱掉小外套小毛衣钻到被子里去，还不忘记和爸爸说她也有新衣服。 徐香娟看在眼里，没嘲笑孩子爸爸一件新衣服大惊小怪的，瓜瓜三岁小孩有新衣服都没他反应大。 还不是孩子爸爸没穿过几件新衣服。 以后家里宽裕些，她就不自己动手了，给孩子爸爸多买几件衣服，一个星期都不重样。 ... 周程宁：“娟，我衣服有没有皱？” “没皱。”徐香娟拍了拍自家男人的毛衣，里面穿了两件，不会被冻着。 她眼光还是不错的，这衣服穿在她男人身上的确板正有型，28岁年纪像20岁大小伙子。 瓜瓜睡眼惺忪，已经被妈妈穿好衣服的她就坐在床上，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还要站在床边说话。 牛牛都醒了，在日常蹬小短腿挥小肉手。 徐香娟已经给牛牛穿好衣服，小家伙怎么闹腾都不会冻着。 一家人都被她安排好了，她去烧饭，让孩子爸陪着牛牛，牛牛这会儿没哭，只要有人在身边能分散注意力就行。 瓜瓜和妈妈一起出去的，洗脸刷牙吃早饭去。 爱人和女儿都出去了，周程宁开始和儿子讲话，“牛牛，妈妈给爸爸打的毛衣，妈妈说精神着呢，牛牛是不是也觉得爸精神？” 牛牛啊了两声，周程宁当牛牛在说精神。 今天他去学校，同事们肯定得羡慕他有爱人打的毛衣穿。 早上主要任务是陪牛牛，所以周程宁一直陪牛牛说话，牛牛只是偶尔叫两声，他就觉得是牛牛在回应他。 听到爱人进来外间的脚步声，周程宁才停止和牛牛说话。 牛牛根本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见妈妈终于来了，两条小手臂挥得更勤快，要妈妈抱。 徐香娟过来一是喊孩子爸去吃饭，二是抱牛牛，把暖乎乎的牛牛小团子抱起来往厨房走，她给牛牛奶粉也泡好了。 美美吃完一顿早餐，周程宁踩着三轮车去上班了。 徐香娟今早上是目送周程宁离开的，看着自家男人骑三轮的身影，突然觉得等休息日去买自行车的这几天也是一种折磨。 还好，还好自家男人内心强大。 ... 内心强大的周程宁今天因为毛衣，被不少老师夸精神好看了。 也有不少老师问周老师这毛衣哪买来的？ 这些老师听到的答复都非常一致，周老师道，是爱人给他打的毛衣。 简简单单一句话，再附赠个腼腆的笑容。 如果不是老师们都知道周老师已经有两个孩子，还以为这周老师是哪家小伙子，被结婚对象送了毛衣。 结婚对象打的毛衣，小伙子穿出去了，脸上还有羞涩和不好意思。 周老师在别的老师面前还羞涩，和三个关系比较好的老师一起，就不是那副羞涩腼腆模样了。 三位老师只听周老师说，“我爱人还给我织了条围巾，毛线鞋也有，只不过现在天气没有特别寒冷，我就没穿出去，比买的好，穿着也舒服。” 三位老师想说，也没见周老师你穿过新衣服，怎么就知道买的不如爱人做的？ 这么些年不都那几件换来换去，还不是想表达自己与爱人多恩爱。 现在周老师爱人已经被周老师塑造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心灵手巧的形象，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那么些年周老师衣服穿来穿去，大家都能知道他有几件衣服了，冷不丁穿上新衣服，还是不太常见的款式，真有被惊艳到。 仿佛变了个人，周老师本身条件是在的，搁在古老年，完全可以用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来形容，只是现在浑身都灰扑扑的，不是说脏，就是衣服朴素，深灰色的衣服穿了多年也成了灰白的。 今天尽管是穿了件黑色的，也让人觉得周老师在发光。 发光中的周老师继续道，“其实是我想要爱人给我打一条围巾，几天没动静，我以为爱人忘了这事，就没提，没想到爱人其实给我准备了，还有毛衣。” 刘老师：“周老师你的爱人还真浪漫，特意给你准备礼物。” “浪漫吗？是的，我爱人很浪漫。”周程宁还回味了浪漫这个词，觉得非常符合。 徐香娟本来只是觉得不让周程宁提前知道，这样衣服鞋子来得会更高兴点，没想到被打上浪漫的标签。 如果知道，会想，这和浪漫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 ... 完全入冬之后，人人都换上了大棉袄大棉裤，徐香娟也不例外，给家人都换上了。 牛牛没有裹在棉被里，而是有自己的小棉袄，只是穿上小棉袄之后，小团子更加圆了，行动也更加笨拙，挥手蹬腿都困难，索性天气冷，小牛牛也不愿意多动，要么自己躺着，要么由妈妈抱着。 天气冷，徐香娟没什么活，平时偶尔打打毛线，爸妈家也不怎么去，太冷，懒得出门。 孩子们的爸爸要再三天才放假，放假就能和他们猫冬。 昨晚家里煮了粽子，红豆粽，蜜枣粽，火腿粽。 早上难得不想早起，徐香娟让孩子爸爸自己起床去煮粽子吃。 瓜瓜和妈妈一起赖床，周程宁就自己一个人起床，煮了几个粽子，自己吃了三个，给爱人和女儿的粽子温在锅里。 今天还得出门送粽子去，徐香娟赖到牛牛醒来为止。 牛牛醒来差不多是在上午九点，徐香娟照顾完两个小孩穿衣，去厨房，锅里的粽子还带有余温。 说实话她不大爱吃粽子，尤其是甜粽子，但据瓜瓜描述，苗苗跟她说吃了粽子，粽子好吃，她也想吃，徐香娟就满足孩子，做了次粽子。 粽子甜咸都有，早上她吃了个火腿粽和一碗粥，瓜瓜偏爱蜜枣粽，吃了一个蜜枣粽子，蜜枣还挑出来单独吃。 想起蜜枣，徐香娟都觉得牙疼，亏瓜瓜爱吃，还一副吃到蜜枣此生无憾的样子。 早饭吃完了，徐香娟还是抱着牛牛，瓜瓜则是拎着两串粽子，出发去外公外婆家。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除了粽叶自己买，红豆火腿自家提供，糯米和蜜枣都是从她爸妈家拿的，做好肯定得送到爸妈家。 虽然粽子有点重，但瓜瓜觉得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提起来特别卖力，都不喊累。 只是还没到爸妈家，徐香娟就看到一个人。 一个记忆中有点遥远，但最近还有听到的人。 王强的媳妇。 瓜瓜不认识王强媳妇，提粽子走路没停过。 虽然同村，徐香娟也和她不熟，话都没说过，自然没必要停留，和瓜瓜目不斜视地继续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我，不是前天超级短小的我，也不是昨天加更的我，今天的我，就是更新字数平平无奇的我。 ———— 谢谢白开水投地雷呀～～ 第29章 029 “外公外婆！”瓜瓜进到外公外婆家院子就大喊大叫。 吴彩凤听到外孙女的喊叫，出来堂屋, “这咋让瓜瓜提那么两串呢？孩子还那么小, 瓜瓜, 你外公出去买萝卜了，不在家。” “妈，不让瓜瓜提, 还我提不成？”徐香娟说着看了看牛牛的袖子，确认小手藏在袖子里才进去堂屋。 瓜瓜都不用外婆帮忙提，自己提进去外婆家的厨房间了。 吴彩凤跟在外孙女后头进厨房间, “瓜瓜, 这些都是什么粽子？” 瓜瓜提不到灶台上去，把粽子给外婆, 指着绑法不同的粽子，“这是豆, 这是枣, 这是火腿。” 蜜枣和火腿数量不多，绑成一串, 绑绳的系法不同。 确认都是什么粽子之后，吴彩凤把粽子放进柜子里, 带瓜瓜去堂屋。 徐香娟已经在堂屋剥起了花生，她剥花生不是用来吃的, 打算晚上用来炒宫保鸡丁, 家里有鸡腿肉, 她妈都不知道放几天, 晚上该吃了。 这会儿离中午近，午饭随便对付，晚上再吃好点，把孩子爸也喊过来吃饭。 因为还抱着牛牛，她剥花生的速度慢，索性不是中午要吃，下午也可以继续剥。 瓜瓜进来堂屋，看见花生，“妈妈，我要吃。” 徐香娟把一颗已经搓掉红衣的胖花生送到女儿嘴边，“不能吃多，吃多晚上要没有了，妈妈还得做菜，瓜瓜帮妈妈剥。” 瓜瓜对于食物有异常的热情，吃了妈妈递到嘴边的花生，立马伸手去抓花生剥花生。 牛牛看姐姐吃花生，他也想吃，张嘴啊啊几声。 牛牛到现在已经是五个月大的宝宝了，不是小小小一团，是小小一团，总之大了些，现在可以给牛牛添辅食，但她想着等个把月再添。 牛牛还不会说话，可吃饭席上已经不是奶粉能满足的娃娃了，见爸爸妈妈和姐姐吃饭，他都要张嘴或者挥手表示自己也要吃。 徐香娟稍微哄哄，牛牛还是会继续喝奶粉。 “这样剥不知道剥到什么时候。”吴彩凤见女儿和外孙女一个慢悠悠剥，一个慢悠悠边剥边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为了防止瓜瓜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徐香娟规定让她剥十个吃一粒。 瓜瓜真的剥十个吃一粒，一个花生里面有时候是两粒花生，有时候三粒，瓜瓜挑最胖的花生吃掉，然后继续剥。 徐根生大早上出去买土豆和白萝卜，今天外面有拖拉机专门卖这两样，便宜卖，买这些的时候，三轮车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三轮车昨晚上周程宁给岳父送去的，他现在有自行车骑着去上班。 冬天冷风刮在脸上生疼，周程宁又是骑自行车上班，徐香娟想尽办法帮他御寒，围巾棉帽手套，还好棉帽遮耳朵，不然还得做个棉耳罩。 他们这里也没头盔卖，脸挡不住，她给他买了鹅油膏，让他出门往脸上搽，省得脸被风吹得皴裂。 徐根生午饭前骑着三轮回来，跟他回来的还有徐建生夫妇俩。 徐建生就是徐香娟的小叔，这夫妇两人一进来，吴彩凤很快冷下脸，瞧都不愿意瞧这俩夫妻一眼。 徐香娟没有多少表情，剥着花生，顺道监督瓜瓜剥花生，防着她偷偷吃。 徐建生和郑红桂没想到徐香娟也在，要当着大哥大嫂面说的话，立马吞进肚子里。 最近没见她过来，以为她今天不在。 趁早上买萝卜顺路回来，徐建生和郑红桂还想找大哥借钱。 至于什么时候还，没个准数。 既然侄女在家，徐建生夫妇也没说几句就走了。 徐根生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瓜子，顺便说一车的萝卜土豆多快被卖完了，他抢了多少的。 “爸，小叔小婶和你说了啥？”徐香娟听自己爸爸说了半晌，问起小叔小婶的事。 肯定又是借钱，每到年边都要借大钱借了又不还，平时也会借小钱，烦人得很。 徐根生：“没说啥，买萝卜顺路遇到。” 观察她爸表情，看着的确是还没来得及说，“爸，如果借钱你别借，我家里今年花销大，又是三轮又是自行车，明年上半年瓜瓜还得读幼儿园，钱留着给我。” 也许别人说这话，还觉得和爸妈说这样的话，脸呢？ 但自家亲女儿说的，徐根生还真没觉得不对，理所应当，“瓜瓜要读幼儿园了？” “对的！妈妈说中午也在幼儿园吃。”瓜瓜近来经常听妈妈说幼儿园，慢慢也记住幼儿园的说法，听外公问，抢答。 吴彩凤闻言，“读书可得费些钱，你别头昏答应什么借钱，钱没有，留着给女儿外孙，瓜瓜都读幼儿园了，牛牛没几年也要读，花销大。” 吴彩凤的想法是，他家的钱，凭什么给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当然留着给女儿。 徐根生对弟弟有感情也早被磨没了，到底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知道钱多重要，听女儿说了，“我知道，不会应，咱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徐香娟：“爸你知道就好。” “外公你知道就好。”瓜瓜学舌。 牛牛也啊啊两声配合妈妈和姐姐。 瓜瓜和牛牛这一打岔，可让大人们笑出来，这是俩小宝贝。 打过预防针徐香娟不再说什么，继续剥花生。 中午吃粽子和面条，徐根生吃完午饭去睡午觉，半下午还得看别人钓河鱼。 下午徐香娟没再剥花生，瓜瓜还在积极边剥边吃，也亏手小又手笨，剥起来比大人费劲很多，不然不知道会吃掉多少花生。 她带着牛牛和瓜瓜在自己房间睡了一觉，虽然她住在外头的院子，但娘家里房间一直留着，而且照顾她时不时来，她妈都会铺好床铺。 睡醒人精神了，徐香娟和自家妈讲闲话。 在瓜瓜睡醒剥花生，剥第二批十个花生，吃到第二粒花生的时候，三个妇女来家里串门，其中一个是郑红桂，徐香娟小婶。 另外两个妇女脸上略带尴尬神色，这刚好到门口碰见彩凤弟妹，就一起进来了，可她们两个对彩凤和这弟妹不对付的事，也是心知肚明。 两个妇女本来要和吴彩凤说买年货的事，但郑红桂在，她们不好提这话题，毕竟买年货得用钱买，提到钱，多敏感啊，尤其每年吴彩凤都会在这时候和她俩吐槽抱怨弟妹一家。 郑红桂东借一家钱西借一家钱，她们同样是知道的。 吴彩凤和俩老姐妹扯了别的，郑红桂也时不时掺和几嘴，在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她提到了王强媳妇。 说王强媳妇今天来她大姑家住，要离婚呢。 这时候的农村离婚可是个大事，吴彩凤现在一听王强，心里不舒服，对王强媳妇不感兴趣，尤其女儿在场，就没搭理几句，倒是两个老姐妹对王强媳妇感兴趣起来，聊了好几句。 王强媳妇姓徐，他们村徐是大姓，王强爸妈是三四十年前过来的，由两个儿子发家才成了村里的富户。 毛董村村子大，田地多，徐香娟和爸妈院子在村子最东边，住户比较散，王强媳妇的大姑就住在这里，王强家离这边比较远。 难怪今天上午见着了王强媳妇。 郑红桂连王强媳妇把女儿放在娘家的事都打听出来了。 瓜瓜没有平时那么多话，默默剥花生吃花生中。 瓜瓜默默剥花生也躺枪，大家听到郑红桂问瓜瓜，“瓜瓜，你爸爸妈妈离婚的话，你跟谁？” 这种玩笑大人们听着脸色都要变了，尤其当事爸爸妈妈中的妈妈还在场。 “嘴巴也没个把门，什么离不离婚，你咋不问你外孙爸妈离婚跟谁？”吴彩凤现在可忍不住了，立马喷起来。 其实村里人以前没听过有人“离婚”，很多家都没结婚证，离婚是个新鲜词，但知道有人要离婚之后，弄了个离婚排名，除了王强家，就是徐香娟家排第一了。 王强家是王强打骂媳妇，徐香娟家是徐香娟打骂男人。 反正王强和徐香娟是村里二十几岁这一代“恶名昭彰”的人物。 王强实打实坏名声，徐香娟多数还是被谣言弄坏名声。 瓜瓜本来还想问离婚是什么，但见外婆那么生气，保持沉默，继续剥花生。 唉，大人真是让小孩子搞不懂。 郑红桂还是不罢休，非要从小孩嘴里听到答案，“这不是开玩笑嘛，大嫂你急什么劲，瓜瓜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瓜瓜没有理会，继续剥花生。 剥花生的瓜瓜看在郑红桂眼里，完全是一个小苦工，“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也不能有了儿子就让那么点大的女儿干活。” “花生是我自己吃的。”瓜瓜说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花生。 现在不是妈妈要她剥花生，是她自己想吃才剥花生。 “说够了没有？说够出去。”徐香娟懒得和郑红桂虚与委蛇，冷声赶人。 她这话一出口，连吴彩凤都不敢吱声，更不用说另外两个妇女。 虽然吴彩凤十分看不顺眼这弟妹，但她也说不出来赶人的话，毕竟妯娌关系，还是邻里邻居，真要完全闹僵了，在村里名声可不好，而且以后家里出事，也没个帮衬…… “大哥大嫂怎么教出你这种女儿来，有没有点礼貌？和长辈能这样说话？”郑红桂脸立马臭起来。 “我就和你这样说话怎么了？妈，你给我抱着孩子。”把牛牛递给自己妈，徐香娟就从犄角旮旯里拿出扫帚。 扫帚一出来，郑红桂立马吓得跑出去。 站堂屋门口见郑红桂跑出院子，徐香娟才回来。 “娟，你这样，那个烂舌头的会不会去外面乱说？”吴彩凤本来就听不少别人传女儿的坏话，想也知道多数还是这个弟妹传的。 这一下子得罪人，不好吧。 吴彩凤一个老姐妹开口，“对啊，娟，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嘴碎，今天……” 徐香娟早就想了对策，“两位姨，你们出去和妇女们讲话时候，说郑红桂还了我爸妈50元，欠你们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 徐香娟这话，两位老姐妹一听就明白了。 “对！你们按我女儿的说，她小叔家东借一元西借五毛的，欠的人可多了……娟你咋这么聪明！”吴彩凤眼睛可立马亮了。 说钱的事也能让她头疼一阵，看怎么说闲话！ “好，明天我们就说几嘴去。” 徐香娟：“这种人不能忍着，你越忍她越给脸不要脸，妈，下次再来说胡话，你直接赶出去，爸要凶你，你回头和我说，我立马骂爸一顿。” 以前她还更加不耐烦，喜欢直接动手，懒得说话，今天算客气的。 第30章 030 郑红桂走了之后, 吴彩凤才和老姐妹聊起了年货的事。 徐香娟听着, 偶尔搭几句话, 虽然自家俩小孩，一个小, 另外一个更小，更小的话都不会说，但一家人总要过年, 还得计划着怎么过。 她结婚前要好的小姐妹后来都嫁到外头去了，她也因为性格原因, 要好的没几个，姐妹都嫁出去了, 她在家带孩子无聊, 日常是跟着自己妈做点小活, 听些闲话，跟比自己大一辈的妇女们聊家常。 往常一年到头家里也没吃过好的, 等过年, 总要犒劳自己和家人。 今年徐香娟没有买年货的想法，给自己妈两三十意思意思, 蹭些年货回家。 年货不就吃喝穿用, 穿的没必要那么讲究, 牛牛有瓜瓜穿剩下的，还有她新做的小衣服, 瓜瓜也给她做过几身, 现在小孩子身体没长那么快, 还能再穿一两年，至于孩子爸，前阵子去县城买自行车的时候，也给买了两身棉衣，当过年衣服穿完全没问题。 他不舍得穿还被她说了几句，衣服买来就是穿的，还非得挑日子才能穿？ 整天好像不是孩子就是孩子爸，她自己很少给自己买衣服做衣服……其实她衣服家里最多了。 基本是结婚前在家当姑娘时候的衣服，她体型没多大变化，衣服都能穿得下，虽然她妈很反对她嫁给阿宁，但她出嫁的时候，她妈还是给她做了几身好衣裳新衣裳，所以家里最不需要做衣服的就是她。 外婆讨论的时候，瓜瓜不甘寂寞，尤其听到吃食，非常积极踊跃地发言，希望外婆都买来，她都想尝尝。 看到瓜瓜这样，徐香娟觉得好笑，也不拦着女儿说话。 毕竟小孩子拦多了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晚上徐香娟做晚饭，炒着宫保鸡丁，等差不多时间，让瓜瓜回家去喊爸爸过来吃饭。 她家和她妈家也就四五分钟的脚程，瓜瓜听妈妈的话，飞快回家去找爸爸过来吃晚饭。 吴彩凤可能因为自己弟妹闹心了，没有再说女婿的不是，只单纯指责女儿，“从小到大就知道霍霍家里的好东西，这鸡腿肉本来是要放过年你哥姐回家吃的。” 徐香娟：“哥姐回来做新鲜的。” 吴彩凤：“哪来新鲜的？这鸡腿肉就是新鲜的！从你大姨那拿的，你大姨刚杀了就把鸡腿肉给咱家，又没放上半年，哪里就不新鲜了？” 瞧着酱汁已经很好裹在鸡肉丁上，徐香娟倒上芝麻油和花生米翻炒，“妈，要不等哥姐回来的时候，我从自家杀只鸡过来给哥姐吃？” 吴彩凤听女儿的话，立马不同意，“就剩三只鸡还杀，你想瓜瓜和牛牛以后吃什么？你不吃鸡蛋可以，两个娃娃不行，鸡蛋长身体，你别祸害家里母鸡。” 徐香娟：“知道了妈，你的外孙是你的外孙，你的女儿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吴彩凤：“瞎说啥，炒你的菜去，我叫你爸回家吃饭。” 自己爸就是个闲不住的，整天这里看钓鱼那里看杀猪，也还好自己妈知道爸的行踪，不然都不知道哪找人。 翻炒均匀，出锅。 ... 只要出门家里没人，院子门都是从外面锁着的，徐香娟估摸着时间让瓜瓜去喊爸爸吃饭，瓜瓜去家里，周程宁刚好到家，停了自行车。 其实昨晚上爱人已经同自己说过，所以周程宁被女儿喊去岳父岳母家吃饭有心理准备。 抱着女儿去岳父岳母家，厨房间只有爱人在，周程宁进去厨房间，帮忙烧火。 徐香娟：“阿宁不用再添柴火，我烧碗萝卜丝汤就好，你坐在哪里暖暖身子，在外面肯定冷。” 爸妈家一般是放厨房间吃饭，做好饭菜，徐香娟给自己男人整理衣服，顺便瞧瞧耳朵和手，看看有没有生冻疮的痕迹。 还好，耳朵不红，手也暖暖的。 至于脚，都不是她自信过头，穿了她做的毛线鞋，脚怎么可能还会被冻着。 周程宁回家就把帽子手套摘了，来岳父岳母家吃饭，自然不会戴这些。 “娟，我快放假了。”周程宁现在可想放长假，能和爱人还有孩子们猫冬。 徐香娟：“知道了，记得去看看爷爷家缺什么。” 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既然半接下来养老人的义务，拿了姑姑说给孩子们的三百，总要负点责任。 其实这三百的钱，说来说去还是花在爷爷身上，平时自家送粮食送吃的总要钱，又不是免费得来的，还有缺个什么家里也得送过去。 徐香娟娘家还好的，哥姐们虽然不能在身边，但会记得爸妈的养育之恩，不能每个月寄次包裹，但隔三差五会寄来，而且哥姐错开时间来寄，这样家里差不多每月都有。 包裹里也不是粮食，毕竟哥姐缺粮食还得爸妈寄，主要是些“稀罕物”，也不指望哥姐的包裹能给家里度日子。 徐香娟在爸妈身边，当然是陪着爸妈，各有各的孝道。 现在不抚养老人的家庭多了去，明明孩子那么多，却一个也指望不上，还不是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 就算以后家里都好过了，抚养老人也一直是个社会问题。 周程宁：“好，我前天还骑车去爷爷家了，爷爷说他现在日子好过着呢。” “你自己细心点，别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也得观察观察。”徐香娟对周爷爷的感情没那么深，也不是自己的亲爷爷，当然不可能观察那么细心，既然阿宁时不时看望爷爷，就要细心观察，省得疏忽了老人。 聊着天，徐香娟才发现瓜瓜不在，“瓜瓜呢？” “瓜瓜说苗苗在家，她去找苗苗了。”还是路上和他说的，等到了厨房间，仗着自己人小，偷偷溜出去了。 瓜瓜现在已经攒了一毛钱，她要去找苗苗问问娃娃多少钱才能买到。 徐香娟一听，摘下围裙，洗了把手，“吃饭的点上人家家里，不是讨嫌吗？赶紧带小孩回来。” 见爱人出去，周程宁也跟着出去。 苗苗是和爷爷奶奶住，爸妈在外面，住得也不远，徐香娟和周程宁过去的时候，瓜瓜和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苗苗在讲话，还挺像回事。 “我爸爸妈妈来了，明天再找你。”瓜瓜和苗苗约好，不等爸爸妈妈开口就自己去找爸爸妈妈了。 摇来摇去不倒的娃娃得100个一分钱呢，对百没有清晰认知的瓜瓜，只知道这是笔大数字，可能她长大都攒不到。 真让三岁小孩难过。 回去瓜瓜没让爸爸抱着，只牵着妈妈的手。 徐香娟心知肚明，瓜瓜这样一准有事，她装看不见就行。 回去路上，徐香娟又见到了王强媳妇，面色憔悴，脸上有乌青，和早上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徐香娟带着男人孩子回自己爸妈家了。 晚上吃饭主要还是徐香娟问自己爸明天什么安排，徐根生和女儿说有什么安排。 总之自己爸闲不下来，每天都有安排，就算没有安排，出去晃一圈也总能找到热闹。 徐香娟想自己的姐妹们了。 瓜瓜有苗苗这个小姐妹，自己妈有几个老姐妹聊天，爸爸整天出门看捉鱼摸虾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阿宁上班有同事老师，就她整天对着不会说话的牛牛。 吃完晚饭，徐香娟把还在睡梦中的牛牛抱起来，周程宁骑三轮车，一家人伴着夜色回家。 回到家里烧热水先装热水袋，热水袋放被窝里，然后去洗漱泡脚，洗漱完上床，进到暖烘烘的被窝，徐香娟觉得在冬天，这很治愈。 瓜瓜因为有热水袋，还是坚持一个人睡另外一头，徐香娟也不拦着，晚上和周程宁说私房话，一天也就晚上能聊天说话，自然得说几句。 她也没别的事，就问问他在学校教书怎么样，有没有那种特别皮实的闹腾学生。 虽然周程宁主教初二初三的大孩子，按理也该成熟懂事些，但让老师头疼的学生肯定是存在的。 周程宁自己不当班主任不用管太多，他们顶多是作业不交，上课睡觉或者大声喧哗。 徐香娟听着大声喧哗就觉得好笑，自家男人脾气好得过头，是能把学生逼疯的。 可能别的老师会吼不要说话，下课到办公室，她的男人不然，一般不占用讲课时间，在自己课给学生的自修时间，对这些问题学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别说学生烦了，她这个枕边人都要烦，还好她不是他的学生，想想就头疼。 徐香娟问了学校的事，周程宁自然要问家里的事。 家里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她在爸妈家过一天，牛牛一天天啊的次数越来越多，瓜瓜话唠又爱凑热闹。 周程宁：“娟，你呢？” “我在爸妈家待着，有什么好问的？” “娟，我放假就陪你了。” “谁稀罕你陪。”两个人的被子挨在一起，床比较大，瓜瓜不知不觉睡在了另外一头的外边，掉不下去，毕竟她小小一个人占的位置已经算很大了。 中间没有阻隔，不仅被子挨在一起，人也挨在一起了。 不能做别的，总能往爱人脸上亲几口，周程宁也发现了，只要自己不是趁着爱人快睡着的时候亲近，爱人都不会拒绝的。 那天晚上抓爱人的手，爱人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其实力道不大。 另外一天早上还给他检查手背有没有被拍红，让他记个教训，以后不准在她要睡着迷糊的时候动手动脚。 他记这个教训了，得在爱人清醒的时候来。 第31章 031 到周程宁上班最后一天, 徐香娟赖了几天床, 这天难得没有赖，早起给自家男人做早饭。 中学最后两三天都是考试，出成绩的时候学生和班主任得回学校, 学生拿成绩单, 班主任发成绩单，假期在家要完成作业注意安全。 任课老师没多少事情不用再回学校, 今天监考完可以开始假期。 周程宁下午的监考三点结束，收拾完就可以回家, 徐香娟晚上准备做些好吃的犒劳孩子爸爸一学期的辛苦工作, 在自家做饭。 在她娘家阿宁吃饭也放不开, 家里能自在吃一顿饭。 周程宁吃完早饭站起来, “娟, 我现在都吃胖了，衣服穿着刚好, 保暖。” “你说吃胖就吃胖了？一点没看出来。”现在棉衣卖得都比较宽大臃肿，是为了能多穿几年, 徐香娟想买合适的都困难, 尤其周程宁这种高个子，衣服不好买。 也不可能盯着周程宁里面穿几件衣服，徐香娟抱住他的腰, 又拍几下, 确定不是空荡荡的才放心。 “娟, 你刚才是……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不用那么想我的。 周程宁突然被抱还有些不好意思, 说出话又后悔，其实，能被爱人抱抱也是挺好的。 “想什么呢？我看你衣服有没有好好穿，空不空。”以前都是拍几下，今天是抱了之后拍几下。 抱这个法子也不大好，她穿得厚，抱住他其实没有直观的感觉，还是拍比较实在，顺便还能拍掉身上的灰尘。 瓜瓜看爸爸妈妈腻腻缠缠的，继续在一边沧桑吃煎饼，吃完早饭她还要去找苗苗玩。 ... 瓜瓜早上没能直接去找苗苗，跟妈妈去买肉了，一说买肉，瓜瓜可没有一点不乐意。 徐香娟想了想，今晚上做梅干菜扣肉、炸萝卜丸子、白菜豆腐汤。 早上带瓜瓜去买肉和豆腐，再买些调料香料，平时香料不太能用得着，但过年做的菜丰富了，还是有点用的。 瓜瓜跟着妈妈买完东西就去找苗苗，徐香娟也不拦着，让她中午吃饭前记着去外婆家吃饭。 回家东西放好，徐香娟等牛牛醒了才喂牛牛喝奶，顺便给牛牛穿戴整齐去外公外婆家。 晚上做饭的食材，梅干菜还得从她娘家拿。 她爸批发一样买的菜，她都会拿小几斤回去，所以白菜白萝卜家里不缺，梅干菜扣肉也是临时想做，记着娘家有梅干菜。 梅干菜做好当然也得送小碗来娘家，大家都沾沾荤，吃点肉。 午饭前瓜瓜按时回来外公外婆家，下午也待在外婆家没有去找小姐妹。 徐香娟对瓜瓜放心，让她记着回家，别到河边井边耍，下午安安稳稳待着最好，还可以转移牛牛的注意力。 瓜瓜最近挺喜欢和弟弟“说教”的，仗着牛牛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呀呀，就和牛牛讲小孩子道理，大人听了都觉着好笑。 梅干菜需要放水里泡，热水一个钟头差不多，冷水时间久点，徐香娟也没什么事，把梅干菜放冷水里泡着了。 下午周程宁放假比较早，三点监考结束收卷，校长讲几句话，再给老师们发些年货，五点不到应该能回家，她四点二十分差不多再回家做饭。 下午徐香娟帮自己妈做辣白菜，把做好的调料辣椒汁抹白菜上，装坛子密封储存。 过年也多一道菜吃。 正装坛子呢，就见蔡大娘急匆匆过来和她说，王强和她家男人打架了！ 徐香娟觉得自己幻听了，还重复问一遍，王强和谁？ 蔡大娘重复一遍，王强和她家男人，小周，周程宁啊。 徐香娟这一听就急了，放下辣白菜，洗了把手，让蔡大娘领她去找周程宁，跑了几步回头和自己妈说，“妈，你在家里帮我带小孩，别把他们带出来。” 吴彩凤都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女儿就跑出去了，躺在毯子上被姐姐说教的牛牛，一点儿不迟钝，妈妈跑了，立马哭起来，瓜瓜都有点懵弟弟哭，刚才还笑来着。 刚刚的大娘好像说爸爸打架，妈妈急匆匆去找爸爸，还不让小孩出去。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小孩了，瓜瓜嘴一瘪，跟着弟弟哭了起来。 吴彩凤本来还想着小孩没事，不会自己跑出去，她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俩小娃娃突然哭起来，头疼！ ... 徐香娟跟蔡大娘去的时候，周程宁还和王强扭在一起，王强嘴里不干净，周程宁闷声不说话，但看起来是很生气的，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大妈围观，实在是拦不住打架的男人。 没有劝说别打了，徐香娟上去就往王强身上踹打，“混蛋玩意儿，谁让你打我男人！” 徐香娟踹打了几下，往四周瞧，捡了块大石头，“别拦着我！看我今天不砸死他！” “娟！你别冲动！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疯女人！”王强看到徐香娟真要把石头砸过来，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周程宁看着不会打架，打人打起来却很疯，力气也大，王强虽然壮但没占优势，这会儿又有徐香娟踹几脚，完全处于弱势。 周程宁趁机抡起拳头往王强身上狠狠砸了几下。 有男人闻声过来，把周程宁和王强分开了，徐香娟石头当然不可能真砸王强身上，见人分开了，把自己男人护在身后，手里的石头用力砸在地上，面色凶狠，“吃屎的东西，以后敢惹我男人，我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王强在村里名声不好听，家里有钱又有势力，无论男人女人，都不怎么敢惹，所以大家很一致在劝徐香娟冷静。 欺软怕硬的王强本来还被徐香娟震慑到，但想到自己家里还有哥哥们，举起巴掌要扇过去，“臭娘们欠收拾！” 徐香娟动作比他快多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她就狠狠扇了王强一巴掌，周程宁连忙把扇了王强一巴掌的爱人抓到自己身后挡着，早在王强有动作的时候他就想把爱人挡在自己身后，只是爱人动作太快。 “等着，我去拿把菜刀砍死这吃屎东西！”徐香娟没有执意要护在周程宁身前，转身跑掉。 一个大叔开口，“强子你赶紧走！娟要发疯了谁都拦不住啊！” 王强闻言落荒而逃。 周程宁跟在徐香娟后头，“娟，他跑了。” 听到王强跑了，徐香娟才停下来，几个围观的村民纷纷走到夫妇两个身边，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大致意思是徐香娟惹上大.麻烦了。 徐香娟：“大不了和他拼命，他就是个窝里横，怕我这种疯子。” 大家听徐香娟这么说，把矛头转向周程宁，大意没想到他是这种冲动的人，自找麻烦。 徐香娟听不下去这种话，“叔叔婶婶们，我家孩子还放我妈那里，我们得回去带孩子，就不和你们多说了。” 周程宁的车还停在边上，车没有受到损害，上面绑着的包袱也没掉，里面应该是学校发的年货，徐香娟让周程宁载着她先回他们自己家。 回到家里，周程宁脸色有些灰败，“娟……” “你在家里待着，我去接孩子们。”闹了这一出，徐香娟声音带上疲惫。 周程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里歇着，今天一天也累了……烧水把咱家锅热一热，米也给洗了，等我回家做饭。” “嗯，我知道了。”周程宁声音很低，做错事一般。 见自家男人垂头丧气，徐香娟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还是先去接孩子回家。 去到爸妈家，瓜瓜和牛牛都在哭，尤其牛牛，哭声真是让徐香娟脑壳疼，牛牛外婆大概都有把小孩扔回毯子上的冲动。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和牛牛了？”瓜瓜哽咽道。 徐香娟眼睛尖，“瞎想什么呢？你和牛牛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们…手里是不是抓着糖？” 瓜瓜渐渐止住哭声，嘟囔，“外婆给我的，不是…我自己要的。” 手上没有牛牛这个小哭弹，吴彩凤终于能好好说句话，“我给瓜瓜的，一颗糖你还要没收不成？” 徐香娟：“不没收，妈，我先带小孩回家。” 对于女婿打架这事，吴彩凤听到可比女儿不敢相信多了，“你男人真有这样出息，和王强打架？” 徐香娟现在也不想和自己妈解释，“妈，晚上再和你说…这事应该又会在村里传一遍，梅干菜我直接带走了，晚上连碗带肉送过来。” 牛牛被妈妈抱着，停下了哭声，徐香娟回到家里，先去里间哄了一会儿哭累的牛牛，牛牛被妈妈哄着，很快就睡着了。 牛牛睡着，徐香娟去厨房间准备做饭。 梅干菜扣肉做起来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需要煮煎蒸，她现在就做菜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了。 瓜瓜站在坐着烧火的爸爸旁边，她刚刚问爸爸有没有被坏人打疼，爸爸说没有，她把外婆给她的糖送爸爸，吃糖就不疼了。 周程宁没有收下女儿的糖，剥开给女儿吃了。 妈妈做饭不吱声，爸爸好像不大开心，瓜瓜含着糖站在边上，也不说话了。 徐香娟做完晚饭，盛了小碗肉，再夹了几颗萝卜丸子，“阿宁你和瓜瓜好好吃饭，我去爸妈家送点吃的，不用等我。” 妈妈一走，瓜瓜觉得香喷喷的肉都没那么香了，平时能吃两碗饭的爸爸也没动筷子吃饭。 瓜瓜筷子还用不顺，拿自己勺子挖了一颗不大的扣肉放爸爸饭上，“爸，你吃。” 冷就不好吃了，瓜瓜也要给自己挖小颗扣肉，但没有给爸爸挖的时候那么幸运，自己总是捞到梅干菜。 “瓜瓜真乖。”周程宁干脆替女儿夹了一块肉。 第32章 032 梅干菜扣肉入口即化, 瓜瓜吃了不觉得腻，正好妈妈不在, 让爸爸给她夹最大的。 虽然有被女儿感动到, 但原则还是在的，周程宁给女儿夹了小的一块, “瓜瓜吃饭，别光吃肉，丸子也好吃。” 瓜瓜的饭从来都不多，毕竟才三岁……饭虽然不多，也需要好好吃。 他要好好吃饭, 吃饱饭才有精神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瓜瓜今晚上选择乖乖的，说一次, 爸爸不许, 她就不说第二次了。 和瓜瓜吃完饭，爱人还没回来, 周程宁带着女儿洗漱，让女儿先去睡觉, 他自己则是在厨房间洗碗，洗完把饭菜热着, 在厨房间等爱人回来。 ... 徐香娟刚到爸妈家，被自己爸问了，“小周真和王强打架了？” 把装了肉和丸子的碗放爸妈桌子上, 徐香娟坐下来, “爸, 我亲眼见着了，真的。” 徐根生头次听这事的时候，反应和女儿一样，确认是不是他女婿，“小周有没有受伤啊？现在村子里都快传遍了……” 徐香娟：“衣服穿得厚，身上应该没伤，脸和手也没多大事，回家再给他检查一遍。” 徐根生：“这怎么办，王强家不好惹……要不爸带小周买包烟拎斤酒过去道歉。” 徐香娟：“爸，你怎么想的，凭啥我们道歉？肯定他先嘴巴不干净先动手，我家阿宁怎么可能主动去挑事，兔子急了也咬人，而且爸你想想，如果你带阿宁去道歉，这架不也白打了，平白让人觉得我们家好欺负，以后可劲逮住我家阿宁报仇怎么办？” 如果王强家讲道理，那拎点东西过去道歉完全可以，但是他们家不讲道理啊，根本没必要拎东西，拎了也让人得寸进尺，更加过分。 吴彩凤：“我说闺女，不应该是逮住你报仇吗？我听说是你整得要杀人一样，现在村里还说你疯了。” 她可听蔡姐说了，心惊肉跳，真怕她女儿把王强宰了，杀人偿命啊。 徐香娟：“妈，我能不疯吗？关键疯了王强才怕啊，不疯还想打我来着，他以为人人都他媳妇闺女，随便他打吗？” 徐根生：“闺女，你就不怕他闹到小周学校去吗？” 徐香娟：“不怕，就算去了，我把他告到公安那里，到学校惹事是寻衅滋事罪……他想坏我家阿宁名声也不可能有人信的，大家会信一个混混还是信教书好几年脾气又好的老师？” 王家兄弟虽然赚钱，但德行不够，更准确说应该是缺德，利欲熏心，过年边了，会有工人因为工钱被拖欠来闹，去年就有这事，后面几年愈演愈烈。 徐根生前因后果差不多了解了，“他这次到这边是接媳妇来的，他媳妇不愿意跟他走，闹到现在也算是小周倒霉。” 徐香娟：“爸，妈，以后阿宁来家里，你们也别提这事了。” “知道你对你男人上心…这件事什么也不做真能过去？”吴彩凤觉着事情如果能过去，买包烟拎斤酒也行，但听女儿说这样做的后果，的确不太可行。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徐香娟：“嗯，什么都不要做，王强这次来接媳妇大概是因为在家里怎么了，正夹着尾巴做人……咱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不会那么没脸色，被揍一顿当是这些年祸害别人的教训。” 她来爸妈家就是跟爸妈说什么也别做的，不能给王强好脸色看，而且现在王强家麻烦接踵而至，自顾不暇。 今天她故意那么疯不是没理由，就为了让王强怕，他怕了自然不敢上门招惹。 说了好一会儿话，徐香娟没在爸妈家吃饭，起身离开了。 “阿宁？”院子外头没灯，农村夜里都是黑黢黢的，徐香娟看到爸妈院子外的身影，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家阿宁。 周程宁抓着徐香娟的手，“娟，我们回家吧。” “你和瓜瓜已经吃完饭了？”徐香娟任由周程宁抓她的手，跟他一起回家。 周程宁：“瓜瓜已经躺床上睡觉了，我来接你回家。” 本来在厨房间等着，但担心爱人天黑看不清路，周程宁还是过来岳父岳母家外面院子等了。 徐香娟心疼，用自己暖和的手搓了搓周程宁发凉的大手，“大冬天出门怎么不戴手套帽子？手都凉了，以后不要在外面等我，自己在家好好待着，该睡觉早点睡觉。” 周程宁：“我知道了，娟在爸妈家晚饭吃了吗？” “没吃，回家对付几口饭就成。”虽然没多少胃口，但晚上不吃点东西她也会饿，尤其牛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照顾小孩费力气。 回家里，周程宁也不怕烫，直接把蒸隔上热着的饭端出来放桌子上。 徐香娟本来想着回家里吃口冷饭对付过去可以了，没想到会有热饭，因着这热饭，还多吃了几口。 “待会儿你站那边，衣服脱了给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徐香娟指的平时烧火坐的地方，两口铁锅，一口锅给她热饭，另一口锅还烧着热水，她看过火洞，还有小柴火在烧。 那地方比较暖和。 周程宁今天是有被揍到，但衣服穿得厚，王强人比他矮也没想到往他脸上揍，揍身上痛感也不明显，但爱人要看，他也不说拒绝的话了，“好的。” 今天下午的确是他的错，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还手的。 吃完饭确定厨房间门窗掩实了，徐香娟就让周程宁给她看看，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乌青，比起之前也有肉了，肋骨没有那么明显。 看了确定没事，徐香娟让他穿上衣服，顺便问问今天下午的事。 周程宁说实话，只是自动略过王强说的腌臜话，“我下午自行车骑过去，他大概心情不好，见着我把我拦下来，说了我几句，我见他不想放我过去的意思，就把车停好，等他骂完我再回家，反正我也当听不到，但后来他…他说到你，我听不下去就反驳，然后他打我，我打回去。”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徐香娟确认一遍，王强应该是被父母逼过来的，气不顺。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别让她男人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能留下阴影。 她倒没事，过去就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男人走出来怕是需要段时间。 徐香娟：“这件事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好好过年。” “娟，以后…如果他找上门，你和孩子们就待爸妈家别回来，我一个人对付他。” 虽然这时候不该笑，但徐香娟听到自家男人说一个人对付王强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对付什么呢，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时间为难你，而且他不是你，你以前没打过架，他打的架可多了，小时候找死碰上硬茬还被打破过脑袋，打架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不差这一次。”以后还有不少揍得挨着。 周程宁闷闷应了一声，她知道还是需要开解。 热水烧好，徐香娟洗漱，周程宁洗碗，热水袋也没漏下。 里间全黑的，徐香娟点煤油灯房间才有了亮度，瓜瓜已经睡了，牛牛也暂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徐香娟：“晚上我们睡一个被窝。” “娟，我…我没事。”他其实有事的，后怕着，但不想爱人觉得他很弱小，需要被照顾。 徐香娟：“今晚我想和你一个被窝，行吗？” 周程宁：“…行的。” 伸手探了探瓜瓜被子底下的温度，是暖和的，徐香娟把套了毛线衣的热水袋放在离瓜瓜脚不远的被子底下，牛牛也放了个热水袋。 夫妻两人共用一个热水袋，周程宁先带着热水袋去暖被窝，徐香娟确定孩子们好好睡着了，里间门窗也都关好了，熄灯上床。 被窝已经暖了，徐香娟觉得再多的疲惫，也被这冬夜里被窝的温暖给消除了。 和自家男人一个被窝，她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准备，只是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阿宁，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好好睡一觉。” 大概真是爱人睡在身边的缘故，周程宁一晚无梦，也就牛牛醒来的时候跟着爱人醒来了，一晚上总体来说，睡得香甜。 大早上一家人都醒来了，但没有一个出被窝，牛牛被抱到爸爸妈妈的被窝里，徐香娟侧躺着逗牛牛，周程宁也是侧躺着，贴着爱人，和爱人一起看牛牛。 瓜瓜自己霸占了一条被子，一个人舒服着呢。 “待会儿起床我看看包袱里有什么。”她指的学校发给老师的年货。 镇中学每年的年货都大同小异，但有东西拿家里当然得高兴，多了些吃食能招待客人，今年正月初一还得给牛牛办个小宴，不需要多隆重，邀请熟悉的亲朋好友吃点就好了。 以前学校的年货她放好长时间才吃完，今年因为牛牛可早早就会消耗光。 虽然为牛牛办的小宴，但牛牛自己什么都吃不到，也是个小可怜。 小可怜牛牛这会儿精神好，又开始蹬腿挥手，顺便啊啊咿咿呀呀叫唤，完全没有昨天那副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模样。 还挺希望她男人也能和小娃娃一样，忘性大，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周程宁一觉醒来想开不少，没有和昨晚一样陷进死胡同。 他最怕的不仅是王强的报复，还是爱人的指责。 怕爱人觉得他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没有一点头脑去打架。 但没有，爱人没指责过他一句，甚至说一直都在他身边。 爱人心思都那么敞亮了，他也不能杞人忧天。 第033章 “阿宁, 你来逗逗牛牛。”徐香娟让周程宁来逗孩子。 周程宁逗小孩没经验，愣住，“娟，我怎么逗？” 徐香娟真是要被自家男人的傻劲打败, “这都要我教你？和牛牛握个手, 牛牛都能和你玩半天。” 听了爱人的话，周程宁就试探性去握牛牛的手，牛牛看见爸爸的手, 两只小肉手去抓爸爸的大拇指，抓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费劲，放开爸爸的手, 去抓妈妈的手。 周程宁后知后觉, “娟, 我是被牛牛嫌弃了吗？” 徐香娟被逗笑，“牛牛是嫌弃你这个爸爸了…肚子饿不饿？” 牛牛听不懂话，肚子饿当然是问自己的, 周程宁反应很快说不饿。 徐香娟：“你不饿瓜瓜也该饿了, 帮我带着牛牛，我去烧早饭。” 早饭还是要吃的, 虽然后来很多年轻人早饭都顾不上，放假就不吃早饭，但小时候身子总要照顾好……对，她这会儿专门指的瓜瓜。 长大以后瓜瓜不太顾身体，小毛病不断, 真是让她这个当妈的操碎心。 虽然牛牛更亲近妈妈，但爸爸也是能亲近的，又是在熟悉的环境里，短时间内不会哭。 “瓜瓜，早上找不找苗苗？”徐香娟穿好衣服离开被窝下床，问了瓜瓜一句。 瓜瓜早醒了，这会儿又困，似醒非醒的，妈妈问的话她听到了，“不找苗苗，我要睡觉。” “行，再睡一会儿……阿宁，待会儿我来叫你和瓜瓜吃饭，你好好带牛牛。” 正在给牛牛盖被子的周程宁听到应好，牛牛不要盖被子，正和爸爸闹，他把被子推开，爸爸把被子给他盖回去，然后他再推开。 周程宁感觉找到法子了，还好里间不算特别冷，不然牛牛这小小的两只手肯定被冻着了。 父子俩就开始玩起了推被子，牛牛力气小，被子虽然能推得动，但推起来特别费力，周程宁也不拦着儿子，等他把被子推到小肚子上，他给盖回去就成了。 徐香娟出来里间，感觉寒意要浸到骨子里了，裹紧身上棉衣，去厨房熬粥。 院子里只要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还好水井是挖在地底下，水温变化不大，夏凉冬暖。 用暖水瓶里的热水洗漱，洗漱结束，徐香娟提了半桶水熬粥。 早上炒韭菜鸡蛋，再有榨菜切丝，伴粥。 早饭还没做好，孩子爸爸就带着两个小孩子来厨房了。 “娟，你先抱着牛牛，我带瓜瓜洗漱完再继续抱牛牛。”和牛牛玩了一会儿推被子，周程宁就开始给牛牛穿棉袄，小宝宝真不是一般难带，他给穿棉袄的时候一直嗷嗷叫不配合，折腾好一会儿。 瓜瓜自己穿好衣服，看爸爸笑话。 徐香娟接过牛牛，牛牛小手藏在棉袄袖子里，想要抓别人都不可能了，只能动动袖子。 正了正牛牛小脑袋上的帽子，她继续烧火熬粥。 周程宁带瓜瓜洗漱好之后来接牛牛，牛牛开始还有点抗拒，不想爸爸抱，不过妈妈哄了几句，还是勉强让爸爸抱他了。 早上吃完早饭，徐香娟先洗碗，洗完碗她负责抱着牛牛，牛牛爸爸洗衣服。 井水温度不低，周程宁用井水洗衣服不觉得冷，太阳升起，早上洗衣服白天晒干，晚上就不会因为太冷结冰冻成衣服冰棍。 家里家务干完，一家人围观爸爸开包袱，包袱就放在家里吃饭的桌子上。 瓜瓜乖乖坐椅子上，牛牛被妈妈抱着，穿了毛线袜子的小脚踩在妈妈大腿上，脸朝着包袱，好奇看着包袱。 首先是一小纸包的核桃仁，瓜瓜开口，“爸，我可以吃吗？” 牛牛跟着啊啊两声。 “这个要妈妈做了才好吃，现在不能吃，难吃。”说完，周程宁拿出来稍微大点的纸包，里面是大红枣干。 “爸，我可以吃吗？”看到大红枣，瓜瓜又重复一遍。 “可以吃，瓜瓜要洗了才能吃，给瓜瓜一颗，娟，你待会儿也吃几颗。”周程宁拿了四颗出来，一颗给瓜瓜，牛牛也想要，身子前倾，使劲想把小肉手伸出来去抓，奈何袖子太长，手出不来。 牛牛被妈妈托着，一直够不着，徐香娟也不能让小家伙够着，抓着三颗红枣塞口袋了。 这红枣干风吹日晒的多脏，吃之前肯定要洗洗，牛牛年纪小根本不能吃，再者牛牛这会儿抓着东西都想往嘴里塞，她还是赶紧藏好。 东西不多，招待客人前自家人吃点，尝尝味，“留些过年，可以做红枣抱核桃，正月初一招待客人。” 周程宁知道红枣，知道核桃仁，但红枣抱核桃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挺期待爱人到时候做出来的。 下面是一大包苏打饼干，苏打饼干后来都被说是老年人才吃的饼干，虽然一吃下去没什么味道，但慢慢吃还是回味无穷的，现在来说是很珍贵的，老人小孩都能吃。 苏打饼干徐香娟没让周程宁拆开，这个直接留到正月初一，除了核桃红枣苏打饼干，还有一斤猪油糖、半斤牛轧糖、半斤牛肉干，徐香娟给了瓜瓜一颗猪油糖打发她去洗自己那颗红枣。 瓜瓜走了，她让周程宁抱着牛牛，把包袱藏好。 虽然瓜瓜做不出偷拿吃食的事，但怕她假借爸爸之手，所以还是藏在孩子找不到的地方比较好。 这些东西量都不大，正月初一还是靠米糖和瓜子花生来充场面比较好，也亏现在大家日子都过得苦，米糖都是稀罕物了，后来可很少人还会再吃米糖，觉得便宜又不值钱。 牛牛见妈妈把东西藏起来，生气了，和爸爸闹脾气，小脸一皱要哭，周程宁立马走起来，边走边哄，“牛牛乖，牛牛长大就可以吃好多好东西了。” 因为爸爸在走，牛牛忘记要哭的事，徐香娟见父子俩还算和睦，出去看瓜瓜了。 瓜瓜正靠在厨房间和她差不多高的木桶旁，拿着葫芦瓢费力想要舀水，但一直够不着。 “瓜瓜别舀水了，妈妈给你接点热水洗枣。”拿来家里平时洗菜的盆，徐香娟从暖水瓶里倒了热水，再兑点冷水开始洗枣，她口袋里可还有三颗红枣干要洗。 和牛牛相处其实不太和谐的周程宁后脚就到了厨房，刚好看见爱人和女儿在洗红枣干。 徐香娟：“瓜瓜慢慢吃，籽要吐出来，不能吞下去，阿宁，吃颗枣。” 周程宁咬住爱人递到嘴边的红枣干，牛牛见大家都有红枣干吃，他没有，小脸又皱起来，徐香娟一颗红枣才咬了一半，见牛牛要哭，立马从周程宁手里接过牛牛。 哄牛牛的时候，徐香娟把自己手里最后一颗完整的枣也喂给周程宁吃了。 反正牛牛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 二十四，扫房子。 到了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都开始打扫自家房子，就算再破旧的老房子，也会扫房子除尘，迎接新年。 徐香娟家也不例外。 这些天，王强家的确有事，加上王强媳妇一直闹着离婚，他根本没空找谁报仇，周程宁已经完全从打架的阴影里出来。 除尘日连瓜瓜都抱着鸡毛掸子假模假样在打扫卫生，实际还是抱着鸡毛掸子四处蹿，甚至去了苗苗家炫耀鸡毛掸子。 徐香娟实在不明白小孩的心思，只告诉瓜瓜早点回来，不能把鸡毛掸子落别人家去。 周程宁则是拿着扫帚把家里角角落落的蜘蛛网清一遍。 牛牛大早上玩累了在睡觉，徐香娟不想让小麻烦在家里大扫除的日子醒着，所以早上一家人都陪牛牛玩，直到牛牛累了喝完奶睡回去，才开始大扫除。 碗碟筷子抽屉格这些只要洗了能被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在院子里晒，家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午卫生肯定也搞不完。 瓜瓜带着家里鸡毛掸子回来是午饭前，徐香娟确认是家里的鸡毛掸子，把鸡毛掸子收起来，让瓜瓜洗手吃饭。 午饭随便对付过去，吃的青菜挂面。 牛牛中午醒来了，醒来喝奶都委屈巴巴的。 下午牛牛可睡不着了，也不肯自己躺在小床里，非要妈妈抱着。 半个下午打扫就由徐香娟抱着牛牛指挥，父女一大一小执行，牛牛看着时不时叫几声，像个小指挥官。 家里差不多搞好卫生之后，徐香娟带着一大两小去了爸妈家。 徐根生吴彩凤自家也是在打扫卫生的，今年儿子女儿都回来过年，家里可不得打扫干净。 “妈，捣鼓地要种菜呢？”到了爸妈院子，见自己妈在院子里拿铁锹挖坑，徐香娟问了句。 吴彩凤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啥种菜，要种花。” 瓜瓜凑热闹站外婆旁边看着被外婆挖的小坑，“外婆，什么花？” 吴彩凤：“茶花，可好看，你外公马上就拿回家了。” 好奇宝宝瓜瓜：“外婆，茶花是什么花？” “待会儿外公拿来瓜瓜就能看到了。”吴彩凤这会儿心情好，不和女儿一般见识，耐心回答外孙女的话。 瓜瓜似懂非懂点点头，继而又问，“外婆，外公什么时候回来？” 吴彩凤：“快回来了，瓜瓜去堂屋吃米糖，外婆放了米糖在桌子上。” “吃米糖！”有吃的瓜瓜就跑去堂屋，都不管妈妈同不同意了。 徐香娟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妈，哥姐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啥样，有必要种花吗？” 吴彩凤：“啥样啊？你哥姐不回来还不兴咱家种花了？” 徐香娟：“兴，妈你继续挖，我去吃米糖了。” 她真是恰好碰上自己妈挖坑了，上辈子家里有棵茶花树还是种好之后她才见着，今年之前没见过茶花树，难怪总觉得缺了什么。 记忆一回来，原来就是茶花树。 进去堂屋的时候，就见瓜瓜左手一片米糖，右手一片米糖，咬完一口左手的，就去咬右手的，两边都不冷落，小脸上粘了米糖碎，手也脏兮兮的。 米糖不是一大块的，分开成片，堂屋桌子上放的也不多，七八片，徐香娟把牛牛递给周程宁，自己拿了一片吃，“瓜瓜，两片吃完不能吃了，给外公外婆留着。” 把自己的一片米糖掰成两半，徐香娟把小的那半给周程宁，周程宁抱着牛牛不方便手拿，一口吃下去了。 米糖有花生芝麻这些，味道很不错。 牛牛这会儿没闹脾气，就是小手试图去打开爸爸的嘴，但小手藏在袖子里根本伸不出来，看着就是拿袖子在打爸爸的嘴。 周程宁也不知道牛牛闹哪出，紧抿着唇不让牛牛袖子伸进去。 实在打不开爸爸的嘴，牛牛干脆真往爸爸嘴上招呼，甩了几下袖子，也还好小娃娃根本没力气，软绵绵的不痛。 徐香娟见到真是哭笑不得，干脆抱回牛牛，和牛牛说，“爸爸都敢打，胆子真大。” 瓜瓜唯恐天下不乱，“妈妈，打牛牛屁股，牛牛打爸了。” 徐香娟：“打牛牛之前先把瓜瓜打一顿，衣服吃得脏兮兮，爸爸洗衣服不累的吗？” 听到妈妈的话，瓜瓜拿着米糖立即飞奔跑出堂屋，她不要让妈妈打屁股。 女儿这么皮，徐香娟真是怕她磕着碰着哇哇大哭，“跑慢点！” 徐香娟也懒得去追，坐堂屋里头等自己妈进来说给牛牛办小宴的事。 还没等到自己妈进堂屋，倒是先听到自己爸回来的声音，徐香娟抱着牛牛出去看看树。 徐根生选的茶花树还开着红色的花，高度不超过他的脖子，连根挖出来的，带着一大块土。 吴彩凤挖的坑差不多够深了，可以把树填进去。 徐香娟：“爸，咋不问我家里借三轮呢？三轮骑着也方便。” 徐根生把树根埋进吴彩凤挖的坑里，拿铁锹把土填回去，“三轮又踩不到山上去，没几步路，走走也快。” 瓜瓜看到花朵兴奋极了，“外公，要花！” 徐根生掐了一朵花递给外孙女，继续填坑。 牛牛伸着露不出手的胳膊，想要摘花。 徐香娟没给牛牛采花的机会，抱着牛牛回去堂屋。 树栽好了，大家才聚在堂屋。 徐香娟问办小宴的意见，“妈，正月初一给牛牛办的小席，我准备烧半锅桂圆茶，放三盘米糖，小碟子猪油糖掺几颗牛轧糖，小碟子红枣，一盘瓜子，一盘糖霜花生，再一盘苹果和橘子，够了不？” 吴彩凤：“够了，哪有你这么浪费的，好东西净往外掏。” 徐香娟：“米糖瓜子花生吃完可以继续补进去，别的没了，刚好哥姐们都在，我想弄好点。” “那可得弄好点，你哥姐在外头不知道有没有吃苦，乖孙孙们也得吃好点……妈这里还有些糖饼干，拿出来招待你哥姐。” 徐香娟：“妈，你这里糖饼干还不是哥姐给你寄的？省省吧，留着自己吃，小席买够花生瓜子和米糖就好了。” 前阵子囤了不少白砂糖，年关近了，什么都在涨价，她早想好糖霜花生了，自己做，多囤些糖。 他们这儿无论当年生男生女，会在接下来一年的正月初一给孩子办小宴，只是有些家里实在太穷，吃饭都是饱一顿饥一顿，没钱给孩子办，干脆不办。 当然，太抠的也不想给孩子办，只给儿子办不给女儿办也是有的。 徐香娟给瓜瓜牛牛都办了，今年是她回来第一年，自然要好好忙活着，过个喜庆年，刚好阿宁姑姑和她的哥姐都可以请来。 阿宁姑姑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来，但哥姐们肯定来的，所以能丰盛些就丰盛些。 和自己妈确定了小宴的事，徐香娟一家人离开，瓜瓜临走前让爸爸摘了朵茶花带回去，有两朵可以给苗苗炫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仙女 此生咸鱼 投地雷呀～～～ 第034章 外公外婆家里有棵茶花树之后，瓜瓜特别乐意去外公外婆家赏花, 连牛牛都有了赏花的爱好。 因为爸爸高, 牛牛在赏花的时候更愿意被爸爸抱着, 不过无论爸爸妈妈, 只要谁让他没赏够花就走了, 绝对要闹脾气。 儿子不说, 女儿瓜瓜还是太小，徐香娟根本没让孩子上过山，没见过山上一大片的红粉山花, 所以看到点花还稀奇的不得了。 村里是有果树的，果树也能开花, 只是没有这山茶花开得好看红艳, 而且这树还不高, 特别得矮个小孩子的喜欢。 怕外孙女把花糟蹋光，吴彩凤特意和外孙女说只能看花, 不能摘花。 瓜瓜已经给苗苗炫耀够了, 没要摘花, 经过外婆同意还带苗苗来看花。 小孩子们玩耍徐香娟不参与进来, 今年虽然年货从自己妈这里买, 但别的蔬菜肉总要买的。 天气冷，蔬菜肉能多放几天，家里母鸡得下蛋，不能宰了吃，要买几只肉鸡暂时养着, 爸妈家养的鱼也拿几条回来。 大年三十镇上集市人满为患，徐香娟：“让你不要跟着，你偏要跟，在家带孩子不好吗？” 虽然大年三十，但他们镇还是开集的，比平时人要多。 附近镇就德早镇大年三十开集，旁边镇子居民会专门来赶集，人多了环境就不大好。 周程宁在徐香娟后头，人挤人的，他都不能骑自行车，只能推着，“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多人，我不想带牛牛，牛牛也不要爸爸带。” 他主要还是想自行车载爱人一趟，自行车买来还没载过爱人呢，尽管这会儿在集市一条街上骑不了车，但来的路上爱人坐了他的后座，算是完成心愿了。 夫妻两个都出门，小孩子放外公外婆家，正好徐香娟二姐徐香兰愿意带小孩，徐香娟就把牛牛给二姐带了，他们两个早早出门，牛牛被阿姨抱着赏花呢。 瓜瓜不必太担心，只要听话不乱跑，不会出什么岔子。 徐香娟：“少来，牛牛还想你抱着他看花。” 毕竟爸爸高，被爸爸抱着，会给小牛牛一种花儿触手可及的错觉。 徐香娟本来想和自己妈来集市，但妈说家里食材东西差不多备齐了，不去赶集，约了老姐妹去买蜡烛，晚上在村里小庙点蜡烛，家里也要点上蜡烛。 自家里还没蜡烛，徐香娟让妈顺便给她也带几根。 这是习俗，早几年大家伙都战战兢兢，这些习俗也就没摆在台面上，现在形势好了，过年习俗才慢慢回来。 徐香娟自家里有些食材了，今天上集市是看看有没有不常吃的蔬菜水果卖，本来不打算多买，既然男人跟着，那就多买些。 午饭要在爸妈家吃，买完东西放好就直接去爸妈家吃午饭了。 晚上哥姐留在爸妈家吃团圆饭，她看下午情况决定是自家烧还是去爸妈家吃团圆饭。 今天下午得带着孩子们去爷爷家，阿宁有自行车，去爷爷那里更快，最近隔两三天都会去爷爷家，她没有去那么频繁，但也不是一次都不去，昨天阿宁回家就和她说姑姑回来了，暂时住在隔壁院子。 姑姑没说要见他们夫妻，但他们写过信给姑姑，总不能不见，而且姑姑是长辈，没道理等她说了他们才去见。 路过藤梨摊子，徐香娟停了下来，问价格。 “两毛一斤，甜的咧，可以拿一个尝尝。” 这时候的藤梨可以说是野生猕猴桃，藤梨多数个头小，七八个也没有一斤，大概是放了一段时间，皮没和肉紧贴，皮能轻易撕开。 徐香娟在摊子前拿了一个撕开皮，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甜中带酸，把藤梨皮撕到接近底部，递到周程宁嘴边，“你尝尝好不好吃，好吃我们多买几斤回家。” 就着爱人刚咬了一口的藤梨，周程宁直接把露出来的果肉咬到嘴里，吃了一大块果肉，都没让汁液沾到脸上，“好吃。” 底部还有些肉，徐香娟很自然把剩下的吮干净不浪费。 藤梨摊子生意不好，没什么人会买这种野果子，价格也不贵，她挑了个头相对比较大的称了三斤。 还好出门拿了两个篮子，一大一小，光三斤藤梨都能塞满小的了。 买完东西出了人多的地方，徐香娟一手抱大篮子一手抓着自行车坐垫，小篮子挂在自行车车头。 至于自家男人说的什么抓他衣服这话，她依旧当没听到，来集市路上同样的话说过一遍，她给拒绝了。 抓什么衣服，抓坐垫更稳当。 回去家里，徐香娟放好今天买的东西，用从爸妈家拿过来没还的大碗装了十几个藤梨，带着周程宁去爸妈家了。 十几个藤梨一斤半下去了，娘家里现在小孩大人多，十几个很快会分完。 “妈妈，这是什么？”瓜瓜本来还和小表姐在玩翻红绳，见爸爸妈妈来了，立马问妈妈手上拿的什么。 牛牛听到姐姐的声音，也看过去，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现在正被外公抱着的牛牛啊了几声，要妈妈抱。 “阿宁，你去抱牛牛，爸，大哥三哥，你们吃藤梨，给小朋友也剥几个吃，我去厨房间。”拿了四个藤梨，徐香娟进去厨房。 妈、二姐还有嫂子们都在厨房，徐香娟一人给递了一个藤梨，“还有要干的活没？” 徐香兰撕开藤梨的皮，几口吃掉一个藤梨，吃完说着，“中午吃面，没啥活要干，歇着就成。” 徐香娟：“面也快可以吃了，我让爸大哥几个准备吃饭。” 今年过年大哥三哥带着全家人回来，正月初四才走，二姐带着儿子回来，正月初二就走，一家人今年难得聚齐，再两三年可聚不起来了。 周程宁虽然当老师，接触的人多，但脱离课堂，本质还是内敛话少的人，爸和大哥三哥聊天，他偶尔应和几句，还没牛牛啊啊的多，牛牛注意力一会儿在树上，一会儿在几个哥哥姐姐身上，在爸爸的大腿上坐不住。 还好爱人来说快开饭了，不然周程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压制住牛牛多动的心。 到了午饭时间，徐香娟抱回牛牛，自己吃完面再喂牛牛喝奶，吃完饭和妈姐姐嫂子们聊了一会儿，同周程宁带着牛牛瓜瓜回家了。 早点去爷爷家，也能早点回来。 ... 徐香娟让周程宁骑三轮车去爷爷家，过年了自然得孝敬孝敬爷爷，给爷爷带些东西，有米面也有水果山货。 买来的藤梨已经熟了，放不了几天，徐香娟装了几个带去。 快到爷爷家，徐香娟看到爷爷坐茅草屋前和人讲话，这人应该就是周程宁的姑姑，周寸心了。 瓜瓜以往来太爷爷家都会是非常兴奋的状态，今天看到太爷爷和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姨姨，瓜瓜难得保持沉默。 倒是牛牛，终于下车了，兴奋得晃袖子。 “瓜瓜，叫姑奶奶。”徐香娟知道后来的小孩特别讨厌被父母压着喊这个亲戚那个亲戚，可没办法，父母们觉得小孩不叫不礼貌，再者她不想气氛一直尴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瓜瓜：“姑奶奶好，我是瓜瓜。” “瓜瓜你好。”周寸心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倒不是因为称呼，是她平时本就不爱笑。 “阿宁，你搬下东西，瓜瓜去帮爸爸。”徐香娟抱着牛牛坐椅子上。 周爷爷家里本来只有两个板凳，因为后来周程宁的忙活，多了椅子，碗筷也多了，家具比之前齐全。 “这是牛牛吧，牛牛几个月大了？”周寸心问牛牛月份。 “对的姑姑，是牛牛，六个多月，可以吃糊糊了。” 两个人没有话题，自然从小宝宝牛牛开始聊。 周爷爷见女儿和孙媳妇聊小孩，起身去帮忙，留徐香娟和姑姑两个人说话。 爷爷一走，徐香娟直截了当和周寸心说了爷爷的情况，说话声音不大。 大致意思是她和阿宁会照看好爷爷，但他们不会一直留在村子里，所以光靠他们夫妻两个对爷爷好，治标不治本。 徐香娟上辈子看过周程宁的日记，知道他对华都意难平，她上辈子没去过华都，一家人无论什么原因，总要去次华都。 她刚重生那会儿想着一辈子平平安安待在小村庄里，有家人陪伴在身边挺好，后来却是慢慢想透了孩子们爸爸努力读书的原因，觉着不能总待在这里。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毕业选择留在华都教书没有回家，就是不想一辈子困在小地方当井底之蛙。 周寸心没想到侄子的媳妇说话会那么干脆利落，也不和她绕弯子，“我爸年纪大，目前身子骨还算硬朗，你们能照看几年就照看几年，往后我有空会回来，我也和我大哥大嫂聊过，他们自己能想清楚。” “姑姑，阿宁是有了爷爷才有的现在，我很感恩爷爷，所以您也别觉得我别有用心。” “我知道，你比我大哥明白事理，我大哥这把年纪还不如你头脑清楚。” 牛牛啊啊几声，好像在回应姑奶奶的话，徐香娟真觉得自家小孩要成精了。 聊清楚爷爷的事情，徐香娟和姑姑聊了些别的。 话里话外，周寸心也了解到侄媳妇的见识比她想象中要开阔许多，难免多聊了几句，周程宁搬好东西见姑姑和自己爱人还在聊天，没去打扰，带着瓜瓜和爷爷在茅屋里头聊天。 茅屋里头光线弱，比外面暗很多，爷爷又不用煤油灯，瓜瓜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待不住了，跑去屋外头听妈妈和姑奶奶说话。 第035章 妈妈在和姑奶奶说话，瓜瓜走到妈妈旁边, 伸手去掏弟弟的手。 牛牛的手藏在棉袄袖子里, 见姐姐抓自己的袖子, 努力伸出小肉手和姐姐玩。 徐香娟和姑姑说话的同时, 分神注意两个小孩, 见瓜瓜要把牛牛棉袄袖子卷起来也没阻止, 这会儿还不怕牛牛小手冻着。 经过两个小孩的一起努力，牛牛小手终于露了出来。 牛牛已经会坐起来，不过需要大人帮助, 不然很快倒回去，现在也能翻身, 只是冬天穿得比较多, 懒得翻身, 还长了小乳牙，宝宝长牙之后徐香娟多了给宝宝刷牙的任务, 给宝宝刷牙可比大人麻烦多了。 瓜瓜用自己的手和弟弟没骨头似的小手比了一下, 弟弟的手比自己的要小。 牛牛会时不时和姐姐来个击掌, 瓜瓜才不是弟弟这种无聊的小宝宝, 不和弟弟玩击掌, 两只手抓着弟弟露出来的一只手，一遍又一遍数着弟弟的五根小胖手指。 “姑姑，晚上团圆饭来我家里吃？”徐香娟看两个小孩玩得够久了，收回牛牛的手，棉袄袖子拉回去。 牛牛还不高兴, 甩了甩袖子。 周寸心：“晚上在我大哥这里吃，你们烧自家的就成。” 徐香娟：“姑姑什么时候回华都？” 周寸心打算再多待两三天陪自己爸，“初四回去。” 徐香娟：“那姑姑初三和爷爷来家里吃顿午饭，到时候我让阿宁过来接你们。” 周寸心答应，“行。” 一家人下午三点半差不多回家，回去家里，徐香娟拿了些菜带着自家男人和两个孩子去娘家。 计划爷爷和姑姑晚上如果来家里吃团圆饭，那就自家烧，不来，他们带菜去她爸妈家。 到了爸妈家院子，徐香娟把牛牛扔给周程宁，去厨房间忙活了。 瓜瓜依旧和表哥表姐们玩，一堆小朋友还时不时跑来厨房要吃的。 小孩子们来了，吴彩凤就给小馒头，两个孩子分一个馒头，不能吃饱，要留着肚子晚上吃团圆饭。 馒头是徐香娟提前蒸好的红糖馒头，个头不大，味道津甜，小孩子们挺爱吃，瓜瓜还特意说这是她妈妈做的。 徐香娟一直知道女儿有小小的虚荣心，过年随便她去了，这种幼稚的虚荣心多数小孩子都有，尤其瓜瓜这种话多的小孩。 家里人多，特意摆了大人桌和小孩桌，小孩桌是平时的吃饭桌，大人桌则是放了大的桌面。 大人桌有的，小孩桌也有，小孩最小的不算牛牛就是瓜瓜了，最大的是大哥的女儿，现在9岁。 孩子们年纪不大，徐香娟没在小孩桌放鱼和辛辣食物。 牛牛注意到哥哥姐姐们都围在一桌，闹着不想坐爸爸腿上，想和哥哥姐姐们一桌。 周程宁倒是想和小朋友们一桌，但小朋友六七个已经把桌子围满了，哪好意思坐过去。 徐香娟和徐香兰两姐妹端来最后的炒青菜，上桌吃饭。 周程宁旁边的位置默认留给徐香娟，徐香娟坐到周程宁旁边接过牛牛，牛牛一被妈妈抱住，就啊啊呀呀叫着，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哄了牛牛几句，徐香娟开始吃饭，她做的菜都快没了，二姐以前最不喜欢吃的猪肠，她做的猪肠煲二姐都夹了好几筷子。 整鸡除了炖，鸡杂也可以炒菜，徐香娟炒的香辣鸡杂同样受欢迎。 以前没饭吃的时候基本整只鸡都放着炖了，味道不好，尤其是鸡杂，现在日子好过点，能杀只鸡了，他们这儿都会把鸡杂掏干净，当初孩子爸爸杀鸡，把鸡杂掏得十分干净，干净得让她怀疑鸡是不是真有鸡杂的？ 除了鸡杂还有鸡血，鸡血能**血豆腐，总之为了团圆饭看着丰盛，不放过任何能吃的食物。 妈妈吃饭后，牛牛觉得被冷落，酝酿着泪意，在大人小孩们吃得尽兴时候，大哭出来。 徐香娟：“牛牛大概饿了，我去喂牛牛吃饭，你们继续吃，阿宁你先把牛牛抱去厨房。” 她还给牛牛做了土豆泥，这会儿热在锅上，牛牛差不多该饿了。 周程宁抱着牛牛去厨房，徐香娟去小孩桌看瓜瓜的吃饭情况，让她不要吃太多，不然晚上难受睡不着。 半大的孩子饿死娘，她家瓜瓜才三岁，算不上半大，自然不能吃不合实际饭量的食物。 瓜瓜应好之后继续吃。 女儿年纪小，吃不过哥哥姐姐们，徐香娟见她吃得慢吞吞的，主要还是和哥哥姐姐们说话，放心去厨房。 厨房已经没有椅子凳子了，徐香娟把和周程宁两个人一起坐的长板凳搬了进去。 放好板凳，徐香娟道，“阿宁，你抱着牛牛坐板凳上，我去拿牛牛的土豆泥。” 牛牛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是真哭了，不过现在只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而且爸爸妈妈都没有不理他，他才停止掉金豆豆。 土豆泥是温热的，徐香娟站在父子俩面前，弯身子喂牛牛吃土豆泥。 见牛牛吃土豆泥吃得香，周程宁开口，“娟，这个泥好吃吗？” “还行吧，适合小娃娃吃……你想吃？想吃也得等牛牛吃好再说。” 小半碗土豆泥喂给牛牛，徐香娟把剩下的土豆泥倒进今天多出来的一碗鸡汤里，鸡汤很满，倒土豆泥前她还喝了一大口。 把鸡汤和土豆泥搅拌得稍微均匀些，徐香娟递给周程宁，“小娃娃不好吃过咸过甜的，土豆泥比较淡，你也吃不下去，我给你加鸡汤拌着吃，牛牛给我抱，你先喝了我们再出去吃饭。” 爱人的话让周程宁觉得自己是被开小灶，心情愉悦吃完一碗鸡汤土豆泥。 牛牛吃饱喝足，不小气地允许爸爸吃掉自己的剩饭。 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去吃饭，徐香娟看到自己二姐凑小孩桌夹菜吃，“姐，什么这么好吃呢，抢小孩子们的菜。” 徐香兰：“小孩子又吃不完，我当姑姑当阿姨的，总要为他们分担。” 小孩桌的战斗力没有大人桌强，大人桌有几个盘子都已经光了，而且大人桌的桌子大，有些菜夹着困难，小孩桌的桌子不大，满满一桌，夹起来容易。 徐香娟：“姐你也别吃太多了，小心消化不下。” 徐香兰：“知道了，你吃你的吧，饭都要凉了。” 吃饭期间，徐香娟时不时和牛牛互动，牛牛才终于安安稳稳没有哭。 晚饭结束，牛牛让爸爸抱着，徐香娟准备收拾洗碗去，就被自己妈带到小间，“妈，有什么事？” 吴彩凤递给女儿两个小红纸包，“给瓜瓜和牛牛的压岁钱红包，你收着，小孩子们都有，我都给他们妈了，一个数，五毛钱，牛牛也有五毛钱。” “那我先收着了，妈，晚上点蜡烛等我把牛牛哄睡着过来再去。” 大概知道自己妈都是单独给的，怕嫂子们不平衡，虽然都是孩子，但牛牛如果都有五毛钱，没准嫂子们会有意见。 徐香娟知道嫂子们没那么小气，但对自己妈单独给压岁钱红包的行为也不反对。 “成，赶紧带牛牛回家睡觉。” ... 徐香娟收了红包，和哥姐们说了几句话，带着男人孩子先回家，瓜瓜还要和哥哥姐姐们玩，她让她玩一会儿，困了会回家。 哄了牛牛睡觉，徐香娟和周程宁道，“晚上我跟妈去点蜡烛，我看你和我爸我哥几个也说不上话，就待家里吧，不用等我，早点去睡觉。” 周程宁很关心爱人晚上回来的时间，“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家？” “挺晚的，可能守岁守到晚上十一二点，也可能直接和我姐睡，等把瓜瓜送回来再告诉你。”很久没和二姐谈心，姐妹之间肯定得聊好久。 “好，我知道了……娟，如果你睡在爸妈家，牛牛半夜醒了怎么办？我也不太会带小孩，而且明天家里还得给牛牛办小席。” “差点忘了牛牛这个小麻烦精……那我晚上早点回来。” 希望爱人早回家目的达成，周程宁在爱人拒绝他把她送去爸妈家的建议后，目送着爱人离开。 晚上家里厨房间还点着蜡烛，他得看着点蜡烛。 ... 徐香兰晚上睡徐香娟的房间，以前没出嫁，这房间其实是两姐妹共有的，只是徐香兰嫁出去七八年，房间默认是徐香娟的，徐香兰过年回来才会住一两个晚上。 徐香娟是家里的小妹妹，年纪比三哥还要小五岁，大哥二姐三哥都只差一岁或者两岁，三个兄妹姐弟因为年纪差不大，小时候经常吵架打架，倒是徐香娟这个小妹妹，让三个哥姐们惯着了。 加上爸妈也是惯着最小的女儿，所以徐香娟在家里真是要成小霸王。 晚上点蜡烛回来，家里人坐一起聊天就说了小时候的事，尤其徐香娟，被哥姐们打趣最多。 徐香娟也没不好意思成为话题中心，大家说她几句，她很快会把话题转到哥姐身上。 小孩子们守不住夜，晚上早早会犯困，两个嫂子因为孩子困了先带孩子们去房间，徐香兰也让儿子先去睡觉，徐香娟则是把不停打哈欠的瓜瓜带回家。 徐香娟看周程宁还在厨房，“你怎么一直待厨房呢？” “我怕蜡烛把房间烧着了，守着。” “咋会呢……累不累？” “不累，娟，你待会儿还要出去？” 徐香娟：“嗯，我和爸妈哥姐们聊天。” 嫂子们带小孩去睡了，真正意义上是一家人说话聊天了。 周程宁：“晚上天黑，我去接你。” 徐香娟：“你接我天就不黑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灯火照亮，路上不算黑，除夕夜家里都燃着蜡烛或者煤油灯呢。 “我带着煤油灯去。” “不用麻烦，我又不是看不见，你早点睡，明天还有活要干。” 第036章 小孩子困得不行，徐香娟不再和孩子爸爸说话, 先让孩子洗漱。 瓜瓜洗漱完爬床上睡觉, 她明天要穿的新衣服已经放在枕头边上, 是她自己早早放的, 明天早上醒来可以直接穿上新衣服。 周程宁还站在徐香娟身后没动，徐香娟看瓜瓜的确要睡了才转身和他说话, “你也快点上床睡觉。” 周程宁：“我待会儿就上床了。” “不行, 我看你上床睡觉再走, 你也洗刷完了，可以直接去睡觉。”她可不让周程宁混过去。 一点不怀疑自家男人会跟着她到爸妈家, 然后傻傻在门口等她。 “娟, 你不用管我, 我这就睡觉，你赶紧去吧，早去早回。”周程宁脱着棉袄, 赶人。 “平时不是上床了才脱棉袄吗？今天怎么没上床就要脱了？”冬天冷, 他们家无论大人小孩, 衣服裤子都放床边上，如果两个人一头，睡里边的人把衣服放最里边，睡外头的人则把衣服放最外边, 这样早上起床可以直接穿上。 徐香娟不想吐槽，做戏还做不全套，瓜瓜都要比爸爸会演。 周程宁只好先按着爱人的话进被窝, 待会儿等爱人走了他再出去。 见周程宁躺好，徐香娟不放心，趴床上凑他耳边说了句，“给我暖被窝，我回来要直接睡暖好的。” 今天其实不大冷，家里冷锅冷灶没有烧滚烫的热水，只有暖水瓶里昨天烧的水，灌热水袋都感觉不出来热的水温。 牛牛和瓜瓜今晚也还不到需要热水袋的程度，但总不能让自家男人无事可做，一没事情就想着出门。 周程宁一听这个，歇了跟着爱人的心思，专心当个暖被窝的。 确定自家男人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徐香娟去了爸妈家。 ... “娟，我看你性子真是变了不少。”一大家子聊完天，两姐妹在房间里单独聊。 外甥在睡觉，徐香娟让姐姐不要和她坐床边聊天，两人搬板凳去房间角落聊。 姐妹两个人的房间不大不小，坐角落轻声聊天比坐床边聊天好点，至少对睡觉中的小孩影响不大。 小孩子们今天一天在跑跑跳跳，晚上睡得都很熟。 经历过那么多，哪可能不变呢，徐香娟还是假装好奇问姐姐，“哪有变多少？” 徐香兰没办法立即形容出来，“不知道……大概像个妈了？” 想到自家妹子，她的印象就是急脾气、护短、利索干脆，现在怎么觉得带了温柔？ 难道还是被妹夫影响的？ 有可能，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妹夫让妹妹脾气都快没了。 徐香娟无奈，“姐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不像个妈了？” 徐香兰：“说的不太准确，是你温柔了不少，你姐不习惯。” 徐香娟：“我温柔还不好？省得整天说话和吵架一样，听着烦人。” “是不是妹夫的原因？说实话当初你嫁给妹夫，除了我们妈，我和你哥哥们都挺赞成的。” 能不赞成吗？从小哥姐几个都说，妹妹是要找个没脾气的才能家宅安宁，可不能急脾气嫁给急脾气。 两个急脾气还不天天把家里屋顶掀翻？ 徐香娟：“妈那时候眼里只有钱了，我要我自己满意的，我又不是小孩，才不让妈管着。” 徐香兰叹气，“我看你就是小孩，小孩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徐香娟：“姐，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别人替你过，咱妈就是眼光不好，还好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都没照妈选的对象结婚。” 姐夫是姐姐自己找的对象，下乡知青，当时姐姐要和姐夫在一起还受了不少阻力，姐姐不像她那么脾气爆，心理压力比她结婚时候大多了。 徐香兰好笑，“谁叫妈生了一堆硬骨头。” 徐香娟：“是啊，一堆硬骨头，哪个都不像妈…姐，你日子过得怎么样？” 徐香兰：“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你姐夫知道疼人，婆婆也好说话，今年家里老爷子生病住院才没过来。” 徐香娟：“希望老爷子能赶紧病好。” 徐香兰：“但愿，家里人忙活来忙活去，还是你姐夫让我回家休息几天，坐车回来两三天，在家待两三天，回去又两三天，路上可耽误时间了…还真想在咱家里多留几天呢。” 徐香娟：“过年没过几天，家里又得冷清了。” 徐香兰：“趁热闹的时候好好热闹。” “热闹什么呢，过年不就做吃的，然后吃…姐，你拿着。” 见妹妹拿出红包，徐香兰立即推回去，“干嘛呢！” “给外甥的压岁钱，姐你不是给了我家瓜瓜和牛牛，我给外甥包个红包怎么了？” 今天不止自己妈，嫂子姐姐都单独给了她孩子们的压岁钱红包，两个孩子小，都不用经他们的手，直接落入她这个当妈的口袋里了。 侄们外甥们她总要给的，给小孩子又不放心，怕他们去买小炮仗，她直接要给嫂子们，但嫂子们都给她推回来了。 “不用，你是家里小妹，哪有你给红包的理，给来给去有什么意思？还让你破费了。” “你都说给来给去有什么意思了，你还给我？” 徐香兰：“我不是给你，我是给我小外甥的，牛牛今年出生，我们哥姐几个来不了满岁酒，总得压岁钱贴补些，也算份子钱。” 小妹再怎么样，都是小妹，在爸妈哥姐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也是，那我不和姐你推了。”徐香娟干脆利落收回红包。 别人可能还会介意，对自家妹子，徐香兰一向大方，“该这样，你少来那套，明天多给我留些吃的就成。” “成吧，明晚上我做猪肉饺子，姐你多吃几个，后天就要走了……姐，你咋那么快要走呢？” 徐香兰：“大过年不能哭，你可别惹我哭。” 徐香娟叹气：“好了，我知道姐你爱哭，我不说了。” 徐香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可就算经历过一次再来，还是没办法看淡。 ... 姐妹两个聊到晚上十点多，夜聊结束，徐香兰送徐香娟出院子，等妹妹走了，把院子们闩上。 虽然白天没有特别冷，但夜里温度降下来，比白天低很多，姐姐要自己留下来睡觉，她没留，实在不放心家里的牛牛，家里的瓜瓜，家里的阿宁。 现在还算安静，偶尔能听到远方传来的爆竹声炮仗声，家家户户都有亮光，夜空挂着稀疏几颗星星。 徐香娟没心情欣赏夜景，走路速度不自觉加快，只想早早回家睡觉。 到了家门口，院子门没有锁上，徐香娟出门的时候还留着门，进去院子立马把门闩上。 没有马上回里间，徐香娟去瞧厨房间蜡烛燃到哪了。 蜡烛烧得差不多了，她没有续新蜡烛，蜡烛烧完就行了。 洗漱完徐香娟提着煤油灯进里间，看瓜瓜和牛牛的睡相没问题，自己也就熄灯上床了。 今晚上不打算和孩子爸爸一个被窝，毕竟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意，会把孩子爸爸给冻醒。 她晚上和瓜瓜睡一个被窝，瓜瓜不像爸爸那么大一只，瓜瓜睡的被窝基本只有以她自己为中心一小块地方温暖，被子又不小，作为瓜瓜的冻人妈妈，自然影响不到瓜瓜。 “娟，你回来了？”周程宁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 “嗯，刚回来，你睡你的。” 本来周程宁想在被窝里等爱人回来，可等着等着，自己先遭不住困意睡了过去，但也没有深睡，所以这会儿听到动静很快醒了，“娟，回来就赶紧钻被窝吧，被窝里暖和。” 听到窸窸窣窣掀被子的声音，徐香娟问道，“赶紧把被子盖回去，想冻着自己吗？” 后来的年轻人特别喜欢用死来表达程度，比如热死了，冷死了，饿死了，困死了。 徐香娟这辈人特别忌讳死字，自然不可能说冻死。 “娟，你不是说晚上要我暖被子等你回来睡觉吗？”周程宁觉着委屈了。 “我让你暖被窝，没让你等我……” “可我给你暖好了，娟，你快进来吧，不然会生病的。”周程宁没有把被子盖回去 “我知道了，我进被窝。” 无法，徐香娟摸黑进去周程宁的被窝。 自家男人被窝是真的暖和。 周程宁感觉到爱人身上的凉意，还特意在被窝里给爱人来了个熊抱。 没有一点防备，突然被抱个满怀，“睡醒没？” 周程宁解释自己的行为，“醒了，娟你冷，我给你暖暖。” “嗯，好。”徐香娟没有推开周程宁，任他抱着。 抱了一会儿，徐香娟觉得浑身都暖和了，“阿宁，你怎么那么好？” 周程宁听到爱人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徐香娟也不等周程宁接话，“睡觉，明天还有得忙。” 大早上得起来，摆桌放吃的，烧茶、打扫、带孩子……光想想就累。 周程宁这一下又哀怨起来，“娟。” 徐香娟懒懒应着，“嗯。”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嗯，没错，是该这样回答。 徐香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爱人说的都对！ “我对你好是心甘情愿的。” “你不要活学活用了，睡觉，我和我姐说了一晚上的话呢，明天晚上再和你说夫妻话。” 周程宁不好意思，“娟，什么是夫妻话？” 徐香娟：……怎么从自家男人声音听出点羞涩？ “夫妻两个人说的话。” 周程宁：“娟，你晚上累了，我们休息好，明天晚上说夫妻话。” 徐香娟总觉得周程宁是误会了什么…… 第037章 “牛牛乖乖穿好衣服, 姐姐都穿好了。”徐香娟正要给牛牛穿红色棉袄, 牛牛却不怎么配合。 他想要露手, 穿棉袄就没有手了。 瓜瓜已经穿上新衣服, 也是红色的小棉袄，喜庆。 周程宁是一家子起得最早的, 热锅煮桂圆茶，瓜瓜跟哥哥姐姐们还有苗苗约了去外面玩，早早要出门，让爸爸伺候刷牙洗脸, 喝了小半碗桂圆茶就出门了。 因为昨晚回来比较晚，徐香娟和牛牛是一家子起床最晚的, 周程宁则是带着任务早早醒来，家里第一个干活的人。 牛牛抗拒穿小红棉袄, 徐香娟连哄带骗才让牛牛穿上。 今天气温可能会上去，但大早上凉着呢, 等热了再给牛牛脱棉袄。 去厨房间, 抱牛牛的人变成了爸爸，牛牛不开心地坐在爸爸腿上，时不时打爸爸的手泄愤。 儿子实在太小只，穿棉袄也是小只, 周程宁完全感觉不到儿子打他的力道, 专心烧火。 打累了，牛牛注意力转到灶膛里，算是和爸爸一起烧火了。 桂圆茶徐香娟没有盛出来, 只让周程宁不用烧火，等这锅不够了，再继续烧第二锅。 周程宁四点多就醒来去干活，照着爱人之前说的揉面发面醒面，煮桂圆茶，把那些糖水果饼干装盘放柜子里 牛牛安排好了，徐香娟把大红枣切开，往里面放裹了蜂蜜的核桃仁，一共十几颗，家里也没烤箱微波炉，只能用蒸的。 红枣抱核桃初步弄好装盘子里，开始把醒好的大面团揉成大长条，切了许多小剂子，这是用来做馒头的，热腾腾的馒头到时候也可以摆上桌。 馒头和红枣抱核桃一起放蒸笼里蒸，蒸笼一共四层，基本全是馒头。 今天家里小席摆在院子里，院门也是大敞开的，徐香娟把柜子里的米糖水果都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大圆桌面上。 她爸妈哥姐是第一波来的，今天爷爷姑姑也会来，还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有的忙。 馒头和红枣抱核桃一起蒸好，徐香娟先把一层蒸屉的馒头装盘，一共装了两盘，剩下的继续放在蒸笼里。 红枣抱核桃拿出来凉了一会儿，徐香娟夹了一个送到周程宁嘴边。 牛牛本来和爸爸两个人非常和平在看灶膛，但妈妈一筷子瞬间打破这和平。 徐香娟把红枣抱核桃夹过去的时候，一大一小都在看着她，在她把红枣夹到大的嘴边的时候，一大一小表情迥异。 大的把红枣吃到嘴里，抿唇继而展开甜蜜笑容，小的瘪嘴，踢腿挥手，酝酿狂风暴雨。 徐香娟：“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甜。”反正甜到他心里去了。 徐香娟自己夹了一个到嘴里，怎么说呢，红枣是红枣，核桃是核桃，可能就那点蜂蜜让整个红枣抱核桃甜了。 爸爸吃了，妈妈也吃了，就他没有，牛牛受不了这委屈。 徐香娟注意到儿子丰富的表情变化，尤其现在张嘴露出长着不太明显乳牙的牙床，就知道要哭，把他奶瓶递给周程宁，让他看着儿子喝奶。 她要去院子扫扫地，爸妈哥姐几个快过来了。 昨晚还让他们早上别吃早饭，直接在她这边小宴上吃。 有馒头有桂圆茶还有别的吃食，管饱。 今天来的两边亲戚，徐香娟这边多，周程宁就爷爷姑姑和王庆王老师。 他放假前和三个关系好的老师说了正月初一来他家里吃席，他儿子办小宴，正月初一有空的就王老师，王老师还会带他五岁的女儿过来。 带小朋友过来没事，正好家里小朋友多，虽然这会儿早早跑出去了，但肯定要回来，一个带一帮回来。 和王老师约了时间，到时候他去约定的地方接人。 王老师来过毛董村，毕竟毛董村是德早镇的大村，没来过不像话。 只是具体到周老师的家，还得周老师接才能知道。 有了奶瓶的牛牛，瞬间也不准备哭了，专心喝奶，奶瓶由周程宁托着。 爸妈哥姐嫂子们一起过来，徐香娟抱着牛牛招呼吃席。 哥姐爸妈嫂子总共七个人，坐了半桌，一桌放了六条长板凳，能坐12个人，就算这会儿有客人来，也是能坐下的，徐香娟放心下来，“姐，你给我抱着牛牛，我和阿宁去搬椅凳……爸妈哥嫂你们吃着，吃完还得帮我干活呢，要吃饱。” 今天饺子也是在她家里煮，家里板凳椅子不够，给客人坐是有了，但给家里人爸妈几个不够，除了爸妈，哥姐几个也不可能一直坐席边，所以还得再借几个过来给他们在厨房或者外间坐着。 他们夫妻俩已经和对面院子苗苗的爷爷奶奶说过借椅子，顺便把俩老人请过来吃席。 计划是多少盘多少盘应该够了，但实际还是得不断续补，走一波客人就得清理次桌面，馒头她还得多蒸几笼，不仅招待客人，中午一大家子也吃馒头，她炒几个菜，晚上吃猪肉饺子。 想想今天这一天……如果没有爸妈哥姐嫂子，她真不知道和阿宁两个人得多忙。 ... 王老师上午九点骑着自行车载女儿过来，周程宁在村里比较有标志性的大树底下等着，家里有哥哥姐姐们帮忙，他出来接王老师是有时间的。 接了王老师，他还得骑三轮去接爷爷和姑姑。 王庆见周程宁附近没自行车，问道，“周老师，离得远吗？要不我骑自行车载你？” 她女儿坐自行车前面的横杠，后座空着可以留给周老师。 “不用的王老师，没有几步路。” “那行，我推车，汐汐跟爸爸走几步路去周叔叔家。” 汐汐和瓜瓜不一样，汐汐是个比较文静的小姑娘，爸爸说话，她就点头。 王庆：“我家闺女胆子比较小，平时也不爱说话。” 周老师邀请他们几个正月初一吃小席的时候，孙老师和刘老师的确没空，他有时间，觉得不好拂了周老师面子，答应了。 毕竟周老师第一次邀请几个老师去家里吃席，但他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只能带女儿过来。 女儿也吃不多……虽然周老师日子过好他挺高兴，但冷不丁要见着周老师那个传奇的爱人，还真是……不知怎么形容。 周程宁：“还是汐汐让大人省心，不像我家闺女，三岁就吵吵闹闹，整天不着家疯玩。” 虽然这么说瓜瓜，但周程宁心里还是觉得瓜瓜聪明伶俐。 说到瓜瓜，待会儿接爷爷姑姑的时候，可得把瓜瓜带去。 还好瓜瓜话多，会活跃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其实太困去睡觉了，醒来码字，这章十分短小，为了弥补，周六或者周日或者周六日双更！ 明天可能得陪朋友去医院，只是可能，如果陪着去就只有一更了。 我，一个被打上短小标签的不知名作者。 第038章 徐香娟已经做了第二笼馒头, 馒头挺受客人欢迎, 刚好要做第二笼的时候瓜瓜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回来，见妈妈做馒头, 要妈妈给她做兔兔。 时间有, 捏出兔子馒头造型不浪费几分钟，徐香娟给女儿做了一层蒸屉出来。 她这次做的兔子馒头比之前做的要小, 一层里面有十几个。 小孩子比较多, 只做几个分不匀。 瓜瓜点完兔子馒头就去院子里和哥哥姐姐们玩, 顺便告诉哥哥姐姐们她妈妈给她做了很多兔子馒头, 待会儿她发给他们。 馒头出笼，兔子馒头被徐香娟装了一盆放桌子上, 普通造型的馒头则是先被她端了一盘送出去。 别的东西续补有大嫂三嫂看着, 她不担心。 除了第一波自家人，别的客人坐这里就能坐好一会儿，不过还好新客人来的时候，总是有空位在。 瓜瓜注意到妈妈端馒头出来, 带哥哥姐姐们吃兔子馒头。 小朋友们早早出门去玩, 早上没吃什么，也就回来的时候从席上抓了几块米糖填肚子。 兔子馒头的分配权交给了瓜瓜，徐香娟忙别的事去了。 徐香兰见一群小孩以瓜瓜为首, 目光期待看着兔子馒头的场景, “姐让你做白菜肉包子不肯，女儿要做兔子馒头就依。” 不等徐香娟开口，抱着牛牛的吴彩凤直接反驳, “能一样吗？白菜肉不得剁馅还费肉，吃了那点肉晚上拿什么包饺子？” 徐香娟口头承诺，“不说包饺子，姐，中午咱自家人还得炒肉吃，你的白菜肉包子今年排不到，等明年过年再给你做。” 徐香兰：“明年我就吃纯肉，不吃白菜肉了。” 吴彩凤：“牛牛都没你这个阿姨馋，就知道吃。” 莫名躺枪的牛牛目光一直在姐姐分馒头上，他也要！ 馒头没有那么烫了，瓜瓜站在板凳上，一个一个分兔子馒头。 虽然瓜瓜是年纪最小的，但大家都听瓜瓜安排，等她发兔子馒头。 大家都有了之后，瓜瓜才自己拿了一个，见弟弟啊啊叫，瓜瓜拿着兔子馒头到弟弟面前。 牛牛以为姐姐要给她兔子馒头了，刚好因为热，被妈妈脱了小棉袄的他已经有手可以去接姐姐给他的馒头。 伸出小胖手要接兔子馒头的牛牛，被兔子馒头怼了一下脸。 瓜瓜只是用兔子轻轻戳了弟弟的脸，“你是小孩子，牙都没有，妈妈说你不能吃，不给你。” 当着弟弟的面，瓜瓜从兔子馒头的屁股开始吃。 不行了，受不了这委屈！这次牛牛的泪意酝酿特别迅速，已经开始哭了。 “瓜瓜和哥哥姐姐们去院子玩，不要在厨房里挤着。”徐香娟抱过牛牛，哄一堆小孩出去。 瓜瓜正好也想出去，和哥哥姐姐们去院子里吃馒头了。 徐香娟给牛牛拿了一个兔子馒头，一时半会只有兔子馒头能让他不哭。 兔子馒头牛牛抓得过来，兔子在手里了，眼泪很快止住。 泪眼朦胧的牛牛抓到馒头就往嘴里怼，好像…… 见儿子因为没长几颗小乳牙，馒头吃不下，徐香娟放心下来，把牛牛交给她妈。 不能吃总能玩的，牛牛抓了个馒头终于安静，只是还时不时想往嘴里塞。 吴彩凤看着外孙，一旦外孙真要把馒头吞了，她立即阻止。 瓜瓜和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玩，见爸爸带着一个小朋友过来，立马跑去厨房间。 “吃不吃午饭了？”徐香娟见女儿又踩板凳上要拿兔子馒头，立马问道。 瓜瓜觉得现在是自己家里，要招待好别的小朋友，“给姐姐。” “姐姐们不是都分过了吗？”她看就是瓜瓜自己想吃。 “娟，妹夫带了两个客人回来，是父女，我盛两碗桂圆茶出去。”大嫂进来端桂圆茶。 徐香娟应道，“哦好，大嫂你看桌子上什么缺了，我拿给你补上去。” 瓜瓜见妈妈和大舅妈说话没注意自己了，带着兔子馒头出去。 “姐姐，给，我妈妈做的。” 王庆刚带女儿坐下，就有个小女孩过来“搭讪”女儿。 小女孩手干干净净的，馒头也做得比较可爱，很讨小孩欢心。 汐汐接过兔子馒头，“谢谢妹妹。” “瓜瓜，跟爸爸去接太爷爷和姑奶奶……王老师你不用拘束，想吃什么吃什么，桌子上东西管够，大嫂，麻烦你招待。” “不麻烦不麻烦。”大嫂把桂圆茶给两位客人端来。 瓜瓜还想和姐姐说几句话，没说出口就被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太忙了，叹气。 周程宁接完王老师，马不停蹄带女儿接爷爷和姑姑，都没来得及去厨房间见自己爱人一眼。 小席只在上午，下午没有，一挤在上午，时间就显得非常紧迫。 席上的事有大嫂三嫂帮忙，差不多时间徐香娟开始和二姐徐香兰准备午饭的食材。 周程宁接爷爷姑姑回来的时候，王庆并没有离开，汐汐也在，瓜瓜和太爷爷姑奶奶说了要去找姐姐，然后跑去和汐汐说话。 瓜瓜属于没有话也能找话讲的小孩，三岁口齿却非常清晰。 瓜瓜说话，汐汐也能接话，说着说着俩小孩就跑去小孩堆里玩了。 周程宁安排好姑姑和爷爷，去了厨房。 “肚子饿了吧，吃个馒头。”徐香娟把兔子馒头递给自家男人。 周程宁没想太多，两口就吃完一个兔子馒头。 牛牛见爸爸把自己的兔子吃了，又叫了几声，不过没有要哭的反应，毕竟兔子已经玩了很久。 “等客人走光才可以做自家午饭，把王老师留下来吃个午饭，毕竟人家来一趟不容易……牛牛你也抱出去给客人瞧瞧。” 牛牛是今天小宴的小主角，自然要去见见人。 周程宁听爱人的话，把不知道自己要被“展览”的牛牛抱出去。 牛牛见爸爸没有把自己抱到小孩“专属区”，对爸爸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老师，你家孩子都挺活泼的。”应该像妈妈。 毕竟周老师都不是这个性子。 “嗯，像我和爱人。”周程宁坐王庆旁边，刚好汐汐跑去和瓜瓜玩了，有空位。 王庆：？？？ 像就像，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自豪的表情？ 周老师你醒醒，你家儿子还在踢你呢！ 对爸爸的武力威胁一向没什么用，牛牛踢了一会儿，累了，乖乖被爸爸抱着。 坐小席上，周程宁没有吃桌子上的东西，这会儿是摆给客人吃的，再说他得留着肚子吃午饭，不吃这些了。 桂圆茶煮得不会太甜，属于甘甜，桂圆又煮得比较软，周爷爷喝了一碗，周寸心见自己爸喝完，带着碗去厨房再要一碗，也不用侄媳妇家的大嫂三嫂帮忙，让她们忙自己的就成。 徐根生了解女婿家的情况，今天上午他一直坐在席上，基本在和客人聊天，女婿爷爷来了，自然得说几句话。 周爷爷虽然读书见识较一般村民广，但也是个农民，从靠天吃饭时期过来的，和孙媳妇的爸爸聊起来天气粮食也能讲好几句。 徐香娟看姑姑自己进来厨房，说是要盛碗桂圆茶给爷爷，立马接过碗，“姑姑，就盛些汤水，桂圆只放两个，省得爷爷吃饱午饭吃不下。” 茶水只是一时顶饱，没过一会儿就会饿，倒不用太担心。 见盆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蔬菜，周寸心问道，“这要开始做午饭了？” “菜准备好，客人走光再开始做，姑姑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成，别吃太饱了。” “好。” 姑姑离开厨房间，徐香娟就继续切菜码菜，她二姐负责洗菜。 因为家里容器也不够了，她一个盆里得码好几样菜，可得码好不能混一起，炒菜的时候方便分出来。 徐香兰：“我觉得妹夫和姑姑是不是换个性子比较好？” 姑侄的性格非常不同。 “换个性子我也就不嫁他了。” “姑姑看着挺能镇场子的，不过的确不适合你这种要强的性子。” 吴彩凤吐槽，“孩子都大了，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姐妹俩心照不宣，没有顶撞自己妈妈的意思。 ... 王庆没想留下来吃午饭，但周老师一直留他，而且女儿汐汐和一群小孩子玩挺好，只能看着客人走光，剩下些亲近的家人…和他这个蹭饭的客人。 徐香娟一上午都在厨房间忙活，外面客人都离开之后，桌子地面也是大哥几个帮忙清理的。 午饭就用上午摆小席的大圆桌，还是大人和小孩分开。 毕竟人数比昨晚团圆饭要多，桌子坐满大人，小孩子没地方也不开心。 本来觉得今天主菜是晚上吃的饺子，白天不用做多少菜，随便对付就成，但实际做起来，真是不够。 正月初三的食材都被她提前拿来烧了。 还好有嫂子姐姐几个帮忙，不然真是忙成陀螺，一直转。 王庆见到周老师的爱人，还是桌上所有菜上齐了，周老师把自己爱人带出厨房间吃饭。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所以到底哪来的周老师被爱人虐待的谣言？看起来正气的周老师爱人还会虐待周老师？ 他说正气不是指人强硬有正义感，而是周老师爱人气质根本不像会做坏事并且无理取闹的人。 他们几个老师印象，都觉得周老师爱人是会骂街的妇女，凶悍，长相精明凌人。 而他眼前见到的周老师爱人，脸皮白皙，面貌清丽，长发扎成辫子盘起来，个子不算高，在周老师身边尤其显得娇小。 没有传闻的话，这对夫妻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璧人。 ……嗯？？不会周老师真换了个爱人？二婚？？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比较晚嗷，早睡的仙女可以明天看～ 第039章 徐香娟不开口骂人的话, 外貌还是挺具有欺骗性的。 不知道被打上“可能是二婚”标签的周程宁, 见上午爱人那么忙碌，这会儿就围着爱人伺候爱人了。 “你吃自己的，不用管我。”徐香娟见周程宁一个劲往自己碗里夹菜，连忙阻止他。 果然因为在自己家里, 就算人多也没那么不自在了是吗？ 这种话周程宁经常听到，只是暂时没有动静，等爱人慢吞吞吃完碗里的菜之后, 他又去夹几筷子。 小孩子的席在厨房间里面，自己家里，瓜瓜自然要摆出小主人的架势, 用勺子吃饭的她，还招呼几个用筷子吃饭的哥哥姐姐夹这道菜那道菜，多吃点。 徐香娟实在吃不下, 今天中午主食是馒头, 把碗里菜吃完，直接和周程宁说她吃饱了, 拿着自己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去厨房间。 爱人走了, 周程宁把注意力转到自己另外一边的王老师身上，倒没主动给他夹菜，“王老师多吃点，我爱人的手艺很好。” “好的我会多吃点，谢谢周老师招待。”王庆继续默默吃饭。 刚刚周老师给爱人夹菜的情景他见着了，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周老师对爱人那么维护。 是周老师自己站在弱势的位置, 自愿的。 不过说实话，菜的确好吃，以前在食堂和周老师一起，几筷子的菜就能感觉出来。 牛牛一上午都醒着，大家吃午饭的时候他睡了，吃午饭如果牛牛还醒着，肯定得徐香娟这个妈妈带着，还好睡着了，让她能好好吃顿饭。 厨房间里几个小孩围了一桌，瓜瓜一手馒头一手勺子，自食其力。 小朋友们看到徐香娟，纷纷姑姑阿姨地喊着，徐香娟应过去，应完让他们好好吃饭，她自己坐灶台烧火的地方。 瓜瓜见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拿着剩下留给她自己当下午点心的最后一个兔子馒头，“妈妈，这个给你。” 见女儿过来，徐香娟还有些意外，“瓜瓜留着自己吃，妈妈手上还有。” 今天热闹，瓜瓜就觉得一个人不好，“爸为什么不和妈妈一起？” 徐香娟：“妈妈吃完饭了，爸爸还在外面吃饭，瓜瓜好好吃饭，吃完和哥哥姐姐们去玩，哥哥姐姐们很快都要走了，可没时间再和你玩。” 听哥哥姐姐们要走了，瓜瓜立刻跑回去，问哥哥姐姐们什么时候走。 哥哥姐姐们的确要走，瓜瓜听他们要走，难过了一会儿，然后让他们多吃点，因为以后不能吃到她妈妈做的菜了。 徐香娟听了哭笑不得。 午饭吃完就是饭后聊天说话，周程宁本来想帮忙爱人收拾厨余洗碗，被爱人赶去和王老师说话，厨房今天用不着他。 无法，周程宁只好陪王老师说话，至于爷爷姑姑，有岳父和大哥几个，他说不上话。 本来王庆是打算吃完饭就带女儿回家，毕竟在人家家里叨扰太久不好，只是女儿跟着一群小朋友出去了，只好多待一会儿。 “周老师知道开学会有新的语文老师来吗？”王老师也不知道能和周老师说什么，干脆没话找话，提新老师的事。 周程宁：“我知道，新学期我只用教初三的班级，主任同我说过。” 初三的班级从镇中学开校到现在，最多也只有三个班，初一初二的多些，但初一初二教学没有特别大的难度，很多学生初一或者初二没读完就退学不读，能读到初三的，要么是为了初中的学历，要么是为了考高中，这两者都是需要考试的，所以带起来比较难。 周程宁算是带初三语文比较有经验的老师，所以新老师来了，他就只用负责初三的。 只用负责初三，工资没有特别大的下降，而且可以早点回家。 王庆：“我们学校也挺久没有新老师来了。” 周程宁：“也还好，一两年会有个新老师。” 王庆：“是的。” 嗯……突然无话可说。 王老师见周老师也没有话说，只好主动找个话题，“周老师，你和你爱人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1981年5月认识的，我当时住在学校，教书没多久，当过班主任，有去学生家里家访，遇到了我和爱人的媒人钱大娘。 钱大娘是我学生的奶奶，钱大娘介绍我和爱人认识的，当时我还比较犹豫，但钱大娘说我爱人是个利落精明的姑娘，相看一眼总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就按钱大娘说的地址去了。 见到爱人第一眼我在想，眼前这个姑娘能不能看上我……还好看中我了，其实相看回学校后的几天心里一直带着紧张期待，就怕心里那点火光被无情浇灭。 庆幸我们两个在一起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周程宁现在想起来，依旧能体会当时的紧张与甜蜜。 王老师：……我并没有想知道那么清楚，周老师你不用告诉我你当时的心里话。 王庆：“我们以前都对周老师你的爱人误会了。” 周程宁：“我知道大家对我的爱人有误会。” 好了，这话又没办法接了。 小孩子们回来，王庆带着汐汐道别，瓜瓜小朋友和汐汐姐姐分开前说了会儿话，还去外间摸了把瓜子送给汐汐姐姐。 姑姑和爷爷晚上在隔壁院子吃饺子，下午说了会儿话，周程宁就把他们送回家，瓜瓜依旧在三轮上，作为调节气氛的小朋友。 家里院子厨房都收拾干净了，徐香娟和姐姐两个人去还板凳椅子，还完这些，一上午可算忙过去了。 徐香娟让爸妈哥嫂几个先回去休息，等下午要包饺子了再过来，她则是和二姐在厨房调饺子馅。 主料是猪肉豆腐芹菜，芹菜如果调馅，味道很霸道，容易抢了猪肉的风头，所以调料很关键。 “你这手艺可以去开小饭馆了啊。”徐香兰看自己妹子手法娴熟，调的馅也有模有样，加上这几天她尝过的手艺，开小饭馆完全没问题啊。 “小饭馆村里开了没客人，在镇上又开不起，开了会损失，哪有人愿意天天下馆子，开城里更不用说了，没钱开，我倒是明年想在热闹的地方摆摆小吃摊，攒点钱出门。” 过次年，家里的钱可消耗了不少，光靠男人的固定工资，他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存到去华都的钱。 徐香兰：“想出去？” 徐香娟感觉姑姑在华都有些人脉，“嗯，打算一家人去华都，不过近两年应该去不成，到时候去了，会和阿宁姑姑打声招呼。” “去外面的确存点钱再出去比较好，更何况一大家子，在外面也没个基础。” 徐香兰倒没觉得妹妹不陪爸妈待村里有问题，毕竟他们爸妈四个孩子，三个都去外面了，妹妹去外面也没人拦着。 爸妈可有事情做，尤其爸爸，整天这里凑热闹那里凑热闹。 ... 周程宁和瓜瓜回家里的时候，家里就厨房间待着的徐香兰徐香娟姐妹，跟上午情景比起来，现在冷清的不行。 瓜瓜：“妈妈，哥哥姐姐们呢？” 徐香娟：“哥哥姐姐们回外公外婆家午睡去了，瓜瓜去午睡，下午再和哥哥姐姐们玩……阿宁，你也睡一觉，省得下午没精神干活，到时候我会去叫你的，我和二姐待厨房聊会儿天。” 本来想让爱人跟着去睡觉，但爱人一气把所有话说完，不容拒绝，二姐又在这里，周程宁只好点头带瓜瓜先去午睡。 这还没睡多久，牛牛醒了，周程宁只好起来给牛牛穿上小棉袄再送去厨房间。 徐香娟是听到宰小猪似的叫声才赶来里间，一进里间，就看到“父子反目”的画面。 爸爸试图给儿子穿上棉袄，儿子奋力反抗。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牛牛这个月份都是闹腾不懂事的，“牛牛交给我，你去睡好了，棉袄可以先不用穿……瓜瓜继续睡觉，睡醒找哥哥姐姐们玩。” “好的妈妈。”被弟弟吵醒的瓜瓜躺回去继续睡，没有弟弟的小猪叫，终于清静了。 抱起牛牛，徐香娟要往外走。 牛牛在妈妈面前还算乖顺，小脸埋在妈妈的肩上，不愿意看到爸爸。 “娟，你等等。” “什么事？”徐香娟都走到外间了。 “上午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了。” 夫妻两人相对无言。 还是周程宁先有进一步动作，把徐香娟抱怀里，牛牛就在中间，“娟，我感觉我们好久没见了。” “说什么傻话……还抱着牛牛呢！”徐香娟被突袭了。 虽然由妈妈抱着，背对爸爸，但牛牛有关注爸爸呢，见爸爸大胆把嘴往妈妈脸上怼，牛牛可生气了，扭过小身子就要用小胖手往爸爸脸上招呼。 儿子这扭身子的动作，徐香娟可怕他伤着，连忙给小家伙转回去，“大白天的做什么呢！越活越不像话……晚上你自己一个被窝。” “娟，我……”周程宁没想到自己亲几下就得来那么惨痛的代价，后悔，就是后悔。 “你什么你？牛牛还在呢，一点没有爸爸的样子，胡闹！” 徐香娟的脸又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骂完抱牛牛去厨房间。 留周程宁原地懊恼。 早知道不亲了，晚上夫妻话没了。 ... 徐香兰：“怎么了？脸那么红。” 徐香娟给牛牛把棉毛衣塞好，“还不是孩子爸不会带小孩，牛牛醒了直接想给牛牛硬穿上外套，刚刚牛牛叫那么大声……我骂了孩子爸爸几句。” 徐香兰：“你注意点脾气，爸爸不会带小孩也正常。” “知道了，下次注意不骂他……这不是忍不住嘛。” 作者有话要说：二婚？ 阿宁：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 比预估要晚啊。 明天二更无能了，只有一更，但我尽量写长……写那么久本文才12万字，感觉大家追我的文和养老一样，比命长系列。 仰望一本能三四个月写百万字的作者。 大家放心，我这本不会写百万的，我写百万那真实是比命长系列了。 第040章 “阿宁醒醒, 吃晚饭了。”徐香娟抱着牛牛过来里间叫周程宁吃晚饭。 牛牛可没妈妈那么小声温柔, 嗯嗯叫着，试图用小脚去蹬爸爸的脸，可惜两只脚被妈妈控制住了。 “唔……现在怎么那么黑了！”周程宁睡意很浓的声音立即变成了惊恐，猛地坐起身来。 屋内光线暗，从窗子看出去, 也能发现外面的昏黄。 现在的确不早，但也没那么晚，“第一锅饺子快煮好了, 你穿上衣服起来吃晚饭, 别冻着了。” 她已经选择性遗忘半下午的事情。 心疼自家男人早上四点起来干活, 所以她没那么早叫他起来，等要吃饭了才叫人。 也是累了, 瓜瓜都自己爬起来去找哥哥姐姐们，阿宁这个平时家里起床最早的爸爸却没有听到动静醒来。 周程宁赶紧穿上棉袄, “娟, 我不是故意睡过头的。” 现在是懊恼，下午就不该去睡觉。 徐香娟：“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是我想你多睡一会儿, 醒来去洗把脸，外间暖水瓶有水, 盆和毛巾我也给你放外头了。” 毕竟不是只有自家四口人，不能这副刚睡醒的模样见人。 牛牛啊啊几声，听在周程宁耳朵里, 就是在叫懒爸爸。 怕自家男人因为睡得久了不好意思去厨房间，徐香娟特意等他洗完脸，和他一起进厨房间。 小孩子们还是在院子里玩闹，徐香娟一直抱着牛牛，她不准备吃第一锅水饺，水饺一锅肯定分不遍，先让大人吃满碗的，小朋友们每人两三个尝尝，待会儿第二锅管饱。 她调了馅料蘸料，擀了饺子皮，剩下包饺子煮饺子的活交给了姐嫂，她带孩子。 考虑到那么多人，蘸料可能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徐香娟特意把辣椒酱、酱油、醋、芝麻油放外面大圆桌上，还捣了不少蒜泥，大家根据自己喜好加。 饺子为了煮熟，还得在沸腾的时候加两三次水，加了几次水，一锅饺子出锅了。 周程宁跟着徐香娟进厨房间的时候，刚好最后一次掀锅盖。 厨房间大人都在，倒是没人说周程宁什么话，只是周程宁自己心虚，一句话都不敢说。 学校里教书不提，是他的工作，但生活里，能让她男人多话的没几个，就算是爷爷，一旦不太熟悉的姑姑在旁边，他也会寡言，没话说。 徐香娟没有觉着不对，抱着小孩不方便盛饺子，让二姐帮忙盛饺子，大人都是满满一碗，周程宁也得了一碗，本来以为爱人也有，但爱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吃，去外面叫了小朋友进来吃饺子。 小朋友进来，厨房间真的是挤满了人，趁小朋友们叽叽呱呱说不停，周程宁才开口说了进厨房间以来第一句话，“娟，待会儿我给你盛一碗。” 徐香娟：“不用给我盛，第一锅剩下没多少，孩子们每人两个分着，分完就开始煮第二锅，我吃第二锅。” 周程宁看锅里的确没剩几只饺子，端着自己的一碗出去厨房间，让爱人和他一起出去。 外面天也没到乌漆抹黑的程度，大圆桌摆在院子里没挪过，厨房间里面太挤，肯定得在外头吃饺子。 周程宁手上的茧比较厚，端着盛满饺子热汤的碗没多大感觉，徐香娟见自家男人察觉不到烫的模样，不烫她就不说了，跟在他后头去了院子。 第二批饺子早在第一批饺子下锅的时候包好了，所以等第一批饺子全盛出来，第二批直接开始烧了。 徐香娟和周程宁坐一条板凳上，周程宁见大家没人注意，夹了个饺子等差不多凉了，送到徐香娟嘴边。 牛牛看到近在眼前的饺子，比妈妈还快就做出了张开嘴准备吃的动作。 知道是夹给自己的，徐香娟张嘴，饺子很快被送到她嘴里，牛牛不知道经历过几次这种场景了，委屈想哭。 牛牛的晚饭徐香娟也准备了，“我把牛牛的晚饭端出来，很快回来，你先吃饺子。” 周程宁闻言，才开始吃饺子。 因为爱人之前生完孩子忌口，到现在都不怎么吃油辣的食物，所以他没倒蘸料，直接把原汁原味饺子送到爱人嘴边，现在吃起来，却觉得饺子不用蘸料都十分美味。 芹菜的味道若有似无，更多的还是馅料的鲜美，煮饺子的汤是淡的，但咬开饺子，渗进饺子里的汤汁却鲜美非常，吃到汤汁馅料，完全可以忽视寡淡的饺子皮。 饺子形状包得不太一样，但因为擀得厚薄均匀的饺子皮和鲜美馅料，饺子怎么包都好吃。 他迫不及待想爱人回来，他可以继续给喂第二个饺子。 徐香娟进厨房间，见大哥端着碗饺子边吃边烧锅，二姐和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在分饺子。 哥哥姐姐们在，瓜瓜一直都十分客气大方，还愿意把自己两个饺子分一个给表哥。 徐香兰分饺子自然是从别的小朋友开始分，自己的儿子最后才分，她也没想到就剩一个。 还以为能剩几个，她分完小朋友，自己可以吃，儿子倒是没多说几句话，瓜瓜小朋友见着了，主动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分一个过去，还说她妈妈以后会给她做的，哥哥多吃点。 不用以后，待会儿还有一锅呢。 徐香娟就是路过来拿牛牛的南瓜泥，见小朋友们没问题，她回去外面。 姐姐徐香兰可不止一次夸她教孩子教得好，哪是她教得好……嗯，是她和孩子爸两个人教得好。 晚上徐香娟喂牛牛，周程宁喂徐香娟，非常和睦。 徐香娟觉得她都不用吃第二锅水饺，要被她家男人喂饱了。 明早上二姐就要走，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完晚饭收拾好地方，徐香兰留下来，姐妹两个说了会儿话，徐香娟才让二姐早点回去睡觉，明天有精神头回家。 二姐一走，家里只剩一家四口人，周程宁洗漱完一时睡不着觉，等着爱人回里间。 瓜瓜：“爸，哥哥姐姐明天会来我们家吗？” 她喜欢很多哥哥姐姐和她一起玩，而且哥哥姐姐们还会送她东西。 周程宁：“后天晚上会来，哥哥姐姐们不来，瓜瓜也可以去外公外婆家里找哥哥姐姐玩。瓜瓜很快要去上幼儿园，那时候也有很多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和瓜瓜一起。” 夫妻两人早就决定把瓜瓜放镇上的幼儿园，所以周程宁已经去问过幼儿园的园长，知道女儿符合条件，下个学期可以送过去的。 等幼儿园开园，爱人和他一起送瓜瓜去幼儿园，以后他负责送女儿去幼儿园和回家了。 瓜瓜一听以后还有哥哥姐姐，也就没那么忧愁了，问爸爸她什么时候上幼儿园。 徐香娟进来刚好听到女儿问上幼儿园的时间，“还有十几天，上幼儿园了爸爸送你，以后就跟爸爸一起出门回家。” 瓜瓜读幼儿园可不像其他小孩哭哭啼啼，家长都要为自家小孩读幼儿园愁，瓜瓜没多大反应，她以为她家孩子她愁不到了，没想到后头还有牛牛等着呢。 瓜瓜：“坐车子。” “每天都有车子坐，瓜瓜早点睡觉。”他们家的地理位置不大好，上学实在不方便。 徐香娟把哄睡着的牛牛放小床上，脱棉袄也准备去睡觉了。 明天没什么事情，正月初二大家都休息，今天是真的忙坏了，她现在可困得不行。 “娟，白天我不是故意的。”见爱人真和女儿一个被窝，周程宁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徐香娟没有挪被窝的打算，强撑着精神道。 “娟……我和你见面第一天的时候，穿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今天和王老师聊天，他就回忆起了当时的光景。 虽然没有抱什么期待想法去见爱人，但他想着还是要有礼貌，穿了自己比较新的衣服，即使买来两三年了，但真的新，他都没舍得穿几次。 徐香娟不太记得自己男人当初穿了什么，只觉得高大，看着挺有安全感，人长得俊，说话很温柔，对穿什么真没印象，“嗯，好看又体面。” “娟，你今天为什么不和我睡一个被窝？我暖好被窝了。”既然他体面又好看，为什么不和他一个被窝？ 周程宁觉得爱人对他印象最好的时候，应该就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帮爱人回忆了，爱人为什么还不咸不淡的语气。 徐香娟：“因为我说话算话。” ……好像是说过晚上他自己一个被窝。 “今天忙一天了，我很困，你也早点睡。”徐香娟说完，没听到周程宁继续说话，她很快入睡。 周程宁下午睡了一觉，现在可太清醒了，想着他以后是不是得穿体面些？ 毕竟回忆总会有模糊的一天，真怕哪天爱人都不记得他体面是什么样子了。 ... 正月初二二姐离开，正月初四大哥三哥还有姑姑离开，这年差不多算过去了。 “娟，爷爷最近找着朋友，嫌弃我烦人，把我赶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周程宁叹气。 “爸烦人。”瓜瓜艰难用筷子吃饭，不忘附和。 徐香娟和姑姑聊过，姑姑有跟她谈过想带爷爷去华都，但爷爷不肯，她也只能作罢，老人家大多不愿意挪窝，安土重迁。 既然爷爷不愿意离开，她想着阿宁有空可以去多看看爷爷，没想到爷爷找了老朋友，据说是以前住牛棚里的，就算后来好了也没回去，留在这里养老了。 那时候太小，但在徐香娟印象里，他们这里除了繁重的劳动，好像没发生过什么破事，养老倒挺合适的。 后来乡村的耕地不断缩小，基本改成宅基地，建房子，他们这儿地广人稀，倒是没有建房，后来还成了粮食基地，空气不错，也有不少人愿意回来养老。 “爷爷找着朋友挺好的，有事情做…虽然这样，你有空也得去看看。” “娟，我知道的……瓜瓜不能说爸烦人。”被女儿说烦，周程宁受不少打击。 瓜瓜火上浇油，“爸烦人，晚上还要和妈妈说好多话，妈妈，爸烦人。” “听到了吧，以后少说话。”徐香娟倒没害怕女儿听着什么不能听的话……他们夫妻两个也还没说什么不能听的话。 周程宁可被女儿吓一跳，“瓜瓜听爸爸晚上和妈妈说了什么？” 瓜瓜：“不知道，爸爸嗡嗡嗡和小蜂蜜一样。” 小家伙还会用比喻句了。 “瓜瓜，是小蜜蜂，不是小蜂蜜。”徐香娟无奈纠正女儿。 的确，平时是阿宁说话比较多，她一般听着，偶尔应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有肥一点点（顶锅盖逃跑）。 第041章 “爸爸嗡嗡嗡和小蜜蜂一样。”瓜瓜经过妈妈的纠正, 重新说一遍。 周程宁心口又被扎一箭。 徐香娟安慰，“不要难过, 至少女儿没有说小苍蝇。” 爱人这话，让周程宁直接遭受箭雨, 越发消沉。 原来，原来爱人和女儿都觉得他话多吗？ “今天下午去山上，你们注意安全，衣服也穿严实。”不提小蜜蜂，徐香娟讲到下午上山的事。 最近几天温度有所上升, 昨天还下了场下雨，今天她爸说去山上采菌菇，她让她爸也带上阿宁。 以前可带不上，阿宁基本在上课或者忙别的，时候不对。 周程宁对于上山没有意见, 还能采菌菇给家里添伙食。 去山上默认穿最破的衣服，只要严实, 多破都可以, 可不能穿好衣服。 周程宁破了的衣服, 徐香娟都给打了补丁, 扯一遍确定不会轻易破，“也不指望能采多少下来，给你带个小竹筐，注意安全，该回来的时候早点回来, 别在山上待太久了。” 周程宁：“我晓得。” 吃完午饭，徐香娟领着瓜瓜带周程宁去爸妈家。 徐香娟不放心道，“爸，你们上山小心点，山上还湿，小心别滑倒。” 现在的山可没修石阶，都是踩出来的泥土路，下雨之后能不滑吗？ 徐根生：“知道了，你爸走过的山路比你吃的米还多。” 徐香娟：“小心点总没错，爸，阿宁不太知道菌菇，你教教他，别让他采着毒菌菇。” 徐香娟嘱咐了很多，等两人走了，带着瓜瓜回家。 家里准备了鸡蛋面粉白砂糖，徐香娟拿了两口碗，敲开蛋壳，蛋黄蛋清分开，蛋黄加入白砂糖搅拌，蛋清也得打成泡沫状。 没有打蛋器，人工打蛋可得费一番力气。 “妈妈，爸生日，为什么不让爸知道？”瓜瓜在一边看妈妈打蛋，好奇问道。 妈妈说这个是做给爸的，爸今天生日。 “妈妈也是才想起来。”总不能告诉女儿是准备惊喜吧。 瓜瓜：“妈妈会忘记我的生日吗？” 徐香娟：“妈妈记着瓜瓜生日，等瓜瓜生日，妈也给瓜瓜**蛋糕。” 其实他们这时候不兴过生日这套，别说阿宁到这个岁数没有过过生日，她二十几岁也没过过。 阿宁的生日很好记，就在正月初十，他的农历生日的确不容易忘记。 今天是阿宁正式的28周岁生日，她想着给他一个惊喜，正好她爸要去山上采菌菇，她就顺便把阿宁支开了。 瓜瓜：“妈妈生日是什么时候？” 徐香娟：“瓜瓜要知道妈妈生日做什么？” 瓜瓜理所应当道，“让爸给妈妈做喔喔蛋糕。” 徐香娟：“说了瓜瓜也记不住，不说。” 瓜瓜：“我记得住，爸回来和爸说，爸记住。” 女儿一向鬼机灵，徐香娟只好道，“别和爸讲，爸做蛋糕不好吃，妈妈自己给自己做。” 是的，妈妈说的没错，爸爸做的不好吃，“对，不好吃，不告诉爸。” 可把女儿给哄住了。 没有模具，徐香娟只好放大陶碗来蒸，瓜瓜不想午睡一直在旁边看着。 等鸡蛋糕蒸好了，徐香娟看品相还算满意，到底不如后来蛋糕的花哨，总觉得寡淡。 “妈妈，我想吃喔喔蛋糕，就吃一点点。”瓜瓜闻到了鸡蛋糕的香甜，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丁点。 徐香娟：“待会儿，等妈妈切好，多余的可以吃。” 把已经成型的鸡蛋糕倒扣在盘子里，徐香娟拿刀将碗底部位的鸡蛋糕切了一块，这样看起来鸡蛋糕上面平坦的面积更大。 打奶油麻烦，蒸出蛋糕胚已经不容易了，她只能在鸡蛋糕基础上，加点创意。 二姐过年回来有给她带葡萄干，说是姐夫亲戚家寄来的，过年特意给她带来。 只是没有奶油，葡萄干不好嵌进蛋糕。 先把切下来的蛋糕边角料分小块给瓜瓜，“瓜瓜，这个不能吃知道吗？妈妈待会儿要检查的，如果瓜瓜把这里吃了，瓜瓜生日妈妈就不给蒸鸡蛋糕了，知道吗？” “我有。”举起手里的鸡蛋糕边角料，瓜瓜表示不会吃着手里，盯着盘里。 徐香娟这才放心去拿葡萄干和苹果。 可能装饰了也没多好看，但总比寡淡的一块鸡蛋糕好，装饰了总觉得没有浪费自己的准备，不然直接给孩子爸爸蒸个大馒头好了，还需要费那个劲蒸鸡蛋糕？ 拿了葡萄干和一个大苹果回厨房间，徐香娟看鸡蛋糕的确没有被破坏，瓜瓜还在吃边角料，没说什么，把葡萄干泡进温水里洗洗。 毕竟是风干产品，总带着灰尘的。 “妈妈，我要吃果果。”见妈妈在切苹果，原本坐小板凳上吃鸡蛋糕边角料的瓜瓜走到妈妈。 “这是留到晚上吃的，瓜瓜你现在吃，肚子饱了晚上就吃不下。”苹果瓣能摆一圈了，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拿了一瓣苹果给瓜瓜。 瓜瓜一手苹果一手鸡蛋糕，“现在天还亮。” 意思晚上还远着，到时候肚子会饿的。 切好的苹果瓣先不放在鸡蛋糕上，找了鸡蛋糕差不多中间的位置，徐香娟用勺子挖了一个小洞出来，把泡洗过的葡萄干填进小洞里，这样葡萄干不容易掉，还能当装饰，最后把切得整齐的苹果码成一圈，蛋糕完成了。 虽然加了装饰没特别好看，但比单单鸡蛋糕好看。 简陋蛋糕做好，徐香娟把蛋糕放在灶台边上，拿竹编饭罩盖着。 徐香娟：“瓜瓜，下午爸爸回来，你别告诉爸爸做了鸡蛋糕。” “为什么不告诉爸爸，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她现在还特别想告诉爸，妈妈给爸做了喔喔蛋糕。 小孩子问题就是多，“晚上有好吃的不告诉爸爸，等爸爸突然看到好吃的，一定会高兴坏。” 瓜瓜：“真的吗？” 徐香娟忽悠道，“妈妈给爸爸蒸个大馒头，爸爸都会高兴坏，更不用说鸡蛋糕了，瓜瓜不要和爸爸说，等爸爸吃晚饭的时候再说。” 阿宁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早上她做了面条，长寿面，卧了两个鸡蛋，他还把其中一个鸡蛋分给她，说她不想吃鸡蛋也得吃，吃了对身子好。 “嗯！我知道了，爸要高兴坏！喔喔蛋糕比大馒头好吃！”爸的确是吃馒头都会高兴的人，瓜瓜糊里糊涂听了妈妈的话。 “妈妈，我可以给苗苗吗？”瓜瓜指着剩下的边角料。 徐香娟把切下来边角料最大的一块又切成了几份小块，这会儿自己正吃着一块，“可以。” 鸡蛋糕口感细密柔软，甜度适中，味道很不错。 妈妈同意了，瓜瓜立即又捏了一块鸡蛋糕，准备送给苗苗。 徐香娟：“瓜瓜等一下，妈妈要去外婆家，瓜瓜跟妈妈一起出门。” 她打算从她妈那儿抓条鱼，拿碗酸菜。 虽然自家男人比较喜欢红烧鱼，但她总觉得蛋糕配酸菜鱼更好。 酸菜鱼还算比较开胃的。 瓜瓜催促，迫不及待想和苗苗分享，“妈妈快点！” “瓜瓜不要催，妈妈就好了。”拿了竹篮和碗，徐香娟把剩下的鸡蛋糕边角料全装进碗里，准备拿给娘家爸妈吃。 虽然爸不在家，但妈总会留给爸吃一些的。 现在卖的鸡蛋糕不是后来那种蛋糕胚，是口感粗糙又厚实的糕，一点不绵软，小时候当人间美味，年纪大了却不大爱吃。 想来她现在做的鸡蛋糕，她妈一定爱吃，虽然不多，但也是当女儿的心意，改天她爸妈生日了，她给做个大的。 ... 山上湿漉漉的，有些时候外面没下雨，山上的雾遇热成雨滴掉落下来，早晨外面明明晴空一片，山上却雨雾连绵。 早晨山上下雨还比较明显，这会儿是午饭之后，山上的雾已经散得差不多，雨也停了。 周程宁跟在岳父以及另外几个男人后头，看到菌菇就问能不能吃，能吃他会采下来放进带来的竹筐里。 他以前来山上都是砍柴火的，家里的蘑菇干也是爱人自己上山采来晒干，他不太认识哪些有毒哪些没毒。 一般长得鲜艳的都是有毒的，周程宁问起来，也有比较喜欢说话的大叔告诉他那是什么菌菇，怎么做才好吃。 周程宁听着表示学到了，但其实对于怎么做好吃，没有太记在心上，毕竟只要爱人做的都好吃。 “等过一两个月，可以来山上挖笋了，旁边山头有一大片毛竹林，以前山头归公的，还是有人敢夜里来偷笋的，毕竟饿得不行了。”一个大叔开腔。 徐根生：“小周，到时候挖笋别带筐来，带大的编织袋，这样能多装笋回家。” 山上也不是专门养菌菇，菌菇又小，能采一小筐非常难，但竹笋不一样了，个头大，还有雨后春笋冒头比较快，不赶紧挖了，马上就会抽成毛竹。 “我知道了爸，到时候我带大编织袋过来。”如果赶着他休息日就好了，这样能扛回家一大袋笋。 笋味道可好了，能炒能炖。 在山上待了两个钟头，周程宁竹筐里不仅有菌菇，还有野菜，菌菇实在填不满竹筐，采些野菜显得今天收获满满。 下山的路没有上山艰难，有些路段比较难走，周程宁干脆学大叔们，坐着滑下去。 别说，其实还有点好玩，虽然裤子衣服都沾了污泥。 上山让穿得严实，不是为了石子泥土虫子，是为了防会割人的草。 山上的有些草锋利得很，不注意还能把人手割伤了。 除了衣服裤子脏了，周程宁没有受一点伤，到了个岔路，和岳父道别，周程宁开开心心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仙女是不知道文章详情页一排小花只能日更新3000字以上才会红？ 我记得之前评论区有个仙女问我不是日更的吗？说来惭愧，我是日更的，但有时候比较短小，两千多字发表_(:зゝ∠)_ 所以，月底了，立fg，下个月要一个月小红花！！ 第042章 周程宁提着竹筐回来的时候, 徐香娟已经把鱼拿回家，正在片鱼剔鱼骨。 酸菜鱼她是没见着过用整条鱼做的，片鱼步骤繁琐, 不过她会片，比较熟练。 鱼肉还得用盐料酒油等来腌制入味一会儿。 “娟, 我今天上山的结果。”周程宁见爱人正好在厨房间, 特意把竹筐拿到爱人面前。 徐香娟：“采了很多, 可以吃好几顿。” 周程宁采的基本都是不适合晒干的菌菇, 鲜吃比较好。 听到可以吃好几顿，周程宁高兴了, “娟, 以后我还去山上采菌菇，我今天都认全了。” 徐香娟：“你一个人不许去知道吗？要去跟着我爸几个人, 或者我们两个一起。” 就是不能一个人行动, 一个人行动她得担心坏。 徐香娟见周程宁没事做看着她片鱼, 干脆从菌菇里挑出一些放空盘里，正准备吩咐他洗干净, 瓜瓜跑进来了。 “妈妈！牛牛醒了！”瓜瓜急急忙忙道。 弟弟每次睡醒都要呜呜啊啊找妈妈, 她刚从苗苗家回来点钱呢，弟弟突然就呜呜啊啊了。 “阿宁，你把我挑的菌菇拿去洗一下。”徐香娟说完去里间抱娃。 周程宁拿着一盘菌菇准备去院子里提水洗, 刚好见到站在厨房间门旁边的瓜瓜。 瓜瓜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小模样成功引起了周程宁的注意，“瓜瓜, 怎么了？” 小家伙似乎鼓起勇气一样，“爸脏了！妈妈骂！” 说完瓜瓜跑掉了。 ！！！ 周程宁才想起来因为爱人在厨房间，他放菌菇的时候和爱人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衣服裤子都不记得换了。 之前还说要体面呢，怎么现在又把邋遢的一面给爱人见着了。 还有现在女儿眼里，爸爸不仅话多，还脏兮兮的。 啊，可是现在爱人和女儿都在里间了，他看瓜瓜往里间跑的，现在还不能去里间换衣服。 怎么办，出糗了。 虽然出糗，周程宁还是先把菌菇拿去洗了。 “妈妈！我没有和爸说！”瓜瓜回去里间就和妈妈说。 徐香娟正抱着牛牛哄，反应过来女儿说的什么，“瓜瓜真厉害，牛牛以后要和姐姐学。” 牛牛小不点并不知道妈妈说什么，萌萌哒看着妈妈。 等徐香娟带着牛牛瓜瓜出来，周程宁飞速走去里间，“娟，我已经洗好放桌子上了。” “妈妈，爸快。”和她跑一样快。 徐香娟看了眼灶台旁边放鸡蛋糕的位置，没有动，应该是没发现。 鸡蛋糕刚出来的时候，散发一股香甜，味道浓得一进厨房间就能闻到，只不过放了些时间，味道散发了没那么集中。 再者她从她妈那里拿的酸菜，酸味特别浓，浓到掩盖了鸡蛋糕仅存的香甜。 等周程宁换好衣服回来，徐香娟把牛牛递给他，“阿宁你抱着牛牛，我去做饭。” 牛牛对于爸爸还是有天然的排斥，不过这会儿要抱着奶瓶喝奶，没空理爸爸，自顾自喝奶中。 周程宁看着正专注片鱼的爱人，又看看坐在小板凳上无所事事的女儿，“瓜瓜，爸衣服干净的。” 他已经换了衣服，特意和爱人说好像很幼稚，那就和女儿说。 瓜瓜嗯了一声，没有多大反应，目光时不时转到妈妈身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喔喔蛋糕呢？她还想再吃。 徐香娟片好鱼，准备煮鱼，今天的菌菇洗干净了也可以放酸菜鱼里煮。 爱人专心在做菜，女儿敷衍，儿子还小，根本无法沟通，周程宁觉得自己被一家人隔绝了，根本没办法融入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徐香娟煮好酸菜鱼盛到平时装大菜的小盆里。 酸菜鱼色香味俱全，一下子吸引了一大两小注意力。 牛牛已经喝饱了，只是好奇看着，周程宁和瓜瓜已经忍不住想动筷子/勺子。 徐香娟：“等我再炒个白菜。” 酸菜鱼算大菜了，有肉有酸菜有菌菇，汤也能喝，再炒盘白菜够了。 白菜已经放了几天，外皮看着不那么新鲜，徐香娟摘掉外面那层干枯烂掉的叶子，里面看着就还行。 炒白菜不像酸菜鱼那么麻烦，很快炒好。 瓜瓜已经准备好专属小勺，“妈妈，鱼！” 徐香娟：“等会儿再吃，我先问个问题。” 周程宁虽然想吃，但也没急着动筷子，“娟，有什么问题？” 徐香娟：“今天是什么日子？阿宁知道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年好像过去了，元宵是在十五，还有几天才到，周程宁费解。 瓜瓜积极发言，“我知道！” 周程宁等着瓜瓜说今天什么日子呢，爱人不接话，瓜瓜也不直接说，他只好开口，“瓜瓜，今天是什么日子？” 终于等到爸爸问这个了！妈妈说要等爸爸问了才能说，虽然瓜瓜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等爸爸问了才说，“今天是爸生日！” “娟，今天…是我生日？”瓜瓜才三岁，怎么知道他生日的，他自己都不记得……肯定是爱人告诉女儿的。 牛牛被爸爸抱着也没闹腾，徐香娟去掀开竹编饭罩，苹果瓣颜色都变褐色了，和鸡蛋糕表皮的颜色趋近。 虽然和鸡蛋糕表皮颜色趋近，但苹果瓣颜色都不均匀……早知道放橘子瓣了。 “已经不是很好看了，这个鸡蛋糕是我和瓜瓜牛牛给你做的，阿宁生日快乐。” 瓜瓜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小朋友，“是妈妈做的！我和牛牛没有！” “怎么没有？瓜瓜在一边看着，还帮妈妈递东西，就是给妈妈帮忙，牛牛睡觉没有吵妈妈，也是帮忙，所以这个鸡蛋糕是全家给爸爸做的，瓜瓜，快和爸爸说生日快乐。” 瓜瓜听话，“爸，生日快乐！” 徐香娟把苹果瓣放到早就准备好的空碗里，苹果也不是光光装饰用，还能当餐后水果的，“放久了，苹果不大好看，不过鸡蛋糕味道还可以的。” 下次**蛋糕得注意点了…怎么第一次做就发生这种事。 徐香娟不大满意。 “妈妈，爸怎么带牛牛跑了？”瓜瓜愣愣看着爸爸一句话不说转身带着牛牛走掉。 徐香娟也没反应过来，她正准备用洗好的菜刀切鸡蛋糕呢。 家里一共两把菜刀，一把比较钝，平时不怎么用，就是在磨另外一把刀的时候一起磨了，她用钝的刀过水洗一遍切鸡蛋糕，今天那把锋利的片鱼了，她怕洗干净片鱼的刀，切鸡蛋糕还是留着鱼腥味，就没省事，拿了另外一把刀出来。 没有立即去追人，徐香娟先切蛋糕，任由葡萄干落在盘子底下，蛋糕三刀切了六块，给瓜瓜先盛小碗饭，“妈妈去喊爸爸吃饭，等妈妈回来才能吃鱼知道吗？可以用勺子舀汤喝，鸡蛋糕当点心，不能当饭吃。” “知道了妈妈。”瓜瓜应道。 想想还是不放心，徐香娟给瓜瓜从一块鸡蛋糕里切了一小块，“妈妈去找爸爸了，听话。” 瓜瓜：“嗯！” 安排好瓜瓜，徐香娟觉得阿宁这会儿应该平静下来，拿碗装了块蛋糕去里间。 刚走到外间，就听到里间的哭声。 徐香娟走进里间，见到自家男人掉眼泪，怀里依旧抱着牛牛，眼泪都直接掉牛牛肚子的棉毛衣上了…… 牛牛可能也懵了，他都还没掉金豆豆…… 徐香娟把鸡蛋糕放床头，赶紧把牛牛从周程宁怀里解救出来。 她怕小牛牛被爸爸的眼泪淹没。 爸爸哭了，牛牛反倒没哭，真是稀奇。 徐香娟把牛牛放在他的小床上，小床周围的木围栏都有包破布，包破布是怕孩子晚上睡着撞到围栏。 牛牛已经会翻身，被妈妈抱到小床，翻了身，两只小胖手扒着围栏，注视正在掉金豆豆的爸爸。 徐香娟：“阿宁不哭，待会儿去吃饭，瓜瓜已经在吃了。” 哄小孩不哭经验有，哄自家男人不哭的经验，真没有。 以往不是在睡觉前偷偷哭吗？今天怎么哭那么早。 周程宁抽噎，话说不清楚，嗯好两个字都隔很久。 “今天是你的生日，早上还吃了长寿面，应该要开开心心的…我特意把瓜瓜留在厨房间，就怕她看到爸爸哭的样子。”徐香娟轻轻抚着周程宁的背。 “我…不哭了。”周程宁低垂着脑袋，勉强止住眼泪。 把放在床头的碗拿来，“不哭就吃块蛋糕，我今天特意给你做的，阿宁，生日快乐。” 看周程宁拿着鸡蛋糕又要掉眼泪，徐香娟直接凑过去在鸡蛋糕上咬了一口。 爱人咬了一口鸡蛋糕，周程宁终于没想着哭，把鸡蛋糕递到爱人嘴边。 徐香娟又咬一口，“你吃吧，我吃两口了，晚上还要吃晚饭，你上山辛苦，应该饿了。” 听爱人这么说，周程宁才觉得肚子饿了，真的饿。 正常一口一口吃完，也许美食真有治愈人的作用，周程宁泪意已经全没了，“娟，好吃，谢谢你，谢谢瓜瓜，也谢谢牛牛。” 说到牛牛，徐香娟才注意到牛牛以奇怪又倔强的姿势扒着小床围栏。 把小胖团团抱出来，徐香娟才有心情打趣，“牛牛可是见到爸爸掉金豆豆了…以后给牛牛放个大的口水兜，大到遮住肚子的，省得哪天爸爸又掉金豆豆……阿宁，你真不是故意把眼泪掉牛牛肚子上的？” 徐香娟摸了摸儿子肚子这一块的棉毛衣，真的湿了一片。 周程宁：“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很想哭…反正牛牛长大也不会记得几个月时候的事，所以哭的时候没顾忌，没想到把牛牛的衣服哭湿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仙女居然连苹果氧化这个细节都看出来了，经常吃苹果吧，我不怎么吃苹果，我前阵子经常吃桃子（既然提到桃子，下本文主角带桃嗷，求预收呀～）。 桃子也是会氧化的，氧化起来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一个桃[捂脸]。 不过到了柚子上市的季节，发出我好爱柚子的呐喊！！我的眼里心里全是柚子！！ 第43章 043 “如果是故意的, 等牛牛长大，我一定跟牛牛说爸爸今天的糗事…我给你拿毛巾洗把脸。”如果这会儿有抽纸，想来阿宁边上都堆了一堆的纸巾。 还好没有到涕泗横流的程度，徐香娟知道这个成语什么意思的, 她家阿宁怎么忍住只流眼泪的…… 明白关注点歪了，徐香娟还是赶紧去拿毛巾，牛牛又回到周程宁的怀里 大概是在爱人面前哭过一场，周程宁觉得牛牛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留了周程宁一个人在里间乱想，徐香娟去厨房间拿毛巾, 顺便看瓜瓜怎么样了。 她到厨房间的时候, 瓜瓜正用勺子舀一点点酸菜鱼汤到饭上，拌饭, “妈妈，爸呢？” 徐香娟拿脸盆，往里面倒热水，“爸待会儿就过来, 瓜瓜先吃着，这个有点辣, 要吃白菜。” 从她妈那捞的酸菜实在太酸了，她还过了几遍水，虽然放了辣椒，但这酸菜鱼, 还是酸味略胜一筹, 得亏她知道控火候, 鱼肉还嫩着，味道也很不错。 瓜瓜：“知道，白菜，妈妈，叫爸回来，我要吃肉肉。” 平时都是爸给她挑刺的，今天爸吃饭突然跑出去，瓜瓜没办法，只能先喝汤了。 徐香娟直接拧了条热毛巾过去，暖水瓶里的水差不多没了，晚上还得烧热水备用。 周程宁：“娟，我还抱着牛牛，你帮我洗脸。” 大概是当妈妈的一种天性，听到自家男人说帮他洗脸，徐香娟第一反应还是往牛牛白白嫩嫩的脸蛋招呼过去。 被妈妈擦了一把脸，牛牛从白嫩小宝宝，变成了清爽白嫩小宝宝。 小的越看越顺眼，该轮到大的，徐香娟把毛巾换了另外一面，仔细替周程宁擦脸。 擦脸原来那么舒服，难怪牛牛都不吭声叫唤，“娟，还想擦脸。” 本来爱人先给牛牛擦脸，他以为不会给他擦了，心里十分失落，但牛牛擦完就给他擦，失落的心情立即好起来。 “擦什么脸，该吃晚饭了，瓜瓜还等着你去挑刺呢。”接过牛牛，徐香娟把毛巾扔给周程宁，“记得把毛巾洗洗。” 周程宁：“嗯，我会拿去洗的。” 既然做了酸菜鱼，自然得焖米饭，鸡蛋糕吃几口尝尝味道，米饭才是主食。 就着酸菜鱼，周程宁已经吃第三碗饭，除了第一碗是满的，第二第三碗爱人都不许他吃满碗的，只给他两铲子米饭，半碗不到。 瓜瓜已经吃到打嗝，徐香娟让她站着消化。 瓜瓜即使饱了，还在打鸡蛋糕的主意，比起让爸爸吃了一碗又一碗米饭的酸菜鱼，她还是更喜欢甜蜜的鸡蛋糕。 徐香娟：“明早上鸡蛋糕当早饭，瓜瓜洗脸刷牙，早点睡觉，睡醒可以早早吃鸡蛋糕了。” 鸡蛋糕还能放一两天，其实并没有多大，她切了六块，今晚上已经没了两块，都不用出两天就能吃完。 听到妈妈的话，瓜瓜立即去刷牙洗脸，她要早点睡觉，早早起来吃鸡蛋糕！ 今晚上瓜瓜是全家第一个去里间睡觉的，她这个以往最早在里间的妈妈都还没去呢，小贪吃鬼。 瓜瓜回里间睡觉了，徐香娟摸出裤袋里装的东西，递给正收拾碗筷的周程宁。 周程宁都以为自己是幻觉了，“娟，这是？” “这是钢笔，看不出来吗？给你的生日礼物，以后笔用坏了和我讲，我买给你。”见周程宁空不出手拿钢笔，徐香娟把钢笔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抱着牛牛回里间去了。 新买的钢笔是纯黑的，透着金属光泽，牛牛第一次见到钢笔还想拿过去玩。 徐香娟当然不会给儿子玩，首先，笔是她送给阿宁的，其次，几个月大的娃娃不允许玩钢笔这种危险的东西。 所以牛牛见过一次，直到今晚上妈妈掏出来才见到第二次。 妈妈把他抱走了，他还啊啊叫着。 周程宁晚上洗刷速度尤其快，热水已经备好了，不用再烧，节省了他不少时间，回到里间就把自己上班带的包打开，拿了块布小心裹住钢笔，郑重放进包里。 徐香娟见状：“用坏了可以继续买，别不舍得用。” 周程宁：“我会用的，娟，等我上班就给钢笔吸墨水。” 家里没有墨水，他回家除了偶尔写日记，很少用到笔，瓶装墨水都是学校发的，放学校里了。 周程宁原来的钢笔是读大学时候买的，一直用了好几年，虽然掉漆，用着也不是很流畅了，但他很珍惜…这会儿爱人送他一根新的，他真的很想马上写几个字，珍惜的情感立马转移。 旧的还能用他肯定舍不得扔，先用新的，新的如果用坏，还有旧的备用。 笔对于经常性写字的人来说，意义不同于衣服饰品，可能新衣服周程宁不舍得穿，没穿几次就保管着，但新笔他舍得，还想立马写几个字。 这是爱人送他的第一支笔，写要写，但更要珍惜保存着。 徐香娟：“上班再吸墨水，我也不知道用着怎么样，不好用你跟我说一声，我去理论……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钢笔还是她托二姐回来家里路过县城百货大楼的时候给她带，虽然二姐不要她钱，她还是给了张大团结，这笔看着可不便宜，不好用绝对等下次去县城百货大楼理论。 “我就来了，娟你等我一会儿。”周程宁把包锁抽屉里才上床。 周程宁躺好，徐香娟去熄灯。 牛牛这会儿肯定被哄睡着了，周程宁知道儿子的年纪，就是吃喝拉撒睡，而且睡还是占大头，儿子不说话不闹腾，那是真的睡了。 至于女儿瓜瓜……周程宁自从被女儿说了嗡嗡嗡，上床之后就不敢说话。 可是，不说话真的好难受，他好想跟爱人说他今天的感受。 徐香娟不知道自家男人正难受想说话，只觉得晚上熄灯后好像挺安静的。 周程宁还是忍不住开口，“娟，瓜瓜睡了吗？” 徐香娟建议道，“不知道，你喊一声试试。” 周程宁：“不能喊，没准瓜瓜睡着被我喊醒了。” 徐香娟：“那就早点睡吧，今天还是你的生日，我听说生日许愿会灵验，你现在闭上眼睛，想想你的愿望，然后睡觉。” “我的愿望是……” “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程宁刚要把愿望说出来，就被爱人一句话憋回去了。 周程宁：“哦，好，娟，我现在就闭眼睛。” 即使在黑夜里，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周程宁和徐香娟说话还是会睁开眼睛，现在听话闭上眼睛了。 徐香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会安静，原来是没有孩子爸爸熄灯后在她耳边的嘀嘀咕咕。 ... 瓜瓜幼儿园在正月十八开园，周程宁教的初中，老师们正月十三就要回学校上班，比学生上课早，老师得提前回来开会备课。 过年没有上班，放了长假，不论学生，连老师回来都有些惫懒，还得适应上班节奏。 老师们回去上班的第一天，新老师也来了。 新来的语文老师叫郝蔓，名字挺特殊的，很容易被认成“好慢”读音，她幽默打趣自己的名字，做什么都是好慢，真惨，不过也说了她名字第二字念“万”读音。 郝蔓人风趣幽默，长得又标致，虽然是新老师，但很快在老师里混个眼熟了。 “周老师你好，我是郝蔓，这个是我哥哥给我带的巧克力，送你，以后请多指教。” 周程宁不知道爱人有没有吃过，但觉得肯定会爱吃的，不客气收下了，“我爱人很喜欢吃这个，谢谢你。” 办公室里的老师其实都有份，像周程宁这种句式也有几个，我妻子爱吃，我女儿爱吃…… 郝蔓意外，“周老师你看着很年轻。” 不用周程宁主动说，周程宁旁边的刘梁稚直接替他说了，“周老师可不年轻，快30了，也就脸嫩，孩子都有两个了，以前苦日子，脸上没几两肉，现在越活越滋润，看着可比我们这些30的要年轻。” 说到周老师脸嫩，别的老师十分认同，纷纷也说了几句。 王庆因为女儿回家后一直念叨瓜瓜，对周老师大女儿的印象比较深刻，周老师以前也跟他们讲过女儿上幼儿园的事，“周老师，瓜瓜要读幼儿园，镇上幼儿园放学早，你是把瓜瓜留在幼儿园还是带回办公室？” 镇中学的教学氛围没那么严格，老师们带孩子来办公室是有的，只是老师们孩子的年龄层不一，所以尽管办公室有小孩，都只是一个两个，不会有一群待在办公室。 周程宁：“我想把瓜瓜带办公室，下班可以接回家去，瓜瓜去幼儿园第一天我请半天假。” 那天爱人也跟着来的，安排好瓜瓜，他可以骑自行车送爱人回家。 王庆：“那我也把汐汐叫过来，到时候两个小孩可以结伴，汐汐快读小学了，还好镇上幼儿园小学都有，两个小孩不会离太远。” 周程宁：“我家女儿话比较多，怕把汐汐带话唠了。” 王庆：“汐汐性子闷，我正想瓜瓜带带汐汐，让汐汐外向些，汐汐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一次，就说不想来了。” 周程宁：“两个孩子有伴挺好的，反正接女儿不费时间。” 两个爸爸聊起了孩子的事，都没有空顾一旁站着的郝蔓。 还是刘梁稚说了句，“郝老师，你还年轻，我们这群老师年纪都蛮大了，你来之前可没有一个单身的老师。” 孙辉：“是啊，没想到我们镇中学还能来年轻老师，我以为年轻老师都不会愿意来。” “以前大家都奔着当老师去呢，挤破脑袋。” “哪有刘老师你说的那么夸张，以前读书气氛可没现在好，学生哪有心思读书。” “是比以前好点，愿意送孩子来读书的家长也多了。” 老师们自顾自聊起来，郝蔓和这些有一定教龄的老师到底存在代沟，发完巧克力就回去自己的位置。 郝蔓是新老师，以前都没有教学经验，按照刘老师给的教程备课，她上的第一节 课是周程宁和刘梁稚一起去听课的。 校长意思是一周内郝蔓上的课，周程宁和刘梁稚两人都有空的，就一起去听课，指正郝老师教书上课存在的不足。 至于为什么两个老师而不能一个，是想着两个语文老师都在场，这些学生基本都被两个语文老师教过，想来不会太为难新老师。 郝蔓虽然没有教学经验，但挺会说话讲故事，周程宁和刘梁稚听了一节课觉得没有多少毛病，就不打算听第二次了。 第44章 044 “娟, 好吃吗？”回到家周程宁就把小盒的巧克力交给爱人。 徐香娟打开巧克力剥了一颗吃，“你自己吃一颗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是巧克力的味道没有错，不过有点像化了的，不太需要费力嚼。 “我不知道好不好吃, 娟你说好吃就肯定好吃这个好吃的话留给你和瓜瓜，我不吃了，刘老师说这是糖，甜滋滋的。” 说瓜瓜，瓜瓜就到, “妈妈我要吃糖！” 这回徐香娟没有出口拒绝的话, 剥了一颗塞到瓜瓜嘴里。 巧克力小孩子不一定喜欢吃，而且阿宁拿回家的, 还是比较苦的巧克力。 果然，瓜瓜一脸被苦到的表情，“不好吃，不要。” 见瓜瓜要吐出来, 徐香娟道，“不能浪费了, 吃下去，妈妈煮了桂圆茶，喏，瓜瓜吃完就可以喝桂圆茶了。” 刚好她盛了一小碗茶准备喝的, 现在给瓜瓜去味。 晚上她做煎饺煮了桂圆茶, 刚好瓜瓜嘴巴苦可以喝桂圆茶。 瓜瓜飞快吞完巧克力, 咕咚咕咚开始喝桂圆茶。 “娟，很难吃吗？”看女儿拧在一起的小脸，周程宁怀疑了。 他听刘老师说这个很贵的，一盒就得好几元。 “还行吧，你可以尝尝。”徐香娟剥了一颗送到周程宁嘴里。 可能这巧克力都没便宜的金币巧克力好吃，刚开始味道感觉一般，但有后劲，上头。 周程宁吃了，味道的确不如女儿爱吃的水果糖。 徐香娟见周程宁一脸花大钱买了不值钱东西的肉痛表情，“这是你买的？” 他怎么可能买这种东西，买猪肉都比这个好，“不是，新老师送给大家的。” “你们新老师挺客气的…这巧克力看个人口味吧，我觉得还可以，吃完之后还有回味。” 要她给个评价的话，应该是不好不坏。 周程宁：“娟你喜欢就好。” 徐香娟：“什么叫我喜欢就好？这是你专门买给我的？” 她怎么听都觉得自家男人是把新老师分给大家的礼物当成他专门买给她的礼物了。 周程宁十分理所应当，“这是我专门带给你的，瓜瓜不爱吃以后就娟你一个人吃。” 徐香娟：“行吧…瓜瓜不要再喝桂圆茶了，小肚子都出来了还喝？晚饭吃不吃？” 被妈妈问了，瓜瓜把小碗里剩下的桂圆茶喝完，“晚饭吃的，水，饿。” 虽然现在肚子很撑，但待会儿肯定会瘪下去。 ... 这几天周程宁整天想着带爱人和女儿去幼儿园的事。 去个幼儿园都要每天问徐香娟该带什么东西？ 还能带什么？带上瓜瓜带上钱不就成了。 真到了正月十八，本来想自行车当交通工具的徐香娟，因为牛牛，让自家男人骑三轮了。 她本来是想趁着牛牛睡觉，把牛牛抱到外婆家，可是牛牛不仅醒了，还特别敏感，到外婆家一察觉到她要把他递给外婆就哇哇叫，没办法，姐姐第一天读幼儿园，弟弟也带着去了。 多了弟弟同行，瓜瓜不在意，今天她可终于背上妈妈给她缝的小书包了！ 虽然妈妈不让她带钱袋子，但没关系，她有书包已经够了。 最后交通工具就是三轮了，周程宁骑三轮带爱人还有孩子们去幼儿园。 牛牛比要上幼儿园的姐姐对幼儿园好奇多了，尤其是看到许多哥哥姐姐玩，叽叽喳喳的，他跟着喔喔哦哦。 一般幼儿园都是下半年进去的，瓜瓜算是“插班生”了，即使插班生，瓜瓜有汐汐带着，也很快融入小群体里面。 汐汐虽然内向，但在幼儿园待得比瓜瓜久，自然会有不少认识的小伙伴，都介绍给瓜瓜了。 王庆今天也是和妻子两个一起送孩子来幼儿园，上午一二节没课，来送孩子不用专门请假。 徐香娟让周程宁抱着牛牛，和汐汐妈妈结伴去交钱。 牛牛对于被爸爸抱着没多大意见，小胖手拍拍爸爸的下巴，要爸爸跟着妈妈。 “姐姐还在那边呢，妈妈很快就回来。”虽然想跟着爱人，但瓜瓜他也不太放心。 幼儿园就是小朋友凑一堆玩，但女儿第一次来幼儿园，当父母的怎么能不担心。 王庆：“幼儿园主要是老师们带孩子，还好再交个5元能管一学期午饭。” “还要交5元吗？”周程宁没有问仔细，听王老师这么说，随便牛牛两只小胖手拍打下巴。 王庆：“这是自愿的，不要也可以。” “幼儿园也太贵了，我去问问我爱人有没有多带钱，没有就不要午饭了，瓜瓜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好了…我以为只用5元书本费和5元学费。”周程宁这回不用牛牛拍下巴，主动去找爱人了。 幼儿园不大，家长们在哪里交钱他能看到，知道爱人在哪。 王庆和周程宁一起去，“是有点贵，但还好，花15元代管一学期孩子。” “小朋友能吃几口饭呢。”周程宁选择性忽略自家女儿不小的胃口。 “娟，伙食费5元，我们没钱，中午瓜瓜可以和我一起吃。”家长排队交钱，还没轮到爱人，周程宁抱着牛牛弯身低头小声在爱人耳边说。 “我带了，你就别操心，每天下午得带瓜瓜，中午还要带，累不累的？”以前她应该会觉得贵，这幼儿园小孩又不读书，成天玩还得10元？ 想想十元其实也没那么多了，而且她刚刚和汐汐妈妈聊过，知道幼儿园午饭不算差，5元还是值得的。 “顺便的事，不累。”刚说，牛牛小胖手又往爸爸下巴呼了一下。 “你不累，瓜瓜累……你先带着牛牛吧，钱很快交好了，我给瓜瓜领了书就可以走了。” 其实书也不是什么铺满字的书，都是图画，益智类的。 “你是牛吗？牛脾气那么大。”爱人已经排进收费的办公室了，周程宁才空出一只手抓住牛牛捣乱的小胖手。 手被爸爸抓住，牛牛要哇哇叫，周程宁吓得立马把抓儿子的手松开，两手抱着儿子。 他不怕儿子在这个场合哭闹，毕竟幼儿园还有比牛牛大的孩子在哭，他是怕爱人听到了要说他不会带孩子。 牛牛不打爸爸了，试图往爸爸肩上爬，周程宁感觉到了儿子的意图，把儿子往上托。 被爸爸托上来了，牛牛专心看一堆哥哥姐姐玩，时不时跟着叫唤一声。 王庆：“周老师，你家牛牛可真聪明。” “除了打我，会和我爱人打小报告，打小报告就是哭，没见得哪里聪明。” 也就仗着儿子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周程宁才敢这么说的。 如果牛牛和姐姐瓜瓜一样能说会道，他可不敢这样放肆发言，他敢说，牛牛就敢转头把原话告诉妈妈，让妈妈教训爸爸。 牛牛的确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依旧心无旁骛看哥哥姐姐们玩。 徐香娟交完一个学期的费用，拿着书直接去找瓜瓜说话。 瓜瓜和汐汐姐姐玩得很好，妈妈过来嘱咐，她新奇地翻着书，什么都应了。 该说的说完，“瓜瓜和汐汐姐姐好好待着，下午放学在这里待一会儿爸爸就来接你。” “嗯！” 对女儿还是挺放心的，徐香娟该说的说完，和周程宁走了。 因为有汐汐姐姐在，瓜瓜对于爸爸妈妈还有牛牛离开并没有感到太难过，妈妈说过爸爸下午会来接她，所以她现在就和汐汐姐姐好好玩了。 ... 王庆上午三四节还有课，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就回学校去了，周程宁请了半天假，女儿安排好，骑三轮载爱人和牛牛回家。 一路上还不停抱怨幼儿园收费太贵了。 徐香娟也不能装什么大方，这会儿钱都是孩子爸赚来的，他心疼也正常。 “娟，现在才十点。”没有手表，回来家里周程宁看了眼挂厨房墙壁上的钟，吃惊。 徐香娟把牛牛递给周程宁，“我现在烧午饭，吃完午饭你就可以骑自行车回学校了，下午记得接瓜瓜，瓜瓜三点放学。” “我记着的。” 今天可是女儿第一天去幼儿园，周程宁比瓜瓜还激动，吃完午饭立刻骑自行车走了。 回到办公室才想起来，好不容易请半天假，应该和爱人好好说话的，后悔，好不容易才有的二人世界呢。 牛牛四舍五入等于没有，所以就是二人世界。 幼儿园离中学不远，骑自行车来回6分钟够了，上完两节课到了时间，周程宁和王庆结伴去接孩子。 “周老师还是你细心，记得在横杠上绑棉布。”王庆注意到周程宁自行车横杠缠了厚厚的棉布，可能更应该说是破棉袄。 周程宁：“是我爱人细心，我哪能想到，这样小孩坐着舒服点。” “回家我也给我女儿在自行车上绑棉布。” 两个爸爸把小孩接到办公室，周程宁还剩一节课，让瓜瓜坐在自己位置上就急匆匆去上课了。 王庆下午的课比较满，跟着周程宁一起离开办公室去上课。 两个小女孩本来是坐在各自爸爸的位置上，没过多久就待一起了。 “两位小朋友是哪个老师的孩子？”郝蔓进去办公室，瞧两个小朋友正研究她放窗台的一盆花，细声问道。 “小郝回来了啊，这两个小姑娘是周老师和王老师的孩子。”办公室另外一位没课准备下班的老师帮忙回答。 汐汐见对面这个阿姨好像是位置的主人，牵着瓜瓜的手离开，去她爸爸的位置了。 “姐姐，我妈妈好看。”瓜瓜小声和汐汐嘀咕。 瓜瓜没有见过郝蔓这一身行头，和汐汐说完，就看着自己的小毛线鞋。 那个阿姨鞋子亮亮的，妈妈没有。 “对，瓜瓜妈妈好看。”汐汐见过瓜瓜的妈妈。 瓜瓜又道，“姐姐的妈妈也好看。” “嗯，我妈妈也好看…瓜瓜你怎么了？”汐汐注意到瓜瓜见到那个阿姨就不太对的表情，小声问着。 两个小朋友嘀嘀咕咕说话郝蔓听不清，不过她能看出来哪个是周老师的女儿，见周老师的女儿，觉得的确像周老师，很有灵气的小姑娘……这个岁数的小女孩，打扮得有些土气了。 “我妈妈没有鞋子。”瓜瓜说完又悄悄往远处郝蔓脚上看。 汐汐居然也理解了瓜瓜话里的意思，“那是小皮鞋，我妈妈有，但我妈妈不怎么穿的，小皮鞋是妈妈的宝贝。” “我妈妈没有。”妈妈和她一样，只有毛线鞋和布鞋。 一向喜欢吹自己妈妈的瓜瓜，瞬间难过了。 妈妈不会给自己买鞋的，她都没见过妈妈给自己买。 瓜瓜第一次见到郝蔓的这种穿着服装，小朋友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好看，而且鞋子也是亮亮的。 第45章 045 郝蔓是个时髦女性, 来德早镇中学教书也只是教学一年当个经验，刚好奶奶家在德早镇，她就过来了。 当做在乡下休息一年，虽然乡下地方大, 蔬菜瓜果也充足，但她还是更想回去大城市。 她的穿着其实在大城市里并没有那么出挑，但在村镇里，的确挺容易与众不同。 办公室多数是男老师，也没觉得郝蔓穿着有什么不对, 瓜瓜一个小女娃, 因为平时喜欢比妈妈，今天还在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吹她妈妈做饭好吃…虽然妈妈做饭好吃和妈妈穿什么不矛盾, 但瓜瓜看到郝蔓，还是觉得不舒服了。 妈妈长得好看，所以妈妈穿什么都好看，如果妈妈有小皮鞋, 她可以和大家吹她妈妈不仅做饭好吃，长得好看, 还有小皮鞋。 而且汐汐姐姐的妈妈也有小皮鞋，所以妈妈就该有小皮鞋。 “小皮鞋以后会有的，瓜瓜你让你爸爸给你妈妈买小皮鞋就好了。”她妈妈的小皮鞋就是爸爸买的。 “我爸爸没有钱，我妈妈有钱。”想到爸爸没有钱, 瓜瓜更加悲伤了。 汐汐：“瓜瓜妈妈有钱, 瓜瓜让妈妈自己给自己买一双就可以了, 当宝贝放在家里。” 瓜瓜：“汐汐姐姐，小皮鞋多少钱？” 瓜瓜想着要不自己给妈妈买好了，虽然不会倒的娃娃她还没买，但现在她有二十分钱，也就是两毛钱，她有很多钱了。 给妈妈存钱买小皮鞋应该能存到。 汐汐记得很清楚，“我妈妈的买来25元钱。” 瓜瓜：“25元是多少分钱？” 25元已经超出瓜瓜小朋友的认知范围了。 王庆是数学老师，平时也经常教女儿算数，瓜瓜这道问题汐汐会，“25元就是2500分钱，瓜瓜知道千是多少吗？” “……不知道。”瓜瓜听到两千五百分钱，已经懵住了。 汐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瓜瓜形容，想了想道，“千就是很多很多，非常多的…比如一分钱一颗糖，一千分钱就是一千颗糖，瓜瓜每天吃一颗糖的话，一千颗糖能吃三年。” 瓜瓜：“我没钱。” 汐汐：“小孩子当然没钱，大人才有钱…瓜瓜，现在小皮鞋应该比我妈妈买的贵了，我妈妈是买了好久的，那时候钱少点。” “我知道了。”瓜瓜的小脑瓜突然灵光一闪。 汐汐：“瓜瓜你知道什么？” 瓜瓜：“我知道怎么给我妈妈买小皮鞋了。” “瓜瓜你真聪明。”虽然瓜瓜没有说怎么买，但汐汐默认瓜瓜是真的知道怎么买了。 ... 女儿第一天上幼儿园，徐香娟晚上还特意给女儿煮了汤圆，芝麻馅带花生碎的。 晚上的主食是面条。 汤圆是她自己包出来的，给小孩尝尝味道，不能当饭吃。 正在煮汤圆呢，听见父女俩回家的动静，她往外瞧，父女俩回家没有先来厨房间而是去了里间，看着挺反常的。 应该是父女俩有话说，不能给她听着……不管是要说什么话，别吵着牛牛就行。 瓜瓜：“爸，你给妈妈买小皮鞋。” 周程宁接女儿回来家里，路上女儿就跟他说，回家要和爸谈事情。 谈什么是事情呢？上幼儿园一天就要和爸爸谈事情了？小朋友要不要太严肃？ 被女儿拉到里间，就听女儿说这话。 “多少钱一双？”如果是给爱人买，他愿意的。 瓜瓜怕爸爸听不懂元，特意换算成千和毛，“30元，三千个一分钱，三百个一毛钱。” “那么贵？”每个月他有两元的零用，过年爱人让他去办事买东西付钱，给他些找回的零钱，到现在存了也有10元，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有钱了，没想到…… 小皮鞋怎么那么贵的？ 瓜瓜是问了汐汐，现在小皮鞋会要多少钱，汐汐说了自己的猜测，30元。 “爸爸骗妈妈说要买糖吃，问妈妈要钱。” 这就是瓜瓜想的好主意，她问妈妈，妈妈肯定不会给她的，爸爸问妈妈要，妈妈肯定给。 周程宁：“瓜瓜，是你想吃糖了吧。” 女儿鬼主意真是越来越多，想吃糖就直说，非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瓜瓜：“爸爸学校的阿姨有小皮鞋，汐汐妈妈也有小皮鞋，我妈妈没有！” 说到后面瓜瓜语气还激动起来了。 周程宁：“瓜瓜你小点声，别吵着牛牛了…真不是瓜瓜自己想要吃糖？” 瓜瓜自觉小声回来，“不是…为什么别的妈妈有小皮鞋，我妈妈没有？” 周程宁：“买糖吃妈妈肯定不信的，爸是大人了，又不喜欢吃糖，瓜瓜，等爸攒够钱再给妈妈买。” 瓜瓜无情说出事实，“爸没钱。” 10元钱不是钱的吗？尽管有10元巨款，周程宁也不能和女儿说实话，“爸没钱可以攒钱。” 瓜瓜继续无情，“爸要怎么攒钱？爸是穷光蛋。” 周程宁：“这个瓜瓜你不用管，爸自己会想办法的…不许说爸爸穷光蛋知不知道？小孩子嘴巴不能那么坏。” 前段时间还说他是嗡嗡嗡的蜜蜂，害他消沉了好久。 想来牛牛长大以后也和瓜瓜一样，嘴巴不饶人。 都不知道和谁学的，明明爱人那么善解人意，怎么生出来的小孩个个牙尖嘴利。 瓜瓜：“那爸爸什么时候可以给妈妈买小皮鞋？” 周程宁：“等过年再给妈妈买。” 30元一双，还差20元，一个月2元，再存十个月，刚好差不多到过年，给爱人买小皮鞋当过年鞋子。 瓜瓜：“等过年牛牛都要和我一起去幼儿园了，而且汐汐姐姐说小皮鞋是越来越贵的。” 周程宁听女儿这话，立马纠正，“牛牛还小，等瓜瓜小学了，牛牛才有可能读幼儿园……爸爸现在也没钱给妈妈买小皮鞋。” 没钱这个原因很现实，父女俩愁眉苦脸。 正想着办法呢，周程宁听到了脚步声，“瓜瓜，快点高兴起来，别被妈妈看到你不高兴。” 瓜瓜沮丧着小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幼儿园第一天就受了欺负。 瓜瓜也听到了妈妈的脚步声，强颜欢笑。 徐香娟：“说什么呢？赶紧来吃晚饭了。” 面已经好了，汤圆还在煮，不过也快了，她是过来催父女吃面条的，可别让面条放久放坨了。 “娟，我知道了，这就带瓜瓜去吃饭。”周程宁抱着瓜瓜，跟在爱人后头。 瓜瓜目光一直在妈妈鞋子上，周程宁也是，父女俩的目光都钉在了徐香娟的布鞋上。 汤圆熟了，徐香娟给瓜瓜盛了两颗，“瓜瓜今晚上就能吃两颗汤圆，多了不好消化，阿宁也不能多吃，晚上主要还是吃面……瓜瓜今天在幼儿园过得怎么样？” 瓜瓜：“妈妈你给自己买小皮鞋，汐汐的妈妈都有小皮鞋。” 周程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女儿。 买小皮鞋不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吗？ 只有周程宁才觉得是秘密，瓜瓜可不当秘密，等爸爸存钱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先和妈妈说了才好。 徐香娟：“小皮鞋买来做什么？还没布鞋穿着舒服，家里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但也不能乱花钱，瓜瓜不要什么都和别人比。” 年前才把1000放存折了，过了个年，现钱就剩100多，给孩子爸买双皮鞋倒可以考虑，她买什么呢？ 徐香娟上辈子带着两个孩子生活，除了开始干廉价劳动力才干的苦活，后头都是体面工作，化妆穿皮鞋高跟鞋都有，皮鞋买来试穿了还不行，走路走一天才知道好不好穿。 现在她觉得布鞋也挺好的，而且布鞋便宜。 瓜瓜无精打采，“哦。” 徐香娟：“哦什么哦？听到妈妈说的话了没？” 瓜瓜：“听到了。” 徐香娟：“吃汤圆吧，妈妈特意给你包的，今天第一天读幼儿园，瓜瓜辛苦了，慢点吃。” “不辛苦！”到底是三岁小孩子，瓜瓜虽然没有把小皮鞋的事放下，但已经因为汤圆开心起来了。 瓜瓜没事了，周程宁听到爱人这番话，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难受又苦涩。 虽然爱人不允许瓜瓜提，但他还是会存钱给爱人买小皮鞋的，他现在有钱，一定能给爱人买一双。 ... 又是一天过去。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姐姐给你们糖吃。”因为办公室常驻了两个小朋友，郝蔓准备了糖。 汐汐知道瓜瓜大名，帮瓜瓜介绍了，“姐姐，我叫王汐，她叫周以沛。” “这颗糖给汐汐小朋友，这颗给瓜瓜小朋友。”她记得周老师是提过女儿瓜瓜的，瓜瓜应该是小名。 两个小朋友都接过糖，瓜瓜平时一个爱说话的小孩不怎么说话了，连内向的汐汐都比瓜瓜话多。 汐汐大概知道原因，还好阿姨给她们糖之后就没和他们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喜欢被叫姐姐。 刘梁稚这节课没课，小解之后回办公室，看到两个小朋友。 “你是瓜瓜，你是汐汐。” 两个小朋友点头。 刘梁稚倒是有心情和两个小朋友开玩笑，“幼儿园读书累不累？” “累，我妈妈每天回家都要和我说瓜瓜辛苦了，然后给我吃好吃的，我妈妈做饭特别好吃，我昨天吃了汤圆。”瓜瓜一有机会就想秀妈妈。 小朋友还挺不怕生，刘梁稚道，“叔叔知道汤圆好吃，瓜瓜爸爸吃了多少？” 小孩子可不会说谎。 “我爸爸吃了好多，还吃了一大碗面条，爸爸是猪。” 噗呲。 有这么说爸爸的吗？ “瓜瓜，不能说爸爸是猪。”汐汐没觉得说猪是骂人，毕竟猪肉稀罕着呢。 但把爸爸比成猪，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我妈妈说猪全身都是宝贝，我爸爸是猪，那我爸爸就是我妈妈的宝贝。” 逻辑满分。 第46章 046 瓜瓜小朋友说话实在太有趣了，刘梁稚又问, “猪和爸爸好像没关系吧？毕竟爸爸又不是真的猪, 瓜瓜妈妈把猪当宝贝，不一定把爸爸当宝贝。” 瓜瓜不同意刘梁稚的话, “我妈妈经常说要爸爸多吃点, 长肉，不是把爸爸当猪宝贝吗？” 外公都说猪要多吃点才能壮实, 外公对猪的话, 和妈妈对爸爸说的话好像没有太大区别。 瓜瓜跟外公出去见世面，见过很多猪的, 几乎每头猪都被大人这么说过。 刘梁稚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一个小孩，“嗯…没错，瓜瓜爸爸的确是猪宝贝。” 猪宝贝周程宁下课回来教室，看到瓜瓜和刘老师聊得很开心, 瓜瓜在哪都挺能聊得开，他倒是没多想。 “周老师, 瓜瓜可真是个机灵的小孩。”刘梁稚见周程宁回来，在他面前夸他女儿。 周程宁听了不少夸女儿的话, “机灵是机灵, 嘴巴太坏了。” 瓜瓜顶嘴, “爸嘴巴才坏！” “行，爸嘴巴坏…两个字写完了没有？”幼儿园不布置作业, 他可布置了。 “没有, 我很忙的。”忙着和叔叔讲话, 才没时间写字。 周程宁：“爸待会儿还要去上课，瓜瓜写完才能回家。” 今天一共才两个字，瓜瓜听爸爸这么说，一点不怵，“爸自己回家吧，妈妈看见我不在，会让爸接我回去的。” 周程宁仔细想想也是，“我和妈妈说瓜瓜两个字都不写完，妈妈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哼。”瓜瓜哼了一句，到底还是拉着汐汐去写字了。 瓜瓜哪会写几个字，就是照着画，飞快画完两个字，在爸爸上课前交差，瓜瓜和汐汐两个小女孩继续嘀嘀咕咕说话。 周程宁看着以沛两个字，勉强让女儿过关，两个字看完准备去上课了，“刘老师，汐汐是乖小孩，瓜瓜闹腾，在办公室吵到别的老师，刘老师你回头告诉我，我跟我爱人说，让我爱人教训瓜瓜。” 刘梁稚觉得还挺欢乐，“瓜瓜在办公室还热闹些。” 好奇宝宝瓜瓜：“爱人是妈妈吗？” 周程宁：“是啊。” 瓜瓜：“妈妈也是我的爱人。” 周程宁纠正，“瓜瓜，爱人是妻子，爸爸才能这么叫。” 瓜瓜不服气，“谁说的！我妈妈是我爱的人！” “瓜瓜不能这么叫妈妈…爸去上课了，好好待着不许吵到别的老师。”周程宁估摸着时间，真急匆匆走了。 爸爸一走，瓜瓜好像已经不是刚才和爸爸急赤白脸争论的小孩，继续同汐汐嘀咕。 刘梁稚没课了，给了两个小姑娘一人一颗糖，收拾东西回家。 这个时间的办公室几乎没有老师，要么已经下班回家，要么在上课，郝蔓还留在办公室。 刚才刘老师周老师和瓜瓜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还真是好奇瓜瓜的妈妈了。 瓜瓜妈妈她也听同事们闲聊知道点，是个在家带孩子的妇女，没有工作。 住在村子里，没有工作也不种田，专门带孩子，家里看来的确是有底子的。 她奶奶现在都说自己是农民，一辈子命要活完了，去过不少地方，但只合适这片土地，想死在故乡。 奶奶提到生她爸爸那时候，没几天就下地干活去了，那时候不是爱，那时候是不得不干活，逼的，这是她们的命。 郝蔓有记忆之后是先住在县城里，那十年也没下乡，前几年住省城，对于干农活没印象，但也从爸妈爷爷奶奶嘴里听过多辛苦，她来这里，田地还是有不少男人女人在干活。 郝蔓：“瓜瓜，你妈妈没有工作吗？” “汐汐姐姐，工作是什么？”瓜瓜小声问汐汐。 “就是我爸爸还有瓜瓜爸爸每天要出门到学校教书，然后上班赚钱。” 瓜瓜理解了一下，回答郝蔓，“我妈妈有工作，妈妈每天都要带牛牛，还做好吃的给我吃。” 果然是个家庭妇女，围着孩子和丈夫打转，“你妈妈不需要赚钱吗？靠着爸爸养家？” 不过的确，农村多数还是靠家里男人当顶梁柱。 瓜瓜：“我妈妈有钱，不需要赚钱。” 她妈妈有很多钱。 郝蔓被瓜瓜的话噎住，感觉瓜瓜可能被她妈妈“毒害不浅”，“瓜瓜，你妈妈的钱都是你爸爸的。” “我爸爸没钱，是我妈妈的。”这是瓜瓜从会说话之后就有的认知。 “姐姐，瓜瓜爸爸赚钱，让瓜瓜妈妈管钱，没有问题的，瓜瓜，我们继续写字吧。”感觉瓜瓜要和阿姨吵起来了，汐汐及时出来说话。 瓜瓜这才转身和汐汐去写字，她才不想和说妈妈坏话的人讲话。 “汐汐姐姐，我写好了，我爸爸要我写的两个字。”瓜瓜和汐汐说。 汐汐：“再写一遍吧，瓜瓜你看你爸爸写字那么好看，瓜瓜可以写好看的，回家拿给妈妈看，妈妈会奖励瓜瓜的。” 瓜瓜：“那我再写，写好看让我妈妈给我吃糖。” 汐汐：“瓜瓜你不是有糖吗？为什么还要再问妈妈要？” 瓜瓜：“糖要给妈妈的，妈妈说不经过她的同意吃糖，牙齿就会被虫子咬出洞洞，虫子咬了洞洞之后吃糖会疼，吃不下饭。” 所以办公室叔叔阿姨给的糖，瓜瓜都会带回家里给妈妈。 还有个原因没说，瓜瓜特别喜欢把糖递给妈妈，妈妈给她收起来还会夸她。 她最喜欢听妈妈夸她了。 汐汐也听自己的妈妈说吃糖会长虫子，“经过妈妈的同意，吃糖就不会长虫子吗？” 瓜瓜：“不会啊，妈妈说可以吃就可以吃。” 汐汐：“瓜瓜说的对。” 郝蔓看瓜瓜九成是学了自己妈妈，说话没有内涵又喜欢呛人。 要三岁小孩说话有内涵，实在太为难三岁小孩了。 瓜瓜不管郝蔓，自己写自己的字去，今天要挑最好看的带给妈妈看。 王庆最后一节没课，校长要几个数学老师开会，开了半节回来准备带女儿回家。 看见瓜瓜小朋友认认真真在写字，“汐汐，要和妹妹学习，妹妹才三岁就在认真写字。” “我知道了爸爸。” 瓜瓜实事求是：“叔叔！是汐汐姐姐让我写字的！” 王庆：“姐姐让瓜瓜写字，瓜瓜就能坐下来好好写字，说明瓜瓜也是个听话认真学习的小朋友。” “是的没错！” 瓜瓜那么不谦虚，王庆忍俊不禁，“汐汐以后要学瓜瓜一样自信大方。” “不要学我啦，汐汐姐姐也很好的，我爸爸说要我学汐汐姐姐，文静。” 大人怎么那么喜欢让自家小孩学别的小孩呢。 瓜瓜和叔叔还有汐汐姐姐说了几句话，汐汐姐姐和叔叔走了，她继续专心写自己的字，不理会办公室还剩下的郝蔓。 郝蔓能感觉到瓜瓜的敌意，当然她没必要上赶着讨好一个小孩，今天要完成明天的教案才留办公室，不然谁想和一个没教养的小孩待在一个地方。 等下课铃一响，周程宁和两三个老师回到办公室，看到女儿坐在他的椅子上，个子矮，费力趴桌子边，拿根铅笔在那儿写字。 “爸，哪个好看！”瓜瓜把纸拎起来给爸爸看。 周程宁瞧着这一圈一圈的字，说实话，都挺难看，但毕竟女儿只有三岁，他还真仔细看了一遍。 找了最接近原字的两个字，周程宁指给女儿看。 “爸给我撕下来，我带回家给妈妈。” “带回家给妈妈做什么？”不是糖也不是钱，干嘛要带俩字回家。 “我写字了，妈妈夸我。”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虽然这样说，周程宁还是给女儿剪下来那两个字。 如果他也能和瓜瓜一样写两个字就能被夸，他还愿意多写几个字。 回家里父女两个又有话躲着妈妈说，瓜瓜听汐汐姐姐和坏阿姨说了钱，问爸爸，“爸，你有钱，你把钱都给妈妈了是吗？” 这个没必要瞒着，女儿不知道他有钱，钱在爱人身上不是秘密，可以说，“嗯，钱都是妈妈的。” “爸你要自己存钱。” 周程宁：“瓜瓜你又在想什么？妈妈知道钱有多少，我们不能骗妈妈。” “存钱给妈妈买小皮鞋。” “小皮鞋爸会给妈妈买的，瓜瓜你不用操心。” 让三岁小孩不要操心，周程宁说出来就觉得自己真的头昏了。 瓜瓜思来想去，爸爸存钱这条道不好走，“爸求求妈妈，妈妈就买小皮鞋了。” 周程宁：“爸要怎么求？” 小朋友说得轻松，实际行动起来是真难。 “哭。” “……” 周程宁有理由怀疑女儿是看到他哭了。 “爸，我是大孩子了，哭不顶用，爸你哭了，妈妈肯定会买小皮鞋，牛牛每次哭，妈妈都会哄牛牛，给牛牛吃的。” 小孩子到底哪来的馊主意？ 周程宁：“瓜瓜你别想了，爸不会哭的，买鞋不用你三岁小孩想，爸自己有数，我们快点去厨房，妈妈在等我们吃饭呢。” 徐香娟发现女儿读幼儿园两天，心越来越野，整天不知道和阿宁说什么。 饭后哄洗漱完的瓜瓜去里间，她亲自“审问”孩子爸爸，“阿宁，你和瓜瓜最近说什么呢？” 周程宁推锅，“娟，瓜瓜昨天不是说要你买小皮鞋，最近老跟我说皮鞋，就想给你买一双。” 徐香娟：“别听小孩子讲，你自己的钱自己存着，别给我买鞋，我想买会买的。” “瓜瓜也是一片孝心。” 徐香娟听到孝心两个字，还是三岁小孩的孝心，“瓜瓜说什么难道你就听什么？别跟着她瞎搅和…钱存着自己用，饿了课间买块饼吃。” “不饿，每天都吃饱的。” 第47章 047 大的谈话之后, 肯定还要找小的谈, 徐香娟留周程宁在厨房间洗碗, 抱着牛牛去里间。 瓜瓜现在回里间不仅整理自己的小钱袋，还整理自己的小书包。 徐香娟进去的时候，瓜瓜就在整理包，包里没几样东西，四本薄薄的书，一根铅笔一个本子一块橡皮擦, 都是幼儿园发的。 徐香娟坐到瓜瓜旁边，直奔主题，“瓜瓜，以后不能和爸爸说钱的事情，知道吗？” 瓜瓜说话从来不知道委婉，“为什么？因为爸爸没钱吗？” 徐香娟差点无语，“瓜瓜让爸爸给妈妈买鞋，但瓜瓜有看过爸爸给自己买什么吗？” “妈妈有给爸爸买, 爸爸没有给妈妈买, 爸爸没钱。”瓜瓜还记得年前妈妈带她和爸爸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徐香娟：“因为爸爸没衣服, 所以妈妈给爸爸买了, 但妈妈有衣服。” 阿宁给她买过东西的, 之前一盒雪花膏不就是吗？她现在还没用完呢，不过也快见底了。 瓜瓜：“妈妈没小皮鞋。” 徐香娟苦口婆心, “有小皮鞋的人很少啊, 不是妈妈一个人没有, 瓜瓜，爸爸多辛苦啊，每天上班，衣服都不好，破了，而且爸爸不会和瓜瓜一样，想吃糖就去要糖，爸爸什么都不要，每天肚子吃饱饱就开心了。” 瓜瓜沉默了。 按着上辈子，她肯定没这耐心和孩子说教，“瓜瓜，钱得用在有用的地方，瓜瓜读幼儿园要钱，弟弟以后读幼儿园要钱，这些是必须的，小孩子都应该读幼儿园，还要读小学初中…小皮鞋不是必须的，以后如果瓜瓜想给爸爸买东西了，可以和妈妈说，妈妈给爸爸买。” 没记错的话，这时候皮鞋一般都是三四十，也不存在假货山寨，虽然现在也不是什么牌子，但价格是实打实摆在那儿的。 一双皮鞋都是一年的幼儿园费用，家里不宽裕的话，买皮鞋就是在浪费钱。 瓜瓜还是很执着给妈妈买小皮鞋的事，“我以后赚钱给妈妈买小皮鞋。” 徐香娟：“好，不过要等瓜瓜长大以后，瓜瓜现在还是小孩子，长大就能赚很多钱了…爸爸真的很辛苦，瓜瓜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妈妈说，和爸爸说只会让爸爸烦恼，解决不了事情，爸爸又没钱。” 不知道女儿能听懂几句话，徐香娟还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和小孩子说教真累，得亏孩子们的爸爸有耐心。 瓜瓜知道了，妈妈说那么多话，就是讲爸爸没钱。 算了，以后不和爸爸说了，爸爸是没钱的老实人。 周程宁回里间的时候，瓜瓜已经躺进被窝，爱人正给牛牛换衣服。 小娃娃身子没怎么发育，显得脑袋比较大，给牛牛穿套头的棉毛衣比较麻烦，徐香娟刚给牛牛套好，见周程宁回来，“阿宁你和牛牛玩一会儿，我整理一下牛牛的床。” 牛牛躺在大床上，周程宁脱了鞋上床，好奇看着牛牛，然后摸了一把牛牛的头发。 牛牛头发本来是柔顺的，被妈妈换了棉毛衣，棉毛衣卡在头上的时候，注定头发会支棱起来，看着特别好笑。 周程宁看着牛牛的发型就笑了，牛牛不知道爸爸为什么笑，也跟着笑。 爸爸今天没有惹自己，牛牛小孩不记大人过，和爸爸愉快相处。 徐香娟把小床上的小玩具拿走，垫被铺平整，小被子拿出来准备站远点抖抖，父子俩傻笑就被她看在眼里了。 牛牛在爸爸身边看着比在妈妈身边小很多。 徐香娟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那么高的原因了…她可不承认自己矮。 瓜瓜长大以后身高在女孩子里不太拔尖也不矮，牛牛是没有爸爸现在高的，个子停在179。 穿鞋子倒是能上一米八，但和爸爸这种身高一看就不会误会是一米八以下的比起来，差了些。 索性穿不穿上鞋子都算高的，找对象不难。 她当初一眼看上阿宁还是因为他高，有时候高比长相重要。 周程宁邀请爱人一起来看儿子好笑的头发，“娟，牛牛头发太好笑了，你看看。” 徐香娟：“看什么，你别和牛牛玩了，躺里边睡觉去，牛牛晚上睡不着觉的话，都怪你。” 周程宁听话躺里边去，侧躺着看牛牛不太听话的头发毛。 整理完小床，徐香娟自己上床来逗牛牛，把牛牛抱怀里哄着。 “睡觉。”发现周程宁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徐香娟催他睡觉。 “娟，我过两天休息日去山上挖笋。”周程宁不想那么早闭上眼睛睡觉，说起了正事转移爱人注意力。 徐香娟闻言，果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挖笋的事上，“是爸说的吗？我怎么没听过？” 周程宁：“春笋长得快，一茬接一茬，我听孙老师说他上个休息日就挖了一大袋笋，娟你帮我问一下爸大后天有没有空。” 正好他知道哪个山头竹林比较茂盛，这个休息日准备去挖了。 徐香娟：“还有两天，看天吧，下雨或者天阴就不去了，赶个晴天…我爸有事不去就我陪你去，把牛牛和瓜瓜放他们外婆家里。” 离清明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清明到了可得下好长一段时间雨，趁这段时间不下雨去挖笋可以给家里多项吃食，笋炒或者炖汤都好吃，还能做清明饺。 周程宁：“娟你别去山上了，山上还挺难走的，又脏。” 徐香娟：“我比你对山上了解，走过的山路比你多，你一个人我才不放心，我和你再说一遍，不准一个人上山，得有人陪着。” 周程宁：“娟，我是大男人。” 徐香娟：“你是大男人怎么了？” 周程宁：“没怎么，到时候看爸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空。” 下田可能没自家男人下得多，但上山都已经是徐香娟家常便饭了，附近几个山头都被她和哥哥姐姐们走过，砍柴割草采菌菇…不过那是年纪比较小的时候，不知道现在上山是什么个状况。 ... 学校食堂在新学期已经开放，可以买饭打饭，但四个老师还是习惯自己带饭……主要尝过食堂的饭菜，目前还不敢恭维。 刘梁稚：“周老师，瓜瓜可是个有趣的小孩，昨天下午还说周老师你是猪呢。” 周程宁再无知无觉，听到刘老师说女儿在背后讲他坏话，还是觉着自己出洋相了，“瓜瓜当着我这个爸爸的面说我就算了，怎么还在背后说呢…当着我面说我是嗡嗡的烦人蜜蜂呢。” 刘梁稚想到和瓜瓜对猪的讨论，就觉得好笑，“瓜瓜说话机灵着呢，说猪浑身都是宝贝，妈妈爱猪，所以爸爸是妈妈的猪宝贝，我听着可是起鸡皮疙瘩，周老师和爱人感情真好。” 原来刘梁稚觉得周老师爱人在虐待周老师，但从瓜瓜的话语里，还有周老师平时对自己爱人的维护来看，感情是真的，但小气也是真的。 王庆平时不怎么主动提到别人，但刘老师提起了周老师爱人，他还是能说一两句公道话的，毕竟刘老师和孙老师没见过，他见过，“周老师爱人和周老师两个很般配，站在一起也赏心悦目。” 刘梁稚和孙辉只当是王庆的礼貌才说这句话，没放心上。 周程宁本来恼嘴巴坏的女儿，听到后头刘老师和王老师的话，脸颊泛红，“瓜瓜不会说话，到处乱说，大家不要放心上。” 刘梁稚：“怎么是乱说？小朋友这个年纪可不会乱说，而且瓜瓜小朋友机灵着呢，我家小孩有这么机灵，当爸爸的就不用整天被妻子念叨了。” 孙辉：“该念叨还是会念叨的，和小孩机不机灵没关系。” 王庆：“知冷知热的身边人念叨几句，也是为自己好，还好我女儿省心，不然整天为孩子吵架，日子也不好过。” “我家瓜瓜没有说别的话吧？回去我可得教育一顿，小孩子不懂事。” 周程宁这会儿其实是想听瓜瓜有没有在他背后跟大家说他和爱人别的恩爱话。 感觉他自己说挺讨嫌，但孩子嘴里说出来，不会惹人厌还觉得可爱。 刘梁稚：“瓜瓜才来办公室几天，能说多少话呢？不过我感觉瓜瓜好像对小郝老师有敌意。” “小孩子哪来的敌意？”孙辉不解。 王庆：“有是有，我家汐汐回家还问她妈妈现在小皮鞋多少钱一双，她妈妈问过缘由，原来是瓜瓜看到小郝老师穿皮鞋，想给妈妈买一双皮鞋。” 刘梁稚：“皮鞋和敌意有什么联系…我懂了，瓜瓜大概是感觉到一些东西，心里不太高兴，反正瓜瓜挺能说话的一个小朋友，小郝老师说话基本不搭腔。” 男人心思本来没那么细腻，但几个男人一起抓细节，串在一起，隐约能明白里面的联系。 瓜瓜是个自信的并且爱吹捧妈妈的小朋友，一旦遇到明显撞击自己固有认知的人物，心里微妙的平衡和自豪就会消失。 孙辉：“小郝老师是大城市里来的…和我们穿着习惯不太一样，周老师你回家和孩子好好沟通沟通，不要让孩子钻牛角尖了。” 周程宁想到小皮鞋这事，也是苦恼的，听大家这么一说，才明白瓜瓜到底是想什么。 他觉得衣服不破就是好衣服，可瓜瓜和他不一样，瓜瓜几乎没有穿过破衣服，对衣服穿着的追求自然是更高。 如果手头宽裕，他又注意到鞋子的事，也会和瓜瓜一个想法，给爱人买来。 “我会沟通的。” 嘴上说会和瓜瓜沟通，但实际上周程宁还是跟瓜瓜站在同一战线。 第48章 048 周程宁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 平时看不出来别人有没有瞧不起自己, 就算瞧不起自己，他也没多少感觉, 一旦涉及到爱人, 知道有人瞧不起他的爱人，他会非常难受。 他爱人那么好。 旁边翻来覆去的动静实在扰人, 徐香娟手指戳了戳隔壁被子，“大晚上怎么了？” 周程宁：“娟, 没什么, 我就是睡不着。” 徐香娟：“明天大早上去挖笋呢, 早点睡吧。” 她爸这两天出门去看望骨折住省城医院的老兄弟, 在省城三哥家里暂住, 爸挖笋没空, 那只能她跟着去了。 就不麻烦地把牛牛从被子里捞出来送她妈家了，拜托她妈过来，如果牛牛醒了照看一下。 徐香娟已经和瓜瓜吱过声，瓜瓜读幼儿园, 朋友多了, 也没那么依赖大人, 答应妈妈会好好招待外婆。 小孩子安排好算是安排完了家里所有事情, 明天早起是必须的，她得做早饭, 给她妈留早饭, 吃了早饭和阿宁早点上山, 午饭前回来。 周程宁：“嗯，我会早点睡。” 听这语气，不像能早点睡，“……怎么了？有烦心事？” 可能真是在晚上，倾诉欲爆棚，周程宁干脆半真半假说出心里话，“娟，我被人瞧不起了。” 徐香娟：“你为什么要在乎瞧不起你的人？你是老师，你还有尊重你的学生，你是我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爸爸，我们都在乎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目光？” 她到底是在社会摸爬滚打过的人，阅历在，说话有些老气横秋。 被人瞧不起很正常，无论哪里，无论做什么都会有歧视圈在，根本消除不了，既然消除不了就想开点，自己过得开心管别人怎么歧视呢。 周程宁仔细想了爱人的话，通透不少，“娟，我明白了。” 徐香娟：“明白就好，晚上好好睡一觉，睡醒不会那么难受了。” 她也不打算细究到底是谁瞧不起阿宁，问了她也做不了什么，最关键还是阿宁的心态。 ... 起床的时候天还黑着，徐香娟点了煤油灯先去烧早饭，周程宁听到她的动静跟着起床。 两个人一起动作也快，烧完早饭，吃好就出门了，两个孩子都没有醒过来。 还没到春分，白天虽然热，早晨却凉，徐香娟上山也穿着自己几乎不穿的破衣服，穿了不少，她是怕冷，周程宁不怎么怕冷，加上白天应该会热起来，他又得搬重东西，就没有穿太多，不厚不薄。 两个人带了一个大的编织袋，一把锄头，一根扎编织袋的绳，十分轻便，别的东西再带不好上山。 徐香娟原来还想拿竹篮和剪子的，野菜菌菇野果子都可以采摘，后来再想还是算了，竹笋都能挖一编织袋，上山已经不容易了，别给下山再添麻烦。 年轻时候可能经常上山，对山上熟悉，但这会儿徐香娟可觉着上山太不容易了。 她不记得有多久没上过这种不方便的山，一会儿爬一会儿跳的，而且野草树木丛生，没有人经常上山的话，这些野草树木很快会再长出来，妨碍人们走路。 虽然还没正式进入春天，但很多树木已经冒着嫩芽了，绿水青山，景色不错，此时此刻徐香娟根本没心情欣赏。 周程宁：“娟，不用怕，我托着你上去，你上去之后我把锄头和编织袋递给你，你接着，我很快会爬上去的。” 徐香娟看着面前这道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想要再往上，必须爬上这个对于徐香娟来说很高的增高版“阶梯”。 高度都到她胸口了，她要怎么上去啊，手撑着都上不去。 这高度对周程宁来说还好，手撑着能上去。 “编织袋和锄头直接放上去好了，你托着我，我看能不能上去。”徐香娟先把锄头和编织袋放上去，做好心理准备，让周程宁托着她。 周程宁听话，直接抱住爱人的腰往上托。 两个人本来就有身高差，徐香娟被这么一托，还吓一跳，反应过来很快顺着爬山去。 周程宁：“娟，你离远点，我现在就上来。” “需要我抓着你的手吗？”徐香娟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现在都有点心慌。 周程宁：“娟，不用，我自己能上去。” 听自家男人这么说了，徐香娟很快让出位置。 周程宁没她那么磨蹭，很快爬了上去。 下面没有这种高度的坎要过了，只是杂草太多，地上也不知道哪里是实的哪里是空的，周程宁一手拿着锄头时不时往地上戳，在前面用锄头砍草砍木枝带路，徐香娟则是跟在他后头，被他抓着手走路。 “没别的路能走了吗？”徐香娟走到后头，已经双手抱着周程宁的胳膊，她都要走累了。 周程宁：“没了，这条路还算好走的，现在没多少人上山挖笋，走的人不多，所以比平常难走些。” 毛董村的田地面积广，山都不高，周程宁住的洪山镇随便几座山都比这里的山高，高了就代表难爬，挖笋的这座爬起来难度不大。 而且现在爱人这么依赖抱着他的胳膊，他还希望路更难走些。 到了竹林，夫妻两人开始干活，徐香娟把手套拿出来给自己套上，周程宁锄头挖笋，挖笋也是个细致活，徐香娟带着手套配合，尽量不把笋给挖坏了。 现在这个时候早，没多少人上来挖笋，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夫妻两个想挖多少挖多少。 到底没能力多挖，差不多快放到编织袋的口了，夫妻两个才罢手。 “好重，阿宁你拿得动吗？拿不动我们一起搬下去。”徐香娟用带来的绳子把编织袋的口扎牢，自己试着举起来，发现太重了。 周程宁搬还是搬得动，他搬没爱人那么费力，“娟，你拿锄头在前面带路就好，我搬得动。” “别为难自己，也别用肩膀去扛，太危险了，累了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会儿。”两个人搬在这山路的确不容易，徐香娟只能这么嘱咐了。 下山的路方便很多，也没那么累，徐香娟还能自己跳下去那个到她胸口的坎。 今天回家肯定要烧热水擦身子，去了山上流不少汗。 夫妻两个回去的时候，瓜瓜正在院子里和外婆说自己在幼儿园的事，徐香娟不知道瓜瓜说了多久，牛牛因为姐姐一直在说话，被外婆抱着也没多大动静，和外婆一起听姐姐说话。 看到妈妈，牛牛很快哦哦哦叫着，徐香娟听到牛牛的叫唤，“妈妈先去换件衣服，待会儿抱牛牛。” 妈妈在就好，牛牛没有哭，继续听姐姐说话，不过还是很想妈妈抱。 周程宁把编织袋放院子里，跟着徐香娟进了里间换衣服。 现在这身行头实在不好见人。 “以后不能一个人上山知道吗？”徐香娟脱了脏兮兮的外套，裤子也给换了。 想到今天的上山经历，难免又唠叨几句。 “娟你说很多遍了，我都记着。” 徐香娟自己换好，帮周程宁换，“记到心里去，没事还是少上山，砍柴在底下砍砍就好，没一群人去的话，别进山里头。” 有爱人动手，周程宁也不自己扣衣服扣子，等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娟，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 徐香娟扣到最上面那颗扣子，已经微微抬脸了，听到周程宁的话，直接仰脸看他的，“嗯，很厉害。” 没她家男人，她肯定不敢山上。 冷寂的山多可怕啊。 “有奖励吗？”家里当然能做些在外面不敢做的事。 徐香娟：“你想什么奖励？给你做肉包子吃吗？肉包子可能还吃不爽快，到清明时候给你做有肉的清明饺，那东西顶饱。” “我不想要吃肉的奖励，我想要这个。”周程宁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低下头往爱人嘴边凑。 “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再接再厉。”徐香娟也不羞赧，换了个位置亲，亲到周程宁嘴上。 亲嘴还是第一次，周程宁脸烧得慌，爱人把脏衣服抱出去了，他还不敢出里间。 幼儿园还没上过几天，瓜瓜就有一堆“事迹”能说，徐香娟在旁边刷衣服听着，觉得好笑，吴彩凤听外孙女这么绘声绘色讲，也十分乐呵。 妈妈虽然没抱着他，但妈妈在自己旁边，姐姐的讲故事牛牛也十分捧场。 周程宁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出来里间，帮爱人提水洗衣服。 瓜瓜：“外婆，我会写好多字了，过年我给外婆写字，贴门上。” 瓜瓜说的是春联，吴彩凤过年前会去□□联，村里的春联不贵，会写毛笔字的村民便宜卖，一毛钱能买一副，讨个喜庆。 听女儿这么大言不惭，周程宁羞得更不敢讲话。 刚才和爱人亲嘴，加上本就对自己有意见的岳母在，周程宁已经努力干活不说话降低存在感了，女儿这话，他差点忍不住教育几句。 吴彩凤听外孙女说会写字，喜得多夸了几句，说瓜瓜以后要成女状元了。 徐香娟：“瓜瓜你会写什么字？” 瓜瓜得意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会写两个字就得意成这样，徐香娟：“你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贴外婆家门上辟邪吗？” 瓜瓜不懂就问，“辟邪是什么？” 吴彩凤维护外孙女，“扯辟邪干嘛，瓜瓜写联子和门神有什么关系。” 徐香娟：“妈，你还真想着瓜瓜写联子？” 吴彩凤：“还不能写了？我外孙女会写字，写联子怎么了？” 瓜瓜：“对啊！怎么了！” 周程宁这会儿想笑又不敢笑。 第49章 049 瓜瓜这小孩就不能有人在后头撑腰, 徐香娟只能说道, “妈你可别给瓜瓜说话，你这样惯着小孩, 以后瓜瓜也和老来头一样四处吹牛。” 老来头是村里最爱吹牛的一个老头, 日子过得清苦，却十分爱吹牛, 村里男人女人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小孩子夸几句也没什么，瓜瓜怎么可能成老来头那样。”吴彩凤声音弱下来。 如果瓜瓜真成老来头那样, 这辈子不是毁了。 “为什么要吹牛牛, 牛牛已经很胖了。”瓜瓜指着白胖的弟弟。 其实牛牛不算胖, 只是徐香娟注意了孩子的饮食, 营养好, 养得比现在多数孩子好, 放以后都只是正常的肉乎乎宝宝，肉乎乎很正常。 牛牛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哦哦哦叫了，虽然还不会说话, 但小家伙已经能听出小名了。 徐香娟：“瓜瓜你也不瘦, 少拿牛牛胖说事, 牛牛不胖。” 瓜瓜不想理总是泼冷水的妈妈了, 继续和外婆说自己在幼儿园的辉煌事迹。 徐香娟懒得管，还是专心刷自己的衣服。 刷完衣服去烧午饭, 中午吃面条, 空的锅烧热水, 吃完饭休息会儿擦身子。 吴彩凤留在女儿家里吃了顿午饭回去了，外婆走了，没有人听自己讲辉煌事迹，瓜瓜出门去找苗苗玩了。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徐香娟问抱着牛牛在晒太阳的周程宁。 牛牛已经不是刚出生那会儿的小小一只，看着没有那么脆弱，周程宁抱小孩的次数越多，熟练不少，“娟你先吧，我在外面晒会儿太阳。” “本来也不白，别给晒成黑炭了。”徐香娟已经拿好衣服，周程宁说晚点，那她先洗好了。 现在太阳还比较温和，如果是大太阳，肯定不让牛牛和爸爸一起晒太阳。 爸爸皮厚无所谓了，小宝宝给晒脱水可不行。 牛牛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周程宁把他抱去里间睡觉，小娃娃被放到小床上没多久就睡了。 确定牛牛睡着，周程宁出去里间，一个人坐厨房间外头的小板凳上，等爱人出来换他洗。 徐香娟擦洗身子的时候不忘给铁锅里接水，自家男人提了满桶的水放厨房备着，锅里的水少了就接上。 去一趟山上真是浑身不舒服，徐香娟把头发也洗了，出来厨房间的时候，拿着毛巾擦湿哒哒的长发，“阿宁，你去洗吧。” 周程宁交代牛牛的去向，“娟，牛牛我放里间了，在里间睡觉。” 徐香娟：“嗯我知道了。” 没有吹风机，只能用毛巾擦干，头发短还好，长头发是折磨。 古老人头发长，穷人家基本不洗头发，她可受不了，要不是现在条件这样，柴火得省着用，她都要每天洗澡了。 头发还是湿的，等擦着没有滴水了，徐香娟去看看里间的牛牛。 牛牛睡得正香，手里还抓着一个毛线小玩具。 把小玩具从牛牛的小胖手里解救出来，徐香娟悄声离开里间，坐在厨房门口的板凳上继续晒头发。 周程宁动作比徐香娟快，出来也是洗了头发，徐香娟见状起身给他让位置，“你坐板凳吧，我搬个椅子坐。” 夫妻两人并排坐着晒头发，周程宁头发晒得快，他头发干了之后，见爱人头发还没干，想要帮忙擦头发，“娟，我帮你擦头发吧”。 徐香娟：“我头发很快就干了，不用帮我，没事情做去洗衣服，那还堆着脏衣服呢。” “待会儿再去，娟，你冷不冷的？”本来在爱人长发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爱人纤细的腰上。 晒太阳暖融融的，徐香娟只穿了件薄薄的贴身里衣，并不觉得冷，“不冷。” 徐香娟腰肢看着纤细，但生完小孩子肚子还是有赘肉的，只是没有太夸张，产后恢复得还行。 周程宁：“不冷就好。” “你看什么呢？”徐香娟终于注意到周程宁的目光。 周程宁：“娟，你腰真细。” 徐香娟：“我腰细不细你不是很清楚？” 周程宁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红了，“对的，我很清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忘了。” 徐香娟：“忘了就忘了吧，我头发差不多晒干了，去里间看看牛牛…你别跟着我。” 周程宁：“我也想去看牛牛。” “随便你。” 睡梦中的牛牛不知道要被爸爸妈妈围观，仍旧睡得香甜。 ... 休息日，徐香娟抱着牛牛跟自己妈去吃斋饭，早晨起床做饭把午饭的量也做好了才出门。 瓜瓜疯玩大半天，回家看爸爸在写字，还是走到爸爸身边打扰爸爸，“爸，妈妈生日是什么时候？” 已经三月底，听女儿问起爱人生日，周程宁没有直接说明，“瓜瓜为什么问妈妈生日，要给妈妈准备礼物吗？” 瓜瓜说老实话，“妈妈生日可以吃喔喔蛋糕，我想带喔喔蛋糕给汐汐姐姐还有苗苗吃。” 她问过妈妈全家人的生日，除了妈妈自己的生日不知道，爸爸弟弟还有她的已经知道了。 弟弟还很久，爸爸的已经过去了，她的还要两个月。 妈妈不告诉她，她问爸好了。 “把蛋糕分给朋友吃，那瓜瓜要给妈妈什么？”周程宁一听女儿没有考虑自己妈妈，温声问着。 对孩子还是需要耐心。 “给妈妈我的爱。” 周程宁：“……” 小小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除了爱，还给妈妈什么？” 瓜瓜：“给妈妈爸爸的爱，牛牛的爱。” 周程宁：“爸爸和牛牛的爱不需要瓜瓜给，瓜瓜你要准备礼物给妈妈，就算是幼儿园奖励的一朵小红花，妈妈也会高兴的。” 瓜瓜：“那爸给妈妈什么礼物？” 周程宁：“不能和瓜瓜说，只有妈妈知道。” 他记着爱人的生日，钱主要还是存着买小皮鞋，至于爱人的生日礼物，他想好了，一盒雪花膏和一封信。 他休息日有空会写信 ，其实也就是情书，这会儿正写呢，瓜瓜进来他也没慌，毕竟瓜瓜不识字。 爱人今天带着牛牛吃斋饭，瓜瓜总是出去疯玩，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最方便写情书了。 一上午他已经写了两张纸，等爱人回来他就不写了省得被发现。 “爸骗人，骗我给妈妈礼物，然后爸自己不给。” “瓜瓜怎么能把爸爸想那么坏？爸爸有钱的，要给妈妈买礼物。” “买什么礼物？”瓜瓜自己也是有钱的，她读幼儿园之后妈妈隔几天就会给她一分钱，她已经快要有三毛钱了。 “不告诉瓜瓜，爸生日的时候，你和妈妈也没告诉爸，悄悄做了鸡蛋糕。” 第50章 050 瓜瓜：“不告诉妈妈, 可以告诉我, 我不告诉妈妈。” 周程宁还是不说，“不行, 瓜瓜话最多, 告诉你就是告诉妈妈了。” 瓜瓜为自己证明，“不会的！妈妈给爸做喔喔蛋糕的时候, 我就没告诉爸。”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总喜欢藏小秘密。 周程宁：“瓜瓜你好意思说？不告诉就是不告诉，瓜瓜也不能和妈妈讲爸爸给妈妈准备礼物。” 瓜瓜：“爸没准备。” 周程宁只能换个话讲, “妈妈生日还有一个月, 到时候爸提醒瓜瓜。” 瓜瓜：“妈妈是不是不想给自己做喔喔蛋糕, 所以不告诉我生日？” 周程宁想到女儿说的这层, “瓜瓜, 我们家里已经比很多人日子好过了, 村里没饭吃的小孩很多，你看看有哪个小孩肚子比你圆的？” 瓜瓜不服气，“铁柱肚子比我圆！” 周程宁：“铁柱是村里最胖的小子，一直都在吃, 你能和他比吗？” 瓜瓜：“哼。” 周程宁：“别接不上话就哼, 不礼貌, 总之别和妈妈提生日的事, 想吃鸡蛋糕，等你生日的时候再问妈妈要。” “不给爸吃。”瓜瓜说完跑出里间了。 周程宁想着自己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分, 小孩子一点都不体谅妈妈, 长大以后还能指望做什么？ 徐香娟下午两点回家, 看见瓜瓜蹲在院子门外揪草，“瓜瓜今天怎么不去找苗苗玩了？” 平时到休息日不是也闲不下来四处跑吗？今个儿怎么蹲门口拔草了。 瓜瓜语气没了平时的活力，“已经找过苗苗，回家了。” 徐香娟：“回家怎么不进去，快进院子里，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赶小孩子出来睡大街呢。” “嗯嗯嗯。”牛牛应和。 牛牛已经会发哦啊嗯呀一些简单的音，最近都会积极发言，虽然除了徐香娟这个妈妈，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哦，其实徐香娟自己也听不懂，但牛牛有兴趣说话，她就配合着，假装很懂的样子。 把瓜瓜领回院子里，瓜瓜去了自己的小间，徐香娟回里间，“阿宁，瓜瓜怎么了？” “不知道她自己在闹什么脾气。”周程宁已经把信收起来，坐在床沿。 徐香娟看自家男人和女儿的同款表情，明白这事肯定是父女之间的，闹了矛盾。 将牛牛放到小床里，给个小玩具安排好，徐香娟坐在了周程宁旁边，“是不是你骂瓜瓜了？” 周程宁：“我怎么敢骂她？” 徐香娟：“和瓜瓜道歉好不好？” 周程宁一下子就委屈了，又不是他的错，怎么要他道歉。 周程宁不回话，徐香娟知道他是不想道歉，“肯定是瓜瓜的错，可阿宁你想想，瓜瓜人小，心眼也小，你当爸爸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周程宁依旧犟着，“娟，有些原则问题不能道歉，道歉只会让瓜瓜得寸进尺。” 徐香娟：“瓜瓜怎么了就到原则问题？” 问起原因，周程宁又闭口不谈。 阿宁比瓜瓜好哄多了，徐香娟才更偏向于让阿宁道歉，而且瓜瓜过了今年生日也才四周岁，和那么小的孩子道歉，比和读初高中的孩子道歉好太多了是吧。 小孩忘性大，这时候的事以后哪会记得，徐香娟站在周程宁面前，“阿宁，你看着我。” “娟，你不用说……了。”好一会儿周程宁才说出最后一个字。 徐香娟闭着眼睛，嘴贴着周程宁的嘴，过了些时间才离开，“瓜瓜小孩子心性没办法，又不坏，我们做大人的让着点。” 周程宁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徐香娟又贴了一次嘴巴。 周程宁脸红，“晚上一个被窝。” 徐香娟：“……行，一个被窝，你自己和瓜瓜道歉，我不管你们父女俩说什么。” 不能光教育大的，小的也得教育了，说了几次不要和爸爸提什么要求，这回肯定又提了。 徐香娟放着父女俩去沟通，周程宁站起身没走两步又折回来，抱着她亲了两口，好像是汲取力量，有力量之后才去外头。 徐香娟头疼，“瓜瓜在她自己的小间，你别瞎找。” 周程宁去找瓜瓜，徐香娟才和牛牛说起话来，“没一个省心的，都在为难我，你也是。” “哦哦哦。” 徐香娟：“还是牛牛你明白，你爸和你姐一点不明白。” 父女俩回里间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爸爸牵着女儿的手，看样子是和好了。 瓜瓜：“妈妈，我生日不要喔喔蛋糕了。” 徐香娟隐约知道父女俩是为鸡蛋糕的事闹矛盾了，“为什么不要？前阵子不是缠着妈妈说要吃鸡蛋糕？” 其实不一定等到生日才吃，平时也能吃，只是瓜瓜认为鸡蛋糕只能生日吃，那她也不麻烦了，乐得清闲又省几个鸡蛋。 瓜瓜：“村子里小孩除了铁柱，没有比我还圆的肚子了。” 徐香娟：“你这肚子哪里算圆了？小孩子都这样。” 瓜瓜沮丧道，“就是圆。” 徐香娟：“行吧，那妈妈不给你做鸡蛋糕了，牛牛也不做鸡蛋糕，牛牛不吃鸡蛋糕。” 听妈妈这么说，瓜瓜一副生无可恋模样。 徐香娟好笑，“行了，给你做，到时候随便你吃。” 瓜瓜这才高兴起来，“谢谢妈妈！” ... “娟，你什么时候睡觉？”周程宁侧躺看着背对自己的爱人。 徐香娟正和牛牛玩，“等牛牛想睡了，我再睡。” 周程宁又问，“牛牛困吗？” 精神着呢，小娃娃精神起来大人也累的，“还不困。” 牛牛的确还不困，这时候正玩得开心，不时笑出声。 周程宁只好等啊等，还和没有睡觉的瓜瓜说了几句话，说得瓜瓜都睡着了，牛牛还在玩。 白天跟着妈妈出门吃斋饭，虽然吃不着，但不累吗？晚上不是应该早早睡了？ “娟，快进来。”终于等到爱人把牛牛放进小床，周程宁迫不及待道。 徐香娟心里默默叹气，熄灯往自家男人被窝钻。 周程宁记着半年的事，半年还没过去多久，他也不敢贸然做什么，只在黑夜里亲吻着。 “娟，帮我。”周程宁呼吸沉重。 “……好。” 她都准备好了，她男人给她来这个……行吧，好的，没问题。 ... 接近五月份，天气热了起来，郝蔓穿上了长裙。 他们这儿几乎没有穿裙子的女人走在路上，瓜瓜就从来没见过裙子。 小皮鞋没过去多久，她又惦记着给妈妈买裙子了。 裙子周程宁也注意到了，小皮鞋可能还是因为女儿的攀比心，但裙子他真的想给爱人买。 爱人还没有穿过裙子。 “爸，给你，妈妈买裙子。”瓜瓜忍痛把自己的三毛钱交给爸爸。 汐汐姐姐说过裙子比小皮鞋便宜的。 周程宁理由都想好了，休息日去找爷爷，其实是偷摸着去城里，见女儿拿出存了好久的钱，“爸有钱，不用给爸，瓜瓜安心读书，买裙子的事不要和妈妈讲。” 问过孙老师，孙老师对城里比较熟悉，他说想要给爱人买裙子，孙老师就说了裙子的大概价钱。 孙老师妻子也有裙子，只不过没穿出去，都在家里睡觉穿，因为妻子，孙老师对这些都有了解。 虽然不是十分熟悉，但给周程宁解惑没问题。 孙老师说十元能买不错的裙子，这才让周程宁放心下来。 瓜瓜小脸坚定，“不讲！” 这是她和爸爸的秘密。 作为一个知道十分多秘密的小孩，瓜瓜已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休息日大早上。 “怎么这么早？”徐香娟还没睡清醒。 枕边人起床一有动静她也跟着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看着正穿衣服的周程宁。 这会儿里间还黑着，肯定不晚，他们家里间窗子她给拉了帘子，不是用厚布，眼睛隔着帘子能看出来外面天怎么样。 “娟，你继续睡，我早点去看爷爷。”没想到吵醒爱人了，周程宁故作镇定。 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就想着今天的计划，早上醒来眼睛睁了一会儿，感觉公鸡都要打鸣，马上穿衣服起床。 徐香娟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嗯…你路上骑自行车小心点，馒头放蒸隔上热会儿再吃。” “我知道了。”周程宁做贼心虚，还好一向精明的爱人大早上也迷迷糊糊的，没有发现端倪。 周程宁今天准备从洪山镇上车，去厨房间吃了两个馒头，又揣了六个进包袱，骑着自行车往爷爷家里去。 他昨天下班早，和爷爷打过招呼，今早上会把自行车先停爷爷这里。 天还没有全亮，周程宁骑车速度快，到了爷爷茅草屋前头，动作迅速把自行车停好，从包袱里掏出三个馒头递给早起正扫着茅草屋前头碎石的爷爷，“爷爷，我先走了，馒头您记得热好了再吃，我下午两三点回来。” 周爷爷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除了本来就拿着的扫帚，还多出了三个馒头。 周爷爷：“急匆匆赶去抢饭吃呢？” 周程宁抱着包袱跑，爷爷说的这句话也没听到。 洪山镇发车时间和德早镇一样，都是早上七点，只不过洪山镇人口没有德早镇多，车子并不挤，空位也多，周程宁去的时候直接找了个空位坐好。 身上揣着13元家当，非常期待给爱人买裙子。 坐到车子里，周程宁才有空静心去想，买完裙子如果有闲钱，可以再买盒雪花膏，两样一起当生日礼物，不知道爱人会不会高兴。 想着想着，周程宁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暖的笑意。 第51章 051 徐香娟回笼觉睡了大概一个钟头, 清醒过来, 身边早就没人。 他怎么那么早出门了？以前也没见那么急着去见爷爷。 徐香娟翻身，把脸转到牛牛这边, 牛牛还睡得沉, 等牛牛醒了她再起床。 平时一个幼儿园一个上班，早上她也都起得来, 一旦大的小的都休息了，她就浑身懒骨头, 不想起床。 每天早上叫醒她的是什么？ 是牛牛的叫声, 是想要瓜瓜和阿宁填饱肚子出门的心声。 牛牛醒来刚好翻了个身, 本来打算叫的, 看到妈妈, 正准备狰狞的小脸立马平和, 小胖手试图伸过小床围栏的间隔，和妈妈来个握手。 徐香娟回握了牛牛的手，起身给牛牛换尿布。 前天阿宁说让她蒸些馒头，他休息日要去拿给爷爷, 她昨天蒸了两层, 今早应该还是有剩下的馒头。 给牛牛换尿布, 喂了半瓶奶, 徐香娟自己要吃早饭了，才发现厨房间冷锅冷灶, 根本不像热过馒头。 今早这么急忙, 连热馒头都没时间, 要不是昨天阿宁还好好的，她都要以为爷爷出了什么事。 徐香娟自己热馒头，热完馒头，切了一碗榨菜丝，炒两个鸡蛋，捞瓜瓜起床吃早饭。 “小懒虫，也不学学爸爸，每天都要催才起床。”徐香娟给瓜瓜穿衣服。 瓜瓜一脸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 牛牛在小床里抱着玩具自娱自乐，徐香娟没去管，今早任务就是让瓜瓜起床吃早饭。 “妈妈，爸呢？”瓜瓜虽然知道裙子，但不知道爸爸今天出去做什么了。 “去爷爷家了，你个小懒虫，爸爸都起床好久了，你还赖在床上，赶紧跟妈妈去吃早饭。” 徐香娟牵着瓜瓜去洗漱吃早饭，瓜瓜吃了半个馒头，精神头恢复差不多了，“妈妈，爸今天怎么不带我去爷爷家里？” 徐香娟：“你要去爷爷家里做什么？” 瓜瓜：“给爷爷送糖。” 徐香娟：“自己想吃糖别找理由。” 瓜瓜：“妈妈，爸为什么要那么早去爷爷家里。” 徐香娟也想知道，“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那么一大早，天都没亮，不知道去的时候爷爷有没有睡醒。” ... 周程宁来过县城两三次了，记得百货大楼怎么走，而且也知道服装区是在百货大楼里的哪个位置。 “我要给我的爱人买一条裙子。”周程宁有点分不清挤在一堆的布料，哪些是裙子哪些是衣服，直接问售货员。 售货员：“半身裙还是连衣裙？穿多大的？” “都给我看看，我爱人不胖，个子大概到我这里。”周程宁往肩膀下去一点的位置比划。 百货大楼卖的裙子不是什么定制款，微胖的也能穿，售货员听周程宁的形容，从一堆衣服里拿出几条裙子。 周程宁一眼就瞧上了红色的连衣裙，“这条多少钱。” “12。” “就这条了，谢谢。”周程宁放心下来，12元他有的，说好立马从兜里掏出钱，点12元出来。 其实不用点，给自己剩1元可以了，他整的就13元。 售货员把红裙装纸袋子里递给周程宁，周程宁虽然可惜不能买雪花膏了，但有裙子还是很激动的。 他和爱人结婚的时候，爱人没红裙子穿，身上红色的只有一条红色裤子和一朵红花。 因为他家没有人来，结婚很简单，走了形式就过去了。 他一直很遗憾的……这条裙子爱人穿着肯定好看。 心情美好的周程宁抱着纸袋，去了停车的地方，洪山镇要下午两点才开车，他在停车位置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 买裙子时间很快，他结钱爽利，出来还不到九点，只能坐着等下午发车。 中午时间，周程宁掏出馒头吃完，小心翼翼把纸袋子放进包袱里，可不能让爱人发现纸袋子。 ... 瓜瓜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问，“妈妈，爸怎么还不回家？” 徐香娟正帮牛牛坐着，牛牛没有妈妈帮助，胖团小身子很快会倒下去，妈妈一手扶着，他倒是能坐好一会儿，“怎么了？老是念叨爸爸，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想爸爸。” 因为妈妈生日快到了，她还没见到裙子！ 瓜瓜心里苦，瓜瓜不说，“妈妈不想爸吗？” 徐香娟：“为什么要想，早上妈妈才见过爸爸，那时候瓜瓜没醒，怪谁？” 瓜瓜唉声叹气。 徐香娟：“才几岁，不能叹气，没事情做去找苗苗玩。” “嗯嗯嗯。”牛牛拿着玩具冲姐姐挥，拿了没多久，小胖手松开，玩具掉被子上。 徐香娟大概知道牛牛是感觉到姐姐无聊，把玩具让一个给姐姐，自己有几个，不差这一个，“牛牛看姐姐没事情做，要把玩具给姐姐玩了。” 瓜瓜勉强接受了弟弟的玩具，揪着玩具等爸爸回来。 周程宁下午三点多回了家里，院子里头很安静，厨房间门合上了，肯定没人，爱人应该在里间。 外面没人，周程宁赶紧把放了裙子的包袱藏在瓜瓜的小间。 徐香娟和瓜瓜都已经听到周程宁回来的动静，瓜瓜穿上自己的小拖鞋就跑出了里间。 瓜瓜激动大喊，“爸！” 周程宁刚打算去里间，听到瓜瓜的声音，“瓜瓜跑慢点。” 瓜瓜说到裙子，明显压低声音，“爸！裙子！” 他是不会告诉瓜瓜他已经买了裙子，“一天要提几次呢？等妈妈生日那天，瓜瓜就能看到妈妈穿裙子了。” “爸，这里是什么？”因为是家里的布包袱，瓜瓜没想太多，单纯问问。 周程宁若无其事道，“装馒头的包袱，爸早上给爷爷送了馒头，包袱先放小间里。” “哦。”瓜瓜没多想，继续问，“爸给妈买裙子能不能带我去？我给妈妈挑。” 周程宁听到女儿的话，“你小孩子懂什么？爸眼光不比你好？” 瓜瓜不信爸爸的眼光，“嘁！爸不是女孩子，不知道好看！” 周程宁：“你少小瞧爸爸了，赶紧回里间，别和爸爸说太多话，不然被妈妈听到就完了。” 瓜瓜：“为什么要完了？” 周程宁赶小孩，“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快回去。” “爸，你自己买不好看，妈妈会骂你的。”瓜瓜语重心长说完，双手背在后背走了，背影活脱脱小老头。 周程宁去小间把裙子从包袱里拿出来，怕裙子皱了，特意把裙子铺在长凳上。 铺之前还用抹布擦了好几遍长凳，怕裙子脏了。 最好再洗一遍，晚上洗完碗就洗裙子，洗好挂瓜瓜的小间里头，开着窗，明天早点起来再把裙子挂角落去。 瓜瓜白天得去幼儿园，回来直接吃饭洗漱睡觉，不可能来她自己的小间，爱人基本一个月一次打扫小间卫生，前天才来打扫，后面有阵时间不会再进去。 门从外头闩上，不会被发现的。 爱人的农历生日，换成阳历是在5月2号，还有四天，到时候他请假，照常把瓜瓜送幼儿园再回家，下午接回来。 到时候瓜瓜肯定能看到穿裙子的妈妈。 瓜瓜回到里间还背着手，被徐香娟看到，“又是叹气又是学小老头，瓜瓜我看你越来越能耐了。” 瓜瓜是有参照原型的，“我们园长就这样。” 徐香娟：“瓜瓜你是园长吗？” 瓜瓜：“不是。” 徐香娟觉得周程宁一整天不太正常，“不是就少学园长的样子，你爸呢？” 瓜瓜：“爸在外面。” “我知道，妈妈问爸在做什么？” 回家了怎么还半天不知道回里间。 瓜瓜：“爸在…爸在…我也不知道爸在做什么。” 瓜瓜刚说完，周程宁就进来里间，“娟，找我有事吗？” 见到周程宁，徐香娟心里疑惑全撇开了，问起晚饭，“没事，晚上想吃什么？” 周程宁今天吃了一天冷馒头，“热的，娟你做什么都行。” 她也不指望自家男人点菜，早就有自己的打算，“竹笋最近老吃也吃腻味了，炒盘莴笋，再青椒炒鸡蛋和咸菜汤。” 瓜瓜：“可以！幼儿园阿姨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徐香娟：“那就这样决定了，待会儿做晚饭，阿宁你抱着牛牛。” 周程宁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牛牛越来越重了，娟我在的话牛牛就给我抱，我不在你也少抱牛牛，放牛牛坐着或者躺着都行。” 徐香娟还没察觉到异样，“我比你清楚，爷爷身子还好吗？” 她家男人到底没那么细心，小时候日子苦惯了，没觉得爷爷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而且看样子爷爷自己也攒钱的，只是不舍得花。 爷爷和孙子都不舍得花钱，只能她去帮忙花了。 姑姑把钱给她是对的，至少她现在不会像爷爷和阿宁一样钱攒着不花，她前辈子和爷爷阿宁对钱的观念其实差不多，爷爷阿宁日子过得苦，存钱不舍得花，她日子过得好点也不会大手大脚，她得为了孩子们考虑。 老一辈人都这样的想法，她只是重活了一次，想法改变了。 孩子们比她有本事，读书读完了自己有能力过好日子，不啃老，既然不啃老，她现在能过好点就好点。 “爷爷身子好的，下午还和朋友散步串珠子。”散步是他编的，他回爷爷茅草屋就看爷爷和朋友在串珠子做活。 今天是他太急了，下次多带几个馒头给爷爷，不止三个，爷爷还可以分给朋友吃。 徐香娟听爷爷身子好，放心下来，“爷爷现在有钱的，你让爷爷买点好的请朋友吃，爷爷自己也吃，我们时不时带粮食补贴，过几天去县城里给孩子们添些夏装，给爷爷也带几件。” 年前姑姑给的钱，除了给爷爷买衣服被子过冬，还留了两百钱给爷爷，姑姑过年和爷爷应该说很清楚了，想来爷爷现在闲钱有的，只是存着不愿意花自己身上，那花在朋友和自己身上总行的。 周程宁感觉这辈子的谎话都在今天说了，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听爱人说到去县城，刚从县城回来没多久的他，维持表面的镇定，“夏装应该便宜点，娟你也给自己买几件。” 徐香娟：“我有的，以前衣服穿得下，没胖多少，你的得买几件了，一共没几件，夏□□服又洗得勤快，料子洗薄了，颜色也快褪没，不好看。” 不是她省，只是现在卖的衣服好看的没多少，又长得差不多，既然她以前的衣服没破没褪色，继续穿着没事，省衣服的钱，花吃上面去。 周程宁听到爱人的话，更加不后悔今天跑去县城买裙子。 第52章 052 真到了五月二号当天, 周程宁和往常一样送女儿去幼儿园。 瓜瓜也同往常一样, 离开妈妈视线后，询问爸爸关于妈妈的生日和给妈妈买裙子的事。 尽管已经是爱人生日当天, 周程宁还是选择瞒着女儿直到爱人知道前。 目送一大一小离开, 徐香娟回去打理菜园子。 四月份种了番茄、黄瓜、冬瓜、小油菜，等收获了, 菜园子肯定被挤得满满当当。 收拾菜园子主要看看有没有害虫，再除杂草, 收拾完菜园子, 徐香娟去看看牛牛醒了没, 牛牛一般都这个点醒来。 她进里间的时候牛牛还没醒, 待了一会儿牛牛就醒了。 换尿布, 给牛牛洗脸刷牙, 喂牛牛吃米糊。 吃完米糊，徐香娟把牛牛放小床里，她把牛牛换下来的围嘴拿去洗了。 牛牛吃饱倒是没闹腾，等妈妈回来给他小玩具。 如果只有母子两个在家, 小的不需要吃正常的饭, 徐香娟都是早上吃什么, 中午就吃什么。 洗好围兜晒起来, 徐香娟抱着牛牛坐在家里外间门口的屋檐底下，给牛牛两只小玩具就能玩半天。 儿子在玩, 徐香娟就坐着发呆, 前生忙碌过头, 年纪大了也是四处去旅游，旅游不比工作轻松，现在有空又没条件，在家里坐着发呆，挺好的。 发呆着，看到周程宁回家，还有瞬间恍惚，现在是已经下午了？ “娟，我请假回家了。” 徐香娟一听周程宁请假，抱着牛牛站起来，关心道：“身子不舒服吗？哪里磕着碰着了？” 爱人抱起牛牛的时候，牛牛左手里的玩具没抓稳，掉了下来，周程宁捡起来塞回牛牛手上。 周程宁：“没有，我就是请假。” 徐香娟：“上班累了请假没事，休息是应该的，不能光顾着赚钱不顾自己的心情…中午想吃什么？” 周程宁晓得生日要吃长寿面了，上回他生日爱人就给他烧了长寿面吃，“中午想吃鸡蛋面。” 徐香娟：“嗯，好，待会儿你抱着牛牛，我去做午饭。” 抱牛牛比做饭累多了，小家伙醒着一刻不停在动，自己动就算了，还要和妈妈互动。 她发呆，牛牛偶尔还会拿小玩具跟她咿咿呀呀说话，她要配合着说话，说到牛牛满意才能继续发呆。 徐香娟能理解孩子爸爸请假的行为，那么多年了，请假还是结婚和去县城两次，是人都会累，而且现在做六休一，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等差不多时间，徐香娟去做饭，周程宁抱着牛牛烧火，天气已经热起来，他烧火的时候，拿着把蒲扇给牛牛扇风。 牛牛看到蒲扇，忍不住想玩蒲扇，小玩具都不要了。 徐香娟：“阿宁，你带牛牛去里间，别在这里待着，小孩容易闷出痱子，等面条好了我叫你来吃饭。” “那我先带牛牛回里间。”火还能烧一会儿，周程宁也没多说，抱着牛牛离开厨房间。 离开厨房间不是直接去里间，拐了个弯，周程宁往瓜瓜的小间绕去。 牛牛两只小手都抓着蒲扇，看到爸爸左手拿了个袋子，他伸出一只小胖手想去抓袋子，导致另外一只抓不牢，蒲扇掉在地上。 地上突然掉了把蒲扇，周程宁差点吓到，轻斥牛牛，“坏小孩，吓爸爸对你有什么好处？” 赶紧捡起蒲扇，周程宁快步往里间走。 到了里间把牛牛放小床，他拿出早上叠好的裙子展开，有折痕但没有褶皱，不影响美观，把裙子重新放回去，藏在他的被窝。 见牛牛把蒲扇往嘴里塞，周程宁赶紧把蒲扇拿回来，给牛牛一个小玩具，专心为牛牛扇风。 徐香娟锅里水正煮着，发现牛牛的玩具还落在厨房间，特意拿回来，“牛牛玩具还没拿回去，水快开了，面条很快就好，牛牛先放他自己床上。” 见爱人往床上被子翻，周程宁心跳要跳到嗓子眼了。 “以后别让瓜瓜把袜子藏被窝里了，虽然干净也不能藏，整天穿袜子都少一只，永远在找另外一只。”徐香娟把瓜瓜的袜子收好，离开里间。 现在被子已经很薄了，爱人只要再往里翻就会看到袋子，差点要被发现。 夫妻两个人吃饭，徐香娟见周程宁又夹太阳蛋到她碗里，“不要夹我碗里，专门给你的，我有一个。” 她不太喜欢鸡蛋打到面里的吃法，家里吃面多数是往面上盖太阳蛋，今天给阿宁盖了两个，他还净往她碗里送。 “娟你多吃点鸡蛋，我吃面就很饱了，我吃一个。”一个太阳蛋周程宁两口吃完，太阳蛋吃完，他开始专心大口吃面。 徐香娟只好接受多出来的太阳蛋，慢慢吃完两个太阳蛋才吃面。 太阳蛋泡面里她也不太喜欢，从来都是盖面上当个装饰，等开饭了，从太阳蛋开始下嘴。 夫妻两人吃完午饭，徐香娟把牛牛的米糊端到里间，喂牛牛吃米糊，周程宁留在厨房间洗碗。 洗碗的时候很煎熬，就怕爱人发现什么。 “天气热起来了，吃的放不住，烧多少吃多少，最多放两顿，如果你吃不饱，我再给你做点。”徐香娟见周程宁回来，和他说道。 牛牛靠着小床围栏还是能坐很久的，她喂起来也方便不少。 牛牛小忙人没办法专心吃米糊，玩自己玩具的时候，分神吃妈妈喂的米糊。 “我知道了娟。”周程宁踩着他的大拖鞋进屋，说完给牛牛拿蒲扇扇风。 有爸爸妈妈在一边伺候着，牛牛午饭吃得还算舒心。 喂完牛牛的午饭，徐香娟把碗勺拿去洗，顺便嘱咐周程宁，“阿宁，你把牛牛抱到大床上，他还得玩一会儿才能睡午觉。” 周程宁应声把牛牛抱大床上，等爱人出去了，和牛牛说话，“一点不知道体谅妈妈，还需要大人陪着玩，自己不会睡的吗？” 吐槽牛牛当然最好是在爱人背后，牛牛面前，反正牛牛不会说话。 牛牛不理爸爸，专心玩玩具，他不理爸爸，不代表爸爸不会继续吐槽。 周程宁说了很多，听到外面动静才停声。 陪小孩完的任务就交给了妈妈，爸爸在旁边打着蒲扇。 等牛牛睡着了，周程宁把悄悄捏在手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爱人。 “嗯？这是什么？”徐香娟没见过这个袋子。 周程宁语气如平常一般，“娟，送给你的，你可以看看。” 徐香娟打开折起来的纸袋子口，看到了里面红色布料。 抖出来看，好像是条裙子。 裙子？？！ 周程宁：“娟，我给你买的，你穿上试试。” 徐香娟顿时一言难尽，红色的裙子她这辈子上辈子真的一次都没穿过，不管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 怎么办？她不想穿这条裙子。 见爱人盯着裙子呆愣住了，周程宁以为爱人是感动到了，“娟，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了这裙子，还给你写了信，我嘴巴笨，在你面前好像说不出那么多好听话，就写在信里给你。” 徐香娟：“信里的好听话我也不爱看。” 周程宁：“娟，那我念给你听，你先换上裙子吧。” 徐香娟：“怎么，非得换上裙子才能听你念信？” 周程宁连忙否认，“不是的…娟，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去换，行了，你别说了，省得吵醒牛牛……我在外间换，你不许出来。”徐香娟抱着裙子，顺手又拿上梳子和家里唯一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不知道穿身上会不会像披了个红色麻袋。 真不该让男人挑裙子。 徐香娟去外间，顺便把外间连里间的门给关上。 ... “好像也没那么难看。”换上了红色裙子，徐香娟轻声嘀咕。 裙子是短袖，到小腿中间的长度，还有收腰的布料腰带，就别在裙子上。 她调整腰带，在腰后侧打了个蝴蝶结，打蝴蝶结她还是挺熟练的，尽管在后腰，用手也能感觉出打得怎么样。 穿这裙子她一直犹豫。 红色本身不好穿，光是打蝴蝶结，她都犹豫打在腹部还是打在后腰，打在腹部好歹能遮小肚子，可看起来还是打在后腰更显腰身，稍微收腹看不出小肚子的。 换衣服的时候头发就跟着乱了，徐香娟把每天都会扎成大辫子的长发散开。 由于每天扎辫子，黑亮的长发还是弯曲的，勉强可以当做不明显的波浪卷发。 她倒是不太想扎辫子，但村里长发的女性，无论老少都是扎辫子的，就算换个发型，也是辫子打底。 徐香娟照镜子，感觉还是头发散着好看，应该化妆的，穿红色裙子显得嘴唇颜色有些寡淡。 脚上的黑色拖鞋非常不搭，但家里地脏，光脚肯定不成，还好皮肤白，锁骨也有，嗯，不错，挺好看的。 徐香娟观念改变很快，甚至在外间小幅度转起了圈圈，长发和裙摆随着转圈荡漾出涟漪。 徐香娟在外间臭美，周程宁在里间煎熬。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穿裙子不是很快吗，怎么比爱人平时擦身子还慢？ 要他去催肯定不现实，爱人想什么时间进里间就什么时间进。 不过为什么在外面待那么久啊？是因为裙子难穿吗？ 记得洗裙子的时候好像洗到根带子，平时用绳子系裤子上，周程宁虽然不理解裙子为什么要有根带子，但知道大概和系裤子上的绳子差不多？ 又或许裙子和裤子不一样，爱人不知道怎么穿。 爱人不会穿，他也不知道怎么穿啊，要不要问爱人需要帮忙吗？ 毕竟人多力量大，总能想出穿裙子的办法。 第53章 053 臭美够了, 徐香娟把梳子和镜子放到换下来的衣服旁边, 推开里间的门。 “你想吓死我吗？杵在这里做什么？” 一推开里间门就看到站在门旁边的大男人，真的吓到她了。 周程宁见吓到爱人, 有些局促道, “娟，我看你这么久没进来, 着急你。” “我那么大一个人了，能有什么事？”徐香娟走周程宁前头, 去瞧牛牛睡得怎么样。 小家伙睡得还挺熟。 周程宁：“娟。” 徐香娟：“怎么了？” “好看。”看得他目不转睛。 徐香娟心里暗自高兴,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以前没见你说好看, 现在穿上你送的裙子就说好看, 是不是想我少骂你几句？做梦, 别以为我……干什么呢！” 周程宁横抱起爱人，“娟，我结婚了。” 他真的觉得今天和爱人又结婚了，今天的爱人比五年前结婚那天还好看。 “早结婚了, 今天是不是傻？快放我下来。”怕摔下来, 徐香娟抱住周程宁的脖子不敢放开。 周程宁：“不放。” 不仅不放, 周程宁还在徐香娟脸上亲了几口。 “胆子大了, 居然还反驳我。”徐香娟气笑，往周程宁脸上掐了一把。 被掐脸, 周程宁还在傻笑。 徐香娟：“我不舒服, 拖鞋都要掉地上了, 你赶紧放我下来。” 刚才没有准备，被抱起来拖鞋差点飞出去，现在挂在脚背上，要掉不掉。 周程宁建议，“娟，直接把拖鞋脱了吧，午睡时间了，我们躺会儿。” “那你也得先把我放下来，拖鞋掉地声音多大啊，吵着牛牛怎么办？”徐香娟伸食指戳了戳周程宁的额头。 周程宁把徐香娟放床上，“娟，我帮你脱鞋。” 徐香娟：“阿宁，你正常点，别来有的没的。” “娟，我想……”周程宁脱了爱人的拖鞋，自己也脱鞋上床，坐爱人旁边。 徐香娟看着自家男人含羞带怯的眼神，“你想什么？不许想。” 说着，徐香娟往床角落退。 爱人往角落退，在周程宁眼里简直就是主动进他的地盘。 爱人挪一寸，他就跟着挪一寸，“娟，已经半年了。” “早就半年了，都是你磨磨蹭蹭，要一直这样吗？生瓜瓜和牛牛都是我主动……你躺下！赶紧的！”徐香娟画风突变。 周程宁立马躺平，紧闭双眼，双手不自觉交叠放在腹部。 因为周程宁这姿势，徐香娟好不容易上来的火一下子被熄灭，情绪也没了。 把周程宁的手拍开，徐香娟没好气，“不想算了，好像我强迫你一样，我换衣服睡午觉去了。” 毕竟是自家男人给自己买的第一条裙子，虽然穿不出去，但也不想睡皱了。 徐香娟刚转身，被周程宁压住。 周程宁：“娟，不要生气，我以后一定会主动的。” 急促的吻落在脸上，徐香娟想推开发现推不开，放弃挣扎了。 现在可终于知道主动进一步了。 ... “又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毛小子，不怕伤身子吗？”徐香娟有气无力。 周程宁：“伤不到，娟，我现在可有力气了，比我二十岁出头要壮。” 的确，二十岁出头时候身上都没几两肉，瘦，但徐香娟这会儿只想赶人，“赶紧接瓜瓜去，懒得理你。” 背过身，不想理他。 周程宁感觉可能是惹爱人生气了，贴着爱人的后背，“娟，对不起…你能告诉我鸡蛋糕怎么做吗？还有记得穿裙子，多穿会儿，让瓜瓜看看妈妈穿裙子好不好？瓜瓜这几天一直惦记着妈妈的生日。” 他自己也想多看会儿。 徐香娟：“你告诉瓜瓜我生日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生气，仗着自家男人脾气好，故意耍次小脾气，听到瓜瓜，察觉出了最近的不对劲。 周程宁不客气地出卖女儿，“瓜瓜问我的，但我没和瓜瓜说。” 徐香娟：“小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周程宁觉得还是要替女儿说好话，不然瓜瓜以后开口问妈妈要糖都要不到，“娟，瓜瓜是在乎你才一直问你生日。” 徐香娟：“她是在乎鸡蛋糕，不是在乎我。” 虽然很残酷，但也的确是真相，“……娟，你也别想那么多，瓜瓜还小，眼里只有吃的很正常。” “那你呢？” “我？” “你在乎我吗？” “娟，我当然在乎你，我最在乎你。”周程宁在徐香娟脸颊上轻柔印了一吻。 听到这里，徐香娟终于舒坦了，“你去接瓜瓜吧，鸡蛋糕我来做……裙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周程宁坦白从宽，“休息日，说去爷爷家，其实我是去爷爷家，然后跑县城买的。” 徐香娟恍然大悟，“难怪大早上就出门，原来是早有预谋，瓜瓜知道吗？” 他可不敢和瓜瓜说，“不知道，瓜瓜知道的话，我怎么放心去。” “也是，瓜瓜是个小喇叭。” 夫妻两人聊了一会儿，周程宁才不舍地下床，去接瓜瓜。 “你骑车小心点。”徐香娟想到不久前的……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蹬自行车。 周程宁无知无觉爱人话里的深意，说会小心的，出门接瓜瓜了。 自家男人走了没多久，徐香娟先套上裙子，缓步到了外间，换了自己的裤子衣服穿。 待会儿还要做鸡蛋糕，会把裙子弄脏。 想起周程宁手脚笨问她裙子怎么解的时候，她真的差点想套他身上，亲手教他怎么解。 鸡蛋糕做起来没那么快，不过应该能在父女俩回来前做好。 她今天这个生日真是遭罪。 ... 周程宁今天请假，时间比较充裕，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还没有放学。 他就在外面等，等差不多时间再去幼儿园里面接小孩。 等小孩放学的时间，周程宁回味起来，在外面都忍不住傻笑起来。 小孩放学时间，王庆来接女儿，看到幼儿园外头的周老师，打招呼，“周老师，孩子们都放了，你怎么不进去？” 周程宁反应过来，“哦哦，我这就进去了，想事情想忘了，王老师下午直接接汐汐回家对吗？” 王庆：“对，已经没课了，接女儿回家。” 两个爸爸有的没的讲了几句，接了女儿各自回家。 路上，瓜瓜日常一问，“爸，妈的裙子有没有？” 周程宁逗女儿，“妈妈说不要，爸就不买了。” ！！！ 瓜瓜简直不敢相信，“爸！你怎么告诉妈妈了！” 顿时觉得自己被爸爸背叛了，爸爸怎么能让妈妈知道买裙子的事。 爸爸之前不是连她都不说吗？为什么告诉妈妈了！ “瓜瓜，你好好坐自行车，别影响爸骑车，不然待会儿摔倒，回家妈妈担心。” “爸！你骗小孩！老师说大人不能骗小孩！” “爸怎么骗你了？” “你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你告诉妈妈了！” 小孩子记性倒是好，他都要忘记了，“裙子就是给妈妈买的，还不能告诉妈妈吗？” “爸是大笨蛋！”瓜瓜可生气了。 周程宁今天高兴，不在乎女儿说自己笨蛋。 待会儿瓜瓜就能看到好看的妈妈了。 ... 徐香娟打鸡蛋的时候牛牛醒了，天气热，牛牛脾气也不好，哭起来一顿不客气，徐香娟哄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打蛋，还是把碗拿到里间打的。 等牛牛情绪稳定下来，徐香娟才去厨房间继续做鸡蛋糕。 这个年纪的小娃娃，真的连睡觉都会让她这个当妈的担心，这不，刚把鸡蛋糕放上去蒸，立马就去里间看小孩了。 再过一会儿还得往厨房间跑，晚上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今天她生日，既然孩子爸爸还记得，那她过一下好了。 真是的，下午就不该放纵，现在整个人虚得不行。 见牛牛张开双臂要妈妈抱，徐香娟拒绝，“牛牛，太热了，等爸爸回来，让爸抱你。” 牛牛体重有上去，她打蛋已经费很大力气了，再抱小娃娃，手会废掉的，而且这会儿天气有点热，小娃娃简直是暖宝宝，实在不想抱。 妈妈拒绝，牛牛听不懂也能看懂，因为是第一次被妈妈拒绝抱抱，牛牛瘪嘴，要哭了。 徐香娟赶紧把牛牛所有小玩具都放他的小床上。 果然，一堆小玩具吸引了坐在小床上的牛牛的注意力，一时不知道该先抓哪个小玩具玩。 儿子注意力被分散，徐香娟赶紧离开里间。 厨房间的鸡蛋糕差不多可以了，徐香娟将灶膛里没烧完的柴火用火钳打灭，退到灶膛口。 刚退完火，父女俩回来了。 “妈妈！爸大笨蛋！说给妈妈买裙子，妈妈不要爸就不买了。”瓜瓜一回来就大声告状，她看到妈妈在厨房间了，很有目的朝厨房间喊。 周程宁在后头叹气，看来他还是没有女儿“心狠手辣”。 这会儿还没掀开锅盖，鸡蛋糕香甜的气味并没有散发出来，听到女儿告状，徐香娟瞥了一眼跟着后头的孩子爸爸，“妈妈不要为什么还给妈妈买？别浪费钱，有那钱，可以给瓜瓜做好多鸡蛋糕吃。” 妈妈提到她心心念念的鸡蛋糕，瓜瓜又难受了，走到妈妈身边，“爸才不会给我吃喔喔蛋糕，爸是铁喔喔，妈妈，你骂爸，把爸骂哭。” 女儿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徐香娟好笑，“妈妈那么厉害？还能把爸骂哭？” 虽然孩子爸爸的确爱哭，但也不至于让她骂哭。 “妈妈最厉害，妈妈快骂爸。” 女儿在场，周程宁不好问爱人怎么没穿上裙子，“瓜瓜，你再骂爸，爸就不给你吃鸡蛋糕了。” 第54章 054 徐香娟觉得自己在瓜瓜心中的形象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瓜瓜, 妈妈不是告诉你不能随便骂人？你怎么还要妈妈把爸爸骂哭？” 瓜瓜不觉得有问题，“妈妈说可以骂坏人, 爸是坏人。” 居然偷偷告诉妈妈买裙子的事, 爸爸是大坏人。 “爸怎么是坏人了？小没良心。”周程宁感觉冤枉，亏他还在爱人面前美言几句。 徐香娟：“爸爸不是坏人, 不能骂。” 瓜瓜不依不饶：“那妈妈把爸凶哭。” 总之今天一定要爸哭！ 瓜瓜嘴皮子从小利索，徐香娟一直知道…… 所以不仅她的形象在女儿心里不正常, 连爸爸的形象在女儿心里都不是正常的？ 妈妈凶, 爸爸爱哭？ 徐香娟特想和瓜瓜说, 有没有发现, 妈妈从来不在她面前凶爸爸的？ 或者说, 妈妈凶, 但几乎不凶爸爸。 这种话也不能当着女儿面讲，怕女儿从小就开始心态不平衡。 徐香娟敷衍，“好，妈妈回头就凶爸爸, 现在先不骂, 现在妈妈忙着呢。” 瓜瓜：“妈妈你凶完爸的时候, 告诉我, 我要笑话爸。” 周程宁：“读了几个月幼儿园，都知道笑话爸爸了。” 徐香娟：“阿宁, 你去里间看着牛牛。” 周程宁听到先去里间了, 瓜瓜留在厨房间, “妈妈，爸是大笨蛋。” 徐香娟认同，“对，你爸爸是大笨蛋。” 瓜瓜还是在做挣扎，“妈妈，你为什么不要裙子？” 裙子好看，妈妈好看，妈妈穿裙子更好看。 徐香娟不逗小孩，“爸爸骗你的，爸爸其实给妈妈买了裙子，妈妈也做了鸡蛋糕，就在锅里。” ！！！ 瓜瓜一天内两次震惊，听妈妈的话，居然一时不知道是要先看裙子，还是先看鸡蛋糕。 女儿小脸纠结，徐香娟不知道女儿在纠结什么，去掀锅盖。 瓜瓜凑到妈妈身边瞧到的确有鸡蛋糕，“妈妈，裙子呢？是不是不好看，爸爸不会买裙子，我要爸带我去买，爸不带。” 徐香娟好笑，“爸爸不会买你就会买了？” 瓜瓜不管，“妈妈，我要看裙子。” “裙子在外间，你自己去看。”徐香娟把鸡蛋糕从蒸隔上拿下来，倒扣在盘里。 瓜瓜留恋地看了眼鸡蛋糕，随即跑去外间看裙子。 周程宁去里间照看牛牛的时候，看到了外间的裙子，顺手拿进里间去了，还是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全。 里间的牛牛试图咬小玩具，结果当然是小玩具粘上了不少口水。 不嫌弃脏兮兮的儿子，周程宁把已经被口水浸湿得不像话的玩具拿走，给儿子塞了没被口水污染的玩具。 牛牛被爸爸夺了手里的玩具，生气了，爸爸新给的玩具，他直接扔爸爸身上。 ……没能扔准，玩具啪嗒掉地。 周程宁捡起地上的玩具，干脆把牛牛所有玩具都收起来，抱着牛牛，给牛牛打蒲扇。 “爸！你给妈妈买的裙子在哪？”瓜瓜在外间找遍没有找到裙子，回里间问爸爸。 牛牛的小胖手试图挠爸爸的脸，周程宁躲开牛牛的小胖手，示意女儿看床上，“在这里，只准看不准摸。” 瓜瓜看到红色布料了，“好看！” 都没仔细看，瞧这颜色，瓜瓜就觉得好看了。 “是吧，爸眼光好。”周程宁得意。 “好，妈妈穿着好看。”瓜瓜还是没忍住要上手去摸。 周程宁还得先检查一遍女儿的手干不干净，干净才让摸。 牛牛见姐姐伸出手给爸爸检查，等姐姐检查过去了，他也主动张开小胖手给爸爸看。 周程宁：“整天待在家里，手怎么还没姐姐的干净？” 牛牛听不懂话，但能看懂表情，小胖巴掌呼爸爸脸上。 瓜瓜已经得了摸裙子许可，立马把裙子放在手里欣赏，“爸，好看，红色的，妈妈穿漂亮。” 周程宁：“那是当然，爸见过妈妈穿裙子了，很好看，瓜瓜你也有机会看妈妈穿裙子的。” 瓜瓜：“我妈妈最好看。” 周程宁：“嗯，我爱人最好看。” 徐香娟扣好蛋糕去倒了厨余垃圾，把厨房收拾了，去里间就听到父女俩对她的吹捧。 等她进来里间，父女俩立时静音，她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晚上想吃什么？” 瓜瓜踊跃发言，“有喔喔蛋糕！不吃别的了。” 徐香娟：“鸡蛋糕不能当晚饭吃。” 周程宁：“娟，我想吃鱼。” “爸爸和鱼有仇吗？整天要吃鱼。”瓜瓜吐槽。 “妈妈做的鱼好吃，爸爱吃，瓜瓜你和鸡有仇吗？整天不是鸡蛋就是鸡。” 瓜瓜：“因为妈妈做的喔喔好吃！” 徐香娟都不想理这对幼稚父女了，抱牛牛去洗爪子。 也不知道牛牛怎么了，一直张着小胖手，脏得她老远就能看出来。 平时小胖手都是是虚握成小拳头，就那样她也得定时看看手脏不脏。 小孩子还会吃手，多脏啊。 周程宁阻止女儿不仅想摸裙子，还想乱摸裙子的危险念头，“别乱抓裙子，裙子会被抓破的。” 瓜瓜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爸，我要看看裙子什么样子。” “瓜瓜你那么小，看不全，爸拿着给你看。”周程宁个子高，捏住裙子的袖子部位，提着给女儿看。 接下来又是瓜瓜吹捧时间，“好看！爸选的裙子漂亮，妈妈漂亮！” 瓜瓜吹了好几句，选择性失忆那个说爸爸眼光不好的她。 周程宁听得飘飘然，他还要攒钱给爱人买裙子。 一大一小的眼光肯定都有问题，徐香娟给牛牛洗完小胖手回来，瓜瓜还在说裙子好看。 瓜瓜是年纪小，没有审美观，等再十几年，肯定要吐槽爸爸的审美了。 牛牛到了自家男人手里，裙子到了自己手里，徐香娟把裙子收起来放衣柜里。 周程宁觉得进了衣柜的衣服，就很难出来了，“娟，你晚上穿给瓜瓜看看吧，瓜瓜想看。” 瓜瓜跑厨房守着鸡蛋糕去了，看过裙子，她已经满足了。 徐香娟：“瓜瓜看过了，现在注意力全在鸡蛋糕上。” 周程宁知道说女儿已经不太好使了，干脆承认，“娟，我想看。” 徐香娟：“你不是看过了？” 周程宁：“我还想看。” 徐香娟不给准数，“到时候再说吧。” 周程宁：“娟，晚上就想看。” 牛牛坐爸爸腿上，嗨了起来，“哦哦嗷嗷嗷。” “你先看好牛牛吧，我做晚饭去了。”徐香娟说完无情离开。 而周程宁只好应付突然兴奋起来的牛牛，“净会给爸添乱，你不叫妈妈就同意了。” 徐香娟：…… 突然发现自家男人还挺会把责任推卸给小孩子。 ... 老往娘家拿鱼不太好，徐香娟干脆给钱让自己爸多买几条鱼给她，她养在院子里。 五月份天气并不凉，晒在院子里的水甚至还在发烫。 徐香娟抓了条鱼剖开刮鱼鳞，自家男人爱吃鱼，带着她杀鱼也越来越熟练。 瓜瓜在一旁看妈妈杀鱼，手里拿着一小块鸡蛋糕，都不是用咬的了，用舌忝，妈妈说这个吃了吃不下晚饭，她就尝尝味道。 明天还要带一块分给汐汐姐姐和苗苗。 “妈妈，爸带牛牛，你杀鱼。” 瓜瓜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徐香娟太阳穴一疼，“瓜瓜，牛牛重了，妈妈快抱不动牛牛了，抱小孩的活就让爸爸干。” “为什么杀鱼不让爸爸干。” “爸爸不是在带牛牛嘛，哪有空杀鱼。” “妈妈，不要让牛牛吃太多，牛牛以后变成铁柱的话，爸爸就抱不动了。” “牛牛有你吃得多吗？” “我已经不用爸爸抱了，吃多点没事！” 徐香娟把鱼处理干净了，没理女儿，把鱼放盘子里，先去淘米焖米饭。 如果焖米饭和蒸鸡蛋糕能一个火候一个时间，她都不用再费柴火费时间再烧了。 鱼等最后再烧，刚出锅的才好吃。 周程宁很快到厨房间，“娟，我来帮你。” 今天是爱人的生日，他哄好牛牛就赶过来帮忙。 “牛牛呢？” “牛牛在小床里头。” 只有自己带过小孩，才知道小孩有多烦，周程宁更加能明白爱人的辛苦。 徐香娟赶人，“你仔细看着，别让牛牛乱吃东西，厨房间我一个人够了。” “爸去带牛牛，牛牛胖，妈妈抱不动。” 看着也没多瘦的女儿，周程宁心说，五十步笑百步。 等爸爸来了又走，瓜瓜想起什么，“妈妈生日快乐！” “快乐。” “我给妈妈准备了生日礼物，我现在拿给妈妈！” 瓜瓜都不等妈妈说话，急匆匆跑了出去。 徐香娟对女儿说的礼物不抱有期待，不是饼干就是糖吧，以前也从幼儿园待小零食回家，肯定有瞒着她偷藏的。 瓜瓜小书包放在里间，跑到里间去拿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加上有鸡蛋糕，她都要忘了给妈妈准备的礼物。 周程宁正给儿子摇着蒲扇，怕小孩子风吹着头疼，摇蒲扇也摇很慢。 正伺候着一个小祖宗呢，另外一个小祖宗进了里间，扒拉着自己的小书包。 “瓜瓜找什么呢？” “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周程宁还记得女儿前阵子说的话，“不是说给妈妈你的爱，怎么，瓜瓜的爱藏在书包里头了？” “嗯！这是我给妈妈的爱。” 瓜瓜可听不懂爸爸地打趣，拿出一串红绳，红绳上面还有一颗白色小珠子。 “瓜瓜，这买来多少钱？”周程宁感到意外。 “这是老师让我们自己做的，我要送给妈妈。” 大人有秘密，她小朋友也是有的。 第55章 55 幼儿园偶尔有手工活动, 但不会让太小的小朋友参加。 瓜瓜已经快四周岁了, 而且吃得营养，头脑又机灵, 看起来像大孩子, 老师们也就允许她参加手工活动了。 这串红绳项链要他们小朋友做的是把珠子串到绳子上，老师们就把小朋友串好珠子的绳打结, 给小朋友带回家的。 瓜瓜当时就想好给妈妈当生日礼物了。 瓜瓜拿好红绳项链很快跑出去了，周程宁莫名有点醋。 感觉比起自己买的裙子, 爱人可能更喜欢女儿送的项链。 徐香娟看到女儿送的礼物, 还是挺意外的, “瓜瓜, 这是哪里来的？” 瓜瓜：“老师让我们做的, 我送给妈妈。” “自己做的？”其实徐香娟知道是串颗珠子的事情, 但收到女儿的心意她还是挺开心的。 “对，自己做的！”瓜瓜可自豪了。 徐香娟：“谢谢瓜瓜，妈妈很喜欢。” 瓜瓜：“妈妈戴上。” “好。” 刚走到厨房间门口的周程宁恰好听到这段对话，努力回忆自己送礼物的时候, 爱人有没有这么温柔和他说很喜欢。 雪花膏是说过的, 但裙子没有……周程宁后知后觉, 爱人是不是不喜欢他送的裙子？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瓜瓜都说好看，他也觉得好看……可爱人把裙子收起来了, 也没说什么时候穿第二次。 难道真的不喜欢吗？ 牛牛的叫唤才让徐香娟注意到在门口的周程宁, “厨房间那么热, 非要抱着孩子进来…进来坐着，记得给牛牛打蒲扇。” 周程宁只好坐下来伺候小主子，伺候小主子的时候，在想裙子的事，越想越难过。 徐香娟脖子上带着女儿送的红绳项链，继续做饭，妈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瓜瓜欢欢喜喜走到爸爸旁边，“爸，妈妈喜欢我的生日礼物。” 风水轮流转，之前还是周程宁得意裙子，现在是瓜瓜得意红绳项链了。 周程宁很不是滋味，牛牛注意到爸爸不开心，小胖手拍了拍爸爸放他肚子上的左手手背，似乎在安慰爸爸别难过。 瓜瓜也找到个小蒲扇，到妈妈身边，自己扇几下，再给妈妈扇几下，虽然人矮，风没什么感觉，徐香娟也当女儿的一份心意了。 扇风期间，瓜瓜还不忘和妈妈说自己有多厉害，还帮几个哥哥姐姐做项链。 徐香娟闻言，做菜中还不忘夸女儿几句。 周程宁看在眼里，心里头泛酸严重，爱人真的不喜欢裙子，她喜欢会说话又可爱的女儿、不会说话但还是可爱的儿子，就是不喜欢他。 徐香娟如果知道周程宁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喊冤枉，她那都不算喜欢，还有什么能算喜欢的？ 既然过生日了，徐香娟晚上开饭前，还是认认真真许愿。 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哄牛牛睡着了，徐香娟才注意到周程宁情绪低落，和下午判若两人，“怎么了？下午不还是挺高兴的。” “娟，你进来，我和你说。”周程宁把薄被掀开。 徐香娟可不想靠近大暖炉了，“不进，大热天你也别折腾了，早点睡。” 下午这一遭，她可不想晚上再经历一次，都要睡觉了，而且瓜瓜还睡着呢，别把瓜瓜吵醒了。 已经换上草席，天气热起来，草席带着热量睡得也挺难受。 没电，没风扇，没空调，这夏天可真难受。 “娟，我不高兴。”周程宁干脆掀开薄被，天气不凉快，他又有火气，不盖了。 还没熄灯，徐香娟把薄被给周程宁盖回去，“看出来你不高兴了。” 自家男人这样挺好的，知道表达不高兴的情绪，总比以前什么都闷在心里强。 周程宁没敢继续把被子掀开，“娟，你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问了他立马回答。 徐香娟：“我问过了。” 周程宁：“再问一次。” 徐香娟：“你怎么比牛牛还要小孩了？” 周程宁：“以前还是瓜瓜做比较的。” “瓜瓜现在懂事了，我用牛牛……所以，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周程宁：“因为娟你没说喜欢我给你买的裙子。” “没说吗？”徐香娟努力回忆。 “没有。” 周程宁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可一旦接受爱人不喜欢他买的裙子这个认知就浑身难受。 “阿宁，你送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谢谢你。”说着，徐香娟在周程宁额头上留下一吻。 周程宁：“娟，你送我的，我也很喜欢…裙子以后不穿了吗？” 徐香娟安抚道，“穿的，只不过带牛牛我就不穿了，牛牛现在年纪小，看着什么都想抓，别把我裙子抓脏了。” 牛牛是一个原因，裙子颜色太亮眼也是一个原因。 平时都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穿裙子做什么，自己舒服最重要。 周程宁：“那以后我休息日，娟你穿裙子，我抱牛牛。” 徐香娟催着去睡觉，“嗯，别说话早点睡，省得瓜瓜又说爸爸是小蜜蜂了。” “娟，我想……” 自家男人一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徐香娟就知道在想什么，附在周程宁耳边，极小声道，“不许想，今天已经两次了，瓜瓜在都不许。” 周程宁耳根子酥麻，“娟，我会很小声的，瓜瓜睡着听不见。” 徐香娟：“那也不行，夏天被子薄，过几天还得换成薄毯…等休息日瓜瓜出门玩再说。” 一直不让不是个办法，但她没办法接受这么频繁，对身体不好。 “好。”休息日就在后天，周程宁又有盼头了。 现在怎么不是冬天呢？冬天到了就能和爱人在暖和的被窝里羞羞，周程宁现在真是迫不及待到冬天或者休息日。 ... “汐汐姐姐，我爸昨天送我妈妈一条裙子当生日礼物，我妈妈穿好看。”瓜瓜在幼儿园忍着不说，被爸爸接到办公室，才开始和汐汐说。 汐汐很配合，“瓜瓜妈妈好看，穿裙子肯定也非常好看。” “嗯！我妈妈白白的，肚子小小的，头发长长的，穿裙子好看，我爸爸也说好看。” 瓜瓜没见过妈妈穿裙子，但见到了裙子，不妨碍她描述妈妈穿裙子的样子。 因为自己是圆肚子，所以形容词匮乏的瓜瓜说起平坦的肚子，都是小小的肚子。 办公室现在就剩两个老师，一个郝蔓，一个孙辉。 孙辉可没刘梁稚那么擅长逗小孩，和小孩聊天也能聊好久，而且小孩在说自己妈妈呢，他插不上话。 没想到周老师有钱是真的，周老师去年说过他每个月有零花钱的，他们都是听听不当真，没想到不仅有，还能给爱人买裙子。 难以想象周老师爱人穿裙子的形象，有点可怕。 小孩子果然是受“母爱”影响，天然觉得妈妈最好看。 郝蔓听这俩小孩一唱一和，嗤之以鼻，周老师爱人虽然不是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也差不离，周老师自己穿衣也不太讲究，能买什么好看的裙子。 瓜瓜吹了半节课才和汐汐写字去，等下课见到爸爸，立马喊道，“爸爸！以后要给妈妈买好多裙子，好看。” 周程宁已经上完今天最后一节课回来，听女儿的话，没有觉得不对，“好的，爸以后会给妈妈买很多裙子，瓜瓜东西收拾好了吗？好了我们早点回家。” “已经好了！”瓜瓜就一个书包，把东西全放书包里了。 王庆没回来，周程宁急着回家，瓜瓜和汐汐说再见，跟着爸爸走了。 瓜瓜今天还是挺高兴的，已经让郝蔓知道妈妈有裙子了，下个星期去幼儿园，她可以和苗苗说了。 周程宁不知道女儿在办公室又虚荣心了一把，现在急着回家。 已经到休息日了！ 父女两个回来家里，徐香娟还是一如往常陪牛牛玩，给牛牛打蒲扇。 牛牛睡觉时间已经主要集中在夜里了，白天觉少，她带小孩都没空烧饭，看来还得让陈木匠专门给牛牛打个椅子，小孩坐上面稳当，搬起来也方便。 周程宁回来路上急，到家里反而不那么急…当然只是表面上不那么急。 晚上家里吃粥，徐香娟炒了粉干，问问父女俩的意见。 她已经决定等准备齐全了就去摆摊卖鸡蛋饼试试。 目前还加不了肉，成本不够，她已经想了几个素的，土豆丝、豇豆、卷心菜、豆皮，这几样中的蔬菜自家种或者买来都不麻烦，但太单调，等孩子爸爸接手了牛牛，她去做晚饭，炒了粉干，粉干便宜又足料，顶饱，很适合卖，先让父女俩试吃。 往平底锅上铺调好的面糊，敲个蛋上去，客人想要什么就在上面加什么，加好了鸡蛋饼一合，可以卖了。 鸡蛋饼不像专门的烤饼或者烧饼，吃了口干，夏天只要味道够香，还是有人买的，而且做起来不麻烦。 粉干不和蔬菜炒一起，蔬菜单独算钱。 “好吃！”瓜瓜非常捧场。 周程宁顾着吃，女儿说了好吃，他才跟着说。 看着自家男人和女儿的吃相，徐香娟觉得可以用粉干了。 家里以前没炒过粉干，这粉干还是前几天她妈问她说外面有人来村里卖，要不要买几斤回家。 粉干炒或者汤都不错，她就买了十斤回家，如果卖得好，可以考虑大批量买。 吃完晚饭洗碗时间。 爱人已经抱着牛牛去里间了，周程宁同女儿说道，“瓜瓜，明天你什么时候去找苗苗玩？” “下午睡完午觉。” “下午太热了，上午好不好？吃完早饭正好去找苗苗玩，午饭前回家，天也不黑。” “好吧。”瓜瓜对于找苗苗玩的时间倒没有太固执。 上午找下午找都一样，爸爸说下午热，那就上午吧。 周程宁听女儿应了，松口气。 第56章 056 瓜瓜大早上起床, 吃完早饭去找苗苗玩了。 现在天气热, 下午更热，尤其是两三点钟的太阳, 毒。 瓜瓜出门前, 徐香娟让她戴上她给编的小草帽，瓜瓜高高兴兴出门了。 徐香娟可不太明白小女孩们的心思, 平时幼儿园见面还不够，非得休息日也出门去找对方玩。 亏得瓜瓜厚脸皮, 不然哪个小孩能经常去别人家还不会不好意思。 还没洗碗, 徐香娟注意到周程宁早饭一碗粥喝半天, “饿不饿？早上没看你吃几口。” 周程宁：“娟, 我们那个以后, 我再多吃点。” 徐香娟猜到是什么, “等我扫完地，把碗洗了再说。” 她其实也有点想，没孩子爸爸那么想，但既然孩子爸爸提了, 她不拒绝, 只说等干完活。 虽然她早饭也没吃太多, 但吃完饭不能马上运动是常识。 亏得她男人打算事后吃饱饭, 没吃几口。 “娟，我洗碗。”分工更快。 ... “我已经让爸托人买炉子和煤, 等东西到齐就可以出摊, 开始决定先摆晚上的, 可能你和瓜瓜的晚饭顾不上，到时候会留晚饭，你们记得吃。”靠在周程宁怀里，徐香娟说到自己的计划。 现在其实是有煤气的，但煤气比大煤炉子贵太多了，她爸有关系买到，她也没钱买啊。 周程宁还在余韵中，说话比平时要慢，“我下班可以带着瓜瓜去的，娟，你告诉我在哪，我骑车就去了。” 徐香娟还挺喜欢听自家男人这懒洋洋的声音，“看情况吧，暑假再来帮忙，或者你在家带小孩，带牛牛也是帮忙。” 摊子一天不会支多久，看情况决定。 夏天天气热，人在外面待太久不舒服也不行，生病医药钱还需要一大笔，鸡蛋饼摊子一年四季都可以支，现在村里镇上不查摆摊的，支摊子还算灵活。 爸妈没什么事会来帮忙，空闲时候她负责做鸡蛋饼和收银，忙了她就专门做鸡蛋饼。 先做鸡蛋饼试试，别的再慢慢加。 苗苗家六七点就开门了，家里没有娱乐项目，晚上早早睡觉，早上五六点自然醒，夫妻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才□□点钟，牛牛醒来就都下床了。 “不要把牛牛抱里间去，里间我去熏熏艾草。”徐香娟给牛牛喂了早饭，让周程宁抱着。 艾草有驱蚊作用，天气热了起来，她会在窗户上插几根晒干的艾草，定时用艾草熏一遍里间。 等出去支摊子了，还要准备做几个艾草香囊带身上。 里间熏了熏外间，徐香娟后面干脆连厨房间也熏一遍，牛牛被爸爸抱着，好奇看着妈妈，好动的小胖手都没有什么动作。 瓜瓜接近饭点，头戴小草帽回家了，都不用妈妈差使爸爸过来喊，她自己回来吃饭了。 “瓜瓜，今年给你打张床，有床了一个人睡小间怕不怕？”午饭的时候，徐香娟同瓜瓜提起分房的事。 上午和阿宁也说了这事，他们夫妻俩这会儿毕竟年轻气盛，总不好每次都等孩子不在，那一周基本只能一次。 孩子再大点已经能记事了，虽然不可能当着父母的面说什么，但真要留在印象里，多尴尬。 瓜瓜：“不怕，一个人好大一张床，我可以让苗苗和汐汐姐姐跟我一起睡觉吗？” 徐香娟：“平时不能，休息日如果苗苗汐汐愿意过来，你就带来吧。” 瓜瓜：“好！谢谢妈妈！我什么时候有床？” “等一段时间，今年能有的。”还得给牛牛打个椅子，今年花销太大，不去赚点钱日子怎么过？ ... 六月中旬，毛董村有戏台子搭台唱戏，徐香娟就定在这天去支摊子。 第一天支摊子，一家人都到齐了，上到徐香娟爸妈，下到一对儿女。 农村一有搭戏台子，全村有空的都会赶着去。 大家都挤在戏台子附近了，徐香娟在不远处空地开始加热锅。 烧煤不像烧火，煤比较“慢热”，锅热起来也慢，但只要锅热起来，一直保持着，鸡蛋饼做起来也是快的。 “娟，真有人会来买吗？”吴彩凤都没挤着去看戏，今天就担心女儿这饼卖不出去。 好吃是好吃，她早上都吃两个了，但谁会买啊，这一个饼子打底就要三毛钱，要粉干再加两毛，土豆丝和卷心菜一毛，豇豆豆皮也要两毛钱。 “妈，你别担心，卖得出去。”锅已经热了起来，徐香娟在平底铸铁锅中间抹了些油，往锅角落夹了一筷子粉干，开始糊饼皮，打蛋。 晚饭她没让瓜瓜吃太多，为的就是“宣传”。 饼底子好了刷上酱，把刚才放锅边缘加热的粉干放到饼里面，加上一勺豇豆，翻匀，饼合在一起，拿饭铲子一压，切成两半装小纸袋里。 徐香娟：“瓜瓜和苗苗拿着去看戏，等稍微冷了再吃。” 瓜瓜最爱凑热闹，拿到鸡蛋饼，和苗苗两个小孩去看戏了。 两个小朋友人小，很快钻进去，找了个离台子比较近的地方，苗苗知道瓜瓜妈妈做饭好吃，她还吃过鸡蛋糕，今天吃鸡蛋饼，都没等鸡蛋饼凉下来就吃了，“好吃。” 瓜瓜：“卖钱的，苗苗是我朋友，不要钱。” 两个小孩根本不懂戏，听不懂也看不懂，但不妨碍她们看热闹。 苗苗听到要钱的，觉得这个饼更香了，“多少钱啊？” 瓜瓜：“里面都是喔喔蛋，我妈妈说什么都不加就要三毛钱。” 苗苗震惊，“三毛钱！” 瓜瓜：“对啊，三毛钱，我妈妈说现在还是亏钱的，赚不了钱，因为买炉子买煤都要好多钱。” “小孩，你吃的什么？” 味道实在太香了，男人实在忍不住问。 “鸡蛋饼，我妈妈卖鸡蛋饼，在那里。”瓜瓜给男人指了个方向，说完自己继续吃了起来，顺便和苗苗讨论起来戏台子上的人。 小孩子看个新鲜，叽叽喳喳，也不止瓜瓜和苗苗叽叽喳喳，这里小孩还有不少。 就是瓜瓜苗苗这里鸡蛋饼味道实在太霸道，绕鼻子四周都散不开。 徐香娟还在那慢慢悠悠调面糊，没有特别担心生意的事，吴彩凤抱着外孙，可愁着呢。 爱看的戏也看不进去。 牛牛第一次来看戏，十分好奇，看着台子上的人，他挥挥小手臂，咿咿呀呀叫着，兴奋十足。 徐根生倒是没急，他的任务是看着那几大盘菜和一盆鸡蛋。 虽然这菜半下午炒的已经冷了，没有热的时候那么香，但闻起来还是不错，他都想夹几筷子吃。 “怎么卖？”三个男人结伴过来问。 “三毛钱打底，加土豆丝或者加卷心菜都是一毛钱，豆皮和粉干豇豆各自两毛钱。” “这么贵？”虽然有听到小孩说什么三毛钱，以为开玩笑，但听到真是三毛钱，简直震惊。 吴彩凤差点想说可以便宜点，但记着女儿说这个价格只会上涨，不能便宜，只好把话憋住了。 唉，真怕人听到这价格就跑了。 鸡蛋一斤也才五毛钱，这个饼只用一个鸡蛋，怎么都觉得不值啊。 “不贵的，现在我们都亏着，味道还行，值，可以买个，要切几份都给你切。” 领头来问的男人，“行吧，来个加粉干的，切三份。” “五毛钱，葱辣要么？刷什么酱，我们这里有番茄酱和甜辣酱。” “葱辣都要，你们俩要什么酱？” “有区别吗？” “两个酱都要行吗？” 徐香娟：“没有两种酱都要的，我们没试过味道，不过都要也可以刷，味道我们不好说。” “那就要番茄的。” “行的，这就做，马上好。”徐香娟开始做，周程宁负责收银和装袋子，把五毛钱收到盒子里。 徐香娟动作迅速做好一个鸡蛋饼，切成三份，周程宁撑着纸袋子，她则是把三份各自铲进去。 粉干量足，虽然一个饼分成三份，但也够吃出味道的。 等三个大小伙子走了，吴彩凤惊叹道，“还真有人买。” “带钱了我也买。”徐根生继续扇蒲扇，免得蚊虫飞过来。 贵听起来是有点贵，但胜在味道不错，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尝尝味道总行的。 大煤炉子可以调火候，周程宁正要把煤调调位置，调成小的，被爱人阻止了，“先不用，很快有人来。” 徐香娟已经注意到有几个妇女小孩往这边瞧，应该是想买又不敢走过来，怕贵了，买着心疼。 小孩子们却是馋的年纪，想着自己爸妈能买了给他们尝尝味。 猪肉现在一块六一斤，徐香娟虽然不能拿鸡蛋饼和猪肉比珍贵，但好吃绝对能胜过一般家庭做的猪肉。 有几个和吴彩凤相识的大娘先走了过来，和吴彩凤闲聊几句。 “这饼怎么卖的？能卖出去吗？” 吴彩凤认识这几个，但又不是什么老姐妹，加上闺女刚才真卖出去饼，她底气在外人面前还是足的。 “三毛钱打底，加豇豆粉干豆皮随便一样都要再加两毛钱，土豆丝和卷心菜是一毛钱。” “这么贵？我乖孙想吃，能不能便宜点，一毛钱卖个饼成不？” “你问我干啥，问我闺女去，又不是我卖鸡蛋饼。”吴彩凤抱着牛牛走了几步。 虽然她自己也是会砍价的人，但这人砍得也太过分了，她还能让自己闺女吃亏不成？ 徐香娟干脆拒绝，“大娘，不成，我们钱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摊子旁边还立了个牌子，让孩子爸爸写的，很好看的字，但这里来买鸡蛋饼的人基本不会看字，认字的懒得看直接问，不认字的更不用说。 第57章 057 大娘知道徐香娟不好惹才从吴彩凤入手, 没想到吴彩凤直接拒绝, 面子挂不住，干脆把哭嚎不止的孙子拉扯走, 有两三个跟着的大娘嘀咕几句, 也走了。 徐香娟倒不在意，很快真正的第二拨客人过来, 是几个中年男人，身材干瘦, 面部黝黑, 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们各自都要了饼, 有整一份不用切的, 也有要切成几小份的, 带给家人吃。 这会儿也没有公共场合不许吃东西的规定, 就算十几二十年后，农村搭戏台唱戏，附近都会有许多小摊卖小吃。 只现在就徐香娟一家人摆出来了，有些其实带了瓜子花生过来, 也吃过晚饭, 就是这味道太香, 受不住问了在吃的人价格, 可以接受就过来买了。 吴彩凤几个老姐妹搬着板凳过来的时候也光顾了徐香娟的生意，多数是要切几份分给孙子孙女吃的。 他们来得早, 戏还没开始唱, 几个演员在台上准备, 还有几个人临时布置简陋的场景。 大家搬自家板凳过来坐的，板凳看起来差不多，但大家就是能认出自家的，而且放那也没人挪走，位置先到先得。 鸡蛋饼现在只能一份一份做，渐渐光顾的客人多了，徐香娟这个做鸡蛋饼的一刻不得闲。 牛牛都到了外公手里，外婆帮着妈妈加菜呢。 人多怕忘记了，吴彩凤给记着个人口味，加什么菜或者不加，徐香娟专心做饼。 等戏正式唱起来，整片都是鸡蛋饼的香味。 稍微能歇会儿了，周程宁把挂在自行车上的几个小板凳拿下来，给大家坐着。 “娟，我们现在赚10元了。”坐在徐香娟旁边的周程宁数了一遍盒子的钱，吃惊。 基本是毛钱，最大的五毛钱，很散，但合起来算，数字惊人。 晚上的经历对他来说无疑是新奇的，一晚上就能赚10元，是他接近三十年的人生无法想象的。 “晚上走的时候应该还有一波。”徐香娟没有自家男人这么激动，转头又对爸妈说，“爸妈，粉干还剩多少了？” 粉干她出门前准备得最多，毕竟量放得足，一个鸡蛋饼不够吃，加蔬菜好像不太值，大家基本都是加粉干，粉干消耗最快。 “小半盆，这粉干卖得可真好，还有专门问能不能单卖的。”徐根生抱着牛牛说道。 “单卖还是现炒比较好吃，这个就适合热一会儿放鸡蛋饼里头。”徐香娟揉了揉胳膊。 正在数第二遍钱的周程宁注意到爱人揉胳膊，把钱收起来，给爱人捏肩膀和胳膊。 孩子爸爸给捏了，徐香娟也不自己动手，就等伺候。 村里没通电，但戏台子有大灯，亮堂着，带着徐香娟这边也有微光，大家注意力在台上了，他们一家人空下来也坐摊子边上听戏。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不妨碍听戏。 不管是场景布置还是演员妆容都很粗糙简陋，但底下观众无论原先在干什么，都会在开始表演的时候把目光转到台上。 只要有表演，大家会早早过来占位置，不管大人小孩，不管看懂看不懂，都专心看着，连牛牛都能安安静静看台上不吵了。 周程宁其实听不懂在唱什么，但报幕说了戏曲名，这些戏曲基本带典故，典故他还是有了解的，看也能看进去，顺便帮爱人捏肩捏胳膊。 大半场之后，牛牛到底是没忍住，哦哦噢噢要妈妈抱，徐香娟大概知道儿子是想小解了。 接过牛牛，徐香娟轻抚牛牛的背，带牛牛找地方小解去了，不忘说道，“妈妈身上臭还要妈妈抱。” 牛牛趴在妈妈肩头哦哦哦几个字，很快安静下来。 周程宁跟在后头，等走远些才说，“娟，你不臭，香着呢。” 徐香娟：“少来，你跟着做什么？” 周程宁：“天黑，这边路看不清，我跟着放心。” 徐香娟：“你跟着我才不放心，天黑走路小心点。” 附近其实有茅坑，但味实在太大了，大人捏着鼻子就过去了，牛牛一个小娃娃不会捏鼻子啊，以前带去过就会哇哇大哭，现在只能找块田给小孩把尿了，也还好他们村子田多，找起来容易。 小解完，牛牛又精神起来，跟妈妈说话，喔喔嗷嗷的。 徐香娟这回把牛牛递给周程宁了，她身上真有股味，站在摊子边上可能还没感觉，但一到外面，身上那股鸡蛋饼味道直接往鼻子冲，牛牛还是奶香小宝宝，她已经是臭妈妈了。 牛牛被爸爸抱住，不忘记和妈妈互动。 女儿几个没走多久，那个问了却没买的大娘又走过来，问吴彩凤可不可以摊个饼给她，加粉干，她付两毛钱。 就是想占便宜，吴彩凤正专心看戏，再次拒绝，“说了不行，娟待会儿回来你要我怎么说？” 徐香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彪悍，谁敢惹？大娘也是等她走了才摸过来。 “婆婆，能给我一个饼吗？”大娘的孙子开口说话。 吴彩凤可不是什么会可怜别人家小辈的长辈，“等你姨回来说吧，我做不了主，东西她记着，少点她都能发现，而且我又不会摊鸡蛋饼。” 瓜瓜和苗苗比徐香娟早回来摊子，是瓜瓜想喝水回来一趟。 “能不能让你妈妈给我一个饼。”小男孩和瓜瓜说。 瓜瓜：“三毛钱一个饼，我爸爸字写在这里的，别的要加钱，你想买等我妈妈回来，给我妈妈钱。” 瓜瓜这样说，小男孩越发委屈，又哭了。 瓜瓜见人哭了，带着苗苗去摊子后头，不理他。 徐香娟和周程宁回来就看到这幕，她把牛牛从孩子爸爸手里接过来，递给孩子外公。 徐根生一直没说话，外孙到自己手上，才和外孙说几句话，尽管外孙听不懂。 徐香娟：“大娘，是多少就是多少，别人都付这个价，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给你降价，那别人听了以为我是看人下菜碟，谁还敢买？” 孙子实在哭得太委屈了，大娘咬咬牙给买了一个，“行行，给我一个加土豆丝的，四毛钱拿去，土豆丝多加点，我乖孙爱吃。” 既然人家要买了，徐香娟也不多言，给人做了鸡蛋饼，土豆丝也多加了些。 反正今晚上土豆丝没卖出去很多，给人多一些不是不行。 鸡蛋饼一出来，小男孩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大娘拉着小男孩走了。 吴彩凤挺意外，“我闺女做的饼就是好吃，小气鬼走了还回来。” 徐香娟知道大娘不吃，是孙子缠人，“还不是小孩子贪吃，瓜瓜，以后不能贪吃，知道没？” 被突然提到的瓜瓜刚喝完水，说知道了，拉着苗苗又走了。 “明天咱要不要早点来这里？”吴彩凤现在是有信心了。 徐香娟：“妈，不用，按往常时间来就成了，在家里先准备食材，不是有人要吃炒粉干吗？明天再卖样炒粉干，提桶番茄蛋汤。” 还好地方离得不远，带桶汤不麻烦。 粉干她得事先软化处理，放热水焯一遍，这样炒起来方便，鸡蛋饼用的炒粉干她是折断炒好的，专门炒当然不一样，价格她想好了，打底5毛，想敲个鸡蛋两毛，除了几片青菜叶子本来就有，别的加料都按鸡蛋饼加料价格来。 吴彩凤不明白汤怎么卖，“汤怎么卖？” “汤免费，粉干5毛钱打底。” 本来听汤免费，吴彩凤还觉得亏了，但又听到炒粉干卖5毛钱，顿时就给忽视了汤免费，“咋那么贵，谁愿意吃哟。” “会有人愿意吃的，实在没人买，再让瓜瓜抱着炒粉干去吃就成了，今天晚上散场有人买鸡蛋饼，会说几句，明天卖炒粉干，买炒粉干免费送汤，要买的记得自己带碗或者带搪瓷缸。” 吴彩凤不发表什么意见了，女儿有主意，买炉子的时候她反对，但她反对没用啊，再反对不还是买了吗？ 原来女儿说做吃食生意她觉得是玩笑话，现在都在这里摆摊了，真不能不相信女儿的话。 ... 散场的时候的确有回头客，就连外头来的唱戏的人，脸上妆都没卸下来，预订了五个，交了钱，说是晚点来拿。 散场又是忙的时间，徐香娟给唱戏演员的五个做好，让她爸看着，这才给别人做。 村子里多数人出来了，但还是有没来的，几个之前面生没来买过的，散场买，准备买回家带给家里人吃。 炒粉干最快没了，剩下的大家也不挑，只是都习惯说多加点。 徐香娟在那个范围里给人多加了，再多的没有。 唱戏的有两个人过来拿鸡蛋饼，女儿在忙，徐根生就顺便替女儿宣传了。 他听说唱戏的开唱前不好吃东西，所以让人想吃的话，明天唱完戏过来买，送汤，记得带碗。 到了晚上九点多，一家人才收摊，周程宁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钱，不过大家都累了，就先回家。 自行车徐根生载吴彩凤和瓜瓜，徐香娟则是抱着牛牛坐三轮边上，由周程宁骑自行车。 徐根生把外孙女送到，也没提钱的事，停完自行车就回家里。 回来徐香娟就去烧热水，她自己身上味道大的都不想抱孩子了。 周程宁则是抱着牛牛点钱，牛牛想摸钱，他就把牛牛小胖手挪走，小胖手锲而不舍，不过他摸几次，爸爸就挪几次。 瓜瓜是大孩子，知道家里“缺钱”，就看着爸爸一毛一毛数，没有和弟弟一样伸手想去拿。 “娟，一共24元三毛。” “明天给爸妈拿5元去，剩下的自己先留着。” “知道了娟，我先放好。”周程宁把钱盒子关上，准备把里面的钱藏起来些。 第58章 058 牛牛就是个小隐形人, 所以周程宁抱着牛牛藏钱, 一点不会顾忌被牛牛看见。 把牛牛放小床里头，他开始找藏钱的地方。 里间有陶罐, 刚好今天的钱全是硬币, 周程宁留了十元三毛出来。 今天基本没找零，大家都是带着几毛钱来的, 他们前面准备的三元散钱毫无用武之地。 三元散钱还是留着，放14元进陶罐, 爱人说他先管着钱, 等摊子休息几天的时候, 钱再交给她。 管钱可是大事, 马虎不得, 即使管不了几天, 对他来说还是 天气热，牛牛穿得不厚，小胖身子还算灵活，本来在床中央, 又给他扒拉到围栏边上, 瞅着爸爸抱个陶罐, 即使无用功还是伸着小手臂叫唤, “啊啊啊！” 周程宁一毛一毛数好，确定没问题, 拿布和绳把陶罐封好, 放好钱, 想着把陶罐放哪去。 衣柜上头小孩够不着，但上面没放东西，放个陶罐太明显了。 纠结来纠结去，周程宁最后把陶罐放自己书箱里，书箱本来满满都是书，挪了几本出来放陶罐，挪出来的书则是放书桌上。 家里原来没正经的书桌，爱人让他托陈木匠打一张，比较合适他个子的，他的书桌已经摆了不少书，多摆几本也不影响。 厨房间。 爸爸刚走，瓜瓜就和妈妈说，“妈妈，钱给爸藏？” 徐香娟：“对，给你爸藏。” 瓜瓜不放心，“爸会不会把钱藏丢了？忘记放哪。” 徐香娟好笑，“不会的，你爸爸虽然缺心眼，但藏钱还是行的…怎么了？怕爸爸把钱藏丢了，家里没钱给你买床？” 瓜瓜：“我们家没钱，都买东西了，爸把钱藏丢，我们家就四个穷蛋蛋。” 四个穷蛋蛋怎么养活哟，尤其穷蛋蛋牛牛什么都不会，只会吃。 徐香娟：“怕爸把钱藏丢，瓜瓜你要帮妈妈藏？” 瓜瓜：“妈妈自己藏，不要爸藏。” 徐香娟：“好，妈妈自己藏，是不是困了？等水烧好了洗刷睡觉。” “嗯！” 晚上不用说小孩累了，大人也累，再累徐香娟还是坚持洗澡擦身子。 两个小孩都伺候好了才轮到两个大人，瓜瓜躺床上就睡了，牛牛被妈妈哄了几句也很快睡着。 周程宁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娟，一起洗快点。” 徐香娟：“不用一起，一起洗麻烦，头发我等明早再洗，洗身子换衣服很快。” 从周程宁手里接过他换洗的衣服，放她的旁边，徐香娟把人推出去，“我很快就好，等我一会儿。” 周程宁只能当个门神守在厨房间门口了。 徐香娟洗好换上衣服就让周程宁闻闻她身上的味道，“身上味道还大不大？” 低头在爱人脖颈处闻了闻，“香。” “头发呢？晚上如果有味道我睡不着。”洗澡的时候头发盘起来了，等洗完拆下来，让她家阿宁闻闻。 周程宁：“有家里洗发膏的香味。” 徐香娟这才放心，“你进去洗吧，别贪凉兑太多冷水，水要温的，我给你在外面守着。” 夫妻两个都收拾好之后，一起回了房间，呱呱今天可能真是累了，都发出了呼噜声，虽然夏天农村有知了，并不安静，但瓜瓜的呼噜声还是能让爸爸妈妈听到。 周程宁暗示，“娟，瓜瓜睡了。” “嗯，我们也早点睡。”徐香娟梳完头发坐床边，等周程宁上床她熄灯。 等爱人熄灯躺好了，周程宁贴近，“娟，瓜瓜睡着了，我们…” 徐香娟：“不行，才洗完澡，别把瓜瓜吵醒了。” “明天不是要忙吗？”一周才一次呢。 明天休息日了，看今天的情形，明天有的忙。 徐香娟不想来，退一步，“我帮你好不好？” “不好，娟，我不让你费力，你今天累着了，我有分寸。” “行吧。” ... 第二天又是一家子赖床，起最早的还是最小的牛牛。 徐香娟睡眼惺忪给牛牛换尿布，周程宁则是去热锅熬粥，瓜瓜依旧躺在床上，等爸爸妈妈喊吃早饭了才起来。 “妈妈，你被蚊子咬了吗？”瓜瓜喝粥的时候注意妈妈脖颈的地方有一块红。 徐香娟没有刻意挡住，因为看着的确像蚊子咬的，“不是蚊子，是小蜜蜂。” 本来还在喝粥的周程宁差点呛到，脸不自觉臊红。 瓜瓜：“妈妈，小蜜蜂还会跑进我们家睡觉的地方？” 徐香娟：“妈妈回里间路上被小蜜蜂咬的。”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妈妈肉香香，小蜜蜂爱吃。” 周程宁听不下去，“瓜瓜，赶紧吃早饭，爸爸妈妈要干活，晚上咱家还得出去摆摊，你别问东问西的。” 自家男人急于掩饰的语气，不得不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徐香娟看了想笑。 瓜瓜：“小蜜蜂为什么不咬爸爸？因为爸爸也是小蜜蜂吗？” “说了多少遍不能喊爸爸小蜜蜂。”周程宁都要被女儿的话吓坏了，生怕女儿是听到不该听的。 徐香娟出来救场，“你爸爸肉没妈妈的香，小蜜蜂不咬爸爸，而且小蜜蜂不会主动咬人的……小蜜蜂根本就不会咬人，它们的尾巴是刺，妈妈不小心被扎了，瓜瓜以后不要靠小蜜蜂太近知道吗？小蜜蜂跑到身边也不能乱动，因为小蜜蜂的刺会扎人。” 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听懂，但她还是把自己觉得浅显易懂的话告诉女儿，让孩子爸爸摆脱尴尬窘境，也让孩子知道不能随便靠近蜜蜂。 接下来是瓜瓜对纯蜜蜂的好奇时间，周程宁接了爱人的话和瓜瓜解释。 早饭吃完徐香娟开始洗菜，周程宁提水，提完水和爱人一起洗。 卷心菜不需要洗多仔细，里面是干净的，豆皮先泡在水里，周程宁削土豆皮，擦丝的工作还是徐香娟来。 擦土豆丝也是有技巧的，不会的擦出又小又短，炒出来容易糊。 徐香娟则是在阴凉处给牛牛铺了布和小毯子，让牛牛自己在小毛毯上坐着玩。 牛牛的小玩具都在小毛毯上了，他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偶尔啊啊呀呀喊爸爸过来给他捡扔远的玩具。 瓜瓜是把苗苗喊来她家里……择豇豆的。 豇豆择差不多两捆的量就够了，刚摘的这茬豇豆嫩，几乎没有丝，两个小朋友择两边头就够了。 天气热起来，两个小姑娘在阴凉底下没有抱怨的话，苗苗甚至还说她带了五毛钱，晚上她想买一个和爷爷奶奶吃。 徐香娟没有不答应的，只是心里有些感慨，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都比四五十岁的人想得开，年纪越大，越舍不得啊。 ... 今天下午搬的东西比昨天要多，多了番茄蛋汤和处理后的半熟粉干。 番茄蛋汤有一桶，三轮车还是周程宁骑，徐香娟在后面看着东西，鸡蛋尤其小心，汤没有满桶，还有盖子，不担心撒出来。 牛牛坐在车斗小角落里，这回没有玩具了，徐香娟怕牛牛把小玩具扔出去，没给他带上，他只能四处看风景。 也还好没出过几次门，小家伙对外面还是挺新奇的，没有闹脾气。 徐根生依旧骑自行车，载着抱了一盆半熟粉干的吴彩凤。 瓜瓜和苗苗两个小孩自己就去了，苗苗爷爷奶奶也是在看戏的，昨晚上苗苗和爷爷奶奶回家，没和瓜瓜一起，今天两个小朋友提前去了。 到了地方开始摆摊，夏天的天晚得慢，这会儿还有太阳，徐香娟摆好摊，先给牛牛喂土豆泥了，一家人学明白了，晚饭干脆不吃，直接在这里现做。 牛牛喂饱，徐香娟开始炒粉干。 他们碗也带了好几口，周程宁提前热锅，小孩子喂好了，她直接开始炒粉干。 四个大人加两个小孩的量，可以说非常大了，虽然量大，徐香娟也能炒得均匀，炒好喊瓜瓜苗苗吃饭，番茄蛋汤两个人拼着喝。 苗苗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她的确没吃晚饭，但白吃白喝不太好，她和瓜瓜拼着一碗，只说吃青菜就好。 瓜瓜筷子已经能用比较利索了，盛情邀请苗苗和她共享一份粉干，苗苗拒绝不了，只好多吃几口。 两个小孩子的互动徐香娟看着呢，觉得苗苗爷爷奶奶把孩子教得是真不错。 面前出现一碗汤，徐香娟嘴很自然就着碗边喝了一口，周程宁见爱人喝了，才把碗送到自己嘴边喝一大口。 这番茄蛋汤真好喝，带点酸又有鸡蛋独有的味道，而且汤不浓，没有放杂七杂八的食材，好喝又解渴。 苗苗是第一个客人，小客人在大家都吃完后，和徐香娟说要买一个鸡蛋饼，加粉干，分成两份。 徐香娟记得这事，没想到苗苗那么快要买，给她先做了。 把五毛钱递给瓜瓜爸爸，苗苗等在炉子边。 鸡蛋饼很快做好，苗苗就带着两份鸡蛋饼去找爷爷奶奶，瓜瓜跟着去了。 两个小家伙离开后，还真有人端着碗和搪瓷缸过来，徐香娟有印象，是昨天给三个小孩买鸡蛋饼的妈妈。 “炒份粉干，加卷心菜和豇豆，放葱，不要辣……搪瓷缸能给我装满汤吗？我家小孩多，想给他们喝一遍。” 妇女身后还是和昨天一样，跟着三个小孩。 三个孩子都比较干瘦，衣服空荡荡的，徐香娟开始炒粉干，让她妈给人舀满搪瓷缸。 本来说好是只能舀一葫芦瓢，况且葫芦瓢不小了，但吴彩凤见这妇女也可怜，没说什么，给人装满了搪瓷缸子。 半熟粉干仔细看是能发现有专门分成一团一团的，分量都不小，徐香娟拿一团开始炒。 第59章 059 妇女接过汤, 先给最大的孩子喝, 汤还是热的，不烫嘴, 老大喝了很久, 老二老三只是眼巴巴看着，也没吵着要喝。 等三个孩子喝好, 徐香娟也把炒粉干炒好，盛到妇女的大陶碗里头。 豇豆和卷心菜要的人其实都不多, 所以她也多给了些, 虽然两样蔬菜多了, 但不会抢粉干的风头, 大陶碗快装了一满碗。 装炒粉干的大陶碗由老大端着, 妇女则是端着还剩半碗的番茄汤, 一家人回去“观众席”坐着。 炒完一份暂时没人来买，徐香娟坐下来喝水。 虽然不渴，但这大热天，她还得面对冒热气的锅, 要及时补水才行。 牛牛今天躁动了, 被外公抱着, 不停朝妈妈嗯嗯叫, 还伸手要妈妈抱。 徐香娟可不乐意抱，让周程宁去抱孩子, 牛牛勉强允许爸爸抱他, 小胖手拍着爸爸宽厚的肩膀, 要爸爸带他去场地。 现在场地放满了小板凳，人没齐，瓜瓜和苗苗还有苗苗的爷爷奶奶待在一起，嘴巴不停在动，大概又是在夸妈妈。 周程宁带牛牛走近，牛牛想要坐板凳，他也满足他，给他放小板凳上坐着。 周程宁时不时四处张望，如果有人往这边走，立马抱牛牛回去。 牛牛自己还是挺新奇挺快乐的，被爸爸支撑着坐小板凳上，感觉和大家一样了。 小牛牛坐着还要噢噢几声，好像要告诉别的小朋友，他也和他们一样坐小板凳上了。 周程宁没让牛牛高兴太久，抱着牛牛回去，牛牛不依，和爸爸闹牛脾气。 徐香娟看牛牛乱动，“你搬个板凳坐外圈，牛牛想坐着就让他坐一会儿。” 周程宁不想带小孩，“娟，我还要给你帮忙。” 徐香娟：“带牛牛就是给我帮忙，你去吧，这里还有爸妈，你在最外圈找个位置坐好了，别挤里边去，牛牛也是图个新鲜。” 牛牛一个劲在闹牛脾气，周程宁只好带上板凳去最外圈。 板凳还是给牛牛坐，他蹲在后头支撑着小家伙。 那么小一团就有那么大脾气，周程宁都不知道以后牛牛脾气得大成什么样。 瓜瓜虽然话多了点，还总是呛爸爸，但脾气不大，如果牛牛这个弟弟脾气一直很大，长大以后是不是还会对妈妈对爸爸对姐姐发脾气。 这么一会儿工夫，周程宁已经开始想着对牛牛的教育问题了。 “爸，你怎么蹲这儿？旁边有板凳。”瓜瓜和苗苗跑出来，瓜瓜见到自己爸爸和弟弟，难免问一句。 周程宁：“旁边小板凳不是我们家的，牛牛要坐在这里看戏，我就抱着他过来了。” 坐小板凳上的牛牛见是姐姐，晃了晃小肉腿，嗯嗯噢噢和姐姐说话。 “哦，牛牛乖乖坐好，我去找妈妈说话。”瓜瓜这么说，牛牛居然还嗯嗯了。 两个小家伙可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非常神奇地沟通了。 瓜瓜说完去找妈妈，牛牛继续坐着。 瓜瓜过来摊子的时候，正好有今天第三个客人来，徐香娟放好食材，“瓜瓜，拿个小板凳让你爸坐着，妈妈干活了。” 蹲那么久，就算不贫血，站起来还是会脚麻头晕。 第三个客人要的鸡蛋饼，徐香娟很快做好，吴彩凤帮着收钱撑纸袋。 客人还不多，现在没有那么忙，母女两人应付得过来。 徐根生暂时接过舀汤的活，现在还没第二个买炒粉干的客人，他看着食材还算清闲。 “爸，妈妈让你坐着。”瓜瓜把小板凳搬过来，完成任务立马和苗苗去玩了。 周程宁到底没坐多久，见爱人那边越来越忙，过去帮忙。 牛牛被放到徐香娟出发前专门给牛牛带的大破布上，布铺在外公旁边，给牛牛一个小板凳自己坐布上玩去。 有了小板凳效果是一样的，虽然牛牛坐不到小板凳上，但抓着小板凳远远看着台子对他来说也是可以的。 牛牛一个人玩了，徐根生盯食材的同时还得盯着牛牛，省得小家伙摔着碰着。 开始买粉干的人还是少数，毕竟大家想的是鸡蛋饼还有鸡蛋打底，带荤腥，粉干想要蛋还得专门加钱，太贵了。 但有几个等鸡蛋饼的，见前面在等粉干，发现粉干居然量这么足，而且看起来不赖，还送汤，有几个就临时回家去拿碗了。 看戏这几天大家没那么忙活，田里的事不多，人轻松了，看戏娱乐，自然愿意花钱。 “能给我留一份出来不？晚上戏看完我打算带回家，我媳妇快生了，现在闷在家里头，我想给她带一份，加蛋和卷心菜。”刚炒好粉干给客人装上，客人直接开吃，吃的时候不忘记预订一份。 客人带着搪瓷缸的，吴彩凤装了一瓢汤，见大小伙子直接开吃，瞧着也没手接汤，干脆帮他先拿着了，“给你留份你可得记着过来，不然我们收摊没人给你做。” “你们什么时候收摊？” 吴彩凤：“这个不确定，卖得差不多就可以走了，但会等到唱戏结束，毕竟小孩子四处玩，戏唱完才会回来。” “行，我等快唱完的时候过来，不忙的话给我先炒好，我过来拿。” “行吧，你的汤拿好，别给洒了，虽然不收钱，但好喝着呢，刚才还专门有人过来要汤，我记着脸，买过炒粉干的才给小半瓢，没有买的甭想要。” 小伙子停止吃炒粉干，接过番茄蛋汤咕咚喝了一大口，“汤好喝，也给我留下来一瓢，我媳妇没准没胃口吃炒粉干，但汤肯定喜欢。” 徐香娟现在已经不说话了，话由她妈说了，她妈不说认识全村的人，但大半个村的都晓得，平时也爱说话，等昨天适应了，今天能很好习惯这活。 周程宁回来就继续负责报价收钱，爱人好像做饭做菜都不怎么说话，他能明白为什么不说话，在一旁尽心尽力当助手，等爱人手上不那么忙了，会给爱人擦汗。 擦汗的时候，徐香娟自觉把脸转向周程宁，等他擦完汗，她继续手上的活。 炒粉干因为量足，甚至卖得比鸡蛋饼好。 鸡蛋饼一个到底不太像正经饭食，量看着也没炒粉干能装那么满一碗，大家很多都愿意来买粉干了。 今晚比昨晚忙得还晚，因为炒粉干没鸡蛋饼快，等炒粉干卖完不卖了，摊子才轻松下来。 吴彩凤可真是见识了，“娟，你咋知道炒粉干能卖那么好的？准备这么大一盆还给卖光了。” 徐香娟解释，“炒粉干可以当饭吃，顶饱，就算卖不出去，留着也不容易坏。” 她由着周程宁给她捏胳膊，其实早上起来胳膊还是酸痛的，今天炒到现在都快失去知觉。 给牛牛把尿还是周程宁去的，炒了一晚上粉干，徐香娟比昨晚累，没力气抱小孩。 收摊回到家里，她虽然有些累，但依旧坚持烧热水擦身子。 “娟，我看你炒粉干，我都会了，明天我来炒吧。”周程宁刚回到厨房间就说着。 他哄孩子睡觉回来，两个小孩沾床就睡，也不用费心思。 今天注意到爱人累极，回家状态也不好。 “那明天你炒一份我尝尝，不好吃不给通过，省得把咱家招牌给毁了。” 周程宁：“好，娟，明天中午我就炒给你吃。” 明天上午空下来他得做笔记，把这两天见到的记下来，省得忘记其中的知识点。 徐香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自家男人这么认真，“你忘记了是吧，明天你还得上班。” “还得上班！这怎么办，明天下午课要到四点多下班。” 大概是这一天休息日过得十分漫长，周程宁都忘记要上班了。 “明天减量了，你要上班，瓜瓜还得上幼儿园，现在家里不是急用钱，没必要太拼，而且力气会慢慢回来的，习惯就好。” 明天得和爸妈一起处理食材，少了自家男人的确会手忙脚乱，把量减少，卖完收摊就可以了。 今天赚的也比昨天多，整整40了，客流量唱戏这几天只多不少，隔壁村子镇上赶来看戏的都有，但她也不想为了些钱，把自己累坏。 “那娟你别累着自己，我早点骑车回来给你帮忙。” “知道了，你别操心。” 晚上洗漱完，夫妻两个也是沾床就睡了。 ... 妈妈卖好吃的事，瓜瓜自然要跟汐汐说，在幼儿园说了，还要在爸爸办公室说。 瓜瓜：“汐汐姐姐，你有空到我妈妈饭馆里来吃喔喔蛋饼，好吃，我妈妈做的炒粉干也好吃。” 是的，瓜瓜已经把小摊子吹成了小饭馆。 汐汐：“瓜瓜妈妈做饭好吃，等我攒钱了再去吃。” 瓜瓜：“嗯，汐汐姐姐你钱不够，我可以跟妈妈说不要全部，一半就好，不给也没关系，如果我不在，汐汐姐姐你和我妈妈外婆报我的名字就好了，说瓜瓜请我吃喔喔蛋饼，我妈妈就会给你做喔喔蛋饼吃。” 瓜瓜的牛皮快要吹上天了，最要命的汐汐还没觉得这话有毛病。 “瓜瓜，叔叔去吃喔喔蛋饼不给钱行不？”刘老师听了，问瓜瓜。 瓜瓜：“不行，我妈妈知道我和汐汐姐姐是好朋友。” 双标瓜瓜出现。 “我和瓜瓜爸爸是好朋友呢，能不能免费吃？” 瓜瓜依旧坚持原则，“不行，大人要钱的，大人会赚钱，小孩子不会赚钱。” 刘梁稚：“瓜瓜，你妈妈开小饭馆做什么？家里不是有爸爸赚钱吗？” 瓜瓜：“谁会嫌钱多。” 郝蔓总觉得周老师女儿是故意针对她，平时不知道，但是只要她在，周老师女儿就说一堆话。 刘老师想来对周老师爱人的印象也不好，但总是能被周老师女儿说得没有反驳余地。 换个不会说话的，早就哑口无言了。 没课了，她还是赶紧走人，不想听牙尖嘴利小女孩讲话。 谁会嫌钱多这句话瓜瓜还是听外婆说的，不嫌，钱当然越多越好。 她生日的时候妈妈送了她不倒的娃娃，不用自己买娃娃了，她还是觉得要存钱，钱越多越好，这样以后有钱买自己想买的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刘梁稚听瓜瓜这么说，还真觉得小孩子成精了，“瓜瓜说的没错，周老师教孩子教得好。” 瓜瓜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就没错了，“我妈妈也教得好。” 不能让爸爸一个人揽功劳。 周程宁上课回来，刘梁稚跟他说道，“周老师，以后有空去你家饭馆吃饭。” 瓜瓜还是很在意钱的，“要给钱，不给不能吃。” 周程宁起先听到饭馆还很懵，随即想到什么，“不会开太久，就是赶上戏班子来，人多，以后不知道什么个打算。” “我整天听瓜瓜说妈妈做饭多好吃，加上周老师中午午饭的确美味，都要慕名去小饭馆吃了。” 今天中午周程宁饭盒装的是昨天中午的饭菜，最近晚上都没空做饭，一律炒粉干。 刘老师的话听得周程宁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现在还不卖饭，就是小吃，以后稳定下来会请刘老师去吃饭的。” “那感情好。” 骑自行车到摆摊地点路上，周程宁已经不止教育女儿一两句了。 “瓜瓜，你以后不要乱说话，夸大事实，妈妈摆的是小摊，不是开小饭馆。” “就是小饭馆！”瓜瓜倔强认为妈妈开了小饭馆。 想到女儿年纪小，懂的不多又没见过世面，周程宁觉得自己硬掰扯也掰扯不过来，晚上要和爱人说这事，让爱人教育女儿。 周程宁到的时候，徐香娟和爸妈才来没多久，三轮车车斗里的东西卸干净了，就一个牛牛在里面。 牛牛看到姐姐的书包，立马来了兴趣，伸出小胖手叫唤，希望姐姐能把小书包给他看看。 瓜瓜才不把小书包给弟弟玩，里面有书，弟弟撕破她要被老师骂的，老师说他们要爱护书本。 徐香娟见牛牛坐不住，怕牛牛栽地上去，把牛牛抱起来放破布上，瓜瓜的书包她给放车斗里。 她也不想牛牛碰瓜瓜的书包，现在牛牛已经有破坏力了，虽然平时乖乖的，但真要破坏起来，是能造成经济损失的。 苗苗和瓜瓜一个幼儿园，瓜瓜是爸爸接的，在爸爸学校待了一段时间，苗苗由奶奶接，放学就跟奶奶走了，虽然是走的，但肯定比瓜瓜早到这里。 瓜瓜见妈妈已经给她放好书包，去找苗苗玩。 晚饭的确还是炒粉干，家人吃着还是香，徐香娟这个不知道炒多少份粉干的人，已经不太有胃口吃粉干，出来前从家里菜园子摘了两个新鲜的番茄，晚上她吃番茄够了，饿的话，家里有粥，回家可以喝一碗。 第60章 060 因为减量, 今天收摊比较早, 昨天也是没考虑全面，今天考虑到了大人小孩上班上幼儿园, 早点收摊回家休息。 大家听到他们说是唱戏的几天摆, 短时间购买力都上涨了，毕竟不是经常能吃到, 物以稀为贵。 炒粉干谁都能做，但是炒得都没这个小摊好吃, 有滋有味, 还送番茄蛋汤。 汤并不寡淡, 就算自己那瓢没蛋和番茄, 喝起来也不错。 收完摊子回家, 周程宁就和徐香娟打小报告了。 “虽然我是有开小饭馆的想法, 但目前还没钱…我会教育瓜瓜的。”徐香娟承诺。 瓜瓜今天刚好没睡，洗漱完徐香娟就和瓜瓜谈话，周程宁则是抱着牛牛旁听。 让牛牛也听听妈妈怎么教育姐姐的。 徐香娟：“瓜瓜，咱家开的小摊子不会开太久, 你别和幼儿园小朋友说家里开小饭馆的事。” 瓜瓜：“妈妈,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妈妈把主要矛头指向幼儿园, 瓜瓜倒是没怀疑爸爸打小报告。 徐香娟：“咱家又不是真的开小饭馆, 瓜瓜，小饭馆知道是什么吗？” 瓜瓜：“卖吃的, 汐汐姐姐告诉我的。” 徐香娟：“小饭馆的确是卖吃的, 之前去县城记得吗？瓜瓜和爸爸妈妈吃午饭的地方才叫小饭馆。” 瓜瓜固执, “记得，妈妈开的也是小饭馆。” 徐香娟：“有桌子才能叫小饭馆，咱家没有桌子。” 瓜瓜可终于认了，“好吧，那我们家是卖好吃的。” 徐香娟：“等瓜瓜和爸爸放长假了，妈妈也不卖炒粉干，到时候在家门口卖。” “炒粉干好吃，妈妈是要在家里开小饭馆吗？家里有桌子。” “家里方便…但还是不能算小饭馆，瓜瓜干脆说卖好吃的。”徐香娟上辈子其实开始做苦工没现在这手艺，都是洗菜洗碗的活，那时候觉得辛苦，想着做饭比洗菜洗碗工好多了，但其实一样难的。 给一家人做饭和挣钱到底不同，这几天还是决定暑假放家外面，支个棚子，也好带小孩。 现在做吃食劣势有，优势也不能忽视。 劣势是大家日子没那么好，多数不会经常买吃食，都是自家做，而且村子大，除了看戏看电影，大家都不会聚集在一块儿。 优势是村里根本没有做吃食买卖的，物以稀为贵。 镇上有卖吃食的，但因为味道不行，价格又贵，生意也比较冷清，没多少人光顾。 她们这里有几个节日是要做馒头的，家里再穷都会赶到镇上买馒头过节，馒头是个小商机。 馒头可以是蛋糕的替代品，老人的寿桃馒头她能做，在院子外头搭棚做吃食，屋里蒸馒头。 前期让她爸宣传宣传，后期就凭味道取胜了。 夏天做什么比较方便？当然是凉皮凉面烧饼，凉皮提前制作好，卖的时候调好很快，除了家里五岁不到的两个小孩，谁都可以上手。 卖的时间不会太长，毕竟现在家里没通电，也没有戏台子那种大灯，凉皮凉面半下午营业，天黑前收，至于馒头，看预订量。 瓜瓜乐呵，“我们家是卖好吃的。” 周程宁跟着乐呵，“在家外头好，不麻烦，牛牛也可以放屋子里头玩。” “瓜瓜，妈妈跟你说过，要听爸爸的话，是不是？”徐香娟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一大一小立马收起笑呵呵表情，也就跟着爸爸姐姐傻乐的牛牛太小了，表情没管理住，妈妈生气他还在笑。 牛牛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渐渐收起笑脸，眼睛睁大看妈妈。 瓜瓜：“我听爸爸的话。” 徐香娟：“爸爸那么辛苦，每天还要接你去幼儿园接你回家，你看爸爸有多少时间是闲下来的？在学校上班，在家里干活，你为什么还要凶爸爸，和爸爸对着来？” “我没有凶爸。” “娟，瓜瓜年纪小。”周程宁本来觉得自己不该说话，毕竟他说话，爱人就是唱白脸了。 徐香娟对瓜瓜说，“年纪小也不可以不听爸爸的话，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爸爸也没有你，妈妈今晚和你说的，记住没有？” “记住了。”瓜瓜蔫蔫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被妈妈凶。 妈妈没有再说话，她就去睡觉了。 周程宁都有些不知所措，牛牛依旧懵懵哒看着妈妈。 “牛牛睡觉了，阿宁你也睡吧。”徐香娟抱着牛牛，哄牛牛睡觉，等牛牛困了，把牛牛放小床里头。 周程宁没睡着，等爱人上床，贴过去轻声道，“娟，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你也是的，脾气能不能大点，瓜瓜都要我来骂。”徐香娟本来不生气，现在来气了，不仅瓜瓜年纪小不懂事，还有阿宁没脾气。 现在是他的圈子简单，放以后，这种性子在社会迟早要被生吞活剥。 “娟你不是就喜欢我脾气好吗？” 记得娟今年生日，他还是把写给她的信念来给她听，末了娟还夸他脾气好，如果不是他脾气好，她也不会嫁给他。 “你这种脾气好就在我这里有用，别人有什么用？女儿都教不动。” 想想也是真气，徐香娟也给周程宁留了个“蚊子包”。 天黑眼睛看不清，但呼吸可以感觉，周程宁因为爱人给的“蚊子包”，脸颊羞红。 当然，这个晚上还是没发生什么。 ... 能凶瓜瓜也是徐香娟这个妈妈对瓜瓜太了解，瓜瓜另外一天醒来已经没事人，该吃吃该喝喝。 瓜瓜还是其次，徐香娟觉得需要把瓜瓜爸爸好好训练一番，训练他凶人。 瓜瓜小小年纪，脸皮却一点不薄，所以凶的对象已经排除瓜瓜。 “娟，我看着你就凶不起来。”周程宁觉得爱人让他凶她是一件很为难人的事。 “那你拿牛牛开刀。”徐香娟也不是自虐狂，干脆转移对象。 刚好牛牛就被爸爸抱在怀里，对牛牛凶他还是有点经验的。 把小团牛牛转过来面对自己，周程宁恶狠狠道，“以后晚上不能尿床知不知道？也不能在爸抱你的时候拉臭臭，上次突然拉臭臭拉爸鞋子上，爸穿那鞋子都觉得带着你的臭臭味道。” 可能爸爸的表情过于“恶狠狠”，牛牛小胖手又往爸爸脸上招呼。 自家男人单方面挨打，徐香娟觉得没眼看，糟心，干脆不管了。 戏台子唱七天就走了，徐香娟的摊子也在最后一天收走，接下来开始准备凉皮生意。 至于说要吃粉干的客人，她和她妈吱过声，让她妈给人回凉皮摊子开了之后，有想吃粉干的会炒，不用担心。 唱戏的七天总共赚了243元，期间徐香娟给了爸妈10元，本来打算再给，爸妈硬是不要，刚好她准备找陈木匠打桌椅，钱暂时自己收着，等宽裕了再给爸妈。 因为他们家合作单比较多，陈木匠也给实惠，还送了四个小木凳。 开凉皮摊子前，徐香娟自然是要拿家人做小白鼠，试吃。 提前做好凉皮，徐香娟给大人小孩拌凉皮，凉皮本身得爽滑，拌料也很关键。 “闺女，给爸多拌点油泼辣椒。”徐根生看女儿拌凉皮，已经止不住吞咽口水。 徐香娟动作利索，正夹一筷子黄瓜丝到凉皮里面，“不行爸，多拌点辣椒都不知道凉皮啥味道。” 按照她吃凉皮的经验，加辣虽然味道还行，但辣椒已经抢了凉皮的风头。 “好吃的味道。”瓜瓜有一小碗凉皮，是从外婆那碗里分出来的。 吴彩凤要的口味还比较清淡，颜色青白为主，如果加辣椒，整碗都要变色。 凉皮里黄瓜丝、萝卜丝、花生米、面筋是常伴，汤是徐香娟调好的打底汤，蒜泥、香菜、油泼辣椒、醋根据喜好添加。 徐香娟自己不喜欢太油的凉皮，虽然大家可能比较喜欢油，但她还是坚定调适合夏天的清爽的汤。 除了辣椒，徐香娟别的都按照爸说的做。 虽然不太满意辣椒不多，但徐根生还是很快开动，第一口吃完就说，“以后午饭晚饭就吃这个了。” “爸，不行，不能这么吃，吃多也不好，况且我卖8毛钱一碗呢。”爸妈都调好了，徐香娟给自家男人调。 周程宁没说话，他没什么喜好，都能吃，爱人调的都爱吃。 徐香娟给周程宁的辣椒比给自己爸的多一点，当然只是多一点，再多不行。 吴彩凤：“省着，赚钱的，是应该比炒粉干贵，料多，又是花生米又是面筋黄瓜丝，费钱。” 她现在也不说那么贵怎么卖得出去的话，贵有贵的道理。 徐根生觉着吃凉皮还是找个由头比较好，“半下午再给我拌一碗，我端着去别人家串门，让大家都晓得我闺女在卖这个。” 吴彩凤：“别人家午睡呢，端碗凉皮自己偷偷吃完就回了家里？” 徐根生：“所以说半下午，等人睡醒了专门过去。” “半下午我给爸拌凉面吧，换个口味。”徐香娟给自己拌了小份尝味道，还可以。 现在目标还是家里这个村，等做得有积蓄了再去镇上卖。 “也行，凉面就凉面。”有吃的就行。 等到了下午，徐根生和吴彩凤睡完午觉来女儿家里。 现在不出摊，活不多，徐香娟见爸妈过来，拌了碗凉面让自己爸端去串门。 “你爸也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们正经做买卖生意，不偷不抢。” “以前家里有吃的都藏起来，这会儿倒好，上赶着端出去。” “妈，这是做买卖，没办法，不然谁知道咱家有卖吃食的生意。” 第61章 061 徐根生回来的时候手上碗已经空了, 表情挺欢乐, “他们尝了一口都说好吃，我不给他们多吃, 他们问我能不能提前卖。” 他不是专门去一家, 四处相熟的都走了一遍，他们想吃, 让他们拿筷子夹一筷走，多了不给。 徐香娟：“提前不成, 棚子还没搭起来, 等搭起来再说, 前面几天也累着了, 休息之后再开始。” 大概得等到七月初, 营业之后中间没有休息的说法, 毕竟每天开门也不早，半下午呢，等牛牛周岁宴的时候还得歇业三天。 瓜瓜还是惦记着请客，“妈妈, 我可以请苗苗和汐汐姐姐来我们家小饭馆吃凉皮吗？不要钱, 因为是我的朋友。” 徐香娟听了瓜瓜的话, “小小年纪就那么大方了？为什么你的朋友不用钱？外公朋友来这里吃都要给钱。” 吴彩凤：“诶哟, 小孩子三个能吃得了一碗吗？瓜瓜平时在幼儿园不是也得了别的小孩子的便宜，你少说几句。” 虽然外孙女说话浮夸了点, 但也是浮夸的真话, 汐汐和苗苗平时也会给她吃的, 有来有往才对嘛。 徐香娟：“妈，我还没说几句呢…好吧，瓜瓜你可别给我整一堆朋友出来。” “好朋友只有苗苗和汐汐姐姐。”妈妈的意思是答应了，瓜瓜立刻喜笑颜开。 大人们谈的话瓜瓜不是很感兴趣了，吃完自己的凉皮，出去找苗苗玩。 “棚子稍微大点，爸你找几个相熟靠谱的，工钱可以多给点，但要做得牢固，夏天大风暴雨的也不会倒。” 她们这儿夏天时不时暴雨台风，棚子牢固是第一，美观不需要过多在意，毕竟只是提供给有需要坐在这儿吃的客人。 “这点小问题，不麻烦，都是靠谱的。” 吴彩凤担心，“院子外头会不会被偷啊？” 徐香娟：“不会的，棚子根基打到地里头，想偷我们也能听到动静，至于桌椅这些，收摊就搬进去了。” 现在小偷小盗还没那么猖獗，地也不是水泥地，搭棚子省心。 吴彩凤：“主要还是桌椅，桌椅得及时收回来，省得弄丢了。” 徐香娟：“不会忘的。” 等爸妈走了，徐香娟收拾厨房间。 周程宁跟着徐香娟，“娟，我还想吃。” “今天只能吃一碗，吃第二碗就腻了。” 岳父岳母在的时候周程宁不敢要第二碗，岳父岳母一走，立马就要了，“不腻，好吃。” 徐香娟对周程宁的一般请求都无法拒绝，这回也是，“凉皮凉面都剩不多了，给你调成一碗行吗？” “行的。”周程宁眼巴巴站在爱人边上看着。 徐香娟给周程宁调凉皮凉面，“我看你晚饭是不想吃了…牛牛今天睡睡醒醒，你记得看着，我还要出去和我妈一起买丝瓜，回来顺便喊瓜瓜回家。” 丝瓜其实种起来也方便，这东西炒还是煮汤都软，有些人吃了觉得清甜，但还有些人不爱吃，牛牛就不爱吃，只这会儿牛牛还是小不点，不用考虑他的口味。 丝瓜是拖拉机开到村里头卖的，今天一天都在，下午不那么新鲜但便宜，只要没裂口，老点就老点，可以煮手擀面吃。 牛牛已经快一岁了，不是刚出生一两个月时候的小小团，现在是小团，看着没那么脆弱，周程宁带孩子也顺手许多，听了爱人的嘱咐，“吃完就去看牛牛，给牛牛打蒲扇。” ... 六月中下旬，天气炎热，蝉鸣不绝，徐香娟还没午睡，正给午睡的牛牛打着蒲扇。 还好里间不闷，不然家里没电，夏天要难受死。 徐香娟自己也感觉到睡意，把蒲扇放到一边，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头敲院门的声音，一个惊醒，穿上拖鞋去外头看看什么情况。 是她妈在喊，徐香娟赶紧开门。 吴彩凤急忙道，“娟，赶紧的，跟妈去趟姨婆家，你姨婆走了。” 徐香娟：“妈，你等会儿，我换身衣服，顺便让爸给我带牛牛。” 徐香娟记起来这事了，她姨婆今年快九十岁，这辈子没什么大病大灾，年纪到了走的。 姨婆住在隔壁渠水镇，能路过镇中学，她跟她妈过去的路上，得和孩子爸爸知会一声。 很快换完衣服出来，徐香娟把仍旧在睡梦中的牛牛抱到家里。 她外婆早几年已经去世了，当时也是住附近的小辈过去，商量丧葬的事。 至于她爸，今天不过去，之后还是要去帮忙。 徐香娟是下午两点多骑着三轮到的镇中学，让她妈在门口等等她，她进去找孩子爸爸说一声。 “你好，请问周程宁是在上课吗？”徐香娟看办公室里头有三四个老师，问了离办公室门口最近的一位老师。 王庆不是离教室门口最近的那位老师，见来的是周老师爱人，帮忙回答，“是周老师爱人啊，周老师这会儿正在上课，初二班级，在念书那个教室。” 学校不大，上语文课读书声几乎全学校都能听见，刘老师不在，小郝老师又坐在办公室，语文课就周老师在上，很容易找到。 周老师已经带出了一届初三，本来没事可以放假了，但刘老师的爱人摔倒骨折住院几天，刘老师陪着，这段时间就让周老师给他代课。 “好的，谢谢。”徐香娟去找周程宁。 镇中学现在只有一楼，都不用上楼，找起来虽然绕了点，但不麻烦。 根据读书声，徐香娟找到个教室，周程宁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书本，嘴巴跟着张合，底下学生们读书声比较嘈杂，应该是在背诵。 徐香娟站在门口就让周程宁注意到了，赶紧出去教室，“娟，怎么了？” 徐香娟语速很快，“姨婆去世了，我今天跟妈要过去那里，你和瓜瓜晚上到爸家里吃饭好了，他煮泡饭。” 把牛牛交给她爸的时候，徐香娟已经给安排晚上吃什么了，泡饭粥最快。 周程宁：“娟，你大概什么时间回家？” “很晚，大概十一二点，不用管我，我把三轮车骑走了，牛牛你多留心，我先走了，我妈在外面等着。”徐香娟交代完转身走了。 周程宁只能先回教室上课，爱人骑走三轮车，他倒是放心些，骑三轮车总比在路上走快。 办公室里面几个老师因为周老师爱人的出现，引发了对话。 王庆似乎是知情人，孙辉直接问他，“那真是周老师爱人？” 明明瞧着是体面人，穿的确良短袖衬衫，黑色长裤，长发盘起来，虽然不高挑，但也不矮短，素面白净，小家碧玉型，怎么都和虐待周老师的粗俗精明女人不符啊。 王庆也很无奈，他对周老师爱人的偏见没有刘老师和孙老师那么深，但当初见到的确还是吃惊了一把，“是啊，我正月初一见过，后头也说过周老师和他爱人郎才女貌，只不过大家听听，没放心上。” 孙辉：“嗯？真不是二婚？” 王庆好笑，“不是二婚，原配，孙老师你没觉得瓜瓜和周老师爱人很像吗？” 起初王庆没觉得像的，但越看越觉得像，当然可能也有潜移默化的原因，只要接受是亲女儿的事实，母女长相都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孙老师原来觉得瓜瓜可爱模样是周老师的缘故，女儿像爸爸，“这么说的确像，所以之前都是周老师自己勤俭节约？现在开窍了？” 王庆：“周老师的确节约，可能是周老师爱人看不下去，就对周老师很好，做好吃的逼周老师吃，省得他总虐待自己。” 孙辉越想越觉得周老师虐待自己的可能性高，“和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系，现在不应该说周老师爱人走大运，应该说周老师走大运了。” 王庆赞同，“谁说不是呢。” 孙辉：“还没见过周老师和他爱人站一块儿，以前以为是臃肿的女士，高个周老师站旁边会被衬得瘦弱呢。” 王庆：“孙老师你想得太夸张了。” 郝蔓对周老师没有什么想法，但见到周老师爱人，还是觉得心理不平衡。 没想到臭小孩瓜瓜平时总挂在嘴边的“我妈妈很好看”和汐汐应和的“瓜瓜妈妈好看”，是真的。 女人之间总是会不自觉比较起来，一白遮百丑，周老师爱人皮肤白，更不用说长相还能给高分，和想象中的枯黄皮肤刻薄长相完全不同。 穿着气质不像个地里刨食的家庭主妇，像真正坐办公室的文化人。 周程宁上完课没那么急去接孩子，因为下午没课了，待会儿直接接瓜瓜回家就成。 孙辉还是有八卦之心，见周老师下课回来，“周老师，你已经和你爱人说上话了吧。” 周程宁：“说上了，我爱人有急事，让我照顾家里的小娃娃。” “小娃娃是不是牛牛？”孙辉听瓜瓜说了才知道周老师儿子的小名。 周程宁：“对的是牛牛，牛牛年纪小，不好带，比较依赖妈妈。” 孙辉：“我爱人怀孕生完孩子两三年都是臃肿的，隔三差五和我抱怨，骂我，生孩子的确辛苦，说什么我都听着，顺着她的心思来。” 周程宁：“我爱人生完孩子倒是没有多明显的变化，脾气还是好的，不会把气撒我身上。” 好了，本来想听周老师说他爱人怎么骂他的，猝不及防被秀恩爱，孙老师收拾教案，他还是安安稳稳准备给学生上课吧。 王庆听着觉得好笑，周老师的确是个人才，总能堵得人无话可说…没准是学瓜瓜的呢，瓜瓜说话可厉害了。 第62章 062 “妈妈！我和爸爸回家了！”瓜瓜一回自家院子就开始喊妈妈。 这已经是惯例, 瓜瓜每天回家都要喊一遍, 然后听妈妈说瓜瓜上幼儿园辛苦了。 周程宁停好自行车，“妈妈不在家, 我们晚饭在外公家吃。” 瓜瓜好奇：“妈妈去干什么了？” 周程宁没办法和小孩子解释太仔细, “妈妈和外婆有事出门了，我们去外公家吧。” 瓜瓜跑去里间, 找不到弟弟，“牛牛也跟妈妈一起出去了吗？” 如果妈妈带弟弟出去, 不带上她, 那都是因为她上幼儿园太忙了！ 娟走太急没说清楚牛牛在哪, 但周程宁想想也知道是放岳父那里了, “牛牛在外公家。” “好, 爸, 我们去外公家。”瓜瓜没继续追问。 周程宁锁门带上瓜瓜去岳父家。 闺女没走多久外孙就醒了，可没把徐根生折腾够呛，这会儿外孙坐在床上玩他妈妈小时候喜欢玩的布娃娃。 还好彩凤不舍得扔东西，女儿玩的能留给外孙, 他可是把家里掏了一遍才掏出这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儿。 牛牛小团子看到爸爸的时候, 第一时间朝爸爸啊啊, 张开小手臂的时候差点不稳倒在床上, 被外公扶住了。 见女婿过来，徐根生赶紧把小麻烦给女婿, 自己去煮泡饭粥。 “噢噢噢。”牛牛被爸爸抱住, 小胖手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眼睛往外看。 瓜瓜代为翻译婴语，“爸，牛牛找妈妈。” 周程宁：“妈妈不在，瓜瓜看着弟弟，爸去帮外公做晚饭。” 泡饭粥哪需要帮忙，只是周程宁不想带牛牛的借口。 爸爸走了牛牛还叫唤几声，不见爸爸身影了，也没哭，因为姐姐在，想了想，把布娃娃给姐姐一个。 “牛牛，姐姐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玩小孩子的娃娃。”虽然这么说了，瓜瓜还是坐到床边，拿起娃娃和弟弟一起玩。 ... “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瓜瓜忍着强烈睡意问爸爸。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周程宁按照爱人平时的做法哄牛牛睡着，虽然没有那么顺手，过程有些艰难，但牛牛最后是睡着了。 他以为瓜瓜已经睡了，“妈妈要很晚回来，也有可能晚上不回来了，瓜瓜早点睡觉，明早还要去幼儿园。” 瓜瓜：“爸，妈妈没有不要我们三个吧？” 瓜瓜四岁人生里，还没有遇过妈妈“夜不归宿”的情况。 周程宁：“当然没有，瞎想什么呢，妈妈是跟外婆出去的，有事情。” “爸，我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听妈妈会回家，没有不要她、爸爸和牛牛，瓜瓜安心准备睡觉。 “睡吧，不睡明天起不来。”虽然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但存的钱的确没有难过那会儿多，周程宁等小孩子们都躺下才熄灯，熄灯之后再也没点，坐在床边，时间差不多了，到院子门口等爱人。 徐香娟接近十二点才回来，外面的天完全是黑的，姨婆那边没住的地方，只能赶回家里，还好借了个手电筒，虽然不那么亮，但能看清路。 “你怎么还不睡觉？几点了？明天不想上班了是吧。”看到自家男人提着煤油灯等在门口，徐香娟心里淌过暖流，嘴上却不饶人。 上辈子她回来更晚，那时候没有三轮车，两条腿走路更慢，但她家男人还是在夜里，在家门口等着她。 把煤油灯暂时放在车斗里，“娟，我不困呢，你回来就好，我把三轮推进家里停好，厨房间暖水瓶有热水的，娟你快去洗漱。” 徐香娟：“还不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停好三轮把门锁上，我先去洗漱。” 在外头无尽的黑夜里不如在房间，无论手电筒还是煤油灯，都只有一点光亮，就这点光亮，徐香娟还是能看出周程宁脸上的睡意。 如果不是一直有事做，这里跑跑那里走走，回来还得骑三轮，徐香娟也困了。 爱人回来了，周程宁困意来袭，安心睡过去，徐香娟本来也是早睡的人，洗漱完沾床就睡。 ... 徐香娟姨婆葬礼忙了一周多结束，这一周多的时间家里人都聚不齐，虽然后头周程宁有空会带着孩子跟过去帮忙，但夫妻两个人事情也不同，空下来要么她带孩子，要么他带，连吃饭也是周程宁跟着男人桌，徐香娟抱着小孩待女人桌。 姨婆这边忙完，徐香娟就开始忙小生意的事，桌椅到了，棚子还没搭起来，一刻不得闲。 爱人和陀螺一样每天打转，周程宁看在眼里，心疼着呢，还好老师们的暑假到了，他能帮家里就多帮，给爱人减少些活计。 徐香娟：“瓜瓜，客人来的话你就不要坐在这里了知道吗？妈给你在这边摆了小板凳。” 小棚营业第一天，比之后固定的营业时间早一个钟头迎客，瓜瓜也不找苗苗玩了，午睡睡醒就坐在棚子里头的椅子上，两手挂在桌子上，个子小看着还有些好笑。 “我知道，妈妈，客人什么时候来？”瓜瓜也在等客人，中午妈妈还切了西瓜吃，今天是很隆重的一天。 徐香娟没有瓜瓜这般急切，“妈妈也不知道，等等看外公会不会把人招呼过来。” 自己妈的老姐妹基本都是节约的妇女，真要买8毛钱一碗的凉皮，可能还舍不得，阿宁就不用说了，不是宣传的料子，不好让他去喊同事过来，而且同事个个住得都不近。 所以第一波宣传还是靠她爸，她爸说会带客人过来，她也是相信的，昨天她爸还带着凉皮出去晃悠呢。 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自己爸带了三个大叔过来，徐香娟有印象，是村里条件还算好的，果然卖这个初期还比较艰难，尤其是在村子里卖，一般家庭吃不起，而且凉皮甚至都没吃过，不像以后那般哪里都能吃上。 瓜瓜看到外公带着人来，乖乖让位置坐在小板凳上。 徐香娟：“叔们，今天第一天开业，吃凉皮凉面送一个馒头，在这里吃的还有凉茶免费喝。” 拌凉皮凉面不难，吴彩凤学了几次也会了，主要凉皮凉面都好吃，凉皮更受欢迎，滑爽筋道，汤料都调好了，做到这程度，再笨都会拌凉皮，“口味说好啊，说好马上做了。” 几个大叔倒是没想到还有送馒头和凉茶，本来从老徐这里尝过觉得味道很好，8毛钱一碗也值了，没像到第一天居然还送这些个东西，感觉赚到了。 徐根生和几个老朋友说了口味，醋要不要多点，需不需要辣和香菜，想吃凉皮还是凉面。 客人说好了口味和吃什么，徐香娟吴彩凤开始拌，周程宁去端凉茶和馒头，瓜瓜跟着爸爸。 “爸，我拿馒头。”大家都在忙，连外公也忙着说话，瓜瓜想找事情做，看爸爸一手拿着装了三个馒头的盘子，一手拿碗凉茶，积极要端馒头。 她是小孩子，妈妈说小孩子不能端汤水。 馒头不重，周程宁想想还是把馒头交给女儿，空下来的手去拿另一碗凉茶。 总共三碗凉茶，他怕洒了，决定走两趟。 三个大叔因为下午要照顾老朋友女儿的生意，中午都没吃饭，饿着肚子呢，小女娃送了馒头过来，他们直接先吃了。 馒头不大不小，松软甜蜜，很好吃。 “你们家还做馒头？又软又甜的，好吃。”一位大叔三两口解决了一个馒头，夸道。 不是馒头小，是实在饿极了，刚好凉茶送过来，馒头很快吃完。 “叔，这馒头提前预定了我们才做，现在是开业第一天送人的馒头，卖的馒头个头比这大一倍，三毛钱一个，一双五毛钱。”在自己妈调好一份的时候，徐香娟两份都调好了，端过去顺便宣传自家的馒头。 海口的大陶碗看着量就很足，大叔们拿起筷子开吃。 “这凉茶也好喝，能再续一碗吗？” “当然能，阿宁，你给叔再盛一碗。” 周程宁今天就是负责馒头和凉茶的，听了话，把大叔喝空的碗拿去家里厨房间续。 “凉皮好吃，必须在这里吃才送馒头吗？” “如果这个头的馒头卖，得要多少钱？” 量足吃着实在爽快，大叔们纷纷问道。 徐香娟耐心再说一遍，“叔，今天第一天，买一份都送馒头的，不管带走还是这里吃，如果专门要买馒头，两毛钱一个，五毛钱三个。” 徐香娟现在价格定的就是多买抹一毛钱，给客人买多实惠的感觉。 徐根生适时开口，“我闺女做的好吃，坑不了你们，看一碗就用了不少花生米，料足着呢，说实在我们不卖馒头，有人买我们才做，这馒头不好卖，谁家里都会做。” 吴彩凤：“凉皮凉面带回家的话，需要拿碗过来，我们现在还不打包，每份都放好的，不会给少了，每份都一样，碗得大点，不然放不下。” 她们家料足，碗当然得大。 三个大叔最后回家去拿碗了，其中一个大叔还买了三个馒头，加上第二份凉皮送的馒头，一共四个馒头。 因为大叔们在这里吃过一碗，多买一份带回家，有两份，徐香娟结账给抹掉一毛钱，大叔们觉得实在是赚了。 都不用徐根生再去做宣传，老朋友们端着凉皮拿着馒头，遇到谁问，说一句就是给他们宣传了。 “妈妈，还有客人吗？”瓜瓜迫不及待想要送馒头，送馒头实在太好玩了。 “应该还有的，瓜瓜热的话到里间坐着。” “不热，我有扇子。” 第63章 063 大叔们的间接宣传的确起了作用, 没多久就有两个大小伙子结伴过来。 “我要一碗凉皮。” 两个人都说要一碗凉皮, 徐根生在老朋友走后就和瓜瓜并排坐，瓜瓜坐的小板凳, 他坐的椅子, 他照常询问口味。 两个大小伙没有什么忌口，一个说爱吃辣, 另外一个微辣。 两个客人点了要买凉皮，瓜瓜跟着爸爸再去厨房间里头, 她要端馒头。 喜欢辣的客人这份徐香娟亲自来做, 毕竟她妈现在对放辣的度还不太清楚, 客人说要微辣, 那就和不辣一个意思了, 只要放点就够了, 说喜欢吃辣，那就要把握好度，不小心放过头了，凉皮味道也吃不出来。 客人喜好徐香娟不会过度干涉, 只按正常来。 瓜瓜拿馒头出来的时候, 顺便告诉妈妈牛牛哭了。 徐香娟赶紧拌好辣的那份给客人端过去, 到里间哄牛牛。 “叔, 你们家每天都会开吗？”虽然没条件每天都吃一碗，但小伙子想隔段时间吃碗, 今天还给爸妈弟弟妹妹带。 徐根生：“我们这个月下旬有三天不做生意, 22、23、24号三天, 别的天没事都会开。” 7月23号就是牛牛周岁生日，家里得给牛牛办周岁宴。 他们这一带地广人稀，住户三三两两的，每家每户划到买的地都算宽敞，徐香娟搭的棚子也不狭小，宽敞着呢，做凉皮的台子也是专门定制的，虽然现在不能做那种透明柜，但这种两边都没有遮挡，类似书架的柜子也不错，客人能直接看到做凉皮的过程，而且干净，吃着也觉得心情愉悦。 “阿宁，你帮我看着牛牛。”好不容易哄牛牛不哭了，徐香娟要把牛牛递给进来里间的周程宁。 牛牛感觉到妈妈的动作，又要哭，徐香娟无法，“阿宁，把牛牛的椅子端外面去。” 牛牛的椅子到了，专门给小娃娃打的椅子，防摔倒，把小家伙放到椅子里头，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总不会闹腾的。 牛牛的椅子设计有小桌子，徐香娟给他放了几个小玩具，她没事就坐旁边给他打蒲扇。 牛牛还是挺新奇的，四处看看，小玩具都没有眼前的画面让他感兴趣。 后头又有客人来，徐根生这个外公顾着牛牛，大家都在忙事情，瓜瓜还在端馒头呢。 牛牛小胖手抓着小玩具，但其实眼睛看着的都是周围的人，兴奋起来挥手臂的时候，小玩具就会掉下来，徐根生只能给外孙一次又一次捡小玩具。 因为买凉皮还送馒头，大家都觉得是占便宜了，就连徐香娟的小婶郑红桂也过来“占便宜”。 不说吴彩凤这个妯娌不待见弟妹，徐香娟对这个小婶也不待见。 居然还拿个盆过来，比一般人家的大陶碗大上一圈，人家先给了八毛钱，没办法说什么，徐香娟还是按照正常的量给她拌，该多少是多少，至于说的这个多点那个多点，都当没听到。 还好人没纠缠多久，拿着馒头和盆走了。 徐香娟小婶郑红桂都过来了，还有不少妇女过来，第一天送馒头是答应的事，不够了徐香娟先去蒸，让她妈暂时应付着。 因为送一个馒头，徐香娟的凉皮棚火了大半个村子，还有大老远从村子另一头赶过来的客人。 幸好还有明天用的凉皮，徐香娟也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情况，直到明天的凉皮都卖完了，她才说今天关门了。 太阳都没完全下山呢，凉皮卖完了，凉面准备的不多，三四碗的量早就卖出去，凉皮比较受欢迎是真的。 有两三个没买到的问明天有没有送馒头，徐香娟直接说没有了。 几个人抱怨几句，失望离开。 吴彩凤收拾桌子，说道，“咋的为个馒头都跑来买了呢？可够呛，明天没有馒头送是不是没人来了？” 徐香娟给牛牛喂好土豆泥擦嘴，把牛牛抱起来，“没人我们凉皮少做些，不过肯定没今天的多了。” 周程宁搬桌椅，难得在岳父岳母都在的时候开口说话，“今天赚的很多。” 徐香娟：“今天赚多了，明天不用太担心。” 钱这次直接是徐香娟吴彩凤收，两个人放柜子底下的抽屉，柜子上头像一层一层的书架，下面是纯柜子，现在不用数多少都知道赚了。 没几个客人的时候，的确不怎么忙，但真要忙起来，徐根生去厨房间擦萝卜丝黄瓜丝，周程宁在院子里头洗碗筷，瓜瓜除了送馒头还要和没大人看顾的牛牛说话，照顾牛牛，连瓜瓜都在忙了，谁有空呢。 蔬菜徐香娟就想要个新鲜，黄瓜丝擦了两大碗，没想到居然还不够用，得她爸继续擦。 家里菜园子那点黄瓜肯定不够用，需要专门买黄瓜。 今天在这里吃的有十几二十个，一人一碗凉皮一碗凉茶，两口碗，周程宁碗都洗好几趟了。 碗不是家里的碗，是徐香娟专门买来给客人用的碗，订了二十口大碗，十口盛茶汤的小碗，订的多了，还便宜一元钱。 大碗是放凉皮的，客人要吃就把这口碗里提前放好的凉皮倒进专门拌凉皮的盆，拌好倒回碗里拿去给客人。 凉皮没炒粉干这样麻烦，快得很，也不需要开火，拌起来快，所以虽然客人多，但徐香娟并没有那么累，有力气，还能把牛牛从椅子里抱出来。 瓜瓜依旧想着请客的事，“妈妈，赚钱了我是不是可以请汐汐姐姐和苗苗吃凉皮。” “妈妈跟瓜瓜说过可以的，还用问吗？” “谢谢妈妈！” 东西收好了，徐香娟让周程宁给她抱着孩子，她去做饭。 周程宁抱上孩子和盒子，去数钱了。 抽屉里的钱全拿出来放盒子里了，沉沉一盒，肯定赚了很多。 牛牛依旧被爸爸放在小床里，坐着的，看爸爸数钱。 周程宁数钱数得正投入，被牛牛的噢噢噢声给打断了思绪，“牛牛，不要和爸说话，爸在数钱，等爸数完再和你说话。” 牛牛的小胖手已经挂在床围栏边上，张开想要爸爸给他一个。 周程宁见状，把牛牛抱着换了姿势，改成躺在小床里头。 小家伙躺着比坐着要难动弹。 事实证明，牛牛的行动力比爸爸想象的要强，即使躺下了，他还是会慢慢挪动小团身体，继续要钱。 周程宁数了两遍确认没问题，抱着牛牛去厨房间。 等爱人问了他再说多少钱，爱人不问他就不说了。 吃饭期间徐香娟没有问收入，正说食材的事，得什么时间买，菜市场实在没有卖，就找邻居买点过来。 徐香娟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问周程宁今天的收入。 “娟，71元8毛，好多。”一天的钱就接近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现在他们家还没有赚回本，回本还需要一段时间，碗筷柜子桌椅瓜瓜的床，搭棚子的材料工钱，真是哪都在花钱。 徐香娟：“你帮我记着，我们月底再算总的，给爸妈分一些。” 她爸妈快60岁了，身子骨依旧健朗，现在又处于养老状态，日子清闲，帮孩子照顾生意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是亲女儿，徐香娟觉得也不能不明算账。 阿宁的零花钱该提了，至于提到多少，她得想想，毕竟缺心眼阿宁只会想着给她买东西，给多少花多少，都是送她的，她也的确喜欢，但不该这么花。 瓜瓜在家里也是有帮忙的，可以支付一点工钱，大家都在干活，总不能白干。 “娟，我会每天都记本子上，我有写个小账本，放我书桌正中间的抽屉，你要看就打开看。” “嗯，我有空会看的。”她才懒得看，需要用钱的时候再看吧。 ... 开业第二天生意果然不如第一天了，甚至三分之一都没有，昨天已经消耗大部分客人，今天没有多少人也正常，徐香娟几个乐得清闲。 每个人手上都有把蒲扇，牛牛也有个迷你蒲扇，棚子建的位置午后刚好是有院子围墙遮光的，加上棚顶遮盖，旁边还有两棵树，能算作是在乘凉。 这会儿没客人，大家都坐着。 徐香娟觉得摆了桌子，应该要适时增加菜单上的菜品，“阿宁，你之后再写几道菜上去，炒粉干和鸡蛋面，再有盖饭。” 周程宁听菜单要增加菜，立马问道，“娟，写多少钱的？涨不涨价？” 他们家有专门一块木板贴纸，周程宁毛笔写字，读过书识字的都能看出什么字，用毛笔只是为了加粗，看着显眼。 “炒粉干固定八毛钱，不再选菜，鸡蛋面直接五毛，盖饭的米饭一毛钱，阿宁你再写个盖饭加料价格，有什么菜写什么菜，一般两三个月不会有变化。” 周程宁：“娟，盖饭是什么？” 徐香娟：“盖饭就是把菜扣饭上，比如我要土豆丝，加一勺扣饭上，需要再加两毛钱。” 吴彩凤：“娟，你说这鸡蛋面和饭有人吃吗？感觉卖不出去啊。” 徐根生：“别给闺女唱衰，闺女手艺好，一勺土豆丝能下去一碗饭了。” 徐香娟：“菜当天中午我都炒一些出来，有人吃我们就卖，没人吃我们自家人当晚饭，至于鸡蛋面煮着就简单了，不费工夫…阿宁你先不用忙，盖饭的蔬菜价格我需要再想想。” 吴彩凤一想，的确是，饭和面条可以自家人吃掉，整天吃凉皮多心疼哟。 周程宁听到爱人的话，点点头，在想菜单该怎么排版才会好看不凌乱。 一家人聊天，牛牛也不甘寂寞噢噢嗯嗯跟着说话。 第64章 064 徐香娟：“也不用那么急, 阿宁你先把鸡蛋面和炒粉干写上去, 饭等天气凉了再说。” 周程宁：“娟，我晓得了。” 想到瓜瓜的床, “瓜瓜的床得什么时候好？” “我的床！”瓜瓜听到自己的床, 立马兴奋起来，牛牛跟风兴奋, 把小蒲扇都甩了出去。 周程宁给牛牛捡起蒲扇，“陈木匠原来说的时间是月底, 月底会给我们送过来。” “好的。” 瓜瓜的喜悦溢于言表, “妈妈, 我可以让汐汐姐姐还有苗苗在我房间和我睡觉吗？” 瓜瓜觉得自己的床肯定比牛牛的大, 苗苗有床, 她和苗苗两个躺上面还有空, 到时候她、苗苗、汐汐姐姐一起睡觉，肯定宽敞。 徐香娟：“可以啊，前提是汐汐的爸爸妈妈要同意。” 瓜瓜：“汐汐姐姐的爸爸妈妈肯定会同意，对吧爸。” “我不知道。”周程宁总觉得女儿是想他和王老师说情, 不行不可以。 瓜瓜觉得爸爸靠不住, “我会和王叔叔说的。” “小大人。”徐香娟揪了一下女儿的羊角辫。 今天下午收入只有20元, 卖出去23碗凉皮, 2碗凉面，都是带走的, 没有在这里吃。 周程宁没有心理落差, 高高兴兴把钱收起来。 七月中旬。 下午三点正常开门, 因为夏天天黑得比较晚，关门是在六点，只三个小时营业。 “这里有什么吃的，都来一份。” 四点左右，三个客人过来，三男一女，说话的中年男人就是村长，徐爱国。 都来一份听着实在太笼统，徐根生平时话多，跟村长也是话不少，但村长带着三个体面人过来，瞧着是办事在这里吃个晚饭，他就识趣不说话了。 徐香娟把贴了菜单的木板推过去，“我们这里有写菜单的，各位想吃什么都可以点，目前有凉皮、凉面、炒粉干、鸡蛋汤面。” 村长徐爱国没来过这里吃饭，但孩子妈来买两次凉皮带回家了，被提醒，他这次倒没有说都来一份，问另外三位想吃什么。 唯一的女士点了碗鸡蛋面，另外三人都是凉皮。 徐香娟让自己妈做三碗凉皮，她去里头烧鸡蛋面。 周程宁跟去烧火，瓜瓜和牛牛陪外公外婆在棚子里头待着。 还好几个人在聊天说话，徐根生帮吴彩凤拌凉皮，瓜瓜和弟弟玩，气氛没有多尴尬。 凉皮拌好一碗，徐根生记着口味就送过去，三碗凉皮都好了，鸡蛋面还没好。 鸡蛋面是要开火的，最近徐香娟每天中午饭后都会熬汤，今天熬的香菇汤，汤熬好会装碗放在盛了井水的盆里，虽然没有肉，但加上调料和别的蔬菜，味道鲜美还不会让人腻味。 虽然鸡蛋面出来的时候，包括村长在的三个男人都已经吃掉半碗凉皮了，但也没让人白等。 由于熬的汤没有肉，汤表面没有浮油沫子，就算是有肉，徐香娟也会把油沫子撇掉。 鸡蛋面汤色微白澈亮，面条并不糊，根根分明，没有纠结在一起，烫熟的两颗小青菜和一个太阳蛋盖在面上，还挺好看。 “这是小菜，配面的，醋和辣油根据口味可以自己加。”徐香娟说的小菜其实就是家里的萝卜干切成小条。 今天是第一个要鸡蛋面的客人，醋瓶和辣椒罐都没摆在桌子上，还好准备了。 女客人来例假了，今天有工作必须过来，也只能受着，没和其他几个男人一样点了看着名字就凉的凉皮，而是选了鸡蛋面，本来整天都没什么胃口，打算走的，但村长极力挽留几人来这里吃饭，大家只好留这儿吃个晚饭再骑车离开，面的味道着实惊艳到她了，“汤是熬过肉的汤吗？” 这家棚子虽然简易，但瞧着却干净敞亮，不影响视线，煮面条也细心，勺筷都有，还给准备小菜和醋辣，桌面上还放着裁剪过的纸巾。 徐香娟：“没有熬过肉，主料是香菇，汤面里能看到香菇的。” 香菇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还好现在大家日子艰苦，不挑食，她也没踩到客人雷区。 “味道很不错，我以为熬着肉呢。” 女客人说完专心吃面。 “再来盘炒粉干。”村长徐爱国在快吃完凉皮的时候点了炒粉干。 徐香娟去厨房间炒，周程宁还是跟着，他负责烧火。 现在家里都是这么来的，中午午饭后熬汤，做半熟粉干，一家人吃的量，没客人点汤面和炒粉干的话，晚上自家人汤粉干吃掉。 粉干可以汤，不过现在徐香娟打算只做挂面的，粉干以后再说。 火稳定下来后徐香娟让周程宁给外头的客人送凉茶，三碗，她看女客人喝了不少面汤，再喝凉茶不太好，容易撑着。 粉干现在就是加蛋和豇豆青菜，炒好端出来的时候，男客人已经吃完凉皮，碗给吃干净了，凉皮汤都没剩。 之前在这里吃的客人也是这样，徐香娟没有急着收碗，等客人走了再收。 村长和两个男客人吃炒粉干的时候，女客人面条终于是吃了大半碗，几个人开始吃饭的时候没说话，现在才开始聊几句收成田地的话。 徐香娟没听几句，牛牛朝她叫了，她知道小家伙是想如厕。 抱起牛牛去家里头把屎尿，周程宁这会儿没跟在爱人后头，坐瓜瓜旁边了。 瓜瓜听妈妈的话，不在客人来的时候大声讲话，现在就安安静静坐着，爸爸坐在旁边她也没反应。 这几个客人来了之后，下面还有几个散客来买凉皮，吴彩凤一个人招呼得过来，活很轻松。 结账的时候村长要给大家付了钱，另外三个坚持自己付自己的…推来推去，最后结果是村长付掉自己那碗凉皮和炒粉干的钱，剩下的三位各自付掉自己吃的食物。 来的时候四个人都骑了自行车，村长徐爱国目送几个离开，留在棚子和徐根生说了几句话。 徐爱国：“刚才三个，两个副县长，男人里头稍微矮个的是镇长，副县长到下头来巡视工作的。” 徐根生意外：“咱种田的有什么好巡视。” 徐爱国：“现在农业领导重视着呢，我可特意带领导过来吃饭的，味道好，没让人失望。” 领导在这里吃得开心，他这个当村长的发自内心欢喜。 徐香娟上辈子就没见过镇长，不知道长啥样，今天见几个人的谈吐，也知道不是什么农民，身份和想的差不离。 徐香娟淡定，徐根生可不淡定，“领导过来检查，我们村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咱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不偷不抢……就是那个王强家，有人在县里反映了些事。”王强的事，县领导有提过，没说别的，但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让他上门去做工作，头疼。 村子田多，他这个当村长的主要还是管田里的活，尽管现在田被承包了，但粮食还是大需求啊，跟村民们的收入有关，他关心着呢。 至于王强家的生意，他没多管，管了有什么用，外来户还能把钱分给村民不成？现在出事了吧，简直给他找麻烦。 徐香娟知道村长需要去擦屁股，不过这屁股根本擦不干净。 徐根生知道点事，“爱国你要去把工人钱要过来？” 徐爱国：“哪要得过来，王家老大老二不着家，老三又是个只会浑玩的，前阵子还离婚了，领导意思尽力而为吧，讨还是得讨的，讨不讨得到另说。” 徐根生：“他家气数倒是尽得快。” 徐爱国：“可不是，没点良心，钱也没办法安心捂在口袋里。” 村长和徐根生说了些话，天差不多黑了才骑车离开。 等到晚上自家人吃饭的时候，吴彩凤吃惊起了下午来的几个客人，在外头她可不敢说，“副县长可是大官，咋的来我们这小棚子了。” “妈，副县长难道不是人吗？是人得吃饭，多正常啊。”徐香娟可听不过去自己妈的话。 徐根生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见过大领导，更何况是县里的，今天同样觉得不真实，“咱家的饭食不比早些年的国营饭店差，味道还更好，村长带领导过来，也是对我们的一种认同。” 吴彩凤：“村里头现在就咱家做吃食生意，的确只能来咱家……没想到县长来咱家吃饭了。” 县长和副县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徐香娟懒得纠正自己妈省略副的叫法，她上辈子也没怎么接触过现在这个村长，但知道是个朴实好客的，田里头总能见到他的身影，觉得家里饭菜不好招待客人，带到这里也正常。 徐根生：“你可别说出去了，大领导来这里，我们不能说，说了传出去，传到领导耳朵里头对咱可不好。” 吴彩凤：“诶哟，领导过来咋敢说出去，可别以后给家里招来麻烦…瓜瓜，别搁外头说领导来咱家，知道没？” 瓜瓜现在还不知道领导什么意思，今天下午几个人她也只当寻常的客人，外婆说了，她反倒记着领导这个词了，“外婆，领导是什么？” 徐香娟知道自己妈的话让瓜瓜好奇心点燃了，“瓜瓜，领导就是冲在咱前头干活的。” “我们家爸是领导？”在家里爸干活都冲在前头。 周程宁本来觉得自己存在感极弱挺好的，女儿这话让他差点被口水呛到。 瓜瓜怎么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对，爸是领导，干活都冲前头。” “哦。”那领导没有什么稀奇的，瓜瓜不再纠结。 第65章 065 因为瓜瓜的大胆发言, 周程宁给她布置了不少作业。 整天闲的没事, 写字总能打发时间。 瓜瓜强烈反对无效，因为妈妈根本不站在她这边, 妈妈吃了秤砣铁了心, 认为爸爸让她写字是为她好。 所以瓜瓜现在就是坐在棚子里写字，牛牛看到也想要笔写字, 徐香娟当然不会给，集市摊子买了几个小玩具吸引牛牛目光就好了。 至于外公外婆, 瓜瓜知道求了也没用, 而且过年她还要给外婆写字, 所以她现在得多多练字。 领导的到来没有在平静生活里掀起多大波澜, 没过多久就是牛牛的周岁宴。 因为周岁宴, 棚子歇业三天, 徐根生吴彩凤也算是放了假，回自己家里休息去了，等牛牛周岁宴当天再过来帮忙。 牛牛小娃娃对周岁宴没有想法概念，该吃吃该喝喝, 瓜瓜却是期待了起来, 因为有好多吃的, 还有肉！ “汐汐姐姐！” 正在择豇豆的瓜瓜没想到汐汐姐姐也跟着她爸爸过来了, 忙跑过去欢迎。 周程宁这边请了几个同事和爷爷过来，请爷爷顺便也把爷爷的朋友请过来了, 两个老人结伴也有话说。 今天徐香娟特意和周程宁说了, 就是吃个饭, 别接什么红包，牛牛过年已经收到了，不用再给，别人给就推回去。 几个大人在外间说话，聊些有的没的话题。 “叔叔，下个月能让汐汐姐姐住在我家几天吗？”瓜瓜去找王庆说话。 下个月她就有床了，可以请汐汐姐姐来和她睡觉，她还请汐汐姐姐和苗苗吃凉皮。 汐汐：“爸爸，你和妈妈去外公外婆家的时候，我能不能住在这里？” 王庆想说这样打扰人不好，周程宁不等他说话就接口了，“瓜瓜下个月开始住新房间，比较兴奋，想找好朋友过来住，还找对面院子的苗苗了，几步路让苗苗来和她睡新床，想一出是一出。” 汐汐外公外婆家在隔壁县城，家里每年暑假都会在八月过去几天。 思来索去，王庆还是点头了，让汐汐过来住，他送过来，到时候再给汐汐塞些钱，让她去小店给瓜瓜妹妹买点吃的。 周程宁和徐香娟不介意瓜瓜找小朋友过来住，反正瓜瓜自己一个人一间房，不影响到他们两个。 平时在做吃食生意，顺手多做一两个小朋友的饭不麻烦。 周程宁几个相熟要好的同事都过来了，刘梁稚也在，不带红包不好意思，偷偷塞给周老师的。 周程宁推了几下愣是没推走，爱人又在厨房间忙活，无法，只好先收下，记得爱人最后说的话，实在推不过，收着也要记得分别是谁给的。 这会儿客人都在外间坐好，牛牛被外公抱着待在厨房间，瓜瓜和汐汐出去找苗苗玩，徐香娟和吴彩凤做饭洗菜，就周程宁在外间招待客人。 “饭还没好，大家先吃西瓜解渴，瓜皮扔在托盘里就好。”徐香娟把湃在水桶里半上午的西瓜切片摆在大托盘上端去了外间。 一个西瓜都切成片放托盘里了，数量看着非常可观，西瓜也是好的，皮薄肉多。 爱人走了，周程宁见大家还不动手，赶紧招呼大家拿西瓜吃。 瓜瓜记得妈妈说上午会切西瓜，刚好带着苗苗和汐汐过来，西瓜的确才送过来，让爸爸给她拿西瓜。 周程宁给三个小朋友一人拿了一片西瓜，小朋友们拿到西瓜又跑出去了。 瓜瓜是要带汐汐和苗苗去她家棚子参观，尽管棚子早就看到了，而且现在里面啥也没有，但三个小朋友还是在棚子里待了好一会儿。 今天照常是摆两桌的，大桌放在外间，小桌在厨房，厨房小桌是离得比较近关系又好的客人来吃，瓜瓜就安排在厨房间吃饭，汐汐跟着瓜瓜吃，也在厨房间。 至于苗苗家，徐香娟和周程宁去苗苗家邀请过，只是两个老人坚持不来，说也不是什么亲戚，不好意思去。 实在劝不动，而且两位老人也不让苗苗过来吃，徐香娟无法，就让瓜瓜好好招待在这里吃饭的汐汐。 徐香娟很早开始炒菜，菜炒好了先放蒸笼里头热着，等差不多开饭时间一起上，中午主食不仅有馒头还有米饭，米饭在徐香娟娘家焖的，焖好吴彩凤盛到干净的菜盆里端过来。 厨房间留一小盆的饭，剩下的全送外间去。 午饭鸡肉鱼肉猪肉都有，猪肉还是红烧肉，颜色红亮晶莹，肉瞧着软腻，没有烧得又硬又黑，刚端过来的时候似乎都能感觉到肉一颤一颤的，不知道一筷子夹过去能不能夹住。 “大家想吃什么夹什么，别客气，饭在那个板凳上放着，我先去盛饭了，米饭配一口红烧肉可有滋味。”外间客人都比较拘谨，徐根生招待大家吃饭的时候，自己先去盛饭了。 女儿手艺好啊，红烧肉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看女儿做，瞧着就美味。 有徐根生在带头，大家也纷纷开始吃饭，几个同事周程宁不担心，主要还是让爷爷和爷爷朋友好好吃，别这舍不得吃那不敢吃的，今天随便吃，当然，太辣的不能吃，怕老人呛着难受。 昨天徐香娟还准备了酒，不过是没度数的米酒，她可和她爸说过今天牛牛周岁宴不能喝酒，想喝酒，米酒代替了。 因为菜好吃又丰富，徐根生觉得没酒也挺尽兴，喝口米酒也舒坦。 厨房间。 “汐汐姐姐，你不要忘记和叔叔说下个月来我家住，我都在家里的，你来了肯定能见到我。”瓜瓜小嘴吃得脏兮兮，沾了不少酱汁，还是不忘提醒汐汐。 “我记得的，我会和我爸爸说。”汐汐比瓜瓜干净多了，吃饭也秀气，不过因为饭菜可口，吃饭速度比往常快些。 牛牛今天吃的水果泥和馒头，馒头吃的不多，小家伙还是挺爱吃的，只是妈妈不让多吃。 牛牛徐香娟抱着，还不忘时不时拿小毛巾给瓜瓜擦嘴巴，太脏了，比弟弟还不如。 原本外间多数是男客，现在已经全是男客了，女客吃到一半都跑厨房来吃饭，徐香娟干脆把自己位置让出来，坐到火洞那边去，瓜瓜和汐汐两个小朋友吃没多久，实在吃饱吃不下了，出去玩，过会儿再继续吃。 等周岁宴散了，徐香娟和吴彩凤去外间收拾，牛牛放小床去了。 外间米饭盆已经空了，馒头也没剩一个，桌子上的菜都被扫空，战斗力比厨房间的强多了。 徐香娟还是让周程宁给客人们每个人送一对馒头的，馒头纸包着，很大两只。 中午那么一顿好饭，客人们都在想这份子钱是不是包少了，走的时候居然还送俩馒头，简直在占便宜。 刘梁稚和孙辉一个方向的，先骑自行车结伴走了，路上刘梁稚感叹，“原来孙老师和王老师说的没错啊，瓜瓜小朋友也没吹牛。” 孙辉：“光听说怎么可能信，没见过本人，我也不信，见了之后…啧，就是周老师自己虐待自己，这舍不得那舍不得。” 刘梁稚：“周老师单身的时候就很节约了，结婚后大概觉得要扛一大家子的重担，更加省，有这么个爱人，他也心甘情愿把钱全数交过去。” 真能理解周老师为什么以前一毛钱都没了。 “周老师是个好男人，自己悄悄在外头吃苦，没准还骗着自家爱人说身上有钱呢…可终于被他的爱人发现。” “苦尽甘来了。” 原来没见过周老师爱人本人，意见都很大，成见十分深，现在无论孙老师还是刘老师 ，见到周老师爱人，都倒戈了，替周程宁脑补出不太符合实际但又符合周老师形象的原委。 汐汐走了之后，瓜瓜去里间点自己小钱袋里的钱，看看里面还剩多少。 炒菜炒着家里料酒没了，妈妈给她两分钱跑腿费去打料酒，汐汐姐姐跟她一起去的，她用两分钱在小店买了两颗糖，她和汐汐姐姐一人一颗。 今天的钱相当于没赚，但没关系，钱总会有的，她现在已经有八毛钱了！ 周程宁吃完饭送客人离开，客人都走了，他就帮忙收拾碗筷。 家里因为做小生意，订了两张桌子和不少椅凳，倒是不用再去别家借椅凳，方便些。 牛牛周岁宴结束，接下来休息一天就继续做生意。 要歇业三天，歇业前十天就一直贴着通知，老顾客新顾客来了都会说一声，省得到时候白走一趟。 三天不营业，等重新营业，当天销售额提高了不少。 ... 到了七月最后一天，一家人关门后，徐香娟开始分配工钱。 七月除了开业第一天收入惊人，有70几，别的几天还没突破过40，但这个月总收入有300多了，没减去成本，减去成本差不多赚了一两百。 给牛牛办周岁宴花了小一百的钱，猪肉割得爽快，钱当然花得多。 给自己爸妈一人20，爸妈不要，徐香娟就说一半他们自己花，剩一半替她存着。 说存着吴彩凤收下了，女儿最近花钱大手大脚，连牛牛的小玩具都要买，这哪天没钱了，她存着以后还可以给女儿顶个急用。 大家都是分开给的，给完爸妈，自家男人是一个月零用涨到5元，总共涨了3元，每天都数“巨款”的周程宁还是很开心。 晚上睡觉前，徐香娟也给了瓜瓜工钱，“瓜瓜有在干活，这个月最后一天，妈妈给你两毛的工钱。” 小朋友干活总得有点动力，虽然两毛钱对大人来说不多，但对瓜瓜来说，就是巨款！ “谢谢妈妈！明天还要干活！”瓜瓜收下两毛钱立即放钱袋子里，她有1元了！ 而且她还有床了！ 七月底瓜瓜的床到了，徐香娟还不让瓜瓜睡，床要先吹风，散散味道。 大夏天床当然不能放太阳底下晒，只是放瓜瓜小间，小间门窗都开着通风。 床已经让瓜瓜十分惊喜了，今天居然还有两毛钱。 不是两分钱，是两毛钱！ 不得不说，给小孩钱，的确是给了小孩干活的动力，瓜瓜因为两毛钱，干活更加卖力……即使没有什么活需要一个小朋友卖力的，但态度值得肯定。 瓜瓜觉着自己要对得起两毛钱，所以每次爸爸要她再写一张纸的字，她都说已经写完一张了，她要去干活。 周程宁当然不反对瓜瓜帮大人搭把手，但总觉得女儿是不想写字找的一堆理由。 姐姐不想写，牛牛这个弟弟想写啊，只是每次啊啊呀呀要写，爸爸妈妈都不给。 瓜瓜觉得弟弟也是还小，等像她这么大了，会知道写字多痛苦的。 第66章 066 “妈妈等你睡了再回去。”今晚是瓜瓜独自睡觉第一个晚上, 徐香娟怕瓜瓜一个小孩害怕, 打算陪瓜瓜，等瓜瓜睡了她再回里间。 瓜瓜第一次一个人睡, 有些兴奋, 一直在和妈妈说话。 徐香娟也没有阻止瓜瓜的倾诉欲，给瓜瓜打蒲扇, 当瓜瓜的听众。 等瓜瓜声音渐低直至消失，徐香娟才停止打蒲扇, 给瓜瓜盖好小薄毯, 关好门窗离开。 周程宁：“娟, 瓜瓜有没有哭？” 徐香娟在等瓜瓜睡着, 周程宁再等徐香娟。 爱人回来, 他立马询问状况。 “你以为瓜瓜是你呢？”徐香娟解开长发, 睡前梳头发。 她年轻时候早睡早起，虽然营养没那么全，但一头长发乌黑浓密，不像小年轻, 瓜瓜就经常熬夜, 晚上睡前从来不梳头发, 她每次看到那堆鸟窝头都要说几句。 瓜瓜理直气壮, 说是梳头发会掉一大把头发，她头发不多了！ 的确, 瓜瓜发量还没她这个妈妈多, 徐香娟眼不见为净, 看女儿用各种护发防脱……用了那么多也没看出点效果。 还好瓜瓜脱得也不是很明显，不然她这个妈妈还得为女儿研究固发食疗养生。 周程宁不服气，“娟，我才不哭。” 徐香娟：“阿宁，你还记得瓜瓜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吗？” “……不记得了。”瓜瓜肯定是被爱人骂得少了，所以都不哭。 爱人实在太温柔，小孩子都不怕她了。 徐香娟掀人糗事，“可我记得你上次是什么时候哭。” 周程宁：“娟，你别说了，我什么也没听到。” “行吧，我什么也没说，睡觉吧。”头发梳好，徐香娟熄灯躺床上。 “娟。” 听到这情意绵绵的声调，就知道想做什么，徐香娟背过身去，“你别这么叫我。” “那我怎么叫？”周程宁从爱人后头抱住她，说着在她耳后落下轻柔的吻。 家里有了小生意他整天担心家里亏空，忙了一个多月，事实证明家里头好好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已经有很久没和娟好过了，今天瓜瓜去了别的房间睡，可以好两次，如果娟愿意，三次他也行。 徐香娟骨子酥软，黑夜里，一张脸红透，“你想热晕我呢？凑那么近……别吵醒牛牛，我们小声点。” ... “爸睡懒觉。”瓜瓜大早上起床跑到里间，看到爸爸妈妈还在睡觉，第一句话就是在说爸爸。 昨晚上徐香娟考虑到瓜瓜早上可能会进来，门没有给闩上，只是合上了，所以早上瓜瓜才能畅通无阻。 “瓜瓜，妈妈在睡觉，别吵醒妈妈，先回去自己房间，爸待会儿就起床。” 周程宁不着痕迹把毯子拉上去，盖住他和爱人的肩膀。 徐香娟听到动静了，想掀开毯子，只是不她动作更快的是身边人拉毯子盖到肩膀的动作。 意识逐渐回笼，她好像几乎没穿……毕竟是老母亲了，徐香娟不带一丝慌乱，默默再往毯子里缩，眼睛没有睁开，顺便掐了把周程宁肌肉紧实的胳膊。 又怕掐疼他了，揉揉。 吵醒妈妈后果应该蛮严重的，瓜瓜立刻小声和爸爸说，“爸，你快点起床，我们早点干活，这样妈妈就可以少干活了，我先去干活啦。” 吩咐完爸爸，瓜瓜离开，还把门带上了。 确定瓜瓜真走了之后，徐香娟：“瓜瓜干什么活去？” 周程宁：“我也不知道。” 徐香娟：“越来越能耐了你，事不过三，以后你再敢…我就和瓜瓜睡一间，你和牛牛睡好了。” 真是把他喂饱了，净长一身蛮力。 “不敢了，以后就两次。” “赶紧起床去看看瓜瓜在干什么。”不想和周程宁讨论几次。 “娟。”周程宁没让她走。 “你怎么又来？”徐香娟崩溃。 “很快的，不骗人。” “不怕瓜瓜又杀回来？今天晚上我和瓜瓜睡……” “娟。” 周程宁知道爱人吃这一套，只要他用很温柔的声调喊她名字。 徐香娟完败。 牛牛凌晨醒了，哄牛牛睡觉之后她不清醒，被骗着好过一次，昨晚不是没有……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 “妈妈！”正在擦桌子的瓜瓜见妈妈过来，立马邀功，“妈妈，我干活了，和爸不一样，爸是懒虫。” 在瓜瓜眼里，只有妈妈睡懒觉不叫懒虫，她以前赖被窝都会被爸爸喊懒虫。 “瓜瓜，不能这么说爸爸，爸爸……你爸爸就是只懒虫。”余光见到周程宁过来，徐香娟立马改口，步子缓慢，准备去做早饭。 周程宁摸摸鼻子，爱人说了他不会反驳。 瓜瓜的羊角辫是她自己扎的，歪歪扭扭，徐香娟给女儿重新扎，自家男人先晾着。 ... 王庆下午把女儿送过来，女儿和瓜瓜去院子里头，他就不进去了，和大人说话，“太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瓜瓜和汐汐也有个伴，玩得开，王老师你坐下来吃碗凉皮吧，这会儿天热，凉皮合适吃，吃了降暑。”回头他再把钱补过去。 “不用了周老师，我还赶着回去，先走了。”王庆走得急，真怕蹭吃蹭喝又欠人情。 汐汐会和瓜瓜待三天，三天后王庆过来接。 两个小姑娘在小间待了小半个钟头，又结伴跑去对面院子，找苗苗去了。 在苗苗家院子没有那么久，三个小孩一起过来。 “妈妈，我要一碗凉皮。”瓜瓜还把钱袋子的钱倒给妈妈，“8毛钱，妈妈，我和苗苗还有汐汐姐姐坐在这里吃。” 瓜瓜指招待客人的桌子。 徐香娟接了一手的散钱，分和角都有，分最多，瓜瓜还从里面拿了两毛钱放回钱袋子，“妈妈，一共1元钱，我付八毛钱，还剩2毛钱。” “算数学得倒是挺好。”徐香娟没事，亲自调了一碗凉皮，让周程宁去拿三口茶碗过来。 吴彩凤看到这幕，真觉得神奇，“瓜瓜太懂事了哟，还知道请客。” 桌子两张摆在这里，平时也很少有客人坐在这边吃，徐香娟没想过让三个小朋友坐别的地方，瓜瓜还给钱专门提出要求。 行，给钱的小客人说什么都行，这次可是大出血了，才一元就花出去五分之四了。 徐香娟把调好的大碗凉皮装到三个茶碗里头，给三个小孩分别端了过去。 小朋友们她就不放辣不放香菜了，正常口味，大家都能接受。 三个小女孩人手一碗，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瓜瓜在小伙伴们吃的的时候，不忘记一样一样夹起来给她们介绍是什么，介绍完东西就进嘴了。 比如面筋，她原本不知道，但她听爸爸妈妈说过，自然记得了。 汐汐和苗苗都露出“哇原来是这样”表情，然后继续吃。 徐香娟觉得汐汐和苗苗能成为瓜瓜朋友不是没理由的。 “妈妈！” 不是瓜瓜在喊妈妈，是牛牛！ 徐香娟本来还在看三个小孩吃凉皮，突然听到这声音，蒙了。 谁喊妈妈？ 周程宁比徐香娟激动多了，“娟，牛牛会说话，会喊妈妈了。” 瓜瓜不到一岁就会说话，牛牛过了周岁宴，却还是个只会叫的小娃娃，今天终于讲话了！ 周程宁这个当爸爸的不可谓不高兴，先喊谁不重要，关键是会说话了，代表又长大了，离一个人小单间不远了，到时候里间真的只有他和爱人！ 徐香娟：“我听到了。” “妈妈！”见妈妈看自己了，牛牛觉得喊妈妈有用，又喊了几遍。 “牛牛找妈妈有事？” “妈妈！”小家伙就会一个劲叫妈妈了。 徐香娟没有专门教过牛牛说话，周程宁也是，抓瓜瓜抓得比较紧，儿子还小，没想过教什么。 应该是学姐姐的，姐姐就整天妈妈叫，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是她妈一样。 瓜瓜：“我弟弟是会说话的小孩子了，以后读幼儿园随我，我们家没有笨蛋。” 弟弟会说话了，瓜瓜不忘吹牛。 之前还叫你爸笨蛋呢，周程宁腹诽。 苗苗：“随瓜瓜很聪明，算数都会。” 汐汐：“对的，随瓜瓜聪明。” 另外两个小朋友，吃凉皮还不忘捧场。 吴彩凤笑呵呵，“咱们瓜瓜就是聪明，牛牛以后要和姐姐一样聪明。” 徐根生：“瓜瓜比我闺女小时候聪明。” 徐香娟当自己爸说的闺女是二姐。 她想，他们家是不是真只有当爸妈的才会打击孩子？ 现在简直大型洗脑现场。 牛牛还是一个劲喊妈妈，徐香娟把牛牛抱起来，小家伙才停止喊妈妈，继续婴语。 小娃娃坐久了也不好，徐香娟抱累了递给周程宁，让他抱着牛牛站一会儿再把牛牛放回去，她招呼新来的客人。 被爸爸抱住，牛牛依旧叫妈妈，可惜这回妈妈不应他了。 “妈妈！” “我是爸，牛牛别乱喊。”周程宁见牛牛对着自己喊，立马小声纠正。 岳父岳母在，他可不敢对小孩太凶。 牛牛才学会一个词，当然得经常用，管不住嘴，拿爸爸当练习，坚持喊妈妈。 “哎哟，这三个小孩，怎么舍得给他们吃凉皮？”一个大妈过来，见三个小女孩坐在棚子里吃凉皮，顿时觉得这也是有钱人家。 “小孩子攒钱了，花钱在这里吃，没什么舍得舍不得。”徐香娟都懒得和大妈说好听话。 这个大妈经常路过，但没买过这里的凉皮，很多次都是进来和“熟人”说话。 而且大妈十分重男轻女，当初她生了瓜瓜，她可记得她说过，生了个赔钱货。 吴彩凤暗讽，“我们家小孩子懂事啊，请别的小孩过来吃，自己没几毛钱，也知道吃东西付钱。” 第67章 067 “我有付钱给妈妈。”瓜瓜能听懂大妈讲什么, 让苗苗和汐汐姐姐继续吃, 她跳下椅子，走妈妈旁边和这个大妈说。 站妈妈旁边她比较有底气。 大妈：“给小孩钱, 大人心也大的。” 徐香娟：“小孩子干活给一两分钱也不是什么事。” 刚好有客人来, 徐香娟懒得和她说话，让瓜瓜去吃凉皮。 没人理大妈, 大妈才悻悻离开。 有些人是越理越得寸进尺。 三个小朋友吃完，瓜瓜还要领着另外两个去洗碗, 徐香娟给阻止了：“现在是小客人, 哪有让小客人洗碗的道理, 阿宁你去洗碗, 瓜瓜和姐姐们去玩。” 明明女儿是三个里面最小的, 偏偏话多到会让人误会是最大的。 还有洗碗的事, 家里洗碗什么时候轮到小孩子洗了？感觉不是瓜瓜的主意，可能是汐汐的。 徐香娟想得没错，的确是汐汐建议的，汐汐是三个里面最大的, 懂事很多, 和瓜瓜说了洗碗的事, 瓜瓜虽然没在家里洗过碗, 但也配合了汐汐，和妈妈说要去洗碗。 周程宁主动去拿碗, 三个小朋友见碗的确被拿走了才放心去玩。 汐汐：“瓜瓜, 你家凉皮真好吃, 明天下午我请你和苗苗吃。” 爸爸给了她3元钱，让她给瓜瓜买吃的，去小店一次完全不可能花掉一元钱，她都要愁怎么花钱了。 现在她知道了，吃凉皮就能把钱花出去，请瓜瓜吃。 瓜瓜说过虽然她家里卖凉皮，但妈妈不让他们吃太多，凉皮是卖钱的。 苗苗：“我没钱，等我有钱再请你们吃凉皮。” 瓜瓜：“苗苗，不用请我们吃凉皮，我们可以去你家吃番茄，你请我们吃番茄好了。” 瓜瓜知道苗苗存的所有钱都给她的爷爷奶奶买鸡蛋饼吃了，现在只有几分钱，她知道存钱很难的，妈妈说有来有往。 别人请你吃东西，你也应该请别人吃东西，苗苗家番茄她一直想吃来着，比家里种的漂亮。 汐汐：“而且苗苗，我不是每天都来哦，我求我爸爸很久，我爸爸才让我在瓜瓜家里待三天的，等你存好钱，我不在这里的，我们存钱买文具就好了，以后读小学要用很多文具的。” “好啊，那我请你们吃番茄，现在去我家摘番茄，我和爷爷奶奶说了就可以。” 瓜瓜应和：“晚上吃番茄！” 几个大人就见三个小朋友风一阵跑出去了。 ... 三个小朋友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徐香娟知道晚上睡一起对她们来说还挺激动，她这个大人在这里影响小女孩说话了。 瓜瓜躺在中间，苗苗在里头，汐汐在外头，躺的时候没小孩是有意见的，自动躺成那样，仿佛早就“彩排”过。 徐香娟不得不怀疑是瓜瓜提前安排好的，她家女儿到底有没有电自知之明，就算不在中间，在任何一边她话都最多。 完全不妨碍她讲话。 告诉几个小朋友晚上盖好毯子，徐香娟熄灯关门。 关门的时候没立即走，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果然，里面传来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 明天得警告瓜瓜，自己不睡觉可以，不能影响别的小朋友睡觉。 悄声离开小间回到里间，徐香娟就见自家男人在灯下缝着牛牛的玩具。 “妈妈！”牛牛本来坐着看爸爸缝玩具，妈妈一回来，他就喊妈妈，试图站起来要妈妈抱。 周程宁抬头：“娟，我们家牛牛聪明，到现在都记得叫你妈妈。” 徐香娟抱起牛牛放大床上坐着：“怎么破的？棉花都漏出来了。” 接过自家男人手中的玩具和针线，徐香娟缝了起来，没他那么费力，几下就好了。 周程宁：“娟，对不起，这个是我不小心坐破的，我坐了牛牛的玩具，牛牛直接自己去扯，扯不动但是给扯破了，我就想在娟你不在的时候偷偷缝回去，没想到娟你那么快回来。” 徐香娟：“谁要听你说这么仔细，你以后别在晚上碰针线了，对眼睛不好。” 周程宁：“娟，可是你也在晚上缝补打毛衣的。” 徐香娟：“我可以说你，但是你不能说我，知道吗？” 周程宁不说话了，坐在一边的牛牛却是喊妈妈，然后把玩具递给妈妈。 徐香娟说了句牛牛比爸爸乖，把针线收起来。 周程宁对那条裙子意难平，虽然好看，但爱人只穿过一次：“娟，你穿我送你的裙子吧。” “大晚上的穿着吓人吗？”徐香娟把牛牛抱起来哄睡觉。 周程宁不死心：“娟，牛牛给我抱着吧，你去换裙子。” 爱人细胳膊细腿，抱着只小胖牛，他主动揽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穿。”把牛牛递给周程宁，徐香娟梳头准备睡觉。 周程宁已经知道怎么做比较容易哄孩子睡觉，牛牛对他这个爸爸也不排斥，爸爸给他举高高，和妈妈抱他的视野不一样。 周程宁：“好吧，娟，牛牛睡着我就去写新学期教案了，毕竟八月底要回学校上班。” 徐香娟：“大晚上写什么教案，费眼睛，明天上午再写。” 周程宁：“就写。” 徐香娟意识到自家男人可能是想和她对着干：“你写吧，我和牛牛睡觉了，不管你。” 说不管就不管，徐香娟自己躺好，周程宁把睡着的牛牛放小床里头，熄灯上床，他才不会在晚上写教案浪费煤油灯。 晚上有晚上能做的事。 “今天不要，今天想好好睡觉。”徐香娟软下声音，又在周程宁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不能有实质性接触，周程宁还是不忘亲几下。 ... 自从有小伙伴，三个小朋友玩疯一样四处跑，徐香娟都找不到人。 周程宁觉得对不住王老师，汐汐那么乖的小女孩都要被瓜瓜带野了。 “你好，来两碗凉皮，我的不要加辣，别的都可以，他不要香菜，微辣。” 来的客人居然是之前的副县长，徐香娟没有啰嗦，很快去拌凉皮。 凉皮好了，赵慧竹开口：“之前在你们这里吃了碗鸡蛋汤面，很好吃，但是对凉皮更加惦记，同事回去还在说好吃，今天就带我先生过来吃。” “凉皮夏天吃比较合适，还好赶得早，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就不卖了。”徐香娟很自然和她聊起来。 副县长的先生看着沉默稳重，徐香娟第一感觉，应该是做技术研发的……莫名还觉得这位先生是被自己太太带出来兜风的。 “那准备卖什么？这里地段说不上多好，土地太广了，客人稀少分散，如果不是食物美味，应该不会有人来。” 徐香娟：“冬天我们应该会做盖饭，盖饭就是往饭上盖菜，冬季当季的蔬菜。” 怕不理解盖饭，徐香娟特意解释一句，冬天烧菜可得费不少柴火。 冬天到来前，棚子还得修整，毕竟冷风刮过来，谁受得住。 “还有一种食物，我们会在这里摆各类食材，想吃什么自己挑选，选好我们去煮，汤底固定麻辣…说麻辣其实也不那么辣，根据客人喜好选微辣中辣重辣。” 徐香娟说的是麻辣烫，冬天火锅不就很受欢迎，虽然没条件做火锅，但她们可以做麻辣烫，低配版火锅，刚好家里定做了这个柜子，柜子一层一层的，冬天可以放各种菜，都能够得着。 火锅和麻辣烫徐香娟都不怎么吃，但以自己吃过的感觉，就是麻辣烫便宜又好吃，当然也不能多吃。 她还整天让女儿不要吃麻辣烫，女儿听过吗？ “这不就是煮菜吗？能卖得出去？”赵慧竹不解就会提出疑问。 徐香娟：“就和凉皮一样，那个菜合适冬天，我们能拿出来卖，肯定是因为能卖出去。” 赵慧竹发现先生已经吃了半碗凉皮，也准备开始吃了：“那冬天我可要过来尝尝。” 不知道四五岁的小孩为什么那么喜欢跑，不累吗？ 果然因为“年轻”吧，徐香娟看三个小朋友又跑回来，心里感慨。 她今天说出来的麻辣烫也是临时想的，还没和家里人商量。 虽然家里事基本她决定，但他们有知情权，晚上稍微提提。 吃完凉皮，赵慧竹没有马上离开：“不考虑在县城里开家小馆子吗？” 徐香娟：“钱不够，去县城还得先攒钱，在家里这边成本不高。” 有钱她就不做生意了，还去县城开什么小馆子，现在得一步一步来。 赵慧竹：“说的也是，虽然赚得不多，但成本也不高。” 现在人们无论住在县城还是农村，多数是比较朴素节约的，花钱在下馆子的能力比较一般，但县城胜在人多，所以她想赚更多，还是会考虑去县城。 副县长和她先生走了之后，徐香娟就接收到了来自她母亲的疑问：“娟，那菜是啥菜，专门煮菜能吃吗？” “当然能吃，和汤面一样，不过材料自己选。” “哦哦，和鸡蛋饼差不多。” “妈你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吴彩凤：“娟，你如果想开小馆子，干脆去省城吧，你三哥在那边，可以有个照应。” 吴彩凤想得开，女儿出远门的话，他们老两口肯定不会跟着去，在外面有个照应也好。 徐香娟：“妈，现在考虑还有点早，不过凉皮摊子你们还愿意的话，就自己做着，柜子送过去。” “诶哟，我们俩卖什么凉皮，又不会做。”这个主意吴彩凤是心动的，毕竟她没什么事，做凉皮也不太累。 徐香娟：“妈，做凉皮不难，看着看着就会了，累了就搁家里休息。” 第68章 068 徐根生其实也是有些心动：“没事可以做, 反正不费大力气。” 徐香娟：“爸妈, 这个看你们自己，反正做着不累, 还能有小钱拿。” 又道：“这个棚子还得考虑考虑冬天怎么改, 真要改了，还得为煤油灯多花一笔钱。” 通电她记得是明年的七八月份, 现在冬天盖的棚子，不能让客人吹冷风, 至少得遮蔽性好, 但遮蔽性好, 里头就黑了。 徐根生：“煤油灯也不是大钱, 无所谓的。” 吴彩凤感叹：“做生意可真全是门道。” 徐香娟：“妈, 哪有什么门道, 肯干就行了。” “娟，你咋这么多点子呢？” 徐香娟面不改色：“还不是孩子长大，家里钱花得快，去过几趟城里自己琢磨出来的。” 吴彩凤：“做小生意到底是比下田干活轻松些。” “真要做可不轻松, 我是磨洋工似的每天就三个小时, 我去县城里头看到都有整天开门的。” 这个年代整天开门, 在他们县几乎不存在, 不过再几年后就开始有了。 吴彩凤：“晚上不睡觉啊？这人怎么熬得住。” “睡啊，当然睡, 轮班, 打个比方, 妈你是白天干活，那我就晚上干活，不干活的时间是休息时间，轮流。” “身体可遭不住。” “习惯其实还好，毕竟不是不给睡觉时间，就是睡觉时间改改。” ... “阿姨，我给我爸爸买一碗凉皮。”差不多时间了，汐汐递给徐香娟一元钱。 找了两毛钱回去，徐香娟开始拌凉皮，现在离下午四点还有一两分钟，记得王老师说今天下午四点来接孩子的。 第一天瓜瓜请了汐汐和苗苗吃凉皮，第二天汐汐请了瓜瓜和苗苗吃凉皮，她差点又要捉着女儿警告。 可能是因为没钱了，小朋友们第二天之后没有吃凉皮的念头，徐香娟才没单独拎瓜瓜出去教训。 这几天三个小孩，目测腿最短的瓜瓜，站在两人中间，走路的时候还要一手牵一个。 徐香娟可不记得小时候和自己小姐妹那么好过，走路跑步还得手牵手。 汐汐也是听了瓜瓜的话，本来3元不知道该怎么花，想要请瓜瓜和苗苗吃第二顿凉皮，但瓜瓜说凉皮买给她爸爸，因为她爸爸还没吃过凉皮。 汐汐这才想到该给爸爸留的，专门剩下1元给爸爸买凉皮吃。 王庆过来的时候徐香娟已经拌好放桌子上，不过没拌多久。 现在大太阳，王庆的脸被晒得黑红，额角也全是汗珠，周程宁给王庆倒了碗凉白开。 “爸爸，吃凉皮，我买的，很好吃。”汐汐去拉爸爸。 王庆本来准备站会儿就带女儿回家的，没反应过来就被女儿拉着坐下了。 “王老师，这是汐汐给你买的，大热天赶过来辛苦了，喝水解渴。”周程宁把倒了凉白开的茶碗放到王老师身边。 见汐汐爸爸迟迟不动筷子，瓜瓜：“叔叔，你快吃，放久不好吃的。” 他吃倒是可以吃，但三个小朋友能不能不要手牵手围观他啊。 看出来王老师的窘境，徐香娟让苗苗和瓜瓜陪汐汐收拾好衣服回家。 汐汐来的时候带着小包袱的换洗衣服，三个小朋友听了，果然一阵风又跑了。 徐根生吴彩凤逗外孙，周程宁和徐香娟，一个剥蒜，一个捣蒜泥，大家都有事情，没人注意自己，王庆才开始吃凉皮。 吃到第一口，王庆终于有活过来的感觉，今天下午从岳父岳母那边回家，水没喝一口直接骑车过来接女儿，大热天的，人难受，就想喝水，被女儿拉过来吃晶莹剔透的凉皮，食欲瞬间上来了。 徐香娟看到苗苗和瓜瓜出来，直接问道：“瓜瓜和苗苗去干什么？” 瓜瓜积极回答：“去苗苗家摘番茄送汐汐姐姐。” 徐香娟：“咱家不是有番茄，去苗苗家里做什么。” 瓜瓜理直气壮：“因为苗苗家里的番茄好看，妈妈我们去摘番茄了，会和苗苗爷爷奶奶说的。” 两个小朋友跑掉，徐香娟干脆专心捣蒜泥，平时偶尔有送点吃的给苗苗爷爷奶奶，摘个番茄没关系，就怕打扰老人家休息。 王庆：“周老师，这碗凉皮多少钱？我给你们钱，汐汐小，不懂事。” 王庆就以为是汐汐自己问周老师一家人要的凉皮呢。 徐香娟：“汐汐付钱了，王老师你不用再给。” 周程宁：“三个小朋友还挺正式，汐汐刚来那天天，瓜瓜还专门拿出自己的小金库，说要请汐汐姐姐和苗苗吃凉皮，坐在这里吃，第二天就是汐汐请苗苗和瓜瓜吃…总之，王老师你吃的这碗的确是汐汐付的钱。” 王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虽然是夏天，但女儿的确让她想到小棉袄。 汐汐还不知道自己会因为瓜瓜的“提点”，涨零花钱。 王庆和汐汐走的时候，苗苗还和瓜瓜目送了。 汐汐走了，苗苗也得回自家，本来爷爷奶奶就不许她住这边的，但因为三餐都在自家吃，还有汐汐过来，爷爷奶奶才允许她住这里的。 尽管苗苗家院子近，走几步路就能到，但瓜瓜一天内和两个小伙伴分开，情绪十分低落。 失落到连弟弟的玩具都要拿两个回房间给自己房间当装饰。 牛牛玩具多，被姐姐拿了两个也没吵，只是喊妈妈，他现在就玩三个玩具，两个被姐姐拿走了。 自家男人手上全是大蒜味，徐香娟去里间给牛牛再拿两个出来。 牛牛自动把妈妈拿来的两个玩具理解成是妈妈从姐姐手里拿回来的，开始乐呵继续玩。 瓜瓜当天消极悲伤了一会儿，但另外一天又活蹦乱跳过来，徐香娟从来不担心。 ... “还好当初棚子搭得牢固，不然得被大风吹走了。”周程宁检查一遍，发现很牢固才放心。 今天风实在太大，尽管在白天，风也是乌黑的，不是临时的暴雨，下的时间应该会很久了。 周程宁头发和宽松衣摆都被吹飞起来，徐香娟站在院门口：“没问题就赶紧进来，待会儿应该要下大雨了。” 她感觉人都要站不稳了。 “娟，我就进来了，你先待厨房间，别待会儿下雨淋着了。”他还得加固院子门。 徐香娟听话去厨房间了，她还炖着大骨头。 是要来台风了，每年都会来一两次，严重的有，感觉没来过的也有，他们这里倒不太会发生山体滑坡，但是地比较平，排涝困难。 每次台风都会毁一批粮食。 昨天台风就有预兆了，乌沉的天根本就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徐香娟还让周程宁去爷爷那边看望，茅草屋子加固了，在这台风天也总让人担心。 还好爷爷住她公公婆婆那里了，现在就是自家准备好，她把菜园子里能吃的菜都摘光放灶台边上，柴火也让堆到家里比较高的地方。 只要不是直接铺在地面都还好，毕竟家里积水肯定损失大，趁着发生损失前，要先减少损失。 “瓜瓜要不要和爸爸妈妈睡一起？”外面已经下起雨来，打在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无法让人忽视。 要下大雨，附近几家都在聊这个事，徐香娟和大家说最好减少损失，把菜园子里的，柴火都收拾好。 大家不是没经历过台风，几个年纪大的也有水快漫到床边的经历，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纷纷去收拾了。 对于农民来说，这台风，肯定是一场大灾难。 风声雨声呼号夹杂，听起来还挺恐怖的，徐香娟马上问了瓜瓜要不要晚上先回来住。 瓜瓜：“不要，妈妈我不怕，牛牛才会怕。” 牛牛就在厨房间自己的专属椅子上，听到姐姐叫他，呜啊呜啊应了一句。 “胆子可真够大的。”徐香娟失笑。 有时候像个小孩挺好的，天大的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事。 吃完晚饭，徐香娟带瓜瓜洗漱，送瓜瓜去小间，瓜瓜躺好了她才关上门让她早点睡。 今晚实在不能安排瓜瓜睡着再离开了，她还得检查检查。 即使院子房间前有小廊，徐香娟还是无法避免被屋檐砸下来的雨水淋到。 徐香娟进厨房间首先拍拍身上的水，看到眼前一幕愣住了，“阿宁，你在做什么呢？” 回到厨房间，徐香娟就看到自家男人在啃骨头。 而且还是啃她吃剩下的。 晚上熬了大骨头，不是排骨那种比较分明的骨头，而是不太好啃的骨头，缝里有点肉都很难吃到，吃起来还怕伤着口腔。 今晚上瓜瓜她没让啃骨头，索性看着骨头瓜瓜也没兴趣吃，牛牛更不可能，她主要是熬骨头汤，骨头只有比较大的三块，她吃了两块，阿宁吃了一块。 现在他啃的无疑是她吃剩下的。 周程宁见徐香娟过来也没有慌乱：“娟，肉没啃干净，还有肉。” “这我吃过的。” 周程宁继续啃骨头：“我知道啊，有肉，娟你啃不干净，我帮你啃干净。” 徐香娟：“谁吃过都不能啃，这样多不干净。” 其实这个现象也不是少有，现在家里但凡吃上肉骨头都会吃干干净净，小孩子吃不干净的大人会捡来自己吃。 周程宁：“娟，我就吃你啃过的骨头。” 毕竟爱人是他最亲密的人，骨头又有肉，粮食都不能浪费，更何况是肉。 “以后不买大骨头了。” 看着就难受。 周程宁啃好第一个继续第二个：“还是买肉不亏，大骨头肉都在缝隙里，吃起来多麻烦。” “大骨头也不贵。” 第69章 069 “娟, 大骨头就算便宜也比青菜贵, 不能浪费。”周程宁还在执着啃大骨头。 一点肉都不留，可惜骨头太硬了, 不然连骨头也一起吃。 徐香娟：“随便你, 出去外头吃饭可不能这样。” 周程宁：“外头肯定不这样，我只啃娟你没啃干净的骨头, 瓜瓜和牛牛的我都不啃。” 徐香娟收拾起碗筷：“少来，说得我和两三岁小孩一样……赶紧的, 我和你一起洗碗回里间, 牛牛一个小娃娃待在里间, 太长时间没看到爸爸妈妈会怕。” 瓢泼大雨下不停, 收拾好厨房, 周程宁让徐香娟先回里间, 他再检查一遍门窗。 徐香娟回到里间，牛牛还好好坐在自己小床里头玩玩具。 见妈妈来了，牛牛喊妈妈，伸开小手臂要妈妈抱。 因为没想着从厨房到里间也需要伞, 徐香娟无可避免被雨淋到, 没换衣服前不能抱牛牛, 省得牛牛生病了。 小孩子免疫能力不行, 徐香娟柔声和牛牛道：“妈妈去换衣服，待会儿再抱牛牛。” 找出宽松的衣服裤子, 徐香娟去外间换。 “娟, 你怎么不去里间？”周程宁刚从外头进来, 赶忙关上外间的门，阻止雨打进外间。 徐香娟：“换睡觉衣服，我换完你也可以换了，衣服裤子都被淋湿一大片了。” 周程宁一听换衣服：“娟，你等会儿再换。” “等什么啊？”徐香娟不解看着周程宁去里间。 当他拎出一团红色，徐香娟知道那是什么了。 周程宁对裙子的执着：“娟，你换上裙子吧。” 徐香娟：“行吧，那你赶紧进去。” 她今天脾气好，不拒绝。 周程宁想起爱人上次换裙子换了很久：“娟，你换快点哦，我待会儿也要换。” 徐香娟：“知道了，进去吧。” 第二次穿这条裙子，徐香娟已经懒得把腰带打成蝴蝶结显腰身，干脆松垮垮的，把带子扯下来。 牛牛第一次见妈妈穿鲜亮颜色的服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不停叫妈妈。 周程宁早已经在爱人换裙子的时候换好了。 徐香娟直接当做没看见光腿男人…别说这腿的确挺长，尽管没有裤子显衬，还是直的。 所以瓜瓜不在里间，就不把她当女人当异性了是吧，光着大长腿在她眼前晃，烦人。 偷瞄几眼，徐香娟若无其事准备去抱牛牛。 周程宁先爱人一步把牛牛抱起来，“娟，你穿裙子了，不能抱牛牛，牛牛不仅抓裙子，还会抓你头发。” “哦。” 徐香娟去梳头发，牛牛现在懂事了，不会挥着小胖手去打爸爸，但不想爸爸抱着，很想滑出爸爸的怀抱，爬去找妈妈。 周程宁怎么可能让牛牛得逞，干脆抱着儿子走起来，准备哄儿子睡觉。 儿子睡了他才好和爱人办事。 外面的雨声很大，搁在以后，徐香娟还是挺喜欢下雨天待家里不出门，但现在下雨，她更多的是担心。 这几天狂风呼号，今天下起了雨，不仅不能做生意，家里还得遭些罪。 牛牛不仅没被哄睡着，还更清醒了，向妈妈发出求救声音和表情。 徐香娟被逗乐了，没有救牛牛的意思，牛牛实在太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周程宁干脆把他放进小床，来了个惊呆母子俩的操作。 “阿宁，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娟，谁让你笑我。” “谁笑你，我笑儿子呢。”怕牛牛听到自己的小名，意会到妈妈在甩锅给他，徐香娟很明智没有提。 牛牛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看着爸爸突然用抱他的姿势抱起了妈妈，一岁多不了几天的牛牛，不知道该找妈妈还是该找爸爸，一时之间没发出声响。 周程宁：“娟，我要教育牛牛，你乖乖配合我。” 徐香娟不解：“想怎么教育啊，你教育牛牛就教育，我配合什么？” 周程宁：“娟你配合我，不要有意见。” “好吧，我配合你，让你再抱一会儿，把你累倒，看你还要不要教育牛牛。”还好这裙摆够宽松，不然多尴尬。 周程宁没再说话，抱着爱人走路。 徐香娟不知道为什么，睡意莫名其妙上来了，抛开起初的不适，到后头她都让周程宁把她裙子撩上去些，把她抱紧一些。 她困了，但感觉随时要掉下来，希望被抱紧。 周程宁应爱人的想法，往上托，再抱紧，等爱人舒服了才往牛牛瞧去。 牛牛才反应过来喊妈妈。 周程宁：“牛牛不要爸抱，妈妈要爸抱，牛牛你喊妈妈也没用。” 徐香娟听到父子俩的对话：“你别抱着我了，我都想睡觉。” “娟，你先别睡，我们还要……”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我知道了，你快哄牛牛睡觉。” 她的确怕裙子和头发遭到小毒手。 周程宁再次把牛牛抱起来，大概牛牛失去过，知道珍惜了，研究起爸爸的怀抱有什么魔力。 拍拍爸爸的肩膀，牛牛学着刚才妈妈的样子靠过去。 周程宁初衷不是教育牛牛，只是单纯想抱抱爱人，但没想到这抱抱还真给牛牛起了作用。 牛牛平时不困根本不会靠在他肩膀上，肯定是他间接让儿子听话了！ 牛牛一旦配合爸爸，睡意很快就有了，等睡着了，被爸爸放在小床里头。 周程宁熄灯，这个晚上注定让人无法忽视外头的狂风暴雨。 自家男人气息靠近，徐香娟推了一把，“你等会儿，我换掉裙子，裙子别皱了。” 徐香娟早拿了件自家男人的短袖，脱掉裙子内衣，也不管短袖前后里外，直接穿上。 兴许是外头风声雨声太大，夫妻俩比平时放纵。 ... 徐香娟窝在周程宁怀里：“这雨得下几天呢，到时候水都淹过小腿了。” 她说的实话，这次台风她记得，的确下了几天，这一两天是大雨，后面是小雨，持续了四五天。 听到爱人的话，周程宁苦恼：“把家里家具泡烂就不好了。” 徐香娟：“什么时候还担心家具呢，谁家家具都得遭殃，关键这天气不好，小孩子又娇弱，生病可怎么办？” 前世瓜瓜和牛牛没生病，可她担心呢，尤其是牛牛，本来就是小娃娃，她又养得精细了，细皮嫩肉，别给生病了。 周程宁：“娟，你也娇弱呢，我担心你生病了，这几天天气凉，你要多穿点。” 徐香娟不服：“说谁娇弱呢？我身子骨好得很，力气也大，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大病。” 周程宁：“娟，你的力气才不大，浑身没有骨头似的。” 徐香娟：“比起你来，的确不算大。” “娟，刚才舒服吗？我很舒服。” “……不舒服，可以睡觉了吧。”一般自家男人说这话，她都不能讲真话。 尽管很舒服，但只能说不舒服。 “娟，睡吧，外面雨真大，我记得我在镇中学职工宿舍住的时候，那地方下雨天就漏雨，没有我们家好，我们家结实不漏雨，地方也大。”周程宁回忆起当初刚工作的情形。 周程宁自己个头高大，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又比较窄小，平时就够难受了，一下雨更加难受，还得在床上放盆接水，屋顶总是修不好，学校对宿舍也不大尽心，别的老师还是回家住的，就他需要宿舍。 当时缩在宿舍不大的床上，周程宁就安慰自己，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他肯定能住到不漏雨的屋子里。 现在愿望真的实现了。 周程宁宿舍徐香娟去过一次，虽然他俩相亲认识，处对象并没有多久就结婚了，但他的确带她去过他宿舍。 她当时已经是周程宁的对象，去他宿舍并没有心理压力，宿舍虽然整洁，但实在太小了。 一个房间两张床，中间勉强让人走路，她不高都觉得太小了，更何况自家男人这种高大的，发顶已经快接触到头上的墙壁了，站直对他来说都比较困难。 徐香娟：“还是我们自己家住着最舒坦。” 周程宁：“嗯，最舒坦，下雨也舒坦。” “下雨不舒坦。”很多事情不能做了，衣服晒不干，下久了人身上还会有股潮味。 “下大雨不舒坦，下小雨舒坦。” “是呢，最好每次下一个晚上，这样不影响第二天，夏天也不会干旱。” 徐香娟说完自己也笑了，到底在想什么美事。 ... 一场雨直到第五天才彻底停了，徐香娟没有急着摆摊卖凉皮，家里还得整理收拾，要确定家里地面没有积水了。 “妈妈，我今天能去找苗苗吗？”下雨天瓜瓜一直待在家里没出门，当然也出不了门，好不容易放晴，可要找苗苗去玩。 周程宁掀开井盖，确定水位已经慢慢降下去才放心，这井水他每天都会披着蓑衣检查，雨最大那两天，水都漫到井口，吓人得很。 不是平时清澈的水，是黄的水，混杂着泥土，水位给人感觉，这口水井似乎也没那么深，这几天他也盯着瓜瓜让他不要靠近水井。 得亏爱人事先想到让他提水到水缸里，不然这几天怎么过，井水实在脏得可以。 徐香娟并不想女儿去，但开口是这样的：“可以，路上小心点，别踩脏妈妈给你做的新鞋…阿宁，井水怎么样了，下去没？” “娟，下去了，不过还是黄的，不能喝。” 打蛇打七寸，瓜瓜被妈妈打到七寸了，看着自己干净的小鞋子，放弃去找苗苗，等地干了再去。 不仅不去了，瓜瓜还去换上这几天穿的旧鞋子。 今天看到太阳才穿的新鞋，白穿了。 第70章 070 台风过后, 田地的损失最大, 粮食几乎全毁。 徐香娟去爸妈家的时候，就听自己妈说爸在田里干活, 排水。 本来他们这儿就是水田居多, 台风来了，水田都要变成湖了。 地上还有不少水坑, 往常几分钟到爸妈家的路，硬生生被走成了十几分钟。 牛牛年纪小不知愁滋味, 看着水坑还哈哈笑, 趴妈妈肩膀往水坑瞧去。 吴彩凤：“咱家的地和承包地都没好到哪去, 春种秋收, 这场雨可把所有东西给下没了, 我们还得把钱扔进去补救, 可不是打水漂了嘛…你爸脚都不知道泡成什么样了。” 不仅心疼钱，还心疼自家男人。 胶鞋在整天泡水中和普通鞋子无两样，该进鞋子还是进鞋子了。 徐香娟记得这时候也没补贴救助，承包得自己承担责任, 虽然是不可抗力, 但摆明了只有一个结果, 损失。 看着自己妈哭丧着脸, 徐香娟安慰：“妈，你别担心, 钱没了可以再赚, 你给爸换双好点的胶鞋。” 小时候遇到大雨, 她也看到过自己爸爸脚被泡成什么样，又肿又起皮，脚都要给泡烂。 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徐香娟都不想种田，种田太苦了，而且遇着不可抗的因素，比如天气，真的很多农民大半条命就去了。 就靠这粮食活着，粮食没了相当于命没了。 还好现在日子好了，她爸妈过得也好，不用整天干活，不然按她妈这性子，绝对会气出病来。 阿宁她让他带着瓜瓜去爷爷家里了，瓜瓜出门前还在纠结鞋子。 外面湿漉漉的，到处会有水坑，最后瓜瓜穿了小胶鞋出去。 吴彩凤：“肉疼。” 徐香娟不想也知道这几天不会太好：“妈，别肉疼，过几天凉皮继续卖，卖到天气凉为止，到时候做酸辣粉麻辣烫。” “酸辣粉麻辣烫是什么？”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吴彩凤听到女儿的小生意，注意力回归了。 徐香娟：“辣的。” 吴彩凤一听也是：“辣菜吃了容易上火。” 徐香娟：“冬天上火机会不多，妈，秋天容易上火，天干物燥…反正别担心，钱会赚回来的，而且大家不会每天都吃。” 这个时代，只要勤快些，总是能有饭吃的。 吴彩凤：“唉，感觉着生意也难做，下那么大雨，不仅田里，树上的也活不了太多，得亏多少钱啊。” “呜呜啊啊。”牛牛这会儿由妈妈提着小范围走路，外婆叹气，他叫唤一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牛牛哪是走路，全靠她这个妈妈撑着罢了。 “菜肯定会涨价，妈你要往好了想，还好我叫你把家里头的菜都割了不是吗？” “也是，家里蔬菜能顶一阵了。” ... 台风的影响慢慢过去，田地也在准备新的作物种植。 徐根生现在精力都在田里头，女儿的凉皮棚子就由老伴过去帮忙。 台风的损失的确很大，大家工钱和卖粮食的钱都少了，没钱谁还舍得吃凉皮。 八月底台风的影响才彻底结束，徐香娟生意不好不坏，整天还是挺悠闲的。 周程宁需要准备开学教案，现在他带的初三班级，不用初一教到初三一个轮回，暑假在家帮着爱人干活，学校的事也得在月末的时候捡回来。 徐香娟刚到里间就看到坐在书桌旁安静写字的周程宁，侧脸温和清俊。 他一旦开始专心做事情，很难分神。 徐香娟只是来拿牛牛的小蒲扇，看自家男人那么专心，不打扰都不好意思。 出其不意抱住周程宁的腰，她这一抱，周程宁手抖了，划出一道痕迹，知道后头是爱人，周程宁脸颊泛红，“娟，现在是白天，我们这样不好…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徐香娟生出恶趣味，故作慵懒语气：“只有我想吗？你不想？” 周程宁脸颊迅速升温，要扛不住了。 自家男人就是这么不经逗，徐香娟亲了一口：“我是给牛牛拿小蒲扇的，你继续，不打扰你了。” 撩完就跑，周程宁还在傻傻回味爱人刚说的那句话。 关键不是他想，关键是爱人说，她想。 羞死人了。 ... 到了九月，幼儿园开园，中小学开学，汐汐从幼儿园变成了小学生，和从小班生变成中班生的瓜瓜依然没有距离感。 只不过汐汐姐姐大自己两岁，苗苗大自己一岁，她们都比自己早离开幼儿园，等苗苗读小学了，她要找她们玩，得整天跑小学去了。 今天是瓜瓜第一天去幼儿园，周程宁：“瓜瓜高兴点，今天是这学期第一天去幼儿园，别让妈妈以为你在幼儿园受欺负了。” 周程宁其实也开心不起来，上班代表和爱人相处时间减少了，家里的活也不能帮着干多少了。 瓜瓜：“不高兴，但是我没受欺负。” 周程宁：“是啊，别的小朋友没受你欺负就算好了。” 瓜瓜：“我才不会欺负小朋友。” “不会欺负昨天还拿弟弟的玩具？” “妈妈说弟弟的玩具我有喜欢的可以拿走。” 周程宁：“你就趁着弟弟还不会说话，多拿点玩具，省得弟弟以后会说话和妈妈告状。” “好！” 他想表示自己其实是开玩笑的：“……” 牛牛即使不会说话，也不是好欺负的，惹急了能大哭。 父女俩回家路上聊了一会儿，到家里总算真的高兴了。 徐香娟今天下午可不太高兴，那个大妈整天烦人就算了，刚才居然还厚着脸皮过来问怎么做凉皮，能教她不？ 她妈替她回答了，说不教，大妈就说小气鬼，家里本来就富了，还要从大家身上赚钱吸血，没良心。 这说的什么话？简直了。 徐香娟直接怼过去，你有良心你把钱全给我行不行？我还欠着钱呢。 她爸为了这次补救可是出了大半的钱，谁家的钱是白来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你穷你有理这一套。 吴彩凤心情不好，直接骂脏话了，这些日子一直憋着，有人上赶着过来找骂，可不是来让她出气的嘛。 大妈被骂走了，吴彩凤才心情好点。 吴彩凤：“还好牛牛刚刚困了你送去睡觉，不然我又得憋着…这女的就是看男人不在，想占便宜。” 奈何女人的战斗力不比男人弱。 徐香娟觉着也是这样，这个大妈嘴碎，想来过不了多久，来问凉皮生意的人会越来越多。 不过她不怕，她们家名声在一些嘴碎的人嘴里，本来就不好听，还怕别人过来？ 摆出大妈嘴脸的人让徐香娟恶心，你们家都那么有钱了，还不能帮帮大家？ 我们家有钱关你屁事！ 帮可以帮啊，先富带后富，要他们先能富起来再说，当然有没有这个本事富起来，看命呗。 徐香娟敢说，就算她把凉皮做法仔细写下来贴在门口，都没人愿意去做，嫌麻烦，嫌浪费粮食蔬菜。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怎么就那么多人不明白呢？ 阿宁和瓜瓜快回来了，徐香娟才勉强让自己脸色看着好些。 “妈妈，今天卖了多少碗凉皮？”瓜瓜被爸爸放下横杠，立马跑去问妈妈营业额。 就算她今天一天不在，也还是关心家里小饭馆生意的。 “才开了一个小时，卖出去四碗了，阿宁带着瓜瓜去厨房间吃饭，粥熬好了，小菜也给你们切了放桌子上。” “妈妈，等我吃饱肚子一起卖凉皮。”瓜瓜背着书包哒哒哒跑进院子里头。 周程宁不像瓜瓜，四五岁小孩没心没肺的，他作为枕边人，已经察觉出爱人心情不好。 牛牛没带在身边，应该在里间睡觉，虽然觉得牛牛有时候也会气爸爸，但比瓜瓜乖，肯定不是牛牛…不是牛牛，或许是客人？ 被催着去吃晚饭，周程宁无法，打算晚上再问爱人。 今天父女俩下班下学都比较早，回来家里才下午四点出头，晚饭吃好就去外面一起照看凉皮棚子。 直挨到晚上睡觉前，周程宁才终于问爱人下午是不是遇着难缠的客人了。 徐香娟老实说：“不是客人，是那个大妈。” 以往就算大妈，徐香娟总是会带姓的，这个她根本不记得姓。 大家好听点叫她也是叫葛家嫂子，她男人姓葛。 本姓大家都不知道不记得，反正很多年都是这么叫。 周程宁一听就知道是哪个大妈了，“娟，她趁着我和瓜瓜不在欺负你了吗？” 徐香娟笑出声：“什么叫趁着你和瓜瓜不在？我不欺负她就好了，一个怂阿宁，一个怂瓜瓜，还能帮我欺负回去？” “娟，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好多了，谢谢你阿宁，你是我的宝贝。” 听到宝贝，周程宁想到之前瓜瓜和办公室老师说的猪言论。 刚好爱人心情不好，他可以说出来让爱人开心一下：“娟，瓜瓜以前趁着我上课，在我办公室和别的老师说我是猪呢。” 徐香娟语气瞬间不好了：“瓜瓜又欠收拾了？明天我就教训一顿，我说多少遍了，不能欺负爸爸老实，说爸爸坏话。” 周程宁：“娟，你先听我说，是这样的，瓜瓜跟别的老师又说，妈妈喜欢猪，把猪当宝贝，爸爸是猪，所以爸爸是妈妈的猪宝贝。” “真是瓜瓜说的？” “嗯。” 徐香娟完全没了不好的语气：“小小年纪，油嘴滑舌，歪理一套又一套。” “娟，我是不是猪？” 徐香娟可不认同猪就等于宝贝这个观点：“你能不能换个问题？我又不那么喜欢猪。” “娟，我是不是你的宝贝？” “是啊，你和瓜瓜牛牛都是我的宝贝。” 第71章 071 第二天下午来了第一个做馒头的生意。 等客人走了, 吴彩凤才犹豫道：“娟, 这只要两对馒头会不会太…” 专门为两对馒头生火，总觉得浪费柴火了。 徐香娟：“妈, 可以多蒸几个, 反正我们也好久没吃馒头，还能煎馒头片, 表皮香脆，爸这几天人瞧着也瘦了, 给爸装好, 在田里饿了能当饭吃……1元好歹是笔收入。” 台风影响过去了, 但她爸还是要待在田地里头, 而且这几个月都是, 到时候赶上秋收更忙, 虽然今年收成不好，但不能听天由命。 虽然两对馒头才1元，但万事开头难，没准以后买馒头的人也会多了。 原来做凉皮那会儿还想着要不要顺便再卖烧饼, 但没有馒头来得方便, 馒头一笼能蒸好几个, 烧饼却是一个一个贴比较好, 而且烧饼冷了味道也不好，馒头冷了, 加热味道照样还行。 吴彩凤：“是我想岔了, 尽顾着赚钱, 的确该给你爸补补，再不多吃点都瘦得没人样了。” 徐香娟：“妈，哪有不成人样，爸之前吃太多每天被说道，现在正好减重，不过辛苦是真的辛苦，妈你多关心爸的身体，真正忙着，得好吃好喝补。” 吴彩凤：“我知道了，娟，明天蒸几层？” 徐香娟有计划：“明天客人要买的馒头一层大概能蒸五个，咱蒸四层吧。” 吴彩凤一听数量，觉着要不得：“20个可太多了，天气热放不住。” 徐香娟：“妈，我们明天蒸好就把蒸笼搬外头去，客人差不多到的时间搬，到时候给客人装上，没准别人路过见着了也会买个回家，就算不买回家，我们自己吃也行啊，爸一餐就能吃一对馒头了。” 买馒头的客人说明天上午来拿，徐香娟打算明天早上给大孩子小孩子准备早，顺便把馒头给蒸了。 他们这附近虽然人不多，但路过的人肯定有，到时候直接把蒸笼搬出去，没人看到没人买就算了，如果有人买最好不过。 装馒头的大纸袋子其实早就准备过了，只是一直没人买，所以也没怎么用上大纸袋子，一个袋子能装一对馒头。 吴彩凤：“说的是，那就蒸四层吧，卖不出去家里自己吃，你爸一天伴咸菜也能吃五六个下去。” ... 周程宁手里端着碗粥，看爱人在和面，问道：“娟，今天晚上吃馒头？好大一团面，要做很多啊。” 中午午饭爱人给他装好了，怎么这时候做馒头呢？ 徐香娟以为和自家男人提过卖馒头的事，看样子没有，解释道：“有客人买两对馒头，多做几个，卖不出去自家人吃。” “妈妈，我要馒头。”瓜瓜才起床，刚到厨房间就听妈妈说馒头，赶紧预约一个馒头，她想带幼儿园去了。 徐香娟：“瓜瓜先去刷牙洗脸。” 牛牛糯糯的声音：“妈妈，爸，姐。” 他现在不仅会喊妈妈，还会喊爸，外婆姐姐都会叫了，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平时不怎么会正常说话，都是啊啊呜呜嗯嗯。 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说话了，他也要跟着说话。 “哎。”瓜瓜听牛牛喊她，应声。 让牛牛喊姐姐还是瓜瓜自己教牛牛的，得亏牛牛是她弟弟，没有特别笨。 苗苗和汐汐姐姐都比她大，但她也是个姐姐，以后牛牛就是她的跑腿小弟啦。 徐香娟：“不是哎了吗？怎么还不去？” 瓜瓜：“妈妈，牛牛在喊我姐，我当然要哎。” 徐香娟：“别哎不哎了，赶紧去刷牙，还得去幼儿园，别让爸爸等你。” 拖延症要不得，迟到可不好。 瓜瓜：“以前有汐汐姐姐陪我，现在汐汐姐姐读小学了，我就是幼儿园来最早的。” 周程宁和王庆是老师，上班时间比小朋友去幼儿园时间要早，顺便接送孩子，自然要早点带孩子去幼儿园。 所以两个小朋友去幼儿园的时候真的很早，幼儿园老师才刚来上班呢。 苗苗在幼儿园的话还好，她可以和苗苗一起去找汐汐姐姐，但苗苗不在，只有她一个人去找了。 尽管小学就在幼儿园隔壁，但一个人的孤独是爸爸妈妈无法理解的。 徐香娟的确无法理解幼儿园小朋友的孤独，让瓜瓜赶紧去刷牙洗脸。 徐香娟：“刚出笼的馒头你们肯定吃不到，等晚上再吃。” 她是觉得不可能卖光，阿宁和瓜瓜都能吃上。 “好的娟…瓜瓜快去洗脸刷牙，水都给你准备好了，别让爸等太久。”周程宁跟着催瓜瓜。 他已经喝第二碗粥了，本来打算第二碗粥喝完再叫女儿，但女儿自己起来了，那最好不过。 瓜瓜只好去刷牙洗脸了，拿小毛巾擦脸的时候还不忘记和牛牛说，她会自己洗脸，牛牛只会让爸爸妈妈帮他洗脸。 牛牛没有反击的想法，毕竟听不太懂。 等一大一小离开了，徐香娟的馒头还在醒着。 吴彩凤八点半过来，询问馒头的事：“娟，馒头蒸得咋样了？要妈给你帮什么忙？” 徐香娟已经在蒸馒头了，看到自己妈过来：“妈，馒头快蒸好了，客人九点差不多会过来，待会儿我们把蒸笼给搬出去，妈，这会儿没什么活，你早饭吃了吗？没吃喝碗粥，我早上才熬的。” 吴彩凤：“吃了，怎么不可能没吃，你爸大早上就出门，我得给他做早饭。” 现在除了午饭在女儿这边准备，早饭晚饭都自家烧了。 徐香娟：“那行吧…对了妈，装馒头的纸袋子放柜子底下，你点15个出来，我们到时候放外头去。” 吴彩凤去找纸袋子：“这纸袋子可大了，一个得多少钱啊。” 柜子底层干燥，纸袋子没受潮，有大有小，大的是装馒头的袋子，小的之前用来装鸡蛋饼的。 徐香娟：“妈，小的一分钱两个，大的一分钱一个，不便宜也不贵。” 吴彩凤心里计算着：“不贵，还好，这袋子看着好看。” 小店一颗糖要一分钱，这纸袋子虽然不是糖，不能吃，但看着还是挺实惠的。 女儿买的一堆东西，除了蔬菜这些，别的她也没过问，想起来才问下价格，心里能接受就觉得不错。 把馒头搬出去的时候，昨天要馒头的客人没来，倒是正好遇到苗苗的爷爷奶奶带着锄头回来。 苗苗也才三四岁，爷爷奶奶年纪并不大，四五十岁，比她爸妈还小点，还能下地干活。 苗苗奶奶：“采凤，娟，你们是要卖早饭了？” 吴彩凤：“不是卖早饭，昨天有客人要买馒头，我们不怎么卖馒头，有人买才做，这不约了上午拿，人快过来，我们把蒸笼搬到外面。” 苗苗奶奶：“馒头还有多不？多少钱？” “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一对，多着呢。”徐香娟说着随便打开一层，白色蒸汽很快冒出来。 馒头差不多成年男人手的大小，白胖，看着也软。 “给我们来一对。”苗苗奶奶看着馒头就觉得应该不错，他们早上是锄头坏了，准备回家换一把，家里院子离这里近，恰好路过看见蒸笼，问几句，问了之后就想买。 买一对馒头，留个给孙女，中午老伴干活吃不饱，可以馒头加餐。 “好咧，这就装上。”吴彩凤动作麻利装了一对馒头，感觉到了开门大吉。 等苗苗爷爷奶奶走了，她才带着笑意说：“开门红，馒头刚出笼就卖出去一对，不用担心了，下午卖凉皮的时候蒸笼也别撤掉，没准买凉皮的客人会顺便买对馒头回去。” 徐香娟：“妈你说的对，馒头就先放着，下午没准有人买。” 吴彩凤徐香娟两人等了一会儿，等到昨天要买馒头的客人过来了。 “这馒头看着好，你们能随时卖吗？” 徐香娟装了两袋馒头递过去：“我们这个得提前一天说好了才行，一般时候不卖的，毕竟平时没什么人会买。” 毕竟馒头的利润并没有多高。 客人把其中一袋里的馒头撕了小块来吃，剩下的馒头放进菜篮子：“今个儿我孙子生日，喊着要吃肉包子，肉包子贵，而且哪那么好买，村里镇上根本没人卖，如果不是你们第一天还送馒头，我没尝过味我也不会过来买，这馒头甜软好吃。 我孙子就一个嘴馋的，有好吃的就不会要肉包子，我刚从集市回来，现在集市菜价可贵了，本来打算称半斤肉，肉价都跟着涨，那就算了，不买了。” “婶子，这大风大雨过去了，大家亏着钱呢，可不得贵点…肉包子的确不好卖，特别是最近时间，大家都不太好过，凉皮我一天也卖不出去几碗，更不用说肉包子，根本不会有人买的……天气凉就不卖凉皮了，准备卖别的。” “这凉皮咋那么快就要不卖了？”已经九月份了，天气说不上炎热，但离凉不远了。 徐香娟：“凉皮大热天吃着舒坦，冬天可没人吃。” “不卖凉皮，凉皮味道可有段时间要惦记了，明天带口碗过来买凉皮，我刚从集市回来，也没带上碗…再给我装一对馒头。” 这馒头要买得提前要，既然蒸了不少，那就多买几个回家。 一上午陆陆续续卖出去六对馒头，吴彩凤：“以后你的话妈都信了。” 徐香娟：“妈你可别什么话都信，我瞎说的别听进去。” 一天下来卖出去八对馒头，下午还没上卖得好。 徐香娟让自己妈带走一对，她留下来一对给阿宁瓜瓜还有牛牛吃。 第72章 072 分馒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徐香娟本来计划是阿宁一个, 瓜瓜和牛牛合起来一个, 牛牛小半个，瓜瓜大半个。 瓜瓜没问题, 馒头个头大, 妈妈切了大半给她，她还是有很多, 问题出在牛牛这里。 爸爸和姐姐都是大大的一个，为什么他只有小小的！ 眼看牛牛生气要扔馒头, 徐香娟拿走馒头, 切成好几块小的给牛牛装好, 看着切小块的馒头好像比爸爸和姐姐的多, 牛牛也不闹了。 瓜瓜把自己咬过两口的馒头递给妈妈：“妈妈, 我要切成两个, 一个剩下来明天带幼儿园。” 徐香娟接过馒头，咬过几口的那边切小点，带幼儿园的大点，这样待在幼儿园饿了可以多吃填肚子, “好的, 妈妈给你切两半。” 周程宁看着自己的大馒头：“娟, 我也想…” 徐香娟无奈：“你想什么呢？别想, 瓜瓜能吃饱，你吃不饱, 不用留明天再吃。” 今晚上吃饭, 两个馒头她放饭上蒸了, 瓜瓜都用不着吃饭，馒头和菜能吃饱，自家男人除了个馒头，还得半碗饭呢。 瓜瓜：“妈妈，牛牛现在什么都能吃吗？” 徐香娟：“不能，牛牛牙还没长齐，不过馒头能自己吃了，以后也会吃更多东西…怕牛牛和你抢吃的？” 瓜瓜：“不怕，牛牛抢不过我的，我是大姐，牛牛要尊老爱幼。” 周程宁听着眼皮跳：“瓜瓜，尊老爱幼不是这么用的。” 从瓜瓜嘴里说出大姐，还是挺有喜感的，孩子爸爸教育孩子，徐香娟可不打算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她附和：“爸爸说的没错，尊老爱幼不是这么用，如果真的尊老爱幼，牛牛那么小，瓜瓜得让着牛牛。” 瓜瓜：“那我把爸对我的爱让给牛牛，我要妈妈的爱就好了。” 这话徐香娟听了想笑，周程宁听了生气：“瓜瓜什么意思？” 瓜瓜：“爸，吃饭不许说话，食不不。” 瓜瓜想说的食不言寝不语，但忘记整句话是什么，干脆食不不了。 徐香娟赶忙救场：“好了，阿宁和瓜瓜都认真吃饭，牛牛都好好吃饭呢。” 一边的牛牛吃馒头开始一直是舌忝着，大概想用口水泡化馒头再吃下去，听到妈妈叫他，特意举起沾着口水的小块馒头。 晚上回里间睡觉，周程宁还在郁闷：“娟，是我教育瓜瓜的方式出了问题吗？” 徐香娟：“没问题，瓜瓜古灵精怪的，等牛牛长大以后，肯定很爱爸爸。” 周程宁：“瓜瓜很小的时候比牛牛可爱，牛牛那么小都不爱爸爸，长大更不会爱爸爸。” 徐香娟扶着牛牛在床上走路：“阿宁，有没有觉得牛牛那么小腿就很长了？像你。” 看着牛牛那么一短截小肉腿，周程宁违心：“对的，很长…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徐香娟：“啊？阿宁刚才说了什么？” 周程宁：“牛牛长大不会爱爸爸，瓜瓜也不喜欢爸爸，我做爸爸太失败了。” 徐香娟：“哦，这样啊，阿宁，瓜瓜和牛牛喜欢妈妈，纯粹是因为妈妈给他们吃的，没有吃的，他们应该更喜欢爸爸。” 周程宁并没有被安慰到：“娟，我太失败了。” 徐香娟：“你比很多爸爸都好，放宽心。” 周程宁：“娟，我怎么才可以让瓜瓜和牛牛听我的话，爱爸爸呢？” 徐香娟：“有我爱你还不够吗？阿宁，你是好爸爸，更是我的好丈夫，我不觉得你教育孩子有问题，孩子们是太小了，不懂事。” “娟，你再说一遍。” “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但我非常爱你。” “娟，我也爱你。”周程宁深情款款。 “爱！”牛牛跟着叫。 徐香娟想到昨晚说他是她的宝贝，被折腾了好久，今天和昨天多像啊，她把牛牛放着坐在床上，赶紧道：“阿宁快点去睡觉，今天你要比牛牛睡更早。” 她觉得她自己之前表达错误了，使得阿宁在夫妻生活这方面突然变强势，她不说不舒服的话，她拒绝的话他都当口是心非。 大夏天太讨厌做这事了，家里又没风扇空调，她昨晚喊热喊半天，他就哄她说很快结束，结束会给她打蒲扇。 结果呢？结果是给她打蒲扇了，但并没有很快结束。 周程宁：“娟，我不困。” 徐香娟：“我说你困了，你就是困了，赶紧睡觉。” 周程宁为了爱人不赶他睡觉，赶紧转移话题：“娟，我觉得牛牛的确腿长，你看，腿都要比我的手长了。” 徐香娟都要无语，得亏牛牛听不懂话，爸爸用手掌比划他的腿长，看样子也是违心夸腿长。 牛牛不知道，以为爸爸和他玩呢，肉乎乎的小胖手去碰爸爸的手，碰一下还会笑一声，循环往复。 不知道爸爸的手怎么戳牛牛笑点了，两个大人配合小朋友玩耍。 牛牛玩一会儿睡觉了，徐香娟也躺下睡觉。 “娟。” “你想热晕我吗？别贴着我…以前怎么说的？在我身体情况允许下，一天一次，如果超过一次，第二天就不许了。” “娟，你还说过你愿意的话，是可以超过的。” “我不愿意…我帮你吧。” “那好吧，谢谢娟。” ... 入秋天气渐凉，徐香娟的凉皮生意没在做，因为后头订馒头的人多了，她开始做起包子馒头生意，包子都是素包子，有白菜香菇包子、青菜香菇包子、白萝卜包子。 素菜包子和大馒头一个价格，都是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一对。 秋天家里懒得做饭买包子馒头对付，或者家里条件差，偶尔想吃好的，买几个回家尝尝。 吴彩凤：“娟，你说会不会不够？我们才十层。” 一套蒸笼放五层，他们家搬来两套，这一共就十层。 今天起大早蒸了两套搬过来，七层馒头，三层素包子，三种素包子各一层。 馒头一层只能蒸五个，包子能蒸十个，每层蒸笼都做了标记。 吴彩凤现在不下田，专门帮女儿忙，这还是第一次和女儿来集市卖包子馒头的。 现在她可没丧气，非常有信心，今天一定给卖光了。 徐香娟也是考虑到集市人多，真要做大笔馒头包子买卖的话，这时间正好。 早集的人的确多，不过更多是来摆早摊的，位置默认谁早谁先用，不会给你固定。 今早上徐香娟的确起了大早，天都黑着，周程宁要跟她一起起床，帮她干活，她拦着让他多睡一会儿，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平时起床时间呢。 周程宁硬犟着给她帮忙，无法，徐香娟就让他打个下手活，等包子馒头做好开始蒸了，他才被她哄回去睡觉。 馒头开始蒸了，徐香娟就去爸妈那里，跟她妈约好时间，让她妈帮她做早饭，她端回家，阿宁瓜瓜都能吃上，刚好今天是阿宁休息日，牛牛也先让他带着。 等她和她妈出来的时候，天色微亮，到了镇上集市，已经有几个摆摊做生意的了，来买菜的现在还不多。 三轮车停的位置还算显眼，路过的人都能瞧见 。 没有人主动过来问，徐香娟踩着小板凳，打开一层，瞬间热腾腾的白气就冒出来了。 如果不是她掌握火候，只在蒸的时候掀开过一次，这会儿馒头包子都不会那么热乎。 旁边卖南瓜花生玉米番薯的大爷见到热腾腾的白气，不禁问道：“你们这卖早饭呢？怎么卖的？” 今早上大爷就带了干饼子过来，没有什么味道，油也不多，硬邦邦的不好吃，看到热腾腾的包子馒头，不禁想买。 徐香娟：“馒头包子都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一对，包子是素包子，有白菜香菇、青菜香菇和白萝卜的。” 大爷有些犹豫，没有立即说买不买，毕竟今天来挣钱的，不是来花钱的。 徐香娟见大爷没动静，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馒头抽了几层出来，五层，还是放在三轮车车斗里，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高，抽出两三层单独放着。 “馒头多少钱？有没有包子？”一个大娘拎着菜篮，带孙女过来赶集买菜，她眼神不大好，刚才没注意到，是孙女眼尖看到了，喊奶奶，馒头。 大娘才注意到了馒头，她家里条件不错，儿子女儿都有小钱，习惯性问价格之后，就问包子有没有。 这回不用徐香娟说，吴彩凤直接介绍了。 “一个馒头一个包子能抹掉一毛钱吗？”大娘打算先尝尝味道。 “行的。” “那来一个青菜香菇，一个馒头。” “好的，这就给您装上。”大袋子小袋子今天都带上了。 小纸袋装包子可以装两个，徐香娟没有把馒头和包子都放进大纸袋，而是分开装成两袋递给大娘。 大娘把菜包子给了孙女吃，小女孩咬了一口热乎的包子：“奶奶，包子好吃，你也吃。” “玲玲你先吃，奶奶待会儿还买，带回家让大家都吃。” 奶奶不要，小女孩就自己抱着包子吃，大娘给自己撕了一块馒头吃，吃完道：“给我素包子三种菜都来一对，馒头两对。” “好，这就装上。” 第一笔就是大生意，徐香娟面色不变，吴彩凤高兴，但表面也是波澜不惊。 大娘和徐香娟吴彩凤聊了几句，带着孙女离开了，菜篮子里头半篮子都是她们家的包子馒头。 吴彩凤和女儿轻声嘀咕：“这付钱也太爽快了，包子差点就给包圆了。” 太有钱了，尽管现在菜价还没降下去，但3元能买的蔬菜很多。 徐香娟：“咱家做的好吃，愿意买。” “给我来一个白菜香菇一个馒头。”隔壁大爷坐不住，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买了。 就怕待会儿买的人更多，啥也不剩了。 徐香娟给人包好。 大爷先吃的包子，白菜香菇的，没想到味道居然十分鲜美，他都要忘记只是个素包子。 吃完一个素包子意犹未尽，但钱的没带多少，馒头先放着，等中午再吃。 大爷这边的生意在徐香娟卖出去一半后，终于迎来第一个客人，买花生来的。 客人买了一元五毛钱的花生，大爷拿五毛钱又买了个馒头和白菜香菇的，准备带回家给老伴尝尝。 开始买包子馒头的多数是摆摊的大爷大妈，等人渐多，包子馒头就卖更多了，还有专门要订一批的，问能不能送货到他们那儿。 说是办喜事，送货可以送，但你买大量的馒头我们不会再便宜，先付钱再送货，徐香娟表明这条。 客人点头说可以，要买50个馒头，冷馒头没事，他们到时候会蒸热的。 第73章 073 50个馒头, 按照五毛钱一对其实才12.5元, 她说不会再便宜也只是这个金额不变。 毕竟路费还包括在里头，交了钱双方给了地址, 约定后天上午送过去。 吴彩凤晕乎乎的：“娟, 第一次遇到买这么多的。” 徐香娟把钱收好了，对自己妈说：“妈, 以后可能还有更多，到时候你和爸的厨房也借给我用用, 我们蒸笼得再多订一套。” 吴彩凤：“娟, 你以后教教妈怎么看火候, 怎么做馒头调包子馅, 妈以后去卖包子馒头。” 她自己做的馒头皮都比较硬, 没像女儿那样加这个加那个。 徐香娟：“妈, 我做馒头包子又不躲着你，你看着有问题问我就好了，不难，只是需要舍得, 不能嫌麻烦。” 吴彩凤：“有钱赚谁还嫌麻烦。” 上午十点不到, 包子馒头卖光了, 徐香娟和吴彩凤准备回家, 顺路再买些菜肉，毕竟今天集市, 赚钱也不能忘了家里头得吃饭。 隔壁大爷见母女俩要走, 问了句：“下午还来不来？” 吴彩凤：“下午不来了, 再来应该得等到下个集，我们在毛董村，如果要买包子馒头，打听打听哪有卖包子馒头的就知道了。” 虽然她们家包子馒头没有出名到全镇都知道，但在毛董村大家是知道的，随便找个村民，除非跟她家有仇，不然都能给指路。 ... 牛牛：“妈妈！” “牛牛，妈妈不在家，妈妈很快回来了。”把牛牛放在了牛牛专属椅子上，周程宁喂小朋友喝粥。 大早上牛牛起床没见到妈妈就在喊妈妈，周程宁带孩子已经比较娴熟，即使牛牛在哭，也被他哄好了。 这会儿吃早饭，牛牛喊了两三声妈妈就停止喊妈妈，专心吃早饭。 周程宁知道牛牛吃饱了会继续喊几声妈妈，当牛牛喊妈妈，妈妈又不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用小玩具吸引牛牛，反正小娃娃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 “爸，妈妈呢？”瓜瓜醒过来到厨房间，没见着妈妈。 不像话说不清楚的牛牛只会喊妈妈，她直接问妈妈去哪了。 周程宁：“妈妈去集市上卖包子馒头了，爸给你舀了粥，快吃早饭。” 瓜瓜：“爸，妈妈会剩馒头包子回家吗？剩的话我就吃一半早饭，剩下一半等妈妈回来再吃。” 周程宁：“等妈妈回来就吃午饭了，瓜瓜把早饭吃完。” 爱人不在，周程宁倒像个好爸爸了，提醒女儿吃早饭，喂儿子吃早饭，没有爱人在的时候那般“任性”。 徐香娟回来的时候接近平时做饭时间，路上买了菜称了肉，今天算是来了笔大单子，家里庆祝一下。 看到妈妈回家，瓜瓜第一个迎上去：“妈妈，还有包子馒头吗？” 徐香娟：“还剩一个馒头，妈妈做午饭的时候给你热上。” 馒头一共蒸了35个，包子30个，大家都是为了抹一毛钱买一对，这样就多出来一个馒头了。 周程宁待在里间，消息接收没有在院子里玩的瓜瓜那么快，听到爱人回来，也要出去迎接爱人。 只是坐在小床里头的牛牛同样察觉到妈妈回来，见爸爸走，连忙大叫，要爸爸带他出去。 周程宁才走了几步，牛牛就大叫，只好折返回来，抱起牛牛去外头。 周程宁：“娟，都卖光了啊？” 徐香娟：“嗯，卖光了，还来了笔大的，要50个馒头，后天送，明天晚上我就给蒸好。” 周程宁：“娟，后天我骑三轮和你一起送，后天上午我没课。” “我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家里的摊子，让妈守着…牛牛今天有没有乖乖听爸爸话？”徐香娟握着牛牛的小胖手，和牛牛说话。 尽管明天晚上蒸馒头，明天早上和后天早上的也不能落下，日积月累，这几年辛苦点，家里总是能攒到钱的。 平时都是蒸一套五层，也特意和客人说赶集日在集上卖，家里这边不卖。 集市的人多，就算再蒸两套也能卖完，只是跑来跑去太麻烦，而且现在早起蒸包子馒头，她早就困了，午饭吃完打算睡午觉去了。 她妈今天也称了肉回去烧，特意给她爸补身体的，大家都累。 “爸！”牛牛叫了一声爸。 周程宁主动替儿子回答：“牛牛今天很乖，除了刚起床那会儿喊妈妈，别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玩，瓜瓜今天写完字也没闹腾，院子里自己玩，我在写教案。” 把牛牛半天的“行程”简单概括了，瓜瓜和自己的顺带提一句。 徐香娟：“今天表现都很好，中午做好吃的犒劳。” “妈妈，有什么好吃的？”瓜瓜迫不及待想知道。 “中午妈妈做焖甜肉，阿宁你再从盆里捞条鱼，炖鱼。” 瓜瓜激动：“好耶！好吃的！” 牛牛跟着姐姐手舞足蹈，尽管不知道姐姐在高兴啥，跟着高兴就好了。 周程宁跟着开心，今天是好日子，有鱼有猪肉。 ... “妈妈，我还想吃甜肉。”瓜瓜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只剩下几小块肉的盘子。 徐香娟正给牛牛喂鸡蛋羹泡饭，闻言：“瓜瓜你都吃多少了？甜肉不能多吃，和糖一样会坏牙齿的，剩下的给爸爸吃。” 焖甜肉今天也是父女俩第一次吃，徐香娟没想到会那么受欢迎。 瓜瓜：“爸牙齿不会坏吗？爸也吃了很多。” “爸是大人，牙齿比小孩子好。”周程宁美滋滋继续吃甜肉。 徐香娟：“爸爸个子那么高，多吃点有力气干活。” 瓜瓜：“我个子矮，多吃点长高。” 徐香娟知道不能同女儿说太多：“瓜瓜和阿宁都不准再吃，放好明天晚上吃。” 这个办法父女俩都同意了，明天晚上再吃。 吃完午饭，徐香娟抱着牛牛去午休。 里间的帘子现在有两层，贴近窗户的里层比较薄，拉上还是会有光进来，第二层就比较厚了，第二层拉上，里间顿时暗了。 现在这个天气，适合睡觉。 牛牛已经被徐香娟放到床上，她自己也躺床上了。 盖上被子很快就入睡。 周程宁洗碗回来的时候，爱人已经睡下，牛牛同样睡着了，他小心躺在爱人身边，和爱人一起睡午觉。 徐香娟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刚醒来迷糊，下意识找衣服穿上，去做包子馒头。 “娟，找什么呢？”周程宁早两个小时已经醒了，牛牛都醒过一次，他还抱着牛牛去外头玩，牛牛玩累了再带回来继续睡觉。 徐香娟听了周程宁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换衣服，衣服就穿在身上。 第74章 074 “怎么不叫我起床呢？”徐香娟睡了一个下午, 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发软, 人疲惫得不行。 周程宁：“娟，牛牛醒来的时候你都没醒, 我觉得你肯定困了, 不舍得叫你起床。” “牛牛醒来过？现在天很黑了。”徐香娟不知道几点钟，翻来翻去想让自己精神点, 最后把腿搭在周程宁腿上，脸埋在他的怀里。 这会儿没有小孩子的声音, 说明牛牛和瓜瓜都没事情。 周程宁把爱人捞到怀里：“对, 醒来过, 娟, 我和瓜瓜也说过你是早上起太早了, 下午睡觉, 让瓜瓜不要来吵你。” 瓜瓜听爸爸说妈妈在睡觉，直接就去苗苗家玩了，并没有过来打扰妈妈。 “你考虑得还挺周到。”徐香娟感觉自己还能睡，从周程宁怀里翻出去, 转了身背对周程宁, 把腿挂在床边, 闭着眼睛休息会儿。 见爱人翻来翻去, 周程宁贴过去捏肩敲背。 “起床去烧晚饭，瓜瓜肚子都要饿了, ”徐香娟被捏肩敲背伺候了一会儿, 终于舒服了, “阿宁，你等牛牛醒了再起，到时候把牛牛抱来厨房间。” 听声音也知道阿宁醒来好一会儿，牛牛看样子不会睡多久。 周程宁应好，不再躺着，坐在床边。 徐香娟把最厚的那层帘子拉开，外面天还是亮的。 牛牛躺在小床上睡觉，睡相还挺安稳，只是两条小手臂都挂在小被子外头，徐香娟给掖好被子去做饭。 爱人离开之后，周程宁纠结要不要直接叫醒牛牛，想了想牛牛睡梦中被叫醒的后果，周程宁放弃了。 还是等牛牛自己醒来吧。 ... 到了约定送馒头时间。 50个馒头徐香娟直接装在木盆里，装了两盆才装下，还要盖好，省得两个小朋友看了想吃。 约的是上午，瓜瓜得去幼儿园，早上出门骑三轮车就顺便把瓜瓜带上，先送瓜瓜去幼儿园。 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出门了，当然不能落下牛牛。 如果牛牛没醒来，徐香娟是不想带牛牛出来的，直接让她妈帮她带会儿孩子就好，反正他们不会在外头逗留。 牛牛被妈妈抱着坐在车斗里，手里还有一小块馒头。 瓜瓜手上则是白菜香菇包子，早饭在家里吃过，出门还要了个包子在路上吃。 今天难得一家人出门，两个小孩都挺兴奋的，一路上除了吃就是说话。 徐香娟怕牛牛呛着，重点关注了小胖手里的馒头。 到了幼儿园，周程宁停车，把瓜瓜抱下车斗，带瓜瓜去幼儿园。 平时也是这样，把瓜瓜送到自己的班级他再出来。 牛牛见妈妈没有下车的打算，小胖手碰碰妈妈的肩膀，然后又去看爸爸和姐姐离开的方向，示意妈妈带他跟上姐姐和爸爸。 “牛牛，爸爸待会儿就回来了，姐姐去幼儿园读书，等牛牛长大了，也要去幼儿园读书的。”徐香娟和牛牛说话，牛牛听妈妈说那么长串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等牛牛想起来爸爸和姐姐，爸爸一个人回来了。 周程宁没有浪费时间，因为今天这笔不是付定金，而是给了全款，他们总不能迟到的。 到了对方的村子，徐香娟也是问了几个大娘才知道具体在哪。 三轮骑到院子门口，徐香娟准备下车，周程宁接过牛牛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则是抓着爱人的手，扶爱人下车。 徐香娟：“您点点是不是50个，数目没错我们就先走了，家里铺子还得继续做馒头。” 守在院门口的是位大娘，徐香娟帮忙把馒头搬进去，木盆她还得带回家的。 那天过来订馒头的中年男人过来帮大娘数馒头：“没问题，以后包子馒头会一直卖吗？” 徐香娟：“这个说不定，我们主要卖一些应季吃食，包子馒头不是主要，如果想买包子馒头，最好提前两三天订，不然准备不及。” “好的，到时候有需要会过去订，前天在你这里买了包子馒头，带回去一家老小都说好吃。” “我家里小孩子也喜欢吃，刚路上，我儿子就吃了从家里带的小半个馒头。” 因为有外人在，牛牛没有说话，乖乖被爸爸抱着，偶尔会去看陌生人，再看看一堆馒头。 馒头送到了，一家人打道回府。 周程宁骑到一半：“娟，他们结婚院子布置很好看。” 今天买馒头就是人家里有喜事的，大概明天就办了，八成是儿子娶媳妇回家。 “挺喜庆的。”好看不至于，很符合现在的婚礼风格。 这家人条件算不错，院子挺大，买馒头也大方。 周程宁：“娟，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对我还不好吗……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好，瓜瓜和牛牛都乖，你也体贴我，对我好，没烦心事。” 除了赚钱，没啥烦心事，不过钱这事也不好和自家男人坦白说出来，不然又不知道会多想成什么样了。 阿宁现在看到人家的院子，可能是想到了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了。 “娟，你才对我很好呢，我的好比不上你的好。” 牛牛又会一个字了，“好！” 徐香娟摸摸牛牛的软软的头发，朝着周程宁的后背说：“我们是夫妻，还要过一辈子呢，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周程宁：“娟，我知道了。” 徐香娟：“你又知道什么了？专心骑车，我和牛牛还坐在车上呢。” 牛牛：“妈妈。” 徐香娟不和周程宁说话了，专心和牛牛对话：“牛牛会叫妈妈了，真棒，我们家牛牛以后肯定很有出息。” “爸。” 牛牛喊爸，徐香娟就主动把牛牛“想说”的话脑补出来，回答：“对，爸爸是笨蛋，我们都要对笨蛋爸爸好，这样笨蛋爸爸才不会更笨。” “呜呜嗷嗷。” “爸爸不仅让妈妈担心，还让小朋友担心，真的是笨爸爸，对不对？” 母子两个在后面的对话，周程宁都听在心里了，觉得有爱人在，家真的变得非常温暖了。 ... 吴彩凤：“这么多调料啊。” 徐香娟打算做酸辣粉之后，就开始准备各种原料。 现在准备得差不多了，盐、酱油、生抽、蒜、醋、辣油辣椒、葱、香菜、白芝麻、姜……挤满半桌子。 油用专门买来的植物油，现在猪油比植物油贵，家里也不可能专门买猪板油来熬，干脆买几坛子植物油。 “妈，我说卖这个，但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做，等我试试，调出大家都能接受的汤料。” 徐香娟以前吃过女儿带回家的酸辣粉，那时候没留心怎么做，现在要做得自己先试试。 “包子馒头不好卖吗？为什么非要折腾这个哟。” 吴彩凤觉得有这时间，都可以再蒸几笼包子馒头了。 酸辣粉，酸和辣挺重要的，醋和辣油是关键，辣椒…辣椒切碎放点上去，当个装饰就好，徐香娟在想汤料的时候，也有分神听自己妈说话：“妈，你帮我剥几头大蒜，捣成泥装这口碗里，我先去煮番薯粉。” 酸辣粉一般都是粉煮好了，捞出来拌上调的汤料。 吴彩凤现在听女儿话，虽然意见很多，但还是依言去剥大蒜捣蒜泥。 煮番薯粉徐香娟有经验，保准爽滑。 牛牛对捣蒜泥这活挺感兴趣的，外婆捣蒜泥，他就喊着婆。 吴彩凤可不让外孙接触到呛人的大蒜，特意搬去远点的地方捣鼓蒜。 徐香娟调了第一份汤料，给自己捞几根番薯粉拌在汤料里：“醋加多了，有点酸。” 在第一份的基础上，徐香娟加了些辣油，“嗯，盖住酸气了，不过除了酸辣，没别的特色。” “你夹几根让妈尝尝。” “妈，你等等，我给你调份新的。”徐香娟把碗里剩下的番薯粉吃掉，给自己妈重新调好一小碗，放了蒜泥，还撒了点白芝麻。 “伴饭伴馒头都行，娟，给妈拿半个馒头。” 今天馒头还有卖剩下四个，徐香娟掰了半个馒头递给她妈：“妈，味道怎么样？” “热乎，虽然看着红，吃起来不辣，好吃。” 徐香娟：“妈，你又不怎么吃辣，我给你放的不辣的辣油。” 她还得琢磨琢磨，需要放学下班回家的瓜瓜和阿宁都尝尝。 阿宁喜欢辣，能吃辣，这酸辣粉当然还得迎合不吃辣客人的口味，不辣的辣油更多用处还是让酸辣粉看着红艳。 如果白惨惨的颜色，和平时家里煮的番薯粉有什么区别，别人凭什么要买？ 外观没有口味重要，但影响第一印象。 周程宁回家就有一碗酸辣粉，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娟，这个得多辣？” “妈妈，爸会不会着火？”瓜瓜看着都不敢吃。 “不会，看着红而已，要吃馒头自己拿，晚上就吃这个了。” “妈妈，我能吃吗？” “当然能吃，不辣，妈妈给你兜个围嘴再吃。” 徐香娟给瓜瓜调了碗清淡的，不过光颜色看着就不清淡，但的确料比孩子爸爸的少。 围嘴是牛牛的围嘴，瓜瓜虽然已经幼儿园中班了，但完全不介意戴弟弟的围嘴，妈妈给她戴好围嘴，她就学爸爸抓半个馒头，开始吃酸辣粉。 牛牛的围嘴有大有小，徐香娟给瓜瓜戴了大的，确认酸辣粉的汤不会溅到瓜瓜衣服上，才去喂牛牛吃晚饭。 做酸辣粉总担心把牛牛放厨房会影响牛牛的嗅觉，以后还是把牛牛搬门口去，离远点，味道不那么重。 她妈已经端了碗酸辣粉回家，不知道爸回去吃的时候粉会不会泡胀开。 今天听阿宁和瓜瓜的反馈，明天要听她妈带来的反馈。 第75章 075 瓜瓜：“妈妈, 吸溜一口就没了。” 徐香娟：“吸溜哪里学的？不要吃太快, 小心烫着。” 说吸溜，她其实更多想到的还是吸溜口水。 瓜瓜是个在幼儿园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回答妈妈的问题：“吸溜是老师说的, 老师说小朋友不能吸溜面，会呛着, 妈妈，我吃不快, 这个自己到我嘴里去了。” 徐香娟是看到瓜瓜一根番薯粉直接吸, 吸了好久。 瓜瓜嘴巴没有一旁的爸爸大, 爸爸一筷子能捞好多酸辣粉, 一口吸掉小半碗的酸辣粉。 “你们老师说的没错, 小朋友不能吸溜, 会呛着……阿宁，你别吸，试试能不能咬断，如果咬不断, 粉得多烫会儿。”徐香娟直接命令旁边吃得正欢的周程宁。 别说小朋友会呛到, 大人也会。 周程宁按照爱人说的去咬断：“娟, 很好咬断的。” 说完, 继续吸溜。 徐香娟：“别吃那么急，衣服上沾了汤汁很难洗。” 牛牛已经吃过晚饭了, 但见爸爸和姐姐粉吸得欢, 忍不住叫起来, 他也要。 顾不上父女俩，徐香娟去安抚躁动起来的牛牛。 晚上做的酸辣粉没有熬蔬菜汤，只是各种料拌在一起，熬了蔬菜汤味道应该会更好。 等酸辣汤麻辣烫生意做起来了，再考虑熬骨头汤，她也不能保证这个生意能不能做长久，比起酸辣粉，凉皮是更有特色更好卖的。 包子馒头的生意目前来说比较稳妥，每天蒸一套，可以卖下去。 如果能来大批量的，求之不得。 盖饭先看看酸辣粉麻辣烫情况，这两样卖得好的话，就不用把盖饭添到菜单里去。 周程宁：“娟，很美味，就是不够辣。” 徐香娟给瓜瓜解开围嘴，听到自家男人的话，轻斥：“你还想怎么辣？嘴角长火泡的话几天都吃不下饭。” 周程宁：“饿的话肯定能吃下饭。” 徐香娟：“到时候给你饿两顿。” “妈妈，别饿爸两顿，一顿就够了，爸吃得多，两顿肯定受不了。” 瓜瓜居然还认真考虑饿爸爸肚子的事。 “瓜瓜说的对，饿一顿，饿两顿爸爸受不了。”她一时竟不知道女儿是为爸爸说情还是在落井下石。 牛牛在一边嗷嗷叫，仿佛是和妈妈姐姐站在同一战线。 周程宁没觉得被孤立：“饿一顿也行，到时候得多吃一顿补回来。” 徐香娟：“想得美。” ... 卖包子馒头的时间一般在上午，平时都是周程宁和瓜瓜走了，蒸笼搬出去开始卖。 “这看着可真辣。”来买馒头的大妈看到吴彩凤端过来一碗酸辣粉，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吴彩凤是拿着托盘把酸辣粉端出来给“托”吃的：“吃着还好，没那么辣，天气凉了，这酸辣粉吃着又烫又爽快，不过也没见着有哪个大小伙子大早上要吃酸辣粉的。” 酸辣粉的香味立刻飘到大家鼻子里，就算在室外完全通风的地方，这味道散得快，但还是改变不了霸道的事实。 吴彩凤的侄子吴钟早就有“剧本台词”，顺着姑姑的话讲：“肚子饿得慌，这不酸辣粉好吃，配上馒头绝了。” 徐香娟拿碟子装了个大馒头给表弟。 客人们来买馒头不是每天都买，徐香娟也很少能见到每天都来的客人，所以客人都没问什么时候出的新品。 酸辣粉价格和凉皮一样，都是八毛钱一碗，牌子上有写。 表弟吃饭表演的时间是客人比较多的时间，这会儿不少人看到埋头吸溜粉的小伙子，纷纷问吃的什么，看着很辣。 等暂时没客人了，吴彩凤直接对侄子说：“饿鬼投胎，让你慢慢吃，吃久点，你一会儿工夫就吃光了，待会儿还有客人来，怎么给他们看？” “姑，太好吃了，我这不没忍住。”吴钟没好意思说感觉没多少啊，怎么这么快就给吃光了。 明明看着挺多的。 徐香娟用的是番薯粗粉，当然也没有特别粗，粗粉煮起来肯定要比细粉久，之前让阿宁试吃的时候试着咬断，能轻松咬断就说明煮得还比较成功，表弟今天吃法和她老公吃法差不多，狼吞虎咽型。 徐香娟：“妈，钟子吃完如果还能吃，再煮一碗就好了。” 吴钟立刻拍马屁：“还是姐好，人美心善。” 吴彩凤：“咋的？你还想再吃一碗？” 吴钟试探道：“姑，不行吗？我还想再吃一碗。” 他姑不答应的话，他姐说什么好话都没用吧。 吴彩凤：“不行不行，赶紧下田帮忙去，这里用不着你了。” 吴钟是过来帮忙秋收的，顺便因为人比较活泼，被姑姑和表姐留下来当托了。 夏天那场大雨对吴彩凤娘家村子影响也很大，不过他们村子并不是什么种田大村，家家户户除了心疼那点子菜，没有想过别的补救措施。 毛董村这边就不一样了，地广人稀，补救之后还是需要大量人力去秋收。 吴钟和哥哥吴易每年是义务来帮忙秋收的，当然，吴彩凤再怎么抠门，还是会给侄子拿些吃的让他们带走。 总不能亏待两个小伙子了。 徐香娟：“钟子，大早上这么吃的确不太好，你想吃晚上姐再给你煮，到时候叫上易哥。” “还是姐好，那姐、姑，我去干活啦。”吴钟拿着剩下半个馒头直接扛锄头去田里干活。 侄子离开，吴彩凤：“大小伙子胃跟无底洞似的，早上不还让他喝过粥。” 怕空腹吃酸辣粉对胃不好，徐香娟让表弟喝粥垫肚子，表弟粥伴小菜可都喝两碗了，现在居然还能吃一碗酸辣粉半个大馒头面不改色。 徐香娟：“妈，别说钟子一个大小伙子，就是爸，只要不拦着也能吃这么多。” 阿宁就是一个饭桶，牛牛长大饭量也不小。 吴彩凤：“现在可不拦他，还想他多吃点。” 徐香娟：“按爸平时来就好了。” 村子里很少有男人是胖的，在村里胖就代表家里还算富实，徐香娟其实不太同意这个观点，但想想她爸和王强家的几个人，嗯，算是个例，比较符合“胖=富实”的例子。 她爸在台风前是能说得上胖的，这几个月下田瘦了不少……徐香娟也明白自己爸之前的确是虚胖。 吴钟的表演打头，徐香娟的酸辣粉生意算是真正开张。 吴家兄弟俩来毛董村的次数不多，一年就那么两三次，村里人对他们俩还是比较面生的。 晚饭时间，徐香娟还是不放过宣传的机会，让表哥表弟还有她男人三个在外头吸溜酸辣粉。 因为有酸辣粉，没必要加小菜，只是三个人都有配米饭或者馒头。 徐香娟则是坐在“收银”的地方带牛牛，晚饭烧得早，里头瓜瓜还有瓜瓜外公外婆在吃饭，外头就是三个男人吃酸辣粉。 “他们在吃酸辣粉是吗？”一个年轻小伙子路过，见到三个男人吃埋头吃酸辣粉，甚至还听到吸溜粉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过来问。 空气中散发的浓烈香味也是他进来询问的一个原因。 徐香娟把逗牛牛的玩具直接塞牛牛手里，和客人讲话：“是的，酸辣粉。” “给我来一碗吧，八毛钱对吧。” “对的，请问需要微辣中辣还是重辣？我们有些是看着辣，但吃着不辣的。”等了一天，终于来了一位酸辣粉客人。 “我要中辣。” “好的，我这就给你去做，坐那张桌子吧，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徐香娟抱着牛牛去厨房间。 等徐香娟离开，吴钟说话：“可惜不在我们村子里头，想吃还得老远跑过来。” 吴易难得配合弟弟：“是有点远，不太方便。” 今天一天弟弟都在耳边念叨这什么酸辣粉，念叨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今晚上一吃，弟弟的确没有夸张。 周程宁：“我想吃就能吃到，不过娟也不让我多吃，要做买卖的。” 主要是觉得他吃了会上火，不让他多吃。 吴钟：……总觉得表姐夫是在炫耀。 表姐夫变了，再也不是永远被表姐挡在身后的男人了。 表姐的护短他这个表弟看得可十分清楚，以前姑姑要说表姐夫一句不是，表姐第一个出来和自己妈对着干。 明着暗着，他还见过一次表姐没和姑姑对着干，但转头在厨房间安慰了表姐夫几句。 现在姑姑看着对表姐夫意见没那么大了，想来表姐终于让姑姑消除对表姐夫的偏见。 表姐和表姐夫当年结婚可热闹了，表姐的勇气也一直被他妈当反面例子警告他姐呢。 不过没用，表姐的例子反倒让他亲姐更加坚定自己找对象。 吴易和吴钟兄弟俩都没有亲姐表姐这种反抗精神，找了合适对象就结婚。 现在想想，他妈就不该整天在他姐耳边念叨，不然他姐也不会有逆反心理。 有客人过来，牛牛被放厨房间自己椅子里头，徐香娟煮粉，瓜瓜跑出去看客人。 瓜瓜跑到院门口，确认是真的有客人过来，立马跑回去。 小朋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三个大人没说话，继续吃粉，周程宁等表哥表弟吃完了再进去，他要收拾碗筷。 徐香娟没让客人久等，拌好酸辣粉就送出去了。 客人终于吸溜上酸辣粉，吃第一口的感觉就是，的确好吸！ 徐香娟会把番薯粉不均匀的段掐掉，如果稍微细了的部分倒没事，但一旦是粗的突出了，肯定要掐掉，不然太影响酸辣粉口感了。 粉还要在水里浸泡，费的工夫甚至比凉皮多。 第76章 076 见客人吃得满头大汗, 徐香娟走周程宁身边, 轻声和他说话，让他给客人倒碗凉白开。 家里有热水也有凉开水, 客人有需要他们会提供, 虽然现在这个客人没说要，但徐香娟见他似乎不太能吃辣, 点个中辣可能是太辣了，旁边有醋也没想过加些中和一下。 周程宁去厨房间倒凉白开给客人, 徐香娟则是继续留在外头。 等水给客人送到, 客人的确是灌了半碗水。 徐香娟瞧着都觉得难受, 这得撑着吧, 酸辣粉没吃饱, 凉白开喝了个水饱。 所以吃辣也得量力而行。 今天就来了一个客人, 万事开头难，徐香娟相信之后客人还是会有的。 等唯一的客人吃完走了，桌椅差不多也该收了。 回去厨房间，吴钟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表姐：“姐, 你干脆卖早点, 炸油条, 包子馒头, 然后豆浆，还有各种粉, 番薯粉汤、土豆粉都可以。” 徐香娟有想过：“少点可以, 不过村子里人也不多, 买的人更不多。” 吴钟：“我们村子人多，姐可以到我们那儿” 徐香娟：“没什么区别，去你们村子还不如在镇上租个地方卖。” 周程宁听到镇上，眼睛都亮了：“娟，如果不贵的话，在镇长租吧，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挤一块，人多。” 而且他在镇中学教课，午休那段时间找爱人也方便。 瓜瓜凑热闹：“妈妈，去镇上，这样我也可以帮妈妈干活。” 徐香娟真是要被瓜瓜打败了：“你干什么活，安稳待在幼儿园就好…镇上等明年再说。” 吴钟：“镇上也好，离得稍微近点，我可以去姐那边蹭吃蹭喝。” 他们到姑姑家是会经过镇上的，镇上的确近很多。 吴彩凤：“美得你，还想蹭吃蹭喝，等你来了姑第一个赶你走。” 吴钟：“姑，你是我亲姑吗？” 吴彩凤：“当然是你亲的，别和我贫。” 吴钟就是个活宝，逗得大家哈哈笑，特别能活跃气氛。 ... “妈妈，这是老师奖励的苹果。”瓜瓜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苹果递给妈妈。 徐香娟刚准备拿剪子去剪一把野葱，听到女儿的话，放下剪子，接过苹果：“瓜瓜今天是得第一名还是做好事了？” 周程宁路上已经听女儿讲一遍了，但女儿最后不让他告诉爱人，她要自己告诉妈妈，所以只好沉默。 瓜瓜骄傲：“第一名，我会写的字最多，而且我画的画最好看，只有我有一整个苹果，别人都只有一片！” 听了女儿的话，徐香娟看手上的小苹果，很小的一只，她手能包住的那种，不过是女儿的奖品，小朋友肯定十分自豪，“瓜瓜真厉害，以后跟着爸爸多学几个字，再拿第一。” 瓜瓜迫不及待要分苹果：“我知道啦！妈妈切苹果。” 牛牛在一边想抓苹果，因为苹果实在太迷你了，很得小娃娃喜欢。 徐香娟没给牛牛抓苹果的机会：“等妈妈把苹果洗好就切了，大家一起吃。” 既然女儿这么郑重拿出苹果，徐香娟也就不差使周程宁洗苹果，她亲自去洗。 洗好苹果，削掉苹果皮，徐香娟把苹果放在洗净的菜板上，拿着把刀，掂量怎么下手比较好。 周程宁还在一边让爱人切苹果小心别切到手。 牛牛也难得安静看妈妈切苹果没有吵。 徐香娟打定主意，下刀切了四瓣，瓜瓜的最大，她和周程宁就一口的量，牛牛的一瓣切出来一小片递给牛牛，剩下的交给牛牛爸爸解决。 这次牛牛没有因为自己的最小吵起来，慢慢舔苹果吃。 大家都吃到苹果了，徐香娟夸了一句苹果真好吃，拿剪子继续去剪葱了。 冬天还有葱活着真是挺好的。 瓜瓜吃苹果的同时，不忘和牛牛继续炫耀：“牛牛，姐姐的苹果好吃吧。” “嗷嗷。”牛牛叫唤，算是回应姐姐了。 周程宁吃了苹果，继续手上的活，洗白菜。 明天休息日，晚上活还多着呢，爱人说明天要摆上菜准备卖麻辣烫。 家里厨房现在挤着不少蔬菜，晚上得炸丸子。 已经进入十二月份，天气凉了下来，吃酸辣粉的客人每天也有几个，主要卖的还是包子馒头，酸辣粉并没有凉皮那么好卖。 炒类的还在卖，多了炒饭和炒年糕。 炒类的看情况炒，有什么炒什么，当天都会在菜单上写好。 明天上午徐香娟就打算把麻辣烫的菜摆出去。 天气冷，菜也不容易放坏了。 徐香娟剪葱回来做晚饭，晚饭吃完得继续干活。 “妈妈，那么多菜都是要过冬的吗？”瓜瓜吃着拌了豆腐汤的饭，好奇问妈妈。 徐香娟解释：“明天摆出去卖的，麻辣烫，客人想吃什么买什么，妈妈在厨房间煮好端出去。” 瓜瓜下午回来看到妈妈在拌豆腐肉，问过妈妈，知道妈妈要炸丸子：“妈妈，我想吃肉丸子。” 徐香娟：“肉丸子妈妈还没炸呢，等明早上再吃。” 瓜瓜防着家里饭量最大的爸爸：“晚上爸也不许吃。” 徐香娟答应：“不给爸爸吃，瓜瓜你睡觉好了，妈妈看着爸爸。” 周程宁故作生气：“瓜瓜是不是故意针对爸，每天都要盯着爸。” 瓜瓜继续和妈妈强调：“妈妈要一视同仁。” 周程宁：“不该教你那么多成语的。” 徐香娟：“好了，吃晚饭吧，瓜瓜吃完晚饭洗刷睡觉，明天还要找苗苗去玩。” 瓜瓜：“嗯！妈妈我知道啦！” 算作荤菜的食材还不多，现在有鸡血鸭血豆腐、炸丸子、太阳蛋、腊肠、鸡杂鸡肉，鸭血豆腐是专门买来的，别的都是自家做的。 汤底是用鸡架骨熬出来的，食材里鸡的作用比较明显。 等瓜瓜去睡了，徐香娟才开始炸丸子。 丸子有肉有豆腐，徐香娟没有捏多大，贡丸差不多大小，当做馅调的丸子，口感应该是不错的。 大概炸满小竹篮子就好，从爷爷朋友那边买来的竹篮子，听说他们要买，爷爷朋友还说不用钱，徐香娟坚持给的。 虽然编竹篮是老人的爱好，但平时也是卖钱的，不能到他们这里就不要钱了。 除了竹篮子还有放蔬菜的竹筐，各种大小，至于需要泡在水里的血豆腐，徐香娟则是另外买了小盆装着。 “娟，我可以吃吗？”周程宁看到炸得金黄的肉丸，肚子又不禁饿起来。 徐香娟：“瓜瓜说一视同仁。” 周程宁：“瓜瓜乱说的，吃个丸子需要什么一视同仁。” 徐香娟：“那你吃吧，都已经熟了，小竹篮里头夹个难看的吃，好看的留着。” 女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徐香娟分两锅炸的，现在炸第二锅，已经有成品在小竹篮里头。 得了允许，周程宁拿筷子夹了一颗丸子到自己嘴里：“娟，好吃，你也吃。” 再夹了另外一颗送到爱人嘴边，丸子不多，是用来卖的，他吃一颗尝尝味道就好，反正卖不出去也是自家人吃。 徐香娟咬进嘴里，“嗯，还不错，很香…阿宁，你除了好吃还会说什么？” 周程宁：“娟，我对美食的研究不多，如果你需要，我去专门看些美食古籍。” “什么古籍啊，不用看了，我就爱听好吃。”徐香娟真是怕了，如果自家男人真去看什么古籍，每天文绉绉来夸她做的饭菜，她得起鸡皮疙瘩。 周程宁：“娟，晚上洗澡吗？” “洗啊，怎么不洗，你看我炸丸子身上都油腻了。” 虽然看起来他们家肉还挺多的，但都不是用来自家吃的，自家晚上该吃素还是吃素。 徐香娟只要碰肉，都想洗澡，晚上炸丸子就代表要洗澡了。 周程宁：“不油腻…娟，我和你一起洗，冬天冷，我们俩一起洗洗着快。” “行吧，晚上一起洗。” 爱人没反对让周程宁高兴起来，只是到了洗澡的时候就没那么高兴了。 “娟，你是不是要洗好了？”坐在平时烧火的地方，周程宁第三次开口问。 原来爱人说的一起洗澡的意思，就是在厨房间，他烧他的火，她洗她的澡。 两个人中间隔着大灶台。 冬天穿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徐香娟正在穿衣服：“嗯，我在穿衣服，很快就好。” 天气冷，不想让自家男人在外面傻站着受冻，干脆进厨房间里和她一起。 她洗好就换她烧火，他洗澡。 周程宁洗澡很快，冬天几分钟就搞定了，总让徐香娟怀疑是不是没洗干净。 洗完澡，周程宁收拾衣服，把脏衣服整理好，倒掉洗澡水，徐香娟则是再确认一遍食材。 冬天她还是要防着虫子，把食材盖好了。 厨房间收拾好了，夫妻两人才回房间。 牛牛晚上睡觉时间都比较早，和瓜瓜一个时间睡的，夫妻两个回去动作都放很轻，也不点煤油灯，手牵着手，摸黑躺上床。 被窝徐香娟放了个热水袋，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脱掉外穿的衣裤，夫妻俩钻进被窝。 周程宁贴过来，徐香娟也很自然抱住他。 结束，周程宁平缓了呼吸，被子拉严实，将爱人搂在怀里，贴着爱人的耳朵细语：“娟，明年要在镇上租地方做生意吗？” 徐香娟加速的心跳才正常起来：“等明年再说。” “很快就明年了，现在已经12月。” 他实在太想爱人在身边了。 虽然现在爱人每天都在身边，但是他觉得根本不够，在学校的时间那么长呢。 徐香娟：“那么急做什么，就算明年租了，还得再等一两个月才能过去。” 第77章 077 其实比起租, 她觉得买更加划算, 现在这个时候买房子不贵，但她钱还留着做生意当本钱, 所以买暂时还是买不下来。 周程宁：“娟, 我急，我很急, 我想白天也能见着你。” 徐香娟：“白天怎么见不着我了？早上见面，下午见面, 明天还能见面一整天。” 她都不知道该说自家男人什么好, 比牛牛这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还黏糊人。 周程宁：“明天是我休息日, 不算。” 徐香娟：“怎么不算了, 搞得好像我们两个在不同城市, 不就镇上到村子的距离。” 又不是异地夫妻, 才多远啊。 周程宁想想就觉得不公平，“太远了，我呆在学校的时间比陪你的时间多，瓜瓜和牛牛陪你的时间都比我多。” 他们结婚没几个月, 爱人就怀上了瓜瓜, 加上在妈妈肚子里的时间, 瓜瓜有两三年是和妈妈形影不离的, 牛牛现在也差不多和妈妈形影不离，而他除了家里, 还有学校要去上班, 根本没时间陪在爱人身边。 徐香娟：“乱说, 你待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够？你有长假，还要和瓜瓜牛牛比，瓜瓜牛牛以后长大读书就离开爸爸妈妈了，还不是我们两个作伴。” 这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都不会转弯了。 “不够。”周程宁把爱人搂得更紧。 不知道自家男人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对于现在超级黏糊人的他，徐香娟一点办法也没了。 徐香娟催促：“睡觉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周程宁不依不饶：“还早着呢，娟，明年来镇上好不好？” 徐香娟：“好，你说什么都好，真是输给你了，现在能睡觉了吗？” 没办法，自家男人什么要求，她能做到的话，是没办法不答应。 周程宁满意了：“能。” “那就躺好，别抱着了。” “好。”周程宁乖乖躺好。 睡前搂搂抱抱徐香娟没一点意见，但要睡觉了，就得好好睡。 身边人躺好了，徐香娟手伸过去摸了摸，确认自家男人睡觉的被窝暖和没有漏风，自己才开始睡觉。 ... “这还卖菜呢？”准备吃酸辣粉的客人见着棚子柜台上摆满各式各样蔬菜，见过没见过的，眼花缭乱，好奇问道。 徐香娟：“这是卖麻辣烫的，素类的五毛钱一斤，荤类一块二一斤，最底下一层都算荤的，上面全是素。” “面也算素的？”见到一层专门放了各类面各类粉的，客人问了句。 徐香娟：“对，五毛钱一斤算进去，新买的秤就搁着了，不会缺斤少两。” 客人：“那我试试，和酸辣粉一样好吃吗？” 酸辣粉可见不到什么荤的，想来也没有一斤，买这个还实惠些。 “和酸辣粉比，各有各的好吃。”周程宁在外头搭腔。 即使人在外头，还有帘子挡着，但他能听到里头的声音。 家里之前有买炉子，现在改造了，用来烤番薯，烤番薯也是卖钱的，个头大的两毛钱，小的一毛钱。 这些番薯还是专门挑出来的，大的差不多大，小的差不多小，这样客人买也没什么意见。 烤番薯来买的人不多，毕竟家家户户自己就能烤番薯，都是小朋友馋了过来买的。 周程宁摆摊一个小时，收了两毛钱，两个小客人买的小番薯。 小客人买番薯还是因为有纸袋子装着，有了包装，总觉得番薯和自己家烤的蒸的不一样，洋气。 还有，这里的番薯的确香甜，闻着都好香呢，想买。 周程宁烤番薯还是经过培训的，家里两小只都能吃，都愿意吃，都爱吃，他才算出师了。 徐香娟专门将竹筐称重给客人看：“您先瞧着了，这小竹筐三两重。” “瞧着了。” 徐香娟给客人递了框和筷子过去：“您拿好这小竹筐，荤的一个框，素的一个框，荤菜上面有勺子的话，直接用勺子捞，没有的用这筷子夹，菜都洗好了。” 客人开始夹菜，挑菜的时候也考虑很久哪个菜比较实惠。 大白菜就不挑了，两分钱能买到一斤。 客人往贵的蔬菜挑徐香娟也没什么想法，毕竟这里菜最贵的也没贵过5毛钱。 徐根生和外孙外孙女待在棚子里没说话，瓜瓜写字，弟弟和外公瞧着。 看客人还需要再挑些时间，徐香娟先去了厨房间。 徐香娟轻声和周程宁说：“扣子扣上。” 周程宁：“娟，我热。” “热也不能解开。”去厨房间，看到自家男人棉衣最上头的扣子解开了，徐香娟眉头微蹙。 “娟你给我扣上。” “几岁人了，还不如牛牛。”见四周的确没人，棚子的帘子也是盖严实的，徐香娟抱怨一句，给周程宁扣好扣子，整理领子，去厨房间里头。 徐香娟：“妈，外头来客人要买麻辣烫了，汤可以烧热了。” 厨房间里吴彩凤正在打毛衣，听到女儿的话：“那么快就有客人要买麻辣烫了？” 现在才十一点呢。 “是啊妈，有客人来了。”徐香娟端了汤倒在锅里头。 吴彩凤放下毛线框：“你去外头忙活，我这就把汤烧开了。” 徐香娟：“那我先去外头了，待会儿进来烫菜。” 徐香娟拿盘子端了烤好的番薯进来，客人还在选，让自己爸拿一个吃，瓜瓜和牛牛对半，牛牛的她用勺子挖着喂牛牛吃。 有烤番薯吃，瓜瓜把写字本子收起来，专心吃烤番薯。 烤番薯还热乎着，牛牛迫不及待要吃，徐香娟没给，等凉了才喂给牛牛吃。 牛牛还挺喜欢烤番薯，吃一口就迫不及待张开嘴巴要第二口。 等牛牛的半个番薯挖空一半，客人好了，徐香娟把牛牛的番薯放到一边，给客人秤。 徐香娟称好：“一共六毛两分，两分就给您抹掉了。” “六毛钱拿去。” “好的，我这就给您去做，您先坐在这儿等着。” 徐香娟离开棚子去做麻辣烫。 客人要的东西一斤上去了，却还挺高兴的，因为东西看着多了还比酸辣粉便宜两毛钱。 番薯闻着怪香的，既然节省了两毛钱，客人就去外头买了个小番薯。 牛牛：“七啊啊呜呜。” “外公，牛牛说七，是吃的意思，牛牛要吃番薯。”瓜瓜小心吃着番薯，顺便好心帮弟弟翻译。 徐根生拿了外孙的番薯，继续喂外孙吃。 牛牛吃到番薯才没有叫唤。 周程宁卖出去一个小番薯就去厨房间里头，爱人已经进去了，待会儿他可以把做好的麻辣烫端给客人。 麻辣烫和酸辣粉是同一种海碗的，一斤的量也能放下去，只是的确比酸辣粉要重些。 他们棚子第一位吃麻辣烫的客人是个中年男人，家不在这边，在隔壁镇，这还是徐根生聊天知道的。 徐根生喂外孙的时候还不忘记和客人聊天，聊着聊着就和老朋友似的。 厨房间。 吴彩凤：“娟，这客人有没有点荤的？或者有没有偷偷把荤的掺进去了？” 徐香娟：“妈，这客人点的全是素的，手擀面和土豆粉点的比较多，素菜各有一点。” 菜都已经洗好切好，直接烫熟就够了。 徐香娟在自己妈妈的“火眼金睛”之下做好一碗麻辣烫，让周程宁端出去了。 吴彩凤见的确没有掺进去荤的：“再过个两三天试试，实在没人买，荤菜就别放了。” 徐香娟：“妈，现在天冷，荤菜也能放久，倒是蔬菜卖不出去尽快吃最好，给客人吃新鲜的，白菜客人都不大乐意吃的样子，但放着也能装装样子。” 白菜还是大白菜，徐香娟给切小了，小的客人还有可能夹一片，大的想都不想了，不要，太贵了。 吴彩凤：“行吧，都听你的。” 徐香娟：“那妈，我先出去了，省得外头又有客人来。” 吴彩凤：“知道了，赶紧出去，妈还要给你爸打毛衣…待会儿又有客人来，提前说一声，我好把锅烧热了。” “行的妈，我出去了。” 家里午饭简单，到点，饭焖好，直接烫菜吃，现成的食材。 徐香娟回到棚子的时候，客人已经在大口吃面了，吃面的间隙还不忘和她爸聊天说话。 从自己爸手里接过番薯，徐香娟给牛牛喂番薯吃。 徐根生继续和客人说话。 “你家手擀面做得劲道，这麻辣烫不比酸辣粉差。” 徐根生：“我女儿学的，整天又爱琢磨吃的，花样多。” “下次我带一家子过来吃。” 这时候又有新的客人来，是个年轻男人，进来棚子直接问徐香娟：“热乎馒头有不？我要买两对，家里来客人，饭不够。” “有的，在厨房间热着，我给你拿过来。”徐香娟还没把椅子坐热乎，又出去了。 这次妈妈忘记把番薯放远了，牛牛直接自己抓了番薯往嘴上怼。 番薯还有点烫手，但牛牛倔强没有放开。 “叔，你们又卖啥呢？”男人这才注意到棚子里的柜台上放满了各种蔬菜。 客人替徐根生回答：“麻辣烫，好吃着呢，最底下那层荤的一块两毛钱一斤，上面素的和粉面全是五毛钱一斤。” “酸辣粉生意不做了？” “这个不比酸辣粉差，而且随便选，想吃什么吃什么。” 都不用徐根生答话，吃麻辣烫的客人直接回答了。 “那我下次过来尝尝，看着还挺新鲜。” 徐香娟拿了两对热乎馒头过来，给客人带走了。 别的时间点包子馒头是不会热的，但在吃饭这段时间，她会把包子馒头热起来，毕竟这个时间点来买包子馒头的客人，都是要吃的。 第78章 078 “妈妈。”乖乖糯糯的小娃娃声音终于吸引了徐香娟的注意。 刚目送走买馒头的客人, 她才注意到已经成了小花猫的牛牛。 半个番薯已经是被挖空大半了, 牛牛往自己嘴上怼，根本吃不到东西, 平白把自己小脸蛋弄得脏兮兮。 番薯黑色焦壳和略黄的番薯肉粘在嘴边, 小罩衣没能幸免，小胖手更是脏兮兮。 徐香娟差使周程宁：“阿宁, 你进来抱牛牛。” 周程宁听到爱人声音进来了，见到手里还握着番薯的牛牛, 一时有些犹豫：“娟, 是要抱牛牛去洗手洗脸吗？” 徐香娟：“嗯, 你抱着牛牛, 我给牛牛洗。” 一个控制, 一个洗。 有爱人配合, 周程宁没有那么抗拒脏宝宝牛牛了。 昨晚上洗澡，今天他这一身都是干净的，虽然在外头烤番薯，但也没弄脏自己, 可不想被牛牛弄脏。 徐香娟从牛牛手里拿走剩下的番薯, 牛牛还不舍, 不过因为是妈妈拿的, 他也没多叫唤，嗷嗷啊啊要妈妈再给他一个。 周程宁从牛牛背后把牛牛抱起来, 他没有正面抱儿子的勇气, 怕那小脏手直接呼他脸上衣服上。 女儿女婿都出去了, 尽管只是一会儿，徐根生还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陪现在吃麻辣烫的客人说话同时，也不忘关注有没有新客人来。 有些客人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吃，有些客人就爱说话，徐根生能看出来客人属于哪种类型的。 其实也很简单，部分客人开口说话就能知道是哪类人了。 小李提着包裹进到棚子里：“叔，你家包裹到了，给你放这里。” 徐根生起身：“小李啊，放这儿就好，麻烦你了。” “叔，中午有包子卖不？随便给我来俩包子，没有包子，馒头也行。”小李直接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个钱包，拿出五毛钱。 “有包子，我去拿。”瓜瓜小家伙直接跑出棚子去给客人拿包子。 徐根生：“我这外孙女跑得快，都没问清楚要啥包子就跑了。” 小李没那么讲究，这里的包子他都尝过，包子美味，他没有特别偏好哪种：“叔，随便包子，我都能吃，这不外头跑来跑去的，进来吃个包子暖和暖和。” 厨房间里头周程宁抱着牛牛坐在小板凳上，徐香娟倒热水在小脸盆里，调好了水温给牛牛擦手擦脸。 “外婆，客人要两个包子！”瓜瓜跑到厨房间喊。 牛牛正在被爸爸妈妈伺候着，听到姐姐声音，跟着喊了包子，然后继续任由妈妈洗脸洗手。 爱人动作轻柔，加上这毛巾又是从热水里拧干的毛巾，周程宁都想要爱人给他洗脸了。 吴彩凤：“瓜瓜，客人要什么包子？” 瓜瓜：“随便的包子，都可以，外婆给我装好，我拿出去给客人。” 这个月都没有干什么活，干活了月底才会有更多工钱。 一毛钱和两毛钱是有很大区别的。 徐香娟给牛牛擦好脸和手，“妈，我去外头问问。” 小朋友没准话都没听清，见客人过来就兴冲冲跑进厨房间。 大人们都不相信自己，瓜瓜和牛牛说话：“牛牛，你信姐姐的是吧，客人说随便。” 牛牛：“嗷嗷。” 瓜瓜：“牛牛都相信我的话，外婆和妈妈为什么不信呢？” 吴彩凤觉得外孙女传的话没错，但以防万一：“外婆没有不信瓜瓜，你妈妈出去看看客人还要不要麻辣烫吃。” 徐香娟回来搬了个包裹，“妈，是小李，送包裹来的，顺便买俩包子，这会儿正挑菜呢，也准备来碗麻辣烫。” 吴彩凤：“说了要啥包子不？” 徐香娟：“一个豆腐菜一个香菇菜，妈，包裹晚上你和爸回去的时候记得带回家。” 是二姐寄过来的包裹，爸妈家的包裹已经和小李说过直接往她家来送，还好哥姐们寄的都不是大件，一天结束了爸妈回家也拿得动。 不同于夏天那会儿一天在下午开三四个小时卖凉皮，现在白天都在营业，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 小李要的包子其实是徐香娟给他点的，小李本人说是随便俩包子，但她觉得不能让瓜瓜认为妈妈不信任她。 瓜瓜听到妈妈说了具体的包子，一瞬间怀疑自我，挠挠头，她真的记错了吗？ “瓜瓜，帮妈妈把包子拿给客人。”徐香娟把装了俩包子的盘子递给瓜瓜。 瓜瓜有事情做了，立马去送包子，不过送包子这会儿没跑，小心走路，就怕把珍贵的包子摔着。 徐香娟：“阿宁你抱牛牛去外头棚子里，我留厨房焖饭。” “好，我抱牛牛出去。” 周程宁抱着赶紧宝宝牛牛去棚子里头，牛牛没有反抗，乖乖由爸爸抱去棚子。 吴彩凤见女儿不紧不慢在淘米，“等客人点好再焖饭，妈来焖。” 徐香娟：“妈，不急，爸知道怎么称，爸一个人可以的。” 吴彩凤想想也是：“行吧，也锻炼锻炼你爸，我拆开看看包裹里头有啥。” 徐香娟：“妈，是二姐寄来的。” 吴彩凤拆开包裹：“娟，待会儿饭焖好给妈念念信上写了啥。” 徐香娟：“妈，待会儿等我手擦干就来念。” 吴彩凤：“你姐有送肉干饼干还有糖，肉干就别拿出去卖了，自家人留着吃，饼干糖留着给瓜瓜和牛牛。” 徐香娟：“知道了妈，我又不是满脑子钱的人，饼干糖你和爸拿多的走，给我留一点就好。” 留着她和阿宁吃，姐姐寄过来的饼干糖看着就是好东西。 徐香娟淘好米，手擦干念信，信里讲的比较重要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妈，二姐过年不回来了。” 兄弟姐妹四个各自成家之后，尤其哥哥姐姐们都在外面，现在交通也不发达，所以过年能聚齐真的很难。 吴彩凤：“你姐今年又不回来啊，嫁得那么远做什么哟。” 徐香娟：“姐去年不是才回来过吗？没准明年就回来了，反正三哥离得近，肯定会回来过年的。” 吴彩凤：“咱家现在做小生意，家里宽裕不少了，家里得找人再改改，买些东西回来让屋子看着气派些，这样你哥姐过年在家里待着也舒服。” 徐香娟现在不太赞同自己妈的观点：“妈，管哥姐待着舒服做什么，他们又不待多久，你和爸住着舒服就成了，别管小孩了。” 在爸妈眼里，孩子都成家了，依旧还是孩子。 吴彩凤：“你这丫头，有孩子后说话还是不讲究，我和你爸都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要住这么舒服做什么？” 徐香娟：“我有孩子没孩子都是我，讲话都这样，妈，饭已经焖上了，我去外头看看。” 棚子里。 小李和已经在吃麻辣烫的客人不一样，没有全选素，还拿了另外一个小竹筐挑了些荤菜。 周程宁把牛牛抱到棚子里坐好，他自己就在外头继续看着番薯。 挑好了，徐根生称重给小李看，小李没问题，徐根生还喊外头的女婿进来再称一遍，确认没问题，总共一元一毛钱。 小李：“比我在县城里吃顿饭便宜，县城可贵死个人喽，不敢吃第二次。” 徐根生：“县城的确贵，省城更贵，我去几次看望老朋友老兄弟，吃顿饭，一顿就好几块钱，关键味道还不咋样。” 第一位客人吃得差不多了，“味道好的也有，只是能吃到的很少。” 周程宁准备把小李的菜拿去厨房间，正好碰到过来的爱人。 徐香娟走半道看到周程宁，直接把两个筐都接过来，“阿宁，准备准备吃午饭，番薯也别放新的进去烤，等下午再说。” 周程宁：“娟，我知道了。” 徐香娟：“让爸看着点牛牛，别让他乱吃东西。” 牛牛这个年纪什么都能往嘴里塞，冬天也不影响他的食欲。 周程宁：“嗯，娟你去烫菜吧，我看着。” 徐香娟：“好。” 小李早就闻到番薯香，问徐根生：“叔，你家番薯也挺香的，多少钱啊？” “大的两毛钱，小的一毛钱。”徐根生送走第一位吃麻辣烫的客人，回答已经吃完两个包子的小李。 外孙女刚才送包子过来，表情纠结，不过他夸了一句瓜瓜真懂事，小家伙就高高兴兴什么也没说，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等下次送包裹再来吃。” “行嘞。” 小李是送包裹的，德早镇以及附近镇的包裹都是他负责在跑，平时不见人影，家离这里也有点距离，所以每次只要送徐家包裹，都会顺便吃顿饭，方便。 “爸。”牛牛蹦出一个字。 “爸爸，牛牛喊你。”瓜瓜替弟弟又喊一遍。 其实牛牛的声音并不小了，周程宁已经听到，进去棚子，“牛牛喊爸做什么？” 牛牛小胖手拍拍自己嘴巴。 周程宁大概知道什么意思，“爸进去找妈妈过来。” 喊爸爸有什么用，家里还是妈妈做主。 牛牛大概想吃番薯了。 周程宁去厨房间，徐香娟刚做好麻辣烫，让他端出去，她也跟着出去了。 周程宁：“娟，牛牛要吃番薯。” “都要吃饭了吃什么番薯。” “我没让牛牛吃。” “等牛牛吃饱午饭就不想吃番薯了。” 夫妻两个说着话，很快到了棚子。 小李吃到麻辣烫，赞不绝口。 徐香娟则是和牛牛讲话，牛牛隐隐约约能理解妈妈的意思，不过还是想吃番薯，要妈妈抱。 把牛牛抱起来，徐香娟走出棚子，“咱家牛牛也大了，怪沉的。” “牛牛不是可以走路了吗？娟，我带牛牛走路。” 牛牛见到烤番薯的炉子上头还摆着几个番薯，顿时身心都要投入进去了。 徐香娟差点抱不住，被周程宁及时接过去打屁股了。 第79章 079 冬天牛牛穿得厚, 而且爸爸下手也不狠, 所以并没有打疼他，只是因为爸爸个子高, 害他离番薯更远了。 徐香娟迷惑：“刚才还没吵闹着要番薯呢, 这会儿是怎么了？” 周程宁解读：“牛牛可能以为我们会给他拿番薯，等了好久没有番薯, 干脆自己动手。” 小娃娃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徐香娟：“直接放地上吧, 反正罩衣也不干净, 脚上还穿着鞋子。” 意思是就算摔倒也没事, 反正小家伙穿那么多, 小胖球一只, 摔不疼。 听了爱人的吩咐，周程宁把还在觊觎番薯的牛牛放地上。 突然落地的牛牛忘记番薯了，紧紧抓住爸爸没有放开的一只手。 周程宁手并没有抓住牛牛的小胖手，只是给牛牛抓着, 当平衡点。 牛牛又觉得抓爸爸的手太累了, 干脆抱住爸爸的腿。 小胖球抱住爸爸大长腿的画面还挺治愈, 但小胖球有个狠心的妈妈。 徐香娟丢下儿子不管了, 直接回厨房间。 牛牛看妈妈走了，有一瞬间放开爸爸的腿, 想要去追妈妈, 但后头又放弃了, 还是紧紧抱住爸爸。 抱住爸爸的腿比较安全。 周程宁见儿子能站着，觉得进步很大，把儿子帽子再往下拉点，确定不会冻掉小耳朵，和儿子在外面多站一会儿。 期间徐香娟回棚子里抓些菜和鸡肉到厨房间烫菜炒肉做午饭，牛牛喊妈妈，她也停下来和牛牛说几句话，然后不管牛牛，回厨房间炒菜。 外面虽然冷，但炉子附近是热的，倒不用担心小宝宝冻着。 午饭做好了，徐香娟出来喊周程宁吃饭，周程宁才把牛牛抱起来去厨房间。 小家伙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有点累，乖下来好好吃饭。 瓜瓜和外公还待在棚子里头，吴彩凤送饭过去的，和外孙女老伴一起待在棚子里头吃饭。 留一个客人在里头吴彩凤不放心，虽然小李的人品信得过，但保不准在没家里人的时候，有别的客人进来。 棚子里又有菜又有肉的，给偷了怎么办？ 瓜瓜在棚子里头吃午饭吃得可开心了，还和外公外婆讲一堆幼儿园的事。 因为到冬天，棚子改造了一番，像间小屋，也有留窗户，里头不开火，基本没有安全隐患。 桌子多摆了一张，一共三张桌子，地方还算宽敞，能走路。 徐香娟则是和周程宁还有牛牛在厨房间吃饭。 牛牛的饭另外再煮过，煮得软糯才给他吃，还有些鸡肉丁。 “娟，以后让牛牛多站一会儿，你看现在站了，胃口都好不少。”周程宁大口吃饭，不忘注意也在“大口”吃饭的牛牛。 牛牛小胖手往桌子一拍，继续吃饭，他觉得爸爸在说他坏话。 徐香娟：“牛牛现在也能听懂一些话了，你说话小心点。” 周程宁：“我说的那些也是为牛牛好。” 徐香娟：“牛牛不知道你为他好。” “娟，吃块肉。”周程宁夹肉给爱人吃。 徐香娟吃了周程宁夹给她的肉，继续喂牛牛，等牛牛吃饱了她再吃饭。 饭还没吃完，瓜瓜到厨房间传消息：“妈妈，来客人了，要吃麻辣烫，三个。” 徐香娟刚喂牛牛午饭，自己才吃了一口，听瓜瓜的话，放下碗筷。 女儿意思应该是三个客人，她得去看看。 瓜瓜跟在妈妈身边。 徐香娟不忘叮嘱瓜瓜：“以后刚吃饭不能跑知道吗？” 瓜瓜：“知道了妈妈。” 见妈妈和姐姐走了，本来扒着椅子站的牛牛也跟着走了几步，但感觉自己快摔着了，立马又跑回来继续扒着椅子。 周程宁直接把碗端手上，拿筷子将剩下几口饭往嘴里送，吃完自己的，把爱人的饭和剩下的菜放锅里热着。 铁锅炒完菜已经装了几瓢水，余热使得水在冒热气，架个蒸隔，饭菜放上去，再盖上锅盖就能保温了。 处理好饭菜，周程宁抱着牛牛去外头。 “这菜还挺新鲜的，种类也齐全。” 吴彩凤回答镇长妻子的话：“是新鲜，老的菜我女儿不给卖，都自家吃了。” 徐根生和吴彩凤都是认识镇长的，之前吃凉皮的时候见过，后头徐根生整天泡在田里，镇长也来田地帮过忙，说过几句话。 这一看就是一家人过来，镇长带着妻子和十岁左右的儿子过来。 他们两个真不好出去，外孙女跑出去叫女儿了，他们才放心。 徐香娟进来棚子：“您是想吃麻辣烫还是酸辣粉？麻辣烫的话这边选，最底下是荤的，上面全算素的。” 女儿过来了，吴彩凤把小李吃的碗筷收拾走，抹布擦干净桌子，出去了。 周程宁刚抱着牛牛到棚子外头，里面有客人，他就不抱着牛牛进去了，还是先在外头站着。 丁丽：“麻辣烫怎么卖？” “素的五毛钱一斤，无论面还是菜都一个价，底下这层荤的一块两毛一斤，挑好我们就去做。” 丁丽招呼儿子：“林林过来，想吃什么挑什么，对了，有米饭吗？” 家里男人和儿子都非常喜欢吃饭，如果女儿没留在她奶奶那边，跟着回家然后顺路到这里了，肯定也要吃饭，家里就她一个喜欢面条。 “有的，米饭一毛钱一碗，需要几碗？”正好中午焖了一锅米饭，本来打算剩下的自家煮粥或者炒饭吃，这会儿有人买的话，直接卖了。 丁丽：“来两碗吧，粮高和林林就爱吃饭。” 镇长名字童粮高。 徐香娟：“好的，待会儿麻辣烫上来的时候饭一起端过来。” 丁丽和儿子两个人在挑麻辣烫食材，童粮高一直没说话，在妻子和儿子挑菜讨论爱吃什么的时候，他等了一会儿还是加入其中了。 因为香菜还产生些分歧，小男孩林林不爱吃香菜，香菜专门放了一筐，但是爸妈爱吃，最后结果就是妈妈丁丽哄儿子说到时候她和爸爸会把香菜夹走，小朋友才没有排斥香菜加进筐子里。 丁丽另外挑了小半筐的手擀面：“能把这面条单独煮给我一碗吗？” 徐香娟：“可以的，另外一筐素里面菜很多，可以单独煮好加些进去。” 镇长一家有荤有素，又是三个人吃，加上米饭合起来三元钱，结完钱，徐香娟拿好食材去烫。 “叔叔，番薯怎么卖的？”爸爸妈妈坐在那儿说话，童姜林小朋友去外面番薯摊子问价格。 还没加热炉子，但之前烤好的番薯有保温。 周程宁抱着牛牛站在外头，听到小朋友问，把牛牛放地上，牛牛又赶紧抱住爸爸的腿，拥有牛牛牌腿部挂件的周程宁回答：“小的一毛钱，大的两毛钱。” “叔叔给我两个小番薯。”童姜林把口袋里的两毛钱掏给周程宁。 “好的，两个给你。”周程宁分别把两个小番薯装进小纸袋递给小朋友。 童姜林带着两个小番薯进去棚子里头，给爸爸一个，他和妈妈分一个。 小客人买完番薯进去了，周程宁才把眼巴巴看着自己，渴望爸爸抱的牛牛抱起来。 瓜瓜从棚子里头出来，宣布一件事：“爸，我下午要去和苗苗玩，爸和外公看着小饭馆。” 周程宁：“几点要去玩？” “下午三点。”瓜瓜只是提前来通知爸爸的。 周程宁：“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瓜瓜小大人一样回去棚子了：“知道了爸。” “嗯，进去吧。”周程宁抱着牛牛也一起进去棚子。 把牛牛放椅子边上，周程宁出去。 爸爸妈妈铁了心要自己走路，牛牛靠自己最后的倔强，移到外公旁边，要外公把他抱起来放椅子里。 徐根生好像是能理解女儿女婿的想法，孙子也快一岁半了，是该学着走路，不过他到底不是铁心的爸妈，没坚持多久，还是把外孙抱到椅子里坐好。 牛牛坐到自己的椅子里，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两条小胳膊挥了挥表示快乐。 镇长一家人的麻辣烫做好了，徐香娟和吴彩凤两个人一起端进来。 米饭不是小碗，是家里大人吃的碗，大人小孩都是一样的碗。 暂时没有客人了，吴彩凤继续待在棚子里吃饭，她的饭已经有些凉了，但因为客人来，还是镇长一家，做了笔三元的大生意，就算冷饭，她吃着都香了不少。 招呼好客人，徐香娟回去厨房吃自己的午饭。 周程宁纠结来纠结去，还是站在外头守着自己的番薯炉子。 “吃慢点，小心呛着。”丁丽刚给儿子夹了小碗的麻辣烫，里面是没有香菜的，儿子饭都没吃就直接夹自己碗里的土豆粉来吃。 土豆粉就没夹多少，而且并不细，童姜林小朋友都没夹稳直接往嘴里塞，又烫又滑的。 童粮高比儿子吃相稍微斯文些，血豆腐并香菜夹到自己饭上，豆腐汤汁吸收很好，香味浓郁，特别下饭。 童姜林小朋友终于能慢点吃饭之后，丁丽才开始吃面条，吃了几口面条，问自己儿子：“林林饭能不能吃得下，吃不下分爸爸妈妈一些。” 童姜林小朋友犹豫了，思来想去。 虽然麻辣烫好吃，但米饭自己的确吃不完，最后决定分给爸爸妈妈，有麻辣烫吃够了。 丁丽又要了口空碗，之前那个空碗是从大碗麻辣烫里分出小碗给林林，现在是从林林碗里分出小碗米饭给她自己。 麻辣烫太好吃了，她都忍不住想吃饭，儿子把饭分给她，她也夹了几筷子面条到林林装麻辣烫的碗里。 给儿子夹了面条，再给丈夫夹面条，一家人分享着吃。 第80章 080 童粮高和儿子童姜林都不爱吃面条, 但麻辣烫里的面条尤其筋道, 和其他食材一样入味，都能当菜吃。 徐香娟吃完午饭, 把厨房间的碗筷先收拾了, 去棚子。 “娟，午饭吃完了吗？”周程宁放新的番薯进炉子里烤, 见爱人出来，连忙问道。 徐香娟：“吃完了, 没有浪费。” 从自家男人啃她啃剩下的骨头之后, 徐香娟在没有他看着, 他又问到的情况下, 都会特意说明没有浪费。 以前明明都是她教育孩子们不能浪费, 现在反过来了, 虽然没被孩子们教育，但被孩子们的爸爸教育了。 周程宁知道饿肚子多难受：“吃完就好，不能饿肚子。” 徐香娟：“瓜瓜在里面吗？” 周程宁：“在的，瓜瓜说下午三点去找苗苗玩。” “今天集市, 我还准备带她去赶集, 问问她有没有空。”徐香娟掀开帘子去问瓜瓜。 周程宁都想自告奋勇去了, 但他还有番薯要烤。 瓜瓜完全没一点原则, 虽然和苗苗约好了，但妈妈说要带她一起去集市, 她欢欢喜喜就答应了。 “爸, 给我一个番薯。”瓜瓜一个人出来, 问爸爸要番薯。 周程宁：“不是吃午饭没多久吗？要什么番薯。” 瓜瓜：“因为下午和妈妈去集市，不和苗苗玩，要拿番薯和苗苗道歉。” 有个小番薯才显得有诚意，而且她可以和苗苗一起分着吃。 “给你一个小番薯吧，瓜瓜下午跟着妈妈要乖，别乱走，跟紧妈妈。”周程宁装了个小番薯递给瓜瓜。 “我知道啦！”瓜瓜拿着番薯去苗苗家院子。 今天阿宁休息日，他看着番薯摊子，爸妈看着麻辣烫棚子，牛牛外婆也能带，她放心去集市买些水果蔬菜了。 水果是主要，毕竟家里蔬菜两三天就会采买一次。 瓜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为什么要带她呢？纯粹是徐香娟想路上热闹点。 特别是好不容易赶上孩子休息日，瓜瓜前阵子还一直缠着说要去集市。 集市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小朋友很喜欢。 徐香娟也不是马上就走，和瓜瓜说了一声，就待在棚子里算账。 水果不比蔬菜，水果摊子没几个，买的人也不多，下午能买到新鲜的。 镇长一家人吃完已经走了，徐根生和吴彩凤一起收拾碗筷，瓜瓜应付着弟弟的日常对话。 牛牛想说话，咿咿嗷嗷，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有事情，只能瓜瓜教牛牛说话，和牛牛对话。 牛牛跟着瓜瓜也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刚学会，转头就忘了，继续和姐姐用咿咿嗷嗷发音讲话。 把账捋顺了，徐香娟带瓜瓜去集市。 她准备骑自行车去，自行车前头原来没有车篮子，徐香娟让装了个铁丝篮，可以放东西。 自行车座椅比较高，徐香娟个子又不高，周程宁帮着把瓜瓜抱到前面横杠上：“娟，要不我骑车吧，你坐后头，我接送你和瓜瓜。” 实在太让人放心不下，爱人骑三轮车还好，三轮车再怎么着都不容易摔，自行车两个轮子，而且还是能把爱人衬娇小的大小。 今天因为第一天卖麻辣烫，没有去集市上卖包子馒头，不用骑三轮，而且这个点不早了，路上也挤，推着自行车比较方便。 因为要骑自行车，徐香娟把自己和瓜瓜全副武装，瓜瓜还好点，她的脸被围巾包住只剩眼睛和出气口：“不用了，我能行。” 说着徐香娟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翻上自行车，骑自行车走了，动作麻溜，看着也像个老手。 周程宁只能目送爱人远去的身影了。 冷风隐约带来瓜瓜跟妈妈说要买什么的声音。 棚子里头牛牛没有姐姐说话，转移目标同外公外婆说话。 徐根生和吴彩凤普通话都不太会讲，不像瓜瓜读幼儿园已经能很利索说普通话。 说普通话的时候，瓜瓜方言也没落下，语言天赋可见一斑。 “小周，娟子在不在里头的？”郑红桂问在棚子外头守着的周程宁。 见到是小婶，周程宁没答话。 吴彩凤听见弟妹声音了，连忙出来棚子：“咋的？要来吃饭？我们娟出去了，如果你来花钱吃饭就进来，不花钱别进来。” 吴彩凤表面刻薄无情，其实心里着急得很，女儿不在，这棚子肯定得看着，老伴根本看不住家里东西，女婿得在门口守着番薯，厨房间里头有好东西，怕她膈应人的弟妹进去摸东西，但她根本分.身乏术。 这弟妹肯定又是瞅着女儿不在找过来的。 真是，整天盯着他们家铺子，也想分杯羹是吧，做梦。 因为女儿的态度，加上家里日子过得去，还在赚钱，吴彩凤对弟妹一家更没好脸色。 徐根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外孙说话。 郑红桂没想到嫂子说话那么直接，气不顺，但还是打算进去瞧瞧：“我进来花钱的。” 吴彩凤紧盯着郑红桂，防止她动歪脑筋。 只要动了歪脑筋，立马用棚子里头的扫帚把人打出去。 周程宁没跟着进去，去厨房间把爸妈的包裹藏好，再把厨房间门关上，他还得守着番薯。 没办法，防这婶子就得和防贼一样，不然一个不注意，真能把家里头东西顺走。 “还卖菜了？”郑红桂其实早上逛集回来路过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家人在搬菜，刚才小孙子说看到瓜瓜姐姐和堂姑姑骑自行车，她问了往哪个方向。 小孙子指了方向，她知道泼辣的侄女是去集市了，赶紧过来瞧瞧棚子里头什么状况。 之前还能知道里面卖的什么，毕竟没有遮挡，但自从改造之后，完全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名堂。 吴彩凤语气很冲：“买不买？不买就别问。” 郑红桂：“问都不让问啦…我看你们也挺忙的，能不能带上我和大建帮忙干活？” 她早就打这个主意了，瞧见哥嫂一家生意做得红火，手艺是学不来了，而且每天好料得费多少钱哟。 干脆在这里干活，剩下卖不出去的食材也能带走。 吴彩凤也不顾忌外孙在场了：“贱的你！做梦！这是我女儿的生意，不是我们老两口的，不买赶紧滚，滚越远越好，别等娟回来，娟回来直接拿扫帚赶人！” 郑红桂：“嫂子，你少唬我，还不是你和大哥出的钱，不然小丫头片子哪来的钱？” 吴彩凤：“啥小丫头片子，滚犊子，就算是我们老两口的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欠着我家钱呢，啥时候还？” 郑红桂脸皮也够厚，并没有被骂走：“嫂子，不给工钱也没事，自家人在这儿帮忙也比外人帮忙强是吧。” 反正她现在也没做活，在这里待着没工钱，但有口吃的。 干活那么辛苦不就为口吃的，瞧瓜瓜和牛牛，长得多喜庆，肯定没少吃好吃的。 “滚滚滚！请外人也不请你这种白眼狼。”吴彩凤直接把人推出去，顺手抓住扫帚赶这个臭不要脸的。 周程宁全程没有吱声，因为岳母单方面强势赶人，完全不用帮忙。 吴彩凤把人赶走，确定人已经走很远了，气不顺，回去棚子和徐根生吐槽不要脸的弟妹。 “咱家是欠他们的吗？逮着吸血吃肉，你说说爸妈去得早，咱家有亏欠过他们吗？长兄如父，人都有孙子外孙了，还把你当爸来吸血吃肉啊？” 牛牛：“哇哇嗷嗷！” 郑红桂：“外孙都瞧不下去，等娟回来了，要跟娟说道说道。” 徐根生配合应几声，老伴正处在气头上，说多错多。 等徐香娟回来了，吴彩凤才消下去的气又上来，都不等女儿卸东西，拉着女儿说郑红桂过来的事。 徐香娟把自行车交给周程宁，听自己妈讲话。 瓜瓜双手还拎着小纸袋的猫耳朵，跟在停车到院子的爸爸后头。 水果买了苹果和橙子，家里有梨树和桃树，不是刚过季节就是还没到季节，吃不到。 这会儿的季节，大家院子里的果树基本没有果子，只能去外头买。 周程宁停好自行车，把水果放厨房间，顺便把刚才藏好的包裹放回原位。 瓜瓜一副心思全在猫耳朵上，伸手从纸袋里抓出一把猫耳朵：“爸，手张开。” 周程宁闻言张开手，就见瓜瓜小手里抓着的几个猫耳朵到了他手里。 “一个两个…再拿两个。”瓜瓜数了自己刚才一把只有四个，还有外公外婆，要再拿两个。 把剩下的猫耳朵藏好，瓜瓜从爸爸手里拿了五片猫耳朵，去外头分给妈妈还有外公外婆。 牛牛不能吃的话，她就替牛牛吃啦。 周程宁吃了自己的一片猫耳朵，从女儿开始数数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一把猫耳朵。 猫耳朵小孩子才喜欢…嗯，吃着挺香的。 周程宁洗了把手，继续去看着自己的番薯炉子。 “妈，你别烦心了，以后随便怎么样对她吧，反正爸不管了，是吧爸。”听自己妈妈飞速阐述了事情经过，徐香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那个婶子大白天就在做梦呢。 徐根生正和外孙玩，假装不存在呢，听到闺女的话，细弱蚊蝇嗯了一声。 “妈妈！外公外婆！”瓜瓜跑进棚子，两手都抓着猫耳朵，一只手三个一只手两个。 大人们分好了，瓜瓜吃自己的猫耳朵。 牛牛伸出小胖手呜呜嗷嗷了，瓜瓜才把牛牛的猫耳朵递给牛牛。 本来打算再等一会儿弟弟不叫唤，她就直接吃掉弟弟的猫耳朵了。 和女儿说完消掉一大半气，因着外孙女分猫耳朵这一小插曲，气完全消了：“上赶着要来咱家蹭东西，她想得倒美，真把她请进来，不是给家里请了尊活祖宗。” 第81章 081 徐香娟：“咱也不求人家, 没必要给好脸色看, 妈你赶人赶得对。” “等下她又四处说咱家坏话，说咱家赚钱了, 别人找咱家借钱怎么办？” 吴彩凤不怕郑红桂, 怕的是郑红桂那张嘴。 在女儿这里帮忙，每个月她和老伴也能有十几二十元, 现在三餐都还在这里吃，根本花不着钱, 钱都攒着呢, 女儿自家的钱她这个当妈的管不着, 但钱应该和她老两口一样, 越存越多的。 徐香娟：“妈, 我这边别人肯定借不到的, 真需要钱，看是不是能还的人，能还就借点。我又不是傻有钱，而且我还得买东西呢, 现在什么不需要钱啊, 买桌椅板凳碗盘的钱都没赚回本……关键还是妈你自己要攥牢自己的钱。” 每个月赚的钱, 扣除购买食材的成本, 少的几十，多的上百, 爸妈这边给个两三十, 阿宁这里每个月工资37进项, 家里够用，买食材有钱，但还没把她花的钱赚回本呢。 桌子椅子棚子和工人的工钱，一堆一堆的，哪里少花钱了？ 徐根生当做没理解闺女话里话外的意思，看着正在舌忝猫耳朵的牛牛。 猫耳朵对牛牛来说太硬了，他正试图用口水软化猫耳朵。 吴彩凤：“娟，要不我把钱放你这儿，你爸缺心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钱借出去了，咱家怎么活哟。” 得，现在直接指明是谁了。 徐香娟：“哪有闺女管爸妈的钱，妈你自己好好收着，爸哪有那么缺心眼。” 她爸的确挺缺心眼的，和她家阿宁的缺心眼还不一样。 阿宁也缺心眼，但钱是攥得很紧的，不露声色，有钱也像个穷人。 他现在可不是穷人，身上起码有小几十。 吴彩凤想起这么几十年的经历：“你爸就是缺心眼，还没我外孙女有心眼，知道钱花在刀刃上。” 瓜瓜一直听着大人们说话呢：“外婆，为什么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徐香娟：“瓜瓜，外婆的意思是花在有用的地方，不乱花钱。” 瓜瓜：“嗯！我不乱花钱。” 徐香娟：“妈，你也不用说爸，到时候真有人来借钱或者学手艺，就等人来了再说，再不行，你就说把钱给二姐了，二姐家里周转不开，反正二姐嫁得远，没人知道什么个状况。” “还是我闺女聪明，我咋没想到你姐呢？”吴彩凤听了女儿的话，顿时觉得事情好办不少。 她早些年就跟老姐妹说大女儿嫁到外头，日子过得和在苦水里泡出来似的，也没有娘家人在身边照拂。 尽管徐香兰日子过得不错，还是被老妈形容得惨兮兮。 徐香娟：“妈，事情本来没那么难，你别想太复杂了，爸，和你说件事。” 徐根生听闺女叫自己，不得不面对闺女。 徐香娟：“爸，如果小叔小婶偷我们家东西，我直接报公安去了，不会因为亲戚留面子。” 吴彩凤听闺女说报公安，心慌了，再怎么样也不用报公安，家里头教训教训就好了……但见女儿表情严肃，她也不敢说话。 徐根生：“随便，我管不着他们一家子。” 徐香娟是给自己爸打预防针，真要偷东西，直接报案，谁的情面也不会给。 她就算经历两辈子了，还是很反感小叔一家子。 平时嘴碎没被她碰到就算了，真要被碰到，她肯定不饶。 徐根生表明态度，吴彩凤心情好了不少，不说郑红桂的事，去把麻辣烫的菜摆摆整齐，摆好看些，给客人留下好印象。 牛牛还在努力用口水泡猫耳朵，徐香娟见没什么事，小朋友有外公看着，去厨房间把今天下午买的东西整理一下。 外头起风了，徐香娟走到周程宁面前：“我给你拿条围巾。” 周程宁：“娟，不冷，我都把最上面的扣子扣上了，炉子热乎着呢。” 徐香娟：“你给我摸摸手。” 周程宁把揣衣服兜里的手伸出来给爱人摸。 手的确是暖和的，徐香娟放心：“揣回兜里吧，帽子戴好耳朵遮好，我先进去厨房间。” 切两个橙子来吃，橙子她在摊子上和瓜瓜尝过，酸甜多汁。 甜多过于酸，味道很不错。 东西收拾好，瓜瓜要买的猫耳朵也放进柜子里头。 猫耳朵买了两毛钱，还是瓜瓜自己的两毛钱。 徐香娟拿了两个橙子和一个苹果切片。 端着切好的水果到棚子门口，徐香娟放低声音：“你先吃点，我待会儿再端进去。” 周程宁先是吃了两片橙子，再拿了一片橙子和一片苹果，让爱人进去。 徐香娟觉得自家男人实在太像偷吃，让他吃慢点，她则是端着小盘水果进去棚子。 牛牛依旧在和猫耳朵作斗争，见妈妈过来，手上还端着吃的，而且大家都吃到了，瞬间纠结起来，不知道是先吃哪个，最后，牛牛决定都要。 水果在大冬天吃着都凉，大人不怕，瓜瓜虽然不大，但因为橙子和苹果都不酸，也能接受，牛牛喊妈妈，徐香娟拿了片苹果给牛牛，趁牛牛不注意，把牛牛暂放在椅子上的湿哒哒猫耳朵给扔了，扔到垃圾篓里去。 牛牛忙着舔苹果也没发现妈妈的小动作，等吃完一片苹果，也忘记猫耳朵了。 下午三四点来了个客人，和上午中午来的客人差不多，不知道摆一堆菜做什么，经过徐根生介绍，知道是什么之后，也选了一碗素的。 麻辣烫出来之后，要酸辣粉的不多了，番薯粉也有卖，想吃酸的桌子上有醋，可以自己倒。 桌面上还放着辣椒油，不过是香而不辣的那种。 到了五点关门，徐香娟烧晚饭，由于今天把米饭卖出去了，饭剩下不多，晚上煮面条，剩下不多的米饭给牛牛煮粥吃。 吴彩凤和徐根生吃完面条带着包裹回家了，徐香娟先哄了两个孩子睡觉。 “这饼干挺好吃的，但也不能多吃，每天晚上一两片。” 哄了两个孩子睡觉，夫妻两人背着孩子在厨房间偷吃。 二姐寄过来的饼干是铁盒子装的，铁盒子有三盒，不是特别大的铁盒子，徐香娟拿了一盒，剩下两盒她妈说要放到过年招待孙子孙女们吃。 孙子孙女有得吃，外孙外孙女肯定有，反正两个孩子早晚能吃到，徐香娟偷吃也没有负罪感了。 饼干奶香味十足，唇齿留香，的确好吃，晚上爱人偷偷和他说吃完晚饭先别洗漱，他就有预感他们俩会趁孩子不在的时候吃东西。 瓜瓜简直就是铁面无私的小监督员，只要她知道的吃食，少一点都会被她发现。 所以徐香娟买了吃的和自家男人一起吃，都会被背着瓜瓜。 牛牛纯粹是你在吃什么他就想跟着吃什么，咋能让牛牛乱吃。 背着小朋友吃饼干，夫妻两个都心满意足，吃完东西洗漱睡觉。 周程宁起初还会心虚，跟着爱人吃了几次，完全没有心虚。 ... “娟，外头是不是下雪了？”周程宁分神注意外头的动静。 学校已经放寒假，今天的天看着就像要下雪的天，但是等了一天都没能等到雪。 徐香娟人有点迷糊，凝神去听：“心跳声太大了，我听不到别的声音。” 她静下心想去听外头是不是真下雪了，但耳朵里只有心跳声，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自家男人的，分不清。 “娟，待会儿就能听到别的声音。”周程宁继续动作。 直到结束，徐香娟才理智回笼，她家阿宁是不是说了什么荤话？ “你都学坏了。” 如果爱人说这话前没有亲吻他的嘴角，周程宁或许还会怕，但亲了他就一点不怕，因为这代表爱人没生气。 自家男人没接话，徐香娟以为睡着了，确定被子掖好，也准备睡觉。 她太困了。 周程宁过一会儿才道：“娟，没有学坏，是情到深处。” 徐香娟稍微清醒过来：“瞎说，我不是十几岁小女孩了，没那么好骗。” 周程宁：“娟，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女孩。” 听到小女孩，徐香娟有些感慨了，明明当初相亲知道周程宁比她大四岁，她还觉得他年纪偏大了，现在活了两辈子，虽然没有那种比周程宁大很多的微妙感，但也没有比他年轻的骄傲了，“光只是心里吗？眼里的我难道比心里的要显老？” 说出来自己都有些汗颜，她明明走的女强人路线，还和自家男人说什么小女孩。 “眼里也是小女孩。”周程宁憋笑，憋不住最后还轻笑出来。 “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啊！”徐香娟生气，往周程宁脸颊咬了一口。 周程宁吻住爱人，他的爱人在他心里眼里，永远都是小女孩呢。 明明那么小一只，却比谁都厉害。 徐香娟只是在开始有小小抗拒，很快就沉迷进去。 夜里的确有下雪，第二天早上雪也没有停止。 牛牛和瓜瓜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见到雪都十分兴奋。 周程宁抱着牛牛看雪，牛牛小手还试图去接雪。 瓜瓜直接穿着小雨披去找苗苗了。 他们这儿的雪一般是雨夹雪，会打湿衣服。 “瓜瓜别跑，慢慢走，小心摔着。”徐香娟正扫着院子廊道的水，让穿着雨披的瓜瓜小心。 刚说完瓜瓜一屁股墩滑倒坐地上了，不过因为穿得厚，滑倒不疼，笑呵呵爬起来继续往外面走。 牛牛看到姐姐摔倒笑了，他也跟着笑，然后喊爸，他想和姐姐一样摔一跤，一屁股坐雪地上。 周程宁感觉儿子是想去雪地里了，但下着雪，他没顺着牛牛，把牛牛抱回里间小床上。 第82章 082 “爸！”牛牛大喊。 周程宁狠心：“喊爸没用, 妈妈不让。” 牛牛已经不是那个放在小床里头除了翻身啥也做不了的小圆球了。 凭借一己之力站了起来, 但很快跌坐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牛牛还没姐姐瓜瓜那种能四处乱跑的本事，站起来都需要勇气和力气。 虽然爸爸说妈妈不让, 牛牛还是喊妈妈, 试图把妈妈喊进来。 徐香娟听到牛牛喊妈妈的声音了，进去里间：“牛牛喊妈妈做什么？” 牛牛就伸着因为藏在袖子里不见五指的手指向外头。 徐香娟指指外头：“想妈妈抱你去外头？” “嗯！”牛牛看懂了, 妈妈知道他想出去。 徐香娟对于儿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阿宁，你把牛牛抱出去吧。” 周程宁：“娟, 我刚抱回来, 牛牛想和瓜瓜一样去玩雪。” 小娃娃身子多弱啊, 怎么能出去, 他小时候下雪天还生病过, 特别难受, 要不是瓜瓜穿的衣服多，而且人又机灵，他才不会让瓜瓜出去。 牛牛胖乎乎又傻乎乎。 徐香娟：“把牛牛抱到外头棚子里，我待会儿把椅子也搬过去。” 周程宁意外：“娟, 今天还要卖麻辣烫吗？” 麻辣烫生意很不错, 人多的时候三张桌子都有坐满, 客人没地方坐还把自家人吃饭的桌子搬过来。 烫菜现在家里每个大人都会, 岳父岳母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学会了。 要的就是爱人出门忙别的时候, 家里还能有人干活。 徐香娟要出门的, 做生意哪有不出门, 不出门哪来食材。 很多时候是和自己妈出门买菜，留翁婿两个大男人在家看着生意。 她们买菜挑的都不是饭点去，但也有客人不是在饭点过来的。 有些客人单纯过来吃份清汤的麻辣烫，翁婿两个也能应付得来，知道什么意思。 今天是下雪天，也就家里待不住的瓜瓜往外跑，谁愿意出门呢？ 徐香娟：“嗯，有客人最好，我们也能暖暖身子，没客人也没事，正好牛牛想看雪玩雪，棚子里窗户高度可以让牛牛站着扒窗户看雪。” 下雪天也是有客人的，而且昨天客人们也在讨论下雪的事，还有问如果今天下雪的话，这边会不会开门。 她说会的，只是不会太早，接近中午饭点才开门。 棚子里窗户比较大，也比较低，牛牛站椅子上能露出小脑袋看外面的雪。 周程宁：“娟，我把牛牛和他的椅子一起搬出去。” 他能一手搂牛牛一手提椅子。 徐香娟：“那我就先搬客人坐的椅子。” 分配好任务，周程宁复又抱起牛牛，出去外间的时候顺便把放外间的牛牛椅子提上。 一直在屋檐底下走，直到没有屋檐了，周程宁才走进雪里，牛牛顿时快乐地尖叫，两条小手臂还挥舞起来。 周程宁要被牛牛打败了，把椅子放到窗户边，让牛牛站在他自己的椅子上，椅子也有围栏，见牛牛的确扒着窗子在看雪，他才出去搬桌椅。 牛牛因为看雪，也忘记自己根本“站不久”的事。 徐香娟昨天和爸妈说过了，如果今早上下雪，他们想来就来，如果要来就晚点再来，不用太早。 早上下雪还是瓜瓜跑过来喊，他们夫妻俩才知道，下雪天就不那么早开门营业了。 搬好东西花了点时间，徐香娟把牛牛的小被子拿了条过来，给娃娃包上。 牛牛由妈妈给他包上被子，继续看雪。 这被子是有纽扣的被子，给牛牛扣上，就算牛牛跑几步路都不会轻易掉下来。 牛牛的椅子上还放着妈妈专门缝的坐垫，徐香娟给家里人坐的椅子都缝了坐垫，这样久坐才不会那么难受。 周程宁看着牛牛的椅子，简直是缩小的迷你小床，顿时羡慕道：“牛牛真的掉进福窝里了。” 徐香娟听到这话，想起自家男人小时候的确没这待遇，可能他在瓜瓜这个年纪大小就干活了，瓜瓜也干活，但完全自愿，而且大人们也不会给她安排重活，和爸爸小时候根本不是一个经历。 瓜瓜还抢着干活呢。 她家阿宁下雪天对雪没有好奇，冬天只有瑟抖和寒冷，徐香娟心疼：“阿宁，你现在也在福窝里头，咱们家就是福窝。” 周程宁目光温柔缱绻：“娟，我知道的。” 徐香娟视线转向牛牛，自家阿宁小时候那么惨，以后要对他更好，弥补阿宁童年的不快乐。 徐香娟：“冷不冷呢？” 周程宁：“不冷。” 气氛小杀手牛牛：“妈妈！” 徐香娟还想对自家男人嘘寒问暖，被牛牛打断。 牛牛是站着太累了，又披着小被子，想要坐会儿很困难，喊妈妈帮忙。 徐香娟过去帮牛牛坐下，给牛牛整理披在他身上的小被子。 棚子现在还没客人吃饭，比较冷清，周程宁跟着爱人，搬了张椅子坐在牛牛旁边，夫妻两个就坐在牛牛身边，和牛牛互动。 牛牛被爸爸妈妈围观也没有不好意思，一岁多的小娃娃就没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呜呜嗷嗷和爸爸妈妈说话，一时没心情看外面的雪。 “妈妈！爸！有客人！”瓜瓜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 徐香娟和周程宁都站起来看是什么情况，就见瓜瓜先进来棚子，后面跟着苗苗和她爷爷奶奶。 苗苗奶奶开口：“下雪天，中午家里懒得开火，就在这边吃，娟，我问瓜瓜今天卖不卖饭，瓜瓜说卖的。” 主要还是孙女提过瓜瓜家的麻辣烫，虽然没有经常说，但他们老两口知道孙女想吃，今天下雪就带孙女过来了。 下雪天虽然路难走，但离得也不远，几步路的事。 “婶子，的确卖的，包子馒头都有，这里是麻辣烫的菜，挑好我就去煮。”现在十点多了，虽然有点早，但烧完也差不多吃饭的点。 现在也不像后来部分上班族朝九晚五，早上九点上班，快九点才匆匆忙忙吃完早饭。 村子里大家都是五六点就能起床，晚上睡得早，早上也醒得早，现在离吃完早饭的时间也过去几个小时了。 苗苗爷爷奶奶坐下了，还是奶奶在问：“有炒粉干吗？” 徐香娟：“粉干有的，可以现炒，不过需要点时间。” 苗苗爷爷开口：“苗苗想吃什么菜自己挑。” 周程宁见有活来，和爱人说了声，先去厨房间热锅。 现在冷锅冷灶，热好了才方便爱人烧。 苗苗很纠结点什么，瓜瓜在棚子里听的多了，知道麻辣烫怎么卖，推荐苗苗买素的，然后又说每个都好吃，每个都能来点。 两个小朋友个子不高，徐香娟就帮苗苗拿菜了，听女儿的话，觉得女儿还挺适合去做销售的，嘴皮子过于利索。 瓜瓜说了素的菜五毛钱一斤，苗苗对斤的概念不是很清晰，但瓜瓜说了每个都好吃，她每个都想尝尝，最后也每个都让阿姨夹一点。 全都点了一遍，筐里有点东西了，等妈妈称好，瓜瓜做主，让妈妈给苗苗夹了些面条。 徐香娟没说什么，还是按照称好的四毛钱算。 炒粉干固定价格8毛钱，苗苗爷爷奶奶还点了一对馒头。 徐香娟：“叔婶，麻辣烫会比较快，粉干需要点时间，待会儿馒头和麻辣烫一起给端过来。” 说完徐香娟拿着菜去厨房间，牛牛她放心着呢，有瓜瓜在。 瓜瓜和苗苗没事了，去找牛牛说话。 爱吹牛的瓜瓜让牛牛喊她姐姐，牛牛乖乖喊姐姐，苗苗觉得很神奇，瓜瓜说是他教牛牛说话的。 接下来就是瓜瓜接受苗苗的吹捧时间。 牛牛跟在旁边说话，苗苗不知道弟弟在说什么，瓜瓜还能随时给翻译。 “还真有客人来吃饭。”吴彩凤惊奇。 今天下雪，想着女儿外孙们可能还在被窝里头，吴彩凤就没来太早，这个点来，是想着饭点或许有人来，她和老伴能帮点忙。 苗苗奶奶：“下雪天，家里也懒得开火了，就到这里吃。” 吴彩凤：“走路可得小心点，点好了吗？” 苗苗奶奶：“点了，娟在厨房间做呢。” “爸，妈，你们过来了啊。”徐香娟给端着食物的周程宁打伞，到了棚子和爸妈打声招呼就继续回去炒粉干了。 粉干刚加了水，再炒会儿就好。 给苗苗爷爷奶奶端菜还特意加了两口空碗，这样爷孙都能吃到。 苗苗爷爷奶奶也是老实人，家里很节俭，基本没有在外头花钱吃过饭，来一次当然得好好招待。 苗苗本来在夸瓜瓜，见吃的来了，和瓜瓜说一声先去吃饭，就跑到爷爷奶奶那桌坐好。 没有苗苗在，瓜瓜就继续教牛牛说话。 有姐姐和自己说话，牛牛不孤单，说话的兴趣更加浓烈。 赶饭点的时候真的来客人了，基本都是一家子过来，两个人过来都都是端着碗，买碗麻辣烫回家，一个端麻辣烫一个撑伞。 家里大人忙起来都感觉不到冷，周程宁几次想解开扣子，敞开外套，他热，徐香娟不让，就怕他感冒着凉。 “妈妈，我和牛牛饿了。”苗苗和她爷爷奶奶都吃完饭已经走了，瓜瓜开口叫妈妈。 她没吃午饭，没力气找苗苗玩。 “饿！”牛牛跟着附和。 “妈妈给你们拿馒头垫肚子。”徐香娟这会儿还没空烧自家的午饭，瓜瓜和牛牛说饿了，她直接从搬到棚子的蒸笼里拿出一个大馒头，掰了小块给牛牛，剩下的瓜瓜吃，让瓜瓜看着点弟弟。 牛牛吃东西慢，等瓜瓜吃了一半，牛牛手上的还没吃多少。 第83章 083 牛牛吃东西比瓜瓜斯文多了, 用斯文形容小娃娃很少见, 但牛牛口水泡食物的吃法比起姐姐大口不怕噎着的吃法，的确斯文。 期间徐香娟看两小只都乖乖吃东西没喊饿也没闹腾, 心说真乖, 没给妈妈整事，可以有奖励。 等空下来的时候, 客人也走得差不多。 牛牛瓜瓜都把自己的馒头吃完了，挨到吃午饭没再喊饿。 徐香娟中午偷懒, 给牛牛泡了奶粉, 瓜瓜跟着大人吃午饭。 “我们牛牛真棒, 都把奶喝完了。”徐香娟摸摸牛牛软绵绵的头发, 夸牛牛。 牛牛知道妈妈在夸他, 可爱嘟嘟的脸蛋露出笑容, 让人看着非常治愈。 “妈妈，我也棒，饭吃完了。”瓜瓜特意把自己的小碗举起来给妈妈看。 妈妈不能光夸弟弟不夸她，她一粒米饭都不剩, 全吃完了。 徐香娟：“我们瓜瓜也棒, 下午好好待在家里, 不要出门, 雪越来越大，外面路太滑了。” 怕滑倒是一个, 还怕下雪天小孩走丢了。 瓜瓜吃过大半个馒头, 午饭没吃多少, 她和牛牛吃完饭了，大人们也才吃到一半。 “妈妈，滑倒不疼，我有雨披。”早上她就滑倒过。 徐香娟：“有雨披下雪还是会淋着，回家人都是湿的，妈妈还得专门给你洗衣服，下雪天多冷啊，妈妈手会冻着。” 嗯，爸爸手也会冻着。 雨披是今年秋天买的，家里以前用的不是伞就是蓑衣，不会专门给小朋友弄个小蓑衣，她后来去百货大楼看到了小雨披，就给瓜瓜买了件。 瓜瓜很喜欢自己的小雨披，刚买来那段时间整天都盼着下雨，一下雨就穿着雨披跑进雨里。 每次都是徐香娟大声凶了，瓜瓜才回来，即使妈妈凶了她也不怕，屡教不改。 现在下雪天简直能说无法无天。 “那我等雪停了再去找苗苗玩。”上午瓜瓜也玩够了，雪停了可以找苗苗打雪仗。 徐香娟想着虽然雪停也容易滑倒，但总比下雪好，答应了：“下午乖乖写字，妈妈晚上烧猪肉给瓜瓜吃。” 瓜瓜：“好妈妈！吃猪肉！” 瓜瓜听到猪肉，完全听话了，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家女儿就是见猪肉眼开的，徐香娟：“瓜瓜现在和弟弟说会儿话，弟弟还不会说话，你教弟弟说话。” 还是瓜瓜有耐心，她忙起来真是话都不想说。 “我知道啦妈妈！”瓜瓜对于教弟弟说话的确很有耐心，因为教弟弟说话，弟弟会说了，她会很有成就感。 吴彩凤不解，今天外面下雪，自行车都不方便骑，那些带走的客人肯定要走回去，费那个力气不如自家烧点吃的，“娟，今天中午咋那么多人呢？下雪天出门不是太累了吗？” 徐香娟：“妈，我们这儿不是年年都会下雪，下雪很特殊，大家都愿意花钱。” 这场雪过去了，今年八成不会再下雪。 以前她记得一事，就是下雪天她们家人都很兴奋，妈还特意做了好吃的，就因为下雪。 瑞雪兆丰年，他们这儿几十年都没有过雪灾，所以雪是个好玩意。 吴彩凤转过脑筋来，能理解女儿的意思，“那为什么下午三点之后就关门了呢？” 趁着能赚钱多赚点不好吗？ 徐香娟：“妈，你看雪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天黑了谁还愿意出门？” 现在是年边，田里没有活干，出去外面打工的也纷纷回家，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中午吃点好的，买麻辣烫当菜或者专门吃麻辣烫，但这前提也是在中午，晚上愿意来的不多。 吴彩凤听女儿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还有那么多门道呐？” 徐香娟：“妈，为了赚钱，就得想的多。” 钱要赚，但不能死脑筋去赚，偶尔还是要动脑筋的。 ... 这场雪下了两夜一天，雪堆得厚，小孩子们都跑出去打雪仗滚雪球，瓜瓜也在其中。 徐香娟拽不住向往自由天地的瓜瓜，只是一遍又一遍耐心叮嘱瓜瓜小心点。 “娟，屋顶上的雪要不要扫掉？”周程宁在扫院子里的雪，问爱人话。 徐香娟擦着窗户，“不用了，屋顶上的雪等它自己化了。” 周程宁：“嗯，那我就扫院子里的雪，棚子一圈的雪我也会去清扫。” 徐香娟：“先拿把大铲子铲雪，之后再用扫帚。” 周程宁：“行的娟，我晓得。” 夫妻俩配合干活，各司其职。 等周程宁出去院子去铲雪扫雪，徐香娟则是在整理蔬菜肉，准备摆到外面去。 牛牛还在睡觉，他们两个早起来干活的，可不能等牛牛睡醒，不然看到这一片皑皑白雪，都不知道要怎么叫唤了。 昨晚上看着还好，今天雪就积了很厚一层。 爸爸妈妈摆好食材，牛牛才醒来，醒来被爸爸抱去吃早饭，看到外面雪白的一片天地，兴奋大叫。 尽管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清扫，但不妨碍牛牛看到屋顶上的雪。 爸爸长得高，他就看得远。 去到院子外面的棚子，牛牛看外面地上有雪，想要从爸爸怀里蹿到地上去，周程宁觉得牛牛是年少不知雪多冷，给牛牛放雪地里滚一圈，一准变成小胖雪球。 心里想想就好，不敢做，周程宁直接把挣扎想下地的小胖球抱到棚子喂早饭。 现在家里棚子是牛牛的第二吃饭地点，第一是厨房间。 “娟，我们大概卖麻辣烫到什么时候？”他不知道爱人的安排。 虽然现在每天都很充实，但他还是想有和爱人相处的时候。 那时候是没有家里的生意，只有休息和牛牛偶尔的破坏气氛。 徐香娟：“其实过年是赚钱的好机会，看情况吧，过年包子馒头得大量预订才做，麻辣烫卖到正月二十七，正月二十七过去，等正月十五之后再开始卖。” 馒头肯定还是主力军。 正月初十是自家男人生日，休息一天的话，不如连着休息几天，歇够了，上班的上班，卖麻辣烫的买麻辣烫。 “娟，不要忘了咱家在镇上租店面的事情。”他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等过完年再说，我会让爸问问。”其实现在家里棚子名气已经打了起来，有稳定的客源，也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但去镇上客源会更多更广。 她考虑的不是要不要在镇上开个店，考虑的是能租到哪。 家里烧的东西多，需要租大店面，这样租金费用不少，可不得今年趁着过年前多赚些。 “好的娟，爸问到了你记得告诉我。” “我会记得。” 中午时候，丁丽带着丈夫和一双儿女过来，“雪可终于停了，到你们这儿还真是不容易。” 今天不是因为去看长辈路过，是专门过来吃麻辣烫的。 自从儿子和女儿说麻辣烫多好吃，女儿就整天缠着妈妈要吃麻辣烫。 他们两口子答应女儿有时间就去，好不容易有时间，遇着下雪，他们家离这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总之雪停了，也把女儿带过来了。 丁丽女儿童姜娜比儿子童姜林小，不过看着还是比瓜瓜大几岁的。 童姜娜小朋友由哥哥童姜林带着，也熟练开始选菜，她选荤，哥哥选素。 徐香娟：“丁姐，雪还没化怎么就过来了？” 丁丽：“小缠人精缠得紧，雪停了非要过来，谁叫她没来过。” 徐香娟理解，毕竟这一家子住得的确远，不像附近家，下雪都能过来，小朋友馋了，凶一点的爸妈能唬住，不凶的爸妈可不就只能依着孩子，“那丁姐中午还要吃米饭吗？” 这家人爱吃米饭的，她记着呢，她爸妈去捞鱼了，家里人手不够，但米饭她已经焖好。 “要的，今天来三碗米饭，麻辣烫就烧成一盆，空碗再拿一个。”丁丽看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讨论吃什么，干脆过去帮忙，她夹得豪迈，一筷子过去就抵上小朋友们挑半天的量。 “好的。”徐香娟瞧着那量，是够烧一盆的。 最后称好是六元，简直大手笔，烧起来可得费时间。 除了镇长这一家，徐香娟还没遇到过专门要米饭的，看来中午又没有剩饭了。 可能活泼的小女孩天生自来熟，童姜娜见到瓜瓜，主动和瓜瓜打招呼，“你好，我叫童姜娜。” 瓜瓜知道自己大名是周以沛不是周瓜瓜，姐姐问她，她就回答：“你好，我叫周以沛，小名瓜瓜，我弟弟叫周以览，小名牛牛。” “嗷。”牛牛坐在椅子里，知道弟弟和牛牛都是他，应了一声。 童姜娜：“瓜瓜，我的小名叫小姜，我哥哥是大姜，我今年一年级，你呢？” 瓜瓜：“我今年幼儿园中班。” 童姜娜：“那我是你姐姐。” 瓜瓜：“小姜姐姐知道汐汐姐姐吗？汐汐姐姐也读一年级。” 瓜瓜自己就牛牛的姐姐，倒不太在意叫别人姐姐。 “王汐吗？”童姜娜知道名字带这个读音的，只有王汐。 瓜瓜：“嗯！汐汐姐姐叫王汐。” 童姜娜：“是隔壁班的，我认识她，我们一起上过课。” 小学就那么丁点大，童姜娜小朋友认识的小女孩很多。 瓜瓜：“我和汐汐姐姐是好朋友，我有去找汐汐姐姐玩。” 童姜娜：“那以后瓜瓜你找王汐的时候，也来找我，我们一起玩。” “嗯！” 听瓜瓜应了，童姜娜小朋友又道：“我也叫上王汐去找你玩，幼儿园是吧。” “对的，就在旁边。” 两个小女孩聊得好，童姜林小朋友觉得没办法和小女孩聊天，就和牛牛这个小男孩讲话。 第84章 084 童姜林没办法融入小女孩们的讲话, 而且觉得他是男孩子, 才不和喜欢玩娃娃戴头花的女孩子说话。 转头找小男孩牛牛说话。 但说了一会儿，童姜林小朋友就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 找不会说话的小男孩讲话, 比融入女孩子对话还难。 牛牛听不太懂陌生的哥哥在讲什么，但哥哥和他说话了, 他就跟着啊啊嗷嗷，算是在对话。 小姜和瓜瓜没聊多久就和小姐妹似的, 手牵手出去玩雪了。 两个妹妹去玩雪, 童姜林跟着去了, 他也要玩雪。 丁丽看不住小孩, 随他们去, 和自己男人没什么话讲, 就去逗因为哥哥姐姐们都出去，嗷嗷叫的牛牛。 陌生阿姨和自己说话，牛牛停止嗷嗷叫，开始叫妈妈。 小娃娃叫妈妈叫得哭出来了, 丁丽只好出去和不远处正在跟哥哥姐姐玩雪的瓜瓜说, 牛牛哭了, 瓜瓜喊妈妈过来吧。 瓜瓜听到阿姨的话, 去厨房间喊妈妈，妈妈没喊过来, 把爸爸喊来了。 周程宁抱起椅子里的牛牛：“不好意思, 小朋友不懂事, 我这就抱走。” 牛牛被爸爸抱着不叫唤了，只是脸上还有泪珠，太委屈了，哥哥姐姐们都不陪他玩。 委屈的牛牛直接把脸埋在爸爸肩头，周程宁抚了抚牛牛的后背，带牛牛去厨房间。 出去棚子牛牛又抬头，还能看到哥哥姐姐们在玩雪，牛牛嗷嗷叫几声，哥哥姐姐没有一个理他的，顿时更加委屈。 父子俩离开，丁丽回头问童粮高：“我有那么吓人吗？” 童粮高：“不是你吓人，是小孩子们都出去了，没人和牛牛玩他才哭的。” “你说的有道理。”丁丽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 “怎么了？”徐香娟还在烧麻辣烫，自家男人抱着牛牛回来，她询问牛牛的发生什么。 小家伙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程宁也没想到牛牛那么小年纪就能感觉出自己被“排斥”了：“小孩子们玩雪没有带他，他不高兴。” 刚出棚子牛牛朝着哥哥姐姐方向叫唤，他就知道了。 “妈妈。”牛牛张开小手臂想要妈妈抱，跟妈妈说自己多委屈。 徐香娟现在还不能抱小孩：“牛牛乖，妈妈烧好就抱牛牛。” 一家人的麻辣烫好了，的确有一盆，徐香娟又盛了三碗饭并一个空碗，全部放托盘里，食物周程宁来送，手空出来了，徐香娟抱牛牛：“阿宁，你走路小心点。” 周程宁：“好的，这饭菜还没牛牛重，我会小心的。” 麻辣烫和饭上来，大姜小姜去吃饭，徐香娟没有立马去做自家午饭。 让阿宁抱着牛牛，她带上瓜瓜，一家人到外面。 “娟，你要给牛牛玩雪吗？”周程宁抱着牛牛，看爱人给牛牛卷袖子，难免会产生这种猜测。 瓜瓜正在滚小雪球，听到爸爸的话：“妈妈，牛牛都不会走路，而且牛牛怕冷。” 本来见到雪想爸爸把他放下去的牛牛，被妈妈卷袖子的行为整懵了，一个字都没蹦跶出来。 “阿宁，把牛牛放地上。”徐香娟给牛牛卷好袖子露出小手。 牛牛年纪小，手小，根本没有手套可以戴，他自己也不会手揣口袋保暖取暖的动作，所以冬天天气冷，只能靠比自己手长的袖子保暖。 周程宁听话把牛牛放雪地上，这会儿牛牛还是抓着爸爸的腿，不过并没有像以前抓那么牢。 牛牛抬起小脸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爸爸。 徐香娟蹲下去，视线和牛牛齐平：“牛牛想玩雪就玩，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陪你玩。” 抓了一把雪，徐香娟给搓成一个小球放在掌心，送到牛牛面前。 牛牛抬起小胖手去碰妈妈手里的雪球，很快因为冰凉的雪缩回手。 但实在太想继续玩了，牛牛又伸手去碰雪，碰一下很快又缩回去。 来来回回几趟，牛牛玩开心了，笑哈哈。 又一次无法理解小娃娃的笑点。 瓜瓜也滚了个雪球给弟弟玩，姐姐的雪牛牛同样会去碰，碰到雪依旧条件反射缩回手，瓜瓜觉得弟弟这样还挺好玩，有时候牛牛没碰雪，她还主动把雪送到牛牛手里。 最后徐香娟让牛牛自己摸地上的雪玩。 看着地上一堆雪，牛牛尝试两只手都不抱住爸爸的腿，自己站着。 周程宁跟着蹲下来，托住牛牛，给牛牛当后盾。 “妈妈，牛牛这样会长冻疮的。”瓜瓜出声。 牛牛听到姐姐声音，又不敢往雪里扑了，不是很懂什么意思，但姐姐好像不让他玩。 徐香娟：“瓜瓜你还说弟弟，妈妈整天说你，你听进去了吗？” 他们家瓜瓜就是这么一个双标小孩，弟弟和她就要两套标准。 牛牛以后是个文静小男孩，她这个当妈妈的不可能同一套法子用在两个不同性格的孩子身上，不过只是教育孩子方面，和双标没关系。 女儿就是十分清楚的双标。 瓜瓜：“我和牛牛不一样，我的手比牛牛大，还比牛牛的硬。” 牛牛小手真的能用柔若无骨形容，徐香娟手不大，也不纤细，有点短有点肉，和周程宁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孩手，但就算“小孩手”，她的手也比瓜瓜大不少，瓜瓜就会和小她三岁的弟弟比。 徐香娟开始妈妈教育：“爸爸妈妈的手也比瓜瓜大，比瓜瓜硬，但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玩雪？因为爸爸妈妈在瓜瓜这个年纪，也不听话去玩雪，手上长了冻疮，手肿了，还痒，比蚊子咬了还痒，挠还会流出来东西，特别难受，所以爸爸妈妈再也不玩雪了。” 牛牛小脑袋一会儿转姐姐一会儿转妈妈，帽子都歪了遮住眼睛，周程宁将牛牛帽子重新戴好。 瓜瓜不想听话就会选择性小哑巴，装聋作哑，徐香娟也不继续教育她了，让牛牛去玩雪。 姐姐和妈妈都不说话，牛牛注意力又到了地上的积雪。 现在是以牛牛为中心的，大家都在看着牛牛，牛牛不再是那个哥哥姐姐们都不要跟他玩的小朋友。 徐香娟和周程宁有的是耐心，哥哥姐姐们都去吃饭了，瓜瓜也有耐心看弟弟玩。 牛牛开始犹豫，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看着他，有了勇气，本来很小一只，也学着爸爸妈妈蹲下去，不蹲不行啊，不蹲只有整个人扑在雪上才能碰到雪。 周程宁在背后配合。 两只小胖手按到雪里，很快缩回来，小小的身子也没了往时的迟钝，飞快站起来还转了身，雪地上留了个非常浅的小手印。 周程宁以为牛牛是想他抱，他就抱着牛牛站起来。 爸爸好心抱起牛牛，牛牛怎么对爸爸呢？ 牛牛两只小胖手贴着爸爸的下巴，取暖。 湿冷的小软手倒不至于像大人的冰手一样刺激，但是……“坏小子，难怪妈妈在的时候要爸爸抱，坏小子！” 平时也没见对爸爸那么热情，原来热情是有目的。 周程宁往儿子牛牛的屁股拍几下，没用力拍，牛牛还被拍乐了。 徐香娟则是忍不住笑出声：“爸爸脸热，牛牛知道凑爸爸脸上取暖，瓜瓜跟妈妈回去，咱泡热水，比爸爸的脸舒服。” “对，还是热水舒服。”瓜瓜被妈妈牵着手，跟妈妈走了。 牛牛已经玩过雪，小胖手朝着妈妈和姐姐离开的方向指，示意爸爸跟上。 周程宁故意多站了一会儿，等牛牛急得呀呀叫，才缓慢往厨房间方向走。 全家就周程宁没碰过雪，徐香娟给瓜瓜和牛牛都泡了手，普通温热的水，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洗完手给两个小家伙擦干。 得亏她没来例假，不然在雪地里这样一折腾，肚子肯定疼起来。 给牛牛瓜瓜洗完手，徐香娟去炒菜做午饭，让周程宁抱着牛牛待在棚子里，这样待会儿有客人过来也能招呼。 饭已经好了，徐香娟还是从棚子里抓些菜来炒的，因为锅热着，菜很快炒好。 中午本来要在厨房间吃，瓜瓜说想到棚子里吃，徐香娟没反对，把菜端到棚子里吃。 早上把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干净，就是防止送菜的时候摔倒了。 下雪的时候没办法，只能小心再小心。 他们一家人开始吃饭的时候，丁丽一家人还没吃完，“娟子，还有饭不？我们要再添碗饭。” “还有一碗饭，丁姐碗给我，我盛过去。”饭都端来这边了，丁丽要添饭，徐香娟给她盛好，饭盆里剩下的是一碗的量，盛完今天就没饭了。 丁丽从口袋里拿出一毛钱要递给徐香娟：“一毛钱。” 徐香娟：“丁姐，不用，你们都买那么多麻辣烫了，添饭不用钱，我坐回去吃饭，你们也继续吃。” 丁丽也没把这一毛钱推来推去，收回来，道了声谢，继续吃饭。 饭后丁丽一家人没马上走，吃撑着了，瓜瓜吃完饭就让哥哥姐姐陪她出去玩雪。 有爸爸妈妈在，而且已经玩过雪了，牛牛也没那么羡慕哥哥姐姐们，吃完午饭安安稳稳坐在爸爸腿上。 丁丽没事情，感叹起这边离得远，毛董村又大，吃饭要闲下来或者去看望小朋友们的爷爷奶奶路过，别的时候是真没工夫专门跑过来吃顿饭。 徐香娟：“丁姐，我们明年会在镇上租个店面，到时候应该会方便不少。” 镇长一家算是大客户，说了没准以后经常会来光顾。 童粮高是镇长，乡政.府上班，想来他们一家住的应该离镇上学校不远。 丁丽：“店面找好了吗？” 徐香娟：“没呢，准备明年让我爸帮打听。” 丁丽：“想在什么位置呢？” 徐香娟：“打算离学校近点，女儿在读幼儿园，儿子也很快要读幼儿园了，孩子们爸爸在中学当老师，离得近也方便照顾。” 丁丽：“学校附近我爸妈有间空屋子，因为之前建学校，建屋子的多了，那边田没多少，我爸妈又是老农民，搬到另一处去了，那里空着，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那感情好，改天有空就去瞧瞧。”徐香娟没当真，嘴上应了一句。 她觉得丁丽只是嘴上一说，她当真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等几个小朋友玩回来了，丁丽一家人才离开。 周程宁去洗碗，徐香娟则是煮鸡蛋茶给他喝。 给丁丽家添的那碗饭本来是周程宁的午饭，他中午一般吃两碗，客人要了他没说话，但只吃一碗饭他下午肯定会饿，她得再煮点东西才行。 鸡蛋茶放桂圆，徐香娟先煮的桂圆，桂圆也能填肚子，等汤沸了，打三个鸡蛋下去。 瓜瓜看她煮鸡蛋茶，表示也想吃，她就给瓜瓜打一个，剩下两个阿宁吃。 第85章 085 瓜瓜不喝汤, 把自己那个鸡蛋吃完就出去玩了, 徐香娟喂牛牛喝了点汤，剩下的周程宁一个人解决。 徐香娟：“如果还饿的话, 自己拿饼干吃, 你知道放哪的，别被瓜瓜或者牛牛看见。” 被瓜瓜看到, 不仅要吃，还要“教育”爸爸妈妈。 “嗷嗷。”牛牛听到自己的名字啦。 周程宁：“娟, 我知道了, 鸡蛋茶甜。” 徐香娟：“太甜了吗？” 周程宁：“没有太甜, 刚好。” “让我喝一口汤试试。”徐香娟真怕自己煮甜了, 直接用周程宁的勺子舀汤喝。 刚刚瓜瓜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是只吃一颗蛋, 鸡蛋如果甜进去，那真是完了。 周程宁：“娟，刚好的，我爱喝。” “还行, 没有很甜, 爱喝我下次再给你煮, 下午爸妈过来, 会给咱家送几条鱼，我等下要出门买菜, 我买菜的那段时间你就看着家里的棚子, 爸妈来之前都别做生意,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瓜瓜又坐不住，牛牛还得带。” 尝过鸡蛋茶，徐香娟顺便说了下午的安排。 周程宁：“娟，雪还没化就去买菜吗？路上骑车不安全。” 徐香娟：“我不骑车，我走路去，对了自行车不好骑，三轮车也可以骑，我到时候看看吧。” 市集那条街在赶集日很多摊贩，平时也有，基本一年四季除了下雨下雪，都有人在那边卖菜。 今天家里菜没多少了，得补充。 周程宁：“娟，不行，外面雪积太厚了，不许去。” 就算三轮车也不行。 徐香娟：“我早去早回，你在家看着孩子就好了。” 周程宁觉得手里的鸡蛋茶都不香甜了：“不行。” 徐香娟温声：“家里不是快没菜了吗？中午丁姐一家吃了那么多，家里总要买的。” “啊啊。”牛牛叫了两声。 徐香娟：“你看，牛牛都说家里要买菜了。” 周程宁还是坚持：“不行，不能出去，等雪化得差不多再说，现在出去会滑倒的…骑三轮也会滑倒。” 徐香娟：“要不等爸妈来了，让爸妈看着棚子和孩子，你骑三轮车送我，我们一起去？” 周程宁勉强同意：“好。” 三轮车有人陪着他放心，他自己陪着更加放心。 徐香娟：“好什么好，不好。你不答应我一个人去，我和妈去总行的，等妈来了，我骑三轮和妈一起去，没准瓜瓜也会跟着一起，你跟爸还有牛牛留在家里吧。” “爸。”牛牛听爸爸妈妈讲话，时不时蹦出一两个字，参与聊天。 牛牛现在处于需要交流的阶段，他自己也想说话，下午瓜瓜不知道打算去哪，家里总得留一个偶尔应付牛牛。 牛牛还是比较乖的小孩，不任性，只要有人在身边讲话，就算不是他自己在讲，他都会觉得自己是参与其中的，你跑出去不理他，他才会闹起来。 她爸妈可没心力应付小孩一下午。 周程宁：“娟，为什么不带我去？” 徐香娟：“你要在家里看着牛牛。” 牛牛：“嗷。” “牛牛嗷什么嗷？不能自己跟姐姐出去玩吗？非要大人陪着。”周程宁算是把牛牛当小出气筒了，但说到后头没底气和勇气，声音更弱了。 自家男人抱怨骂小孩都不带凶的表情，儿子还没感觉出来，当爸爸和他说话，也咿咿呀呀回了一句。 徐香娟：“在家陪着牛牛不好吗？出去多累，而且你也不知道买什么，还不会砍价，不如和牛牛说话聊天。” 周程宁：“不想，不愿意。” “以前教瓜瓜说话多有耐心，怎么到牛牛这里就不想不愿意了？” 不仅教瓜瓜，教牛牛也是很有耐心的，两个小朋友都被爸爸教得很好。 周程宁：“我怕再教出个瓜瓜。” 教出个瓜瓜，说爸爸是小蜜蜂说爸爸是猪，还说爸爸是领导。 简直太能说，有时候一语惊人，不，吓人。 徐香娟：“唔，牛牛应该不会变成瓜瓜的，你放心吧，下午就说定了。” “好吧，对了娟，今天说的店面，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只要不是爱人一个人去买菜，他也没什么好计较。 今天听到丁丽说屋子的事，周程宁可是听十分仔细，他没想到那么快就可以有地方租了。 徐香娟：“不用当真的，丁姐没留下具体地点，也没主动说时间，我们哪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哪里看？当真了才会主动去问这些事，我没当真。” 周程宁听爱人这么说，希望又没了：“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租？” 徐香娟没有不耐烦自家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等过年后再张罗，今年过个年先。” “嗯，好好过年，这样明年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周程宁虽然急，但也可以继续等待，毕竟清楚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事情。 不过迟早，迟早爱人都能在镇上开店，没准到时候爱人还会来学校看他，老师们都羡慕他有那么好的爱人呢。 ... “买五对馒头。” “好的，这就给装好。”五对馒头直接抽空了两层蒸笼，徐香娟给客人装好五对馒头。 徐香娟：“阿宁，你去爸妈家里载包子馒头过来，这会儿差不多蒸好了。” “娟，我知道了。”周程宁直接骑三轮车去拿包子馒头。 家里的厨房间还在忙别的，不能蒸，现在全放爸妈那里蒸了，送包子馒头的就周程宁，徐香娟偶尔会跟过去看看爸妈那边怎么样。 徐香娟：“大哥三哥，你们帮我应付这里，有客人来买麻辣烫，我先去忙麻辣烫。” “好的，你快去吧。”徐大哥也见到几个客人往棚子里走，让小妹赶紧进去。 今年回家可不得空，还得给妹妹干活，兄弟俩忙到怀疑二妹/姐是不是知道妹妹这里忙，特意不回来过年。 包子馒头直接放在棚子旁边临时搭的台子卖了，尽管露天，外面也不热，但来买的人太多…应该说买的量太多，几乎都没有让包子馒头冷下去就卖光了。 大早上还没开始营业的时候，就是一群人在那里搅和包子馒头。 包子馒头做得好看的就负责包包子和捏馒头，调馅徐香娟自己负责，力气大的揉面，总之全员干活。 棚子里头有三嫂看着，给客人递筐，收拾碗筷，徐香娟则是进去帮忙补菜。 棚子里头已经放了四张桌子，再放不下去，现在桌子还摆了三张在外面，刚来的客人选好菜拿了牌子，徐香娟请他们坐在外面。 她自己则是把客人选好的菜拿去厨房间，现在客人比较多，每个筐都有编号，客人们选好就会拿到相对应的牌子。 现在可不止她大哥大嫂三哥三嫂来帮忙，她妈的两个老姐妹也过来帮忙了，她妈妈老姐妹，两个婶子一个帮忙洗碗，一个是帮忙烧麻辣烫的，她妈和她爸则是在家里做包子馒头，阿宁在中间送。 家里厨房间这会儿已经不做包子馒头了，全在爸妈那边做，麻辣烫才在家里的出厨房间烧。 本来可能没那么忙，但是他们十天前说生意做到除夕那天中午就不做了，等正月十五过来再开门，这几天人就特别多，面生的客人也多，还有不少大订单，喜事一股脑的过来，光结婚馒头都不知道要做多少笼。 还在忙，也没时间做饭，只能包子馒头先垫着，徐香娟装了几对包子馒头到菜盆里：“大哥三哥，你们饿了直接拿包子馒头吃，我进去给嫂子和婶子们拿些，待会儿送茶过来，慢点吃别噎着。” 小朋友们徐香娟都让去外公外婆家里了，不能在这里玩，在这里玩是给大人添乱。 还好瓜瓜有领导作用，连外公外婆家都没去，熟门熟路带哥哥姐姐们出去玩。 牛牛还是坐在棚子里头，徐香娟时不时去看牛牛，牛牛今天见到很多人也很新奇，知道妈妈忙，也不会太缠着妈妈，非常乖。 忙里有序，徐香娟这么觉得的。 瓜瓜记得妈妈说中午吃饭直接带哥哥姐姐们去外公外婆家吃，所以肚子饿了，就叫上哥哥姐姐们去外公外婆家。 吴彩凤和徐根生不用应付客人，完全就是埋头做包子馒头，蒸包子馒头。 大早上那批包子馒头卖光了，他们还和附近相熟的几家借了灶台去蒸，没办法，量太大，家里灶台两个位置不够用。 “外公外婆！”瓜瓜起头叫了外公外婆，后面几个小朋友也分别叫了，不过都是喊爷爷奶奶。 吴彩凤刚蒸好一笼，看到一群小朋友：“诶哟，乖孙们都来了啊。” 瓜瓜：“外婆，我们饿了，妈妈说来外婆这里吃午饭。” “瓜瓜想吃什么跟外婆说，外婆给你拿。” “外婆，我要青菜香菇和青菜豆腐的包子。” “外婆这就给瓜瓜拿。”包子什么馅都有做标记，不会弄错，吴彩凤拿了口碗给瓜瓜装上包子，碗放在桌子上。 瓜瓜自己就坐好开始吃包子，还和没开始吃的哥哥姐姐们说小心烫。 其他几个小朋友学瓜瓜，要的和瓜瓜一样。 吴彩凤每个小孩都给了两个包子，他们吃完还想吃就和她说，她再拿。 小孩子们坐一圈安排好了，吴彩凤拿了两个馒头，递给坐在火洞前的徐根生。 “水给你倒好了，太干就喝一口，吃完这个馒头再给你拿一个。” 包子里有点汤，没有馒头干，吴彩凤倒不担心小朋友们。 “嗯，现在还不渴。”徐根生大口吃着馒头，给饿着了。 包子太小了，不顶事，小孩子们才会吃饱，大人们吃不饱。 “瓜瓜，妈妈那边生意怎么样？” 包子馒头生意肯定是很好的，不知道麻辣烫怎么样。 虽然妈妈不让回家里，但瓜瓜还是有路过家的，“很多人。” 第86章 086 很多人可能是很多买包子馒头的人, 吴彩凤又问：“那麻辣烫棚子人多吗？” 瓜瓜：“外婆, 麻辣烫也很多人，坐满了。” 吴彩凤觉得今天的钱肯定赚了不少, 欢喜的同时难免掺杂担忧。 喊别人帮忙, 总是要给点钱的，她两个老姐妹好说, 但不知道两个儿媳妇会不会想很多。 还是她女儿想得周到，采买带上两个嫂子, 让嫂子们知道花那么多钱, 赚的钱也是在补洞。 几个小朋友吃完两个包子, 瓜瓜另外又问外婆要了一个馒头。 吴彩凤这边有纸袋, 给瓜瓜包了个馒头, 包上纸袋馒头不会那么烫手。 递了馒头过去, 就听瓜瓜和哥哥姐姐们说下午饿了大馒头可以一起分着吃。 几个小朋友吃完跑出去玩了，吴彩凤还得继续忙活。 一天下来，徐香娟待在家里算钱，吴彩凤和两个儿媳做一大家子的饭菜。 包子馒头再好吃, 早上中午吃两顿也受不了第三顿还吃。 徐香娟算着今天收入, 四舍五入有400出头了, 其中有快一百元的收入还是几笔馒头预订的收入。 “明天再忙半天就可以了。”周程宁抱着牛牛坐在爱人身边, 觉得之前可真是太悠闲了。 这两天忙到怀疑人生。 徐香娟：“接下来就休息了，阿宁你累不累？” 周程宁：“我不累, 我也没做什么, 就两边跑, 娟你才比较累，关门得好好休息。” 他忙但说不上累。 “累。”牛牛学了一个字。 谁都可以说累，整天不见人影的瓜瓜也能说累，就牛牛不可以，周程宁：“你累什么累，有软乎的被子和垫子，整天就吃喝拉撒还累？” 还好牛牛已经能勉强控制住拉撒，知道先憋住然后喊爸爸妈妈。 不然徐香娟不会把牛牛放棚子里头，那多影响客人食欲啊。 徐香娟替牛牛说话：“坐一天也累的，明天上午就放里间小床吧，多堆几个玩具，困了可以睡觉。” 周程宁：“娟，牛牛会不会闹起来？如果他一个小孩待在里间，没人陪真有可能会闹起来。” 徐香娟：“不会的，有玩具就成了，我们俩谁有空都时不时进去瞧，牛牛真的待不住那继续放棚子里头。” 整理好钱，徐香娟带着周程宁去帮忙做饭，这会儿肯定还没做好饭。 钱等明天再安排给帮忙的大家。 两位婶子在忙完之后就走了，晚上家里的饭是在爸妈家做，小朋友们也早在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家待着了。 家里就剩他们夫妻两个和牛牛，一家人出门的时候，周程宁还不是很放心：“娟，里间外间的门都给锁上吧，光锁院子门不安全。” 徐香娟觉得自家男人担心过头了：“平时出去不都是锁院子门吗？今天没必要锁里间外间。” 而且她钱藏得也比较隐蔽，谁能发现呢？ 周程宁：“今天我们家赚了那么多钱，我不安心。” 徐香娟：“那行吧，里间锁不了，外间锁上，这样就行了。” 周程宁：“家里还有锁头吗？如果有锁头我能把里间锁上的。” 里间能关上但锁不上，而且平时锁了外间，里间也没必要锁。 徐香娟：“锁头没有了，阿宁，我们把外间锁了再锁院子门就好，爸妈要等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周程宁：“好吧，就锁外间和院子门好了。” 出了自家院子，徐香娟抱着牛牛，轻声对正在确认门是否锁上的周程宁说：“阿宁，不要再碰门锁了，小心被别人看到，看到没准真惦记上咱家了。” 爱人这么一提醒，周程宁就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立马放开锁头回身，假装无事发生，从爱人怀里接过牛牛，往前走都不带回头。 走了几步发现爱人还没跟上，周程宁还是没回头：“娟，我等你，你快走到我旁边来。” “哈哈好的，我走你旁边来。”自家男人的反应还挺逗，徐香娟快步跟上的时候，笑着说。 走那么快，仿佛是想表现他和这个有钱的家没任何关系，她都没能跟上。 妈妈笑了，牛牛也跟着笑，好像在玩妈妈追爸爸的小游戏，爸爸抱着他在前面走，妈妈在后面追。 爱人笑周程宁觉得是安心，儿子笑完全是闹心，又在牛牛屁股上拍了两下。 夫妻俩带着牛牛回去爸妈家的时候，爸妈家还没开饭，爸爸和哥哥们在院子里洗菜加聊天，厨房间里头是忙着做饭的妈妈和嫂子们。 小朋友们徐香娟刚刚见到了，在院子外面玩耍。 现在天没有完全黑下去，徐香娟正准备去厨房间帮忙，留阿宁和牛牛在院子里，没走几步就被三哥叫住。 徐三哥：“娟，你真要做生意？” 三哥叫住自己，徐香娟就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回答三哥的话：“三哥，这也不算什么生意，就是卖卖吃食。” 徐三哥：“哪不是生意？我听爸说你都打算在镇上租个店面。” 小妹的野心可不小了，愿意在外头花租金做生意。 不过小妹有那手艺，有野心也是正常的，他这几天吃包子馒头麻辣烫都吃得要上瘾了。 徐香娟：“我是打算在镇上租店面，让爸年后打听。” 徐大哥：“小妹手艺不错，做吃食买卖不亏，能赚钱的。” 徐大哥倒是无条件支持小妹。 徐三哥并没有自家小妹这种“野心”，听大哥说到赚钱：“娟，你是缺钱吗？这生意做着多累啊。” 徐香娟：“三哥，累就累那么几天，累不久的，阿宁在学校里头当老师，工资能养活一家人，但两个孩子也慢慢长大了，家里不攒点钱不行啊，嫂子们不都在上班的，我也没啥本事，家里闲着没事，做点小买卖，给家里贴补。” 搬出两个嫂子，哥哥没什么话好讲的。 徐根生：“娟说的也没错，平时不忙，就过年这两天忙，我们村子谁能那么阔气天天过来这里吃，过年边大家有点钱了才舍得过来吃。” 徐大哥：“没错，过年边才舍得花钱来这里吃，一年到头了不是吗？” 徐三哥：“不忙就好，天天这样忙，身子累倒了，赚的钱可不得全投进药里头去。” 徐香娟知道自家三哥就是个安逸性子，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没反驳三哥的话：“真能天天这么忙，我就雇帮手，有钱人哪能自己动手。” 徐三哥：“说的没错，有钱还是雇帮手比较好。” 哥哥们没有任何问题了，徐香娟才进去帮忙。 在外头应付完哥哥们，厨房间里还得应付嫂子们，怎么大家不早问，非得等在今晚上问。 ... 吃完晚饭，周程宁抱着牛牛，徐香娟牵着今天一天都不见人影的瓜瓜回家。 到了家里先是洗漱，徐香娟和往常一样，先陪瓜瓜，等瓜瓜睡着了才回去里间。 瓜瓜现在年纪小，也没可娱乐的东西，她这个妈妈就过去听瓜瓜讲今天玩什么了。 瓜瓜开头讲话从来都是兴致勃勃，不过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徐香娟是打算等瓜瓜读小学就放她自己一个人，不去她的房间了。 周程宁：“娟，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牛牛都睡了。” “牛牛睡了？那挺好的，瓜瓜今天玩得开心，话就多了些。”徐香娟把里间门关上，脱了外套和裤子准备睡觉。 明天凌晨三四点钟还说好要去做包子馒头的。 今天接了几笔馒头订单，明天要做好给人家送过去，和爸妈哥嫂们都说好了，凌晨过去。 周程宁：“娟，你数数钱少没少。” 徐香娟：“阿宁，你数过了吗？” 周程宁：“数过了，405元3角钱。”是巨款了。 徐香娟记得好像就是这么个数字：“那没错的，睡吧，明天要早起。” 周程宁：“娟，你明天不是要买菜吗？得从里面拿钱。” 他就是想让爱人再确认一遍。 徐香娟干脆披上外套：“买菜的钱已经留着了，那我再数数钱对不对。” 爱人终于答应点钱确认，周程宁在一边帮忙数。 “没错，是405元3角钱。”这会儿放心了吧。 周程宁的确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解释一句：“娟，我没有偷拿的。” 他总觉得爱人没有上心钱的具体数目，记账本子就写了个400元。 徐香娟：“说什么偷拿，阿宁你要就拿呗，不过超过10元得和我说一声，不超过的随便。” 10元没了还是挺明显的。 周程宁：“娟，一毛钱也是钱，家里的钱就得说好，不能说我要拿钱，不超过十元就不用和你说了…娟你拿钱不用和我说。” 徐香娟开玩笑：“嗯，我知道了，以后就算阿宁你拿一分两分钱买盒火柴，都要和我说。” 周程宁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好的娟。” 徐香娟：“阿宁，你有多少钱了？” 刚露出轻松表情的周程宁立马又紧张起来：“嗯…娟，你给我钱没有写本子上吗？” 徐香娟：“没有，阿宁你不是有看本子吗？” 本子上支出都是大笔支出，给阿宁几元钱或者给瓜瓜一毛钱两分钱的，这种小钱她从来不记。 周程宁支支吾吾：“娟，我……那个……” 徐香娟：“行了不为难你了，自己的钱要保管好，我们睡觉吧。” 周程宁：“好，睡觉。” 见到自家男人好像逃过一劫的表情，徐香娟还有点心酸，她家阿宁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 “给了馒头包子，咋还给钱呢，就是帮忙。” 徐香娟：“婶子们，你们就别推了，这两天也辛苦你们了，不能白让你们干活。” 她给两个婶子一人五元外加上一对包子和两对馒头。 两位婶子帮忙的两三天，每天都能拿一对馒头回去，本来觉得不错了，今天除夕觉得应该能有两对馒头，的确有两对馒头，这突然又给五元，她们可不太好意思要。 “这都有大馒头和包子了，不用再给钱。” 吴彩凤在一边跟着劝：“过年边咋不用给钱了，你们拿钱回去还能给小孙子们包多点的红包压岁钱，这不是过年才忙嘛，平时也不忙，不需要请你们过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钱就安心揣自己口袋里吧。” 现在就徐香娟和吴彩凤还有两位婶子在瓜瓜的小间，徐香娟特意把两位婶子喊进来给钱的。 两位婶子给的一样，公平，都没什么话可以讲。 劝了好几句，两位婶子终于是接受了五元钱，她们脸上喜悦的表情也掩不住，这可是5元呢。 两位婶子拿了钱和包子馒头走了，接下来就是把两个嫂子叫过来。 两个儿媳妇过来，吴彩凤要避嫌，出去了。 两个嫂子人都不错，可能还有远香近臭的原因，徐香娟是觉得两个嫂子都是好嫂子，自己妈妈做婆婆的行为她也能理解，就让她妈出去了。 吴彩凤对两个儿媳妇现在也没什么意见，虽然都和自己儿子出去在外面，不在身边没什么矛盾，但她总认为儿媳妇的事她这个做婆婆的不能参与进去，到时候让两兄弟产生嫌隙怎么办？ 两位嫂子进来，徐香娟直接把钱硬塞进两个嫂子的衣服口袋里：“大嫂三嫂，钱拿着，大哥二哥的也分别给你们自己管着，我就不单独给他俩了。” 徐大嫂连忙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要塞回去：“给你帮忙要什么钱，这几天可没少吃你家包子馒头和麻辣烫。” 徐三嫂也跟着大嫂要把钱还回去。 这几天虽然辛苦点，但他们没少吃，而且孩子们整天跑过来要吃这个吃那个，小妹没意见就把赚钱的吃食给了孩子们，按价格卖，他们也都吃掉好几元了。 徐香娟：“大嫂三嫂，你们就拿着钱，不然我可生气了。” 徐三嫂：“买菜花那么多钱了，剩下的钱小妹你自己留着，继续做生意。” 徐香娟：“别给我推来推去的，不然我直接给大哥三哥收着了，你们也知道自己男人的性子吧，尤其三哥，钱给他，马上大手大脚花出去…钱可数好了，每人20，大嫂三嫂你们拿着的都四十，爸妈我也给，谁都不少……好了，待会儿要去买菜了，晚上还做团圆饭呢，嫂子们赶紧把钱收口袋里。” 两位婶子做的活绝对是没有她嫂子们做的多，而且哥哥嫂子们还得大早上起床做包子馒头，她钱自然给的比婶子们多。 徐香娟也不等两个嫂子说什么，自己先出去了。 徐大嫂：“要不给牛牛和瓜瓜的压岁钱多点？” 徐三嫂：“小妹不会说我们吧？毕竟瓜瓜和牛牛的压岁钱得小妹收着。” 徐大嫂：“也是，那咱就收着钱，得和自家男人说一声。” 徐三嫂：“嗯，要说一声的。” 徐大嫂和徐三嫂说完，都把钱收好，出去小间了。 徐香娟给钱倒是让两位嫂子心里舒坦极了，觉得还是小妹会做人。 ... 除夕夜小朋友们收了压岁钱都四处跑，瓜瓜今年收到妈妈给的五毛钱压岁钱，高兴坏了，还请哥哥姐姐们去小店买糖吃。 除夕当天小店都开着，为的就是赚小孩子们的钱。 姐姐有个压岁钱小红包，牛牛手上也攥着个小红包，虽然牛牛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还是喜欢攥着，他和姐姐一样喜欢红色。 牛牛手累了就先让爸爸给他拿着，等不累了再继续自己攥着。 和家人聊了很长时间，小朋友们玩回来了，才各自回去睡觉。 周程宁：“娟，给你买的新鞋子。” “你又什么时候给我买鞋子了？”徐香娟正梳头发，自家男人突然从床底下拿个纸袋子出来，她第一反应就是问什么时候买的。 自家男人这段时间看着可正常了……除了昨天问他还有多少钱的时候，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阿宁自己有钱，绝对是能精确到几分钱……难怪他不告诉自己，是怕她要盘问钱的去向？ 周程宁从鞋袋子里拿出一双皮鞋，“是托孙老师给我带的，娟，你试试，你的码子我记得的，孙老师问我要不要里面带皮毛的，我说不要，我想着带皮毛其它几个季节肯定热，冬天冷的话可以穿厚的毛巾袜。” 还有带皮毛的贵了不少，他还想留着钱做别的事情。 仅仅是能反光的鞋面，周程宁就喜欢的不得了。 瓜瓜年初说的小皮鞋，他自己和自己说过年要买给爱人的。 今年零用钱多，平时家里要买什么东西还剩几毛钱，爱人眼睛都不眨，直接都给了他，他的钱就越存越多。 尽管花了35元买的这双小皮鞋，但他自己还剩25元3角9分呢，25很多了。 昨天爱人问他有多少钱，他不敢说话，更不敢说实话，干脆含糊其辞。 徐香娟平时没怎么注意，所以自家男人包里藏着双鞋带回家，她没发现，直接就被瞒住了。 见周程宁蹲在自己脚边，要帮她穿鞋的架势，徐香娟连忙道：“我自己能穿。” 周程宁：“娟，就让我帮你穿吧，你坐好。” 爱人很会考虑他的心情，没准不能穿也说能穿。 徐香娟拒绝不了，只好坐在床边，由自家男人给她套上皮鞋。 爱人脚就不大，当初托孙老师买爱人穿的鞋子，给孙老师报了爱人的鞋码，孙老师直接说没有这个鞋码的，最小的也比他爱人的大一码。 大一码就大一码，穿着应该舒服点，周程宁就要大了一码，他看到鞋子觉得大一码也还是好小，现在给爱人套上，虽然爱人穿着厚袜子，鞋子套进去却不难。 周程宁：“娟，你走几步感觉一下。” 给爱人两只脚都套好小皮鞋，周程宁让爱人走几步路。 徐香娟站起来走了几步，感觉还好，不过这种鞋子得多走路才能知道好不好穿，她也不想打击自家男人，“走路没有不舒服，还挺好穿的。” 爱人觉得好穿，周程宁看这双小皮鞋就愈发满意：“好穿就行。” 有了爱人这句话，这双小皮鞋买的更加值得了。 徐香娟走了几步路，要脱下鞋子，周程宁还没看够，“娟，你再穿一会儿吧。” 徐香娟：“不穿了，我想抱你，你坐床上去。” “娟，你说想抱我？”虽然很疑惑，周程宁还是下意识坐在床上了。 “嗯。” 徐香娟脱下鞋子，干脆坐在周程宁腿上，开始也不说话，就抱着他。 半晌，徐香娟才道：“就算再累，为了你也是值得的。” 周程宁：“娟，如果是因为我才累，我不要你那么累了，我听刘老师说再过半年，我们就会涨工资的，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能养家。” 徐香娟：“阿宁，我想去华都。” 周程宁听到华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娟，我……” 徐香娟：“阿宁，你想不想去华都？” 她得赚很多钱，把钱赚够了，这样一家人去华都才更有底气。 周程宁：“……我想的。” 在遇见爱人之前，离开华都一直是他的遗憾，那时候在德早镇教初中，白天上课没有心思想别的，但晚上安静下来，想到华都就会很难受。 总觉得自己怎么努力都没用，他根本逃不出去。 遇到爱人之后，他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之前的遗憾也早就淡忘甚至消失了。 爱人提起，他感觉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下午他有去找爷爷，和爷爷还有爷爷的朋友聊了挺久，爷爷朋友提过华都，当时他没有多少想法，他要守着爱人守着孩子，华都早就尘封在记忆深处了。 爷爷的朋友说了华都，他内心没有多少波动，但华都从爱人嘴里说出来，他就忍不住多想了。 徐香娟：“我们去华都，等待够了就回家。” 现在这个家永远是他们俩的家。 “嗯，好，待够了就回家……娟，我怕……” 徐香娟：“没事，有我在呢，别怕，你爸妈没我能闹腾。” 她家阿宁不就怕再遇到几年前的事，那是因为她不在他身边，如果她在身边，肯定得把他爸妈家搅得鸡犬不宁。 他们敢欺负阿宁，就不要怕她对付他们。 周程宁：“娟，我以后也会好好赚钱的。” 徐香娟：“阿宁好好帮我们家赚钱，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去华都，阿宁说话有底气，毕竟我们家有钱。” 徐香娟想想都觉得挺美的，有钱说话还能更硬气。 周程宁：“对，我们家有钱，我爱人有本事。” 徐香娟：“你也有本事，我家阿宁有大本事。” 夫妻两个看着对方，都不自觉傻笑起来。 第87章 087 徐香娟笑着笑着, 觉得自己太傻了, 自己不笑，还不让周程宁笑。 周程宁听了爱人的话, 不笑了, 但面无表情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要笑。 “你小心把牛牛给笑醒了。”徐香娟掐了一把周程宁的脸颊。 周程宁看了眼小床里的牛牛, “不会的，牛牛睡得沉。” 徐香娟：“你干嘛呢！还没熄灯！” 周程宁直接贴过去亲她, 她吓得赶紧把人推开。 别被牛牛看见了。 “我去熄灯。”最近几天都忙, 凌晨要起来, 晚上得很早睡, 明天不用早起, 可以有夫妻生活了。 周程宁去熄灯, 徐香娟就赶紧钻暖和的被窝里去，等自家男人。 这几天忙得都没空去想这事，明天正月初一，不开门营业, 晚上能好好和自家男人温存一次。 ... 正月初一早上还是有炮仗声, 夫妻两个已经听到瓜瓜跑出去的声音, 但就是懒得起床。 瓜瓜能自己开院子门, 院子门打开会发出比较大的声音。 早上听着就像是瓜瓜大早起来去找哥哥姐姐们了。 女儿就出去玩最积极。 “娟，今天你穿上小皮鞋。”周程宁搂着徐香娟, 还惦记着小皮鞋的事。 徐香娟：“瓜瓜今年都没新鞋子穿, 我这个当妈的怎么好意思穿。” 今年就意思性全家一人一件新外套, 别的都是旧的，牛牛和瓜瓜两个小孩，徐香娟也懒得挑了，干脆都是红色外套。 牛牛就不说了，根本没到在乎新衣服的年纪，瓜瓜有了件红色的棉衣外套，觉得自己的新衣服新得很显眼，一件足够了，裤子鞋子都找自己最新的穿，约等于全身都是新的了。 周程宁：“娟，当初小皮鞋还是瓜瓜说出来要给你买，我才决定存钱到过年买来，瓜瓜看到你穿小皮鞋肯定很开心。” 虽然后来瓜瓜没再提小皮鞋的事，但他一直记在心里呢。 女儿可以忘记，他这个当丈夫的不可以。 “好吧，那我今天穿新鞋子。”徐香娟也不坚持。 穿皮鞋还得找条合适的裤子搭。 总不能棉裤配皮鞋，不伦不类的。 正月初一想赖床也不能赖太久，就算他们能赖，牛牛也不许他们赖了。 徐香娟起来给牛牛穿新衣服，“我们牛牛怎么那么可爱呢？” 给牛牛穿好衣服，小娃娃实在太可爱了，徐香娟忍不住亲了牛牛的小脸蛋。 牛牛很喜欢自己这身红衣服，妈妈亲他了，他也笑呵呵很高兴。 “娟，我呢？”周程宁声音从徐香娟身后幽幽传来。 徐香娟转头看正从外面到里间的周程宁，“你什么？” “娟，你刚刚都夸牛牛了。”他觉得他自己这身衣服还挺精神的，也应该被夸夸。 牛牛看到爸爸进来，很正常喊了一声，“爸！” “牛牛胖娃娃真可爱。”周程宁跟着夸了牛牛一句。 他们家牛牛像妈妈，长得好看又可爱，虽然肉了点，但也掩饰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可爱气息。 徐香娟：“阿宁，你抱着牛牛，我去做早饭。” 周程宁：“娟，你还没说呢。” 徐香娟：“说什么？” 周程宁：“娟！” 徐香娟真不是故意的，总觉得自家阿宁心，活似海底针，略作思索，大概明白了，“我们阿宁今天真精神，好看。” “娟是家里最好看的，娟，还有。”周程宁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徐香娟摸了摸自己脸。 自家阿宁指着脸的动作让她以为是她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周程宁都不知道爱人是故意还是迟钝，干脆俯身在爱人脸上亲一口，亲完依旧俯着身子，“是这个。” 徐香娟理解了，飞快在周程宁脸上亲了一下，“牛牛在呢，也不知道害臊。” “爸！”牛牛又喊爸爸。 徐香娟假装无事发生，离开里间。 周程宁心情好，抱起牛牛，“牛牛喊爸爸做什么？” 牛牛小胖手努力往自己脸上指，但因为穿得厚，手臂也不长，这个动作做得就十分滑稽。 周程宁意会，在儿子脸上亲一口，“男子汉不能随便要亲亲知道吗？下不为例。” 爸爸妈妈都亲自己啦，牛牛听不懂爸爸的话，只是开心挥舞小手臂。 正月初一对小孩来说时间过得非常快，瓜瓜一天都在外面，午饭也在外面吃，晚上回外公外婆家的时候，妈妈一个人在包饺子，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准备下饺子。 本来徐香娟是和嫂子们一起包饺子的，因为快包好了，她就让嫂子们去找小朋友回来吃饭。 大人小孩都回来了，她也让他们坐着聊天，等吃饺子就行了。 “妈妈！”瓜瓜眼睛尖，一下子看到妈妈脚上穿的小皮鞋，但她没有大喊小皮鞋，而是跑到妈妈身边盯着妈妈脚上的小皮鞋看。 徐香娟注意到瓜瓜的目光，小声和瓜瓜说，“这是爸爸买给妈妈的。” 小小的厨房间挤满了人，孩子们都到自己爸妈身边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徐香娟瓜瓜母女。 “好爸爸。”瓜瓜看到妈妈的小皮鞋，比自己有双小皮鞋还开心。 晚上是在爸妈家煮水饺，周程宁没办法跟在爱人身边，毕竟他跟着就是在添倒忙，那么大个人杵在这里不像话，所以一直抱着牛牛坐在角落，和牛牛说话的同时也注意到瓜瓜看着小皮鞋，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当初说的没错吧，答应给妈妈买小皮鞋就一定会买，周程宁心里把这话说了。 晚上回家，瓜瓜洗漱完就到里间，坐爸爸身边，各种吹捧爸爸。 牛牛咿咿呀呀跟着姐姐说话，周程宁听得飘飘然。 “瓜瓜，在外面你就别夸爸了，咱们要低调。”也是因为在家里，所以周程宁随便女儿夸他。 在外面可得低调了。 “我知道！”瓜瓜高兴，什么都答应。 瓜瓜高兴过了之后，随即又不开心起来，“汐汐姐姐都不在幼儿园，下午只有我一个小孩子在办公室，不能和汐汐姐姐说爸给妈妈买小皮鞋了。” 汐汐姐姐不在，她就没人说话了。 汐汐小学的课比瓜瓜幼儿园多，放学更加晚了，两个小孩不能凑在一起，瓜瓜也是在中午或者大课间的时候跟老师说明，之后去找汐汐姐姐玩。 幼儿园老师原本不放心一个小孩，开始还跟着瓜瓜去了，后头发现瓜瓜一个小朋友比她这个大人还认路，而且小学不远，就在隔壁，干脆不跟着，瓜瓜去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就好。 周程宁：“瓜瓜平时不是有去找汐汐吗？你在办公室得好好练字，字写好看了，以后小学写名字好看，老师也会对你留下好印象。” “不一样的……我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牛牛的名字了。”爸根本不懂为什么要在办公室说。 因为她想那个阿姨也听到妈妈有小皮鞋了。 刚从外面进里间的徐香娟：“瓜瓜真厉害，牛牛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姐姐就会写他的名字了。” 她不反对女儿练字写字，虽然年纪小，但他们当父母的也没硬逼着孩子写字，一切都看自愿的。 瓜瓜这孩子主意多，她不想根本没人能逼她，她这个当妈妈的都逼不了。 也怪她现在脾气太好了，小孩子没犯什么大错，她都生不起气。 牛牛：“姐姐。” 听到弟弟叫自己，瓜瓜：“牛牛要快点长大，这样爸就能教你写字。” 然后姐姐就解放啦。 说完牛牛，瓜瓜就要继续欣赏妈妈的小皮鞋。 “也不怕臭。”徐香娟已经换了棉鞋，见瓜瓜蹲在鞋子旁边，还伸手去摸鞋子，无语了。 “不臭的，娟，我闻过。” 徐香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对父女。 ... 不用营业的过年确实是非常悠闲自在，哥哥嫂子们纷纷回去之后，日子也平静下来了。 正月初八的晚上，周程宁把自己计划说出来，“娟，我生日的时候，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吧。” 可不能等当天说，当天说太晚了，都没有准备。 徐香娟：“带上牛牛和瓜瓜吗？正好可以拍个全家福。” 她一直想着全家福的事呢。 瓜瓜长大后有抱怨过小时候都没一张照片，徐香娟是没觉得照片拍下来有什么好，但女儿说了几次，她也记着了。 可以来张全家福的。 电影院在县城里头，如果去县城的话，可以带上牛牛和瓜瓜，牛牛看电影不需要钱，付个瓜瓜的钱就好了。 周程宁可不想带上两个小朋友，“娟，就我们俩，瓜瓜和牛牛让爸妈看着，娟就和爸妈说我们俩是去看爷爷了。” 徐香娟觉得自家男人预谋已久：“连理由都想好了？” “娟，我们还没有结婚照呢，到时候再拍张结婚照…当然得想好理由，不然无缘无故的，爸妈也不会给我们带小孩。”周程宁听到全家福，就记得结婚照的事，暗道自己太粗心了。 徐香娟：“都结婚那么多年了，拍什么结婚照呢，不拍，要拍就拍全家福。” “娟，我今年生日就是三十岁，而立之年，我都而立之年了，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周程宁难得强硬。 说到年龄，爱人还比他小四岁呢。 徐香娟还是第一次听周程宁说要她听话，“30岁怎么了？30岁你就不是我老公了？你就不是周程宁了？” “娟。” 又是这种语气，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免疫呢，“好吧好吧，答应你就是了。” 所以他们两个算是去约会了？背着孩子二人世界？ 徐香娟总觉得不太习惯约会这个词，他们都老夫老妻了，看什么电影拍什么结婚照呀。 周程宁：“那娟别忘记和爸妈说，我们是去看爷爷。” 徐香娟：“嗯嗯，我晓得。” 到了正月初十，夫妻两人还真是一大早就把瓜瓜和牛牛送到他们外公外婆家去。 今天不是坐客车，是周程宁骑车载着徐香娟去县城。 瓜瓜：“妈妈，去爷爷家里为什么不带上我和牛牛？” 最难应付也最好应付的小孩就是瓜瓜了，徐香娟：“因为今天要在爷爷那边待很久，所以不带上瓜瓜和牛牛了，瓜瓜今天没有爸管着写字，可以随便去玩，这两毛钱拿着，玩的时候记得看着点弟弟。” 瓜瓜问题多，难应付，但瓜瓜见钱眼开，这就好应付了。 果然，两毛钱成功让瓜瓜解惑，把两毛钱揣口袋里，“妈妈，爸，早点回来，不然牛牛要哭的。” 牛牛这会儿有外公陪着在玩小玩具，徐香娟昨天给买的一个木头小车子今天成功吸引了牛牛的注意力。 搞定瓜瓜，周程宁就骑自行车载着徐香娟离开。 本来是打算先去看电影的，周程宁临时决定先去拍结婚照了。 “看着很贵的样子。”两个人找到一家照相馆，徐香娟都不想进去。 这时候哪有以后拍照那么方便，家里也买得起照相机，想拍就拍。 “娟，我带钱了。”他带了25元整，再贵总不可能花掉25的。 徐香娟：“阿宁，你还没告诉我你剩多少钱呢。” 周程宁还是不想把底子交给爱人，毕竟他要花钱在爱人身上，爱人总是说不用，他觉得还是要的，所以都不想和爱人说实话，“娟，钱是我的。” 徐香娟：“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明白我不问了。” 周程宁觉得爱人语气是生气了，老实把底子交出去，“娟，我有25元。” 徐香娟：“你的钱你自己藏着掖着，别告诉我。” 她觉得自己还挺矛盾了，一方面觉得男人要有钱，另一方面又难受自家男人不和她说实话。 周程宁：“娟，那我以后不告诉你，你也别问我了。” 徐香娟本来才开解完自己，听自家男人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会不会说话呢？” 周程宁：“会说话的。” 徐香娟：“算了，我们进去吧。” 她觉得再和自家男人说话，头发毛都要气炸了。 周程宁认为自己肯定是惹爱人生气了，但又不知道爱人生气的点在哪儿，干脆还是先去拍照，不想别的。 “拍结婚照，要租中式还是西式礼服？”照相馆老板听到小两口说要拍结婚照，很熟悉地问起礼服的事。 徐香娟：“不租…” 周程宁没等爱人把话说完，连忙开口，“我们两种都要，橱窗展示的那两种。” 橱窗展示的多数还是全家福，周程宁有看到两张结婚照，应该就是西式和中式的。 “照片彩色还是黑白？” 周程宁：“我们要彩色的。 他喜欢彩色的，彩色的肯定好看。 “一共15元，一个月后来拿照片，接下去就换上衣服吧，小龚，把衣服拿出来，送两个客人去换衣间。” 被唤的小伙子动作麻溜去拿衣服，“好咧师傅，这就去。” 徐香娟总觉得是在强买强卖，这照相馆应该也没什么生意，好不容易来个生意，所以都没等客人反应，直接就给决定了。 自家男人还在傻乐，不知道傻乐个什么劲…算了，今天是他生日，都依着他来好了。 西式礼服就是婚纱西装，中式是龙凤褂，看着都没那么精良，毕竟只是用来拍照的，看得过去就行。 见服装没有那么脏，徐香娟心里对这家照相馆的不满才稍稍减弱。 服装还是有大小的，不然来个“均码”，周程宁这种身形高大的男人就不好穿衣服了。 徐香娟才换好婚纱出来，就有个女人拿着箱子过来，“女士，我给你化妆。” 周程宁早就好了，他不用化妆，但得弄头发，要爱人先弄好才能轮到他，所以就在爱人身边看着。 “我能不能自己化，你帮我弄头发。”徐香娟看到箱子打开，简陋的化妆品和发饰展示在自己的眼前，直接开口。 虽然老照片看不出来脸上的具体妆容，但想到有人在脸上化，而且化出来不知美丑，她就不乐意了。 “女士你会化妆吗？” “会的，我的头发比较长，你帮我弄头发就好。”女人不太相信她，徐香娟还是坚持要自己化。 化妆做造型的女人点头，节约时间是一点，她也想知道这位年纪看起来不大，什么都不懂的女士能把自己化成什么样。 底子是好的，但脸上没一点东西，瞧着就觉得没接触过，单纯好奇想自己试试的。 话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想要自己化，以前哪对新人会这样的？女士都害羞的，她化完，有哪个先生不夸自己的妻子好看？ 徐香娟对这些化妆品都不怎么了解，要看字才能知道是什么。 这里头还有雪花膏，徐香娟先用雪花膏拍了一遍脸，嘴唇上也小心抹了点，没有润唇膏，这里的口红太干了，肯定得润润唇，不然口红卡在唇上也不好看。 简略的打底结束，徐香娟往脸上抹粉遮瑕，粉也没涂太厚，她本身就白，不需要涂太厚的粉，接着就是用上口红、眉粉、腮红、眼线笔、眼影粉。 虽然用的化妆品不同，但徐香娟看完上面的字，知道都是什么后，很快就能上手，在照相馆“造型师”给她做好发型，别好头纱的时候，她也化完了妆。 “女士，你也是做化妆的？”简直就是抢饭碗。 “不是，我就是会化妆而已。” 爱人化上妆，脸一下子明艳起来，年纪都随着上去了，但不是说显老，是相比于没化妆的清秀稚嫩来说，成熟不少。 周程宁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化得还真好看，而且像是老手。” 徐香娟：“自己瞎琢磨的…现在差不多能拍照了吧？” “要先给男士弄头发。” “那就先给我先生弄头发。” 周程宁就简单多了，不需要盘发别头纱，直接抹发油，抹出个大背头。 周程宁头发抹好，夫妻两个人并肩坐在长凳上准备拍照，徐香娟是想尽快结束，她都要冷死了。 婚纱拍照好看，但在冬天是真的冷，照相馆也没有暖气。 夫妻两个配合默契，周程宁脸上掩不住甜蜜笑容，徐香娟为了尽快结束，也能展开笑颜，两个人都很上镜。 西式的很快拍好，中式按着流程走也结束了。 拍完徐香娟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去洗脸了，周程宁则是被她按着去洗了头，热水发膏照相馆都能提供。 周程宁擦着头发，“娟，很好看，为什么要那么快洗掉？” 徐香娟：“因为我觉得脸脏脏的……美也不要想着给我买那些东西，省着点钱，给自己买书买笔都行。” 她真是怕了，还是那个想法，虽然很欣慰自家男人存钱想着她，给她买东西，但有些她觉得根本没必要，没必要的就不要买了。 周程宁：“娟，我们接着去电影院，我口袋里有瓜子，待会儿我们再去买别的吃的，我还有钱。” 自家男人就喜欢装傻充愣，徐香娟瞪了他一眼，挽着他手臂，“随便你。” 到了电影院，周程宁买了两个芝麻饼，一碗绿豆汤，这会儿接近中午，来看电影的人不多，小吃没有什么选择，但好在电影院里人少，宽敞。 电影票三毛钱一张，周程宁买了两张就进去了。 他们看的是一部武打电影，画质音质都不怎么样，周程宁却看得十分入迷。 武打片声音很大，徐香娟也睡不着，只能陪着自家男人看。 她还是比较喜欢感情剧，武打片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看。 电影无法看进去，徐香娟就默默吃东西，吃着吃着，不小心吃光，就剩一个芝麻饼了，而她家阿宁看电影看得十分入神，什么都没吃。 看完电影，徐香娟已经吃饱了。 出来电影院，周程宁不好意思，“娟，好看吧，我第一次看电影，不小心迷进去了。” 徐香娟：“嗯，很好看，打斗的场景很细致，演员的演技也好。”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周程宁意犹未尽：“娟，下次我们还来看。” 徐香娟：“嗯，下次还来。” 没有下次了。 周程宁：“就来拿照片那天吧，我们正好看电影。” 徐香娟：……怎么办？她家男人都安排好下次约会时间了……她能拒绝吗？ 徐香娟：“好的，阿宁，就下次来看，今天你带我逛了半天，你吃这完这个芝麻饼，我们去百货大楼逛逛。” 芝麻饼本来就不是热的，周程宁准备吃了，爱人喊他慢点吃，她给他买碗绿豆汤。 中午就先应付着，吃完就去百货大楼，等逛完百货大楼，再吃点正餐。 徐香娟去百货大楼是要给自家男人挑生日礼物的，毕竟今年三十岁了，过了二十，每个整岁都是有意义的。 第88章 088 徐香娟目标开始没有很明确, 只是挑了些日用品, 到最后才去手表展柜。 “娟，这块手表好看。”周程宁指着一块小巧的女式手表说。 手表小巧, 适合戴在爱人纤细的手腕上。 “太秀气了, 不适合你。”徐香娟继续挑。 “娟，怎么给我买啊？不用给我买, 你给自己买就好了，我不要。”周程宁连忙说不要。 他真的不用手表, 家里有钟, 学校也有钟, 他知道时间的。 徐香娟恍若未闻, 继续看着手表。 周程宁：“娟。” 徐香娟：“你不要喊我, 你生日礼物我就打算给你挑块手表的, 你自己看看喜欢哪块？” “娟，手表太贵了，不要用你的钱买了。”周程宁凑徐香娟耳边说，一两百了。 徐香娟：“不是我的钱, 是我们家的钱, 我代表自己送给我先生的手表, 还有代表瓜瓜和牛牛送给爸爸的手表。” “娟, 你买吧，我去附近看看。”他真的没办法直视爱人付钱买手表的场面。 徐香娟看得直叹气, 买手表给自家男人, 偷偷买送给他, 他不知道价格会很欣喜，但她就是想他知道价格，不要那么小家子气。 也说不上小家子气，现在大家谁不省呢？省和小家子气还是有区别的，关键她家里这位就对她大方了，对自己还是抠抠搜搜。 刚才买手表，认为是她给自己买的时候，还能说哪块表好看，到了自己，都没看手表就一副被割肉的表情。 不问阿宁的意见了，她还是挺相信自己的审美，挑来挑去，徐香娟挑了一块结账，120元。 今天的大笔支出，给阿宁过30岁生日。 徐香娟买好去找站在不远处当雕塑的周程宁。 “手表买好了，伸手，直接给你戴手上试试。”徐香娟让周程宁把手伸过来。 周程宁不情不愿把手伸过去了。 把衣服袖子往里推，徐香娟给周程宁戴好手表，“我已经让人给我调好时间了，现在这个时间可以直接看，已经十一点三十二分了，我们去吃午饭。” 周程宁虽然心疼，但不得不承认戴上手表他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价格不太敢问，“娟，你不要告诉我多少钱一块。” “嗯，不告诉你是120元一块的。” 见自家男人脸从一下子沮丧起来，徐香娟安慰：“没事，钱还可以再赚，明年赚更多钱，到时候换一块更好的。” “娟，这块已经很好了，不用再换。”再买一块他都要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太贵了。 徐香娟：“嗯，对了阿宁，晚上你给瓜瓜一毛钱。” 周程宁疑惑：“娟，为什么要给瓜瓜一毛钱，不是已经给过瓜瓜两毛钱了吗？” 徐香娟：“你有没有一毛钱？” “娟你没有吗？”平时瓜瓜的钱不都是爱人给的吗？ “我有…我给过瓜瓜两毛钱了？”徐香娟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 周程宁提醒：“娟，你怎么忘了，早上有给瓜瓜两毛钱的，不信下午回去问瓜瓜…以后给瓜瓜钱不能忘记的，又给一次，瓜瓜以后都会骗大人了。” 徐香娟：“没那么严重吧。” 果然，她没有细想还好，一细想就记起来瓜瓜还没从爸爸这里得过钱。 周程宁不是危言耸听，“有，很严重，娟你怎么迷迷糊糊的，以后给瓜瓜钱就跟我说一声，省得你忘了又给一次。” 徐香娟：“行，我以后会跟你说一声……” 爱人答应了，周程宁脸上才有这样就对了的表情。 中午午饭徐香娟特意找了家人客人比较多的老字号饭馆吃饭。 他们骑自行车的，今天也没事，并不着急，可以慢慢等。 周程宁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手表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好看。 里面还没空位，夫妻两人在外头等着，徐香娟就和周程宁谈心了，“阿宁，没钱是肯定要节省的，但有钱我们也要去花钱。” 周程宁赞同：“嗯，娟，我明白的，我攒的钱有花出去。” 徐香娟总觉得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我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我一直和你说，给你钱，你自己给自己买，别老是花在我身上。” 周程宁：“娟，我自己没什么想买给自己的，我存钱就是想有天如果要给你买，我能拿出钱来，说买就买。” 徐香娟：“嗯，阿宁，我没办法改变你的观念，你也没办法改变我的，我说给你买就给你买，你也别嫌贵。” 周程宁还想说什么，但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等有位置可以进去了，徐香娟看了菜单，点了酱烧猪蹄、油焖大虾、清炒白菜、两碗米饭。 她在电影院吃过，现在还不饿，待会儿米饭也只能吃半碗，可以再分阿宁半碗。 周程宁暗暗吐槽：“娟，这里好贵，加起来居然17元了。” 他知道肉贵，但肉菜贵到这种程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徐香娟：“尝尝味道，好吃就是物有所值。” 周程宁心虚，吃这样好的大餐，“我们如果被瓜瓜发现会不会……” 徐香娟：“瓜瓜怎么可能发现，下次取照片把瓜瓜和牛牛一起带上，我们拍张全家福，这里如果好吃，带瓜瓜和牛牛一起来吃。” 全家福她没忘记，钱会赚回来的，大手大脚两三次没事。 周程宁：“带瓜瓜和牛牛会不会不好？我们还要看电影呢。” 徐香娟：“牛牛看电影不用票，瓜瓜也能安静坐下来看，如果牛牛吵，我就把牛牛带出去。” 周程宁：“那好吧，娟，我其实是担心牛牛吵，因为牛牛还小，肯定会吵，影响到别人就不好了。” 他是想和爱人两个人看电影，有小孩子都变味了。 就好像是专门带孩子出来玩一样。 徐香娟：“嗯，牛牛的确会吵，看电影没准会笑出声来，到时候我看能不能控制住他吧，不能我就带他出去。” 电影她也看不进去，可以抱着牛牛出去散心。 抱累了牵着牛牛，让牛牛自己走，反正牛牛也会走路的。 “好吧。”周程宁勉强答应了。 虽然不能和爱人两个人，但一家人也是挺有意义的。 菜都到了，猪蹄一共两个，猪蹄的肉烧很烂，用筷子也能把皮肉夹出来，不费力气。 肉味道很不错，下饭。 徐香娟给正在剥虾的周程宁夹了几块猪蹄肉到碗里，周程宁剥好一个虾给她。 徐香娟：“虽然贵是贵了点，但味道没话说。” “嗯，好吃，快和娟你的有一比了，娟，醋在这里。”周程宁先吃掉碗里的猪蹄肉，继续剥虾。 徐香娟：“我手艺哪那么好，人家有祖传秘方的，我就随便做做的。” 周程宁：“娟你手艺很好，别妄自菲薄，随便做做都不比人家祖传秘方差。” 徐香娟：“少来，专心吃饭，别被人听见了。” 周程宁：“嗯，要吃光，花了好多钱的。” 最后周程宁直接上手把猪蹄啃干净了，才舍得离开。 ... 夫妻两人回家路上还顺便去看了爷爷，跟爷爷说会儿话才离开。 周程宁：“娟，待会儿去接瓜瓜和牛牛，你不要表现得太紧张，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中午去吃好吃的了。” 徐香娟：“你才不要表现太紧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平时我们俩背着孩子吃独食的事还少吗？” 周程宁：“对，不少的，娟，我们要不要换外套，省得抱牛牛的时候被牛牛闻到了。” 瓜瓜现在不用大人抱，自己能蹦蹦跳跳，主要是牛牛。 别到时候牛牛闻到味道，啊啊嗷嗷的，被瓜瓜发现异常。 徐香娟也觉得今天吃饭可能衣服上留味道了，“行吧，那就换外套。” 换好衣服就去接孩子，到爸妈家，还是院子里头的瓜瓜先发现爸爸妈妈，喊爸爸妈妈，牛牛大概听见姐姐的声音了，也在屋子里头喊爸爸妈妈。 徐香娟进去屋子，牛牛就喊妈妈，要妈妈抱。 徐香娟抱过牛牛，让周程宁把割来的一斤肉放爸妈厨房间，和爸妈说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路上周程宁接过牛牛抱着，牛牛趴在爸爸肩头和妈妈说话。 瓜瓜也要说话，不过她是来吐槽弟弟的，“妈妈，今天牛牛还哭了，要找妈妈，我跟牛牛说妈妈会回来的，他还哭，哭得好像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徐香娟：“那牛牛最后怎么不哭了？” 瓜瓜：“外婆泡奶粉给牛牛喝，牛牛就不哭了，牛牛是贪吃的小孩子。” “对，牛牛贪吃。”徐香娟应和。 回到家里，瓜瓜还在和妈妈说着话，眼睛无意扫见爸爸的手腕。 “爸！” “瓜瓜怎么了？别老是一惊一乍的。”周程宁其实发现女儿在盯着他的手腕。 “好看！手表！” “瓜瓜也知道手表？手表是妈妈买给爸爸的。” 周程宁把袖子往里推，给瓜瓜看手表，瓜瓜又是各种吹捧，说因为幼儿园老师有手表，她才知道手表的。 被放在小床里头的牛牛见状，也跟着凑热闹，要爸爸把手腕移过来，他要看手表。 瓜瓜和牛牛要伸出手去碰，都被爸爸擦手了才允许碰。 徐香娟看到这一大两小的互动，总觉得自己的确养了三个孩子，没看下去亲子互动，她把换下来的外套抱出去，准备做晚饭了。 “瓜瓜牛牛，今天不许再碰了，时间到了，爸爸说秒针转两圈就不给你们碰了，已经两圈。”周程宁把袖子拉回原位，将手表藏进袖子里，不给两个小朋友看了。 瓜瓜看够摸够，已经很够了，牛牛不够，还要喊妈妈，喊妈妈过来，让爸爸继续给他看手表。 周程宁可不管牛牛，去帮爱人的忙。 徐香娟听到儿子叫唤，问什么事，周程宁回答牛牛想要玩他的手表。 小孩怎么能玩大人手表，徐香娟不让，让周程宁在有小孩子的时候，藏袖子藏好。 ... 新学期开始，徐香娟也重新开始营业，初春有笋可以挖，麻辣烫素菜里多了道笋丝。 徐香娟正在家里剥笋壳，就见瓜瓜被爸爸抱下横杠，急匆匆过来，有大事要说的模样。 徐香娟：“怎么了？” “小姜姐姐让我告诉妈妈，说她妈妈要妈妈你在休息日的时候去这里。”瓜瓜从书包里掏出纸条。 瓜瓜开学就去找汐汐姐姐玩，都不等她自己去找，小姜看到瓜瓜就来找瓜瓜了，几天小朋友们就玩熟了，今天小姜给瓜瓜一个纸条，顺便转述了她妈妈的话。 瓜瓜转述小姜的话，勉强还是能理解意思的。 徐香娟拍掉手上的泥，拿一旁的毛巾擦手，接过纸条。 上面写了时间地点，说让她这周休息日上午十点去看。 徐香娟是个做买卖的，没有什么专门的休息日说法，随时都有空，能配合对方约定的时间。 周程宁听瓜瓜说了，他也只是听说，“娟，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上面的字应该是大人写的没错，休息日我们可以去瞧瞧。” 徐香娟：“怎么这么突然的，那休息日去看看好了。” 她早就觉得人家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放心上，今天突然听到真的十分意外。 瓜瓜：“妈妈，为什么要去这里？” 她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问小姜姐姐，小姜姐姐也说不知道。 丁丽知道女儿有和瓜瓜玩，她最近忙，没什么时间专门去一趟毛董村，让小姜告诉瓜瓜。 女儿虽然活泼，但还是靠谱的，她就放心交给小孩了。 徐香娟：“因为我们家要租这个地方开小饭馆。” 瓜瓜：“离家远吗？” 如果离家里远肯定很累的，她每天和爸爸去学校都已经很累啦。 徐香娟：“在学校附近，到时候瓜瓜和爸爸肚子饿的话可以过来吃饭。” 瓜瓜惊喜：“妈妈我可以去看吗？” 徐香娟：“当然可以，到时候还带上牛牛，我们家一起去，顺便买菜。” 肯定骑三轮车了，都是顺便的事。 徐香娟还是不太相信，问瓜瓜一些细节，问完决定就算是假的，也就当买菜出去一趟，反正经常买菜的。 到了周日早上，一家人穿戴整齐去看房子店面。 早上八点出门，约定上午十点，提前两个小时还怕迟到了。 到了地方，丁丽在门口坐着，和两个老人说话，两个老人应该就是丁丽的父母。 丁丽见到一家人过来，“来太早了，我才和我爸妈说几句话。” 徐香娟：“怕让丁姐等久了，叔叔婶子好，我是徐香娟，这是我丈夫周程宁，女儿瓜瓜，儿子牛牛。” 丁父眼睛笑眯起来，“两个小孩子看着还真机灵哟。” 瓜瓜：“爷爷，我机灵，我弟弟不机灵，我弟弟是笨牛牛。” “嗷嗷笨。”牛牛应和姐姐。 这下子两个老人都被一对小孩逗笑了。 丁丽：“爸妈，我带娟进去看看房子。” “去吧去吧。” 徐香娟跟丁丽进去了，屋子还比较明亮，也是里外间的结构，不过和徐香娟家里的不太一样，这里的里外间很像是直接在大房间里砌了一堵墙，隔成两个房间。 丁丽：“那时候年底，你们也不急，我就没说，打算年初再说房子的事，但太忙了，我爸妈又问我这事，我就干脆让小孩传消息。 这房子我和爸妈兄弟姐妹住过一阵，当时跟风买的，房子也便宜，老房子住一堆小孩太挤了，分成两家住，现在兄弟姐妹都大了，这边房子就空下来，我爸妈去老房子住。” 徐香娟四处看看：“嗯，丁姐，还挺宽敞的。” 丁丽继续道：“真要做生意，这边大概可以摆六张四人桌，你们家不是还卖麻辣烫吗？这边留个地方放食材柜子，还有收钱的地儿，住人可能比较挤，但做生意够了的，通里边的厨房间，位置大还通风，水井是厨房间有个门打开能见到，家里挖的。” 丁丽给徐香娟介绍好外间就带她去里间瞧瞧。 里间比外间小，但也不算太小，还有做饭台子。 “里间外间虽然没门，但有帘子，拉下去就挡着了，客人看不到里头，这边这个门打开，喏，井，虽然没田，但离别人家的屋子也有点距离，不会太挤。” “丁姐，这边这个门打开是什么？”徐香娟注意到除了正对过去的一个门，旁边还有个门，不大，她可以正常通过，她家男人或许得低头。 丁丽：“哦哦，不说我都给忘了，我家这边还有个小茅房，现在里面没有桶的，不臭，我带你去瞧瞧。” 徐香娟跟着丁丽去茅房，弯弯绕绕，离屋子有距离，味道应该不会传过来，茅房不大，但是有私人空间，“丁姐，这个茅房别人不会过来用吧？” 丁丽：“不会，这里茅房是我家的，我们附近每个住处当时都自己建了小茅房，不会有人乱用的，还有门锁。” “丁姐，你们这租金怎么定的？”徐香娟对镇上还算熟悉，知道这处位置离学校不远，看一圈下来，还是很满意的。 丁丽：“10元一个月，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能接受，丁姐，我们先租半年可以吗？”徐香娟比较满意，也不打算砍价，一口价下去。 丁丽：“行，和我爸妈说声。” 两人看完出来，瓜瓜就问丁丽她可以进去看看吗？ 刚才爸爸不让她进去，说妈妈和阿姨在看房子说事情，小孩子不能进去。 这会儿妈妈和阿姨说完了，她应该能进去看房子了吧。 丁丽没有不答应的，她一答应，瓜瓜就跑进去了。 被爸爸抱着的牛牛见姐姐进去，要爸爸也带他进去，周程宁刚好也想看看，装作受不了牛牛吵闹，只能带牛牛进去的样子。 第89章 089 一个大人两个小孩进去, 徐香娟就在外面和丁丽父母谈别的事情。 现在是三月中旬, 家里那边生意再做半个月，顺便通知客人搬地方, 差不多四月初搬过来。 到家里再和爸妈商量, 他们是想过来帮忙还是待在家里经营包子馒头，抑或是清闲过日子。 清闲过日子可能还是比较难, 毕竟去年台风爸妈掏了不少钱出去，她妈还没到完全平静的程度, 每次想起都要抹把眼泪那种。 相比于麻辣烫, 爸妈还是比较适合包子馒头。 爸妈在家里做包子馒头的话, 镇上这边她可以雇人干活。 镇上到村子还是有点距离的, 村子里没人愿意的话, 就在镇上这边看看。 屋子里头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一大人俩小孩却看得入迷。 徐香娟进来喊他们，还见他们在里头研究灶台。 农村灶台的用处很大，基本家家户户都有，这里灶台也是架两口锅的, 大人小孩又不是第一次见灶台。 主要是屋子太空了, 瓜瓜只能和爸爸看灶台。 看完谈好之后, 一家人就先离开, 约定下个月一号搬桌椅顺便交半年的房租。 半年房租也才60元，半块手表的钱徐香娟还能拿得出来。 路上周程宁踩着三轮车, “娟, 那里离学校走路五分钟就够了, 我上班的时候会路过，走路五分钟，自行车就更快了。” “我们也是运气好，都不需要爸用人情了。”徐香娟和自己爸说的意思是四月再确定，不用太急，先打听。 她爸给她打听过几个，她都不怎么满意，要么地儿不好，要么价格太高，而且也没几个地方。 丁姐这边10元就定下来，还是因为她爸之前跟她说了一个，租金得要20元每个月。 20元，不说她做买卖一个月挣多少钱了，她家阿宁现在也才37元每个月，直接去掉阿宁大半个月工资，太贵了，地儿听她爸形容，也没大到哪里去。 瓜瓜：“妈妈，以后我肚子饿了去小饭馆吃饭，可不可以带别的小朋友来吃饭？” 周程宁：“瓜瓜，你要请别的小朋友就得自己花钱，花钱才能坐桌子吃，不花钱到门外边吃。” 小朋友就要从小接受正确思想的熏陶，整天说请客带别的小朋友来吃是助长歪风邪气。 他们夫妻两个明明都不是这种性格，怎么就养出瓜瓜这种性格的小孩了。 “我花钱的！”瓜瓜说完，想想钱袋子里的钱，觉得应该能请苗苗小姜姐姐还有汐汐姐姐过来吃饭。 吃午饭的话，读小学的汐汐姐姐和小姜姐姐也能过来吃。 她记得小学吃饭要饭票，汐汐姐姐说是花钱买的，请客就可以替汐汐姐姐还有小姜姐姐省饭票。 她和苗苗在幼儿园的午饭都是老师发的，等领了老师发的饭，她们再过来妈妈小饭馆。 周程宁可不知道女儿有那么多心思想法，继续教育女儿。 徐香娟就在一边听着，不干涉爸爸教育女儿。 ... 吴彩凤：“那么快就找好地方了？” 徐香娟给牛牛喂饭，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刚忙完自家人才准备吃饭，“妈，你和爸有什么想法打算的？是想在家里清闲点过日子还是家里这边卖包子馒头，或者跟我去镇上，有点距离，但骑车也还好。” 吴彩凤没办法立马决定，“走路也不是没走过，没那么远…娟你让我和你爸再想想吧。” “妈，你和爸想想，我本来是准备去县城开的，县城能赚更多钱，但阿宁在镇上学校上班，瓜瓜和牛牛还要幼儿园小学，我就想想还是先攒一两年的钱，等一两年之后去华都。”要去华都的事徐香娟没有瞒着爸妈，已经提过这事。 她上辈子就是离了家的，不过也没有离多远，就在县城，对县城她还是比较熟悉的，直到孩子们都能独当一面了，她才停下来，平时一直陀螺似的打转，明明离爸妈不远，但基本就没回过家。 还是顾不上女儿儿子，让他们去外公外婆家吃饭住几天，她自己没回去几趟。 去华都的话，老师和学生都有寒暑假，她自己还是做小生意，等以后有钱雇人，扩大规模，自己在后头当老板，老板时间总自由的，可以和阿宁还有孩子们回家过寒暑假。 如果还是小规模，更不用说了，她自己想什么时候关门歇业就什么时候关门歇业。 上辈子做过很多活，混最高也只是个车间主任，时间没有多自由，这辈子就想陪陪家人。 吴彩凤：“华都那么远，又没亲戚在。” 想起女儿要去华都，吴彩凤就不得劲，但老大老二老三都出去了，她也没什么理由拦着小女儿。 徐香娟：“有亲戚啊，妈，阿宁姑姑在华都呢，我们也一个月会写次信说爷爷的情况和别的事。” 徐根生还是不太相信：“女婿的亲戚能靠得住？” 徐香娟：“爸，姑姑去年正月初一来过，你们又不是没见着。” 吴彩凤印象还是挺深刻的，“见着了，看着像是很靠谱的，但她会管你们吗？” 徐香娟：“妈，我们又不是住人家里去，如果要住人家里去，我还那么拼赚钱做什么？基本麻烦不到人家，有事问问就好，前一两年可能会比较忙，过年一定回来，后头空下来，回家过寒暑假…牛牛等等，妈妈这就给你舀粥吃。” 徐香娟说着话，忽略牛牛了，牛牛小胖手拍拍妈妈的手，要妈妈喂粥。 吴彩凤：“你自己有主意，爸妈也管不过来，交了半年的钱，以后会不会涨了？” 徐香娟：“妈，我们先做半年感觉一下吧，有些东西眼睛看到感觉好的，不一定好，得先试试，如果真不错的话，涨价我也可以和那边商量商量，他们家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半年还是要先感觉感觉。 吴彩凤：“我和你爸想想，下次去集市，娟你带妈去看看哪处的屋子。” 徐香娟：“嗯，知道了妈，到时候带你瞧瞧。” ... 四月很快到了，徐香娟早已经和客人们说过买卖搬到镇上，部分客人有怨言，不过多数偶尔来吃的客人基本没什么影响，说什么时候集市了，他们再去光顾。 新地址徐香娟也告诉过家里这边的老客人，他们真要过来的话，肯定是能找到的。 正式搬东西第一天，周程宁要上班，起了大早，瓜瓜都还没起来，他就去搬一趟了。 昨天徐香娟坐自家男人的车过去，交了钱拿了钥匙，给小饭馆上了匾，今天正式搬东西。 桌子柜子椅子都要搬过去，一趟肯定搬不完，周程宁就起了大早，决定骑两趟。 两趟还是搬不完的，徐香娟计划自家男人骑三轮载些家具过去一趟，剩下的她来，她可以多载几趟，反正这几天收整，不做生意，她很闲。 但她家阿宁非要坚持大早起来先骑一趟，没办法只能依着他，把钥匙交给他，她留家里做早餐。 瓜瓜进到厨房就闻到香味，“妈妈，好香。” 徐香娟：“妈妈做了鸡蛋饼，瓜瓜吃完去幼儿园。” 瓜瓜拿了自己那份鸡蛋饼，喝一口粥才开始吃鸡蛋饼，咬一口才发现爸爸不在，“妈妈，爸呢？” 平时妈妈在爸爸肯定也在的。 徐香娟：“爸出去了，很快回来。” 有些人不经念叨，刚说完就回来了。 周程宁闻到味道，“今天早饭怎么那么香呢？” 徐香娟：“是太久没吃到鸡蛋饼才觉得香，刚摊好的鸡蛋饼，吃吧。” 家里自从开始卖包子馒头，早饭基本都是包子馒头，不怪父女俩觉得鸡蛋饼香了，包子馒头再好吃，也很难闻到里头馅的香味。 刚出去一趟，周程宁正饿着，大口吃鸡蛋饼。 吃完早饭，瓜瓜见爸爸往三轮车塞桌椅，问妈妈：“妈妈，我们要搬家吗？” 徐香娟：“我们家不是要在镇长要开小饭馆，把桌子椅子搬过去，爸爸很快就好了，今天早上妈妈骑自行车送瓜瓜，爸爸骑三轮车送桌子椅子。” 瓜瓜：“我知道啦，妈妈，你能不能把我先送到小饭馆，然后再去幼儿园。” 徐香娟不负责接送小孩，不太清楚幼儿园的具体作息：“不会迟到吗？” 瓜瓜：“我每天都是最早到的！不会迟到。” 徐香娟：“那行吧，先去小饭馆，瓜瓜，我们家小饭馆叫城乡小饭馆，记住了没？到时候瓜瓜你认认字。” 小饭馆有让陈木匠做匾，阿宁写的毛笔字，陈木匠负责后期的打磨，昨天已经挂上去了，陈木匠家在毛董村，今年年初在镇上开了店，刚好方便上匾。 城乡，城镇和乡村，有cheng还有xiang，算是间接把他俩名字包含进去了。 原来她家阿宁还想过很多有诗意的名字，但她觉得实在太文艺了不合适，还是城乡接地气。 阿宁本来挺抗拒，但她说了里面有他们的名字，他才不拒绝，而且说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合适。 瓜瓜：“我记住了！” ... “瓜瓜，快跟爸爸走，不然去幼儿园要迟到了。”徐香娟催坐在椅子上晃悠小短腿的瓜瓜。 瓜瓜还没坐够：“妈妈，我再坐一会儿。” 周程宁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瓜瓜，现在已经八点了，爸爸要去学校，爸爸快迟到了。” 徐香娟接着说：“妈妈得赶紧回去，弟弟还在家里睡觉，很快就醒过来，这边要关门了。” 瓜瓜还想说要妈妈送她，爸爸先走的话。 妈妈都这么说了，她只能跟着爸爸走。 把小祖宗请走了，徐香娟也没收拾桌椅，把门锁上，骑着三轮车先回家，自行车留给父女俩了。 回到家牛牛还在睡觉，徐香娟继续整理别的，除了家具那些厨房用具也得带齐全了。 她爸妈应了会过来，她不想麻烦他们搬东西，说等正式开门他们再过来。 三轮车的作用还是挺明显的，她爸妈都说要买辆三轮，家里自行车早就生锈不能用了，他们要买小的三轮，这样回家方便，运菜也不难。 徐香娟想着门口地方还算宽敞，两辆三轮车也不拥挤，就答应说下次去看看三轮，帮爸妈买一辆。 原来她是觉得阿宁要买三轮，骑着不太体面，后头真发现三轮的大用处。 尤其是买食材，几斤几斤的菜随便放进去，她骑得动。 去看牛牛有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徐香娟才想起来，应该要把牛牛的椅子一起送过去。 今天她还是要搬几趟的，不能让阿宁大早上起来骑两趟车。 第90章 090 “牛牛乖乖待在外婆家里好不好？”徐香娟想走, 她转个身牛牛就叫妈妈, 生怕妈妈走了。 “妈妈！”牛牛不让妈妈走，伸手要妈妈抱。 吴彩凤：“干脆我跟着去, 我抱着牛牛。” 徐香娟：“妈, 我得骑好几趟，牛牛一路跟着也不是事。” 徐根生：“能把牛牛先放小周那里不？” 毕竟女婿学校在附近, 徐根生觉得带小孩应该还算方便的。 徐香娟不太赞同，“爸, 阿宁要上课去, 哪有时间带牛牛。” 吴彩凤：“牛牛又不吵, 可以跟着上课去的。” 徐香娟：“妈, 算了, 我多送几趟, 你帮我看着牛牛就好。” 要坐三轮车，牛牛可兴奋了，一直大叫大笑，吴彩凤都管不住小孩。 到了地方, 徐香娟搬东西, 牛牛由外婆抱着。 吴彩凤：“娟, 这啥时候整理？” 一堆桌椅不整理看着还是挺乱的。 徐香娟：“等搬完就开始整理了, 妈，我们现在先回去。” 牛牛：“妈妈。” 徐香娟：“牛牛, 我们回家。 吴彩凤：“来回真是折腾, 如果不是爱国家的拖拉机借出去了, 还可以借他家拖拉机。” 牛牛插话喊妈妈，“妈妈。” 徐香娟接过想要妈妈抱的牛牛：“爱国叔家的拖拉机永远不见影子，还是别想了，咱家小三轮能应付过去。” 只要不怕麻烦，三轮车多拉几趟没事，又不是自己扛东西扛过来，知足了。 周程宁上完两节课，上午已经没课了，来小饭馆瞧瞧，刚好碰见爱人准备走，还看到牛牛：“娟，牛牛怎么来了？” 徐香娟：“牛牛非要跟着，我也没办法，待会儿还得再带他来回。” 周程宁：“娟，我骑几趟，你留在这里，我上午已经上了两节课，下午才有课，中间都空。” “空的话你带牛牛，我和妈先回去，你也不知道搬什么。”徐香娟把牛牛递给周程宁。 她觉得自家男人没她清楚，而且还在学校的上班时间，上班长时间不在，总归影响不好。 尽管带小孩过来办公室的影响也没多好。 “爸。”牛牛把小胖手贴在爸爸嘴上，和爸爸打招呼。 徐香娟：“阿宁，我上午再来一趟，大概十一点，到时候牛牛看不住，你直接带过来。” 周程宁：“娟，那我把牛牛带办公室。” 徐香娟：“待会儿回来我会给牛牛带饭，他饿了你就带他走走，转移注意力。” 周程宁：“嗯，娟你骑车小心。” 自己妈已经坐到车斗里，徐香娟骑上三轮，“我会小心的，我和妈先走了。” 牛牛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等妈妈骑远了，才提醒一动不动的爸爸跟上。 周程宁抱着牛牛转身去学校了。 牛牛喊妈妈，要爸跟上妈妈，还一直扭头往妈妈离开的方向看。 “牛牛，爸带你去学校，妈妈十一点就过来了。”周程宁调整抱牛牛的姿势，让牛牛视线转回前方。 有爸爸在，就有妈妈在，牛牛喊了一会儿不喊了，由爸爸抱着。 牛牛：“爸，妈妈。” “妈妈很快就来了，爸也在等妈妈，牛牛别急。”周程宁下面没课，并不着急，所以是走过来的，这会儿抱着牛牛去学校不疾不徐。 刘梁稚去热水房接热水，手上端着搪瓷缸，刚出热水房就看到周程宁父子，“周老师怎么出去一趟把儿子带过来了？” 周程宁：“刘老师，我家在这附近开了小饭馆，最近搬东西，牛牛醒来非闹着要跟妈妈过来，现在跟过来了，我爱人又比较忙，让我先带孩子了。” 牛牛没来过中学，大眼睛一会儿瞧这一会儿瞧那，然后又拍拍爸爸的肩膀，喊妈妈。 周程宁不知道重复几次了，“爸爸过会儿带牛牛去找妈妈。” 刘梁稚不可思议，“小饭馆都开到镇上了？什么时候我得去吃饭了，之前在周老师那里吃过一顿还惦记着呢。” 也太快了，周老师爱人可真是行动派。 周程宁：“我们家目前还不卖那些，目前包子馒头小炒和麻辣烫，麻辣烫是自己挑菜，我们给烧熟…刘老师到时候去的话，我可以介绍，对了，以后我们家在镇上开小饭馆，中午我就不和大家去食堂了，中午直接去小饭馆。” 爱人也不用专门提前给他准备饭盒了。 刘梁稚：“真是羡慕周老师你哟，天天可以下馆子。” 周程宁：“饭菜还是和平时带学校的一样，只不过换个地方吃，毕竟中午吃饭的时间人多，饭点我要帮爱人干活。” “也是，周老师你是去干活的。”听到干活，刘梁稚没那么羡慕了。 中午是休息时间，如果休息时间还要干活，他可不乐意。 周程宁和刘梁稚一起进去办公室，牛牛就被郝蔓老师办公桌旁边窗台的花吸引，想要去摸花。 郝蔓本来是教一年就要走，但时间赶得不好，校长希望她能再带一个学期，把这届带完再离开，她还当了班主任，所以干脆带好这一届再走。 下节课快要到了，拿上教材，郝蔓没注意到周程宁父子的互动，离开办公室去上课了。 见到周老师爱人之后，郝蔓还感觉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老师除了上课，别的时候都傻，周老师爱人瞧着比较精明，精明形容也不太确切，总之不可能像周老师这样傻的。 他们家大人她不怎么在意，就是瓜瓜这个对她有敌意的小孩，每次办公室见到她都假装看不见她这个人，对别的老师倒是有礼貌，都被老师们夸是乖小孩，聪明小孩，小棉袄。 她可不这么认为，觉得瓜瓜以后长大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肯定更加严重。 她也懒得理这种小屁孩了，小屁孩当她不存在，她也当小屁孩不存在好了。 周程宁发现牛牛被花吸引，在他叫出来，小胖手指着花的时候，赶紧把牛牛抱到他自己的位置。 办公室就郝蔓老师养了花，小孩子们看到花都忍不住被吸引。 爸妈院子里的山茶牛牛见到开花可都会看好久，没少摘花。 牛牛还要喊，周程宁就说再喊不带牛牛去找妈妈了。 说到妈妈，牛牛可终于没有缠着要摸花。 郝蔓去上课，周程宁才开始小声教育牛牛。 自己的东西保管好，别人的东西不要碰。 “孙老师，拖堂回来了？”刘梁稚看到孙辉回来，打趣一声。 孙辉：“学生问问题，偶尔拖堂而已，学生们乱抱怨我拖堂…诶哟，周老师怎么把牛牛带来了？” “嗷啊。”牛牛听到有人叫他，望向叫他的叔叔，不理会碎碎念的爸爸。 周程宁把告诉刘老师的话再和孙老师说一遍。 爸爸说完话，牛牛小胖手拍拍爸爸的嘴，“妈妈。” 周程宁：“跟你说多少遍待会儿去找妈妈了，小男子汉不能整天找妈妈，姐姐都不会像你一样喊妈妈。” 瓜瓜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没有牛牛烦人，牛牛整天只会重复，大人怎么讲他也听不懂。 孙辉：“周老师，你带牛牛出去走走吧，省得小娃娃没事情做，只知道喊妈妈。” 爱人也说过带牛牛走走会好点，周程宁有自己的顾虑：“孙老师，我等差不多时间再带牛牛出去走，现在还要在办公室待一会儿，外面有点冷，我怕孩子病着了。” 牛牛那么弱的小娃娃，生病就麻烦了。 刘梁稚：“周老师你拿个本子给孩子玩，这样能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周程宁找出一本写满笔记的旧本子，“行的刘老师，我这就拿个本子。” 这笔记本用完了，里面的笔记也是早年的，用不着了，可以给牛牛玩。 新本子或者半旧的本子他都舍不得给牛牛玩，得完全不用的。 牛牛注意力的确被本子分散，没一直叫妈妈。 ... 徐香娟十一点过来了，周程宁把牛牛给爱人抱，他去卸三轮上的东西。 牛牛手上抱着妈妈带来的奶瓶，正在喝奶。 等自家男人卸好东西，徐香娟把饭盒交给他：“阿宁，这是牛牛的午饭，还热着，你中午吃饭顺便喂牛牛，等一点半上课前我就把牛牛带回家。” 牛牛现在的辅食成了奶粉，主食是粥或者软烂的饭，离午饭有段时间，所以牛牛的午饭她还是另外准备了肉粥。 早上炖的，回去加热了带过来。 周程宁：“娟，你还要再骑几趟？我来骑吧，你带牛牛坐后面。” 徐香娟坚持：“不用，我一个人还快点，牛牛上午没烦人吧？” “嗷。”牛牛替爸爸回答了。 周程宁：“烦人，非常烦人，还想抓别的老师养的花，被我阻止了，不然我在办公室都没脸见人。” 徐香娟：“这样啊，牛牛怎么那么不乖？中午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没有做坏事就是乖宝宝。 牛牛：“嗯！” 知道吗？回答嗯！ 牛牛还记得嗯的发音。 周程宁已经决定待会儿继续打牛牛屁股。 上午一直喊妈妈，这会儿妈妈要把他放爸爸这里，他还嗯得欢。 嗯什么嗯啊！ 徐香娟：“阿宁，牛牛是个乖小孩，只要不哭都没事。” 牛牛比瓜瓜小时候安静多了，瓜瓜闹腾，牛牛从小就好带。 周程宁：“娟，到时候你怎么带牛牛回去？” 徐香娟放弃多搬几趟了：“放车斗里坐着，下午我就不来了，待会儿搬今天的最后一趟，顺便在家里吃个饭再过来。” 牛牛可是个小麻烦，剩下的明天再说，也不能太急。 小麻烦牛牛继续嗷嗷。 第91章 091 刘梁稚看着都觉得佩服：“周老师你喂娃的手法还挺娴熟。” 周程宁正一边喂牛牛一边吃自己的饭, 牛牛真的在认真吃饭, 爸爸吃自己的饭吃得忘记喂他了，他还会提醒爸爸。 就跟妈妈和外公外婆说话, 忘记喂他吃饭一样, 他都会提醒。 不过爸爸和妈妈不一样，爸爸都是自己吃着吃着忘记他了, 过分。 爱人不仅带了粥还带了牛牛的围嘴和一个小玩具，吃饭时间牛牛不玩玩具, 就盯着爸爸。 “我爱人太忙的话, 我给牛牛喂饭吃, 主要我爱人做得好吃, 孩子爱吃, 牛牛被喂这么胖就是饭好吃的原因。” 说着, 周程宁忘记粥是喂给牛牛的，自己吃掉了。 牛牛看到了，生气，小短腿蹬爸爸的大腿。 周程宁连忙又给儿子喂了一小勺粥。 别说, 粥还挺香, 周程宁给自己来了一口。 孙辉：“牛牛不胖啊, 跟小牛犊似的, 又能吃，以后肯定壮。” 刘梁稚：“对啊, 以后肯定壮, 我家小子在牛牛这个年纪根本没办法专心吃饭, 就是现在日子过太好，给他惯的，像我们小时候哪有现在的条件，牛牛还能催大人呢，我家小子现在身上就没几两肉，小竹竿一根。” 牛牛：“吃。” 周程宁自己的午饭也没吃完：“好好，吃，爸爸喂你吃午饭…刘老师孙老师，你们就不要说什么小牛犊了，小胖子就是小胖子。” 王庆：“不至于的，孩子小，还在长身体，以后能抽条的，我家闺女就是，小时候跟小肉团似的，现在读一年级就瘦了。” 周程宁：“王老师说的对，但小孩的确需要控制饭量，不能多吃。” 牛牛虽然能吃，毕竟还是小娃娃，无法像爸爸吃那样快。 周程宁吃完自己的，开始打牛牛饭盒里的主意。 饭盒里粥好像挺多，儿子分给他吃些肯定还够的。 就这样，牛牛一口，周程宁一口，饭盒里的粥飞快见底。 牛牛是看到爸爸把他粥吃掉一半了，他怎么“警告”爸爸都没用，爸爸还是你一口我一口，牛牛准备要和妈妈告状。 中午徐香娟过来小饭馆，自家男人和儿子都在门口等她了。 牛牛看到妈妈就叫唤，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徐香娟从三轮上下来，“牛牛怎么了？” 妈妈在问自己了，牛牛还被爸爸抱着，就拍了拍爸爸的嘴，又拍自己的肚子。 其实牛牛意思还挺好理解的，就是爸爸吃了他的午饭。 徐香娟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牛牛中午没有吃饱吗？那下午回去再吃。” “爸！”牛牛见妈妈好像根本没有生爸爸气，觉得自己还不明显，干脆喊爸了。 爸爸是抢午饭的坏人。 “喊爸爸做什么？对了娟，快两个月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拿照片？”周程宁直接把牛牛放地上，坏小子，居然还要告状。 徐香娟：“我给忘了！就这个休息日吧，都忙昏头了，怎么现在才提醒我呢？” 徐香娟没有抱起小步跑到自己腿边，抱着自己腿的牛牛，牛牛多站一会儿没事，对于忘记照片这事她很自责。 周程宁：“娟，开始我以为你记得，只是不着急，后来想问，但你又在忙，不好意思问，现在咱家不是还没开始做生意吗？我就想问问了。” 徐香娟拍了一下额头，“以后你直接提醒我，我到时间还没提就是忘记了。” 周程宁：“我晓得了，还是带上瓜瓜和牛牛吗？” 徐香娟：“带上，我们拍全家福，然后看电影再吃午饭，坐客车去，回来的时候坐洪山镇的客车，早点回来，顺便去看爷爷。” 全家福一定是要的，毕竟她和爸妈哥姐都有全家福的，那个时候比现在艰苦多了，二姐要求了，爸妈还是带他们去拍全家福。 她女儿有遗憾，她自然要带一家人去拍下来弥补遗憾。 这回去县城和之前他们两个的安排差不多，只是带了两个小孩。 21号周二是爱人生日，爱人肯定也忘了，周程宁还想着给爱人买裙子。 周程宁：“还是上次去吃饭的地儿吗？会不会太贵？” 一顿饭都可以给爱人买条裙子了。 徐香娟：“还好，我们又不是顿顿都吃。” 周程宁：“偶尔吃可以的。” 徐香娟：“阿宁，你先回学校吧，应该快上课了，我带牛牛。” 周程宁：“娟你路上小心。” “我会小心的，妈跟着呢，不过这会儿正在集上看有什么能买的。” 她妈是到了镇上先下三轮逛集市去了，待会儿能过来。 周程宁：“我走了娟。” “走吧，别迟到了。” 目送走自家男人，徐香娟把牛牛抱到门口三轮车斗的垫子上坐好。 车斗里又放了几个玩具，等她妈过来之前，她先要整理摆放桌椅，牛牛放着玩小玩具。 这里真的搬空了，什么都没有，下午徐香娟也不准备搬了，专门空出时间把桌椅排好。 怕牛牛看不到她要喊她，徐香娟还特意把三轮车推到门口的位置，虽然挡着门，但没人进来，牛牛玩的时候也能看到她。 牛牛是金鱼记忆的小娃娃，坐在车斗里又忘记爸爸抢午饭的事，又随时能看到妈妈，所以都没闹，安安静静玩。 下周才开始营业，休息日一家人就去了县城。 瓜瓜坐客车还是不舒服，脑袋晕晕的，不过因为去县城就很高兴，不管坐车的不适了。 瓜瓜坐车晕，牛牛不晕，还会因为车子颠簸，遇到坑兴奋大叫，和爸爸妈妈分享喜悦的的时候，露齿大笑。 小朋友现在的牙齿比较明显了。 因为车子噪音很大，小娃娃的声音倒没有太突出，徐香娟也没拦着儿子说话。 坐车的路上，就牛牛高兴了，另外的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都没舒服到哪里去。 下了车，牛牛还意犹未尽，徐香娟让周程宁赶紧抱牛牛走，不抱走小娃娃没准要闹着上车去了。 这次县城是牛牛第一次来，兴奋程度不言而喻，瓜瓜来过一次，之后徐香娟要去城里，没带上过瓜瓜，因为瓜瓜坐车子不舒服。 今天全家福没办法，家里一个都不能少。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说等个半年再不来，就把照片挂展示窗去了。”拍照师傅见小两口过来，把包在信封里的照片给他们。 小两口拍照的时候，他们觉得好看还问能不能展示，被拒绝了。 第二个月了，差点以为这对夫妻不会再来，那到时候可以把照片挂出去招揽顾客了。 徐香娟已经知道这家照相馆的下单格式：“今天我们来拍全家福，彩色，一张，不需要租衣服。” “5元，一个月后取，到时候可别再忘了。” “好的，这回肯定不忘了。” 瓜瓜精神恢复一些，因为第一次来照相馆，她眼睛忙着看照片，根本没注意已经被妈妈塞包里的信封。 牛牛就这里想碰碰那里想摸摸，周程宁抱着牛牛去坐好，控制牛牛就得强势，不然牛牛都不听话。 坐在爸爸腿上的牛牛注意到前面的照相机，还有坐在照相机后面的拍照师傅，挥挥小胖手打招呼。 见儿子挥手，周程宁把儿子手收回来。 瓜瓜要站在爸爸妈妈前面，徐香娟见牛牛不配合，干脆抱过牛牛，让瓜瓜坐爸爸腿上。 最闹腾的就是牛牛了，瓜瓜已经快到五岁生日了，比弟弟懂事不少，全程都没说几句话。 终于拍完照片，上次负责化妆的工作人员和徐香娟闲聊了一句，“没想到你们家孩子都那么大了，看不出来，还以为是新婚夫妻。” 徐香娟：“岁月不饶人，大女儿都五岁了，我也快30，长得不着急而已。” “的确是不着急了，看着明明是小年轻。” 徐香娟：“孩子转眼都要大了，等再过几年，孩子长得快，我们俩也老得快了。” 徐香娟和人家聊了几句，带着一大两小离开了。 出去照相馆，周程宁一手抱着牛牛，一手牵着爱人的手，对爱人刚才聊天的内容感触颇深。 虽然他已经30岁，但他的人生真的很圆满，他不敢想象没有遇到爱人，他的30岁会怎么样……这种还是不要想象了，他有爱人，儿女双全，日子幸福，这些都非常好。 徐香娟另外一只手则是牵着瓜瓜，她站在全家的中心位置了。 瓜瓜离开照相馆才开始叽叽喳喳起来，问妈妈这个那个，看到许多照片，又知道照相是什么意思之后，决定回去和小伙伴好好吹一顿。 今天电影还是一部武打电影，和上次的不一样了，为了防止牛牛大喊大叫，牛牛被徐香娟抱在腿上坐好。 徐香娟给瓜瓜买了票的，瓜瓜有自己的位置，此时正坐在位置上专注看着电影。 瓜瓜并不懂上面播放的是什么，但不妨碍她觉得新奇，今天一直在见识新事物。 徐香娟没办法控制牛牛不叫，只能控制牛牛不叫那么久，当牛牛开始叫了，她就马上去阻止。 电影她看不下去，时时关注着牛牛，怕牛牛叫起来影响别人。 今天休息日，小情侣来看电影的比较多，他们一家算是比较另类了，夫妻还带俩小孩过来。 看完一场电影，除了徐香娟，一大两小都在回味，牛牛一出电影院，又大喊大叫表达自己的兴奋。 出去电影院了，徐香娟就不大管牛牛，他高兴多喊几句也没事。 反正大街上小娃娃叫大家也见怪不怪。 中午还是在那家老字号饭馆吃饭，同样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 今天点了红烧鱼、酱烧茄子、平菇炒肉、一碗小米粥、四碗米饭，这次看电影没有吃东西，徐香娟正饿着，可以吃一碗米饭，瓜瓜慢慢吃也能吃掉一碗，两碗给阿宁，小米粥则是给牛牛的。 牛牛一上午都处于兴奋状态，到了吃饭时间倒是累了，被爸爸带去把尿之后，坐在爸爸腿上没有动。 就小脑袋在动，看看周围人挤人的热闹场景。 “小徐？” “赵姐，你也在这里吃饭？”徐香娟转身望向声源，果然是赵慧竹。 赵慧竹和她先生还有孩子一起过来吃饭的，见到坐在位置上的一家人，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小徐一家，现在确定了。 赵慧竹：“对，这里味道还行，我们一家偶尔会在休息日过来。” 两家人邻桌坐的，刚来的时候人太多，赵慧竹也没发现徐香娟一家人，等有位置坐下来，才注意到邻桌。 和赵慧竹聊话，徐香娟这桌的菜先上来了，赵慧竹就让她先去吃饭。 今天带牛牛出来，徐香娟给牛牛套了件小罩衣，小罩衣还不够，围嘴也给他戴上了，中午吃饭就能放心喂。 比起小米粥，牛牛更感兴趣桌面上的菜，徐香娟就把茄子喂给牛牛吃，喂牛牛吃饭的时候也给瓜瓜夹菜，要瓜瓜专心吃饭，不要四处看。 周程宁时不时往爱人碗里夹肉，让爱人多吃几口饭，别光顾着喂牛牛。 徐香娟应好，但还是先喂牛牛，等牛牛喂饱了，她才开始吃饭。 现在已经四月份，天气转热，饭菜没那么容易冷下来，吃着味道还是好的。 和赵慧竹聊天，徐香娟知道她之前几个月都外出学习去了，领导班子学习，基本是去学习经验，因地制宜，借鉴地方管理的好办法，毕竟别的地方作为示范，作为优秀，管理办法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赵慧竹还说毛董村还是县里的重点村，之后会去毛董村，可能跟着领导，可能跟着同事，到时候还能去她家吃个饭。 徐香娟趁机宣传了一下自家的城乡小饭馆。 副县长的领导，等级肯定更高，虽然不指望人家过来吃饭，但宣传作用还是比较明显的。 没准以后她家小饭馆还能当个德早镇“标志”。 今天大半天下来，两个小孩回家路上就睡着了，徐香娟和周程宁两个大人没有小孩子们累，但也没多轻松。 徐香娟：“下次我们俩去县城，不带小孩了。” “嗯，娟，就我们俩。” 因为孩子睡了，徐香娟也没折腾去爷爷家里，直接回了自家。 现在并不晚，虽然下车之后牛牛和瓜瓜都醒了，但到家里，徐香娟还是让他们去睡觉了。 “娟，好美。”周程宁看着照片，顿时被惊艳了。 “嗯，真人就在你眼前呢。”徐香娟也准备要先睡会儿，她也有点困的。 爱人已经躺好，周程宁把和爱人的结婚照小心夹在他的日记本里，关上门，拉上帘子，跟着躺在床上，“娟，你这辈子是不是来报恩的，我是书生，你是被我救起来的……” 徐香娟：“你想什么呢？我是妖吗？怎么就不能你是妖，我是人，你刚好救了我，我来报恩。” 她应该是做了好事才能回来。 周程宁：“也有可能，我本来是下凡历劫，但遇到救过的人，也就是娟，娟要报答我……娟，我不喜欢报答，报答听起来不太有感情。” 徐香娟无奈：“你是妖哪来的下凡历劫？好吧，不是报答，就当做我爱上你，要以身相许好不好？” 周程宁：“好，以身相许。” “大白天呢。”徐香娟还是嘴上说，但身体并没有抗拒。 “牛牛睡了，娟你不用担心的。” “…嗯，随便你。” ... 城乡小饭馆开业第一天，徐香娟大早上点了鞭炮，是小鞭炮，有动静，但动静没那么大。 也是有人才点的，如果大家都还在睡觉，那是扰民了。 第一天依旧要搞活动，搞包子馒头的，卖的大小是家里以前做的大小，价格也一样，今天是买一对送一个小馒头。 包子馒头都是五毛钱一对，意思就是花五毛钱能送个小馒头。 小馒头也有徐香娟的拳头大小了。 早上买包子馒头的人还是有的，徐香娟跟自己妈在外面卖，自己爸在厨房间里头盯着火。 蒸笼都搬过来了，包子馒头可不会停卖。 丁丽知道今天城乡小饭馆营业，特意过来捧场，正好单位派她出来，她早上有任务去上班早，早饭都来不及吃，“婶子，给我来俩豆腐菜包子，娟，再给我烫碗青菜粉丝汤，在这里吃。” 门口放着菜单，早上供应，中午供应，下午供应。 包子馒头早上有，另外备注了如需大量馒头请提前预订，早上还有青菜/酸菜粉丝、青菜/酸菜米线、青菜/酸菜手擀面，都是两毛钱一碗。 丁丽还是第一位在里头吃的客人，吴彩凤拿盘子装了俩包子过去，徐香娟去厨房间里头烫青菜粉丝。 青菜粉丝早饭的量自然没有午饭晚饭这种足，但配上包子馒头完全能吃饱。 早上的汤料清淡但不至于无味，毕竟汤也是专门熬出来的，适合早上的胃口。 因为小饭馆里头有人坐着，有几个不急的客人也相继进去吃早饭。 进去桌子上可有醋和辣椒酱还有纸。 也有客人不买包子馒头，就过来吃两角钱的面。 不管吃什么，只要不是闹事，真的想吃，徐香娟都会好好招待。 镇上饭馆不多，但也不止她一家，她种类和味道上取胜还不行，服务态度还得好些。 麻辣烫搬到新地方会再做一个月，等五月份就换成凉皮凉面，凉皮应该是目前除了包子外的“销售”王了。 麻辣烫生意虽然也还行，但明显没有凉皮好。 这里没有冰橱冰柜，菜很难存住，麻辣烫又是需要菜的，每天买那么多不现实。 招待完一波客人，暂时没有新客人了，徐香娟去看厨房间的菜。 为了透气，厨房间的两个门都开了，两个门都开了，早上倒是比家里厨房间要舒服，平时散热也比家里快点。 今年是能通电的，到时候家里店里都得装上风扇。 牛牛在厨房间坐自己椅子上，出于安全考虑，牛牛的椅子放小门边了，那里没什么锅碗瓢盆，不怕小娃娃磕着碰着。 牛牛想下去的话，如果妈妈不在里面，就要外公把他抱下去。 他能走路，可以去找妈妈，只是平时被爸爸抱习惯了，不太记得走路是怎么走。 早上一家子都起很早，周程宁和瓜瓜也是早早跟过来，在这里吃早饭，吃完早饭被赶回学校/幼儿园。 阿宁想帮忙，徐香娟不许，让他赶紧回学校，学校工作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家里的他休息日可以过来帮忙。 瓜瓜则是因为见到家里小饭馆完工后的模样，不舍得走，甚至不想去幼儿园了，早上还是徐香娟亲自送瓜瓜去幼儿园的。 牛牛看妈妈进来，喊道：“妈妈。” 徐香娟摸了一把牛牛的头发毛，“牛牛乖。” 徐根生：“闺女，外头忙不忙的？我看好像还蛮多人坐着。” 里间的厨房间和外间的吃饭地儿有帘子挡着，徐根生坐在里头烧火，还是能看到进进出出的脚。 女儿的生意他还是挺关注，毕竟是下了钱的。 徐香娟：“爸，还好，都端出去了，有客人要面粉丝的话，妈会喊一声的。” 现在工作强度也不大，而且他们晚上不营业，只忙吃饭时间，就算吃饭时间忙，同样能忙得有条不紊，大家都各司其职。 听到还好，徐根生才开口：“我和你妈想过了，店里啥时候可以卖水饺小馄饨当午饭或者下午卖的，当然我们也只是想想。” 徐香娟没有反对爸爸的话：“水饺馄饨可以的，不过咱家这个月主要卖麻辣烫，等下个月就可以卖水饺馄饨，到时候盖浇饭也可以放菜单上了。” 既然开小饭馆，种类的确要跟上，爸妈既然想了，无论什么她都会同意的，就算不同意也得先装同意，后续再说些可能不太方便的地方。 种类这事也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手毕竟有限，锅也就两口。 盖浇饭盖什么看她当天炒什么吧，反正现在小饭馆外头挂的是小黑板，可以擦掉用粉笔写今天盖浇饭有哪些菜。 上午包子馒头卖光了，徐香娟就擦掉了今天的送小馒头活动，早上吃过包子馒头的客人，很多都选择“回购”了。 还是那个想法，好吃又送个馒头，而且送的馒头没有上限，买五对送五个这种，卖完为止，谁能不心动。 徐香娟不想一天的事都放在包子馒头上，蒸笼还能用作蒸菜的，可以先试试，如果有客人真会买蒸菜，那蒸菜的价值就比包子馒头高很多了。 快到了午饭时间，徐香娟跟瓜瓜说过中午好好待在幼儿园吃饭，不能浪费幼儿园的饭。 瓜瓜不在午饭人员内，阿宁和她还有爸妈吃的饭可以先准备了。 第92章 092 周程宁带着几个老师过来, 安排他们自己挑选麻辣烫想吃的菜, 自己则是进了厨房间，“娟, 我带同事们过来吃午饭, 这顿午饭我请客，晚上回家把钱给你。” 今天开业, 几个老师要来捧场，周程宁说他请客, 几个老师都拒绝, 他坚持要请, 说什么第一顿饭都要请的, 毕竟老师们平时对他也多有照顾。 爸妈都在外面, 徐香娟正在厨房间吃饭, 还没有多少客人，她就先吃了，待会儿可以忙活起来，“是那三个老师吗？你先出去招待同事, 我快吃完饭了。” 她家阿宁在学校有交好的老师她还是挺高兴的, 过来吃饭肯定要招待好。 周程宁：“娟, 不用吃太快, 慢慢来。” 他打算自己来烧麻辣烫，他会烧, 爱人好好吃饭, 身体要紧。 徐香娟：“嗯, 爸妈在外头招待客人，我喊他们进来吃午饭，你跟着同事们吃。” 家里现在吃饭都不是一起吃的，饭菜热在蒸笼里头，比如现在，她吃完的话，她爸妈就可以去吃了。 周程宁：“娟，中午米饭或者馒头够吗？四个人。” 他觉得还是米饭馒头能顶饿，而且他们四个人饭量都不小。 “够。” “牛牛够什么够。”周程宁终于是发现角落里的小透明牛牛了。 刚刚的够是牛牛说出口的。 徐香娟：“馒头没了，米饭焖了一锅，够的，你放心好了。” 馒头上午已经卖完了，米饭她有蒸一大锅，毕竟现在米饭也卖。 周程宁：“那我出去了，娟慢慢吃饭。” 徐香娟：“出去吧，不用慢慢吃，我快吃完了。” “爸！”牛牛喊周程宁。 虽然觉得小不点总是在气自己，但周程宁听到小不点叫他，还是第一时间走到牛牛面前，“牛牛怎么了？” “抱。”牛牛张开手臂。 爱人没有说不许，周程宁就抱起牛牛。 牛牛让爸爸带他出去。 周程宁就把他带出去，放在柜台旁边，牛牛被放下去之后，就靠着柜台，慢慢挪动。 “爸，妈，你们去吃饭吧，外边我忙着。”徐香娟吃完饭出来。 现在客人就女婿带来的几个老师，早饭的时候，人还多点，现在人根本不多。 听到女儿喊吃饭，他们两个进去，要带外孙进去，外孙还不去。 徐香娟坐在柜台的位置上，“爸，妈，牛牛刚出来，想走走路，你们进去吃，不用管他，现在客人也不多。” 牛牛本来要往食材柜走的，但几个大人挡着在挑菜，他就站着等，妈妈过来了，他转身往妈妈坐的位置走。 小家伙跌跌撞撞走过来，到了自己身前，徐香娟才给扶住。 妈妈没在吃饭了，牛牛就和妈妈说话。 周程宁选了大筐挑素菜，小筐挑荤菜。 考虑到可能会有一家子过来，想要直接一份的，饭馆里有大筐和小筐，尽管请客，周程宁还是分开两个筐挑，素菜荤菜价格不一样。 几个老师本来还挺拘束的，看到丰富的菜品种，挑菜挑着也忘了拘束，还彼此问知道这是什么菜吗？ 周程宁知道，能给几个老师解惑。 挑好菜，周程宁让几个老师坐好，他没去称重量，直接要去烧。 徐香娟：“我去烧，你在外边带牛牛，顺便招待几个老师。” 周程宁自己会烧麻辣烫，会烫菜，中午不想麻烦爱人，但爱人说了她去，他最后还是把菜递给爱人，抱起牛牛坐到自己位置上。 有三个陌生的叔叔在场，牛牛也不怯，毕竟爸爸不久前还给他喂粥，喂粥的时候几个叔叔也在。 逗小朋友逗了一会儿，周程宁才抱起小朋友：“我先去看看是不是烧好了，几位老师稍等。” 徐香娟是差不多烧好了，“阿宁，这盘土豆丝你带出去，本来是你的午饭，你跟几个老师一起吃，和饭一起放托盘上先拿走。” “好的娟。”周程宁要把牛牛放椅子里头，牛牛不肯，他只能先把牛牛放地上。 牛牛在地上根本走不了几步路，所以暂时随便他了。 饭盛在小盆里面，有个小饭铲，碗则是正常大小的饭碗四个叠在一起，加上土豆丝，一起放在托盘上。 周程宁放好东西，把托盘拿走，去厨房间前说，“麻辣烫快好了，几位老师先盛饭吃，吃第三碗第四碗都够的，那么大一盆饭，筷子就在旁边的筷子筒里，我先去等麻辣烫。” 周老师走了，刘梁稚拿着小饭铲，“我们开吃吧，不用等了，省得周老师回来见我们还没开动会尴尬。” 有了他开头，另外两个老师开始盛饭，顺便帮周老师也盛一碗饭。 开小饭馆，不仅原来的餐具带过来了，徐香娟还买了不少新的，各种规格的碗盘盆，周程宁端来了一大盆麻辣烫，托盘不撤走了，直接吃麻辣烫。 “妈妈。”牛牛要去外面，喊妈妈的时候还拉着妈妈的手。 徐香娟能理解牛牛的意思，干脆带牛牛出去，牛牛来到外面，食材柜没有大人了，他就扒在食材柜底下，太矮了根本碰不到最底下一层的荤菜。 牛牛可能一直都对食材柜有想法，今天才有决心去碰，徐香娟让牛牛自娱自乐，她去添菜。 毕竟是四个男人吃的量，食材柜里菜少了不少，荤菜吃了就吃了，毕竟平时点荤菜的确实不多，不用再添，主要还是素菜。 刚好，厨房间洗好搁着的菜可以补上去。 几个老师都没说话，在安静吃饭。 徐香娟补菜的时候有客人过来，要加量的酸菜米线。 加量是花一毛钱加量，徐香娟抱起牛牛去厨房间烫米线。 牛牛感觉自己都要碰到了，虽然是小朋友自己的错觉，被妈妈抱起来叫唤一声，在妈妈面前到底不能像爸爸面前那样硬气，很快都不挣扎了。 周程宁见有客人过来，吃了一会儿，等差不多时间进去厨房间。 徐香娟都不知道要说几次，“吃饭的时间好好吃饭，活不用你管。” “娟，没事，我就给客人端过去。”周程宁端着托盘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空托盘回来了。 牛牛又叫爸爸，要爸爸抱，徐香娟直接抱起牛牛，“赶紧吃，吃完回学校，家里的别管了。” 抱牛牛走到食材柜前，徐香娟试着单手抱，很吃力但能抱住，又拿了个小筐。 牛牛还真的开始挑选了，小胖手抓一点就放进妈妈另一只手拿着的筐里。 周程宁见状，又停下吃饭，去抱牛牛。 徐香娟：“你吃饭就好了，不用管。” 她家阿宁真的太操心了，哪里有活走哪里。 下次可不能让他再这样。 周程宁：“没事，等牛牛挑好再吃，我都吃第二碗了。” 原来牛牛就是想挑麻辣烫，只要被牛牛碰过的，不管牛牛抓不抓得过来，徐香娟都给放进小筐里。 他们要讲卫生，这菜既然被牛牛破坏了，就收进筐里。 等牛牛挑得心满意足之后，徐香娟把菜拿去厨房间，周程宁则是把牛牛放椅子里。 因为自己挑过麻辣烫的食材了，牛牛不着急出去，安安稳稳坐好。 牛牛只是想体验挑菜的感觉，并不是要吃，所以妈妈把菜放到角落他也不在意。 几个老师吃完饭十二点四十分，走路回学校几分钟就够了，周程宁想留下来，毕竟下午的课一点半才开始，中午午休时间完全自由，又被自家爱人赶走。 把人赶回学校，徐香娟收拾桌子碗筷，还是现在好啊，大家都不浪费，吃得干干净净。 ... 周程宁：“娟，是瓜瓜要来小饭馆，不想待办公室，我就把她送过来。” 徐香娟：“还有课吧，瓜瓜送到你就赶紧回学校。” 徐香娟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一眼就看到骑自行车带着瓜瓜的周程宁。 瓜瓜被放下自行车，背着小书包进去叫外公外婆和牛牛了，周程宁都没能下车，一只脚撑着地，有些委屈，“娟，那我走了。” 徐香娟：“赶紧走，上课要紧。” 见自家男人走了，徐香娟才和瓜瓜说以后放学自己来小饭馆，爸爸不接，走路根本没几分钟，瓜瓜还更愿意自己走回来，欣然答应。 女儿现在也差不多五岁了，平时经常出去玩，回小饭馆根本没有难度。 今天上午客人比较多，中午吃饭时间零星几个，下午根本没有人来，徐香娟还是挺有空的。 吴彩凤也不和女儿提今天营业额，给小饭馆打扫打扫干净，准备食材才是正事。 女儿说现在不囤菜，只要不下大雨，每天都能出去随买随用，饭馆里活不多，她还能出去买买菜。 镇上说是镇，就是比较繁华的村子，经过的人多了，大家也都习惯叫镇上，徐根生没事不怎么干活之后，喜欢这边凑热闹那边凑热闹，现在有活干也能坐得住，没活比较清闲可以去附近走走，逛逛也能看到新鲜事。 徐香娟无所谓哪里，瓜瓜和牛牛只要爸爸妈妈在，也是无所谓哪里。 大家适应都还算良好，徐香娟也不着急赚钱，心态良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家子坐在饭馆里头养老。 姐姐回来，牛牛就和姐姐说他今天有挑菜。 当然，挑菜不会说，今天不会说，牛牛的一句话到瓜瓜耳朵里就是姐姐，嗷嗷啊啊呀呀。 瓜瓜感觉弟弟应该是求表扬，夸了弟弟几句就问外公外婆今天有多少客人，客人们都吃什么。 问妈妈肯定不会告诉她，妈妈会记得她无聊，问外公外婆肯定会告诉她的。 吴彩凤还真耐心告诉外孙女今天大概有多少客人，点最多的是什么。 今天肯定是包子馒头和青菜/酸菜面比较多。 等周程宁下班回来，小饭馆没客人，瓜瓜见是爸爸回来，小脸都垮下来了。 不是客人，是爸爸。 周程宁：“瓜瓜不高兴爸回来吗？” 瓜瓜：“高兴。” 如果女儿脸上表情不那么沮丧，高兴这两个字还能更有说服力。 周程宁：“瓜瓜，怎么了？” 瓜瓜：“没有客人。” 她回小饭馆到爸爸来小饭馆，都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弟弟牛牛在一边说大人听不懂的话。 周程宁：“没事，以后肯定有客人。” 他四点十分过来的，和瓜瓜回来时间也就隔一个小时，他觉得没客人正常，但等到五点关门时间，依旧没客人。 徐香娟没说话，家里除了她和牛牛，表情都没有多好。 周程宁心情不好没多久，到回家时间他就开心起来了。 爱人都没有担心，他也不该担心的，现在这样也好，休息时间多。 晚上的饭，一家人还是在小饭馆吃的，吃完把钱带走，门窗锁好离开。 吴彩凤不放心：“娟，我们的菜不会被老鼠拖走吧。” 没人住在这里，真是哪哪都觉得不安全，遭老鼠简直要命。 徐香娟检查过，没有老鼠洞，就算有老鼠，她也放严实了，“不会的妈，放得好好的，老鼠拖不走。” 自己妈依旧不放心，徐香娟又说了几句才没让她担心。 回到家里，徐香娟记今天的账，账还是要每天记的。 周程宁：“娟，这10元你拿去，中午请几位老师吃饭的钱。” 徐香娟：“不用，谁要你给钱了，自己收着，而且那一顿麻辣烫哪需要10元。” 她现在大概有数自家男人的小金库，10元可是大钱。 今天下午虽然没生意，但靠上午和中午的收入，还是比以往在家外面棚子收入多。 当然，如果和她妈一样，把租金算进去，会觉得根本没在家里买卖好。 还是需要时间的，老字号卖那么贵，还有那么多人买，可不就需要时间吗？ 周程宁：“娟，你就收着吧，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请客了。” 他不把钱交给爱人，他会觉得有负担。 平时他也是这么教瓜瓜的，瓜瓜都用自己的钱请客，他也得用自己的钱。 徐香娟：“这和你敢不敢请客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瓜瓜，三天两头要请客，在外头吃你付钱，家里吃还要你付钱，我是不是太抠门了？你自己收着。” 瓜瓜嘴上天天念叨请客，但可能没攒够钱，还没有实际行动，想请客是真的，钱没攒够也是真的，对于瓜瓜自己攒钱请客的事，徐香娟并不反对。 孩子从小有这种意识挺好的，但自家男人她并不觉得需要钱。 她做生意的本钱还不是他的吗？如果他要，家里的钱可以给他。 他要多少，只要她有，她都给。 不是教育小孩，这种界限根本不用分这么清楚。 他们是夫妻又不是仇人。 周程宁：“好吧，娟，十元我自己收回去，1元你总能收着吧，不然我会不高兴。” 徐香娟把1元收下了，她怕她家阿宁不高兴。 有时候真是拿自家男人没办法，尤其她现在脾气好了，瓜瓜对妈妈的态度，阿宁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说不上好坏，只觉得无奈，小孩大人因为她的变化，都“暴露本性”了。 ... 小饭馆营业前几天收入都没有第一天高，而且依旧是下午没客人的状态，吃麻辣烫的人更没多少，比较多的还是吃青菜/酸菜的面食。 徐香娟没有提前撤走麻辣烫，等五月再撤掉。 周程宁：“娟，我明天要和老师们去县城学校学习。” 他还是第一次因为学校的事情去县城，校长今天说的，他回家就和爱人说。 “要去县城吗？”她记得有这事的，今年自家男人偶尔要去县城中学。 周程宁：“对的，娟，我早上跟着老师们去，下午就回来。” 徐香娟：“好，需要带饭吗？” 听起来像是出差，但基本是早上出发，下午回来，徐香娟都清楚了。 周程宁：“不用的娟，我身上带两元钱就够了，我有钱。” 其实他觉得两元都没必要带，但是几个老师都说带2元，他也就跟着带2元了。 他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事，简直太幸运了，本来还愁怎么给爱人买裙子。 现在好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县城。 徐香娟可不知道自家男人还想着给她买裙子，“嗯，路上注意安全，跟紧别的老师，不要走丢了。” 周程宁：“娟，我又不是牛牛。” 瓜瓜认路本事还是挺强的，自从爱人说下午瓜瓜自己来小饭馆，瓜瓜真的非常准时回来小饭馆，都没在路上逗留。 第二天，周程宁没有自己一个人提前走，还是跟着家里的大部队，在小饭馆吃完早饭才去学校。 过了半天，吴彩凤叹道：“娟，这镇上生意咋还没有家里好呢？” 刚才来过一些客人，现在又没人了。 徐香娟：“妈，别急，我们还没立住脚，知道我们家饭馆的也不多，等等就好了。” 吴彩凤：“希望能好吧，现在老客人也没，新客人也没。” “你好，请问这里是徐香娟家的小饭馆？” “对，你好，请问是？”有客人过来，徐香娟起身去到门口，还挺意外叫她名字的。 来的是两个女人，这时候在看门外的小黑板。 小黑板徐香娟让周程宁写的，他经常要写板书，粉笔字写的也如钢笔字那样好看，除非不认字，只要认字都能看出来写的什么。 “我们过来吃饭的，刚好来这边，又记得赵姐的推荐，一起过来了。” 赵姐，应该就是赵慧竹了。 徐香娟：“中午供应的是这几样，都有的。” “我们吃麻辣烫。” 徐香娟领客人进去，“进来看吧，里面也有小黑板。” “价格和上面写的一样？”一开始说话的女人开口询问。 徐香娟：“对，一样，如果要吃麻辣烫，食材在那个食柜选，最底下那层是荤菜，素菜5毛钱一斤，荤菜一元两毛钱一斤，现在也还有饭，饭是一毛钱一碗，我们客人有时候不喜欢吃面的，都会不选面食，直接点饭。” “好的，我们知道了。” “筐在这边。”徐香娟说完继续喂牛牛吃饭。 刚才妈妈不在，牛牛都在试着自己喂自己吃饭了，小嘴边上糊满了粥，看着脏兮兮的。 一直盯着客人，客人肯定不自在，现在又没别的客人，吴彩凤和徐根生都到厨房间去了。 两个客人都没吃过麻辣烫，商量好了一起吃一份，再每人点一碗饭。 赵姐说这家店好吃，她们过来看到没客人，就一家人坐在里面，不太确定赵姐说的是不是这家了。 今天下乡工作到了德早镇，才要约着去吃吃这家小饭馆，可…… 麻辣烫食材摆得整齐，也看着很新鲜，没客人吃饭是不是不好吃的刻板印象才消除一些。 “每个人的一碗饭不够，可以再加饭，加饭不用钱。”徐香娟去烧。 妈妈不在，牛牛又继续自己动手。 他的椅子搬过来了，和桌面差不多高，他可以自己吃饭。 两个客人见状，过来逗小娃娃。 牛牛护食，以为两个阿姨是要抢他的饭，不给，不仅不给还要喊妈妈。 有坏人要抢牛牛的饭。 徐香娟可没空过来，徐根生过去的，和客人说抱歉，直接连小孩带椅搬回厨房间。 牛牛还喊着粥粥，放好牛牛，徐根生把粥也带过来了。 徐香娟：“爸，你帮我喂牛牛，我现在没空。” 吴彩凤：“也快吃完了，牛牛是个爱吃饭的宝，瓜瓜在这个岁数都不能吃那么干净。” 感觉外婆是在夸自己，牛牛笑起来，笑完让外公继续喂他。 粥粥要吃完才可以，爸爸妈妈喂他的时候，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了。 客人吃上麻辣烫，赞叹，“这个很好吃啊，味道非常不错，怎么没客人呢？” 她们两个点的都是素菜，素菜种类也不少了，挑了许多花了八毛钱， 徐香娟正用筷子摆齐食材柜的菜，“我们这个月才开业，客人不多也挺正常的，集市日生意就会好很多，以前在家里那边做的，那时候赵姐来吃过面，吃过凉皮，麻辣烫我们只做这个月，下个月就换凉皮凉面了，夏天吃那个比较舒服。” “这么快就不卖了吗？我们才吃一次，下次来还想吃。” “对的，已经卖好几个月了，现在天气热，菜也放不住，吃的客人并不多，干脆就不卖了。” “这个很好吃，肯定是他们不会吃，不敢吃，其实这么一顿吃起来还是挺便宜的，至少比县城里头的饭馆便宜。” 县城里头的饭馆，徐香娟想起来那家老字号了，嗯，那是有点贵，饭比她家少，要两毛钱一碗。 “下次如果来，可以试试别的菜色，我们卖的基本是能卖出去的，卖不出去的不会写在小黑板上。” “也是，卖不出去会亏的。” 第93章 093 两个客人吃完, 走的时候还说下次会再来。 徐香娟知道, 如果不是住在德早镇，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两个客人走了之后, 店里再没有新的客人。 整个小饭馆除了牛牛的声音, 几乎非常安静。 牛牛：“妈妈，饿。” “妈妈给牛牛煮吃的。” 下午就牛牛饿了, 徐香娟才有机会开火。 牛牛现在是少食多餐，一天吃几顿, 他会喊饿了, 自然要煮东西给他吃。 吴彩凤都想和女儿说要不在家里做买卖算了, 但想到付的半年租金, 只能作罢。 果然, 半年是女儿深思熟虑过的, 还好当初没租个几年，租几年还得专门把租金讨回来呢。 周程宁下午赶在小饭馆关门前回来的，看小饭馆的样子，今天下午还是没有客人, 不自觉攥紧手中的包, 他想着今天回家和爱人说别给他零用钱了。 “瓜瓜, 小孩子不能整天丧着脸知道没？”回到家里, 徐香娟第一个教育瓜瓜。 瓜瓜：“妈妈，我们家小饭馆没有客人。” 因为在家里的时候, 尤其是过年前的那几天, 家里忙得不行, 客人非常多，她就很不高兴小饭馆现在冷清的样子。 外婆说过的，有客人才有钱，没客人当然没钱了。 没钱她和牛牛都要变成小穷蛋蛋。 徐香娟：“谁说没有的？上午有客人，中午也有客人，瓜瓜你在幼儿园没看到而已，下午本来就没几个人，有谁要下午来吃饭的？” 瓜瓜：“真的吗？” 徐香娟：“真的，不信问牛牛，牛牛，小饭馆有客人的对吧。” “有。”牛牛回答。 瓜瓜马上又开心起来，忽略牛牛现在只是学说话阶段，压根听不懂妈妈的意思，“妈妈，等放假我就能待在小饭馆一天，帮妈妈干活。” 徐香娟：“妈妈能有什么活需要你干，不捣乱就成，刷牙洗脸去睡觉。” “嗯！” 哄好瓜瓜，徐香娟也要去睡觉了。 周程宁：“娟，你以后不要给我零用了。” 徐香娟：“为什么不要了？。” 周程宁沉默。 “怎么都那么消极呢？家里还有钱，不过阿宁你不要零用我可以考虑的，毕竟给你钱，你就花我身上，不如不给你。” 周程宁立马义正言辞，“娟，家里有钱的话，你还是要给我一点的，男人身上不能没钱。” 徐香娟：“男人身上不能没钱，嗯，你说得对。” 周程宁总觉得爱人话里有话，但还是坚持，“娟，男人就该有钱的。” 不然怎么给爱人买礼物。 结婚后，没钱的时候他还没感觉，毕竟有吃有住，还想要什么钱呢，但有钱了，他就觉得有钱真的很好。 能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至少无论贵的便宜的，他都能知道存钱存多久可以买下来，心里有点期盼。 反正就是想买什么买什么，所以都只是时间问题。 徐香娟故意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要了吗？我觉得可以考虑的，给你的5元，可以给瓜瓜买好吃的，可以给牛牛买小玩具。 ” 周程宁：“娟，不行的，我的就是我的，不能给瓜瓜和牛牛……等他们长大，他们会自己赚钱买的。” 徐香娟要被气笑了，“说什么胡话呢，等他们长大还需要点时间……家里真的没钱我就不给你零用了，会和你说一声的。” 周程宁：“嗯，娟你一定要和我说。” 徐香娟：“一定会和你说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 “娟，你们家店是不是被同行打压了？”丁丽今天过来吃午饭的。 她是没办法每天来吃，但这里也不至于在吃饭时间没有人啊。 价格可能是有点贵了，但卖的饭菜也很美味，完全值得啊。 没客人她只想到同行打压了。 徐香娟觉得丁姐想象力太丰富：“丁姐，打压不至于，别家小饭馆也这样，没谁是热闹的，早上吃早饭还是有人过来，中午晚上应该更想自家做，省点钱。” 丁丽：“打牙祭总是可以的，我以为你们家会有不少人呢，你等着，我到时候在我同事间宣传宣传，平时我都是和同事们一起吃，家里烧饭带的，今天中午想在这里吃独食，早上就骗男人说中午和同事在外面吃，不带饭，和同事们说今天要和孩子们下馆子，孩子们吵着要吃。” 事实当然是她想自己一个人吃个够。 有一两个同事特别省，看她这样吃不得背后说，她不怕闲言碎语，但她烦啊。 不带老公孩子是因为她老公能吃，孩子们又太吵，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大吃一顿。 “丁姐，那感情好。”徐香娟知道丁姐一家虽然没办法顿顿都来吃，但每次过来都会吃最想吃的，而不是挑最便宜的。 丁丽：“还真不想和同事说，怕以后自己偷偷过来吃被发现，我跟我男人说了，你们家已经在这边开小饭馆，他说有时间我们一家人来这里吃，我说我没什么时间。” 徐香娟：“还好姐夫没来过这边，不然多尴尬。” 丁丽：“我下次把大人小孩带过来，你们家麻辣烫再过段时间就不卖了，得趁着时间过来吃，上次回家娜娜和林林都吵着还要来吃，可没给我烦死……对了，娟，以后如果我家俩小孩跑过来要吃饭，无论买什么，你都给烧青菜或者酸菜的面食就好，两毛钱一碗的那些，他们如果问了，就说是我不让的。” 俩小孩如果知道心心念念的麻辣烫就开在学校附近，没准自己就跑过来吃了。 徐香娟应下：“好的丁姐，两个小朋友我都记着，以后来了我肯定按你说的。” 丁丽吃饱喝足离开，没过几天，还真把一家人带过来了。 徐香娟小饭馆布置整齐干净，还有绿植盆栽，墙上更是有挂着毛线小玩具，两个小朋友别提多兴奋。 丁丽装作第一次过来吃饭，跟徐香娟说了几句恭喜开业，祝生意兴隆的话，装得她都信了自己是第一次来之后，开始挑麻辣烫的菜。 有小孩就叽叽喳喳的，童姜娜小朋友还特意过来和徐香娟说，瓜瓜跟她讲了，她们家在这里开小饭馆，还说要存钱请她们来这里吃饭。 其实小姜自己有钱的，妈妈不会把她的压岁钱全部扣掉，她说干脆她来请客，她现在有三元呢，瓜瓜不让，告诉她第一顿要她请，因为是在她家的小饭馆吃饭。 对于自家的小饭馆为什么请客要花钱这点，她也问过瓜瓜，瓜瓜说花钱才是客人，她才能带她们坐客人的位置。 小姜深以为然，还鼓励瓜瓜努力存钱。 除了他们一家子，丁姐也真带来了同事。 因为丁丽，小饭馆生意看着有起色了，吴彩凤一消愁容，脸上终于挂着笑了。 有活干好啊，起码不是一直花钱的状态。 ... “娟，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的礼物。”晚上回到家里，周程宁把一直藏着的裙子和口红拿出来。 买了这两样，他又是个穷光蛋了。 这次裙子正常些，不是大红裙，是无袖的碎花裙，看着清新素雅。 因为自家男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徐香娟都不想说他，说了那么多次也没见有用。 不等催，她自己去外间换穿试试。 换好裙子，徐香娟进来里间问周程宁：“胳膊会不会太粗？” “不会，娟你细胳膊细腿的，我还想你怎么都吃不胖，我都有很多肉了。”周程宁还撩开短袖，给爱人看他胳膊。 徐香娟差点就要翻白眼，“能一样吗？” 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的。 周程宁：“娟，这条也一样好看的，可以穿出去，拿照片那天穿上。” 徐香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想穿什么就什么。” 周程宁：“这是花钱买的，花钱我们就不能浪费。” 徐香娟：“不浪费的最好办法，是不要买。” 周程宁：“娟，你太不解风情了。” 徐香娟：“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解什么风情？” 周程宁：“老夫老妻怎么了？老夫老妻不能浪漫了？” “不能。”小透明牛牛声音乱入。 周程宁因为牛牛气恼，“牛牛，又有你什么事！” 徐香娟：“好了，牛牛是无辜的小娃娃，你别朝牛牛发火，我穿上就是……也不知道到外面，风刮过会不会把裙子掀起来。” 最后的语气，徐香娟还特意表现得苦恼。 周程宁愣住，“娟…裙子还会被风吹起来吗？” 徐香娟：“不然你以为呢？当然会被吹起来，嗯，到时候我穿上裙子出门，你可以看看被风吹起来的裙子什么样。” “娟，你再在里面穿上裤子。” 徐香娟：“太难看了穿裤子…算了，也不一定有风，你自行车骑慢点，别把我裙子吹飞起来就可以，或者我们坐客车去好了。” 她外穿的裤子基本都要比这条裙子长，根本也没安全裤。 小透明牛牛就坐在小床上看爸爸妈妈说话，时不时加入聊天。 “娟，你不要穿出去了，在家里穿就好了。” “哦，刚才还有人说我不解风情呢。” 周程宁：“娟你的确不解风情。” 徐香娟一时没办法反驳，“我去换回来。” “娟，你先别换了，等牛牛睡着我们还要……” 牛牛：“睡！” 今天妈妈没有穿红色的那条裙子，所以牛牛并没有要摸妈妈的裙子。 “牛牛赶紧睡，不睡爸就把你扔到门口……对了娟，还有口红，口红你也试试好不好？” 他喜欢爱人抹红色口红的样子。 徐香娟感觉自家男人可能还有隐藏的打扮人的爱好。 第94章 094 不得不反思, 自己是不是活得太粗糙了, 让她家男人都看不下去。 还有，多数男人眼中的口红, 就是红色的, 根本没有区别吧。 徐香娟把周程宁买的口红打开来看，口红涂手背试色。 看着正常, 在手背试色也正常，就是有点干, 还有颗粒呢。 徐香娟把擦了口红的手背露给周程宁看：“阿宁, 晚上最好不要抹口红, 因为口红抹了擦掉很麻烦的, 留在嘴上也不舒服, 你看, 有一颗颗的。” 周程宁：“娟，那口红不要了，穿裙子就好。” 口红也花了好几元的，心疼。 徐香娟：“阿宁, 你是不是喜欢裙子？” 周程宁：“嗯, 我喜欢看娟穿裙子, 孙老师跟我说他爱人是很喜欢打扮的, 爱人都喜欢打扮。” 徐香娟：“我是爱打扮，但打扮要分地点的, 在家里这边多尴尬, 以后去华都, 我一准要打扮得体面。” 徐香娟说自己爱打扮还真是心虚了，她会打扮，但她根本不爱打扮，以前打扮纯粹是工作需要，妆容是能让人看着精明能干的。 她性格很凶，但她长得…长得却不是很凶。 现在随便穿就好了，在村镇只要衣服没破洞都算体面精神的，就算洗得发白了，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每个地方的标准都不一样，穿着裙子抹上口红，和现在的农民格格不入，同样，平时干活穿的衣服到县城到华都，肯定也是格格不入。 她想做的是合群。 周程宁：“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徐香娟：“如果真要买，可以给我买护肤的，冬天防冻伤皴裂，秋天防干燥起皮，反正很多可以买啊，不是必须买裙子的，你买一只鸡腿回家我都很高兴……而且我在这里穿那么好看做什么？如果被别人惦记了，是不是就很糟糕？” 咳，谁敢惦记她啊。 周程宁想到爱人被惦记，表情立马不好了，“很糟糕，娟，裙子好好收着，以后到华都再穿。” 他也不想爱人拿照片的时候穿裙子了。 徐香娟：“好的，我努力不发胖，这样到时候我也能穿得进去……在家里可以穿给你看的，外面还是不穿出去了。” 周程宁：“如果胖得穿不下去，我再给娟你买新的……娟，你现在真的太瘦太小只了。” “哪有你说那么夸张，我还有小肚子呢。” 牛牛：“妈妈！” “牛牛叫妈妈做什么？”徐香娟走到小床边上。 就见小胖手伸过来，想要拿妈妈手上的…口红。 “牛牛不许碰，是妈妈的。”周程宁意识到牛牛想拿口红，拒绝了牛牛，并且凶了牛牛。 徐香娟当然知道不能给牛牛玩，也不能把口红放在牛牛玩的地方，不说破坏，就怕牛牛吃掉口红，这东西可是有毒的。 藏好口红，徐香娟对还在教育牛牛的周程宁说，“阿宁，牛牛现在还在学说话，你别这样凶巴巴对他，不然牛牛以后会记恨上你的。” 周程宁：“我没凶牛牛，娟，你知道的小孩子要从小教育。” 徐香娟：“可是牛牛真的很小，还不到两岁呢。” 周程宁：“教育从娃娃抓起。” 徐香娟：“你继续说牛牛吧，等我们老了，牛牛就不管你，只管妈妈了。” 养老还是社会问题呢。 周程宁：“娟，还有你会管我。” 徐香娟一下子被打到软肋，就算瓜瓜和牛牛都不管爸爸，她还是会管她的阿宁，“…嗯，我会管你的，儿子随便你教育。” 之后就是周程宁教育牛牛的场面，牛牛都要抓狂挠爸爸了，周程宁当然不可能让牛牛挠到，还因为牛牛要挠爸爸，展开新一轮的教育。 徐香娟默默想要捂住耳朵，但牛牛无助喊妈妈的声音，还是让她心软了，“阿宁，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呢。” 牛牛已经在掉金豆豆了，徐香娟抱起牛牛哄。 希望阿宁今天晚上没给牛牛幼弱的心灵造成伤害，她可不想以后一直抱着牛牛。 他们家的牛牛，是挺重了。 周程宁：“娟，你记得把东西藏好，别让牛牛碰到，牛牛就会搞破坏……我来抱牛牛吧，牛牛再哭，会把你裙子哭脏的。” 爱人还没把裙子换下来，周程宁第一次觉得牛牛小胖手扎眼，因为小胖手这会儿就抓着爱人裙子肩膀的布料。 裙子是无袖的，但肩膀这块有布料啊。 徐香娟：“没事，洗洗就干净了。” 周程宁：“我洗过的，牛牛给我抱，娟你去换衣服。” “好吧。”看了眼被爸爸抱着哭好大声的牛牛，徐香娟不太放心地去外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她还用外间暖水瓶里的热水，混着冷水把手洗了，外间的暖水瓶是给牛牛起夜用的，他们喝的水备在里间。 手背还留着口红，等擦干净了，徐香娟才进去里间。 她不急着进去是发现牛牛的哭声变小了，进去一看，牛牛已经变成偶尔抽噎，是被爸爸哄好了，正靠着爸爸肩头，很快要睡过去的模样。 现在的阿宁也温柔的不得了，完全看不出刚才“凶巴巴”的样子。 徐香娟不等了，先上床，阿宁哄好牛牛自然会上来的。 ... 丁姐说的没错，她的两个孩子果然会来。 是大姜拉着小姜来的。 两个小朋友在午饭时间过来，当然是要吃午饭的。 “阿姨，我们要吃麻辣烫。”童姜林已经把自己的5元都带上了，回忆着妈妈爸爸挑菜的场景，他们两个小孩肯定够吃的。 徐香娟：“是大姜小姜啊，你们妈妈跟我说过不让你们自己吃麻辣烫，要给你们点别的面食，酸菜和青菜，要吃什么？” 小姜：“阿姨，我要青菜。” 童姜娜小朋友是被哥哥拉过来的，本来要和汐汐一起吃饭，但是哥哥早上和她说中午在瓜瓜家的小饭馆吃麻辣烫，她就有点心动。 哥哥怕她忘了，真的放学时候专门等着她，怕她跑了，全程拉着她走。 她已经和汐汐说过中午在外面吃，放心跟哥哥走了，但哥哥说如果钱不够就让她先待在这里，他回家去把她的钱也一起拿过来。 生气！ 刚才还生气嘟嘟囔囔的妹妹，这会儿居然非常积极主动说要青菜，可他想吃麻辣烫啊。 早知道不带妹妹过来了。 童姜林：“阿姨，我也要青菜。” 童姜娜小朋友想都尝尝：“哥，你要酸菜吧，我想都尝尝。” 童姜林不高兴：“不行，我偏要青菜。” 童姜娜也不纠结：“哦，随便你。” 看两兄妹闹起来，徐香娟感觉好笑，她家牛牛和瓜瓜长大都吵不起来，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全都单方面的，瓜瓜单方面和弟弟吵，两三次之后，都懒得和弟弟吵，“是想要面条米线还是粉丝？如果想要粉干也可以。” 两个小朋友这会儿都纠结了，半晌，小姜先回答了，“阿姨，我要米线。” “我要粉丝，阿姨，还要那个蛋。”大姜还指了指食材柜最底下那层的太阳蛋。 徐香娟：“好的，我知道了，两个小朋友去坐好吧。” 童姜林：“阿姨，多少钱，我先把钱付好，我和妹妹都要蛋。” 在小饭馆吃饭要付钱的……童姜林突然意识到妈妈真的早就知道他和妹妹会过来。 徐香娟：“面是2毛钱，蛋也是两毛钱，一人四毛钱。” 两个人就是八毛钱，大姜拿出八毛钱给徐香娟，小姜已经选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坐好。 徐香娟去厨房间煮面了。 吴彩凤和徐根生在吃饭，外面的话他们也听到了，吴彩凤帮着自己女儿煮面，“这两个小孩和瓜瓜一样聪明。” 徐香娟：“妈，瓜瓜就小机灵，聪明说不上。” 吴彩凤：“现在的孩子可越来越大方了，花钱都不眨眼睛。” 徐香娟：“他们自己的钱，怎么花都随便他们，丁姐早就跟我说过这事了，没想到两个小朋友还真过来了。” 吴彩凤：“还是他们妈了解他们。” 粉丝和米线好了，徐香娟把太阳蛋盖上去就送出去。 “小心烫，慢慢吃。” 小姜礼貌道：“谢谢阿姨。” 大姜也跟着说谢谢阿姨。 两个小孩还是第一次“下馆子”，虽然麻辣烫不让吃了，但眼前的米线/粉丝看起来也很好吃。 等两个小朋友吃完了，徐香娟才目送两个小朋友离开。 ... 大人都不可能每天过来吃，更不用说小朋友，徐香娟压根没想到，不仅丁姐给她带来生意，连小朋友都能给她带来生意。 “娟，我觉得我们这里好像突然变食堂了。”周程宁瞧着坐满的小孩，心情复杂。 “……嗯，我也这么觉得。” 今天还是大姜班级的老师把小孩子们领过来的，说今天在附近春游，童姜林同学建议老师带他们去这里吃面条。 四年级是有交班费的，作为班级活动，班主任老师问了童姜林多少钱一碗的面条。 童姜林同学说了是两毛钱一碗，价格不贵老师就同意。 六张四人桌都坐满小孩了，没位置的也能挤，因为一边贴墙的四人桌，还有空的靠走道的另外一边，只要把椅子搬过去都能坐。 徐根生和吴彩凤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多小孩，加上老师刚好有30个人，虽然两毛钱一碗的面，加起来也才6元，但是……真的很壮观啊。 四年级的小朋友都比较懂事了，虽然各个在说话，声音却不大。 现在如果有别的客人过来，肯定是没位置给他们坐了，还会以为走错地方。 30碗面，还真是大工程。 第95章 095 老师加学生30个人, 很多小朋友根本没来过小饭馆, 完全不知道怎么选，都跟着老师和童姜林选。 大姜是之前来过, 点的和之前一样, 很多小朋友跟着他选，老师毕竟是成年人, 而且不是第一次下馆子，所以是根据自己喜好选, 部分学生跟着老师选。 所以30碗没有那么杂, 夫妻两个交流几句, 各自干活去了。 牛牛最近喜欢站着, 还会自己走路, 不是非得要大人抱着, 今天本来在小饭馆招待客人的外间走路，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吓得赶紧跑到爸爸妈妈身后。 等一群哥哥姐姐坐好，他才没那么怕。 爸爸妈妈干活去了, 牛牛虽然害怕但又很好奇,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哥哥姐姐, 他就站在妈妈平时收银的柜台旁边, 看着一群哥哥姐姐。 三十碗不可能一气完成，小饭馆两口大铁锅同时运作, 徐香娟烫面, 吴彩凤也在烫面, 母女俩一人负责一口锅，徐根生在烧火，女儿要求让两口锅都烧旺，这样烫熟烫得快。 周程宁负责端出去，还没烫好，他就先去厨房间门外面洗菜了。 厨房间稍大的那个门出去是水井，平时洗菜都在水井边上洗，中午要那么多，菜肯定也得跟上。 最后是周程宁跟着岳父陆陆续续把30碗送出去，并没有让人等太久。 提前没一点准备，全部做完，大家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徐香娟：“牛牛呢？” 忙了一会儿才发现牛牛不在厨房间。 周程宁送面的时候有关注几眼牛牛，牛牛安稳站在外边，偶尔累了靠着椅子或者柜台，没什么事他就没让牛牛进去厨房间添倒忙了，“牛牛在外头收钱的地方。” 徐香娟：“爸，妈，阿宁，你们先把午饭吃了，我去外面看着牛牛。” 她进去厨房间烫面以后，还没出来过，干脆趁着牛牛在外面，顺便去看看现在什么个情况。 饭菜在蒸笼里，刚才为了烫面搬下去了，刚好现在锅里还有热水，徐根生就招呼女婿一起把蒸笼搬上去，他们老两口还好，女婿待会儿还得去学校，午饭就赶紧先吃了。 外面老师和学生都在吃，吃的时候还是有声音，并不算安静，牛牛站在平时收银的地方，看着大家吃，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牛牛看到妈妈，喊了声妈妈。 徐香娟坐在柜台这边的椅子上，抱牛牛坐自己腿上。 还好小饭馆里有几条长凳，那么多人来的时候，安排把椅子换成长凳，靠在走道的坐椅子，长凳就给两个人一起坐。 没有那几条长凳，可能他们家人都没地方坐。 牛牛坐妈妈腿上，还是看着吃饭的哥哥姐姐们。 徐香娟也在看着，就是没有牛牛那么直白的眼神。 周程宁在厨房间解决了午饭，和爱人说了声就去学校。 他什么时候来小饭馆是看上午最后一节课时第几节，有时候早，有时候晚，来的时间不确定，但走的时间都非常确定，下午一点十五分。 一点半没有课的老师要听校长讲话，校长不是每天讲，类似突击，所以一点半没课的老师肯定要待在办公室，谁知道校长会不会突然过来呢。 徐香娟是没想到现在小学生还能有春游这种活动，虽然听老师说就是领着学生在附近走走，但还是挺意外的。 她和老师交流过，如果以后还带着学生过来，就提前和她们打声招呼，这样准备可以更充分。 虽然心里觉得应该没下次了。 一个班点的面食，完全超过平时一天卖出去的碗数。 老师最先吃完的，吃完过来问徐香娟这里卖不卖饭，老师其实更加偏爱饭食，今天中午点的粉丝，她觉得配饭挺好的，如果再辣点更好。 看到桌子上的辣油，她是很心动的，但学生们在，她告诉学生们不要吃太多辣油，会呛着，她就得以身作则。 “我们有盖浇饭，土豆丝或者卷心菜和别的一些菜盖在米饭上，米饭一毛钱一碗，土豆丝和卷心菜也分别是一毛钱。”又是一个喜欢吃饭的。 徐香娟听到老师问饭，顺便把还没推出来的盖浇饭推了。 翁珊听了，“我们四年级有两个班级，明天我带另外一个班级过来，就吃老板娘你说的盖浇饭好了，统一一下，大家都放卷心菜好了。” 徐香娟：“明天也是这个点吗？” 翁珊：“是的，这个点过来，加上我，明天一共28个人。” 毕竟班级里面还是有家里特别困难的孩子，控制在两毛钱就好了，她什么时候自己过来吃也行。 徐香娟：“好，我们会提前准备。” 盖浇饭比烫面方便多了，虽然量挺大的。 等所有学生都吃完了，翁珊领着学生继续春游，他们计划是下午四点回学校的，时间还早。 一个班级走完了，徐香娟跟自己妈收拾碗筷。 吴彩凤觉得女儿太有先见之明了，“还是闺女你想的多，之前妈还劝你不要买那么多碗筷，还好你没听妈的。” 徐香娟：“妈，你没劝我不要买那么多碗筷，你是劝我不要带那么多碗筷来小饭馆。” 她妈不反对她买，毕竟她妈觉得这碗筷买来还能传下去，囤着给孩子们孙子们用，但拿到小饭馆做生意，她是很反对的。 总觉得饭碗在小饭馆容易磕着碰着砸碎了，的确是砸碎过，毕竟整天和厨房打交道的，哪能不碎，只能安慰碎碎平安。 但带的少了就不会碎吗？所以根本没必要的。 吴彩凤扯开话题，“一个样一个样，听说这班级是大姜带来的？” 徐香娟：“嗯，丁姐的儿子，妈，不用听说，就是，毕竟班级里只有大姜一个是知道我们小饭馆的，别的小学生可能路过，但没敢进来。” 吴彩凤：“以后可得和我们说一声，我都怕今天的没烫熟，砸了咱家小饭馆的招牌。” 徐香娟差点笑出来：“妈，我们哪来的招牌？开小饭馆也没多久……放心吧，我看大家吃得都挺开心。” 吴彩凤有信心：“招牌以后就有了，早晚的事，开心就好。” 徐香娟说起明天的盖浇饭，“对了妈，他们的翁老师说明天带另外一个班来吃盖浇饭，卷心菜的盖浇，明天我们过来的时候再搬袋米，小饭馆的米可能不太够，明天加上老师是28个。” 四年级的小学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饭量肯定是有的。 她也没想着偷工减料，还是按照平时卖的分量来焖，明天一共28碗，8碗就没了小半锅，更不用说28碗，这怎么也得蒸一满锅的米饭。 吴彩凤一听可就急了：“别说小饭馆这里米不够，咱家卷心菜也没有，明天大早去买还是今天下午去买？算了，妈今天下午就去买，今天下午买便宜。” 家里麻辣烫食材柜放的素菜压根没有卷心菜，毕竟一整个卷心菜不好放下去，切好了又没有青菜白菜这种不需要切整整齐齐摆在那好看。 徐香娟：“妈，可以多买几个，毕竟卷心菜不容易坏，骑你和爸的小三轮去，反正今天不是赶集，人不多。” 吴彩凤：“我再带个编织袋，不然放不下。” 徐香娟：“妈，编织袋带上最好，卷心菜多买几个也没事。” 牛牛：“没事。” 吴彩凤笑眯眯：“牛牛真是聪明，没事都会说了。” 徐香娟：“牛牛倒是挺会插话。” 小饭馆有生意吴彩凤就高兴，女儿跟她说过盖浇饭的，价格她也知道，虽然一个人才两毛钱，但家里有生意就是好事，不用在乎多少钱，总比没钱好。 ... “你们家还外包了小学生午饭？”赵慧竹过来的时候，看到一群小朋友，还有点吃惊。 都已经拿到学校的午饭承包了？ “赵姐你来了啊，这边坐，今天是我们这里小学的春游活动，定在我们家小饭馆吃午饭呢。”刚好今天来的班级小朋友们非要凑在一起，一张桌子空出来了。 赵慧竹今天还是和同事过来的，没放假没休息，当然只有工作到这里，才方便过来吃个饭。 今天不是翁珊班级的，是三年级小学生，镇小学有传统是三年级四年级的春游活动，翁珊告诉她，她把这里推荐给她同事了，之前吃的盖浇饭和面她都很满意，和同事也就是三年级班主任老师推荐了小饭馆。 四年级结束了，不是三年级小学生先来的，是翁珊和她同事先来，她们来这里吃饭，顺便还把班级统计给她了。 徐香娟是没见过专门统计好送过来的，有饭有面，还有小朋友的名字，挺详细，知道什么是哪个小朋友点的，到时候不会出错。 周程宁原来觉得家里没生意还挺失落，但自从小学春游活动过来，他的失落也消失无踪了。 每天上午上完课过来帮忙，匆匆吃完饭回学校，对他来说，真的是件好事。 尽管小学生一个班可能都花不到大姜小姜一家人一顿麻辣烫的钱，但忙碌的确能充实人的身体以及精神。 而且一个班的学生都爱吃，也让他们开心。 见到又有客人过来，周程宁还是把牛牛抱回厨房间了。 牛牛已经看了很久的哥哥姐姐，所以任由爸爸把他抱走，等他的姐姐回来，他可以跟姐姐说今天来了很多大哥哥大姐姐。 上个休息日有零星几个客人过来，瓜瓜待在小饭馆，因为有客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放心了，起码不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瓜瓜一放心，休息日就不能整天坐在小饭馆，会找段时间和住在镇上的幼儿园同班玩。 小姜姐姐的家也不远，她还能去找小姜姐姐玩。 牛牛想跟着姐姐去，奈何人小腿比姐姐还短，根本跟不上姐姐，没有同龄人和他玩，看到那种也不大的哥哥姐姐，想说话又不敢，只能等姐姐回家或者爸爸妈妈忙完了，和她们说。 “这里是麻辣烫了吧。”赵慧竹和同事把包放在椅子上。 徐香娟：“是的，麻辣烫食材就在这里挑，素的五毛钱一斤，最底下荤的一元两毛钱一斤，分开挑，要吃麻辣烫的话，也有饭的选择，饭是一毛钱一碗，筐在这里。 不吃麻辣烫的话，这里小黑板上有写今天中午卖什么，上面写的都有。” 赵慧竹：“我们要吃麻辣烫，听说你们下个月不卖麻辣烫了，可要趁最后的时间吃一次。” 赵慧竹是专门过来吃麻辣烫的，都听干事说了。 徐香娟：“我们五月的确不准备卖了，大热天菜不好放，赵姐你们慢慢挑。” 徐香娟说完坐在柜台边上翻女儿幼儿园发的书。 这书还是幼儿园小班的书，女儿中班了，下半年是大班，小班中班大班的书不一样，小班的书女儿没用就留在小饭馆给牛牛看。 书上还有几页被牛牛撕了。 赵慧竹和同事两个人分开挑的，她是单纯麻辣烫，她同事没挑面这些，选择配饭。 把两人挑好的菜带进去，徐香娟问着在盛饭的周程宁：“阿宁，锅里饭还有吧。” 周程宁现在是吃自己的午饭，“娟，还有，够的。” 徐香娟：“还有就行，吃完回学校的时候，自行车蹬慢点，别太快了，现在不忙，我一个人也能应付。” 今天还是赶集，忙完一个班的午饭，她爸妈吃了饭就出去买菜买面粉了。 周程宁端着饭碗坐到火洞边上，给灶膛添柴火，“娟，我听你的，不会骑快。” 牛牛零散说了几个词：“妈妈，吃，多，哥哥，姐姐。” 牛牛现在说话有进步，有些话大人也能听懂了。 徐香娟：“牛牛说的对，今天有很多哥哥姐姐来咱家吃饭。” 和牛牛说完，徐香娟就专心开始烧麻辣烫。 烧完麻辣烫端出去了，徐香娟又抱着牛牛坐在柜台位置上了。 爸妈因为有拖拉机卖菜来镇上，赶着去，阿宁要回学校，待会儿小饭馆就剩他和牛牛了。 不过没有一群人来吃饭的话，午饭是比较好烧的，她一个人忙得过来。 赵慧竹和她同事过来的时候，小学生一个班已经快要吃完了，徐香娟坐了一会儿，小学生们已经跟着老师走光了，周程宁帮着收拾完碗筷才离开。 赵慧竹吃完和徐香娟聊几句话，“小徐，你们小饭馆环境很好，看着很舒服，麻辣烫也是不吃会后悔。” 放着几盆植物，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徐香娟正指着女儿小班书上的一只兔子教牛牛念兔子，听到赵慧竹的话，“赵姐，哪有你说那么夸张，环境就做到干净整齐的，别的花样我也折腾不出来，麻辣烫味道就那样，味道不错但称不上不吃会后悔。” 和赵慧竹一同过来的女人道，“别谦虚，你们这儿不比尚家老字号差。” 尚家老字号就是徐香娟去吃过两次，而且有点贵的饭馆。 徐香娟：“各有各的好，他们有做大菜的师傅，我们这里就做些小菜，肉折腾来折腾去就几样。” 赵慧竹：“现在也没见谁家整天大鱼大肉吃，还是你们家的吃着让人舒心，也不贵，今天不还有一堆学生都在你们这里定下午饭了。” 徐香娟：“这还是阴差阳错的事，经常来我们这里的丁姐，她儿子小姜在这里吃过，自己想主意，瞒着爸妈带妹妹过来吃饭。 后头干脆叫老师带他们春游来这里吃，以前小学春游我听老师说是老师买来干粮发给孩子们的，今年硬是带这边来，班主任翁老师吃了觉得不错，又介绍给同事。” 也是考虑到有些孩子发了干粮是带回家，自己饿着肚子不吃，翁老师才同意大姜的提议。 春游总还是得放松一下的。 大姜这一带，可把他们家小饭馆生意带出来了。 家里条件不好的不说，稍微好点的小学生，吃过这里，要么自己一个人过来吃，点碗青菜面，要么和爸爸妈妈过来的，吃盖浇饭或者青菜/酸菜面。 小朋友带大人，大人带朋友/同事/亲戚，总之这么一带，影响也慢慢扩大出去了。 虽然没有日进斗金，但算是进入正轨了，爸妈还有阿宁瓜瓜可算不用为小饭馆的生意发愁。 赵慧竹的同事道：“主要还是你们家的好吃，前几年来毛董村，这边小饭馆根本不能吃，我们都自己带干粮过来，现在可有地方吃饭了。” 赵慧竹：“前几年还没有几个饭馆呢，不都得自己带干粮过来，村干部客气点的，会领我们到家吃饭。” “去村干部家里吃饭哪有自己在小饭馆吃饭自在。” 赵慧竹：“花钱就是自在，你是这个意思吧。” 徐香娟同意：“花钱的确自在，自己花的钱，自己吃个饱。” 赵慧竹：“也没错，是这个理。” 麻辣烫光点菜还是挺便宜的，而且小饭馆里还有更便宜的，物有所值，要赵慧竹选在村干部家免费吃还是在城乡小饭馆花钱吃，她肯定选在城乡小饭馆花钱吃。 饭菜好吃还自在。 赵慧竹和同事骑自行车到毛董村，到了毛董村还推着自行车走了不少路，这会儿都不急着走，和徐香娟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 徐香娟继续教牛牛：“牛牛，这是兔子，跟妈妈念，兔子。” 牛牛：“兔。” 很好，认识兔子了，徐香娟继续，“这是胡萝卜。” 牛牛：“是。” 徐香娟：“这是胡萝卜，跟妈妈念胡萝卜。” 牛牛：“妈妈。” 徐香娟指着胡萝卜：“胡萝卜。” 牛牛：“是妈妈。” 徐香娟：“……今天不教牛牛认胡萝卜了，妈妈抱牛牛去睡觉。” 爸妈的小三轮骑走了，还有另外一辆自家的三轮车，这辆三轮车平时卸货没东西了，还能铺好被毯给牛牛当床睡。 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也没有客人了，徐香娟干脆把厨房间门关了，坐在门口看着牛牛睡觉。 ... 进入五月份，瓜瓜的生日也到了。 因为是瓜瓜的生日，上午徐香娟还特意给瓜瓜蒸了鸡蛋糕。 瓜瓜跟她说过中午要来请客，还要妈妈给她做鸡蛋糕。 女儿原来是憋着等生日这天请客，徐香娟倒不反对，想着女儿有几个朋友，加上瓜瓜自己，四个小女孩。 鸡蛋糕总不能只给四个小女孩吃，家里大人还有牛牛总要来点的，所以徐香娟蒸了个比较大的鸡蛋糕。 中午等女儿瓜瓜回家的时候，徐香娟一时还数不清有几个小朋友了。 一二三…一共五个啊。 大姜跟着过来了。 瓜瓜和苗苗手上还捧着一碗饭，饭上有青菜和土豆片……看着应该是从幼儿园带来的。 “妈妈，我来了。”瓜瓜看到妈妈在门口等着，跑过来。 徐香娟：“瓜瓜跑慢点，小心摔着。” 瓜瓜：“我知道啦，苗苗，汐汐姐姐，小姜姐姐，大姜，我们坐这桌，妈妈，我昨天和你说吃什么的。” “嗯，妈妈去给你们端过来。” 徐香娟看到这一串小孩，总觉得是委屈大姜了，为了吃，一个男孩混在女孩堆里。 瓜瓜事先点好菜了，是麻辣烫，让妈妈给她挑五毛钱的素菜。 鸡蛋糕是她生日，所以不给钱，除了五毛钱素菜，就是两碗米饭，但因为今天大姜跟过来，变成三碗米饭了，事先给的只有七毛钱，徐香娟也不打算追“尾款”了。 周程宁把麻辣烫端过去，徐香娟切了五块鸡蛋糕装盘子里给小朋友们放桌子上。 毕竟是瓜瓜生日，徐香娟还炒了青菜和土豆丝。 乍一看挺丰盛。 瓜瓜：“我们先不吃鸡蛋糕，中午吃饭，鸡蛋糕留下午再吃。” 另外三个女孩子都应好，但大姜已经吃了两口，默不作声，继续吃鸡蛋糕。 “妈妈！”牛牛看到姐姐和另外几个哥哥姐姐坐在一起，急了。 他也想坐。 儿子动作太明显了，都在往哥哥姐姐们那桌走过去了。 瓜瓜苗苗汐汐是坐长凳挤在一边的，大姜小姜坐她们对面，徐香娟瞧牛牛那么想过去坐。 干脆给牛牛搬了个椅子，放了两层的垫子，把牛牛放上去，再给你牛牛拿了一小块鸡蛋糕单独放在一个盘子里，“瓜瓜，弟弟想要和你们一起吃，没关系吧？” “妈妈，没关系，牛牛就坐在这里吧，跟姐姐们一起吃饭。” 好了，现在不是大姜一个小男孩混在女孩堆里了，现在多了个牛牛小男孩混在里面。 对于能和哥哥姐姐们坐在一起吃饭，牛牛很高兴，抓起自己的小块鸡蛋糕开始吃饭，吃一口还笑哈哈的。 第96章 096 加了个牛牛, 还是坐走道的牛牛, 场面越看越像是牛牛过生日，而不是瓜瓜过生日。 徐香娟也不管小孩桌了, 让爸妈进去厨房间吃饭, 她和阿宁两个人先在外面看着。 爸妈进去厨房间吃饭，徐香娟则是和周程宁坐到柜台里边。 “先吃几口垫肚子。”她这里有块鸡蛋糕, 拿起来先给自家男人吃一口，她自己也尝一口。 夫妻两人在柜台这边分享鸡蛋糕, 瓜瓜小孩桌也在分享。 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 同样是青菜土豆, 家里的和幼儿园的就是不一样, 幼儿园是水煮的, 除了带点咸味酱油味, 好像尝不出别的味道了。 瓜瓜：“我和苗苗还没吃，我们大家一起吃。” 她做主把幼儿园的青菜和土豆片给大家平分了。 汐汐和小姜没意见，大姜有意见也不敢说，他是来蹭吃蹭喝的, 不配有意见。 见姐姐在分土豆片和青菜叶子, 牛牛停下啃鸡蛋糕的嘴, 把专属他自己的小块鸡蛋糕放盘子里, 又把盘子推进去了一点。 他个子小，妈妈加了两个垫子才勉强让他能看到桌面的情景, 见姐姐分完没有分自己的意思, 牛牛喊了声姐姐, 把盘子推得更进去。 瓜瓜会意，给牛牛也夹了一片菜叶子和一片土豆片。 牛牛这会儿满意了，把盘子拉近自己，得亏他力气不大，知道慢慢挪，不然盘子会掉地上。 几个小孩都开始吃饭，先吃掉瓜瓜分的土豆片和菜叶子，再吃好吃的。 幼儿园的菜叶子和土豆片，因为大家都分了一遍，所以很快吃完了。 大姜都不知道瓜瓜是怎么在天天吃好吃的情况下，坚持在幼儿园吃午饭的。 瓜瓜坚持纯粹是因为妈妈说中午午饭是给了钱的，秉承不能浪费的原则，午饭都在幼儿园吃了。 哥哥姐姐们没问题，牛牛又出状况了，“妈妈。” 周程宁正和爱人你一口我一口，爱人听到牛牛的声音，直接把剩下的鸡蛋糕连盘子塞他手里了。 又一次觉得家庭地位不如牛牛，牛牛喊妈妈，随喊随到，爱人喊他，随喊随到。 徐香娟听到牛牛喊，把盘子递给周程宁，站起身用柜台边挂的毛巾擦手，去牛牛身边。 牛牛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然后怕妈妈不理解，又指了指哥哥姐姐们手上拿的筷子。 瓜瓜是除了牛牛外年纪最小的，不过她读幼儿园之后，慢慢也从勺子过渡到筷子，虽然现在筷子用的也还不利索，但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在用筷子了幼儿园带来的小勺被放在一边。 徐香娟原来以为牛牛是想卷袖子，但现在五月份了，根本也没让他藏着手啊，后来才明白，牛牛也想要双筷子。 桌面上有筷子筒，牛牛想来不知道那里面是筷子，找妈妈要筷子呢。 “妈妈，是牛牛自己要吃的，要我给他青菜和土豆。”瓜瓜连忙表示和她无关。 “妈妈。”牛牛坚持要筷子。 在徐香娟眼里，牛牛是还不会走路就想要跑了。 徐香娟没拒绝，拿了双筷子给牛牛，塞牛牛小胖手里，“妈妈给你拿筷子了。” 牛牛根本拿不好筷子，可怜巴巴看着还没走开的妈妈，他不会用筷子，学不来哥哥姐姐的样子。 牛牛现在能吃的食物多了，但主要还是靠大人喂，自己只能动手去抓。 鸡蛋糕可以抓，哥哥也是抓在手上吃的，但土豆片和青菜，哥哥姐姐们都是用筷子吃的。 如果他用手抓，就和哥哥姐姐们不一样了。 抱走牛牛，牛牛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她一个大人在这里，其他小朋友也不自在。 幼儿园的青菜土豆片都是煮的，而且看着煮得也软了，徐香娟就夹起来喂牛牛吃，土豆片和青菜对于牛牛来说，味道虽然一般，但能吃下去，而且哥哥姐姐们都吃了。 喂牛牛吃完土豆片和青菜，徐香娟给了牛牛一个小勺子代替筷子，然后走了。 牛牛已经吃过青菜土豆了，现在餐具对他来说都是摆设，专心抓着鸡蛋糕吃了。 几个小朋友在徐香娟走之后，终于开始讲话了。 牛牛不知道如果自己再大几岁，他这样喊妈妈的行为是要被别的小朋友鄙视的。 “哥！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过一块了！”小姜火眼金睛，其实还是她一直有关注盘子里的四块鸡蛋糕。 放了四块鸡蛋糕的盘子搁在里边，瓜瓜汐汐和苗苗捞麻辣烫的捞麻辣烫，夹青菜的夹青菜，吃土豆丝的吃土豆丝，听到小姜的话，视线齐齐转向大姜。 就连手里拿了小块鸡蛋糕的牛牛，都看向哥哥了。 今天生日的小主人公瓜瓜率先开口，“每个人一块的，大姜不能偷吃，你偷吃一块我们就少一块。” 小姜作为大姜的妹妹，教育自己哥哥：“哥，在外面不能偷吃，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也吃掉自己的鸡蛋糕了。” “嗷。”牛牛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但还是跟着叫了一声。 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的大姜，脸色慢慢涨红，“我不吃就是了，我吃饭了。 他本来想拿妹妹的吃，这样没关系吧，没想到妹妹第一个“捉贼”。 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吃的？ 徐香娟听到小孩子那边的动静，还在想要不要多拿一块给大姜，但见女孩子们这么严肃教育大姜，还是决定当没看见了。 “你们两个小孩怎么在这里？”丁丽跟一个比较要好的同事过来，瞧见一桌小孩，居然还有自己的儿子女儿。 因为有了盖饭，而且盖饭不是很贵，也比青菜面这些顶饿，丁丽介绍给同事后，大家隔三差五会来吃一次盖浇饭。 小姜见是妈妈，立马告状：“妈妈，今天是瓜瓜生日，瓜瓜请我和汐汐苗苗吃饭，哥他非要跟过来白吃白喝，他把自己的鸡蛋糕吃完了，还想偷吃我们四个人的。” “娜娜的鸡蛋糕没吃吗？掰扯一块给妈妈尝尝。” 丁丽第一反应不是责怪儿子，而是打算尝尝鸡蛋糕。 因为是妈妈，小姜没有给哥哥吃鸡蛋糕那样不情愿。 瓜瓜指了看着最大块的鸡蛋糕，“小姜姐姐，那是你的。” 小姜欢喜拿着自己的鸡蛋糕，掰扯了一小半给妈妈，给完妈妈，剩下的她又放回盘子里，“下午再吃。” 丁丽把刚才女儿给的鸡蛋糕分了点给同事，自己两三口就解决掉了，“娟，你们做的鸡蛋糕口味这么好，怎么不拿出来卖，以后我们家谁生日可要找你这里预订了。” 鸡蛋糕口味香甜，关键绵软细腻，丁丽也不是没吃过糕点，蛋糕她也吃过的，奶油腻得慌，蛋糕胚还粗糙。 虽然她和儿子女儿口味不一样，不像小孩那么喜欢奶油，但那粗糙的蛋糕胚她当时还是挺喜欢的，就吃个甜滋味，毕竟小时候也没吃什么好东西，现在吃了这鸡蛋糕，就在想，她以前吃的什么玩意儿。 她没想过鸡蛋糕不是徐香娟蒸的，附近有卖这个的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香娟：“鸡蛋糕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在卖了，三元一斤，每天就蒸那么一块，有人买就卖，没人买自家人就给吃了。” 在场除了周程宁知道爱人这话是临时说出口的，没有人怀疑话的真实性。 连瓜瓜都以为是真的了，她不是在幼儿园就是出去玩，对家里具体卖什么不清楚。 丁丽同事道：“味道很不错，我老公也快生日了，改天买小半斤回家给老公孩子还有爸妈尝尝。” 这鸡蛋糕蒸得软绵绵的，不重，想来小半斤家里能尝个遍。 现在农村过生日的家庭很少，多数还是条件差，但如果有点钱，买点吃的过生日也是很不错的。 “丁姐，何姐，今天要吃什么？” 丁丽：“我吃盖浇饭，香干和土豆丝。” “我也盖浇饭，卷心菜的。” “好的，稍等。”徐香娟进去厨房间，周程宁没跟着去，依旧坐在原位上，收了丁丽和她同事的饭钱，放进抽屉里。 盖浇饭很快就好，徐香娟给送过去之后，又坐回自家男人身边。 周程宁拿出那块没吃完的鸡蛋糕，继续和爱人分着吃。 小孩桌还在说话，童姜林小朋友的抗压能力很强了，即使不久前才被一群比自己小的小朋友教育，现在依旧能面不改色吃饭。 牛牛硬是坐到了哥哥姐姐们吃完准话回学校，才要妈妈把他抱下来。 瓜瓜和苗苗从幼儿园带来的是碗勺，来小饭馆才换了筷子，幼儿园的碗勺和小饭馆的都不一样，很好分辨。 瓜瓜要爸爸把她和姐姐们的鸡蛋糕用纸袋子装起来，周程宁按瓜瓜的吩咐装好了，四个小女孩每个人都有纸袋子。 小姜临走前还跟妈妈说不要告诉爸爸她和哥哥在这里吃午饭。 徐香娟看丁丽答应了，还觉得好笑，他们这一家子就瞒着老实人爸爸了。 镇长过来的时候，都是和一家人过来的，就算是来吃凉皮，也是和一家人，但丁姐和两个小朋友过来，不一定是跟着爸爸妈妈或者小朋友。 姐姐们都有纸袋子，牛牛看了也想要，还想跟着哥哥姐姐们走，被徐香娟哄住了，纸袋子还是给了牛牛一个。 以后有上幼儿园上小学的机会，现在不用急。 牛牛收到纸袋子才好些了。 小孩子们一桌吃饭的时候，陆陆续续也有客人过来吃午饭，听说了鸡蛋糕，问徐香娟明天有没有的。 当然有，徐香娟回答后，决定明天就把蒸鸡蛋糕这事记着。 接近一点的时候，徐香娟没想到自家男人的同事会过来。 刘梁稚进来就问离他最近的周程宁：“周老师，你们家有什么能马上吃到的？可要饿昏头了。” 周程宁：“刘老师，有盖浇饭，盖浇饭很快，小黑板上写的，现在卷心菜和土豆丝还有。” 刘梁稚：“那就卷心菜和土豆丝吧。” 徐香娟和里头自己妈说了一声，继续算上午的收入。 接近一点基本很少有客人来，她都坐在柜台这边算钱的。 周程宁则是坐在刘梁稚对面，“刘老师，你不是和另外一个老师去洪山镇中学了吗？” 去洪山镇还是听课去的，这会儿怎么匆匆跑回来了。 刘梁稚现在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了，“上午听课，下午我还有课要上，吴老师下午请假直接回家去了，我也没带饭，以为洪山镇附近有吃的地方，找了些时间没找到，干脆就骑自行车回来，关键我没来过洪山镇，去的时候是吴老师带的，回来路上我可是问了好一会儿路。” 第97章 097 时间本来是充裕的, 被这么一折腾, 就像现在这样，赶着下午上课前回来, 吃饭得吃快了。 上午在洪山镇中学没吃过一点东西, 早知道跟着吴老师先骑一段路，而不是因为肚子饿, 让吴老师先走。 回到德早镇，想来想去还是去城乡小饭馆了, 毕竟肚子那么饿, 他不想随便吃难吃的对付过去啊。 周程宁今天上午要上课, 没被派去, 很同情刘老师的经历, “饭很快就好了, 待会儿我等刘老师吃完饭，和刘老师一起回学校。” 周程宁说完没多久，饭就端过来了。 刘梁稚没想到这个点还能吃到热饭，胃顿时舒服不少。 刘梁稚：“周老师, 这顿饭多少钱。” 刚才都没来得及看小黑板, 听到盖浇饭直接要了, 钱都没问清楚。 天底下可没免费的午餐, 就算家里吃的午饭，不也是花钱买米面烧出来的。 “三毛钱。”周程宁这会儿可没有说请客的话。 他可以请老师们吃一顿饭, 但没那么大方顿顿都请。 刘梁稚掏了三毛钱给周程宁, 要快速解决这顿饭回学校。 拿到三毛钱, 周程宁就交到爱人那边去。 吃完一顿饭，刘梁稚决定明天就领着孙老师王老师过来吃饭。 不应该不好意思来周老师家小饭馆吃饭的，应该得来周老师家花钱，毕竟那么好吃，不吃真是该后悔了。 由于之前周老师的请客，当时吃完想想还是有点尴尬，几个老师默契决定一两个月内不过来。 这一两个月他们也没去过别的馆子，就怕不小心遇到周老师，这样很尴尬了。 这会儿想想，非常没必要，好吃的就得过来吃。 ... “牛牛怎么那么喜欢看着我们家全家福？”见到穿着小短袖小短裤的牛牛站在床上看挂在墙壁的全家福，周程宁叹气。 徐香娟正擦头发，“等你不每天看结婚照再来说牛牛。” “牛牛。”听到爸爸妈妈的说话声音，牛牛又指着墙壁照片上的自己喊牛牛了。 刚开始看到照片还是一个一个喊，妈妈，爸，姐姐。 现在眼里就只有自己了，徐香娟可不知道原来牛牛还那么“自恋”的。 周程宁意思性看一眼，“对，是牛牛。” 徐香娟也跟着假装看一眼，说了同样的话。 爸爸妈妈都看了，牛牛继续看自己。 五月初拿回的全家福，现在六月了，牛牛自从看到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每天都要去看去摸。 后来徐香娟干脆迁就牛牛的身高，把全家福挂得矮一些。 挂矮了，这样就不用大人抱他去看，给大人省力气了。 已经六月份，牛牛每天回里间还是要摸摸看看照片，如果不是因为全家福意义比较重要，徐香娟专门买了相框保护，想来全家福里的牛牛就要被牛牛自己抠掉了。 牛牛看到照片里的牛牛，总喜欢用小胖手指抠几下。 不管牛牛怎么样，比起四月初拿了结婚照，到现在都要每天拿出看几眼的爸爸，强太多倍了。 父子俩怎么不去学学瓜瓜，瓜瓜看到照片，开始很喜欢，看几天没新鲜感就去玩自己的了。 周程宁：“娟，我是写日记的时候顺便看，不是专门看。” 徐香娟：“哦。” 听了爱人的哦，周程宁觉得否认对自己没一点好处，干脆承认，“娟，我是专门看的，因为你穿婚纱好看，当然娟怎么样都好看，我都喜欢。” 徐香娟这会儿穿着周程宁在她今年生日给她买的裙子，虽然说穿不出去，但她发现当睡裙也是可以的。 懒得理自家男人，徐香娟继续擦头发。 牛牛今晚上兴致很好的样子，十几分钟了，还站在那里，不知道的以为是被爸爸妈妈罚面壁思过。 周程宁本来想把牛牛从床上抱下来的，后面改变主意了。 周程宁：“娟。” 徐香娟正弯着头擦头发，听到周程宁叫她，把长发包在毛巾里，抬起脸：“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 徐香娟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想到牛牛就在床上，待会儿没准把牛牛吸引过来了。 但掐还是要掐的，徐香娟在周程宁腰间掐了一把。 爱人这点力气，都还没有挠痒痒感觉明显，周程宁见牛牛还在看照片，抱住爱人亲吻。 徐香娟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又怕动静大了被牛牛看到。 周程宁一直注意牛牛，见牛牛有转身的趋势，立马放开爱人。 “妈妈。”牛牛转身喊妈妈。 周程宁装无事发生，去问牛牛要干什么。 喊妈妈但叫来了爸爸，牛牛也没有多少意见，要爸爸给他抱到小床去。 原来就这样的小事，周程宁利索地把牛牛抱进小床里去。 徐香娟抿了抿唇，决定晚上要好好教训胆子越来越大的男人。 ... 徐香娟：“以后还敢不敢了？” 周程宁：“不敢了。” “你是不是还委屈了？”徐香娟要教训自家男人有的是办法。 只要她不想，她家男人就不可能做什么更亲密的事。 让他忍一个晚上，今天早上才给了他一次。 周程宁：“没委屈。” 徐香娟还真不信自家男人不委屈了，“你这张脸就是告诉我你委屈了，没打你没骂你，委屈什么劲？” 整个表情就是告诉她，他很委屈，非常委屈。 周程宁昨晚真以为爱人生气了，那么抗拒他，“娟，你昨天差点就打我骂我了。” 徐香娟回忆昨晚，突然心虚，好像是有点凶，“但我没真的打你骂你，谁叫你这么过分，都当爸爸了，瓜瓜也五岁了，能不能给我老实安分？” 周程宁还不至于记仇，而且早上爱人也给他了，就是对昨晚的事感到难过，“我当爸爸了，我还是娟你的男人。” 徐香娟：“嗯，你是我的男人…所以早上认错是假的吗？” 因为小饭馆生意好起来了，徐香娟一个月干脆定了一天休息日，她家阿宁最接近月底的休息日是哪天，他们就休息哪天。 “娟，我早上认错是真的，真心实意和你认错了，我真的错了。”周程宁真实反思，觉得自己做太过了，以后还是把握好分寸。 要亲也得在牛牛不在的时候亲。 徐香娟心软，在周程宁脸上亲了一口：“我也不是不让你亲，你看，现在我也主动亲你的，不要在牛牛醒的时候亲…牛牛也快要记事了，等牛牛和我们分房了，到时候你怎么样我都不拒绝，好不好？” 她实在没办法对自家阿宁心狠，早上早早起床做早饭，等瓜瓜出门玩去了，她不还是给他了。 “好。”周程宁这会儿被哄开心了。 虽然店里还堆着订单，但今天休息日，徐香娟也不管那些，和自家男人赖了会儿床，就起来洗洗刷刷了。 不是洗洗刷刷人，人早就洗洗刷刷了，是洗洗刷刷床上被单枕头这些。 平时都不在家，到家已经是晚上了，一个月总得把被单这些洗晒一次，趁着太阳大，干得快。 周程宁提水，提完水帮爱人一起洗，拧干直接他自己拧了，爱人这点力气，根本也拧不干。 虽然自家男人拧被单看着很轻松，但徐香娟还是想念洗衣机，现在有洗衣机了，但家里电和电视都没有，洗衣机这种，还久着呢。 说到电，今年七八月份就会来通电，徐香娟总不好现在告诉自家男人，到时候他留在家里看着吧。 还是再忍忍，等有了消息，再说。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爸和阿宁回来，她和妈继续留在小饭馆。 实在凑不到阿宁休息日，干脆小饭馆先关门，等电通好了再开门。 “娟，牛牛醒了，你去照顾牛牛，我继续拧水。” “这块小毛巾拿去擦汗。” 大热天的，虽然是上午，太阳不怎么毒，但额角已经有细细的汗珠，得擦干才舒服。 “好的，娟，你把牛牛抱起来放大床上，待会儿我去抽出牛牛的被单席子枕头。” 大人的要洗，小孩的当然也要洗，不仅洗牛牛的，瓜瓜的也不能落下。 一个休息日，可比工作日辛苦多了。 上午忙完，下午半天没事情，徐香娟煮了绿豆汤。 正在收席子的周程宁，“娟，牛牛实在太舒服了，还有绿豆汤喝。” “你想喝也可以喝，等席子收好了。” 席子放在太阳下晒干了，还得在阴凉处放着。 “收好。”牛牛坐在自己椅子上，学妈妈的话。 徐香娟给牛牛打扇子，还给牛牛喂绿豆汤，又看一眼忙活的自家男人。 看来全家休息日，真的只有牛牛最休息了，瓜瓜在外面玩也累。 第98章 098 镇上比毛董村通电来得更早, 徐香娟小饭馆需要丁丽爸妈同意通电, 才会有专门的人过来，不然还不给通。 接电线的时候大家看着都挺新奇, 徐香娟小饭馆也暂时关门, 等着电通好了再营业。 吴彩凤：“电灯泡可得买几个，你大舅他们村子已经通上电了, 告诉我电通好，他们家接了电灯泡可亮堂了。” 她听着还挺羡慕的, 家里晚上也能亮堂。 徐香娟：“妈, 我打算给小饭馆装俩电灯泡和俩吊扇。” 吴彩凤：“是得装这个数, 厨房间一个外头一个, 吊扇风也不知道大不大, 我们在厨房间干活的肯定要装一个。” 现在天热, 待在厨房间烧饭菜，就是水深火热。 徐香娟还以为装吊扇会受到来自亲妈的阻力，没想到亲妈这会儿那么快就答应了，不过答应最好, 她也不用浪费唇舌劝。 牛牛：“妈妈, 热。” “妈妈给你扇风, 吹风就不热了。”徐香娟给牛牛继续打风扇, 她这个人分神容易，但一心二用不容易, 给牛牛打风扇也总是忘记在打风扇这事, 热着牛牛了。 给儿子打风扇, 徐香娟继续和自己妈聊天。 她才打没多久，玩了会儿玩具的牛牛小胖手突然推了推她的手，徐香娟：“怎么了牛牛？” 就见牛牛要抓扇子柄，徐香娟把扇子递给牛牛。 牛牛接过扇子，看着就是要往妈妈身上打。 吴彩凤看明白过来了，“乖牛牛是要给妈打扇子，诶哟，我们牛牛真是长大懂事了。” 这话以前瓜瓜没读幼儿园，玩的地方不多，整天待在家里的时候，徐香娟也没少从她妈嘴里听到。 两三岁孩子夸长大懂事，也太奇怪了吧。 牛牛两周岁不到，她认为牛牛可能还是觉得好玩，让牛牛打了一会儿，一点风也没有，牛牛自己还给打累了。 等牛牛累了，徐香娟接过扇子继续给牛牛打风扇。 ... “这得我们出一半钱的。”小饭馆终于开门了，丁丽第一时间赶过来吃饭，听徐香娟问自己在小饭馆装吊扇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要出一半钱。 答应肯定答应啊，装风扇都不让装，他们又不是坏地主，还能剥削人了？ 徐香娟：“丁姐，我们还得续租的，不用你们出一半钱，反正这一两年都是我们家用着。” 通电接电线的时候，镇上就开始卖电灯泡了，徐香娟暂时先给小饭馆买了两个，家里的通上电买了风扇再说。 没准他们家买的数量多了，人家还能送几个电灯泡。 小饭馆电灯泡按原来说的，厨房间一个，客人吃饭的地方一个。 除了装的时候打开过，后头因为天亮，一直都没打开过。 他们家晚上不在小饭馆，但吴彩凤不反对装电灯泡，毕竟也不是时时大天亮，下雨天冬天，天都比较暗。 “这怎么好，不能让你家亏了，听姐的，到时候姐付给你一半。”丁丽知道徐香娟一家有计划去华都的。 再两三年可能就过去了，虽然她很舍不得小饭馆，但也不能阻止人家的打算。 电灯泡人家给装上了，她也不好意思说一半的事，毕竟电灯泡一个没多少钱，但买吊扇可得付一半了。 通电的事她早知道了，也有去县城的百货大楼看电风扇。 电风扇怎么也得上百了，价格都不便宜，吊扇不就是电风扇吗？价格肯定差不了多少。 她整天两毛三毛在这里花钱，100都够她在小饭馆吃大半年午饭了。 而且徐香娟一家又不是永远租，总不能亏了她家，便宜下一家。 丁丽继续道：“钱要给，你别说了，你家里还得装，省一点是一点，到时候我们找同一家师傅装，便宜点。” 尽管现在家里通电了，但还是有不少家里就是装个电灯泡，根本很少人会专门买电风扇。 本来是打算就买电风扇的，听了徐香娟的话，丁丽准备再买吊扇了，吊扇得师傅装。 到时候她去联系，也能知道多少钱，给一半。 徐香娟也不再坚持，“丁姐，那我晓得了，到时候一起买，吊扇早点买好，现在天气热，我们这些厨房间干活的，更加得要吊扇了。” 丁丽：“这就说定了，今天给我称一块鸡蛋糕，我带了包过来，下午偷偷当点心吃。” 她实在太喜欢鸡蛋糕，上班的时候趁没人看见，悄摸吃一口的感觉太棒了。 徐香娟：“好的，今天鸡蛋糕也没卖完，丁姐你到时候自己选一块，我给你切好。” 丁丽吃完饭，拿着小块鸡蛋糕离开。 吴彩凤跟女儿坐在柜台边上，“娟，丁丽可真是好人，还能给小饭馆分一半呢。” 刚才她都有听见，只是没说上话，默默听着呢。 徐香娟：“妈，这两年过去了，如果你和爸不累，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小买卖，喊家里可靠的亲戚过来干活。” 她是和丁姐说过她跟家人要去华都，但没明确说小饭馆是不是真不做了。 毕竟还有爸妈在，他们家小饭馆能做两三年，到时候肯定也有积蓄和她妈整天念叨的“招牌”了。 小饭馆到那时是个能赚钱的营生，肥水不流外人田。 吴彩凤是有这个想法的，“我和你爸也没有老到干不了活，如果真能做下去，还能再做个十几年，给你们攒钱。” 徐香娟：“妈，给我们攒什么钱，自己留着用，小活做做可以，别累着，该休息就休息。” 她妈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平时骂人也凶的，她倒不担心她妈吃亏。 吴彩凤：“就是你爸，我可怕他把钱借出去了，他把钱借出去，基本有去无回，到时候有钱了，我给你们兄弟姐妹寄过去，棺材本我能存好。” 因为徐根生跟周程宁在外面，一个削土豆皮擦土豆丝，一个洗青菜，刚好水井那边是阴凉处，都没在外面，但尽管这样，吴彩凤还是尽量小声和女儿吐槽老伴。 还有客人在，母女俩说话声音都比较小。 徐香娟：“我的确也担心爸，不过妈，你强硬点爸不敢说你什么，钱你自己留着，告诉爸是给我的就好了，给哥姐爸肯定也不怎么信。” 去华都火车票就得费不少钱，刚到那地方，哪里不需要钱，孩子读书，租房，买家具碗筷……花钱的地方多了去，没准几个月还真把她攒了几年的钱花光了，需要靠爸妈接济呢。 这骗人的理由她不知道说多少遍，但到她爸这里，是最有用的。 吴彩凤：“就说是给咱家闺女的，你哥姐现在日子都过得不错，不太需要妈给钱。” 她现在已经觉得手里有大笔钱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存住好。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直到有新的客人来了，才各自去忙活。 ... 七月十一就是牛牛两周岁的生日，小饭馆这边已经装了吊扇，平时有客人来吃饭，都会开着吊扇。 大家开始对吊扇还是挺怕的，就担心砸到自己头上，但小饭馆吊扇是在正中央，而且吹到风了，大家也慢慢不怎么怕了，比起担心吊扇砸下来，凉快更切合实际需求。 徐香娟感觉过，六张桌子都能吹到风，就是风大小问题。 因为吊扇，小饭馆的生意这两天还上去了。 瓜瓜的生日请了一堆小朋友，牛牛当时也很高兴和哥哥姐姐们坐在一起吃。 平时牛牛没有同龄人跟他玩，徐香娟就想着让瓜瓜请那几个小朋友过来吃饭给牛牛过生日，嗯，在她眼里，小孩子们都是同龄人。 区别于有没有上学/幼儿园而已。 瓜瓜听了妈妈的话，可高兴了，而且牛牛生日还不用她攒钱请客，她很乐意通知小伙伴们过来。 牛牛生日当天，徐香娟特意空出一张桌子，牛牛的哥哥姐姐们还没来，徐香娟就把牛牛先抱到椅子上坐好。 牛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位置上，偶尔看看附近的客人和正中央的吊扇。 对于会呼呼转的吊扇，牛牛还是有很大兴趣的。 今天午饭有鸡蛋糕，徐香娟按照人数切好的，这次特意和瓜瓜说了，把大姜也请过来，虽然大姜能吃，而且上次差点偷吃了妹妹的鸡蛋糕，但不能否认他还是个好孩子，而且丁姐家和他们家关系也挺近了，请两个小孩过来是应该的。 没多久，五个小朋友就过来了，他们已经放暑假，叫他们过来，还是瓜瓜和苗苗去找的。 苗苗家在她们家附近，早上来的时候，干脆把苗苗也带过来了，苗苗和瓜瓜一上午都没在小饭馆，但在差不多的时间，还是把另外三个小朋友都喊过来了。 放暑假家里两个小朋友被请客吃午饭了，丁丽肯定知道啊，还有点羡慕，但瓜瓜说了，这是小孩子们吃饭，一桌全是小孩子，她爸爸妈妈都不会过来吃饭的。 没办法，谁让丁阿姨不是小孩子呢。 还是同样的位置，就是换了人生日，变成牛牛生日了。 牛牛看到哥哥姐姐们，惊喜得叫了一声，大家都坐好了，徐香娟才把菜端过去。 现在已经不卖麻辣烫了，菜就是一盘凉皮，一盘红烧冬瓜，一盘蒜蓉豇豆，一盘青菜，虽然都是素的，但看着很丰盛。 妈妈走了，瓜瓜第一个开口：“牛牛生日快乐。” 另外四个小朋友也跟着说牛牛生日快乐。 牛牛今天可是全桌的焦点了，听哥哥姐姐们说牛牛生日快乐，他也费力说了牛牛生日快乐，虽然咬字不清，但大家都能听懂。 说完生日快乐，小朋友们就开动吃饭，牛牛今天不仅有小块鸡蛋糕，还有粥在盘子里，他要吃就自己用勺子划到嘴里。 大姜今天是学乖了，没有急着吃鸡蛋糕，而是先放着，等吃完和妹妹们一样，把鸡蛋糕装进纸袋子里带走，上次他是真后悔提早吃了，特羡慕妹妹们有纸袋子装鸡蛋糕。 瓜瓜吃完午饭的确要爸爸装纸袋子了，大家人手一个纸袋子，牛牛也有，今天瓜瓜没急着走，大家都围着牛牛。 瓜瓜记得妈妈说的话，带弟弟出去玩一会儿。 牛牛现在会走路的，大家迁就他的速度走，他走不动了，大姜也能扶着他。 牛牛要出去玩的时候，还不停回头看爸爸妈妈，徐香娟和牛牛说几句和哥哥姐姐们好好玩，牛牛觉得妈妈是同意的，才放心和哥哥姐姐们去玩了。 瓜瓜几个没去太远的地方玩，等半个小时，各自散开，瓜瓜带弟弟回来。 徐香娟给牛牛擦汗，“牛牛刚才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瓜瓜在旁边替牛牛回答了：“妈妈，牛牛很开心。” 今天牛牛的确是开心了，虽然流着汗，但小胖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徐香娟：“瓜瓜，你再出去耍，弟弟都比你白好多了。” 女儿这小黑脸她当妈的都看不下去。 等长大了还不是各种昂贵的护肤品美白产品往脸上使。 他们家除了爱出去玩的瓜瓜，没一个是黑的，连瓜瓜的外公，都因为不怎么干农活，白回来了。 瓜瓜一点不担心晒黑，跟妈妈说几句，趁妈妈给牛牛擦汗，牛牛注意力被妈妈转移，跑出去了。 今天是答应妈妈要带着牛牛玩一会儿，把牛牛带回来，她还要和小伙伴们汇合。 瓜瓜出去，几个姐姐们就出现了，大姜是男孩子，还是下半年就要读五年级的男孩子，才不和低年级的小女孩玩，带着鸡蛋糕先回家了。 他不知道带回家的结果是，他的爸妈要和他一起分鸡蛋糕。 汐汐：“瓜瓜，我们那么早把牛牛放回去会不会不好？牛牛好像还挺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的。” 她总觉得中午白吃白喝了，要带好弟弟的。 “对啊，瓜瓜，我们把牛牛送回去，阿姨会不会以后就不让我们吃饭了。”小姜知道今天是牛牛生日，以牛牛为中心，所以对于早早把牛牛带回小饭馆的事，很担心。 就怕阿姨生气。 牛牛还是很乖的，不像她亲戚家里的小孩，个个都烦，看着糖就要抢。 瓜瓜一副你们放心的表情：“我妈妈说带牛牛玩一会儿就好了，牛牛脸白，而且还是小孩子，在外面不能晒太久的。” 苗苗：“这样就好，牛牛和我们的确不一样。” 四个小女孩因为瓜瓜在镇上，经常被约出去玩，是不同程度的黑皮。 既然瓜瓜说没事了，几个小女孩才放心去玩。 小饭馆内。 周程宁吃着鸡蛋糕，“娟，牛牛今天玩开心了。” 也就生日能让他吃鸡蛋糕了，平时鸡蛋糕都是卖的，爱人给他吃，他也不放心吃。 已经放暑假，镇中学当然也放假了，周程宁开始全天在小饭馆干活，自从装了吊扇，有客人没客人的时候，他都喜欢在能吹到风的位置坐着。 现在电费也挺贵的，徐香娟劝着自己爸妈厨房间也开吊扇，别省着，毕竟在家里吹风是吹，在小饭馆吹风也是吹。 没看他们家装吊扇这两三天工夫，来吃饭的客人变多了不是吗？ 对于干体力活的人来说，吃饭时间是一天最自在的时间。 小饭馆买了费电钱的吊扇，有人吃饭就开着，饭菜价格还不涨，来的人就更多了。 “是挺开心的。”徐香娟喂牛牛吃粥。 中午桌子上的菜小朋友们都吃光了，牛牛也把自己的小块鸡蛋糕吃完了，就留着他自己的菜粥没吃，现在出去玩回来，当然得给孩子喂粥。 “妈妈，姐姐，哥哥。”牛牛吃粥的时候，还不忘看外面，他已经注意到姐姐不见了。 哥哥姐姐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姐姐哥哥们回家里去了，以后还会再过来的。”徐香娟看牛牛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想哥哥姐姐们了。 不知道牛牛能不能听懂，但感觉牛牛是还没听进去的。 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就会把哥哥姐姐们忘记了。 因为待会儿牛牛爸爸还要教牛牛说话。 徐香娟可没想要孩子赢在起跑线，让孩子过早承受学习的压力。 没逼孩子，就是让孩子说话，教小孩子说话很正常。 等爸爸教自己说话，牛牛果然忘记哥哥姐姐们了。 没有客人在，周程宁就抱着牛牛在小饭馆认东西，牛牛这个年纪看东西还是感兴趣的，也能跟着爸爸好好学。 ... “娟，晚上扇风肯定很凉快。”周程宁观察着电风扇。 七月底家里也通着电了，徐香娟花了大笔的钱，家里厨房间装了吊扇，瓜瓜小间也是吊扇，他们里间的是电风扇，会摇头。 吊扇相比摇头电风扇还是便宜点的，但家里也花了两百多的钱。 爸妈家里就在睡觉的房间装了电风扇，现在家里刚通电，都稀罕着电呢。 有电了，徐香娟就跟爸妈商量他们买电视的事情。 哥姐他们之前有说过想让爸妈买个电视看，但那时候是他们住的地方通电了，以为家里这边也能早早通电装上电视。 实际是过了三四年，他们这边农村才通上电了，当时爸妈也不要，电视就不了了之。 现在通上电，徐香娟自然得考虑电视了。 她爸妈说都买电风扇了，电视等过几年再说。 过几年实在太久了，但想到已经花了大笔钱让爸妈买电风扇，他们可能一时还不舍得买电视。 尤其是她大手笔买了三个之后，她妈就更不同意买电视了。 不仅周程宁观察电风扇，牛牛也在观察电风扇。 “以后电风扇开着，看着点牛牛，别让牛牛把手伸进去。”徐香娟是用过空调的人，自然不像父子俩那么稀罕电风扇。 大概小饭馆的和家里的不一样吧，小饭馆明明已经装过了，到家里，大人小孩还是稀罕。 他们里间装的摇头电风扇是考虑到她家阿宁一个大男人，体热，夏天她都不想靠近他，才用电风扇，里间房梁比较高，吊扇吹着没那么凉快。 用电风扇要移床，大床挪出来，牛牛的小床放在里面。 比如今天晚上睡觉，家里睡觉位置就会换一遍。 阿宁睡外头，她睡阿宁旁边的里头，牛牛则是在她另外一边的小床上，小床贴墙了。 瓜瓜小间装的吊扇，瓜瓜的床也不是在吊扇底下，能吹到风，但不至于冻感冒了。 刚装好吊扇，而且是她自己的吊扇，瓜瓜也正稀罕着自己小间的吊扇，所以看了会儿里间电风扇就回自己小间了，没和爸爸弟弟一直观察电风扇。 周程宁保证：“娟，我一定看好牛牛。” 夏天晚上睡觉，爱人总嫌弃他热，夫妻恩爱后都把他推开的，现在好了，有电风扇他肯定不热，能贴着爱人睡觉。 “看好。”家里有了电风扇和电灯泡，床位置移了，全家福就在牛牛小床旁边，牛牛不再稀罕全家福，开始稀罕电灯泡和电风扇了。 周程宁教育牛牛：“牛牛不能只学话，要按着爸爸妈妈说的做。” 傻父子就看着电风扇，徐香娟太无语了，干脆去开电风扇。 “牛牛快点躲爸爸后面。”周程宁见爱人要去开电风扇，把牛牛抱起来站好，牛牛见妈妈的动作，立马跑到爸爸背后躲着。 徐香娟开了最小的那档风，牛牛感到有风吹过来，立马叫起来。 徐香娟真是懒得理父子俩，让父子俩好好玩，她去找瓜瓜。 ... 到了晚上，周程宁觉得不太好，但又没办法说牛牛什么话。 周程宁：“娟，牛牛这样玩下去，会不会把电灯泡玩坏了？” 晚上天黑，牛牛就特别喜欢拉电灯泡的线，让周程宁很担心电灯泡会被拉坏。 这会儿电灯泡开关几乎都是拉线，拉一下灯开，再拉一下灯灭。 在徐香娟感觉里，现在这昏黄的电灯还是不够明亮，但相比于煤油灯，好很多了。 小饭馆早有了电灯泡，但因为都是大白天，而且一旦有下大雨预兆，小饭馆就关门回家，牛牛根本没机会玩电灯泡。 现在已经爱上拉电灯的感觉了。 徐香娟：“电灯泡没坏，电灯拉线要被牛牛拉坏了，你也别整天抱着牛牛玩这根线。” 牛牛自己根本没办法拉到线，磨着爸爸抱他起来拉线的。 周程宁自己也挺好奇电灯，就由着儿子，拉线拉了十几分钟，儿子新鲜感还没过去，他开始慌了。 爱人说到线，周程宁立马把牛牛放小床里去了。 可不能让牛牛把线拉坏了。 “爸！” “牛牛不许叫爸，爸听不到。”周程宁虎着脸对牛牛说完，背对着牛牛坐在床边，继续看电风扇。 晚上就能开电风扇了。 因为有电风扇，徐香娟就把毛毯搬出来了，之前还是薄薄的被单当被子盖，有时候热着都不用盖，有了电风扇就需要盖毯子。 节约用电已经刻在周程宁骨子里了，爱人不去开，他就不会去开。 倒是爱人开了电风扇又走了，他觉得不热，会主动去关掉风扇。 徐香娟开电风扇，刚刚还在叫爸爸的牛牛，因为遥远的，能吹起头发毛的风，欢呼起来。 周程宁吹了会儿风，去写日记了。 今天电灯泡风扇是一起装的，他还没在家里开电灯泡的情况下写过日记呢。 自家男人写日记去了，徐香娟爬床上整理床铺，顺便应付要跳起来的牛牛。 “牛牛坐好，跟妈妈一起吹风。” 牛牛张开手臂要妈妈抱到大床上，徐香娟只好把小孩抱起来放大床上。 到了大床，牛牛就躲在妈妈背后，可妈妈背没有爸爸的宽阔，牛牛马上喊爸爸了。 徐香娟可不惯着牛牛了，“不许喊爸爸，爸爸还在写字。” 第99章 099 被妈妈说了, 牛牛没有再叫爸, 只是继续躲在妈妈的背后，不过妈妈的背后没有爸爸的背后好玩。 徐香娟见牛牛不作妖了, 继续整理收拾。 周程宁本来打算放下笔陪牛牛, 但牛牛被妈妈训了之后不作声，他就继续写日记。 今天想写的很多, 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牛牛只是安静了没几分钟，后头又叫爸了。 “牛牛, 爸爸写字不能打扰知道吗？”徐香娟这会儿说话比刚才温柔很多。 牛牛很难记得大人说过什么, 那她还是直接和牛牛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了。 牛牛：“嗯嗯！” 徐香娟：“牛牛生日的时候和哥哥姐姐们玩了什么呀？” 听到哥哥姐姐还有生日的字眼, 牛牛可有话说了, 和妈妈咿咿呀呀说一堆。 徐香娟配合, 牛牛说一句, 她就说这样啊，牛牛好棒，牛牛真厉害，都能和哥哥姐姐们玩。 听不懂没关系啊, 反正有万能回复。 爱人和儿子在对话, 周程宁写到日记末尾, 顺便把母子的对话也一笔写进日记里。 写完日记, 又拿出照片看了一遍，他以后还是要买本相册, 他看到照相馆有相册的。 相册能把相片保护更好。 “爸爸已经写完日记了, 牛牛和爸爸玩。”徐香娟看周程宁过来, 立即把儿子交给周程宁。 牛牛还没说够呢，妈妈有事情做，他和爸爸继续说。 父子俩在玩，徐香娟找活干，今天移床的时候，角落堆积的尘土都已经被清扫干净，地不用扫，她去找缝补的活。 家里的衣服只要不是破得非常明显，她都能缝补回来，各种颜色的针线不是白买的。 缝纫机她没想过要买，不会用是第一，其次是家里缝补的，还不需要用到缝纫机，针线就够了。 周程宁显然是学了孩子妈妈的一套，牛牛说话，就夸道牛牛真棒，牛牛真厉害，居然和哥哥姐姐们玩这么好。 说着说着，父子俩玩了起来，其实是牛牛单方面躲猫猫，他终于能躲在爸爸的背后玩啦。 周程宁不管身后的牛牛，注意力在电灯泡上，“娟，有电灯真方便。” “对，方便了不少，开灯关灯拉线就好，不过你写字还是别写太久，伤眼睛。”徐香娟正给周程宁缝补汗衫，听他说话，回了他一句。 牛牛还在欢快地和风玩，一直躲在爸爸背后，大多时候蹲着，有时候就很突然抓着爸爸的肩膀站起来被风吹，吹到风大叫一声，然后继续蹲下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小男娃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周程宁的身体给牛牛当没有感情的挡板，嘴上和爱人说话，“我不会写太久的，我眼睛很好，看东西都清楚的，坐最后一桌的学生抄试卷抄作业我都能看到，倒是娟，你这样缝补，容易伤眼睛。” 说人不成反被说，徐香娟：“我就给你补一件，很快就好了。” 还有，看清抄作业抄试卷什么鬼，徐香娟没有多爱学习，也没多讨厌学习，学生时候有借别人抄作业，也有抄过别人作业，头次听家里老师讲到这事……心情好复杂。 等牛牛玩累，周程宁带牛牛把尿，哄牛牛睡着。 见爱人已经躺床上要睡觉，他关灯贴过去。 “吹的热风，你别贴过来，我还是难受。”按照商量好的频率，今晚是没有夫妻生活的，没有夫妻生活就不想自家男人贴她身边。 电风扇不是空调，不能改低温、吹凉风，电风扇就是旋转带风，上半夜温度没下去，吹的就是热风，尽管热风，还是有舒服些，好不容易舒服了，可不想自家男人贴过来。 周程宁听这话，马上又委屈起来，“娟，冬天你要贴着我，夏天你就不要我了。” 徐香娟：“冬天是暖和，夏天是热，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然你热，但记得不要忘记盖好毯子，尤其是肚子，省得着凉拉肚子。” 周程宁郁闷：“我刚才陪牛牛玩那么久，娟你不能陪我玩吗？” 徐香娟能理解周程宁嘴里玩的意思，“不能，今晚不是我俩玩的时间，要等明晚。” “好吧，娟，我知道了，明天不能拒绝。”他也有记爱人的小日子，知道爱人什么时候来小日子，最近不会来的。 徐香娟：“不会拒绝的，做人要信守承诺。” 周程宁听爱人说承诺，才好好去睡觉了。 徐香娟很想说，你已经是三十岁，不是二十岁……算了，自家男人那体力，她这样说，没准还得折腾她一顿，苦了她自己。 ... “丁姐，这事是真的吗？省城领导啊。”徐香娟正在择豇豆，听丁丽的话，简直不敢相信。 丁丽告诉徐香娟，省城领导要来德早镇视察工作。 据说是农业部门的领导，但对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大领导，听说县长副县长也会陪同。 徐香娟知道德早镇以后会出个粮食基地，很大一部分还是毛董村这片地，但没想到这会儿领导就要来了。 上辈子这时候好像是有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去田里的时候，他们村村长徐爱国跟在领导后头，她爸跟她提过一嘴，当时她爸也跟在后面，虽然没他什么事，但就是领导来了大家凑热闹，毕竟没有人会赶他们这群农民。 那时候徐香娟根本没放心上。 丁丽：“当然真的，我男人告诉我的，说是领导白天要在德早镇转一圈，晚上回去县城里的招待所，两三天时间，可能还得在附近看看。” 徐香娟：“有大领导过来，看来咱们镇以后会有大发展。” 也许粮食基地就和领导视察工作有关，但正式成立粮食基地，还需要很长时间，那时候她和她家男人孩子都不在德早镇了。 丁丽：“民以食为天，说不上大发展，领导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就是可能会到这边小饭馆吃饭，你到时候写几道肉菜。” 徐香娟顿时紧张起来，“啊？还来我这小饭馆吃饭呐？” 他们家真的就是家小饭馆，除了味道好点，种类多点，压根也没别的特色啊。 真怕领导吃坏肚子，到时候不是他们家原因，也赖到他们家头上。 丁丽：“本来就是找家小饭馆的，当然是找你们家，虽然你们家素菜也好吃，但领导过来，最好还是写上肉菜，鱼虾之类的…过几天我男人会跟你说些事。” 徐香娟：“领导来了，可马虎不得。” 丁丽：“没事，领导也是人，你们家写上肉菜，我也过来吃饭，把我当普通食客，装作不认识我就好。” 想想也是，领导跟他们一样，吃的也没多精贵，徐香娟心态放宽：“丁姐，我们家不认识你，姐夫能不认识你？” 童粮高到时候肯定要过来的，丁姐也是蛮逗人的，还要装不认识。 丁丽想见见省城领导是什么模样，但又不好直接跟童粮高说，刚好那天有肉菜，她吃饭的时候，顺便看看，“我会提前告诉他装不认识我的，我就是来你们这儿吃肉。” 徐香娟：“行，到时候我多准备些猪肉鱼虾。” 丁丽午饭吃完走了，等半下午没客人，徐香娟开始和家人商量如果领导来了，该写什么菜单。 吴彩凤听大领导要来，立马一串红烧的出来，“红烧肉，红烧鱼，红烧鸡块，红烧冬瓜。” 在她看来，红烧的菜都好吃。 徐香娟：“红烧鱼可以考虑，肉还是改成别的做法吧，扣肉或者辣椒小炒肉。” 周程宁拿了个本子做笔记，记下来可行的菜色，到时候再来最终版，记菜的时候，他提出些意见，“娟，真要来领导的话，我们烧些绿豆汤怎么样？提桶水，放井水上湃，夏天喝着解渴。” 徐香娟：“嗯，绿豆汤一道，再来一道枸杞银耳汤吧。” “好的。” 徐根生差点想说红烧茄子，转口就变成，“凉皮要来一盘，再来蒜蓉茄子，爱吃辣的话，其实酸菜鱼可以考虑，别的……闺女你以前在家里烧过的鱼香肉丝，宫保鸡丁。” 徐香娟：“红烧一道就够了，如果做酸菜鱼，那就换红烧肉，爸说的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可以考虑，我们菜单本来有蒜蓉茄子，这个就不用算了。” 吴彩凤：“炖只鸡，小鸡炖蘑菇。” 徐香娟：“小鸡炖蘑菇也可以算进去。” 徐根生吴彩凤越讨论越有想法，徐香娟完全是听了爸妈的，在爸妈的建议上，做出简单判断，这个行，那个可以改成另外一个。 很快周程宁都要写满一张纸了，“定价怎么个定法？如果到时候不止领导要买肉菜，别的客人也要肉菜，肉菜不够怎么办？” 徐香娟：“定价看买来的鱼多少钱，爸，你对鱼虾有经验，什么时候去问问价格，猪肉现在价格有点涨上去了，算上肉的重量、柴火和做菜的复杂程度，价格定在2-3元。” 徐根生对鱼是比较了解的，他们这里水不少，鱼虾又不像猪那样需要费心思费工夫养，“鱼虾没有猪肉贵，一元不到或者一元出头每斤，我到时候去找，问问价格，能便宜就便宜。” 徐根生没空自己去钓鱼捉虾，得在小饭馆忙活，鱼虾当然得去买了。 吴彩凤：“你不是有个老兄弟专门卖鱼虾的，到时候找他买就好了，都认识，应该能给你便宜点，我就当天在镇上买鸡，省得养在小饭馆或者养在家里折腾人。” 因为他们一家人在镇上开小饭馆做生意，家里的鸡没空照看，给养瘦了，后来干脆不养，直接宰了吃。 小饭馆的鸡蛋需求量不是家里母鸡能供应的，都靠从别处买，既然鸡蛋自家买了，自然不需要养鸡。 商量了一两个小时，终于是把领导可能会来吃饭的那天菜单定好。 领导来不来都会有镇长一家通知，等通知了他们再开始准备。 ... 省里农业部门领导的确过来了，在八月中旬，徐香娟提前两天收到了童粮高的准确消息。 早上领导秘书也独自过来点好菜，付了钱，约定时间过来吃饭。 “今年只要不来台风，这稻子今年就能有个好收成。” 赵慧竹回话：“是，台风对粮食的破坏太严重，去年台风严重，收成几乎没有，给我们农民造成的损失非常大。” “今年气象那边说还是会来台风，没有去年那样大，我们能保护就保护，要减少损失，农民损失大，粮食供应不足，市场这方面也不好协调。” 一群领导人上午已经在田里逛了一遍，按照约定时间过来吃饭了。 徐香娟有看到那个领导，四五十的年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不矮，但人很瘦，要不是讲普通话，又有大人物的气质，根本看不出是领导，外表就像个普通农民。 这样的领导徐香娟就更加放心做菜去了。 菜是秘书点的，领导没什么意见，一行人八、九个，省城领导这桌坐着领导、秘书、县长、副县长赵慧竹，另外一桌是其他陪同领导过来的小领导，还有个镇长童粮高。 丁丽今天果然还是来了，带着家里两个小孩，这一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同小孩也串通好了，妈妈不认爸爸，孩子们也不认爸爸。 当然，爸爸同样只能装不认识老婆孩子。 领导要来的事，一传十，十传百，镇上以及附近镇的食客都知道，这两天就不过来了，所以除了丁丽和两个小孩坐了一桌，剩下三桌就是空的。 他们那时候讨论别的客人还是挺多余的，肉菜不说别的客人会不会买，就说别的客人会不会来吧。 还好肉为了新鲜，都没有买多，剩下的能内部消化掉。 三桌菜全都上齐了，徐香娟一家人也坐在外面吃饭。 这样才不像是被领导一行人包场了。 瓜瓜不知道隔壁桌是一群领导，当他们是普通客人，吃饭吃着，开口说话：“妈妈，下学期苗苗就要读小学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幼儿园了。” 徐香娟：“你之前在幼儿园就只有苗苗和汐汐两个朋友？” “嗯！” 听女儿这么简单明确的回答，徐香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幼儿园小朋友开始分拨玩了？ 好像是这样。 徐香娟：“那瓜瓜你明年就能读小学了，和苗苗汐汐一起玩。” 瓜瓜还有点不明白的，虽然她不认识隔壁领导，但她知道小姜一家，很奇怪妈妈为什么要让她装不认识小姜。 而且小姜好像也很默契装不认识她，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吃饭吃完了，她出门等着，等小姜出来，她们俩一起去玩，她再问问小姜。 瓜瓜：“妈妈，明年还要很久。” 徐香娟：“不久，你看牛牛现在都会走路了，牛牛去年这时候还不会走路。” 牛牛跟着嗯了一声，然后又叫姐姐。 他想姐姐带他去玩。 平时姐姐和他吃饭都不在一个时间，虽然他看到姐姐了，但他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吃完饭出门的。 瓜瓜好像知道弟弟叫她的意图，吃饭都吃快了，不问妈妈问题，也不回弟弟的话。 徐香娟也能感觉出来牛牛想跟姐姐出去玩，“瓜瓜，待会儿带弟弟去小店买几颗糖，妈妈给你钱，伞你记得撑一把出去，跟弟弟一起撑。” 有钱，瓜瓜立即变成小财迷，跟妈妈说她吃完就去带弟弟到小店。 既然要带弟弟去小店，瓜瓜就慢慢吃了，等她吃完，小姜姐姐肯定也吃完了，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小店。 小孩子离席就是比大人快，瓜瓜吃完，拿着妈妈给的伞，带弟弟出门了，出门前还给小姜使了个眼色。 等瓜瓜和弟弟出门看不见了，小姜装模作样又吃了两口青菜，下椅子和妈妈说她出去玩了。 大人没发现瓜瓜和小姜的眼色往来，大姜发现了，嗤了一声，还是继续坐着和妈妈一起吃饭。 中午难得吃到肉，他还没吃饱，才不会像妹妹那样傻跑出去，他要和妈妈一起吃完的。 ... 小姜出门就看到撑把伞和牛牛站在不远处转角的瓜瓜，跑了过去。 “小姜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装不认识呢？我们明明是认识的。”瓜瓜夹在中间，左手牵牛牛，右手就是小姜，她的右手拿着伞，刚好两边都能遮住。 矮牛牛听姐姐说话，抓着姐姐的手，小脑袋也往姐姐的方向抬，虽然听不太懂姐姐在说什么，但他这样感觉就是参与其中啦。 三个小孩并列走在一起，小姜倒没有瓜瓜那么好奇，“我爸爸今天中午是工作，你看我爸爸没有和我妈妈坐一桌吃饭，我妈妈也让我们装作不认识爸爸呢。” 她妈妈跟她说，有时候大人吃饭也是工作，她听到两桌大人聊她听不懂的话，隐约有点明白妈妈说的吃饭也是工作的意思。 瓜瓜其实不懂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表示：“这样啊。” 牛牛学姐姐点头，然后也来个这样啊。 小姜听瓜瓜和牛牛都应了，觉得他们都听懂了，满意道：“我们小孩不管大人的事，自己玩自己的就好了。” 瓜瓜：“对，不管大人的事。” 牛牛：“对！” 瓜瓜没觉得弟弟学舌有多烦，甚至觉得弟弟学习能力强，但是弟弟学习能力再强，去完小店送牛牛回去，她就要跑出来和小姜姐姐玩，还是不要带牛牛。 牛牛是小男孩，而且连幼儿园都没读，她们没和牛牛有什么好玩的。 小朋友对小店可能是天然没有抵抗力，尽管在大人看来没有什么东西的小店，三个小孩都逛了很久。 牛牛从来都没去过小店，更是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瓜瓜在旁边看到弟弟要拿什么，都没有不准弟弟拿，但拿了要放回去，因为她没钱买，妈妈就给了她一毛钱。 买三颗糖，剩下七分钱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小店老板知道瓜瓜和小姜，尤其小姜，都是老客户了，看在老客户的面上，没阻止牛牛这个碰碰那个摸摸，就是让两个小女孩看着弟弟，别破坏包装袋。 尽管最后别的没买到，但牛牛拿着一颗糖回去，还是有收获的。 “瓜瓜，我们这样好吗？阿姨说带牛牛买糖，糖应该全是牛牛。” 这么说的时候，小姜已经把瓜瓜递给她的糖含在嘴里了。 瓜瓜有经验的，“没事，妈妈说买糖，糖就有我的份，牛牛已经有一颗糖了。” 小姜：“好吧，瓜瓜待会儿你带牛牛回去，我在外面等你。” 瓜瓜：“小姜姐姐，我送完弟弟就马上出来。” 瓜瓜把牛牛带回小饭馆的时候，两桌人都还在，桌子上的食物差不多吃干净了，就剩领导在聊工作的事。 大热天的，小饭馆又有开风扇，一行人打算休息会儿再出去。 甜汤早就当做菜端上去了，饭后徐香娟几个把碗筷盘子撤掉，给领导们安排了凉茶端过去。 期间看到赵慧竹也是当不认识，毕竟有个大领导在，而且看着就是个清正廉明的大领导，如果说起话，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勾当呢。 反正人情场上，有默认的属于成人的规则。 “妈妈。”牛牛把糖递给妈妈看。 徐香娟已经看出瓜瓜嘴里含糖了，觉得孩子果然还是越小越可爱，长大了就像瓜瓜一样，小皮猴一只。 瓜瓜把牛牛送到，立马又跑出去，这会儿没撑伞，撑伞太麻烦了，没有牛牛，她就不让这伞影响她行动力。 徐香娟替牛牛剥开糖纸，把糖送到牛牛嘴里，“牛牛不要吞下去，就含着。” 牛牛感觉到甜甜的糖了，并没有直接吞下去，有乖乖含在嘴里，吃了糖，牛牛就转头，发现姐姐不见了，“姐姐。” 牛牛说话糖都要掉出来了，都不用妈妈帮忙，用小胖手压着重新含在嘴里。 徐香娟哄牛牛：“姐姐有事情，牛牛出去玩那么久，应该要睡午觉了。” 牛牛还是喊了几句姐姐，拉着妈妈去门口找姐姐，根本看不到姐姐的身影，死心了。 徐香娟跟周程宁交代一句把凉茶整壶端过去就带着牛牛去厨房间了。 她看到有几个领导的茶碗空了，要他们去补，还不如直接把茶壶端过去，领导们自己更自在。 周程宁这才注意到，连忙去拿茶壶，还是拿了两壶，两桌都能有凉茶。 小饭馆俨然成了会议室，领导们在这里聊工作相关的事，各个表情都不大轻松。 凉茶已经端过去，一家子就待在厨房间等客人离开，还好厨房间有吊扇。 牛牛嘴里含着糖，实在含不完了，吐到小胖手里，要妈妈给他放好，他下次再含。 第100章 大人们本来还挺紧张的, 被牛牛这吐糖的行为搅得一点紧张情绪都没了。 徐香娟还是专门拿了口干净的碗。 刚吐出来的糖粘手, 牛牛把糖放到空碗里头，跟妈妈说困。 徐香娟带牛牛洗手, 喂牛牛喝水, 把牛牛安排到三轮车车斗里去睡觉。 家里大的那辆三轮车，也就是她家阿宁当初不买自行车而要买的三轮车, 已经暂时成了牛牛的小床。 三轮车就停在厨房间大点门的外头，牛牛要睡午觉, 就给牛牛在车斗里铺了垫子席子小被单, 大人没地方睡, 忍忍过去了。 徐香娟陪着牛牛, 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钟, 太阳照射的范围比较广, 三轮车停在那里，车斗还有一半会被照到。 牛牛睡在车斗太阳照不到的那边，徐香娟则是撑把伞搬个椅子，坐在车斗旁边给牛牛打风扇。 周程宁没一会儿就从厨房间出来, “娟, 我来吧, 你待厨房间吹风, 和爸妈说会儿话。” 徐香娟起身把伞递给他，“行吧, 你记得打伞, 这会儿太阳正晒, 也就牛牛睡觉这块地方不热，待会儿你受不了换我好了。” 周程宁：“嗯，娟你进去吧。” “我进去了。”徐香娟觉得她家阿宁可能还是不适应和她爸妈待着，更愿意在外面守着牛牛睡觉。 她也不为难他，进去厨房间和爸妈说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领导秘书过来跟他们说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还会过来，到时候再给他们准备些凉茶。 秘书过来说的时候，领导们都出去了，秘书说完也跟着走了。 徐香娟和吴彩凤出去收拾茶碗，吴彩凤终于敢说话，“可走了，咋的下午还要来？” 徐香娟：“妈，下午来正常，外面逛一圈，肯定流不少汗，口渴，得过来坐坐喝凉茶解渴再回城里，不说下午，光是中午吃完饭喝凉茶，壶里面的茶也被喝完了。” 的确，现在茶壶里都倒不出水来，也不知道喝那么多水，他们是准备去哪上茅房。 徐香娟：“我们家菜味道应该还行吧，今天招待了领导，我心里慌得很。” 徐香娟：“妈，慌什么，菜都吃完了，回头我问丁姐和赵姐，午饭好吃不？” 吴彩凤：“不能浪费粮食，当然得吃完，算了，到时候你再问问。” 将茶碗和茶壶放进盆里端起来，“妈，你别担心了，我去洗茶碗，你和爸坐着休息吧。” “不行，我得再把地和桌子收拾收拾，领导下午还要来。”吴彩凤拿起抹布去擦桌子。 徐香娟无奈，也随自己妈了。 ... 徐香娟其实并不想问，但鉴于领导都已经回省城，她妈还整天惴惴不安，徐香娟只好开口：“丁姐，领导有没有说过我们家小饭馆？我怕留下坏印象。” 丁丽：“你们家小饭馆那么好吃，有什么好说的？哦，对了，说过，我男人告诉我的，说你们这里不比县城的尚家老字号差，而且更有人情味。” 徐香娟：“没给领导留下坏印象就好。” 县城尚家跟他们家是有点区别吧，毕竟那两天中午做的肉菜都是独份的，并不是大锅。 丁丽：“放心，哪能留下坏印象，不过我还没吃过尚家的，味道怎么样？” 徐香娟：“我去过，客人挺多的，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贵。” 丁丽：“你都觉得贵了，那肯定很贵啊，算了，还是在你们家吃肉好了……我可没说你家贵，你们家和附近的比价格算良心了。” 怕徐香娟误会，丁丽还特意说明一句。 她只是觉得徐香娟出手大方，如果连出手大方的人都觉得贵，那肯定是贵的了。 独独他们家，大人到小孩，都不是抠门的，但认识徐香娟，她才知道大方的人是咋样的。 徐香娟：“我知道丁姐你没那个意思，丁姐你什么时候想吃肉菜告诉我好了，我们提前准备。” 丁丽：“所以你们家还是不准备出肉菜菜单？” 徐香娟：“出是可以出的，每天一道肉菜，猪鸭鱼虾随意，不固定，哪个客人要买就给哪个客人，当天没人买，我们自家人吃掉。” 丁丽一听：“我还是提前说一声好了。” 徐香娟：“其实买盖浇饭的更多不是吗？很少有人会专门点一道两道菜吃饭，所以肉菜有没有都不是很重要。” 丁丽：“你们家俩小孩真是幸福，能整天吃到亲妈做的饭菜，我们家小孩也整天羡慕你们家俩小孩。” 徐香娟：“丁姐，我可以教你的，如果你想学。” 丁丽听徐香娟要教她做菜，立马摇头，“不学，我又不去做吃食生意，做那么好吃干什么，家里的能吃饱就行了。” 徐香娟：“做吃食生意可不一定要做得好吃，只要不做得特别难吃都可以开。” 丁丽：“是，附近的小饭馆口味真没你家好，我在你们家吃饭后，德早镇别的小饭馆都没去过了。” 以前下馆子并不是觉得人家做得多好吃，只是他们自己躲懒，不想做饭，或者就是换换口味。 “丁姐你夸过头了，不过我也觉得我们家小饭馆附近最好吃。”徐香娟这会儿倒不谦虚。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徐香娟不打扰丁丽吃饭，回去厨房间和她妈说打听来的话。 吴彩凤听了女儿传到的话，这几天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以后领导可别来了，来一次吓一次。” 徐香娟不解，“妈，领导来工作也是因为重视咱们镇，是好事，吓什么呢。” 吴彩凤：“领导重视咱们镇是好事，但我怕在咱们这里发生事，没看戏里面唱的，皇帝大老爷出门在外，有可能遇到刺杀下毒啥的，出了事，我们这些有牵连的老百姓都要株连九族。” 徐香娟最近有教自己妈认字写字，毕竟认字写字，以后方便算账，但没想到自己妈想象力那么丰富，懂的词语还挺多，“妈，你可别想太多了，现在又不是古老时候，放松，小饭馆还有活要干呢。” “我晓得了，干活是要紧事。” ... 忙了两三天，吴彩凤也是彻底放下领导过来的事情了。 徐香娟正在擦桌子，看见钻桌子底下的牛牛，“牛牛，不能钻桌子底下，待会儿有客人过来，而且你也会撞到头。” 一会儿工夫不见，徐香娟就瞧着牛牛往一张空桌底下钻，不能硬扯着牛牛出来，还得等牛牛自己出来。 牛牛蹲在地下，小胖手不知道在抠什么，听到妈妈的话，牛牛缓缓挪动圆团般的小身子，脸朝妈妈的方向了，但还蹲在桌子底下，小胖手里多了个钥匙，抬起小胖手给妈妈看钥匙，“妈妈。” 徐香娟从牛牛手里拿过钥匙：“牛牛，这是钥匙，不能吃的，妈妈拿走了。” 上次牛牛那颗糖她给阿宁吃了，以为牛牛不会想起来，没想到牛牛过后一直问她，妈妈，糖呢？ 记得糖是什么了，有进步，她直接跟牛牛说糖给爸爸吃了，爸爸没吃过糖，爸爸可怜。 牛牛费了一番工夫理解自己的糖没有了，是被爸爸吃掉了。 牛牛也没生爸爸的气，和妈妈说了姐姐，糖。 意思要妈妈和姐姐说，让姐姐带他去买糖。 徐香娟开始以为牛牛是觉得姐姐藏糖了，要她问姐姐去拿，她还真去找瓜瓜问了，怕小孩有点钱整天去买糖吃，长一嘴的烂牙。 瓜瓜极力否认，她没糖。 徐香娟也没供出牛牛，后头牛牛见到姐姐，跟姐姐说糖。 瓜瓜说没钱买糖，不能带牛牛买糖，除非牛牛拿钱过来。 牛牛身上哪有钱，问妈妈要钱。 徐香娟跟牛牛说没钱，说完牛牛，还教育了瓜瓜一顿。 不过她也是因为瓜瓜才知道牛牛什么意思，想和上次一样，姐姐带他去买糖。 她不赞同小孩吃糖的，问大人要钱也不对，教育完瓜瓜，干脆当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她看牛牛手里攥东西，都怕牛牛塞嘴里吃了。 牛牛知道这个不能吃，直接交给妈妈，把钥匙交给妈妈后，乖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 捡了把钥匙，这钥匙肯定不是他们家的，她和妈每天都会扫地，应该是中午吃饭的客人落下的。 “这里怎么有把钥匙？娟，是谁的？”周程宁仔细看了柜台上放着的钥匙。 的确不是他们家的。 而且他们家现在钥匙都是一串的，就连瓜瓜也有两把钥匙串在一起。 徐香娟：“中午吃饭客人落下的，在桌底下，被牛牛捡到了。” 周程宁找了张纸条，写了失物招领，把钥匙压纸上，“还是因为牛牛人矮，我们不扫地压根看不到。” 写上失物招领就明白他们不是故意捡了客人的钥匙不还，也的确跟他们没关系。 徐香娟没觉得自家男人多此一举，还提醒他用柜台上的小盆栽压着纸，省得纸飞了。 半下午的时候，还真有人急匆匆过来，“这是我的钥匙，感谢老板娘了。” 来人戴着一副眼镜，岁数看着不大，说话也是用的普通话，发音标准。 徐香娟对这个客人有印象，的确是坐过牛牛发现钥匙的那一桌，“不用谢，应该的。” “我晚上要去赶火车，真是谢谢了。”丢失钥匙的客人还鞠躬道谢了。 周程宁听到外面动静，从厨房间出来：“找到就好，钥匙一定要保管好，你需要绳子吗？我们这里有细绳，最好串上细绳挂脖子上，赶火车的话东西一定要看好，在那里丢东西基本就找不着了。” 第101章 客人道：“好的, 我需要绳子, 真是万分感谢。” 客人要绳子，周程宁去厨房间剪绳子。 之前遇到粽子节, 小饭馆有卖粽子, 包粽子的细绳还剩下很多。 徐香娟是没想到看着挺体面一个人，居然还能同意她男人说的“土法子”。 她不会把东西挂脖子上的, 嫌累赘。 以前买部手机，女儿就让她挂脖子上, 怕她弄丢手机。 她当时还吐槽了一句, 干脆挂个板子写上身份信息, 省得人丢了找不回来。 钥匙和手机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没有手机那么尴尬…即使不那么尴尬, 她也不会挂脖子, 嫌开门麻烦。 周程宁剪了绳子给客人，客人真不是客气说的，串上钥匙，绳子打结就戴脖子上, 又一次道谢后才离开。 徐香娟：“阿宁, 你是不是很有经验？火车的事。” 她听自家男人的语气, 和经历过似的。 周程宁：“我之前存的干粮被偷走, 我一天的干粮呢，到了华都火车站, 那天饿肚子了。” 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小偷扒手太可恶了, 他们没想过再严重点, 偷的就是别人的命吗？ 他在华都读书的时候，暑假在华都找地方干活，过年才会回家和爷爷一起，年边的人并不少，所以小偷扒手也更加多。 你不小心被偷了，人家手段厉害点的，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的。 他有见过在火车站被偷哭晕过去的人，他自己吃过一次教训，东西都藏得很牢。 徐香娟：“干粮有什么？” 周程宁记得很清楚，毕竟这事越想越心痛的，“三个馒头，虽然没有咱家的馒头大，但硬实，一个馒头顶一顿。” 徐香娟：“傻不傻呢？三个馒头被偷就被偷了，肚子饿了必须去吃饭……以后不会饿肚子的，有我在呢。” 她家阿宁那时候吃饭应该都是精打细算，很多时候可能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说的轻巧，但实际上肯定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周程宁：“嗯，娟在我就不会饿肚子，每天都吃饱。” 牛牛：“吃饱。” 周程宁听到牛牛说话，又虎着脸，“牛牛吃最饱了，你姐姐都瘦成小竹竿了，家里就你吃成了小胖墩。” 瓜瓜在家里那段时间，其实和牛牛差不多，都是被妈妈养得有些胖乎乎的小娃娃。 但自从瓜瓜的朋友姐姐多了，玩的地方也多了，整天不着家出去玩，一个小女孩马上脱胎换骨，变得又瘦又黑。 徐香娟：“牛牛还小，可别说牛牛了，赶紧去厨房间忙活。” 周程宁：“娟，你就惯着牛牛好了。” 牛牛感觉爸爸又在说他坏话，走到妈妈身边，朝爸爸哼了一声。 这哼实在太熟悉了，周程宁：“牛牛，姐姐都不哼哼了，你整天哼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吃太饱了？让妈妈饿你几顿，看你还哼不哼。” “阿宁，有客人过来了，你去招待。”看到有客人进门，徐香娟赶周程宁去招待客人。 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三岁都不到的小孩较劲，越来越幼稚了。 有客人过来，周程宁秒变表情，不再是对着牛牛时候的后爸脸，去招待客人了。 牛牛：“妈妈。” 徐香娟：“牛牛怎么了？” “爸。”牛牛小胖手指着爸爸，像是和妈妈告状。 “对，坏爸爸，明天妈妈就饿爸爸一顿，不让爸爸吃饭，让爸爸饿肚子。”徐香娟小声和牛牛说话。 牛牛勉强能理解妈妈是要教训爸爸的意思，跟妈妈“同仇敌忾”，点点小脑袋。 ... “赵姐，领导还会过来？”徐香娟上辈子实在不太关心大事，上辈子听最多的还是鸡毛蒜皮且琐碎的，别人家的事。 在她妈嘴里，别人家的鸡毛蒜皮才是大事，谁谁家闺女结婚，谁谁家光棍小子娶媳妇，谁谁家生娃了……总之脱不离。 赵慧竹县城里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就过来德早镇，特意来和徐香娟说消息，顺便吃饭。 在她认为，徐香娟是能说话的对象，毕竟识字，虽然是做买卖的，但没有市侩气，懂的比较多，而且领导以后过来，应该还是会来小饭馆吃饭的。 夸过小饭馆有人情味呢。 赵慧竹：“对，这边要做基地，为的是国家储备粮，我们县里很重视基地储备工作，最近都在忙这事情。” 徐香娟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如果领导来我们这边吃饭，我们会好好招待的。” 赵慧竹：“没事，和招待普通客人那样就差不多了，那段改改你们的菜单，别的没什么事……到时候除了领导，可能还会有别的人过来。” 其实她今天过来才知道小饭馆那天菜单是改过的，平时压根没那些菜色。 得亏现在凉皮开始卖了，不然她都不知道吃什么好，她在小饭馆没吃过几次，别的菜也没试过，上次点的菜现在一道都没有，她自然选自己熟悉的凉皮。 之前跟着领导过来，凉皮当道菜，她是想领导在场，也没有吃太多凉皮，现在能吃够。 徐香娟：“我明白了赵姐，尤其得在稻子收割时候是吧？” 赵慧竹：“差不多，德早镇一直是粮食供应大镇，如果粮食基地建立成功，人应该会有不少，你们家就可以把肉菜放上去了。” 徐香娟：“是的，可以放肉菜，不至于像现在，肉也没人买，只能剩下自家吃。” 徐香娟上次按照丁丽的话，来了想法，一天放一道肉菜，有人买，但不是天天都有人买，没人买就自家人吃了，给大人小孩补充营养。 ……不能听她家男人的话，牛牛能吃就正常喂，他们家牛牛不是胖，是吃得营养。 ... 八月底来了小台风，，虽然带来损失，但该庆幸的是损失并不大。 九月开学季，领导没再来过，徐香娟也不太在意，毕竟她最重要的事还是攒钱。 “妈妈，我去幼儿园啦。” 瓜瓜已经背上小书包，暑假结束，今天她要去幼儿园了。 现在瓜瓜已经不是扎俩羊角辫的小女娃，是扎俩小麻花辫的小女孩。 徐香娟替女儿提提书包带子，整理衣领，确认仪容仪表整洁，“瓜瓜去幼儿园路上注意安全，下午准时回小饭馆，不能不和妈妈说一声就待在外面玩很久。” 瓜瓜：“我知道啦，妈妈我走了！” 背着小书包，瓜瓜欢快地走了。 徐香娟看瓜瓜的身影，脑子里想的就是，等读小学初中了，看你还高不高兴的起来。 吴彩凤看着牛牛，实在看不住：“娟，牛牛不高兴了。” 徐香娟目送瓜瓜走了，回去哄着牛牛：“牛牛明年也可以读幼儿园了，不用羡慕姐姐…妈妈给你做个小书包，这样牛牛以后也可以和姐姐一样背着上学了。” 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都流行斜挎包，她当初给瓜瓜做的是个简易的双肩书包，幼儿园能有几本书呢，背起来也不重，不怕压弯孩子们的背。 瓜瓜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小书包，没有说要换成斜挎包，正好给她省心省钱。 其实很可能等不到牛牛读幼儿园，明年暑假就去华都了。 现在家里有攒到些钱了，最先要的是过渡来华都初期这段时间。 稳定之后她肯定也不能在华都闲着，继续做生吃食生意，有钱才有闲，没钱还是得好好干活，努力赚钱，努力变闲。 今天瓜瓜要读大班，在小饭馆吃完早饭，也不用爸爸送，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了。 牛牛越来越会走路，姐姐放暑假这两个月，他没少出去走，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谁有空，都会被牛牛带着走一圈。 一个暑假都是这里跑跑那里玩玩，根本见不着踪影的姐姐，居然背着小书包出门了。 牛牛下意识就想要跟着姐姐，但被外婆拦住了。 吴彩凤见外孙女走了，女儿有空，干脆把外孙丢给女儿，她去厨房间干活了。 牛牛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羡慕瓜瓜的小书包了，周程宁早就知道，今早上瓜瓜的书包可能比瓜瓜出去更让牛牛羡慕：“娟，做书包麻烦吗？麻烦就别给牛牛做了，牛牛年纪还那么小，根本用不着。” 今天瓜瓜读大班，一个人很兴奋，加上昨天爸爸妈妈已经去给她交过大班的学费，今天一个人早早就去幼儿园大班了，周程宁都没到上班时间，还留在小饭馆呢。 他记得当时爱人给瓜瓜做小书包费了几天时间，如果对爱人来说太麻烦了，他还是不想爱人去做。 牛牛才多大啊，现在书包做来的确没用。 徐香娟：“不麻烦，牛牛，妈妈给你做个小书包，和姐姐一样。” 牛牛点点头，软糯喊了声：“妈妈。” 牛牛听懂了，徐香娟就在空余没客人的时间给牛牛做小书包。 花了三四天时间，蓝布双肩小书包做好了。 “姐姐。”牛牛背着小书包去跟刚回家的瓜瓜说话。 瓜瓜看到牛牛的小书包，“妈妈，牛牛要读幼儿园吗？” 徐香娟：“牛牛现在还不读幼儿园，妈妈给牛牛提前做好的。” 毕竟是新书包，瓜瓜把弟弟的书包拿下来看。 牛牛没生气姐姐拿他的书包，跟着姐姐看他的新书包。 瓜瓜看了半天，“妈妈，还是我的好看。” “瓜瓜的是比牛牛的好看，男孩子不用那么好看。” 其实这个书包牛牛到时候会不会用都不好说。 瓜瓜：“牛牛，虽然你的书包没姐姐的好看，但你不用难过，你的也不难看，姐姐帮你背回去。” 既然是她拿下来的，她就要帮忙背回去。 第102章 牛牛真的是很小的小朋友, 肩膀也小, 还好小书包不大，不然都挂不到弟弟肩膀上。 瓜瓜帮弟弟背好小书包, “牛牛背小书包真精神, 以后肯定和姐姐一样，经常被老师夸。” 徐香娟听小孩对话就觉得好笑, 也不管两个小朋友，干活去了。 阿宁差不多一节课时间就要回来, 她得准备晚饭。 瓜瓜没和弟弟说太久, 因为肚子饿了, 她要问问妈妈小饭馆有没有鸡蛋糕。 瓜瓜现在已经是大班的孩子, 不会把鸡蛋糕叫成喔喔蛋糕, 不过, 不管是鸡蛋糕还是喔喔蛋糕，她都要吃。 家里现在每天都有卖鸡蛋糕，如果还有剩，那肯定要进她的肚子里。 姐姐进去厨房间, 牛牛也跟在后头进去厨房间, 小书包还背在身上。 知道瓜瓜要吃鸡蛋糕, 徐香娟就把卖剩下的边角料分给两小只吃。 瓜瓜有了鸡蛋糕, 吃完鸡蛋糕去外头写字。 牛牛的鸡蛋糕边角料比姐姐的小，姐姐吃完洗手出去, 他也差不多吃完了, 跟着出去。 姐姐选了最靠近柜台的桌子写字, 牛牛背着小书包贴着桌子，看姐姐写字。 瓜瓜从书包里拿出笔袋子，抽出一根铅笔，又拿了练习簿出来写字。 幼儿园没有作业，但瓜瓜会拿笔之后，爸爸就教她写字了，暑假爸爸告诉她可以去玩，但去幼儿园后就要每天写字。 练习簿还是周程宁学校发给老师的，他在每一面左上角都写了字，让瓜瓜按她自己正常写字的大小写一面。 写一面对瓜瓜来说不难，翻到新一面，飞快就模仿爸爸写的字。 牛牛站在姐姐旁边看姐姐写字，等姐姐停下笔了，“姐姐。” “牛牛要这个？”瓜瓜晃了晃手上的笔。 牛牛：“嗯！” 牛牛应的时候，以为姐姐是要把铅笔给他，伸出小胖手想接过来。 瓜瓜第一时间没给，“小孩子不能玩铅笔的，而且牛牛不会写字。” 牛牛：“会。” 瓜瓜从笔袋里拿了根比较短，铅笔芯已经被她写圆的铅笔递给牛牛，“会啊，那牛牛你写给我看，不会就让爸教你。” 牛牛握笔都不会，小胖手抓着笔，学姐姐的样子写字，在本子上画了几道线，更确切说是划了几道线。 好了之后牛牛还觉得和姐姐写的十足像，笑得露出两排小乳牙。 牛牛自己觉得非常棒，引来的却是瓜瓜的叹气，把本子和笔拿回来，瓜瓜把弟弟写的几根线用橡皮擦擦掉。 不擦掉爸爸要以为是她写的，要说她态度不认真，就会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还好本子没被牛牛划破。 其实牛牛想写，还有就是…… “姐姐。” 他的书包里没有本子和铅笔，他想姐姐分给他放小书包里。 牛牛的小书包里有个小玩具，是妈妈放进去的，当时牛牛还很开心，想放更多，但是妈妈只让他放一个。 现在他知道了，因为书包要空出来放和姐姐书包里一样的东西。 弟弟喊她姐姐，还伸出小胖手，瓜瓜就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不行，都是我的，你是小孩子，三岁都不到，不可以用笔和本子，等你长大读幼儿园，爸就会给你的。” 瓜瓜自己的东西一直非常珍惜，而且铅笔一共才两根，第一根铅笔写短了爸爸才给她第二根，给弟弟是不可能的，而且弟弟乱玩笔戳到脸戳到眼睛就完了。 把自己的东西收好，瓜瓜让妈妈把她的书包放柜子上面去，不让牛牛碰到。 儿子找到自己面前。 “牛牛怎么了？”徐香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从瓜瓜让她把书包放柜子上之后。 “妈妈。”牛牛还背着小书包，妈妈问了，他就转小身子，给妈妈看他的书包。 看到书包妈妈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开学前一天阿宁就给瓜瓜布置了家庭作业，她是亲眼看到阿宁把练习簿给瓜瓜，瓜瓜现在每天都要写字，牛牛都是在旁边看着，今天大概是有了书包，也想和姐姐一样有本子和笔。 这事徐香娟压根不想管，打算先拖着牛牛，等阿宁回来再交给阿宁解决，于是故作了然，“牛牛想妈妈帮你拿下小书包啊，妈妈知道了。” 小书包被妈妈拿下来，牛牛急了，喊妈妈给他背回去。 徐香娟替牛牛又把书包挂回去。 “妈妈，笔！” 瞧，急得牛牛都会说笔了，徐香娟：“妈妈没有铅笔，铅笔都是爸爸的，等爸爸回来，牛牛问爸爸要。” 牛牛大概能理解妈妈的意思了，背着小书包去小饭馆门口等爸爸。 吴彩凤：“牛牛长大以后肯定有出息，是栋梁。” 徐香娟：“妈，才两岁，能是什么栋梁，妈叫爸赶紧回来吃晚饭。” 他们家现在无论早饭午饭还是晚饭，都比正常饭点提前吃，回家也懒得开火，三餐都在小饭馆解决。 瓜瓜快要读小学了，还是爱跟着外公去凑热闹，听到妈妈的话：“外公在哪？我和外婆去叫外公。” 吴彩凤：“镇上有打年糕的，你外公拿米去打年糕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镇上是来了年糕机，不是人工打年糕，家家户户有点糯米的都会带过去打，机器就能压出来年糕。 自己爸看热闹的时候，徐香娟喊爸顺便打年糕回来，虽然不远，还是让他爸骑小三轮过去，回来方便载着年糕。 “好诶！我和外婆去找外公！”听到打年糕，瓜瓜马上拉着外婆去了。 徐香娟：“妈，可别让瓜瓜吃年糕，待会儿吃饱了晚饭都吃不下。” 年糕刚从机器里出来，热乎着呢，味道很不错，但改变不了不好消化的事实。 吴彩凤应了女儿的话，带着外孙女出去。 牛牛走得慢，瓜瓜和外婆出去了，他都还没走到门口。 不知道姐姐和外婆去哪，牛牛很想追上去，小步子都快了不少，但到了门口他就犹豫了，跟不上是一个，第二个是他还要等爸爸。 最后，小牛牛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姐姐和外婆走远。 晚饭已经好了，就等人回来吃饭，徐香娟坐在柜台边，牛牛站在小饭馆门口她能见着，放心的同时，还能从小门童牛牛那里第一时间知道阿宁回来。 没多久果然听到牛牛喊爸爸。 周程宁骑着自行车回来，没想到还能看到牛牛站在门口等他。 停下自行车，把牛牛抱起来，“牛牛有书包了啊，真好看。” 他以为儿子是想给他看他的新书包。 “爸，笔。”牛牛都不说废话，他原来是想给爸爸看新书包的，但现在不想了，现在就想要纸笔。 周程宁不解：“什么笔？娟，牛牛要笔？” 徐香娟：“今天背半天书包了，看到瓜瓜有铅笔有纸，牛牛也想要纸笔放进书包里。” 周程宁：“牛牛想要啊，牛牛会不会写字？不会写不给笔和纸。” “会。”牛牛还是那个信心爆棚的牛牛。 周程宁把牛牛放地上，拿出放自己包里的练习簿和铅笔。 “牛牛写给爸看看。”他没教过牛牛，但他信了牛牛会写字，因为牛牛身上那股子满溢出来的自信。 家里小饭馆的桌子都擦得清爽干净，周程宁直接把练习簿展开放在桌面上，再抱牛牛坐椅子上，给牛牛递了笔。 新的练习簿不像姐姐的练习簿有字可以模仿，一片空白，不过没关系，自信的牛牛提笔就写了起来。 在周程宁眼里，牛牛哪是在写字，握笔都不会，而且小表情得意又自豪，分明是自信过头。 周程宁脸差点久黑下来，“字不好看，不行，纸和笔爸爸都要收回去。” 瓜瓜当初开始写字可没牛牛这自信心。 周程宁准备把笔和纸收了，立马被牛牛拦住。 “妈妈！”爸爸抢小孩的东西！ 爸爸的和姐姐的不一样，姐姐的是姐姐的，姐姐不给他，他可以问妈妈要，爸爸的从拿出来之后就是他的了。 爸爸又不读幼儿园，他要读幼儿园！ 在牛牛认知里，读幼儿园才要纸笔和书包，爸爸不用。 “牛牛你是小强盗吗？这是爸爸的。”周程宁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抢不过牛牛，把纸笔放回去了，不给牛牛碰到。 牛牛这回被惹哭了，小脸皱成一团，背着小书包去找妈妈哭诉。 徐香娟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看着软乎脾气好的牛牛，总是被爸爸气哭。 徐香娟：“阿宁，拿根笔芯写圆的铅笔，再拿本不用的旧练习簿给牛牛。” 迟早要给了，再不给牛牛，不知道牛牛要哭成什么样。 爱人都直接说了，周程宁只能翻自己的包，给牛牛找出来。 铅笔他有，在学校里用不着，也没削尖，再拿本平时用纸撕几页，撕了只剩两三页的练习簿。 徐香娟：“牛牛，爸爸给你铅笔和本子了，不哭，妈妈替你放小书包里。” 小泪人牛牛看到笔和纸了，没有让妈妈放进他的小书包，他要自己放进去。 牛牛要自己动手，徐香娟也不拦着。 被爸爸妈妈围观，牛牛也不怯，塞纸笔的时候，发现小玩具太碍事了，干脆把小玩具拿出来交给妈妈，自己再把纸笔放进小书包。 完事，要妈妈给他把小书包背回去。 小家伙好不容易才露出笑容，徐香娟当然只能什么事都依着小家伙，帮牛牛背好小书包。 周程宁：“牛牛倒是比瓜瓜要爱学习，虽然字写得也不好看。” 徐香娟：“你好意思说？我还想你能哄着牛牛，找个解决办法，没想到你还把牛牛气哭了。” 还是不能太相信她家阿宁了。 第103章 被爱人指责, 周程宁也有点心虚, 忙转移话题，“娟, 瓜瓜不在吗？” 徐香娟没揪着不放：“爸去镇上打年糕, 瓜瓜跟着妈去喊爸回来吃晚饭。” 周程宁猜测：“会不会爸还在等着？” 徐香娟：“怎么可能等着，爸半下午就去打年糕了, 指不定在看热闹。” 对自己爸，她还是挺清楚的。 周程宁：“这样啊, 要不要我也去看看情况？” 徐香娟：“不用了, 妈和瓜瓜也没走多久, 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还不回来我们先开饭。” 牛牛还在旁边臭美自己的小书包, 大人真的无法理解小孩在想什么, 小孩这会儿正以一个对他来说比较困难的动作，摸着小书包。 不想摘下书包，又想摸书包，一双小胖手就背在身后小书包上, 两条小手臂怎么看怎么短。 只要对牛牛没什么危险, 徐香娟也随便牛牛了。 ... “我要来盘炒年糕。” “我要份盖饭, 土豆丝和豇豆。” “我们来三碗凉皮, 两碗中辣加香菜，一碗微辣不要香菜, 再来大碗银耳羹。” 来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 周程宁忙着记, 一号桌点的什么菜，二号桌点的什么菜…一桌一张小纸条，每桌点完他都先把纸条送进厨房间再去写下一桌的。 吴彩凤和徐香娟在厨房间烧，徐根生在厨房间门外边洗菜洗碗，周程宁负责给客人点菜和送菜，收拾碗筷，收钱。 见女儿盖好三份饭让女婿送出去，并且准备炒年糕，吴彩凤：“娟，你手脚麻利，凉皮你来做快点，妈忙活炒年糕。” 徐香娟：“行，妈，我去拌凉皮…爸，黄瓜快没了，你再削几根。” “闺女，我手上这点小青菜洗完就洗黄瓜。”徐根生洗菜盆都摆了两三个，擦丝的也有两三个，擦土豆丝和擦黄瓜丝的要专门分开，应该说是擦黄瓜丝的和擦别的丝专门分开。 除了土豆黄瓜，还有胡萝卜要擦丝。 此时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吴彩凤偶尔有空会过来帮忙洗碗，碗肯定要洗，她洗碗的时候，厨房烧饭的活全是徐香娟来，徐香娟都没停过。 有几个客人过来，周程宁抱歉道：“不好意思，里面客人都坐满了，如果不急，我们在门外面有摆一排椅凳，按顺序先坐下来休息，里面的客人如果有吃好出来，我会通知你们，喊几位，几位就可以跟我进来了。” 小饭馆一共六张四人桌，四人桌说的还是一边坐两个人，两边一共四个人的长方桌子，短的边，一边靠墙一边靠走道，正常情况下，短边不坐人，这会儿因为客人多了，桌子往外移，四边都坐了人，一张桌子坐了六个人。 外面还安排了“等候区”，如果客人愿意等就坐一会儿，等里面的客人吃完离开。 “行，那我们坐着等会儿。”客人也不着急，坐在门外面的椅子上等。 徐香娟不知道因为粮食基地，会有那么多人过来，有些是工作，有些是慕名而来，总之带火了小饭馆的生意。 上辈子她在村子里没做小生意，村子里更是没人做生意，只知道不少人过来他们这边看田。 村里人当时还说城里人可真新鲜，专门过来看田。 徐香娟：“妈，你明天找两个婶子过来帮忙吧。” 吴彩凤：“行，我晚上回去找她俩说说，这两天可要累坏人了。” 吴彩凤不反对，两个老姐妹过来干活不仅能给小饭馆分担活，还能给她们自己补贴家用，来小饭馆干活总比做廉价的加工活赚钱。 “姐夫，我才多久没来啊，现在人怎么那么多了？”吴钟今天刚好在德早镇做活，来德早镇肯定得到表姐家小饭馆吃个午饭啊。 嚯，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多人？ 周程宁简单提了：“粮食基地。” 吴钟是直接走进来的，外面等候区的客人还有人探头看他，想他是不是插队了。 插队可是不道德的，不过听这大小伙子叫老板姐夫，没准老板会给开后门。 一个人还好，一个人他们也不用等多久，既然是老板亲戚，就让他插个队。 “大钟，赶紧的，有客人走了，把桌子上的碗筷给姑收进来。”吴彩凤听到侄子的大嗓门，立马从厨房间出来喊人干活。 吴钟：“姑，我来吃饭的，不是来干活的。” “外面客人那么多等着，还轮不到你吃饭，赶紧的，别啰嗦。”说完吴彩凤就回去厨房间。 吴钟只好收碗筷，周程宁帮忙着，等表弟端好了进去，他拿抹布把刚才客人吃饭的桌面擦一遍，去叫下一个等的客人进来。 大人们急匆匆的，柜台的一方小天地就由牛牛坐着，属于牛牛。 牛牛也不吵大人，饿了或者想去茅房了，才喊爸爸，上午爸爸不在是喊妈妈的。 收钱的活也暂时是周程宁来，他现在身上戴了个腰包，钱直接收进腰包，等稍微空了，才把腰包的钱放柜台锁抽屉。 吴钟就算干活，嘴也闲不下来，“姑父，这不像是粮食基地火了啊，咋像你们家小饭馆火了呢。” 徐根生：“你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别家小饭馆？” 吴钟：“看到了。” 徐根生：“客人是不是比平时多？” 吴钟：“是比平时多，但也没我们城乡小饭馆多啊，里面坐满就算了，外面居然还有人等。” “我们家好吃。”徐根生忙活，还有人陪聊天，话也乐意多说几句。 吴钟现在被派了洗碗的活，下午没事，在这里和姑父聊天干活也轻松自在，“是好吃，能吃的也多，面条饭凉皮炒年糕炒粉干，什么都有。” 徐根生：“不知道田和稻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客人整天都会去看田，走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田里埋了什么宝贝…不管埋啥宝贝了，吃饭总要吃的，所以现在小饭馆人多了，活也多。” 粮食基地整个县都知道了，这可是国家下来的工作，最近还有报纸记者过来采访记录，德早镇简直跟过年一样。 现在是十月，还不知道十一月会不会人更多。 “爸，米饭快没了，我去丁姐家搬米饭过来，厨房间的活妈忙不开的话，你帮帮妈。”徐香娟和自己爸说了一句，解开围裙准备出去。 家里米饭实在没地方烧了，和丁姐说好借她家锅烧米饭，带着木桶过去，丁姐答应两口铁锅都借她烧米饭，下班回家帮她焖。 徐根生应了，“闺女早去早回，家里我们看着，大钟，我先去厨房间里头，你忙着外面的活。” 家里厨房间的活男人也会，徐根生虽然没有老伴和闺女熟，但做是会做的。 “天！姑父你都会做饭了啊。”吴钟往厨房间里看，他就是说话说不停的人，看到姑父炒菜，实在太意外，太意外当然也表达出来了。 吴彩凤对侄子说话可不会留情，“少咋咋呼呼的，开饭馆的还能不会做饭了？” 徐根生以前是不做饭的，也不会做饭，家里开始吃食生意之后，厨艺突飞猛进。 吴钟：“这不是没见过吗？我姐可真厉害。” 吴彩凤：“你姐是厉害，但你姐再厉害，你也得把碗洗好洗干净了，我待会儿得检查。” 吴钟：“姑，你确定是我亲姑？不过我相信你是牛牛亲外婆，牛牛在外面坐着吃鸡蛋糕，可舒服了。” 吴彩凤：“你还能和两三岁小孩比了？赶紧干活。” 吴钟：“知道喽。” ... “娟，你要出去搬米饭？” 徐香娟：“对，阿宁你饿了的话，吃馒头对付，馒头在厨房间柜子里。” “娟，你路上要小心。” “我知道了。”徐香娟手上拿了个饭盒，出门骑着小三轮就去丁丽家了。 到了丁丽家，丁丽已经焖好两锅米饭，“今天人可多了是吧。” 徐香娟：“是啊，丁姐，你午饭我已经带来了，你吃吧，我把米饭盛到桶里带走。” 丁丽也不客气，打开自己的饭盒，看到里面丰富的菜色，心满意足，“还烧米饭直接过来，铁锅借你了。” 徐香娟带的饭盒就是丁丽自己的，总不好借别人家铁锅，让别人焖饭还不请人吃午饭的。 “丁姐，不用了，这两锅够了，一锅刚好一个木桶，卖完两桶米饭今天就不卖米饭了。”徐香娟正用饭铲把米饭铲进木桶里，这工作量可不小。 丁丽：“你放心好了，我菜烧得不好，米饭一流，虽然很久没焖那么多米饭，但肯定不会倒你家招牌。” “丁姐焖得很香，我闻着都想吃了。”徐香娟已经知道米饭焖得很好，毕竟不是第一天来拿米饭了。 锅底的米饭也只是结了一层微黄的锅巴，并没有焦黑。 因为第一天没有准备，点米饭的客人比较多，没有米饭，客人走的比较多。 他们家还是做盖浇饭的，平时米饭并没有少准备，就这样还是不够，客流量能知道有多大了。 第二天当然得准备比平时多的量，还找了丁姐，预约她家两口大铁锅，米也提前搬了两袋过来。 丁姐现在还上班的，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专门给她焖米饭，她自然包了人家的午饭。 丁丽得意：“那是，我焖米饭都不是吹，我们家大人小孩不是很喜欢吃米饭嘛，也有我焖米饭好吃的原因…你们家焖得不比我赖，同样好吃。” 徐香娟对丁丽一阵吹捧，米饭铲好了，丁丽放下饭盒，帮徐香娟把桶搬到小三轮上去，“路上可注意点，别把饭桶砸了。” 徐香娟：“丁姐，我晓得，饭桶比我重要。” 丁丽：“饭桶会摔倒，你可不会摔倒，当然饭桶重要，赶紧的，忙去。” “我走了丁姐，明天见。” 第104章 “钟子, 委屈你在这里吃了, 外头客人多，暂时还安排不到你, 你就坐这里先吃。”徐香娟给吴钟做了份盖饭。 给一般客人的是盘子, 给吴钟就直接一个小盆了，饭不少, 上面也有不少的菜盖着，几乎每样菜都盖了些。 吴钟见表姐给自己端饭, 也不讲究, 直接甩甩手上的水珠, 手在裤子上抹几把, 接过饭, “不委屈不委屈, 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吃完就自己洗了。” 这么丰富的菜他可是得了便宜。 表弟安排好了，徐香娟安排自家男人, 她知道她家阿宁肯定没吃馒头, 刚才看柜子里馒头, 果然一个没少。 专门给家里人留的馒头, 她当然清楚有几个，“阿宁, 你进来吃午饭, 给你准备好盖饭了。” 周程宁：“娟, 等会儿，我这桌记好就来吃。” 爱人给他准备盖饭，盖饭可得趁热吃，不然饭和菜过了时间一起毁。 徐香娟：“爸，你还在厨房间待着，我先去应付外面的。” 徐根生力气比吴彩凤大，见她翻炒有些费力，接过铲子，顺便回了闺女的话：“行，去吧，厨房间有爸妈忙着。” 这几天客人来得非常多，而且不说时间规律，只要他们开始营业就不断有客人来。 有些客人是骑车过来的，徐香娟还找了个空地，让大家停到那块空地。 现在他们的地也没说归属哪个人，公家的地没有不允许私人用，大家有原因都可以用，晒衣服不怕衣杆和衣服丢了，也可以来晒衣服。 还好没有小车开进来，不然根本没地方给大家停。 刚开始几乎都是生面孔，但这么几天，有些生面孔也变熟面孔了。 如果不是因为客人太多，没准自己爸还能和客人聊起来。 周程宁记完3号桌的单子，收好钱，打算吃午饭去了，“娟，腰包给你戴上。” “行，给我戴上。”徐香娟送完银耳羹，这是今天最后一份银耳羹。 银耳羹还是从家里烧好带过来的，准备了一大桶，昨晚烧的，今天也没有加热过，大家还挺喜欢喝，也有几个是银耳羹回头客，专门要点银耳羹。 腰包是徐香娟在百货大楼买餐具的时候买下来的，当时还想如果家里客人多了，这个或许能用上，腰包跟着人走，客人结账，也不用她跑几次。 买几个月了，现在还真能用上。 这腰包就是箍在腰上。 周程宁刚好能戴上，到了爱人这里，直接就小了一大圈。 调整好扣上，周程宁去吃饭，徐香娟去把黑板上的银耳羹擦掉，毕竟卖完了。 她和爸妈有午饭，由于除了小饭馆干活，没别的事，有空吃一口，不至于饿着自己。 像表弟，毕竟不是专门来干活，是来吃饭的，肯定不能让人家吃饭吃一口，干一堆活，然后再吃一口，再干一堆活，饭要好好吃。 阿宁得回学校上课，当然也要好好吃顿饭。 坐在等候区4号位置的客人：“老板娘，这银耳羹那么快就没了？” 小黑板换成了大一倍的黑板，里面一张外面一张，外面的就放在客人等候区，大家要吃什么，直接看黑板。 最近来德早镇的客人，基本都是识字的，有不少徐香娟觉得文化程度肯定很高，小黑板写得详细，都不用她说，大家认字，能看懂。 徐香娟：“对的，不好意思，今天银耳羹卖完了，黑板上擦掉的，今天都没得卖了。” 4号客人：“我前天来的时候，下午都还有，昨天半下午也有，今天怎么中午就没了。” 徐香娟：“今天好几个客人直接要大碗的，之前基本小碗小碗来，卖得没那么快，大碗卖得快，就没了。” 徐香娟能感觉这些客人不缺钱，但客人不缺钱，他们没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 4号客人：“明天可得早点来了，今天看这黑板也被擦掉小半了，不知道是些什么。” 徐香娟：“擦掉的基本是早饭类的，包子馒头……里头两位客人走了，您两位跟我进去吧。” 徐香娟和等候区一号二号客人说完，进去收拾碗筷了。 都不用老板娘再说，等候区后面的客人都自动往前挪。 原3号客人进到1号位置，现在没轮到，干脆和坐在身边的原4号位置客人聊起来，“你是怎么还能在这家等的？因为那银耳羹？听你语气来了几天了。” 原4号，现2号客人：“也不光是银耳羹，虽然他们家银耳羹的确好吃，我是外省专门过来，刚来德早镇的时候，是在另外一家小饭馆吃过，味道不怎么样。 最近不是有空嘛，就在德早镇逛了逛，逛到这家，看见下午都在做生意，客人不少，好奇进去，点了银耳羹和青菜粉丝，好吃咧，之后就在这家吃吃这道菜吃吃那道菜，你呢？” “我就是这个县的人，住县城的，这城乡小饭馆可出名了，在城里也不知道谁先说的，反正大家都知道这家小饭馆好吃，不比尚家差，尚家是我们县城一家老字号。 你说咱没事怎么可能专门过来吃饭，最近有粮食基地的事，德早镇在县城里可有名气了，我刚好又是县城粮食方面工作的，被领导派过来，既然来了，肯定要在这家小饭馆吃顿饭。” “专门有文件下来，效率是够高的，才几个月时间啊。” “我觉得其实早就有消息了，只是今年动静大，这不，有专门建基地楼的，现在在划地，过不了几天要来建筑工人，听说建筑师已经设计过大楼了。” 坐在一号二号位置的客人刚聊完，就被老板娘叫到了，先暂停聊天，进去吃饭再聊。 周程宁自己的盖饭端到外面来吃，坐在柜台边上，牛牛旁边。 徐香娟当初听到赵慧竹的话，得了个大概消息，又在陈木匠这里订了长板凳，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现在小饭馆里坐的椅子肯定够了，只是空间没有再可能摆张桌子，现在的六张桌子刚好，再摆就十分拥挤了，只能在外面安排了等候区。 “爸，啊。”鸡蛋糕再好吃，牛牛每天吃也没有那么喜欢了，看爸爸那么一大盆饭菜，他也嘴馋了，张嘴要爸爸喂。 周程宁正大口吃饭，准备边吃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一旦爱人忙不过来，他就把饭先放柜台上，去给爱人帮忙，忙好再继续吃饭。 听到牛牛说话，他非常明显知道牛牛是想吃了。 夹了一块豆腐，喂牛牛吃。 一块豆腐牛牛也能吃很久，等他吃完豆腐，又问爸爸要吃的。 牛牛想吃周程宁自然不拦着，自己吃的时候，也记得喂牛牛一口。 牛牛吃几口就饱了，饱了之后，还把自己吃剩下的小块鸡蛋糕喂爸爸吃。 周程宁直接一大口咬进去，绵软的鸡蛋糕不比米饭，还是需要嚼几口才能吞下去，但为了节约时间，他真的是嚼几口，还没嚼细就准备吞下去。 徐香娟刚好见到牛牛喂爸爸吃鸡蛋糕的一幕，“阿宁，嚼仔细了再吃，腮帮子鼓起来也不见动几下，直接吞下去对身体不好，容易噎着，离去学校还有点时间，饭馆的事你别急。” 周程宁嘴里还有食物，含糊不清应好。 徐香娟也没空监督，进去厨房间了。 妈妈不监督，还有牛牛监督，牛牛跟爸爸说，“嚼。” 妈妈有教过他，嚼，牛牛小老师还给爸爸示范了妈妈教他的嚼的动作。 牛牛已经长牙了，是需要学嚼，徐香娟每次吃饭都会和牛牛说嚼，说的时候会配上动作。 牛牛也乖乖学，看爸爸好像没嚼，他教爸爸怎么嚼。 周程宁听到牛牛的话，才开始细嚼慢咽，他想到以身作则了，他作为爸爸，作为老师，更不能给牛牛来错误示范。 看到爸爸开始嚼，牛牛小老师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表示爸爸做得很好。 ... “听说有来这里拍电影的。” “拍啥电影啊？” “不知道，待会儿吃完饭去瞧瞧不就行了，说是因为这边有大片的田地，适合一个什么词来着，对了，取景，这不离收割的日子也不远了，趁割完先取景，丰收也能取景来着。” 几个客人在讨论电影的事。 两个婶子过来干活，徐香娟现在基本在外面招待安排客人，端菜收拾碗筷擦桌子。 外面的活，阿宁不在的话，她一个人包圆。 她妈在开小饭馆后，整天担心饭菜做不好吃，每次做起来都特别认真，问她也问得勤快。 没有抠搜不舍得放调料了，毕竟家里人吃和给客人吃不一样。 她妈已经能应付厨房间做饭菜的活，遇到大力气的，翻炒不动还能有她爸帮忙，她不太担心。 两个婶子则是开始负责洗碗和洗菜擦丝，因为自己爸说老坐着腰难受，徐香娟还让人搭了简易的石台，站着洗菜，累了可以坐着洗。 吴彩凤两个老姐妹都是干活利索的，尽管知道两个老姐妹是干活好手，她找老姐妹还是专门说了洗干净，碗盘可不能油了，菜也得干净不留泥，虫子也不能放过。 不然一个客人因为饭菜卫生不好闹起来，一传十，十传百，谁还来他们家吃饭？ 徐香娟听客人讲的话，大概知道是拍什么积极向上大丰收顺便带淳朴爱情的电影，也或许是纪录片，不是电影。 有拍摄组来，不知道多少人，会不会来吃饭，平时还能有她爸出门打听消息，现在她爸可走不开。 可惜上辈子这段时间基本在村里，没怎么出门，除了赶集，几乎不会来镇上，不然也能知道状况了。 他们这边要建造基地大楼，就在毛董村，施工队吃饭定在他们家小饭馆，因为实在外包不了午饭，施工队的人也不在少数，过来吃可能没位置，提前给施工队包场地清客人也不现实。 徐香娟说明过情况，索性队长说不介意，给他们准备饭就好了，他们干活坐地上吃饭都常有的事。 施工队的工人做建筑体力活本来就辛苦，人家不介意，徐香娟也过意不去，还是专门给人家在小饭馆外面准备了张小桌放茶水，放椅子给人家坐，桌子可能坐不下，但椅凳总是能让每个工人都坐下的。 小桌子也有写牌子放在上面，说明是给施工队准备的。 已经忙很久了，还好自家牛牛乖，不怎么说话吵闹，能一个小孩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 牛牛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 每天摸几遍小书包，掏出纸笔写字，起初徐香娟不放心牛牛碰纸笔，但盯着牛牛几次，发现牛牛不仅不会被笔戳到，不会把笔吃到嘴里，还能自己在写好的时候，把纸笔收进小书包。 怕牛牛一个小孩会无聊，徐香娟有空就和牛牛说话，瓜瓜休息日或者下午回来，她都让瓜瓜带牛牛出去附近走走，注意别和陌生人搭话，有人问什么，就说不知道。 牛牛不知道，瓜瓜知道的可多了，起码镇上的地方都去过，熟悉路，问路她都能告诉人家怎么走。 妈妈说了不能和陌生人搭话，她也在幼儿园听老师说有些陌生人是坏人，会卖小孩，要有爸妈或者熟悉的大人在才能搭理，只有小孩没有大人的话，不能搭理陌生人。 她还带着弟弟，她跑得快，但弟弟跑不快，她不能丢下弟弟。 所以瓜瓜带弟弟也没去多远，遇到陌生人就和弟弟继续走，当没看到。 除了问哪里有小饭馆的问题，瓜瓜一律不回答，回答当然是他们家的城乡小饭馆，牛牛跟着姐姐，姐姐说什么，他就把记得的一两个字学一遍。 瓜瓜知道家里最近忙，她幼儿园回来都有很多客人，反正下午也不和小伙伴们约，就带牛牛出去玩，还时常去小店徘徊。 她不买，就带弟弟逛逛，让小店老板知道是她弟弟想来，她拦不住，她也不是故意不花钱。 牛牛可乐意跟着姐姐出去走走玩玩，出门还特意要背着小书包，到了小店，没有姐姐这种自我欺骗的心理，也没有一些大人对于光看不买行为的不好意思，非常悠闲。 来小店来多了，牛牛也知道光看不买，可以看，不能拿走小店的东西，所以乐趣就在指着一个东西，问姐姐那个叫什么。 瓜瓜对小店不要太熟悉了好吗？ 弟弟指哪个她都能说出来是什么。 俩小孩一问一答，完全没有觉得烦。 “妈妈，钱。”回到小饭馆，牛牛朝妈妈摊开小胖手。 不是问妈妈要钱，是捡到一分钱。 第105章 牛牛知道钱放在抽屉里, 他有看爸爸妈妈放进去。 “放妈妈这儿？”徐香娟不太确定。 因为女儿是小财迷, 钱进了她的钱袋子，基本出不来, 所以徐香娟无法确定牛牛是给她看看还是放她这儿。 牛牛见妈妈不拿, 又指了指抽屉。 徐香娟这才拿过一分钱，不过没有放抽屉, 先放腰包里了，“瓜瓜, 弟弟这一分钱是怎么回事。” 牛牛见妈妈收了一分钱, 虽然没有放进抽屉, 但放进腰包了, 妈妈收了就好, 牛牛一脸乖巧站在妈妈身边。 瓜瓜：“是牛牛捡的, 牛牛先看到，又是一分钱，没有大人在找，牛牛就捡回家了, 我有告诉牛牛要等会儿的, 没人找我们才能拿回来。” 徐香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分钱……的确没多少, 但这个年代居然能让两个小朋友捡到一分钱，她非常迷惑。 徐香娟：“瓜瓜, 你以前是不是有捡钱自己藏起来？” 瓜瓜：“没有, 捡到钱要藏也得问爸爸妈妈之后才能藏。” 瓜瓜倒是想捡钱, 但捡不到呀。 徐香娟：“那弟弟捡来，你怎么不自己拿走藏了？” 瓜瓜：“不是我捡的，是牛牛捡的，牛牛捡的就牛牛自己保管。” 其实她有心动的，但知道弟弟身上没钱，所以弟弟捡的钱给弟弟自己保管。 今天的牛牛，还是自信的牛牛：“我捡的。” 徐香娟也不知道牛牛哪来的捡东西爱好，走路一直都在看地的吗？ “瓜瓜，以后大的钱不许捡知道吗？如果今天遇到的是一毛钱，就别碰，一分钱……一分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瓜瓜：“没有我们捡也有别人捡的。” 教育牛牛，牛牛听不大懂，徐香娟还是和瓜瓜说：“瓜瓜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丢了一毛钱，被别人捡走买糖吃，会不会生气。” “会生气！捡走一毛钱的大坏蛋！”瓜瓜简直没办法忍受这个假设，真情实感觉得生气。 瓜瓜生气，看牛牛的眼神都变了，弟弟捡了一分钱，丢钱的小孩就少吃一颗糖。 牛牛不知道姐姐怎么了，萌萌哒看着姐姐。 徐香娟：“下不为例，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看到钱当没看到，路不拾遗，牛牛不懂，瓜瓜要懂，以后可以教弟弟，知道吗？” “妈妈，我知道了，牛牛，以后路上看到东西不能捡，在家里的东西捡到交给爸爸妈妈，知道吗？”瓜瓜现学现用。 牛牛糯糯道：“知道。” “老板娘，这里再要一碗汤。” “好咧，稍等，瓜瓜和牛牛坐在这里不要乱跑，等爸爸回来，你们就跟着爸爸先吃饭。”徐香娟去给客人舀汤，回头再和阿宁说说这事。 这一分钱，她怎么教孩子都觉得不对劲。 “姐姐，妈妈……”妈妈一走，牛牛就开口叫姐姐，他感觉妈妈好像生气了。 瓜瓜看弟弟怯怯的样子，安慰弟弟，“没事，妈妈没凶姐姐，妈妈也不会凶牛牛，牛牛你还小，等长大了，和姐姐一样大就懂了。” 瓜瓜是过来人。 牛牛似懂非懂点点头，和姐姐并列坐着看小饭馆里的客人。 ... 时间一晃，到了过年。 小饭馆已经和丁丽父母续租，今年到除夕前一天，小饭馆才关门不做生意。 粮食基地热度大概持续了三个月，接近过年，基本已经消下去，来的也大多数是本县城和镇上的客人。 徐香娟让周程宁又套件毛衣后，监督他穿外套，“别跟我说你不怕冷，大冬天的，衣服多穿难道是害你？” 周程宁：“娟，今天不冷。” 瓜瓜在旁边应和：“妈妈，不冷。” 她和弟弟已经被妈妈裹成球了。 徐香娟：“这样不算冷什么算冷，现在在屋子里，瓜瓜你都穿很多了，当然感觉不到冷，等去外面，有你们好受的。” 今天去爷爷那边，徐香娟把家里大的小的都裹成球了，才放心他们出门。 她自己当然也得裹成球，不然怎么让大的小的听话？ 周程宁没办法，只能依着爱人的话，但的确穿太多了，“娟，有点紧了。” 小胖球牛牛：“爸，胖。” 穿了好多衣服的爸爸，在牛牛眼里看着，更大只了。 “牛牛说爸爸胖是吧。”周程宁注意到求生欲不是很强的牛牛了。 放过阿宁，徐香娟又盯上瓜瓜，给瓜瓜戴上围巾帽子。 等真的出门了，周程宁才知道爱人说的是对的。 外面太冷了。 “妈妈。”风太冷，牛牛小脸都给吹红了。 出门前徐香娟还给大人小孩抹了鹅油膏。 “瓜瓜牛牛都过来妈妈这边。”徐香娟有先见之明，出门带了把伞。 去看爷爷是阿宁骑三轮车，她和孩子们坐在车斗里。 牛牛已经不需要大人抱，自己可以坐在车斗里，但冷风吹着实在太难受了，忍不住喊妈妈。 妈妈打开伞之后，瓜瓜和牛牛都到伞底下去。 “妈妈用伞挡风了，现在风不大了。” 牛牛又笑得露出牙齿：“不大。” 周程宁在前面骑三轮，因为身上衣服多，挤，但的确没多冷了，他还在骑车，因为今天冷，到爷爷那里都不会流汗。 到了爷爷家，周程宁还是和以前每次一样，先搬东西，爷爷的茅草屋慢慢改造，现在已经成了砖瓦房，还砌了灶台，虽然空间看着变小了，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牛牛照旧是跟着姐姐说话，姐姐和太爷爷说一句话，他就两三个字跟着说。 徐香娟和爷爷讲了今年夏天会去华都，刚到华都，他们可能没时间回来，爷爷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她爸妈。 年前和爸妈也聊了很多，小饭馆她会再做几个月，这几个月时间会把事情交代完。 “去华都好，程宁姑在华都，到时候可以去找姑。” 周爷爷应付两个围着他的小娃娃，听到孙媳妇说，就想到在华都的女儿。 女儿之前不知道和她哥说了什么，儿子一家对他好了不少，虽然来往不频繁，但至少不怎么会嘲讽他这个老头子，节假日还能给他带吃的，加上孙子时不时会过来给他忙活，日子舒心不少。 “爷爷，我们会去找姑的，您放心。”他们家和姑姑家是有书信来往的，每次信到了，他都会爷爷家一趟。 姑姑的书信自然不仅仅是书信，还有别的东西，一并带给爷爷。 周爷爷担心在外面的女儿，“顺便看看你姑日子过得好不好，写信告诉爷爷。” “我晓得，到时候您可得亲自收信包裹，不然又不知道被丢哪去了。” 周爷爷：“到时候可得和送信的小伙子说道说道，把信寄到我这里才好。” 徐香娟又说了些事，之后就跟着阿宁在爷爷家烧饭，让两个小孩陪他们的太爷爷。 周爷爷高兴小娃娃们过来，被小家伙的嘴哄开心了，去拿糖瓜给俩小孩吃。 在家里妈妈没事是不会给小孩吃糖的，好不容易有糖吃，所以瓜瓜和牛牛吃到糖瓜都谢谢太爷爷了。 徐香娟问在一旁洗菜的周程宁：“阿宁，你今天要不要去隔壁家？” “不去了，没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不会再裹足不前。 “还有我和孩子们呢，以后不用担心。” 一家人吃过午饭，两个小朋友和太爷爷讲了很多话，下午的时候准备回去了。 周程宁见爷爷又拿出钱来，“爷爷，不用给，我们小饭馆生意好，有存钱，之前不是还给您送钱来了，咋又要把钱还给我们？” 周爷爷：“你姑姑年轻时候刚到华都吃了不少苦，爷爷没本事，没钱给你姑姑用，现在你们家要去华都，就把钱收着，爷爷用不到。” 第106章 周程宁：“爷爷, 我们真的有钱, 您哪里不需要用钱了？吃穿住喝都需要钱。” 徐香娟：“爷爷，不用给了, 我们真的还有钱。” 瓜瓜：“太爷爷, 不用给了。” 牛牛：“太爷爷，不用。” 两个小娃娃都在旁边说了, 周爷爷想来想去，还是在两个小孩的衣服兜里各自塞了一张大团结, “这是给小孩买糖吃的。” 爷爷的大团结本来就不多, 但老人家的好意夫妻俩也无法拒绝, 只能让孩子们收着了。 等到回家路上。 “妈妈。”瓜瓜首先掏出大团结, 要交给妈妈。 瓜瓜已经知道大团结是很多很多钱了, 那么多钱她不能不交给妈妈的。 姐姐把纸交给妈妈, 牛牛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一张纸，从衣服兜里把纸掏出来给妈妈。 徐香娟没想到瓜瓜今天这么积极，“太爷爷给你们俩的，就是你们俩的, 你们自己收好, 尤其是牛牛, 瓜瓜你看着弟弟把钱收好。” “妈妈！我知道啦！”瓜瓜立即兴奋, 决定带牛牛去小店消费！ 她记着小店有卖拉链小钱包，牛牛可以用自己的钱买一个小钱包！ 有钱肯定得有小钱包呀, 瓜瓜已经有钱袋子了, 所以不需要, 牛牛需要，她帮牛牛看着，哪个好看买哪个。 前面骑车的周程宁听到爱人的话，“娟。” 怎么能给小孩那么多钱！ 徐香娟能猜到周程宁想说什么，“以后去华都可得辛苦两个小孩了，瓜瓜又晕车，到时候坐火车肯定不舒服，现在能对孩子好点就好点。” 瓜瓜知道要和爸爸妈妈去华都的事，虽然不知道华都在哪，但妈妈说要坐很久的车，“对，我坐车不舒服，爸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说把钱给我们就是给我们了。” 牛牛学说话：“不舒服，听话！” 周程宁骑车的速度都慢了，“娟，瓜瓜就算了，牛牛你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钱？” 其实他觉得瓜瓜也是不能给的，但瓜瓜已经知道事了，他不能明面上说。 徐香娟：“钱不是我给的，是爷爷给的。” 周程宁还是不能接受：“娟。” 徐香娟：“阿宁，你想怎么办我不会拦你的。” 这话在两个小孩来听，根本听不懂，但周程宁瞬间知道该怎么办了。 爱人不拦他，他能自己看着办。 ... “牛牛，把钱给爸，爸帮你收好。”周程宁想到的办法是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当然要从最小的开始。 瓜瓜跟着妈妈出去逛集了，本来牛牛也要跟着妈妈和姐姐去，但被爸爸留住了。 牛牛：“没钱。” 周程宁没想到牛牛那么小就知道瞒着爸爸了，“不许骗爸，太爷爷明明有给牛牛钱，一张纸。” 牛牛还是坚持：“没钱。” 姐姐说了，问钱都说没有。 周程宁可做不出擅自去翻小朋友小床和兜的事情，只好继续耐心说，“牛牛，就是一张纸，你和姐姐都有……牛牛，你不会把纸撕了或者写字了吧。” 牛牛看爸爸心痛的表情，这会儿换了个不一样的回答：“没有。” “拿出来给爸爸看看。”周程宁觉得自己拖了两天才找牛牛实在不应该。 当天就该从牛牛这里拿过来。 牛牛实在磨不过爸爸，去自己的小床垫被底下，摸出个小钱包。 小钱包是玫红色的，看着十分女孩子气，有拉链，牛牛小胖手拉开拉链，就露出来里面一堆的硬币和纸币。 周程宁心碎了一地。 牛牛看爸爸那么痛苦的表情，大高个爸爸蹲在他旁边挺辛苦的，从钱包里抽出五毛钱纸币给爸爸。 儿子居然一气掏出五毛钱，周程宁更加心痛。 努力调整好爆炸的心态，周程宁同牛牛说，“这张给爸好不好？” 他指的五元一张纸币。 姐姐说了，她不在，他就不能去小店花钱，因为别人会骗他这样小孩的钱，然后看到陌生人也不能给钱，钱要自己保管好，但是可以给妈妈。 爸爸的话，姐姐说了，看着给。 牛牛也不太清楚哪个钱是最多的，爸爸指了张五元的，他也不知道是最大，给爸爸了。 给爸爸一张五元的，他还要收回五毛钱。 周程宁：“牛牛，剩下的爸帮你数一下有多少，爸不拿你的。” 牛牛本来还是很抗拒的，但最后还是把钱包给爸爸了。 给爸爸后他还一直盯着，就怕爸爸多拿他的钱。 周程宁点了钱，还剩下四元八角六分，花了一角四分钱。 还算没有乱花。 “爸！”看到爸爸还想偷摸摸藏一张到兜里，牛牛立即喝止，他都看见爸爸藏钱了。 周程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牛牛喊了，他才放回去，把钱包交给牛牛。 牛牛把钱包藏回去了。 周程宁表情依旧沉痛，一角四分对大人来说可能不多，但对小孩来说已经很多了。 他没想到牛牛那么小年纪，居然这么能花钱。 “妈妈，姐姐。” 和爸爸说完话，牛牛就去院子里玩了，看到妈妈和姐姐回来，第一个迎上去。 周程宁站在外见面门口，“瓜瓜，跟爸过来一下。” 徐香娟瞧见阿宁一副痛苦的表情，大概猜到，牛牛花钱了。 如果牛牛没花钱，阿宁怎么说也会骗到钱，毕竟牛牛不是姐姐，牛牛的姐姐瓜瓜已经是小孩精了，但牛牛还是傻乎乎的。 既然骗到钱还那么痛苦，肯定是牛牛花钱了。 瓜瓜还不知道什么事，往爸爸的方向走。 “牛牛，你最近是不是跟姐姐去小店了？”最近他们大人忙着过年，没管小孩。 她也能猜到小孩是去小店了。 “嗯！”牛牛都不隐瞒，直接承认了。 徐香娟：“买了什么？” “包，糖。”牛牛老实说。 姐姐带他去村子小店买小钱包和糖，买完他本来是想告诉妈妈，给妈妈看，但姐姐说先不要给妈妈看，等以后妈妈问了或者妈妈自己发现了，再告诉妈妈。 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让告诉妈妈，牛牛还是听话没和妈妈说。 钱包放在垫被底下还是姐姐告诉他的。 虽然瓜瓜精，但放垫被底下，迟早是会被妈妈发现的。 不过徐香娟这几天没发现，毕竟这几天没空洗晒被子。 有瓜瓜带着，徐香娟也不担心牛牛，就是希望阿宁能想开点。 她已经和瓜瓜说过，太爷爷给他们那么多钱，今年她都不会再给他们钱花。 要瓜瓜自己心里有数。 瓜瓜心里当然有数了，就算花钱，也是先花弟弟的钱不是吗？ 她的钱她先放好，等牛牛的钱花完了，就用她的钱。 里间。 周程宁：“瓜瓜，太爷爷给你的钱，你是不是花了？先放爸这里，爸给你保管。” 瓜瓜：“我自己能保管。” 周程宁：“一个小孩能怎么保管钱？听爸的，把钱给爸……一半也行。” 瓜瓜：“不行，爸，妈妈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了。” 周程宁：“妈妈说的是妈妈说的，爸爸和妈妈说的不一样，刚才牛牛都主动给爸爸5元了。” 虽然用了个比较歪曲事实的词，主动，但周程宁也不心虚，反正最后结局都是牛牛给他了。 听到爸爸说牛牛把钱给爸爸了，瓜瓜心里骂弟弟小笨蛋。 瓜瓜举一反三：“牛牛给爸钱是牛牛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周程宁知道女儿向来不好对付，“瓜瓜是不是把钱全花了不敢告诉大人？” 瓜瓜：“没有，我不骗人的。” 周程宁：“没有就放爸这里5元，爸给你保管。” 瓜瓜：“大人都是骗小孩的，说保管都不会还给小孩。” 徐香娟刚领着牛牛进来，就听到瓜瓜说大人保管钱是骗小孩的话。 小样，还挺清楚明白的。 “我就是带牛牛过来放东西的，你们继续。”放好东西，徐香娟牵着牛牛的手出去。 因为徐香娟和牛牛的短暂经过，周程宁和瓜瓜也短暂停止了对话，等他们走了，继续。 周程宁：“瓜瓜，你现在用的钱都是爸爸妈妈辛苦赚来的，把钱给爸爸妈妈也能减轻爸爸妈妈的负担，以后去华都了，哪里都要花钱，连住的房子都没有，要去租房子住，而且刚到那里去，我们家也没有小饭馆，没办法赚钱，爸爸也不是镇中学老师了，大人要吃饭，小孩子也要吃饭，没钱怎么给你们吃饭呢？” “我没有五元。”瓜瓜到底还是听进去了，但还是舍不得把所有钱拿出来。 “没事，爸有。”不久前从牛牛那里收缴的。 本来还要去教育牛牛的瓜瓜，自己拿出去五元钱后，也没情绪教育牛牛了。 她本质上和牛牛一样。 晚上在爸妈那里吃完饭，回家洗漱泡脚睡觉。 徐香娟还坐在床边泡脚，没想到牛牛手里拿个鲜艳的玫红色小钱包……反正颜色就是过于亮眼过于土气。 牛牛小胖手再次拉开拉链，给妈妈一张。 周程宁见到，迅速开腔：“娟，收着吧，牛牛孝敬你的。” 他怕他家娟又说傻话不要钱。 “我还什么都没说。”自家男人费尽千辛万苦从两个小孩小金库里要到总共10元的钱，交给她了。 她也安慰阿宁好几句别难过，小孩花钱花就花了，她今年都不会给他们钱花。 周程宁听到今年都不会给小孩钱，这才觉得好受些。 接了牛牛的一元钱，徐香娟开始夸牛牛的钱包好看。 牛牛笑呵呵：“好看。” “一毛钱一个，能不好看吗？”周程宁已经从瓜瓜那里打听到了牛牛一角四分钱怎么花的，没有太过分，他还算接受，但看到钱包还是会来气。 徐香娟：“你脚也泡完了，赶紧上床睡觉。” 几岁人了，还和小孩子阴阳怪气说话。 刚好周程宁看到玫红色钱包觉得扎眼，躺床上眼不见为净。 牛牛继续给妈妈看他的小钱包。 ... 徐香娟：“爸，妈，不用担心，到省城还有三哥送呢。” 一家人大早上起来坐客车到县城，到了县城还得转客车坐到省城，去火车站。 吴彩凤和徐根生是跟着把孩子们送到县城。 牛牛还好，瓜瓜小脸已经有些苍白。 徐香娟照顾着瓜瓜，周程宁则是抱着牛牛提着行李。 一家人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个大包。 “路上小心点，妈给你的包裹里有吃的，饿了就吃。”吴彩凤这辈子去县城的次数都不多，这不多的次数，有很多次是送第一次出门的孩子。 徐香娟不要：“妈，包裹你带回家，我们带了吃的，不用担心我们，你和爸才要好好照顾身体，我们过年就回来。” 本来打算暑假去的，等瓜瓜放假了，后来又考虑到夏天环境实在不好，又热又难受，瓜瓜本来坐车就晕，这肯定是要小命啊。 所以决定把时间提到了现在，四月初，先适应着吧。 长途别说晕车的小孩，不晕车的大人都难受。 和幼儿园园长说了情况，园长也是同意瓜瓜提前幼儿园毕业，还给了盖章的证明。 毕竟瓜瓜到了华都，还得读小学。 瓜瓜提前要走了，毕竟是小孩子，去找几个姐姐们告别，她没有多伤感的，妈妈说过年还会再回来。 虽然过年还很久。 几个姐姐听到她说过年还会回来，也没多少分别的忧伤情绪了。 本来还想和瓜瓜一起读小学，但没机会了。 “妈给你就拿着，不然辛辛苦苦带来做什么，我和你爸走了。”吴彩凤把小包裹硬塞到女儿手里，拉着徐根生走了。 周程宁这才开口：“妈给我们，我们就拿着，放行李包里面。” 徐香娟去县城百货大楼没看到行李箱，只能买个最大号的行李包，行李包实在不好用，全程都是靠阿宁来提，累人。 周程宁把牛牛放下来，把妈给的包裹塞行李包最里头去了。 家里的钱基本在两个大人的衣服里面。 四月份，天气还不热，他们都穿了三件衣服，周程宁是特意让爱人缝了内袋。 穿在身上的衣服每件都有内袋，每个内袋都放了钱。 总之出门一定是要把钱藏好的。 赶着时间去省城火车站，徐香娟也没来得及和三哥说几句话就坐上了中午的火车。 瓜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路上都安静，期间还呕吐过一次。 四月份没有什么节日，也不是放假，去华都的火车没那么拥挤，夫妻两人买了卧票，两张拥窄的卧铺，徐香娟和瓜瓜在下铺，周程宁和牛牛待上铺。 他们对面还没有人，不知道火车中途停站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上来。 差不多午饭时间，大人小孩早就饿了，徐香娟把馒头和水拿出来分给阿宁和牛牛。 瓜瓜她也哄着吃点了，总得垫垫肚子，不然更难受，她还专门给瓜瓜买了橘子。 这个季节不是橘子的成熟季节，也不像后来大棚那么普及，她买到橘子花了不少钱。 橘子皮留给瓜瓜闻了，晕车的人受不了车上的味道。 客车还好，距离并不是很远，火车还得坐快两天的时间，后天上午才能到。 馒头是冷馒头，不过牛牛还是吃得很开心，好奇四处看看。 吃完午饭，徐香娟让周程宁把牛牛抱到上铺去，省得待会儿有别的乘客来了，以为上面没人。 周程宁坐火车从来都是站票，而且都是在人多的时候上火车，又累精神又紧绷，没像现在这样，累是有点累，但一家人和自己一个人去感觉完全不同。 牛牛到了上铺，忍住了大叫的冲动，小心往下面瞧瞧，周程宁当然在后面托住了牛牛。 牛牛人小，胆子可大了，这么窄的床，还敢往下看，不怕掉下去。 下铺姐姐和妈妈坐在一起，姐姐看着不舒服，根本没精神，牛牛在上面和妈妈打招呼。 徐香娟看到牛牛：“阿宁，把牛牛带下来，还是我带着牛牛睡觉好了。” 这床已经够小了，牛牛还敢这么大胆往下看，牛牛爸爸还没被吓到，牛牛妈妈要被吓到了。 周程宁巴不得牛牛下去，小孩下去上来都很麻烦，不像大人，直接能爬上来。 费了些工夫，牛牛终于下来了，和妈妈还有姐姐坐在一起。 火车上有卖热饭，晚上徐香娟就买来吃了，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是热的。 在火车上待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很痛苦了，等到站了，两个大人才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大周，你可来了，特意给你借来了小货车，就停不远处，这里人多，得走一段。” “大岳，我说不用麻烦你来接的。”周程宁和印岳是华大的同班同学，关系一直很好。 印岳：“不麻烦，咱俩谁和谁，而且我给你带路更快。” 周程宁回乡在镇中教书那段时间和印岳也有书信往来。 后面结婚断了三四年联系，等给姑姑写信的时候，也开始和这个老朋友重新往来，印岳就是华都人，家里地址都没变。 这次来华都，周程宁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他，想让他帮忙找个小屋子给他们家暂住。 钱肯定他们自己出，就是麻烦人家了。 小货车本来是拉行李的，但周程宁一家行李并不多，所以主要还是拉人。 到了地方，的确是不大的一间屋子，还是在三楼。 牛牛和瓜瓜都是村里长大的孩子，还没见过那么小那么高又那么挤的屋子，瓜瓜坐那么久的车，没精神了，只能四处看看，牛牛也是四处看。 有桌子，有床，还有小的煤气罐和煤气灶，能做饭睡觉，徐香娟觉得很不错了。 印岳：“因为你们一家只是暂时住，所以我找了这里，如果不喜欢，可以住我家去，我家有房间。” 其实他开始也是让大周住在他家的，但大周说不想打扰他们家，而且刚回来华都，还有很多事要做，会吵到他们家。 周程宁连忙拒绝：“这里很好了，我们一家人能住下。” “厕所在楼下，共用的，刚才有路过和你们说了，这里是我岳父岳母以前住的，你们放心住着，住到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印岳放心这么说，还是因为相信大周的人品。 这家伙节省抠门，但也不会占人家便宜。 “阿宁，你去送送大岳，我收拾屋子。” 周程宁反应过来，“大岳，我送你。” 徐香娟拿着钥匙了，阿宁和印岳出门，她去打开行李包。 爸爸和陌生叔叔走了，瓜瓜和牛牛才开始和妈妈说话。 瓜瓜：“妈妈，这里好小，以后我们家就住在这个小屋子里吗？” 屋子实在太小了，瓜瓜不开心，在家里她还有小间的，虽然这里比她的小间大，也比爸爸妈妈的里间大，但没有属于她自己的。 牛牛：“妈妈，小。” 徐香娟：“小也将就着，下个屋子或许更小呢，这个住不了几天的。” 瓜瓜小大人似的叹气，顺便抓起妈妈给她买的橘子，剥了一个，和妈妈弟弟一起吃。 牛牛虽然没和姐姐一样有小间，但他有小床，来这里意味着小床没有了，“妈妈，回家。” “回家还需要点时间，等过年咱就回去了。”徐香娟拿出毛毯，这房间虽然不大，但还有小阳台，她得把小阳台擦擦干净晒毛毯了。 她去忙活，照顾弟弟情绪的活就交给瓜瓜了。 “牛牛，明天姐姐带你去附近玩，咱有钱，可以自己给自己买吃的。” “好，姐姐我们买吃的。” ... 印岳见大周要把钱给他，“大周，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大周要回来华都，他就想到岳父岳母在这里的曾经住处，和爱人好说歹说，爱人才答应同爸妈提。 屋子原来没煤气和桌子，那是他后来把家里多余的搬过去了。 大学时候大周也对他学习上多有照顾，他没觉得这样帮人家需要什么回报。 大周家里的条件应该是不好的，大多数学生都不好，但是大周是他见过最勤奋好学的，干活赚吃饭钱的时候，成绩没落下。 做什么事情都专一，一直是班级第一，年级也在第一第二，讲师教授们对他的评价都是夸奖的。 “大岳，钱不给你我不安心。”周程宁拿了50元给印岳，这也是爱人的意思。 别看他平时抠搜，但对这个老同学兼好友，一直是感恩的，所以给钱也特别大方。 刚读大学的时候他经常饿肚子，上课肚子咕咕叫，印岳不仅没嘲笑他，还买了吃的给他，单方面和他称兄道弟。 他能知道他是好心的，也很愿意和他当朋友。 既然真心当朋友了，他就不能占人家便宜。 “大周，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了？” 印岳也不推脱，这50元都交给爱人，让爱人自己分。 家里要，还得再给岳父岳母一笔。 第107章 周程宁：“我日子过得很好, 你瞧我不是长胖了吗？” 印岳：“胖不至于, 的确没那么瘦，日子过得不错就行…这里的住处你们不用急着搬，不是说打算在职考华大的研究生吗？这里离几个学校也不远, 借书还比较方便…依旧打算在仁大教书吗？” 周程宁：“对，现在隔了很多年没有接触大学教材, 先去面试和笔试助教的职位, 到时候考了研究生，学位拿到，职称也慢慢能上去。” 印岳：“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周你在华大读书考研, 非得在仁大教书？” 他当初毕业了在高中当教师，主要还是学业不精, 但是对于优秀的大周来说, 他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待在华大。 周程宁：“你记得我们的杜教授吧。” 印岳听到杜这个姓氏就突然头疼：“记得啊…杜教授女儿杜悦真是很难让人忘记，跟我名字一个音相同, 当时还追着我揍了一条街。” 说起杜教授, 印岳对杜悦印象更深, 当初他在系里还是有名字的, 周程宁在系里名字比他响亮。 当年杜悦还以为他是周程宁对象, 特意找他来骂, 知道他是男的后, 又不放过他, 要他帮忙给周程宁送信。 能有什么信需要这样专门送？里头肯定是情书, 所以他拒绝了。 拒绝之后差点被一顿揍, 还好他跑得快。 杜悦还想杜教授对他严苛些，要不是他爸妈和华大校长是朋友，不然真被针对了。 杜悦当年追求过周程宁，死缠烂打，但周程宁就是不开窍，也坦言不喜欢她这种女孩。 哪种女孩？ 娇蛮任性、不知人间疾苦、花钱大手大脚。 总之和他一个穷小子存在云泥之别。 他见到爱人之后，就知道爱人是他的理想型。 给爱人花钱他愿意，他还更希望爱人能把钱多花在自己身上，不要总想着家人。 他的择偶标准大概同性格和价值观无关，只是遇到那个对的人了。 不喜欢一个人，哪哪都是缺点。 周程宁：“华大这些年一直有人才涌入，我不一定有优势，当时杜教授比较喜爱另外一个学生，机会也更愿意给那个人，我无法左右教授的想法，而且当时就是个穷学生，只想有个饭碗，仁大也是很不错的大学，教学氛围好……比起华大，对我来说还是仁大更有前途。” 印岳听了，觉得最后才是理由，“杜教授当初虽然也夸你，但老把翁皆甘挂在嘴边，后来翁皆甘和杜悦结婚了，再后来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杜教授有没有退休……比较起华大，仁大更适合你的发展。” 翁皆甘这个名字，那么多年了，他还没忘掉，毕竟这个人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家境优渥，学习又好，总之哪哪都很好，他们学中文的，女孩比较多，女孩们谈论翁皆甘的更是非常多，听得他耳朵疼。 华大、仁大还有江大等另外几所大学，都在一个圈内，成了学区，因为有华大在，别的学校虽然也是很好的学校，但竞争力比起华大还是弱了一些，优秀人才涌入华大，一批人脑袋削尖就为了那么几个位置，的确是仁大比较好了。 徐香娟不知道自家男人有这么一段过往，孩子们爸爸回来前，她都在收拾屋子。 到时候要买帘子来，不知道住多久，但厨房间和卧室总得隔开。 待会儿一家人吃午饭，还得去百货大楼买买买。 “妈妈，我饿了。” 瓜瓜：“刚才姐姐不是给你橘子吃了吗？” 牛牛：“橘子不饱。” 徐香娟：“等爸爸回来了就去吃饭，吃热乎乎的饭。” 这屋子显然是打扫过的，但到底没有多细致，她还得角角落落再清扫一遍，蜘蛛网到时候让阿宁来。 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虽然不知道会住多久，但东西总要购置的。 厚被子可以晚些时候再说，薄被席子都得买，还要买个电风扇。 不买电风扇夏天受不了。 牛牛饿了，徐香娟不想牛牛吃太饱，毕竟还要去外面吃饭，馒头都吃完了，不吃完放着也馊了，干粮没有了，看看妈给她的小包裹是什么吃的。 徐香娟找到她妈给她的小包裹，布里包着布。 里面还是肉干和一些坚果，她那时候摸到包裹的时候已经猜到一些了，给牛牛和瓜瓜一人一个核桃剥好了，徐香娟拿出包裹里的一个小包。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她爸妈在包裹里塞钱了。 晚上在数数有多少吧。 周程宁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回来了。 瓜瓜：“爸，你怎么没带吃的会来？牛牛肚子都饿瘪了。” 牛牛配合姐姐的话，摸了摸其实并不瘪还有点突出的小肚子：“饿。” 徐香娟：“看不出来多瘪，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去百货大楼逛逛。” 她把衣服内袋里的钱拿出来，再从行李包里拿出她自己的手提包，周程宁也连忙把钱交给爱人。 交给爱人前他自己先点了一遍，就怕掉了。 到了华都，徐香娟在家里的存折就没什么用处了，家里的存折取钱有地域限制，这个时候现金才是外出必备的。 牛牛看妈妈拿出手提包，他也翻出了自己的玫红色小钱包。 徐香娟给瓜瓜打了个眼色，瓜瓜秒懂，劝弟弟不要把钱包拿出去，大人的钱包不容易被抢，小孩的特别容易被抢，她都不带她的钱袋子出门的。 牛牛被姐姐说服了，没带自己的玫红色小钱包出门。 周程宁：“娟，我今年要准备华大研究生考试，还得准备去仁大面试助教，可能没什么时间……等升了讲师，仁大那边就会分配住房，学校分配的住房有条件，我现在基本到条件了，到时候我们家可以搬过去。” 仁大分配住房，不是直接送房子，是价格便宜了不少，可以按月付钱，直到还清，条件是得有配偶孩子，单身讲师分配不到。 现在有些学校，大学毕业还分配住房，但资源到底是有限的，不是每个学校都能这样分。 当初他在仁大当讲师，仁大的讲师门槛没现在那么高，虽然他没当多久就回家乡，但情有可原，现在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初的同事也不一定还能留下来几个。 总之就是从头开始，面试仁大助教，参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试，在职拿个学位。 徐香娟：“意思是我们还得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吗？那你得请你那位老同学吃饭了…什么时候把他们一家人都请过来吃饭，地方虽然不大，但我看着还是能招待人的。” 这屋子不是空屋子，有床还有煤气，说明人家真的考虑过，尽管没那么细心，但真的用心了。 周程宁感动：“娟，谢谢你。” 徐香娟：“谢我做什么？牛牛都要饿坏了，先去吃饭吧。” 她来的时候就关注到一家炸酱面馆了，等一家人都出门了，她很有目的性地去找那家炸酱面馆。 “三碗炸酱面，两笼豆腐小笼包。”一家人坐下来，徐香娟点好午饭吃什么。 等服务员走开了，徐香娟才道：“还是自家做饭菜便宜。” 周程宁来华都之后，决定对爱人买东西不发表观点，以前在家里都会说贵在这里可不敢再说。 贵是贵，但得等爱人说了贵，他才能附和几句。 三碗炸酱面配了三碗蛋花汤，徐香娟让服务员又拿了一口空碗。 炸酱面需要拌好了再吃，周程宁给爱人的先拌好，再给自己的拌好。 徐香娟则是先照顾两个小孩。 瓜瓜和牛牛吃一碗炸酱面，空碗不大，是给牛牛要的。 拌好面，夹了几筷子到牛牛的碗里，剩下都是瓜瓜的，徐香娟喂牛牛吃炸酱面，牛牛吃小笼包的时候，她才吃自己的炸酱面。 炸酱面主要还是酱，这家面馆炸的酱味道还不错，里面有肉粒，虽然贵点，但不亏。 徐香娟已经有饱腹感了，“阿宁，你还能吃得下吗？我饱了，再吃个小笼包就差不多了。” 一碗炸酱面的分量很足，牛牛的几筷子炸酱面虽然吃完了，但瓜瓜的并没有，她还替瓜瓜吃了一些，她自己的剩半碗呢。 周程宁直接把爱人的碗挪到自己面前：“吃得下。” 按他平时的饭量，绝对能吃得下，根本小意思。 午饭吃得一点不剩，一家人去百货大楼了。 牛牛吃饱不想走路，由爸爸抱着，瓜瓜则是和妈妈手牵手。 百货大楼去找人问路还是能找着的。 华都的百货大楼比县城的大很多，货品琳琅满目，瓜瓜和牛牛盯着一个水晶球目不转睛，水晶球里有个雪人。 徐香娟看着就是玻璃球，小朋友们看看就好。 她找了个售货员问道：“你好，我们要买比较多的东西，请问能帮我们送到家吗？” “这个你得另外出钱，我们百货大楼是有送货的车…我帮你去问问。”负责家具的售货员去找人询问。 他们家住的那间屋子有桌子煤气灶煤气，却没有椅子柜子，还是得购置家具的。 百货大楼里能“送货上门”的物品，大概就有家具。 平时来买家具的基本都是自家人搬走，没有需要车子送的，所以家具售货员问了一圈，才回来告诉他们有空车，可以送，但送一次得要5元。 5元并不少了，但徐香娟还是预约了那辆车，除了家具，她还要买别的。 在家具这边，徐香娟买了衣柜、床头柜、鞋架、书桌、四张椅子、两个小板凳，合起来总共330，她硬是给砍价砍成了320。 别小看10元了，送货都要5元呢，售货员这边也有规定能给客人抹掉金额的区间，不能再超过10元了。 家具大致买完，徐香娟见两个小朋友还在看水晶球，价格2元，手一挥，买了。 售货员把水晶球包装好递给两个小孩，瓜瓜拿着水晶球，牛牛想要拿，但姐姐拿了，他只能用渴望的小眼神看着。 买完家具，徐香娟就去买日用品了，牙刷毛巾杯子牙膏洗发膏，看见还有痰盂卖，买了。 今天可是大出血，除了电风扇，徐香娟连自行车都一气买了，“自行车还得上牌照才能上路，到时候我们带着购车发.票去看看领牌照还要什么材料，越快越好，毕这样竟出门才方便。” “嗯，好。”周程宁心在滴血，强颜欢笑。 买了自行车还要买衣服床上用品帘子。 今天一下午，钱包少了一千。 两个小朋友离家的情绪因为妈妈一通疯狂购买，已经全消失了。 百货大楼租来的货车车斗已经放得满满当当。 司机师傅帮他们把东西搬到三楼小屋之后就走了。 徐香娟和周程宁开始整理。 徐香娟：“瓜瓜带着弟弟，好好坐在这里不要乱跑打扰爸爸妈妈收拾屋子，知道吗？” 瓜瓜：“知道。” 牛牛：“知道。” 两个小孩一起应了，徐香娟才放心。 瓜瓜和牛牛坐在小板凳上研究水晶球，姐姐把水晶球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牛牛的小胖手不由自主摸上去了。 瓜瓜没拦弟弟摸水晶球，但是有规定，每个人都只能摸三下时间。 什么叫三下时间呢？ 就是数一二三，数完换另外一个人摸。 一二三瓜瓜来数，故意给牛牛念快，自己念慢，牛牛也没反应过来，把这当成一个好玩的游戏了。 两个小孩能安静玩游戏，徐香娟和周程宁则是开始布置屋子。 布置屋子前，周程宁把屋顶的蜘蛛网也清理了一遍。 帘子徐香娟选了两条，分别是两层和一层的，一层的是单纯的厚帘，深咖色的，两层则是杏色厚布搭上颜色更浅一些的薄纱，薄纱还有镂空设计，深棕色这层是对着外面也就是厨房地方的，杏色则是对着里面睡觉的地方。 这帘子一挂上去，瞬间吸引了两个小孩的目光。 牛牛第一个站起来，小胖手要去摸帘子，还要玩躲猫猫。 教育牛牛的活徐香娟交给瓜瓜了。 挂帘子是个技术活，徐香娟全程交给周程宁，自己则是边指导边铺床。 各种柜子也要摆放好，等布置好了，小屋子也焕然一新。 “娟，洗澡是有公共浴室的，一毛钱洗一次澡。”洗澡的事周程宁有专门问过印岳。 “分男女的吗？”徐香娟忙活了这么些时间，早就想洗澡了。 周程宁：“分男女的。” “那等吃完晚饭，你带着牛牛，我带着瓜瓜洗，先休息一会儿吧。”徐香娟躺下去。 今晚实在没心力自己做饭吃，还是在外面吃好了。 小屋被这么一布置，周程宁顿时觉得一千多花得也不亏了。 屋子很温馨，书桌上还摆了台灯给他学习，爱人考虑到他，不仅有台灯，还买了简易的小书架在书桌上，不占用多少空间，还能放更多的书。 两个小孩还在床上打滚，周程宁也跟着躺下来。 床并没有多大，但一家四口躺下还是有空间的。 ... 徐香娟：“爸爸要学习，不能打扰爸爸，我们自己出去玩。” 周程宁从书里抬起头：“娟，你和瓜瓜牛牛路上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 “就是带两个小孩去买菜，你放心学习吧。” 这几天徐香娟带着瓜瓜和牛牛四处逛，已经对这里有些熟悉。 她的吃食生意肯定没那么容易开始，还得再观察这里。 华都肯定是比德早镇繁荣，发展速度也很快，现在家里基本都用上煤气灶了，繁荣也代表着物价更高了。 比如这里小店小卖部的糖都是两分钱一颗。 两个小朋友去这些地方肯定是要买糖的，知道价格是两分钱之后，顿时不想买了。 徐香娟干脆在百货大楼称了一斤糖，两个小朋友谁想要就一分钱到她这里买。 妈妈这里有一分钱的糖了，小朋友们都在妈妈这里买，总之不敢再去小店了。 而且这里小店不欢迎不买东西的小孩，他们一旦逛久了，老板就不让他们逛了，更不用说碰东西。 贵了一分钱，这在小孩眼里，相当于是大人眼里买的一个包，价格从一万变两万，普通人谁顶得住啊。 在家里安顿下来之后，周程宁的确是整天在学习，几乎不出门，五月要笔试和面试仁大的助教，12月份要参加华大的研究生考试。 自家男人只要做件事就会专心去做，徐香娟还没见过他那么拼的状态，只能做好吃的给他补营养，瞧不下去就带他出去散心，走十几二十分钟再回来学习。 小阳台她还买了花花草草放上去，让他学累了到小阳台看看花草。 周程宁的心有一瞬间跟着爱人和孩子飞出去了，但很快又拉回来，告诉自己得为家人负责，得为自己负责。 “小徐今天又带孩子出去买菜了？” 买菜路上遇到寿大妈，徐香娟：“是，带两个小孩买菜，婶子买菜回来了？” 寿大妈：“对，买回来了，今天的虾子可新鲜了，你如果想吃虾，得赶紧去买，活蹦乱跳的。” 徐香娟：“刚好我家闺女念叨要吃虾，那我先去买虾了。” 瓜瓜和牛牛一起说奶奶再见。 他们两个小孩在大妈圈里可是有了名字，都说新搬来的那户人家，两个小孩可乖了，聪明伶俐，说话也清楚，不像自家的小皮孙，整天就知道搞破坏。 等寿大妈走了，徐香娟领着孩子们继续往前。 现在瓜瓜和牛牛都没有小伙伴，她不放心两个小孩出去玩，出门还是时不时要带上两个小孩。 “妈妈，那里。”牛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操场。 这个小操场今天突然有了不少小孩子，徐香娟算算日子，今天周日，应该是放假了，小孩们到这里玩，难怪平时安静的地方，突然嘈杂起来。 她都没牛牛细心。 这片可以说是学区房，虽然徐香娟一家住的比较偏，居民楼也比较拥挤，但走了出来就很宽阔，可以看出附近的人家都比较宽裕。 按照阿宁的话，这边多数还是老师住，有小孩子也基本是老师的孩子。 就刚才遇到的寿大妈，今年70了，身子骨还十分硬朗，她丈夫是江大的退休教授。 徐香娟：“牛牛想过去玩？” “嗯！” “那瓜瓜带着牛牛去玩，妈妈在旁边看着，你们两个不要走太远。” “知道了妈妈！”瓜瓜就等弟弟开口，是弟弟想去玩，不是她想去玩。 瓜瓜带着牛牛过去，徐香娟则是在操场附近走走。 都是一群小孩，她一个大人凑进去，没准叫小孩子们把瓜瓜和牛牛孤立了。 “你们两个是谁呀？”一个扎小马尾的小姑娘看到手牵着手凑过来的牛牛和瓜瓜。 “我是周以沛，小名瓜瓜，这是我弟弟周以览，小名牛牛，我们是不久前住在这边了。” 牛牛自我介绍比较简短，因为姐姐已经介绍过他啦，“牛牛。” 扎马尾的小姑娘很和善，把另外几个小伙伴也介绍给瓜瓜了，“我叫娄灵鹿，她是吉雪雅，她是……那你要和我们玩跳房子吗？你弟弟太小了，不能玩。” 瓜瓜一口答应：“好啊。” 娄灵鹿：“你会跳房子吗？” 瓜瓜看着地上画的房子：“我家跳房子和你们这里的房子不一样，你们教我怎么跳，我很快就会跳了。” 牛牛跟着道：“我也会。” 几个女孩子也没有直接不允许牛牛玩，还是给牛牛机会了，让牛牛先跳房子试试。 吉雪雅先示范动作给牛牛看，牛牛看了，也学姐姐的样子，但小朋友走路都不稳当，别说单脚跳双脚跳了，最后就安稳在旁边看着姐姐们玩。 还能给自己姐姐喊加油。 两个小朋友玩得好好的，徐香娟则是在打算以后该怎么走。 爸妈给了她五百，她带来华都的钱有一万，基本是开小饭馆赚的，尤其是粮食基地热那会儿。 一个月能有两三千。 销售量十分惊人，因为这惊人的销售量，她去华都的计划也提前了。 但按照阿宁说的，学校真分了房，还得还房贷，做生意也需要本钱。 生意能做起来，还得看本钱，一万说多不多，说少肯定也不少了，在家里县城都能买一套房子。 这里的房子显然都不便宜，租房是笔不小的钱。 还有，她先做什么好呢？ 华都大家的消费水平显然更高，小饭馆开了的话，可以考虑肉菜了，麻辣烫夏天不合适……或者就先凉皮和盖饭。 阿宁在学习，她肯定不好去打扰，看客人多不多吧，多起来还得招人。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店铺地址，没有地方，想再多卖什么都没用。 第108章 不管了,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今天最重要的还是去买菜。 徐香娟见瓜瓜玩得正开心，干脆朝在旁边看姐姐跳房子的牛牛招手。 牛牛看姐姐们跳房子的同时，还会去看妈妈, 妈妈招手了，他很快看到, 和姐姐瓜瓜说, “姐姐，妈妈。” “牛牛去吧。”瓜瓜见妈妈是找牛牛，让牛牛去。 跟姐姐通知过了, 牛牛小跑过去找妈妈。 小胖球跑起来可真是要让妈妈担心坏了，徐香娟直接向前几步, 省得牛牛要多跑。 牛牛：“妈妈。” 徐香娟尽量放慢语速让牛牛理解：“牛牛乖, 妈妈去买菜，牛牛和姐姐在这里玩, 不要到别的地方去, 妈妈买完菜就回来, 牛牛和姐姐说一声好不好, 好不好？” 牛牛答应：“好。” 徐香娟：“牛牛继续和姐姐们玩, 妈妈去买菜了。” “嗯！”牛牛一步三回头看着妈妈, 妈妈还在原地没有动。 等牛牛到了姐姐们跳房子的地方, 徐香娟朝牛牛挥挥手, 去买菜了。 牛牛看妈妈走了, 和姐姐转达妈妈的话, “姐姐，妈妈买菜，我们等妈妈。” 在华都毕竟不是在村里镇上，可以不管弟弟，毕竟弟弟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看着，现在牛牛没有大人在旁边，瓜瓜作为姐姐，就得看好弟弟，：“牛牛你别乱跑，看着我们玩游戏，等你长大一点，就能和我们一起玩了。” “嗯！”牛牛继续围观姐姐们跳房子。 等徐香娟买菜回来，牛牛和瓜瓜已经没在玩跳房子，开始玩翻花绳了。 翻花绳有牛牛的份，牛牛是撑绳子的小孩，小胖手撑绳子还有点困难，但比起撑绳子，翻绳子对牛牛来说更困难。 “妈妈！”牛牛抬头往不远处瞧，看到妈妈立即就喊妈妈了。 瓜瓜是背对着妈妈的，听到牛牛喊妈妈，转头看，真见到妈妈了。 和几个姐姐告别，瓜瓜牵着牛牛去和妈妈汇合。 瓜瓜：“妈妈，今天买了什么？” 徐香娟：“今天买了虾和莴笋，瓜瓜牛牛和姐姐们玩得怎么样？” 现在没事情，吃菜图个新鲜，加上要熟悉附近的人，徐香娟每天买菜，把菜市场摸透了。 牛牛先回答：“很好。” “姐姐们很好，都让我和牛牛玩的。”来华都，除了在小店不受店老板欢迎，瓜瓜还没在哪被嫌弃过。 牛牛：“嗯！” “玩得好就行，中午妈妈给你们做虾吃。”还是寿大妈说了，徐香娟才想着家里很久没吃虾，应该买些虾回家吃。 至于说自家闺女馋虾，也只是随口说的，还好瓜瓜也没说不是。 瓜瓜：“好耶！吃虾！最近吃鱼太多，我都不想吃鱼了。” 徐香娟：“鱼不好吗？你爸爸就爱吃鱼了，鱼很健康的，吃了能长高，你爸就是吃鱼长那么高的。” 自家男人什么都能吃，完全不挑，但对鱼偏爱。 最近他在学习，她就隔三差五做鱼给他吃，补身体。 牛牛听到长高，立马道：“长高，我要吃鱼。” 他都是小朋友里面最矮的，他要快快长高。 瓜瓜一副熟悉套路的模样：“妈妈骗你的，妈妈以前跟我说吃青菜长高，吃胡萝卜长高，吃米饭长高，在妈妈嘴里，没有吃了不长高的。” 瓜瓜对于妈妈的套路摸得很清楚了，得亏她年纪小，矮，觉得妈妈是高的，不然还能用妈妈吃鱼也没见妈妈多高来反驳。 徐香娟：“好好吃饭就能长高，小孩子不能挑食。” 一路说话聊天回到家里，爸爸果然还在埋头苦读。 徐香娟要做饭了，让牛牛和瓜瓜进去里面。 周程宁见爱人回来，让瓜瓜牛牛好好待着，去帮忙爱人做饭。 徐香娟正去着虾线：“阿宁你帮我把莴笋皮削了就去里面看着瓜瓜和牛牛吧，两个小家伙一点不让人省心。” 还好屋子里有水龙头，还有地漏，不然在三楼自家做饭洗衣真的非常不方便。 洗衣楼下倒有个洗衣房，按次数收费，不是洗大衣服的话，她都直接在屋子里洗了。 平时洗菜都架个台子，要洗衣服的话就把台子挪走，接个盆洗。 怕平时洗衣服漏水到里面卧室，洗衣服的脏水都是直接倒在门外面走廊那块地漏。 这里水管不少还算方便。 周程宁：“嗯，我削完莴笋剥好大蒜就去里面管小孩。” 中午爱人说吃虾和清炒莴笋片还有蛋花汤，除了削皮和剥皮，基本用不到他，等他把这些结束了就去里面。 牛牛瓜瓜两个小孩知道爸爸书桌是重地，妈妈几次说不让他们去碰，他们就不去碰了，他们还有别的事。 “牛牛，不是这样翻的，姐姐教你。”姐弟俩正一人坐着一个小板凳翻花绳。 开始是瓜瓜撑，牛牛来翻，毕竟在外面牛牛一直都是撑的那个，回家瓜瓜就打算让牛牛来试试。 但牛牛实在太不会了，小胖手都把绳子翻乱了。 瓜瓜看不下去，给弟弟示范。 周程宁打下手结束，打了一遍肥皂洗手，确定手上没有蒜味了，进去里面。 家里开始做饭的时间，算是他一天除了睡觉以外的固定休息时间了。 “爸。”牛牛看到爸爸进来，喊爸，他不想撑花绳了，他也想玩翻花绳，要爸爸撑。 姐姐说示范，但玩起来就不停了。 “牛牛喊爸要做什么？”周程宁坐床边。 牛牛把花绳举起来给爸爸看，“爸撑。” “爸给你们撑，瓜瓜肯定会玩，牛牛会玩吗？”周程宁直接从牛牛的小胖手拿下绳。 “会。”自信的牛牛，不管会不会，都直接喊会。 周程宁没玩过花绳，在瓜瓜指导下才撑好一个基础的花样，小孩子手绑的绳距离还算正常，在他大人手里，距离拉短了一大截。 周程宁撑到牛牛面前，他要看看看牛牛的会是什么样。 牛牛纠结了一会儿，小胖手碰到绳子又缩回去，最后，“姐姐先来。” “我先来就我先来。”瓜瓜还是翻花绳老手，都不由牛牛看仔细，就翻完了。 瓜瓜结束，轮到牛牛翻。 这下被姐姐和爸爸盯着翻花绳了，牛牛知道自己会把绳子翻得乱七八糟，还是去尝试了。 等真翻得乱七八糟，牛牛跑得快，出去找妈妈了。 徐香娟刚盖上锅盖焖虾，见牛牛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连忙稳住牛牛，“牛牛肚子饿了？待会儿就吃午饭，先和爸爸姐姐待里面。” “坐这里。”牛牛还是不想面对爸爸和姐姐，干脆在餐桌边上坐好等开饭。 瓜瓜和周程宁随后也出来，在餐桌边上坐好。 牛牛玩小胖爪子，左手搭右手，右手搭左手，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徐香娟无奈，“饭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做好，这里油烟大。” “娟，不大，还好的。” 瓜瓜和牛牛异口同声：“不大。” “随便你们了。” ... 5月10号是周程宁的笔试，5月17号是面试，而5月9号就是徐香娟的生日。 5月9号这天，周程宁也不打算学习了，准备陪爱人过生日。 瓜瓜：“妈妈好看。” 牛牛：“好看。” 都不等爸爸开口，两个小孩先把妈妈夸了一遍。 徐香娟今天换上了去年她生日周程宁送的裙子，得亏不像前年那条大红裙子，那条穿不出去，这条素雅的穿出去，不会太另类。 今天中午不做饭，一家人下馆子去。 徐香娟换上了裙子，准备吃完午饭再去买化妆品，还给阿宁买合身的衬衫西装裤，面试的时候穿。 学区这里除了多数上年纪的婆婆阿姨，二三十岁，三四十岁的女性，出门基本要化妆。 虽然妆容都偏浓，化妆多数看不出技巧，但不可否认，化妆出门在大都市女性这里，是一个必然趋势。 来的那天不仅锅碗瓢盆家具日用这些，她还给牛牛瓜瓜还有阿宁买了衣服，今天她穿漂漂亮亮出门，当然不能让孩子男人穿得多朴素。 朴素还是朴素的，但至少不会觉得她就是个虐待丈夫孩子的坏女人。 下馆子找吃过的一家，这时候还不敢到没去过的吃，怕明天要去笔试的阿宁吃坏肚子。 “牛牛，小脏手不许碰到妈妈的裙子，知道吗？”虽然牛牛还没碰到娟的裙子，但周程宁还是忍不住提前警告。 “不脏！”牛牛把两只小胖手摊开给爸爸看，手心手背都给爸爸看。 爸爸最坏了，就会污蔑小孩子。 周程宁：“不脏也不能碰。” 徐香娟：“阿宁，牛牛也没准备碰，而且牛牛的手明明很干净，我们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今天寿星最大，寿星开口，周程宁没有再说牛牛手脏的话，直接抱起牛牛。 就算不是寿星，家里也是妈妈最大。 这样牛牛就不会把妈妈的裙子弄脏了。 “不脏。”牛牛被爸爸抱起来，要爸爸继续看他的手。 周程宁敷衍：“嗯嗯，不脏。” 徐香娟在前面和瓜瓜手牵手，母女俩比父子俩和谐多了。 ... “爸爸是不是很好看？”徐香娟很满意阿宁身上穿的衬衫和西装裤，问两个小朋友。 “好看。”牛牛觉得很好看，这会儿他是真不敢要爸爸抱了，怕小胖手在爸爸雪白的衬衫上印了小手印。 徐香娟可不喜欢喇叭裤花格子衬衫，对她来说，正式场合就该穿正式的，还得穿合适的。 瞧现在这样多俊，如果她是面试官，形象就能给打满分。 周程宁也是第一次穿这样雪白的衬衫，别说不让牛牛碰了，他自己都不敢碰。 瓜瓜也觉得爸爸好看：“妈妈，爸穿这么好看，是不是不能抱牛牛了？” “不要爸抱，脏。”牛牛去看自己的小胖手，越看越觉得脏，回家让妈妈给他打两遍肥皂洗手。 明明出门还坚持觉得自己地手不脏，但爸爸穿了白衬衫，他就觉得手脏了。 徐香娟看了一会儿，虽然很满意，但总觉得还少些东西，对了，皮鞋。 “穿西装怎么能没有皮鞋呢？待会儿去买皮鞋。” “这位女士，您的眼光真的非常好，这身衣服也非常适合您的先生。”西装柜台的售货员适时吹捧。 其实也不算吹捧，她第一次见到来买西装的，这么会挑。 徐香娟现在还只是找了合身的，主要她家阿宁身材好，“这皮带能附赠吗？我瞧着身西装也不便宜的。” 该讨价还价还是得讨价还价。 这里西装是单卖的，不用买一整套，她就不打算买西装外套了，不买西装外套还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其次省笔钱。 相比较于一整套，还是衬衫和西装裤搭配更好，正式又不会太突出……额，她家阿宁本人好像就挺突出了。 “可以的。” “阿宁，你去换下来吧，我在这里结账。”徐香娟把钱付了。 周程宁去换衣服的速度很快，还是怕看到爱人结账的场面他承受不住。 瓜瓜和牛牛则在一边嘀咕，两个小孩子打算以后不止说自己妈妈好看了，还要说爸爸好看。 爸爸不说话的时候最好看。 买完正装，还得去买皮鞋，全家陪妈妈买买买。 徐香娟自己也买了化妆品，给两个小朋友买了小短袖，大家都有，谁也不少。 回到家里，徐香娟去挂周程宁的正装，周程宁则是把爱人的化妆品和买来的镜子放在书桌右边空出来的位置。 算是爱人的化妆台了，徐香娟见到了书桌牌化妆台，想想还是拿了块隔板挡着，省得什么东西翻了弄脏阿宁的书。 她化妆一小块地方够了。 ... 周程宁参加的笔试得要三天才能出结果，考试的内容他觉得没有多难，笔试胜券在握，目前的困扰，除了下周的面试，应该就是两个小朋友的上学上幼儿园问题。 面试结束，等得到了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先同爱人选合适的幼儿园和小学。 以前镇上是没有多大选择，父母愿意花钱，小孩就都能读书，现在不一样了，华都的小学幼儿园不少，而且已经逐渐需要条件了，比如有些小学幼儿园只能华都本地的孩子上。 所以他们做父母的需要费些心思挑，光有钱不行了。 周程宁笔试结束出来教室，走到学校东门准备回家，没想到看见了爱人和孩子。 牛牛看到爸爸，张开手臂，磕磕绊绊道：“爸，今天…不要想别的…我们去吃饭。” 其实今天不要想别的是妈妈告诉他的，要他和爸爸说，但牛牛实在记不太住，所以说起来磕磕绊绊的。 周程宁抱起牛牛，“爸不想别的，我们去吃饭。” 家里的饭菜已经烧好热着了，徐香娟估摸着时间提前过来等阿宁笔试出来。 两个小朋友第一次来仁大校园，对一切都新奇，学校现在还没有扩大规模，徐香娟就领着两个小孩走了一圈，在东门等了。 除了学生年纪不大，参加笔试的也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小伙子，以为周程宁也是二十岁出头，毕竟看年龄根本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几岁。 所以这一家人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学生和参加笔试的人的目光。 一家人没有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 因为自家男人考试，孩子们不知道就不说，徐香娟也不去提考试，想让自家男人心态平和，结果不重要，努力能再战的，反正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怎么都不会过不下去。 到了周日，徐香娟很早带着孩子们出门，因为两个小朋友周日能和一大群小朋友玩，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周日和小朋友们玩。 把两个小朋友送到操场，操场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了，徐香娟去买早饭，早饭还没吃，小家伙们周日都想早点过来，她也干脆不烧去买了。 两个小家伙吃了，她还得给阿宁带回去。 “姐姐，别的姐姐们什么时候来？”妈妈走了，牛牛问瓜瓜。 他觉得一大群小孩子玩得很开心，虽然每次他的参与感最低。 瓜瓜也在等，但她知道时间：“等我们吃完早饭就来了。” “诶哟，一个男孩子整天混在女孩堆里，丢不丢人？”突然出现一个男声，牛牛没把男孩子往自己身上代入，但还是好奇去看说话的人了。 是个比姐姐还高一个头的男孩。 “要你管？”瓜瓜明显知道这个男的是在说牛牛，很不客气呛回去了。 周围不多的小朋友看是小霸王来了，根本不敢凑过去和这两个新的小朋友说不能招惹小霸王。 “你和谁这么说话呢？我听我奶奶说我们这片区来了两个农村小孩，就是你们吧。”小霸王周日有看到两个新来的小孩和一群女孩玩，早就不爽了，如果娄灵鹿不是他表妹，他早就过来教训两个新来的小孩了。 “关你什么事？”瓜瓜脾气好，不代表她能忍坏脾气的小孩。 “关你什么事！”牛牛大概知道面前这个大哥哥对他们没有善意，学姐姐的话。 “农村来的土孩子。”小霸王第一次遇到那么硬气的小孩，直接抓着牛牛的衣领，把牛牛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的推完就轮到大的了，只是没等他推瓜瓜，瓜瓜就过来推他了，“不许欺负我弟弟！” “不许欺负我姐姐！”牛牛爬起来，和姐姐一起推坏小孩。 瓜瓜一个人根本推不倒小霸王，小霸王一动不动，但是加个牛牛，两个小孩一起推，还是把小霸王推了个趔趄。 小霸王力气大，他再用力一推，姐弟俩同时坐在地上。 小霸王拽着瓜瓜的辫子，要把瓜瓜拽起来，瓜瓜准备咬小霸王的小腿，牛牛大哭，边哭还边爬起来，不准小霸王拽姐姐的辫子。 周围小朋友见状，准备去喊大人过来。 还没等瓜瓜咬到小霸王，妈妈就赶过来了。 “你干什么，赶紧放开！”徐香娟把早饭放地上，直接小跑过去，打掉小霸王的手。 有大人过来了，小霸王连大人都准备打。 徐香娟就不是个脾气好的，看到有小孩欺负自己小孩，当然不能忍，这小孩还准备反击，她直接给控制住了。 她力气虽然比不上她家阿宁，但也不小了。 虽然阿姨看着脾气不好，很凶，但教训了小霸王，阿姨就是个正义的阿姨，周围小朋友围过来，叽叽喳喳说话。 小霸王还在挣扎，徐香娟听了周围小朋友的话，就是小霸王主动欺负她家小孩：“瓜瓜牛牛，妈妈给你们抓住了，我们不能欺负别人，但如果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要欺负回去，现在随便你们打。” 瓜瓜被抓辫子了，于是也用力抓了小霸王的头发一把，牛牛则是用脚踹小霸王的腿，尽管他力气不大，但也是在打小霸王。 等两个小孩打够了，徐香娟才同小霸王说：“道歉，给两个小朋友说对不起。” “不说！我以后还打！”小霸王梗着脖子，根本不准备屈服。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徐香娟觉得给小孩一个巴掌不好，但如果这小孩不听，给个巴掌也行。 “我的乖孙！你这女人在做什么！”小霸王奶奶过来了，本来还叽叽喳喳和徐香娟说刚才发生什么的小朋友们立即噤声。 小霸王奶奶也是大坏蛋。 “我在做什么？这个小孩打我两个孩子，你说我做什么？我替你们教育孩子啊！孩子不道歉，找他们爸妈不道歉，总之得和我两个孩子道歉，不道歉我就闹到孩子父母单位去，让你们一家子不得安宁！”徐香娟巴掌没下去，直接把小孩推回给孩子奶奶，声音表情恶狠狠的，活像是要把祖孙俩生吞活剥了。 牛牛和瓜瓜躲在妈妈后头。 “农村女人都和你这样没素质的吗？”看孙子一副吓傻的模样，孩子奶奶听到徐香娟的话也气弱不少，但还是没想道歉。 徐香娟：“对，您是城里人，您祖上都是城里人，您高贵，您有素质，我就是没素质，今天你们没有个说法欺负我家小孩，我就是要闹，道歉！今天不和我家小孩道歉，我就赖着你们不走了，这里谁不认识谁？你这个小孩也别想跑，我这次不打小孩，下次如果再欺负我家小孩，我巴掌直接就过去！” 小霸王和小霸王的奶奶算是踢到铁板了，周围的小朋友立即又叽叽喳喳起来。 其中有不少被小霸王欺负过的，核心意思是要小霸王道歉。 像是为瓜瓜和牛牛讨公道，又像是为自己讨公道。 小霸王奶奶以前因为气势足，平时孙子欺负小孩了，小孩爸妈找过来，最后结果也是和解，她孙子回头还能欺负小孩欺负得他们不敢再告家长，现在是小兵遇大兵，无理也更说不清。 第109章 见小霸王和他的奶奶都不说话, 徐香娟干脆把小霸王扯住，“走, 我带你去居委会那边，找主任评评理, 调解一下矛盾。” “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孙子！”小霸王的奶奶算是急了, 真怕徐香娟把孩子扯到居委会去，和徐香娟拉扯起她的孙子来。 徐香娟：“这里谁不知道您家小孩的德行？小孩不道歉，我就想不开了，得找居委会主任调解, 让这小孩给我家小孩道歉才好，如果居委会也没辙让小孩或者小孩父母道歉，那就去派出所拘留一阵，让民警协调，别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就好欺负。” 小霸王奶奶：“对一个小孩这样咄咄逼人, 算什么大人？” 徐香娟：“不管算不算大人, 今天我都要讨个说法, 瓜瓜牛牛把早饭拎起来，跟着妈妈把这个臭小子送到居委会去。” 瓜瓜带牛牛去拿妈妈放地上的早饭，牛牛小胖脸上还挂着眼泪，只是没在哭了, 瓜瓜想了想，让牛牛继续哭。 小哭包牛牛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让他继续哭, 但想到刚才的事, 忍不住又嗷嗷哭了起来。 “我弟弟哭了, 你必须要说对不起。”瓜瓜带着弟弟回到妈妈身边，和正被妈妈跟坏老太拉扯的小霸王说。 她让牛牛继续哭，小孩子哭很烦人很严重的，她实在哭不出来，但她可以叫牛牛哭出来。 徐香娟的不依不饶让小霸王完全懵了，平时也欺负小孩，没和除了家里长辈外的大人直接横过，毕竟没遇到过像她这样凶的大人，懵完全可以理解。 这边是学区，家长们几乎都是通情达理类型的，小霸王每次就算被家长找上，最后都什么事情没有。 现在听到派出所根本不敢作妖，尤其是眼前这个疯阿姨看到儿子哭，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他从奶奶手里扯出来。 “对不起！”都不用奶奶劝，小霸王直接喊了。 徐香娟拽着小男孩到自家孩子面前，“当着面对不起，不要朝天喊对不起。” 小霸王无法，只能同两个小孩道歉。 牛牛本来在哭，被小霸王的道歉吓住，哭得更加厉害，噔噔噔跑妈妈身后躲着哭。 徐香娟：“瓜瓜，牛牛，你们愿意接受他的道歉吗？” 瓜瓜也听到别的小孩的话了，知道小霸王还是个惯犯，“不愿意，以后你不许再欺负小孩了，你要欺负谁，我们一起揍你。” 牛牛抽抽噎噎回答：“不愿…意！” 周围小朋友纷纷跟着说一起揍你。 徐香娟：“听到了没有？我家孩子说不愿意，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打小孩，直接给你送进牢里，还有老太太，您听到了吧，管着您孙子，您孙子可以打一个两个小孩，难道还能打得过一群小孩？ 到时候把你孙子哪里打坏了，我们一群家长找你们私下和解，毕竟都是小孩子玩玩，不当事，你看这群小孩，哪个看起来比你孙子大？” 说完小霸王，徐香娟连小霸王奶奶都不忘记说一顿。 小霸王的奶奶臭着脸带小霸王走了，徐香娟脸上寒霜立马化解，温声对周围几个小朋友道：“小朋友们，以后遇到那种坏小孩别怕，告诉爸爸妈妈或者拉着别的小孩一起去居委会，居委会知道在哪吗？” “我知道。”其中一个看起来也才四五岁的小女孩道。 多数孩子家长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愿意去找坏孩子家长，他们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怕把事情闹僵，干脆哄孩子，当做无事发生。 剩下小部分家长愿意给小孩讨公道，却是讨了没用，找了也没用，不了了之，这就造成很多孩子就算被欺负也不愿意和大人讲了的结果……哦，讲还是要讲的，被欺负了爸爸妈妈还会给糖吃。 徐香娟：“如果被欺负了，告诉爸爸妈妈没用的话，你们就去找居委会的阿姨婆婆奶奶，她们都会愿意帮小孩的，不过最好不要一个小朋友去，要几个被欺负的小朋友一起，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一个人害怕了。” 其实是人多力量大，这些孩子父母不乏家庭条件好的，真的凑一起了，可就是大事了。 一个小男孩问：“真的会管小孩子吗？” 徐香娟听了真的会管小孩子吗，还有点难受，抱起哭着停不下来的牛牛，轻抚牛牛的背，和孩子们说：“你们就告诉阿姨和婆婆奶奶，坏孩子怎么欺负你们了，你们要她们去教育坏孩子的家长，如果她们不愿意帮小孩，那被欺负的小孩就找瓜瓜牛牛好了，让瓜瓜牛牛来找我，我给你们解决。” 但愿小朋友们不需要给人家添麻烦，毕竟今天她教训了坏小孩一顿，最近不敢兴风作浪。 “我妈妈很厉害的。”瓜瓜点头。 “我…妈妈…厉害。”牛牛边哭边学姐姐的话，妈妈不仅说被欺负找姐姐，还说找牛牛了，他不能哭的，哭就没有小孩找他了，牛牛努力止住眼泪。 几个小孩纷纷应知道啦。 和周围孩子们说要先带瓜瓜和牛牛吃早饭，等瓜瓜和牛牛吃完，同他们一起玩。 在小操场外围，两个小孩吃完饭了，徐香娟耐心道：“瓜瓜和牛牛在这边玩，妈妈回去给爸爸送早饭。” 牛牛哭成那样，虽然现在不哭了，但哭之后红嘟嘟的小胖脸，不知道的以为是受什么大委屈了。 不过两三岁小孩就这样，被抢个玩具都能大哭起来。 两个小朋友同时应道：“嗯！” 徐香娟：“有没有受伤？痛不痛？痛的话和妈妈说。” “不痛。”牛牛吃饱了，心情晴朗起来，刚才两次屁股坐地上，对他的影响不大。 瓜瓜：“我也不痛，妈妈，我们刚才打他了，他肯定怕我们。” 实在太解恨啦。 徐香娟轻轻揉了两个孩子的头发：“以后别理这种坏小孩，他们如果敢欺负你们，直接告诉妈妈，你们两个小孩打不过，就喊周围小朋友过来帮忙。” 徐香娟从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和老太太刻薄的话里知道这片区应该清楚他们一家是新搬来的农村人，孩子们可是原话转述，坏孩子喊她家孩子是农村来的土孩子呢。 这种地域歧视她没办法消除，但是她不想两个孩子和阿宁受到影响，农村来的土孩子这种话从小孩嘴里说出口，她在场的话，直接替他父母揍小孩了。 没一点礼貌，孩子纠不过来，真是要烂到根里了。 瓜瓜：“妈妈，我知道了。” 牛牛：“我也知道了。” 两个小孩没事了，徐香娟拿起剩下的早饭回去。 等阿姨一走，周围几个小孩子立马围过来，“瓜瓜牛牛，你们妈妈好厉害，是大英雄，打坏人。” 一个被欺负过的小孩道：“瓜瓜牛牛妈妈真的很厉害，上次那个坏小孩把我推到小水沟里去了，我告诉爸爸妈妈是他推我的，爸爸妈妈知道我不是撒谎的小孩，但是只让我洗澡给我买新衣服买糖吃，回头他还是欺负我，我爸爸妈妈说他是小无赖，他奶奶是老无赖，让我不要一个人出去玩，要和大家一起。” 其实这边的小孩就算自己淘气把衣服弄脏了，回家说是小霸王欺负的，爸爸妈妈都不会说一句重话，还给糖给饼干给牛奶吃。 小霸王不仅在小孩子里面名声臭，在大人这里也没多好。 谁家父母说起这个小霸王不是一脸嫌恶呢？当然还有那个奶奶。 他们知道小霸王的父母忙，整天不见人，小霸王由奶奶带着，小霸王的爷爷已经去世了，这个小孩就被奶奶给宠坏了。 有一个孩子说，另外几个孩子也和瓜瓜牛牛说了自己被欺负的经历。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小孩过来操场玩，看到很多小孩子围在牛牛和瓜瓜旁边，他们凑热闹也围过去。 听到是说小霸王的，大家同仇敌忾，娄灵鹿过来听到大家讲她表哥又欺负人，而且是欺负新来的瓜瓜牛牛，她就生气了，“我以后告诉他爸爸妈妈，他奶奶只会惯着小孩子，把小孩子惯坏了。”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偏偏小霸王奶奶没看出来，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倚老卖老。 阿姨和姨夫非常忙，娄灵鹿也是在过年才能见到他们，平时根本见不到，姨夫还能揍小孩呢，到时候揍一顿好了。 娄灵鹿可能是这片小孩里边唯一没有被小霸王欺负的，毕竟是表哥表妹。 虽然小霸王把她划到自己的营地里，但她才不会和坏小孩玩，尽管坏小孩是表哥，一样不行。 连吉雪雅，娄灵鹿的好朋友，都被抓过辫子，小霸王简直是这片区人憎狗嫌的存在。 瓜瓜话最多，大家说话她也能对上话，牛牛久跟着姐姐说，一时间一群小孩因为都被欺负过，更加团结了。 ... 另外一边，徐香娟回去送早饭，心事重重。 “娟，怎么了？牛牛和瓜瓜在外面玩？”周程宁听到爱人回来，放下早读的书，去外面吃早饭。 见爱人表情凝重，担心地问起来。 徐香娟：“嗯，牛牛和瓜瓜在小操场玩。” 周程宁：“娟，是不是因为小生意的事愁眉苦脸？你不用有太大压力，还有我呢，虽然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但我很有信心，以后养你和孩子肯定没问题，你不用那么辛苦干活。” 徐香娟看着自家阿宁一副乐观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发酸，“你吃早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我先去里面坐会儿。” 周程宁见爱人进去有些急匆匆，而且表情不大好，早饭也不吃了，赶紧进去看看。 徐香娟在站起来往里面走，背对着周程宁之后，眼泪就流下来了，等他进去，已经是泪流满面。 周程宁坐在爱人身边，温柔哄道：“娟是不是想家了？想家的话，我们可以回家。” 爱人突然哭，应该是想家了，都是他不好，让爱人哭了。 徐香娟听到这话，眼泪更加汹涌。 周程宁见爱人不说话，干脆搂着爱人，“没关系的，想家了我们就回家。” 如果不是娟，他不会再有机会来华都，回去家乡并没有那么难受，他还有爱人，还有孩子。 徐香娟：“我没有…想回家，阿宁，我就是…平时太凶了…突然想哭而已，我没事，你好好学习就够了。” 周程宁：“娟，你这样我怎么学得进去。” 有了心事，根本没办法专心。 徐香娟起身往外面走，眼泪止住，声音还是哭腔，“我真的…没事，我洗把脸…吃早饭了，我还没吃早饭，肚子饿。” 夫妻两人无言吃完一顿还带着温热的早餐。 徐香娟这会儿除了眼眶是哭过之后的红，已经好很多，“别看着我了，去学习，下周还有面试，要好好表现。” “娟，你不说清楚我会想很多的。” 徐香娟干脆关门锁门，进去卧室里面拉窗帘和帘子。 等卧室一片昏暗了，周程宁以为爱人要和他说什么大事，没想到爱人贴过来和他说，现在瓜瓜牛牛不在家，周程宁脸色爆红。 ... “是瓜瓜和牛牛被一个小孩欺负了，我给教训回去，我只是觉得瓜瓜和牛牛在家里都是别人家羡慕的小孩，到这里就变成了农村来的土孩子，心里不舒服，所以早上情绪才不大好，阿宁，我们要一起努力，不让瓜瓜和牛牛变成别人看不起的小孩。” 实在没办法了，自家男人反应过来，在她正要舒服的时候非逼她说，她答应结束了就和他解释。 总之今天没逃过去，她话说到那里为止，心理落差是一个原因，但也不是主要原因。 也怪她没控制好情绪，以后肯定要藏很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让阿宁再担心。 周程宁听了爱人的话，沉默一瞬，旋即开口：“以后这种事你别不告诉我，瓜瓜和牛牛不说村里镇上别的小孩羡慕，我都很羡慕…我以后会很努力，努力让你和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被别人瞧不起。” 话末，周程宁在爱人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 徐香娟听了，怕自家男人努力过头，“你不要太努力，最近这样学习我都心疼坏了，我现在说出来好很多……你不许太努力，知道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教训了那个坏孩子一顿，周围小孩都把我当非常厉害的大人，瓜瓜和牛牛直接说妈妈厉害…妈妈也就一般般厉害。” 周程宁听了爱人的话，声音带着宠溺：“我们娟的确非常厉害。” 第110章 见两个孩子一副想说话又不得不忍住的表情, 周程宁问道：“你们想说什么就和爸爸说。” 尤其是关于妈妈的，一定要说。 既然爸爸非常想知道, 瓜瓜还是决定先取得妈妈的同意再说，“妈妈, 我们可以和爸爸说吗？” 怕妈妈听不见, 牛牛喊了一声：“妈妈。” 隔着帘子，徐香娟这会儿也没在洗菜炒菜，能听清孩子的话，“说吧, 别添油加醋就行。” 瓜瓜和牛牛哪知道什么叫添油加醋，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主要是瓜瓜在讲，牛牛附和，但牛牛有一句话憋着，不能和妈妈说, 可以和爸爸说, “妈妈说, 小孩子被欺负，可以找，姐姐和牛牛。” 最重要的是有牛牛哦。 周程宁成功收到牛牛的关键信息：“我们牛牛很厉害。” 徐香娟忘记有没有说过这话了，她骂人教育人都会说很长的话, 听到牛牛的话，忍俊不禁。 “妈妈说, 小孩被欺负, 可以找我和牛牛去告诉妈妈, 妈妈帮我们教训一顿。”弟弟说话怎么说半截呢，瓜瓜把话都说完了。 牛牛没觉得说半截有问题，话呢，就是姐姐说的意思，“对！” 徐香娟上午发泄了情绪，心理上和，嗯，身体上的，平和下来就出去买菜，顺便看看瓜瓜和牛牛怎么样了。 没想到瓜瓜和牛牛比她想象中要吃得开，和那群小孩打成一片了。 原来还是只有娄灵鹿吉雪雅这几个小女孩能接受新孩子，毕竟她们性格比较活泼，稍微内向点，有自己的小伙伴的小孩，都不会接纳新孩子的，现在因为那个坏小孩，他俩却是直接成了小孩子最受欢迎。 瓜瓜和牛牛也算因祸得福。 回来路上两个小孩已经和她转达过别的小孩对她的崇拜，这回在爸爸面前，两个小孩还是把其他小孩对妈妈的崇拜转达给爸爸了。 两个小话痨。 两个小家伙说半天，把事情说完了，瓜瓜才开口，“爸今天怎么那么像妈妈？” 牛牛点头：“像妈妈。” 周程宁就好奇了，“爸爸平时怎么了？” 瓜瓜：“爸平时不是这样说话的。” 周程宁：“那爸平时怎么说话？” 牛牛：“爸说我手脏，爸还说我胖。” 这个牛牛最有发言权，妈妈会鼓励小孩，但爸在牛牛印象里，就会打击小孩。 周程宁实话实说，“牛牛就是手脏，昨天还看到牛牛吃饼干不洗手，如果不是爸和妈妈说了，牛牛都不准备洗。” 牛牛一听，气得转身，不理爸了。 “这才是爸嘛。”瓜瓜觉得爸爸正常了。 家里现在最会打小报告的就是爸爸了。 徐香娟打开水龙头洗菜，不听老爸和孩子们之间的对话了，越听越好笑，影响她洗菜。 ... “几岁。” 模拟面试，徐香娟和瓜瓜牛牛排排坐，第一个问题由牛牛小面试官提，问面试者爸爸几岁了。 “今年31岁。” “31岁是…”牛牛小面试官还点自己的小胖手指，看看31是多少。 牛牛小面试官纠结31，瓜瓜小面试官来第二个问题，“以前在什么学校教书，有什么经验。” 周程宁：“毕业后在仁大教书半年，之后回到家乡，在镇中学教了七八年书。” 徐香娟：“刚才两个面试官的问题在你的简历上都有说明，我就不再问了，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来了解我们的学校吗？请说一下校训、学校成立时间、学校前身、学校全称、我校中文系下设专业，一个一个来，不用急。” 爱人比两个小面试官要刁钻一些，周程宁并没有卡壳，还是对答如流。 徐香娟：“你认为自己有什么优势？相比较其他面试者，你的年龄可能偏大了。” 徐香娟对面试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参加过面试工作，对于给自家男人的面试，她并没有放水，甚至说十分现实。 周程宁思索片刻，虽然比前面的停顿时间久了些，但徐香娟听到回答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在华大毕业，又准备考华大研究生，为什么不选华大而是选我们学校？” 周程宁说了实话，仁大更适合他的发展，华大没有出头机会。 徐香娟：“前面回答都很不错，这里你得变通，为什么选仁大，你得先夸奖一番仁大，再讲仁大中文系在国内也是十分出名，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在华大竞争力不强。 这里稍微提一下华大有熟悉的导师，考研成功后联系导师会较为方便，还有当初毕业就选择仁大教书，这个得提一下，说明你那么多年过去，还是坚持选择仁大，问你会不会稳定，你就说现在是拖家带口过来的，想在华都定居，并且已经在给孩子选幼儿园小学了。 至于考文化知识方面的，这个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我想面试官应该会提问你对xxx的想法。” 周程宁：“嗯，娟我会再琢磨琢磨怎么说的。” 徐香娟：“和面试官说话也别太实诚，尽量夸……好了，今天面试到此结束，牛牛别数手指了，妈妈做晚饭，你和姐姐两个人安静玩游戏，让爸爸好好准备明天的面试。” 两个小朋友纷纷应了妈妈的话：“嗯！” 见两个孩子也不闹，徐香娟放心去做饭。 明天就是阿宁面试，今天晚上准备也算是比较充分了。 笔试不通过是不能参加面试的，笔试成绩在考完试三天后贴在告栏上，面试名单也贴了，有阿宁名字，知道他通过笔试了，才有今天傍晚这一出。 牛牛和瓜瓜只是小菜，她的才是大餐，力求现实。 今天这么一番下来，明天她可比阿宁自信多了，她家阿宁一定会过。 其实光凭她家阿宁外观和不说话的气质，完全能博得面试官好感……阿宁不和家里孩子们说话其实也挺正常的，聊起来就属于学识渊博型。 通过面试官考验的话，接下去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想要从助教到讲师再到副教授和教授，可需要一段时间。 当初如果没有回来，大概现在已经是个副教授了，就算不是副教授，也是个资深讲师。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想也罢。 ... “6月9号是瓜瓜生日，你请你那个同学过来家里吃饭吧，还有他妻子也请过来，毕竟我们住的是他妻子父母家的房子。”徐香娟在教室门外等着阿宁，阿宁一出来，她就挽着阿宁的手臂了。 别说，阿宁还真是艳压在座的各位，穿上衬衫西装裤，衬衫也是好好别在裤腰，扣上皮带，腿显得更长了。 她瞧着有不少小姑娘盯着看，干脆挽住阿宁手臂宣示主权。 和阿宁说的话是关于阿宁同学的，毕竟同学的妻子不一定是丁姐这样的人。 而且徐香娟和丁丽接触下来知根知底了，丁丽父母家房子出租，直接女儿丁丽接手这个事情，不是通过童粮高这个女婿，那个大岳作为女婿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周程宁在面试的教室待了许久，爱人昨晚问的问题面试官都有提到，他还和主要的面试老师聊了许久的传统文化，想来助教的位置十拿九稳，听爱人提到大岳，“是该请客，我们住了一个多月，我都忘记这事，是我疏忽了。” “疏忽什么呢？反正时间还早，你到时候记得通知一声，快点回家吧，鸡爪我卤好了，瓜瓜牛牛还在家里盯着… 算了，不用等瓜瓜生日，直接这周休息日请客吧，等瓜瓜生日还是在工作日，人家也没空过来…… 也不行啊，阿宁，你问人家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吃饭，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请。” 瞧爱人纠结的模样，周程宁安慰：“没事，请客要请的，但咱也不用那么急，我反正没事，明天出去一趟找大岳。” 第111章 等周程宁和徐香娟一起回到家里, 两个小家伙就冲过来喊妈妈、爸。 喊爸是顺带的，妈妈才是最主要。 “知道了, 先给你们一人一根鸡爪。”徐香娟先把卤鸡爪搅拌一番，拿了碗，分别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根。 鸡爪昨晚上就烫了，烫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没多大感觉, 今天上午她开始炒了准备卤，两个小家伙才闻着味道过来，她说要等爸爸回来才能吃。 最近又有野猫或者别的动物偷跑进家里偷吃的事, 两个小家伙就说要在家里守着鸡爪，不陪妈妈等爸爸了。 徐香娟也夹了一根给周程宁，“阿宁你吃一根, 待会儿我把鸡爪捞出来，卤汤用来卤蛋和豆腐油泡…还有土豆, 饭已经好了, 先盛饭, 慢点吃。” 鸡爪已经卤得够软了, 再卤下去肉都要掉了, 这样虽然味道也不错, 但没能吃到卤鸡爪的精华, 鸡爪的筋都没了。 卤汤还剩不少，可以卤别的, 这样中午才够吃, 这么些鸡爪怎么分得遍。 周程宁负责盛饭, 徐香娟继续卤。 徐香娟正把土豆切块要丢进卤汤里，不防眼前出现了鸡爪，嘴巴凑过去抿掉一半的肉，“快坐回去吧，不会等太久的。” 爱人也吃了鸡爪，周程宁才把剩下的吃完，坐回位置。 一大两小互相监督，妈妈没做好午饭前，谁也不能继续吃鸡爪。 土豆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熟，但油泡和豆腐比较快，徐香娟先捞出来，“赶紧吃饭，不吃饭鸡爪都要凉了，开饭，妈妈也开始吃饭。” 蛋是早上水煮蛋剥壳放进去的，入味还需要些时间，可以和土豆块一起卤久点。 等妈妈坐好，一家人开始吃饭。 这次卤味看样子做得不错，还没等土豆和卤蛋好了捞出来，牛牛就已经自己用勺子挖了半碗的饭吃掉。 卤味可以考虑在饭馆卖，鸡爪鸡腿鸭腿卤蛋香干……有很多选择。 来这里之后就想着和菜市场卖菜肉的大叔大妈先打好交道，货比三家，总是能省到钱，给以后开饭馆打出一个便利的食材来源渠道。 ... 印岳下车之后就拜托妻子给个好脸色，“倩倩，你别冷着脸，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管倩：“我平时就这样的脸色，你第一次看见吗？” 印岳：“大周家的来这边也不容易，而且这片都在传大周爱人帮一堆小孩教训了伍泽昊，小朋友们没想那么多，大人们都觉得这边是来了对那啥的农村夫妻…… 爸妈那边你不是不知道，认识的人碰到爸妈还会问一句这是你们老家的亲戚？也许当初有人问也不是恶意的，但传出去之后就越来越…… 倩倩你知道吧，他们夫妻俩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我们也不该对农村人有偏见，我还是华都底下的小农村来的，不就因为这个农村在华都吗？” 管倩：“我没说我对农村人有偏见，你要我笑脸迎人我也做不到，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爸爸妈妈，热。”两岁半还不到的印海灼小朋友见爸爸妈妈不停说话，一动不动的，还在大太阳底下呢，他热了。 小朋友打断了父母即将爆发的争吵。 夫妻两人只好停下来，先过去。 “来啦，快坐下吹吹风。”徐香娟笑着让客人坐下。 印岳放下小海灼，两岁半不到的小朋友已经会走路了，牛牛见到小海灼，居然是比自己还矮的小朋友，两个小朋友面对面，起初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瓜瓜先开口介绍了。 姐弟俩介绍完了，轮到印海灼小朋友，“我是猪猪，猪肉。” 说猪肉就知道是哪个猪猪啦。 牛牛听了印海灼小弟弟那么别致的自我介绍，给自己加了一句，“我是牛肉。” “瓜瓜带弟弟们进去玩一会儿，很快就开饭了。”不仅小孩子们相顾无言，大人们第一次见面也显得局促。 冷盘已经放在桌子上，徐香娟和周程宁相继把热饭热菜端过来。 一直是印岳和周程宁在说话，管倩并没有开口，等猪猪海灼抱着瓶牛奶出来，她才说了今天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猪猪，妈妈和你怎么说的，你怎么喝上叔叔阿姨家的牛奶了？” 牛牛给猪猪的，见阿姨好像有点生气，替猪猪解释：“阿姨，是我的，我今天，没喝，给猪猪喝。” 妈妈给他和姐姐一周一瓶牛奶，他知道有弟弟要来，特意留下来给弟弟的。 印岳忙调节气氛：“倩倩，小孩子喝瓶牛奶也没事，我们快吃饭吧，猪猪先把牛奶放一边，吃饭要紧。” 等开饭了，气氛才稍微缓解过来，猪猪忘记妈妈刚才凶他了，这也要吃那也要吃。 桌子是四方桌，四个大人各一边，徐香娟和瓜瓜坐在一边，周程宁抱着牛牛坐，印岳抱着猪猪坐，整桌就管倩是一个人一边，位置倒挺宽敞的。 猪猪已经两岁多了，虽然不能不忌口什么都吃，但是至少多数能吃了，印岳看样子照顾孩子也比较熟练，小朋友不能吃的，他就哄着，然后夹了小朋友能吃的，吃着了小朋友就不会闹。 等小朋友吃好了，他把小朋友放下来，自己才开始尽情吃。 抱个小孩真的不能太放纵，海灼的猪猪小名还是因为以前教他念灼灼，他自己念成猪猪了，小名是这样来的，但今天才知道，真是猪猪。 猪猪下去，把牛奶抱回来，等牛牛哥哥吃完，他还要去阳台看花。 喂猪猪其实还是比较麻烦的，牛牛比猪猪吃得快，等猪猪吃完了，他也差不多吃完了，很快从爸爸腿上下来，带弟弟洗手洗脸，然后去阳台看花。 比起和两个小男孩看花，瓜瓜觉得吃这顿丰盛的午饭更重要，还是坐在位置上吃饭。 没有两个小男孩，现在是更安静了。 “倩倩，你不是要买手表吗？”吃到快结束的时候，印岳突然开口。 管倩暗中瞪了印岳一眼，徐香娟倒是没察觉夫妻两个的眉眼官司，“要看手表，下午我可以陪你去百货大楼。” 印岳：“还是你们去比较好，比较有共同话题，我每次陪倩倩去都扫她兴。” 徐香娟：“好啊，我们两个去也可以逛得更尽兴，小孩子留在这里好了。” 吃完饭了，徐香娟让周程宁先放着碗筷。 她说放着碗筷的意思，默认就是周程宁待会儿洗碗。 厨房间兼吃饭的地方留给两个男人，瓜瓜跟着妈妈和阿姨进去，只隔着帘子的卧室。 管倩没说几句话，也没直接拒绝。 徐香娟：“出门还是要化妆，倩倩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管倩到底是忍不住开口了：“台灯也是在百货大楼买的？” “嗯，我先生现在还在准备考试，每天坐在书桌边上得学习几个小时，像现在天亮还好，一旦下雨天阴天，开了灯也不明不暗的，难受，干脆就买了盏台灯给他学习。”说话的时候徐香娟也在化妆。 她原来就是化妆老手了，在村子里不好化妆出门，就拍结婚照那会儿化过，到华都有些手生，但出门化几次，手感就找回来了。 阿宁去笔试面试的时候，她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等人。 “帘子也很好看，阳台还养花了。”管倩看到实在是忍不住也想买。 这卧室里有不少小摆饰，把卧室装点得十分温馨。 徐香娟：“毕竟是睡觉的地方，自己舒服最重要，虽然花了些钱，但小孩大人们都喜欢，买来就很值得。” 得亏屋子明亮整洁，让人有装扮的想法。 差不多做完饭的时候，徐香娟和周程宁就换了一身衣服，她身上没有那么重的油烟味，化完妆不用换衣服，徐香娟把长发散开。 客人到来前，她换的是裙子，去年生日得到的裙子，真要成为她见客人出门的“正装”了。 管倩惊奇：“你原来烫头发了？刚才扎辫子我还没看出来。” “对，前不久烫的，如果你想烫我可以陪你去，我去的那家我感觉还不错，你看。”徐香娟已经梳过一遍长发了，烫的是大波浪，特意转身给管倩看她的头发。 “好看。”管倩的确想烫头发来着，但一直没鼓起勇气。 “大街上都是那种小波浪，太卷了，我不喜欢，烫出来年纪都上去不少，我更喜欢这样的，适合自己。”哪是小波浪，按照以后的说法，应该是烫毁的泡面头。 她都不忍直视。 “的确很适合你。” 第一眼看到徐香娟觉得是温婉型的小家碧玉，和印象中的妇女形象不大一样。 这会儿发型改变，脸上又化了妆，完全是时髦女性。 管倩自己出门肯定要化妆，一直心里自诩时髦女性，虽然她男人也不懂什么时髦，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时髦，今天看到徐香娟打扮，立刻就自愧不如。 徐香娟用非常低的声音和管倩说，“我头发本来就不少，烫成这样显得更加多，看着我本人瘦了不少，我先生总以为我臭美，没吃饱饭在饿肚子。” 她家阿宁的确说过，觉得她是饿肚子没吃饭。 她哪有饿肚子，每顿饭都好好在吃呢。 “你真的很厉害。”又会做饭又会打扮，家里还布置得那么温馨。 徐香娟：“你也很厉害，大家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出门，我骑自行车带你。” 管倩：“你方便吗？” 徐香娟：“我方便的，不是第一次带人。” 管倩和徐香娟相携出门前，管倩警告了一遍儿子，让他不要搞破坏。 瓜瓜吃完饭和弟弟们待在阳台，告诉猪猪弟弟那些是什么花，阿姨和弟弟说话，她则是告诉阿姨会带好弟弟，不让弟弟搞破坏。 牛牛也说会看好弟弟。 猪猪弟弟则是认为自己不是小破坏王，和妈妈说他才不会搞破坏。 管倩见不会有什么事，才跟着徐香娟出门。 等各自爱人出门了，印岳才松一口气，“看来我爱人对你爱人印象很好，以后她们也可以约出来吃吃饭，逛逛大楼。” 周程宁：“我也想我爱人有朋友出去玩，最近除了在挑小朋友的幼儿园小学，还有开饭馆的事，停不下来，能出去玩我还是挺高兴的。” 印岳：“你的爱人还要开饭馆？难怪看着就像是非常有主意的人，而且饭菜也做得非常好吃。” 周程宁：“也是我没多大本事，我们在家里就是开饭馆的，靠爱人赚了一两年钱才过来这边。” 印岳：“大周你很厉害，以前读书都是班里第一，别妄自菲薄，你们夫妻两个只是各有各的工作，我和我爱人在同一个学校上班，还好我们年级分开了，不然整天见面就得吵架……开饭馆很好的，像华都这里普通饭馆，只要在好的地段，服务员赚的都比老师多，不过辛苦是的确比老师辛苦。” 周程宁：“的确很辛苦，我也跟着忙过，客人多起来的时候，吃饭都来不及吃，只能随便对付两口。” 两个男人聊天，阳台三个小孩在赏花，各有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 “还是我骑自行车，你撑伞吧。”下了楼到停自行车的地方，见徐香娟推过来一辆不符合她身形的自行车，管倩就很担心，她好歹还比她高半个头，今天穿的也是裤子。 徐香娟：“那你试试能不能骑上去。” “骑上去肯定可以。”管倩自己有女式自行车，比较小巧，现在出行靠的也是公交，还从没有骑过这种自行车。 等助跑了一段路，还是没骑上去。 徐香娟也没笑话人家，给管倩示范了一遍。 她的裙子并不紧窄，骑自行车是方便的，她里面还穿了短裤，不会走光。 管倩见徐香娟骑车看着很轻松，让自己别紧张，坐在了后座。 起初都没说话，等徐香娟骑了一小段，骑稳了，她才开口和徐香娟聊几句话。 徐香娟基本都能搭上话，路上并不无聊。 到了百货大楼，徐香娟停好车，管倩收起伞，两个人一起进去。 去手表柜的时候，路过了化妆品柜。 华都是大都市，百货大楼品样繁多，女性化妆品种类也不少。 这会儿居然在示范化妆，因为是休息日，也有不少围观的女性。 徐香娟看着就是打化妆品广告来的，因为化妆师一直在说口红多好多好。 看不出口红多好，那个披着化妆师外衣的推销员口才倒是挺好，她听了都要心动。 徐香娟还被注意到了，“大家瞧瞧，是不是一点不输这位小姐化的。” 化妆师特别满意自己的作品，当然，主要任务还是卖出新推口红。 都不用徐香娟开口，一群围观女性把目光转向她，就说模特哪比得上她。 徐香娟怕被误伤，还是带着管倩赶紧离开，“平时没那么多人，我们逛一圈再回来，肯定散了。” 管倩不解：“这不是证明了你化得好看吗？” 徐香娟：“好看也不喜欢被这样围观。” 管倩：“也是。” 徐香娟：“待会儿去买内衣吗？” “啊？”管倩没反应过来。 徐香娟：“我平时很少一个人出来逛百货大楼，我先生又暂时得准备考试，待在家里比较有空，所以去百货大楼基本是和先生一起过来，买这个不好意思。” 尽管最后可能还是她家阿宁洗了，但是买的话，她更想自己去买。 “好…好啊。”管倩还结巴了。 徐香娟的购买欲在华都百货大楼被满足不少，这里还能试穿，香水都有小样可以闻闻。 两人此时此刻还真在大楼比较偏的位置挑起内衣，因为现在女性多数还是保守的，百货大楼在比较偏的位置卖内衣，而且不是路过就能看到卖什么的柜台，是字面上的门店，给客人足够隐私了。 第112章 徐香娟是真准备要买, 挑了两件试穿。 店里是有试衣间的，她在里面穿着试试, 合适就买了。 管倩以前买贴身衣物，从不会像徐香娟这样还试穿的，今天见她试穿，心动不已, 挑自己的尺寸也去试穿了。 徐香娟买了两件，合适就差不多了，管倩则还在挑选, 实在是不知选哪个好。 从前不仅不试穿，买这个还不挑，报个尺寸, 人家给她拿来几件挑选，随便一两件就拿走, 急匆匆的。 徐香娟不打扰管倩仔细挑, 正在看真丝睡裙。 “你喜欢这睡裙？”管倩见徐香娟一直看着睡裙, 挑好的她过来问了一句。 徐香娟：“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徐香娟拿了件酒红色的在管倩身上比划。 管倩听到徐香娟的话, 脸就红了, “这怎么适合我, 我觉得适合你才对。” 徐香娟：“和你肤色很衬, 如果我的话，我可能是偏爱黑色或者白色, 但这里都没有…我买来送给你吧, 夏天穿着凉快。” 睡裙这个不用试了, 徐香娟看一眼就能知道大小是否合适。 管倩的态度，她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但肯定不讨厌。 管倩：“不用，我自己买就行了。” 徐香娟现在可以确定是喜欢了，“还不让我送你件礼物？我们家可得在那里住好一段时间。” 管倩不太好意思，“不是给过钱吗？” 其实她对于自家那位擅作主张十分不喜，虽然平时看着是个没主意的，但真要做什么事情，就对她各种软磨硬泡，非要她答应不可能。 她哪次没答应的？每次都得生好长一段时间的气。 因为这事，她几天不主动和他说话，夫妻之间不多的对话还是因为猪猪。 能怎么办？不喜她还是去和爸妈说了。 那天他拿了五十回家，因为夫妻两个钱是各自拥有保管，她当时直说是不是他自己贴补钱进去。 他还十分不可思议，连忙解释不是他的钱，的确是他老同学一家给的。 看样子的确不是撒谎，给钱了她脸色才好一些，至少不是那种没脸没皮住过来的人家。 其实有些时候从小孩的行为也能看出父母平时是怎么教的，牛牛带她家猪猪去洗手的时候，她就知道父母肯定是很注重孩子的教育。 今天和徐香娟接触才那么一会儿，她明白她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徐香娟不小气，相反，很大方，还不是假大方那种。 举止也不小家子气，很有主见，做事情买东西都不局促，非常自然，她很愿意和这类人打交道。 在学校同事们都觉得她不太好相处，和她打交道的不多，和徐香娟在一起，她话倒是多起来了。 徐香娟：“钱是钱，礼物是礼物，又不能相提并论。” 她不是很喜欢麻烦人家，自家“不明不白”住人家屋子里，总是要弥补些的。 现在没有明确说租金，她想着等到饭馆开了，再去说租金的事，不能白住，况且住多久都还说不一定。 阿宁成为讲师、打申请、审核、房子分配、房子到手，这些总需要时间吧，没准加起来得一两年。 这么长时间，单单50元能维持多久？ 管倩想想还是接受了，“你给我送礼物，那我也送你一样吧，待会儿我们去挑香水？” 徐香娟：“不用给我礼物…你要给也行，给我买些花生酥，我好带回家给小朋友们吃，告诉他们是阿姨送的礼物，今天出门光给自己买了，不给他们买点带回去，要被他们怨一段时间。” 她看管倩也不是那种喜欢欠别人的人，虽然一件睡裙不算什么，但人家想礼尚往来，她当然不好拒绝。 管倩：“花生酥行，我也买点。” 两人逛了半个下午，徐香娟才想起来，“今天是来看手表的，去看看手表吧。” “手表下次再看吧。”她家那位随口说的，她又没带够钱，带的钱今天下午也花得差不多了。 她家庭条件其实很不错，结婚后生了猪猪，爸妈和公公婆婆都有贴补他们家里，她又是老师，教书几年有自己的存款，除了化妆衣服，没怎么花过钱，今天下午逛下来，感觉花钱真的很开心。 徐香娟：“也行，那我们下次再约，让大岳和我家阿宁提前知会一声，我好给你们准备饭。” ... 瓜瓜和牛牛还是年纪太轻了，没把阿姨警告猪猪的话放在心里。 “猪猪，不可以。”牛牛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甚至不知道说了几次。 不过他第一次遇到比他还小的小朋友，耐心也是十分足够的。 猪猪听到牛牛哥哥说不可以，又一次把手缩回去。 很快猪猪的小手像是不受控制，又伸了出来。 猪猪的小辣手想要摧花，但因为有瓜瓜姐姐和牛牛哥哥在边上盯着，没能成功。 在不知道牛牛第几次说不可以之后，妈妈们终于回来了。 “看来买了不少东西。”印岳见自己爱人和阿宁爱人相处挺愉快的样子，眼睛笑眯起来。 肯定相处很好了，还好他聪明。 管倩：“的确买了不少，但没有你的份。” 当然，花生酥可以给你吃一口，管倩在心里说。 印岳：“没事没事，逛得开心就好。” 这个点差不多要回家了，管倩喊猪猪，“猪猪，我们回家了。” 猪猪不舍地看了一眼花，最后还是和哥哥姐姐们说再见，被妈妈带出卧室，由爸爸抱着回家。 怕觉得约下次这种口头承诺太空，徐香娟干脆说约下个休息日，她们俩去吃学区比较有名的一家下午茶餐厅。 没有男人，没有孩子，就是她们两个女人一起喝个茶，逛个街。 待在家里的男人小孩可不知道爱人/妈妈们的约定。 只是到时间该回家了。 送走印岳管倩一家人，瓜瓜和牛牛才问妈妈买了什么。 徐香娟早就趁孩子们不注意把内衣放进衣柜了，剩下的这些不是什么不能见小孩的。 徐香娟：“有妈妈的化妆品，化妆品小孩不能碰，有给瓜瓜和牛牛买的凉鞋。” 凉鞋倒是不贵，两双也才4元，而且质量不错，而且男孩子女孩子样式是分清楚的，瓜瓜的凉鞋上面还有蝴蝶结。 瓜瓜和牛牛看到凉鞋，立马就试穿了，试穿完还说非常喜欢。 徐香娟继续掏，“阿宁，还有给你买的皮带，这根没上次送的那根亮，低调不少，可以换着用…别的就是这盒花生酥了，阿姨买来送给我们家的。” 徐香娟打开装花生酥的盒子，一家四口人一人一个先吃了。 吃完花生酥，徐香娟问起两个小朋友：“瓜瓜牛牛，今天有带好弟弟吗？” “有，弟弟乖。”虽然弟弟也没有那么乖，但在牛牛眼里，弟弟已经很不错了，是乖小孩。 “猪猪一直想摘花，我们不让。”瓜瓜一句话把半个下午她和牛牛的经历概括了。 徐香娟：“嗯，不能让小朋友摘掉，本来因为天气热已经没几朵了，再让弟弟摘掉，家里就没花了。” “阿宁，你呢？” “我？我下午和大岳聊天，说了半下午的话…对了娟，猪猪要上学龄前的班，大岳说选的幼儿园不错，他们这学期会请个假带孩子去和幼儿园那边说情况，我们也可以带牛牛去，那个学校没有不许外地小孩过来就读，只是可能比较贵。” 徐香娟：“贵点没事，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就行了。” 印岳和管倩是华都人，又是高中老师，小孩的学校跟着他们走，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瓜瓜读的小学也能一起落实了，算是解决一件大事。 ... 坐到公交车上，印岳抱着儿子，和旁边拎着几个纸袋子的妻子说，“倩倩，我跟你说过的，没错吧，他们一家都是通情达理的，猪猪和哥哥姐姐们玩也很开心是吧。” “是，不摘花。”猪猪还要特别说明花的事。 今天下午他特别听话，没有搞破坏，当然，主要是因为哥哥姐姐盯着。 管倩也不否认：“的确挺好的人，我下周和娟约了下午茶，到时候我就不吃午饭了，你带着猪猪随便去猪猪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 “那么快就约上了？”印岳咋舌。 “很快吗？还好吧。” 猪猪：“我也吃，茶。” 两个大人都没理猪猪的话，管倩想着休息日穿什么去赴约，当初和印岳谈对象都没这么上心过。 印岳则是高兴的，虽然下午茶没他一个大男人的份，但爱人这边打通了，以后他也用不着为这事烦心。 第113章 “我出门了, 瓜瓜牛牛可以去附近小操场玩，记得早点回家，阿宁待在家里好好学习。”徐香娟对一大两小说完，转身离开。 周程宁以及瓜瓜牛牛见她走了，等了一会儿, 走到走廊往下瞧，看爱人/妈妈到哪了。 直到爱人/妈妈骑自行车骑远，不见身影了，一大两小才回去屋子。 瓜瓜：“爸，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们？小美说她妈妈经常出去, 后来就不回家，再后来就不要她和爸爸了，她爸爸后面又娶了老婆, 小美就有后妈了。” 小美的后妈可坏了, 好吃的都给小弟弟吃，不给她吃。 牛牛：“不要后妈。” 牛牛也听小美姐姐说了, 后妈把好吃的都给弟弟吃, 不给小美姐姐吃。 牛牛虽然没有弟弟…哦，如果猪猪算弟弟的话，妈妈把好吃的都给猪猪吃, 不给他吃，他肯定很难过。 可以是妈妈给他, 他自己给弟弟吃, 不可以妈妈直接都给弟弟, 他不高兴。 不过他们妈妈才不会把吃的都给一个，妈妈两个小孩都给的，他和姐姐都有。 周程宁：“妈妈只是和猪猪的妈妈约了出去逛逛，瓜瓜和牛牛不还会去操场玩吗？妈妈也有朋友要出去玩……妈妈没有经常出去玩，等饭馆开了就得待在饭馆，很辛苦的，妈妈不会不回家，爸也不会再娶别的老婆，爸只有一个老婆，你们就一个妈妈。” 不知道两个小朋友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但他还是要和小朋友们说清楚。 瓜瓜和牛牛说爸爸不许骗人，周程宁当然不骗人。 他虽然没有孩子们对于妈妈独自出门的“惶恐”，但也是有些惆怅和不安。 他本来想跟着爱人出去，怎么也是骑自行车送爱人过去，到差不多时间再把爱人接回来。 但爱人直接拒绝了，要自己去，让他待在家里好好学习，他只能逼自己静下心来学习。 看着儿子和女儿，周程宁：“瓜瓜牛牛要出去玩就出去玩吧，早点回家，省得妈妈回来见不到你们。” 瓜瓜：“上午已经玩过了，下午要等妈妈回家，不去操场玩了。” 休息日上午去操场玩都是十分固定的，今天玩过了。 “不去。”牛牛和姐姐一起等妈妈回家。 周程宁：“那好，瓜瓜去做口算训练，牛牛写字，等妈妈回来。” 两个小朋友见爸爸笑得温和，特别想反悔，可不可以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来。 两个小朋友一脸痛苦的表情，最后还是做口算训练的做口算训练，写字的写字。 现在已经是夏天，家里已经铺了席子，两个小朋友都是把床当桌子，搬小板凳坐好，完成爸爸布置的任务。 牛牛更小的时候把写字当成好玩的事，对写字不排斥，但是等他长大点了，走了姐姐的路，他就觉得写字不好玩了。 不过牛牛年纪还小，幼儿园都还没读，周程宁也不为难牛牛，练的基本一二三这种字，牛牛真的开始写起来，也能专心写下去。 瓜瓜则是不停数手指做口算训练，做了口算训练才知道写字真的太简单了。 女儿儿子都在专心写字了，周程宁也去学习，但愿爱人今天能早点回家。 ... 不同于瓜瓜牛牛的“水深火热”，徐香娟到了茶餐厅，和管倩聊得开心。 管倩：“你要在这里开饭馆？” 徐香娟：“我已经选过几个店铺，到时候再仔细看看，会有头绪的。” 只出钱不进钱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不能坐吃山空，她也快休息两个月了，该行动起来。 管倩：“这边房租都不便宜，做不好就只有吃亏的份。” 她怕徐香娟初生牛犊不怕虎，到时候把钱赔空了。 徐香娟：“我在老家就是开饭馆的，有点本钱了来华都，总不能老实等我家那位工作了才去开饭馆。” 管倩：“到时候我一定去光顾，平时没课我也是有空的……等你开业我叫大岳喊上朋友去，我爸妈朋友也蛮多的，可以给你来开门红。” 徐香娟好笑：“做得难吃不是在扫你们夫妻的面子吗？” 管倩：“不难吃，我觉得很好吃，回家猪猪还惦记着什么时候才能去阿姨家吃饭，我和大岳都不太会做饭，平时忙起来也是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以前还能奶粉粥对付过去，猪猪年纪大了就开始这也想吃那也想吃。” 她爸妈公公婆婆也不是专门做吃食生意的，有那本事早就去开饭馆了，所以手艺一般般，她和她家那位更不用说。 以前忙着学习，后来工作待在学校，吃饭多数还是食堂，想着猪猪大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也都有食堂，在食堂吃方便，反正对做饭这事不怎么上心。 印岳比管倩早知道周程宁家要开饭馆，但听周程宁很有规划，而且家里也有本钱，就没和管倩说了，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事又僵起来。 徐香娟：“很正常的，我家瓜瓜牛牛也这样，牛牛比猪猪没大几个月，但现在基本都能吃了，软乎些的食物，孩子差不多能入口，如果猪猪想吃，下周休息日可以带着孩子过来吃。” 管倩：“可不能这样惯着，不然整天嚷着要去阿姨家吃饭，对了，你的饭馆准备卖什么？” 徐香娟：“汤类就手擀面、米线、粉丝，炒类是炒面、炒粉干、炒年糕，米饭类是盖浇饭，到时候不仅有菜，还会做卤类的肉，鸭头、鸭掌、鸡腿、鸭腿、鸡爪、卤蛋、香干，还卖凉皮，这些是暂定的，以后陆续可能会卖汤粥羹，红豆绿豆银耳红枣这些。” 管倩听了有点头晕，品种实在太齐全了：“这得雇多少人才能忙得过来？” 徐香娟：“有客人才能忙，没客人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而且阿宁面试通过了，八月底才去学校工作，让他待在家里学习肯定不愿意，到时候找个有小间的饭馆，平时他在饭馆学习，实在忙不过来，让他给我帮忙，后面客人真多了的话，会去招人。” 她说的看起来很多，但其实真正需要费工夫的没那么多，准备工作比较麻烦，但不急，卤类提前卤好，每天有固定一锅，卖完就没了。 汤面就是烫面，面食提前处理好，准备好汤，客人要吃的话，做起来并不麻烦。 凉皮拌好就行，炒类是需要费工夫的，但感觉吃炒类的并没有那么多。 她做最坏的打算，没多少客人，自己能忙得过来。 当然真的非常多人，就另外打算，肯定要招人。 阿宁面试结果出来，没有后顾之忧，比起12月考试，在他认为，还是家里的生意更重要。 他说等去仁大上班了，再准备考试也不迟。 但为了他着想，徐香娟还是想找好选好饭馆。 华都学区这边的都是直接店铺出租，不是民用房，相比民用房，那些店铺租金贵些，但的确合适开饭馆。 管倩：“我感觉客人肯定会多的，到时候招人的话，我可以让我爸妈给你留意留意。” 徐香娟：“那就麻烦伯父伯母了…对了，送你那件睡裙怎么样，穿着是不是凉快？” 管倩没想到徐香娟会提到睡裙，脸颊泛红。 “是挺凉快的。”不过很快就热了，她家那位害的。 徐香娟见管倩的脸色，好像知道了什么事，干脆转移了话题。 ... “妈妈！”两个小朋友一起喊妈妈。 徐香娟刚从外面回来，见小朋友大朋友都在门口等她，让他们赶紧进屋子：“今天在小操场玩了多久？” 瓜瓜最先开口：“妈妈，我今天在家里做口算，做了两面，没出去玩。” 牛牛紧跟着：“我写字，一面。” 虽然一个两面一个一面，不多，但对于小孩子来说，一下午真的就这个效率了。 徐香娟：“下午那么乖的？妈妈给你们买了烤鸭，奖励瓜瓜和牛牛乖乖在家里做口算和写字。” 徐香娟打开纸包，有半只切好的烤鸭，专门的酱，葱丝，还有圆面皮。 拿了筷子夹起一片烤鸭，蘸上酱，和葱丝裹在面皮里：“第一个给瓜瓜。” 按照原来的步骤，第二个给牛牛，第三个给阿宁。 周程宁吃上烤鸭，见爱人不动了：“娟，我给你卷一个。” 徐香娟：“不用了阿宁，我下午和倩倩吃了点心，现在还饱着，瓜瓜和牛牛要吃的话，你替他们卷好，我先进去换衣服。” 瓜瓜和牛牛正好意犹未尽，要爸爸给他们卷烤鸭吃。 周程宁只好按着爱人的卷法，给两个小孩一人卷了一个。 徐香娟换好衣服出来，周程宁也给她卷了一个，喂到她嘴边。 徐香娟只好咬进嘴里，怕酱流出来，咬进嘴里还有些急迫。 下午和管倩逛街，回来的路上一人买了半只烤鸭带回家，现在烤鸭还带着温热。 瓜瓜：“妈妈，晚上吃什么？” 徐香娟：“晚上汤米线吃，青菜米线，烤鸭就瓜瓜牛牛还有爸爸三个人解决完。” 她现在并不饿，稍晚的时候吃半碗汤米线差不多了，剩下的由瓜瓜牛牛和阿宁解决。 瓜瓜和牛牛听到能吃烤鸭，纷纷要爸爸继续给他们卷。 刚才爸爸说不能吃，得省着，但妈妈说了，他们就吃个够。 周程宁觉得买来的烤鸭肯定很贵，不舍得一晚上就吃掉，虽然爱人说了…他当没听到吧。 瓜瓜是谁啊，瓜瓜是孩子成精了，没爸爸卷她就自己卷。 卷好一个，先给旁边眼巴巴的牛牛，自己再卷个肉大点的吃。 妈妈做的肉好吃，但妈妈从外面买的烤鸭也好吃，小孩子不做选择，小孩子都要吃。 周程宁见状，干脆收起来：“都吃三个了，不能再吃，晚上妈妈做的饭要吃不下了。” 一个一个都吃得肚圆，晚上爱人做的晚饭不吃了？ 徐香娟可不管孩子们和爸爸打算怎么分烤鸭，先去洗衣服，但提醒还是要提醒一句的。 天气热，烤鸭尽快吃，不然放着容易坏。 ... “这个店铺是很不错，如果我们一次性租两年可以有便宜吗？” 徐香娟带着瓜瓜牛牛还有阿宁去她最后选好的店铺，现在正和店铺主人商量。 搁在以后，这种学区的店铺都是按照竞拍价来的，价高者得，一般也只签一年，当然只签一年，以后还有价格可以涨，能让你占到便宜？ 现在可是没有这个意识，一听两年，店铺主人就心动了：“两年的话，给你们抹掉一个月的房租，460。” “行，460就460。”徐香娟没再砍价，直接交钱，双方各签了证明，按了手印。 一个月20的价格看起来是贵了，但还是很值得的，毕竟这里地段不错，华大和京大两个学校的交叉口，有老师学生下学了能路过，客流量倒是不愁。 证明做好，店铺老板数了钱，460没问题，把钥匙交给徐香娟。 瓜瓜和牛牛已经习惯妈妈的出手阔绰了，周程宁心又一次滴血。 店铺主人走了之后，徐香娟就带着瓜瓜和牛牛逛了一圈。 饭馆的名字还需要定一个，徐香娟：“饭馆以后叫做州栩饭馆，阿宁你觉得怎么样？九州的州，栩栩如生的栩。” “妈妈，叫九生吧。”瓜瓜听了妈妈的话，又想了个名字。 徐香娟眼睛一亮：“九生很不错，看着没那么拗口。” “九死一生？听着不大吉利。”周程宁琢磨之后，反驳了。 徐香娟：“阿宁，不能这么想，可以理解成九条命，命多，就叫九生。” “嗯，神话传说中是有这样的生物在，听着不错。”很没原则的，周程宁赞同了九生这个名字。 徐香娟：“阿宁你来写字吧，到时候挂上去，九生饭馆，我们瓜瓜可真聪明。” 城乡小饭馆这种名字也就在镇上合适了，到了华都，而且这边那么多学生老师，哪有人愿意进来吃饭。 周程宁：“嗯，娟，我回家就写。” 牛牛憋了半天，在妈妈锁门要走的时候，才开口：“妈妈，我也聪明。” 徐香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牛牛说的什么，“对，我们牛牛也聪明。” 她夸了姐姐一句，没想到牛牛还放进心里去了。 牛牛不知道，妈妈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夸姐姐聪明了，以后还有更多次。 ... “瓜瓜姐姐，牛牛哥哥。” 徐香娟一家人还没迎来管倩一家人第二次做客，倒是先去管倩家做客了。 因为徐香娟一家在准备饭馆，管倩干脆把他们一家请过来，再把自己爸妈也请到家里来。 这样大家认识一下，徐香娟一家开饭馆也就能有她爸妈照应了。 管父人看着比较严肃，饶是瓜瓜这种特别能说话的小孩，到了他面前也说不上话。 大人们讲话，猪猪从爸爸腿上下来，带哥哥姐姐去逛他家。 徐香娟接触的人不少，就算和管父这样的人，也能聊上几句。 管父在公安系统工作，现在是已经退休了，但听管倩说也是做到副局长了。 “我姑姑在华都公安系统里工作。”周程宁在自家爱人和管父聊到治安的时候，提到了姑姑。 他其实不知道姑姑在哪个局工作，但知道是公安系统里的。 徐香娟也知道姑姑是在华都公安系统工作的，同样不知道什么职位，阿宁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阿宁提起了，她觉得也是时候去看看姑姑，他们家在这边算稳定下来了，不会麻烦到人家。 单纯去拜访总是不会惹人嫌的。 来华都阿宁是宁愿麻烦老同学，也不想麻烦姑姑，徐香娟能理解，毕竟老同学还是比较好说话，对阿宁来说，老同学也更加熟悉。 她是看到姑姑在老家的时候，自家阿宁和姑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都是姑姑和爷爷聊。 爷爷和姑姑毕竟是父女，又没什么大仇，就算很多年没见，但只要见面了，总有说不完的话，阿宁在一边就和背景板似的。 管父：“叫什么名字的？没准我还认识。” 徐香娟回答了：“姑姑叫周寸心。” “她啊，我还真认识，华都公安总局的副局长了，可是个大人物。” 总局副局长，这可是徐香娟和周程宁第一次听说，徐香娟：“我们和姑姑关系也没多近，这次来华都不好意思麻烦姑姑，厚着脸皮来麻烦大岳的。” 印岳听了就心慌慌：“要我是你们，我也不敢去麻烦这样的姑姑。” 他觉得他家倩倩这种面冷心热的性格就和岳父有关，当初要娶倩倩也是他内心足够强大了才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和岳父多说几句啊。 管倩在旁边实在是忍不住吐槽：“出息。” 因为印岳这话，大家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徐香娟虽然才高中毕业，但会说话和学历无关，毕竟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很多年，和管父聊了，还能和管母聊，直把两位老人聊得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看非常满意的女婿呢。 而女婿印岳本人呢，被赶出去买菜了。 大人这边聊得开心，小孩子也不赖。 猪猪带瓜瓜和牛牛去看自己的房间，还带他们到阳台。 “哥哥姐姐，看。” “花，好看。”牛牛看到几盆花，夸道。 “是很好看。”瓜瓜应和。 花盆还是妈妈后来买的放在阳台上，这会儿花盆都在地上，三个小朋友蹲着在看花，见哥哥姐姐不碰花，光是看，猪猪：“可以，摸。” 说着猪猪的小手直接往花瓣上摸。 哥哥姐姐们没有阻止他摸花，但也没去摸花。 哥哥姐姐不摸，猪猪觉得摸花也没意思了：“牛奶。” 他有牛奶，猪猪在自己家里可是如鱼得水，站起来，小身子晃了一下，准备去拿牛奶给哥哥姐姐。 瓜瓜和牛牛不得不跟上猪猪。 瓜瓜和牛牛觉得无论在哪，猪猪都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就怕他摔着哭了，这样他们都没办法和爸爸妈妈还有叔叔阿姨交代。 出门前爸爸妈妈都说了要带好小弟弟的。 猪猪带两个小孩去卧室了，打开一个大盒子，里面是三排盒装牛奶。 猪猪非常豪爽，给哥哥姐姐门都拿了一盒，还笨手笨脚给哥哥姐姐们打开。 “姐姐。”牛牛不知道要不要拿过来喝。 虽然他很想喝，但这不是他们家的牛奶，妈妈说别人家的东西没经过主人同意，不能吃不能拿。 “喝吧。”瓜瓜也想到爸爸妈妈说的话了，但是妈妈也说她和牛牛是家里的小主人，客人来了要好好招呼客人。 猪猪虽然很小，但同样是小主人，猪猪给的牛奶，他们能喝的。 于是三个小孩就喝起了牛奶，猪猪见哥哥姐姐都喝上了，开心地小胖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三个小孩在卧室喝完牛奶，猪猪小主人的瘾犯了，又拿了两盒牛奶。 “猪猪比妈妈会招待客人。”见猪猪拿了两盒牛奶放在徐香娟和周程宁手里，管倩实在太欣慰了。 跟着哥哥姐姐们，猪猪懂事了不少呢。 “还有外公，外婆。”猪猪又去卧室拿牛奶。 牛牛和瓜瓜就像猪猪的小尾巴，就跟在猪猪后头了。 等印岳买菜回来，管倩和印岳进厨房，留下徐香娟周程宁夫妻两人继续和她爸妈说话。 厨房里。 “没想到大周的姑姑是总局副局长，吓死我了，我没有说话不客气吧。”印岳简直不敢相信。 管倩原来把自己爸妈介绍给徐香娟认识，除了人脉就是安全问题了。 自己爸爸虽然也当上过副局长，但是，是分局的，这么一想娟一家还真是非常有背景了。 管倩：“他们和姑姑看样子也不熟，不是说了吗？不然为什么要麻烦你不去麻烦姑姑，总之把爸介绍给他们认识没错的，以后饭馆有闹事的，也能帮着解决。” 印岳：“是不熟，反正我不敢麻烦爸。” 管倩：“你就会麻烦我了，哪次事情不是要我和爸说的？” 还好都不是什么触及原则的事情，不然她肯定不找她爸。 找她爸，她是想要被骂一顿吗？ 她爸这辈子没什么花花心思，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谄媚不献上，而且最痛恨作奸犯科耍滑的人，总之正直得不行。 “倩倩，也没几次，猪猪可真懂事，平时就知道吃，这次还知道主动给客人和外公外婆拿牛奶。”印岳识相地转移话题。 “猪猪以后跟着牛牛读一个幼儿园，有个榜样，肯定能学好，我听娟说了，他们家牛牛已经开始写字，等猪猪再大点，也要安排写字了，不能整天就知道吃喝，养成小霸王那样的，孩子是毁了。” 讲到猪猪，管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 印岳：“怎么可能养成小霸王那样的，猪猪除了整天念叨吃，念叨花花草草，可没做什么欺负小孩的事。” 管倩：“现在是不会欺负，长大就会欺负了，而且现在破坏力还很强，我买的花已经被摘几盆了？” 阳台上光秃秃只剩叶子的盆栽，都是猪猪干的好事，把花给撸秃了，不过还知道留叶子。 印岳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突然就买花了，但儿子破坏力的确强：“没有摘光，还知道留几盆给哥哥姐姐看。” 这几盆免遭小毒手的花，还是管倩和猪猪特意说哥哥姐姐要来做客，不能把花都摘光了，猪猪才不去破坏。 因为哥哥姐姐要来，不仅不破坏，还整天照看花，花上面有虫子都要喊爸爸来捉，珍惜的不得了。 所以今天猪猪特意带瓜瓜和牛牛去看花了。 第114章 “你怎么买了那么多菜？烧都烧不及。”已经过去半天了, 望着做好的两道菜，管倩忍不住抱怨。 印岳：“要不让妈来帮忙？” 印岳有自知之明，靠他和妻子两个人，这顿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实在是太难了。 管倩：“嗯, 我去喊妈来帮忙，你出去，别在厨房添倒忙。” 夫妻两个寻求场外帮助，最后徐香娟也跟着进去了。 还好有猪猪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在，能和外公说些有的没的。 也是因为有猪猪在, 瓜瓜和牛牛问了管父一些小孩子问题，让管父全心思在小孩身上，没空理两个爸爸, 这才使得两个爸爸没太尴尬。 午饭因为有徐香娟在, 效率提高了不少，管母在旁边一直说让管倩学学。 管倩可看不过来, 徐香娟动作实在太利索了, 还是第一次见她炒菜做饭，嘴上应着自己妈妈的话，实际上就等着吃呢。 等午饭可以开始了, 三个小孩还在和管父说话，说不完似的。 徐香娟让瓜瓜牛牛坐好吃饭, 猪猪也被抱着去吃饭, 这下小孩子们才歇了心思。 管父也是被小孩子问怕了, 终于开饭是真的歇了一口气。 ... 吃完午饭，送走徐香娟一家人，管倩回到家里和自己爸说话：“爸，他们一家人真的不错吧。” 管父：“嗯，是不错，小孩子教得也好。” “好。”猪猪搭话。 管父：“他们的姑姑曾经也算是我的领导，工作能力突出。” 能被自己爸爸认同，管倩放心不少。 管母：“娟会说话，把屋子给他们住我也放心的。” 本来还担心女儿会不会引狼入室，她老伴是个没想法的，虽然工作上雷厉风行，但对生活人情上一窍不通。 她怕女儿带过来的人家以后住在那儿赖着不走，虽然他们家也不会住那边，屋子空着，但是自家屋子被别人占着，总是不舒服的。 女儿把据说是那家人给的50全给了她，她心里虽然好受些，但还是没放下偏见。 今天见着了，的确不是那种会贪便宜的人家，娟看着大气，不小家子气，会来事，她就喜欢这种利索的人。 管倩：“妈，娟和我说了，等小饭馆正式开业，会给我们房租，我说不用，她坚持要给，我就商量着一个月6元，意思性给给，到时候钱交给你。” 管父：“不是给了钱吗？怎么还意思性给给，人家要住就住着，也没别的人住那儿。” 管倩：“爸，人家不给不安心啊，而且还要等分配到房子才能搬走。” 管母：“夫妻两个都是好的，孩子也懂事，不像猪猪，小皮猴。” 别人家地小孩看着还真是优秀，自家孩子太闹腾了。 猪猪听了，纠正外婆：“是，猪猪，不是猴。” “好好，是猪猪，不是猴。” 大家听了猪猪的话，哭笑不得。 ... 回到家里，周程宁有些担心：“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只是想到姑姑也在公安系统上班，才提到姑姑的。”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提了姑姑。 周程宁在管父说了姑姑的职位后，就忍不住懊恼，一直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 像是故意在炫耀，但他真不知道姑姑职位比管父高。 早知道不提了，都怪他这张嘴。 徐香娟没觉得有关系：“没说错话，不要想太多，看伯父话里话外，对姑姑的印象不错，至少证明不是仇人，伯父不是退休了吗？和姑姑也不会有什么工作冲突，等小饭馆准备工作做好了，我们带着瓜瓜牛牛去看姑姑。” 周程宁：“嗯，好，不过不知道姑姑会不会在家，到时候我们先去看看。” 这会儿周程宁不说自己先去看看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和姑姑还有姑父能说什么。 徐香娟理解周程宁的想法，只道：“饭馆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明天有空阿宁你陪我去花鸟市场看看花，再去安排桌椅。” 周程宁：“我有空，明天去看。” 瓜瓜：“我也去。” 复读机牛牛：“我也去。” 徐香娟：“好，我们一家人都去。” ... 店铺构造多数还是大同小异，徐香娟觉得大装修没办法做到，小装饰总是可以的，比如放几盆花草仙人掌。 现在的这个店铺，墙壁上有挖出一块地方，可以把花草放进去。 如果现在的假花特别仿真，徐香娟还是更愿意放假花当装饰。 至少假花不会枯萎。 就是现在的假花基本是丧葬花，一眼能看出来，颜色也单一，只能用真花或者仙人掌顶着，角落可以放一棵常青。 客人走路的地方肯定不能放这些植物的，会妨碍走路。 一共八张桌子，一边是两人桌，排了四张桌子，另一边则是四人桌，同样四张桌子。 20元一个月的租金还是值得的，徐香娟想来想去，安排了二人桌，无论二人桌还是四人桌，地方都挺大的，不会拥挤，二人桌还适合小情侣。 不都大学生了吗？总是有对象的，有对象的话，二人桌合适。 既然租金高了，又是在华都，菜价都涨了些，徐香娟把饭菜价格也稍微提上去了。 但也不能高得太夸张，毕竟这里还是学生更多，饭馆布置看着就好像很贵的样子，一下子劝退不少人。 菜单还是会写在小黑板上面，明码标价。 炒粉干炒类和凉皮都直接从8毛钱提到1元钱。 汤面类也从两毛钱提到四毛钱，鸡爪鸭掌卤蛋两毛钱，小鸡腿4毛钱，鸭腿和鸭头都是8毛钱，一片香干1毛钱，米饭提到两毛钱一碗，不够可以免费继续加，素菜价格除了白菜青菜2毛钱，别的统一3毛钱。 客人吃饭的地方往里走，除了直走有个厨房间，左边还有个小间，通厨房间的是门帘，平时把门帘系上去，不会妨碍人走路，通小间的则是一扇门，关上门还是能隔些噪音的。 小间刚好给周程宁学习用。 当初看上这间店铺，还是因为这小间并没有太小，虽然也不大，但能放下一张书桌一张床，书桌对着窗户，光线明亮，在窗台摆盆绿植，学习累了能看看绿植，也能躺在床上休息会儿。 窗户望出去还不是人家，隔了较远的距离，是家米铺后门，平时都没人会路过，完全不担心学习被打扰。 除了绿植，收银柜这边徐香娟还安排了书架，一共五排，放了三排书，最底下一排是小孩书，都是些图画，小孩子爱看，另外两排就是历史书和一些国外的名著。 最上面的两排就放周报。 订周报，一周一次送过来报纸，周报比日报要稍微有重点些，虽然不实时，但把上周国内国外发生的新闻时事在报纸概括了一番。 这个时代还是纸媒更加盛行。 瓜瓜和牛牛有事没事就喜欢搬小板凳坐在书架旁边看小孩书。 瓜瓜教牛牛认小动物或者蔬菜，瓜瓜都不会念或者不知道什么物种的时候，就会问妈妈或者爸爸。 小孩书的内容小学没毕业或许都能说上来，徐香娟高中毕业久更不用说，小孩们的问题她都能答上来。 小饭馆开业前还邀请了管倩一家过来最后的成果。 “你们是开饭馆还是开藏书馆呢？”管倩进去就看到瓜瓜牛牛坐在书架旁边，书架比柜台还高。 猪猪拍爸爸，要从爸爸怀里溜下来。 知道儿子想下去的意图，印岳立马把儿子放下来，四处看看。 猪猪哒哒哒往哥哥姐姐方向跑。 奈何走路都不太稳，印岳只能在后面护着，等儿子走到哥哥姐姐身边了，印岳：“我觉得摆了书架，可能很多人来读书看书，不来吃饭了。” 管倩：“如果当年我们学校的自习室能像这样，我想我会更加喜欢学习。” 徐香娟：“毕竟这里老师学生多，总要有能吸引老师学生的点，要说学习应该不大可能学习进去，还是有要吃饭的客人，人来人往，不适合学习，午饭吃了没？没吃我给你们俩烫碗粉丝，我们刚吃完，今天毕竟没开业，东西准备还不多。” 印岳：“那就给我们一人来碗粉丝吧，不用给猪猪准备了，爸爸妈妈谁饿着都不可能让猪猪饿着。” “不饿。”猪猪听到爸爸的话，还特意和阿姨说自己不饿，接着同哥哥姐姐们一起看书。 管倩把包放在一张二人桌的位置上，起身到书架旁边拿书看。 管倩翻书，没想到是原文的：“还有两本外文原著。” “总不能随便买来装装样子。”徐香娟没怎么看书，到时候真有人问了，直接说是她先生常看的书。 本来她是去烫粉丝了，但阿宁说他来烫就好，既然他来烫，她就出来和管倩夫妻两个说话。 管倩：“有心了，不怕被偷吗？” 徐香娟：“到时候会写牌子上去，大概是说如果有一本被顺走了，整个书架会直接撤走。” 阿宁学习的小间应该还能塞下去一个书架，虽然十分拥挤，但没事，在里面学习休息不需要太宽敞。 印岳：“但愿不会遇到没素质的人，盗窃罪可是重罪，要不再添一句，还会报公安处理。” 徐香娟：“是，可以加这么一句。” 管倩：“前面再写，此处书籍供免费阅读，但怎么怎么样的。” 徐香娟：“没错。” 几个大人想好了牌子上写些什么，三个小孩还围坐在一起看书。 见管倩夫妻看着小孩，徐香娟道：“最底下的是小孩书，主要给瓜瓜牛牛认字看图用的，平时无聊了，除了写作业还能待在这里看书。” 管倩：“书是给多大孩子看的？” 徐香娟：“能说话的小孩，不超过小学的都可以，有故事书，也有这种就图片和字的识字书。” 故事书也可以叫做课外书。 不过还是益智类的，虽然阿宁推荐买的外文书她看不懂，但小孩的故事书还是能懂的，她可比两个孩子更早看完小孩书。 因为猪猪来了，牛牛特意要姐姐翻开有猪的一页，告诉猪猪那是猪猪。 猪猪这个傻小孩，非要说自己才是猪。 牛牛说书上的才是猪，猪猪是人。 猪猪坚持自己才是猪。 瓜瓜作为大姐姐，非常果断说都是猪，只是不一样的猪。 大姐姐的话让两个小男娃不再争执，继续看书了。 大人们听了，尤其是管倩，平时不大会表达情绪的人，这时候都笑了。 徐香娟觉得此时此刻如果有手机什么的，管倩肯定会把儿子的黑历史录下来。 因为弟弟来了，瓜瓜和牛牛把快翻完的一本书又重新翻一遍。 为了弟弟牛牛能巩固知识，瓜瓜就让牛牛来教猪猪。 简单的牛牛还能当小老师，难的完全不会，忘记了，这时候瓜瓜就上场了，教猪猪认图认字。 管倩：“难得，我们家猪猪难得没把学习书撕了或者咬了。” 终于，猪猪学习像学习，而不是单纯在“啃书”了。 周程宁已经烫好粉丝，给端了出去，管倩和印岳这才先坐下来吃粉丝。 徐香娟和周程宁则是坐在离三个小孩最近的位置，瞧小孩们看书。 猪猪此时此刻十分好学，问这个问那个，不知道还以为是准备记下来自己去当小老师，其实话也不会说几句。 “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呢？”管倩位置就面朝着书架，印岳坐在她对面，背对着书架，他不好说话，但是管倩方便说。 徐香娟：“大概在下周一，休息日我们还要去姑姑家拜访。” 他们一家人还没去过姑姑家，打算去拜访，如果有人在家就好，没人在家，他们再和邻居打听打听，总是要去一次的。 带上一箱牛奶两盒花生酥，花生酥是大人和小朋友们一致认为的好吃。 姑姑就有一个儿子，现在大概在读初二，和阿宁平辈，虽然是平辈，但在她眼里，还是小孩，买牛奶花生酥总是没错的，到时候路上再提斤猪肉过去。 管倩：“说到拜访这个，我就想起一件事，我爸当副局长之前，不是有亲戚来我家看我妈的，没啥事，就拎着东西上门，被有心之人看见，以为是有人想要贿赂我爸，还举报我爸了。 我爸生气啊，让人查清楚我妈那边亲戚，的确是亲戚，而且也没什么案子……这事我爸没倒下，但在职期间谁送的礼物都拒收，不管是不是单纯亲戚了。” 徐香娟：“倩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给姑姑送礼了。” 管倩：“没事，现在几个案子出来，都不兴送礼，直接送钱的，带上瓜瓜和牛牛别人也不会觉得是什么贿赂，两个小孩就是亲戚过来看望。” 带俩小孩比单纯夫妻两个看着正常多了。 印岳：“放心带礼品，没事的，而且大周姑姑都已经是副局了，还能被这种没风没影的事扳倒？” 现在又不是过去，能撑过那几年的说明都是有本事有根基的。 徐香娟本来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虽然怕影响到姑姑，但瞧管倩和印岳夫妻俩后头补充的话，觉得的确没事。 他们是单纯亲戚拜访，真要查就查，他们家也没犯事，徐香娟：“你们说的对，现在风气好很多了，没有动不动就举报的。” ... “你好，请问你们是？” “我是周程宁，她是我爱人徐香娟，这两位是我的女儿周以沛，我的儿子周以览，我们是来看望姑姑周寸心的。” 听自家阿宁这么一本正经介绍，徐香娟不得不接着道：“你是平安吗？” 面前的少年比徐香娟要高半个头，嗓音听着也是处在变声期。 能和姑姑的儿子宋平安对应上。 “对，我是。” “表叔。”两个小朋友听到人家就是平安之后，齐齐喊了表叔。 宋平安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还被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喊表叔，怪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把表哥表嫂迎进家里：“不好意思，表哥表嫂，我爸妈不在家，今天就我一个人。” 徐香娟：“我们就是来拜访姑姑的，到了华都有一段时间，还没来拜访过，这些礼物拿着，我们坐会儿就走了。” 气氛一时很尴尬，宋平安年纪毕竟还小，实在不知道该和第一次见面的表哥表嫂说什么好。 牛牛盯了表叔很久，小面试官的瘾又犯了：“表叔几岁。” 宋平安：“14岁。” “14是几岁……我三岁了，很快要四岁。”牛牛又开始数手指。 不仅三十几岁数不清，十几岁的牛牛也数不清。 徐香娟：“牛牛不可以那么没礼貌，以后不能问别人几岁，牛牛的四岁是虚岁，应该说很快要三周岁了。” 牛牛：“为什么没礼貌？” “牛牛，表叔告诉你几岁，但你还是不知道多少岁，你都不知道还要问，很不礼貌。”瓜瓜教育弟弟。 不能不懂就乱问年纪。 牛牛受教的表情：“不问了。” 他的确不知道多少岁。 见女儿已经和儿子说明，徐香娟也不再教育儿子：“平安和姑姑说一声我们来过就成，我和表哥还有两个小朋友先走了。” “表哥表嫂你们等一下，我拿东西给以沛以览。”宋平安很快就去自己房间拿东西。 拿出来的是两个卡通形象的笔袋，给瓜瓜和牛牛一人一个，宋平安：“我现在已经读初中了，这个用不上，可以送给以沛和以览。” “谢谢表叔！”都不用妈妈提醒，两个小朋友欢快地道谢了。 徐香娟：“平安，如果姑姑要来看我们家，你让姑姑到京大和华大交叉口的九生饭馆，那个饭馆是我们家开的，平时也基本不在家，都在饭馆。” “好，我知道了表嫂，我会和妈说的。”宋平安关掉自家门，把表哥一家人送到楼下。 回家路上，徐香娟见两个小孩对笔袋宝贝得不行：“以后见到表叔都礼貌些知道吗？” “知道！”两个小朋友齐齐应道，然后各自打开笔袋，两个笔袋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但两个小朋友就是要看完你的看我的。 周程宁：“平安是个好孩子。” 徐香娟：“嗯，不会说话这点倒和表哥挺像的。” 周程宁不太熟悉表哥这个称呼，但反应过来后：“娟，你不能这么说的，我很能说，面试也有99分，少一分是规定不能有满分。” 徐香娟：“多一分是怕你骄傲了。” 她家阿宁口才好也只是在某些方面，人际还是不行，但他坚持的话，她也不打击他了。 周程宁不自觉昂起头：“这不值得骄傲。” “哦。” ... 九生饭馆开业开在休息日，管倩一家人刚好休息，一大早就过来了。 管倩：“娟，这钟哪买来的，居然还有小鸟整点报时。” 徐香娟：“在一个钟表店买的，不是百货大楼，我没事就喜欢四处逛逛，倩倩你想买我也可以带你去逛逛，不过家里最好不要放这种钟了，晚上睡觉闹心。” 这个钟到了整点会吐出一只小鸟，发出鸟叫声，清脆悦耳，但在家里，半夜睡觉可不悦耳了。 因为刚好整点，不仅管倩看到小鸟出来，猪猪也看到了，闹着要小鸟。 不过猪猪的注意力很快被瓜瓜和牛牛分散了，因为哥哥姐姐们拿了牛奶出来。 三个小孩边喝牛奶边看书。 “我要一碗青菜米线。” 第一位客人来了，徐香娟去厨房间里面，管倩也不欣赏钟了，跟着进去。 小孩子们徐香娟安排坐在离厨房间最近的二人桌上，客人去柜台付钱的时候，拿了份周报看。 周报是周一送到，里面内容也是上周的，唯一一份报纸。 书架一共有五排，除去最下三排，上面两排都准备用来放报纸，不过现在还是空的两排。 第一位客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就站在书架边看报纸。 青菜米线烫好了，客人还在看报纸，徐香娟把米线端到离客人最近的一桌。 吃饭就要专心吃，这点客人还是十分清楚的，把报纸放回原位，准备等吃完再继续看。 管倩留在厨房间，见徐香娟回来，忍不住感慨：“好快啊，怎么第一个客人开门没多久就进来了？” 徐香娟：“是挺快的，来吃顿早饭。” “看着像是老师，不像学生。”管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徐香娟：“是像老师。” 管倩：“这可怎么办？按照这个速度来客人，中午我家那边的客人还没来，这里就坐满人了。” 管倩答应要捧场的，喊爸妈过来，还有爸妈的老朋友，让印岳也喊朋友过来，总之能来的都来。 徐香娟觉得和自己妈开始的悲观比起来，管倩实在太乐观了：“别想太多，现在不还是只有一个客人吗？没准上午就这么一个客人。” 管倩可不信：“怎么可能呢？话说我们家猪猪在外面不会吵到客人吧，吵到把他一起拉进厨房来。” 徐香娟：“猪猪还没那么吵，你当妈妈的还不能对自己孩子有点信心？” 管倩：“猪猪怎么让我有信心呢？这孩子实在太闹腾了，瓜瓜牛牛教他念，非要大声念出来。” 平时猪猪这么大声念，她还挺高兴，但现在人家做生意呢，一个小孩在旁边大声念，烦耳朵。 徐香娟：“那你现在看看猪猪有没有念出声来。” 管倩听了徐香娟的话，出去看，嘿，她家猪猪还真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没有大喊大叫。 “果然还是瓜瓜牛牛有本事。” 徐香娟：“瓜瓜牛牛知道有客人来不能大吵大闹，把猪猪一起哄好了。” 她对瓜瓜和牛牛还是很有信心的，加上瓜瓜那张嘴，非常能哄小孩。 第115章 115 瓜瓜一直记得妈妈说有客人来不能大吵大闹，所以就说和猪猪玩一个游戏。 游戏内容是看谁能最久不说话, 最久不说话的小孩奖励一颗糖。 牛牛知道有客人在, 小孩不能吵的，但姐姐这个针对猪猪的游戏, 他也很感兴趣，于是乎闭着小嘴巴不说话。 猪猪能理解姐姐说的游戏，无论什么游戏他都感兴趣，肯定要参与。 猪猪几次张开嘴要说话了, 想起什么，立马又闭上嘴。 不能输, 要糖吃。 牛牛和猪猪大眼瞪大眼, 瓜瓜在一旁安然翻书看。 她也是参赛者, 牛牛和猪猪两个互瞪，她想着肯定不会坚持那么久。 她有事情做，她要看书, 最后的赢家肯定是她，她两颗糖就不用把其中一颗分出去了, 可以自己吃两颗。 瓜瓜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猪猪憋了很久，等客人吃完离开，妈妈出来,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妈妈。 喊完妈妈猪猪又多此一举捂住嘴巴。 “猪猪说话了, 我听到。”牛牛可是铁面无私的牛牛。 最后胜利者瓜瓜：“牛牛你也说话了, 糖是我的。” 牛牛才意识到自己也说话了, 只能认输。 猪猪惦记着糖呢, 因为妈妈他才说话的，于是猪猪和妈妈要糖。 牛牛也想要糖了，到底还是三岁的小孩，打算跟妈妈要糖，瓜瓜阻止弟弟了，让弟弟等等，猪猪在他们妈妈眼里是别人家的小孩，别人家小孩怎么闹妈妈都不会说，牛牛要糖，妈妈要说不懂事了。 而且就算妈妈不说，猪猪已经要糖了，不管妈妈还是猪猪的妈妈，给糖的时候，他们两个小孩肯定有的。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 没办法和牛牛解释太多，反正牛牛不能去问妈妈要糖就是了。 牛牛也不懂姐姐的意图，但还是听姐姐的话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了。 但是整个小孩都弥漫委委屈屈的情绪。 猪猪大喊大叫要糖，管倩被小孩吵得受不了，让印岳把小孩带出去买糖，以求一时的安静。 没等印岳带小孩出去，徐香娟听到动静，从小间拿了几颗糖出来。 给猪猪一颗，瓜瓜一颗，牛牛一颗，小孩都有，大人也有，甜甜嘴。 猪猪拿到糖就不闹了，不过还想玩游戏，要哥哥姐姐们和他一起玩。 “我要青菜手擀面，加鸡蛋。”第二位客人来了，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士，头发银白，脸倒不苍老，保养得宜。 徐香娟：“请问是要卤蛋还是太阳蛋？” 外面小黑板也写得清楚，加料区，卤蛋和太阳蛋，卤味基本都在加料区。 “太阳蛋。” “好，这就给您准备。”徐香娟又进去了。 印岳管倩其实没多少事，管倩还进厨房搭把手，印岳干脆拿本书在看。 周程宁坐在柜台收银，今天管倩跟在爱人后头，现在也不忙，他就不去添倒忙了。 新来的客人同样注意到书架了，和上位客人一样，拿了周报看。 猪猪嘴巴里含着糖，和哥哥姐姐继续玩游戏。 吃糖他肯定不会说话啦。 牛牛原来还很委屈的，但因为妈妈给糖了，一点不委屈了，没像弟弟猪猪那样直接把糖吃掉，而是放兜里。 瓜瓜和牛牛都有这个存糖的习惯，在非常想吃糖的时候才会吃。 他现在没有那么想吃糖，等非常想吃的时候再吃糖。 三个小朋友不管玩几次这个游戏，结局都是年纪最大的瓜瓜赢，毫无悬念。 上午总共来了四个客人，到了中午，徐香娟赶管倩出去厨房间，待会儿管倩的爸妈，还有管倩爸妈的朋友要来，印岳的朋友不是和他们一拨的，倒不用一起应付一堆客人。 饭馆是有大菜的，但说明得要提前半天预订，今天中午爸妈还请朋友过来，当然得点大菜，选了红烧鱼，有七个人，分两桌，两桌肯定都要准备的。 管倩提前给了钱，除了红烧鱼，还要每桌一盘卤鸭掌，一盘凉皮，别的就是素菜，但有了红烧鱼和卤鸭掌两道荤菜一起，算很客气了。 红烧鱼，鱼倒不贵，两元能买三条下来，但就是后期的调料啊煤气费上去了。 红烧鱼价格就定在了3元，大菜她吃了华都学区这边不少馆子，她的算是便宜了。 管倩按照每盘菜价格给的钱，一桌菜花10元不到。 徐香娟这时候没想过说请客不用钱，钱还是接过来了，大概也知道中午的饭菜是管倩夫妻俩出的。 她没矫情，钱直接收了，饭也给人家好好做。 管倩被赶出来了，只能在外面等爸妈，她不用专门接爸妈的，爸妈对这边熟，她就等着，顺便看着猪猪。 猪猪还在玩不说话游戏呢，玩上瘾了。 管父管母的确是要比印岳的朋友来得早。 管倩安排好座位，让爸妈坐好，管倩出来厨房间了，周程宁就进去帮爱人的忙。 徐香娟已经听到动静，让周程宁把饭和碗先端出去，每桌都有筷子筒，筷子不用专门再拿。 一盆饭加个小饭铲，两桌都是这样的，要吃饭可以自己铲，不够再要。 管父和他朋友坐一起，一共四个男人，管母则是和两个老姐妹来的。 周程宁端了两趟，把饭和碗端出去了，爱人在里边开始拌凉皮了，他得先把鸭掌夹到盘子里送过去。 按照每人三个的数量，两桌分别是12个和9个。 端出去鸭掌，徐香娟动作快，凉皮拌好了，红烧鱼关火，两盘凉皮先端出去。 第三道菜才是红烧鱼，红烧鱼上去了，下面已经做好的素菜更不用多少时间。 管父这次更像是老朋友聚会，红烧鱼到了之后，就让大家开动。 吃了鸭掌还有个人问有没有酒的，说这顿好饭没酒可惜了。 徐香娟小饭馆还真不卖酒的，以后也不准备卖，怕有人喝了酒发酒疯。 管父让那个老朋友好好吃饭，都多大年纪了，还惦记着酒，老酒鬼。 虽然不卖酒，但徐香娟卖鸭掌这些卤味，说了如果要买鸭掌鸭腿，离得近的话，下次就带个饭盒过来买也是可以的。 管母这一桌同样在聊天，没有管父这桌聊得那么大声，但说话声音没断过。 猪猪看到外公外婆来的时候就赶过去找外婆了，因为他看见有吃的。 外公这桌说话声音好大。 “妈，你帮我看着点猪猪吃饭。”管倩和印岳待会儿还要出去接印岳的朋友。 “哥哥姐姐。”猪猪捧了个饭碗，他想和哥哥姐姐一起吃饭，让外婆把他想吃的饭菜夹到碗里，指哪外婆夹哪。 管倩刚出门，也没人管猪猪，猪猪真的完全不忌口了。 鱼肉外婆也给他夹，确定没刺才夹给他。 等碗里堆了个小山，猪猪就要抱着碗去找哥哥姐姐。 管母可看不下去外孙自己端饭碗，砸了可怎么办，帮外孙把烦拿到小孩桌了。 小孩桌瓜瓜在猪猪去找外婆的时候就把书放回书架去，因为妈妈也让他们吃饭了。 瓜瓜牛牛午饭徐香娟准备的就是盖浇饭。 素菜是他们各自特别喜欢的素菜，再每个小孩一根卤鸡腿，饭量按照平时的饭量准备。 猪猪过来的时候，瓜瓜和牛牛的盖浇饭都已经好了。 “我要。”猪猪指着哥哥姐姐盘子里的鸡腿。 他没有鸡腿呢。 管母可不放心小外孙：“要什么，猪猪你自己碗里那么多，先把自己的吃完。” 瓜瓜和牛牛唯一的肉就是一个卤鸡腿，猪猪是几块鱼肉还有鸭掌呢。 这鸭掌看着就软了，管母才放心给猪猪的。 瓜瓜和牛牛都不舍得把鸡腿给出去，但猪猪一定要的话……喊妈妈好了。 还好猪猪在外婆的劝说下，没有要鸡腿了，不要鸡腿又开始要和哥哥姐姐们一样的盘子。 小孩说一出是一出。 “妈，你赶紧去吃饭，我看着猪猪，猪猪你又调皮了是不是？”管倩和印岳回来，管倩见自己妈在小孩桌，连忙开口。 印岳带了四个朋友，和管父管母桌的一样菜色，印岳就和四个朋友一起，朋友坐正常位置，他坐靠走道这边。 管母见女儿回来了，很麻利去吃午饭，早就馋了，要不是外孙，半碗饭都没了。 猪猪不承认调皮：“不是。” “不是就赶紧吃。”管倩坐在猪猪旁边看着猪猪吃。 四人桌差不多满了三张桌子，徐香娟给管倩准备了鸭腿盖浇饭，等印岳那桌上好了之后，就给她端上来了。 本来被妈妈盯了一会儿，猪猪老实吃了妈妈喂的小半碗，但看到妈妈那根卤鸭腿之后，立马又闹了，他要大腿子。 还好三桌大人都在说话，也没人理会这个小朋友。 无论管父管母还是印岳，好像都和请来的朋友有段时间没见一样，说起话来都不停。 管倩很轻松就从鸭腿上夹了一块肉下来：“妈妈夹给你一块肉了，吃完肉赶紧吃饭，和哥哥姐姐们出去玩。” 猪猪把肉吃到嘴里了，才说了个字玩。 吃到鸭腿，没有太闹了。 猪猪自己吃饭能力非常弱，还是要大人喂，吃了鸭腿肉之后，看到哥哥姐姐们都自己安安静静吃饭，他也要自己试着吃饭。 小肥脸上沾了饭粒和酱汁，管倩实在看不下去，让猪猪老实吃饭，不老实今天中午别吃饭了，饭给爸爸吃。 猪猪小可怜是在老实吃饭了，但是吃得一脸脏兮兮让有小洁癖的妈妈完全受不了。 别吃饭这招好像对猪猪有点用，猪猪就让妈妈给他喂饭，他吃完和哥哥姐姐们玩。 徐香娟和周程宁也是盖饭，目前没有客人，他们俩坐了张二人桌吃饭。 “店里老板在吗？” 徐香娟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所以新来的一对夫妻她第一时间看到了，站起来询问要吃什么。 这对看着就是夫妻，总之不大可能是情侣了，没准是老师夫妻，两人气质温和，约莫三四十岁。 “我们要两碗米饭，一盘炒青菜，一盘蒜蓉茄子。” 徐香娟：“好的，炒菜可能会晚点，这里有报纸和书，无聊可以先看看。” 大菜需要提前预定，这种小菜不需要，徐香娟让周程宁继续吃饭，她去炒。 两人桌一共四桌，一桌由小孩子和管倩坐了，一桌刚才徐香娟和周程宁坐了，还剩两桌，夫妻客人选了离门较远的那桌，选好了位置，夫妻两个的先生，就去书架拿报纸回位置和妻子一起看。 周程宁和爱人吃饭速度是放慢了，爱人一走，他就正常速度吃饭。 吃完把爱人剩下的饭一起端到厨房间。 把他们吃饭的桌子擦了，有条不紊。 徐香娟不得不感慨有煤气灶的方便了，火一点就着，也不用专门把灶膛里剩下的柴火退出来。 菜炒好了由周程宁端出去，徐香娟就待在厨房间吃剩下的饭。 九生饭馆一时间非常热闹，周程宁先在外面坐着，有客人来了，他也能照应得过来。 除了夫妻客人，后面还来了学生，要吃米线吃面，这些周程宁一个人就能应付得过来。 ... “今天这一天客人可真多啊。”到了晚上七点，饭馆关门不营业，留两家人在里面吃完饭再各自回家。 徐香娟：“客人多数还是你们家的客人，真是麻烦你们了。” “什么麻烦我们呀，不麻烦，今天我看有些客人瞧里面人太多，都直接走了，还是我们害你生意黄了吧。” 徐香娟：“哪是你们害的，不都是做生意，你们家不是在给我们招揽客源吗？真的非常感谢，以后选个休息日我们家请你们家去吃大餐。” 徐香娟定了个休息日，每两周一次休息，时间是休息日，外面写的是若饭馆关门则不营业，开门正常营业，没具体定休息时间给客人看。 什么时候有点事，临时关门了，客人们也不会干等着，直接走了。 管倩：“你们家饭馆不就能做大餐么？” 徐香娟：“光吃我们家的有什么意思，华都的饭馆酒楼我还没去几个呢。” 来华都带了一万元，在家里都够过很多年了，她不确定华都的物价。 等到了华都，发现虽然贵了，但一万还是能过很久的，现在直到饭馆开了，她都还剩六千多。 房租也给了管倩一年的，暂时没有别的花销，剩下可以用来稍微放纵。 喝粥猪猪不甘寂寞：“吃。” 管倩：“吃什么吃，以后不带猪猪过来，把猪猪放爷爷奶奶家。” 猪猪的爷爷奶奶对小孩可严厉了，也不知道这样严厉的父母，怎么教出来印岳这样的孩子。 她爸是面冷心热，看着严肃，但其实在小辈觉得，也还是好说话的长辈。 至于印岳的父母，她的公婆，她是见过了，对小辈严厉，对他们这些成年的倒还比较宽容。 有爸爸妈妈在猪猪还能放肆，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他就一个小孩待在爷爷奶奶家，猪猪直接怕了，不说话，不过小肥脸满脸写着我不开心，妈妈吓我。 印岳：“瓜瓜和牛牛那么懂事，我家猪猪怎么就那么皮呢，小皮猪。” 爸爸叫对了，是猪，猪猪就没纠正称呼，而是说：“不皮。” 老是有大人喊错，把猪猪叫成小皮猴，明明是小皮猪。 周程宁：“牛牛和瓜瓜也是小捣蛋过来的，小时候不比猪猪安静，只不过现在定性了。” 印岳：“让猪猪和瓜瓜牛牛多待在一起，瓜瓜牛牛身上安静的气质多熏熏我家猪猪，让猪猪定个安静的性子。” 管倩：“让孩子带孩子吗？亏你想得出来，别以为以后能偷懒了，回家还是你带猪猪……对了，娟，暑假你这边就清闲下来了吧，我看老师学生都放假，应该不会有多少客人。” 徐香娟：“今天虽然才是开业第一天，但如果赶到暑假也挺好，闲着没事，总不能一直忙着，那可得把人忙坏了。” 管倩：“说的是，暑假我们夫妻两个要经常过来打扰，不介意吧？” 徐香娟：“怎么会介意，当然不介意，不是免费帮我干活吗？” 管倩：“我们还是免费蹭饭加免费蹭带小孩。” ... 七月中的休息日，因为到了暑假，最近的确没那么忙，小饭馆开门做生意，不过只卖卤味和凉皮。 要买来带回家的，就自带饭盒或者别的容器。 “娟，喝碗热水，我加了红糖。” “嗯，好。”徐香娟起来喝热水，今天半天都躺在小间里不想动。 因为来红的了，在小间睡觉，开电风扇觉得风太大，冷了，不开风扇又太热，忽冷忽热，周程宁做主让爱人把薄毯换成薄被。 换上被子真的好很多，徐香娟睡了一两个小时，喝了热水就坐在马桶上了。 饭馆这边厕所是公共厕所，徐香娟实在不想在公共的上厕所，直接在小间备了马桶，也有篓子装用过的草纸，等晚上或者清早再去公共厕所倒掉。 周程宁知道爱人不愿意去公共厕所的，第一次去就狠狠皱紧眉头，后来干脆他来负责家里倒马桶和洗刷的事。 平时小饭馆的活多是爱人在做，今天终于不忙了，可要她好好休息。 坐了一个多小时没客人来，小饭馆暂时关门，周程宁去烧热水给爱人喝，瓜瓜和牛牛今天去小操场玩，暑假再热，都有不少小朋友出去玩的，现在小操场每天都有小孩在。 在华都也待了几个月，徐香娟允许家里两个小朋友出去玩，毕竟离得也不是很远，饭点他们自己赶回来或者周程宁骑自行车去接小孩。 实在是做久夫妻了，小间窗户关上，帘子也拉上了，徐香娟换卫生巾也不太避讳。 老家那边还没有这种卫生巾呢，卫生巾大概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才普及起来，知道华都百货大楼有卖这个，徐香娟是买了不少囤着，尽管质量一言难尽，又贵，但比起没得用，现在已经好很多。 周程宁当然不会看爱人，背对着爱人把床被重新整理了。 喝了热水，换好了卫生巾，徐香娟感觉好很多，但好很多，她还是要躺被窝。 给爱人掖好被子，周程宁询问爱人的意思，爱人说可以，他就把窗户开了，坐在书桌边上看书。 徐香娟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准备学习的周程宁：“今天客人不多，干脆就不再开了，阿宁你好好学习，我也好好睡觉。” 周程宁：“娟，晚上你会不会睡不着？” 徐香娟：“会吧，毕竟白天睡了那么久，但我不想动，说了好好睡觉，应该只是躺被窝里发呆，之前我真有睡觉的。” 周程宁：“那娟你好好睡觉，我在旁边守着你。” 徐香娟：“别守着我了，安心学习，我不说话打扰你了。” 说了不说话，徐香娟的确不说话，偶尔只会在不舒服的时候翻个身。 周程宁安静学习了一个小时，因为一直在关注时间，手表放在书桌上，看转了一个小时，轻声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爱人：“娟。” 徐香娟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她没有睡着，快睡着了，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蹲在床边和自己视线平行的周程宁。 周程宁：“要不要喝热水？” “要的，两口就够了。”徐香娟准备坐起身。 周程宁见爱人起身有点困难，慢慢扶着爱人起来，爱人坐好之后，他就给她倒热水了。 热水烧好放暖水瓶里了，碗里放点红糖，用热水冲开。 “只要两口。”徐香娟见自家男人端了小碗出来，又一次说明。 喝一碗她就又想坐马桶了。 来红的时候本来人就经常坐马桶，她实在不想再因为喝太多水坐马桶了。 周程宁在等热水凉一些，至少没那么烫，再给爱人喝，闻言：“娟，你喝两口就好了，剩下的我来喝。” 徐香娟：“嗯，好，剩下的都你喝。” 碗比较烫，徐香娟不想下床，干脆周程宁亲自喂给她喝。 按照说的，两口就是两口，多一口徐香娟都不喝。 周程宁直接把剩下的一口喝完了。 每个月来红的时候，徐香娟人虚弱不少，还好平时在小饭馆做生意，有干体力活，力气不小，所以身体还算不错，来红的不痛，就是身子乏，可能也和生过孩子有关系。 周程宁去关窗户拉帘子，把小间灯打开：“娟，天快黑了，我们也要回家了。” “还有段时间才天黑，你再学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接瓜瓜牛牛回来吃晚饭再一起回家。” 以后还得给两个小孩定规矩，什么时候能出去玩，整天出去玩还得了？ “那再一个小时。”其实这种和爱人单独待着的感觉还挺好。 就是爱人来红的不方便。 第116章 116 不想再躺着，徐香娟干脆坐着, 长发乱糟糟的也不管。 周程宁见爱人懒洋洋的样子, 还是给爱人拿了梳子梳头发。 长卷发梳好了之后，周程宁正准备把梳子放回去, 就听到外面瓜瓜牛牛喊爸的声音。 周程宁梳子还没放下，给瓜瓜牛牛开门去了。 牛牛一眼看到爸爸手上的梳子，知道是妈妈梳头发的，他们家每个人都有一把梳子。 因为在外面, 头发乱了，牛牛直接去拿爸爸手上的梳子, 梳自己短短的头发毛。 瓜瓜前段时间还剪了头发, 剪到肩膀, 反正扎两个辫子完全不用怎么打理了，就不像弟弟那样还要梳梳头发毛。 两个小朋友自己回来，徐香娟起来烧晚饭。 “妈妈, 梳。”牛牛看到妈妈出来，把梳子交给妈妈, 要妈妈给他梳头发。 尽管自己已经梳过了，还要妈妈给他再梳一遍。 因为早上妈妈都会给他和姐姐梳头发的，妈妈梳的好看。 徐香娟给瓜瓜梳头发梳得还比较仔细, 毕竟女孩子, 还是半长头发的女孩子, 总得把头发梳得整齐些, 让别人看了有好印象。 至于牛牛, 徐香娟就比较随便了。 牛牛的头发比较软，而且讲干净，头发打结不严重，徐香娟梳几下就好了。 这会儿也是给牛牛梳几下头发，把梳子交给周程宁，她去做饭。 头发已经梳好了，牛牛跟着姐姐看书。 周程宁看着两个小孩，心想，果然和爱人的二人时间不多。 就算瓜瓜牛牛去幼儿园去小学了，他和爱人也很少有独处的时间，毕竟他还要去上班。 晚上吃面。 徐香娟：“阿宁，明天多准备些手擀面，我看吃手擀面的客人蛮多的。” 虽然有说法是北方人钟爱面食，但现在在两个大学的交叉口，大学意味着学生老师家乡是天南地北，口味都不太相同，但手擀面卖得好是确定的。 粉丝和米线还是他们买来的，手擀面直接自家擀。 还有大妈问过卖不卖手擀面的，他们还真不打算卖，毕竟没多少利润，还得用手擀面应付客人。 揉面擀面现在是周程宁负责，他有空就他自己来做，然后徐香娟负责切面条。 在家里做一些备着带过来，还得在饭馆厨房间继续擀。 “明天我早点起床擀面。”爱人今天是来红的第二天，精神头不好，明天第三天比第二天好，但人也是累的，他早点起床把活干了，给爱人省些力气。 正被妈妈喂面条吃的牛牛：“我也早起。” 徐香娟：“牛牛早起做什么？” 虽然牛牛不如瓜瓜活泼，但早上的确是牛牛起得比姐姐早，姐姐还要赖床一会儿再起，牛牛能直接爬起来。 牛牛：“干活。” 周程宁：“要你一个小不点干什么活？好好吃饭，别给大人添麻烦就成。” 牛牛：“不麻烦，干活。” 瓜瓜：“那牛牛你在饭馆等猪猪，和猪猪一起玩，我去小操场和别的小孩玩。” “不行，我也要去操场。” 猪猪实在太可怕了，没有姐姐在，牛牛根本不愿意和猪猪待在一起。 周程宁：“还说干活，就知道只是嘴上说说。” ... 七月底。 “姑姑你带着平安过来了啊，坐这里，阿宁，给姑姑还有平安准备凉茶。”正好是休息日的半下午，过了饭点，饭馆里没客人，刚准备午休，徐香娟就瞧见姑姑带着平安过来。 瓜瓜和牛牛上午在外面玩，今天又是高温，徐香娟瞧着在水泥地上敲个蛋都能熟的样子，让两个小孩老实待在饭馆里吹风扇，牛牛写字，瓜瓜做口算训练。 瓜瓜牛牛还把笔袋放桌子上了，今天爸爸妈妈确定猪猪不会来。 猪猪在的时候他们可从来不会把笔袋拿出来，因为猪猪会磨着他自己的妈妈买一个，吵吵闹闹的。 见到表叔，两个小孩忙喊表叔好，表叔送了他们笔袋呢！ 然后按着妈妈的说法，两个小孩喊表叔的妈妈叫姑奶奶。 周寸心：“这些时间忙，之前你们来过家里，我和平安爸不在，我今天带着平安过来，你们家在这里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周寸心来华都的时候日子还比较艰苦，熬了几年才熬出来，现在看到侄子侄媳妇家的饭馆，还挺感慨。 徐香娟：“还是有阿宁的同学在这边照应。” 周寸心：“你当家做主我还是放心的，也是我工作忙忘了，没早点过来看你们。” 周寸心说的也是心里话，之前过年时候她和徐香娟聊过，晓得她处世有自己的一套，压根不用担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混不好。 徐香娟：“姑姑，应该是我们早点去看您才对，只是早些时候得在华都先安顿了，也怕打扰到你们，干脆先安顿好了再去。” 两个小朋友喊过表叔和姑奶奶之后，继续手头的任务。 他们俩在小间睡过午觉了，午觉醒来就要起床完成任务。 周程宁倒好凉茶就坐在爱人身边。 爱人给姑姑和表弟安排的就是四人桌，此时此刻爱人和姑姑面对面聊天，他和表弟，相对无言。 一个男孩，一个男人，都插不上话。 平安喝完凉茶，和自己妈说一声去看看瓜瓜和牛牛。 “瓜瓜牛牛，表叔过去，你们别淘气。”徐香娟和坐在二人桌的瓜瓜牛牛知会一声，瓜瓜牛牛应了不淘气之后，她才继续和姑姑说话。 周程宁则是坐在边上当背景。 宋平安去看瓜瓜牛牛写字做口算训练，瓜瓜牛牛还把自己之前写的给表叔看。 之前写的都还有打分，看来是表哥打的分。 他妈说过他的大表哥学习很好，华大毕业，现在还要回来仁大工作，之前就有在仁大当讲师。 作为从出生就生活在华都的本地人，平安也是知道华大和仁大的地位，没见表哥之前，以为表哥是位严肃的学者形象，就和他数学老师差不多，但实际上完全不同。 表哥没有他想象那么苍老，相反，还很年轻，人也看着温和……好欺负。 瓜瓜和牛牛那么乖，和表哥肯定是有关系的。 “瓜瓜一面只做错一两道，很聪明。”上次表哥表嫂来家里拜访，回头他就特意问了妈妈，两个小朋友都多少岁。 知道瓜瓜下半年才读小学，能明白瓜瓜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了。 他从小到大爸妈都很忙，没什么时间陪他，学习完全靠自觉，现在读初中了，学习成绩还好，但是小学一二年级被口算训练折磨的感觉，现在还是能回忆起来。 瓜瓜看样子是不排斥做口算训练的，想来以后真的有心学习了，肯定能在班级里排第一第二。 “我也聪明。”牛牛把自己写字的练习簿给表叔，意思是让表叔翻一遍，再夸他聪明。 因为家里两个小孩，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两个小孩在，都有份，尤其牛牛长大点了，知道些事，但还是小孩子，连夸聪明都要和姐姐一人一份。 “我早就会写字了。”瓜瓜淡定说完这一句，继续写口算训练，写完她就可以和表叔说话，带表叔看他们家的书架。 宋平安：“是的，牛牛也聪明，每个字都写得不一样，很厉害。” 一这个字都能有各种走势。 平安翻了几面，表哥除了打分，还会写评语，几乎都是写的——字难看，其他小孩字难看是千篇一律，牛牛的字难看是花样百出。 牛牛可是单纯认为表叔在夸他，小胖脸露出笑容，他和姐姐都聪明的啦。 平安不清楚牛牛懂不懂表哥写的评语，问牛牛上面写的什么。 原来还有大人不知道的字，牛牛非常乐意和表叔解释：“好看好看好看…都是好看，然后这个是牛牛。” 牛牛还知道牛牛两个字呢，小胖手特意指出牛牛两个字给表叔看。 “好看长得都不一样吗？”敢情牛牛还知道牛牛两个字。 牛牛非常自信：“嗯！都是好看。” 好吧，牛牛一这个字，还是在有参照的情况下，写出了许许多多的一字，而且有些还会添加小创意，所以牛牛现在这种想法也正常。 平安啼笑皆非：“是的都好看，牛牛真是很棒的小孩。” 瓜瓜没有受到弟弟的干扰，终于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写好口算训练就带表叔去看书架。 姐姐都写完了，牛牛见表叔跟着姐姐去书架边，赶忙写字，都不要平时的质量了，飞快划满之后就自己滑下椅子，小跑到姐姐和表叔身边。 他也要给表叔介绍书。 大人桌这边。 周寸心：“今年过年回去吗？” 徐香娟：“回去的，在华都比想象更加顺利，也是离家第一年，过年还是准备回的。” 周寸心：“我和平安他爸平时比较忙，过年很少能回自己家，今年你们一家能捎上平安回去过年吗？让平安和外公见见面。” 前年回去还是知道自己爸在家里没有过得多好，才把工作交给同事处理，自己先回老家几天。 他们这个工作哪有正常的休息，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要在哪。 虽然她现在的位置不低，但她还是忙啊，能一直坐在办公室，什么事都没有，大腹便便的，都已经倒了。 徐香娟：“带上平安肯定没问题，姑姑你跟平安说了吗？” 她也能想到姑姑忙，过年可能都没时间和家人好好过，以为是要他们一家给爷爷带什么……原来是带外孙啊。 宋平安听到表嫂的话：“表嫂，我知道的，我过年要去看望外公，爸妈不在家，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和你们一家回去，只要你们不嫌我累赘就行。” “平安，我们不嫌你累赘，瓜瓜和牛牛才是累赘。”半天没说话的周程宁，一开口就是吐槽女儿儿子。 徐香娟：“是啊，瓜瓜和牛牛才是累赘，平安你放心和我们回去好了。” 既然平安答应过的，徐香娟就继续和姑姑说话。 “表叔，累赘是什么意思？”瓜瓜单纯觉得不是个好词。 牛牛连累赘怎么念都念不出来：“表叔，什么意思？” “夸的意思。”平安还是选择忽悠过去。 还好瓜瓜和牛牛也没那么纠结，瓜瓜：“表叔外公是住哪里的？” 听到表叔要去看外公，瓜瓜好奇问了。 瓜瓜现在哪知道什么亲戚称呼，见到亲戚长辈，都是妈妈告诉她怎么叫的。 两个小孩子和一个半大孩子这会儿都是嘀嘀咕咕小声在说话，大人们倒是没注意说什么。 宋平安怎么知道外公住哪，平时寄东西是妈妈自己负责的，邮局也不远，但他想了想辈分，觉得两个小朋友可能知道：“我的外公是你们的太爷爷。” 瓜瓜：“太爷爷！我知道太爷爷住哪，到时候我带表叔去看太爷爷。” 牛牛：“我也知道！” 两个小孩都非常积极。 宋平安夸两个小朋友厉害，约了到时候他们两个带他看外公。 聊了很久，有个客人来买凉皮，徐香娟让周程宁也给姑姑和表弟拌一碗。 有事情做周程宁是非常乐意去做，干坐着太难受了。 周寸心：“不用什么凉皮，我们很快也要走了。” 徐香娟：“吃完再走，姑姑都来我们饭馆了，得多坐一会儿吃点东西才行，平时姑姑太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直接走了。” 姑姑今天也是带着礼品过来的，不能让人家送个东西，送完就走，平安都知道给两个小朋友送礼物。 家里现在也没什么能送出手，只好请姑姑和表弟吃碗凉皮。 阿宁一个人应付三碗是忙的，徐香娟让还在听两个小朋友说话的平安表弟去坐他妈妈这桌，待会儿吃凉皮。 表嫂很快就进去厨房间，平安没办法，和两个小朋友说一声，先回去妈妈身边坐着了。 整个书架都已经被瓜瓜牛牛两个小朋友玩遍了，表叔不在，两个小朋友觉得待在书架边上也没意思，干脆还是回去继续做口算训练写字，再写一天的量，就可以多玩一天。 凉皮的味道很不错，尤其是夏天吃起来非常容易上瘾。 不打扰母子两个吃凉皮，刚好又有别的客人过来，夫妻两个干脆招待客人。 吃了半碗凉皮，宋平安和自己妈道：“妈，我以后可以自己过来这里吗？” 他已经初二了，不像幼儿园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有那么多玩伴，现在只偶尔出去和同学玩，平时都待在家里。 今天待了半个下午，觉得饭馆还是挺好玩的，尤其两个小朋友都很有意思。 周寸心：“你表哥表嫂都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你想来就来，他们不会介意的，如果你在饭馆吃饭，就和隔壁的秦奶奶说一声。” 因为自己忙，周寸心很少给儿子做饭，虽然儿子说不上吃百家饭长大，但也差不多了，现在都是在隔壁秦奶奶那里吃饭。 如果儿子想来表哥表嫂的饭馆，她当然不会阻止。 “我会和秦奶奶说的。” ... 夫妻两个送走了姑姑和表弟，周程宁回到饭馆和爱人说：“娟，上次去姑姑家，姑姑家很好了，还有电视，平安如果跟我们回去，会不会嫌弃我们家？” 他的确不觉得平安累赘，平安都比爱人要高了，是个大男孩，不用像两个小朋友那么让人担心，但是他怕平安嫌弃他们家。 爷爷那边就一张床，总不能让平安和爷爷住，肯定要安排在他们家，虽然他们家比爷爷家的敞亮，但是从小在华都生活的，哪能习惯。 徐香娟：“不用想那么多的，咱家刚好有给牛牛的小间，平安一个人住那间，没别的人肯定习惯。” 至于牛牛，还是先在小床睡着。 周程宁：“这就好…娟，平安以后来饭馆，我们要怎么招待他？” 徐香娟：“不用特意招待的，我看平安来了也多是被瓜瓜牛牛拉着说话，瓜瓜牛牛吃什么，就给平安吃什么，反正我们平时也没虐待两个小孩，都是好吃好喝的。” 爱人这么淡定，周程宁不安的情绪也渐渐消失。 自从知道姑姑的职位，他对于姑姑一家就更加紧张起来。 虽然知道姑姑一家不可能为难他们，但他就是有点怕。 被爱人安抚了一顿，又有新的客人来，周程宁还是安心去忙活了。 ... “外面那个小男孩是谁啊？”管倩待在厨房间问起徐香娟。 管倩毕竟是教高中的老师，孩子的年纪大概能预估。 知道那个和瓜瓜牛牛玩…不，现在是和瓜瓜牛牛猪猪玩的男孩年纪不大。 徐香娟：“表弟，我们姑姑的儿子。” 管倩一猜就知道是哪个姑姑了：“是你们家姑姑的儿子啊，那这个小男孩不得了。” 徐香娟正在切面条：“你也不用说笑了，总之我们姑姑比较忙，平时平安就一个人待在家里，来饭馆没那么无聊。” 管倩：“是啊，不无聊，还有三个小孩陪聊呢。” 徐香娟：“如果我们家瓜瓜不会带小孩，三个小孩我肯定得疯了。” 管倩：“小孩最闹的不是我家这个吗？我家这个就够我发疯了，瓜瓜和牛牛都是安静的。” 徐香娟：“猪猪是挺闹的。” 原来没看到猪猪真闹起来是什么个样，后来看到了，知道了，简直要把大人逼疯。 猪猪现在可没闹呢，刚被妈妈抱过来的时候，看到个陌生哥哥，以为是抢哥哥姐姐的，猪猪对这个陌生哥哥十分排斥。 但哥哥姐姐们让他也喊陌生哥哥表叔的时候，猪猪因为辈分，不排斥从陌生哥哥变表叔的平安了。 瓜瓜和牛牛是觉得他们都喊平安表叔了，猪猪年纪比他们还小，肯定要喊平安表叔。 平安莫名其妙就带起了三个小孩。 猪猪和瓜瓜牛牛不是一个类型的小孩，完全就是一熊孩子，但是让他听话也是有窍门的。 摸到瓜瓜用的办法，平安带起猪猪也是顺便了。 猪猪：“表猪，我是猪猪。” 牛牛纠正：“不是表猪，是表叔。” 猪猪知道表叔是大人，和爸爸妈妈差不多的大人，但是他念不来啊，又念成了最熟悉的词，猪。 不是很像的吗？表叔，表猪，就是一个词呀。 牛牛哥哥一纠正，他熊孩子本性又上头了，大喊：“是表猪！” 牛牛：“表叔！不是猪。” 猪猪：“猪！不是叔！” 原来猪猪会念叔啊，平安：“我是表叔，不是表猪，猪不是猪猪吗？” “对！猪猪才是猪！” 孩子这边吵吵嚷嚷的，印岳当然能听到声音：“傻孩子，听到这个猪我就头疼。” 周程宁把碗筷收拾好，安慰印岳：“等再大点猪猪就不会叫自己猪了。” 猪猪：“我是猪猪。” “嗯嗯，知道你是猪。”瓜瓜原来还是挺稀罕猪猪这个小弟弟的，但是后头小弟弟的熊孩子本性暴露之后，瓜瓜实在稀罕不起来。 不嫌弃都已经很好了。 面条已经切好，听了管倩的话：“怎么？你和印岳还要带孩子出去玩？” 管倩：“对啊，本来不想带猪猪去，但猪猪放哪都是个祸害，干脆带上了，我们想去更北边玩。” 徐香娟：“挺好的，更北边没那么热，凉快，如果好玩，我和阿宁也带着孩子去玩。” 管倩：“带着孩子真的好玩不起来，不过也没办法，孩子就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投胎过来寻仇的。” 徐香娟：“我也说不出帮你带孩子的话，我家孩子还需要带，乖是乖了，但年纪的确也小，你听到外头两小孩吵架了吧。” 管倩：“以前还想瓜瓜和牛牛熏熏我家猪猪，把他熏成个安静的小孩，现在觉得还是太天真了，希望瓜瓜和牛牛别被我家猪猪熏坏了。” 徐香娟：“瓜瓜还好，我还真怕牛牛成了闹人的小孩，毕竟就牛牛愿意和猪猪较真了。” “是啊，愁人。” 徐香娟：“愁什么愁，约个时间我们俩再去逛逛买衣服，不管小孩。” 管倩：“好啊，我们都好久没去逛了。” 她听到徐香娟的话，立马就心动了。 周程宁正好把碗筷都搬进来了，准备开洗，徐香娟就和管倩扯别的话，等他洗好碗筷出去了，徐香娟才和管倩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家阿宁很快就要去上班了，你说我打扮起来也不比女学生难看吧，我就一身裙子，我想再买裙子，夏天都要过去，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偶尔去等他下班，不能给他丢人吧。” 管倩：“你丢什么人啊，那么好看，甩现在不会打扮的女学生很多条街好吗？哎哟，如果我是男的该多好，你来我们高中等我下班，我肯定非常自豪有那么漂亮的老婆。” 徐香娟：“不要吹我，我快飞上天了…毕竟不是初中小孩子，现在都是成年的大孩子，我觉得我也得多打扮打扮的。” 知道自家阿宁没花花肠子，但是她还是紧张会有女孩主动贴上来。 毕竟阿宁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动，也或许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管倩：“是得多打扮啊，那么漂亮，我都没见你打扮几次。” 徐香娟：“你也很漂亮啊，不过我平时做饭菜，就不化妆了，难受。” 做菜就纯素颜了，顶多早起抹抹护肤用品。 管倩：“你是要经常在热气里，像我，上课还是化妆去的，不过上课没那么浓，就是化妆提提精气神。” 徐香娟：“是的，化妆能提精气神，就是对皮肤伤害也挺大，得好好保护皮肤。” 管倩：“我听百货大楼新上了款润肤的膏，到时候也去看看。” 徐香娟：“好啊。” 两个女人就这么约好了。 第117章 117 管倩一家离开, 平安已经回家, 周程宁和爱人收拾收拾, 也准备回去了。 周程宁：“娟，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呢？” 徐香娟不承认：“我没在看你, 我看你后头的牛牛呢，牛牛头发毛该剃剃了，剃成小光头怎么样？” “不要小光头。”正在爸爸身后的牛牛一只手摸着脑袋, 怕妈妈真要把他剃成小光头，连忙往姐姐身边跑。 徐香娟：“不要就不要，妈妈又不会强迫牛牛剃成小光头。” 小家伙也知道爱美了, 早上她忘记给他梳头发, 他都要提醒一声, 喊妈妈来梳头发，现在又不想剃光头。 剃光头牛牛知道, 这真不能和姐姐一人一份了, 所以他还是想保留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本来就没姐姐多, 这么点头发当然要好好留着。 周程宁也不多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 “娟, 你真的有在看我。”洗完澡, 两个小朋友都到床上了, 周程宁和爱人在厨房间这边, 帘子还拉着的, 他现在很确定爱人有在看他。 如果这都发现不了, 他应该是个傻子。 以前爱人不怎么关注他的时候, 他就没有过被爱人盯着的感觉。 徐香娟：“继续抖衣服，我看你很奇怪吗？衣服抖完明早我还要洗的。” 周程宁对爱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但还是先去抖衣服了。 他们家衣服裤子洗之前要掏掏口袋抖一抖的，尤其是小朋友的衣服裤子。 谁知道小朋友们会不会路上捡块好看的石头带回家。 徐香娟的确在看周程宁，刚好撞见他抬头，视线相撞，她家阿宁用眼神控诉。 这回不用嘴说了，大概觉得她还是会抵赖，她抵什么赖，不都承认了吗？ 徐香娟看着坐在板凳上的周程宁，既然都承认了，现在被抓包也没什么要紧。 走到周程宁身边，徐香娟低头半蹲着在他嘴唇碰了一下。 不出意料看到他后知后觉的脸红。 好像一直都爱脸红。 周程宁眼睛往帘子瞧，示意爱人小心隔着帘子的小朋友。 以前孩子小，现在孩子大了，他也知道注意了。 瓜瓜和牛牛在说话，牛牛问姐姐问题，姐姐回答他，牛牛想到什么问什么，瓜瓜几乎都有答案，尽管答案是错的。 爱人今天下午开始就好像看不懂他的眼神，听不懂他说的话，周程宁不怀疑爱人是不是真要对他做什么。 尽管小朋友就在隔着帘子的地方，徐香娟还是吻住了周程宁。 “妈妈，爸！睡觉！”过了一会儿，牛牛喊爸爸妈妈睡觉。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来睡觉，他都要困啦。 徐香娟这才放开周程宁，回牛牛的话：“爸爸和妈妈很快来睡觉了。” “妈妈，爸，快点。”牛牛还要听爸爸讲睡前故事。 徐香娟洗了脸，已经刷过牙就不再刷，先进去卧室间。 她进去里面的时候，牛牛正站在床上 ，瓜瓜已经躺好了。 徐香娟：“姐姐都躺下去了，牛牛也赶紧躺下去。” 夫妻两人没什么夫妻生活，还是因为中间横亘着俩小孩。 瓜瓜一边是牛牛一边是她，牛牛一边是瓜瓜，另外一边是爸爸。 夫妻两个离得最远。 周程宁本来是要在外面让脸部温度冷却下来的，但是没想到，不仅没冷下来，还越发热了。 “爸！爸！”牛牛已经躺好在小毯子里了，四个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有自己的毯子，爸爸还不过来，牛牛又开始催爸爸。 “爸把灯关了就上去。”周程宁速度非常快把灯关了，徐香娟都没看见他的脸色，房间就黑了下来，只剩电风扇呼呼吹的声音异常清晰。 “爸。” “啊？牛牛怎么了？” 徐香娟帮牛牛提醒了，都过去五分钟，阿宁怎么还没开始讲故事：“你今天还没讲神话故事。” 阿宁讲也不仅仅是牛牛听，她和瓜瓜也听，这是家里没有电视的情况下，不多的娱乐项目了。 周程宁想着事，走神了：“哦，这样，那我开始讲了，远古时候，发生严重旱灾……” 瓜瓜：“爸，讲过了，这是射太阳。” 牛牛没有姐姐那么快反应过来，既然姐姐说爸讲过了，那他肯定听过：“换。” 他离爸爸最近，他的话爸爸肯定听得更清楚，所以姐姐说了，他要传达姐姐的话。 周程宁：“爸今天晚上有点累，不讲了，牛牛和瓜瓜睡觉吧。” “妈妈讲。”牛牛非要听了才睡觉。 徐香娟：“妈妈讲两只小兔子的故事，从前有两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一起回家，半路上遇到一只大灰狼……” 徐香娟把小孩子智斗坏人时候的故事套在小兔子和大灰狼身上。 比起周程宁讲的神话故事，她的故事对小孩来说，更加有趣。 瓜瓜问完问题，牛牛也来问，总之很好奇小兔子和大灰狼就是了。 两个小朋友连真的小白兔大灰狼都没见过。 徐香娟知道孩子爸爸平时教小孩的痛苦了。 ... “怎么了？”徐香娟刚才还在外面清点上午的营业额，硬是被周程宁拉进去小间。 小间比外面黑好多。 爱人先进去，在后面的周程宁把门关上：“平安带着牛牛瓜瓜出去了。” “所以呢？干嘛不拉开帘子，太黑了怎么学习？”徐香娟正要去拉开帘子，手还没碰到帘子就被周程宁从身后抱住。 徐香娟本来就要脱口而出大白天呢，话一转：“今天才有胆子吗？我都等你几天了？” 周程宁还认真解释起来：“我也想的，只是瓜瓜牛牛一直都在，娟，等过几天瓜瓜牛牛去幼儿园的去幼儿园，去小学的去小学，我没事了就来找你，等我当上讲师，时间更加自由。” 徐香娟：“你说的，不许诓我。” 周程宁：“不诓娟的，我也很想和娟好。” 徐香娟解开衬衫扣：“那我们快点。” ... “妈妈！”牛牛一回来饭馆就喊妈妈。 徐香娟坐在柜台位置，牛牛直接冲过来，她都缓了会儿才接住，差点就倒了，她腿软。 徐香娟：“牛牛怎么了？” 牛牛告状：“姐姐说妈妈要给我剃光头。” 妈妈已经给他保证不会把他剃成小光头的，大人不能骗小孩子。 牛牛对小光头的阴影实在太深了。 徐香娟：“瓜瓜不许用这种话吓唬弟弟。” 以后牛牛被吓得不敢去剃头发了怎么办？ 宋平安对牛牛小活宝也是没办法：“表嫂，瓜瓜也不是在吓唬牛牛，牛牛今天要吃糖，瓜瓜不让吃，说昨天已经吃过了，今天不能再吃，会烂牙齿。” “吃太多糖会烂牙齿的。”尽管烂牙齿，瓜瓜还是不会把自己存的糖吃完。 徐香娟：“昨天已经吃过糖了，今天不能再吃，再吃妈妈带你去剃小光头。” 现在妈妈亲自吓唬。 “爸！”牛牛去找爸爸说理了。 牛牛太小了，小到还认不清爸爸是会一直站在妈妈这边的现实。 周程宁待在厨房里洗碗，他都听到话了：“牛牛不能吃糖，不然妈妈不带你去剃光头，爸爸也要带你去剃成小光头。” 一时之间牛牛成了全家最没有依靠的小朋友。 牛牛越想越委屈，居然还掉金豆豆了。 周程宁可不知道牛牛哭过几次了，和不怎么掉金豆豆的瓜瓜比起来，实在太弱了。 “牛牛要去哪？”徐香娟看牛牛抹着眼泪从厨房出来，看都不看妈妈，一直往前走要出门的架势。 牛牛：“回家。” 这时候都能想着回家，看来牛牛的确对家比较眷恋。 徐香娟哄道：“牛牛到妈妈身边，妈妈和牛牛开玩笑的，牛牛是乖宝宝，牛牛要吃糖，等到了时间妈妈再给你糖，牛牛现在多吃一颗糖，还会掉牙齿，牙齿没了牛牛怎么吃饭吃糖？” 牛牛还没想过牙齿掉了的情况，听妈妈的话，立马害怕起来，站在妈妈身边：“不要掉牙齿。” 掉牙齿和掉头发变成小光头让牛牛选一个的话……牛牛选掉头发，掉牙齿肯定很痛，而且掉完就没牙齿吃东西了！ 徐香娟：“不掉牙齿，牛牛和姐姐跟表叔好好玩。” 牛牛只要她多给他说几句话，让他觉得自己是妈妈的掌心宝，他就能被哄好。 牛牛是个大度的小朋友，很快就擦干眼泪，不计前嫌和姐姐还有表叔一起玩。 瓜瓜也没瞧不起掉金豆豆的牛牛，牛牛归位了，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对待牛牛，宋平安松口气，对牛牛更加有耐心。 牛牛哭和他肯定是有关系的。 宋平安问两个小朋友吃过烤鸭吗？ 没吃过的话下次他可以请的，他有钱能买一只烤鸭。 瓜瓜：“表叔，我和牛牛吃过烤鸭的。” 已经恢复过来的牛牛：“表叔，吃过，好吃。” 这次在学姐姐话的基础上加了两个字，好吃。 第118章 118 既然牛牛说好吃了, 宋平安决定下次带牛牛和瓜瓜买烤鸭。 自己去买烤鸭提过来, 不大好意思, 还是带牛牛瓜瓜去买更加自然。 很快中学就开学了，要读初三, 他没多少时间过来，刚好牛牛和瓜瓜也要上学，赶个休息日, 他过来。 如果两个小朋友都在，他就带他们去买烤鸭，如果不在, 等下次。 牛牛兀自沉浸在吃烤鸭的回忆里, 还告诉表叔要卷一卷, 再嗷呜吃掉。 至于卷的什么东西，忘记了, 烤鸭是什么呀？也忘记了。 周程宁把手头上的活做完, 去外面, 坐在爱人身边。 徐香娟主动把手贴在周程宁手背上，无名指还在上面轻轻打着旋。 又来了, 又是这种感觉。 已经不是被爱人注视的感觉了, 是被爱人太过热情对待, 又很不正常的感觉。 今天下午第二回 的的时候爱人就和以前很不一样, 夸了他, 而且全程都在夸他。 以前更多还是——不行, 不可以, 够了，今天有事，别闹。 被爱人夸得飘飘然了，但清醒后，还是很想问问爱人怎么了。 是被狐妖附体了吗？ 但和牛牛说话又好像是娟本人…… ... “娟，你别这样！”周程宁躲到墙角落去了。 徐香娟把他逼到角落，自然要把他堵在角落：“我别怎么样？” 去百货大楼买裙子，看到有黑色的真丝睡裙了，尽管贵，徐香娟还是果断买了一条。 周程宁曲起并合的大长腿实在太挡路，徐香娟往两边推开，更贴近他。 今天是休息日，她正常带瓜瓜牛牛去小操场，顺便买菜，回来在厨房间鼓捣了一会儿。 周程宁都不知道爱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娟？” “怎么，老婆都不认识了？”徐香娟还化了妆，这会儿没有指责自家男人的“不识好歹”，还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脸部轮廓。 徐香娟也不再废话，先吃了再说。 ... 周程宁：“娟。” 徐香娟：“怎么？是还想吗？” 周程宁：“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心慌，你是娟。” 最近他问爱人，爱人总是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摸不着头脑。 徐香娟：“我哪样了？对你好点就让你心慌了？” 周程宁：“这不是对我好，这是在攻击我的意志。” 徐香娟：“哪有那么严重，还攻击你的意志……我最近好不好看？” 周程宁：“娟，你一直都好看，最好看。” 这话他都说不倦。 徐香娟：“我就爱听这话，最近几天啊，我是想变成妖精，让外边那些小妖精勾不走你。” 周程宁消化了爱人的话，听到后简直不可思议：“我都有爱人孩子，还三十几岁了……娟，你想太多了，不是我说你，当初你看上我，我都还觉得是你看错眼，怕你没过几天就后悔。” 真的怕好条件人家，自身条件也好的娟会突然反悔 徐香娟：“我最近几天试了，你的意志力不够强大，还有，不能小看我家阿宁，三十几岁怎么了吗？三十几岁就不许你养眼了？” 他是对他自己有多大的误会？ 说到意志，周程宁：“娟，因为是你，我的意志才不够坚定……既然这样，我们再来一次，试试我的意志力是不是能轻易摧毁，好吗？” 徐香娟：“不好，我要去接瓜瓜和牛牛回家了。” 爱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周程宁叹气。 知道原委后也晓得爱人没那么有毅力。 ... 牛牛糯糯喊道：“妈妈。” 徐香娟：“嗯，妈妈给牛牛把头发梳齐整了，齐整了牛牛就是精神小伙，好看。” 瓜瓜和爸爸就等着牛牛和妈妈。 妈妈已经好了，是牛牛拖延的问题。 牛牛今天第一天上幼儿园，光是头发毛就让妈妈梳了三遍。 瓜瓜虽然玩了好几个月，但学习也没落下，家里有个老师爸爸，她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小孩，一年级就当了小班长。 瓜瓜的起.点和牛牛肯定是不一样的，瓜瓜读过幼儿园，对这种有老师的集体环境熟悉，而且当时幼儿园有汐汐和苗苗，她根本不用费劲去找朋友……不知道闹腾的猪猪算不算个朋友。 毕竟猪猪也是一个幼儿园的。 总之徐香娟担心牛牛在幼儿园的处境。 以后会不会被别的小孩欺负？没有姐姐在身边会不会不肯待在幼儿园？ 上辈子在德早镇读幼儿园小学中学，就离几步路，根本不远，完全可以串串门。 现在牛牛的幼儿园还比姐姐瓜瓜的小学远。 担心待会儿把瓜瓜放下去的时候牛牛要跟着。 瓜瓜第一天上学还是徐香娟让阿宁送去，她留着分散问姐姐在哪的牛牛的注意力。 当父母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实在太难了。 今天上午周程宁专门为两个小朋友请假了，他时间充裕，不代表瓜瓜的时间充裕：“娟，我们出发吧，还要吃早饭，瓜瓜小学比牛牛幼儿园早两个小时，别迟到了。” 牛牛的10点，瓜瓜的8点，除了今天的，夫妻两个都约好了，周程宁接送瓜瓜，徐香娟接送牛牛。 听到周程宁的话，徐香娟牵着牛牛的手，哄牛牛出门了。 牛牛迟到就迟到吧，可不能让瓜瓜这个新鲜上任的小班长迟到了。 瓜瓜当班长可是在家里和他们说了很久。 今天弟弟去幼儿园，瓜瓜也不催爸爸妈妈，毕竟她知道爸爸妈妈比她有时间观念。 ... 到了小学，瓜瓜背着书包小跑进去学校，周围也都是小学生。 见背着书包的牛牛要跟着瓜瓜，徐香娟：“牛牛，不是在这里，我们是在另外一个，猪猪也在的。” 猪猪是在学前的，今天能想象得出来管倩夫妻两个的绝望表情。 别的家长可能是担心孩子，一直留在幼儿园附近观察，管倩夫妻俩应该属于越早摆脱小包袱越好。 虽然猪猪太闹腾了，但听到猪猪在，牛牛好了不少。 到了幼儿园，家长不多，不多的几个家长还是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和牛牛差不多大小。 牛牛在爸爸妈妈中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好奇四处望着。 华都的师资肯定是比德早镇的好，幼儿园规模设施相较而言，更加丰富多样，幼师数量不少。 管倩印岳拖着猪猪是在九点赶到的，牛牛已经在玩滑滑梯了。 徐香娟和周程宁耐心陪牛牛玩滑滑梯，尽管周围已经开始有小孩嚎叫要回家了。 牛牛有往四周看，但是没跟着哭，猪猪来这里就哭了，原来以为是爸爸妈妈带他出去玩，看到一群小朋友在哭，就知道肯定是关小孩子的地方。 妈妈和他说过再不听话就关进专门关小孩子的地方，肯定是这里了。 “别哭了，牛牛哥哥也在呢。”管倩见儿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实在受不了，但受不了能怎么办，还是自己儿子。 印岳抱着猪猪的，空不出手来，管倩拿纸给猪猪擦脸。 猪猪看到牛牛哥哥也被关进来了，顿时更加悲伤，嚎得更大声了。 管倩干脆放弃给猪猪擦脸，等他哭够了再擦。 因为猪猪的嗓门够大，幼儿园突然就变成小朋友比大声现场，比谁哭得更大声。 别说牛牛会不会受干扰了，徐香娟听了都头疼，让周程宁再把牛牛抱上去。 又一次从高处滑下来，牛牛高兴得尖叫，在一片哭声中有些突兀。 猪猪泪眼朦胧，睫毛挂着泪珠，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听牛牛哥哥那么高兴，他还是努力不哭，让眼前变得清楚。 “爸爸，玩。”猪猪也要玩。 猪猪要玩滑滑梯，周程宁徐香娟夫妻俩就把牛牛抱到小秋千上去，给牛牛荡秋千。 幼儿园的秋千低矮，并不高，小朋友都能脚点地的那种。 让牛牛把小脚抬起来，徐香娟负责推，周程宁护着。 现在已经变成幼儿园一日游了。 猪猪这也想玩那也想玩，总之看到牛牛哥哥玩的，他都想玩，最后两个小朋友一齐坐上了小朋友跷跷板。 因为牛牛和猪猪，越来越多小朋友被这些吸引了，最后由父母或者爷奶外公外婆带着去玩。 猪猪和牛牛一样玩得开心，玩到最后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所华都幼儿园的学前班和小中大班的分班也比较分明。 不会存在几个班一起的情况，所以牛牛和猪猪只能分开了。 离开牛牛哥哥是猪猪很不能忍的，硬是要老师让他和小班的牛牛哥哥坐在一起，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干脆自己跑过去了。 他为什么记得教室？因为他看到牛牛哥哥被老师带进去了。 他还要给牛牛哥哥看他是小书包里的东西。 妈妈昨晚上给他塞了很多东西，有两盒牛奶，他可以拿出来一盒给牛牛哥哥。 他们两个一起喝。 管倩昨晚其实不打算放牛奶的，但猪猪非要带，她也不拦着。 带就带吧，别给妈惹事就成。 这不，现在就惹事中。 猪猪已经被老师们打上头疼小朋友的标签了。 让老师们头疼的猪猪，一被老师碰就嗷嗷叫，非要和牛牛哥哥在一起。 牛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师，他是我弟弟。” 老师当然不会管弟弟不弟弟的，两个小朋友就不是一个班级：“印海灼小朋友。” 猪猪：“我是猪猪！” 老师：“印海灼小朋友，现在不是你的班级，你走错了。” 猪猪：“我是猪猪！” 老师：“猪猪小朋友，这里不是你的班级。” 之后猪猪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不管老师怎么讲。 第119章 119 不过猪猪年纪毕竟还小, 再撒泼耍赖, 都不是大人的对手。 猪猪自己班的老师说待会儿就要发书和本子了，不去的小朋友没份。 发东西怎么能没有他的份。 猪猪告诉牛牛哥哥等他领完东西就回来。 然后……然后猪猪今天就没回来了。 牛牛今天都很乖, 比起他的弟弟猪猪，真的不要太懂事了。 老师也知道两个小朋友不同姓，父母应该是认识的或者亲戚关系。 两个小朋友性格实在差太多，一个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 一说话就让大人心软，另外一个开口就让大人心硬，如果不是当老师, 而是家长，可能直接就屁股来两下了。 到了吃午饭的点，老师给小朋友每人都发了小碗饭, 还有两碟子的菜, 一荤一素, 碟子不大, 但够小朋友们吃。 肉是小肉丁，没有很大块, 小朋友不会被噎到。 自己吃饭困难的小朋友，会有老师专门帮助小朋友吃午饭。 “小朋友们知道碗上面的字是什么吗？”老师开口问道。 本来还很安静准备吃饭的小朋友们, 一时都去看碗上面的字了, 叽叽喳喳说不知道。 “我知道。”牛牛看了碗上面的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老师：“这位小朋友来说说自己碗上是什么字。” “周以览。”牛牛认识的字不多, 在家写字也还是比划不多的字, 但是自己的名字认得。 “周以览小朋友非常棒, 没错，大家碗上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老师鼓掌。 老师鼓掌，小朋友们跟着鼓掌，牛牛知道自己被夸了，小胖脸止不住笑容，自豪地坐直小身子，吃饭，他还会自己吃饭。 然后有几个知道自己大名的小朋友就纷纷说了自己的名字。 尽管后面的小朋友都是有提示了，老师还是一一夸奖过去。 幼儿园下午三点放学。 “上午不知不觉走了，不知道小祖宗会不会待会儿又闹我……早知道喊孩子爸一起过来。” 管倩家只有猪猪一个孩子，接送孩子是夫妻两人轮流，两人实在没空的话，管倩就让自己妈帮忙接孩子。 徐香娟：“待会儿看脸色就好。” 饭馆现在已经请了个阿姨，是管父老朋友的妻子，那个老朋友工作中不幸残疾，家里失去个壮劳力，尽管还是在干活，但到底比不上身子健全的时候。 一家之主残疾了，生活本就拮据，现在更是非常节省，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读大学，虽然读大学的孩子已经能自立，但丈夫刚残疾那会儿，家里钱掏空了，还借了不少，没还清，家里赚钱就一直在还钱。 听女儿说了饭馆要招人，管父就让女儿把老朋友妻子介绍过去。 老朋友也是老战友了，当初刚残疾，他们家借了不少给人家救急，救急不救穷，老朋友一家人也是好的，这些年一直都在还钱，虽然还没还完，但是人品没问题的，可以介绍过去。 阿姨人也比较老实，徐香娟聊了一两个小时，就要阿姨来干活了。 她的饭馆现在是有客源的，人很多，阿宁得在学校上班，她是有空，但有时候她也忙不过来。 她人不在的时候，让阿姨来收钱，阿姨原来听了，不肯，但生意总得照做，徐香娟就说她放钱的抽屉锁着了，她不在，比如接孩子的时候，阿姨就帮她收钱，把钱放到另外一个没锁抽屉的盒子里就好。 盒子里只有零散的毛钱。 说了很久阿姨才放心接触这个钱，饭馆的工作工钱好，她很珍惜，就怕钱财出了什么问题，少了，到时候她有嘴也说不清。 也还好老板娘接孩子的时候客人不多。 徐香娟今天是第一天接孩子，早上她和阿宁趁牛牛不注意走了，牛牛没有猪猪的脾气，想来会比猪猪好很多。 两个妈妈今天都提前来接孩子了，还没到放学的点只能在外面等着。 管倩：“是得看脸色，我家猪猪实在不让大人省心。” 两位妈妈聊到了放学时间，陆陆续不少家长过来接孩子。 到了时间，家长们鱼贯而入，去找各自的孩子。 这个幼儿园规定家长要在放学后进教室接孩子。 徐香娟和管倩约好了到时候在校门口见，就凭记忆去了牛牛的教室。 “老师你好，我是周以览的妈妈。” 徐香娟来得早，她找到牛牛教室的时候，小朋友们还坐在位置上收拾书包。 “妈妈！”牛牛看到妈妈，立马喊了妈妈。 这个教室一共才10个小朋友，徐香娟听到声音，很快看到牛牛。 牛牛已经收拾好书包，妈妈来接他，他就背着书包连忙跑到妈妈身边。 牛牛抓着她的衣服下摆，徐香娟知道牛牛想要妈妈抱了。 已经很久没抱过儿子的徐香娟，抱起牛牛，和老师打声招呼走了。 还没到门口，看到管倩抱着猪猪，两个人干脆并肩离开。 “妈妈，我要和牛牛哥哥一起。”猪猪看到牛牛，立马又想起来这事。 今天被带回自己教室后，有很多事情，老师也一直在分散小朋友们的注意，所以他都要忘记他想和牛牛哥哥一起了。 管倩：“说一出是一出，牛牛和你又不是一个班的，不行。” 猪猪坚持：“我要和哥哥一起！” “牛牛哥哥嫌弃你这个小孩，给我老实在幼儿园待着。”儿子现在没什么事，看来今天在学校待着还是安稳的。 牛牛一直没说话，安静由妈妈抱着。 徐香娟总觉得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今天猪猪是不是到哥哥教室了？”徐香娟没有和牛牛说，问猪猪的。 说到这个，猪猪可有话讲了：“我和哥哥一起，老师说发书，我就去拿书。” “在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别给你牛牛哥哥抹黑。”管倩听了，大概能猜出发生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看来明天送孩子得看着进去教室坐好了才行。 猪猪可不是个听话的小孩，非嚷着要和牛牛哥哥一起。 明天是孩子爸爸印岳接，管倩想着可要好好和他交代一句。 两位妈妈只是同了一小段路，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各自骑车走了。 “妈妈，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周以览。”管倩和猪猪不在了，牛牛才和妈妈说话。 “我们牛牛真厉害，是不是老师问大家的名字了？”小朋友想说，徐香娟就当个忠实的倾听者。 牛牛：“不是，是碗，中午吃肉，吃青菜，小朋友碗上有名字，老师问小朋友知不知道字。” 徐香娟觉得幼儿园还是挺有心的：“是不是只有牛牛知道？” “是！”牛牛非常开心回道。 还说老师给他鼓掌了，小朋友不会鼓掌这个词语，就学老师的动作。 徐香娟对牛牛又是一顿夸。 先到小饭馆，就听赵阿姨和自己说她不在的时间卖了什么。 徐香娟意思性看了盒子里的钱，让赵阿姨心安，然后陪牛牛说话。 赵阿姨见老板娘看过没问题了，才进去厨房间。 徐香娟很清楚在小饭馆工作，尤其是在厨房的，对小饭馆的收入有数，所以钱这事也没那么避讳着阿姨，阿姨分得很明确，她还是挺放心的。 牛牛就又继续和妈妈说话，说今天遇到了什么，做了什么 徐香娟：“牛牛想和猪猪在一起吗？” 牛牛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沉默了。 他不讨厌猪猪的，但他也不想和猪猪一个班。 徐香娟：“在幼儿园听老师的话，如果猪猪要缠着你，你就不用管了，让老师来解决。” 她也不想牛牛不开心，虽然和管倩是好朋友了，猪猪她也不讨厌，这个小朋友可爱还是挺可爱的，气人也真是气人。 不过气的都是他爸爸妈妈，所以她这个旁观的阿姨没有多大感受，但如果牛牛不大想，她还是不能逼孩子。 “嗯！” 瓜瓜放学是下午四点，周程宁也是四点下班，到了时间就把瓜瓜接回饭馆。 赵阿姨五点下班，在一家人都回来的时候，再做个半小时活，等没客人就走了。 徐香娟让阿姨拎了些不好放明天的菜回去。 赵阿姨家的情况她也知道，她一个月开的工钱并不低，有30元了，还包午饭，遇到节假日，她也想着给阿姨买点东西带回家，饭馆一些菜放几天，或者不好放到第二天，很快要蔫当天又没卖出去的菜，她会让赵阿姨带回去。 赵阿姨开始也不好意思接受，但见到老板娘的确在自家吃不完的时候，那些菜又放不住，直接扔了，她这才接受了。 这些菜可得回家能做一顿呢。 赵阿姨离开，一家人坐在一起，先是瓜瓜说了今天在小学的经历，然后牛牛说，牛牛把今天和妈妈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小朋友们，就算是瓜瓜这样的，说话都没有什么重点，但毕竟还是孩子，分享一天的经历，当爸爸妈妈的都认真听讲了。 ... 仁大每周三的下午是公休，周程宁作为助教，还是有事情得忙到下午两点。 孩子们在幼儿园的，在小学的，白天都不用徐香娟管，中午饭馆正常营业，等到了下午一点，客人少了，徐香娟和赵阿姨说一声，离开小饭馆。 下午可是要和阿宁约会，她还要回家换条裙子化个妆。 回到家里，离自家男人下班还有四十分钟，离牛牛幼儿园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真是个时间紧张的约会，换上裙子，很快化好妆，徐香娟骑自行车去仁大了。 仁大门口。 “周老师，我们想请问你有对象吗？”一群女学生见到站在校门口的周程宁，开玩笑的语气问他。 周程宁：“有，家里老大已经在读小学。” 他现在就是在等爱人呢，倒是没察觉几个女学生话里话外的意思。 学生们不可思议：“周老师那么早就结婚了？” 他们以为这学期才过来的助教周老师是刚毕业的学生。 “不早，我已经三十几岁。”周程宁和几个女学生说话不太热络，但她们问了，他自然会回答。 中文系的讲师孙竹绿路过，见学生们和周老师讲话，以为是缠着周老师不让周老师走：“你们堵着周老师做什么？有自己的事情就赶紧做自己的事情。” 说是中文系，女学生虽然更多，但女老师却没有几个的，孙竹绿已经结婚，平时说话上课也比较幽默，她的学生看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 女学生们也没因为孙老师来了而散开，还是说说笑笑，顺便把周老师孩子都已经读小学的事说了。 周程宁其实已经不高兴了，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在想爱人什么时候能来。 “周老师在这里等人吗？”孙竹绿对周程宁没别的想法，只是有时候听到别的老师说他的经历，还是挺好奇的。 无论哪个行业，哪个地方，都或浅或深有个歧视圈。 虽然多数老师还是很和蔼很好交流的，但也有几个会议论别人的老师。 比如新来的助教周老师，周老师谦卑，脾气好，学问也好，看着都很好的一个人，出生在外省的农村，就莫名其妙会有人给他打上标签。 有次特别尴尬，当时办公室闫老师说班里一个山村来的，对，山村，偏远山村的男学生，找周老师问问题。 背后说别人话的闫老师，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也就新来什么都不清楚的老师助教才会和这个老师搭话，被这个老师牵鼻子走。 单纯学生请教周老师问题，这个老师都能上升到穷都喜欢穷成一堆，乡下人就是和乡下人身份比较符合，周老师该回去村子里教书，在这里有哪个愿意当他的学生。 他们这些同事都不愿意和周老师待一起工作呢。 不要带上他们了，除了他和几个已经被他带错印象年纪小的老师，基本都没有人厌恶周老师。 反倒这个对农村人印象很差，学生有农村来的，都会戴有色眼镜瞧人的闫老师，才让大家厌恶。 老师里面当然也是有农村来的，本来现在国内就是农村人更多，城里人比较少。 这个老师是个城里人就那么优越，惹得多数老师不愿意同他讲话。 他在学生们里的印象也很差。 男学生这事，闫老师在办公室讲的时候，尴尬就尴尬在周老师进来了。 背后议人是非的老师要说谁，都是背着那个人说的，他说完停顿一会儿，周老师进来办公室了。 孙竹绿那时候在办公室，周老师卡在这个时间点进来，她总觉得应该是在外面听到了，然后等人家说完才回来。 孙竹绿都替说人坏话的闫老师尴尬，当时周老师没说话，继续自己的工作，拿了几份给学生的书面证明，拿完就走了。 闫老师见周老师一走，又开始说周老师没礼貌，进来也不敲门。 这个闫老师也是头脑不太清楚，周老师是助教，不是学生，这里不是闫老师一个人的办公室，这里还是周老师的办公室。 哪有人回来自己办公室还得敲门问好的？ 有两个老师实在听不下去闫老师的话，拿着教材先离开了。 闫老师把办公室里农村来的老师都议论过一遍，其实不单是周老师，只是可能周老师看着太优秀了，闫老师议论得更狠，坏话也更多。 周程宁对孙竹绿老师没什么意见，孙老师问了，他回答：“对的孙老师，我在等我的爱人。” 周程宁说完，徐香娟就推着自行车过来了。 徐香娟见几个女生围着周程宁，也没多大反应：“你的自行车呢？” 女生们听到她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她。 “等接孩子的时候再把我的车骑出来，我先骑你的。”爱人说了是在附近逛逛，等逛一个小时左右，再骑他的自行车。 仁大是可以骑自行车的，但是不能把自行车骑太快。 这个太快没有明确的规定，只要别被学校专门管车辆的大叔大爷看到，别撞到人都行。 “你就是周老师的妻子吗？师母？”有女学生好奇问着。 “是的，我是他的妻子。” 这几个女学生胆子也是挺大的，说话都不藏着掖着，想说就说：“天呐，孩子都已经读小学的师母是这个样的吗？” 看起来很明艳，哪像孩子已经小学的妈妈？ 师母和周老师一起的画面，怎么都像大小姐和……家庭教师？ 徐香娟：“我其实还没到三十岁，现在这样挺正常的。” 她的确也没四五十岁，现在这个年纪算很正常吧。 “哪里正常了？简直很不正常，我的天，师母你是哪来的留洋归国大小姐？” “我和爱人要先走了，抱歉。”周程可听不太下去，骑上自行车。 这几个小孩不知道胡言乱语什么，听着人直犯尴尬。 徐香娟和几个女孩子道别，坐上后座。 等夫妻两人离开，几个女孩又缠上孙竹绿。 “孙老师，周老师爱人和我们想象完全不一样。” 孙竹绿也不赶时间，和几个学生聊起来：“你们想象什么样的？” “我们以为周老师是没对象的，刚才知道周老师结婚有孩子，就以为周老师妻子是温婉型的，大家闺秀，毕竟还是孩子妈妈。” “实际呢？”孙竹绿知道周老师已婚的，对周老师爱人的一些认知，还是从闫老师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听到一些。 说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女性，面试助教的时候他不在，但看到过周老师的简历和情况表，伴侣文化程度他看到了，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闫老师就说是什么没文化的村妇。 有没有文化不知道，但人家也根本不能和村妇挂钩。 现在农村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别说高中了，小学初中都不让女孩子读完，高中毕业已经是挺高的学历，还说明父母挺疼爱孩子。 “实际没想到是时髦女郎，原来羡慕师母，能遇到周老师这种好脾气又优秀的男人，但现在开始羡慕周老师了，怎么有那么好看的妻子呢？” “我觉得我要买裙子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孙竹绿无奈，这帮孩子说风就是雨。 ... 自行车骑的速度不快，夏天的尾巴，有些微热的风吹在身上，没那么难受，徐香娟又是坐在自行车后座，风对她的影响不大，只是长卷发随着风轻轻飞扬。 “阿宁，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因为风，阿宁的衬衫略微鼓起来，徐香娟戳了戳他的后背。 “是吗？那些学生遇到谁都会多话。” 徐香娟轻哼一声，也不说别的话了，抓着周程宁两侧的衬衫。 不骑自行车的话，下午真的就是夫妻两人牵着手四处逛。 到了差不多该去接孩子的时间，周程宁载着爱人去仁大自行车停放点拿自己自行车。 校园里面学生拥有自行车的没几个，基本都是老师的车。 今天下午还是公休，老师们要走的早就走了，所以这个时间点，骑自行车的周程宁就十分明显了。 还是骑自行车载着爱人的周程宁。 认识或者不认识的，都看向他们两个人了，因为画面实在太像电影。 现在电影开始多样化，华都影院也有不少爱情电影，情侣骑自行车的画面尤其多。 两个人形象完全满分，不知道周老师的人纷纷问这是谁。 夫妻两个人算是在校园内小火了一把。 不过再火，夫妻两人还是要去接孩子。 周程宁拿到自己的自行车，就和爱人一人骑一辆。 两个人每天都要去接孩子，所以有自己的自行车非常必要。 “爸！”牛牛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来了，还有爸爸，立马抓着爸爸的腿。 妈妈他还会稍微含蓄些，爸爸他直接就想要爸爸抱他起来。 周程宁懂牛牛的意思，很快抱起牛牛，牛牛心满意足了才喊妈妈。 “今天爸爸过来，就先喊爸爸，不喊妈妈了是吗？”徐香娟故意吃醋道。 牛牛可没有那个意思，小胖手拍拍爸爸的肩膀：“妈妈，我重，爸爸不累。” 周程宁：“臭小子，谁说爸爸不累的。” 爸爸的意思是爸爸累了？牛牛假装没听到，继续和妈妈说话。 今天猪猪是印岳来接，猪猪在幼儿园也有一段时间，人虽然还闹腾，但也没缠着牛牛。 因为他的教室有一群年纪比他还小的小朋友，他是年纪最大的一个，老师说他是老大，要给弟弟妹妹们当表率。 表率猪猪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老师应该是让他当大哥哥，弟弟妹妹们要跟着他学好。 一下子多了几个弟弟妹妹，猪猪身上担子重啊，第一件事就是认清每个小孩的名字，毕竟他是大哥哥。 现在猪猪有事情做，每天放学都和爸爸妈妈说小轩怎么了，小刚怎么了。 “大周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孩子啊。”不像他们家，只有猪猪一个孩子，夫妻两人轮流接，大周家是两个孩子，夫妻两个分配任务，每人接一个孩子，每天都接送。 “今天下午公休。”两家的家长遇见，总是会打招呼的。 猪猪最近虽然因为弟弟妹妹，小孩子有些魔怔了，但是安稳不少，印岳和管倩眼里是乐见其成。 孩子是让他们省心不少了，果然提前放到幼儿园是对的。 印岳：“想起来了，你还有半天的公休，当父母的太辛苦了，公休还得来接小孩。” “当哥哥才辛苦！”猪猪听到辛苦，念念叨叨的小嘴立马停下来，大喊一声。 印岳敷衍配合：“对，当哥哥的辛苦，非常辛苦。” 猪猪在学前班里可是哥哥，对这个小孩那个小孩简直就像小家长，吃饭如果哪个小朋友挑食不吃，他就找老师给小朋友能吃的，总之不能饿肚子。 他都比老师对小朋友们的关注多了。 猪猪很辛苦啊，真的很辛苦。 徐香娟听管倩说过，觉得幼儿园老师们实在太有办法了。 这个幼儿园虽然学费贵了点，一个学期就要40元，但真的非常好，老师也对孩子们很负责任，学费是能和学校相配的。 爸爸也说自己辛苦了，猪猪继续念叨幼儿园的弟弟妹妹们。 印岳：“如果不是我把小孩抱走，猪猪非要等所有小朋友都走了才走。” 自家小子那么有责任心还是印岳没想到的，老师们也没强迫他，全是他自己的想法，就是要每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来了他才放心。 徐香娟：“猪猪以后当老师肯定很细心很负责。” 印岳：“等再大些，知道事情了，小孩肯定会变。” “太小的确说不定。” 第120章 120 和印岳分开之后, 周程宁载着牛牛, 徐香娟单独骑自行车，接下来还要去接瓜瓜, 不过瓜瓜还没那么早放学。 徐香娟：“我们先去买炒栗子吧。” 她有些馋炒栗子，想吃了。 “栗子。”牛牛也要吃。 既然决定买炒栗子，一家人就顺路去买了。 “还是娟你做的好吃。”周程宁吃了一颗，得出结论。 徐香娟：“你自己乱想的, 认为我炒的好吃，我觉得这个蛮好吃的，比我炒的好吃……还说我炒的好吃, 我多久没炒过栗子了？” 周程宁：“反正还是娟炒的好吃。” 徐香娟：“那时候是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你才觉得香才觉得好吃。” 就像孩子们小时候珍惜糖，长大后哪有那么珍惜糖的, 长大后的糖廉价了, 家里打扫屋子都能扫出糖, 不知道是哪个掏口袋的东西, 把口袋里的糖随手放一边了，后面也想不起来, 硬糖生生融化。 周程宁不继续说了，反正爱人做的最好吃。 徐香娟剥了一颗栗子给牛牛, 让牛牛嚼好了再吞下去。 虽然姐姐不在, 但爸爸妈妈在, 所以牛牛吃栗子一点心虚都没有。 是妈妈喂给他吃, 不是他偷吃, 待会儿姐姐也可以吃到。 等到了小学，徐香娟和周程宁停好自行车，栗子则是由牛牛提着。 牛牛乐意提栗子，等见到姐姐，他就拿一个栗子给姐姐。 一家人就在学校大门口等着瓜瓜出来。 小学没有幼儿园这种需要家长到班级领小孩的事，自己回家的孩子都有不少，要接送的家长是到大门口等的。 “瓜瓜怎么了？”徐香娟见到瓜瓜背着书包出来，眼睛红了一圈。 看到妈妈爸爸还有牛牛，瓜瓜不说话，又掉眼泪了。 徐香娟：“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不要怕，和妈妈说，妈妈帮你去讨个说法。” “姐姐，栗子。”牛牛第一次见到姐姐哭，掏出一颗栗子给姐姐。 瓜瓜看到栗子似乎更加难过，一下子抱住妈妈。 徐香娟才注意到瓜瓜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女儿虽然在哭，但又紧闭着嘴，一个猜测在脑海里生成。 “瓜瓜是不是掉牙齿了？” “牙齿！”牛牛震惊，随即又道，“姐姐不听话，吃糖。” 牛牛印象里，不听妈妈话吃糖就会掉牙齿。 姐姐肯定吃糖了！ “我才没吃糖。”瓜瓜被弟弟激得立马张嘴澄清了。 掉的第一颗还是门牙，上牙床的，只要嘴巴张开就能看到，非常明显。 牛牛见到姐姐牙齿缺了一颗，本来就大的眼睛立马睁更大了。 瓜瓜立马又闭嘴，但是不哭鼻子了，不想被牛牛嘲笑。 徐香娟：“没事的瓜瓜，妈妈和你说，六七岁小孩都会掉牙齿的，爸爸妈妈在六七岁的时候会掉牙齿，牛牛到六七岁的时候也会掉牙齿，牙齿会慢慢长出来的。” 听到自己也会掉牙齿，牛牛惊得捂住了嘴巴。 捂住嘴巴前还知道把给姐姐但姐姐没要的栗子放回纸袋子。 周程宁：“瓜瓜别担心，这很正常，爸小时候的确掉牙齿，长出来新的牙齿就不会掉了。” 徐香娟耐心劝解瓜瓜：“小孩子的牙齿不稳定，要换牙齿的，因为长大变大孩子了，换更好的牙齿，同班是不是也有同学掉了牙齿的？” 瓜瓜的掉牙期还晚来了，掉牙完全正常的。 “妈妈，不吃糖也会掉牙齿？”牛牛放开捂住嘴巴的手问道。 “吃糖会更早掉牙齿，姐姐是正常小孩掉牙齿，牛牛如果现在吃很多糖，牙齿就掉了。”蛀了就算掉了吧，吓唬小孩，省得不听话一直吃糖。 牛牛一副懂了的表情，然后保证以后不会不经过妈妈同意就吃糖，和妈妈保证完，牛牛又问姐姐痛不痛。 瓜瓜听了妈妈的话，想开了些，但还是不大愿意说话，吐出来两个字不痛，立马又把嘴巴闭回去。 是吃午饭时候掉的，当时瓜瓜在吃菜，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颗硬硬的东西，掏出来居然是牙齿，后知后觉牙齿掉了，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上课忍着没哭，和小伙伴同学们说没事，放学走到校门口的路上终于忍不住了。 徐香娟：“回饭馆的时候瓜瓜张嘴给妈妈看看，掉的牙齿也给妈妈，妈妈帮你扔了，扔掉旧牙齿，就能长出新牙齿了。” 老家有传统，孩子掉牙齿，下牙床的牙齿往屋顶扔，上牙床的牙齿往床底下扔，这样牙齿能长得更好，徐香娟自己小时候还是懵懂不知道事，现在知道，扔牙齿到屋顶还是床底都没什么用，她帮瓜瓜扔了，省得瓜瓜还对一颗牙有心结。 至于第一颗掉的牙做成装饰，那就更加不必，毕竟瓜瓜看着也不像对掉的牙齿有多大感情。 妈妈这么说了，瓜瓜把掉的牙齿给妈妈。 回饭馆路上是徐香娟载着瓜瓜，周程宁载着牛牛。 到了饭馆，瓜瓜就跟着妈妈去了小间。 牛牛想跟进去，被爸爸拉住领子，然后眼睁睁看门关上。 周程宁：“女孩子说女孩子的话，牛牛你是小男孩，不能去听。” 牛牛：“为什么，牙齿，女孩子。” 牙齿和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没看姐姐哭了吗？”周程宁抱起牛牛，找了个位置让牛牛坐好，他则是坐在牛牛对面。 牛牛：“哭了。” “牛牛你哭的时候想被猪猪看到吗？” 牛牛立马摇头：“不想。” 周程宁：“姐姐也不想被牛牛看到，妈妈在哄姐姐呢，牛牛你去捣乱吗？” 得教会小朋友设身处地啊。 “掉牙齿。”牛牛还是觉得很可怕。 周程宁：“等牛牛到了姐姐的年纪也会掉牙齿的，不用着急。” 牛牛：“不要掉牙齿。” “怎么可能不掉牙齿，牛牛做梦才不掉牙齿。”周程宁没那么委婉。 牛牛自己下去椅子，和爸爸说：“我要妈妈。” 妈妈还在和姐姐说话，牛牛跑到小间门口等妈妈。 周程宁干脆去坐在柜台边上收银。 赵阿姨看到小朋友一个人安静站在小间门口，不得不感慨老板娘一家会教孩子，一个一个的都乖。 小间里面。 徐香娟给女儿做了许久的心理辅导，最后告诉瓜瓜注意事项：“瓜瓜记得，不要去舔掉牙齿的那块牙肉，很快会长出新牙齿的，新牙齿还小的时候更不要去舔，不小心舔到没事，但不要刻意去舔，吃饭的时候饭推到左边或者右边吃……两边轮流来好了。” “嗯，我知道了妈妈。”掉了牙齿，明显让瓜瓜没有自信起来。 自信或许还在，但话痨瓜瓜不在了。 徐香娟说到这里，觉得瓜瓜是听进去了，摸了摸瓜瓜的辫子，让瓜瓜跟着她出去。 “牛牛怎么站在门口呢？”打开门看到牛牛还真是非常意外。 牛牛：“妈妈，不要掉牙齿！” 周程宁：“娟，你别管牛牛了，他在杞人忧天。” 牛牛可不管爸爸说的什么杞人忧天，妈妈已经和姐姐说完女孩子的话了，现在要和他说男孩子的话。 牛牛抓着妈妈的手，要和妈妈去小间说男孩子话。 徐香娟大概明白牛牛的意图了，跟着牛牛去小间。 周程宁：“瓜瓜，别担心，爸小时候也掉牙齿，几颗几颗掉，牙齿全没了，但因为爸小时候没东西吃，掉牙齿也就无所谓了，妈妈跟你说的那些你记着就好。” “我知道了爸。”经过妈妈的心理疏导，加上听到爸爸小时候没吃的东西，瓜瓜也不再难过，去离柜台最近的二人桌写作业了。 过去心理这关，接下来就是要适应缺一颗牙齿的不适。 徐香娟也是有些心累了，不仅要给掉牙齿的女儿做心理疏导，还得给没掉牙齿却担心掉牙齿，并且说不要掉牙齿的牛牛做心理疏导。 牛牛还好应付些，口头上给他保证，让他安心就好。 晚上一家人吃饭，徐香娟和周程宁还好，牛牛这个没见过掉牙齿，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直看着姐姐吃饭，自己吃一口饭，就要抬头看姐姐吃饭，看一会儿再继续吃饭。 瓜瓜掉的门牙，说话漏风：“妈妈，牛牛看我掉牙齿的地方！” 徐香娟：“牛牛，不许看姐姐，好好吃自己的饭。” 听到妈妈的话，牛牛忍住不去看姐姐掉牙的嘴。 他真的怀疑姐姐是骗他说掉牙齿不痛的 ，看起来怎么可能不痛！ ... 清晨。 徐香娟不是自然醒的，被牛牛的哭声惊醒。 “牛牛哭什么呢？不哭不哭。” 牛牛是靠爸爸这边的，周程宁听到动静也醒来了。 牛牛坐在床上，指着自己的牙齿：“牙齿掉了。” 瓜瓜坐起身，不知道弟弟在说什么。 “没掉没掉，牛牛的牙齿还在呢，只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徐香娟把牛牛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的牙齿还在才慢慢停止哭泣。 原来弟弟是做梦梦到掉牙齿，哭成小泪人，因为弟弟这个插曲，瓜瓜算是彻底走出了掉牙阴影。 瓜瓜走出来了，牛牛没走出来，徐香娟知道什么心理疏导都没用了，只能去把牛牛的注意力吸引到别的地方。 到了休息日，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的宋平安过来了，见牛牛和瓜瓜都在，和表哥表嫂说了一声，带他们出去。 “瓜瓜和牛牛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平时出去都非常积极发言，今个儿怎么就不说话了？ 瓜瓜是掉了牙齿不好意思说话，牛牛则是被姐姐带的。 本来他就是跟着姐姐说话，学姐姐说的，今天姐姐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第121章 121 瓜瓜张开嘴给表叔看了一眼, 没有说话又把嘴闭上了。 她知道不理人是不礼貌的, 尤其表叔对她和牛牛都很好。 牛牛替姐姐配音：“牙齿掉了。” 姐姐不说话，他有义务帮姐姐说的。 “牙齿掉了啊, 很快会长出来的。”宋平安倒不觉得掉牙齿是什么大事。 不是都要掉的吗？他小时候掉牙齿就不在意，因为牙齿掉起来不疼，而且感觉到一颗牙齿有松动，自己慢慢摇掉下来也没多大感觉。 “不想说话。”牛牛继续配音。 宋平安：“瓜瓜要多说话, 省得以后不会说话，不想说话了。” 牛牛为姐姐代言：“不说话就不会说话吗？” 如果不说话就不会说话，姐姐还是要说话的, 不然以后变哑巴姐姐了。 妈妈说哑巴可怜的，他不想姐姐可怜。 而且姐姐不说话，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牛牛的问题还真是难倒宋平安了, 感觉和牛牛解释不清楚啊, 宋平安干脆转移话题：“我们待会儿去买烤鸭。” “烤鸭！”牛牛吃惊。 表叔要带他们去买烤鸭吗？ 虽然表叔在牛牛认知里是大人, 但和爸爸妈妈不是一样的大人, 是和他们小孩一样的小大人。 他和姐姐最多也就在小店买糖买别的小零食，从来没听说过买肉的。 牛牛知道烤鸭是肉, 小孩子买不起肉，小大人表叔突然说要去买烤鸭, 惊呆牛牛了。 宋平安：“对, 买烤鸭去。” “去买烤鸭！表叔走。”他和姐姐跟着表叔走。 宋平安让两个小朋友走前面, 他在后头告诉他们怎么走, 还可以看着路, 两个小朋友也都在视线范围内。 等到了买烤鸭的地方，不仅牛牛吃惊，瓜瓜也吃惊，两个小朋友看着很多只酱红深红色烤鸭。 两个小朋友看烤鸭的时候，宋平安去买了半只，他都不用问多少钱，直接把3元钱给了老板，让老板切好。 牛牛口水都要没出息地流下来了：“姐姐，好多肉。” “嗯，很多。”瓜瓜开口。 牛牛小鼻子动了动：“香。” “对，香。” 两个小朋友知道的形容词不多，说完只能呆呆看着。 这家烤鸭店的烤鸭烤好就放在店里玻璃柜展示售卖，两个小朋友站在玻璃柜前，扒着玻璃看烤鸭。 不仅是烤鸭，玻璃柜他们也挺稀奇的，见世面了。 等两个小朋友看够，平安喊他们回饭馆。 瓜瓜虽然已经走出掉牙齿阴影，但是牙齿掉了的确不好看，所以能不说话还是不想说话，回去路上说话的主力都是牛牛。 牛牛现在知道和平安表叔聊什么了，聊烤鸭。 刚才见到的画面牛牛都要再问遍表示。 烤鸭是怎么做的？烤鸭为什么那么香？我妈妈会做烤鸭吗？ 表嫂虽然开饭馆，但八成不会做，牛牛还不如不说话，一说话就问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实在太为难人了，宋平安选择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回到饭馆，平安就给两个小朋友卷烤鸭了。 瓜瓜只是掉牙齿，不是不能吃东西，小心翼翼还是能吃的。 两个小朋友吃完一个，瓜瓜去厨房间要了个盘子，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 问赵奶奶，爸爸妈妈去哪了，赵奶奶说去买菜了。 瓜瓜听奶奶说爸爸妈妈去买菜了，也没问别的，抱着盘子和牛牛卷烤鸭，等爸爸妈妈回来可以吃卷好的烤鸭了。 牛牛卷鸭肉很小心很仔细，卷好第一个给表叔吃，因为烤鸭是表叔买的。 瓜瓜已经在盘子里放两个烤鸭卷了，见牛牛给表叔卷了一个，她直接和表叔说，表叔要吃就盘子里拿她卷好的。 徐香娟和周程宁的确要买菜，但是先回了家里，没有离开饭馆就去买菜。 好不容易瓜瓜牛牛不在，刚好他们又有理由出门，要去买菜…… “再半个小时出门吧。”徐香娟没马上穿衣服，身子酥麻，还想缓缓。 周程宁也不想结束了就出门，吻住爱人。 徐香娟也没拒绝，抱着他的脖颈。 虽然不至于到久旱逢甘霖的程度，但一两个星期就这么一次，夫妻两人都会非常珍惜。 温存了会儿，徐香娟和周程宁才出门买菜去了。 回到饭馆看到瓜瓜牛牛在卷烤鸭，桌上的盘子里放了几个卷的不太好看几乎要散开的鸭肉卷。 牛牛正要放葱呢，看到爸爸妈妈，葱直接放下来，拿了盘子里两个卷好的给爸爸妈妈。 徐香娟和周程宁接过来吃了。 牛牛：“姐姐卷的，我给爸爸妈妈吃，洗手了。” 洗手非常重要的，妈妈每天都会提醒。 的确是姐姐卷的，牛牛不是撒谎的小孩，他卷的还在盘子里，姐姐卷的比他的好看。 宋平安：“表哥表嫂，这不是牛牛和瓜瓜想吃，是我带他们出去玩的时候看到了，买给他们吃的。” 怕表哥表嫂回头责怪牛牛和瓜瓜，宋平安直接和哥嫂说了。 周程宁：“平安，这个可不便宜，以后别买了。” 宋平安：“表哥，没事的，我已经很久没来，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还是瓜瓜和牛牛的表叔，花点钱没关系。” 他还在表哥表嫂家吃过几顿饭呢，请小朋友们吃一次烤鸭是他早有的想法。 徐香娟：“瓜瓜和牛牛有跟表叔说谢谢吗？” 有妈妈的提醒，瓜瓜和牛牛才想起来也道谢，纷纷同表叔道谢。 徐香娟：“有给赵奶奶吃吗？” “有！我给了！”牛牛记着呢。 徐香娟：“这就好，以后有好吃的，也记得分给赵奶奶。” 牛牛：“我知道了妈妈。” 牛牛回位置继续卷烤鸭。 徐香娟则是和周程宁一起把饭菜拎到厨房间去。 ... 办公室。 “一帮学生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他的老婆还不是个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随便一个大一学生拉出来，哪个学历不比她高？还是小村子高中毕业生，哪里值得夸奖？给学生带来一股歪风邪气。” 因为周程宁和徐香娟在学校一起出现过，也有几个和徐香娟对话过的女学生的原因，总之现在仁大都传见到神仙夫妻了。 华大毕业中文系的助教周老师和他的太太在学校火了。 学生们念叨，闫老师听到，在办公室里又开始地图炮和人身攻击。 现在办公室加闫老师一共三个老师，孙竹绿是其中一个，她没和闫老师搭过话，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再提，另外一个是乌老师，乌老师和她一样不是会搭理乌老师的人。 一时之间就剩闫老师一个在那里嘀咕骂骂咧咧，好像有人在就行，有人在就是他的听众。 闫老师：“草鸡飞上枝头还是草鸡，真以为能变成凤凰啊。” 骂了一会儿，闫老师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闫老师，我爱人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周程宁这回还是等闫老师说完了才进去。 这次不像以往沉默，而是提了一句，然后拿好东西离开。 乌老师瞧不过眼：“闫老师，以后还是不要在办公室议论别的老师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这么说人家也尴尬。” 孙竹绿：“闫老师，周老师现在得商教授的器重，每天去教授办公室都有几趟，如果您还这样说他，没准兔子急了会咬人。” 他们知道闫老师是个关系户，而且会溜须拍马，学问又过得去，才当了老师，但那么几年了，四十几岁，还是个讲师，心里没有数吗？ 仁大系里讲师和助教共用办公室，教授是独立一人一间办公室，副教授则是两人一个办公室。 商教授是仁大中文系最有名的教授，在国内文学圈更是大名鼎鼎，他开口，就是校长都要给他面子。 这样一个教授器重周老师，说明周老师前途无量。 闫老师这么嘀咕人家，大概和这个也有关系，当年听说商教授拒绝过闫老师，现在闫老师都还会偶尔在商教授背后说坏话。 嘀咕年纪那么大了，还在教。 这话听在孙竹绿耳朵里，就像是他在骂商教授老不死。 孙竹绿的确是真相了。 她见过商教授，很和蔼，眼神不差，对人的直觉也很准。 当初可能看出闫老师德行不怎么样，拒绝了他要跟着他工作的请求。 当时商教授就是教授了，总之仁大不仅中文系，全校来说，商教授也是个招牌。 不说人品闫老师和周老师两人没法比，就是周老师和商教授没关系，在学问上也能击败闫老师。 说周老师的爱人学问低，他怎么不想想周老师华大毕业，他自己呢，在一个顶多就仁大一半名气一半规模的大学毕业，研究生都没考，这些年教来教去，就那么两门课。 看来是所有心思都放在碎嘴上了。 下午这茬不知道能不能过去了。 她和乌老师虽然是在劝说，但没准还恶化了周老师和闫老师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 周老师也是个能忍的了，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在让步。 这样的人，怎么都比溜须拍马的更加有前途吧。 ... 事情的确没过去，第二天周程宁被商教授喊到办公室。 “小周，这里有封你的举报信到我这里了，你看看。”商教授把信递给周程宁。 周程宁原来以为是他爸妈过来不让他好过了，但仔细一看内容。 说他师德不行，做事毒害学校风气，请求辞退这样败坏道德的老师。 没有署名，举报信向来是匿名的。 至于什么事，上面也有提了一件，是他已婚但是和女学生纠缠不清，公然在校园内骑车载着女学生。 周程宁见是这事，松一口气：“子虚乌有，商老师，我没有载什么女学生，我就载我的爱人来学校，如果需要证人，到时候我叫我爱人来学校，有几个女学生也看到我爱人了。” 商教授：“小周，我相信你，但这凭空捏造的举报内容一旦传出去，总有信的人，对你的名声会有很大影响。” 周程宁：“商老师，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带着我的爱人多在学校走几圈，让全校都知道她是我的爱人，不是什么女学生。” “就按小周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先去忙。” 早先看到办公桌上这封举报信，他就先看了。 是举报小周的，小周他私心认为是个好的，学位人品都有，但是这感情的事还真不好说。 如果真按照信里内容，小周是抛妻弃子的渣男，这会使他非常失望。 让早上值班要离开的学生去叫了他过来，看表情反应就知道不是骗人，商教授现在放心了。 “好的商老师，我先走了。” 离开教授办公室，周程宁看了那封信，糟糠之妻这个词，他想到的就是闫老师了。 这封举报信应该和闫老师有关系，不是闫老师写的，也该是闫老师找人代写的。 换上沉重的表情，周程宁回来讲师办公室。 果然，闫老师笑容得意，好像做了件十分让他愉悦的喜事。 ... 已经10月，考研在12月份，周程宁一天几件大事就是上班、学习、和爱人在仁大走半个小时。 还是在午饭后的时间散步，徐香娟只好麻烦赵阿姨多做点活，她去学校陪人，一个小时差不多回店里。 等考试结束了，她能正常干活的。 没办法，要考试的人最重要，瓜瓜和牛牛谁要考试了，她也会这样重视的。 “之后真的不用我再陪你了？”陪了大半个月，天气转凉，徐香娟换上了毛衣外套，穿的是牛仔裤，牛仔裤里有棉毛裤，还好腿细也看不出来，现在依旧披着长卷发。 她很喜欢她的长卷发，不做饭，单纯外面逛逛就喜欢把头发放下来。 周程宁：“不用了娟，放寒假的时候瓜瓜牛牛放假比我早，娟你就带着他们两个到学校来陪我。” 虽然那时候考试结束了，但徐香娟还是点头答应带着孩子来陪他。 陪他在食堂吃个午饭，在附近散步都是好的。 阿宁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但在仁大就是个新人菜鸟，最低位置的最容易被差使，压力大，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年轻时候都是能吃苦的，但能吃苦不代表吃下去的苦能立马就消化掉。 工作压力加上考研压力，是得好好陪着了。 徐香娟：“其实陪你还挺轻松的，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些时间用来学习更有意义？” 周程宁：“没，和娟一起也很有意义，现在仁大都知道我们是夫妻。” 徐香娟：“是啊，我们是夫妻，但我觉得可能因为我们俩都看着年纪不大，会被误以为是在谈对象的大学生。” 周程宁：“反正我们是一对。” 第122章 122 到了时间, 徐香娟和周程宁分开，准备回饭馆干活。 “您好, 请问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徐香娟看着眼前这个女学生，心想：你现在就在耽误我时间。 “有什么事吗？” 单南蝶自我介绍：“我叫单南蝶, 我想请您当我化妆品的模特，可以吗？酬劳我肯定会支付给您。” 徐香娟很意外：“你还有自己化妆品？” 这个女生看着就是学生, 稚气未脱。 单南蝶：“我的化妆品还没有名气, 但我想有您当摸特，肯定能火，我们化妆品叫贰别。” 徐香娟：“贰别？” 单南蝶：“对，钱上面的贰，别是捌去掉手。” 徐香娟：“分别的别？” 她大概知道单南蝶讲的是壹贰叁肆的数字, 但是她这么解释, 一般人还真难以理解。 贰别, 如果没记错的话…… 单南蝶：“嗯，是一个别, 您能考虑吗？” 徐香娟：“你还是学生吧，有钱弄这些？” 单南蝶：“钱会有的，您放心，我家里也有钱, 实在没办法了, 我可以问我爸妈要, 不要因为我是学生就觉得我在骗您。” 听到单南蝶这个名字徐香娟还知道, 但是听到贰别, 她就知道了。 贰别是九十年代兴起的一个化妆品国产大牌，在后来化妆品界的地位十分高。 你可能不知道或不记得创始人的名字，但你肯定知道这个牌子。 贰别最开始是卖化妆品，但后来成了大牌，收购了一些企业，经营范围也更加广，护肤和服装都有涉及。 单南蝶和贰别联系在一起，没错了。 徐香娟：“你现在大几？如果你是做化妆品的，你自己会用自己的化妆品吗？” 听到漂亮姐姐的询问，单南蝶不自觉紧张起来，但还是一一应答：“我今年仁大化学专业大三，快毕业了，现在有和同学做化妆品，我们的化妆品很安全，没那么毒，您不用担心，我自己也用的，我随身带了两根口红。” 没那么毒，亏小姑娘说得出来。 徐香娟看到口红，也没有因为单南蝶是以后的大佬而说话留情面：“说实话我没觉得有多特别，如果单纯是没那么毒，这口红根本不如百货大楼卖的国外口红。” 单南蝶连忙道：“很细腻的，您看，比起百货大楼，我们优势还是有的，颜色也很好看，不是吗？” 单南蝶抹在手背上的口红是正红的，看着也挺滋润，徐香娟：“你这口红适合的也只是小部分人，颜色实在太艳丽了，你去找影视演员或许可以，华都这里能遇到的。” 现在还不得讲个合适，合适自己，合适这个时代。 她的口红实在太艳了，不仅要肤色适合，还要妆容适合。 再者，如今社会大家没那么开放，化浓妆出门也不太现实，就算是华都，妆容太过艳丽也会给人留下不正经的印象。 别说这个时代，搁在二三十年后也这样。 这时候的演员还没后来那么遥远，家里无论有电视没电视，演员路过都认不出来。 单南蝶：“我会找的，但您能不能答应我，做我的模特呢，就在学校里面，用我的化妆品，如果有同学问起您来，您就提贰别，我们还免费提供给您化妆品，承包您一辈子的。” 周老师和他的太太现在仁大全校学生都认识，知名度了得，而且漂亮姐姐形象真的非常合适。 她也不是随便把人拦下来的，人家名气早就无形中扩散到整个校园了。 她要做化妆品，不是刚好可以借人家的名气。 徐香娟没想到还有承包一辈子，而且是贰别，不是别的没有听过名字的杂牌：“我要做什么？之后我应该很少会过来学校，我先生要学习，我也有自己的活要干。” 应该是答应了，单南蝶眼睛一亮：“您不用做别的，我们是借用您的名字，到时候会说您用的化妆品是我们生产的就好。” 徐香娟：“之前不是说模特吗？” 模特这个词刚传进来的时候大家就觉得不正经，不喜欢用，现在还是没多好……她以为要像上次在百货大楼里坐在那里被化妆被围观。 敢情现在就是借她的名字。 单南蝶：“我们的产品当然还得您用了才行，现在有口红，还有化妆粉、眼影膏、眼线笔、指甲油、香水，您有空吗？我带您去我们的实验室瞧瞧，我们是有合格证的。” 徐香娟没想到现在就那么多护肤品，她已经松口了，现在她们两个也算合作关系，干脆去一趟所谓的实验室。 实验室在仁大学校里，徐香娟进去看到的就是瓶瓶罐罐还有简单的器材。 单南蝶给徐香娟介绍了各种化妆品，还说这个实验室是她租来的，平时她来的比较多，另外几个偶尔会过来帮忙，提意见。 徐香娟想来另外几个大概就是传说中智囊团的存在。 贰别创始人单南蝶自己是个专业的，而且还知道拦住她找她宣传，让她做“形象大使”，技术 营销，在这个时代不火都很难。 单南蝶：“您以后也可以给我提意见的，虽然我做化妆品，但显然化妆没有您这样熟练。” “嗯，好，我以后会提一些意见的。” 虽然从来没想过和化妆品行业搭关系，但如果是个机会，单南蝶吃这杯羹的时候，她也能从中得到些利益，等赚了，可不比开饭馆赚钱吗？ 有钱不抓到手里，那真的不太聪明。 ... 十二月初。 不得不说，赚爱美女生的钱，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不是很难。 徐香娟参观单南蝶实验室也没过去几周，单南蝶就自己过来和她说赚了第一笔钱，要分她一半。 徐香娟没想到居然还真给卖出去了：“你自己拿着吧，我现在不缺这么点钱。” 单南蝶卖出去3元一根的口红，过来要分她一元五毛钱。 单南蝶把一元五毛钱塞给徐香娟：“不缺也得拿着这钱，不然我良心不安，之前说的10%，现在还太寒酸了，先给娟姐50%的。” 娟姐给她的意见都有用，虽然实验室材料稀缺，但她想想办法还是能找到的，在做化妆品的时候注意起来，产品也更加完善。 还有包装方面的，原来的包装盒罐就是很朴素的玻璃或者别的盒子，经过提点，专门找了爸妈给她的化妆品包装做设计生产，外观精致不少，看了她都想买。 逛了实验室之后，两个人就留了对方地址，徐香娟偶尔会用贰别的化妆品化个淡妆或者稍微明艳但又不俗艳的妆去仁大，不是找阿宁就是和单南蝶逛逛，让大家知道她俩的确是认识的。 徐香娟知道合适自己的妆，穿衣风格又算时髦，就算在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裙子的秋冬，也能在人群中显眼起来。 徐香娟：“这样我就不客气拿了。” 她知道单南蝶前期投入都赶上赚的千倍了，的确，不是什么行业都能空手套白狼，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回报一定要付出。 单南蝶和徐香娟逛校园，证明她和周老师的太太的确认识，也很多女生过来请教她周太太是怎么化妆的，反正基本没有要买她化妆品的。 单南蝶：“娟姐，我之后可能会租进百货大楼去卖，现在在学校名声响了，但大家的信任感其实并没有多少，毕竟我还是学生，干脆做到百货大楼里去，做成真正的买卖。” 徐香娟：“现在百货大楼已经能租了吗？租了也好，毕竟学校里面学生比较多，条件很好的也没几个，钱都是用来吃饭的。” 现在女学生哪有心思化妆打扮，有心思的又没钱，吃饭有块肉都非常满足了，化什么妆呢？ 单南蝶：“当初应该早点选百货大楼的，不过没事，反正我已经开头了。” “开头了下面就没那么难。” “对了娟姐，周老师有没有和你说中文系一个事？”单南蝶聊完化妆品的，转移话题八卦起来。 徐香娟：“什么事？他不怎么和我说学校的事。” 阿宁的确不提学校的事，到了家里就学习或者帮忙干活带孩子。 单南蝶：“是中文系一个讲师被举报了，接受学生贿赂，包容期末考试作弊，甚至协助作弊，这举报信还是给中文系主任的，中文系主任又是最憎恶作弊行为，查清楚的确有这个事，要严惩来着。” 徐香娟：“怎么个严惩法呢？” 单南蝶：“娟姐，我没说完呢，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第一封举报信开始，后面又出来一堆举报信。 仁大第一次遇到那么多举报信举报一个老师的，好像是个姓闫的老师，那么多学生举报，简直天怨人怒。 我觉得这种人就是教师队伍的搅屎棍，居然还骚扰女学生，这可是流氓罪啊，骚扰女学生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别的包容学生作弊，受贿的确是有的，现在学校已经辞退这个老师了。” 徐香娟：“这种老师一听就是势利眼，谁有钱就舔着谁，辞退也是铲除祸害了。” “是啊，势利眼，他被辞退中文系学生应该高兴坏了。” 徐香娟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吐槽完就完了，毕竟和她家阿宁没关系，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不止是学生高兴，老师也高兴呢。 仁大中文系办公室。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开始举报的，不过没了这毒.瘤老师，办公室可算安静了。” “是，的确安静了，主任可不管是谁，校长的亲戚也不会给面子，这包容作弊真是踩到雷区了。” 中文系主任抓作弊可是抓一个退一个，绝不容许有人败坏学校名声，败坏中文系名声。 他都盯那么严了，居然还有大肆作弊的，而且中间有老师纵容包庇。 因为闫老师，他们不知道几次开会了，不仅学生要教育，老师也要教育。 “闫老师被辞退，那几个成绩严重不符的学生也被退学了，孙老师，还有个是今年你带的毕业生吧。” 孙竹绿听到有老师提起她：“是的，找我求情来着，但我的确没办法，主任决定了很少有人能动摇他，我去了，没准我就跟着闫老师一起收拾包袱走了。” “现在学生胆子可真大，还敢写举报信，也不怕被报复。” “匿名举报信很难知道是谁写的，不过主任的确挺得罪人，最危险的是主任吧。” “这件事闹得全校师生都知道，是中文系一件丑事，闫老师抹黑了中文系的脸面，还是靠主任给洗白。” 周程宁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大家都没把写举报信的事往他身上想。 但第一封举报信的确是他写的。 闫老师能匿名举报他，他自然可以匿名举报回去。 爱人是他的逆鳞。 匿名信他是换了种比较潦草的字迹写的，还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写的，长到闫老师已经忘记举报过他，还在背后说他和爱人多么不堪。 匿名信闫老师自己看过，认不出谁的字迹，回来办公室还骂骂咧咧哪个穷学生在背后阴他。 至于后来的举报信，都和周程宁没关系。 后面的更加详细，还能列出几个受照顾学生的名字。 总之，想毁掉一个好人容易，想毁掉一个劣迹斑斑的坏人也没那么难。 ... “给爸爸说加油。” “妈妈，为什么要加油？爸爸要炒菜吗？” 今天是休息日，也是研究生考试，一家人陪着爸爸来考场。 对于妈妈说给爸爸加油，好奇宝宝牛牛忍不住疑惑。 瓜瓜：“加油爸爸，考试就不饿了，油香，炒肉炒菜都要油，我下个月也要考试，到时候也要加油。” 瓜瓜牙齿已经长出来半个了，加上中间又掉了一颗，已经习惯了，没有当初那样崩溃，坦然面对缺牙的事实。 牛牛：“我知道了！爸爸加油！肚子不饿！” 两个小活宝，徐香娟还是好好和阿宁交代一句：“不用紧张的，今年不行，明年还可以再战，累了不想考也没事，反正家里日子过得挺好。” “我不紧张，娟不用担心我，瓜瓜牛牛，你们看那里有蓝眼睛的人。” 瓜瓜牛牛听到蓝眼睛，立马瞧过去，还真的有！ 周程宁趁两个孩子转身的工夫，在爱人额头上亲吻了一口：“娟，我肯定能过的。” 徐香娟：“自信点也好，快进去考场吧，我和瓜瓜牛牛在附近坐着，等你出来一家人吃午饭。” “那我先进去了。” “进去吧。” “爸爸再见！”两个小朋友一直看着蓝眼睛的人，注意到爸爸要走，连忙说再见。 爸爸进了考场，瓜瓜和牛牛就非常小声问妈妈蓝眼睛的人为什么和他们眼睛不一样。 和小孩子解释外国人还真是比较麻烦，徐香娟：“他们是住在很远地方的人，过来这里，像我们住这里的，都长得一个样。” 牛牛：“很远的地方，都是蓝眼睛？” “对，是蓝眼睛。” 两个小朋友勉强能接受妈妈的话，继而又被京大校园风景吸引，要妈妈和他们一起逛逛。 周程宁的研究生考试试场是在京大考点，还好离得不远，早上饭馆吃完早饭，几步路就能到了。 猜想到今天的客人会很多，多数是考生，能赚不少钱，但徐香娟还是关门了，因为今天她的男人，孩子们的爸爸也是考生，一家人得陪考。 “中午好好吃饭，不能问东问西，不能烦爸爸知道吗？”和两个孩子逛了一圈回来，徐香娟嘱咐道。 牛牛：“我不烦。” 徐香娟：“牛牛最烦，爸爸考完试心情不好，牛牛别提有的没的，等爸爸明天考完再烦爸爸。” 瓜瓜：“考试很重要的，牛牛你以后要考试，姐姐下个月就要考试，等姐姐下个月考试的时候，你也不能烦姐姐，不能晚上让爸爸讲故事，不然我考试考差了都怪牛牛。” 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哪来的考差之说，徐香娟：“瓜瓜，你的考试可没有爸爸的难，牛牛烦你对你没多大影响吧，而且牛牛才不烦呢，对吧牛牛。” “对的！”牛牛都不记得开始就是妈妈提的不许他烦爸爸，说牛牛最烦。 “诶，您好，是徐女士吧。” “对，我姓徐，请问您是？”徐香娟本来和瓜瓜牛牛说话，突然来了个女人和她打招呼，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是不是认识这号人物。 女人开口：“我是仁大的讲师，我姓郭，下午在京大监考，这会儿就是意思性巡逻学校。” 专门的巡逻组老师是教学楼里巡逻，她真的是个凑数安排巡逻学校的。 “仁大，您好郭女士，我先生也是仁大的，他是助教。” 郭讲师：“我知道的，你们夫妻在学校很出名。”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名了。” “我听学校有个化学学生说你化妆品是在她那儿买的？” 徐香娟：“现在用的都是她家，种类齐全，已经开在百货大楼了。” 顺便帮贰别宣传一波。 “真的吗？原来以为那个学生就是骗人的。” 徐香娟：“真的，我原来其实也不是很信任，但用了马上就决定常用了。” 她自己用了，贰别的第一批产品，虽然有不足之处，但不比百货大楼卖的外国货差，她还给管倩推荐了。 听她说是学生卖的，管倩吃惊，但没想过是不是有问题，因为这是她推荐的。 而且她自己用了也说不错，价格都很公道，实在很值了。 “今天是化妆了吗？” “化了，他们口红蛮多颜色的，你看我今天的唇色，是不是有点疑惑了。” “对，有点疑惑，感觉很自然，但再瞧瞧路过的没化妆的学生，你这唇色鲜嫩粉红。” 第123章 123 徐香娟：“很自然到觉得不自然了吧, 这是我挺喜欢的一个口红颜色，和我自己的唇色接近, 但又明显能提精气神，我脸上也是抹了粉的。” “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郭燕燕还仔细去看。 徐香娟：“真的, 脸上小瑕疵都能遮住，遮瑕疵的是另外一种, 遮瑕膏。” 牛牛和瓜瓜就看着妈妈和一个陌生阿姨在那里讲了好一会儿的话。 徐香娟：“您想买的话可以到时候去百货大楼, 大概是在下月中旬营业。” 郭燕燕：“好，我到时候去看看，真的很好。” 徐香娟和郭燕燕互相留了名字，郭燕燕到点要和同事汇合，差不多时间先走了。 徐香娟则是带着瓜瓜和牛牛到大门外面等。 牛牛：“妈妈, 大楼。” 徐香娟：“怎么了？牛牛想去百货大楼？” 牛牛：“嗯！” 牛牛想去百货大楼, 已经好久没去过。 “妈妈, 我也想去。”除了刚来华都的时候跟着妈妈去过百货大楼，后来她和弟弟都没去过了。 华都的百货大楼比他们老家县城的大楼大很多, 他们都还没逛遍。 徐香娟：“等爸爸有时间，我们和爸爸一起去。” 得给阿宁再买几身体面衣服，毕竟着装体面能给形象加分。 牛牛：“妈妈，爸什么时候有时间？” 牛牛已经不是个只会应好的小朋友了。 “爸爸已经来了, 牛牛问爸爸。”考试结束, 陆陆续续有考生出来, 徐香娟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周程宁。 牛牛转身去看, 刚想跑过去喊爸, 但是人太多，怕跑过去撞到人，于是站在原地没动，眼巴巴看着爸爸过来。 周程宁看到爱人和孩子，加快了步伐。 爸爸来了，牛牛立即要爸爸抱，周程宁抱住牛牛。 徐香娟则是接过周程宁手上的考试袋，一手拿考试袋，另外一只手牵着瓜瓜，一家人回去饭馆。 “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路上牛牛问爸爸。 周程宁：“牛牛要干什么？爸没时间。” 牛牛反应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妈妈你带我和姐姐去大楼，不带爸，爸没时间。” 周程宁：“臭小子，又在给爸挖陷阱。” “什么是陷阱？我不会挖。”屁股挨了不疼的一下，牛牛好奇问爸爸。 周程宁懒得和三岁小朋友解释陷阱：“你问妈妈，爸爸不去可以吗？” “妈妈，爸不去可以吗？”牛牛老实小孩真的复述一遍问妈妈。 徐香娟：“爸爸啊……” 故意大喘气，不让父子两个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回答。 大喘气后还不直接告诉父子两个，而是问瓜瓜期末考试的事情：“瓜瓜考试在15号？” 瓜瓜：“是的妈妈，15号考试，20号拿成绩单。” 一年级考试考两门，数学和语文，分上午下午。 “我们不用。”牛牛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他们不用考试的。 徐香娟：“妈妈知道牛牛不用，牛牛到时候在饭馆好好学习。” 牛牛：“嗯！” 话题似乎就这么偏下去了。 等大家都要忘记的时候，徐香娟才说道：“牛牛，爸爸不去，你也不能去百货大楼。” 牛牛急了：“爸，什么时候有空！” 周程宁故意道：“爸没空，爸不去百货大楼，牛牛也别想去。” 牛牛：“坏爸！妈妈！” 周程宁：“喊妈妈没用，现在是爸在抱你。” 牛牛本来想说不要爸抱，但被爸爸抱着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牛牛选择沉默，沉默一会儿，又觉得实在太憋屈了：“妈妈！” 徐香娟：“喊妈妈没用，牛牛，妈妈听爸的话，爸什么时候有空了，就什么时候去。” 瓜瓜已经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了，不会和弟弟一样幼稚，弟弟缠着爸问爸什么时候有空，她则和妈妈说她想要吃糖葫芦。 “妈妈，等我牙齿长回来再吃，现在不吃。” 徐香娟还想教育瓜瓜不能吃糖葫芦，糖葫芦太硬了，没准咬糖葫芦还能掉几颗牙：“嗯，等瓜瓜牙齿长回来，妈妈就给你买糖葫芦。” ... “两个小朋友真可爱，我去你们家饭馆的时候，你们都在上学，是瓜瓜和牛牛吧。”单南蝶非常好奇地看着姐弟两个，一直都没机会见到，现在见了一面，实在太神奇了。 如果不是知道娟姐的年纪，她和娟姐站在一起，她肯定会被认成姐姐，看起来那么年轻的娟姐有孩子读小学了，大家都很吃惊，不信有那么大的孩子，她今天可终于见着了。 周老师长相可能不符合妈妈们的审美，但是很符合学生的审美啊，长得好看，关键还是人高，看着有安全感，娟姐不用说了，人群里遥遥望去都能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两个小朋友的确一个赛一个可爱，尤其是还没有抽条，矮嘟嘟的牛牛。 “妈妈。”牛牛望着妈妈，不知道该喊什么。 “姐姐，我是瓜瓜，弟弟是牛牛，我和弟弟中午在学校吃饭，早上我八点前到学校，弟弟十点，放假我和弟弟有时候出去玩，所以姐姐没见过我和弟弟。”瓜瓜记得妈妈说没生孩子的叫姐姐，牛牛昨晚上和爸爸说话，都没记得妈妈说今天去百货大楼看姐姐的话。 单南蝶真是被小朋友萌到了，连忙从抽屉里拿了些自己的零嘴：“真乖，来，姐姐给你吃的。” 徐香娟见单南蝶抓了一把，糖饼干巧克力都有，连忙阻止：“小蝶，别给小朋友那么多吃的，正掉牙齿呢。” “没事没事，慢点吃，瓜瓜和牛牛分着吃。”单南蝶可注意到矮嘟嘟牛牛渴望的眼神了。 瓜瓜两只手捧着才勉强能接住一堆零嘴，先交给妈妈。 徐香娟挑了巧克力，瓜瓜和牛牛一人一颗，再一人一袋小饼干。 瓜瓜牛牛一起喊谢谢姐姐。 这些可都是进口零食，单南蝶家境好是真的好，这样的姑娘还那么努力，不给别人活路。 分了零嘴，单南蝶又找了椅子给两个小朋友坐，瓜瓜和牛牛就坐在一边吃零食。 牛牛的小胖手没有姐姐的手灵活，愣是没拆开小金纸包装的巧克力。 瓜瓜已经拆开了塞进嘴里了，就是比糖大点，没大多少，弟弟拆不开，她帮弟弟拆掉巧克力，纸也还给弟弟了。 牛牛把纸装进衣服兜里，这纸好看，金光闪闪的，他要带回家给爸爸看看。 巧克力则是牛牛用小胖手抓着，慢慢咬着吃，一点一点品尝。 巧克力有点苦，但是牛牛慢慢吃也能感觉到甜。 徐香娟自己也吃起了零嘴：“今天有客人来过吗？” 单南蝶：“没客人，现在人都没几个来百货大楼，不过我相信迟早会有客人，之前做化妆品的时候，基本都是我一个人，我熬得过来。” 徐香娟：“开业第一天，很正常，我和管倩不就成了你的长期客人。” 单南蝶：“多亏有娟姐和倩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徐香娟内心：不，和我们俩没关系，没我俩你依旧做成大牌了，多亏的是你有毅力和你有钱的爸妈。 徐香娟：“开始不难，坚持难，坚持下去会有收获的……牛牛，待会儿妈妈带你去洗手。” 转眼的工夫就看到牛牛手抓着巧克力吃，手都脏兮兮的了。 单南蝶之前去饭馆怎么可能不吃饭，吃过几顿就还想吃：“娟姐，你们饭馆真的关门了吗？我还想去吃几顿饭。” 徐香娟：“关门了，瓜瓜牛牛已经放假，等我们表弟放假就回老家过年。” 瓜瓜牛牛已经放假，阿宁还在上班，平安是最晚的，等他放假，他们就准备回去。 算是忙活大半年了，提前关门休息。 单南蝶：“娟姐，你们表弟大几啊，什么时候放假？” 徐香娟：“中学初三年级的，阿宁表弟，姑姑没空回老家，让表弟回去看看他的外公。” 单南蝶：“初三那会比较晚放假吧，毕竟需要升学考试。” 徐香娟：“还好的，有20天假，大概1月27号结束，我们29号走，初十回来。” 2月6号是春节，正月初一。 路上差不多就要四天时间了，初十回来华都，初八就得离开家了。 这么想着，徐香娟觉得二姐回家就待两三天，路上四五天是真的辛苦了。 单南蝶：“今天18号了，也没几天。” 徐香娟：“还有10天呢，你实在想吃，可以过来饭馆，中午我给瓜瓜牛牛做饭，顺带给你留一份。” 饭馆离京大和华大不远，但是离仁大还是有点距离，骑自行车还可以，走路得走二三十分钟。 阿宁在仁大工作之后，做的都是繁琐的活，下午能按时下班，都是靠中午加班，午饭不回来吃，在学校食堂解决。 之前她陪他那段时间，还和他去食堂吃过饭，老几样，大学食堂也翻不出花来。 阿宁不回来吃午饭，给两个小孩做的饭分量不大，她自己也吃不多，如果小蝶过来，多一个人吃饭，她能做丰盛些。 “嗯！我一定过来吃午饭，娟姐记得留饭。” “肯定给你留……您好，请问您想看什么？”徐香娟注意到有位女士走过来，比单南蝶反应快些，招呼起客人。 “我想看看香水。” 徐香娟记得香水在哪：“好的，香水小柜在这边，一共三层，香味从上到下，分别是由深到浅，小蝶，你给这位女士具体说一下。” “您好，您具体想要什么香？我们暂时卖的是花香，这款是玫瑰香，这款栀子……”单南蝶开始和客人介绍起来。 徐香娟见她应付客人没问题，告知她先带孩子们逛逛，待会儿再回来。 单南蝶点头，徐香娟就领着两个小孩子去逛。 华都百货大楼还有洗手间的，先带牛牛洗手。 “牛牛怎么不要洗手了，脏兮兮抓衣服上，会把衣服抓脏。” 牛牛：“妈妈，再一个，吃完洗手，不洗两次。” 徐香娟：“再一个巧克力？” “嗯！” 牛牛知道妈妈还有巧克力的。 “想得美！”瓜瓜替妈妈回答了。 徐香娟：“一共五颗，瓜瓜牛牛已经吃一颗，妈妈也吃了，回家要给没吃过的爸爸一颗，多出来的一颗妈妈自己留着吃可以吗？” 妈妈的话太像一道数学计算题了，尽管妈妈已经说出答案，瓜瓜还是忍不住得出结论，意思是妈妈现在有两颗对吧。 牛牛没像姐姐，还联想到数学题，他单纯只是听懂了妈妈的话：“爸没吃过，给爸一颗，妈妈两颗，我不要了。” 瓜瓜：“牛牛不能要两颗，姐姐是妈妈的朋友，妈妈不带我们来这里，我们也吃不到。” 牛牛：“我不要。” 第124章 两个孩子都很乖, 不是不能给牛牛，但给牛牛了她一定要给瓜瓜。 两个孩子她一向是要做到公平的，但是要做到公平的话，手里巧克力就没了, 她还想给孩子们的爸爸留两颗呢。 阿宁虽然是大人了, 但她想他吃到和小时候不一样的苦，比如巧克力的，苦和甜一起, 不是只有苦味。 虽然这东西能自己买, 但别人买的不是更香吗？给阿宁吃他肯定也开心的。 巧克力不给孩子了，但是还能给饼干和糖。 小朋友牛牛又开心起来，徐香娟道：“现在不能吃, 今天已经吃过了, 再吃牛牛三岁就要掉牙齿。” 牛牛本来准备吃糖的, 听妈妈的话，记起来今天已经吃过饼干了，妈妈说饼干和糖一样的，在姐姐掉了牙齿之后，对牛牛来说，掉牙齿是很可怕又很近的三个字。 至于巧克力, 牛牛不把它算作糖。 冬天水凉，徐香娟随身带了手绢，淋了水拧干，给两个小朋友挨个擦手。 擦完手就是四处逛逛。 尽管不久之前一家人来过了, 带着爸爸，但今天两个小朋友还是很好奇看着百货大楼。 没有买东西，就是带着两个小朋友见世面，等见世面回来了，就见单南蝶的化妆品柜有两三位女士在看。 让瓜瓜和牛牛坐在位置上，徐香娟走过去帮忙单南蝶营业。 客人走光了，单南蝶表情立马激动起来：“娟姐，我赚钱了，我请你和瓜瓜牛牛吃午饭。” 徐香娟没拒绝：“行啊，瓜瓜牛牛说谢谢姐姐。” 能少做一顿饭，她还是挺乐意的。 “谢谢姐姐。”瓜瓜牛牛齐齐喊道。 ... “爸。”爸爸回到家里，牛牛走爸爸面前，想给爸爸看金纸。 周程宁往里边看了一眼：“妈妈和姐姐呢？” 饭菜已经做好了，但是没见到爱人和女儿，周程宁问起儿子。 牛牛：“收衣服。” “我去帮妈妈收衣服，牛牛坐好等吃饭。”周程宁都没发现牛牛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以及掏兜的小动作，出去帮忙收衣服被子。 牛牛太小了，收衣服被子就是添乱，徐香娟让瓜瓜跟着去，她抱被子，瓜瓜帮她拿几件衣服。 冬天被子好几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薄的几条收了，留了最厚的一条等做完饭再去收。 屋子有阳台的，但今天明显是外面太阳更好，上午晒完被子就带两个小朋友去百货大楼，现在做完饭，太阳差不多落下了，该把所有被子衣服收回去。 “娟，我来抱被子。”周程宁路上遇到爱人抱着大被子，连忙把被子接过来。 “牛牛在吃饭了吗？”徐香娟没了被子，轻松不少，问着周程宁。 周程宁：“我回家的时候没有，应该在等我们。” 家里吃饭都是应到几个，到齐了才开饭的。 徐香娟跟在周程宁后面：“你小心点走，注意台阶。” 周程宁抱大被子没爱人那么费力：“娟，我知道了，会注意台阶的。” 见周程宁没问题，徐香娟把瓜瓜手上的衣服接过来自己拿着。 “妈妈，姐姐，爸。”牛牛被爸爸抱到位置坐好，爸爸走了他就跑下来在门口等着。 徐香娟：“阿宁瓜瓜牛牛先去吃饭，我把被子整理一下就出来。” 吃饭当然要等妈妈来了再吃，牛牛终于有机会把巧克力糖纸给爸爸看：“爸！你看！” 周程宁：“牛牛哪里捡来的纸？很漂亮。” 牛牛：“不是捡来的，巧力力，吃的。” 瓜瓜虽然也收藏了纸，但没弟弟这样给爸爸看还忘记名字的：“牛牛，不是巧力力，是巧克力。” 瓜瓜完全不记得小时候自己喜欢把鸡蛋叫做喔喔蛋，爸爸怎么纠正都没用，后来干脆不纠正。 牛牛比姐姐更加能“接受批评”，立马改正：“对！巧克力！大姐姐给姐姐，姐姐给妈妈，妈妈给我，还有饼干。” 这关系一层又一层。 周程宁：“牛牛今天都吃了那么多东西，有没有给爸爸留？” “有，给你留了，差点忘记，吃吧，吃完可以吃饭了。”徐香娟口袋里还有那两颗巧克力，剥了一颗送到周程宁嘴里。 周程宁吃到巧克力，虽然嘴里有点苦，但心里甜出了蜜来。 “妈妈，我要。”牛牛伸手要糖纸。 徐香娟把糖纸给牛牛，小孩子有这种收集喜好她不阻拦的，尽管最后要变垃圾。 一家子坐下吃饭，徐香娟：“牛牛，后天姐姐拿成绩单，妈妈要给姐姐开家长会，接姐姐，你要不要去？” 牛牛：“我去。” 周程宁：“牛牛跟着去也好，听听老师怎么夸姐姐的，再看姐姐拿三好学生奖状回家。” 牛牛：“我有两朵花，老师也夸我。” 牛牛说的是幼儿园给小朋友发的小红花。 姐姐之前说过奖状的事，牛牛问奖状是什么，徐香娟给解释是奖励，就像牛牛这个月吃饭吃最干净奖一瓣小红花。 他们老师还真是别出心裁，能想出来平时什么做的最好，奖励小红花瓣，等期末就给小红花。 一朵小红花算五片花瓣。 这个月洗手洗最干净，吃饭吃最干净，围兜最干净…… 真是细节到方方面面。 牛牛一个学期攒了两朵小红花，还是班里小红花最多的小孩。 当时在幼儿园，老师开了个简短的家长会，顺便表扬了牛牛，别说，徐香娟还挺自豪的，她儿子有两朵小红花，还被老师夸了。 幼儿园不用考试，放假是直接放假，不用再回学校拿成绩单，但牛牛知道奖状和他的小红花一样。 可惜家长会姐姐不在，都没听到老师怎么夸他的。 徐香娟：“老师夸牛牛，妈妈知道，明天牛牛跟着妈妈，妈妈开家长会如果小孩子不能在旁边，牛牛就跟着姐姐，不要四处乱跑。” 牛牛：“不跑。” 瓜瓜：“我也不一定拿三好学生，有可能是积极分子。” 徐香娟：“积极分子也好的，不用和你爸爸一样拼，尽力就好。” 牛牛：“姐姐，尽力就好。” 周程宁：“我也没有拼，稍微学一下就学进去了。” 徐香娟突然觉得瓜瓜和瓜爸真像。 ... “妈妈，我也要三好学生。”牛牛看到姐姐三好学生的奖品，和妈妈说道。 今天早上牛牛跟妈妈去小学，姐姐开家长会，牛牛也跟着姐姐站在妈妈身边，他是看着姐姐上讲台领奖状奖品的。 班里一共三个三好学生，七个积极分子，三好学生的奖状就比积极分子大很多，奖品是一盒铅笔、10本练习簿、两颗橡皮擦。 牛牛也想要，不是妈妈买的，是学校奖励的。 徐香娟今天心情好，女儿考了双百，语文数学都全对，平时表现又好，还是班长，领了不少文具用品，每个学期都有的话，给家里省了一笔钱呢。 家里不缺这个钱，但是奖品有就不用买，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徐香娟：“等牛牛读小学了和姐姐一样拿三好学生奖状和奖品。” 牛牛知道今年来不及了：“妈妈，我明年要读小学。” 徐香娟：“小班都没读完，牛牛就要读小学了？再等两年，幼儿园不用考试多好啊。” 一口气还想吃成小胖子？ 牛牛不乐意：“没有三好学生。” 徐香娟：“有三好学生牛牛就能拿三好学生吗？姐姐班里有40个学生，三好学生只有三个人。” 牛牛退而求其次：“我要积极分子。” 徐香娟：“等读小学再说。” 牛牛今天算是受刺激了，周程宁回到家里，都被牛牛缠着说要三好学生要读小学。 不过不要和姐姐一个班，因为姐姐是一个三好学生，班级里一共才三个三好学生，不和姐姐一个班，他就有机会拿三好学生了。 一直打击牛牛的周程宁也难得告诉牛牛要脚踏实地，等牛牛读完幼儿园再去小学，肯定能拿三好学生。 读完幼儿园就能拿三好学生，牛牛信了这话，姐姐也是读完幼儿园拿了三好学生的。 瓜瓜对于爸爸妈妈哄小孩牛牛的话不发表任何观点，还是给牛牛一点希望吧，不然怎么把幼儿园坚持下去呢？ “牛牛。”瓜瓜喊牛牛过来自己这边。 “姐姐。”牛牛听姐姐喊，噔噔噔从正在和大姐姐说话的妈妈身边走到姐姐身边。 瓜瓜本来是在写寒假作业的，思来想去还是喊牛牛过来。 从书包里拿出一根没有削过的新铅笔和一本崭新的练习簿：“这根笔和这本练习簿给你。” “姐姐为什么给我？”牛牛不解，但还是把铅笔和练习簿收了下来。 瓜瓜：“牛牛的小红花都分了姐姐一朵，姐姐应该把三好学生奖品也分给牛牛一点，别的姐姐自己要用，牛牛还读幼儿园，不像姐姐那么需要笔和练习簿，橡皮擦一共只有两块，就不给牛牛了，铅笔上面有橡皮擦的。” 弟弟都把他喜爱的小红花送给她一朵了，她也应该送弟弟东西的。 “谢谢姐姐！”牛牛高兴坏了，捧着姐姐给的练习簿和笔跟妈妈说是姐姐送他的。 见牛牛去把纸笔装小书包里，单南蝶立马被萌到：“娟姐，你们家瓜瓜牛牛实在太乖了，不像我见过的小孩，太烦人了。” 徐香娟：“孩子更小的时候也烦人的，现在其实是表面上没那么烦，但实际不让大人省心。” 徐香娟表面苦恼，心里还是很欣喜姐姐弟弟两个的乖巧懂事。 单南蝶：“哪有，瓜瓜牛牛很懂事的。” 徐香娟换了话题：“你期末考刚考完，准备继续待在百货大楼？” “我待在百货大楼，学校过几天就要锁实验室了，我就先不做新的，把旧的卖出去再说。” 徐香娟：“过年边可不好卖，大家去百货大楼更多的还是买年货，来买化妆品的肯定水少。” 单南蝶：“还有预约的定制款呢，我不愁客源。” 定制款徐香娟知道的：“不就一两个人定制，你可稍微注意点，别飘了……定制款已经做好了？” 单南蝶：“学校关门前能做好，已经在收尾了，我爸妈知道我不止能花钱，还能赚钱，可高兴坏了。” 徐香娟：“如果我是你爸妈，我也要高兴坏了。” 投入那么多，可终于有点回报。 单南蝶：“路还长着呢，娟姐你信不信，化妆这条道在以后肯定更宽更广？” 徐香娟：“是的，更宽更广，越来越多女生会化妆，需要用到化妆品……你们得把好质量关卡，出了事就前功尽弃。” 这条路对单南蝶来说更宽更广，但对别人来说，是更窄更挤了，混不出头。 抓好时机加上运气，真是不成功都难。 ... “表叔，不怕。”牛牛走到表叔旁边。 表叔要跟他们回家，牛牛知道表叔没去过他们家，想想如果他是表叔，跟着猪猪一家去哪，他肯定会害怕，所以他先哄哄表叔，让表叔不要怕。 宋平安：“牛牛，我不怕。” 他都已经15岁了，还要被牛牛这个小孩当小孩，宋平安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现在是去火车站的路上，他倒是没有多恋家，只是真的要离开家乡去别的地方，新奇的时候还有一丝紧张。 表哥一家人都很和善，尤其瓜瓜牛牛两个，他非常熟，路上有这两小只陪着，不孤单，就是要见从来没见过的外公，不知该怎么和外公打招呼。 “瓜瓜待会儿先睡觉，睡着就不头晕了。”徐香娟买了晕车药贴给瓜瓜贴着。 这药贴还是管倩推荐的，说副作用小，基本没副作用小孩能用的，不然她都不放心买，不知道瓜瓜用来有没有效果。 宋平安：“表嫂，瓜瓜坐车会晕吗？” 徐香娟：“是的，瓜瓜有晕车症，坐车就难受想吐。” 瓜瓜一直晕车的，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上辈子她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时候，都是离公司近，总之不能太远，她受不了长途的车，很多时候自己骑车。 牛牛：“姐姐难受的，我不难受，妈妈和爸不难受，表叔难受吗？” 宋平安不晕车：“不难受。” 周程宁：“不难受就好，平安难受记得和我还有表嫂说一声，别自己忍着，要吐的话问我们要纸袋子，我们专门备着。” 坐火车对牛牛来说或许没什么，对瓜瓜简直就是酷刑，还没坐火车呢，小脸已经发白，仿佛是已经坐车坐了一阵。 年关火车站人多，周程宁还得看着行李，注意力多在行李上，徐香娟则是看着孩子们。 回家一趟是真的不容易。 坐火车差不多花了两天时间，到了省城火车站瓜瓜都没有吐过，徐香娟不知道是不是药贴起了作用。 周程宁拎着行李，平安抱着牛牛，徐香娟则是牵着瓜瓜。 省城车站到了，徐香娟准备找家饭馆，让大家先歇歇，吃顿饭再去车站坐车到县城，再转到家里。 坐了那么久车，大家都得休息休息。 徐香娟实在瞧不过眼：“牛牛都几岁了还要大人抱？待会儿自己走路，平安把牛牛放下来吧。” “表嫂，牛牛也不重，快到饭馆了，等到饭馆再把牛牛放下去。”其实是有点重的。 宋平安下车的时候瞧见牛牛一小只走路摇摇晃晃的，又没大人牵着，他的行李表哥硬要帮他拿，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干脆就把牛牛抱起来了。 牛牛可是第一次被表叔抱，但因为习惯大人抱的感觉了，所以刚开始的不好意思没有之后，非常坦然接受表叔代步，一路上还和表叔说不少话。 牛牛：“不重。”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重，牛牛知道自己不重，都是爸爸瞎说。 妈妈抱他，他是重的，但爸爸那么高那么大，抱他肯定是轻的。 徐香娟：“平安你可不能这样纵容牛牛，把他宠坏了，以后就不想自己走路，非要你抱，还是个小男孩，不像话。” 牛牛当做没有听到妈妈的话，选择性装聋作哑。 平安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徐香娟拿小孩子和大孩子没办法，还是关注女儿的情况去了 吃完午饭，在饭馆坐了半个小时，大家直接就去客车站坐车回去了。 ... 到了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徐香娟还没有告诉自己妈她已经回来了，打算等收拾好再去。 徐香娟：“平安，这间原来是准备给牛牛的，让你表哥先铺好被子床单，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睡，被子床单我让我妈晒过了，不用担心。” 瓜瓜已经躺在自己小间妈妈临时铺好的床上休息，只有牛牛跟着爸爸妈妈去安排表叔的房间。 周程宁：“对的，平安，可以直接睡，不用担心。” 牛牛：“妈妈，爸，我要和表叔睡。” 牛牛听到小间原本是给他准备的，加上表叔一个人睡会害怕，主动说要和表叔睡。 他和表叔都是男孩子，可以睡一起的。 徐香娟：“牛牛不许闹，你有自己的小床。” 牛牛：“表叔一个人怕，我陪表叔。” 牛牛坚定认为表叔是怕的。 徐香娟：“你陪表叔还是你故意要闹表叔？” 牛牛：“不闹。” 周程宁：“娟，就让牛牛和平安睡一间吧，牛牛睡相不差。” 牛牛不在，不就是说明……嗯，挺好的。 牛牛：“我和表叔睡，表叔不怕。” 宋平安不知道自己给牛牛的形象是多柔弱，还是和表嫂道：“表嫂，让牛牛和我睡吧，晚上也有个说话的人。” 徐香娟总觉得牛牛哪像个说话的人，一个三岁小孩能有什么话好说，但平安自己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同意牛牛和平安睡了。 在火车上坐了两天肯定是要洗澡的，徐香娟让周程宁给宋平安铺被子，她去烧热水。 她烧的热水是给牛牛和平安的，烧好她一个人先去爸妈家说说话。 爸爸去搬被子，妈妈去烧热水了，牛牛留在小间。 牛牛对家没有好坏的概念，只有大小：“表叔，我家很大。” 华都住的地方实在太小了，牛牛去华都的时候年纪小，在华都待了大半年，已经忘记家里是什么样，今天回来他知道了，他家很大。 爸爸妈妈有大床，他和姐姐也有自己的床，在华都，一家四个人都要睡一张床上。 宋平安：“对，牛牛家很大。” 牛牛：“表叔，明天我带你去见太爷爷。” 宋平安：“牛牛那么厉害？还能带表叔去看太爷爷。” 牛牛：“对，我最厉害。” 虽然是爸爸妈妈带表叔去，但他肯定跟着去，四舍五入是他带表叔去的！ “吹牛最厉害。”抱被子过来的周程宁戳破牛牛的牛皮。 平安原本和牛牛并排坐在床沿，见表哥过来，忙让位置给表哥铺被子。 “平安帮我拿一下被子。”因为是冬天，周程宁拿的好几条，垫被什么都有，很多，但平安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了，只比他矮半个头，肯定能抱得住。 宋平安接过被子抱住，牛牛则是把要拖地的被子都举起来，省得脏了。 周程宁拿抹布先把床板擦干净了，有大半年没回来，这里积了不少灰。 擦好又让平安把所有被子都放床上，他慢慢铺。 爸爸实在太没有条理了，牛牛看半天都不知道爸爸能干什么，跑去厨房和妈妈说了。 徐香娟听牛牛的话，去小间一看：“阿宁，你在干什么呢，铺被子都不会，起开。” 如果不是牛牛来喊她，都不知道阿宁得铺到什么时候。 宋平安看表哥铺被子就觉得不太对，不该是这样的，和表哥说了他自己来。 表哥说不行，他是客人，不能让他来铺。 但……表哥你得铺到什么时候？ 周程宁：“小告状精，是不是你把妈妈喊来的。” 牛牛：“嗯，爸爸不会。” 妈妈铺的平整又舒服，爸爸根本不会，笨爸爸。 徐香娟：“阿宁你赶紧过来给我打下手，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被子不知道一条一条铺，全散在一起是想铺到天亮吗？” 周程宁不敢反驳，只能乖乖挨骂。 在妈妈的帮助下，床铺终于铺好了。 妈妈说去外公外婆家里，妈妈不在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牛牛准备脱鞋子往床上钻，还没脱掉鞋子，就被爸爸拎着出去了。 周程宁可记得爱人走之前的交代：“妈妈烧热水了，洗完澡才能躺床上。” “坏爸！表叔！”这回牛牛找表叔求救。 周程宁：“平安，你表嫂现在出去了，你和牛牛用热水洗澡，火车坐那么久肯定累了。” “我知道了表哥。”对于牛牛的求救，宋平安也是爱莫能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恢复一更，新年快乐！ 第125章 125 周程宁在外边守着, 过了十分钟就问一声平安还有多久才洗好，平安洗好的话，他就进去给牛牛洗了。 牛牛这个年纪哪能放心他自己洗，就怕洗不干净，他这个爸爸还要挨妈妈的骂。 爱人作为妈妈, 作为妻子, 还是比较公平的，该说就说。 初到华都生活的一段时间，洗澡没那么方便, 要去外面浴室花钱洗, 牛牛已经是要读幼儿园的年纪, 该有性别意识，洗澡都是瓜瓜跟着妈妈, 牛牛跟着爸爸。 回到家里他可不太相信平安能给小朋友搓搓洗洗, 而且小家伙有主意, 平安看着不是很能左右小朋友, 老是被小朋友左右倒是真的。 宋平安的确拿牛牛没办法, 小朋友自己拿着条专属毛巾在搓洗小肚皮，给小孩洗澡他也不会，还好表哥在外面问了，他回表哥说很快就好。 “表叔，我还要洗。”意思是让表叔等他洗好了一起出去。 宋平安：“牛牛, 待会儿有爸爸给你洗。” 还好今天天气不冷, 厨房间因为烧热水, 温度也比外面高，不然牛牛小朋友得冻坏了。 牛牛作为吃饭吃最干净、衣服最干净…一系列最的小朋友：“我自己可以。” 周程宁听到厨房间里面的声音了：“牛牛你自己可以什么？平安不用理牛牛，你洗好出来就行。” “爸，我自己可以洗！”牛牛冲外面大喊。 周程宁：“你自己洗，回来妈妈看你还是脏兮兮的，一准骂你！” 搬出来妈妈的名头，牛牛算是怕了，牛牛也没想过要是他洗不干净，妈妈骂爸爸的概率比妈妈骂他的概率高很多，高非常多。 平安洗好，脏水按着表哥的话泼到院子里，泼完水就在外面擦头发。 水烧了两大锅，洗澡时候掺上冷水，用葫芦瓢往身上淋，他和牛牛完全够用。 周程宁拿了水桶继续给锅里添水，赤条条的牛牛则是先躲在灶台烧火洞附近取暖。 锅里添好水，接下来就是周程宁和牛牛洗澡。 周程宁先给牛牛洗好，牛牛洗好就屁颠屁颠找表叔。 刚好周程宁也懒得应付小孩，准备给自己好好洗个澡，随便牛牛跑哪去了。 “表叔，不一样的。”牛牛觉得平安表叔是不多的能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他很乐意和表叔说话。 宋平安：“牛牛说什么不一样？” “洗。”牛牛指着头发和身子，“华都不一样。” 宋平安消化牛牛讲话的意思，大概是华都和这里洗澡不一样，华都还有浴室，家里条件好点的也有淋浴，不是像现在这样烧热水，放洗澡盆。 宋平安：“不一样，不过能洗干净都一样。” 牛牛：“我洗干净，爸说我不干净。” 宋平安：“洗干净是很好的，我相信牛牛洗干净了。” 尽管还是后来表哥给洗干净的，牛牛在里面没少叫唤。 一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就在他们晚上睡觉小间的门口聊天，不得不说宋平安的脾气比孩子妈妈平时的脾气都要好很多。 徐香娟回来见两个小孩在说话，没看到周程宁：“平安，你表哥呢？” “表哥在里面洗澡。”宋平安指了指厨房间的方向。 牛牛朝厨房间喊：“爸，妈妈回来了。” 周程宁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娟，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洗好。” 徐香娟朝厨房间道：“你慢点来，别急，我还得再去爸妈家，这会儿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尽管能邮寄，但徐香娟回家还是给爸妈带了华都的特产，刚才过去给忘了，和爸妈聊天聊着才想起来。 从行李包里拿出来爸妈的份，徐香娟又走了。 她不仅给爸妈带了，还给丁丽一家带了，爷爷的也没落下，至于别家，割斤猪肉带些米面已经非常客气。 ... 晚饭在爸妈家吃，平安有牛牛在，徐香娟看牛牛和表叔聊得好，还挺放心。 睡了一会儿勉强恢复精神的瓜瓜则是和外公外婆讲自己在华都的经历，读小学还当班长，考试也拿了第一，还有三好学生。 乐得吴彩凤直夸瓜瓜聪明，当初说的没错，他们瓜瓜以后是有出息的，到了华都还能是班级第一。 虽然双百的有几个小朋友，大家并列第一，但并列第一也是第一，没有说谎。 姐姐讲成绩，牛牛也插话，说自己在幼儿园拿了两朵小红花，吃饭吃最干净！衣服最干净！ 一顿饭吃得非常热闹，等吃完饭了，徐香娟一家人还有平安先回去，明天大早要去看爷爷。 徐香娟下午和爸妈说很多话了，可不需要晚上吃完饭了还没完没了。 周程宁：“牛牛，晚上早点睡觉，别吵表叔。” 毕竟牛牛是和平安睡一间，徐香娟不太好过来警告牛牛，让牛牛爸爸过来警告。 平安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晚上睡不好，明天没有精神头怎么去看爷爷。 躺在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的牛牛保证：“不吵。” 平安还没躺进被窝，他不像牛牛，回来就能脱衣服钻被窝，他觉得表哥可能会过来一趟，就一直坐在床边，表哥果然过来了。 周程宁没有很多话要说，听到牛牛保证，告诉平安电灯的拉线在哪就关门出去了。 周程宁：“娟，你怎么还在门口呢，进去吧，夜里冷。” “等小间灯关了我再进去。”徐香娟不太放心，她刚去瓜瓜小间，和瓜瓜说完话回来就让阿宁去牛牛和平安睡觉的小间。 按照这两天看来的，牛牛似乎和表叔有很多话讲，平安坐火车看着也没睡多好，现在很需要睡眠，被吵着不是很难受吗？ 所有人可能就牛牛睡最香，在哪都能睡着，他不睡觉，总不能让别人不睡觉吧。 表哥走了之后，宋平安很快也脱衣服拉灯上床。 小间不亮了，徐香娟才放心去里间。 当初牛牛说要和表叔睡一间，周程宁一万个同意，他想和爱人两人一间很久了，今天晚上肯定要有夫妻生活。 回到房间，夫妻很默契，的确是一番云雨。 “这两三天也没见你睡多久，怎么还那么有精神。”徐香娟手指点了点周程宁的唇。 只要坐火车，她家阿宁精神就属于极度紧绷的状态，考试都没见他这样的，要说睡觉时间最少的，那肯定是他了。 时时刻刻都防备着，要看好行李，还得看着小孩。 主要是行李，就怕被偷了。 周程宁抓着爱人点他嘴唇的手亲了几口，声音充满了睡意：“现在很困。” 徐香娟：“困就睡觉，明天还要去见爷爷。” “那我睡了。” “睡吧。”徐香娟听着呼吸声，在周程宁脸颊上亲了一口。 ... 牛牛保证不吵，但并没有老实多久，尤其关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更想说话了。 “表叔。” 宋平安躺进有牛牛热水袋温暖的被窝：“牛牛怎么了？” 牛牛有自己的热水袋，睡觉前爸爸或者妈妈会把他的热水袋灌好放进被窝，平安和牛牛一起睡，就一起感觉热水袋的温暖了。 牛牛：“表叔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深夜突然开始情感话题？ 宋平安的爸妈都不是很会表达感情的人，他从小和爸妈接触的时间可能还没隔壁邻居多，牛牛问他这个问题，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牛牛不等表叔想好答案，继续道：“表叔你问我，问我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这个宋平安能很快配合：“牛牛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牛牛立马回答，都不用犹豫：“最喜欢妈妈。” “不应该都喜欢吗？”如果是嘴甜的小朋友，应该说都喜欢的，宋平安心想。 牛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和平安表叔说：“妈妈有糖有饼干，最喜欢妈妈。” 宋平安：“爸爸如果有糖有饼干，牛牛是不是直接喜欢爸爸了？” 小朋友的喜欢真的挺直白了。 牛牛：“不是，还是最喜欢妈妈，因为爸爸听妈妈的话。” 尽管有几次被妈妈偏心对待，但大多时候妈妈还是对他比对爸爸好点的，骂爸爸也比骂他更多，反正都是妈妈骂，家里没有人骂妈妈。 妈妈家庭地位没办法撼动，也一直在牛牛心里排最喜欢。 宋平安：“我懂了。” 牛牛告诉表叔自己的经验，又道：“表叔不要吃太多糖，会掉牙齿的，要听妈妈的话。” 宋平安：“是，要听妈妈的话，那牛牛，你最喜欢妈妈，爸爸不会难过吗？” 牛牛：“我爸爸不会难过的，因为我爸爸也最喜欢妈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牛牛和爸爸还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宋平安：“真羡慕牛牛。” 牛牛：“表叔，羡慕是什么意思？” 宋平安没想到牛牛会问羡慕什么意思，一时哑言。 索性牛牛也没太纠结，和表叔说别的话了。 他有好多问题等着表叔问他，他都有答案的。 不得不说牛牛跟在姐姐后边学到了不少。 ... “大清早…还没洗…漱呢。”徐香娟都不想面对周程宁，背对着他。 昨晚睡得还算早，大早上夫妻又进行了夫妻生活，徐香娟不大愿意但还是配合。 周程宁紧紧贴着爱人后背：“很快就去洗漱了。” 夫妻两个都到了，徐香娟不想大早上形象不大好地出现在他面前，但也不想现在就起床，干脆埋在他怀里，不许他乱看。 到了华都之后爱人真的变化很大，在家里虽然不化妆不打扮穿好看的衣服，但连早上都不愿意给他看。 今天到底是要去看爷爷的，夫妻两人并没有赖多久，起床洗漱做早饭，吃完早饭，带着平安和两个小朋友，拎着东西去看望爷爷。 徐香娟：“阿宁，爷爷知道我们要去找他的吧？” 家里信一直是阿宁负责的，除了寄的东西，徐香娟不太了解信内容，也不知道阿宁到底有没有和爷爷说过。 周程宁：“知道的，我写信和爷爷说了，当时不清楚具体时间，但和爷爷说就这几天。” 宋平安：“表哥表嫂，我第一次见外公，需要说什么吗？”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擅长表达的人，外公是妈妈的爸爸，是妈妈的亲人，但对他来说，外公是个道理上应该亲近的陌生人。 表叔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牛牛知道说什么：“表叔跟姐姐说，跟姐姐说话太爷爷会给我们糖。” 其实不管是太爷爷还是别人，牛牛都知道跟着姐姐有糖吃。 姐姐会说话，大人都会被姐姐哄开心的。 过来人牛牛的经验被瓜瓜鄙视了，她和弟弟没有共同语言。 第126章 126 徐香娟：“牛牛, 不可以只想着糖和饼干。” 今天去爷爷家是步行去的，路上的时间一久，牛牛说话的想法也多了。 瓜瓜安静大半路，就牛牛在旁边说不停。 牛牛发现被妈妈抓包了，喊姐姐救急：“姐姐。” 瓜瓜：“你喊我也没用, 我已经不是只喜欢糖和饼干的小孩子了。” 周程宁手上拎着东西, 比平安多些，本来是他一个人拎大多数东西，平安手上没有, 但平安坚持要拎, 徐香娟就把自己手上的给他, 她替周程宁分担些。 除了牛牛和瓜瓜，大家都拎了东西。 如果周程宁现在手上没拎东西, 就要对着牛牛屁股来两下巴掌了, 他已经发现自己对牛牛耐心没有以前对瓜瓜的那么够了, 明明牛牛现在比瓜瓜那时候乖很多。 看来乖小孩思想危险起来, 很容易让大人发火啊。 “妈妈, 我不想糖和饼干了。”牛牛适时选择了求生欲。 徐香娟：“既然不想了，下个星期的饼干和糖妈妈帮牛牛先存着，不给牛牛了……平安你不用说什么，问个好，之后外公和你说话, 你应着外公就行。” 爷爷也不是什么善谈的人, 完全不必要太过紧张, 而且平安就是见外公，不是见领导。 宋平安听到表嫂的话，内心稍微安定。 牛牛还在纠结自己的糖和小饼干，但妈妈都开口了，他也不敢提，怕下下下个星期的糖和小饼干也没了。 两个星期他和姐姐才有糖和小饼干的，下个星期没有了，不能再没有下下次。 ... 周爷爷今天在家，平时没事都是和老友出去逛，跟别的老头下棋或者钓鱼，总之老年生活还算丰富。 德早镇有了粮食基地之后，他们没事会走路过去看看。 因为孙子说外孙这几天会过来，他这几天也就没出门，在家等着，糖和饼干都给小孩备着，还有肉干，肉干冬天放着不容易坏。 等了有两天，周爷爷照常在家边做小手工活边等人，现在他的屋子里也有灯了，不过眼睛还能看得见，他就不开灯，省得浪费电。 “太爷爷！” 听到外面小孩的声音，周爷爷放下手里的活，连忙出去应声。 “外公好，我是平安。”有两个小朋友开头，宋平安见到老人没那么紧张，和外公问好。 周家人似乎就不是什么善谈的，周爷爷见到平安也有些局促，但是很快笑着让平安和大家进屋子。 进去屋子周爷爷就把糖和饼干拿出来。 周爷爷买的糖和饼干不像华都买的那样，一颗一块都有小包装，周爷爷买的是按斤称，纸包着的。 打开纸包，周爷爷就招呼小孩子们过来吃。 瓜瓜拿了块饼干，饼干吃到嘴里前，和太爷爷道谢。 尽管太爷爷家的饼干和糖没有在华都吃的好看，但是对小孩子的有诱惑还是很大。 牛牛很想吃，真的非常想吃，但想到路上自己说的话，只能看着妈妈。 “牛牛要吃就拿去吃，还要等太爷爷催你吃吗？”徐香娟看懂牛牛的小眼神了。 有妈妈的同意，牛牛抓了一颗糖一块饼干，说谢谢太爷爷。 平安拿了一块饼干吃，嘴里含着糖说话不方便。 开始还是很生疏，慢慢地，平安还是和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外公聊了起来。 聊爸妈，聊自己的学习，聊外公最近过得怎么样。 牛牛和瓜瓜待在旁边，在太爷爷和表叔说话的间隙，他们也会插话讲在华都的所见所闻，小孩子的所见所闻和大人的肯定不同。 瓜瓜还好，牛牛说着说着眼神就飘了，不时往面前小桌上敞开的纸包看，两个纸包分别是饼干和糖。 这么明显放在小孩子面前，实在太考验小孩子的定力了。 妈妈和爸没往这边看，正在收拾，整理给太爷爷带来的东西，并没有往这边看。 牛牛内心天人交战许久，最后还是缓缓伸出小胖手，抓了一块饼干。 为了不被妈妈抓到，牛牛立马塞嘴里。 吃得太突然，呛到了，咳嗽两声。 周爷爷注意的牛牛：“牛牛吃饼干不用吃那么急，这里还有不少，够吃。” 爷爷屋子里有热水，徐香娟给牛牛倒了碗热水，牛牛虽然已经没在咳嗽，但小脸蛋涨红，她给倒碗水，让牛牛缓缓。 牛牛喝了妈妈给的热水，好了很多，刚才害他咳嗽的饼干，被他慢慢吃完了，还好妈妈没发现。 徐香娟怎么可能没发现牛牛又吃一块饼干呢，只是今天在爷爷家里，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午饭是在爷爷家烧的，爷爷屋子里也砌了灶台，只是要做饭的话，屋子里烟就不小。 让爷爷和小孩子们搬板凳椅子去外面坐着说话聊天，徐香娟和周程宁待在里面做饭。 牛牛见没人拿饼干和糖出去，看着无动于衷的姐姐，还有和太爷爷聊天聊得投入根本不记得饼干糖的表叔，最后还是自己进去屋子。 徐香娟都不用猜牛牛的意图，眼睛能看到的事：“牛牛不能再吃饼干了，午饭不想吃了吗？” 牛牛想要够小桌上的饼干，她肯定阻止啊。 牛牛：“妈妈，一块。” “半块。”徐香娟语气不容商量，拿了块饼干，掰成两半，只给牛牛一半。 拿了半块饼干的牛牛好歹有物质寄托了，出去和太爷爷还有表叔姐姐汇合。 在外面的牛牛没有饼干和糖的诱惑了，能好好说话，注意力也不分散了。 “饼干还挺香的，阿宁你也吃一块。” 刚才小孩子们在，她也不好去拿，现在吃了半块，味道还不错，给阿宁拿了一块。 周程宁两三口吃光：“是挺香的，虽然不甜，但嚼着嚼着还有余味。” 中午烧的是炖粉条和小炒肉，爷爷的小灶台就能架一口铁锅，徐香娟把粉条泡在水里，先蒸饭再炒肉最后炖粉条。 午饭烧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小炒肉和饭都放蒸隔上热着，底下是还在炖的粉条，估摸着时间，好了之后徐香娟就让周程宁把吃饭的小桌子搬出去。 屋子里的烟开了窗户都很难散去，干脆就在外面吃。 吃午饭的时间，周程宁才和爷爷说上几句话。 今天也没别的人在，平安是表弟，而且在他们家住的，不算外人，他完全可以和爷爷无障碍交流。 牛牛还不能好好使筷子，粉条对他来说实在太长了，但他又很想吃，还是平安瞧不过眼，给牛牛把粉条夹好放进牛牛碗里。 粉条到碗里来，牛牛就用勺子把粉条捞进嘴里。 “姐姐，我很快会用筷子的。”见姐姐瞅了他几眼，牛牛吃完粉条道，他以为姐姐是觉得他不会用筷子才这样看他。 瓜瓜：“牛牛，你脸上沾了葱。” 小胖脸上挂了葱，的确还挺明显。 徐香娟也注意到了，给牛牛擦脸。 原来只是葱沾脸上了，还好不是姐姐看不起他不会用筷子，牛牛并不觉得葱沾脸上丢人，既然姐姐没有看不起他，他就继续吃饭啦。 就算姐姐看不起他，他也会好好吃饭的。 周程宁往隔壁院子看了一眼：“爷爷，他们没有闹你问你拿东西吧。” 周爷爷：“没有，小弟媳妇生了孩子，小弟也有活干，小妹上个月的时候谈了对象，准备结婚……你姑姑，平安的妈，当初说是如果他们还像之前那样，就直接断了关系，现在包裹都到我手里的……一家子本来不该闹成这样，但如果寒了心，是该断，省得大家都难受。” 女儿都在华都了，那么多年还想着家里，他实在觉得对不起女儿。 宋平安：“外公，我妈妈不会和您断了关系的，她还念着您的好，说您带孩子不容易。” 前年妈妈从老家回华都之后，寄东西不像以前大包小包，也没那么频繁，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妈妈没提，他也不会去问。 他从小的记忆就是家里不缺钱，尤其爸爸还是做生意的，所以妈妈往外寄东西给外公，爸爸没任何意见，他更不会有意见。 宋平安还记得妈妈问爸爸借1000，那次借钱的事妈妈也没有避讳着他，说是寄家里去。 平安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要寄那么多钱，以为是外公生病或者怎么了，现在明白过来。 原来东西都没到外公这里。 妈妈钱不说少，但肯定不多，真要有大钱支出，还得问爸爸借，爸爸当时也没问用处，直接借给妈妈了。 妈妈是个心思板直的人，说借钱就是借钱，绝对不会不还，每个月发了工资就给爸爸20元。 宋平安有几次见爸爸拿着20元直叹气。 周爷爷：“寸心也不容易，年轻时候一个人在外面闯。” 宋平安：“妈妈从来都不会说自己不容易。” 周爷爷：“是啊，她就是这种性子。” 周程宁确定隔壁没出什么幺蛾子才放心下来，专注吃饭。 ... 回去已经是下午四点，牛牛看着爸爸手上的纸包，根本挪不开眼。 太爷爷把饼干和糖给他们家了，他想吃。 “牛牛看什么呢？”周程宁故意问道。 “看爸。”牛牛把目光从纸包移到爸爸脸上。 周程宁：“爸好看吗？” “好看。” “好看啊，那牛牛继续看爸。”周程宁把纸包放在另外一只手上，不给牛牛看纸包。 幼稚父子的对话，剩下三个人都没参与。 徐香娟：“瓜瓜，明天妈妈带你去丁丽阿姨家，你还记得小姜姐姐吗？” “我记得，妈妈，我要找小姜姐姐玩的。” 小姜苗苗还有汐汐都是她的小姐妹，她回来肯定要找她们的。 就是昨天刚回来太累，今天去太爷爷家，暂时没时间去找最近的苗苗，等有时间肯定去。 明天就有时间，现在小学都放假了，她们肯定有机会见面。 第127章 127 自己和瓜瓜明天都有安排, 徐香娟当然不会忘记给剩下三个安排。 徐香娟：“平安你和表哥还有牛牛待在家里, 等快吃饭的点跟着表哥来城乡小饭馆。” 既然她在镇上, 中午肯定不回家, 阿宁手艺不怎么样, 还是直接去小饭馆。 牛牛去华都前连幼儿园都没读, 也没有小伙伴要去看。 牛牛明天待在家里。 阿宁呢，学校的老师同事都放假了, 现在去拜访好像也不是很正常，最好是约一块，她听爸妈说了阿宁的同事三四天也会过来小饭馆吃顿饭, 遇见了打声招呼, 约年后聚一次。 阿宁明天待在家里。 “妈妈，我也去。”牛牛不想待在家里，听到妈妈和姐姐要去别人家不带上他, 不高兴。 徐香娟：“牛牛去什么去？谁也不认识，去了又想吃别人家的饼干和糖？在家和表叔待一起，别乱跑, 吃饭点就跟着爸爸去饭馆。” 小饭馆现在还在营业，只是年边加上家里孩子要回家过年，爸妈下午关门比较早, 中午午饭肯定还能吃着。 丁丽单位差不多也放假了，她和瓜瓜过去应该打扰不到人家。 “表叔一起。”牛牛听到饼干和糖更加心动, 要拉表叔一起。 妈妈不让他去, 带上表叔可以的。 徐香娟：“好好待在家里, 明天还能赖床，醒来的时候，牛牛带表叔四处逛逛。” 牛牛哪记得家里这边怎么走，但听了妈妈的话，立即和表叔表示可以带表叔去外面玩。 他还能带表叔去小店。 晚上回到家里，徐香娟煮了面，吃完大家就洗漱睡觉去了。 ... “娟，我呢？” 徐香娟正在铺被子要往床上躺，被周程宁从身后抱住还差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周程宁：“你和瓜瓜，牛牛和平安，就我一个人。” 原来是这个事。 徐香娟：“你待在家里啊，待在家里挺好的，没事做，可以睡大半天的觉，一上午很快能晃过去。” 周程宁：“都不要我。” 徐香娟：“谁不要你了？那么大个人了，别让我生气。” 周程宁：“娟你还要对我发火？” 语气还挺不可思议。 徐香娟被这语气逗乐：“不然呢？瓜瓜和牛牛谁不听话我都要发火的，赶紧上床，在外面冷。” 听到爱人催促，周程宁动作利索，等爱人上床了，他也关灯上去。 在里间的晚上毕竟是久违的二人世界。 徐香娟突发奇想：“今天我们换个动作。” 正要动作的周程宁停下来：“娟，要什么动作？” 徐香娟手把手教周程宁换哪个动作。 老是那两三个，也挺无聊的不是吗？ ... 大早上，周程宁还是意犹未尽：“娟，以后我们多弄些花样。” 徐香娟正在熬粥，闻言：“大白天不要想晚上的事。” 周程宁：“偶尔想想也是可以的。” 徐香娟：“随便你想，粥快好了，把柴火退掉。” 退了柴火，周程宁站起来，现在小孩子们都还没起来，他走到爱人身边。 “白天不许不正经，小孩子们过来怎么办？”徐香娟见周程宁大白天要亲热，连忙推阻。 周程宁还是执意要亲爱人，嘴上说：“不会过来的，过来肯定能听到声音。” 夫妻生活不光周程宁想，徐香娟自己也想，只是没有他那么大胆，她心里还是蒙着遮羞布的。 “也别在这，去烧火洞那边。”平时烧火的地方好歹有个灶台挡着。 徐香娟一边不敢，一边又让周程宁坐在平时烧火坐的地方，她来亲他。 ... 虽然表嫂说了可以赖床，但平安觉得毕竟自己是住在别人家，不能那么没礼貌，早上就早早醒来起床了。 平安醒来，本来就不怎么赖床的牛牛也闭着眼睛坐起来了。 等他们起床洗漱，厨房早饭也早就备好了。 夫妻两人好像没事都没发生，小孩子们也没察觉什么。 鉴于昨天晚上阿宁可怜兮兮的语气，徐香娟在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开口：“牛牛也不是很熟悉这边的路，阿宁跟着牛牛，带平安四处逛逛。” 牛牛：“爸熟吗？” 爸爸熟悉的话，他就勉强带上爸爸吧。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会把自己安排出去，不过爱人不在家，他去哪也无所谓：“熟，爸在这里都住多少年了？比你岁数要大好多。” “嗯，好，爸跟我们一起。”牛牛没有拒绝大人的同行。 既然牛牛同意，徐香娟也就放心了。 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徐香娟骑自行车载着瓜瓜先离开。 周程宁牛牛宋平安目送人走之后，牛牛哒哒哒跑去自己睡觉的小间。 小朋友的身子实在太迷你，平安还是跟在牛牛后头，牛牛摔倒了他能扶一把。 虽然说今天牛牛是“主角”，自己是后来被安排进去的，但周程宁还是觉得今天他带路，地位蛮重要，所以没有跟着牛牛，而是先去里间。 准备好出门，牛牛朝里间喊：“爸！” 周程宁回来家里的时候，把日记也带上了，正在写日记，听外边牛牛喊他：“牛牛等会儿，爸再写几个字。” 牛牛和表叔说：“不写好字不给饭吃，表叔我们等等。” 牛牛可知道的，爸老是说不写完不给饭吃，爸自己也是一样的。 宋平安一言难尽：“嗯，等等。” 他不是一言难尽表哥，而是…… 周程宁出来，看到牛牛手上拿着玫红色钱包：“带钱包出去做什么？爸身上都没带钱。” 牛牛说话十分豪气：“爸没钱，我有钱，爸带我和表叔去小店。” 周程宁眉头皱起来：“你有多少钱？小店东西都很贵的，家里有糖有饼干，不许买吃的。” 宋平安顿时更加一言难尽。 嗯？ 难道牛牛手上的玫红色小钱包不是重点吗？ 牛牛的玫红色小钱包是除了书包以外，他最喜欢的包了，还是跟着他最久的包。 这次回来妈妈不让他带书包，但是他带小钱包妈妈没意见的。 今天答应妈妈带上爸爸也是因为知道爸爸晓得小店在哪，不然他才不会带上没钱的爸爸。 在华都无论是买菜还是洗澡，钱都在妈妈身上，洗澡牛牛也是看到妈妈给爸爸钱，然后爸爸带她去的。 牛牛：“不买吃的。” 周程宁：“也不许买玩的……不许去小店。” 不去小店就好了，省得他生气。 “爸看家，我和表叔去，表叔，我知道在哪。”牛牛生气，决定不带上爸爸，拉着表叔就要走。 周程宁抠门的本性不让牛牛和平安两个孩子结伴出门，锁上门跟着去了。 实在不放心牛牛这个缺心眼的小孩出去，而且平安也是有钱的，万一平安给牛牛买了呢？ 牛牛那几毛几分钱小店也不会允许他多买别的东西，但是平安跟着，他一万个不放心。 ... 父子那边状况百出，徐香娟这边倒是很安稳。 来到丁丽家，院子门就是开的了。 “娟，你怎么还突然回来了？”丁丽一家吃完早饭，丁丽刚洗好碗要倒水，就看到徐香娟和瓜瓜了。 徐香娟：“过年不就回来了，丁姐，这些给你家拎的。” “人来就好了，带这些东西做什么？”丁丽水倒掉，连忙冲里头喊：“小姜，瓜瓜来了，赶紧出来。” 小姜听到妈妈声音，从屋子里出来，刚看到瓜瓜也没有多少生疏，带着瓜瓜去自己房间。 “小姜，我给你带礼物了，发卡。”瓜瓜从口袋里拿出那种亮晶晶的发卡，发卡上别的不是五颜六色的花，而是小水晶。 并不贵，但一个也需要一毛钱了，这发卡还是和妈妈在外面逛的时候地摊上看到的，瓜瓜一眼就喜欢上，一口气买了好几个。 小姜很喜欢发卡，想想自己没什么送的，就存了牛奶：“谢谢瓜瓜！给你喝牛奶。” 瓜瓜：“我也给汐汐和苗苗带了，下午我们去找汐汐吧。” 汐汐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走路还是能行的，小姜立马答应了。 两个小女孩相处得好，徐香娟和丁丽这边聊得也投入。 丁丽：“在外边生活得怎么样？” 徐香娟：“生活得还算不错，幸好阿宁有认识的老同学在，而且人家妻子也热情，现在我还和人家成了朋友。” 管倩面冷心热，认识久了也知道不是看起来的那个样子，人很好相处的。 得亏是管倩，如果别人，指不定怎么仰着鼻孔说话。 信都是徐香娟让周程宁写的，和丁丽关系好，但也没好到需要写信，而且她觉得写信给丁丽还挺怪异，所以去华都之后都和她没任何联系，现在回来，能说的话可实在太多了。 丁丽：“有的男人就是缺心眼，还好你和人家老婆成了朋友，不然就是家庭矛盾的引.火.线，我家老童真要让什么亲戚一家人过来，我还不得气坏，更不用说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他的老同学。” 丁丽和徐香娟说话没多少顾忌，徐香娟听了也不生气：“搁在我身上我也气坏，不过还是看人，我家阿宁的表弟跟我们家回来过年，阿宁姑姑和姑父都挺忙的，小孩回来过年我们当然得带好了，人家小男孩乖，还能给带着牛牛，我们就怕牛牛惹人家烦了。” “这几岁孩子啊，还能带牛牛？” 徐香娟：“已经初三了，明年得读高中。” 丁丽：“那是大孩子了，这种孩子省心，还愿意跟小孩几岁的小孩待一起，我家大姜都不愿意跟小孩待一起，他自己不就一小孩，还好小姜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太需要我们父母担心，以前还想着小姜让大姜带着。” 徐香娟：“有耐心的小孩可不多，尤其现在大姜十几岁了，想法肯定也多了，不愿意和小孩一起。” 现在想想平安爸妈不经常在身边还能那么乖巧，也是很懂事了。 第128章 128 讲完孩子开始讲男人。 丁丽：“你和你男人到华都关系怎么样了？” 徐香娟：“还是老样子, 反正我们俩日子也翻不出浪花来。” 丁丽：“华都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你可要小心了。” 听丁姐说这些, 徐香娟想起自家阿宁工作前她那些举动, 真是太幼稚了：“我会小心的, 他有点歪脑筋我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现在我也有收入，不是在家里当个妇女, 我能养活孩子。” 丁丽：“我也是白担心你，你就算当个家庭妇女，也能把自己男人抓牢了。” 徐香娟：“他自己有想法, 我也抓不牢。” 丁丽：“最近王家可出了事, 老大被抓进局子，老二老三在逃，幸亏王强媳妇当初离了婚去外面打工, 不然破烂事又一堆，三兄弟都不是东西，当初老大老二发财就在外面找小老婆, 居然还敢带回家，老三呢，直接在附近勾搭女人, 现在遭报应了。” 因为王家几个兄弟，丁丽更直观感受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坏人有钱变更坏。 徐香娟都快要忘记王强这号人物, 听丁姐提到, 装作好奇问道：“咋被抓的？” 王家的事在县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讨论过好久，现在才慢慢消下去讨论的热度，徐香娟不知道，丁丽马上又说一遍。 徐香娟听了，的确和上辈子出入不大：“遭到报应了。” “可不是，连人命都出了，谁不是娘身上掉的肉啊，他们家有钱就比人家金贵了？诶哟，我当时听了可是心口疼，我家老童和大姜小姜出了事，我可得去拼命。” 徐香娟：“是啊，要我，我也拼命去了。” 徐香娟和丁丽聊了一上午，简直不要太有话聊。 ... 另外一边。 “爸，不要跟着我们。”牛牛试图把爸爸推走。 但是他的力量对比爸爸，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根本推不动。 爸爸实在太扫兴了，他和表叔找到小店了，但是爸爸居然跟在后头，跟就跟吧，还不许他买。 周程宁当然不许牛牛买了，被牛牛推他也不生气，干脆把牛牛抱起来：“平安，我们回去，我骑三轮车，你和牛牛坐车斗，帮我看着牛牛。” “好的表哥。”平安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这么反对牛牛来小店买东西，牛牛平时也不乱花钱，看着在爸爸怀里挣扎，最后哭起来的牛牛，平安犹豫了。 不知道该不该问表哥为什么不让牛牛待在小店……唉，还是之后趁着表哥不在，带牛牛去一次小店吧。 牛牛尽管在哭，还是没把小胖手招呼到爸爸脸上，哭累了，趴在爸爸肩膀上继续哭。 他要告诉妈妈，让妈妈教训爸。 周程宁回到家里，按照爱人估摸的时间骑三轮车出门。 牛牛坐在车斗里，手上还是那个玫红色小钱包，委屈巴巴的，噘着嘴，脸上还有眼泪鼻涕的痕迹。 连平安表叔他都不说话了。 宋平安就看着牛牛要哭不哭的表情维持一路，直到了城乡小饭馆，牛牛哇哇哭了起来。 看牛牛要自己爬下车斗，宋平安赶紧把牛牛抱下去，省得小朋友摔下去。 牛牛下去之后直往小饭馆里跑：“妈妈！” 徐香娟正端菜出来，见牛牛哭着跑过来，连忙把牛牛抱住：“牛牛怎么哭了？是不是路上磕着碰着了？不疼，妈妈给你看看。” 牛牛小小年纪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摇头表示自己身体没有受伤。 他是幼小的心灵受伤了。 幼小心灵受伤的牛牛要妈妈跟着他出去。 徐香娟见牛牛要拉她出去，先招呼阿宁和平安坐下来准备吃午饭。 中午吃饭用的四人桌，把贴墙壁的桌子移了出来，这样够包括平安在内的五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坐下。 瓜瓜在爸爸几个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好了：“爸，是你对不对？” 牛牛那样子，估计就是因为爸爸，瓜瓜一看就能猜出来。 宋平安看瓜瓜表情，知道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是我，反正我不怕妈妈骂。”周程宁还是怕岳父岳母的，这会儿岳父岳母在厨房间没出来，他可以承认。 瓜瓜：“妈妈真生气起来，爸才需要怕，妈妈一般不会生爸的气。” 妈妈平时都不会生气，生气起来可凶了。 周程宁有经验，顶多是被爱人说几句，不会少块肉，但牛牛会被妈妈哄，实在气人。 小饭馆外面。 “牛牛，怎么了？”徐香娟还拿了小毛巾出来给牛牛擦脸。 牛牛拿着手上的小钱包：“小店，爸不让我买，我有钱。” 徐香娟一听：“爸爸不让你买？太过分了，妈妈回头教训爸爸。” 牛牛和瓜瓜在华都几乎不去小店，徐香娟也见识过附近几个小店，小孩子多待一会儿不买东西就赶人。 就算今年牛牛和瓜瓜一个读幼儿园一个读小学，她也按着去华都之前说的，没给他们零用，毕竟他们从太爷爷那里得了10元，各自被爸爸哄走5元也还剩5元的。 牛牛的小钱包至今应该剩两三元。 记得当初被爸爸骗走了5元，牛牛又给了她1元，好像还去小店花了一元多。 小孩子的钱她是不怎么管，瓜瓜牛牛也不会问她要，两个小孩已经很懂事了。 牛牛听到妈妈的话，还是没有好起来，妈妈都是说说的，每次说要教训爸，但没有一次见爸被妈妈教训哭。 姐姐都说妈妈没把人教训哭都不算教训。 妈妈肯定忘记教训爸了！ 徐香娟瞧着自己刚才说要教训爸爸的话对牛牛没用：“中午吃完饭，妈妈带牛牛去小店，不带上爸，就我们俩，牛牛想要买什么，妈妈付钱。” 牛牛听妈妈的话，立刻心动，扭捏几下，同意了。 看牛牛是不难过了，徐香娟又道：“牛牛，爸爸在你这个年纪很可怜的，牛牛有暖和的床，暖和的衣服，好看的小书包小钱包，上学放学都有妈妈接，但爸爸小时候没有的，爸爸小时候连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大冬天还要穿草鞋，还要帮忙大人干活……以后咱们体谅一下爸爸好不好？爸爸在的时候不买吃的不去小店，爸爸不在我们再去好不好？” 牛牛：“嗯，妈妈，爸爸在我不去小店了。” 去了也没用，会被爸爸抱回家的。 不管牛牛听进去多少，总归是听进去一点了，徐香娟带着牛牛进去吃饭。 午饭还是比较丰盛的，有鱼有猪肉，牛牛吃过午饭也差不多忘记烦恼。 这顿午饭还算风平浪静，吃完午饭，徐香娟拿着小竹篮。 吴彩凤见状，问道：“娟你是要买菜去？” 徐香娟：“妈，我带牛牛去小店，牛牛想买什么给他买什么。” 吴彩凤好歹开小饭馆大半年了，账什么的都她来接触，不像以前那般抠搜，听到女儿的话也没多大反应，让牛牛想买什么买什么，妈妈钱不够问外婆要。 外婆外公以及瓜瓜平安没什么反应，牛牛和周程宁却有不同反应。 牛牛吃饭吃着都已经忘记妈妈答应他说午饭后带他去小店的事。 妈妈还拿着小篮子，都没说带姐姐，就带牛牛去，牛牛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太好，犹豫着要不要和妈妈说不去了。 周程宁觉得比起爱人骂他，爱人直接带着牛牛去小店更让他难受，还拿着小篮子，都说了随便牛牛买，肯定爱人付钱。 见牛牛坐着不敢动的样子，徐香娟干脆抱起牛牛出去。 出了小饭馆一段路徐香娟才把牛牛放下去：“这会儿没爸爸看着，牛牛放心买，爸爸要骂你，妈妈帮你骂回去。” 牛牛其实没那么怕爸，主要还是姐姐，妈妈都带他出来了，他干脆买了再说。 到了小店，牛牛反而局促起来，徐香娟鼓励牛牛去买，妈妈付钱，牛牛这才开始往妈妈递给他的小篮子里塞东西。 拿起来之前还要问小店老板多少钱，超过两分钱的不要了。 “妈妈。”牛牛拿着小车子犹豫不定了。 小店里卖的多数还是生活用品和调料，小孩子的零食玩具也有，零食比玩具多，玩具就那几个。 牛牛看中一个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车子，这个得5毛钱。 徐香娟：“牛牛喜欢就放进去，妈妈给你付钱。” 最后牛牛把小车子放进篮子里了。 结账的时候牛牛把小篮子递给老板，老板算好钱再把小篮子递还给牛牛。 零零散散一共花了1元8毛钱，徐香娟结好钱，带着牛牛回去了。 “妈妈，给。”牛牛把小钱包给妈妈。 小钱包里的钱应该够今天去小店花的钱。 徐香娟大概明白牛牛的意思：“这些是妈妈买给牛牛的，为了让牛牛不生爸爸的气，不用牛牛自己付钱，牛牛自己把钱存好了。” 她这话有点“道德绑架”了，不过牛牛年纪小也体会不了其中的“绑架”意味。 哄完小的，还要哄大的。 她没想到阿宁和牛牛才是家里最大的“隐患”。 妈妈不要钱，牛牛就把钱自己保管好了：“不生爸爸的气。” 徐香娟牵着牛牛，牛牛拎着篮子回小饭馆了。 中午一大家子吃饭，暂停营业，午饭吃过了，稍晚的时候两个婶子会过来干活，今天给她们放了半天的假。 没有客人来，又都是家人，牛牛拎着篮子进来也不怯。 徐香娟放开牛牛的手去和阿宁说话，周程宁暂时成功被转移注意。 再不分散阿宁的注意力，牛牛都要变成小箭靶子被爸爸眼神射穿了。 宋平安看到这一幕，觉得还好表哥听表嫂的话，不然牛牛在家里肯定要过苦日子。 第129章 129 牛牛拎着篮子最先分的是橘子糖。 橘子糖是一瓣橘子形状的软糖, 模样很讨小孩喜欢。 橘子糖大家都有, 外公外婆有, 表叔有, 姐姐有, 妈妈爸爸也有, 除了爸爸的糖交给妈妈，剩下的都是牛牛一个一个给过去。 分完橘子糖, 牛牛把剩下的东西分给姐姐一半，末了还有小车子，牛牛：“姐姐, 车子我们一起玩。” 瓜瓜把弟弟分给自己的一堆东西装回篮子里：“先放篮子里, 晚上回家我再拿出来，我不玩车子，车子牛牛自己留着吧。” 姐姐不要小车子, 小车子就是牛牛自己的了，牛牛把小篮子交给妈妈保管，抓着小车子带表叔出去玩。 瓜瓜已经约小姜吃完午饭去找汐汐, 差不多时间了，从小篮子里拿弟弟分给自己一份零食里的小部分，出门了。 徐香娟剥开橘子糖, 把糖送到周程宁嘴里，就坐在他身边和爸妈聊天。 现在还不是哄大只的时候, 等晚上再说。 和爸妈没聊一会儿两个婶子过来, 半下午也有几个客人, 两个婶子完全应付得过来，不需要徐香娟帮忙。 牛牛在外面和表叔玩了半个小时的车，进来小饭馆拿自己的零食，拿完都不逗留，马上又出去了。 姐姐刚才出去已经和他说过，把她自己那份拿了一些走，所以少了他就不问妈妈是谁拿的了。 周程宁坐在徐香娟身边，一下午都没开口说话。 ... “都已经吃了牛牛的橘子糖，不生气了好不好？”下午回家里，徐香娟不是先去做饭，而是先把人拉到里间去哄。 爸妈可能感觉不出来，毕竟阿宁平时就不怎么在爸妈面前多话，但她是枕边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周程宁：“我没生气。” 徐香娟食指戳了戳周程宁的脸：“你还没生气？脸上都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 周程宁：“娟，我不生气了。” 徐香娟：“是因为牛牛乱花钱还是因为我给牛牛花钱？牛牛在华都没怎么花钱，已经是很乖的小朋友了，你想想猪猪。” “牛牛是牛牛，猪猪是猪猪。” 徐香娟：“有什么不一样了？都是小孩，我们家条件也没差到不能让小孩去小店买吃的。” 她听这话总觉得不对味，深想下去，大概还是和阿宁从小的经历有关。 阿宁观念里已经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虽然他想改变自己的现状，并且也努力着，但刻在骨子里那种人与人之间就是很大差距的想法很难改变。 想来他读书接触外面的时候更加了解这一点，比如xx家里条件好，生在金窝银窝里，xx可以任性，不用为生计愁，有父母供养他，但他不行。 他得存钱，他不能乱花钱，花钱要和“吃了上顿没下顿”联系在一起，这可能只是一分两分钱，但花了以后没饭吃怎么办？ 富人抠门有因为贪婪，也有因为节俭，但穷人抠门多数是因为穷怕了。 有的人为婚姻失败难过，有的人为被排挤难过……但还有人在为贫穷吃不起饭难过。 周程宁：“平安在呢，牛牛不懂事乱花钱，我也没钱，到时候平安……” 他也说不下去了，平安是一个原因，可能他主要还是不想小孩乱花钱。 徐香娟：“到时候怎么了？阿宁，你都在上班了，身上带点钱是应该的，我现在又没说要管着你的钱，你的工资每个月交给我30就好，剩下的你自己用。” 阿宁现在当助教工资是一个月50元，家里的大钱都她管着，她说过他的工资他自己存着花就好了。 因为这话，被念叨了好几天。 最后结果是他就拿自己买饭票的钱，买了饭票还给她过目，确定钱没问题。 他们学校还每个月发给老师饭票补助，一次发的饭票能吃半个月午饭，又是省了一笔钱。 人的不安感来源很多，阿宁婚前是没钱，婚后是她不要他的钱了。 当时阿宁说了那么多，中心意思是，她不要他的钱，就是她不要他。 这是一个意思吗？怎么还能这么划上等号？ 爱人又说这话，周程宁现在脸上真的写着不高兴三个字了。 徐香娟哀叹，家里这个大活宝哟。 徐香娟：“好了好了，当我没说过，每个月工资必须给我，少一分钱我都要骂你。” 周程宁：“娟，我现在没生气，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徐香娟：“嗯，好，阿宁没生气……阿宁，我们赚钱做什么？还不是用来花的？你看我整天花钱你也没说一句，牛牛花自己的零花钱你就上纲上线，平安在怎么了？ 牛牛自己心里有数着呢，中午我带牛牛去小店，牛牛都要问老板多少钱的，贵的不要。 阿宁，我们家瓜瓜和牛牛真的很懂事，在华都没怎么去过小店，那里的小店东西贵，小孩子待久了不买老板还会赶人，好不容易回家里，就让孩子买点吃的玩的。” 周程宁：“我没上纲上线。” 徐香娟：“以后放宽心，牛牛要花钱就花他自己的钱，不管牛牛钱够不够，你都别管，当做没看到。” 周程宁：“娟，我以后就当没看见，不管了。” 徐香娟语气一转：“阿宁。” 周程宁：“怎么了娟？” 徐香娟：“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经常买衣服，所以不要钱，全给我保管，不想给我买东西？” 听爱人这么问，周程宁一紧张，有些结巴了：“娟，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徐香娟：“你是这个意思，怎么？结婚很多年就不想给我买了？家里衣食住行都是我来负责，我自己给自己买东西，你就省心了是吧，我看你是不爱我，烦我了。” 不爱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头上，周程宁立马慌神了：“娟，我没有不爱你，我很爱你。” 去华都之后，他整天忙着学习，上班了也很忙，见爱人经常和管倩出去逛，回来都大包小包，他也不要零用了，把钱全交给爱人保管。 没想到这会儿爱人还会生气，听爱人语气很严重，周程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香娟：“你就是烦我，我们一起多少年了？我算算啊，七八年差不多，都那么久，是该烦我了，牛牛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去小店买东西买几份，给大家分，你呢？你多久没给家里买东西了？” “娟，我……” 徐香娟：“我什么我？以后每个月20元拿着，不给我买，给家里买也是好的，下班路上买一包瓜子我都能开心……别给我买衣服裙子化妆护肤，那些我自己买。” 衣服裙子之类就不用了，她拒绝，男人的眼光实在不太稳定。 周程宁觉得现在说10元就够了也不像话，讷讷应了。 徐香娟：“做饭去了，别再给牛牛脸色看……我们家阿宁也没错，中午我已经教育过牛牛，不许给爸爸添堵。” 她作为妻子和妈妈，两边都得哄着……结论，还是瓜瓜省心。 ... “牛牛，爸对不起你。”周程宁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月20元用来买什么，牛牛的事冷静下来觉得是他小题大做了。 现在不是他小时候，一分两分不需要当宝贝，他童年不怎么美好，不该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样。 牛牛已经没在玩小车子了，就拎着小篮子，听爸爸和他道歉，牛牛拿了一根棒棒糖给爸爸，说没关系。 父子俩的矛盾到这里算是划上句号了。 爱人在厨房间，周程宁和牛牛道歉完就进厨房间。 宋平安：“牛牛，是不是每次你和爸爸吵架，都是爸爸跟你道歉？” “不是，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爸。” 宋平安想了想，谁和谁道歉，应该看表嫂判断谁错最多。 牛牛又补充：“爸不如小孩子，妈妈说小孩子不应该生爸的气，爸错了我不生气，我错了爸要打我屁股。” 牛牛觉得从他的描述，表叔应该能知道他是多么大度的小孩子了。 宋平安听了，忍不住笑，牛牛也太逗了。 厨房间。 周程宁处理鱼，晚上还是吃饭，有酸菜鱼：“娟，我和牛牛道歉了。” 徐香娟正刷着锅：“牛牛已经没事了？” 周程宁：“没事了，娟，我想和你说……” 徐香娟把刷锅水舀到盆里：“说什么？别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其实不用20……” 徐香娟：“15也行，别再讨价还价了。” 15还是太多了，周程宁：“10元。” 徐香娟：“我看你就是不爱我了，我在你心里没有地位。” 周程宁：“娟，15，每个月给我15。” 徐香娟：“行吧，每个月15，你直接从工资里拿，把剩下的钱交给我就好……少拿1毛一分你就是不爱我了……瓜瓜在苗苗家，待会儿快吃饭的时候你过去喊瓜瓜回家吃晚饭。” 瓜瓜把给小姜和汐汐的发卡都送出去了，就剩苗苗，下午她骑自行车载瓜瓜，按瓜瓜要求把她送到苗苗家院子门口再回家。 都这个点了，瓜瓜还没回来，如果还不回来，直接让阿宁过去喊。 周程宁：“我把鱼鳞刮干净就喊瓜瓜回家。” 鱼干净了，周程宁离开厨房间准备去喊瓜瓜回家。 牛牛和平安就听着爸/表哥出来厨房后 直叹气，走到院子门外了还在叹气。 宋平安：“牛牛，你爸爸是怎么了？” “爸肚子饿了，姐姐还没回家，爸唉。” 牛牛学着爸爸的声音叹气。 宋平安居然觉得牛牛说的还有点道理。 徐香娟也听到叹气，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但随即又摇头，只要用不那么频繁，不爱我不失为对付阿宁的办法。 第130章 130 被牛牛认为是肚子饿的爸爸接回瓜瓜的路上, 还问起瓜瓜：“瓜瓜, 妈妈要给爸爸零用钱, 爸爸怎么才能让妈妈给少点？” 瓜瓜那么聪明伶俐的小孩，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这题对瓜瓜来说超纲了，但既然爸爸问，肯定要回答的。 瓜瓜会糊弄牛牛, 觉得糊弄爸爸也是一个道理：“爸为什么不要, 妈妈给多少就要多少, 存起来呗，以后妈妈没钱了, 爸有钱，我们家就不会吃不起饭。” 瓜瓜从华都回来后更深刻感觉他们家生活很好了，像苗苗都没有新衣服穿，一直穿哥哥姐姐们剩下的旧衣服，灰扑扑的。 他们家有饭馆，有会赚钱的妈妈，苗苗只有在田里干活的爷爷奶奶，而且苗苗现在也要帮爷爷奶奶干活, 看到过辛苦的生活, 所以瓜瓜觉得就算好日子也要省钱。 女儿打开了周程宁的新思路：“瓜瓜说得对，爸存起来。” 瓜瓜：“爸，妈妈要给你多少零用？” 周程宁听瓜瓜这么问, 心里警惕起来：“没多少。” 瓜瓜：“爸是大人, 应该有钱, 我和牛牛小孩子都有钱，牛牛说爸爸笨，不要妈妈钱。” 统统甩锅给牛牛，反正牛牛也不知道。 周程宁：“钱当然要给妈妈管着。” 瓜瓜：“爸，妈妈给你钱你就要，牛牛小傻瓜妈妈给钱他也不会说要妈妈少给点的。” 虽然爸有钱，但是瓜瓜也不指望能从铁公鸡爸爸身上拔毛了。 周程宁：“妈妈给多少爸就要多少。” 瓜瓜的话让他醍醐灌顶，就该是这么个思路。 姐姐和爸爸回家了，牛牛开口：“姐姐，爸饿了，一直唉。” 肯定是爸爸肚子饿了，但是要等家里人都到齐了才能吃饭，所以爸爸叹气。 说着牛牛还模仿爸爸唉声叹气的样子。 牛牛的模仿看得周程宁眼皮直跳，臭小子越大越知道怎么惹怒爸爸。 周程宁直接抱起牛牛，往牛牛屁股上招呼，牛牛被爸爸逗得笑起来。 酸菜鱼还在煮，徐香娟听到外面动静，确定父子俩已经和好，随便他们在外边闹，她继续做晚饭。 晚上是酸菜鱼和清炒白萝卜，酸菜鱼酸辣鲜嫩，汤也能拌饭吃，牛牛就吃汤拌饭。 偶尔牛牛会挖一勺酸菜给表叔，让表叔多吃点长高。 宋平安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牛牛小活宝了，不过酸菜鱼的确好吃，对于连吃饭都不怎么灵活的牛牛给他挖的酸菜，他是有多少吃多少。 徐香娟看不过眼：“牛牛吃自己的饭，别影响表叔吃饭。” 说了牛牛几句，再往牛牛碗里夹萝卜片。 牛牛年纪小，徐香娟怕他辣呛着，他碗里的不仅是酸菜鱼的汤，还加了热水搅拌，彻底变汤饭，白萝卜她不反对牛牛吃。 阿宁爱吃鱼，红烧鱼和酸菜鱼都爱吃，徐香娟特意从小饭馆捞酸菜带回来做给他吃。 见自家男人似乎没事，胃口倍棒，这才放心下来。 吃完晚饭各自洗漱，徐香娟照常去陪会儿瓜瓜。 瓜瓜小间谍的属性暂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失，立马和妈妈说了回家路上爸爸问她的话：“妈妈，爸问我怎么才能让妈妈少给点零用钱。” 徐香娟差点扶额：“瓜瓜怎么说的？” 瓜瓜：“我说妈妈给多少爸就拿多少，以后妈妈没钱了，爸这里还有钱，我们家就不会饿肚子。” 徐香娟：“所以爸爸听了瓜瓜的话？” 肯定是听了。 瓜瓜的建议不无道理，而且还是对阿宁来说非常合适的建议。 瓜瓜：“我不知道爸有没有听我的话，爸是大人，有自己的主意，妈妈，别和爸说是我告诉你的。” 当小间.谍和背后说别人话的万能语句，别和xx说是我告诉你的。 徐香娟：“嗯，妈妈不会和爸说的，还有啊瓜瓜，不是爸的零用钱，是爸的工资。 爸上班会把工资全交给妈妈，毕竟家里吃饭穿衣服，连你和牛牛读书上幼儿园都要花钱，所以爸爸把工资交给妈妈了。 现在家里没那么困难，妈妈要把爸爸的工资还给爸爸一些……你爸爸就是笨，给钱都不要。” 徐香娟觉得还是要和瓜瓜解释的，瓜瓜已经是大孩子，她以后也得给瓜瓜零用钱，爸爸零用钱怎么来的？是爸爸工资里来的，爸爸自己的钱。 虽然瓜瓜早晚会知道钱本来就是爸爸自己的，但现在解释清楚也省得误会。 瓜瓜：“对，爸笨。”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说爸爸笨了。 徐香娟：“瓜瓜先睡觉吧，妈妈也回去睡觉了。” “嗯，妈妈要好好教育爸爸。” 徐香娟：“好，妈妈会教育爸爸的。” 离开女儿的小间，徐香娟见牛牛和平安睡觉的小间也已经熄灯，放心回去里间。 “娟，你今天有点晚，被窝已经很暖和了，快进来被窝。” 周程宁已经躺在被窝里，把被子掀开一角，让爱人趁着暖和赶紧进来被窝。 徐香娟脱了衣服关灯，带着一身凉意进来被窝。 被窝的确很暖和，徐香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周程宁在她身上摸索她不拒绝也不主动。 周程宁知道爱人的舒适节奏，爱人快乐，他才更加快乐。 终于结束，徐香娟休息了几分钟才说道：“阿宁，我太能花钱了。” 周程宁：“娟，你要怎么花钱都可以，我以后努力赚钱给你花。” 徐香娟亲吻周程宁的脸颊，随即又和他贴着脸：“不用那么努力赚钱，我也能赚钱，我觉得边赚钱边花钱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喜欢花钱也是因为我有钱，没钱我才不会那样乱花，你也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我不强迫你了。” 周程宁觉得今天听到不爱我了之后第二句让他不知所措的话，我不强迫你了。 徐香娟是真的不想强迫了。 周程宁：“娟，我会花钱的，等有钱了我就去买东西回家。” 徐香娟：“不用买了，我不逼你。” 周程宁：“娟，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 徐香娟往周程宁脸颊咬了一口：“我哪样了？让你花钱你不乐意，让你按着自己喜好来你还不乐意？” 周程宁：“娟，你好好和我说话。” 徐香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你现在说我不好好和你说话，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好好和你说话？” “娟，你应该和我说心里话。” 徐香娟：“我和你说的就是心里话，我还能对你怎么藏着掖着？阿宁，我发现你说话也挺有意思。” “娟才没有说心里话。” 徐香娟一直知道自己和阿宁在某些事上沟通很困难，但今晚没想到那么困难：“我就是在说心里话，我想你花钱，给你零用钱，这是我心里话。 男人身上没点钱不像话，我晚上不想强迫你是因为我反思过了，如果我爱花钱，我又有钱，不花你的钱，但你整天不许我花钱，觉得我败家，我也很不高兴。” 周程宁：“我不会。” 徐香娟：“你不会什么？” 周程宁：“我不会不许娟花钱，我也能赚钱给娟花。” 徐香娟：“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我太想当然，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钱我还是给你，但你按着自己的喜好来，随便什么都行，存起来也可以，省得以后我花钱花过度家里没钱，那时候还能拿你这里的钱应急。” 爱人的想法居然和瓜瓜的不谋而合，周程宁觉得以后真的可以问瓜瓜的建议了：“没有娟的话，我也没有今天那么舒服的日子。” 徐香娟：“你也别这样，我们是夫妻，谁也离不开谁，以后话摊开说就好了。 你不乐意我不逼你，你也别总按着我高兴来，如果我哪些事做的你觉得不好，你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不一定听你的，但我会听进去，以后努力改好。 你别再说我不会做你认为不好的事，今天晚上就到这里，睡觉。 阿宁，晚上到这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徐香娟觉得自己最后的晚上就到这里太独.裁，立马又添了一句。 周程宁正要说，爱人已经说了：“没有了。” 徐香娟：“没有就好，睡觉。” ... 除夕夜的团圆饭在徐香娟爸妈家做饭，今年四个兄弟姐妹还是没到齐，去年缺的二姐，今年缺的大哥。 平安和大人们也没话说，就跟着牛牛混在小孩堆里。 他们两个，一个年纪最小，一个年纪最大。 瓜瓜已经一年级了，小男孩小女孩们年纪大了也知道分堆，女孩和女孩玩，男孩和男孩玩。 牛牛还没有特别明晰的性别意识，就知道两边玩，一会儿跑男孩堆，一会儿跑女孩堆，平安跟在后头。 如果没有平安在，牛牛应该能很清楚，在两边孩子里，他因为年纪小，都是挺多余的一个。 但因为平安表叔在，大家玩得开心，他也开心，还能和平安表叔分享他的开心。 瓜瓜把在华都和几个姐姐们玩的小游戏带回家里，女孩子们玩得很投入，牛牛知道这些游戏，他都在旁边看姐姐们玩的，即使参与不进去。 牛牛还和平安表叔说这是什么游戏，该怎么玩，他属于理论派，虽然实践不行，但他会说，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表叔，也显得他很厉害。 其实牛牛有些话说的，宋平安都没怎么听懂，但快乐是能传染的，小孩子们玩得开心，他也难得感受了一番过年的气氛。 也明白为什么小朋友们都喜欢过年了，一年就盼着这么几天。 第131章 131 要吃饭了, 今年还是分小孩桌和大人桌。 牛牛和哥哥姐姐们去吃饭, 见到妈妈走过来, 立马跑过去，把手里的丢丢炮给妈妈看。 丢丢炮是哥哥买了一盒，他见哥哥们把丢丢炮扔地上，发出很大声音, 特意问哥哥要了一个, 他要扔给妈妈看。 徐香娟都不知道发生什么, 就见牛牛往地上扔了个小东西：“牛牛，不许乱扔垃圾, 手怎么脏成这样，妈妈带你去洗手……平安先坐下来准备吃饭。” 真的是小脏手，不知道的以为去刨土了。 “妈妈。”被妈妈抱起来，牛牛都急了，指着地上的他扔的丢丢炮。 平安理解了牛牛的意思，帮牛牛把丢丢炮捡起来，他先揣兜里。 见表叔把自己的丢丢炮收好了，牛牛才放心被妈妈抱去洗手。 周程宁：“娟, 牛牛那么重了, 你还抱着做什么？手累。” 正要被妈妈放下去洗手的牛牛：“不重！” 偶尔抱抱软乎乎的团子牛牛徐香娟还是挺愿意的：“就小段路，牛牛又不重，你快坐好去吃饭了。” 牛牛洗好手迫不及待要去吃饭, 周程宁干脆把牛牛抱起来, 送他去小孩桌。 徐香娟还没烧完菜, 让周程宁坐好了先开饭，她很快就来。 “表叔，吃。”牛牛还是用勺子，能用勺子挖的菜都会给表叔挖一勺放到表叔的碗里，妈妈的话当没听见了。 妈妈让他吃自己的，不要给表叔挖菜，表叔想吃什么能自己夹。 宋平安也帮牛牛夹牛牛用勺子挖不着的菜，一大一小还算和谐。 徐香娟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特意去小孩桌看了一眼，就见牛牛挖了一勺咸菜炒肉到平安碗里，目测还全是咸菜。 桌子已经有牛牛挖菜运菜过程中抖在上面的菜了。 徐香娟：“牛牛，妈妈和你怎么说的？自己吃自己的，表叔能自己夹菜，你看看桌子上，全是你掉下来的菜，自己吃自己的……平安，麻烦你帮我照看牛牛了。” 宋平安：“表嫂，不麻烦的，表嫂去吃饭吧，这里有我照看牛牛。” 徐香娟拿抹布把掉桌子上的菜擦进抹布里：“平安你也别光顾着牛牛，我看他自己能吃，你吃你的好了，表嫂也去吃饭了。” 表嫂一走，宋平安就和牛牛说：“牛牛，你不用给表叔夹，表叔给你夹菜，你自己吃自己的。” 瓜瓜：“对啊，牛牛吃自己的，你自己夹菜，菜都掉桌子上了，很浪费的。” 她实在瞧不过眼弟弟的“铺张浪费”，哪有人会把吃的掉桌子上，掉桌子上也会重新捡起来吃了的。 牛牛这才歇了心思，转头就和表叔说自己要吃什么。 好吃的都要被哥哥姐姐们抢光了。 过年家里头有好吃的，小孩们都是靠抢的。 平安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中午还是在外公家吃团圆饭，有外公的好朋友在，大家吃饭都挺正常的，一群小朋友抢吃的，他的确是第一次见。 牛牛也在努力抢吃的，帮平安表叔挖菜，虽然挖的基本是小孩子们不抢的菜，但也算份心意了。 大家都在抢吃的，平安莫名觉得食欲好了很多，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等一个大孩子吃完要走了，有几个小孩也跟着，瓜瓜则继续留着吃饭，瓜瓜没走，几个姐姐也没走。 如果姐姐走了，牛牛一准要离席，但是姐姐没走，牛牛就继续留下来慢慢吃，还让姐姐等等他，等他吃完带着表叔一起玩。 除夕除了团圆饭，小孩子们当然还有别的事。 尤其现在家里都有电灯了，就算贫穷人家平时不舍得用电，在过年也会把电灯打开，村子里灯火通明，特别适合小孩子四处玩。 徐香娟：“瓜瓜牛牛，妈妈待会儿要和阿姨还有外婆舅妈们一起去点蜡烛，你们现在要回家就跟着爸爸回去，不回家的话，和哥哥姐姐们玩一会儿再回去，睡觉前别忘记刷牙洗脸。” 家里有电灯了，但在灶台上点蜡烛和去村里小庙点蜡烛点香的习俗没变，两个孩子她得说一遍，再让平安帮忙看着牛牛洗漱。 周程宁不会玩牌和麻将，爱人又不在，吃完饭也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四处跑，只能先回家了。 今天晚上爱人会很晚回家，他只能独守空房了。 瓜瓜和牛牛都很乖应了妈妈的话，平安也说会看着牛牛。 既然小孩大人都安排好了，徐香娟就先帮忙洗碗，洗好碗出去点蜡烛。 ... 周程宁费解：“平安，牛牛做什么呢？” 他晚上没那么早睡着，外面还有炮仗声，吵，关键爱人还没回家，他睡不着。 所以瓜瓜和牛牛回家，瓜瓜这会儿都带着苗苗一起洗漱睡觉了，牛牛还在扔什么东西，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宋平安替牛牛解释：“表哥，这是牛牛问他哥哥要的丢丢炮，可能叫摔摔炮，用力摔在地上能有很大声音的。” 但牛牛这丁点力气，怎么可能把丢丢炮摔响了。 只有一个丢丢炮，牛牛又十分珍惜，非要自己丢成功才行，丢了之后找那么小个丢丢炮很费劲的。 “坏的。”牛牛丢了不知道多少次，得出结论。 周程宁可不玩这种小孩子玩的炮仗：“坏的就赶紧睡觉去，妈妈回家看到你在这里扔东西，指不定要骂你，姐姐都去睡觉了，明天还要穿新衣服早早出门玩去。” 牛牛听到姐姐要早早出门玩，他就觉得要去睡觉了，但手上这个丢丢炮他很难释然。 周程宁干脆把牛牛手里的丢丢炮往地上一摔：“好了，牛牛赶紧去睡觉，都几点了？再不睡觉姐姐明天出去不带你了。” 听到丢丢炮发出的“巨响”，牛牛终于安心了，丢丢炮不是坏的！ 没坏就好，牛牛拉着表叔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徐香娟：“阿宁，怎么还玩小孩子的东西？” 周程宁连忙解释：“娟，你那么早回来了啊，不是我要玩，牛牛摔了不响，不响就不肯去睡，我帮他摔了，你看，现在不就乖乖准备洗漱睡觉了。” 徐香娟：“哦，这样啊……我今天上午忙爷爷那边的团圆饭，下午忙爸妈这边的团圆饭，有点困，点完蜡烛和妈二姐嫂子几个说了会儿话就先回来了。” 周程宁：“娟，真不是我要玩。” 他觉得自己在爱人心里的形象毁了。 徐香娟心里，周程宁真没什么形象可言：“嗯，我知道不是你要玩，牛牛平安，你们两个洗漱完早点上床睡觉。” “知道了妈妈。” “好的表嫂。” 平安和牛牛都应了，徐香娟先进去里间，等两个都好了她再去洗漱。 “牛牛，你怎么不和妈妈说？” 牛牛：“说什么？” 周程宁：“丢丢炮是你的，不是爸要玩。” 牛牛：“妈妈知道是我的。” 妈妈都知道，为什么要说。 牛牛实在不懂大人的想法。 周程宁觉得和儿子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干脆先回里间。 怎么摔个炮就刚好给爱人看见了，他真是有嘴说不清。 牛牛和表叔洗漱完，就回去睡觉小间，把自己明天要穿的裤子衣服还有鞋子都准备好。 看到牛牛把椅子移到床旁边很费力，宋平安干脆帮了牛牛一把。 “表叔，晚上我睡外面。”把衣服裤子和鞋子都放在椅子上，牛牛爬上床。 平时都睡里面的牛牛，为了正月初一，准备睡在外面了。 这样明天早上他能很快穿衣服下床，喊姐姐等等他。 晚上已经和姐姐说过明天出门等他，但是怕姐姐忘记，他要早点起来，快点起来。 表叔可以晚点的，他来喊姐姐，表叔不用喊姐姐。 宋平安对于牛牛的安排没意见，按着牛牛的安排来，睡里面去了。 ... 等爱人洗漱完上床睡觉了，周程宁还在纠结：“娟，你是不是觉得我玩心重？” 徐香娟犯困：“你有什么玩心？我还希望你玩心重，别整天忙着工作学习，偶尔给自己放松放松才好。” 周程宁听了爱人的话，满心蜜意：“玩心重不好，都是大人了。” 徐香娟：“大人怎么了？你小时候就是个小大人，一直这样累不累啊？以后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不会说你……” 徐香娟说到最后已经消音，睡着了。 所以爱人还是觉得丢丢炮是他要玩的？周程宁想继续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在爱人脸上亲一口，也去睡了。 正月初一大早上，孩子们比大人起床起得早。 徐香娟是听到牛牛喊“姐姐等等我！”声音醒来的。 他们大人不出去玩，徐香娟翻个身继续睡觉。 周程宁是爱人翻身后醒的，外面小孩子的动静也不小。 搂爱人到怀里，夫妻两人选择赖床。 院子里。 瓜瓜和苗苗就等着牛牛刷牙呢。 宋平安起床穿衣比牛牛快，那时候是他一个人等牛牛，顺便帮牛牛穿好衣服。 牛牛穿好衣服，宋平安洗脸刷牙还是比牛牛快，不过现在已经是三个人在等牛牛。 牛牛非要按着妈妈教他的刷牙办法刷，赶时间也要按着妈妈教的来。 刷完牙再给自己洗脸，牛牛嘴边牙膏沫子都没擦干净，跟着姐姐们，带着表叔出门了。 小孩子们走了，院子一时清静起来。 昨晚没有办的事，夫妻两个早上办了。 一瞬间紧紧抱住男人的肩膀，徐香娟放松下来才道：“我已经没…小肚子了。” 周程宁也放松下来：“嗯，本来就没有。” “你就会哄我。” “没有哄，牛牛的才叫小肚子，娟你的不是。” 牛牛无辜躺枪。 徐香娟轻轻推开周程宁，坐起身背对他穿衣：“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我们也起床吧。” 早上要么背对，要么闭眼睛，周程宁都习惯了，爱人要他睁开他才睁开。 在爱人白细的后脖颈亲了一口，周程宁跟着穿衣。 神清气爽起来，夫妻两人先去熬粥，他们熬完粥，小朋友们都出去玩一趟回来，牛牛喝了小碗粥，徐香娟把牛牛的脸擦干净。 牛牛：“妈妈，待会儿还要和姐姐表叔出去。” “出去吧，别玩得脏兮兮的，今□□服都是干净衣服。” 穿过但没穿几次的衣服，小孩子们当做新衣，徐香娟也给洗得干干净净。 等牛牛好了，大家也都好了，几个小朋友又出门。 院子再次清静。 “待会儿要去爸妈家……”徐香娟提醒，但话很快又被亲吻淹没。 她觉得她家阿宁热情得好像要把在华都少了的份都补齐回来。 周程宁的确这么想的，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和空间，得好好利用。 第132章 132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回华都的日子。 还是周程宁拎着行李, 平安抱着牛牛，徐香娟拎着个小包，带着瓜瓜。 平安今年算是过了个不一样的年, 虽然整天跟在牛牛屁股后头，但不妨碍过年，感受过年的气氛。 瓜瓜晕车还是没好，但坐火车也没有非常难受。 到了华都, 夫妻两人先把行李放好, 带着瓜瓜和牛牛送平安回家。 去到平安家，平安家里还是没有一个大人。 徐香娟：“平安把东西放好，我们去附近吃个午饭…牛牛别随便跟表叔进房间。” 这会儿正是饭点，九生饭馆也没营业, 干脆在附近解决午饭。 见牛牛要跟平安进去房间, 她这个妈妈当然要阻止，省得牛牛看上什么, 平安直接送给他了, 这多为难人。 她是看出来平安老好人的本质了。 妈妈不让进去，牛牛干脆不进去，乖乖在外面等表叔。 平安房间里还有礼品，是年前爸妈买的，让他回家那天再给表哥表嫂。 宋平安：“表哥表嫂, 这些是我爸妈让我给你们的, 之前要去过年, 东西拿着也不方便，待会儿吃完午饭我没事，可以先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瓜瓜和牛牛看着表叔拿了那么一堆东西，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徐香娟：“平安你已经要初三下半年，得考高中，这些如果是补身体的，你自己留着，两个小孩不需要补。” 牛牛禁不住诱惑：“需要，读幼儿园很累的。” 周程宁把牛牛抱起来又是一顿打屁股：“读幼儿园累什么累，姐姐读小学都没喊累。” 徐香娟满头黑线，被牛牛这么一打岔，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宋平安忍住笑：“表哥表嫂，你们就拿着吧，不都是补身体的，也有送两个小朋友的文具和玩具，我用不着。” 牛牛真是个小活宝。 爸爸每次打屁股都没有打疼的，牛牛注意力全在礼品上了，已经在想妈妈拿走部分，剩下他和姐姐一人一半了。 徐香娟最后还是把礼品带回去了。 宋平安正月十二开学，吃完午饭表哥表嫂把礼品拎回去，他就没跟上去了。 寒假作业都在表哥表嫂老家做好了，但是还得准备回学校的书本，而且坐了快两天火车，要在家里好好休息。 牛牛在回去路上问妈妈：“妈妈，表叔什么时候和我一起住？” 徐香娟：“表叔后天就要回学校了，牛牛再过不久也要去幼儿园，别整天念叨表叔，回去妈妈还要教育你。” 周程宁拎着礼品说风凉话：“牛牛等着妈妈回家好好教育你。” 牛牛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姐姐在一边不提示，他就先和妈妈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 这都是一句套话了。 牛牛因为一句套话，又要再被教育更久的时间。 晚上回到家里，徐香娟也没立马教育看着很不安的牛牛，先打开礼品，看看有些什么。 徐香娟：“卷笔刀，有两个，瓜瓜和牛牛一人一个，练习簿两打，瓜瓜牛牛一人一打，橡皮擦一盒，里面有十颗，这个大家一起用，厚皮笔记本只有一本，今天爸爸生日，给爸爸，瓜瓜和牛牛有意见吗？” “没意见。”两个小朋友摇摇头。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还记得自己，感动地接过厚皮笔记本，翻开笔记，里面是纸页颜色是黄的，新的就是看起来舒服。 徐香娟继续打开礼品，牛奶不用说了，按照老规矩分，居然有魔方：“还有个魔方。” 魔方她在百货大楼都没见过，上面还有外文，不知道是姑父在国外买的还是在另外的百货大楼买的。 牛牛疑惑：“妈妈，魔方是什么？” 徐香娟把魔方转了几下，把颜色打乱，再示范给小朋友们怎么玩魔方：“应该是这样玩的，阿宁，给你玩。” 转乱扔给周程宁，徐香娟继续开礼品，别说，开着还挺快乐的。 牛牛很想玩魔方，看着爸爸在玩，想过去，但因为礼品还没有全部都打开，他不舍得走，最后还是选择先看完礼品再去玩魔方。 周程宁第一次玩，越转越乱，他看爱人的玩法应该是把这个东西转成每面颜色都一样的。 徐香娟：“这些文具都交给妈妈保管，要用的问妈妈拿，饼干牛奶糖妈妈以前怎么分的，现在还怎么分，瓜瓜牛牛有意见吗？” 牛牛看完了：“没意见。” 说好没意见立马跑去爸爸身边要玩转魔方。 瓜瓜：“没意见，妈妈，我要一个卷笔刀。” 徐香娟拿了个卷笔刀给瓜瓜：“瓜瓜自己卷铅笔的时候小心一点。” 瓜瓜笔都是爸爸给削的，她有看过同学用卷笔刀的，现在她也有卷笔刀了。 瓜瓜拿着卷笔刀给自己卷铅笔去了。 “牛牛过来。” 徐香娟喊正在爸爸旁边指点江山的牛牛。 听到妈妈喊，牛牛慢慢走到妈妈面前，周程宁停止转魔方，瓜瓜停止卷铅笔，父女俩目光都停在母子两个身上。 徐香娟：“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许开口要别人的东西？” 尽管最后还是拿回来了，但该教育还得教育。 牛牛：“表叔不是别人，别人的东西我要也不说。” 道理牛牛懂，但根本没把表叔当外人，怕妈妈说不要表叔真的不给了，牛牛才说需要的。 徐香娟：“知道要也不说了？以后就算是表叔，你做小孩的也不许开口，知道没？” 虽然孩子那么小不该教这些人情世故，但基本总要懂的，不然以后出去外面了，开口就要别人的东西，人家要说他们做爸妈的不会教小孩。 牛牛：“知道。” 徐香娟：“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从哪里学来的？妈妈都没说你错在哪，你就认错了，牛牛的意思是骗骗妈妈，以后还这样做吗？” 牛牛：“从爸学的，没有骗妈妈。” 牛牛拉了爸爸做垫背的。 周程宁：“爸是不骗妈妈，牛牛骗不骗妈妈谁知道？” 突然被牛牛当垫背的，周程宁一点不慌。 牛牛：“我不骗妈妈。” 徐香娟：“爸爸不骗妈妈，而且爸爸都是小事，牛牛你的是大事，以后好好和姐姐学着。” “嗯，我和姐姐学。” 瓜瓜：“不能问表叔要东西。” 牛牛：“我没问表叔要，表叔给我，我才要。” 徐香娟：“表叔给你的，你也不能要，当然，一颗糖一块饼干可以，别的你要想想今天妈妈和你说的话。” 牛牛点头，表示以后会想想妈妈说的话。 徐香娟放过牛牛，周程宁都还没看够。 “阿宁和我一起整理收拾，牛牛瓜瓜去做自己的事情。” 妈妈一声令下，魔方的使用权就到牛牛手里。 牛牛小胖手连魔方都不怎么能抓牢，但还是顽强转着魔方。 现在下午两点还不到，外面正好阳光明媚，被子毯子得要拿出去晒，晒的活就交给高个子爸爸。 等周程宁抱着几条被子，拿了块抹布下去，徐香娟开始扫地拖地。 两个小孩先到床上待着，牛牛：“妈妈，爸今天生日，吃鸡蛋糕吗？” 徐香娟：“不吃鸡蛋糕，妈妈没空给爸爸做。” 魔方已经到了瓜瓜手里，瓜瓜可惜：“没有鸡蛋糕，今天爸爸就是那本本子当生日礼物是吗？” 她还挺喜欢吃妈妈做的鸡蛋糕。 徐香娟：“那本子肯定贵，你们爸爸当老师，就给他用了，顺便当生日礼物。” 其实看着笔记本就觉得是给阿宁的。 牛牛不死心：“妈妈，晚上有好吃的吗？” 徐香娟：“中午还不够好吃吗？” 中午因为平安在，又是回华都的第一顿，吃得很丰盛呢。 中午的确挺丰盛的，牛牛死心了。 其实他不记得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毕竟年纪还很小，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是哪天，就记得生日吃好吃的。 妈妈的话已经打破两个小朋友的幻想，瓜瓜继续玩魔方，牛牛看姐姐玩魔方。 姐姐玩魔方牛牛不敢打扰的，专心看姐姐玩。 徐香娟扫地把地拖好了，开始把厨房用品拿出来，怕积灰，碗筷这些都放柜子里去了。 等用的时候还是需要洗一遍。 周程宁晒被子回来：“娟，被子我给晒好了，外面暖和，晒多久收回来？” 徐香娟：“两个钟头，四点太阳就不热了，到时候你把被子抱回来，我还要买菜，得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看着小孩。” “那现在还有什么活要干？” 徐香娟：“你看看角落有没有结蜘蛛网，结了蜘蛛网就扫一下，让两个小朋友躲开。” 有活干，周程宁就去干活了。 第133章 133 差不多收拾完了, 徐香娟换好鞋子出门, 出门前不忘叮嘱：“阿宁，别忘记收被子。” “娟，我会记得的, 四点钟。”周程宁刚干完活，正和瓜瓜牛牛研究魔方。 听到阿宁说会记得，徐香娟出门了，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过了大约五分钟。 牛牛：“爸, 妈妈走了。” 周程宁：“嗯, 妈妈走了，爸跟妈妈说过要和妈妈一起出去，但妈妈说不用，爸就留在家里了。” 牛牛并不是要表达爸爸说的意思, 他是：“爸, 那里。” 周程宁往牛牛指的方向看去：“妈妈出去买菜牛牛胆子就大起来要偷吃了？等妈妈回家，爸就和妈妈说牛牛要偷吃。” 牛牛指的是家里的衣柜上方, 吃的都被妈妈放那上面去了, 准确来说，是被妈妈叫爸爸放那上面去了。 爸爸伸手或者妈妈站椅子上才能拿到，牛牛和瓜瓜站椅子上也拿不到。 爸爸的意思是要告诉妈妈，尽管妈妈现在不在家，牛牛还是伸出一只小胖手捂住爸爸的嘴：“我不吃了, 爸不许告诉妈妈！” 周程宁把牛牛的小胖手从嘴上移开：“今天放过你, 以后再有偷吃的念头, 爸一准和妈妈说，本来这些吃的就是大家一起吃，妈妈又不会自己吃光不给我们吃。” 瓜瓜：“牛牛想吃和妈妈说好了，妈妈又不会不给你吃。” 牛牛：“不是吃的时候。” 牛牛一直记得按照妈妈以前分的时间，现在不是吃的时候。 周程宁理解了牛牛的意思：“不是吃的时候就不要吃，牛牛乖点，妈妈高兴了也会给牛牛吃的。” 爸爸和姐姐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牛牛从危险边缘捞回来了。 牛牛不再想着偷吃，打算以后表现良好，妈妈看他乖了，会给他吃的。 ... 徐香娟出门已经是下午三点，走路去买菜，回来是四五点。 屋子门关上但没有锁上，刚刚在楼下看被子不在，孩子爸爸没忘记把被子收回去。 十分安静，徐香娟把东西放好，往里面瞧。 一大两小都在睡觉。 不打扰他们睡觉了，徐香娟走路声音放轻，打开盒子，里面的奶油还好好的，放心把蛋糕放在角落的椅子上。 现在放水洗菜肯定能听到动静，干脆等大朋友小朋友醒了再说。 周程宁第一个醒来的，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娟，你在吗？” 徐香娟刚把一瓣橘子吃到嘴里，听到声音起来：“我在的，开灯了。” “牛牛难受不难受？”徐香娟看坐起身来的牛牛，立马把手贴在牛牛额头上试探温度。 牛牛：“不难受，妈妈，橘子。” 徐香娟把手里的橘子掰了一瓣给牛牛吃，阿宁和瓜瓜也一人一瓣。 吃了橘子的一大两小清醒不少，徐香娟让周程宁帮她把芹菜、青菜和青椒先洗了，她待会儿处理猪肝和鱼。 现在要观察一下牛牛是什么情况。 “妈妈，不难受。”牛牛两只小胖手捂脸，他的确不难受，就是感觉脸烫烫的。 这么一捂脸，牛牛发现自己脸上的确很多肉肉。 徐香娟观察了一会儿，见牛牛脸的确不那么红：“牛牛冷不冷？” “不冷。” 徐香娟：“不舒服和妈妈说，妈妈先去做饭，橘子给姐姐了，要吃问姐姐拿。” 她怕牛牛睡觉冻着了，小孩子免疫力没那么强，现在瞧着正常，她就先去做饭了。 牛牛：“嗯！姐姐，我要一个。” 瓜瓜纠正：“一瓣，不叫一个，我也只有半个。” 牛牛：“为什么是一半？姐姐也只有半个。” 瓜瓜：“不是那个半，是花瓣的瓣，我也不会写，反正不是半个的半。” 牛牛：“姐姐，我要一花瓣的橘子。” “喏，给牛牛一瓣。” 橘子挺甜的，两个小朋友分完了半个橘子。 晚上徐香娟要做青椒芹菜炒猪肝、红烧鱼、炒小青菜，今天汤就不烧了，她回来路上买了饮料。 平时不让喝那些果汁饮料，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可以喝饮料。 周程宁要洗菜了才发现爱人买了不少东西：“娟，你今天买那么多怎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一个人提着多累。” “我骑自行车的，不累，而且就一顿饭的量，没多少。”其实是走路去的，就怕蛋糕因为骑自行车颠簸变一团糊。 刚才她打开看了，还好好的。 周程宁：“骑自行车也需要拎一段时间，给我看看手。” 徐香娟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看什么，不用看，做晚饭了，瓜瓜牛牛肚子要饿了。” 周程宁：“把手拿出来。” 见到爱人把手背到身后，周程宁就觉得有问题。 瓜瓜和牛牛听到爸爸这么厉害的话，都扒在帘子旁边看。 徐香娟老实把手摊出去：“也没什么，你看。” 她买了一顿饭的蔬菜肉，还有苹果橘子各三四个，再加上大瓶的饮料和一个蛋糕，尤其蛋糕又是小心翼翼提着，刚回来的时候手的确勒青了。 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 周程宁摸了摸爱人的手：“以后东西要买多就叫上我，听到没？” 徐香娟：“听到了，你赶紧洗菜吧，几根青菜要洗到什么时候？瓜瓜牛牛，去里边看书，吃饭了再出来。” 已经见识过爸爸难得和外观一样高大的家庭地位，瓜瓜牛牛回去了。 开饭前，徐香娟要做饭前讲话：“今天这么丰盛，是因为爸爸生日，所以做好吃的，平时不要想……牛牛，把手缩回去……过去的一年，爸爸很辛苦，不仅是生活，还有工作上，我们要谢谢爸爸。” 牛牛手本来快碰到果汁，被妈妈发现，口头阻止了，立马又缩回去。 瓜瓜：“谢谢爸爸，爸爸辛苦了。” 牛牛跟着姐姐，顺便提了果汁：“谢谢爸爸，爸爸辛苦了，爸爸吃最多鱼，这个给妈妈姐姐还有我。” 爸爸最爱吃鱼，他和妈妈还有姐姐都知道，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所以把爸爸最爱吃的鱼奖励给爸爸吃。 爸爸有最喜欢的鱼了，不喝果汁，妈妈和姐姐也喝不多，所以最后就是他喝最多啦，牛牛小算盘打得响。 牛牛人小言轻，徐香娟自动忽略牛牛后面的话，继续道：“还有个礼物给爸爸。” 徐香娟站起来小心把放在角落的蛋糕盒子打开，端出来放到桌子中央。 蛋糕不大，8寸的，也没蜡烛，不需要吹蜡烛了，走个形式许愿就可以吃晚饭了。 “鸡。”牛牛两只小胖手扒着桌子边，凑近看蛋糕，他认得鸡，上面是大公鸡。 蛋糕上面是画着鸡，徐香娟：“爸爸生肖是鸡，所以蛋糕上面有鸡，爸爸现在过32岁生日，30岁以后生日都要好好过。” 她瞎说的，其实大人生日是越大越不会过，也很少有人能记得父母的生日。 先给小朋友们以后被忘记生日或者没有“隆重”过生日打预防针，徐香娟特意找了借口。 牛牛：“妈妈生肖是什么？” 徐香娟：“生肖就是哪年生的属什么，比如今年是蛇年，那今年出生的小娃娃生肖就是蛇。” 牛牛其实还没怎么懂，但知道是对应小动物：“妈妈生肖是什么？还有姐姐和我。” 徐香娟知道牛牛现在是问属什么：“妈妈属牛，牛牛也属牛，瓜瓜属狗。” 牛牛：“妈妈为什么不叫牛牛？” 徐香娟：“妈妈不是小朋友，小朋友才叫牛牛，知道了吗？周以览小朋友。” 牛牛：“我知道了，妈妈还是小朋友的时候，也叫牛牛。” 小孩子好烦哦，徐香娟：“……好了，爸爸许愿，许完愿就可以开始吃了。” 牛牛继续好奇宝宝：“妈妈，什么叫许愿？” 徐香娟：“许愿就是最想要什么，许完愿没准会实现，比如妈妈想要牛牛和瓜瓜健康长大，现在生日是爸爸，爸爸才能许愿。” 牛牛似乎懂了：“爸，许愿牛牛和表叔一样高。” 周程宁沉默半天，生涩开口：“怎么不和爸爸一样高？” “爸太高了，和表叔一样高就好。” 牛牛总觉得爸爸因为太高和别人格格不入，虽然妈妈和姐姐都比他高，但是他是男孩子，要和表叔一样高。 表叔身高已经成了小牛牛眼里的标准身高。 瓜瓜都要听不下去了：“牛牛，你现在小班，长大以后才能长高，你还没长大呢，而且你自己要长高，也要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许愿，不是让爸爸给你许愿。” 姐姐说的好有道理，牛牛：“那爸爸自己许愿。” 徐香娟：“阿宁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个愿，睁开眼睛我们就可以开始吃晚饭了。” 许愿就是个流程，也不是第一次给阿宁过生日，但徐香娟还是要提一句。 周程宁闭上眼睛许愿，等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还好小朋友们的注意力在蛋糕上，徐香娟拿着买蛋糕附带的小刀叉开始切蛋糕。 周程宁把眼泪憋回去，跟两个孩子一起看切蛋糕。 徐香娟：“晚上要吃饭，所以只切一小块，剩下的明天再吃。” 牛牛：“爸的不是一小块。” 爸爸的明显比他大，而且姐姐的好像也比他大，但牛牛不确定姐姐的是不是真的比他大，也不敢说姐姐。 徐香娟觉得牛牛晚上的话过于多了：“牛牛是说妈妈不公平吗？瓜瓜，你来和牛牛讲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分。” 瓜瓜叹气：“牛牛，我们家爸爸年纪最大，今天又是爸爸生日，所以给爸爸最大，而且爸爸是大人，你吃爸爸的这块就吃饱，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的确，今天有好多好吃的，他还要喝果汁，牛牛已经有取舍了：“爸最大，爸吃了不饿肚子，给爸，妈妈，要这个。” 徐香娟开始倒果汁。 牛牛见妈妈给自己倒了半碗就停了，而且自己是小碗：“妈妈，还要。” 在碗的大小上就已经输给爸爸了，再只倒半碗，晚上就喝不了多少了。 徐香娟：“等牛牛喝完了再倒，先吃饭再喝饮料，别等饭菜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瓜瓜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片猪肝：“牛牛，吃饭了，妈妈不是每天都做那么多好吃的。” 猪肝炒得嫩，特别下饭，瓜瓜吃了一片又夹一片。 牛牛见姐姐吃得香，也开始吃饭，要妈妈给他夹猪肝。 徐香娟夹了两片猪肝给牛牛。 “娟，我自己来倒，你先吃饭。”周程宁见爱人晚上一直忙活，让她先吃饭，他能自己给自己倒。 徐香娟：“我吃饭了，你自己要喝多少倒多少。” “爸不能倒太多，喝很多晚上会尿床。” 牛牛警告。 第134章 134 周程宁不顾牛牛警告, 给自己倒了一满碗果汁：“牛牛才尿床，大人不尿床。” 牛牛眼睁睁看果汁被爸爸一倒少了大半瓶，立马喊妈妈。 徐香娟也瞧不过眼, 但今天是阿宁生日, 而且对于阿宁来说，这碗果汁就是解渴的, 不算多，为了公平：“阿宁今天晚上不能再喝果汁, 渴了就喝白开水, 果汁我收了。” 牛牛见妈妈收掉果汁, 才肯好好吃饭：“我不尿床，我是大人。” 爸爸污蔑他。 说完阿宁说牛牛，徐香娟觉得自己太忙了：“牛牛, 别喝那么急, 先把饭吃完了, 饭吃完了再喝果汁吃蛋糕, 妈妈知道你不尿床了。” 怕牛牛晚上吃撑了, 徐香娟只给他盛了平时一半的饭。 监督完爸爸，牛牛吃自己的饭，吃饭吃着就喝果汁, 他还要吃蛋糕，实在太忙, 还好妈妈给他安排了吃东西顺序：“吃饭吃完。” 徐香娟给牛牛拌饭：“牛牛慢慢吃饭, 果汁是你的, 蛋糕也是你的，爸爸不会和你抢。” 听妈妈说都是他的，牛牛吃饭慢下来。 瓜瓜是吃饭吃最快的，她吃完饭准备歇一会儿再吃蛋糕。 牛牛看姐姐不吃蛋糕，以为姐姐不吃了：“姐姐肚子饱，我可以帮姐姐吃。” 周程宁：“牛牛，爸爸帮你吃好不好？” “不好！” 周程宁：“不好就老实吃自己的，不许吃着碗里惦记锅里。” 瓜瓜把自己的蛋糕吃完了：“还是妈妈做的鸡蛋糕好吃。” “妈妈做的好吃。”牛牛尝一口，老实反馈。 周程宁都还没尝：“娟做的好吃。” 一大两小都夸了自己，徐香娟虚荣心得到满足：“吃完休息会儿，擦身子睡觉，今天太晚了，不去外面浴室洗。” ... “瓜瓜牛牛晚上一个被窝，爸和妈妈一个被窝。”周程宁和两个小孩安排起晚上的睡觉。 一大两小已经坐在床上了，徐香娟还坐在书桌分出来的小梳妆台旁涂涂抹抹，闻言：“你们别理爸爸，晚上还是妈妈和瓜瓜，爸爸和牛牛。” 两个小朋友年纪都还小，睡一个被窝关系也不大，她主要觉得孩子们的爸爸不会安分。 牛牛：“男孩子和男孩子睡觉，女孩子和女孩子睡觉吧。” 周程宁：“爸和妈妈睡觉，今天是爸生日。” 徐香娟：“今天是谁生日都不行。” 瓜瓜：“爸生日还是要听妈妈的话。” 牛牛：“对。” 徐香娟涂抹好之后就上床，很自觉往床里边躺。 周程宁眼神跨过两个小朋友，落在爱人身上，希望爱人能懂他什么都不打算做，就是盖棉被睡觉的本意。 徐香娟：“阿宁，把小台灯关了。” 以前还是周程宁最后上床，现在成了徐香娟，睡觉前一系列涂涂抹抹，家里买了另外的小台灯在床头柜，方便她上床，周程宁伸手过去就能把灯关上。 小台灯关上屋子就全黑了，他还是想和爱人一个被窝。 明明过年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还恩爱非常，周程宁实在无法接受，心里有落差。 他还想垂死挣扎，牛牛拍被子催爸爸：“爸，我和姐姐明天要去玩，不要闹，睡觉。” 明天牛牛要和姐姐去操场找小伙伴们玩，很忙的。 “好啊，牛牛都敢说爸闹了，看爸怎么收拾你。”周程宁现在能利索关灯了。 不同于父子俩的闹腾，母女两个现世安好，徐香娟替自己和瓜瓜掖好被子，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 周程宁和牛牛闹了一会儿，还是不死心：“瓜瓜，要不爸爸和你轮流跟妈妈一个被窝？” 瓜瓜：“不行，爸爸是小孩子吗？爸爸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女孩子。” 她喜欢妈妈身上的香味，和妈妈睡觉的被窝也是香香的。 牛牛哄爸爸：“爸讲故事，讲完睡觉。” “不讲。” 徐香娟声音已经染上睡意：“不讲就睡觉。” 她说完这句话，周程宁自觉不出声了，晚上再也没有人说话。 ... “你们实验室那么早就开门了？”徐香娟实在佩服单南蝶的效率。 她过年回来也没几天，她都研究出一款面霜了。 单南蝶：“不是学校的实验室，娟姐，我想着我都在百货大楼卖化妆品了，实验室干脆也自己做一个。 这款面霜天然滋润，小孩子也可以用，娟姐之前提到小朋友脸起皮，我就有这个想法，做大人小孩都能用的，只是第一次实践动手，成品没出来前就先不说了。” 对于新的实验室，单南蝶觉得没什么好提，一句带过，现在主要是介绍她的产品。 贰别现在主打还是化妆品，护肤产品徐香娟还是在百货大楼护肤品专门柜台买的。 徐香娟知道自己的肤质，不是易过敏的，上辈子用那些也没发生过敏的事，所以还是能比较着用，但小朋友皮肤更嫩，徐香娟就愁牛牛因为天气干燥而有点起皮的脸蛋。 当然，牛牛自己不愁，该吃吃该玩玩，瓜瓜也起皮的，只是小孩子们都不太在意。 徐香娟挖了点面霜涂抹在手背，闻着味道：“还不错，味道也不浓，菊花？” “对的，香味是从菊花里提取的，娟姐你用几天试试，到时候给我说说效果。” 徐香娟把罐子关上：“好，我先用几天试试。” “除了面霜还有指甲油，这个味道不重，就是容易褪色，很快会没颜色。” 单南蝶寒假就在琢磨面霜和指甲油了，迫不及待想要给娟姐用，让她给些意见。 “颜色可以丰富些，不一定得要大红的，粉的也行，目前不要脱离红，粉红颜色淡一些的，酒红深红暗红。”徐香娟打开指甲油，用小刷子沾了些指甲油，刷在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指甲上。 这几年想来大家也还没办法接受颜色蓝蓝绿绿的指甲审美。 徐香娟：“还不错，但我觉得这不算指甲油了，只是个指甲水。” 单南蝶：“指甲油味道很臭，我再想想办法。” 徐香娟：“那也没办法，臭是臭了点，但味道散很快，你又做这个又做那个的，精力很足啊。” 单南蝶：“这不是没事嘛，就喜欢瞎琢磨嘛。” 徐香娟干脆把每个指甲都涂上：“以后多瞎琢磨，挺好的，还有两三天就要上学了吧？” 牛牛瓜瓜已经在幼儿园和小学，阿宁也已经上班，大学学生普遍开学较晚。 年前两人约过，徐香娟回来华都安顿好有空就去百货大楼看单南蝶，她初十之后肯定在的。 单南蝶：“是的，不过我的课已经没那么多了，等大四我就出来专心做我的贰别了，贰别就是贰捌，二八十六，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很想做化妆品，大学也选了相关的化学专业，不会轻易放弃的。” 还是第一次听单南蝶说16岁，徐香娟觉得16岁对她来说应该有什么转折点：“还是年轻好。” 单南蝶：“娟姐有什么梦想吗？” 徐香娟：“结婚前没什么想法，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还行，结婚生小孩之后，就想着赚钱。” 单南蝶：“钱的确是根本，没钱一切都是白谈，没有爸妈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她也清楚一路走，没有爸妈是寸步难行的。 徐香娟：“不一定啊，如果光靠自己，虽然比较困难，但坚定去做，还是能实现的。” ... 徐香娟用了几天面霜，觉得效果不错，尤其北方天气比较干燥，可以给瓜瓜牛牛试试了。 “瓜瓜牛牛过来，今天给你们用面霜，擦脸的。” 瓜瓜牛牛听到妈妈呼唤，纷纷走到妈妈身边。 徐香娟坐在床边，自己挖了点面霜示范。 示范完，挖了些到瓜瓜摊开的手心。 瓜瓜回忆着妈妈刚才抹脸的动作，先把手里的面霜搓匀，然后往脸上抹：“香的。” 牛牛在一边摊开小胖手，等着妈妈给他挖面霜。 妈妈又挖了点，牛牛以为轮到自己了，小胖手赶忙凑过去，但是妈妈没有给他，而是把挖的面霜直接抹姐姐脸上。 帮瓜瓜抹匀了，徐香娟才开始牛牛的。 牛牛等了好久，终于轮到自己，两只小胖手都摊开了。 徐香娟给牛牛挖了一些，牛牛两只小胖手学着妈妈和姐姐，把面霜搓匀了往小胖脸上抹。 “要小心眼睛，也不能吃进嘴里。” “妈妈，我知道。” 牛牛擦脸可以说是非常细致，徐香娟要把罐子盖上，被牛牛拦住了。 牛牛示意妈妈往他脸上抹，刚才他见姐姐抹完，妈妈还给姐姐又抹了一次。 望着儿子水滑到要反光的小胖脸蛋，徐香娟假装从罐子里挖了些面霜，往牛牛小胖脸一顿搓。 被妈妈搓过脸了，牛牛心满意足，今天他是香牛牛了：“爸，这个，过来，妈妈，还有爸。” 他和姐姐都已经抹了，不能少掉爸爸。 周程宁正坐在书桌边抄写材料，听到牛牛喊，把手头上的事放下。 “妈妈，我帮爸涂。”牛牛想从罐子里挖面霜。 周程宁拒绝：“不要牛牛涂，妈妈给我涂。” 徐香娟十分干脆利落，直接往周程宁脸上抹了面霜：“这罐以后放床头，是我们家一起用的，但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小孩子不能自己打开，牛牛听到了吗？” 专门说给牛牛听的。 牛牛：“听到了。” 徐香娟对周程宁说：“你自己用手再抹抹匀。” 妈妈给爸爸的步骤好像给他和姐姐的不一样，牛牛当做是大人和小孩不一样，继续看着爸爸抹面霜。 嗯，不尿床的他是大人，抹面霜的他是小孩。 周程宁也不矫情了，伸手在脸上抹一把。 第135章 135 徐香娟这才注意到周程宁的手, 面霜直接当护手霜，挖了些，帮周程宁涂抹在手上。 那么好看的手, 可要好好保养了。 “妈妈, 我也要。”牛牛一直关注着面霜，见妈妈给爸爸涂手上了, 伸出小胖手也要妈妈给他涂。 徐香娟：“这个是用脸上，还有手比较硬的, 爸爸手硬, 牛牛软乎乎的不用抹。” 牛牛捏了捏自己的小肉手。 瓜瓜：“爸的手大, 牛牛你手小，不需要和爸一样。” 周程宁手和徐香娟的比，已经是很大了, 再和牛牛比, 更加大了。 瓜瓜的意思大概是四舍五入, 牛牛手小, 相当于可以不用了, 爸爸手大，得抹一些。 周程宁：“牛牛那么小的手就不要用了，反正也软乎乎的。” 牛牛摸了摸爸爸已经被妈妈抹好的左手, 蹭了爸爸手上已经化开的霜，牛牛自己开始揉手, 顺便不走心道：“爸爸的手硬, 需要抹。” 徐香娟：“阿宁, 待会儿手干了再继续写吧，回家除了吃饭洗澡一直在写，也休息会儿。” 周程宁：“娟，对不起，今天工作比较多，带到家里了。” 徐香娟：“说什么对不起呢，如果不是必须今晚就完成的，那留点到明天。” 周程宁：“嗯，我知道了娟，你快上床吧，天冷。” 北方比南方温度要低很多，他们家睡觉就靠热水袋和棉被，离开这两样可冷着呢。 擦身子也只是在不太冷的情况下，太冷了直接刷牙洗脸洗脚睡觉。 今晚的温度可不太高。 徐香娟已经没事，上床准备睡觉。 妈妈躺被窝去了，牛牛更加肆无忌惮摸爸爸的手。 周程宁握住牛牛的小胖手：“牛牛做什么呢？” “给爸全涂遍。”其实是蹭爸爸手上的霜。 徐香娟：“牛牛赶紧躺被窝里，冷不冷的？” “妈妈，很快，爸，搓。”回答妈妈的时候，牛牛还指挥爸爸，要爸爸给他搓手。 爸爸给他搓更快。 周程宁佯装嫌弃：“不搓，待会儿搓出黑泥来。” 牛牛：“不脏，干净，洗手了。” 周程宁也懒得和牛牛争辩，还有工作呢，干脆给牛牛脱衣服裤子放被窝里睡觉。 牛牛进去暖和的被窝，还把手伸出来给姐姐闻：“姐姐，香。” 这是他从爸爸手上蹭到的，他是香牛牛啦。 瓜瓜其实闻不太出来，香味也不是很浓烈，但还是配合弟弟：“嗯，香的。” 徐香娟：“牛牛把手缩回被窝里去，长冻疮怎么办？” 妈妈都开口了，牛牛把手缩回被子里，就露出小脑袋，感觉妈妈应该睡了，才悄悄把小胖手伸出来自己闻闻，真香。 明天还是工作日，周程宁坚持关掉屋子里的灯，就剩书桌上的那盏台灯。 所以除了书桌那块还算明亮，屋子其他地方都是昏暗的，也适合睡眠。 ... 徐香娟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就见周程宁还坐在那儿写东西。 小心起身，徐香娟给瓜瓜掖好被子，穿上外套下床。 周程宁已经听到爱人起床的声音，没有立马出声，见爱人是往马桶的方向走，很快移开视线，继续抄写材料报告。 徐香娟坐在马桶上解决完，轻声走到周程宁身后：“还要写多久？” 周程宁：“娟，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你继续写，我给你做夜宵。”徐香娟说完走到床旁边看牛牛睡得怎么样，牛牛的小手还搭在脸上，徐香娟伸手去握牛牛的小手，凉的。 赶紧把小胖手放进被窝里，亏得小家伙手凉成这样还能睡着。 被窝里是暖和的，确认牛牛没有发热，徐香娟去烧宵夜。 原先屋子里只有一个灯的，但鉴于烧饭和睡觉的地儿隔开了，那个原本的灯在睡觉这边，烧饭的他们家就另外装了个小灯，省得做饭不方便。 打开烧饭地方的灯，徐香娟看了眼钟，晚上十一点。 打煤气灶的声音有点大，但是如果两个小孩醒了，都会出声的，徐香娟就尽量放轻声音。 宵夜做的鸡蛋挂面，徐香娟做好了喊周程宁过来吃。 “娟，你不吃吗？” 徐香娟坐在周程宁身边，摇头：“不吃，我不饿，你赶紧吃，吃完继续完成任务，早点完成早点睡觉，我等你吃完再去睡觉。” 晚上碗就先搁着，明天再洗。 周程宁吃了两口挂面：“娟你真的不要吃吗？” 徐香娟：“喝口汤好了，不用给我捧着，我低头喝就好。” 没办法，她家男人已经给她捧着了，徐香娟只好顺势喝了一口。 爱人喝了汤之后，周程宁继续吃：“暖身子，我吃了面感觉浑身又舒坦了。” 徐香娟：“是不是很困？” 周程宁：“有点。” 徐香娟：“吃完面应该能清醒些，得写到两三点吗？” 周程宁：“差不多，娟你早点去睡，不用管我。” 徐香娟：“那待会儿我就先上床睡觉，你戴上帽子，省得晚上冻着了明天头疼，碗放好我明早再洗。” 周程宁：“嗯，我知道了娟。” 等周程宁吃完面，徐香娟才去漱口睡觉。 周程宁则是继续坐在书桌旁工作。 ... “爸。”牛牛一早醒来，见爸爸居然还在被窝，小胖手伸到爸爸鼻子底下，要把爸爸香醒。 徐香娟已经在做早饭了，听到牛牛声音，过去给牛牛穿衣服：“牛牛让爸爸再多睡一会儿，别吵醒爸爸。” 牛牛听话没有吵爸爸了，而是自己闻了闻手，要妈妈给他往脸上涂面霜。 徐香娟：“吃完早饭妈妈就给牛牛擦，妈妈先带牛牛刷牙洗脸，姐姐已经坐好了。” 牛牛听吃完早饭才能涂面霜，非常配合妈妈，赶紧下床去洗漱，在餐桌边坐好。 周程宁听到爱人喊他的声音才醒来：“娟，几点了？” 第一次见自家男人那么困的模样，徐香娟道：“还早着，早饭已经做好了，你起床穿好衣服就能吃上。” 周程宁起床迅速，刷牙洗脸也很快，尽管这样，坐到餐桌边瓜瓜和牛牛也各自吃了一半。 牛牛小大人：“爸今晚早点工作，早点睡觉。” 他听妈妈说爸爸昨晚很晚才睡觉，有工作，大人的工作就和小孩的作业一样，姐姐都是作业做好了才去玩，所以他也能理解爸爸要工作做完了才去睡。 周程宁：“今天晚上能早点睡了，牛牛，昨晚没有爸你睡相就不好，整个小孩都把爸的睡觉位置占了。” 牛牛否认：“没有。” 说到睡相差，徐香娟觉得牛牛那么小个人也占不了多大位置，就是昨晚伸出手睡觉的事已经被她盖上睡相差的戳：“爸爸不在就把手伸出来，牛牛睡相是差。” 夏天春天秋天，只要天气没那么冷，伸出手她也不说一句了，冬天怎么能伸出来？ 瓜瓜知道：“牛牛在闻手。” 牛牛：“我手香。” 徐香娟：“手香冬天也不能把手伸出被子闻，睡觉忘记缩回去。” 牛牛干脆把粥喝光：“妈妈，我吃完了，面霜。” 周程宁：“小小年纪就知道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了。” 徐香娟：“面霜等妈妈吃完再给你们擦。” 牛牛：“不给爸擦。” 幼稚父子俩又要开始斗嘴，徐香娟也不管，和瓜瓜吃完就带瓜瓜去擦面霜。 见妈妈带姐姐进去里面，牛牛不和爸爸斗嘴了，连忙滑下椅子跟着妈妈姐姐进去。 等一家人出门，徐香娟在骑上自行车前和周程宁说：“下午你直接回家，先睡一觉，我去接瓜瓜。” 瓜瓜现在已经能坐后座了，周程宁载着瓜瓜，单脚支在地上，另一只脚则是踩在脚踏上：“娟，我来接没事，不差这点时间。” 徐香娟：“听我的，下午你不用去了，我接完牛牛再接瓜瓜。” 都不知道凌晨几点才睡，今天肯定困，还是让自家男人直接回家睡觉好。 周程宁拗不过爱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 日子在平稳中度过，徐香娟得知自家男人确实是考上了华大的研究生，着实替他高兴了一把。 都不做饭了，带大人小孩去吃大餐。 在华都有名的大酒楼订了包间。 出门前徐香娟也没化妆，就是素颜出门，牛牛还要她给他擦了面霜才出门。 徐香娟差点想说直接把面霜给牛牛算了，那么爱擦面霜，但考虑到小朋友的各种不确定性，觉得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安全。 如果后来的女孩子能有她家四岁小朋友勤快，肯定都是精致女孩了。 擦完面霜，牛牛终于舍得出门。 专门的酒楼服务的确和普通饭馆不一样，一家人由服务员领着去吃饭。 周程宁抱着牛牛，徐香娟正说让牛牛自己走路，不防右手被瓜瓜握住。 迎面正好走来几个人，有大人也有小孩。 徐香娟察觉到女儿的异常，仔细认了，想起来那个小孩是谁。 是那片区人憎狗嫌的小霸王，去年还欺负过她家牛牛和瓜瓜，今年看着没长高多少，但是脾气依旧很差的样子。 徐香娟回握住瓜瓜的手，大概意思是有妈妈在，别怕。 牛牛还在操场玩的，小霸王也没搬走，他还记得小霸王，毕竟操场的哥哥姐姐们经常骂小霸王，他们一群小朋友才不怕小霸王，但是只有一个两个小朋友还是会怕的。 小家伙趴在爸爸肩头，不敢去看小霸王。 周程宁不知道这事儿，但牛牛不说话，他就察觉到异常了，颠了下牛牛，顺便往牛牛屁股来了一记，牛牛还是没动静。 小霸王显然认出了瓜瓜牛牛，还有他们的……妈妈，假装没看到，今天他是和爸妈过来的，得装乖。 第136章 136 和小霸王一家子错开之后，一家人被服务员领到了他们自己订的包间。 “怎么了？”见两个小朋友突然蔫下来, 周程宁问道。 徐香娟：“刚才见到我们家住的那片区小霸王, 小孩子们都怕他。瓜瓜牛牛别怕, 等饭菜上来要开心起来，不然今天的饭都不香了。” 一家人偶尔在家里烧晚饭, 更多时候在饭馆里吃晚饭。 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吃很丰富, 虽然比普通人家要丰盛些，还有肉, 但依旧是老几样。 在饭馆就跟着饭馆的菜单，在家里看她突然想吃什么，如果没什么想吃, 那还是家常的小菜。 周程宁：“那种小孩以后躲着就好了，即使故意来欺负小孩, 我们可以去找家长理论。” 徐香娟：“爸爸说的对, 瓜瓜牛牛别怕, 还有爸爸妈妈给你们撑腰，腰杆挺直, 不要怕坏小孩。” 牛牛其实还是怕的，但面对厉害的妈妈：“妈妈, 我和姐姐都不怕。” 瓜瓜是不怕小霸王的，但是小霸王的爸爸妈妈在, 她就有点怕了：“他和我是一个小学的, 现在读五年级, 我们学校小学生都知道他。” 徐香娟：“五年级，快读初中了吧，到初中也是个祸害，总有一天会受到教训。” 现在华都的小学都只到五年级，虽然说出来感觉自私，但徐香娟还是觉得坏小孩小学毕业，祸害不到她家小朋友挺好的。 周程宁和两个小朋友讲起遇到危险该如何应对。 两个小朋友被爸爸念叨得更蔫了。 还好菜及时上来，牛牛和瓜瓜因为菜没有蔫很久。 这家酒楼的菜完全不用担心吃撑，就是小而精致，一道菜四口人，一人一口就没了。 味道还不错的，瓜瓜牛牛对各道菜也很有兴趣，都要问妈妈叫什么名字。 菜是徐香娟提前订好的，隐约记得都是些什么名字，有些菜实在记不得，干脆编个名字，告诉两个小朋友是用什么做的。 虽然菜的分量不足，但是一顿下来，一家人还是吃了肚圆，心满意足回家了。 ... 徐香娟和往常一样，接完牛牛回饭馆，跟赵阿姨一起忙活。 饭馆的小间孩子爸爸现在基本用不到，客人太多，没办法照看小孩，就让小孩待在小间的。 牛牛这会儿待在小间里转魔方，徐香娟空下来才会去看看牛牛的情况，见牛牛安安稳稳在转魔方，放心继续去忙活。 周程宁接瓜瓜回来的时候，徐香娟还在厨房里面夹卤味，他们饭馆的卤味十分受欢迎，舍得吃荤的客人只要过来，必点。 现在弄的是鸭头饭，把卤鸭头夹到饭上，再放几颗煮好的青菜和一勺醋熘土豆丝。 这样一道饭一元五毛钱，素菜也是客人自己指定的，对于价格接受度还比较高。 周程宁到厨房：“娟，待会儿你和我出来一下。” “嗯？哦，好，我把饭端出去就来。”见自家男人从厨房间的后门出去，徐香娟把饭先拿给客人。 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还要专门出去说。 “有什么事吗？” 周程宁：“娟，瓜瓜在学校里头闯祸了，明天老师要见家长。” 徐香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是我们瓜瓜没错吗？” 瓜瓜小朋友年纪上去之后就越发沉稳，更小的时候说话是“口无遮拦”了些，但是年纪上去之后非常懂事了。 在学校也一直表现优良，上个学期家长会都被夸的。 周程宁：“是这样的，瓜瓜和她同学吃午饭结伴回教室的时候，看到伍泽昊在欺负一个小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几个小孩一起把伍泽昊揍了一顿。” 徐香娟：“几个小孩怎么联合揍的？伍泽昊又是谁？” 她实在不能想象一年级小萝卜揍人的场景。 虽然现在一年级小朋友个子高的也比她高了，但多数还是瓜瓜这种个子，她去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没见瓜瓜哪个同学特别高啊。 一群小萝卜揍人，怎么听都严重不到哪去。 周程宁：“伍泽昊就是之前瓜瓜牛牛说的小霸王，娟你应该见过，至于怎么揍，按瓜瓜的说法是她们把他推了一把，刚好地上有碎石子，手压着碎石子出血了。 见到出血，小孩子们就懵了，然后事情传到老师那儿，说主要责任在瓜瓜，让瓜瓜明天叫来家长去学校。 娟，我让瓜瓜先冷静了，这事肯定不怪瓜瓜，明天我会去和老师说明白。” 徐香娟：“又是那个惹祸精，你不用管了，明天我送瓜瓜你送牛牛，我现在去找瓜瓜了解具体的事情经过。” 他们家早时候是阿宁先出门送瓜瓜去小学读书，她晚点才送牛牛去幼儿园。 要么先把牛牛放饭馆，要么就把家里洗刷一遍再送牛牛去幼儿园，毕竟牛牛去幼儿园的时间晚。 后来是全家一起出门，牛牛早点放幼儿园也没事，所以换小孩接送，时间上也不会冲突。 她个人觉得自家男人解决事情的方法过于“文质彬彬”，如果人家死咬住，她也能死咬住。 熊孩子不一定有熊爸妈，但是那个伍泽昊的奶奶的确熊。 不管怎么个熊法，她也能推卸掉责任，现在关键就是问清楚了。 不管事实是怎么样，她都要扭到她要的那个事实上去。 周程宁：“娟，你不会冲动吧？这事和瓜瓜没关系，是那个小孩太坏了。” 徐香娟：“我又不骂瓜瓜，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有那么凶残吗？还要专门提冲动，看来自家男人喊她出来说这事，是要给她提前打预防针呢。 周程宁：“娟，我跟你一起吧，有爸爸妈妈在，瓜瓜就没那么怕了。” 徐香娟：“你要送牛牛去幼儿园，还要上班，瓜瓜的事我一个人解决就够了，实在解决不了，我再找你。” 周程宁：“嗯，娟，解决不了找我，你不要硬扛着。” 徐香娟：“好，我现在去找瓜瓜。” 瓜瓜回来饭馆就直接去了小间，满脸郁闷。 牛牛见姐姐这样，把魔方给姐姐玩：“姐姐，你掉钱了吗？” 上次姐姐掉了一分钱，就这种表情。 瓜瓜：“没有。” 牛牛：“姐姐，你饿不饿？这里有饼干。” 瓜瓜：“妈妈允许吃的？” 牛牛：“嗯，妈妈说肚子饿可以吃，我吃了一块。” 既然妈妈允许吃的，瓜瓜拿了一块饼干，吃完继续郁闷。 徐香娟进来小间：“牛牛，爸爸找你。” 牛牛费解问跟在妈妈身后的爸爸：“爸要干什么？” “牛牛，爸今天要教你认新的字。”周程宁过来把牛牛抱出去，顺便把小间门带上。 徐香娟还能听到牛牛说不要写字，昨天写了。 牛牛走了，徐香娟找瓜瓜重新了解事情经过。 瓜瓜和她说的跟阿宁转述给她的，并没有太大出入：“瓜瓜，是伍泽昊先推人的，你们一群小孩只是帮助被欺负的小孩，你一定要记得这点。” “妈妈，他欺负别的小孩。” 的确是她主动推的，但她也是有原因推的。 徐香娟：“妈妈知道不是瓜瓜的问题，伍泽昊还是大孩子，个子都要赶上妈妈了……谁和老师说是你推的？” 瓜瓜：“是伍泽昊的老师。” 瓜瓜也是才知道小霸王叫伍泽昊。 “几个小孩就你被老师要求见家长吗？” 瓜瓜：“嗯，伍泽昊的老师说我是主要推人的小孩，的确是我推的，我们班主任就让我明天叫家长过来。” “伍泽昊的家长来吗？” 瓜瓜：“不知道，应该就是班主任和妈妈说话。” 徐香娟：“行，妈妈知道了，这事妈妈给你解决，你是小孩子，好好学习好好玩就可以，别的事不用你来担心。” ... “以沛的妈妈，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事的恶劣影响，伍泽昊家长那边想要您带着孩子去道歉。” 瓜瓜的班主任是个看着就年轻的女人，徐香娟一见就觉得是很少见过大场面的老师。 徐香娟表情过于平静：“老师，我不知道伍泽昊家长是出于什么心态，有什么脸面要我们带着孩子道歉，我们家以沛是造成人骨折还是怎么了？ 真有病我们家可以承担全额费用。 但如果按照他们家的说法，学校要有多少孩子父母需要他的父母带他登门道歉，伍泽昊劣迹斑斑，大概不以死谢罪都无法平息家长心中怒火。 我今天来学校是要道歉的，但不是我家孩子要和伍泽昊道歉，是要伍泽昊和我家孩子道歉。” 瓜瓜班主任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 周以沛是班里的班长，平时表现很好，人家不依不饶，她想的是周以沛的家长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他们虽然不太相信周以沛推人，但周以沛的确推人了，道歉事情就过去了，周以沛还是好学生，不会有别的变化。 毕竟伍泽昊在学校里的确是让老师头疼的主。 这时候办公室另外一个老师开口：“以沛妈妈，我是一、二年级的年级主任，这事我也了解过，只是伍泽昊那边咬死是以沛推人，以沛也承认……” 徐香娟这会儿待的办公室是一、二年级老师办公室，想来这位看着比较年长的女性在这个办公室的地位最高。 徐香娟：“主任，是我们家以沛推的没错，但她为什么推？ 而且并不是她一个小孩推，伍泽昊一个打我们家以沛三个都绰绰有余，我们家孩子见义勇为，到头来反而要道歉，说出来是要寒谁的心？ 我是不是应该要教孩子别多管闲事？就算看到伍泽昊要掐死另外一个小孩也不要多管闲事，赶紧跑？” 第137章 137 以沛家长的一连串质问让几个老师哑口无言。 年级主任邵主任想了想：“小罗，你去五年级办公室叫蒋老师过来一下。” 蒋老师就是伍泽昊的班主任。 瓜瓜班主任罗老师去喊蒋老师了, 邵主任给徐香娟专门搬了张椅子, 倒了杯茶, 让她先坐一会儿，等罗老师喊蒋老师过来。 这个姓蒋的班主任, 徐香娟觉得肯定有问题，没准还是被小霸王父母贿赂过, 收过不少好处。 收好处这事不好说，毕竟关系网牵扯太多, 容易出事，她只抓小孩的事。 蒋老师是个大肚的中年男人，徐香娟直接就说让他领着伍泽昊和她家瓜瓜道歉。 按照瓜瓜的说法, 伍泽昊只是手出了点血，并没有多严重。 面对伍泽昊的班主任, 徐香娟突然发火, 没有面对瓜瓜班主任和邵主任那样平静耐心。 吵是在吵, 但徐香娟没有动手，没动手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拦。 这个蒋老师也不甘示弱, 但完全吵不过徐香娟。 徐香娟吵起来也很有水平，不像是泼妇骂街, 像是领导在骂属下。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邵主任好言让徐香娟冷静。 好一会儿徐香娟才勉强在邵主任的劝说下冷静：“学校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我一个家长人微言轻, 但是我会联合家长来讨要说法, 闹大了闹到派出所我们也有理。” 各位老师听到以沛妈妈的话，甚至忘记明明是以沛推的人，现在觉得周以沛小同学才是被欺负的小孩。 “老师，我们可以进来吗？” 众人听到敲门声，外面传来小孩的声音。 因为要解决矛盾，办公室的门是关上的，开着门吵架影响不好，刚下早读课，在场也就罗老师和徐香娟认出了外面小孩的声音。 是瓜瓜/以沛同学。 里面的老师还没开门，外面就推门进来了。 戴鑫刚在监督早读课，下课回办公室，看到一群小朋友在门口，干脆给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罗老师认识这群小同学，都是自己班上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领头人明显是周以沛，以沛在班级里的影响很大，还是班长，跟她一起吃饭的小朋友有男孩也有女孩，好几个人。 站在瓜瓜身后的小孩道：“老师，昨天我和沛沛一起推的人。” “老师，我也推人了。” “老师，我也推了，伍泽昊都把路卫国的牙齿打掉了，路卫国流的血很多，鼻子流血了。” 几个小同学知道请家长的事了，伍泽昊不是班长一个人推的，虽然他们害怕被叫家长，但是他们也要说实话。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徐香娟在听到路卫国这个方正刚强名字的时候，总觉得卫国不应该是校园霸凌里被欺负的小孩。 几个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十分团结，不知道的还以为瓜瓜和他们提前统一说辞了。 早上是瓜瓜领着妈妈去办公室的，路上还碰到同班同学了，瓜瓜没说，那个同学倒是把班长被叫家长说出来了。 早读看到班长离开班级，大家就都跟过去了。 瓜瓜是来看妈妈还在不在办公室的，发现还在，她都没开口说话，小伙伴们就纷纷说了。 “我去喊路卫国过来。”一个小男孩直接跑出去了。 路卫国也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就在瓜瓜几个的隔壁班（2）班，戴鑫刚才就在（2）班看早读。 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但现在这样子，也只能围观。 大概五分钟，小男孩把路卫国带过来了。 邵主任开口：“同学们先回去教室上课，周以沛和路卫国留下来。” 一年级小朋友本来就很难教，现在还是叽叽喳喳的，邵主任开口，小朋友们才又强调一遍事实，是大家一起推的，说完结伴走了。 路卫国小朋友看着胆子很小，还比瓜瓜矮半个头，现在被叫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从兜里掏出一颗牙齿给老师看：“这是他把我打掉的牙齿，我脸被打，昨天红的，他抓我衣服，脖子划到了，鼻子流血。” 路卫国是不多的穿拉链外套的小孩，他拉链拉开，脖子上的确有凝固的伤口。 “我昨天看到伍泽昊是这样打路卫国的。”瓜瓜示范了一遍。 瓜瓜知道小孩很容易掉牙齿的，但也不太确定路卫国的牙齿是不是真的是被打掉，但无论如何，他流鼻血是真的，脖子上的伤口也的确是伍泽昊造成的。 徐香娟：“伍泽昊这种孩子，再不教训，以后就是社会的渣滓败类，蒋老师，伍泽昊在不在教室？ 我现在就带着两个小孩去对质，讨一个说法，你最好让他通知他的父母，这种有爸妈生没爸妈养的小孩不懂道理，总要有人教他懂道理。” 邵主任听到路卫国小同学的描述，再见到他脖子的伤口，脸色不好：“蒋老师，周以沛同学的事先放一边，路卫国同学的伤口总不能作假，我会和校长反映这件事……伍泽昊同学在班里吗？” 蒋老师脸皮发僵：“伍泽昊同学受伤去医院，请假了三天。” 主任：“受了多严重的伤需要请假三天？既然在学校出的事情，我们当老师的也有责任，麻烦蒋老师把医院地址或者伍泽昊同学的家庭地址给我们一个，我会和一（2）班的班主任去看望他。” 徐香娟适时淡漠开口：“既然他今天不在，我等他在了，让他道歉，三天是吧，那我下周一过来，他家长在的话，最好一起过来。 伍泽昊这种小孩打击报复心重，在学校里面，我希望老师们能保护这些被欺负的孩子，不要再纵容下去酿成大祸……哦，马上就小学毕业，各位老师，麻烦你们在最后这个学期好好看着小朋友们，别让伍泽昊伤害他们，发生惨剧，给学校抹黑。 我们家长选你们学校也是想给孩子好的教育环境，而不是一个让孩子担惊受怕。” 邵主任：“以沛妈妈，我们会注意的，这件事您放心，我们会让他同您和瓜瓜道歉…以沛同学先去上课吧，卫国同学留下来。” 徐香娟见暂时没什么事，和瓜瓜一起离开办公室了。 母女俩离开，邵主任问路卫国小朋友话：“卫国同学，回家和爸爸妈妈说过吗？” 路卫国小朋友胆子不大，但是刚才自己都开口了，现在也能回答老师的话：“说过。” 昨天路卫国有被班主任带去处理伤口，没大事，但是看着还是挺严重的。 本来伤口处理好，他也不打算告诉爸爸妈妈了，但是一（1）班帮他推伍泽昊的同学让他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 就算爸爸妈妈不管，也要跟老师说已经告诉爸爸妈妈了。 他和爸爸妈妈说过，爸爸妈妈又带他去医院看伤口了。 主任问办公室别的老师：“伍泽昊欺负低年级同学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小学一二年级的班主任任课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除了看完早读直接待在教室准备上课的老师，基本在这里。 戴鑫教一年级数学课的时候，也在二年级当班主任教数学：“是，主任，有几次我找到伍泽昊班主任蒋老师，最后都给我敷衍回来，不了了之。” 伍泽昊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直是蒋老师这个班主任，蒋老师就和他奶奶似的，对他好得没边，这好，九成也是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 蒋老师刚才觉得没脸，已经走了，他走了，别的老师自然也敢说话。 邵主任：“这事我会尽快和校长反映，孩子们的事没有小事，以沛家长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卫国同学，以后遇到欺凌，要勇于发声，及时和父母老师讲，知道吗？” 如果真的不说，到时候发生大事了，校长会以为她知情不报，没准还以为她也收了好处。 “知道。” 邵主任觉得再问清楚些还是有必要的：“卫国同学，昨天真的是几个同学一起推的伍泽昊？另外，伍泽昊为什么要打你？” “嗯，一起推的，两个人推不动，一共五个……他打人想打就打，最喜欢打比他矮的小孩，我们都怕他，我看到他就跑了，他追我打我。” 欺软怕硬。 邵主任：“好的，老师了解了，卫国同学先回去教室上课吧。” 路卫国还是比较有礼貌的小朋友：“老师再见。” 老师好老师再见上个学期都学过的。 “卫国同学再见。” 等路卫国小朋友走了，主任再问了几个低年级老师话，大概了解之后，去找校长了。 她不是班主任，当了好几年年级主任，小朋友们遇到的事也是经过班主任，还没有大到需要同她这个年级主任讲的。 班主任们也有顾虑，加上在以沛妈妈来之前，没有家长要把事情闹大，所以他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重视起来。 现在不重视起来不行，能在这个学校读书的小朋友，父母多多少少是有关系的，真要到了家长联合的程度，学校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邵主任一走，几个老师就讨论起来以沛的妈妈。 戴鑫：“罗老师，你们班的以沛伶牙俐齿，原来家长就是很会说的啊。” 罗琪：“今天算是见识了，还好邵主任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另外一个老师道：“罗老师你教书没多久，还是小学低年级，能止住小孩上课不说话吵闹已经很厉害了，这种场面应付不过来很正常。” “这事是我们这边的错误，其实昨天听到蒋老师过来说请家长我就很不可思议。” “对啊，还说是伍泽昊被罗老师班上的孩子推倒受伤了，要孩子家长道歉。” 脑子怕不是进水，或者眼睛瞎了，看不到伍泽昊欺负的那么多小孩……严重的双标罢了。 第138章 138 “妈妈, 姐姐是不是被老师骂了？” 按着早上说的, 下午就正常接送, 她接牛牛, 阿宁接瓜瓜。 徐香娟正载着牛牛, 听牛牛这么问：“姐姐在学校很乖的, 还是三好学生, 没有被老师骂。” 牛牛：“为什么姐姐昨天和掉钱一样，姐姐说没掉钱，也不想和我说话。” 其实他问的话，姐姐是会回答的，但牛牛能感觉出来姐姐不想说话。 “姐姐把小霸王推摔倒了，老师喊家长。”徐香娟也不瞒着牛牛了。 牛牛听了妈妈的话：“姐姐那么厉害！” 嗯？这是正常小孩该有的反应？ 徐香娟：“牛牛也想推了？” “想！但是我推不动！”他们每个小孩都想推小霸王。 因为小霸王也经常推小孩。 徐香娟：“牛牛就想想, 我们不能主动招惹人，如果人家欺负你了, 你就可以反击，你就要反击，不能让人家欺负到……牛牛记得不要给姐姐添堵。 添堵什么意思呢, 就是姐姐很难过，要被叫家长，老师和妈妈说了很多话, 姐姐觉得丢人, 想忘记这事, 但牛牛硬是跟姐姐说这事, 姐姐很生气, 生气了会骂牛牛。” 牛牛大概懂了：“妈妈，我不会给姐姐添堵的……我们家妈妈最厉害，姐姐第二。” 徐香娟：“第三呢？” 牛牛：“第三是牛牛，爸最后。” 徐香娟不得不指正：“我们家爸爸最厉害，妈妈第二。” 如果按照妈妈的排法，自己就是最后一个，牛牛不要：“我比爸厉害。” 徐香娟本来想说爸爸最厉害，但又觉得和牛牛这么斗嘴下去很幼稚，而且怎么说牛牛都觉得自己比爸爸厉害，掰不回来。 给爸爸挽尊的路还有很长需要走。 徐香娟：“回家妈妈和爸说，牛牛觉得自己比爸厉害。” 这样总可以了。 牛牛有点心虚，但还是坚持：“爸就会打屁股，妈妈和爸说了，爸又打我屁股，反正我比爸厉害。” 自家儿子倒是心里有数。 下午瓜瓜被接回家，心情比昨天好了不少，徐香娟看她表情，知道没多大事，放心下来了。 小间里。 牛牛看到姐姐，欲言又止。 瓜瓜掏出作业：“牛牛想说什么？” “姐姐，我不会转这个。”牛牛把魔方拿出来。 家里就牛牛没转出来过六面，最多一面，其它面都是混色。 瓜瓜：“转这个要很久的，等我把作业写好了再帮你转。” 不仅瓜瓜发现弟弟有话说，周程宁也发现儿子有话说。 姐姐已经被魔方糊弄过去了，爸爸可不好糊弄。 牛牛见爸爸要和他说话，立马跑去找妈妈。 徐香娟不知道牛牛又和爸爸闹什么，简单和阿宁说了早上在学校的经历，让他不用担心。 瓜瓜已经和自己说过了，周程宁听爱人再说一遍，也放心了。 不过，牛牛…… 周程宁直接把躲在妈妈身后的牛牛抱起来，要和牛牛来一段父子之间的谈话。 牛牛喊妈妈救命。 徐香娟哪有空理，任由阿宁把牛牛抱出去。 现在还在营业时间，外面有客人。 赵阿姨感慨：“牛牛和他爸的关系真好。” 她家男人本来就沉默话少，出了事之后更是没几句话，从来不和孩子这样互动。 徐香娟：“可不是，就在爸爸面前像个三四岁小孩了。” 整天和爸爸闹腾。 在外人面前，在妈妈姐姐面前，倒是挺乖的。 就是在表叔面前，也像个小大人，过年在老家的时候都知道给表叔挖菜。 在爸爸面前呢，和爸爸一起幼稚了。 ... 饭馆外面。 “牛牛，有话想跟爸说？” 牛牛摇头：“没有。” 妈妈都没和爸爸说，他不能自己先供了。 周程宁：“不说我去问妈妈了。” 牛牛也藏不住话，有事肯定和妈妈说过了，既然爱人知道，他直接问爱人就好。 牛牛听到爸爸要去问妈妈，立马阻止：“不能问妈妈！” “不能问妈妈，那牛牛自己告诉爸。” 牛牛实在太为难了，纠结很久才决定说出口：“家里妈妈最厉害，姐姐第二厉害，我第三，爸爸最不厉害。” 周程宁：“哦，就这样？这有什么好藏着不告诉爸爸的？” 不说厉害不厉害了，在牛牛心里，家中无论什么排位，都是这样排的。 承认妈妈和姐姐，不承认爸爸，还要拉爸爸垫底。 牛牛：“妈妈说爸爸才是最厉害的。” “妈妈还说什么？”周程宁眼睛一亮。 牛牛回忆了一下：“妈妈还说回家要告诉爸爸，牛牛觉得牛牛比爸爸厉害。” 周程宁：“所以还没回家，牛牛就先告诉爸爸了？” 牛牛觉得爸爸分不清主次：“爸爸让我说的！” 周程宁：“还有理了……妈妈就说了那些吗？” 牛牛不记得别的了：“嗯。” 爱人可不是太外放的人，这种话他很少能听到，从牛牛嘴里说出来，真的很不一样，不一样的感觉好：“再说一遍给爸爸听。” 牛牛：“我不。” 让他再说爸爸最厉害是不可能的。 牛牛本来可以逃过被打屁股的命运，但因为嘴硬，最后还是被爸爸打屁股了。 周程宁去干活帮忙，牛牛去找妈妈告状。 牛牛经常性被打屁股，爸爸也从来不会下重手，徐香娟都不问原因，哄了牛牛几句，再用惯常应付小孩的话骂了爸爸几句，打屁股事情过去了。 直到回家，妈妈也没提过要告诉爸爸牛牛觉得牛牛比爸爸厉害的话，牛牛郁闷了。 徐香娟就是吓唬小孩的，回到饭馆忙起来已经忘了，没忘也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 牛牛是不打自招，招了被打。 ... 周一早上还是换着接小孩，要让学校认真对待，自己就得认真起来。 上周的话也不是开玩笑，今天如果没有小霸王来道歉，她肯定还是要和老师谈谈心。 虽然瓜瓜心情好起来，但瓜瓜妈妈可没好起来。 徐香娟已经认得办公室的路，让瓜瓜先去上课，她自己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还是先敲了门。 瓜瓜的班主任罗老师见是以沛妈妈来了，连忙让以沛妈妈先坐好。 她要和以沛妈妈说件事。 今天没看到主任，徐香娟听到罗老师的话：“踢到铁板了，所以道歉这事目前没指望？” 罗老师和她说的是伍泽昊在“病假”期间又欺负小孩了，是真的很小的小孩，两三岁，和去年她家牛牛差不多。 牛牛有姐姐，虽然加上姐姐两个小孩没能成功翻身，但也没受到什么伤。 伍泽昊病假欺负的那个小孩也有个哥哥，哥哥已经是初中生了，还同样不是安分的主，打架是家常便饭，但没有伍泽昊这样专门欺负比他小的小孩。 小孩哥哥把伍泽昊真的揍进医院去了，邵主任今天就是去医院了，没待在办公室。 关键那小孩子一家同样不是善茬，现在都闹到派出所了，邵主任今天和副校长去医院是“雪上加霜”来的。 看望的同时还得说明学校几个孩子家长想要伍泽昊道歉的事。 罗老师没有和以沛妈妈说的是，路卫国爸爸妈妈直接把事情说到校长那里去了，校长还和路卫国爸爸妈妈有亲戚关系。 幸亏邵主任在路卫国父母说之前把事情告知校长了，就差那么一天。 也是差这么一天，伍泽昊真的进医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罗老师：“道歉会有的，以沛妈妈您放心，大概会选一天让他上台在全校面前检讨，那时候我会让以沛告知您，您有空可以过来看他检讨，检讨完让他单独道歉。” 徐香娟：“他就敢欺负小朋友，比他个子高的人欺负不过，这种精神有问题的小孩就得早点受到教训……行吧，那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伍泽昊现在多高了，但去年见的时候个子还没她高。 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是她的确不高，男孩长高一般是在初中，但是小学高年级也能初见以后的身高。 典型的欺软怕硬，随便来个身高比他高的，都不敢这么欺负。 罗老师：“好的，您慢走。” 在徐香娟这里，小霸王的事的确翻篇了，剩下的就是学校的事情。 ... 4月29日是徐香娟的生日，一家人晚上就在家里吃。 瓜瓜和牛牛还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妈妈。 “这是瓜瓜牛牛买的吗？”徐香娟震惊了。 瓜瓜：“嗯，我和弟弟送给妈妈的。” “妈妈很喜欢，爸爸都没送过妈妈花呢，瓜瓜牛牛是什么时候买的？妈妈都不知道。”徐香娟接过一束粉蔷薇。 周程宁无辜躺枪。 瓜瓜：“我看到有人买花，是送给对象的，一毛钱一朵花，我砍到六分钱一朵了，因为爸爸没有送过妈妈花，我和牛牛送妈妈花，刚才我和牛牛去给妈妈打酱油的时候去拿的花。” 瓜瓜也是有天和弟弟在操场玩，回家路上看到新开的花店，看到老板卖给小情侣花，就和弟弟在旁边看，价格也听到了。 想到妈妈生日，要送妈妈花，在听到的这个价格上尽力砍半。 小孩子又没有钱，总要给便宜点的。 牛牛手上就抱着酱油，他想拿花，姐姐说他会不小心摔掉的，让他抱着酱油。 花是他和姐姐一起买的，姐姐拿着也没事，毕竟一朵花他出两分钱，姐姐出四分钱呢。 周程宁觉得这花的确是两个小孩针对他，太有心机了：“爸也给妈妈买了礼物，你们的花很快就枯了，爸的不会枯。” 徐香娟：“妈妈很喜欢瓜瓜和牛牛的礼物，比喜欢爸爸的礼物还要喜欢你们的礼物，谢谢瓜瓜牛牛。” 周程宁：“娟，你还没看过我送你的礼物。” 怎么还没看过他的礼物就说比喜欢他的礼物还要喜欢孩子门的礼物。 徐香娟不理周程宁，继续和两个孩子说：“先把花插在饮料瓶子里，刚好家里有空的花盆，明天我们去挖土种花。” 瓶底接水，徐香娟先把花插瓶子里，不一定能养活，但也是她第一次收到花的礼物，总得试试。 两个孩子实在太暖心了。 她决定下次分饼干和糖，增加数量。 一家三口温馨赏花，周程宁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开口也找不到存在感。 瓜瓜终于记得爸爸了：“爸给妈妈买了什么？不会又是裙子吧。” 牛牛：“还有鞋子。” 爸爸就会给妈妈买裙子鞋子了，都没有新意，姐姐买花的时候告诉他，妈妈肯定更喜欢他们买的花。 周程宁感觉心口被扎了箭，还有，牛牛怎么会…… 猜到他买的是鞋子。 第139章 139 徐香娟瞧着周程宁的表情就知道他买了鞋子。 瓜瓜说裙子的时候他表情还没有多大变化, 牛牛说鞋子, 阿宁明显是震惊了。 “阿宁, 你买了鞋子送我。” “牛牛, 你是不是偷看了爸给妈妈买的礼物？” 牛牛：“没有！” 瓜瓜：“爸送礼物不是裙子就是鞋子, 有必要偷看吗？” 牛牛附和姐姐：“对, 没必要！” 周程宁：“这次买的是不一样的鞋子。” 徐香娟敷衍周程宁, 对两个孩子的语气却是很温柔：“嗯，不一样不一样，我们先吃饭吧。瓜瓜牛牛先坐好，妈妈给你们盛饭，今天牛牛也能多喝点果汁。” 和阿宁的比起来，孩子们有心意还有新意, 今天当然得对孩子们好点。 周程宁见爱人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干脆先吃饭, 等吃完饭就给爱人还有瓜瓜牛牛看看，看他是不是买了不一样的鞋子。 吃饭期间，周程宁也感受了一把什么是透明人。 爱人对孩子嘘寒问暖, 对他不理不睬。 周程宁心态十分不平衡地吃完了一大碗米饭，大半条鱼，大半盘小炒肉, 大半…… 今天小半条鱼都被爱人细心挑刺夹给两个小朋友吃了。 吃完晚饭, 周程宁被留下来洗碗, 徐香娟带着两个孩子去阳台欣赏花。 周程宁洗好碗进来睡觉间, 朝阳台道：“外面很黑, 进来睡觉吧。” 他们家住的这屋子刚好在尽头，有楼梯分隔邻居，不太可能打扰到别人，说话声音不用刻意放低。 爱人和孩子还在外面说话，完全视他不存在。 真的不能忍了。 在爸爸催促两三次之后，妈妈才和孩子进来睡觉间，连阳台门关不关都要纠结。 还是周程宁亲自关门，阻隔了妈妈和孩子们的目光。 徐香娟：“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去挖土。” “嗯！”牛牛和瓜瓜非常一致应道妈妈的话。 周程宁：“还有我的礼物没看，不许睡。” 爸爸突然霸道起来，准备进被窝的妈妈还有孩子勉强配合霸道爸爸。 周程宁拿出袋子，里面还是盒子，再打开盒子，是一双高跟鞋。 看到高跟鞋，瓜瓜牛牛都凑过去看了，徐香娟也给了自己的。 瓜瓜伸手碰了一下尖尖的鞋跟：“爸是觉得妈妈矮吗？” 牛牛学姐姐，也碰了一下鞋跟：“高的鞋子。” 徐香娟本来还挺意外自家男人会给她买高跟鞋，而且还是正常的黑色高跟鞋，但听到瓜瓜的话，脸逐渐黑了下来。 周程宁连忙否认：“不是，穿高跟鞋好看，妈妈不矮。” 牛牛：“那为什么要给妈妈买高的鞋子。” 周程宁：“爸说了，好看。” 牛牛：“不好看。” 这双鞋子没有长在牛牛的审美上，牛牛觉得不好看。 徐香娟：“睡觉吧，困了，明天早上我和瓜瓜牛牛还要去挖土。” 瓜瓜牛牛听了妈妈的话，也不再围观，进被窝了。 今天难得不那么热，睡觉还舒服些呢。 周程宁一颗玻璃心算是碎了。 ... 第二天休息日，徐香娟一早起来，吃完早饭带着瓜瓜和牛牛去挖土了。 碗还是留给爸爸洗。 挖完土回来，爸爸躺在床上，碗已经洗好了。 把花处理好，徐香娟和两个孩子在说花的长势，说完长势就要带两个孩子去操场玩，她顺便买菜。 他们出门的时候，爸爸还躺在床上。 把两个孩子送到操场，徐香娟买完菜回来，爸爸依旧躺在床上，姿势都没变。 “阿宁，不开心是不是？”徐香娟俯身戳了戳周程宁的脸颊。 周程宁是侧躺的姿势，面对着墙，爱人问他，本来想回答，又觉得不行，毕竟他都躺那么久了也没人理他。 但是觉得不行之后，周程宁又想到爱人会不会生气，之后都懒得问他，然后他永远是家里的透明人。 不行。 徐香娟只见到周程宁脸色丰富，仿佛下定决心后，说了三个字。 “不开心。” “好吧，你继续不开心。”徐香娟把高跟鞋找出来试穿。 高跟鞋穿不惯的人是很难穿着它走路的，徐香娟属于穿惯的人，穿着高跟鞋跑步都没问题。 但穿惯了不代表喜欢穿。 周程宁听到动静起身，坐在爱人身边看爱人试穿高跟鞋：“娟，鞋子刚好吗？” 刚才还在生闷气的人，这会儿还能在她身边仿佛没事人坐着，问鞋刚好吗？ 徐香娟：“我要走几步路试试。” 阿宁给她买的高跟鞋，鞋跟不粗也不细，属于正常范围，细高跟她也能正常走路。 徐香娟：“鞋子后面会磨脚跟，得贴着些什么，你是买大了一码吗？” 周程宁也不太懂，感觉大一码好像没区别，就听了推荐的：“那边跟我说高跟鞋要买大一码的。” 徐香娟：“我脚瘦，不用买大一码，你看脚脖子后面还有点空出来的，到时候给我贴什么上去，棉布这些。” 一般高跟鞋都磨脚跟，也不是这一双磨。 周程宁记住了，还不忘说好看，说完好看：“娟，你喜欢吗？” “喜欢。” 周程宁：“比喜欢瓜瓜牛牛送的花还要喜欢吗？” 徐香娟：“嗯，比喜欢瓜瓜牛牛的还要喜欢，你都是大人了，还计较什么，让孩子们乐呵一下怎么了？以后就算不喜欢也要装样子，知道了吗？” 她太难了。 周程宁心满意足了：“知道了娟，我就说我的比瓜瓜牛牛的好。” 徐香娟也不想给他过大的打击，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高跟鞋了？” 周程宁：“因为我听到女同事谈论高跟鞋，就觉得娟你肯定适合高跟鞋。” 徐香娟：“是说高跟鞋能增高吧？” “娟，我没有说你矮的意思。”他是有听到高跟鞋长高了不少，也好看，女老师们说现在穿高跟鞋很时髦的，女性都爱穿。 徐香娟：“……你不用强调我不高的事。” 周程宁：“娟，你刚好，什么都刚好，刚好是我最喜欢的。” 徐香娟又一次听到周程宁说的情话：“你也刚好，除了有点高，别的都挺好的。” “娟！” “啊？怎么了？”徐香娟不知道哪有惹着他了。 周程宁：“娟，你对我有意见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你都会考虑两个孩子的感受，怎么不考虑我的？” “嗯？长得高算是有意见吗？我觉得挺好的，虽然有点高……主要是我太矮了。”自曝缺点总是没错的。 当然考虑了你的感受，不然直接说更喜欢孩子们的礼物了，徐香娟心里说道。 “娟，你不矮的。” 又要开始了是吗？ 徐香娟：“好了，我们不说矮不矮高不高的。” 周程宁不说身高了：“娟，现在瓜瓜牛牛不在。” 徐香娟：“对啊，不在。” 周程宁：“娟去穿那条黑色的睡裙。” 徐香娟高跟鞋都没脱，倒在床上：“不穿，我累了，我就想躺会儿。” “娟听话。” “不听。”徐香娟抬手盖在眼睛上。 一周就休息日半天是夫妻二人世界，如果遇到她的小日子，一个月可能才三个半天有夫妻生活。 炎热的下午她也不让孩子们跑去小操场晒太阳，太热了，只能玩半天，下午要睡午觉和写字写作业。 周程宁自己去衣柜拿，翻到了黑色真丝睡裙。 本来想给爱人脱高跟鞋，但是临时决定不脱了，这条黑色裙子和黑色高跟鞋还挺搭配的。 不愧是他，眼光很好。 徐香娟当然不会让周程宁替她换衣服，而且，公平起见：“你也要穿上衬衫和西装裤子，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按照你的想法穿……脏了就洗。” 周程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去换了。 徐香娟早就想看自家男人穿那一身被她欺负。 ... “恶人自有恶人磨。”管倩听了徐香娟说的事，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单南蝶：“我真怕我的孩子会受到坏孩子欺负，受欺负了还不敢告诉爸爸妈妈。” 休息日下午徐香娟去了百货大楼，之前约定好的，管倩也在。 她和单南蝶还有管倩说了小霸王的事，小霸王检讨当时她去看了，私下道歉倒是没要。 站全校学生面前已经足够丢人，她可以不再计较。 小霸王因为踢到铁板，人怂了不少，不敢再欺负小孩，要不是因为已经五年级了，他爸妈都要给他转学，去个没小孩认识他的学校。 住院这次是给了不少教训。 徐香娟：“还是要从小教孩子不要把事自己藏着，被欺负了要和大人说。” 管倩：“欺负小孩实在太可恶了，我家猪猪可能长大以后也是小霸王级别的，但现在还是年纪小的小不点，除了脾气差，哪有反抗的能力。” 徐香娟：“猪猪脾气不是好很多吗？不能和已经没有是非对错观念的小霸王比，一比就觉得猪猪脾气好。” 管倩：“现在脾气是好了点，整天小花小草的，我都要听烦了。” 单南蝶：“养小孩真难。” 岂止养小孩难，生小孩也不简单。 两个已婚已育女人和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姑娘说起了当年生小孩的痛。 单南蝶：“女人真难。” 徐香娟：“不讨论这些了，好不容易聚一起，聊些别的，二蝶，你最近有出新款吗？” 单南蝶：“还没有，最近学校的事情多……娟姐，你穿高跟鞋还真合适。” 管倩比单南蝶早发现徐香娟穿高跟鞋：“高跟鞋穿着多累啊，我根本站不住。” “穿习惯就好了……家里那位送我的，说一出是一出，今天干脆穿出门了。” “娟姐脚背真的好看诶，适合穿高跟鞋。”单南蝶眼睛发光。 徐香娟：“……你不会是想做高跟鞋生意了吧？” 第140章 140 单南蝶刚才的确有这个想法：“高跟鞋我是有想法, 但等以后再说……我觉得好看, 能引起共鸣的事物, 有必要让更多人看到。” 徐香娟：“等以后更有钱可以试试高跟鞋，高跟鞋和你现在主营的化妆护肤有蛮大区别的，以后更有钱了，试试把这个事外包出去, 你自己出主意监工。” 高跟鞋说实话, 徐香娟觉得利润不高。 有听过名牌包包，知名化妆大牌……就是很少听说知名高跟鞋。 10元买一罐滋润皮肤的面霜和10元买一双穿了脚难受的高跟鞋，一共只有10元, 选什么？当然选面霜了。 管倩：“还是女人最懂女人, 二蝶就负责吸光我们身上的钱好了。” 单南蝶：“倩姐, 不能这么说, 还是娟姐更了解女性群体，吸钱的说法可太夸张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赚回本。” 单南蝶从徐香娟那儿得了不少有用的建议和灵感，把她当做无所不能的人了。 徐香娟：“只是我自己的观点，不能代表大家。” 管倩：“差不多了, 你可比我们懂多了, 还有你家那位也懂。” 提到家里那位，徐香娟苦恼：“他懂什么啊，要么裙子要么鞋子, 我家小朋友都知道买花送给妈妈, 他偏要买他觉得实用又好看的……我不这么觉得, 今天把这双鞋子穿出来也是配合他，为了夫妻之间的礼貌，尊重一下他。” 管倩：“你家那位怎么都比我家这位好，孩子也教得好，还知道送妈妈花。” “孩子送我花的时候还说，爸爸没送过妈妈，他们送妈妈花。” 单南蝶：“怎么这么乖！” 管倩：“回家我和猪猪暗示一下，毕竟不明说猪猪肯定不会想着送花给我。” 徐香娟不解：“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家那位说？要猪猪买花，首先你得给猪猪钱，其次还得保证猪猪不自己花掉。” 实在不是她打击人，她觉得猪猪真不像会很暖的小孩。 猪猪暖怕也是对那些比他更小的小朋友暖，妈妈给他钱，他自己不花，没准给小朋友们花了。 管倩居然发现无法反驳：“…跟他说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给猪猪钱。” 虽然是在场唯一的单身女性，但单南蝶还是能参与进去已婚女性的话题：“倩姐，你可以自己先主动试试，你不送我不送，得等到什么时候？跟娟姐学习，娟姐就是很有生活仪式感。” 徐香娟：“哪有仪式感…反正我做我的，大人小孩怎么样都靠他们自觉。” 管倩：“我主动了的话，怕吓着他，适得其反。” 她和印岳的相处肯定没有徐香娟这家 徐香娟：“二蝶，婚姻这事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管倩：“也别急着跳进坑里，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好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结婚后小孩都能把人烦到恨不得塞回肚子别出来了，我也教不出瓜瓜牛牛这样的小孩，整天就被大人和小孩气了。” 徐香娟：“别回肚子里了，在肚子里也是影响妈妈的心情和健康。” 管倩想到自己怀孕那段时间，难受到恨不得没遇见印岳，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怀小孩，怎么会那么难受。 想到怀孕那段时间，管倩觉得印岳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单南蝶得出结论：“真难。” ... 宋平安因为升学考试提前放暑假，想到瓜瓜和牛牛大概没放假，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去饭馆。 读初三下学期，整日就是在复习和学习，都没时间来看瓜瓜牛牛，现在有时间了，得去饭馆找两个小朋友。 也亏得今天牛牛被爸爸罚写字，姐姐陪同他一起 ，没有出去玩，这才让两个小朋友第一时间见到了表叔。 宋平安没有立马和两个小朋友说话，而是先和表哥表嫂说几句话，说完才去找小朋友。 瓜瓜记得表叔的，牛牛也没忘，只是要他立马亲近表叔不太可能了，毕竟已经那么久没见表叔。 “表叔教我转，表叔说，我转。” 现在魔方就在牛牛这里，因为全家只他一个没转出六面，表叔成功，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成功。 宋平安没想到牛牛会要他指挥自己转魔方，让牛牛先把魔方给他，他试试手感。 他自己有个魔方，对魔方玩到熟悉的程度就不玩了，重新捡起来需要试手感。 五分钟不到，六色完成。 因为魔方，牛牛又和表叔一体了。 瓜瓜在一边也能指导几句，牛牛在姐姐和表叔帮助下拼六面 第141章 141 牛牛手小, 小脑袋也不能灵活转, 有时候被指正了往另外一个方向转, 他还是转错了，魔方到牛牛手里，加上场外指导，硬生生花了快一个小时时间才完成。 完成了魔方, 牛牛立马抓着魔方去找爸爸妈妈。 首先是给端完菜准备回厨房间的妈妈看。 徐香娟按照惯常, 夸了牛牛几句，把牛牛夸高兴了才去干活。 接下来找爸爸，给爸爸看他也转好魔方, 不是全家唯一一个转不出魔方的人了。 周程宁当然不会像爱人那样夸牛牛, 边洗菜边打击牛牛：“不是你自己转的, 表叔或者姐姐给你转的。” “我自己转的！不信爸问表叔！”牛牛觉得爸爸完全是在否定他自己的努力。 虽然的确是表叔和姐姐在旁边指导的, 但是动手全是他一个人，表叔和姐姐都没有碰过魔方。 其实他想姐姐或者表叔碰的，但他们似乎觉得他坚定要自己转，所以都没碰，就口头指导。 “好啊, 爸去问。”周程宁甩掉手上的水珠, 作势要去外面问表弟。 牛牛立马抱住爸爸的腿，拦住爸爸的路：“不许去。” 周程宁：“牛牛心虚了吧。” 徐香娟：“阿宁，就是牛牛自己转出来的, 你快去干活。牛牛别听爸爸的, 妈妈知道牛牛是自己转的, 牛牛才四岁，很厉害了，牛牛去找表叔姐姐玩。” 牛牛听妈妈的话，再次“警告”爸爸不许问表叔之后，出去厨房间了。 把魔方放回小间，牛牛去和表叔姐姐说话去。 至于爸爸的话，不听不听，就是他自己转出来的魔方。 ... 暑假时间有平安带着两个小朋友，徐香娟也放心不少，不是在饭馆就是在百货大楼，更多时间在百货大楼。 毕竟也算是“合伙人”，她后来也加了钱进去，虽然人家有钱，但是她加了钱进去，以后拿分红总是能心安理得些。 周程宁放暑假，研究生课程也是正常九月进行，现在爱人没时间，长时间待在百货大楼，等到九月了就是他没时间。 没时间是指没夫妻的二人时间。 瓜瓜见牛牛不知第几次拿出小牛金牌，提醒道：“牛牛，不要经常拿出来看，回家再看，也不能吃下去。” “姐姐，我知道了。”牛牛把自己的小牛金牌藏进衣服里面。 周程宁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没有开口，只是继续坐在柜台位置看书。 牛牛不知道他生日的时候，爸爸也收到个小金牌，妈妈是全家都买了，但送都是一个一个分开送。 卖生肖小金牌的老板见她买的多，还给她抹零头并且送一串银手链。 今年瓜瓜和牛牛的生日礼物都是小金牌，刻着各自的生肖动物。 瓜瓜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牛牛当时羡慕好久，但也没跟妈妈直接说自己也要，毕竟是姐姐生日，有妈妈送的生日礼物很正常。 姐姐有，自己没有，牛牛只能偶尔问姐姐借来看看，连摸都不敢摸，怕被姐姐说摸脏了。 等自己的生日到了，妈妈也送了他一个小牛金牌，牛牛稀罕的不得了，挂在脖子上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看。 瓜瓜不是不允许牛牛拿出来看，是想牛牛在外面别经常拿出来看。 在家里就算了，在外面，就算在饭馆也不能随便拿出来，被坏人看到会抢走的，妈妈不说她都知道这个不便宜，是金子做的。 徐香娟买的是纯金，的确不便宜，瓜瓜藏好了，牛牛要挂在脖子上她也没拦着，毕竟这生肖小金牌就是能挂脖子上的项链设计。 挂在脖子上就算了，牛牛还要经常拿出来看，这点是瓜瓜经常要提醒牛牛的。 “表哥，今天表嫂出去了？”宋平安过来饭馆的时候就见表哥坐在收银柜位置，牛牛瓜瓜面对面坐一张二人桌，桌子上放着本子和书，牛牛是背对门的方向。 周程宁：“对，这些日子饭馆不是很忙，你表嫂就去百货大楼了。” 放暑假了人的确没有平时多，而且又是大热天，愿意出门的不多。 “表叔，这里。”牛牛下去椅子，给表叔推来一张椅子。 宋平安接过椅子自己搬到二人桌靠走道的一边，他也带书了，是高中课本，上高中前他先预习了，毕竟不能整天带瓜瓜牛牛去玩，两个小朋友每天都有学习的时间，他也不能因为放假太懒散了。 宋平安跟着两个小朋友看书学习，气氛一时还挺和谐。 牛牛等啊等，等姐姐去上厕所了，他再拿小牛金牌给表叔看。 可怎么也等不到姐姐上厕所，牛牛憋不住了，憋不住说要去厕所，表叔一起去。 宋平安自己也不是多大的男孩子，但的确把牛牛当小小朋友照顾，跟着牛牛去上厕所了。 “表叔，看。”还没到厕所，牛牛找到个没人的角落，拿出小牛金牌。 宋平安看到小牛金牌了：“是牛牛的生日礼物？” 牛牛：“对，妈妈给我的，姐姐生日是小狗。” 宋平安：“很可爱，是专门为牛牛做的。” 牛牛自豪：“妈妈专门给我买的，做的。” 自豪结束，趁姐姐不在旁边，牛牛伸出短短胖胖的食指戳小金牌，戳完又摸几下，直到满意了，才要拉着表叔回去。 宋平安提醒：“牛牛，还没去厕所呢。” 牛牛都要忘记自己骗表叔的话了，只能应付表叔去上个厕所了。 ... 徐香娟的确去百货大楼忙活了，暑假饭馆的生意没平时忙，她去百货大楼宣传了。 宣传最初效果还是挺明显的，贰别影响已经扩展出去，连男性顾客都有买化妆品送给结婚对象或者太太的。 徐香娟其中一个宣传手段是试用，专柜一般会有试用区，年轻女孩们有的会在逛商场的时候试用，比如口红，试到合适的会自己记住色号，到时候网上买，现在没有网购。 贰别也没有别的购货渠道，试了心动想买，就只能在那儿买，就算有别的渠道，只要正规，钱也是到老板二蝶手上的。 徐香娟充当临时的化妆师和产品销售，她们也在着手招柜员的事了。 老板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实现量产，扩大规模，丰富产品种类。 当然保证量的同时也得保证质量，老板的事情可多了。 化妆品如果在老家县城的百货大楼，那压根没销路，产品再好销量都不会多好。 她的一系列宣传，也不是急躁冒进，是觉得贰别已经够火候了。 既然够火候，何不让贰别来个“小爆发”。 徐香娟给一对小姐妹推荐适合各自肤色的口红，这对小姐妹成功被说动买了下来，徐香娟去喝水休息一会儿。 单南蝶惊叹：“娟姐，简直了！你也太会说了！” 她总觉得娟姐真要卖东西，真的很难卖不出去，这不一个上午，她的三分之一囤货就被清空了。 徐香娟：“等以后新的柜员招到了，我会教她们几招……二蝶你也可以跟着学点。” 比起家里的饭馆，暑假在百货大楼显然更加赚钱。 不是她见钱眼开……好吧，就是见钱眼开，她算过账，买房买店面，真的要花不少钱。 阿宁说能申请学校分配房，那住房她就不在别的地方买了，住房不买别的地方，不代表学校的房不需要钱。 学校分的房要钱，她又计划要买属于自己的店面，有钱还是买自己的比较好，谁喜欢一辈子租呢。 而且按照后面好些年房价不断地抬升，明显提前买下来更加有远见，什么时候来个拆迁，她家没准就拆迁户，瓜瓜牛牛变拆二代了。 她想要的店面面积不小，她也要扩大规模，到时候稳定下来，自己就去当甩手掌柜。 “学到了。” 徐香娟：“说再好听，这些不好用也白搭，所以，二蝶老板要用更高标准来要求自己。” 单南蝶有些不好意思：“娟姐，我会的……对了，会不会影响娟姐你和周老师的感情？” “这有什么好影响的？” 单南蝶：“好不容易放暑假了，娟姐你在这里，不待在周老师身边，周老师会不会很生气？” 她可不想当恶人。 虽然周老师是中文系老师，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单纯从周老师和娟姐的伴侣角度讲，她是在分裂人家的感情啊！她是罪人！ 徐香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也没用，我不听他的，他在家里带小孩就成。” 单南蝶：“周老师原来那么贤惠。” 徐香娟：“妈妈不在家，爸爸总得照顾孩子 ，这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我的两个小孩都大了，不需要操心太多。” 而且“小别胜新婚”，距离总是产生美。 单南蝶：“这样就好。” “有客人了，你负责收钱，钱记清楚了。” 单南蝶：“好的，我一定记清楚。” 今天一整天徐香娟都在贰别当销售，把贰别一半的货搬出来卖了钱转了不少。 到了往常下班时间，单南蝶和徐香娟一起离开。 “娟姐，周老师在等你呢。” 徐香娟正低头翻着自己的包，闻言抬起头，周程宁的确在等她：“二蝶，明天再见，我先走了。” “嗯，娟姐走吧，我也走了，再见。” 和二蝶告别，徐香娟加快速度往周程宁身边走。 “今天怎么来等我了？” “想你。” “少来，明明是因为我今天自行车没修好。” 早上也是他送她到百货大楼，下午没有明说要不要他接，但没想到他还记着等她，还记着时间，她挺惊喜的。 第142章 142 说到自行车，徐香娟问道：“我自行车今天推去修了吗？” 其实昨天下午半路坏的，又太晚了，就让自家男人今天白天给她推去修好。 周程宁：“修好了，明天不想骑车也可以让你的先生载你。” 徐香娟：“不想让先生接送，外面天太热了……我可真是个体贴先生的太太。” 周程宁：“体贴的太太，你应该要知道你的先生很想送你。” 徐香娟：“不，你还得在家里带我们两个可爱的孩子。” 周程宁正常讲话：“娟，我九月之后就很少有时间。” 徐香娟：“嗯，我会带孩子的，你好好学习工作……待会儿还要买醋，我会提醒你停车，现在专心骑车，辛苦爸爸了。” 周程宁想说和两个小朋友无关，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但这会儿还是先专心骑车。 买完醋带回饭馆，徐香娟给空闲桌子上的醋瓶添醋。 “妈妈。” “牛牛有什么事？”徐香娟刚好把一瓶醋添满，拎着半袋子醋，问牛牛有什么事。 “晚上要和表叔睡那里。”牛牛指的饭馆小间。 徐香娟还挺意外：“牛牛不怕吗？” 牛牛：“表叔不怕。” 表叔不怕，他也不怕。 宋平安：“表嫂，我妈有夜班，我爸在外面出差，都不在家，和牛牛在这里睡没事的，我已经跟爸妈还有隔壁奶奶说过了。” 徐香娟问牛牛：“是牛牛的主意吗？” “是。”牛牛没有否认，其实他最近都在想这事，今天才开口和妈妈说的。 徐香娟：“住没问题，但是牛牛要刷牙洗脸，还得洗脚，不许在表叔要睡觉的时候吵表叔。” 饭馆小间有洗漱用品，让平安和牛牛住几个晚上没事，最近也只有小朋友午睡休息过，被毯隔几天晒，卫生肯定没问题。 “嗯！”牛牛应完立马带表叔去小间，安排晚上的睡觉。 “说一出是一出。”徐香娟继续加醋。 牛牛晚上睡在饭馆，周程宁心里有了主意……他儿子可终于做了件好事。 牛牛和平安要在饭馆小间睡觉，赵阿姨干完活离开饭馆，他们剩下的人留下来吃饭。 吃完饭徐香娟先给小孩子大孩子安排晚上的住宿事宜，等安排好再和瓜瓜阿宁离开。 徐香娟：“平安明天早上帮表哥表嫂看着牛牛洗漱，电风扇晚上冷了就转小一档的，牛牛如果一直说话吵着你，你明天就和我说，我来教育牛牛。” 宋平安无不应好。 要叮嘱的都叮嘱了，确定没事，徐香娟锁好门带着另外的一大一小回去。 爸爸妈妈姐姐走了，牛牛放飞自我，邀请表叔玩他的玩具，他还要把小牛金牌从衣服里拿出来。 到点，宋平安催促牛牛：“牛牛，该睡觉了。” 表嫂和他说了牛牛的睡觉时间，他当然要提醒牛牛睡觉，不然明天起晚了，表嫂可不让牛牛再在外面睡觉。 床上放着的玩具牛牛看了一遍，都给表叔玩过了，可以收起来准备睡觉。 帮着牛牛把玩具收起来，收完了，宋平安让牛牛躺被窝去，等牛牛已经躺好，他去关灯。 关灯了不代表睡觉，由牛牛发起的夜聊才开始：“表叔，妈妈会想我，爸肯定不想我，姐姐不知道。” 姐姐是大孩子了，兴趣爱好很多的，没有他也可以玩很开心。 宋平安：“牛牛是不是第一次一个小孩在外面睡？” “嗯，第一次，姐姐说以后长大也要自己住外面的。”牛牛有记忆来，今晚的确是第一次。 宋平安：“瓜瓜说的没错，长大以后的确要在外面住，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 其实宋平安现在就是一个人的状态，也没有埋怨过父母，对父母反倒是比较陌生的。 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到现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要去沟通的念头。 牛牛：“我在外面住，爸肯定很高兴。” 宋平安：“为什么？不过爸爸的确都不怎么表达情感，没准表面高兴，其实心里难过。” 牛牛和表哥父子之间的相处，看着还挺正常的，偶尔是有点幼稚。 牛牛：“爸不难过，爸最喜欢妈妈，整天打我屁股。” 被牛牛控诉的爸爸，此时此刻的确不怎么想在外的儿子，就期待着晚上瓜瓜睡着后的时间了。 徐香娟不像牛牛爸，她的确想牛牛，回家还念叨牛牛好几句，那么小的小孩心就野了，才几岁啊就敢在外面睡。 虽然担心牛牛，但晚上该睡觉还是要睡觉。 由于牛牛不在，今晚睡觉位置稍作调整，徐香娟睡中间，瓜瓜睡里头，周程宁睡外头。 徐香娟先是和瓜瓜一条毯子，同瓜瓜聊天说话，名义上是女孩子间的聊天，不给爸爸听，爸爸要捂住耳朵，但其实就是爸爸妈妈要睡觉，糊弄小孩的。 等瓜瓜睡着好一会儿了，徐香娟才和周程宁去厨房间。 在里面吵醒瓜瓜可不太好。 就算在厨房间，也要开风扇的，一个是因为大热天，不开风扇热晕人，另外一个就是风扇声音大，还能遮掩别的声音。 ... 徐香娟：“我去百货大楼了，今天早上爸爸记得检查牛牛是不是洗刷干净了，瓜瓜也帮妈妈看着点弟弟。” 父女俩纷纷应好，看着妈妈骑自行车离开。 瓜瓜坐上爸爸骑的自行车，等自行车骑了一会儿才问爸爸：“爸，妈妈以后是不是除了吃晚饭都不待在饭馆？” 周程宁：“妈妈有别的事要忙，等九月你们上学，爸爸上班了，妈妈待在饭馆的时间就会比较多。” 其实按照现在这个状态，周程宁觉得爱人到时候更有可能再雇个阿姨来干活。 徐香娟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二蝶大四学校没什么事，也放弃学校的工作分配专心做自己的事业。 要自己出来做生意，脑子就不能太木，灵活些就算是死路，也还是能绝路求生。 虽然现在不是网络时代，要让贰别全国火起来很难，但在华都，总是能慢慢将名气打起来。 一蹴而就九成不是真的成功，真想成名起来，还是得靠前期的积累。 二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虽然最后是成功了，但花了不少时间。 她就是用她知道的，帮二蝶一把，帮她少走些弯路。 贰别稳定下来之后，她还得去看店面，家里房子申请下来需要时间，现在孩子年纪不算大，目前的住所还能应付，所以饭馆店面可以安排起来。 九生饭馆现在的店面不够大，而且不买店面，等着竞价实在非常亏。 饭馆内。 “姐姐，妈妈呢？”牛牛早上都自己穿衣服起床刷牙洗脸了，想让妈妈知道他很听话的。 只是他看了几遍，都只有姐姐和爸爸来了。 瓜瓜回答：“妈妈去百货大楼了。” 听到妈妈去百货大楼，牛牛一下子失落起来。 周程宁问平安牛牛有没有淘气，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晚睡。 别以为妈妈不在，他就可以无法无天。 爸爸问表叔的话让牛牛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不复刚才的失落，不用表叔说，他自己和爸爸说：“不淘气，睡很早！” 周程宁：“真的睡很早？牛牛就喜欢说假话，爸不信。” 牛牛：“没说假话！坏爸！” 宋平安及时开口：“表哥，牛牛没淘气，晚上早睡，早上也早起了。” 周程宁：“这样啊，辛苦平安照顾小孩了。” 瓜瓜见弟弟又要和爸爸开始斗嘴：“牛牛，我们等早饭吧，吃完早饭就可以出去玩了。” 要出去玩，牛牛赶爸爸去给他们烫面吃。 赵阿姨还没到上班时间，早饭就是周程宁来烫面。 要做早饭，周程宁倒是没和牛牛闹，还想着爱人今天早上去百货大楼有没有好好吃早饭。 早饭一定要吃啊，不然饿着多难受。 ... 九月。 虽然多了研究生课程，时间安排更加满，但是不耽误周程宁早上送瓜瓜去小学。 周三周五的下午需要爱人去接小孩了，因为周程宁周三周五下班后还有两节研究生课程，休息日整天也是有课的。 “妈妈，爸去干什么了？”尽管牛牛整天和爸爸斗嘴，但是爸爸休息日不在家，他还是想爸爸的。 最近孩子爸爸回家也是在学习，虽然在学习，但是牛牛能看见爸爸，所以也没那么想了：“爸爸去上课了，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回家。” 牛牛：“爸是大人，大人也要上课吗？” 徐香娟：“对啊，学无止境，如果想要学习，变成老头老太太也可以学习。” 牛牛一想到变成老头老太太都要学习，立马停止学习话题，带妈妈去饭馆小间给妈妈看他叠好的毯子。 虽然表叔开学了，牛牛晚上不能睡在饭馆小间，但午睡还是在小间睡的。 今天姐姐去和同学玩了，不去操场也不在饭馆。 姐姐不去操场，牛牛都不知道能和哪个小朋友说话玩耍，干脆整天待在饭馆，睡午觉也是一个小孩睡，睡醒了把毯子叠好。 姐姐不在，所以今天格外想爸爸。 徐香娟跟着牛牛去小间，看着软绵绵看不出规律的一团毯子：“我们家牛牛真厉害，都会自己叠毯子了，真棒，比爸爸叠得整齐。” 为了小朋友开心，多说几句违心的话怎么了吗？ “妈妈，以后我叠被子！” 徐香娟温柔道：“牛牛，家里被子太重了，你一个小朋友叠不动，等长大些，比姐姐还高，就能叠得动了。” 夸小朋友有一点不好，就是小朋友太容易当真了。 “好吧妈妈，我可以叠小的，小的叠得动。” “……好，我们牛牛真懂事。” 第143章 143 周程宁回到饭馆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牛牛的热情拥抱。 把包放好, 周程宁抱起牛牛：“是不是做坏事怕被妈妈骂，找爸爸帮你和妈妈求情？找爸爸求情就算了，爸爸不打你屁股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牛牛觉得爸爸把自己想太坏了：“没有做坏事。” “牛牛没做坏事，爸爸不在家, 想爸爸了。”徐香娟正和瓜瓜包饺子, 瓜瓜说晚上想吃饺子了, 她就包饺子了, 刚好饭馆里也有食材, 在附近菜市场买来饺子皮就可以做了。 晚上做的芹菜猪肉馅，没有绞肉机, 徐香娟自己剁了蛮久，赵阿姨忙活饭馆的活, 瓜瓜先应付收银工作。 瓜瓜数学可是一直都考满分的，现在分角元十元都认得出来，能记着各道菜价格, 收钱没问题。 饺子还是等阿宁差不多要回来才开始包的, 她给了赵阿姨些饺子馅和饺子皮带回家包，赵阿姨已经走了, 饭馆也关门不做生意，留自家人煮饺子吃。 周程宁：“想爸了？” “嗯。”牛牛不否认, 说完觉得不好意思，又抱住爸爸脖子, 趴爸爸肩头了。 周程宁抱着牛牛坐下来：“等牛牛放寒假了, 爸会比较有空, 到时候陪牛牛。” 徐香娟动作利索，牛牛和爸爸说话的工夫，她已经包好四五个饺子：“阿宁，你待会儿去烧水，等水开也差不多能下饺子了。” “这几个小包子是牛牛包的吗？”周程宁注意到与众不同的几个“饺子”。 爱人做的饺子可爱饱满，都没有破，摆得也整齐，瓜瓜模仿妈妈做的饺子，虽然不是很饱满，有些皮破了，有些馅太少，瘪的，但没有一个是包子形状的。 “是，妈妈说好看。”牛牛包的时候觉得很好的，但是再看看妈妈做的，就觉得自己包的也没那么好。 但是妈妈说好，他也觉得好了，只是没有妈妈的好看。 徐香娟：“嗯，很好看。” “待会儿放开水里煮，皮就要散开的吧。”周程宁当然不敢说爱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香娟：“没事，散开也有爸爸吃，爸爸最喜欢吃牛牛做的包子。” 名字临时改了，不叫饺子，叫包子。 牛牛本来就是按照包子样做的。 周程宁：“爸最喜欢吃妈妈包的饺子。” 瓜瓜紧跟爸爸表白一波：“我也最喜欢吃妈妈包的。” 牛牛紧跟爸爸姐姐表白一波：“我也最喜欢吃妈妈包的。” 徐香娟：“一样的馅一样的皮，味道没差别，哪有最喜欢……就算喜欢也不能吃多，吃多容易撑着。” 瓜瓜：“爸听到了没有？” 周程宁：“爸和瓜瓜牛牛不一样，爸是大人，不怕吃撑。” 徐香娟：“爸爸也不能吃撑，按照平时的分量吃。” 爸爸说的话，妈妈能立马给爸爸打脸。 爸爸敢怒不敢言。 ... 早上起床，爸爸妈妈瓜瓜三脸懵，看着牛牛叠毯子。 牛牛第一个睡醒的，他本来作息就很规律，再有不是个赖床的小孩，早上起来就先把自己和爸爸盖的毯子拉起来叠。 周程宁是牛牛从他身上拉走毯子时候醒来的，刚醒来不知今夕何年，不知牛牛在做什么。 徐香娟和瓜瓜紧跟着周程宁醒来，都一脸懵看着儿子/弟弟叠毯子。 还是徐香娟最先反应过来：“牛牛要去幼儿园，叠毯子的活交给妈妈。” 牛牛抽空回答妈妈：“很快。” 徐香娟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看眼时间，还早，和瓜瓜睡回笼觉去。 清晨没有毯子盖着，光吹风扇还有点冷，周程宁看时间的确还早，果断把儿子正在叠的毯子拿回来，撑开毯子盖上，顺便再把牛牛塞回毯子里：“再睡一会儿，姐姐和妈妈在睡觉呢，牛牛等妈妈姐姐都起床了再叠毯子，到时候毯子都给你叠。” 听到毯子都给他叠，牛牛满意了，不再闹腾，乖乖躺好，等爸爸妈妈姐姐都睡醒。 等全家人都醒了，没有睡回笼觉的牛牛开始叠毯子。 “牛牛怎么突然要自己叠毯子了？”周程宁刷好牙洗完脸去看，牛牛还在叠毯子。 牛牛人小，叠毯子还要从这头跑到那头去，看着特别忙。 “牛牛要叠也别拦着，咱家牛牛懂事，知道帮妈妈干活，瓜瓜也懂事，能帮忙饭馆的生意。” 不能夸一个不夸另外一个。 “娟，慈母多败儿。” 徐香娟拍了一下周程宁的后背：“什么慈母多败儿，你这话说的正常吗？孩子乐意就让他去做，牛牛叠毯子叠得是比爸爸整齐，牛牛，咱叠一条，剩下一条让爸爸叠，咱去刷牙洗脸。” “妈妈，我很快了，剩下让爸叠。”妈妈说的肯定是对的，爸爸胡说。 徐香娟：“好的，牛牛慢慢来，妈妈现在做早饭去了……爸爸赶紧过来帮忙。” 牛牛一直坚持慢工出细活，所以一条毯子真的能叠很久，叠出来的效果仿佛就是把毯子堆在一起，堆成一团。 即使堆得再难看，妈妈都能夸好看。 周程宁觉得爱人教育的方式很有问题，正要对小胖脸满满笑容的牛牛进行打击教育，就被爱人掐了一把腰，要说的话也被掐在喉咙里了。 徐香娟见周程宁表情不对，就知道又要开始幼稚了，掐了他腰一把，掐完也带着笑容，直夸牛牛棒，还把牛牛牵去刷牙洗脸：“爸爸把剩下的一条叠好。” 周程宁只好委屈去叠毯子了。 ... “周程宁？”杜悦不太确定地喊道。 周程宁刚下课准备回家，听到声音，往声源望去。 杜悦：“真的是你。” “嗯。”周程宁礼貌点点头，表情疏离。 时隔那么多年，杜悦再见到周程宁，发现还是难以释怀：“你在华大教书？皆甘现在在华大已经是副教授了。” 没想到今天有时间有心情等自家先生，就遇到很多年没见的人。 “没在华大教书，我要去接孩子，抱歉先走了。”周程宁今天是下班后来华大上两节课，不接孩子，他不想和杜悦说话，干脆找借口离开。 “怎么了？”周程宁走后不久，翁皆甘就下楼来，看到自己太太发呆，询问道。 “看见周程宁了。”杜悦倒是没有遮掩。 周程宁是他们夫妻两个都知道的人。 待在一幢教学楼的，翁皆甘见过周程宁几次：“他现在是仁大助教，考了华大研究生，刚才是来华大上课，在老家里待了很多年，到华都一切得从头开始。” 见到故人，翁皆甘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对方的现状。 杜悦听到周程宁混得不好，心情好很多，挽着翁皆甘的手臂：“他就算不是从头开始，也一定没你发展好。” 翁皆甘：“不能这么说，毕竟他在大学成绩优异，又选择在仁大工作，未来怎么样说不准，可惜浪费了这些年。” 杜悦知道周程宁家里穷，不光她知道，当年他的同学都知道：“穷人的悲哀。” 周程宁回到饭馆，又收到了来自牛牛的热情拥抱。 “爸！” 周程宁还是不等开口就拒绝：“牛牛又有什么事？不许。” 徐香娟盛好饭：“爸说不许了，牛牛别找爸爸，妈妈有空，妈妈陪你就好了。” 周程宁：“娟，有什么事？” 徐香娟：“牛牛幼儿园后天上午有活动，要家长陪孩子参加，是玩游戏的，你后天还要上课，我有空就陪牛牛去了，牛牛想爸爸一起。” “牛牛真想爸爸一起？” “嗯！” 徐香娟：“是怕妈妈没力气抱牛牛玩游戏，要爸爸陪着。” “坏小子，就把爸当工具。” 牛牛是有这个心思想法，但被妈妈直白说出来：“爸不去，妈妈和我一起去，妈妈力气小，我力气大。” 徐香娟：“妈妈力气再小也比牛牛大。” “后天是休息日，我要上课，请假的确不太方便。” 研究生课程安排下来的确没几节，如果是上班没准他还能抽空去的。 “还有我呢，牛牛，姐姐也和你一起去玩。”牛牛的幼儿园瓜瓜还没去过，这回休息日可以去看一眼了。 “好啊，姐姐妈妈陪我一起去，不要爸爸。”牛牛是小渣牛，刚才还想爸爸，现在立马抛弃爸爸，都不要爸爸抱，和妈妈还有姐姐说幼儿园有什么活动。 牛牛没跑出去几步，又被爸爸抱起来打屁股：“坏牛牛，每次都是有目的才要爸抱。” “没有！” “胡说，明明每次都有目的。” 徐香娟：“好了，赶紧准备吃饭，不吃我和瓜瓜吃完了。” 牛牛：“妈妈姐姐和我吃，不给爸吃。” “坏牛牛，不给你吃，饿你一顿，看你老不老实。” 徐香娟和瓜瓜吃自己的饭，不理幼稚父子俩了。 第144章 144 没有妈妈和姐姐捧场, 父子俩闹腾着也没意思，都去吃饭了。 周程宁：“爸这两年都没什么时间，等后年再陪牛牛去。” 去还是要去的，只是现在不方便。 徐香娟觉得孩子爸爸也是头晕了：“后年去什么去, 牛牛老师和我说这个是园庆十周年的活动, 后年牛牛也不在幼儿园, 都读小学了。” 牛牛现在已经是中班的小朋友, 等后年的确不用了。 不光牛牛因为爸爸不去而沮丧, 爸爸也因为去不了幼儿园而略觉沮丧。 周程宁让牛牛和他说有什么活动，听过就当参与过。 徐香娟见牛牛刚挖了一小勺米饭送进嘴里, 很想说话的样子，说道：“吃完再说, 牛牛不能嘴里含着饭说话。” 牛牛听话把饭嚼完咽下去，和爸爸说活动。 班里别的小朋友都在玩，他有听老师的话, 记住活动游戏, 可以把游戏都告诉爸爸。 “球有多大？”听到一只手运球，周程宁问道。 牛牛两只手比划给爸爸看：“那么大。” 比划完, 牛牛吃一口饭，说一个游戏吃一口饭, 不吃饭妈妈要说的。 “那么大？妈妈手小怎么能运得过去。” 徐香娟知道是牛牛说夸张了，其实哪有那么大, 最多就是篮球这样的：“没有那么大, 而且一只手运球不难, 牛牛说的把球运过去，是拍过去，不是你想的那样。”徐香娟解释完，往周程宁碗里夹了几片炒得金黄的猪皮肉。 牛牛说的也容易让人误会。 妈妈说的对，牛牛点头，是拍的。 周程宁连饭带肉吃了好几口：“这些听着都像是大人玩的，你们园庆是折磨家长的吗？” 徐香娟：“可不是嘛，小朋友们能玩几个游戏，全是考验大人的。” 牛牛：“小孩子有的，有堆木块，还有个爸爸妈妈钓鱼，小孩子要帮爸爸妈妈把鱼送到桶里。” 鱼肯定是假鱼，徐香娟听着钓鱼好像不费劲：“到时候钓鱼要去玩一下。” “第一三朵花，第二两朵，第三一朵，花可以去换吃的，给妈妈姐姐我还有爸吃。” 徐香娟：“那妈妈努力给牛牛多赢花回来，给牛牛瓜瓜换吃的，如果有剩下的我们再给爸爸吃。” 瓜瓜：“我会踢毽子，到时候我替牛牛踢，这样又有花了。” 瓜瓜可不是盲目自信，她踢毽子肯定比一些大人厉害，弟弟说了有踢毽子，她肯定参与。 “我也可以摆木块，比其他小朋友高。”牛牛觉得自己肯定比较稳的，能摆最高！ 听爱人和两个孩子讨论得热烈，周程宁觉得手上的饭都不香了。 徐香娟注意到自家男人好像难过没办法融入话题，又给他夹菜，既然没办法融入话题，就好好吃饭。 ... 幼儿园十周年园庆早上八点开始，徐香娟当天穿得很运动风，长发也扎成了高马尾。 为什么高马尾？感觉显得年轻有活力。 瓜瓜是和妈妈同款的高马尾，一家三口比爸爸要早出门，出门前还让爸爸记得关门。 幼儿园游戏项目来了就能玩，五人一组，按照一组，给第一第二第三发小红花。 每五个人，其中三个都能有花，好几个游戏，拿到小红花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徐香娟带着瓜瓜牛牛来的时候，已经有家长开始玩游戏了。 牛牛去堆木块的地方，跟负责堆木块游戏的老师说他要玩这个游戏。 还真有别的小朋友玩这个游戏，很快就凑到五个小朋友玩游戏。 堆木块游戏是把这些木块堆起来，看谁堆得高，堆得高，比如堆十块木头不掉，第11块掉了，那成绩就是十块木头，最多木头的就是第一名，以此类推，第二第三。 徐香娟和瓜瓜在边上看着，加油都不敢加，就看儿子/弟弟一块一块把木头叠上去。 已经有叠四块就倒了的小朋友，很多小朋友卡在第四块，牛牛已经第六块了。 还剩下一个很稳的小朋友，虽然不快，还只有四块，但第五块已经开始搭了，没有摇晃，小朋友和木头都没有摇。 第一第二可以说是很难确定下来。 牛牛最后是第九块倒下了，剩下那个和他比的小朋友七块。 牛牛成功拿到第一名。 老师给三朵小红花，牛牛立马放进幼儿园里领的小篮子，今天的花都要放在篮子里。 开门红，徐香娟带着瓜瓜牛牛去玩钓鱼的，她觉得这个游戏安逸。 事实证明钓鱼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准确说是对小朋友的来说没那么简。 第145章 145 钓鱼需要眼神好, 鱼竿得要勾住“鱼塘”里的“鱼”。 鱼塘其实就是圈出来的一块地，水都没有。 鱼是很小的小篮子，比牛牛拎的要小，家长把篮子勾起来给小朋友, 小朋友要拿到属于自己的大框里, 大约30米的距离, 限时五分钟。 鱼钩也不是细鱼钩, 毕竟得勾小篮子, 正常鱼竿勾不起来。 徐香娟勾到第一个让牛牛先不要拿过去，等她多勾几个再拿过去。 瓜瓜在旁边拎着小红花篮子, 拿着妈妈的手表看时间。 每过去一分钟就提醒妈妈一次。 到两分钟的时候，徐香娟勾到五个小篮子, 因为五个是牛牛极限了，让牛牛小心点拿过去。 当然不是小心篮子，是小朋友自己要小心。 牛牛出发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来回两三趟了, 不过谁也没他一趟拿得多。 开始妈妈让他先别拿篮子的时候, 他还很急，但这会儿有那么多篮子, 牛牛觉得一定能拿第一。 牛牛走了徐香娟还是继续勾小篮子，除了前面两个不太熟练, 后面她已经能熟练勾了，别的家长都没她手快。 牛牛再回来, 拿了四个篮子又走了。 五分钟他们家一共拿了12个小篮子, 第一。 又是三朵小红花。 一家三口人一起行动, 踢毽子徐香娟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会玩，现在找不到感觉，按原先说的，瓜瓜上场。 规则里没有说不让小孩踢，反正代表牛牛就好。 瓜瓜踢了第二，有个妈妈很厉害，踢得非常熟练，瓜瓜输给她了。 “姐姐很厉害，我一个都不会踢。”牛牛安慰姐姐。 牛牛的小短腿抬起来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踢毽子。 徐香娟见瓜瓜好像因为没有第一而失落，安慰道：“瓜瓜还拿了两朵小红花，的确很厉害了，咱休息一会儿，先去换糖吃。” 装小红花的篮子由牛牛提着，徐香娟牵着两个小朋友去小红花兑换处。 小红花兑换处已经有换糖吃的小朋友了，徐香娟看了眼台上的物品。 糖是一朵小红花一颗，饼干是两朵小红花一块，橘子五朵小红花一个，苹果十朵小红花。 “妈妈，我们再去玩，换这个。”牛牛想要一个大苹果。 现在他们有8朵小红花，再赢两朵就可以去换苹果了。 瓜瓜：“妈妈，我们再去玩几个吧，到时候小红花多了，糖饼干橘子苹果都有了。” 两个小朋友似乎都看上大苹果了，徐香娟就带着两个小朋友继续玩。 接下来去玩运球，这回大概25米，往返的。 今天爸爸妈妈来的不少，为了公平，运球在人数充足的情况下，还是妈妈和妈妈一组比，爸爸和爸爸一组比。 徐香娟这次也没拿第一，拿了第三名。 有小红花就行了，徐香娟带着两个小朋友再逛。 看到有剪窗花的游戏，徐香娟去围观。 窗花的规则稍微不一样，是家长两分钟内剪出来，由大班的一个小朋友当裁判选第一第二第三。 小男孩铁面无私，看着就不会给你面子，不会嘴下留情。 “牛牛别看着哥哥，看哥哥也没用。”徐香娟还在围观，有两组在排队，见牛牛一直盯着小裁判，她说了一句，继续围观。 这个游戏欢笑声还是蛮多的，会剪的还能说，不会剪的，你都不知道剪出来是什么。 剪窗花的台子比较高，专门老师看着，剪刀不会被小朋友摸到，剪刀也比较钝，就能剪个纸。 “哥哥，我妈妈剪的最好看。”牛牛和小裁判说完，走到妈妈身边。 徐香娟都没说要参加呢，就听到儿子疑似套近乎的话。 不过小朋友都说了，她就排队等等。 以前家里过年也会剪窗花，毕竟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过个喜庆年得自己动手。 轮到徐香娟这组剪，她凭记忆把纸叠好，剪了几下，到时间展开。 小裁判虽然不久前听到过某小孩貌似套近乎且不太客观正直的话，但还是没有任何动摇，该给第一就给第一。 徐香娟第一。 拿了三朵小红花，牛牛还是不忘和小裁判哥哥说：“我妈妈剪的最好看，哥哥再见。” 徐香娟继续牵着两个小朋友逛，还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管倩印岳猪猪一家人。 猪猪背着小书包，看到牛牛手上拎着一篮的小红花，要牛牛哥哥送他小红花。 牛牛不想送猪猪小红花，妈妈又在和猪猪的爸爸妈妈说话，只能眼神求助姐姐。 可以把小红花换来的糖给猪猪，但是不想把小红花给猪猪，小红花是他和妈妈姐姐辛苦赢来的。 反正牛牛就是认小红花，不想把小红花给猪猪。 瓜瓜替牛牛解围：“猪猪，玩游戏就有小红花了，喏，我拿新篮子给你了，我和牛牛带你去玩小孩玩的游戏。” 大人见状，跟上小朋友们，就怕小朋友走丢。 管倩同徐香娟说话：“你带着小朋友们来得还挺早。” 徐香娟：“我们家小朋友出门不拖拉，早点出来人也少的，我们都玩好几个游戏了。” 管倩：“我家猪猪在家里磨蹭很久，我说干脆别去了，他非要出门，还专门背书包过来，说自己会有好多吃的。” 猪猪昨天可看到老师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他还要了一颗糖吃。 猪猪这会儿被领着去叠木头，牛牛个头小，猪猪现在比牛牛还矮半个头，性子也没有牛牛这样沉稳，叠第三个木头的时候就已经在抖了，第二个也没叠齐，歪歪扭扭放在第一个上面。 第三个放下去，猪猪直接喊爸爸了，但这是小朋友的项目，印岳当然不可能参加，只在旁边鼓励猪猪，让猪猪再稳点。 猪猪觉得爸爸是在指挥他，没有一点作用，生气地推开木头，不搭了。 推开木头的猪猪算是主动弃赛了，主动弃赛不说，猪猪小朋友还问老师要小红花。 老师说前三才有，猪猪硬说自己是第一。 管倩看不下去，抓着儿子的手离开现场：“倒数第一别说了，猪猪你不丢人，妈妈都替你丢人，让爸爸给你赢小红花去。” 如果说牛牛属于想套近乎，猪猪就属于想套白狼，可惜有个爱面子的妈妈，硬把他带走了。 猪猪性子闹腾，小班前还能耐心带孩子，小班后本性又出来了，闹腾，非常闹腾。 徐香娟和两个孩子就带着猪猪一家去他们玩过的项目。 印岳玩了几个游戏，虽然没有个个第一，但总还是给猪猪赢来小红花了，即使没有牛牛的多。 自己有小红花了，猪猪至少不会缠着牛牛要小红花，猪猪和牛牛一样提着篮子走路，爸爸妈妈要帮他提，他还不给，他要自己提。 “爸！”牛牛看到爸爸，立马喊爸爸，手上的篮子都放地上，跑去爸爸身边。 周程宁手上还拎着包，上完两节课急匆匆赶过来的，牛牛朝他冲过来，他也接住牛牛，把牛牛抱起来。 瓜瓜把牛牛放在地上的篮子提起来，喊了爸爸之后，继续看妈妈比赛。 妈妈这会儿在参加筷子夹乒乓球，正是赛点，还有最后二十秒。 周围比较吵，徐香娟一心注意乒乓球，也没发现周程宁来了，结束才松口气。 筷子夹乒乓球比拍球运过去要难多了，她现在都有点手软。 牛牛人矮，刚才都被挤到外面去了，根本看不见妈妈比赛，现在被爸爸抱起来，有最佳观看视角，看完妈妈比赛，让爸爸把他放下来，他要拿小红花去了。 裁判老师在点乒乓球个数，徐香娟是第二，可以拿两朵小红花。 徐香娟：“你怎么过来了？” 周程宁：“两节课后说有事，请假过来了。” 徐香娟：“已经差不多玩遍了，牛牛，我们带爸爸去换吃的。” “嗯！”要去换吃的，省得待会儿没吃的。 猪猪被别的项目吸引，早就拉着爸爸妈妈过去了，两家人分开行动，牛牛倒没有那么拘束了。 兑换点的饼干和糖已经没了大半，橘子苹果倒是没见少几个。 园庆快结束了，兑换点的爸爸妈妈也多，轮到徐香娟一家人，还费了一番工夫。 一共有32朵花，徐香娟换了一个苹果，两个橘子，四块饼干四颗糖，刚好。 幼儿园还有个游戏，是接近尾声的大游戏，需要爸爸妈妈组合参加。 第一能获得幼儿园礼包，一组就三对，第二第三也分别有十朵和五朵小红花，当然，如果主动放弃，只有一朵小红花。 大游戏关卡有些也是现成的小游戏点改的，在老师们一齐布置下，大游戏的关卡很快摆好了。 牛牛：“妈妈。” 已经有家长开始闯关了，谁第一个到达终点敲锣，谁就是第一名。 有单杠，徐香娟前面听了老师解说单杠的用处，真觉得这游戏是折磨妈妈的，当然还折磨爸爸。 爸爸要或背或抱着妈妈过独木桥。 单杠是独木桥之后的关卡，要妈妈靠臂力抓着单杠，脚不能接触地，触地就得和爸爸从头开始，爸爸是要去闯小关，拿来敲锣的棍，回来接住妈妈，把棍交给妈妈，抱着妈妈去终点敲锣。 “还挺难的，考验爸爸的腰力和妈妈的臂力。”徐香娟已经觉得胳膊发酸了。 今天32朵小红花应该够了，可牛牛的眼神就是想爸爸妈妈参加。 周程宁看到挂在单杠那边已经快支撑不住的妈妈，觉着参加还是得要爱人答应。 那边已经有妈妈握不住，喊老师帮忙她下来，而且还说不要从头开始，放弃了。 可以看出抓单杠真的很痛苦。 第146章 146 牛牛看出妈妈的犹豫, 小脸立马沮丧起来，已经不想妈妈参赛了，还是想着回家吃苹果吧。 大苹果看着就很甜的。 篮子家长可以带走也可以留下来，所以即使牛牛没有背书包, 也可以把换来的吃的放进篮子里带回家。 徐香娟咬牙答应了。 牛牛小胖脸上的沮丧神情消失殆尽：“妈妈最厉害, 是我心里的第一。” 周程宁：“不要给妈妈压力。” 牛牛不知道怎么就给妈妈压力了, 但还是乖乖应好。 周程宁想的是就算心里的第一也不行, 妈妈鼓起勇气答应参加游戏, 什么话都是马后炮。 徐香娟现在脑子比较空白，没仔细听父子俩的话。 今天穿了两件, 看来里面那件可以塞裤子里了，省得待会儿挂在单杠上露出肚皮。 既然答应小朋友了, 徐香娟就带着周程宁排队，做热身运动。 瓜瓜和牛牛则是看着爸爸妈妈，虽然他们想要礼包, 但是也不能给妈妈太大压力。 妈妈现在都在深呼吸, 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今天不是所有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来的，而且也不是所有来幼儿园的爸爸妈妈都会参加最后的大游戏, 这样筛下来，参加的爸爸妈妈并不多, 所以很快能轮到徐香娟周程宁。 管倩不参加，她可不是心软的妈妈, 任猪猪怎么缠磨都不肯。 印岳是很高兴妻子做这个恶人, 他看这个大游戏真的很累, 他不想参加。 徐香娟和周程宁在排队等候的时间里已经研究好各个关卡怎么节省时间，怎么能更快通过。 第一关是两人三足，周程宁搂着徐香娟的腰很快到达第二个关卡。 第二关就是过独木桥，徐香娟比较娇小，到达第二关开头，很快半蹲下来解开两人腿上的布条，解开布条，布条一解开，周程宁就蹲下来，徐香娟趴在他背上。 独木桥比较窄，想要直接冲过去还不可能。 徐香娟不去影响他，话都不说一句，让他专心过独木桥。 旁边有独木桥掉下去的家长，独木桥不高，大概到家长的脚踝，不用担心摔狠了。 独木桥走着掉下去，从独木桥这关重新开始就行了，周程宁比较稳，没有受到影响，成功过了独木桥。 独木桥之后就是挂妈妈了。 徐香娟踩着准备好的椅子，双手抓住单杠，等她抓好，老师们立马就把椅子撤走。 没坚持几秒，徐香娟手已经开始松了，实在太累，明明看到老师们在家长过关后会把单杠擦一遍，为什么还那么滑，是不是她手心出的汗。 周程宁在闯小关，都不去看爱人，就怕看到爱人现在的样子担心起来，下面的小关都需要稳，不能紧张。 等所有小关闯完，周程宁飞快拿起敲锣的小棒，跑到单杠底下。 这单杠高度大概是爱人双手举高再加上一个椅子，周程宁紧抱住爱人的大腿，徐香娟看到周程宁来了，完全脱力，放开单杠，整条胳膊已经不像自己的了。 爱人已经放开单杠，周程宁调整下抱爱人的姿势，带爱人去敲锣。 敲锣的棍已经在徐香娟手上，被抱到终点，尽管没力气，还是努力敲锣。 拿了第一。 徐香娟都要哭了，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还真哭了，抱着周程宁的肩膀，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都等你好久了。” 周程宁连忙哄人：“娟，对不起，下次我肯定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情绪崩溃就那么一会儿，徐香娟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放我下来吧，领了东西咱们就走了。” 大庭广众被这样抱着还挺丢人的，最丢人的还是她居然哭了。 周程宁把爱人放下来：“娟，胳膊是不是很疼？待会儿我给你揉揉。” 徐香娟看到有老师拿礼包过来：“疼，我不拎东西了，你来拎……你疼不疼啊？你疼的话让瓜瓜牛牛拎好了，反正没多重。” 老师在爱人说完话就过来了，周程宁接过礼包：“我没多疼。” 瓜瓜牛牛赶到终点，牛牛：“妈妈你是不是哭了？” 瓜瓜：“牛牛，把你挂在那里看你哭不哭。” 牛牛听姐姐这么说，沉默了，都没有委屈的表情，只有难过，是他害妈妈哭的。 徐香娟：“妈妈没哭，妈妈是感动，拿第一了，眼睛有点红，虽然挂在那里胳膊有点痛，但是拿到第一最开心，你们看爸爸手上是第一的奖品。” 牛牛听到妈妈是拿第一感动的，恢复精神：“妈妈最厉害。” 徐香娟在两个孩子面前可没有孩子气了：“好啦，我们回去吧，找个饭馆吃饭，今天不做饭，去外面吃好吃的。” 离开幼儿园还是和管倩一家，两家人一起去了家小吃店，点了一桌子小吃。 “猪猪不可以用手拿包子，那么小的小笼包，用勺子吃。”见猪猪直接上手抓，管倩训了一句。 猪猪不听，还是用手抓，然后塞嘴里吃，再然后，烫着了。 管倩知道猪猪这表现是烫得不严重，她也吃了小笼包，并没有那么烫，问老板要了凉白开给猪猪喝。 有猪猪在，这顿饭注定不安静，尽管弟弟闹，瓜瓜和牛牛还是专心吃自己的。 “娟，我喂你。”周程宁注意到爱人拿起筷子的手一直在抖，给爱人夹了一个小笼包。 徐香娟把小笼包咬到嘴里，吃完小笼包，自己试着去夹红油猪耳丝，夹不动。 管倩注意到徐香娟夹菜颤抖到要把夹起来的猪耳丝掉回盘子里，说道：“娟，就让周老师给你夹吧，在单杠上坚持那么久，为难你了，还好周老师过关挺稳，来得快。” 管倩可不习惯跟着她家男人喊周程宁做大周，还是周老师喊着习惯，毕竟在学校教书，不太熟的同事基本都是老师相称，她更习惯喊老师。 徐香娟要的就是这句话，费力把猪耳丝夹到自己碗里：“阿宁，你给我夹吧，我手使不上力。” “嗯，我给你夹。”周程宁又给爱人夹了一筷子猪耳丝，直接送到爱人嘴边。 徐香娟把猪耳丝吃到嘴里，安心被喂了。 中午点的一大碗汤面皮是最后上来的，大家想吃就自己去盛，徐香娟让周程宁给两个小朋友各自盛了小碗。 阿宁盛完小朋友的，徐香娟意思性说一句阿宁你先吃，不用管我。 周程宁当然不会不管自家爱人，给爱人盛了一小碗面皮，端着碗到爱人面前，小心夹面皮给爱人吃。 瓜瓜牛牛是能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爸爸喂，猪猪不明白阿姨为什么要叔叔喂，嚷着要爸爸妈妈喂他吃。 最近管倩在锻炼猪猪，让猪猪试着自己吃饭，当然不会猪猪要喂他们就给喂，还是要引导猪猪自己学会吃饭。 管倩教育牛牛：“哥哥姐姐都自己吃，阿姨手受伤了才要叔叔喂，你呢，手没受伤，也读幼儿园了，不比哥哥小多少，自己不能吃饭吗？” “我也伤了！”猪猪把食指伸出来看。 管倩听到儿子手受伤，仔细看那根小胖食指。 看半天就看到小小的倒刺：“猪猪，哪有伤？” “这里。”猪猪指着小倒刺，他受伤了。 管倩都忍着不翻白眼了，吃自己的，不管儿子。 管倩这家人闹腾，徐香娟家倒是比较和谐，徐香娟虽然不动手，但还是会在语言上照顾孩子和自家男人。 瓜瓜牛牛想吃什么，夹不到，让爸爸给你们夹。 阿宁别光顾着喂我，你自己也吃，这句话徐香娟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我吃饱了，你吃吧。”徐香娟忍住打嗝的冲动，让周程宁专心吃饭，她的确吃饱了。 见爱人真的饱了，周程宁才开始扫桌面，他刚才喂爱人同时自己吃也只吃了三分饱，上午又运动，比平时要饿。 猪猪一顿饭吃得不安宁，没吃多少，但是闹了不少，见到叔叔吃那么快，终于意识到不赶紧吃就要饿肚子，专心吃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叔叔比吃饭速度。 ... “娟，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睡醒明天再看看什么状况吧，其实现在除了拿东西很容易手抖，也没别的症状。”睡一觉醒来要么没事，要么就运动过度的酸痛，总之不会太严重。 回到家里，周程宁担心爱人的手，已经想着带爱人去医院了。 两个小朋友知道妈妈手不太行，都主动干活，帮妈妈拿拖鞋，帮妈妈挂爸爸替妈妈脱下来的外套，总之不让妈妈动手。 徐香娟知道今天自己的手不需要了，坐在床边：“看看礼包里面是什么吧，苹果要吃的话，就麻烦爸爸洗完切好喂我吃了。” 幼儿园发的礼包现在还没拆开呢，是蓝色布包袱，听了妈妈的话，牛牛把爸爸放在椅子上的包袱拿过来。 瓜瓜见弟弟把包袱拿过来不动了：“牛牛你开吧，这是你们幼儿园发的。” 牛牛觉得该爸爸妈妈开：“这是爸爸妈妈拿第一，幼儿园给的。” 周程宁：“给牛牛开吧，毕竟是妈妈为你拿的第一。” 徐香娟可不会独揽功劳：“不是妈妈，是妈妈和爸爸一起为牛牛拿的，爸爸努力不比妈妈少，牛牛你开吧。” 妈妈都开口了，包袱自然是牛牛自己开。 只是牛牛一个小孩没办法独立开包袱，爸爸协助他开。 周程宁：“都是吃的，除了今天能兑换到的苹果橘子饼干糖，还有一纸包绿豆糕。” 他打开纸包才确定是绿豆糕，数了一遍，有8块绿豆糕，还是完整的。 牛牛：“妈妈吃。” 周程宁：“给妈妈吃第一块。” 第147章 147 吃完第一块绿豆糕, 徐香娟就让阿宁还有瓜瓜牛牛也一人吃一块。 大家在吃绿豆糕的时候，她目光不禁落在橘子上面，拿纸擦了手，她有点渴, 想剥个橘子吃。 周程宁注意到爱人的目光, 立马把绿豆糕塞进嘴里, 擦了手拿起橘子。 现在不能说话, 说话他怕把嘴里的绿豆糕喷出来, 不雅观，直接用行动表达。 剥开橘子皮, 周程宁还掰了一瓣一瓣喂给爱人吃。 徐香娟安心被伺候，并没有说什么。 牛牛吃完自己那块绿豆糕, 主动请缨：“爸，橘子给我，我喂妈妈吃。” 妈妈手受伤是因为他, 他应该主动接下喂妈妈的活。 听到四岁儿子说要喂自己, 徐香娟连忙拒绝：“不用了牛牛，爸爸喂妈妈就好了, 你年纪还小，自己乖乖吃饭妈妈就很高兴。” 被阿宁照顾她没有负担, 但被一个连照顾自己都困难的孩子照顾，她负担很大的。 周程宁：“爸喂妈妈就好了, 牛牛你管好自己。” 徐香娟记着阿宁只请了两节课, 下午照常上课的：“阿宁, 下午还要去上课吧，赶紧收拾去上课，别在家里耽误了。” 下午的课一点半开始，现在十二点半了。 前一秒还跟牛牛说管好自己，下一秒周程宁就让牛牛帮妈妈干力所能及的活。 不仅牛牛，瓜瓜也是，要看着妈妈，别让妈妈干活。 两个小朋友纷纷答应帮爸爸看着妈妈。 徐香娟嘟囔：“我也不是犯人，不用看那么牢。” 周程宁不理爱人的话：“瓜瓜牛牛看好妈妈，不能让妈妈干活，妈妈不听话去干活了，你们等爸回来告诉爸，爸教育妈妈……娟不用做晚饭，待会儿我带上饭盒，晚饭外面买来。” 爸爸的家庭地位又上来一次，居然还说要教育妈妈。 徐香娟当做没听到教育的话：“那你记得把钱也带上。” 虽然自家男人有钱，但身上还是除了饭钱不带多余的钱，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藏给她看，她总能看到他藏钱的地方，有时候会换地方藏，但是藏到哪儿都会被她看见。 摆明就是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藏钱。 周程宁：“我会记得的，娟你要吃什么？饭还是面？” 徐香娟：“不吃面，中午吃的面皮，晚上想吃饭了，还有剩卤鸭掌，晚上可以热起来，和饭吃香。” 周程宁：“等我回来，我热鸭掌，娟你别动。” 徐香娟：“我知道了，你快去上课吧。” 周程宁带着两个饭盒离开了，徐香娟和两个小朋友对视。 徐香娟：“妈妈睡个午觉，瓜瓜牛牛困吗？困的话和妈妈一起睡觉。” 妈妈要睡觉，牛牛立即脱掉鞋子爬上床：“妈妈，我给你掀开被子。” 徐香娟：“……妈妈被子还能掀得开。” 牛牛已经掀开被子了，腾出一块给妈妈睡觉的地方，小胖手抓着被子：“妈妈快躺下，我给妈妈盖被子。” 不能只有弟弟做事情啊，瓜瓜去厨房间给妈妈倒水端到床头，等妈妈渴了可以喂妈妈喝水。 徐香娟躺下了，看着儿子给她盖好被子，那么一个小朋友还记得给妈妈掖好被子。 瓜瓜放好水，也脱鞋上床了：“妈妈，我给你倒水了，渴了喊我，我帮妈妈拿水杯喂妈妈喝水。” 两个小朋友就一左一右看着妈妈。 徐香娟：“……瓜瓜牛牛困不困？” 瓜瓜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妈妈，我不困。” 牛牛：“妈妈，我也不困，妈妈睡觉吧，我和姐姐在的。” 徐香娟被两个小朋友盯着也睡不着啊：“瓜瓜牛牛一人睡妈妈的一边，等妈妈醒来需要你们的时候，就把你们叫起来。” 瓜瓜牛牛暂时觉得可行，就一人一边，牛牛：“妈妈，如果我听不到，可以再大声点叫我。” “嗯，妈妈知道了，瓜瓜牛牛睡吧，我们一起睡。” ... 周程宁带的两个饭盒一大一小，大的饭盒装了满满一盒米饭，小的饭盒则是打了红烧肉和红烧茄子。 虽然觉得红烧肉有点贵了，但是为爱人花钱买肉吃他认为是值得的。 回家里就见爱人坐在床上，两个小朋友在妈妈两边坐着。 至于要问徐香娟在做什么，她在发呆。 她实在没事情可以做，她今天半天过得很迷茫，什么事情两个小朋友都要替她做，要不是她拦着，她坐马桶两个小朋友都要帮她坐下去了。 阿宁终于回来，徐香娟有种解放了的感觉：“瓜瓜牛牛，爸爸回来了，你们不用看着妈妈，妈妈有爸爸看着呢，你们现在做自己的事情去，写字写作业或者等晚饭都可以。” 被两个小朋友照顾心理压力真的很大啊：“瓜瓜牛牛，明天妈妈醒来手就好了，你们安心去幼儿园和小学。” 周程宁把卤鸭掌热起来，走到睡觉间：“明天爸送你们两个去，娟，要不我早点送你去饭馆，再回来送瓜瓜牛牛……还是不要去了，我和赵阿姨说明天不干活好了。” 徐香娟：“不用，如果手完全没问题，可以照常送牛牛去幼儿园，下午睡一觉已经有点力气。” 她现在已经好很多，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周程宁：“先去吃饭吧，看娟你能不能拿得动筷子。” 牛牛：“妈妈，我拿勺子喂你吃饭。” 周程宁：“爸在呢，你想干爸的活？做梦。” 徐香娟掀开被子：“现在能吃饭了吧，阿宁，记得稍微搅拌一下卤鸭掌的锅，省得汤汁粘锅……算了，我起来去看看。” “姐姐，妈妈是不是好了？”还坐在床上的牛牛小声问姐姐。 妈妈都自己掀被子起来了。 瓜瓜：“妈妈睡一觉好点了，掀被子需要多大力气啊，比倒水要轻松的。” 牛牛：“嗯，我晚上还给妈妈盖被子。” “瓜瓜牛牛，出来坐好吃饭了。” 爸爸在叫他们了，两个小朋友下床去吃晚饭。 徐香娟说自己手好了，还是被一大两小盯着吃饭。 周程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娟，你手肯定还没好，不要强撑着，乖乖的，我喂你。” 徐香娟：“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吃饭速度，你看好牛牛和瓜瓜，牛牛饭粒都沾脸上了。” 听到有饭粒沾脸上，牛牛立马放下勺子，两只小胖手往两边脸颊摸，摸到妈妈说的饭粒了，牛牛立马把饭粒吃进嘴里，吃完问姐姐他脸上有没有，没有了牛牛才继续说：“爸不用管我，管妈妈，喂妈妈吃饭，妈妈手疼，吃饭慢肯定饿肚子。” 徐香娟：“……妈妈慢是慢点，但没有不吃，牛牛，妈妈和你说过多少次，晚上不能吃太多，撑住要睡不着觉。” 不管她说多少话，今天晚上这饭是必须要被喂了。 周程宁把爱人那碗饭端起来，往里面夹了茄子，还有茄子酱汁也拌些进去，爱人看着不喜欢红烧肉的肥肉，他就夹不多的几块瘦肉进碗里，至于鸭掌，带骨头就先不夹饭里，爱人要吃的话，他给夹好。 鸭掌已经煮得蛮久，肉软，可以靠嘴抿把骨头吐出来。 “爸，不许偷吃妈妈的饭！爸吃一口，妈妈就要饿肚子了。”牛牛小监督员看到爸爸喂妈妈喂着，自己还来一口，生气了。 周程宁在家里没太注意，见爱人在咀嚼，还没吞咽下去，自己就来一口：“牛牛说的对，爸爸反思，既然爸爸吃了妈妈一口饭，待会儿爸爸的饭再分妈妈一碗。” 牛牛见爸爸认错态度良好，原谅爸爸了：“嗯！” 瓜瓜：“牛牛你快吃饭吧，不然妈妈吃完你都还没吃完。” 徐香娟：…… 她太难了。 饭当然不可能再吃第二碗，她现在就已经很饱了：“这碗吃完就够了，不要再加饭。” 说了可能没用，等饭碗见底，她一准离开饭桌去洗漱。 徐香娟吃完就溜去刷牙洗脸了，牛牛不放心妈妈，吃一口饭还要看一眼妈妈。 徐香娟：“妈妈能自己刷牙，手已经好很多，明天起床就能完全好了，牛牛不用担心妈妈……阿宁，晚上帮帮我，帮我烧热水，我要擦一下身子。” 今天出汗了，不洗澡就算了，不擦身子肯定要难受。 周程宁：“水现在就开始烧。” 徐香娟：“不用那么早，还得洗碗呢，洗了碗再说。” 妈妈要擦身子，牛牛还叮嘱爸爸要小心点，妈妈的手痛，不要碰着妈妈的手。 瓜瓜刷完牙洗好脸，先去做作业了，今天作业还没做好，牛牛跟着姐姐。 周程宁也是靠着意志力给爱人擦身子。 等要上床睡觉了，牛牛主动把爸爸身边的位置让给妈妈。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再次睡到自己身边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还挺好的不是吗？ 爸爸在妈妈的右手边，牛牛在妈妈的左手边，牛牛替妈妈掖好左边的被子：“爸不能抢妈妈被子，妈妈手疼。” 灯没关，周程宁还坐着：“爸平时和牛牛睡觉有抢被子吗？不要污蔑爸，而且爸和妈妈一个被窝已经很久了，比牛牛和爸一个被窝还久。” “阿宁，关灯上床了再说。” 瓜瓜：“牛牛睡相好不好呢？” 晚上瓜瓜和弟弟暂时一个被窝。 “好的，爸睡相不好。”牛牛躺被窝里去，爸爸要关灯了。 “爸爸睡相好的，妈妈知道。”徐香娟当然知道。 周程宁关灯，摸进被窝：“爸睡相好，分明是牛牛不好，牛牛不要抢姐姐的被子，爸力气大没有被牛牛抢走，姐姐力气不大，明天如果生病都怪牛牛你了。” “不抢。”牛牛把大部分的被子都堆到姐姐这边。 第148章 148 因为妈妈已经手疼了, 不能让姐姐生病，让姐姐生病他就真的是家里的罪人了。 瓜瓜感觉不断有被子被推到自己这边，对牛牛说道：“牛牛，一人一半, 被子很大, 你不用全给我, 我不生病你要生病了。” 说完瓜瓜把被子推些回去, 给弟弟盖好。 徐香娟把按在周程宁手背上的右手拿出被窝, 在黑夜里摸索着替牛牛掖被子：“瓜瓜牛牛都要盖好被子，都不许生病, 牛牛和姐姐一人一半。” 两个大人都是侧躺的姿势，徐香娟给牛牛掖好被子, 手便缩回被窝里，继续按在自家男人作乱的手上。 她没有推拒，只是把自己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他手移到哪, 她的手也跟着移到哪。 不能实质性进一步，现在这样也是行的。 周程宁手没空, 嘴也不闲着。 徐香娟：“瓜瓜被子有没有盖好了？” 借说话的空隙，徐香娟换了个姿势, 平躺下来，身子也往上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两个小朋友们倒没发现爸爸妈妈拱起来的的被窝。 瓜瓜已经二年级, 被子又够大, 当然不会像弟弟那样，还要把属于自己的被子让出来：“盖好了。” 牛牛：“爸讲故事。” 周程宁：“睡觉，晚上妈妈手疼，要早点睡，爸说话妈妈就睡不着了。” 说完他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有小孩子在真辛苦，不仅不能有实质性进展，还得忍着不发出声音。 牛牛还要把爸爸不讲故事转达给在身边的妈妈：“妈妈早点睡觉，爸不讲故事了。” 徐香娟轻吻完周程宁的脖颈，气息平稳：“嗯，妈妈早点睡觉，瓜瓜牛牛都要早点睡。” ... “不是斜挎的。” 大早上吃完早饭，徐香娟硬生生被斜挎了皮包。 她的这个皮包平时是单肩挎，但不是斜挎，她家阿宁非要给她整成斜挎。 早上起来胳膊手臂很酸，还不至于使不上力，当然，需要手上忙活，还是会感觉吃力，注意到这点之后，周程宁就自作主张把皮包带子调成最长，给爱人斜挎起来。 斜挎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不用怕滑下去。 徐香娟实在是接受不了斜挎，但看自家男人非常满意的表情，觉得现在重新挎肯定会被说不听话。 算了，还是阳奉阴违，待会儿她走出去他的视线了，可以再换回来。 包里面东西比较琐碎，有钥匙有她习惯用的梳子……总之她觉得不带包是不行的，去幼儿园参加活动还能什么都不带，钥匙交给瓜瓜保管，去饭馆不行。 周程宁：“瓜瓜牛牛，妈妈这样背是不是好看的？还有那么长带子，不就是要斜挎着吗？” 瓜瓜牛牛无不应好看的。 牛牛还要嘱咐妈妈：“妈妈，你和赵奶奶说手疼，干不了活。” 如果今天不去幼儿园，牛牛就打算自己告诉赵奶奶了，有些活他也能干的，没有妈妈帮手，还有他呢。 徐香娟不想和孩子爸爸说什么斜挎了，回道暖心牛牛：“妈妈会和赵奶奶说的，牛牛放心去幼儿园。” “娟，我们出门吧，先推自行车走一段路。” 徐香娟临时改了主意，手臂做了几下伸展运动：“我骑自行车，今天送牛牛你送，我就直接骑去饭馆，下午我去骑车接牛牛，你还是照常接瓜瓜。” 牛牛第一个不答应：“妈妈，爸接我就好了。” 徐香娟：“等爸爸来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牛牛都要成幼儿园最晚回家的小朋友了。” 听到成为幼儿园最晚回家的小朋友，牛牛犹豫了，左手揪右手手背，四岁小朋友手背都还是肉乎乎的，看着还挺可爱。 牛牛可以是幼儿园班里第一个来的小朋友，但不想是幼儿园最晚一个走的小朋友。 “娟，我下班也不会太晚，四点下班。” 徐香娟：“牛牛三点幼儿园就放了，平时接牛牛我两点多肯定要出发，你从学校到牛牛幼儿园这段时间，不说牛牛自己班，全幼儿园都走光了，就牛牛没走，老师要陪着牛牛等爸爸……不用说了，听我的，下午我来接牛牛，早上直接骑车去饭馆。” 徐香娟觉得到饭馆不干活是不可能的，毕竟招人一直在计划，还没实施，自己干活动一动总是好的，酸痛感没准去得快。 妈妈真要决定什么，爸爸还有两个小朋友真没办法左右。 家里锁门，一大两小看着妈妈骑自行车离开。 周程宁：“牛牛下午要仔细观察妈妈，看妈妈手疼不疼。” “妈妈手疼的话要怎么办？” 牛牛被爸爸委以重任，顿时有了使命感，要问清楚。 周程宁一时被问住，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来告诉爸。” “好！” 瓜瓜催爸爸她要迟到了，赶紧骑车。 父子俩这才停止对话。 而骑走的徐香娟才发现包还斜挎着，但懒得再把包挂到车把手处，算了。 ... 过了一两周，徐香娟手痊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留下后遗症。 当然不是她留下，是父子俩留下后遗症。 在她干活的时候，总要问她手疼不疼。 不疼，真不疼。 休息日在家里吃午饭，周程宁开口：“娟，周五下午你能不能来学校接我？” 徐香娟正给牛牛夹菜，牛牛努力用勺子吃碗里的饭菜，听到自家男人的话：“是下完课天太黑了想要我陪你？其他日子呢？只用周五一天吗？” 自家男人上完两节课也差不多六点钟，已经十一月，天黑得快，想要她接当然可以。 六点肯定已经把两个小朋友接回饭馆了。 “只用周五。” 徐香娟不多问：“行吧，那我到时候在校门口等你。” 周程宁：“娟，到我教学楼下等我吧，教学楼你知道是哪幢的，周五有个副教授的太太会在楼下等他，我也想有太太等我。” 话是真的，挑不出错处。 徐香娟没觉得有问题：“嗯，好，我去等你。” 牛牛听了这么一会儿：“爸是大人，要自己回家。” 瓜瓜解释：“牛牛，爸都说了，爸是羡慕别人有太太等，爸也想要太太等，太太就是妈妈。” 牛牛懂了，就像幼儿园玩游戏，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来，他只来了妈妈，他也很想爸爸一起来的。 等爸爸真的来了，虽然快结束才来，牛牛也觉得很开心：“爸和妈妈要早点回来，路上不要逗留，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不要…不要分开，不要……” 牛牛忘记平时妈妈怎么和他还有姐姐说的了。 周程宁：“牛牛没记住，下次背给爸听。” 牛牛冲爸爸哼了一声，继续吃饭，打算饭后找姐姐补课。 等到了周五下午，徐香娟把两个小朋友先接回家，和赵阿姨说一声两个小朋友饿了的话，给他们烧小碗的米线就好，等到了关门时间，阿姨先离开，瓜瓜自己能关门，爸爸妈妈不在就把门关了，和弟弟待在饭馆里面，等爸爸妈妈回来再开门。 安排好两个小朋友，徐香娟就骑车回家去换衣服化妆了。 现在整天在饭馆，管倩在带高三，带完高三自己的休息日还要带猪猪，二蝶临时有任务，跟着教授去东大开会做实验了。 没人约，本来还要的形象又渐渐没了。 今天都要到教学楼底下等，肯定要精心打扮。 换上毛呢裙，毛衣，徐香娟开始化妆，装扮偏成熟，妆容也得跟上，需要精致些，阿宁在那帮学生里面年纪本来就偏大了，她总不能打扮太青春靓丽，不然以为老牛吃嫩草。 其实阿宁看着年轻，倒也还好，没有老牛吃嫩草的悬殊感，没准看她打扮成熟，以为她比她家阿宁年纪大。 明明身体上有差四岁。 孩子们的开学日就是她的理发烫头日，九月新烫的卷发，现在还是卷的。 徐香娟化好妆，打理好头发，穿上丝袜大衣和高跟鞋，出门。 也不骑车了，徐香娟踩着高跟鞋走去华大。 今天穿那么美，怎么能骑车……其实是今天穿毛呢裙，不好骑车。 等晚上回家要让阿宁给她揉腿。 爱美需要代价。 ... 徐香娟来的时候看到了阿宁说的等先生的太太。 也是个时髦女性，但没有她时髦。 只是几眼，徐香娟下了定论，安静等人。 杜悦也看到徐香娟了，忍不住看起了徐香娟的穿着打扮，脸没见着，但见到那头卷发和身影，就觉得脸不会太差。 听到打铃声，下课了，徐香娟往旁边站，给学生让路。 下来的学生其实并不多，剩下没几个人的时候，还是没见到周程宁。 徐香娟倒没多急，耐心等着。 周程宁每次下课都会被导师留一会儿，今天同样，听完导师说的话，和导师讨论几句，他把已经在课上收拾好的包拿起来，赶紧下楼。 “娟，让你等久了。”周程宁站在徐香娟面前。 “回去吧。”徐香娟挽着周程宁手臂，也没逗留。 周程宁看着爱人的腿：“冷不冷？” 徐香娟：“你别往我腿上看，不知道还以为我腿有问题。” “再穿这样少，你的腿真会有问题。” “别念叨我了，我现在不冷。” 夫妻两人声音越来越远，翁皆甘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夫妻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那是周程宁和他的太太？” 杜悦：“嗯，是的，我们走吧。” 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周程宁还在念叨徐香娟腿上这薄薄一层丝袜。 11月并不热，已经透着凉意。 徐香娟没买到厚腿袜，百货大楼还只看到丝袜，既然要美，当然要代价，只是再这样下去，回去饭馆都要被两个小朋友听到爸爸教育妈妈，抬脸：“阿宁，好看吗？” “好看。”周程宁注意力转移到爱人脸上。 “要亲一下吗？” 周程宁听爱人在外面说那么大胆的话，羞赧：“现在亲不好，回去再说。” 徐香娟：“亲一下，现在没人。” 周程宁还是不放心：“待会儿亲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了。” 徐香娟也不为难周程宁：“那你快载我回饭馆吧，现在赵阿姨肯定已经走了。” “好，娟，我骑太快你会不会腿冷？” “不会的，我们快回去吧，瓜瓜牛牛要等急了。” 周程宁这才骑上车，等爱人在后座坐好，骑车回去。 到了饭馆，两个小朋友听到爸爸妈妈回来的动静，立马开门迎接爸爸妈妈。 妈妈实在太漂亮了，两个小朋友都看呆了。 怎么妈妈出去接爸爸就换了样子。 周程宁装作生爱人的气，和两个小朋友说：“妈妈今天不听话，穿很少衣服，待会儿要去小间换回衣服，爸爸还要说妈妈几句，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小间是有徐香娟换洗的衣服，但现在这情况不对啊。 第149章 149 她想的是做饭的时候可以趁着小朋友不在身边, 亲一下…… 爸又要开始有家庭地位了，居然要教育妈妈。 牛牛：“爸不能凶妈妈。” 虽然爸爸根本不会凶人，但牛牛还是要警告爸爸。 周程宁还抓着爱人的手：“爸不凶妈妈，爸就是教育妈妈, 瓜瓜牛牛吃过东西吗？” 瓜瓜：“吃过了, 吃了太阳蛋和米线。” 周程宁：“爸去教育妈妈, 顺便让妈妈换衣服, 你们坐这等着, 不要趴门边偷听，妈妈要面子的。” 两个小朋友点头。 其实爸爸再怎么教育妈妈, 都撼动不了妈妈在他们心中以及在他们家的地位。 徐香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被带到饭馆的小间去了。 进去小间, 徐香娟不满：“你以后再这样不给我面子，也别想我给你面子。” 刚才她没说话已经给足面子。 小间门已经锁上，周程宁听外面动静, 两个小朋友在说话, 声音比较远比较小，他听不清, 小朋友没有贴在门边。 确定小朋友不会偷听，周程宁解开外套纽扣：“娟, 就这么几次，而且我的确要教育你, 为了漂亮穿那么少, 又不是在夏天。” 徐香娟脱掉大衣和毛衣, 还剩一件棉毛里衣，一起脱了：“我衣服穿了三件，不少。” 衣服差不多没了，夫妻两人躲进被窝里。 ... 牛牛：“爸，妈妈爱漂亮没错的。” 妈妈正在厨房做晚饭，牛牛觉得爸爸教育妈妈教育半个钟头，肯定让妈妈很烦了。 爸爸教育五分钟他就要烦了，不用说半个钟头。 周程宁不像爱人红霞满面，爱人出来就低着头躲去厨房了，他虽然脸也红，但缓了一阵，爱人给他看过，说是可以见两个小朋友的红，不是很明显，不用遮掩。 周程宁：“爱漂亮没错，但是不能穿那么少，漂亮和不生病要选哪个？” 瓜瓜加入教育爸爸行列：“爸，妈妈又不是每天都这样穿，而且妈妈是为爸穿的，如果为我和牛牛穿那么漂亮，我们肯定不会说妈妈。” 虽然瓜瓜也觉得穿裙子冷，但妈妈是大人，自己肯定知道度的，天天穿才不好，只穿一天没事。 “对！”牛牛附和，是这个理。 周程宁被瓜瓜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爸宁愿妈妈身体健康也不要妈妈漂亮。” 瓜瓜：“牛牛，我们去和妈妈说爸不要妈妈漂亮了，以后都不用为爸穿那么漂亮，妈妈想要穿漂亮，是为自己的，不是为爸爸。” 两个小朋友说走就走，去厨房间和妈妈说不要为了爸爸打扮漂亮，要为自己打扮漂亮，就算为他们两个小朋友漂亮，也比为爸爸漂亮好。 爸爸只会说妈妈。 徐香娟正在热饭，自家男人不在，脸上温度就自然下去了，也换上长裤，把外套纽扣扣好，鞋子还穿了双暖鞋，足够温暖了。 两个小朋友进来厨房间，瓜瓜把自己的想法转达给妈妈，牛牛一边附和。 没想到小朋友还能说这么又道理的话，徐香娟：“妈妈以后为自己漂亮。” 周程宁跟着进来厨房间：“漂亮不是非要冻腿，漂亮和保暖不冲突，妈妈不打扮也很漂亮。” 徐香娟：“不说漂不漂亮了，瓜瓜牛牛先去外面坐好等饭吃，爸爸留下来给你们端饭端菜。” 两个小朋友听妈妈的话出去等饭了，牛牛还正常，瓜瓜不知道是不是长身体，饿得快，吃东西也多，下午四点多回饭馆和弟弟分小碗的米线，再加吃了一个太阳蛋，过两个钟头已经饿了，晚上肯定还要吃一碗米饭。 徐香娟：“知道不能不给我面子了吧，你以后再要‘教育’我，两个孩子就来教育你了。” 周程宁：“吃到教训了，以后教育娟要背着瓜瓜牛牛。” 徐香娟：“少来，把土豆丝端出去，饭还要再热一会儿。” 周程宁听话把土豆丝端出去，两个小朋友看爸爸的眼神不太友好。 周程宁觉得晚上还是要教育两个小朋友一番。 自己教育不够，得让爱人帮着教育。 ... 徐香娟周五接人依旧继续接，只是她还没接几次，那位之前一直在楼下等先生的太太已经没再出现。 她家阿宁没说她不用再来接，那周五还是去接他。 只现在她是骑车去的，毕竟走去接人还是比较累，回去一起骑车也行。 虽然路上要各自专心骑车，说不了几句话，但是手挽着手去停车的地方还能说几句，夫妻的二人时间实在太少，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点接送的时间可以说不少话了。 转眼到了12月底，饭馆把麻辣烫也放在菜单里面了。 徐香娟花了1500元买来冰箱，放麻辣烫食材的冰柜没有找到，但是有冰箱比没有方便很多。 所有事情亲力亲为还是挺累的，虽然说到了12月，算是接近年底，徐香娟还是招来了一个大姐干活。 新来的大姐姓杨，是管伯父部下的妻子，丈夫早年因公殉职，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光靠补贴根本不行，人又老实木讷，之前一直做临时工，赚不了多少，孩子最大那个也才读高中，等读大学了，需要着钱呢。 杨大姐主要的活是洗菜和给赵阿姨打下手，杨大姐不出厨房，除非特别忙，一般时候都待在厨房，徐香娟给的同样是30元每月。 其实并不算多高了，但是她会每天把一些菜给阿姨和大姐带回去，这样也是替她们省钱了。 很快要到九零年，现在的物价已经在一个末尾了，到时候工资工钱随着钱的价值跟着上去，她的饭馆食物价格同样得涨。 她也看好一家店面，交了房屋定金，签了书面合同协议，总价10万，她自己存下来加上贰别分红有三万三千，直接把三万当定金交了。 剩下的三千，一千五买冰箱，一千五平时店铺的流动资金，买菜肉米面。 现在指标放开，新店面地段还不错，面积大，离学校不远，住户也有不少，寒暑假学生老师回家，不担心没有几个客人。 周程宁现在工资已经涨到100每个月了，是大家都跟着涨，不是他一个人在涨。 虽然大家都涨了，但他还是觉得惊喜，只是这惊喜在爱人买了店面之后就转变成忧虑了。 店面之前他有跟着看，看了几家，爱人现在买的这家，是看过最满意的，只是当时他以为爱人要先攒几年再买的，毕竟10万不是小数目，何止不是小数目，对他来说是天价了。 现在再看他的100每月，根本不够，太少了。 买的时候爱人同样没有瞒他，签订协议他也在的，剩下七万分期付，要在三年内还清。 顿时有了负债，他真的不能像爱人那般淡定。 12月终究不是很平静，因为负债，饭馆关门时间都延迟到晚上七点了。 牛牛见妈妈给客人称好麻辣烫食材，收完钱了，坐在妈妈身边问：“妈妈，表叔什么时候来我们家饭馆玩？” 徐香娟被牛牛一提醒，才想起来该去姑姑家拜访的：“平安吗？好长时间没见了，可能读高中学习比较忙，等休息日我们一家人去看表叔。” 今年过年还是准备回去的，虽然待的时间会比去年少，但到底是重要的节日，还想回去过，拜访姑姑一家，可以顺便问问平安回不回去。 听到读高中会比较忙，牛牛都没心情长大了。 姐姐小学都比幼儿园要早上学晚放学了，表叔读高中更加没时间，没准像爸爸一样，天黑了才能回家。 不知道儿子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徐香娟继续忙活去了。 麻辣烫销量还是很可观的，成了九生饭馆除卤味之外的另一代表菜。 今天是周五，到了时间，徐香娟让赵阿姨在柜台这边先收钱称麻辣烫食材，瓜瓜在旁边帮着，她先去接人。 华都的冬天很冷，徐香娟出门把围巾帽子手套都戴上了，人也裹得像只熊，现在她可不要美丽了。 “不要愁眉苦脸了。”徐香娟接到人了，挽着周程宁手臂。 周程宁：“娟，你冷不冷，要不以后不用来接我了？” 用的问句语气，徐香娟听出来了，她家阿宁没有那么坚定：“还好，反正这学期也没多久，我穿得很暖和了……阿宁，后天我们去姑姑家一趟吧。” 听到姑姑，周程宁才意识到这几个月都没去过姑姑家了，因为负债而愁苦的表情立马不见：“是该去姑姑家一趟，看看平安，高中学习压力比小学初中要大，我可以适时开导平安。” 徐香娟认同平安压力大的结论：“平安压力应该是很大的，以前有空还会过来，现在不见人，好久没有音信……时间过得可真快，又几个月晃过去了，要不是牛牛问表叔了，我都没意识到已经好久没见平安。” 也是他们做大人的疏忽了，牛牛都还记得表叔呢。 周程宁：“娟，我们到时候带什么去看平安？天气冷，牛奶都是凉的，在家里我们还给小朋友热牛奶，平安在学校读书哪有时间热牛奶。” 按照平安家的情况，送肉油也不实际，姑姑姑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在家的。 给隔壁的奶奶送也很奇怪。 徐香娟想起来学校这茬了：“是啊，我之前听平安和牛牛说过，读高中会住校……我们后天去，平安可能还在学校没回家，拎东西过去没人。” 她没为负债发愁，为该带什么礼发愁了。 第150章 周程宁压根没有送礼的经验, 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夫妻俩还是决定晚上回家再想。 到了饭馆已经差不多晚上六点半, 接近饭馆关门时间。 徐香娟做主提前挂上了关门牌子, 里面还在吃饭的客人就等他们吃完。 饭馆里头客人没坐满，瓜瓜牛牛已经在空桌上坐好吃晚饭了。 现在关门时间已经延迟，两个小朋友又得早点睡觉，所以吃饭就不用等爸爸妈妈了, 毕竟除了周五妈妈接爸爸饭点不在饭馆，别的时候在饭馆都是忙的。 牛牛已经在用筷子，不太熟练，但看着他用筷子努力吃汤粉的样子, 觉得挺能让别人有好胃口。 这会儿已经挂了关门, 没有新的客人，不用忙活，徐香娟给自己来了一碗手擀面，给阿宁则是一份米饭和菜分量十足的盖饭。 阿宁上班加上上课，一直到六点, 回家路上还有半个小时，肚子肯定饿，每到要上课的日子，晚饭都能比平时多吃。 赵阿姨和杨大姐就让她们各自吃了晚饭回家去，剩下收尾的活她来做。 等爸爸妈妈开始吃饭, 瓜瓜已经吃完, 又从妈妈这里分了几筷子手擀面, 至于牛牛，粉还只吃了一半。 牛牛：“妈妈，辣椒。” 徐香娟见牛牛指的桌面上的辣椒油，拿了辣椒油给牛牛舀了一点油到粉上。 雪白的汤粉加了些辣油，汤上橘色油慢慢扩散，只是加的并不多，所以半碗粉并没有辣。 牛牛和爸爸一样喜欢辣，但父子俩的喜欢有区别。 爸爸是真能吃辣，牛牛学着爸爸，吃汤面汤粉之类都要加辣，妈妈说没有大人在，不能自己给自己加辣油，牛牛也怕把辣椒油罐弄倒了，所以都是等妈妈在的时候给他加。 徐香娟饭馆的辣椒油是真的要加很多才会辣，喜欢辣的人，能把她小半罐辣椒油霍霍掉，阿宁就是这样，吃一大碗面，需要加不少辣椒油，尤其是冬天，牛牛和爸爸不一样，牛牛只是看爸爸加了辣椒油吃很香，把辣椒油和增香挂钩了，光看到汤粉上有点辣椒油的颜色，都觉得味道更上一层。 牛牛爸爱的是辣的味道，牛牛爱的是辣的颜色。 周程宁把自己碗里的卤鸭掌给爱人和瓜瓜牛牛各自夹了一个，他还有白萝卜丝、辣炒土豆片、白菜炒豆腐和一根卤鸭腿，够吃的。 徐香娟让牛牛吃卤鸭掌的时候小心点，骨头要及时吐出来。 “牛牛，后天去见表叔，你要给表叔带什么过去？”徐香娟实在想不到别的主意，居然问起了正专心吃鸭掌的牛牛。 牛牛听了妈妈的话，吐出一小块鸭掌的骨头：“送这个。” 牛牛小胖手指了指自己的正在吃的鸭掌。 周程宁觉得牛牛是个实在的小孩：“娟，可以的，我们在饭盒里装上卤鸭掌，早点去，平安在家能给他午饭添道菜，现在天气冷，还能留着晚上再热着吃，辣椒油可以给平安装两罐送去。” 饭馆的辣椒油都是爱人自己做的，辣椒油可是一绝，做麻辣烫也用到了自制的辣椒油，辣椒油的消耗比醋要快多了。 周程宁反正很同意送辣椒油和鸭掌的。 父子两个的话不是很靠谱，但徐香娟隐隐有些心动，问瓜瓜的意见：“瓜瓜你觉得呢？冬天送什么好？” “穿上毛线衣服的热水袋，爸和牛牛说的鸭掌辣椒油也可以。” 瓜瓜虽然不吃辣，但是也根认同家里卤鸭掌和辣椒油的美味，送给平安表叔肯定可以。 热水袋则是她的宝贝，当然推荐。 周程宁原本没主意，但是两个小朋说了，他又觉得都行：“热水袋可以的，毛线外套，平安在学校也能用上，暖手。” 他觉得爱人做的毛线套很洋气，年轻孩子肯定喜欢。 徐香娟大概有了主意，热水袋是可以加进礼品清单里的。 北方城市现在供暖并不全面成熟，也不是在乡下，可以烧炕，住居民楼很多都是用暖炉子，姑姑是在公安系统里工作，虽然和消防不是很有关系，但是和消防也有接触，不太赞成用暖炉子，平安在家里基本靠穿得厚实过冬，和他们家没两样。 现在热水袋也还是橡胶制的，有味道，长得也不好看，所以她做了毛线套，能隔味道还能保温，使降温变慢，不那么烫手，牛牛和瓜瓜隔三差五要换毛线套，除了要清洗，也是存了类似给娃娃换衣服的心情想法去换，所以她做了好几个，可以直接套好给平安。 表叔对牛牛瓜瓜很大方，两个小朋友肯定也不介意把毛线套送给表叔。 ... 周日去看望姑姑一家，徐香娟真的完全参考了孩子们的意见，热水袋还凑了两个，放在好看的袋子里显得不那么随便。 辣椒油带了三罐，现在是冬天，不容易坏，可以放久点。 鸭掌鸭头装了一饭盒，用网兜兜着，如果没人他们带回家自己吃也行，有人在就是添菜。 除了这三样，徐香娟还买了茶叶，这是给大人的，茶叶是三哥寄过来给他的。 三哥现在在做茶叶生意，三哥岳父家就是茶农炒茶的，三哥原本不做茶叶生意，但最近几年心思活泛起来，开始卖起茶叶，还给爸妈哥哥姐姐妹妹各自寄了两罐，有红茶绿茶。 徐香娟早先拆过一罐绿茶，给阿宁提神用，后来发现阿宁真要困了，喝茶也还是犯困，放在一边又觉得浪费，所以她用茶叶做了几道有关茶叶的菜，直到把茶叶用差不多了，才没觉得心疼。 三哥卖的茶叶价格可不便宜，找毛线套的时候无意看到没拆过的红茶，觉得可以当礼品送出去。 茶叶是给姑姑和姑父的，另外就是家里做的腊肠扎了一捆。 比较零散的礼品，没花多少钱，但心意肯定在的。 “你们找寸心一家吗？” 一家人停在姑姑家门口，敲门敲了几下没人回，牛牛还喊表叔开门，平安不在家。 徐香娟是想干脆找个邻居问问平安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家，一直不在家他们也就不来白等了。 还没等问，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就问了他们一家人。 徐香娟点头：“是的，我们来找姑姑。” “寸心住院了，住了两个月，夫妻两人工作忙本来就不着家，平安读高中，住学校的，放假应该是去陪着自己妈妈了。” 听到大妈说姑姑住院，徐香娟立马问起缘由。 原来是打击一伙木仓.击犯受伤的，不是中了木仓伤，是因为这个大案子，姑姑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精神不济，带病还是坚持工作，在缉拿过程中腿严重骨折。 还好成功缉拿罪犯团伙，不然真的损失太大了。 姑姑到现场进行部署，大妈话里就是姑姑实在命大好运气。 的确，能不命大运气好吗？徐香娟都被吓到了。 徐香娟：“婶，你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知道，我们邻居一起去过，原来是华都第一医院，后来转到华都骨头科比较知名的第二去休养了，我去过第一，没去过第二，但是你们打听应该能打听到的，没准还能遇到平安。” 徐香娟：“谢谢婶啊，我们这就去医院看看。” 想想都感到后怕，徐香娟带着周程宁还有孩子们立马转了路，去看姑姑。 第二医院还是问了路才找到。 到了医院已经接近十一点钟，徐香娟问了护士骨科病人周寸在哪个病房。 周寸心这个病人情况比较特殊，上个月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探访，这个月隔三差五也不少人，护士当然知道是在地，但又不确定这家人是不是危险分子，说不是很清楚，代替他们去问问同事。 说是去问同事，但其实就是去找病人家属问问，认不认识来访的一家人。 徐香娟现在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等着护士问问姑姑有没有在，不在又是白走一趟。 这会儿医疗技术没那么先进，姑姑严重骨折的话可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不然后遗症都够人受的。 “妈妈，姑奶奶生病很痛吧。”牛牛和姐姐都怕医院，尤其是年纪比较小的牛牛。 徐香娟摸摸牛牛柔软的头发：“嗯，很痛的，但是现在已经不痛了。” 周程宁：“娟，我们家要不要给姑姑添笔钱，家里还剩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他现在也很急，虽然过去两个月，但是他知道生病住那么久，肯定花钱如流水。 “到时候问问，大不了借钱给姑姑。”徐香娟顿时觉得店面买早了，但是钱已经花出去也收不回来。 已经住院两个月，姑姑家里的钱肯定掏了不少，再有钱都该少了大半。 宋平安听到护士过来告诉他有人来看望妈妈，问认不认识，听护士描述，他知道是表哥一家人，忙说认识，去楼下接人。 看到平安，徐香娟确认姑姑的确在这里，一家人跟上平安去病房，路上徐香娟还小声问平安关于姑姑的状况。 到了病房，牛牛和瓜瓜都不敢进去，夫妻两个提着东西进去了。 “表叔，姑奶奶是不是以后不能走路了？腿断掉就不能走路了。”牛牛好怕看到断掉的腿。 很明显小朋友是误解了什么，平安耐心解释：“没有断腿，只是骨头折了，能好回来的，腿还在。” 瓜瓜：“表叔，为什么要那么久啊？姑奶奶都住了两个月还没好吗？” 弟弟之前身上起蚊子包，去医院屁股针打一针就好了。 瓜瓜不知道弟弟具体什么病，就知道弟弟身上起了很多蚊子包，妈妈和爸爸带上她，把弟弟送去打针的。 不用一天，打针十秒都没有，就听弟弟打完针哇哇哭了半天。 瓜瓜认知就是待医院越久越严重。 第151章 151 待医院越久, 说明当时的确很严重，但休养两三个月情况应该好些了。 外面小孩子大孩子在小声说话, 徐香娟和周程宁进去病房里和姑姑说话。 见姑姑脸色还行, 徐香娟放心下来，姑姑住的单间，病床的床头柜已经摆满了水果鸡蛋，地上也放了不少, 她把自家带的东西一起放在地上。 病房里现在就只有姑姑半靠在床上。 徐香娟：“姑姑，你住院了怎么不让平安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平安太久没过来，两家没联系一阵时间, 我们去你们家, 都不知道你住院了。” 周寸心：“这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快好了，不用担心……别和你们爷爷说。” 徐香娟：“这怎么能不担心，姑姑，你钱还够不够的, 不够我们家还有。” 她懂姑姑的心思，作为孩子，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但作为父母，能不为孩子担心吗？ 家里虽然没多少钱了, 但她问二蝶或者管倩家借钱都行, 她们两个心胸不狭隘, 她也不是借钱不还的人。 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但凑凑总能凑出来。 徐香娟这会儿庆幸认识管倩和单南蝶，在异乡工作生活，没事情还好，出了事情也有能伸出援手的人。 周寸心：“你们自己的钱留着自己用，我够的，你们姑父嫌钱多，我可以出院了还非得留着我在医院烧钱……不需要小辈给钱，你们姑父有钱。” 徐香娟听姑姑的话，见姑姑表情也不似作假，才放心下来。 “石膏才刚拆下来，还得拄着拐杖，出什么院？”宋卫力刚才去买午饭了，在门口看到儿子和两个小朋友在说话，大概知道是妻子侄子的孩子，平安之前经常去找两个小朋友，在家里也会提两个小朋友多么可爱，又多么聪明伶俐。 他们夫妻两人忙，妻子不是华都人，侄子侄媳妇来之前，没有一个亲戚在，他虽然是华都人，但是爸妈孩子都不在华都，在外面定居，他还是老来子，妈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爸在平安读一年级的时候去世。 爸妈还在的时候，几个哥姐还会几年回来一次，爸妈不在了，哥姐基本不回来，没有亲戚，平安身边除了上课同学，也没有同龄人，从小性子乖巧，看不出来喜好。 他觉得这样不好，平安需要和同龄的人相处，这样才不会太孤僻。 但是想想他们夫妻两人忙，孩子没有家长陪，欠孩子的很多了，再教育实在过分，干脆不提。 平安讲到两个小朋友，他才知道儿子是喜欢和小朋友相处的。 两个小朋友在这里，就是侄子侄媳妇过来看望病人了。 和两个小朋友打了声招呼，宋卫力进去就听到妻子这样的话。 姑父个子算高，中年的年纪，头发还是浓密的，长相英正，也没有大肚子，看着可靠。 大概是最近在照顾姑姑，脸上有的是忧愁和刚生出来的不悦。 他脸上的不悦也不是给人脸色，纯粹听不得姑姑不把自己的骨折当回事。 姑父回来，姑姑就和哑巴了一样，没说话。 徐香娟当然也能理解，如果是阿宁做这么个工作，因为工作受重伤还不当回事，她会生气。 病人如果还要坚持工作，也该有愧疚的自觉，姑姑就有愧疚，而且明显是怕姑父生气阻挠她工作。 周程宁搭话：“是，姑姑，我听说骨折在拆石膏后还需要走走锻炼，不用走太多，慢慢习惯走。” 宋卫力仿佛是找到宣泄口，和侄子侄媳妇埋怨起来：“你们姑姑真的要愁死我了，石膏还没拆的时候就在拼命走，想快点出院，医生都说不能走那么多，偏不听，非要我生气一顿才肯安稳下来，从来不珍惜自己身体。” 周寸心：“我现在能拄着拐杖自己走，你别操心我了，忙自己的事情吧，人就得多走走，不然身子得废了。” 徐香娟：“有条件还是在医院多待些时间，等好差不多再回家，毕竟医院医疗条件比家里好，有什么事了医生也可以及时过来。” 宋卫力：“就当给她放长假了。” 周寸心不想再说这个事，转移话题：“娟，你和小宁还有两个孩子没吃饭吧，卫力，你给他们50，让平安带出去吃饭，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我现在吃的也是你们姑父在医院外面带的。” 最后一句话是和夫妻两人说的。 说到午饭，徐香娟把装了鸭掌和鸭头的饭盒找出来，打开还是温热的：“这本来是给姑姑你们一家午饭当道菜的，趁热带过来，没想到你们不在家，不过带医院也一样，姑父，我现在也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吃，不能吃就你和平安吃了吧，我和阿宁还有两个孩子出去吃就好了，我们来看望的，要什么钱，自己带钱了。” 徐香娟吧饭盒交给姑父，和姑姑还有姑父说了一声先去吃午饭，吃完再回来。 姑父带来的午饭，看分量是一家人吃的，他们家就不打扰了。 出去病房，徐香娟让平安进去吃饭，带着瓜瓜牛牛离开医院去外面吃午饭了。 直到走出医院，牛牛才开口：“妈妈，表叔说姑奶奶的腿没有断。” 徐香娟：“姑奶奶的腿当然没有断，只是里面骨头折了，现在养好了，但走路还比较困难。” 瓜瓜：“我见过拄拐杖的老爷爷老奶奶，姑奶奶走路比老爷爷老奶奶还费劲吗？” 徐香娟：“差不多费劲……如果老爷爷老奶奶不是非常老，那应该是姑奶奶更费劲，瓜瓜牛牛，以后你们记得不要跑太快，摔倒了可能就会骨折，舀小心。” 老爷爷老奶奶真不能走了，基本坐轮椅，或者在家坐着躺着不动了。 周程宁：“姑奶奶是因为工作，总之伤得严重，你们不工作，但不代表不会骨折，要听妈妈说的话，走路小心，骨折很痛的。” 牛牛：“不要骨折！” 周程宁：“不要骨折的话以后好好走路。” 表哥一家四口人出去吃饭，平安回去病房内，见到爸爸正在摆饭，一起帮忙：“爸妈，这是表哥表嫂带来的？” 宋卫力：“是啊，闻着还挺香的。” 宋平安：“不仅闻着香，吃着也香的，我吃过。” 宋卫力：“寸心你别吃了，有辣椒，我和平安两个吃就好。” 因为周寸心骨折住院，这段时间的伙食都跟着她吃，比较素淡，今天有肉送上门，当然要吃了。 周寸心没有什么话，默默吃饭。 鸭头有两个，父子俩一人一个分了。 等饭盒里的鸭掌没了一大半，骨头堆了快一盘，周寸心忍不住问起儿子：“平安，这鸭掌不辣吧。” 丈夫肯定不给她说实话。 “微辣，不是很辣。”宋平安不像自己爸，爸停了工作生意专心照顾妈。 第一个月平安是每天上完课都会过来医院，这个月他妈情况好起来了，爸妈就让他回去学校，休息日放假才过来。 严格意义上是只吃了一个月素，这个月还是有在食堂吃荤的，只是担心妈妈的恢复，两个月胃口并不好，今天吃到美味的卤鸭掌，不仅鸭掌快吃完了，饭也没少吃。 这个月周寸心的饭菜里其实有肉，但是肉做得已经和素菜差不多，仿佛是要把油腥给煮干净，比菜还没味道，颜色白惨惨的。 “不是很辣，那我吃些也没关系。”说着，周寸心伸筷子夹了根鸭掌到嘴里。 吃到鸭掌才觉得这两个月是真的在遭罪。 宋卫力：“少吃些，最多能再吃一根，这汤应该很快会凝住结冻，待会儿倒在我们家的饭盒里，我去把侄子家的饭盒刷干净，晚上吃面，伴着这个鸭掌冻肯定好吃…鸭掌冻你可不能吃，这比鸭掌要油辣。” 周寸心没有不应的，但嘴上应着，心里却想，想吃晚上夹，他们又不是背着她吃。 ... 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徐香娟带着阿宁和小朋友回来。 小朋友吃饭比较慢，等他们回去，姑姑一家人应该吃好了。 的确吃好了，宋卫力还把饭盒洗刷干净装网兜里了。 “你能不能别说一出是一出？”周寸心听了宋卫力和侄子还有侄媳妇说的话，发火道。 徐香娟可不敢激化家庭矛盾，但是姑父的话…… 徐香娟犹豫：“姑父，姑姑这腿的确不好回老家，要不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姑爷爷，大车子人很多，不好走路。”牛牛和瓜瓜吃完午饭，咬牙还是跟着爸爸妈妈进来了，说话的是牛牛。 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两个小朋友紧张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牛牛说的大车子就是火车，姑奶奶走路不好走，那么多人，他会走路都不想走，更不用说姑奶奶现在不会走路了。 宋卫力：“等伤好，你们姑姑也要回去岗位忙，哪有时间回老家看爸，我和你们姑姑结婚快20年了，还没见过爸，趁这次休假机会，让爸看看他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反正还大半个月，到时候不用我扶着，自己拄拐杖都能抓小偷去，更不用说回老家。” 徐香娟听到最后一句话差点忍不住笑，姑父可真会挖苦人，想想姑父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姑姑真回了岗位，肯定忙。 但是让爷爷看到姑姑这样，不知道得多担心。 她还是不说话了，家庭矛盾，家庭解决，他们外人说什么都得罪人。 徐香娟不开口，周程宁却开口了：“姑姑，我小时候住在爷爷身边，爷爷也总在念叨姑姑，说姑姑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 爷爷知道姑姑在外面不容易，工作也危险，希望姑姑不要自己扛着一切。 我记得姑姑你寄回家提到结婚的一封信，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哭，爷爷当时说姑姑在外面总算有人照顾了，不用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他这个当爸爸的能放一半心了。” 第152章 152 另外一半心爷爷大概到死都放不下,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早些年姑姑还写信的时候，他爸妈虽然拿走姑姑给爷爷的包裹, 但信会留给爷爷。 只姑姑不是很会表露情感, 也不是会和爷爷写日常的人，周程宁继续道：“姑姑，早年我父母会把你写的信给爷爷，但你后来不写信就寄包裹, 没有信了，包裹被我父母拿走，关于你的消息在爷爷这里断了，姑姑当初写的信爷爷都有好好保管, 偶尔想姑姑了会拿出来看, 我现在都记得在娟给你写信前，爷爷只有四封姑姑的信。 第一封是姑姑你初到华都写的，第二封是姑姑你给爷爷整六十岁生日写的，第三封是姑姑你说你结婚了，会带丈夫回家, 最后一封是姑姑你说你没办法回家。 爷爷其实在姑姑你结婚前就有攒钱，要来华都看姑姑，除了买火车票的钱，剩下都给姑姑当生活费，我跟着爷爷去火车站买票, 我们什么也不懂, 爷爷还准备了一编织袋的白菜和土豆, 都是挑最好看的，当时以为到车站直接买票就能去华都。 但发生意外情况，钱被偷走，爷爷没钱，我们求助了很多工作人员，结果钱还是没追到，爷爷那时候能干体力活，就想攒钱给姑姑带上，钱没了，也不能见姑姑了。 我和爷爷只好带着白菜土豆回家，爷爷还安慰我说钱以后还能攒到。” 周程宁不好意思说当时爷爷感谢帮忙的工作人员，说幸好小孩没被偷走。 回家了爷爷也还是这么说，只是那段时间魔怔一样，每天都要说很多次。 钱是爷爷攒的，周程宁自己年纪小，没有钱，虽然很难过掉钱了，但当时很难体会爷爷的绝望，他开始攒钱赚钱之后，能体会爷爷的感受了。 即使他说的话很长，大家都还是在安静听他讲话，没有人打断。 阿宁和爷爷这段经历徐香娟是没听过，以前直觉得阿宁因为丢馒头饿肚子，每次坐火车都紧张兮兮的，很没必要，原来还有爷爷这一层原因。 上辈子姑姑离家后，直到爷爷离世都没回去过。 周程宁说完了，徐香娟看到姑姑眼眶已经红了，开口：“姑姑，阿宁从小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的事情他知道比较清楚，以后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阿宁……这会儿也不早，我们就不打扰了姑姑午休了。” 见妻子盯着被子说不出话来，宋卫力从床头柜上拎了几篮子水果鸡蛋要递给徐香娟一家人：“今天辛苦你们来一趟，这些带回家吧，堆在这里我们也吃不完。” “阿宁，接过来吧。”徐香娟倒是没有和姑父客气。 东西挺多的，堆积在一起，到时候烂了也是扔掉。 周程宁有了爱人的同意，把姑父送的东西接到手里。 “牛牛。”要走的时候，看牛牛没动几步，还一直盯着地上一堆水果鸡蛋，徐香娟喊了他一声。 宋卫力：“牛牛喜欢什么，就在这里面拿吧，小孩子喜欢大人可不好拦着。” 牛牛：“姑爷爷，是热水袋，给表叔的。” 牛牛已经注意到地上一堆里有自家的东西，他怕表叔没看到，然后被姑爷爷用来送人了。 表叔都没仔细瞧过，肯定不知道是他们家的。 而且他都不晓得表叔喜不喜欢热水袋……表叔一定喜欢的，所以不能随便送人！ 徐香娟本来以为牛牛看中地上什么东西要拿走，正要皱眉教育，听了牛牛的话，生气的情绪立马消失：“小朋友说要送表叔热水袋，我就加了两个热水袋，别的还有一捆腊肠，三罐辣椒油，一罐茶叶，辣椒油平安可以带学校吃，加少点不是很辣的，姑父和平安要吃饺子也可以把辣椒油合着醋吃。” 瓜瓜：“姑爷爷，辣椒油很香，我们家都喜欢的。” 既然已经提到他们家的礼品，牛牛就放心去翻礼品，把两只热水袋翻出来。 牛牛：“本来都给表叔的。” 宋平安：“现在呢？” “现在，表叔一个，姑奶奶一个。”牛牛分了一个给表叔，再递了一个给姑奶奶。 周寸心接过牛牛递的热水袋，因为刚才听了侄子的话，有了流泪的冲动，现在鼻子眼睛都泛酸，怕开口哽咽，在小朋友面前丢人，干脆没说谢谢。 宋平安替自己妈妈和牛牛说了谢谢。 见表叔和姑奶奶收了热水袋，牛牛心事已了，能放心和爸爸妈妈回家了，回家前还要说：“热水袋是姐姐说送的，热水袋是爸爸买的，毛线衣服是我挑的，妈妈做的。” 不算上爸爸妈妈，最大功劳在姐姐，挑衣服也是姐姐让给他挑的，他没有说挑衣服是姐姐让他挑，爸爸妈妈姐姐都有，唯独没有他，怪不好意思的。 瓜瓜让弟弟挑是因为自己选择困难，这个也想留着，那个也想留着，干脆让弟弟选，自己闭眼睛。 平安听到毛线衣服还不解，但是再看看热水袋，理解了，是外面这层毛线套。 一家四口人走了，宋卫力感慨他们家有心，找了个借口带平安出去，出门前还把门带上。 病房已经没人，周寸心到底是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 徐香娟那天从邻居大婶嘴里得知的状况和姑姑实际有些偏差，姑姑的确是高压状态精神紧绷，休息不够，身体强撑了许久，骨折前除了疲劳过度没有别的病。 但就是做手术后身体不行了，休息不好免疫力下降，重感冒，昏迷几天，意识不清，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徐香娟完全连轴转，除了饭馆，百货大楼，还会去医院给姑姑送自己煲的汤。 姑姑挺喜欢喝她煲的汤，她没有固定去医院的时间，只是每次去都会和姑姑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知道她哪天要来，姑父都不买姑姑的午饭了。 自从阿宁在他们家第一次看望住院姑姑，说了很长一番话之后，姑姑答应了姑父回老家过年的提议。 要回家，姑姑每天都会配合姑父的安排，他要她往东走两步，她绝不会朝西迈。 徐香娟送汤的时候，有见过姑姑在写信，几页空白的纸，姑姑写的那张纸也就两行字。 能猜到是给爷爷的，就是姑姑不知道该怎么写满几页纸。 不管怎么写，徐香娟都觉得姑姑和姑父两个曾经的大忙人清闲了，她这个“大闲人”反倒忙碌起来。 晚上看到爱人又在缝牛仔裤纽扣，周程宁：“又在缝纽扣，干脆系根皮带，再瘦下去瓜瓜的裤子你都能穿了。” 牛仔裤比较厚，徐香娟费了好大力气才能用针穿过去，等针穿透了才开口：“没有合适的皮带，也不想系带子，干脆把多缝的一颗扣子拆了再往右移，不费工夫。” 皮带如果给她用，需要另外打孔，毕竟原来最小腰围的孔对她来说是宽松的，她平时也非常不喜欢系皮带。 “再移过去，拉链都直接开了。” 徐香娟：“拉链开了也没事，我都移过去了，能遮住，更何况没开。” 最近的确瘦了，吃得也不少，可能是运动多，四处跑，人给跑瘦了。 瓜瓜：“妈妈，你要多吃点，不多吃就变成小学生了。” 虽然现在时冬天，但妈妈瘦了瓜瓜也能看到感觉到的。 牛牛：“嗯！妈妈要多吃，不多吃以后爸要接三个小学生了。” 等妈妈变成小学生，他肯定已经是小学生了，牛牛如是想。 徐香娟哭笑不得：“妈妈不会变小学生的，明天就多吃半碗饭。” 今年没办法早早回去，一是她想着能多赚就多赚点，二是回家姑父决定坐飞机，让他们家不用管机票的事，他来解决。 姑姑现在的情况稳定，已经能坐飞机。 虽然已经是1990年，但飞机票难买，尽管坐飞机的并没有多少人，但国内同样也还没几家航空公司，价格比较高。 坐飞机人少，钱是其一，坐飞机比火车贵太多了。 安全是其二，有钱也不敢坐，真要发生空难坠机，没有生还可能。 徐香娟没想那么多，也是厚着脸皮应了姑父的话，不花钱，节省时间回趟家。 牛牛还是比较严谨的，严谨到每一顿：“早饭多喝半碗粥，午饭多吃半碗饭，晚饭多吃半碗面，妈妈要和爸一样吃很多才不会瘦。” 周程宁：“牛牛什么意思？爸太胖了是吗？是说爸一直瘦不下去是吧，你看看你自己的小肚子，爸肚子是肌肉，你是肥肉。” 徐香娟：“阿宁，别和牛牛闹，牛牛，小朋友肚子都是肉肉的，不是你一个，长大以后肚子才会变小。” 牛牛：“爸的肚子是鸡肉，能吃，妈妈饿肚子了就吃爸爸的肚子。” 其实牛牛知道肌肉是什么的，毕竟和爸爸一起洗澡，知道爸爸的肚子怎么样，他的肚子怎么样。 他也想像爸爸一样，肚子是一块一块，加起来好几块的肌肉。 听了儿子的话，周程宁脸颊微烫：“妈妈想吃就趴上来啃一口。” 牛牛：“冬天太冷了，不洗澡的话，不能露出肚子，妈妈等天气暖和起来再吃鸡肉，不然冬天冷，爸掀衣服要拉肚子。” 肚子还是要保护好的。 制造气氛的是牛牛，破坏气氛的也是牛牛。 “被子里吃就好了。”又不是真把食物带到床上，瓜瓜觉得完全可以。 徐香娟大概能知道阿宁脑子里装什么危险思想了，以不变应万变：“好啊，妈妈肚子饿了就吃，把爸爸吃光。” 第153章 “妈妈，还有我。” 开了玩笑之后，徐香娟继续缝没缝完的纽扣。 周程宁：“牛牛, 明天爸在饭馆干活的时候, 你要看好妈妈吃饭知道吗？妈妈饭少了或者不吃完就先去干活, 你来告诉爸。” 牛牛比瓜瓜实心眼些, 交代的任务能认真完成, 而且放寒假瓜瓜也在帮忙饭馆做力所能及的事，没有不添倒忙就很不错的牛牛那么空。 牛牛答应了：“好哦, 我会看好妈妈吃饭。” 徐香娟没太当回事, 饭馆虽然没有学生在学校时那么忙, 但是名气已经打出来了, 会有不少附近的住户趁学生放假过来吃午饭晚饭, 学生假期才是他们出门吃饭的高峰期。 饭馆还有卖辣椒油，毕竟有人买, 他们就开始卖了, 知道他们要回家, 订辣椒油的更多了, 还有个大叔一下子订了20罐。 徐香娟说了过年回老家不到10天，没必要一天两罐，大叔说家里人多, 过年要做团圆饭，还有亲戚要来, 可以送亲戚, 她听了也没再阻止生意上门, 只好停了自己的活, 先专门去做辣椒油。 每天卖的辣椒油也才10罐，20罐肯定得加班加点。 虽然最后知晓买20罐的大叔说谎了，大叔自己就是开饭馆的，在她这里买辣椒油用到自己饭馆。 知道这事还是从别的客人嘴里听到，徐香娟没多少感觉，没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大叔就算买50罐100罐，就算自己能做辣椒油了，对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毕竟她不是专门卖辣椒油的。 纽扣很快缝好，徐香娟把裤子放到一边，给瓜瓜和自己梳头发，梳完准备睡觉。 “妈妈，还有我。”牛牛把自己的梳子给妈妈。 周程宁：“姐姐和妈妈是长头发，爸跟牛牛你说多少遍，自己可以梳就自己梳，不要让妈妈帮你梳，你这点头发毛晚上睡觉没必要梳。” 牛牛是家里头发最短的，冬天冷有帽子给他戴，帽子戴了头发再少也不冷，所以徐香娟还是坚持定期带牛牛去理发。 牛牛头发是全家最不会打结的，晚上睡觉前也不用专门梳头。 儿子有段时间没要她梳头了，徐香娟以为不用，听到牛牛要她梳头，接过牛牛的小梳子，给牛牛梳头：“阿宁你别说牛牛了，短头发怎么不能梳头？” 又不是梳头发会掉一大把，爱梳头发是好事。 “娟，你也给我梳头发。”周程宁把自己的梳子拿过来。 家里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把梳子，牛牛的最迷你，毕竟牛牛头发梳起来难度最小。 “你自己梳。”徐香娟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牛牛：“爸，我给你梳。” 牛牛一直缺少给他练习梳头发手艺的人，爸爸可以是这个人，给爸爸梳痛了也没事。 爸爸顶多打他屁股，打过就没气了。 周程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不用牛牛梳，爸头发只能妈妈或者爸自己梳。” 谁知道牛牛是不是故意要报复他，才要梳他头发。 徐香娟：“阿宁，你让牛牛给你梳头发，牛牛好不容易想替你梳头发，别拒绝牛牛的心意。” 周程宁：“娟，按你这么说，我也好不容易想你替我梳头发，你怎么拒绝我的心意？” 徐香娟：“能一样吗？你是要劳役我，我拒绝，牛牛是想为你劳动，你想想你让别人干活算是心意嘛？” 周程宁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让牛牛给他梳头发。 周程宁坐在床边，牛牛站在爸爸身后，拿起爸爸的梳子，准备给爸爸梳头发。 徐香娟和瓜瓜在围观牛牛给爸爸梳头发。 妈妈姐姐还看他梳头发，牛牛有些紧张。 开始梳头发，轻轻把梳子没入爸爸发丝。 周程宁晚上洗头发了，但是干了之后还没怎么梳过头发，牛牛很快遇到爸爸打结的头发，看妈妈，寻求场外援助。 徐香娟替牛牛把爸爸打结的头发梳通：“好了，牛牛继续。” 牛牛接过梳子继续，抓到两根掉了的头发，又去看妈妈。 徐香娟：“头发给爸爸，让爸爸自己扔垃圾篓里。” 于是周程宁见到一只小胖手抓着两根头发出现在眼前。 接过头发，周程宁把头发扔到床旁边的垃圾篓里。 接下来顺利多了，有掉发牛牛直接交给爸爸扔掉，爸爸喊可以了他才停下，把梳子还给爸爸。 徐香娟做总结：“牛牛很厉害，都能给爸爸梳头发了，爸爸很乖，配合牛牛梳头发不说话。” 两个都需要以夸总结。 ... “爸！” “牛牛别喊爸，妈妈真的吃完了。”徐香娟在小间吃饭，瓜瓜牛牛也一起吃饭，外面是赵阿姨杨大姐忙厨房，周程宁忙收银端菜收碗筷。 听到牛牛喊，周程宁收了碗筷到厨房间之后，直接杀到小间。 “牛牛，妈妈是不是不好好吃饭了？” 牛牛告状：“妈妈吃饭前把饭倒回去一半了。” 周程宁看到装饭的小盆还是空的，和他走之前一样，走之前是把饭盆里的饭分好并且分光了。 他给爱人盛的一满碗饭，爱人肯定没吃完，八成给瓜瓜吃了，但是质问爱人前，周程宁先问的牛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早点告诉爸，爸就盯着妈妈吃完了。” “因为爸盯着妈妈，教育妈妈，妈妈就更不想吃了，要等妈妈吃完再和爸说。” 他专门等妈妈吃完半碗饭才告爸爸，他知道被爸爸训之后，妈妈肯定没胃口吃饭，所以等妈妈吃完半碗饭才喊爸爸。 儿子那么贴心，徐香娟真要扶额叹气了。 徐香娟：“那么大一口碗，半碗已经比平时吃的多了。” 周程宁：“瓜瓜都比你吃的多，你是要回家给爸妈担心吗？” 徐香娟：“冬□□服厚，爸妈又看不出来，而且我真的很饱，不用再吃了。” 瓜瓜的确吃了妈妈的半碗，她还没撑，但已经八成饱了：“爸，妈妈不想吃你就不要逼妈妈吃了，爸你可以买零嘴，时不时喂妈妈吃就能把妈妈喂胖了。” 瓜瓜说的是个好主意，周程宁同意了：“牛牛，爸给妈妈买零嘴，但是妈妈吃饭你还是要帮爸看着，不能让妈妈少吃一口饭，少吃一口就告诉爸。” “我知道了。”牛牛保证完成任务。 徐香娟应道：“嗯嗯，以后肯定吃完自己能吃下的饭，现在快要过年回家了，等过完年回来再给我买零嘴。” 说到回家，牛牛问妈妈：“妈妈，我们真要飞起来回家吗？” 徐香娟又一次说到飞机：“我们是坐飞机回家，飞机是天上飞的，但里面和车子差不多，到时候牛牛可以看飞机长什么样。” 牛牛之前听到爸爸妈妈说飞机，问爸爸妈妈飞机是什么，妈妈解释了，他才知道回家要飞起来。 因为今年回家要飞起来，牛牛做梦都有梦到自己长翅膀在天上飞。 牛牛这个梦有和爸爸妈妈说，徐香娟一直引导牛牛说飞机是和车子差不多的交通工具，并不是他们一家要插上翅膀在天上飞。 小孩子想法总是天马行空，还有，他们家牛牛真是典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像她睡得沉，完全不记得晚上做了什么梦。 “飞机是长翅膀的！”牛牛自己想象的，长翅膀才能飞。 徐香娟把碗收拾好：“应该是的，妈妈也没见过，阿宁，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忙了。” 瓜瓜跟着妈妈出去，牛牛继续和爸爸说自己想象中的飞机是什么样。 周程宁在报纸上见过飞机，现在找不到报纸了，这会儿休息，找到纸笔，给牛牛画出他记忆中飞机的大致模样：“喏，牛牛，是这样的，爸出去干活了，你好好待着。” 即使房间只剩下自己了，牛牛还是没有跟爸爸一起出去，选择在小间看爸爸画的飞机。 他非常不解飞机是怎么坐人的。 ... 回去时间定在大年二十九，徐香娟饭馆在二十八下午两点前关门了，剩下白天时间则是回去收拾休息。 行李平时在收拾，老家的家里也有衣服裤子，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只带些必要的。 牛牛背着小书包，兴高采烈：“妈妈，明天要坐飞机了。” 即使不是今天要坐飞机，牛牛还是把小书包背在身上，背上小书包，仿佛马上就要坐飞机了。 徐香娟正在清点行李：“对，明天要坐飞机了，和姑奶奶姑爷爷还有表叔一起，牛牛到时候可以找表叔玩。” 毫不客气把好奇宝宝推给平安，平安比阿宁耐心多了。 放寒假在饭馆干活，饭馆生意不错，周程宁心头的大石落了一半，加上他的工资，觉得还钱也没那么难，今年回家可以好好过年，和爱人亲热。 牛牛：“表叔要住我们家和我一起睡觉吗？” 徐香娟：“表叔今年和姑爷爷姑奶奶住太爷爷那边，如果牛牛想和表叔一起，可以问问姑奶奶同不同意。” 徐香娟和姑姑聊过，表示她家里有空房间可以睡觉，姑姑说要在她大哥大嫂家住。 姑姑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徐香娟也不再劝说，虽然阿宁爸妈让人糟心，但对于骨折没有好全的姑姑来说，住隔壁的确最方便。 牛牛不敢问姑奶奶：“妈妈，只问表叔可以吗？” 瓜瓜替妈妈回答了：“可以啊，牛牛你问表叔，表叔直接和姑奶奶说就好，表叔都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可以自己做决定的。 牛牛：“那我就和表叔说。” 飞机是明天上午九点的，姑父说明天早上七点会让司机开车过来接他们去机场，司机大概七点四十能到他们这里，接到人再开到飞机场差不多是八点半。 明早时间算是比较紧张的，徐香娟清点完行李就打扫屋子了，把能收的先收掉，晚上睡个觉，明天早起把被子床单都收了。 周程宁也跟着爱人收拾，两个小朋友就待在床上不添倒忙。 等把大部分东西收好，屋子看起来空了不少。 今天晚上晚饭在下午四点半就吃了，吃完早点睡觉，明天得早早起来。 晚饭吃完，厨具洗了收起来，就留一口锅用来明天早上蒸包子馒头当早饭。 周程宁按住被窝里头躁动的牛牛：“牛牛，睡觉，不要翻来翻去。” 牛牛实在太兴奋了，而且现在不是以往睡觉的时间点，根本睡不着。 感觉爸爸妈妈已经睡了，不能说话的牛牛忍不住左翻右翻。 周程宁是真的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牛牛翻的动静对他来说太大了。 牛牛听到爸爸说话声音，一动不动，坚持到爸爸手拿开了，又继续翻身。 “牛牛。”已经第二次了。 徐香娟这次听到声音，跟着醒来：“牛牛睡不着吗？” 可能今天下午在收拾打扫，运动量大，累着了，晚上容易睡着，徐香娟都觉得自己睡了好一会儿。 周程宁先牛牛一步说话：“牛牛翻来翻去，肯定没睡着。” 和牛牛一个被窝那么久，周程宁怎么可能不知道牛牛到底有没有睡。 牛牛：“妈妈，我睡不着，明天要坐飞机。” 徐香娟：“过来和妈妈一个被窝。” “娟，牛牛真睡不着，和你一个被窝也没用，干脆你过来，让牛牛和瓜瓜一个被窝，和姐姐一个被窝看他还闹不闹。” 自家男人说的也有道理，徐香娟：“不用到妈妈被窝来，还是自己被窝暖和，牛牛在心里数数，数到100明天就到了，数错就要重数。” 牛牛一到十还没问题，一到一百就困难了。 爱人的办法奏效了，牛牛一晚上没再翻来翻去，今天一天可算要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起床，因为昨晚睡得早，无论大人小孩，精神都不错。 两个小朋友站在行李旁边，看爸爸妈妈一起收被子枕头。 被子收完，早饭也吃好了，等司机到还需要时间几十分钟，徐香娟就最后确认一遍，确认完一家人就在楼下等着车开过来。 小汽车到了，行李放好，周程宁坐在副驾，瓜瓜牛牛跟着妈妈坐在后座。 牛牛也是第一次坐小汽车，忍住不明目张胆四处看，只悄悄看。 到了机场，牛牛还没坐够小汽车，但是待会儿还要坐飞机，他就没有那么不舍小汽车了。 牛牛没坐够，瓜瓜是要坐吐了，下车之后觉得呼吸终于顺畅。 “表叔！”牛牛见到表叔，立马打招呼，背着小书包到表叔身边。 牛牛大概是今天最精神的小朋友了。 “牛牛。”平安回应牛牛。 “表叔，飞机是不是这个样子的。”牛牛没有把爸爸之前画飞机的纸扔掉，从兜里拿出被叠好的纸展开给表叔看。 宋平安：“是的，差不多这样，待会儿登机牛牛就可以看到飞机长什么样了。” 很快就能见到飞机，牛牛也不纠结长什么样了，把纸叠好收进口袋里，和表叔聊起别的话。 徐香娟夫妇两人则是和姑姑还有姑父说话，没说多少句话，到了登机时间，带着孩子们坐飞机。 牛牛第一次见到真的飞机，确定了飞机真的有翅膀！ 大人们都比较镇定，平安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也还好，牛牛已经控制不住四处看，瓜瓜也在打量着。 飞机起飞，飞到云层之上，能看到云，瓜瓜牛牛的目光几乎都粘在窗子上了。 两个小朋友都扣着安全带，努力要看窗外的风景，瓜瓜一个晕车的小孩，因为窗外壮观的景色分散注意力，都没晕了。 徐香娟也不拦着，她的位置就是在窗边，比起两个小朋友，可以更加直观看云，看那一片蔚蓝。 他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第154章 番外篇：过年01 坐飞机回老家都不需要三个小时，因为飞机里面没有人说话, 牛牛虽然激动兴奋, 但还是硬生生憋了许久, 直到下飞机才和表叔说自己看到什么了。 宋平安一向是比较配合牛牛的人, 对牛牛耐心十足, 牛牛要说他就听，等牛牛停止说话了, 就问牛牛还看到什么？ 总之表现得像非常感兴趣牛牛的话, 让牛牛充满表达欲。 徐香娟牵着后劲上来的瓜瓜的手, 觉得牛牛精神好也是大好事, 她可以少担心一个小朋友。 到了省城, 还有车子接送，姑父安排得面面俱到, 徐香娟不得不感慨姑父人脉广了。 不广怎么能安排那么多辆车接人, 虽然现在小汽车私有了, 但买小汽车的可不多。 买麻烦, 卖是不愁的。 来接人的车子是小货车，周程宁先把行李搬上去，自己再爬上去, 把板凳椅子放下来给爱人小朋友还有姑姑爬。 徐香娟不需要扶，但是手按车斗上还是觉得会脏手, 自家男人手伸过来, 她自然就把自己的手交过去, 借力上车斗。 牛牛瓜瓜直接是踩着椅子被爸爸提上去了。 到了周寸心一家, 宋平安帮妈妈拿着拐杖，周寸心在宋卫力和周程宁的协助之下，上了车斗，宋平安紧跟其后。 宋卫力坐在前面副座，嘱咐平安看好妈妈，把车斗锁上，去前面了。 冬天很冷，说话还能吐出来白气，徐香娟把瓜瓜牛牛的帽子扒拉好，确定两个小朋友不会冻着。 现在冷风也大，需要做好御寒工作。 姑奶奶就在眼前，牛牛眼睛转了转，在想要不要开口。 他在家里有自己的房间，还记得去年过年表叔也是和他一个房间的。 但是今天到现在，他都还没和表叔讲，让表叔和姑奶奶说他今天晚上住在他们家。 因为有大人在，所以他一直没机会讲。 现在姑奶奶就在面前，牛牛心思动了，要不他直接和姑奶奶说？ 毕竟不是在封闭的空间里，虽然吹着冷风，但是瓜瓜身体舒服很多。 徐香娟见瓜瓜没事了，和周程宁说起话来，聊的是回家后的安排，并没有注意到牛牛纠结的小表情。 “姑奶奶。” 牛牛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喊姑奶奶了。 周寸心听到牛牛的声音，转过头询问：“牛牛有什么事？” 牛牛：“姑奶奶，表叔今天晚上和我住可以吗？” 周寸心答应牛牛，但还是询问儿子的意愿：“可以，平安你要住表哥表嫂家吗？” 大哥大嫂家情况她也知道，小弟和媳妇一间，小妹一间，大哥大嫂一间，虽然有写信给大哥空出房间，但只能空出一间，还是得小妹让出来的。 几年前回家过年也是这样，虽然小妹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但是眼睛表情早就出卖她了。 尽管平安已经大了，但只能空出一间房，就只好委屈平安打地铺。 牛牛替表叔回答了：“要的。” 宋平安被爸妈提前告知可能要打地铺，打地铺倒没什么，但是他打地铺就得多安排床铺，他是知道舅舅家不好相处：“妈，我去年就是和牛牛住在一间的，外公家的路我认得，可以白天过去。” 和牛牛住，牛牛有自己的小房间，不用再专门准备床铺。 牛牛：“姑奶奶，我也认得，我可以带表叔去。” 周程宁：“牛牛别添乱，你认得什么路？平安，到时候你骑我的自行车过去，骑自行车就快了。” 牛牛现在心情好，不和爸爸计较，找表叔说话去了。 货车先开到徐香娟家门口，卸下自家东西，刚回家没东西可以招待姑姑和姑父，干脆和姑姑还有姑父说明天再带平安过去。 徐香娟和周程宁把东西搬进去，瓜瓜帮忙，牛牛则是陪着表叔目送小货车离开。 等见不到小货车了，背着小书包的牛牛和宋平安去院子里头。 和往年一样，回家先是把床被铺好，今年徐香娟没让周程宁自己给牛牛房间铺被子了，而是他跟着她打下手铺被子。 被子铺完，爸爸妈妈走了，牛牛把一直背着的小书包放在椅子上，去看表叔拿自己包里的东西。 表叔的包很大，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 “牛牛，这是我爸妈，也就是你和姐姐的姑奶奶姑爷爷给你们的压岁钱，你拿着，两个是一样的，你和姐姐一人一个。” 宋平安包里基本是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保暖衣裤，平安倒是没阻拦牛牛围观他整理。 压岁钱红包还是他爸昨天交给他的，说是直接给小朋友。 牛牛没见到吃的，看到被红包包着的压岁钱，眼睛睁更加圆了：“表叔，里面有多少钱？” 宋平安：“我也不知道，牛牛自己打开看就好。” 牛牛：“是1元钱吗？超过1元钱就不能要的，妈妈说我和姐姐最多只能要1元压岁钱。” 1元已经很多了，再多妈妈说不能要。 去年外公外婆就是给他和姐姐一人1元的。 外公给1元，外婆给1元，一共2元压岁钱。 牛牛不知道的是，妈妈本来意思是外公外婆合起来给两个小朋友一人1元，但是外公外婆分别都给了，两个小朋友各自到手2元，外公外婆可被妈妈说了几句。 徐香娟和周程宁没给压岁钱，孩子还小，更何况外公外婆给了，妈妈不拿走保管已经很不错了，别想妈妈再掏出压岁钱。 只要表叔告诉他超过1元钱，他就趁表叔晚上睡觉的时候塞到表叔书包里，等表叔醒了再告诉表叔。 为什么塞回去又要立马告诉表叔呢？ 因为牛牛怕被表叔忘记了，要告诉表叔他已经还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还掉呢？不拿就好了。 因为牛牛不想那么早把红包还回去，他想再多看几眼红包，过眼瘾。 宋平安还比较了解自己爸爸的，红包里肯定不是1元，但牛牛问了，他就给个模糊的回应：“可能是不到1元，可能两元，牛牛不敢可以找姐姐看多少钱。” 对哦，姐姐胆子大，牛牛抱着两个红包去找姐姐。 平安是客人，夫妻两个先给他铺好被子，铺完就去了自己的里间整理，还没来得及再去看看瓜瓜。 所以姐姐的小间只有姐姐一个人。 瓜瓜最先看到的不是牛牛，是牛牛手上的红包：“牛牛，是表叔给你的吧。” 不用猜就知道是表叔给的。 爸爸妈妈根本不可能专门送红包，她也没听到院子里有别的动静。 牛牛点头：“姐姐，是表叔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