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雨很甜 作者:漫心城 文案: 听说老顾家新娶了半年多的媳妇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小剧场一】 陶雨捂脸:如果昨晚我睡觉时对你说了什么事,麻烦您当屁一样放了吧? 顾正倾不解:为什么? 陶雨:难道你不放屁吗?_(:3」∠?)_ 顾正倾:…… 【小剧场二】 顾正倾有个怪癖,没事总把媳妇当成部队里兵蛋子训,时间长了,陶雨往炕上一躺。 来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在炕上解决不了的。 【小剧场三】 困啊,陶雨用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忍住没笑出来,陶雨嘟起红唇问他,“重吗?” “还行,反正一辈子就背你一个。” 阅读指南: 注:1.军嫂文,苏苏苏,爽爽爽。全程甜文,一路虐渣! 2.双处。 3.后期有宝宝。 4.种田文 5.作者改邪归正好多年,专业撒糖一百年。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雨,顾正倾 ┃ 配角:《我嫁不出去了》、《孩子他爸让我多喝热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重生八十年代小军嫂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一章 述州, 是个沿海城市,在临近春节时,下了场大雪。 这个时候留宿学生大多都备好了回家的行李。 陶雨在外地上学,离家相隔七百多公里。 时间发生在寒假前一天,妈妈昨晚打来的电话,让她提前买好火车票,怕车票卖光了家回不去。 陶雨应声答应了。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她匆匆回了宿舍,外面冷,冻得她接连几天扁桃体发炎。 夜半三更,周围黑漆漆的。陶雨意识散漫间被雷雨声吵醒,她还奇怪白天刚下了一场雪,怎么又突然来了暴雨? 窗户是移动的,为什么被吹的吱吱响? 一大堆问题毫无征兆的涌进她脑海,她觉得自己头很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身心疲惫的陶雨,起来关窗完全成了奢望。 黑暗中,背脊被火热的身体贴上。陶雨眯着眼睛,困地睁不开,想着应该是上铺的女同学。 她用手推推后面浑然不觉的某人,这种让人窒息的火热真是……怪怪的,陶雨哼哼唧唧地唤着上铺的小名,“去关窗,小宝贝儿……” 声音更多的含着祈求,希望自己踏实睡一觉后,第二天还是没事人。 话一出口,陶雨更诧异这娇滴滴的声音真是她的?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可声音又吵得她难以入睡,自己实在是病入膏肓,伸腿往那人身上踹一脚:“谁让你睡我床上的,你怕不是想占我便宜吧?” 身后某男人:“……” 男人因为她一句异样的称呼,本就飘忽不定,现下反应过来后,僵硬的身子,翻身下床。大腿根处被陶雨踹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找了块木板,把损坏的窗户扣上,这才钻进被窝,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女人,趁着她没有警觉,轻手轻脚取了口香唇。 陶雨感觉痒痒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对于男人来说…… 今晚的媳妇……很特别…… 白天,陶雨迷迷糊糊在床榻上醒来,鼻息间的纸灰味包括周围的环境让她彻底清醒了。 陌生的一切…… 墙体表面像是老早以前翻修过的,但还是看得出来整体的构造,以及裂开几道不明显的小缝隙。 包括她身下这张又长又宽的木床,稍一挪动一下竟然还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屋里地方大,因为没有东西装饰,甚至只有几张桌椅,桌子上难得有几本书。 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惨淡的气息。 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小花布料色的长衫。 陶雨开始有了本能反应,恐怕自己已经被拐卖到山区了。 她坐起来,背贴着墙面,视线落在窗外,外面还下着小雨。她有点慌乱,想着是现在逃跑被抓回来打一顿,还是老老实实的认命。 可好好的待在学校,怎么就会来这? 她听到木门咯吱咯吱的响起来,有人推门进来了。 那男人身型高大,肩膀宽厚,尤其是那身绿军装,竟然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趋势。 他肩上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有水迹,应该是从外头进来没打伞。 好像并不是什么糟老头,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眉眼间的俊俏甚至还带着不小的征服力。 就趁现在,陶雨一把掀了毯子,扑腾跪在床上。低着脑袋听到木头咯吱咯吱作响,扯嗓子喊道,“叔叔,求你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放了我吧,我……我不报警,我保证回去把钱全部打给你。” 心里还腹诽拐.卖人口这种事情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走近床前,顾正倾顿住了。他脸色铁青,就这么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男人语气冰冷:“把头抬起来。” “哦。”下一刻,小丫头跟打了鸡血似得照做,听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顺从就得关到地窖去,那就是连逃也没机会了。 “……”对上陶雨那双黑不溜秋灵动的大眼,男人刷的一下脸红了。把脑袋扭向一边,干咳了几声:“随军申请上头已经批准了,这次回来有点唐突,就是带你过去……” 还要把她带出去,就不担心她举报? 陶雨赤着脚丫子从木床上跳下去,要跟他理论,没想到从身高差距上,她早早的失了气势,“你把我买来,花了不少钱吧?只要你听我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她以为这样洽谈,男人会心动! 但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冰凉的双脚被大掌突然抓住,连同身子被抱起来放在床沿上。 陶雨吓了一跳,迅速把人踢开,捂着小胸脯吼叫,“你别动我。” 读了三年大学,安全讲座听了不少,现在居然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顾正倾没有任何防备,被踹了一脚,差点没站稳。他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我媳妇儿,为什么不能动?” 就摸到脚,其它他还没做呢。 陶雨不再吭声,这明明就是强.买强.卖! 扭扭捏捏的把脚丫子贴在石灰地板上,大眼睛里充斥着哀求:“叔,你买我花了多少,我出两倍……” 除了这个理由,她恐怕找不出第二条了。 这里明明是夏天,可脚丫子接触地板时,让她感觉到了凉意,也大概是她这幅身子生病后更加娇弱,竟然冻得缩紧了脚趾头。 “给我站好了!”顾正倾一声命下,扯着嗓子,跟训练部队里的那群新兵蛋子似得。 陶雨在他的吼声中,吓到身形哆嗦。 也不知道是意念反应还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站起来了。头一回站得精神抖擞,还能和新入学军训时站军姿攀比。 陶雨瞧见这男人突然蹲下身,单膝着地,背脊笔直,硬生生的抬起她一只脚,动作温和的给她穿上那双灰色的布鞋。 这是……看出来她冷? 很快被陶雨否定了,刚才那样凶巴巴的表情,会有这样好心? 陶雨欲哭无泪,她想要回家! 她打着寒颤,胆怯的把脚收回去,这重点提上日程,“你刚才好凶……” 顾正倾没说话,徒手将她沾了满地灰尘的脚擦干净,再把鞋套上。动作麻利,毫不含糊。 弄好后直起身,身形依旧挺拔。这样的他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吧。 他想从陶雨眼里看出究竟,以往女人会和自己闹到整个村都知晓的程度,今天居然怕他? 顾正倾眉毛粗重,一双丹凤眼,包括顺眼的板寸头,竟然让陶雨看傻了。 肚子里响起饥饿的抗议声,彼此的气氛突然更尴尬了。 陶雨恨铁不成钢,羞愧的低着脑袋。一边嫌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告诫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我去拿饼来。”他转身,每一个步伐都铿锵有力,直到背影消失,陶雨才回过神来。 早先并没有观察整个屋子的构造,现在看来,居然还有一个小房间,没有门,占地面积里面大概二十平方米。 里面都是些红色的大盆小盆,应该是用来洗澡洗漱的吧。 陶雨往镜子前一站,见镜子里这张泛黄没有气色的小脸,倒抽了一凉气。 突然出现的一张陌生苍黄的脸庞,不是她的…… 意外而来的惊吓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汹涌磅礴。 得知真相后,双腿发软,毫无征兆的栽倒在地上。 疼…… 原来……自己不是被卖来的…… 再次站起来,趴在镜子前,细细观察。 这就是穿越?她不懂,没有经验,接受能力不强,甚至心思还有点慌乱害怕。 原主这身形和年纪应该只有十八九岁吧。 两只编起来的辫子已经长发及腰了,再往下瞅,居然还是平胸。 陶雨欲哭无泪,还在发育阶段,多补补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庆幸的是原主颜值的底子不错,就是太消瘦。 找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半瓶保温壶。倒进洗脸盆里把脸洗了。 此刻手还是抖得厉害! 盆里水变黄了,一股浓浓的纸灰味让陶雨反胃。 原来这脸上是涂了纸哇?怪不得脸色暗黄,洗干净后竟比她原来那张粉嘟嘟的脸还要更胜一筹。 用剪刀把长长的辫子剪到双肩处,然后梳起来,扎成丸子头。 好看是好看多了,可自己还是回味不过来,这毕竟不是她自己。 似乎是找到了平衡点,这样陶雨心里好受些。 只是这身上的衣服……还是那种碍眼的花花绿绿布料…… “我给你煮了鸡蛋汤,先吃点吧。过几天……” 陶雨抬头,瞧见兵哥哥看她的眼神也飘忽不定的,带了点粉色的红晕。 陶雨没吱声,把碗接过来,放在手里捧着。汤里撒了葱花,香气飘得很远,是不是在这里,鸡蛋是一种奢华? 灼热的目光快要把她的脸都烤化了,陶雨撇嘴,“你……你昨天晚上回来的?” “是。”顾正倾老实回答。昨晚是他主动取吻,要罚绝不逃避。 陶雨小心脏蹦蹦蹦的跳动着,想起昨夜自己还以为是上铺的在跟她抢床位,顿时无地自容,“我昨晚要是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要不您就当屁一样放了吧。” 顾正倾:“……为什么?” 陶雨:“难道你不放屁吗?” 顾正倾:“……” 2. 我不想离婚你能怎么着 军婚不能离?!…… 2 陶雨把一整碗鸡蛋汤都干完,就连碗壁上的绿色葱花也舔了个干净。 她嘴唇上有汤的油迹,锃亮而有光泽,没有擦嘴布,连手帕也没有。情急之下,她只能用舌头把嘴边的油渍舔干净。 抬头刚巧对上男人滚烫的视线,这感觉就像全身光不溜秋的展现在陌生人面前。 还真想把男人眼珠子抠出来。 陶雨无意间的行为,把顾正倾所有思绪都扰乱了。 他尽量压低情绪,挑眉问:“吃完了?” 吃完那就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陶雨点点头,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瞧着周围,哪有一丝现代化的气息,没有手机,连电饭煲也没有? 陶雨一抬手把碗放桌上,动作吃力的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原主这娇弱的身子,连碗都端不起来,她驾驭不了。 “起来站好!” 这一次,顾正倾换了比较平和的语气。 后者机械般正要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阵晕眩,身子晃荡到后仰着扑在了冷硬的木床上。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她发现男人用他粗糙的大手压在她脑后。迫使脑瓜子与床体隔离。 这一刻男人的手就像一块海绵,温柔带着善意! 只是他速度这么快? 尴尬的把脑袋扭向一边。让她想想,刚才男人说什么呢? 哦,她是他媳妇儿? 莫名而来的身份,真是让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哈…… 两人仰躺在床上,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声听得异常清晰,尤其是陶雨一上一下起伏的小胸脯。她把视线移开,不去看他。要说原主虽然瘦小,但该凸该翘的地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我上次走之前跟你说的事儿还记得不?” 陶雨摇头,她怎么会知道。挣扎着推开他要起身。 陶雨明显心不在焉,身为军人,顾正倾自然有对付的办法,固定住小媳妇儿的双手,他冷声又问:“走之前,我是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待着?” 是就是吧,她是一点也不知情,就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闪电般出现的事说清楚。 那男人要是相信的话,大概是住在广济医院不远。 顾正倾头一次有耐心,放下底气:“那你来说说看,我不在家大半年,你做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陶雨想着这屋里干净利索,原主应该是个爱干净的,难不成还能把房子哪去抵债?再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坏事? 顾正倾见自家小媳妇说起谎来有模有样的,她这样无辜又惹人疼爱的模样,大尾巴狼狠不下心了。 “知错不改,柜子里有纸笔,写检讨吧。写到想起来为止。”从她身上起来,顾正倾理理衣袖,和部队里兵蛋子相比,他的惩罚还算是轻的。 陶雨脸颊气得能吞下一只包子。让她写检讨? 让她写,她就一定要写吗? 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抄抄写写的年纪了,这对她很不公平,当机立断,“我不干!” 殊不知一时忘记住在谁的屋檐下了…… 顾正倾苦笑,她一不哭二不闹,硬气的拒绝他的命令,还真是与以往太过异样。 陶雨感觉自己就像被他随意拿捏的玩具。她表示一点也不想成为他媳妇儿。现在居然毫不费力的把她扛在肩头。 心头燃起奇怪的感觉,以为他想要用些暴.力手段。 外头还下着毛毛细雨,他把自己的军装大衣脱下来披在陶雨身上。 虽然这样的行为是让人觉得暖心,可自从早上醒来,陶雨的心思就没安静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啊?我……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先去给咱奶奶认个错,你把人家那床都拆塔了,还要装不知道?”顾正倾边走边托起陶雨屁股。 家里没伞,顾正倾年轻时就去当兵了,小平房加个院子还是爹娘张罗着盖成娶媳妇用的。细数着,没在家里住过几天,吃的用的他这个大男人怎么会考虑到。 后来听家里安排,请了婚假回家,他和陶雨可以说只见过一面,就结婚那天,唯一的印象,这女孩很不让人省心。 也许她是被逼无奈,或者根本看不上他,酒席被闹腾的很乱,村里结婚风俗多,没能撑到最后,扯着头纱说不结了。两家老人被闹腾的也尴尬。 村里规矩也多,娶进家门的女孩再退回去那也是染了色,顾正倾不想连累人家,晚上什么也没做,铺了席子睡在外面,被蚊子叮了一夜,偏偏那女人脾气越演越烈,每天不吵到全村都听见动静不罢休。 之后部队临时有任务,他匆匆赶回去,一去半年多,昨天晚上回来,竟然从这女人身上看到需要被保护的无助。 他的错觉?还是她做了坏事之后的愧疚? 早上去把奶奶家的床重新钉好,又帮小惹祸精抹去一桩麻烦。为了让她铭记在心,必须要吃点苦头! 陶雨没想到原主还有拆床的本事。但不是自己惹的祸,现下她竟要硬着头皮好好担着。 有人说既来之则安之? 陶雨会冷笑,然后冲着那人撇嘴,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心都大! 她心小,还想多活几年。也正是自己微小的存在,才这样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觉得睡一觉后,脑子不好使了。”陶雨嘟唇,认为他应该不像是坏人。就想着从这男人嘴巴里套出点话来,好消磨消磨现在的身份。 顾正倾问:“那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见他侧脸也帅气的掉渣,陶雨这回学聪明了,“之前你不是说过是我丈夫吗?可我忘记叫啥名了。” “顾正倾!晚点写检讨的时候,把你丈夫名字也一笔一划的抄下来。我记得你识字!” 陶雨:“……” 这坑……有点深! 外头下雨,脚下的路不像他们那儿的柏油马路,完全是水泥路面,每走一步,脚后跟的裤子上都会溅上泥水的污渍。 男人虽然狼狈不堪,但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陶雨突然感动,身体上的接触依然不增不减,象征性的保持点距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 她叫陶雨,来到这时,是个雨季,真是挺巧的…… 陶雨从他军绿色大衣里探出脑袋,她身材娇小,被顾正倾抱着像个需要疼爱的小妹妹。 雨天路滑鲜少有人出来。 周围家家户户的建筑大多都是用瓦片盖成的房子,好一点的是瓦房、平房那样子,两三层的房子在这里应该少见。 陶雨突然有点同情起这男人来了。 就凭那一碗鸡蛋花,以后只要她陶雨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他饿着。 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还得仰仗着这位大佬。 从他们家出发,沿路转几个巷子,靠近小河边一堵砖块围成的篱笆墙,里头地方还挺大。从烟囱里冒出来的滚滚白烟,看样子应该在做饭。 陶雨被放在地上,一个人站在家门口,手足无措。 这是见家长? 她还是头一次经历,就凭原主干的蠢事,真怕碰一鼻子灰被赶出来。 两手空空不要紧,问题是还顶着把人家的床拆了的罪名,她觉得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自己走呢。 陶雨扬起脑袋,一把拉住顾正倾的衣袖,哼哼唧唧的有点难以开口:“你是妻控吗?” 话刚说完,顾正倾脸上写满了诧异,他估计听不懂什么意思,陶雨正要解释,屋里头五六十岁的妇女端着铁盆出来倒水,抬头瞧见门口这一对俊男靓女,笑着问道:“来了啊?” “娘。”顾正倾把小媳妇的手牵拉起来,揣进衬衫兜里。他扭头,示意陶雨。 陶雨不傻,跟着唤娘。也许是不适应,这称呼……特别怪异…… 顾娘站在屋檐下,往天上看看,今天也没有太阳,这小妮子是转性了?从她嫁过来还没有开口叫过人,顾正倾来了就是不一样,应该是知道错了。 顾娘是个好说话的,凡事讲和气生财,招呼着人,“外头下雨,都屋里坐吧。你看看身上淋的,也不知道带把伞?” “嗳,雨不大。” “不大也不能淋着,都没吃饭吧,我这马上就忙活完事了。” “吃了点……” …… 早上顾正倾来时,屋里人都没起,他爹应该下湖了,家里就剩下娘和奶奶顾老太,他不是独生子,兄妹几个除了幺妹还在上学,其他都成家立业了。 家里没有闲着的,顾老太七十多了还帮着在屋里生炉子烧水,眼瞅着进来的陶雨,狠的直咬牙,回头又去问顾正倾:“正倾啊,这次回来能搁家待多少天?” “算上来回,三四天吧。”顾正倾拖了把木头椅子,拉着陶雨坐下,他在边上站着。 在部队的时候,家里人寄来信,说是陶雨吵闹的没完没了,甚至还把奶奶气得一病不起,顾正倾想着特地请假回来把人带走,也省的让家里人操心。可现在见这小媳妇老老实实的坐在那,明明是乖巧的。 昨晚的举动,实在和撒.泼联系不到一块去。 “呦,那时候可不长咧。”顾老太虽然有点遗憾。可顾正倾当兵,她做奶奶的也体面。 顾正倾把屋里烧没的碳火重新换上,边忙活边听顾老太叹着气说道,“正倾娶进门的媳妇儿啊,咱家当初看走了眼,现在还要全村看笑话,这次你回来,升了官,赶紧和人离了,别让她再拖累喽……” 顾老太年轻时是个戏子,胆识也多,就是村里一村之长也要听她几言,这样身世刚硬的角色,容不得后辈有半点污点,惹人闲谈耻笑。 陶雨耸耸肩,知道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有点头疼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不知那个年代的地方,还要忍受压在身上复杂的人际关系? 顾正倾要同意离婚也好,她大不了被赶出去,然后做个无家可归的人? 作为一只想要存活的小仓鼠,陶雨最后把目光投在男人身上,顾正倾双目微眯,无论是站着,坐着。他身上永远充斥着精神饱满,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漂亮的让人想要伸手触摸,他说:“过几天,我带她去部队。” 对于离婚这件事情,他没做肯定也没做否定。这样的语气让陶雨认为,对方完全就是勉强收养一个打着他媳妇名号的“流浪汉”。可见原主和顾正倾的关系……不咋地吧。 陶雨不依不挠,明明先前对她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人样,现在好像拿了刀威胁他似得。于后,她特意把重点重新强调了一遍,“奶奶问你要不要离婚?” 男人听到了,听得很清晰悦耳,心里有气出不来,好不容易把话题绕过去…… 顾正倾皱眉,接着握拳安慰自己,媳妇可能是个憨子。 陶雨瞧着他的目光是在看傻猴子…… 你知道用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吗? 是的,根本出不了气。顾正倾就是如此。陶雨这不着调的性子,好像从他回来时就开始犯了吧?再怎么生气,他绝对不可能把媳妇当沙包出气,最后铿锵有力的咬牙切齿回道:“军婚不能离!” 3. 帮我撸袖子 兵哥哥,陪我去厕所!_(…… 3 军婚不能离? 以为她没结过婚不知道? 陶雨毫无征兆得从吱嘎吱嘎响的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到一手汗。想她活了小半辈子的三好学生,还要为别人牺牲做贡献? 现在雨天,正适合她这个做替罪羊的表演苦情剧,深深鞠了一躬,“奶奶,那床……对不起。” 再次抬起脑瓜子,审视自己身上的绿色大衣。这款式眼熟,好像家里也有件一模一样的…… 从军装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时间段距离她那个时候有点久远哇。 陶雨还以为能回去把我自己那床搬来赔给老太太!现在一切想法都是奢望。 老太太哼地一声把脸转向一边,认为她的道歉太廉价了。 顾正倾阿娘很有眼力劲,待在大院柴房里还能估摸着屋里的气氛。跑到大院里,脚踩着水泥路上铺垫的砖块,从柴房里出来,手里还捏着锅铲,“雨啊,来,出来跟娘搭把手。” 宇?羽?还是雨?这是原主的名字? 陶雨一听,这召唤就是根救命稻草,转瞬间来了精神,又深深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还把大衣塞进顾正倾怀里,“奶奶,您要是睡这床不舒服,要不去我们那睡?我相信奶奶肯定不在意这点小事吧?那……我去帮娘忙活啦?” 顾老太强忍着怒意,冲着离开的陶雨吼叫,对方装作听不见,让她很头疼,扶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床上,“啧,你就害我们家正倾。三十好几了还没有个娃儿。你们一家全是妖孽……” 老太太忧心陶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村里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哪个不是好好听话,第二年大胖小子都呱呱落地? 可不得不说今天的陶雨真是有点不同,以往那是明目张胆的破口大骂。老太太认为大概是孙儿回来了,她老实点了。 “奶奶行了,我这几年部队事情多,等稳定了再谈,再说大哥家两个女娃娃还不够您乐呵的?”顾正倾说的是大哥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娃娃,也正巧赶上计划生育,没再打算要了。 在部队时,家里捎信过来,说小媳妇在家闹腾的不行。他这次回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要是实在勉强不愿意,顾正倾也答应放手的,只是这姑娘家的清誉让他觉得惋惜。 在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前回到家中。他竟然发现,一切突然往反方向去了……并且还撒不住车! 少了粗暴的脾气,多了古灵精怪的性子。 两人之间没有感情,甚至说不上几句话,他突然发现……放手很难……真的! 这感觉,形容不出来。 老太太一辈子风风雨雨大风大浪的都过来了,老爷子离开再大的事也挺过来了,顾正倾不舍让父母替自己的事情操心,就比如他这个年纪,大半年前还未婚,家里上上下下急的火急火燎。顾正倾一方面负担大,另一方面也默默被动同意了…… 说实话,陶雨做饭真的很……拿不出手来…… “雨啊,端瓢水来。” 这里没有空调,虽然下雨,但还是有点闷热。陶雨忙着切菜,满脑袋上积满了汗珠,她挥了衣袖擦去,听到顾娘吩咐,鬼使神差的去找水龙头,最后在院子里发现一口井,正打算撸起袖子冒着雨打桶水来,顾娘恨铁不成钢,在距离自己五六米处有个大水缸,盛了半瓢水洒进排骨汤里。 陶雨:“……” 今天顾正倾回来了,菜才做的比以往丰盛吧。 陶雨汗颜,继续挥刀切菜。 “别总往你娘家那跑,让人见着笑话,家里也没让你干什么粗活。”顾娘把大锅盖掀开,满柴房的滚滚浓烟,伸手摸了几根木头棍扔进火里,填点柴火。 陶雨点头,乖巧的很。这让顾娘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数落她。“明儿个,正倾还得去你娘家看看,别让正倾瞎买东西,听着没?他在部队一年到头拿点津贴不容易。” “嗯啊。”陶雨应声。她脸颊被柴火熏得通红,菜切完了,再去洗韭菜。回头发现顾娘已经把排骨汤盛出来了。刚才两人一直闲聊,陶雨怕她忘了,“娘,菜里放盐了没?”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她没想到自己把称呼叫的这么顺耳。 顾娘不是急性子,又在木头桌子上翻找了一遍,“家里没盐了,用的酱油。” 陶雨苦笑,难怪看着菜都黑了。 “还得再炒两盘子,酱油可比盐贵,我去隔壁婶子那借点来,明儿个和正倾出门,记得买盐回来。”顾娘说着把手在湿抹布上擦干净,正要走,嘱咐道,“炉灶上熬的粥,看着点,别淌出来。” “行。”陶雨起身掀开锅盖,一屁股坐在炉灶旁,这做一顿饭感觉要了她半条命! 粥已经开了,就是有点稀薄,没有多少米,她挖了一勺面粉在碗里加水搅拌,最后再倒进粥里,这样能厚实些。 以前住校经常点外卖,要么就是在食堂吃,没有时间自己做饭。 关键是她自己没本事做菜,还偏偏硬跑去厨师班学手艺?一来二去,她就只会切萝卜丝…… 一番忙活下来,粥已经烧好了,陶雨掐着时间,顾娘还没来。 抄起袖子,一手拎着水桶,站在井边,好奇的往里看。讲真,她对这种黑漆漆的空洞患有恐惧。 下雨天真怕脚底打滑,然后再一不小心摔进去。 好不容易劫后余生,陶雨更加珍惜。 扎好马步,拎起麻绳,绳子的底端拴着水桶和同心吸铁石。 一切准备休息,这一刻,陶雨感觉自己即将拯救地球!但……总有来事的人儿。 “你会弄?” 陶雨回头往后看,居然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 男人站在雨里,任由雨滴打湿他的衣衫,也毫不逊色,没有丢失任何风采。 顾正倾接过麻绳,陶雨瞧见他手心满是茧子,还有一些小摩擦碰裂开的痕迹,虽然结疤了,但留下的印记触目惊心。 他打水的样子熟练敏捷,陶雨看着他撸起的袖子因为幅度太大,又掉下来了。趁着他把水桶拎上来的空档,好心去把顾正倾的衣袖整理好。 这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形象,陶雨认为自己演绎的栩栩如生。 眼瞧着这男人渐渐靠近的俊脸,陶雨未卜先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撒丫子往柴房跑。 顾正倾勾唇,随后跟了过去,将水全数倒进大缸里,他重新轻而易举的把那小女人捉住,力气不大,指了指左边凌乱的袖子,意味明显。 陶雨会意,把手贴在衣服上擦干,就当是给自家小泰迪穿衣服。“好了。” 两人距离很近,显然是顾正倾找事,瞧着自家媳妇满面红光,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下不为例,罚你的就不用抄了。” “嗯啊。” 陶雨答应的响快。原先她就没有把罚抄的事情放在眼里。 “咱们后天就走,这几天在家收拾好东西,有什么要买的告诉我。” “这么快啊,那你部队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述州,坐过车一夜就到了。” 述州? 那可是她上学的地方哇。爸妈年轻的时候定居在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搬走了,直到她考去述州,当时妈妈哭着喊着不让她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到底是年轻气盛,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择手段,独自一个人去述州,妈妈知道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隔三差五要联系她几次。 如果时间一致的话,那她在述州是不是就能见着爸妈了? 陶雨耸耸肩,但愿如此。在这个寸步难行的地方她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 “你知道厕所在哪吗?”陶雨咧嘴,笑的发颤,这毕竟是个尴尬的问题。 顾正倾没吭声,屋里拿了把伞递给她,指了方向。他清楚陶雨毕竟在这生活半年了不可能找不到。 知趣的陶雨撑伞出了大院,门口一间用砖瓦盖起来的茅房不知是男厕还是女厕,最关键的问题——茅厕没有门。 万一和要进来的人碰个正着……陶雨背脊一阵寒栗。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去,拉住男人的衣袖,她真的是有点尿急,“你……你能在外面帮我守着吗?” 准备砍些柴火的顾正倾下意识的回过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像颗无形的炮弹,狠狠地击中心脏的位置。心脏砰砰跳动着,他竟然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这样依赖他的小媳妇有点不真实。 最后,忠犬丈夫还是上线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撑一把伞。还是在雨天,但这一点也不浪漫,布鞋上少不了被沾上的泥水,地上坑洼不平,有了很多积水的小坑,陶雨边心疼边踩着干净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 “要背吗?” 陶雨寻着声音抬头,那男人眉毛浓密,眼睛里带着刚硬,她摇摇脑袋,也就这几步的距离,“我又不是吃不了亏的人,一点泥水,还能把我吃了?” 她不知道这样说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调侃“自己”。 陶雨娘家就在隔壁丁沟村,两村虽然临近,但中间有条公路,是两省的分界线。原主家里就和她弟弟两个孩子,就因为孩子少,姐弟俩都特别得宠,尤其是原主,借着宠溺演变成别人为她着想是应该的心理反应。 婚礼上目无尊长的性子,这理由也就说的通了。 一天过得很快,在现代玩会手机就过去了。这里人睡得早,六点左右就躺床上了。 晚上雨停了,两人回了原先的住处。外面的铁门是锁着的,陶雨看着男人在前头开门,她在后面没心没肺问道:“家里还有多余的席子吗?” 陶雨想着自己不如打地铺,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床铺了,阴雨天虽然潮湿,但毕竟是夏天,冷不到哪去。 太阳刚下山,天边留下一片夕阳,这里靠近大山,感觉到了天边的尽头,余辉照在男人脸上,陶雨看他脸色突然温怒,下一刻仿佛能结冰。决定换一种语气:“我就想看看明天天气好不好,拿出来晒晒,这不是要跟你去述州吗,我得准备点东西吧。” 闻言,顾正倾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带席子,那都有,带几件你的衣服就好。” 陶雨语塞,对于今晚该怎么睡的问题,让她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些。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错觉,总感觉从刚才进门开始,身后似乎有个晃晃悠悠的身影。随后她听到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这种鸟陶雨没见过,但总能听得出来。 可……原来晚上也有布谷鸟叫吗? 她背脊一阵冷风吹过,小跑着跟上前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好像只有他能让陶雨感受到归宿。 “怎么了?”他牵起陶雨的小手。 “你听到布谷鸟叫的声音了吗?” “刚才吗?” “嗯。”陶雨点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在这个突然按下来的夜晚,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顾正倾皱眉,来自于军人的警觉性,那明显是人为的叫声,“我出去看看。” 顾及到也许是孩子的游戏? 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多此一举,可见陶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他决定给她一个踏实的答案。 “好。” 陶雨应声,回屋开灯,一股脑子扑到床上。最后想想自己就这点逃避的出息吗?摸到门后的锄头。 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空着手出屋,站在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抬头可以看到布满黑夜的星空。 “小雨,小雨,这里这里……” 这声音很小,陶雨寻着声音,瞥见院子围墙上趴着少年的身影…… 4. 虐渣! 有一种借口叫穿短裤就是在勾引…… 4 “这墙头不高,你踩着石头翻过来,那老家伙刚被俺引开,动作快点,不然今晚的火车要赶不上了……”听声音,应该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不敢把声音抬高,眼睛不时瞧着门外。生怕顾正倾来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 陶雨无动于衷,瞧着少年使劲挥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恨不得像娃娃机一样把她抓上来。 这儿没有路灯,唯一的光线还是从屋里照射出来的。就算是月光再亮,也只能看到墙头那张脸的轮廓。 她不确定这少年的身份,还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稀里糊涂地问道,“赶火车?我走不开!” “嗳,你不是答应跟俺过日子吗?” “???”陶雨扶额,险些吐了口老血,她想到了最差的结果,这嗓音还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是来带原主私.奔的! 原来不管是哪个时代,私.奔永远是新潮流! 她吓得身形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仰起脑袋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你知不知到我已经嫁人了?” “小雨,你昨天不是跟俺谈好了吗?等到了城里,咱俩找份活儿。你咋突然反悔了?俺可都把车票买好了。” 少年不依不挠,车票都买好了,人不带走不行。 陶雨没有任何举动,硬气的少年急坏了,决定今晚不把人拖走誓不罢休。 到底是年轻人,几个敏捷的动作,一下子从墙外翻进来了。 陶雨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转身往大门那跑,没几步就撞进她丈夫怀里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躲在顾正倾身后,抓着他这身衣袖,“这个人非要抓着我去火车站。我不想跟他走。” 这是陶雨的意思,她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 顾正倾脸色铁青,任他再大度,也不允许哪个男人跑进家里调戏自家媳妇。 起先,他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干扰!更没有往深处想。顾正倾只知道陶雨不想跟他走! 少年没料到顾正倾会正巧进来,这男人比他大十岁,论身高他比不上,论功夫更不值一提,再看看气场,他觉得输不起…… 在顾正倾面前他手无缚鸡之力,少年年轻气盛,在他这个年纪做些糊涂的事情也正常。陶雨是这么认为的,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被误会,更不想在这个时代顶着“红杏出墙”的名号活着。 “俺都把火车票买好了,你要不走,就把买火车票的钱还俺?”少年还在执着,人带不走,火车票的本钱得拿回来吧! “……”陶雨苦笑,有点跟不上少年的思维,什么都还没做,他这是服软了吗? 还没告他私闯民宅,这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原主果然不会看人,在忠诚的老兵哥面前居然选择毛还没长齐更没有任何责任心的“小渣肉”。 “俺不管,今天要是不把车费还俺,俺就告诉全村人陶雨死皮赖脸缠着俺!” 顾正倾皱眉,不讲理的倒是第一次见着。 他从来不是喜好挑事的人,但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毁一个女人的清誉,用给他脸吗? 作为男人,顾正倾忍不了,几个箭步冲上去,少年的两只手被控制住了,无法动弹,倔强的他试图用脚踢踹顾正倾,腿还没张开,脚下没站稳,直接膝盖着地跪坐在地上了。 少年不服气,也不想花冤枉钱,“俺娘可说了,俺这样俊俏的村里找不到第二个,不怕没有姑娘要。现在也不跟你扯了,把钱还俺。” “你再说一遍?” “欺负人是吧……” “火车票谁买的?陶雨逼着你买了?如果是强迫你,现在就把钱赔给你。” 顾正倾问完,陶雨细细听着,他每一个字都捕捉的特别清晰。 说来也巧,原主也叫陶雨? 顾正倾的问话似乎点到了什么敏感的问题上。年轻人心虚了,好半天没吭声。他跟混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朋友打赌,也正是看到陶雨平时火辣的脾气,家里又没有男人在,想把这人耍耍。如果他把这小娘们骗去城里,哥们几个一人让给他家几亩地。 这条件作为交换在他们农村靠地为生的,怎么不心动。 他油嘴滑舌,嘴巴又甜,两人就拉过小手,其他什么没做,眼瞧着自己距离目标最后一步的时候,顾正倾来了。他在村里听说这男人是当兵的,职位也高,没见过几面,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从始至终顾正倾都没出手动真格。现在少年这幅趴在水泥地的样子,是他自己没站稳。一方面同情这傻孩子,另一方面觉得可气,“你妈说全村找不到比你还俊俏的,那你妈妈有没有说过你脸上的瘊子比鼻孔还大?” 距离近了,陶雨看清了年轻人的五官,说不上漂亮,主要是鼻子旁的瘊子更显眼。 少年脸色煞白,遮不住的怒意,逼急了索性咬牙道:“钱俺不要了行吧?赶紧松开。” 顾正倾情绪紧绷,有力的手臂将少年从水泥地里拉起来,依旧控制住他,从嘴巴蹦出两个字,“道歉。” “俺没错……”他认定了自己没错。 “试图拐走有夫之妇?没成功索要费用,你的爱情可真廉价。”顾正倾挑眉问。 这少年没脑子,又想澄清自己,还不想被陶雨没心没肺的讽刺。他以后可是会有漂亮姑娘喜欢的,哪能冤枉他不忠贞于爱情? 最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全都说出来了,大致的意思是,要不是能赚两亩地的好处,谁愿意接近陶雨,并且严重强调了他是个可以为爱放弃一切忠贞不渝的男人。 “啧啧啧,打一顿吧,谁知道下次会祸害哪家姑娘。”陶雨嘟囔着之前的陶雨又不是她,真是冤枉透了。给顾正倾使了眼色,示意他照做。 “嗳,你打俺试试,当兵的还敢打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陶雨抱着手臂,围着少年上上下下转悠了两圈,“那就我来好了。” 陶雨一点也不暴力,就是入戏太深,在述州上的戏剧学院,一些表演也是一把手。本来也不想对他怎么着,只是看他这张谁也奈何不了的嘴脸不顺眼,搬起不远处的砖块,这院子里什么不多,就是砖块多,像是盖房子的时候没用掉堆积在墙角的。 陶雨顺手拿了块,想吓吓他,哪里知道年轻人经不起啊。随即扯着嗓子负荆请罪。 “嗳嗳嗳,别别……哥,嫂子,俺这就道歉,俺改过自新,俺也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下次见着嫂子,俺就绕路……绕路。” 震惊的还有顾正倾,起身把那孩子放开,拍拍衣袖,“记住你今天的话,下次……我不想再听到关于陶雨的风言风语,走吧!” 年轻人从地上翻起来,连滚带爬的顺着围墙又翻回去,常言道从哪里来就顺着这个过程再走一遍。 陶雨耸耸肩把砖头扔回去,低头发现满手的泥水,突然手足无措。 “过来把手洗了。” “哦。” “打架那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不准插手。” “我又没真要打他……”陶雨小声嘟囔着感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晚上陶雨躺在木制的床上,翻个身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来这的第二个晚上,她失眠了。大概是因为天气热,她习惯性的把大长腿伸出薄毯。这个时代没有短裤,女人哪怕睡觉也穿着不厚的长裤。 干脆把她热死算了,扭头发现男人光着身子睡在床外侧,透过月光,他身上紧致的铜色腹肌非常养眼。 陶雨面色通红,感觉整个人像从蒸笼里出来一样。她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他的魅力远还不止有镇定.剂的作用。 没敢吵醒人家,就怕大眼瞪小眼,空气中还弥漫着尴尬。把床让给某位陌生人,陶雨觉得自己心够大!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自己以后就这样了么?和兵哥哥一起生活?如果真的能找到留下来的意义,未尝不可。 在这,她好像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陶雨睡着时,嘴巴里还含含糊糊的,因为梦到了海螺姑娘,对她吹了口气,突然不热了,这口凉气持续了很久,久到她意识模糊,久到她第二天醒来还念念不忘。 枕边人已经不在了,陶雨穿鞋下床。屋里板凳上多了一盆干净的水。低头瞧见水面自己的倒影,整个刘海都翘到天上去了,她怎么睡成这样,太影响形象了吧? 洗脸的同时顺便把刘海打湿。据说今天要回原主娘家?陶雨下意识瞅瞅外面的天气,不仅日上三竿还烈日炎炎。 没有空调的日子,几乎能让陶雨崩溃,就当她矫情吧。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把陈旧的剪子,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身上这条长裤剪成短裤。 “在做什么?” 洪亮的声音响起的太突然。 陶雨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男人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都是用红色的塑料袋包起来的。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在找水喝!” 她瞧着男人放下包袱,转身出去了,回来手上端了碗水。 确认过眼神,陶雨认为自己和他相比,已经不能自理了。 “谢……谢谢哈。”陶雨伸手接住,放嘴边灌了几口。 接着又听顾正倾阴阳怪气道,“把裤子换了。” 为什么? 想让她长痱子?可是原主除了几条长裤已经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穿的了。 理智重新上线! 她觉得自己在找事,这个时代明明就很保守,穿成这样,的确让他这个做丈夫的脸上挂不住,“那我就在家里穿还不行么?” “在家里穿?穿给我看?” 5. 妻控 搂紧我! 5 陶雨一时语塞,这男人说话太膈应人了。在家里穿短裤就是给他看吗?要不是热疯了,她会把好好的一条裤子剪成那样吗? 从顾正倾进来后,陶雨就感觉不对劲,原来男人连看着她的眼神都泛着绿光。真是够让她毛骨悚然了。 同时也不由觉得好笑,在他们那里每年夏天遍地都是穿着短裙短裤的美女,这家伙要是知道得疯成什么程度? “昨天你说妻控,指得是什么?”顾正倾思索片刻,单手撑着墙,把她抵在墙上。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她这几天不仅说话少,就连说出来的话他也听不懂了。不管怎么说,夫妻必须有共同语言。 “就……就是……”陶雨哑声,撤撇嘴巴。突然不想把具体意思告诉他。 这一天的相处下来,单凭他本身的职业来看,陶雨认为顾正倾是百分之九十的武夫! 她宿友有个拳击男友说过,通常使用武力的男人性格都不错。 陶雨认为这是哄小孩儿的,她差点就信了。 陶雨清清嗓子,耍起了小心机,故意讲的耐人寻味,“妻控就是有个男人非常非常宠爱自己的妻子,不管什么都首先听从妻子的意愿,呃……不会随随便便把他老婆按在墙上.......” 陶雨说完,下意识的瞥见男人紧皱的眉角,就连压着她的大手也松动了。 “继续说。”男人突然开口命令道。 “我...我觉得妻控的男人挺好的,嘿。”陶雨越说越离谐,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总结得这么简单明了,相信顾正倾应该不会不明白。 果然手上的束搏被解开了,陶雨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只能智取,尤其是对待顾正倾这种人。 男人个子高大,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把他看成公交站台吧。坚实有力的肩膀,足以遮风挡雨。他低头,火热的薄唇试着触碰陶雨的嘴巴,瞧着陶雨要反抗的意思,迅速凑过去亲了一口,最后找到了理所应当的借口,“你是我媳妇儿!” 陶雨后知后觉,朦胧间点点头。就当她没反应过来吧。 陶雨不知所措的模样,顾正倾以为她同意了,麻溜的又扑上去。他开始亲吻陶雨的额头,再是眼睛,虽然技术僵硬,青涩的像少年,但着实比刚才温柔多了。 他脸上晕染了一抹红晕,缓了缓,问陶雨:“我现在……像妻控么?” “咳……你还是别这样了。”陶雨推开他,怎么想也不能把一魁梧的大老爷们,跟妻控的绅士联系到一块去。 语毕,顾正倾脸色阴沉,的确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还被树立妻控的形象给难倒了。顾营长心里堵得慌,准备拿媳妇开涮,弯下腰一下子把陶雨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剥了陶雨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陶雨脑子里一片空白,边踢腿边反抗,还要捂着快要被扯下的衬衫,她里面可什么也没穿啊。 “喂?”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么?”在部队时,常听兵蛋子聊些女人的话题,他不是有意听,只是声音不知不觉的就传进他耳朵了。 “不喜欢!”陶雨苦笑,笑自己把裤子剪短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这男人吃她豆腐也越来越方便了。 “可我喜欢了。” “是是是。”你可得劲了,免费不要钱的黄花大闺女摆在眼前,你不喜欢那才有问题。 乘他不备,踢他胯.下! 果然顾营长没有任何行为了,捂着被踢的地方,也不吱声,一言难尽瞅着陶雨。 陶雨脑子很乱,感觉自己惹了大货,羞愧的低下脑袋,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他。 因为天热,再加上情绪的紧张,陶雨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我去烧水,洗完再去岳母那。” 陶雨发觉两人发展……像是坐了火箭。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她这是本能的对陌生人缺乏信任,增强自我保护意识! 洗过澡的陶雨把裤子换了一条,头发扎成丸子头,额前还有几寸不厚的空气刘海,整个人还是那么少女清新。 顾营长撸起袖子……思量片刻,牵起陶雨的小手。 她缩了一下,没反抗。 她自己不仅幼稚还很糊涂呢,按理说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应该不必放在眼里的。 可每一次他的靠近,都让陶雨陷在火炉的处境。 一定是男人阳气太重! 之前顾正倾带来那堆东西都是回门的见面礼,出发之前,他在灰色麻布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用井水洗干净后,递到陶雨手里。 自行车是问顾正倾大哥借的,有些老旧。村里路没修,都是泥土,坑坑洼洼的,坐上去还容易垫屁股,还没到公路上之前,一人推车,一人在后面走着。 村里一路走下来,单单是碰着面搭话的同村人就不少,陶雨傻愣着,听到顾正倾称呼什么,她也跟着叫人,眼睛笑成了月牙,这摆明了就是位懂事的新媳妇,越看越和之前那个陶雨连不到一块去。 只是不管是谁,搭话的见着陶雨跟猴是的,为了不惹麻烦,问候了几句,很快麻利的离开了。 陶雨耸耸肩,她无所谓。 车推上了公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陶雨想要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不得不说,这座位有点高哇,她这副娇弱的身子居然没上去,这就尴尬了。 想当年陶雨也有一米七的个子……现在这身段只能到顾正倾胸口,是……最萌身高差? 她扯了扯顾正倾的衣角,“你把车扎稳点,我要爬上去。” “……”顾营长绷着黑脸,脚步顿住了,一手扶着车把手,一手顺便把人给抱上去。 “谢谢哈。” “搂紧我。” “哦。”说是这样说,陶雨只是捏着他身上那身绿色军长大衣。不怀好意的啃了口苹果,开始打着算盘,“其实吧,你这车在我们那能当古董卖的。” “古董?你以为在这买辆自行车便宜么?”顾正倾的注意力让他没想太多。 对于新时代的人来说,自行车挑个质量好的,不算贵。她外公当年还是用大母猪换的自行车。 如此看来,还真是不便宜。 顾正倾把车骑得缓慢,顺着树荫这条道走,过了会,好像想到了什么,“听娘说,岳母给你拿了不少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药?”起先陶雨还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她醒来那天,糊的脸上都是的药味?她敢保证那不是什么草药,更像是纸烧成的灰。 生活就是如此,每时每刻都在考验演技,“我最近不太舒服,让我娘帮我弄点药,扁桃体发炎,现在好了……” 这借口真是慌妙,扁桃体发炎也不能把药涂身上是吧。 “回头去部队军医院看看吧。” “哦。” 两个村子也说不上远,走路完全可以过去,就是带的东西多了,走过去有点沉。骑车还方便点。 陶雨从车上下来,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竟然还带着点小紧张,搓手准备和顾正倾商量,“你说我们要不要事先对下台词什么的。” 顾正倾挑眉,“回自己家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我……” “小雨啊,带着俊女婿回娘家来啦?”这是村长,五六十岁的老人。肩上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脑袋上虽然带着草帽,但常年在地里干活,难免被晒的黢黑。 陶雨闻声,回头扯嘴笑道,“是的。” 村长嗓门大,他这一喊,屋里的人都听见了,尤其是陶雨娘,披头散发的跑出来。上上下下把陶雨瞅了个遍,这眼神明显是怕闺女在外面受苦了。“来了啊,都进屋吧。村长也进来喝口水吧?” “俺就不了,家里婆娘还等着俺回去搭把手拌饭呢。瞧着你家这女婿回来了,晚上可得做点好菜招待着。” “嗳,那行,慢走,俺就不送了。”陶雨娘在村里人缘不错,手头上还是有点积蓄的,巴结的人也不少,“都进去吧,哎呦,还买这么多东西。” 自原主嫁出去后,为了不让女儿在婆家受苦,也不怕乡里乡村的说闲话,仔细叮嘱陶雨随时随地回来都行。果真原主这大半年每顿饭都往娘家跑,不难怪陶雨婆母会生气。 “浩浩今儿个骑车把胳膊肘摔着了,你爸在给他包扎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和没人要的孩子混在一起。马上开学了,我看他是不想上了,再过几年娶了媳妇儿,我和你爸也不管了。”陶雨娘边说边忙活,天气热,除了自己几亩地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陶雨爹穿着白色的小背心,身上的汗把背心都渗透了,手里还握着蒲扇,扇出来的风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一点作用也没有。 陶雨娘进屋就问,“包好了?” “啧,就那点伤,非得要包起来,男人哪有他这么脆弱的。” “浩浩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哇。” “孩子?十七了,不小喽。”陶雨爹气得像河豚,脸色胀红,好久才注意到顾正倾和陶雨,“哎呦,来了啊,你看看我,气糊涂了。”最后还把躺床上的陶浩浩拽起来,指了指顾正倾介绍道,“这是你姐夫,咱述州的大营长。别光看着,快叫人。” 顾正倾身形高大又结实,小男孩自然是满满的崇拜,相比较整天跟他叫骂的姐姐,他更倾向于和他有共同话语的姐夫,最后毫不犹豫道,“姐夫,我姐根本配不上你,她就是一泼.妇!” 陶雨:“???” 顾营长皱眉,强忍着没发火。他媳妇自己都舍不得骂,会便宜别人? 好家伙,陶雨算是理清楚自己和这熊孩子什么关系了,姐弟!还胳膊肘往外拐的。 她不仅火大,还生气,力道没控制好,三两下把陶浩浩胳膊肘上的纱布扯下来,瞧着熊孩子瞪大的眼睛,陶雨当即出声,“别瞪着我。伤口不大,整个夏天还包的严实,你是想伤口发脓,那你包好了,我再帮你缠两股。” “哼,上过学么,你懂什么?我这是防止细菌感染。” 陶雨懵了,像是有根充电的导线直接插进她脑子里,轰隆炸了一样。 居然还敢说她没上过学?她可是把大学时候的奖学金全都拿了个遍的人! 怕她乱来,顾正倾把小媳妇牵在身边,哼道,“你姐说的没错,伤口小不用大费周章。再说,基本常识跟上过多少学没关系。涂点药就好。” 6. 敲尼玛的检讨 给大灰狼撸毛发! 6 “你姐夫说的对,别等着严重,又得遭罪。”陶雨娘了解情况后,不胜感激。家里什么都不能浪费了,先前扯下来的纱布,她又缠了起来用纸包着,掖在床头。给陶浩浩加了点药水,不忘叮嘱,“别又出什么洋相了,少跟人家皮,能出这档子事儿吗?” 陶雨此刻竟然萌生出幸灾乐祸的得意劲。她不太清楚原主和她弟弟是什么相处方式,总结来说,并不友好。但是这样目无尊长的孩子应该管教一番。 “我这次回来,是想把小雨接回部队。”顾正倾说道。什么都交代下,也好让两家老人都知道了解。 早先结婚太匆忙,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回门,他就回了部队,今天补上,心里也算是得了安稳。 “那行,还有什么要带过去的吗?我给准备着点?”一向疼女儿如命的陶雨爹居然没有反对。 说实话,顾正倾本来也做好了一场口水战的准备。 “也不用带什么,那都有。” 陶雨爹虽然没反对,但陶雨娘的情绪就有点着急了, “嗳,也行,就是咱家陶雨跟你住也没几天,姑娘家老喜欢踢被子,你得看着点。” “好。”顾正倾应声,想着几个晚上小丫头也没有踢被子的坏习惯。 平淡无奇的对话,对于陶浩浩来说是新颖的。熊孩子全程把注意力放在部队这个词上,眼睛要是能扫射激光,顾正倾保不准被射穿。 “你们要去部队?那我也去!”陶浩浩自己在外面野蛮惯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连组团偷鸡,没有他不积极参与的,何况是去部队的大事。 陶雨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险些超起鸡毛掸子,下一刻攥紧拳头问陶浩浩,“这马上要开学了,你去干嘛?又找什么事?” 陶浩浩小同志唰地从床上爬起来,背脊站的笔直,就连胳膊上伤口的疼痛也被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只有一个目标,“我不要上学了,我要当兵!” 要当兵…… 要当兵……要当兵…… 这话好像带着神奇的魔力,带有回音。咬字清晰,铿锵有力,甚至还带着不小的期望。 年轻时谁没有个当兵梦,只是因为一些事情错失了机会。 “说啥呢,我和你爸可等着你考大学呢。”家里孩子少,就这一个宝贝蛋子,疼得很。陶雨爹娘对家里两个孩子的照顾可没有偏见,当初供着俩孩子读书,陶雨突然不想读了,他们也没强求,按长远计划,要供浩浩一个孩子上大学,费用的确不多。现在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浩浩身上,一听他说不上了,这还了得?陶雨娘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后来想到顾正倾的身份,边打着哑语,边笑道,“我是想等浩浩这孩子把学上完了,再当兵也不迟,哈哈……到时候交给正倾带着,也放心。” “不要,我就不是上学那块料!”陶浩浩不依不挠,今天是铁了心让爹娘同意。 只要这边一批准,他今晚就能把衣服收拾好,明天跟顾正倾离开。 陶浩浩从小到大比原主还能惹事,关键是没人管的了他。陶雨爹娘从不对他约束,毕竟他们这一代只有陶浩浩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娃。 在学习上也是求着学,两老口子心想他能出息了,好长长脸。 陶雨听完,看看边上没有发表任何见解的男人,笑得贼贱,不知道他的想法。说实话,陶雨打包票,她自己绝对是上学那块料子! 说起上大学,陶雨有点小小的得意,奖学金那时候拿到手软呐。别说出门了,就是上个厕所,也有人贴上来跪求传授经验。 从幼儿园到大学,对她来说,就是打怪升级升级……一直在升级…… 那一家三口快闹翻了,顾正倾沉思了许久,突然不急不慢的插了句,“你为什么想当兵?” 陶浩浩闻声,几乎不通过脑子,脱口而出,“我想做大英雄,像姐夫一样!人人敬畏!” 顾正倾这下脸更黑了,有点微怒,更气这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军人,并不是表面上的光彩。他强调,“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为国效力,这才是军人的首要原则!等你把粗鲁的毛病改掉,再来找我谈话吧。” 是啊,真正的军人只有一个目标。绝不会随意拿出来炫耀自己的军功! 陶浩浩年轻气盛,需要改的毛病不少…… 如果他能真正的认识这一点,顾正倾少说也不对难为浩浩。 饭后,小夫妻两人在村里散步,陶雨仰天长叹,一言难尽。 “怎么了?” 她想上学!想到现在的经济情况……她沉默了。最后愁眉苦脸道,“没什么,就是被现实打击的瑟瑟发抖。” “你冷?”顾营长问完,脱了自己的衬衫外套从头到脚把人给盖起来。 陶雨那话他一句没懂,就听到瑟瑟发抖!本想着大夏天还能冻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体质?顾正倾摸不着头脑,就见陶雨把外套脱下来,重新还给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谁也没开口。 陶雨脑袋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中,忙捂着脑瓜子,一屁股蹲在地上,还把掉下来的东西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东西个头有点大,应该是不打农药,也许是全天然生长?“树上结的什么果子,是山楂吗?” “是,这果子太酸,没人吃,一直放在这,结的果子都掉在地上,果子没人吃,都烂了一地。”顾正倾边说边把陶雨脑袋摁在怀里揉揉。 真是笨的连山楂果子也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啧啧啧,这东西可以促进消化啊。” “你想吃吗?我去摘!” “摘!”怎么不摘了?在他们那一根糖葫芦还不够塞牙缝的,现在在这还不能吃个够本啊? 顾正倾没想到小媳妇回答的挺响快。 他个子高,在身高上占优势,撸起袖子,轻而易举摘到高处的山楂。把外套当做布兜,全数撒在里面,直到放不下了,陶雨才喊停。顿时觉得就是在现代也没有这么听话的老公吧? 晚上,两人留在这里睡了一宿,睡前小媳妇被陶雨娘支走问话。 陶雨边听边琢磨着什么意思。 “现在正倾回来了,你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陶玉娘问话时还不忘把门关紧喽。 陶雨僵直在原地,坐在板凳上,两手亲和的放在膝盖上,像个挨训的小学生。 教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做? “上次问大师求来的符纸继续用,好几家子用了这法子都生了男娃。你可不能给我们老陶家丢脸。” “???”所以说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是符纸?果然迷信害死人哇,“不会还要烧成灰涂在身上吧?” “你这死孩子,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一半涂身上一半就着水喝了。就那两张纸我可花了不少钱。” “……”是啊,就那两张纸,把你亲姑娘的命都给搭进去了。她连着两天还觉得使不上劲。 陶雨不可能再走原主这条老路,她毕竟是现代人,知道的也多。可也不能没有主权,任人拿捏吧。“你告诉我那个神棍在哪,我去找他算算账。”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人家大师说的能错吗?我当初吃了才有了你弟,还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到后悔就晚了。” “……”原来在这里,生女孩就是后悔啊? 陶雨生气,又不能拿原主母亲怎么样,陶雨娘的出发点是对的,想让陶雨婚姻过的美满点。可也不是因为孩子的性别就美满的啊?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她撇撇对,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等下,我问你,现在和老卢家那二狗子断了没?我跟你说,那小王八蛋可不是省事的料,你给我安安分分的。你说正倾到底哪不好?二狗子就是能比得上他一点,今天娘就给你跪下了!” “……”陶雨表示承受不起,斟酌了片刻。手心里攥着衣袖,想到这二狗子应该就是昨晚那个少年了,果真不是省事的料子。 她想让陶雨娘放松点,别搞得好像她红杏出墙了一样,“娘放心,早就没关系了,昨晚想带我走,被正倾制服了,最后你猜怎么了?” “咋了?” “跟人家打赌两亩地,看能不能骗过我。当初糊涂,现在把眼睛擦亮了,果然还是娘亲亲自安排的对象好……”陶雨为了忏悔,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一遍,甚至还昧着良心说顾正倾完美? 她刚说到这,娘俩在的这间仓库门板突然被推开了。 后者一脸惬意的站在门口,好像从媳妇嘴里听到了惊天大秘密。 “你……你怎么来了?”陶雨不仅心虚还头痛。本就是自己挖的坑,现在她掉下去了,看热闹不急的人还站在上头没有搭救的意思。 好气哦。 这日子过得真难受,随时随地都要想着把这大灰狼的毛发撸撸顺,省的又是体罚,又是写检讨! “正倾来啦,我正和小雨提到你呢。”陶雨娘也尴尬,顺着陶雨刚才说的,就当圆场。 顾正倾来了兴趣,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女人,饶有意味,“提到我什么?” 陶雨娘赶紧给陶雨使眼色,“你大半年不在,小雨一直睡我屋里,每天晚上睡熟了还得叫着正倾名字。这回好了,你回来了,我家小雨这相思病终于解了。” “???”陶雨干瞪着大眼,真有这事?陶雨娘怕不是把顾正倾当三岁小孩哄吧? 她就不信父母做媒刚见面几面还能得相思病? 陶雨以为凭顾正倾那架势,指不定拽拽袖子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他还在陶雨娘面前演起来了。 这身痴汉的眼神,让陶雨这个土生土长的小演员自叹不如。 她听到顾营长深情款款地陈述道,“你想让我怎么补偿,要不你写一百字检讨怎么样?” 陶雨:“……” 晚上两人睡在陶雨没出嫁之前的“闺房”。 因为床不大的缘故,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难免会发生身体上的触碰。 可陶雨认为这样的触碰像人为的! “你要是实在觉得床挤,干脆睡在地上好了,不仅凉快,地方还大。”陶雨提醒。 挑事的人不慌不忙,平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两侧,还有一只搭在了陶雨的肚子上,心平气和,“不挤。” 呦,说的好像所有耍流氓的手段都是她陶雨一个人想出来自导自演一样? 陶雨气结,翻身侧躺着,背对着他睡。 要不是只有一张床,早就让他滚蛋了! 她睡得迷糊,还有些意识之前,爬起来把男人戳醒,“话说你今天是不是去买东西了?” “嗯。” “那你买盐了吗?好像是你娘要用,我忘记跟你说了。” “买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需要什么都及时补上,最后他居然庆幸小丫头开始顾家了。 陶雨点点头,心里的疙瘩总算是放下了,翻着死鱼眼接着睡。 一只大手很自然的搂上她纤细的腰肢。 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隐隐不安的悸动,那颗火热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哪怕第一次见陶雨也没有这样紧张不安过。 像是……她随时都可能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7. 春光外泄 除了红肚兜什么都没穿…… 7 陶雨早上起的早,一是因为天气热睡不着,二是……有感觉身体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摸了个遍,这听起来,还真有点毛骨悚然! 她起床后,身旁没了人。不知道顾正倾去哪了,也不太想知道! 早晨天还没亮,公鸡已经打鸣了,大山之间还有微微亮的光芒,那大概就是东的方向了! “傻姑娘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今天是咋了?转晴了?”厨房冒着烟气,陶雨娘撒了点饲料喂鸡,抬头又问,“今天走,那不再睡会?” 陶雨松松筋骨,仰起头脖子都酸了,“我今天不但转晴了,还打算帮您生火做饭。” “能做什么饭呐?别伸手给你爹娘丢脸了。就咱这样把你娇养的,我看连城里姑娘都没你娇气。” 她娇气?她以前扛着水桶大气不喘地奔到四楼,这叫娇气? 意识到这是原主的个性,陶雨嗯哼了两声,表示接受批评教育。 她想着自己好像也不会点火生柴,干巴巴的坐在摞起来的砖块上。听着陶玉娘突然扭头问她,“雨啊,娘求你个事儿?” “嗯,你说!”陶雨支起下巴,在这个时代,能被求着做事不容易啊。 “浩浩昨天虽然没说什么,可娘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去当兵的事,就怕他一声不知的去了。不是娘不同意,实在是咱家就指望这一个能上好学的娃了,要不你去劝劝吧,毕竟和你弟从小玩到大的。”陶雨娘因为这事一晚上没睡好。担心浩浩干什么傻事。 陶雨听完觉得自己要炸毛了。 陶雨娘是真不知道这姐弟的关系? 还敢骂她泼.妇?念在他年纪小,不可能跟孩子计较吧。 陶雨明显不愿意搭理的表情,陶玉娘看在眼里,她说的话,孩子要是能听进去,也就不找陶雨了。这不是自己没折么?“浩浩要像正倾那样有本事我也就不管了,他什么样做姐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情都半途而废,他要是今年退学去部队,到时候厌倦了,回来再上学那基本上没希望了。” “就当娘求你了,昂。” 陶雨:“……” “行,我去说说。但不能保证他就听我的。” 陶雨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再说劝人这种技术活,讲真不太适合她。对方要是能细心听呢,她也会耐下心说两句,可对方是个张口闭口骂她泼.妇的人,更何况原主还是陶浩浩姐姐,她没抡起拳头揍人,已经蛮客气了。 谁知陶玉娘听她这样说,现下紧皱的眉头也松缓了。 要说陶雨不愿意,那也是在陶雨娘的意料之中。她从小性子早早被惯坏了,硬要逼着她做非得反抗。自己两个娃连性子都是一个样。 “浩浩现在在哪?”陶雨不知道浩浩房间在哪,挑明了问,又怕被猜疑连自己弟弟房间也不知道? 陶玉娘放下手上的饲料,伸手指指东北方向,“搁屋里睡着吧。” 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行,那我过去看看。” “一会叫上浩浩来吃饭哈。” “好。” 娘家房子不算小,顶多院子大了些,房子盖了两个方向。陶浩浩跟原主爹娘住一块,隔壁对着门。门没关,漏出了小缝隙。仔细才注意到是门锁坏了。 陶雨把门推开,那孩子将醒,上半身光裸着,下半身穿着花裤衩。见有人来了,一脸防备的把毛毯盖在身上。 陶雨不急不慢的倚靠在墙上,瞧着陶浩浩慌张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进来捉.奸呢。 “你干啥呢?我让你进来了吗?”陶浩浩一阵懊恼。穿上黑色布鞋,脚后跟还没提上,三两下把短袖衬衫穿上。 看来,这孩子还是要点面子的。 陶雨努努嘴,“要是不想被看见你那睡相,早把门给修好不就行了么?” “你……这是我房间,要你管?” “哦,我只是来跟你说声,就你这样连房间也不想管,哪天想离家出走,顶多能凑够点车费钱。亏娘还对你抱着考大学的希望,我看啊……悬!”陶雨以为这样一刺激,这孩子能被刺激到,到时候好好上他的学,也就不动什么邪门心思了。 但陶雨终究还是不了解陶浩浩的为人。 “嗤,我又没打算上,俺以后是要当兵当大官的。哪像你,你以为自己就好得到哪去?一年学也没上。” 说实话,陶浩浩突然觉得今天的阿姐有点难对付,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上过几年学,还真被套路进去了。以往阿姐可没有唱过这一出,张口闭口就是泼.妇骂街。 陶雨半咬着嘴唇,强行压制心里的怒火。她不会为了证明自己上过大学,幼稚的跟他讲奥数题。 早先在某平台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好好读书,是为了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跟傻X说话。好好练跆拳道,是为了让傻X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 陶雨认为这话特别有道理,那么她就选择前者,心平气和的说话。 “这样啊,昨晚跟你姐夫商量了一会,我打算今年部队招人给你推荐个名额。”当然这话都是无稽之谈,“现在嘛……” “哎哎哎,姐,姐姐!”陶浩浩突然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只要这次我能进去,甘愿给姐做牛做马!” 虽然两人年龄差不上多大,但在身高方面,陶浩浩遥遥领先,这个个子在同龄人那不算最高,也不能算是矮的。 就是浑身上下骨瘦如柴,看着还有点心疼。 就这样的还打算给她做牛做马?她看做到一半就废了吧? “你今年上几年级了?” “还有半年高考。咱娘整天唠叨,你就没听进去一句,你还是不是我姐?” “……”陶雨干咳了两声,带动小弟弟把注意力转移,“是这样的,我本来想说今年的报名已经满人了,你看看你姐夫也不是走裙带关系的人。再说了,多少再等个一年,怕啥。你现在马上考大学了,就不努力一把考军校?那地方出来的可都不得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分数线可高了。” 嗯,不错,他还是对大学有种憧憬的,最起码去了解了。 陶雨换个姿势,坐在书桌上,继续讲道,“高?想当年我也是个处在叛逆期的高中生,最后一年突然有了奋斗目标,埋头苦干的学,不会就请教老师。最后以全市前十名的名次考进中戏。所以,只要你加把劲,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当然这主要也跟学习的底子有关系。” “你这牛吹得,恐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陶雨:“……” “我不管,今天我就是要跟你们去部队。” “随你,车票你自己付,住的地方自己找,吃饭自己买菜做,在这种没有人支持你的情况下,问别人借钱,你最多活七天,最后一天是饿死的。”陶雨分析完,不忘补充一句,“要不要打赌?”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一直以家里种田收入为根本的陶浩浩,在考虑到用钱方面认怂了。 对方一言不发,在等陶雨再次发表建议。 “其实吧,听爹娘的没错。我理解你志向远大,想做大英雄。可你看看自己身上这点肉几斤几两,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通俗的来讲叫骨瘦如柴。大致可以说,就是把你当柴火烧炉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大风随便吹,你也能跟着飘。” 陶雨说道兴头上了,继续道,“那还不如趁着这一年的功夫把身体养好了,再加把劲,哪怕没考上,咱也尽力了不是?” 陶浩浩迟疑了会,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这真是以前那个三两句就动粗的阿姐吗? “还有啊,你姐夫说你这急性子的毛病得改。” 陶浩浩:“……哦。” “还有什么要提议反驳的吗?” 陶浩浩:“……没了。” 陶雨直起身,拍拍手,觉得自己劝说的手法也不赖。回头不忘提醒,“把你那口黄牙刷干净,再出来吃饭!” 陶浩浩:“……” 陶雨刚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个人,这人胸膛坚硬,她捂着额头想要往右边绕过他,之后还被那人揪着领子拉回来了。 他真是太信任陶雨衣服这块布料了。 穿到老旧的衣服怎能经得起这样拉扯? 空气中还弥漫着布料撕扯坏掉的味道…… 陶雨捂着胸口想都不敢想,由于天气炎热,她里面除了大红肚兜,什么都没穿。当看到罪魁祸首时,陶雨恨的直跺脚。 “啊啊啊啊……我敲尼玛。” 意外往往是突然毫无防备的,顾正倾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本想跟陶雨开个玩笑,哪里知道用力过猛。陶雨那吹弹可破的香肩和背脊,让顾营长眼睛不敢眨一下。 因为还在外头,怕媳妇的春光被其他人看了去。顾正倾迅速脱下外套披在陶雨身上。他有点庆幸自己还穿了外套,既能盛果子,还能给媳妇遮风挡雨。 “媳妇儿,别怕,我这就去买衣服……” 8. 反正你被我看光了 大人的情.趣,这是…… 8 陶浩浩被惊叫声干扰到了,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瞧见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双手叉腰,问道,“你们在干嘛?” 对,他完全没有身为电灯泡的自觉性。 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尴尬。就怕这时候还有个摸不准头绪的跑来凑热闹…… 原先准备“负荆请罪”的顾营长,听到这声疑似抓.奸的腔调。顿住了脚步,回头一脸“你管得着吗”的眼神看着陶浩浩。 干什么?这是孩子该操心的事吗? 陶雨嘴角抽搐着一声不吭,这个锅,她不背! 只是没想到一向知错就改的顾营长耍完流.氓后,没有一丝忏悔的意思,还挺光明正大哈! 顾正倾长年待在部队,什么没见过?当然在气势上,一个眼神让浩浩闭了嘴。 浩浩自从知道他有个军官姐夫,这大半年常年挂在嘴边,没事就拿出来晒晒,对待顾正倾,他更是敬畏,可真正见到人,相处后,发现人有点凶。陶浩浩倒不是担心她阿姐的安慰,只是好奇这两人大清早玩什么游戏,还一惊一乍的? 这场景,陶雨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同时也感觉顾营长给予这次机会…… 她真是恨不得把男人先宰后炖! “你们在玩……躲猫猫?” “我们……在躲汪汪!” “???”这难道是今年的新玩法? 陶浩浩愣在原地,他本身并不理解。看着两人扬长而去,自己摸摸后脑勺,灰溜溜的又回到房间。 陶雨作为受害者,被领回房间,她在衣柜里翻出不少衣服,竟然比婆家那儿的还多。勉强找了件看似顺眼的棕色衬衫,这款式有点大,不像是女孩子穿的,像厂子里发的衣服吧? 陶雨倒是无所谓,比这还糟蹋的乞丐服,在她们那照样能穿出时尚。 本来顾正倾坚持要去买几件衣服。据说从这里到镇上来回得两三个小时,中午还得回家把自行车还回去,接着再去汽车站台。陶雨是个有时间原则的人,想想还是算了吧,他部队要是有事,赶不上车就罪过了。 “话说,坐火车?” “大巴。” “哦。” 陶雨应声,把这儿衣服收拾了几件,冬天的就没有带,一是太厚了,二是并不好看……很讨厌鼓鼓的感觉,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样。 临走前,陶雨娘包了很多红豆馅的大馒头让陶雨带着。陶雨嘴馋,没拒绝。叮嘱老夫妇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别再迷信什么神棍了。 陶雨爹娘看在眼里,意料之外的发现自家闺女从昨天刚进门就换了一个人似得。 纵然陶浩浩有千万种想跟着去的理由,想到陶雨今天的话,最终停下了脚步,半句也没吭声。 行李不多,都是顾正倾拎着的。距离汽车站台不是很远,两人一块沿着马路走过去。 作为宅女一点也不喜欢活动,再者原主这幅身子本就较弱,稍一走动一会,已经累得够呛,她不好意思停下来歇会。像跟屁虫一样走在后头。 麻木的最后,居然还能感觉身后有人在叫着谁。陶雨回头,纯属好奇看了一眼,仔细一听,自行车上的老伯还喊着顾正倾名字。距离太远,声音忽远忽近。 她以为顾正倾没听见,想要叫住问问,哪想到男人已经放下行李往回走了。陶雨愣在当下。 近了才注意到这原来是父子俩,那天在顾娘那吃饭,陶雨也是见过顾老爹的。人长得憨厚老实,就是性子和长相不搭边。并不是讨厌她这位公公,单单从他脸上就看不出好意。 不管怎样,陶雨依旧抱着尊敬的态度,不是原主的锅背不背的问题,这明显是个人素质的原因。 父子俩撩了两句,有关男人的聊天永远是那么短暂。两人推脱了一会,后来顾老爹摆摆手,大致意思是让顾正倾快走吧。 陶雨觉得自己光在边上站着也不好,蹭蹭的跑过去,喊了声爹。 后者没做出回应,闹腾的气氛很尴尬! 路两边的柳树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除了头发丝晃动了两下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到了车站,周围的人也多了。顾正倾放下包袱,让她别乱走,自己一股脑子冲进人群,回来时手里多了块冰棍递给她。 那个时候的冰棍没有包装袋,也没有现代各式各样的口味,一般来说很快会化成水。 陶雨接住,这没来由的讨好,带着不怀好意啊! “你这是?” “怕你热,解解暑。” “就这样?” “是。” 陶雨以为自己多想了,咋吧了几口冰凉的冰棍,说实话除了冷就是甜,这个年代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 “媳妇儿?”顾营长搓搓手掌,情.话还是第一次说。 “???” “我把你看光了,以后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人了,你也别指望自己还能离婚……” “……”陶雨懵圈了,他是不是还打算给她拴条链子,系在脖子上的那种? 9. 我看出来你在发.情 我有义务为你暖床…… 9 一根冰棒就想把她打发了? 陶雨狠狠的咬了口冰块,在嘴里冻的舌头发颤。 再冷也比烈日炎炎要强的多,边想着,边大口把冰块在嘴巴里嚼碎! 她到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顾正倾那话应该她来说吧。 离婚?那她还能去抱谁的大腿? 活下来不容易,有腿就抱,她不像原主。 之前问过顾营长坐什么交通工具,得知答案后,她早就焉巴巴的,不是嫌弃,她只是晕车,更何况这年代还没有晕车药吧。 大巴车刚在脚边停下,她再去找什么橘子皮防止干呕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陶雨大长腿一迈,险些没站稳脚步。 身后有只带着力量的手突然支撑着她。站稳后松了口气。 “谢谢哈。”陶雨回头对顾营长表示衷心的感谢。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后面找位置。 车上人不多,跟他们同站上来的也没有。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占领后面的位置。 知道自己晕车,特意选了靠窗的地方,让顾正倾做她身边。 陶雨突然有点小骄傲,有个武力超高的兵哥哥坐在身边,这感觉……啧啧啧,很不错。换句话说在现代这样的保镖,不是谁都能有的。 “媳妇儿……”顾正倾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撕坏衣服这事吗?她早抛到脑后了。 可陶雨在意的哪是衣服撕坏的事哇,她干咳了两声,阴阳怪气的问了句,“你都看了些什么不该看的?” “不能看吗?”顾正倾低头俯视娇小的女人,言下之意是,眼睛长在他身上,看媳妇儿不能了?哪条事项规定的? 陶雨都快无语了,她再计较下去,恐怕还要被挂上“无理取闹,作死,矫情”的名号了吧? 她不在吭声,脑袋搭在窗上,路面不平,带动着她身子晃动,这下更想吐了。 男人大手贴着她耳边,阻隔了她和车窗之间的碰撞。许久后,陶雨另一只耳朵,被人有意吹进温热的气体。弄得她痒痒难耐,她听到顾正倾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那我……以后少看?” 陶雨:“……” 这肉麻的气氛,疑似精虫上脑的顾营长,让陶雨前半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尤其是眼睛,有时候清澈见底,干净的没有一丝污染。有时候他眼神更多的带着刚硬,不容抗拒……以至于陶雨都不曾正视他的眼睛。 乘着车里人少,每个人昏昏沉沉的,顾营长色胆包天,突然拉着陶雨的小爪子放在胸口。就着刚才的姿势,火热的薄唇,带着清新薄荷的味道触碰小娇妻的脸蛋儿…… 陶雨全程呆愣,吓得差点尿急了。无辜的眼镜瞪的老大。 “感觉到了吗?” “什么?” “因为你跳动的心脏。” 你是认真的吗?陶雨瞪大了眼,下意识把爪子抽回来。开始自我反省,是她错了,她没想到兵哥这么会撩! 小媳妇斩钉截铁:“我感觉到……你好像在发.情!” 顾营长:“……” 多浪漫的气氛,被陶雨一句话崩了。 没错了,她以前就是冷场王,只要她发过言的群,最后的下场,要么不欢而散,要么集体潜水了好几年…… 据说,到述州最起码七八个小时的路程,陶雨没有手机,更没有手表,只知道烈日当头,她把车窗又开大了点,脑袋晕的厉害。没想到自己重生来,连属性也给带来了。 “再忍会,下午差不多就到了。” 经这么一提醒,心里有了底,下意识点点头。只是随着路程的长远,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有的人不爱开窗,空气还流通不畅,更何况车里还没空调,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待在真空的大巴车里。 相信晕过车的人都深有体会。 口腔里酸涩的味道越来越重,她瞅了眼顾正倾,两只手迅速的捂住嘴巴。用力深呼吸,陶雨以为自己这个小举动并不算什么,哪想到整车的人都几乎围过来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 “哎呦,害喜了?” “怪严重的哈,月份不大吧,俺当年也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那行好哇,爹娘长滴俊俏,娃以后也不孬。” “年轻的时候生,恢复好得快!” …… 陶雨刚才说什么,哦,这里的人都很热情,热情到关心极致,她竟然无法反驳,以为顾正倾能站出来讲两句证明她的清白,哪里想到这人完全是坐着看戏,一副……默认的样子。 陶雨气结,扯着嘴皮子笑,但到底人家都没有什么坏心眼。她也不好故意针对谁,误会就误会吧。 后座的老太越过座位,站起来拉着陶雨的手,感同身受的问了句,“晕车不好受吧?” 陶雨点点头,差点痛哭涕流,终于还有明了是非的人。 老太接着又道, “唉,晕车还怀着孕,那可得小心喽。你们可得注意点。” 顾正倾认真听着:“嗯!” 陶雨:“……” 傍晚下车后,抵达述州汽车站台。 这里是述州,她呼吸着空气都有回家的味道。述州在之后虽然是发达城市,但依然存在古老的建筑物。 这样不管是在什么时期,都方便她辨别地里位置了。 “现在好多了吗?”顾正倾问,刚才在车上看着她心疼,自己更不能替她做什么。 陶雨嘟唇,“我要喝口水。” 顾正倾听后,急忙在包袱里摸了一罐子水壶,递给陶雨。 她灌了几口舒服多了。 “营长!” 没等陶雨反应过来,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跨着大步走来。跟顾正倾敬了礼。 最前面的人,职位应该高一点,陶雨看的很清晰,这人黝黑的脸上充满干劲,典型的活力年轻人。 看清后,这人举手投足间的行为,真让她感叹世界真小。 “这就是嫂子吧?长这么好看,难怪营长藏着掖着不带出来呢。”后头的兵哥马上抢着刷存在。 说实话,原主这张脸真心不错,竟然能和她之前相比较。 一阵唏嘘后,最前头的人终于发话了,把手在裤腿两边擦个干净后,向陶雨伸手问话,“你好嫂子,我是张新。咱军区小连长,哈哈……” 陶雨点点头,没有把手伸出去。“我叫陶雨。” 陶雨没反应,张新尴尬的把手收回去,他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是陶雨显得冷淡了些,刚才在车上虽然沉闷,但也不至于这样疏远。 这是怎么了?顾正倾也很好奇。 牵起陶雨的小爪子窝在手心,“走吧。” 估计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不愉快是情理之中。 随军住所是在部队西侧的住户那,坐落了很多房屋,顾正倾因为职位的优势被分配到宽敞点的住所,由于上周有部队同志随军家属较多,他又把这房子让给别人。 现在手上的房子空间不大,七十平方米还是有的,一间大的,一间小的,他回老家之前就把卫生打扫了。要搭建好的床也备好了。一间屋子一间床。 现在也有点后悔,之前考虑和陶雨不和的关系,特意搞了两张床分开睡,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义务为媳妇儿暖床。 就是不知道陶雨会不会因为两张床借题发挥! 到头来,这就不好办了! “呃,那个……我找人帮忙把这床搬出去,留着也没用。”顾营长恨不得变成魔术师,哔的一下子把床给隐身了! 只是他悄悄的挪出去,更会引起陶雨的注意。 “等会!” “……”顾营长一惊,没再敢挪动半分,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怎么就没用了?”陶雨问。 “有点占地方!”这个解释还算可行! 陶雨就事论事,仰躺在木床上,讲解道,“怎么会,我睡上面刚刚好。” 顾营长:“……” 顾正倾脸色难看了很多,这种不明不白的决定,还真是他自作孽。 顾营长聪明反被聪明误。 陶雨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床。顾正倾帮忙把衣服拿出来,又打起了小算盘,“要不床不搬出去了,改成柜子书架也成。” 陶雨斜眼,翻着白眼,“你没有事情做了?” “有,晚上要集合训练。” “哦。” 顾正倾有点急了,自家媳妇是不开窍,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忍不住暴走的他,索性把话挑明了,“媳妇儿,能屈尊陪您丈夫同床共枕吗?” 可能吗? 陶雨摇摇头,怕他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她觉得一个人睡觉挺好的,也许一个人习惯了,和顾正倾待在一张床上不太适应。 顾营长:“……” 陶雨态度刚硬,顾正倾不敢胡来,坚决要做忠犬! 10. 戏精白莲花 菊花也是花! 10 生活方式和她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陶雨目前不清楚水源和厕所在哪。 之前顾正倾介绍时,那眼神很怕她傻啦吧唧的走丢了。 这里住宅区有很多,他们住第二层。第二层最北边的一间不足七十平方米的房间。 陶雨认为还不错。 整体来看,两个房间还是有点空旷,但是应该有的零碎东西还是不少的,比如说钟表,吊扇,还有日历? 日历? 陶雨一下子想到她来这里,可从来没问问顾正倾这里的时间。当然她也是抱着绝望无所畏惧的态度。 这种日历属于向上翻页的类型,每一张纸都很薄,上面的字体印刷一半是黑色的,一半是红色的。 是一本年份是八.九年的日历,日期被翻在五月初三这天。她不清楚准不准,只是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爬满了一样。 今天见着张新,她就应该知道日期不近,甚至还很远,距离一八年,相差了不到三十年吧。本应该去认亲的,可她比想象中还要冷淡。不为别的,这样美好的镜像,她不想打破。 顾正倾晚上集训,据说在附近不远,她凑近玻璃窗,外面很黑,有几盏灯光,还隐隐约约听到号喊声。 大晚上了,她也不想再出去瞎溜达了。 走之前,顾营长还知道给自家小媳妇儿喂食,是鸡蛋汤放葱花,和那天一样。食饱饭足并不能让她成为懒虫,想想她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在这个时代能做什么呢? 她有看家本事,没错了,演戏!可在这应该行不通吧。 躺在床上,脑袋底下还枕着一大包衣服,要是能有电视机和零食就好了。她想的还挺美。 “扣扣扣……” 敲门声把陶雨吵醒了,以为天亮了,看看窗外,还黑着呢。墙上的钟表显示八点多了,她心烦意乱的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又听门外喊了一句,“顾营长在吗?” 声音娇滴滴的,来找顾正倾的女人? 好吧,她拖拉着鞋子,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开门。万一是顾正倾哪个相好的呢? “有事吗?”陶雨开口问,刚睡醒的小丫头,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纯真。 门口站着的人比陶雨这副身子高挑多了,有经验的人一看就是练过舞蹈的。那人手上用渔网绳子拎着铝制的盒饭,往屋里瞅了瞅,“哦,我是文工团的车蒋蒋,顾营长不在哈?” “不在。”陶雨看出来了她是没事干的。文工团的!对部队应该熟悉吧!会不知道部队什么时候集训!来找顾正倾的!从下面上来,这么大的号喊声,她聋了?陶雨看车蒋蒋是故意过来给她个下马威吧。 她来部队的时候,遇上一些兵哥,她是谁,什么身份!消息应该就是这样传进车蒋蒋的耳朵里吧。 “这样啊,我这里刚煮好的饺子,趁热拿来了。我以为就顾营长一个人,所以没带你那份。要不改天我再给嫂子做份?” 陶雨表示受不起,就像她受不起张新叫她的称呼一样,“还是别叫我嫂子了,我没你大!” “……”没错,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嫂子,车蒋蒋的确憋屈。她庆幸这孩子挺有自知之明,同时又不想承认自己年纪大。 “进来坐吧。”陶雨不生气,只是她不想让对方摸全了她的性子。女人之间的斗争真累,她不想和别人争夺什么,就是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当傻子牵鼻子走,让陶雨很不舒服。 车蒋蒋站在门外没进来,“行,我看你刚来这,肯定不熟悉吧,以后想去哪里你找我就好。” “好。” “对了,我就不进去了。上次包的饺子,顾营长挺喜欢吃的。东西我就放这了,明天我再来去饭盒,别忘了给营长。” 陶雨伸手接住,笑到嘴抽。“行啊,以后我丈夫的事就不麻烦你了。哎呀,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刚才他跟我说要是有个文工团送饭来的,让我别客气。谢谢你了哈。” “正倾哥……他真这么说?我不信,他上次还送花给我呢。” 陶雨挑眉,呵,又改口了?送花就送花呗,菊花也是花,跟她说干嘛?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上次的花都焉了,还敢说出来。“你喜欢什么花?我也送你,来之前在田里见着油菜花开的不错。你喜欢的话,明天我去摘?” “……”车蒋蒋先前脸上擦了粉,现在气的脸刷的一下黑了。是她低估了这丫头的性子了,还挺辣!最后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崩出来,“你吃就你吃吧,小心烫着。” 明知道她现在是顾正倾什么人,还偏偏打红了脸往这凑。 陶雨抱着饭盒回屋,把门关上,力度很轻。她没生气,心里还乐滋滋的,跟吃了蜜罐似得。 一屁股坐在床上,把饭盒打开,热腾腾的,还冒着气,陶雨两只手捧着下巴,撇撇嘴巴,学着刚才车蒋蒋嗲嗲的语气,“别忘了给营长~” 真是辛苦温柔贤惠的车蒋蒋了。要不是她,陶雨还吃不上夜宵呢。 还要给顾正倾? 就当她是掐断牛郎织女之间感情的王母吧。 顾正倾回来后,陶雨已经把犯.罪物品清理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整个人仰躺在床上,见人来了,由于心虚,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顾营长不解,瞅着她没吭声。当着陶雨的面把军装脱了,夏天的晚上还是有点热,更何况集训回来呢。他打算冲个冷水澡。 古铜色的肤色,以及八块腹肌。呸,陶雨不敢看,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不止八块。 她别开脸,怀疑男人是故意的。一共两间房,她的房间在里间,不在外面脱衣服,偏偏跑她的房间来? 陶雨故意转移话题,“那个……这里集市在哪?” “集市?你想出去?” “嗯。” 陶雨点头,他那光.裸的上半身像是带着魔力,使得她尴尬的笑了几声。 瞧见顾正倾突然凑近,撑着手臂,把她牢牢圈住。 这一刻,陶雨脑子里像是塞了□□,轰隆一下炸了一样。她通红的小脸,更像从沸水里捞出来似得。“你……你干嘛?” 11. 想帮你洗红肚兜 我媳妇抱抱不可以吗?…… 11 两人之间彼此的气氛异常暧.昧。 陶雨觉得自己都快炸了! 顾正倾越过她,伸手把陶雨枕头底下的小箱子拿出来。这丫头跟刑满释放了一样,他是洪水猛兽吗?有那么可怕吗? 盒子是带锁的,打开后,里面有很多票子,两元的四元的,甚至还有十元的二十元的。 陶雨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一亮,就当她见钱眼开吧,在之后这些票子可以当古董收藏的。 说实话,对于顾正倾来说津贴并不算多,之前没结婚,会把每月津贴都寄回家,他自己用钱的地方少,现在不一样了,自己需要养女人,有必要把财.政大权交给陶雨。虽然……是真的不多。 “给我的?”陶雨指了指自己,有点意外自己在他心里沉重的地位。 “不是要去集市吗?有什么想要买的可以买。明天我让隔壁赵连长妻子陪你!” “好。”陶雨满心欢喜的把盒子抱在怀里,然后瞧了眼男人,居然爬拉在自己身上没动,她有意提醒,“你……你不是要洗澡吗?” “嗯,我还需要从你身上取样东西!”他眼神中彪着绿光,带着势在必得。 陶雨愣神,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大手伸进自己衬衫里。 原来票子……不是白拿的! “别动。” 别动?别动让你吃了么? “我过会洗澡帮你把肚兜洗了。” “……”陶雨伸腿,抵在他肚子上。翻了身,钻进毯子里。 她明明白天就换了,并且勤奋的洗干净了!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拿她开玩笑的! 对于顾正倾来说,她气的红彤彤的脸颊以及撅起的小嘴唇真的好看极了。 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魅力深深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么想着顾营长干脆连人带毯子打横抱起来。顿时觉得小媳妇真是太轻了,是时候该给她好好补补了。 “你……你想干嘛?” “抱抱怎么了?” “???”抱抱怎么了?照他这么说,她还没有人.权了? 的确,不能怎么样?也不能少块肉。但是她都已经拖鞋盖着被子准备睡觉了。男人说话的意思像遛狗的语气一样,扰得她不能安宁。 他们不是恋人,这样做才叫奇怪,陶雨认为自己非常有原则,“所以你要是实在有力气没使出来,就去外面再跑几圈吧!” “只要你在,我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是顾营长的原话! “……”蒙在毯子里,陶雨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 吱吱吱--- 门被从外头推开了,陶雨料定顾正倾进来没关门。 有人来了是好事,可她们两人这身打扮…… 来的是隔壁赵连长和他家夫人,想着营长媳妇今天过来,总得认识认识,毕竟左邻右舍的,哪天也要碰着面不是? 两夫妻抱着筐鸡蛋,满怀欣喜的推开营长家的大门…… 场面有点复杂,想象力突然不够用了。 顾营长光着膀子,怀里还抱着被毯子卷起来的小丫头,貌似丫头身上的衣服都乱了。 先前干了什么事情,不用猜也应该知道吧。 “呃,营长你接着忙,俺过会……就不打扰了……”赵连长反应快些,刷的一下拉着媳妇退出门外,把门一把关上。 陶雨:“……” 第二天被传开了,说是顾营长有点老牛吃嫩草。 那小媳妇长得跟小丫头似的,眼睛黑溜溜的带着光,皮肤也不赖,跟城里姑娘一样,八成还在上学就被顾营长拐来了吧。 对此顾营长持默认态度!任那群小兵蛋子怎么说,大不了,再跑几圈负重吧。 陶雨今天起的特别早,以前经常有赖床的习惯,自从认识顾正倾,她就没舒舒服服的睡过一晚。 如她所愿,昨晚什么也没发生!非常和谐的各自回各自的小窝。 “营长家媳妇儿?”外面有人敲门,显然是被昨晚的场面吓怕了,现在小心为甚。 “嗯,我在!”陶雨忙应声,嘴巴里还咬着皮筋,长发柔顺的散开,这就跑过去开门。 见来人,应该就是赵连长媳妇儿了。“我叫陶雨,叫我小雨就行,请问您怎么称呼?” “徐红春!”徐红春介绍完,嘴角带着笑,这明显在年纪上打了陶雨一轮,怕陶雨不记得,又提醒了一遍,“今早儿,顾营长可叫我来带你去集市,这事你记得吧?” “昂。”陶雨点点头,三两下把头发高高的梳起来。“你等我下。” 她拿了盒子里不多的几张票子,和昨晚车蒋蒋送来的饭盒子,准备顺路还给她。“走吧。” 陶雨走的快,也怕别人等不及,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后,乐乐呵呵的跟人聊天,一股脑子只知道把门链子锁上好。 刚走两步发现……她好像没带钥匙,完了,没有顾正倾,家回不去了! 陶雨欲哭无泪,扯着嘴皮子心不在焉的,希望顾正倾手上有钥匙,不然他们两个人晚上就蹲在门口喂蚊子吧! 这层楼的房间临时还没有住满,但每天都有聚集在楼下阴凉处闲聊的妇女。 陶雨路过时,所有人跟认识她似的,一双双眼镜齐刷刷的大量她。 这种被加倍关注的眼神,陶雨表示害怕。她就算是站上舞台表演节目也没这么慌张! “大家好,我叫陶雨,就是刚搬进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这种类似于小学生刚转学后介绍自己的台词,被陶雨运用的栩栩如生。 陶雨很有礼貌,没有疏远的意思。只是边上徐红春有点耐烦了,要催着她走。 陶雨应声正要走人,见有位夫人急匆匆的跑来,吼了一嗓子,“嗳,我刚从训练场路过,听说早上集训,张连长从杆子摔下来了……刚被送到医疗室……” “哎呦,那个刚上任的张新啊?那可不得摔成什么样子?” “得买点东西看看吧!” …… 闲聊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陶雨面容苦涩,她以为自己不声不响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着,不去掺和其他事情一切还有转机。可自己偏偏就是忍不住操劳这份心。“医疗室在哪?” 12. 和顾营长闹别扭 顾营长喜欢找骂。…… 12 “小雨,你这是要过去?咱不去集市了?”徐红春扯住陶雨衣袖,今天她还要去买点柴米油盐呢,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陶雨有点不好意思,她这样放鸽子的确不好,但她不能放着受伤的张新不管啊,“红春姐,实在对不住,我有点事……要不你先去吧。” 一大堆妇女对陶雨的反应可稀奇了,这明明受伤的不是她丈夫,她干着什么急? “年纪轻轻的,不会是有看上张连长了吧?” “瞎说什么,那顾营长也在医疗室。你可别诬赖人家姑娘名声,顾营长什么身份,咱可得罪不起。要随便说说出什么乱子,咱都要按军规。”索性有人拎得清,大家会意,也不至于在陶雨身上抹黑。 徐春红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总不是滋味。心是好的,怕陶雨不认路,指了指大致的方向。 其实部队虽然大,但空旷的很,很容易就能找到医疗室。 医疗室的大门随时敞开着,来之前,陶雨就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冷静冷静。可瞧着坐在椅子上,大腿缠着绷带的张新,牙齿还磕掉了一颗。陶雨火大,一下子没忍住,问张新,“疼么?” 张新摸不着头脑,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头儿,没吱一声…… “趁着现在你年轻,使劲摔,等到老了,又是颈椎病又是腰间盘,有本事别强出头,别死这么早,别让我妈给你忙乎后事。”骂着骂着,突然眼泪汪汪的,酸涩的很,她也不是故意咒张新死。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谁又能知道? 张新:“……” 陶雨眼睫毛上闪着泪花,看着让人心疼。 她瞧着张新的牙掉了一颗,碎了一半颗,手里攥着碎掉的半颗,偏偏还是大门牙附近的两颗,白糟蹋了一口好牙,“这儿还没能做到牙齿种植的技术?” 张新神色慌张,从她清澈的眼睛里,竟看出了痛苦。他撇开脸,发现自己被更多的视线关注着:“没事,就两颗牙……” 一旁男军医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特意指了指陶雨身后同样受点小伤的顾正倾,浑身上下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是要黑化?男军医有必要提醒陶雨,以为她干着急认错人了,忙道,“嫂子……营长在这……” 话音刚落,陶雨娇小的身子一震,好像听到了某位山大王的名号似得,立马怂了,变成小白兔,刚才数落张新的气场全没了。她不是傻子,扭过头来看到男人脸上分明写着他需要被顺毛这几个大字! “你……也受伤了?”陶雨问,只是瞧他大拇指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存留着血迹,好像也挺严重的样子。 顾正倾应声,刚硬的从牙齿里蹦着一个音节,再无下文,“嗯。” 周遭的空气突然静止了一般,没有人敢再发一言。许久后,顾营长突然再次开口,起身拉住陶雨的小胳膊,带了点惩罚的力度,“一会还要去训练场,我先送你回去。” 陶雨显然被弄疼了,叫嚣着甩开他,没成功后,被带着走了两步,可怜巴巴的,“放开我,我走了张新怎么办!他摔得是腿,走不了路的!” “你说什么?”顾正倾脸上阴郁极了,本来就泡在醋坛子里,真想陶雨那堆话是冲着他骂的。是的,他找骂。竟然还觉得自己被骂是种享受。毕竟自己媳妇娶来就是心疼自己的,现在媳妇关注的对象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陶雨为难的把手抽回去,低下脑瓜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细小如蚊音,她红润的嘴唇轻启,“今天和徐红春要去集市的。” “……”顾正倾问,“那为什么会来这?” “过来看看……”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一个已婚妇女在其他男人面前哭哭啼啼,是会被说闲话的。 陶雨沉默,给自己找不出其他理由。 两人在外头争论着什么,屋里的另两个人完全不清楚,只是看顾正倾脸色铁青,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好好的就吵上了呢? 陶雨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红了一圈。 他爸爸张新是在她上高一的时候出任务牺牲的,陶雨妈妈当时处在精神奔溃边缘,好几次一心求死。十六岁的陶雨在妈妈和学业上,毅然决然的选择妈妈。所以高中那会成绩拖到全年级最后,不是很理想。 陶雨有时候很恨爸爸张新不要命的硬脾气,因为自她出生以来,除了家里那几张张新的照片,陶雨真的对爸爸的印象很模糊。哪怕有休息的时间,爸爸也不曾回家过。见面的次数少,陶雨更不知道妈妈对爸爸的感情为什么还这么深。 她姓陶,随母姓。 爸爸说他不需要继后,只想有个陪妈妈的人。她出生时,天气晴朗,名字里带着雨字,爸爸起的! 张新总把死挂在嘴边,那天他真的离开了,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又怎么会知道妈妈彻夜为他以泪洗面。 牺牲那天,据说是体力不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复发了。 她就算心疼也不能帮张新受着。作为女儿只能眼巴巴的落泪。 “对于军人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就算搭上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从新兵入伍开始就应该知道。你不是大夫,做不了什么。”语闭,顾正倾这才发现自己语气过头了,不像对媳妇儿本该应有的态度。常言覆水难收,说出来的话也难收回去,“可以走了吗?我会让人扶他回去。” 他抓住陶雨的手从未松开过,就像终有那么一刻她会消失不见一样。 “就是,顾营长说的是,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在这,不会有事的,要不嫂子就听营长的回去吧。”男医生见两人这是要闹起来的架势,怕自己一个人劝不住,推推张新,使了眼神,以为他能明白,结果对方只是瞧着陶雨没有气色的小脸,没有半点回应。 “我暂时不想回去。”她不了解顾正倾的意思,因为待在家里也无所事事。这是陶雨的想法。 “可以。” 顾正倾这次答应的挺干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让人背脊发凉。 最后只剩下匆忙离开的背影。他好像……每天都很忙,早起晚归。 真是她无理取闹了吗? 这是陶雨第一次跟他闹别扭,甚至不服从命令。可她想爸爸了…… “其实今天要不是有营长,张新连这半条命也保不住!”男医生跟顾正倾差不多大,“柱子有点老旧,倒下的时候,张新没抓稳。如果营长及时用手托住柱子,张新这条腿可能就要断了。” 陶雨细细听着,她其实也没有埋怨过顾正倾,那么激烈的反抗,是因为实在是手腕被抓疼了。 她瞅着张新那只腿,陷入沉思。 在这里陶雨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这始终不是她认识的爸爸啊。 晚上六点多,顾正倾收拾完手头上的事,从办公室出去,直径就去了医疗室。里面没有陶雨的人影,回家发现门也被锁了。问徐红春说是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人。 顾正倾慌了! 13. 夜晚爱情故事 你会唱小星星嘛? 13 听说绕过一座山不远就是镇上的集市。后来陶雨跟着部队物资车进城了。下车后还觉得自己有点恍惚,同一个地方相差将近三十年的转变。 她也不是非要出来瞎晃悠,没有钥匙回不去,陶雨有什么办法,可也不能干坐在门口等他过来吧。 况且……她很饿。 陶雨是没指望她那个年轻气盛的爹能好心收留她。恐怕张新眼里已经给陶雨挂上了标签:营长家的傻媳妇儿。(中二院出来没治好) 她早先见着张新,也没打算去认亲的。可听到爸爸出事后,心情还是波动了,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妈妈。 据说物资车每天这个时间点去镇上,晚上再回来。这样的好事,还不用掏路费,陶雨已经屁颠屁颠的爬上车了。 趁着手头上有点小巨资,可以买点菜,正好那家里好像除了鸡蛋也没有什么了。还有只早上没来的及还的饭盒…… 饭盒能做什么? 摆摊要饭? 哪天顾营长不要她了,这还真是门贴身的技术活。 陶雨:“……” 街道上卖吃到倒是挺多,她想着买点不容易坏掉的蔬菜,然后让顾正倾做饭,反正她那点厨艺,手都不想插。 “老板,我要一碗面,多放点青菜。”这里小饭店普遍都把桌椅搭建在街道边上。大概是中午的缘故,人比较少,路口也清静。 她肚子实在空了,急需要食物填补。 “好嘞。”门口招待的店长是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店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忙活。 外头还有一大口锅,做饭什么都是在外头。陶雨支起下巴,看到有个长相粗壮的男人过去跟老阿姨说了什么。紧接着两人的眼神都往她的方向看来。 没过一会,陶雨瞧着老阿姨端了碗面过来,碗里还冒着热气。那粗汉男人已经不在了。 “姑娘是本地人吧?我看长得俊俏,是城里姑娘吧?”老阿姨顺势坐在陶雨对面的长椅上,看样子要常聊哇。 “啊?我不是,昨天刚来。”陶雨在桌上筷笼里摸了双筷子。开始没有怀疑什么。 “自己一个人来的哈?” “和我丈夫一起。”也许店铺就她一个客人,老阿姨想找她聊天解闷,但是一个人出门,该有点警惕心,陶雨撒了慌,“我丈夫就在附近,吃完就过去。我要是回去晚了,他会来找我。” “这样啊,那你们刚来这肯定不熟吧?”老阿姨随意的把肩上的长抹布放在桌上。眼睛笑成了两条缝隙,一边招呼陶雨,“姑娘赶快吃,我这面跟人家那店口味可不一样。” 陶雨迟疑了会,她这样说,自己就跟不敢动口,顶多是把筷子放在面里搅拌一下子,心想老阿姨什么时候离开忙自己的事情,“不会,我丈夫在这生活很久。” “哈,那你丈夫做什么买卖的?” “他在部队当兵。” 不知道是不是陶雨的错觉,老阿姨很别扭的突然起身,像是长凳上长满了倒刺?“那在部队当兵不少年了吧。” “还好吧,他现在是营长。” “呃……要不,你先吃,有什么事再叫我。” 陶雨:“……好。” 陶雨瞧着老阿姨,钻进搭起来的帐篷里,可能中午阳光太强烈,照的帐篷里又出现粗老汉的影子。是她的错觉吧,这时候的民风还是很朴实的。但是又觉得心里毛骨悚然。 面她吃了两口,没什么不对劲的,见着人不在,偷偷在碗底压了五角钱纸币。一碗面很多,她吃不完,就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饭盒里,刚好装满。 话说,这里东西的确便宜,五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放在一八年那会五块钱还不够买一小袋巧克力的。 陶雨没买多,一是怕自己拎不动,二是她不能这么败家。 下午拎着半袋子菜,又去桐乡景区溜达了一圈,这里现在还没被买下来,四周也没有建上围栏,进出完全免费。 夏天天黑的比较晚,六点多的时候天还亮着。不像以前到哪都揣着手机,现在她完全不清楚具体时间,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先前下车的地点。 她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黑,街道上小摊贩都收摊了,可没有一辆大汽车路过,就别说部队物资车了。 天黑了,这条回部队的山路没有路灯,她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总有个声音劝她留下来再等会。 双脚已经站的麻木了,这么晚了,部队物资车肯定回去了,是她糊涂错过了时间。 这附近没有可以留宿的客栈,陶雨越发慌张,朝着那条漆黑的山路开始迈出第一步…… 夜晚风吹着山上的草木树叶沙沙作响,不时还有奇怪的翅膀煽动的声音。 离开过一次的人,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生命才对。 陶雨手上还拎着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方便行动。她把东西抱在怀里,拼命的往前跑。她希望自己在奔跑中忘记恐惧。 很黑,真的很黑,这时候的月光也仅仅起到了路面方向的作用。 这样被黑暗吞噬的感觉,陶雨很不喜欢。路面坑洼,惊吓到的结果是腿软在路上栽了个跟头。饭盒里的面撒了一地。 她狼狈的就像被抛弃的孩子。 可不是吗? 她不就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吗? 绝望其实真的可以战胜恐惧…… 泪水模糊了视线,不远处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越来越强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时,陶雨发现那人的身影越来越熟悉,他像天使降落在黑夜一样…… 你知道吗? 这是我第一次从你身上找到归属感…… “哇……”她像个继续安慰的孩子,以为男人会绅士般的将她抱在怀里。可顾正倾靠近她时,直径揪住陶雨的小耳朵,力道不重,还能让她长点记性。 “我不管你认多少个爹,你敢再找个丈夫试试。”他手上握着手电筒,咬牙切齿的在陶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暧.昧的痕迹。这明明是比大灰狼还要恐怖的生物。“还想跑路?我看你这双腿是不想要了。” “……我,我没有跑路。家里没有钥匙回不去,就出来买吃的。” “为什么不去找我要?”灯光下,他看到自家小媳妇满脸泥巴,还有哭过的泪痕。他何时让她受过这种委屈,顾正倾抄起袖子轻轻擦掉。部队都被他翻遍了,他今晚要是不找出来,还不知道陶雨要吓成什么样。 找你? 找你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陶雨说话时委屈巴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你当时那么凶,生人勿近谁敢去找你……” “笨,我会凶你吗?” 陶雨没吭声,显然不信,他凶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试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脚下完全没有力气,一屁股又坐回去了。 “摔哪了?”顾正倾不嫌脏,握着陶雨的脚腕,想着给松松筋骨,哪想小女人疼的把脚又缩回去了。 “脚……我还把打包回来的面弄撒了。”种种迹象表明,她不仅没用,还要等别人来给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弄撒就弄撒,下次做给你吃。” “可是我想吃馄饨了。”陶雨睫毛上还闪烁着泪花,灵动可人。 “好,都做。”顾营长已经把地上装着蔬菜的袋子捡起来了。蹲下身,背对着陶雨,“上来,我背你回去。” 陶雨来了劲,撅起屁股扑到男人背上。不得不说,他背部很宽,好像量身为她制作一样。随后陶雨小媳妇般嗲嗲道,“但是我现在就饿……” “荒山野岭的,那……吃我吧?” “皮糙肉厚,嫌弃!”陶雨嘟起嘴巴,感觉到屁股被捏了一把,她惊呼。随后又安静下来,看在他今晚出现拯救自己的面子上,她就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她不斤斤计较,也不大气。 夜,很黑。 只有手电筒唯一的光线,对于陶雨来说这时候……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这个距离看天上的星星,好像也更近了。一颗串着一颗,像钻石。 “你会唱小星星嘛?” 顾正倾应声,“……不会。” “我会,嘻嘻。” “不打算唱给我听吗?”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14. 天热不能靠太近 她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 14 路很长,出乎陶雨的预料,不知道他一来一回徒步走这么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况且,今天顾正倾的手还受了伤。 回到住宅区时,陶雨扑到床上,隔到了受伤的脚腕,疼的到抽了一口冷气。 “我看看脚。”先前路上黑,手电筒光线也差,现在忙把陶雨脚上的布鞋脱下。 她脚腕下淤青,还泛着青紫。 陶雨翻着死鱼眼仰躺在床上,瞧着男人忙里忙外的走动,最后弄了瓶无色的药水,浮在脚上凉凉的,却要比先前感觉还要疼痛。“疼啊!” “不疼不长记性!” “我长了啊!”陶雨挠挠脑瓜子,保证以后不会再忘记时间了,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勾得男人心铉一颤。 他带有磁性的嗓音让人心动,“嗯?” “嘿……” “我想知道你的记性长在哪了?这里?这里?”他起身一手扣住陶雨的爪子,一手在陶雨身上摸索试探。显示脑瓜子,再是肚子,最后是脚丫,无疑能逃过他的魔爪。 陶雨怕痒,可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憋着笑意。 再怎么说这种能把顾营长惹火的行为,很危险! 陶雨是沉得住气的人,撩起毯子一卷,把整个人都蒙在里头,只漏出一双白嫩的小脚。她不耐烦的打断顾正倾的触碰,“我要睡了。你不要冲澡吗?” 她的意思是洗完澡就各回各屋睡觉吧。 也许顾营长理解的意思错了,他瞅瞅自己还包着绷带的手,突然兴奋,媳妇要帮他洗? 随后瞧着陶雨受伤的小脚,还是算了吧。 就算是为了她好,这段时间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顾营长有时候还真是恨不得给陶雨栓条绳子,一会儿不在的功夫,他找不到人影了,找回来像是被外面小猫小狗欺负了似得。 深夜,屋里灯关了。只有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再次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他, 睡了吗? 早上醒来,脚微微疼。陶雨把顾正倾房间里的纸笔翻出了,思索了片刻,认为自己有必要把这辈子的人生规划写一下。 比如说如何得到更多的毛爷爷。 昨天在外面逛了一圈,从路过的学生身上,发现这个时代已经开始追求新潮了。 她可以从学生入手。 只是她什么都不会做,要怎么弄呢? 想了会,肚子饿了。单脚跳着去灌了碗热水,肚子喝了半饱。发现在外头饭桌上留了饭菜。一碗鸡蛋面以及一碗馄饨。她想要的一样也没少。 唔,还是温热的。 顾营长有心了! 陶雨吐吐舌头,她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把每一餐都为她做到极致。还会……把她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头。 “小雨在吗?”外头有人敲门,唤着她的名字。 陶雨无奈,硬着头皮又单脚跳着去开门。 “俺以为你还在睡呢。”隔壁徐红春手里拎着半篮子草鸡蛋,推门进来,顺便也扶了把陶雨,“呦,听说伤了,我过来看看。带了点草鸡蛋。” “其实也不重,就是脚着地有点疼。进来坐会,鸡蛋你待会也带走吧,我这有。”陶雨不好意思收别人东西,婉拒了。 “你这有是你的事,我送了是我的事哈,咱邻里邻舍的,送点鸡蛋啥了算什么?” 这话竟堵得陶雨哑口无言。 “我看着这脚?没去医院哈?”徐红春看着陶雨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摔一下就伤了?还想着着顾营长是怎么看上她的?要个没力气不会干活的女人做什么?在家当花瓶? 陶雨摇摇头,和她说话膈应的慌,“我觉得不严重,上了点药,比昨天好多了。” 其实脚也能找地,就是稍一用力走动,也疼! “哈,还没吃饭呢?”桌上伙食好的很,徐春红砸吧砸吧嘴,说不嫉妒那也不可能。“顾营长做的?” “昂,要不尝尝?” “我就不了,来这就是把鸡蛋送来,看看你咋样了,要没什么事,家里还有孩子要带呢……”徐春红挽起袖子,把篮子放桌上,正要走。 “孩子?”陶雨立刻竖起耳朵。在部队很少见着孩子。她是独生子女,孩子对于她来说是个特殊的宝贝。 “昨儿个刚才老家接来。他都三岁了,见着我和老赵还躲躲藏藏的生疏,是要好好待在身边培养感情了。” “好,改天脚好了,再去看看你们家宝贝。” 陶雨把人送走后,瞅着那篮鸡蛋,果然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想着抽点时间去镇上买点好吃的回回礼?就当是给孩子买点零食。 陶雨头一次吃这么饱,有点撑。作为回报,她打算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中午顾营长居然回来了。 没错了,陶雨半睡半醒听到推门声,唰一下又坐起来了,他的出现总能让陶雨感到心虚。 这感觉好像偷懒的员工被老板抓个正着。 后者已经双手放在大腿上,笑眯眯的冲着门后咧嘴。 “你似乎……很期待我回来?”顾正倾笑道,有点意外她的表现。 他手里带了饭盒,应该是从食堂带来的。“饿了么?” 陶雨摸摸肚子,这种被当做小仓鼠养得的感觉……有点笑喷。 她摸摸肚子,其实刚才那两碗还没消化完,现在的话,是自己还要再添点进去吗? 顾正倾走了过去,把手里的饭盒 ,放在了桌子上,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陶雨依旧在床上坐着,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抬起大手刮了刮陶雨的鼻子,问道:“难不成要我抱你过去?脚好些了吗?能走路了不?还是,要我把饭盒拿过来在床上吃?” 他笑得异常暧.昧,却又多了股阳光朝气。 陶雨嘟囔着嘴唇,闪躲着他的“袭击”,顾营长反应很快,反手抓住陶雨两只的胳膊,道:“做什么呢?” 陶雨僵住了,对上顾正倾明亮的眼睛,那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 她就讨厌他这一点,没事总把她双手捉住! 强迫性的对上了眼,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法避开,他有几分闪亮,他的目光在这一刻锁在了自己的身上。陶雨简直尴尬极了!“其实,我刚吃饱!你做的饭棒棒哒!” 当然,不做厨子是饭店的损失! 这样类似表扬的话,顾营长貌似很受用,送来陶雨后。两手支在脑后,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瞧着陶雨瘦小的背脊,越发心疼。 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长点肉? “最近还想吃什么?” “……”陶雨不吱声,也没敢回头看他。突然想到他昨晚在山路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吃他”? 回想起来真是毛骨悚然。她对人肉包子没兴趣! 迷迷糊糊的突然身子失去平衡,意识回来的时候,身子早已被男人拉着一块躺在床上。 陶雨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顾营长喜好这种口味?他喜欢大白天盖着毯子纯聊天? 可是这样很热。头顶上的风扇一直转悠,发出来吱吱吱的声音,好像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但两具身体挤在一块,真心热的难受,而且,因为脚伤不便,陶雨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她这会倒是庆幸,顾营长要是受得了,她也没辙。 15. 穿给谁看?!!! 泡在醋坛子里永远不…… 15 往后过了一段时间,陶雨一直待在家里,期间还下了场大雨。 现在雨过天晴,又回到了烈日炎炎的天气,作为沿海城市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这点湿气对于陶雨来说算不了什么,最可怕的是冬季。 以前冬天上课,教室里空调坏了,每个人都可以把抖腿练就炉火纯青的地步,包括教授! 作为小猪猪的最佳盟友,陶雨头一次把自己的衣服用手搓洗了三遍。 唯一庆幸的是她衣服不多,夏天的衣服也好洗。另外还帮着顾营长洗了一件军裤。 裤子有点老旧,膝盖处还滑破了,应该是训练的时候弄坏的吧。 想着等晒干了再找针线缝补。 陶雨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这点小伤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并且表示再伤几个地方也挺得过来。和顾营长争论的时候,他只用了一句话把她堵的哑口无言: “做我媳妇儿我护着,你再想被伤着也难!” 得嘞,陶雨双手一摊,整的好像她找.虐一样。 这天阳光明媚,烈日就差把她头发丝烤成黑椒卫龙辣条了。谁还敢出去晒太阳? 前些天让顾正倾在二楼走道的两条柱子上拴了条铁丝,方便晒晒衣服。 奈何今天她准备用着了,身高成了问题。最后气的把屋里的椅子都搬出来了,然后踩着椅子站在上头这才勉强够的着。 一边心酸原主这身高,一边还担心能不能继续长高了? 她的期盼值很高,就想在等待种子慢慢发芽一样! “媳妇儿,你真能干!万一掉下去,谁最吃亏?” 屋里闹钟显示中午十二时,他回来了。 这个时候陶雨脑子里总有一个生物钟滴答滴答的叫喊。 她回头意料之中,的确发现自己晾衣服的勇敢行为太值得鼓励了。前提需要在家长的陪同下完成。 她扑通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手脚灵活后,胆子也见长了。 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落入顾营长的怀里。 对方得意洋洋,好像接住了世界珍宝一样。 实在是高抬她了! “带你去个地方。” 这话没头没尾,陶雨陷入未知和好奇宝宝中。迷茫的睁着大眼睛超级无辜。 “我能换身衣服吗?”陶雨瞅瞅自己不堪入目的衣裳,还染上了水渍,仰起脑袋看他。 顾营长恍然醒悟,松开自家小媳妇儿,朝着陶雨说道:“其实这身足够了!” 换衣服干嘛?穿这么漂亮出去给谁看? 照顾营长这么想,他就应该泡在醋坛子里别出来。 至于这是要去哪里,顾正倾没说,相处时间长了,别管去哪,陶雨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卖了。 这一周时间下来,陶雨一直待在家里,出去溜达就溜达吧,省的她在家里发霉变质! 陶雨又钻进自己的小屋里,她的衣服不多,找了件淡粉色的,其实对她来说款式都一样。预料之外的,顾营长开口,“真丑!” 陶雨:“……” 除了说丑,顾正倾还能说什么?说媳妇好看然后被别人家拐走了? 不可能的! 去哪陶雨不关心,但是去的地方远不远,陶雨倒是很执着,她看着顾营长把门锁上,又道,“下午不训练吗?” 他满身是汗停下脚步,低头俯视自家傻傻的媳妇儿,今天天气倒也不是很热,只是训练回来一身汗。 本来出去一趟是利用午休的时间,后来,他希望让这帮兵蛋子能在几个排长的手下多练练。 “下午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也有休假的时间,但大部分投身于训练。” “这样啊……”陶雨点点头,军队的事情她不懂,之前她有个高中同学毕业后嫁给军人,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分开两地时间太长了,他们离婚了…… 她呆萌无知的样子。 顾正倾时不时地会回头看一眼。这样的小媳妇跟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想着,男人莫名牵上陶雨的小爪子。暖烘烘温度感染着自己。这样侧脸看去,真的很可爱,她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陶雨哪里会想到一直都在前头的顾营长会突然停下,她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撞了上去,追尾事件闹腾的有点严重,撞到了鼻子,疼得她是龇牙咧嘴的。 他是钢铁做成的吗! 顾正倾转身,揉揉她的脑袋,像安抚小猫,眼神中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是笨吗?我停下来你还跟着撞上来?” 陶雨瞪着死鱼眼,小手一直被他抓着,她没反抗,也不计较,就凭这段时间一日三餐的伙食,牵牵小手不算吃亏。“顾营长想问我什么?” “回来之后,我带你去镇上吧。”他的嗓音出奇的好听。 顾正倾压低了身子,这样和陶雨说话姿势很累,他顺带把脸给凑了过去。 “去那干嘛?”陶雨撇开脸。往前走了点距离。 “我想给你买几件衣服。”讲真他是不情愿的,不情愿媳妇穿的太漂亮。 羞于之前把自家媳妇衣服扯坏了,想趁着这次机会将功补过。 “噗。” 买衣服吗?她想到那样的场面觉得好笑。为什么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这样吞吞吐吐? 路很不长,很快就到了,是海边,不远处还有一片油菜花田。 以前在述州上学,可从来没看过海。 除了惊讶之余还有惊喜。 陶雨勾唇,以为顾营长开窍了,开始走情圣路线了? “你带我来看海吗?”陶雨问。说着卷起自己宽敞的裤腿,一步两步的往海边的沙滩挪动。 “不,我只是带你来抓鱼。” 陶雨:“……” 没错了,这才是顾正倾的正常行为! 她瞧着男人早已经撸起袖子。 浪不大,只是偶尔有冲上岸的水花。还有的鱼群在搁浅的时候,阻碍在沙滩上无法游走。 抓鱼就是这样的吗?没有渔网?她还以为要用树枝学原始人那样捕鱼。 陶雨喜欢水流过脚丫子的感觉,是温热的。“话说你好像什么都会!” 力气大,做饭,捉鱼,就连她略知一二的针线活也是强项! “为了补充媳妇儿的不足,不会怎么能行?” “……”陶雨撇嘴,他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再说,陶雨认为自己身上还是有一两样优点可以拿出来,比如说……她现在暂时还没挖掘出来。 陶雨转身,这才注意到男人赤手空拳竟抓到条大鱼,大概她一只手臂这么长吧,她想了想,“可以打包带给你家奶奶补补。” 陶雨就是单纯的认为家里人多吃的掉。 “噗,傻丫头。”男人走进,揪着她梳起来的马尾,“是咱奶奶。” “哦好,咱奶奶。” 16. 她很勇敢 兵哥街头见义勇为 16 午后,太阳还没下山,外面的温度似乎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两人回去了一趟,想着不能把这几条鱼拎着去镇上,因为实在太重。 陶雨往床上一躺,慵懒的翻了个身,不警觉的一会功夫,屁股被猛拍了一巴掌。 陶雨气结,捂着屁股坐起来,恶狠狠的,她爸妈可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个男人…… 她懵了,好像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欺负她了,何必再去计较? “该走了媳妇儿,一会天要黑了。”顾营长说着,顺手把陶雨从床上拉起来,见她无动于衷又重新躺下,顾正倾跟着顺势扑倒,凑近陶雨耳边,呼吸着温热的气息,“真喜欢待在家里睡觉?” “差不多吧。”这毕竟是个交通不便的时代,以前她还有电动车,现在就算有辆自行车,那么高的座位,她这副身子也爬不上去。 再说了,刚才在海边溜达了一会,对于她这个脚伤初愈的人来说,还要去镇上,真有点提不起力气,她想着不就是买衣服吗?她可以不用顾正倾陪着,明天自己也可以。 天气比较热,没有空调,只有天花板上转来转去发出吱吱吱响声的吊扇,纵然是这样,她脑袋上还是积满了汗水,胸口有点闷。 事实证明一个极差的身体,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恢复的。 唉,有时候陶雨在想,如果自己来到了原主的身体,那原主呢?去哪了?但绝不可能灵魂互换吧。 她脑子很乱,换了环境她没有了学业,做任何事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恐怕顾正倾不对他有点耐心,她连小命也保不住。 “真是这样?”顾正倾支起下巴,和陶雨大眼望小眼,他又问了一遍。 此刻陶雨真心觉得顾营长这话意味明显,甚至另有企图。她狐疑的又坐起来,重新把黑色布鞋穿上。 可以说她完全不了解顾正倾这个人,总的来说他是有点腹黑,有点正直,有点大男子主义,直不直男她还不知道…… 不等顾正倾再次开口,陶雨已经站起来了。屋里有草帽,她生疏的把草帽两边的绳线挤紧些。 “知道我要说什么吗?跑这么快?”顾营长跟上来,扶了扶他清爽干净的板寸头,轻笑道。 她滑稽的举动,顾正倾看在眼里。哪怕再胡闹几分,他也得宠着,这毕竟是媳妇儿,不是路边捡来的。 陶雨回头,也难得他有时间陪她出去溜达,不该拒绝的。“你想说就说呗,我又没堵着你的嘴巴。” 是的,她话刚说完,有人故意为之,火热的薄唇紧紧贴近陶雨的小嘴唇。 他总是用行动证明她在打自己脸! 许久后,陶雨把人推开,男人挑眉,“这不是被堵着了么?” 陶雨:“……” 部队运输车这次没赶上,顾正倾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自行车。 两人一路骑过去也不算远,半个多小时不到,主要是顾正倾骑得快些。 更不要说他那双刚劲有力的大长腿。 他好像比自己还要熟悉这个地方,述州!骑车带着她直奔目的地。 这是镇上最热闹的一家衣店,所有陈列摆放的都是店里老板娘亲手做的,门口还摆放着一台显眼的老式缝纫机。 老板娘一边剪裁衣服需要的布料,一边招呼进来的客人。 下午人不多,来访的都是已婚中年妇女,想顾正倾陶雨他们两夫妻也是少见。 “喜欢哪件?” 闻言,陶雨还真走进店里认真观望了会。她以为这个时期只有不薄不厚的长袖衬衫,没想到还有炫酷的短袖马甲? 以前将就复古风,陶雨是真的对这时候干脆简洁的长裙情有独钟。 陶雨把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有点大,不过很好看。尤其是领口处点点蕾丝,整体布料偏粉色。“老板,这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多挑几件,我给你算便宜点。” 老板娘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也许保养的好,顶多不到四十。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忙活,有时候人多了连脚的地方也站不下。 陶雨点点头,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想把衣服买下,又舍不得。 “不喜欢吗?” “不是,我觉得裙摆有点长。”不方便干活!这是陶雨想的,她没想到顾营长一下脸黑了。 开口质问她,“你还想要裙子有多短?” “最起码……到膝盖偏下点???” 到底是两个时代的人,思想文化认同方面差异很大,根本对不上号。 “裙子别买了,看看别的。” 陶雨:“……” 一个女人永远猜测不到你丈夫对你的占有欲有多大! 小则一件小事,大则他恐怕会把自己的生命拱手让给你。 “是要改小吗?”老板娘很快看出来了,怕陶雨不喜欢,她店里的东西质量都是不可置疑的。连商场那些大牌也没得比。“这条长裙款式有很多种。要是不喜欢,我还能做。” 陶雨摆手拒绝了,这倒不是喜不喜欢的意思。店里不大,总共一个门面六十平方米,她有晃悠了会,找到老板娘开口问,“我觉得老板娘店里衣服都很好看。我……我想问下我能在这里跟你学缝纫吗?” “噗,我已经有个徒弟了,跟你一般大,还在上学。平时也没人帮忙。”老板娘很客气,“你要是有时间在我这帮点小忙,我就教。” “哈?”有点意外,也许老板娘是真的需要一个可以帮忙照顾生意的人。陶雨认为这很适合她,“可以哇,我时间很多,因为现在不上学,已经嫁人了,想找点事情做。” 并不是无聊,她想在这个时代生存。 “嫁人了,那刚才穿军装的就是你丈夫吧。” 陶雨下意识点点头,回头发现顾正倾人不在了? 刚才还在她身后的呢? 她跑出店外,整个街头也没见着他的人影。 顾正倾也不像是喜欢和她玩躲猫猫的人哇,店外的自行车还稳扎在那,那他会去哪儿?为什么不和她大声招呼? 陶雨有点小埋怨,打算等会看看。重新折回店里,有点不好意思,她面色通红,“我丈夫好像出去了,本来好像介绍给你认识呢。” “出去了啊,难怪我看他跑的那么着急。”老板娘继续忙活手头上的活。 着急?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先去看看,一会再来拜师。” 陶雨的确放心不下,又跑出去,也不敢离开。怕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一回来找不到她人了呢? 她眼巴巴的等着,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狗子。 他是营长,不管是自保能力还是武力值肯定非常强。明明没必要去担心的,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许久后,陶雨看着街头西边不远处人群密集,好像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一下子被围满了,并且人越来越多。 出于好奇,陶雨恋恋不舍的移开脚步。艰难的扒开人群,她个子矮,从上头根本看不见里面什么状况。不过围起来的人也算松散。 这一幕恐怕是她没有见过的,纵然见过大街上因为讨价还价争执到大打出手的,也不曾料到她名义上的丈夫和陌生人打得火热,出手不相上下。再仔细一瞧,那陌生人明显就是和面馆老阿姨闲聊的那位,就连身上穿的灰色短袖也没换掉,陶雨怎么会认不出来? 难怪那天吃面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坏人? 从头到尾陶雨都没理清楚,甚至站在一边无从下手。 陶雨不怕,她想要帮忙,完全帮不上。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首先她要知道什么原因吧? 陶雨叫住边上大爷问道。 大爷以为她也是看热闹的,让陶雨别站的这么近,小心被打着,那就冤枉了,“穿灰色衣服的那个,刚才绑架个孩子,咱们老百姓还以为这是哪家孩子不听话准备被拽回家教训。到底当兵的眼神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不一样了。上前询问,结果对方支支吾吾也说不大清楚。没想到还是个厉害角色,还能跟当兵的打上几个回合。” “那被绑架的孩子现在在哪?” “不就搁那了吗?现在被拐的,大多是没人要养的,或者是不想再养了,这年头谁家没三四个孩子,计划生.育一来谁敢再生?”大爷叹了口气,自说自话的,给陶雨指了个方向。 一个缩在巷子口,浑身破旧的孩子,至于男孩女孩这么远还真分不清。 陶雨盯着看,脚步不自觉的往那走,身后老大爷把她及时拉住,奉劝道,“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你可别沾了这趟浑水。” 陶雨没吱声,直径走过去。因为怕沾了浑水,就不管吗? 或许一直以来她身后总有个男人默默给她撑腰吧,陶雨很勇敢! 17. 我们要个孩子吧 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 17 天气很热,热的人心惶惶。大太阳连阴凉的地方也不放过。 陶雨安慰孩子的经验几乎没有,甚至于从来没接触过,以前身为她自己独生子女,和孩子接触几近为零。她一直渴望自己有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后来发现只有她,妈妈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陶雨特意把声音压低,特别温柔。她自己听到都心颤。 话一出口,那孩子明显往后缩了一下子,吓了一跳,经历总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抹不掉的。陶雨能体会这孩子的心情,“放心,姐姐不是坏人。你现在已经安全了知道吗?” 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就是面色有点暗黄,这明明就是缺了营养。衣服没有破,就是身上泥有点多,头发有点长,脑袋后面还编了一只凌乱的辫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孩子。 是的,非常可爱的孩子,纵然尴尬的穿着,也不能掩盖掉她身上的天真无辜。 得到陶雨肯定,女孩子终于抬起脑袋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小姑娘嘴巴声音如蚊,嘴巴里哼哼唧唧的,带着委屈,“我……想回家……” “那你知道回家的路吗?”陶雨又问,她是想把她安全送回家。 小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既担心又害怕。仔细斟酌还不敢确定陶雨是不是坏人。 陶雨作势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小姑娘惊吓到脑袋摇得跟铃铛似得,把小手缩在身后,畏畏缩缩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哇。 没办法,陶雨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和她坐在一块。 她倒是不担心顾正倾打架会伤着,可心里还是揪着难受。好像他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浑身也不适。 没多会,陶雨听到鼓掌的声,越来越响亮,她顺着声音望去,瞧着男人像凯旋的勇士一样从人群里走出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起先,他看到陶雨的眼神惊讶又心虚,丢下陶雨在店里一个人私自出来是不对。顾营长蹲下身,攥着陶雨的小手,放在胸口,他脸上还有打斗留下的伤痕,随后认错态度良好,“媳妇儿,我错了!” 陶雨:“……” 毫无征兆,甚至根本反击不了。 其实他也没错哇,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值得提倡。 陶雨把手抽回来,撇撇嘴,“解决了?” “嗯,被警察带走了。”顾正倾说着,瞧着陶雨身后有点脏乱的小姑娘,“也把她送去警局吧。” “可是……”陶雨迟疑了会,可孩子是她看到的,是不是要负责到底才行? “怎么了?”顾正倾挑眉问,他看的出来陶雨好像很喜欢孩子。 陶雨觉得孩子挺可怜,“我觉得她好像知道家在哪,我们不送她回家吗?” “媳妇儿,孩子交给警察就好。”顾正倾跟哄娃儿似得,差点伸手上去摸摸头。他军装大衣上都是湿汗,估计拧干后都够洗脸水了。 说着几个处理完人贩子警察过来了。非常配合的和顾正倾敬礼。顾营长回握,“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多亏了顾营长帮忙。这人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少女孩子了,总算是抓到了。这回营长可是帮了我们局大忙了。”带头的警官礼貌含笑。这毕竟是夏天,谁都满身是汗。 “孩子,别怕哈。坏人被叔叔赶跑了。”到底是警察蜀黍,会主张正义,更会关心顾虑孩子,跟陶雨的问话明显截然相反,“告诉叔叔你家在哪儿,叔叔带你回家。” 小丫头闻声,终于肯抬头了,委屈巴巴的小脸瞅瞅这儿,再瞅瞅那儿。她哭过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抽搐着,“奶……奶奶不要我了。” 众人唏嘘,恐怕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吧。 这时候重男轻女现象较为严重,陶雨是知道的。只是有点意外养了六七年的孩子难道对她没有感情嘛? “那你爹娘呢?”陶雨问,伸手把她遮住小鼻子的头发丝掖到耳后。 “哇啊……”好像提到伤心事了,小姑娘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了,扑到警察叔叔怀里,“我要娘……我娘不知道我……丢了。” 所以事情的经过是,孩子奶奶因为嫌弃小姑娘是女孩,背着孩子妈妈把孩子卖了? 有可能是她想的太复杂性了,纵然多少对这孩子满含同情,她也没有办法。现在直接交给警察,让警察叔叔想办法。 这件事情结束后,陶雨又屁颠屁颠的折回衣店,扑腾一拜,她不太清楚找师父学门手艺是怎么个拜法,只知道电视剧是这样的,“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陶雨绝对非常用心,绝不会做背叛师门的事情。 不过,她好像把事情想象的太夸张了。 可不夸张的话,能提现她拜师的决心吗? 搞得身后顾正倾脸色别扭的很,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 “哎呦,快起来快起来。”衣店老板娘还在忙活呢,陶雨这一拜,她给吓得站起来了,忙起身把陶雨从地上扶起来,“我怎么能不收呢,再说可是咱述州营长家的媳妇儿。” 刚才人群涌动,老板娘虽然待在店里,外面的事情多少也能耳闻。心想顾正倾也是个见义勇为的大好人,还能亏待了陶雨不成,“其实吧,这缝纫我教是可以教,但能不能学好,学成本事,那要靠你自己。” “嗯。”陶雨点头,她是个好学生,以前放在学校,只要老师教没有她不会的。后来变成书呆子,除了知道怎么吃,对生活差不多成了智.障。 也正是来到这,她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在哪,没有一门本事是活不下去的。她就算有顾营长也不能随意放纵下去。 “你叫什么?” “陶雨,下雨的雨。”陶雨简单介绍道。 闻言,顾正倾眼神里闪烁出捉摸不透的情绪。是他记错了吗?还是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名字记错? 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他总觉的陶雨这具身体里好像进来了另一个人,变得友善,爱笑,爱耍小脾气,爱偷懒,在你出现后又调皮的假装自己很乖…… 顾正倾没有挑明指出,又为自己突然出现的想法感到可笑。不管她是谁,他只在乎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让他恍然心动的小丫头。 “这名字好听哇,你爹娘真有文采。我姓张,名采,叫我阿采也行。”张采搬了长椅过来让两人坐下一边介绍道。 “别管叫什么,我都要称您师父哇。” “嗳,嘴巴真甜。” “哈哈,我明天就有空,上午出来,晚上可能要准时回去,不然部队物资车要赶不上了。师父您看看,我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你住部队啊?” 陶雨点头,“不过师父放心,我不会迟到早退的。” 临近晚上人不多,店里没人。这里的人大多睡得早。 “这倒不是,你那肯定没有缝纫机。我那仓库里还有一台,有点旧,但是能用,明天搬出来上点油。” “好哒,师父。” 两人在店里坐了会,眼看着天快黑了。要知道天黑走山路很危险,更何况他们还骑车,没有灯光,光线也不好。 今天.衣服虽然没买成。但拜了师,陶雨心情还是不错,要是学会了做衣服,以后要什么样的会没有?难道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但陶雨很饿,街头买了两只肉包子。把脸颊塞的满满的,先填饱肚子,回家等着顾营长煮面。 唔,居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算是不错了。 顾正倾对于陶雨拜师学缝纫这件事情没有反对的意思,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从安全角度出发,他会支持。 思前想后,也不想自家媳妇儿太辛苦。 五点多那会,天微微灰暗,西边太阳即将落山,留下橘黄色的彩霞,很美,让人陶醉。远方,所有的一切好像融为了一体。 “你知道寻千花吗?” “那是什么?” “一种长在山顶的花,开在冬天。传说寻千花是一位叫寻千的姑娘仙化的,是因为她所忠贞的爱情,等待了很多年,再后来她时日不多了,花神被她感动,就让她变成了千寻花继续等待。你相信吗?可我觉得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爱情吧。” 她所认为的爱情,是两看不厌。 也许是她太年轻,对这方面根本不懂? 顾正倾没说话。 车在山路行驶,颠簸不停,顾正倾尽量把车开的缓慢,他突然开口,“媳妇儿。” “干嘛?”陶雨坐在后座。手里还顺手摘了几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 “出来之前还记得我问你什么吗?” 他以为陶雨会记起来。 “忘了。嘿嘿……”陶雨笑的没心没肺,一天忙活下来,她怎么能记清楚哪一句呢。 “……我问你要是真想待在家里,那……我们要个孩子吧。” 陶雨:“……” 18. 兵哥很抢手! 反正一辈子只背你一个。…… 18 陶雨的迟疑,让顾正倾不解,他是说的太唐突了,还是什么,“你不喜欢吗?” 可今天她对待那个落魄孩子明明就是喜欢的。 包子在嘴巴里嚼了两口突然不想咽下去了,“养不起啊。” 你想想她现在没有收入没有背景的,她连自己下一顿都不没有着落,万一顾正倾不再收养她了呢,让她带着孩子去街头要饭?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夫妻感情。 “我来养,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讲真,陶雨听到这话有一细微的感动,她听说过很多方式的表白,可唯独这样的是独一无二的。 可陶雨不认为这是谁来养的问题,是责任,“能不能换一个话题?” “你想聊什么?” “聊?我也不知道……” 赶到部队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训练场上有支起来的灯光,非常亮。除此之外,住宅区每家每户都还亮着灯。 两人一块把车还回去,回来后在训练场上逛了一圈。仔细算算他还没有真正给陶雨介绍这里的部队。 白天时间忙,只有在晚上瞎晃悠。 陶雨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黑夜中,她指了指不远处晃动的草丛, “我发现有人蹲在草丛里。” 她脑子空白,没想到有人蹲在草丛里干嘛。 “能被你发现那说明隐蔽性还不合格。”顾正倾冷哼,一手扣住自家媳妇儿的纤纤细腰。 陶雨:“……” “出来吧,重新隐蔽。”他对着草丛中的人喊了一声。 后者接收到命令在草丛中蠕动了几下,那种草丛发出来的沙沙声突然消失了。 陶雨狐疑的瞅了瞅,双手一摊,表示她这次真看不出来了。 光线很差,她能用耳朵听已经是极限了。 一路往住宅区走,陶雨浑浑噩噩的傻样,顾营长看在眼里,他往前多走了两步,在陶雨面前蹲下身,语气柔和道,“上来吧。” 简单的一句话,顾营长也不抱怨什么,他是个男人,只需要行动就好。 当然,把自家媳妇儿哄好了,儿子闺女就不远了。 陶雨没有拒绝,顺势把自己整个娇小的身躯搭拉在男人宽大的背上。 困啊,她用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忍住没笑出来,陶雨嘟起红唇问他,“重吗?” “还行,反正一辈子就背你一个。” “……噗。”陶雨唰得一下脸红了,坏心眼地用手扯住顾营长两只耳朵。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大概是这段时间他才突然注意到。 顾正倾脚步没停,任她怎么使坏都无妨。大不了,以后再慢慢从媳妇儿身上讨回来就是。 “咱们晚上吃什么?”陶雨问完,想到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菜了,“你会做小葱拌面吗?” “拌?”顾营长不解,以为小丫头又想出了什么稀奇的玩意。事实上他的确是低估了自家媳妇儿的脑瓜子。 “是啊,拌面我超级熟悉。要不我告诉你怎么做,你来动手?” 顾正倾识趣的点头,想着怎么能从媳妇这里讨到点甜头。 “话说,你以前是厨子吗?”为什么做饭这么好吃呢?陶雨像好奇宝宝似得追着问。 “要是不会做饭?怎么养媳妇儿?” 陶雨:“……” 陶雨不再吱声,不管是什么话题,都能被他把气氛感染。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能干又疼人的丈夫……很抢手。 就比如现在,七八米范围内,闪亮的“点灯泡”屹立不倒。陶雨被顾正倾背在身上,竟还能看到那女人脸上满满的苦楚,让人怜惜,她见了都想冲过把人搂在怀里安慰,何况是男人呢。 来着正是车蒋蒋! 顾正倾脚步停下了,距离五六米的时候,把陶雨轻轻放在地上,牵着她的小手放进裤兜里。 这大概就是相好见相好,亮眼泪汪汪?可陶雨没有从顾正倾脸上看出任何异样来。 她一下子想起来一周前送来的饭盒,可她还掉了哇,还是找个兵哥帮忙送过去的。 “你也来散步?”陶雨觉得好笑,那天车蒋蒋对她说话的口气就不大对劲。 对方毫不避讳,“我来找顾营长。” 距离近了,陶雨甚至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泪花,出于关切,“你怎么哭了啊?” “我想来找营长商量端午舞台场地的事,后来发现没有人在家,我就出来了……”车蒋蒋似乎很像把事情夸大化,抱着自己右手的肘关节,衣袖被卷起来了,“结果楼道太黑,我差点踩空了从上面摔下来……” “没伤着哪吧?”顾正倾启唇,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面。 “没……”车蒋蒋欲言又止。她好像和喜欢的人之间没什么可聊的话,唯一一个只能和部队有关。 “场地就在礼堂那吧,已经和指挥员商量好了。” “行……” 顾营长牵着媳妇的爪子,继续准备离开,“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用往这跑了,地方太远。” “好……” 不算和谐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 “你们端午会有表演吗?”陶雨仰起脑袋,像个乖宝宝,“那我可以去看表演吗?” “批准!” “噗……” 这段时间顾营长特地给陶雨配了把家里的钥匙。 有了小家的陶雨心里喜滋滋的。 最后把自己最拿手的小葱满面传授给顾营长。 毕竟屋子匮乏,她还没想过去吃什么意大利面。 她说着顾营长跟着做,首先用沸水把面煮到六七分熟,然后捞出来。 不过这里没有小葱,用大葱炒的话也不错。最后再把葱和捞出来的面放在一块炒。直到香味被炒出来。 陶雨不清楚别人家怎么做的炒面,反正她从小到大一直这么吃的。 “味道怎么样?”陶雨问他,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还是满满的得意。 “嗯。” 吃饱喝足后,准备睡觉!陶雨乖乖的钻进自己的房间,就是顾营长有点不老实! 19. 那我主动 他不会在原地等待,他只会用…… 19 晚上陶雨铺好床,关上自己房间的木门,把今天的衣服全数换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去放进盆里,用水泡着,打算明天洗。 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她住的小房间,中间还隔了扇门。 顾营长刚冲完冷水澡回来,不知道是陶雨这张床自带吸铁石般的引力,还是顾营长已经暗暗打好了小算盘。 “媳妇儿,你讨厌我吗?” 他把陶雨抓住,抵在墙上,像是透明胶带一样把她固定住。随意又莫名其妙的冒出这番话来。 陶雨推了推不开,想了想不如老实回答,待会还能早点睡觉。“我不讨厌哇。” “那你觉得我还要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对方又问,今晚这是不把中心问题理清楚不罢休哇。 陶雨个人认为这个问题问的好,非常有哲理性。经过这小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顾营长除了有时候语气莫名其妙凶巴巴的,其他堪称完美。 你想想啊,又会照顾人,又孝敬长辈,又会做饭,除此之外什么都会做,几乎找不到缺点。 陶雨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哇,开口肯定道,“没有哇,我觉得你很好。” “那为什么不和我圆.房?” 原来中心重点在这里。 陶雨满脸黑线。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就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 “是害羞吗?”顾正倾说着,顺势趴在陶雨香肩处,吸吮这她独特的香气。今晚的男火热又不失温柔。“那我主动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顾营长就是想不通。 “因为我矫情!”陶雨哼哼,找到漏洞就从他胳膊肘下钻出去。逃命似得把门关上。 纵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要顶着原主的身份活下去。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放,相反她对待这种事情是害怕的。 早晨部队的号角声响起,陶雨也跟着起来了。个人卫生清理了一遍后,她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以及肚兜都消失了…… 她瞧了瞧挂在外面晾衣铁丝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陶雨认为有必要和顾营长详谈一下。 她自己生活已经很狼狈了,不会做饭不会技术活,难道衣服还不会洗吗? 再说了,洗肚兜这种隐.私物品能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该干的吗? 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他这么勤快干嘛? 陶雨把早饭吃完,顺便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她没等顾正倾中午回来,在桌上留了小纸条,就上了部队的物资车,同行的还有几个军嫂,大概也都是要去镇上的。 她带了小包袱,东西也不重。上车的时候有点吃力,靠她最近的军嫂上来拉了她一把。 “谢谢哈。”陶雨道谢,找了个位子坐下,后车厢什么都不多,就是小板凳不少,都是用麻绳拴在木头上可以折叠的小板凳。 “这是要去哪?” “去镇上找点事情做。”陶雨瞧着这军嫂也是一个人,出于好奇,就问了,“你也是去镇上吗?” “哦,我这有个亲戚家里当家的摔伤了,我去看看的。”回话的军嫂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年纪吧,她说完,瞅着陶雨觉得眼熟,“你是顾营长家的吧。” 陶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心情愉悦出去溜达会再回家,自然也没多少人认识她。只是顾营长带回了小媳妇的事情,整个部队都传遍了,见陶雨面生,才把她跟顾营长联系到一块去的。 一旁几个军嫂一听,赶忙把视线投向她的方向,灼热的视线像是在看猴似得。 陶雨点头干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我刚来这不久,地方也不是太熟,以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过去找你哇?” “行,我看你年纪不大,顾营长看来是真的把嫩草都给连根拔起了哇。” “呵呵。”陶雨撇嘴,倒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大亏。 物资车在镇上的闹市区停下来,差不多一百多米距离就是一座小桥,陶雨跟一块下车的军嫂们打了声招呼,背着小包袱就走了。 这是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期,不像后来有定位什么的,她现在完全凭着记忆去找那家衣店,陶雨拜师的地方。 索性她也不是什么路痴,问路还是懂得,那家一点在附近也小有名气。 中午店里没有人,陶雨直径走过去,讲真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来了昂?快进来吧,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老板娘张采第一个发现陶雨,赶忙把人招呼进来。 早先昨晚就把仓库里有点老旧的缝纫机搬出来了,旧是旧了点,但该有的零件一样都没少! “刚从部队赶来是不,吃过饭了没?” 陶雨瞧着店里头还有个人,点点头,发现那个人梳着这个年代时尚的编发,身上的穿着也比其他人时髦些。 “师父我需要先做什么?”陶雨把视线收回,想着那人应该就是师父口中说的徒弟吧。 “那你坐这吧。”张采起身在一堆袋子里找了件围裙,这是她手工制作的,一般市面上还没有卖的,“穿上这个吧,干咱们这样的身上多少有点布毛子。” “谢谢师父。”陶雨道谢,一屁股坐在那。正前方能看到那女孩的后脑勺。陶雨想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多少还能说上两句,可那人从她进来就没抬过头,也许是她手头上的活太忙了。 张采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有时候哪里需要衣服都来她这定制,大到厂子,小到邻里邻舍,她一个人忙不完,就和徒弟一起赶工, “对了,前面这是你师姐,叫小卉就行,在咱们述州上大学呢,平时有空就来给我搭把手。” “师姐好!”陶雨吱声。 身后的人身形明显一震,半响后回过头来,不声不响道,“嗯。” 陶雨觉得尴尬,扯着嘴角微微扬起,又听她师父张采向小卉介绍她道,“这是我昨天刚收的徒弟,已经嫁人了。叫陶雨。” 小卉望着陶雨,眼神复杂,甚至还带了点鄙夷,本来师父就她一个徒弟,又来了一个,她心里不烦躁才怪。最后嘴巴里小声给陶雨指点迷津,“你这个年纪不好好上学就嫁人,一定是没上好学吧。” 陶雨:“……” 陶雨双手一摊,本来就想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话,她嘟起嘴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说她一个已经差不多大学毕业的人会计较这些?“学习是很好,但家里没有钱哇,只能自己出来多点事情。咱们也算是缘分不是吗?师姐一个上过学的,和我这么没上过学的,也不一样在师父这里巧遇了?” 陶雨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她自视清高。 说实话在这里大学生少,的确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可在他们那里遍地都是大学生哇,自然性质就不一样。 听她的口气,好像她是大学生,就高人一等了! 小卉的火药味十足,张采不会听不出来,“相识就是缘分,说什么呢小卉,人家还是营长太太呢。” “营长太太?” 这声惊呼着实让陶雨满身的鸡皮疙瘩都涨起来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了顾营长后,她后台很硬,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可以胡作非为,所以说陶雨一直很谨慎。 这下完了,她一定想知道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是怎么抱上营长这根大腿的? 在小卉不解又复杂的眼神中,陶雨淡定的把线头从针眼里穿过去。 还记得陶雨她自己小的时候,也接触过缝纫机,不过那时候纯属好奇,觉得好玩。 就比如桌底下那一块缝纫机操控盘,那时候是腿短够不着,现在能够到了发现还不会使用。 “有的人对减法更注重,其实缝才是最要紧的。”中午没人,张采搬着小板凳坐在陶雨跟前细心教导,“不要把两只脚都放在操控盘上。” “七缝三剪,这个道理要懂。你刚接触也不用你上手做衣服,基本的操作也弄清楚,贵在练习。” 陶雨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东西和天赋没多大关系,理解琢磨透彻才是关键。 很快,她可以慢动作的使用缝纫机,虽然有时候把布料往前推的时候,针尖会戳到手。 下午四点多,天已经黑了。她瞧着前面小卉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陶雨没动身,直起身子舒舒胫骨,由于部队物资车六点才经过那,陶雨不着急。 只是外面突然黑下来,难道四点就天黑了?她跑出去张望,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哇,可她现在走,物资车也不能赶来哇。 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无云,早知道她应该带把伞的,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停。 “认真学吧,别偷懒了,我已经做好两三件衣服了。”小卉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她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衣服做好了,在暴雨之前准备离开,“师父,我先走了,剩下的我明天再帮你做。” 陶雨:“……” “行。要不小雨也回去吧,一会就走不了了。”张采抬头也劝阻陶雨,毕竟部队离这远,她哪里知道陶雨怎么费劲波折过来的。 陶雨摇摇头,“她在等等吧……” 等暴雨来了顶着大雨去站台?还是等什么…… 她思索片刻,又坐回去。瞅着外面发愣。 没过多会,外面阴风四起,尤其是天空中被吹起来的麻布袋子。 已经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了,雨滴不密集,但是雨点大,再后来演变成雷雨。伴随着轰隆地闪电声。 她师父张采也不由发出来抱怨的声音。 店里有个大的钟表,时间显示在下午五点多了。陶雨坐不住了,起身问,“师父您这有多余的伞没?” “你现在就回去?要不等雨停了再说吧,现在就算有伞也没多大用处。 要是雨没停,我这就我一个人住,还有一间空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住一晚也好。”张采出于好心,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危险,更何况也下了大雨。 陶雨迟疑了一会,“我再等等吧!” 她怎么能好意思呢,已经麻烦师父教她缝纫机了,难道还要住在这里?陶雨不交点伙食费,下次都不敢再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回那个不足其实平方米的小屋,或许还有家里那个人,如果今晚不回去,他会着急吗? 陶雨把自己先前带来的小包袱收拾好后,问她师父接了把伞,想着如果真赶不上车的话,就留下来吧。 雨天大街上没有多少人影,她一个人靠着角落走着。 陶雨很喜欢下雨天,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虽然这时候的雷阵雨震动的让她害怕。 她在站台那等了许久,视线被冲刷了一遍,看不清,还很模糊。 远远的,她瞧着有人撑着伞朝她走近…… 原来他从不会在原地等待,他只会用行动来证明……有一个关心她的人存在…… 20. 这个雨夜有你 万一哪天我丢了,就是真…… 20 不知道是雨打湿的, 还是怎么了,她眼眶湿润了。 站在原地,瞅着男人一步一个脚印, 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他挺直的背脊永远是港湾。 两人之间五六米的距离, 这样的天气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下雨了,为什么还要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要知道部队离着很远。 “怕你这么小, 被雨冲走了,我就没有媳妇儿了, 岂不是很吃亏?”顾正倾说着,还做出一副自己被嫌弃的表情。 陶雨被逗乐了, 嘟起红唇。有自觉的把自己手上的伞收起来,钻进顾正倾的大伞内。 任她怎样玩耍都不会走丢一样。不管怎么说顾正倾也是出于好心,陶雨对好心的人从来不会拒绝, “我丢了不是称心如意吗?你就可以再娶哇。” 万一……万一哪天我丢了,是真的找不到了…… 或许你也会渐渐淡忘我吧…… “那不一样。”顾正倾没有骑车, 因为雨天路滑, 有危险,况且山路边缘还没有围栏。他揪着陶雨没有肉感的小脸颊,“再说,你知道现在娶媳妇有多不容易吗?好不容易找到个好欺负的, 我会轻易放过?” 顾正倾明显就是说出来气气小丫头的。 不像柏油马路, 现在的山路完全就是泥土,下雨天雨水一堆积起来,山路很滑, 物资车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在镇上停留一天,明早再出发。这也正是陶雨迟迟等不到车的原因。 顾正倾说她傻可又责怪不起来。 摸摸她的小脑袋,雨下的很大, 她身上难免被雨水打到。顾正倾大手吃力一抬,像抱孩子的姿势似得,一手抱着陶雨,一手撑着黑色雨伞。 圈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还是那么轻,没有长多少肉。 “我很好欺负吗?”陶雨对男人这样的评价很不满意。 顾正倾:“是好欺负,不过我惹不起。” 陶雨:“……” 小媳妇儿似得搂着他的颈脖,趴在顾营长肩上,声音哼哼唧唧的,“我们要这样走回家吗?” “不,先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部队物资车会开回去。” “???”住旅馆吗?陶雨狐疑的看着他,“那你之前是冒着大雨走过来的?” “来之前没下,后来在路上下了。”顾营长实话实说,他就是猜着今天雨肯定下的不小。再说,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媳妇一个人待在外头,他做不到。 与其自己辛苦点,也要保证陶雨的安全。恰巧由于下雨的原因,训练结束时间提前了。 “可你会生病的啊。”陶雨把脑袋抬起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顾营长甜言蜜语的话很少,可他说的每句话,句句都在理,让人反驳不了,“我本来打算没坐到车,就去师父那住一晚。” “那不行。”这话说的好像在圈属自己的霸占欲。 陶雨勾唇,他侧颜一样很硬气,“为什么啊?” 顾正倾:“我都来了,你还想跟谁住一起?” 陶雨:“……” 她趴在顾正倾身上,陶雨绝对不认为这是错觉,雨水淋在脸上已经让她很清醒了。 两人身体贴在一起,难免周围的温度会升高。 陶雨很慌,靠在他肩上没敢动。她很累,疲倦,想要早点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雨一直下,没有变小的趋势。这把伞像是撑起了一片小天地。也把她罩在里面…… “谢谢……”陶雨声音如蚊。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像亲人那样对你无私付出,直到现在。 顾正倾挑眉,眼里满是对小丫头的挑衅,“一句谢谢就好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丈夫的嘴巴需要一个吻的满足。” 陶雨:“……” 陶雨从来不是小气的人,该有的尺度也是有的,当然如果表现好的话,只要她能做到,奖励什么的肯定少不了。 她有点尴尬,眯着眼睛,支支吾吾的,像小仓鼠,嘟唇渐渐靠近男人。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哪想到男人突然不声不响,带着笑意道,“媳妇儿,咱现在在外面……” 陶雨:“???”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回旅馆再办吗?” 陶雨:“……” 敲尼玛! 陶雨不是不会生气的木头! 事实证明,这儿还真的有旅馆,简直出乎陶雨的意料。 唔,大概有三层的样子,说实话在这里看到两三层的房子真不多。 “你好,要几间房,我们这分单间和双间……”店里招待员是个挺年轻的姑娘,说话声音也甜,尤其是看着顾营长的眼神能发亮! “双间!” 语毕,陶雨认真听着,突然不寒而栗,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在男女天生的力道上面,陶雨明显抵不过顾正倾。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要来真的,前几次早就逼.她了,可他好像不是…… 钥匙是用松紧皮绳拴着的,另一头还有房间的号码牌子。 算下来这是他们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住在同一个房间了,具体她也记不清了。 但结果每一次都让陶雨手足无措。 “我……有点饿。”她身上都淋湿了,忙活了一个下午,陶雨是真的饿。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很快又跳起来,衣服湿了,她不想再弄湿床,不然晚上睡哪啊。 眼巴巴的瞅着男人,她认为自己现在一口吞下一只馒头,完全没问题。 陶雨话刚说完,男人推门出去,没过一会又跑回来,递给陶雨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浴室的号码牌。 然后一脸正儿八经道,“媳妇儿先去洗澡,别感冒了,办事不着急,我这就去买饭。” 陶雨:“……” 旅馆不大,她很容易找到公用洗澡堂在哪。就是里面场景有点尴尬,是一个大水塘,没错,里面有很多水。陶雨把衣服脱了,那谁的高度到她小肚子这里。索性旅馆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安全起见,她草草寥寥的洗完,穿上换洗的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回去。 陶雨刚进门,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腰肢,他坚硬的胸膛紧扣住陶雨的后背。 不知所措的小媳妇儿吓坏了,迅速捉住对方的另一只大手,狠狠一咬。 见到人脸才发现是她家顾营长,看到他手上的咬痕顿时心疼了,“活该,谁让你偷袭我的。” 顾正倾没有接陶雨的茬,脸贴着脸在她身上嗅了嗅,接着傻兮兮道,“媳妇儿,你真响。” “呸,你是没见过女人吗?” “可不是嘛……媳妇儿娶了大半年,一点权力也不敢动。”他笑着,牵起陶雨的小鸡爪子,走到桌前,把他从外面打包回来的馄饨打开。香气一下子溢满整个房间。 哇,居然还放了芝麻油! “我们明天可以买点芝麻油回去吗?唔,就是香油。”以后做饭每顿都放一点,味道好极了。 “好。”几番波折下来,顾正倾身上都湿透了。他起身,收拾好衣服,揉揉陶雨未干的头发,“我先去洗澡,乖乖吃完,不准剩下来。” 陶雨扬起脑袋瓜子看他,“那你不吃饭吗?” “等我回来再说。”顾营长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转过头,“椅子上有干毛巾,把头发擦干,别乱跑。这边有点乱。” “唔。” 她点头,看着他把门关上出去了。只是……这边有点乱,是治安吗?还是为了不让她乱跑,故意虾她的? 不管如何,陶雨可没有再出去的打算了。 晚上八点多,外面倾盆大雨没有停止的意思。陶雨躺在床上,头发半干,睡不着睡不着。 想起来一个月前,她也是这样出现的。对于这样的天气,她印象深刻。 陶雨睡得迷糊,身上的衣服还算宽松,起先她并不明白顾正倾为什么要给她买这样宽松的换洗衣服,感觉像孕妇穿的。不过她不嫌弃。 后来她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浑浑噩噩间,感觉一只邪.恶的爪子伸进她宽松的衬衫里。陶雨一把捉住,被她逮个正着,后者反倒没有心虚,大大方方的又把手抽回来,什么是都没发生似得,用干毛巾细心给陶雨擦干头发,还一边唠叨道,“下次知道了吗?睡觉之前要把头发擦干,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不舒服。” 这种基本的道理,作为现代人应该更懂的。说到底,还是陶雨懒! “所以你到底是给我擦头发,还是想对我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太困了,她抬起沉重的眼皮质问顾营长。 “我两样都想做。” 陶雨:“……” 睡觉的时候,陶雨睡里面,顾正倾睡外面,中间也没隔着什么东西。 顾营长抱着小丫头,额头上积满了冷汗。 小媳妇儿郑重其事的留给顾正倾一句话,“顾营长,我相信你的为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很好,这话成功的打击到顾营长了。黑着脸僵硬在原地。 动手也不是,不动手那怎么行? 他想要好好跟陶雨解释一下,她是自己媳妇儿,这跟为人有什么关系? 睡着后的小丫头,要比白天还要安静,顾正倾直起身,把小人儿扣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红唇…… 21. 顾营长是侦察兵出生 我掐指算出你以后…… 21 白天两人起的早, 一起去买了陶雨最喜欢吃的香油。 天气已经转晴了,有时候大雨下的快,快走的也快。 今天用了一上午的功夫, 地面差不多都干了。就是不知道山路怎么样了, 现在好不好走呢? 逛了会闹市区,已经将近中午了, 陶雨没打算跟顾营长回部队,收拾好小包袱准备去店里, 继续学缝纫。 “怎么又要去?”顾正倾皱眉,想要挽留什么, 但总觉得和她相处的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失。 “反正我在部队呆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那还不如就呆在外面学缝纫,我觉得, 这样挺有意思。”陶雨可不想再下一场大雨,再让顾营长操心的心力憔悴了。 她自己又不是找不着路, 作为成年人, 陶雨,认为自己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顾正倾捏起她的小脸颊,想到昨天还淋了雨,“休息一天不行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虚弱。”陶雨耸耸肩, 她没有脆弱到一淋雨就感冒的地步, 陶雨心态好,就是不知道原主这是什么体质了。“你回去吧,早上不要训练吗?” “嗯。” “把我的香油带回去, 我要吃拌面,里面要放香油。”顾正倾牵着小媳妇的手,距离车站越来越近了, 陶雨突然郑重其事的将芝麻油交到顾正倾手上,提醒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 两个白天只见了一面,这场景……像是异地恋? 接下来的三四个星期,都是这样的生活模式,她六点准时坐上回部队的物资车,偶尔顾营长提前结束训练后,会在部队大门口等她下车。然后第二天早上,再坐着物资车去镇上学缝纫。 虽然过程很枯燥,到陶雨认为还是很值得实践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没有付出,哪里来的收获? 她练习缝纫机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了,陶雨师父让她先做些小的物件。 小到一两个套袖,大到她还没有完成的小衣服。 陶雨就从孩子的衣服做起,主要是她选择的布料颜色趁人心意,是真的很可爱,尤其是在帽子上缝着两只耳朵。 陶雨没师父技术那么好,顶多可以拿出来创意创意做来玩玩。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花了一周时间缝缝补补做的儿童小衣服,竟然被买家看上了,激动地陶雨一宿没睡。 当然也少不了她师姐小卉的嫉妒…… 虽然面子上没说什么,但私底下突然被折断的线头以及种种迹象,让人深思。 说实话,这种小把戏,她根本不想搭理…… 这天陶雨照常在晚上六点钟坐上物资车,司机是部队的老干股,开车的经验一定好的没话说。结果今天把车停在她面前,视线从上到下把陶雨打量了几遍,最后硬是从嘴巴里蹦出一句话,说道,“早知道你是营长太太我上次就该等着你点。” 陶雨:“……” 这个答案,真是让她暴跳如雷哈! 晚上回到部队,训练场上人群涌动,刚劲有力的喊号声,每一个队伍整整齐齐站立着的,都是伟大的战士们。 陶雨没过去,远远的看着。有那么一刻,她也想加入其中。 “小雨?” 徐春红个子矮小,人也微微发福,大老远往这边跑,不远处瞧着人影像陶雨,她边跑边说道,“哎呦,小雨可算来了。营长明天要出任务,他现在在集训,听说明天还得出任务,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怎么了啊?”陶雨不知所措,包被她斜挎在肩上,莫名跟着慌张起来。 徐红春喘着粗气又道,“你们家里来电话了,打了十几遍没人接,你得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来电话多长时间了?” “俺也不大清楚,通讯室的人让俺来找人的。” 那时间应该相差不远,陶雨不吱声,硬着头皮往通讯室去。 再次拨通家里那头的电话。陶雨记得不管是顾正倾爹娘家,还是原主娘家都没有电话座机,那这电话应该从小卖部打来的了。 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也不会打来的那样频繁。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随后传来她婆母焦急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好像哭过了,“正倾啊,你快点回来看看啊,娘快承受不住了。” “怎……怎么了娘?您慢慢说。”陶雨皱眉问。 “你哥他搁外面有女人了,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非要负责,现在你嫂子知道后,不想离婚,非要把奴奴掐死,你爹和奶奶气的不行了。咱家奴奴虽然是女娃,但也是宝哇。”顾娘说话断断续续的,对她来说,这不光是心理压力方面的打击,更是在乡里乡村脸面的问题。 你说说儿子外遇,让别人怎么看他们家? 陶雨听着人物有点乱套了,没理清楚。这几个人她没见过,但的确听说顾正倾有个哥哥姐姐,还有个妹妹。 所以说,是顾正倾的哥哥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真可怕,不管在哪个时代,小三永远是热门话题。 “娘,您别担心,我明天就回去。” “那正倾呢?正倾人呢?”当娘的还是希望自己亲儿子到场,且不说陶雨对于顾娘说是个外人,就算是内人,她一个小丫头一个人回到家,能做什么?显然顾正倾的气场更大,军人的气势可不是白练的。 “他最近好像很忙,有重要事情要做,过两天才能回去吧。娘,您别怕,我明天一定回去。奶奶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带去医院看看。”陶雨又把自己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先前来之前听说顾正倾近些天像是要出任务,她不想让他带着心理负担去执行关乎生命的任务。 至于斗小三的事,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现代新兴人物会解决不了?再说,顾正倾要是去了,他除了舞刀弄枪也做不了什么。 顾娘听后,到底还是不愿信任陶雨,现在情绪可算是安稳下来了,“你就别来了吧,别再给娘添乱了。我就是怕你嫂子把奴奴弄伤了,这孩子吓得哭闹个不停。现在全家上下都乱套了,我四个孩子里就正倾省事。一个个的操碎了我的心呐。” “好……” 话虽然这么说,可陶雨也不能放着不管。要等到顾正倾出任务回来,那要多长时间? 挂了电话,陶雨脑子晕乎乎的,走到随军住宅区,用钥匙开了大门。 进门就势一倒下,仰躺在小床上。 不是她自私,也不是她为了不想让顾正倾回去故意编排的谎言。 也不是顾正倾去了,家里老小的惊吓就能止住,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小三这块问题上。 等她把事情解决了,再告诉顾营长吧。 陶雨准备明天走,去汽车站买张票。具体要回去几天,还真不清楚。她带了几件衣服装进布包里,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把包放在床底下。 晚上七点半,顾营长还没回来。 本来还想等着他来大展厨艺呢,她现在只能拌点磨牙的伙食拯救自己的肚子了。 家里有挂面,就是那种一长条一长条的面条,她以前闲着没事做,会放在嘴里咬,可惜一碰就碎。 烧饭的工具什么的都在走廊外头,哪家烧饭做了什么饭,一闻就能知道。 自从住进来,陶雨就没掌过勺子。煎了两个蛋放进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响,捞出来后,撒了点盐粒子。 不过除了盐这种调味料好像也没有别的了,哦对了,还有前段时间买的香油。 锅里的油好像倒多了,那就留着下次用好了。 再把锅里填上水,为了不让面粘到一起,煮沸了撒点盐,最后再把挂面放进去。没一会再捞出来。一共两碗,她和顾正倾一人一碗,还有鸡蛋,再撒上香油,她不敢倒多,怕油多会腻歪。 “呦,做饭呢?” 陶雨闻声,刚忙着把最后一碗面端进屋里,回头一看。是个女人,年纪不大,从她华丽的衣裳来看,一定是个品位不错的人。看着她手里还拎着钥匙,和陶雨住在同一层没错了。 可是陶雨好像没怎么见过这个人,印象不那么深刻。听徐红春说,他们这一层,住了个有文化的人,还是个老师,家庭背景也不错。那应该就是她了。 “你吃过了吗?要进来尝尝吗?” “不了,我刚吃过,你随意。”说着,那女老师把自家门推开,之后传来不小的关门声。 陶雨耸耸肩,这年头谁见了她,就跟欠了几百块钱一样。 她把一碗面吃完后,发现味道全靠香油撑出来的,其他只能算是个填饱肚子的面条。 自己是真没有厨艺方面的天赋,但是搞点什么西式小餐点蛋糕之类的,在他们小区,陶雨敢称第二,没人敢占了第一的坑! 她扶着肚子又躺在床上,没有电视剧看,真无聊。 没事又跑去看看顾正倾放在书柜的几本书,有点老旧,上面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孙子兵法》 ??? 呦西呦西,果然不是她该看的书。乖乖的把书合上,原原本本的放回原位。 陶雨已经计划好了,在店里帮师父的忙,偶尔自己做的小物件被买家看上了,还能赚点小费。 当然她更希望把小费都积攒起来,然后去买一台缝纫机放在家里。这样下雨天留在家里也不是问题了吧。 想起明天回去的事,她有点头疼。顾正倾临时有任务在身,她不想惊扰到他。要知道出任务时。一个军人,受到家室的干扰,注意力不集中,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次回去,就当是代替顾正倾了,她想除暴安良,平静一方水土。梦想有点远大了,但渣男小三必除,还有不听劝的嫂子,真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唔,这样想着,门被推开了。陶雨心虚的翻了个身,假装自己在睡觉。 后来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她时,陶雨表示自己装不下去了。 并不是失去了老戏骨的精彩表演,是顾正倾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感! “你回来啦?” “嗯。”男人说完,跑到外屋把桌上的碗端过来,有点诧异,“你做的?” 陶雨瞪着死鱼眼睛,以为他不喜欢,“嗯,不好吃可以留着我明早再吃。” 省的浪费! 她哪里会想到顾营长吞了一口后,对她止不住的赞扬。 “味道很不错。”由于时间长了点,这碗面失了水分,有点凉意。可顾正倾却吃出了仙丹的错觉。 陶雨真的不忍心他去撒善意的谎言来安慰自己,“你没有需要建议我的吗?” 顾营长严肃冷静,用筷子搅拌了几下子,吞进嘴里,入口即化一样,“其实……只要是媳妇儿做的,一堆浆糊我也能吞下去。” “……”陶雨很感激在这里她还有个头号粉丝。 “你明天是要去出任务吗?”她很好奇所谓的任务,到底危险有多大。可看徐红春紧张的陈述着,恐怕这次任务难度不小哇。 “你知道了?”顾正倾启唇。 “听徐红春说的。”陶雨在他面前又翻了个身,面朝着他,“那你准备好要带出去的东西了吗?” 顾营长来了一记摸头杀,心里居然因为媳妇儿担心自己甜蜜蜜的,“收拾好了。小丫头不用担心。” “多长时间回来啊?”陶雨又问,她不确保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老家回来。 “怎么?这就开始想我了?” 顾营长挑眉,以前陶雨想通了。牵着小丫头的手,同样放置在自己的心脏位置。这个位置对他来说,代表了全心全意留给她的位置。 “昂,想你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小媳妇儿咧着嘴巴笑。她主要是玩笑的意味多一些。 顾正倾:“……” 部队的机.密陶雨不懂,只要他注意好安全就好,不然她没法跟他爹娘交代。 第二天早晨,陶雨同样被部队号角声吵醒,瞅着屋里没人,偷偷把自己的小布包翻出来。这还是她前几天自己做的包,就跟后世的帆布包差不多,简单方便,口袋处还做了个蝴蝶结丝带。 因为这样小小的成就,她还特地在顾正倾眼皮底下炫耀了一番,要不是顾营长对待她时的忍耐,换成别人,早把她踹到一边了。 桌上留着饭,是白米粥,里面还放了红枣,在这个时代她还能吃好,可见顾正倾对她有多良苦用心。 吃过早饭,在先前枕头底下那盒巨款中抽了几张票子。 陶雨暗暗发誓,哪天自己出息了,一定要感谢顾营长的大恩大德。 家里现在什么个情况,陶雨完全没概念,也不能否定婆母昨晚说话太夸张了。她是见识过的,有些家庭能被小三生物干扰的鸡飞狗跳。 以为今天能坐着物资车直达汽车站,但现实永远没想象中那么顺利。她跑去厨房后勤处问问今天为什么没有发车,后来听说司机跟着营长去执行重要任务了。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陶雨想了想,一狠心,那就顺着山路跑过去吧。就当锻炼身体也好。 没走多会,听到屁股后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回头,打算招呼停下来搭载一段路程。 结果她还没抬手,车就在她面前停下了。 是部队的吉普车,上面还印有特殊的花纹,可是这车除了顾正倾动用过,还有谁呢? “上车吧,听说你要去汽车站,我送你吧。” 这是听了一辈子的声音啊,她爸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独有的特殊口音就没有变过。 陶雨很尴尬啊,手足无措间,硬着头皮上车了。乖乖呆在后座。 自从上次在张新面前玩了那一出“苦情剧”,陶雨就无颜面再见述州老爸了。 “爸,呸……”陶雨反应过来后,懊恼的把视线转向窗外,“我是说张新同志,怎么知道我要去汽车站?” “保密措.施没有做好,”张新话不多,简单的把重点强调出来。又表现的非常面生不熟。 陶雨心里膈应的慌,怎么说她老爸也是顾正倾的下级,该不会要向顾正倾汇报点什么?“对了,我家里有点事情,你可千万别让顾正倾知道。他今天早上好像是走了吧。” “嗯。” 张新没再说什么,发动汽车,在山路上缓缓直行。 只是陶雨忘了,她丈夫顾营长是侦察兵出身…… “我叫你张新你不介意吧?”路上两人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话聊。她以前跟爸爸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张新:“随你。” “我掐指算出你以后会生一个女儿你信吗?” “信!”张新一边专注于开车,一边点头道。营长说他家媳妇儿脑子有点傻,让他多担待着点。 “你为什么会信啊?”陶雨又问,感觉自己无聊透顶了。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就当陶雨是在自言自语吧。 汽车站距离部队较远,之前陶雨来过,所以方向什么的都了如指掌。 只是现在她好像没有花一分钱,手里就被塞了一张回家的车票,陶雨抬头,看着爸爸面无表情的死鱼眼,他们父女俩性格很像。以为张新同志终于知道陶雨是女儿的事实。 但事实上人家只是帮自己买了车票。 虽然现在处在一个时代了,但陶雨知道和爸爸待在同一个城市的时间不会太长久,要知道张新还会被调到其他地区任职。 “那……我走了。以后集训或者是出任务的时候,你要小心点,别再伤着了。”陶雨灰灰手,后者则是扭头转身离开。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刚劲有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由于不是节假日的原因吧。车上人不多,大多是有事出差的商人。 回到家,还要走一段路程,她事先没有经过顾正倾娘同意,所以陶雨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人过来接送。 她走回去,还差点中暑,晕乎乎的撑着回家。 这里是江都,还有她和顾正倾的小家。家里钥匙藏在瓦砖里面,她小心的抠出来就能把大门打开。 院子里还是原先离开的样子,除了空旷实在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往后几天一个人住这,还真让她觉得害怕。 没有什么东西带来,也没有什么东西带出去。陶雨空着手跑去顾正倾爹娘家。遥远的距离,真是恨不得从现代搬回一辆台羚电动车! 脚已经走到没有知觉了,估计长了小水泡,走起来有点疼。 村里人不少,陶雨见着人笑笑,不敢打招呼,就怕把称呼叫错了,漏了陷。再者,原主在这本来名声就不怎么好,她还是别硬着头皮刷存在感了。 可其他眼里并不这样认为,纷纷像陶雨投降异样的眼光。 村里的人本着看热闹的态度,想着陶雨出去了还没两个月,一定是被赶回来了。 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相比较自己家里的冷清,婆母家院子这里真是乱的够呛,应该是打斗留下来的。 还有些看热闹的,直接跑进院子里面。陶雨只听到了小娃娃的哭喊声,有关于孩子的,她向来是心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这对孩子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做大人的难道不去顾虑几分吗? 陶雨鼓足了勇气,抬起第一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渣男小三这么猖狂? 22. 满世界斗渣男 顾正倾是她的靠山!…… 22 陶雨抬眼扫视周围, 家里除了婆母、公公和年纪大点的奶奶,还有就是一个看似有点虚弱的男人。这男人个子不算高,骨瘦如柴没有肉感, 不似顾营长那样健壮。眉眼间却和顾爹很像。 陶雨猜测, 这应该就是顾正倾哥哥顾路程了。 她再寻找了一番,也没有发现大着肚子的女人。 反倒是瞧着滚娘眼泪汪汪的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奴奴这孩子你们谁要是改动,我也豁出这条命了。我不管你外面的那女人怀的是男娃还是什么, 她就是怀了双的,俺们家也不欢迎。” 看样子事情还真有点大了。 陶雨推推嚷嚷的把院子里看热闹的都轰出去, 不来劝劝就算了,还跑人家眼皮底下看戏,哪有那么多好事? 人群这边一散, 顾娘可算是看着陶雨的影子了,她个子矮, 能被发现那才是视力好。 “正倾呢, 正倾来了吗?”顾娘突然起身,有点消瘦的手攥住奴奴的胳膊,巴望着陶雨身后,眼睛都瞪直了。 陶雨突然后悔没告诉顾正倾家里的事情了。 也许这并不是事情能不能解决的问题, 而是顾娘需要顾正倾, 这个真正的心理依靠…… “他没来……”陶雨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她把坐在井边头发凌乱的女人从地上扶起来,那女人不为所动,就是不肯起。甚至于手指盖都劈坏了, 留了很多血,她就好像没有痛觉一样。 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何苦呢? 反倒是顾路程手里拿着张纸,没事人似得等着签字。 他一家老小都气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和外面的女人再续前线? 同样是一个娘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起来……”陶雨又伸手要把人拉起来,语气高了几分,女人一动不动,陶雨急了,“我问你现在在这干坐着,你还能挽回什么?去欺负小孩子,那是你女儿,你还知道吗?嫂子!” 陶雨最后把称呼给喊出来了。 她是因为爱的太深,陷得太久,变傻了?她不能说自己高清,实在是应了那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是陶雨心态耿直些,见顾娘的态度,不站在顾路程那,也没有向着奴奴妈妈。 被陶雨叫嫂子的叶晓薇闻声,愣愣的坐在井边,看样子还要干点傻事出来呢。她再这样也不能挽回什么啊。 “唉,在我们那有一种统称,叫渣男。”陶雨说着,翻着白眼,故意瞥向顾路程,“意思是说,男人中最没用的,用沙漏过滤出来的渣子。这样的人啊,擅长玩弄别人感情,像动物一样四处乱来,还没有责任心。就算是用辫子管教,好了一段时间,他还能再犯!” 陶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世界上比这样的动物好太多了的男人,千千万万。你挽留他做什么?女人青春真的很短。这棵树太瘦了,过段时间也会被雷雨劈折。还不如重新去找更适合自己的大树呢……” “你在这乱咬什么?” 顾路程突然扬声呵斥道,不得不说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呢。 陶雨叉腰,故意表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得贼贱,问,“我咬你了吗?大哥,你干嘛对号入座,我在跟嫂子讲道理。” “赶紧给我滚,这没有你的事,你还嫌自己不够填乱子吗?等正倾来,赶紧离婚。”陶雨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最能折腾,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形象。全家上下对陶雨没什么好感,当然顾路程也一样。现在他又把这个话题拎出来,显然陶雨的话把他激怒了。 不,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那是我的事情。你手头的事还没解决完……”陶雨眼睛都瞪直了,还真是有点厌烦别人干扰自己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大哥,你婚内出轨,谁给你的底气站在这耀武扬威?大哥难道不惭愧,你对自己的孩子真的没有点心疼?” 男人没学历没出息,无所谓,关键是要失了志气。那还真愧对男人这两个字的评价。 陶雨见顾路程没吭声,她心里已经有了个明确的答案,“那你还是让外面女人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吧,因为你根本没有做父亲的自觉性。那孩子就算生出来了,你也没有身为父亲的义务。” 她是从奴奴身上看出来的,这孩子根本不敢看顾路程,像是父女俩的关系本就不怎么样。 不喜欢人家,还要耽误一个姑娘这么长青春干嘛?这不是耍流氓吗? 陶雨也不是不知道这边的风俗,像嫁出去的女儿被赶回娘家名声也不大好了,再嫁出去,对方也不一定是个好料。 可……就必需靠男人吗? 也的确,如果像陶雨这样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甚至身边还带着孩子,的确不好生活。 她记得同宿舍的朋友说过,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有权利,当下小鲜肉什么的都是随便挑! “你闭嘴。” “好哇,那你得做出来让我挑不出毛病的事!”言下之意是,他作为一个长辈这种事情实在是摊不开面子,还把所有人都给绕进去了。不是陶雨多管闲事,只是渣男这种东西,跟过街老鼠似得,人人喊打。 “……”顾路程握拳,额角积满了冷汗,看样子是隐忍陶雨很久了。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打女人,岂不是更没面子。再来说说他弟弟顾正倾,要是真讨厌陶雨,早就趁着上次回家来离婚了,还会把她人带去部队? 顾正倾的身份,他不会不知道,就算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对弟媳动手。 不得不说,陶雨说话句句带刺,还不带脏字的。 “正倾临时出任务,走不开,让我来看看他哥哥把天掀到什么程度了?”首先,陶雨要把底气靠山稳扎实了。她也怕啊,怕顾路程一个激动上来把她打一顿呢。“这件事情也不能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大哥就说你是什么想法吧?” 顾路程态度坚决:“离婚!” “你们离,俺家谁都没意见,就说奴奴这孩子归俺。”顾娘忙插话,她毕竟是看着奴奴长大的。谁都没有她心疼。 陶雨觉得自己像个离婚律师,为了顾正倾,也欠了顾正倾人情,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事情。唉,操碎了心呐。 都三十多岁的人,快四十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好好谈谈,家里老人年纪又大,是不担心他们的承受能力吗? 听了陶雨讲这么多口水话,叶晓薇内心稍微有点动摇,看看顾娘手里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和骨肉分开,“不行,我……我只有奴奴了,我得带她走。” 叶晓薇终于肯从地上爬起来了,八成是营养不良,她站起来血液流通不畅,晃晃悠悠的要过来找孩子。顾娘瞧见了,忙把孩子捂得死死的,又指责道,“哼,你差点没把她掐死,就你这样当娘的,谁能放下心把孩子交给你?” “我……我那是被逼的。”她以为只要这样威胁一下,顾路程还会像以前一样和她好好过日子。可现在离婚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她的精神已经崩溃到极限,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一样,漫无目的。 被逼的也好,故意的也好,现在都成为了事实,谁也抹不去对孩子的伤害。 23. 万一怀不了孩子怎么办 世上终归有报应…… 23 原先的离婚风波, 现在演变成争抢孩子。 可孩子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所有物,是全家的心头宝。 陶雨无奈,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时代哪里又有上诉法庭这档子事。 一整天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没有吃饭, 陶雨现在有点饿。 严重饥饿的后果是脑子晕乎乎了,失去了刚才的气势。甚至于起身对她来说就很吃力了。 叶晓薇当然后悔死了, 嚷嚷着就算是离婚也要带着孩子走,想要掐死孩子是冲动, 当然,在村里, 一个没地位没背景的女人,她知道孩子是顾家的宝贝,只要借着孩子威胁一下, 丈夫就不会和她离婚,这大概就是她所谓可笑的思想。 陶雨也着实不明白。 争抢间, 无所事事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淡然的扫了一眼由于惊吓哭闹的孩子,只一句,“娘,凤儿怀的是男孩, 医院都检查说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女孩干脆别要了, 哪怕是他亲生的也不要了。 陶雨是说他重男轻女的观念太强烈了,还是说他很叶晓薇已经把孩子拉入其中了呢。 “男孩又怎么了?像你这样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搞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陶雨性子直,心里想什么, 就大儿然的说出来。她讽刺道。 “你……”顾路程握起的拳头,青筋曝气。 陶雨双手一摊,她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 他要是个那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自己解决,不会闹腾的整村人都知晓。 再说,也要掂量掂量谁出轨在先。 叶晓薇一拉到奴奴的手,潸然泪下,她也是个冲动的人,“奴奴,娘不好,我不该打你,现在娘带你回家,昂……” 奴奴吓坏了,抽回手,突然停下了哭闹,“要奶奶,不要妈妈。” 也许是跟奶奶生活的时间要长一点,彼此之间的感情也重。 “你也看到了,奴奴要我,你走吧,当时候俺把彩礼钱全退给你。” 顾娘这边话刚说完,大院里又进来两个人,不像是看热闹的,倒像是闹事的。 不过陶雨也没深处想,瞧他们搀起叶晓薇的样子,八成是认识。 带头的老妇人语气不善,“离婚,是咱不要他的。孩子也不要了,自己亲娘都不认,要她干啥?我还嫌她跟着你是拖油瓶嘞!” 陶雨:“……” 陶雨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感情这孩子前一刻还是抢手货,现在老妇人一句话,就成拖油瓶了? 老妇人看上去不好招惹,连顾娘也沉默了,她迅速走进顾路程,抽走男人手里的纸笔,甩给身后带来的年轻男人,“娘不识字,你来给你姐把字签了。” 她把话说完,陶雨才明白这几个人的关系。 年轻男人接住被递来的纸笔,折了两下子,迅速的在纸上挥舞,甚至并不在意这一张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原以为这就算结束了,结果老妇人一叉腰,“我闺女在你这帮忙干活不少吧,这生了孩子的辛苦钱,现在你这儿子外面有了贱人,我闺女得要点精神费吧,还有刚进门的时候听你说要把嫁妆钱还回来,那行啊,念在咱还一个村的,就翻两倍吧。” 两倍? 别说顾娘了,就是顾路程眼睛也瞪的老大。 村里谁都不富裕,顾路程当年娶叶晓薇的钱还是他姐姐嫁人换来的。 “不行,哪有这样的好事,俺家养得人,这怎么算?”别说手头上没有这笔钱,就是有,顾娘能舍得拿出来? 陶雨不同意两家老人的算法,一个真正顾家的女人,肯为男人生孩子,肯浪费自己的青春付出,这不是一个两个金钱的数据就能交换的。 “呵,是你们家儿子先对不住我姑娘的,咋滴,还要我叫乡亲评评理?” 都已经够乱了,还能又在外人面前丢人,顾娘越发觉得自己生出了个没出息的儿子。 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把烂摊子推给父母? “都是村里人,咱也算是认识的,这是闹大了也不会。”顾娘是怕村长知道了,又得叫去说道。 “熟不熟那是两回事,两倍的嫁妆钱也得拿来。”老妇人今天不拿到点好处不罢休。 顾娘没了底气,先下顾爹带着老太太去镇上医院看病,还没回来。哪怕有陶雨在,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也应付不了。 这件事情陶雨始终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发言,她拍拍脑袋,开口问, “要还也是顾路程还,媳妇是你娶的,辜负了人家,还不打算补偿点什么?” 顾路程皱眉,他能花的起那钱?谁不知道他只要手头上有一点闲钱,绝对剩不了。 陶雨一直很好奇,他这副瘦不拉几,吊儿郎当的样子,是怎么得到这么多女人的青睐? “这件事情所有权都在你手上,你让别人做主好意思吗?”陶雨又问。 “我怎么不好意思?离婚他们都签过字了,同意离婚了,还有我什么事?”言下之意是他可以去过神仙眷侣的逍遥日子了? 呵呵。 陶雨还真是看不下去了,不是为了谁,单纯的作为旁观者吃瓜群众,她上去就往顾路程膝盖上猛踹。由于这副娇弱的身子,再加上没吃饭,没有多大力气。踹在男人身上铁定不怎么疼。 可男人都好面子。 陶雨认为这样的人没有面子可言。这会她倒是想眼镜一闭,然后事情就这么翻页了。可情况不允许。 “跟你没关系是吧?”以前学过防狼的招式过目不忘,陶雨眼睛瞪的通红,扑上去咬那人胳膊,其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这么渣,活着还有意义吗?是你不要脸的功底让你活到现在,还是怎么了?” 顾路程最先是看在顾正倾的面子上才没有对陶雨动手,先下贴了心得做点什么争取他所剩不多的面子。 他呵斥了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了嘴,挥手一甩,陶雨就像是羽毛一样被推到地上。 缓缓而来的痛觉,让她几度晕眩,也许她不该争强好胜的去管这档子事,可……她是为了顾正倾来了。 陶雨还真是恨不得跑回述州搬几个救兵来,毕竟,“我看你这力气,也只有跟女人斗斗,呵。” 毕竟,她还是往枪口上撞了。 陶雨被推倒了,顾娘这边忙撒开小丫头,把人扶起来。 “我告诉你,顾路程,人这一辈子后悔的事情有很多,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如你的心愿。我希望你记住。”陶雨舒了口气。地上都是零零碎碎的小石子,又赶上夏天穿的少,屁股砸下去坐的疼意未减。 “这可怎么办?娘咋向正倾交代啊,要是这一摔以后怀不上孩子可咋办……”顾娘心疼坏了,她没想到一向不讲理的陶雨会帮她出头。甚至字字带理。 陶雨:“……” 她瞧着先前沉默的叶晓薇突然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脚步不稳,看来是对顾家灰了心。“娘,钱咱不要了,就当我不认识他们一家。” 谁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谁都想最后事情公平公正,但是罪魁祸首反而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乘凉。 为什么老天不惩罚这种人,反而让好心人受了罪? 陶雨一直相信世上终究还是有报应的,只是来的早晚而已。 “那怎么能行?你在这受了多少苦?咱能这样不当回事吗?” “娘……”叶晓薇眼皮沉重,有了这个男人已经给她很重的打击了,接连哭了好几夜,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只是没想到最后晕倒不省人事的是她。 24. 陶雨弟弟来真的 发现弟弟正义感十足…… 24 人群都散了, 陶雨晚上自己在婆母家煮了稀饭,因为实在太饿。 家里人少,只有两个大人, 一个孩子。顾爹带着老太太去看病还没回来。 陶雨端着碗坐在桌前, 桌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晒的咸菜。 这儿多天的闹腾,哪里还有人顾及吃什么, 也不过就是饿了填饱肚子吧。 “你这一回来,你娘那边知道吗?”顾娘把奴奴哄睡着后, 回头搬着小板凳,坐在桌边, 和陶雨对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和陶雨心平气和的谈心。 “还没,刚下车回家看看,然后就来这了。”陶雨如实回答。 夹了一块切碎的咸菜, 其实就是研制的萝卜,至于是绿萝卜, 还是红萝卜, 完全分不清楚。她没吃过这种东西,初来乍到的尝了几口,也许是味觉迟钝,她缓了好久才端起碗来, 一个劲的灌汤。 有点咸, 不过味道极好! “要不我给你炒几个鸡蛋?”顾娘开口问,想到陶雨可是被她爹娘娇生惯养长大的,稍有一点苦头也吃不了, 可现在见她一脸向往又期待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她是嫌不合胃口。顾娘难得体恤儿媳的心情,最后硬着头皮开口。 “啊?不用了。”陶雨忙摆手, 她就这么凑合着吃吧。 到底是顾正倾不在身边,她做什么事情都有了拘束。陶雨还是估计在不熟的人面前聊不起来。 她来到这里,总共就见过顾家人几面。既然不会闲聊,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正倾说什么时候来了吗?”顾娘又问。 陶雨摇摇头,顾正倾完全是不知情的,就是不知道他出任务回来,能不能发觉陶雨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离开了。 “我瞧着村口小卖部店门没关,你打电话去部队跟正倾说下,别让他来了。这是就这么定了。你大哥他们再怎么闹腾我也不管了。”顾娘说完起身,显然对顾路程已经心灰意冷了。 “哦,可是娘,正倾出任务去了,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免得他也跟着操心。过几天你也回去吧。”顾娘轻描淡写,催促着陶雨离开。已经不像先前电话里那样无助了。 可这件事情的结局真有这么简单吗? 不光是叶晓薇娘家人的催债,还有顾路程那一摊子的烂事,还有那孩子的事情。顾娘年纪大了,也不可能照顾这孩子一辈子。 陶雨撇嘴,应声道,“我……明天去娘那里看看。” 顾正倾怕是一天两天回不来。 晚上陶雨没走,顾家没有多余的床位,她趴在桌上跟顾娘等了一宿。 顾爹和老太太还没回来,顾娘有点着急。 陶雨昏昏欲睡,眼皮沉重,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 中途她听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又醒来了。 天微微亮,陶雨瞧着顾爹推着老式自行车进来,后座还坐在老太太,顾娘早已跑上前去搀扶,忙问,“镇上大夫说啥了?没大碍吧?” “没大碍。我娘这是被气的。”顾爹简单口述,看到陶雨先是一惊,很快平静下来,扶着老太太往屋里走。 “这样吧,小雨,你先去正倾他小妹那屋睡吧。”顾娘还给陶雨指了方向。 陶雨点点头,这么晚了,她不可能摸黑回去,而且这路上可没什么路灯。仅有的只有月光。 几点睡的她完全没有概念。浑浑噩噩的,她梦到了顾正倾,虚弱无力的躺在血泊中。 想到这一幕,陶雨心脏位置好像被人狠狠刨开一样,再也无法入睡。 虽然告诉自己梦是相反的。 陶雨只记得天微微亮,她估摸着没有六点也该有五点了。 起床穿鞋,跑去村口的小卖部,摸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部队的电话。 听到通讯员响亮而铿锵有力的声音时,陶雨才开口,“你们顾营长怎么时候回来?” 通讯员是见过陶雨了,听这声音一下子就猜出来是谁了。随即道,“夫人,出任务没有这么快回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哦。”陶雨迟疑了会,想到刚才那个梦,着实放心不下。 她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她只知道,如果哪天顾正倾真的有什么意外,她在这个时代,是不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夫人放心,营长这次人物没有危险,除奸这种事情,对于营长来说不算什么。”不是通讯员自吹,是顾正倾真有那个实力。 “好,我就是来问问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什么时期的话,那挂了。” “行。” 小卖部是村里的人开的,多少也要收点费,可陶雨前后通话没有一分钟,陶雨不大好意思,顺便在店里买了两袋香瓜子。 事实上顾营长还真的受了伤,没陶雨梦到的那么严重,顶多是胳膊肘被树枝划了一下。 带着一队人马长时间隐蔽树林,据可靠消息,那帮贩.卖禁.品的人,一定路过这条路,如果迅速解决完,兴许还能早点回去。 虽然精疲力尽,但依旧保持警惕。 执行任务时,容不得他考虑其他事情。 张新把陶雨送到汽车站,收拾东西到达地点和顾正倾会和。 “送过去了吗?”这是顾正倾对张新说的第一句话。显然围绕着他家小媳妇担忧。 这次任务离不开身,只能先把陶雨安全送回去。本来陶雨要是不打算回去,顾正倾倒也放心,意料之外的,不管陶雨是出于什么目的,出发点总是好的,这让顾营长很欣慰,只是她这么一离开,就少了照顾她的眼线。 “嗯。”张新只应声。目光透过灌木丛直勾勾的盯着泥土路。 陶雨一大早背着从述州带回来的帆布包,回了原主娘家,她空着手去,没带点东西,就把刚才买的香瓜子带了一包,另外一包拿给顾娘。 突然想到那个倔强的弟弟,真的好不容易才把他驯化,几个月不见,是不是又黑了…… 大门是锁着的,家里看样子没有人,陶雨在门口等了会,已经到中午了,太阳老大。 怕中暑,磨磨唧唧的跑去家门口对面的香樟树下乘凉。 会有什么事情全家人都不在家呢?去下湖干活了? 她倒是想去帮忙,可奈何不知道在哪,只能乖乖等着。 昨晚没睡好,稍稍眯了会眼睛,没多会儿,隐约觉得短距离处站着人。她睁开眼,下额被眼前的男人狠狠的捏住。 陶雨吃痛,待看清楚,才想起来,这男人正是先前爬墙头要带原主离开的少年,所以是上次陶雨娘跟她提起同村老卢家二狗子? 称呼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别致呢。 早先顾正倾教训过他,没想到二狗子不但不听,还记起仇来了。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他掐着陶雨下额,恨得那个味,差点把白眼珠子给瞪出来了。“我听说,你昨儿个是一个人回来的?” 这话的意思是没有顾正倾,看她一个弱女子很好欺负是吗? 陶雨目前的确处在弱势,可她被控制住了 ,还没法站起来。伸手一掰,费劲的把二狗子的贼抓卸下来。她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打听过来的情报可不准呢。” 显然二狗子还是有点担心出其不意的意外,比如顾正倾。这个时候他内心非常慌张,甚至一味的把目光转向四周巡查,见没人又道,“胡说,俺可是亲眼看见只有你一个人回家的。” “呵呵,我丈夫那帮兄弟,最少也十几个连,一辆车能坐得下吗,不得先让我回来,他们赶第二趟。”陶雨一边瞎编,一边配合自己表演,眼睛往天上瞅瞅,阳光照得她眼睛疼,她不怒反笑,“我瞧着,也差不多这时候就往这赶来了。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对我报复,我倒是无所谓,就是那十几个连的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早就听说顾正倾有本事,这话在十几个村里传开了,可没有吹牛的意思。 当然,他越发觉得现在的陶雨跟之前自己认识的完全变了样,能说会道的。说出来的话还一句两句的中听。二狗子当然担心,但也不傻。“你当俺是三岁小孩是吧,还带十几个连?来打仗?” “打仗?部队这样机密的事情,你能猜到就不是机密了。”陶雨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把话说严重了,见他那脸怂样,真恨不得把人当蚂蚁碾死。 “呸,臭娘们少骗我了!他带这么多人能咋地,还能把俺弄死?我告诉你,俺家和村长熟着呢。” 果然几个月不见,二狗子胆子涨了不少。趁四下没人,逮着陶雨胳膊把人拖起来,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被狠狠扯了一下,感觉胳膊脱臼了一样。 “噗,看你嘚瑟的,我还以为村长是你爹呢。”陶雨冷哼,如果有错,她就不信村长还能包.庇他?当然也排除一些不负责任的。 “对,就是俺爹,干爹。”二狗子边说边幸灾乐祸,扯着陶雨胳膊把人往树桩上推。“怕了吧?” 相比与此,陶雨毫无反击之力。 原来是有靠山撑腰哇。卖爹求荣吗? “俺娘说了,在村里没有不怕俺的,谁要是敢欺负俺,俺再报复回去。俺娘还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陶雨无奈,双手一摊,还是第一次见到怂人自称君子的。“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丈夫好像也没对你怎么着吧。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跪下的,还想着报仇?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陶雨觉得他恐怕听不太懂,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受欺负的人,他是不会良心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 “俺娘还说……像你这种女人得挂在柱子上吊打,然后再关几天就听话了。” 陶雨忍着疼,差点翻白眼,“你娘的话可真多。” 陶雨一度怀疑,这人怕不是个智.障?他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走。”二狗子作势要把她拖起来,最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撮干枯的稻草,长长的。捉住陶雨两只手,把她手给绑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稻草扎得她手腕泛红。 陶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没法反抗,用嘴巴死死的咬着二狗子的胳膊,“神经病,你到底想干嘛?” 她真是被逼急了,不然哪能爆粗口。 “臭娘们,俺现在把你关起来,他姓顾的还能上天下地找着你?”胳膊被咬的生疼,二狗子一把抓住陶雨的马尾辫,往后一扯,见她终于松口了,又吊儿郎当道,“没看上俺,是你的损失。” “损失?”呵呵,如果自己来到这名义上的丈夫不是顾正倾,是他的话。陶雨已经列好了好几种死法。 这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话。 她嘴巴虽然犟的厉害,但在防范武力方面真的拿不出手。 陶雨已经尽了吃奶的力气,可身体还是被那人拖着往前走。她大声提醒,想做最后的挣扎,“你现在就算是把我关起来,你还真以为我丈夫不知道我在哪?你当军人是个摆设吗?这儿就是我家门口,谁给你的胆子!” 力气用光了,她说句话也很吃力。 远在另一方的顾营长要是知道媳妇儿遭遇这样的不测,二狗子还能活着两条腿离开? 陶雨几近崩溃间,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二狗子干什么?” 不是什么英雄救美,而是自己那个弟弟陶浩浩来了。 他背着黑色的斜挎包,显然刚放学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裤子上还破了个洞,两手里捏着建房子的砖块。虽然好笑,可浑身上下充满了正义。 陶雨心存感激,可又怕他小小年纪打不过人家,别到时候她俩都栽了,还没人通风报信,所以说这时候的治.安真心不好。她不敢打退堂鼓,这玩意就跟弹簧一样,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一样的道理。 所以陶雨开口,“快来,冲上去砸他脑门,下辈子让他做傻子吧。” 挣扎过度,手腕被稻草割出了点血丝。 陶雨说这话只是涨涨气势,单纯的吓坏吓唬二狗子。只是没想到她弟弟陶浩浩居然照做了。 就是拍打的地方错位了,拍到耳刮子了。 看样子力道不轻,顶多……聋了吧。 二狗子被打了,毫无征兆的躺倒在泥地上。眼睛直勾勾的捂着耳朵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往后挪。嘴巴里嚷嚷出来的话,还真听不出来。被砖块打到的部位流了满手的血。 怂样! 陶雨以为陶浩浩会有做错事后的恐慌,这毕竟是人命。这要是在他们那个世代算起账来,她也是个帮.凶。 陶浩浩一场平静,扔了一块砖,另一只手还有一个。 他年纪不小,就比原主小那么一岁,和一堆兄弟闹腾惯了,这点小事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听二狗子嚷嚷叫的头疼,他蹲下身,皱眉问,“能听见不?听见就闭嘴,再叫把你嘴巴打烂!” 没错,来真的。 二狗子果然是吓到了,支支吾吾没再吭声。蜷缩在墙角,无助瘦小的样子,显然没了刚才欺负陶雨的气势。 陶浩浩扯着那人胸口的衣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道你今天打得谁吗?” 二狗子实际上也没多大,比陶浩浩大不了几岁,支支吾吾不敢抬头。 “那是老子姐!” “是是是。” “长眼睛了么?”陶浩浩又问。 二狗子捂着眼睛依旧不敢说话,耳朵上的血,还流淌个不停。事实上他这半边耳朵一直闷闷的,明明近距离说话,听到的声音却极其细微。 “没长吗?要不眼睛也一块做了?” “长了长了,我……我这就滚…这就滚…” 陶浩浩:“滚?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 二狗子瞪大了眼睛,根本猜测不出来陶浩浩到底要出什么鬼点子。 陶雨用牙齿把手腕上的稻草咬开,听到对话,作为旁观者也被吓得一身很汗,想不到她弟弟这么厉害,早知道这样,她昨天就该领着人去找顾路程这个渣男算账。 她想劝劝陶浩浩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大了,给点教训就好。 可后来想想,二狗子也在顾正倾手底下教训过,可他好像也没改,反而越演越烈。 算了,她又不是圣母,随便玩!随他怎么折腾! “浩浩……老大,俺以后我发誓……” “你发誓值几个钱?” “要不俺把俺家那块地也让给你。”二狗子到底是经不起惊吓的人,既然口说无凭,他就只能舍地保命了。陶浩浩在镇上除了名的不要命,他也怕会小命不保。“俺保证,俺保证跟人说耳朵是自己打的,自己打的。” “滚吧。”陶浩浩起身,瞧着他跪在地上爬行的动作,冲着那人的屁股狠狠一脚,“这事没完,明天这个时候来,我气还没出够。” 25. 我回来了 媳妇儿,你真丑 25 陶雨拍拍屁股, 把衣服上的灰尘拍掉。关于这个弟弟,她认为有表扬的地方,也有教育的问题。 陶雨重新返回那棵香樟树下, 把自己先前落下的帆布包拎起来。 这棵树年纪很大了吧, 树枝粗到怕是站到上面也掉不下来。枝干上淅淅沥沥的还有岁月的痕迹。 她翻找着,从包里翻出那包香瓜子, 递到陶浩浩手里,“这是给你的谢礼,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陶浩浩消了刚才的怒意,先是诧异, 最后缓缓接住,有点意外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姐姐,还能想着他的好。 “但是……你这样做想过后果吗?万一涉及人命, 你要坐.牢的知道吗?”陶雨又道,她是怕最后后悔的是陶雨爹娘。 陶浩浩翻着白眼, 直径走到大门口, 掏出钥匙开门。他是不愿意听教的。“对不起,我护短。” 这话听着还真是让陶雨眼眶湿润,是啊,要不是有他出手帮忙, 陶雨现在还逃不出来呢。现在……好像也没必要在乎二狗子的感受吧。毕竟有些人, 不是打一顿就能解决一切的。 “你怎么回来了?”陶浩浩推开门,又换上一脸的鄙夷,“该不会是被姐夫发现你的狐狸尾巴, 被赶回来了吧?那你可把我们陶家的脸丢尽了。” “……”陶雨语塞,跟着进屋,“你姐是那种没有魅力的女人吗?” 陶浩浩一顿, 从暖壶里倒了两碗水,端给陶雨一碗,最后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魅力没有,就是皮比较厚。我姐夫能看上你,真是挺不容易的。” 陶雨:“……” 这小子嘴巴真毒,比她还咄咄逼人。 “问你怎么回来了?” “哦,你姐夫家里出了点事情,棘手。” “棘手,就是那个抛弃妻子的男人?” “你知道?” “附近村里没有知道的。” 陶雨还真是惊奇,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已经可以在几天之内迅速传播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呵呵,没什么想法,你不是让我好好学习吗?” 陶雨无言以对,她就是想找个人谈谈,顺便问问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不过值得欣慰的事,这小子开窍了?没白费几个月前讲的满嘴唾沫星子。陶雨灌了口水,伸手摸摸陶浩浩扎手的板寸头,“哇,你这么认真,爹娘不得高兴坏了?” “切,你们大人真是……”陶浩浩躲开陶雨的触摸,趴在桌上把包里的本子拿出来,耳朵上夹着一支笔,嘴巴里含着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只。他不急不慢的回答道,“其实吧,只要第三条腿被割掉,他老实后,一切都解决了。” “你……还真是简单粗暴哈。”陶雨嘴巴抽搐,“可如果这样了,没有人给顾家留后了怎么办?” 陶浩浩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狐疑的眼神看着陶雨,“不是还有你和姐夫吗?” 陶雨:“……” 陶雨被堵得哑口无言,听他的语气,还真想是后宫争宠,繁衍子嗣? 找不到话聊,陶雨搬着小板凳,看着他趴在桌上写作业。 免不了又被这小子嫌弃了一把,“看什么看,你又不懂,该干啥干啥去。” “眼睛长在我身上,你还不让看了?”陶雨叉腰,发现自己已经幼稚到去和孩子争执,“我告诉你,就你刚写的这几道,全错!” “错就错,不用你管。”陶浩浩说完,直接用两只手把作业本遮住。看来他做成什么样子,心里有数。 “你以为你勤奋去写作业就能考出好成绩吗?错,不懂就要问,越是不会的越要搞懂。” “我问谁?教书老师也对我爱理不理的,我认识的同学都跟我一样水平。”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陶雨看出来他想学习的心思是好的,就是努力的过程有点不对。她把夹在陶浩浩耳朵上的铅笔扣下来,撕了一张草稿纸。问道,“数学书呢?拿出来我看看。” 高中的知识虽然不大熟悉,可再回顾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就怕内容是九年义务之前的改版。 陶浩浩显然不愿相信陶雨,想着她能搞出点什么花样,这样想着,最后还是慢吞吞的把书摸出来,放在桌上。 陶雨仔细翻看了两页,在草稿纸上一一试着列举,然后把完成后的成品摊开放在这孩子面前,“不准跟着我的过程抄,你要懂怎么做的,看懂后,我要听你的分析。” 草稿纸上比写的密密麻麻,但是该有的过程却一字不差,甚至每一个字母的笔画,文雅的让人惊叹。 陶浩浩有点接受无能,印象中他阿姐不是没上过学吗?仅仅认识的几个字,还是他无聊的时候教的。 “瞪我干嘛?写啊。” 陶浩浩:“……” 虽然不敢相信,但……这应该不是他姐吧。 一般来说教书很容易,陶雨以前还想考教师,后来想想又没去。 只要一个孩子乖乖听话,成绩什么的分分钟提高的事。 “嗳,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没心情。” “像你这个年纪,脾气阴沉沉的不好。” 陶浩浩脸黑了下来,发现陶雨今天特别多话,就当是她今天刚来,他不计较,硬着头皮道,“那你快说吧。” “是这样的,我以前看的的一个笑话,说你们现在的高中题目是这样的。白菜一块五,番茄三块五,问天上的星星有多少个?”陶雨说完笑了,以为给他讲个笑话,他能从高考的紧张感脱离。 没想到他跟顾正倾一样看智.障的眼神突然问道,“白菜一块五,番茄三块五?那是金子吧?你在城里吃菜,卖价都这么贵吗?” 陶雨:“……” 拿现代的故事放在这里讲,的确语病很多。陶雨只好闭嘴,这个弟弟关注的重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哈。 “对了,娘呢?爹呢?” “下湖干活了吧,反正再热也不能闲着。” “在哪,我去帮忙。”陶雨已经撸起衣袖,准备出发。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多帮点忙,用不了多久,她可能又要回述州了。 “就你?去剥玉米?我打赌,你铁定把自己给批断。” “你是说我瘦?” “我是说你矮!”陶浩浩果断回应,没有拖泥带水,更不会考虑陶雨的感受。 陶雨:“……” 陶雨这几天一直住在陶雨娘家,第二天屁颠屁颠的背着水壶跟着去了地里。一连干了八九天的活,运动量有点大,差点中暑。 这段时间会经常往顾娘那串串门,一是怕又出乱子,二是她最近去村口小卖部比较频繁。 已经半个多月了,陶雨第十四次踏上小卖部这层台阶,耳熟能详的拨通了部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永远是为人民服务的通讯员同志,陶雨对此也表示深刻的感激。 “那个……” “又是……哈哈,夫人晚上好。那队出任务的同志门白天刚回来了,不过……营长他……”通讯员同志一口气说完,提及营长时,慢了一拍。好像今天就看到张新连长带队回来,并没有见着顾营长的影子。 “他怎么了啊?” “夫人别急,我想可能没什么大事,可能中途营长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耽误了。要不夫人想睡吧,太晚了,兴许明天营长就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那如果他回来的话,你告诉他我这段时间回老家了,过几天就回去。” “行。”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也许是陶雨多想了,她就是忍不住猜疑。 “不会,您可以问张新连长,他跟营长一块出任务的。要不我这就把他叫来?” “不用了。” 挂了电话,陶雨在回去的路上踢着小石子。 这种忽然担心,忽然害怕的情绪让人窒息。 这半个月来,安静到不同寻常,她甚至以为不会再有人闹场了。 算了,她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今晚打算住在顾娘家,她不敢一个人住在只在一栋无人的房子里,十几天里陶雨娘那睡两天,顾娘家睡两天,只是这几天顾正倾妹妹从学校回来了。陶雨不敢贸然跟人家抢床位。 走在大马路上,月光照亮的地方,她走的很快,怕被黑夜吞噬一样。 夜晚六点多还是有点人影的,回到陶雨娘家,最起码二十分钟的样子。 所以她竟然荒唐的来到这打了不到半分钟的电话,原因是陶雨娘那个村子里小卖部没有电话机。 几天的锻炼,陶雨认为自己的身体素质应该有所提高,甚至应该更上一层楼。 她回到家后,屋里灯火通明,一家人等着陶雨来再开饭呢。突然觉得温馨,这是在自己那个时代感受不到的。现在却只能借用别人的身体,感受属于别人应得的关心。 可陶雨恐怕不知道,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其他人对陶雨的现状。 陶雨一直有给陶浩浩补课,虽然自己那点知识,只能勉强拿得出手。 但对于教会陶浩浩足够了。 他脾气倒是不小,耐心也不够,有次一不下心把他惹毛了,陶雨直接一句话回击,“你还想不想考军校了?” 然后这小子一声不吭的把本子和笔放好,撕了页草稿纸给陶雨,继续认真听题。 晚上快要九点多的时候,陶雨坐在院子里仰头看星星,她是想睡着的,可是夏天热,蚊子还多。偏偏听到通讯员说顾正倾还没有回来,她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 她已经不想追究时空为什么让她回到了八十年代,只是希望别再留下什么遗憾。 “在等我吗?” 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陶雨回头,咧着嘴冲他笑,笑容很僵硬,还是得到了男人赞许的评价,“媳妇儿,你笑的真丑!” 陶雨:“……”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 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不能承受他这样的打击,太伤人了! “对不起,丑到你的话,不要再靠近我了。” 顾正倾不介意,一个箭步上前把小媳妇儿抱在怀里,知道她生气了,轻轻哄道,“没事,天黑看不着脸。” 陶雨:“……” 好哇,你们一个两个的,嘴巴毒舌到让她刮目相看了。 “你不问我怎么回来了吗?”回归正题,陶雨扬起小脑袋看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笑嘻嘻的,现在开始小脸相迎了。她双腿一踢,真个身子挂在顾营长身上,就当是刚才他毒舌的代价。 顾正倾没有拒绝,拖着媳妇儿的屁股,低头亲吻陶雨的脸颊。许久不见,比以前越发厚实了,唔,他指的是胸…… “你打算走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 陶雨很好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正倾释然:“因为没有人会把包放在床底下!” 陶雨:“……”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不等我会部队,要自己一个人过来?”陶雨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 “我……想你。”顾正倾启唇,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突然泛起的红晕的脸颊。 他这一辈子前半生几乎对情话一无所知,自从把陶雨接回部队,情话这种东西就在他生命中蔓延开来了。 “你想我吗?”顾营长又问,他想媳妇儿,也希望他喜欢的小女人也想着他。 “想啊,怎么不想,我想你做的菜,然后还有……”陶雨装模作样的比划着。 顾正倾满含期待,“还有什么?” “唔,我还想吃你煮的面。”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营长:“……” “可我听通讯室的人说,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打电话去部队,问关于我的情况?” “嗯。”陶雨没有否认,她的确是打电话的频率有点高,也真是感谢那小兵哥乐于助人,“那是因为,我做梦梦到你了,是个噩梦,我还是不要说的太具体了。” “所以……你还是想我了?” 顾正倾带着磁性的嗓音开口道,有点好笑,自己居然会因为媳妇儿想法思考很久。方正之前,恐怕没人会相信。 陶雨没吱声,算是默认了吧,她趴在顾正倾肩上,这样看星星好像又近了几分。 薄唇突然被火热的嘴巴堵住,陶雨没反抗,安静的接受了。 其实见到你没受伤的那一刻,心情已经释然了。 “姐夫?你怎么来了?” 屋里人跑出来了,还是赤着脚丫子,陶雨眯着眼睛都能猜到是哪个小混蛋了。 陶浩浩太胡闹了,这么点温馨相处的机会也给耽搁了。 陶雨尴尬的把顾正倾推开,清清嗓子干咳了几声,“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明天不上课了吗?” “上啊,可……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这是充满孩子好奇心的疑问,陶雨当然不能把陶浩浩当傻子哄,一个快上大学的人,会不知道这在干什么嘛? 即使这样,在顾正倾面前,陶浩浩依旧是个屁大点的孩子,他教训到,“回去睡觉,我和你姐还有事情没办!” “继续办刚才那事吗?”陶浩浩不死心,见陶雨越发红润的脸蛋,差不多明白了。“姐夫,你心态真好,我姐可是地道里的美女。” 拍拍屁股走人。 这是只有在顾正倾面前才能显摆出来出来的任性。 陶雨:“……” “没事,不就是地道吗,看不清也能办!”顾正倾摊上,坦然接受,假装不理会陶雨无助的小眼神。 一个个的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偏偏陶雨还无可奈何,真想拿个扫把把两人当过街老鼠一样打一顿。 26. 姐夫放心我姐不在 你特娘的敢吵我媳妇…… 26 晚上, 顾正倾躺在木质的床上,翻个身这床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索性床大, 到没有什么束搏。 再次把手臂上缠上来的爪子一只只掰开, 顾正倾觉得自己难得的耐心去对待一个孩子。 大概是在部队训练久了,他没那么容易暴躁, 不过接连忍了三四个小时。顾正倾认为有必要表示表示,他出任务回来已经很疲惫了, 就是想简单的睡个觉。 作为长者,他不会去计较太多。顾正倾躺平, 身体往床沿的位置又挪了挪位置,感觉自己快要掉下去了。 心里暗暗做出了合理的决定,如果这孩子再缠上来, 他决定晚上就出去喂一夜蚊子吧,这样的想法恐怕需要很大的勇气。 在他的意料之内, 手臂再次被缠上。顾正倾黑着张脸, 阴郁的就差没把人拎出去,甩村里那条河道了。 他听到那人语气拽拽的腔调,“姐夫……你知道我跟你睡一起有多兴奋吗?我姐不在,放心。” 顾正倾:“……” 顾营长认为自己有必要需要解释一下, 现在和他睡一张床上的, 真是他小舅子陶浩浩。 他,现在和媳妇儿感情很好! 就是因为陶雨房间那张床太小了,之前两个人睡挤在一起她不舒服, 无奈之下他被安排和陶浩浩一起住。 先前顾正倾坦然接受了,不过好景不长,这长达三四个小时的问答题, 真心有点崩溃。 他没有想到通过这一晚还能见识到这样“特别的”小舅子。 影像中应该是个调皮的孩子,不大好□□,顾正倾完全是看在陶雨的面子上,才没有把对付兵蛋子的手段拿出来。 顾正倾半眯着眼,提醒道,“你明天需要上课,睡觉!” 他说完后,很长时间安静,这让顾正倾以为陶浩浩真的睡着了。 心里踏实没一会功夫,屋里的灯光突然被点开了,稀稀疏疏的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在搞什么玩意。许久后,手里被塞进一个类似小木棍的东西,顾正倾睁眼,发现这是个用旧报纸卷起来的烟头。 他挑眉,看见陶浩浩一脸得意,这表情好像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享出来似得。顾正倾很感谢他把自己当信任的人,但……麻烦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姐夫,抽烟吗?” “不抽!”顾正倾眯着眼,想着再不睡,明天还怎么精神抖擞的见媳妇儿? 他没有抽烟的嗜好,或许年轻的时候有,那时候只是尝新鲜玩意儿,后来进了部队,戒了。入伍十多年,都快忘了烟的味道。当然他也不奢望。 “嗳,姐夫你不能不给我面子啊?这可是我做的!”陶浩浩急于表达内心的想法,差点说漏了嘴。 烟这种东西是年轻男孩的稀奇玩意,对于陶浩浩来说,还在上学的年纪,没有经济收入,烟.草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买到? 这点消息,顾正倾不会想不到,只要不干什么不正当的事情,随他怎么闹腾。 顾正倾挑眉,继而冷哼道,“我不抽,建议你也别抽。” “这玩意儿好着呢,我们那伙人争着抢着要,我都没给。”陶浩浩说着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嘚瑟,仿佛吸一口就步入人间仙境一样。 顾正倾很质疑,“你要当兵吗?” “要!”陶浩浩铁定如山,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型笔直,就是脸黑…… “那就不要抽,连酒也尽量别碰,你还小,有些事情到老了才能知道。”顾正倾只是单纯的想教育他少吸烟,有害健康,还没有益处。 “不会吧?姐夫!”陶浩浩突然拔高声音。 他大呼小叫的让顾正倾头疼,揉揉眉角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又怎么了?” “姐夫,你不会年轻的时候也抽烟喝酒,现在烙下病根了吧?”陶浩浩瞪直了眼,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还觉得信息量较大,难以消化。他把脚后跟的鞋跟提上,捂着小胸口,跑去门后开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去告诉我姐,你失去了姓功能!” 顾正倾:“……” 这是涉及尊严的一件事情,作为男人容不得被质疑!关键是哪个男人受得了被这样质疑? 顾正倾迅速起身,两三个箭步跨过去,把陶浩浩死死的固定在门上。后者吃痛,叫出的声音还老大,怕把一家人都吵醒了。顾正倾这才把人放开,怒火中烧。 顾营长咬牙切齿,“你今晚……很皮!需要去部队锻炼锻炼!” 陶浩浩来了精神,可以说他闹腾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能顾正倾妥协说出这句话。小家伙精神的不行,“姐夫,你答应了?” “考上大学再说!” “……我考不上的。”陶浩浩双手低垂,有点颓废,这段时间他那个神奇的阿姐,给他补课后,神奇的发现在班上月考居然进步了,但距离自己梦想的大学还差好多,就这个进步速度,他是不抱希望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现在借着这个机会跟顾正倾去部队。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么说,他姐夫是咬死不松口了?那就别怪他出绝招,陶浩浩清清嗓子,不急不慢的开始戏精上身,“姐夫,你也知道我们农村没几个是上大学的,就是上到我这个学历的也少,我爹娘累死累活赚钱供我上学,已经不容易了,这大学学费也贵。我要是考不上,你要不让我去部队呢?我要是考上了又是一笔费用!” “你尽管考,大学学费我出,现在放心了吗?可是回去睡觉了吗?” 陶浩浩愣神,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最后摸摸门把,僵硬着扯着嘴角笑道,“我……我这不是还有话要跟我姐说么……” “你特娘的敢吵我媳妇儿睡觉试试!” 27. 和猪撞名了 为什么名正言顺的媳妇不能…… 27 陶雨早上起得早, 习惯性的把家里的小事做好,像那些喂鸡喂猪的活儿,她能帮就帮, 现在顾正倾回来了, 可能他们回去也应该没几天了,毕竟他部队很忙。 陶雨的一切变化, 陶雨爹娘看在眼里,甚至连陶浩浩那些高年级奥数都能看懂, 老夫妇纷纷怀疑这闺女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不过再看正直又一表人才的女婿,能把闺女□□好也是正常范围之内。 这里吃饭时间比较晚, 因为还要把家畜喂了,待这些都解决好后,她想到一个问题。 那两人还在屋里腻歪着? 不去上学了? 陶雨想着, 把身上的围裙解开,放在厨房的袋子里。推开陶浩浩那间房, 这次房间上了锁, 陶雨一下子没推开,敲了两下门,哼哼唧唧道,“还没起吗?陶浩浩你今天是不是不要上学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 陶雨汗颜, 没过一会儿,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陶浩浩衣衫整齐的,身上还背着挎包出来了,见开门的人冷哼, “我不吃早饭了。” “哦。” “你还是不是我姐?”陶浩浩怒发冲冠,他的意思是陶雨的回答太冷淡了?没有合他的心意? 在父母的宠爱之下他当然唯吾独尊。 “怎么了?”陶雨问,以为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 陶雨认为这孩子还是挺有善心的, 最起码不能用坏孩子这个词来形容,就说上次他出手赶走了二狗子,陶雨是心存感激的。 可不吃饭就不吃饭呗,她也没不让他吃。 哪里想到这孩子眼睛一翻,没好气道,“不用你管!” 陶雨耸耸肩,她是不愿跟这孩子计较的。 谁知道他刚走出去没一会,站在院子里,和她直视,招招手道,“陶小雨,你出来一下?” 起先陶雨还纳闷,这陶小雨到底是原主名字?还是什么亲昵的小名?她看着陶浩浩叫她,就出去了。 走过去的同时,看到有一只不大点的粉嫩小猪从她小腿肚子边上蹭过去。 原来院子里还有一只散养的猪? 不同于猪棚里的大型猪类,这种猪要小点,身形圆润,最关键的是,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污渍,只有屁股上那颗媒婆痣最为显眼,好像在得意的向她招摇一样。 陶雨就这样看着那只猪大摇大摆的走到陶浩浩跟前,在他裤子上蹭了蹭,它恐怕上辈子是条狗子吧。 她隐隐约约觉得陶浩浩给她下套的预感很强烈,赶在这个阿弟没开口之前,陶雨硬着头皮道,“你姐夫,醒了没?” 陶浩浩蹲下身,轻抚这只小乳猪的脑袋,也没抬头看她,随即道,“来吧陶小雨,带她去找我姐夫。” 果然,这只号称“陶小雨”的乳猪,好像听懂了人话一般,精神抖擞的抬头撅屁股,接着绕过陶雨往屋里走。 这是被猪牵着鼻子走? 陶雨没想到陶浩浩会来这招,当下伸手拖住那只猪,没来由的耐心,拉着猪尾巴,问它,“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陶小浩?” 大概是陶雨拦住了它的去路,小乳猪很恼怒,冲着陶雨吼叫了两声。“哎呦,脾气好大。” 再仔细一看,小猪脖子上还系着类似红领巾的围脖,真是喜庆极了…… “干什么?我们家陶小雨它娘就生她一只。”浩浩随即把猪抢回来,护主般的生怕陶雨对它不利。 “……哦。” 陶雨倒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就是……和猪撞名了么? 这猪……长大后还能不被吃掉? 陶雨双手一摊,叉着腰往屋里走,原先以为顾正倾要么晨跑去了,要么就是早早的回顾家了。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男人居然还睡在床上没起,感觉发现了新大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每天都是一大早起来,人都没影了。 一时突发奇想,她趴在床沿上看男人的侧颜,他眼角淤青的黑眼圈特别明显,将近一个月的任务,已经让他很疲惫了。 陶雨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笑问,“你昨晚偷人去了?” 顾正倾似乎并不在意,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手把陶雨的小爪子牵到胸口,揉了揉,精致的丹凤眼有点怨念,“媳妇儿,以后再说床小,那就睡我身上,我……我身上厚实,不隔人。” 这男人昨晚是被陶浩浩连累成什么样了? “噗……”陶雨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顾及顾正倾出任务回来,陶雨并不计较。拉着男人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来。 力量悬殊大,在他面前,陶雨永远是使不上力气的人。她嘟起红唇,“起来吃饭吧。反正过几天回去,你那军属住宅的床可大着呢。” 顾正倾没有任何动作,有意和她玩闹,“那怎么能一样?” “少废话!”顾正倾脑子里想什么,陶雨会不知道?她作势要走,随即身体失去了平衡力,重心往后倒。 陶雨很想知道顾营长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她摔在床上,然后扑倒的? 长时间和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男人呆在一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超乎常人了。 除了跳动频率有点高的小心脏,陶雨面色表现的很淡然,勾勾唇,开口问,“你……你有什么事吗?” 他没吭声,趴在陶雨香肩处,深吸一口气。 大手来到陶雨腿.间,摸了摸,突然上瘾了。 陶雨受到了惊吓,急于挣脱,“现在……现在是白天……唔……”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惊慌失措间,陶雨似乎忘记了挣扎,只是这样上下的姿势,她过于被动…… 呃…… 他熟悉的技术,真是不得不怀疑,陶雨这样想着,小手抵在他胸膛上,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吻过别人啊?” 不然技术怎么这么了如指掌? “自己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儿,为什么要亲别人?”顾正倾更差异陶雨的问法。 明明正大光明合法的便宜不占,跑去外面偷吃香油? 顾正倾决定不是这样的人。 “嘿嘿。” 陶雨尴尬的笑笑,她耳朵灵敏,一下子听到陶雨娘在外面喊她吃饭,拍拍顾正倾让他起身…… 28. 黑夜泡澡 顾正倾!顾正倾!啊啊啊啊啊…… 28 顾正倾出任务回来, 一是要带走陶雨,二是看看家里什么情况,他好给帮把手做点事情, 这毕竟是一家人, 摆脱不了的关系。 她记得陶浩浩把那只叫陶小雨的猪牵进柴房里。柴房里一些堆积的柴火比较多,其中有一块地方, 好像专门用稻柴搭建的小窝,让猪钻进去。 陶雨在这生活了快一个月也没在柴房发现神奇的出处。 她要是知道, 或许可能把小乳猪牵到猪棚里和大型猪一起喂。 “小兔崽子,再给它喂几天, 我就把它卖出去。”陶雨娘似乎很不耐烦,拎着扫帚要打上来了,被陶雨制止住, 但还是拦不住陶雨娘的嘴,“你看他像是上学的样子吗?” 猪是前段时间, 陶浩浩背着一家人偷拿钱去街市上买的, 刚买来那会儿,猪很瘦,就剩下皮包骨了! 一段时间喂养后,被陶浩浩养的, 好像换了一头猪似的。 你想想看, 家里一堆猪又不是没有生过小猪仔,他就这么稀奇的,去买别人家的小猪吗? 陶雨爹娘一直很不明白, 甚至格外反对,一味的觉得自家儿子是不是缺根筋? 对于陶雨爹娘来说,他这完全就是浪费闲钱。 陶雨爹也不是个一发脾气就家法伺候的人, 没事就喝闷酒。喝醉了往炕上一趟,什么事也不管! 陶雨听着陶雨娘唠叨,她就没觉得浩浩是个省心的孩子,已经买了,打了他还能退回去? 有那么一刻,陶雨很想让顾营长直接把这孩子扔部队训练训练,四十公斤负重跑他个四十公里路看看,就问他还有没有力气搞事情了! 埋怨归埋怨,可又不得不为这孩子心疼,她……就心疼三秒吧…… “买都买来了,等养大了再说,咱家也不多一只猪养。”陶雨认为这是一头非常有灵性的猪,它不仅听得懂人话,还能懂得主人的吩咐。 唯一不好的,就是一不小心随了她的名字,呃…… 这分明就是陶浩浩下得套,谁都看的出这小子故意的。 “我……我姐不是快回去了吗,我想把这猪让她带到述州去养,再说咱家今年不是没有产下小猪吗?”陶浩浩不干被压榨,说话也越来越离谱。 事实上,陶雨是狐疑的,他真的这么好心?再说了,她要猪干嘛,在部队也没有养猪的地方,难道要放她那房间当宠物养,然后没有几个月后,她的床被压断了? 就算要带过去,在车上,能过得了检票员那关? 找借口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陶雨不计较,庆幸自己终于找到数落他的机会了,嘴巴里干巴巴的挑衅道,“给我啊,可也不能带过去,要不我走之前,把它炖了?” 果然,陶浩浩脸色大变,再瞅瞅自己娘亲,下意识的把手上类似狗链的东西,往猪脑袋上一套,“都欺负咱!走,哥带你一块上学去!” 陶雨:“……” “赶紧回来。” 小猪蹄子虽然胖,但是跑的还挺快。 她瞧着陶雨娘追了出去,没过一会儿牵着绳子把猪又牵回来了,瞅着这猪来回看了几遍,道,“它还挺听话!浩浩给它起啥名来着?” “……娘,你不卖它了?” “再说……” 这是个神奇的故事,她从今看过一个博主的帖子,叫原先爸爸反对养狗,如今狗子在家受宠程度都比我高。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午后,她和顾正倾顺着回顾家最捷径的小路出发。 坑坑洼洼的路很难走,没走一段路,顾营长就把她背在身上。 他背很宽,陶雨耳朵贴在顾正倾的背脊上,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久久的心安。 两人赶过去时,顾家和往常一样,平淡无奇,该忙活的都去忙了。余下还剩顾老太太在院子里喂鸡。 “奶奶!” “奶奶……”陶雨跟着唤道。 闻声,老太太缓缓回过头,她年纪大了,先前经历过顾路程那场闹剧,精神压力显然是她这个年纪承受不起的。 “正倾昂!你可算来了。”老太太行动也不似先前那样充满干劲了,甚至于见到陶雨的语气也不那么刚劲决绝了,“天气热,都屋里坐会吧。” “奶奶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顾正倾问,把顾老太太手里喂鸡的饲料接过来,他自己喂…… “都好了,正倾可千万别操心了,你部队事情都忙不过来了,俺们哪能再给你添乱。你哥这个没出息的,现在害的咱家鸡犬不宁,他也该没好日子过。”顾老太太气的不轻。说几句话,喘了几口气。 “那爹娘去哪了?”顾正倾又问,只是他对自己哥哥做出这些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如果一个男人不是真心对待女人的话,那谈何幸福? “你爹娘一下湖去干活儿,叶晓薇娘家人这就把孩子带过去,说是在那住两天再送回来,八成是晓薇太想孩子吃不下饭了。”老太太其实挺看中大孙媳的,就是这个败家孙子把好好的女孩给糟蹋了,回头还拍拍屁股走人。 转念再想想陶雨,大概是她离开太久的原因,老太太怨气不似之前那般大了。 听顾娘唠叨着说陶雨这孩子看来是长大了。这次事件够闹腾了,陶雨没有雪上加霜的闹腾是好事。 老太太默然,继续道,“俺跟你爹娘说了,顾路程咱就当不认识他,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来,以后就是再有一屁股事情,咱也不给他擦屁股。再说了,咱顾家就他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人了?” 顾正倾:“……奶奶说的是。” 顾老太太的想法说的也越来越明确,陶雨也不瞎掺和进去,反正只要有顾正倾在,他顶着,一般没有她什么事。 院子里有个竹子搭建的小帐篷,四周靠墙,只有一边搭了不足一米高的篱笆。 陶雨背脊依靠在墙角上,时不时细细听了两句。 她瞧着顾正倾突然铁青突然又火辣辣的脸颊,忍住没笑出声。 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男人究竟有没有开荤。 陶雨不体会顾营长勇于“献.身”就算了,还幸灾乐祸! “奶奶,这孵出来的小鸡,也要吃虫吗?”陶雨感觉自己问的问题简直就是多余的,她纯粹是不想让顾营长陷入僵局。 顾老太太这么多年的□□湖了,根本不吃陶雨那套。隐晦的讲不通,那就直白了说,“你少掺和,咱这像你这么大岁数的娃儿都有几个了?” 娃儿都有几个了? 陶雨瞪直了眼,真的有这么多吗?再说这个时期不是在计划生育吗? 陶雨不在乎,又听顾老太太道,“咱正倾快三十多了,在咱村都有当爷爷了!你们还不抓紧?哼!” 陶雨:“???” 她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随后大眼萌般的瞅着男人。 陶雨理解的另外一个扭曲的意思是,所以她和顾营长很有可能是爷.孙.恋? 噗,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在后世这种情况很多见。不就是大叔恋吗? 陶雨愣神继续听顾正倾道,“行,奶奶别太操心了,过段时间会有好消息的。” 他是吃定了陶雨! 这样肯定又带有十足信心的口气让陶雨一震。 “顾营长,你……”剩下的话,就像卡在陶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顾正倾没吭声,揉揉她柔顺的青丝。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顾营长这样陶雨倒是放心了不少,也许他只是给奶奶寻个安慰罢了。 顾老太太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继续数落道,“听说路程还要半个婚宴,到时咱不去,都不去,看他自己在村里能不能撑得下面子。咱顾家的脸面都不够他丢的了。” “好,都听奶奶的。”陶雨立刻笑道,她其实是不想再见到顾路程,他要不是顾正倾哥哥,单单是他推到陶雨那一下,就能让陶雨记仇一辈子。 也真是这样,她没有把这层小插曲告诉顾正倾,出轨讲出轨,但顾正倾和顾路程到底还是血缘关系亲兄弟,她不能挑拨离间哇。 晚上,回了自己那个家,先前陶雨来时,放这的还有零零碎碎的衣服。 柴房里烧了水,倒进洗澡的木桶里,这木桶陶雨进去还要大上许多。 这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她在屋里洗澡,特意把门关紧了,拖了衣服进去。主要是天气热,容易出汗,身上粘粘的哪里能睡得着? 泡澡是很舒服的事情,陶雨趴在竹筒上差点忘乎所以。 迷迷糊糊发现周围安了下来,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蹦起来了。 停电了?还是跳闸了? “顾正倾!顾正倾!啊啊啊……”她惊慌失措的叫着男人,要知道死活一次的人不该再怕什么,可她只是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大学生哇…… 29. 夜很长,咱们继续! 我把你当恩人,你…… 29 陶雨感觉暗下来之前也没有什么异样, 除了她反锁的木门有类似吱吱吱,金属碰撞的声音,难道家里招贼了? 不可能啊?顾正倾一直在外头守着的。她唯一没有联想到的就是自家顾营长。 屋里很黑, 她洗澡前就把窗帘拉上了, 屋里没有灯光,外面的月光也照不进来。 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陶雨欲哭无泪。 她就算想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也是一种困难。 没喊几声, 顾营长就像是掐指算过一卦似的,紧跟着把门打开。 明明木门是被反锁的, 不用踹几乎打不开的,他是怎么轻而易举把门推开的? 那人进来后,整个一个高大的黑影, 几乎看不到面部表情。 陶雨瞧着男人转身又把屋里的们关上,上锁…… 她陷入沉思,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解决灯泡的问题吗? 陶雨整个身子往温热的水里又深了深。 顾营长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毫无紧张感,在他认为,这是挺合理的并且合法的。 原本是想用铁丝直接把门弄开的,没想到灯灭了, 灭了就灭了吧, 这种环境更适合施展。 他凑近,大手在浴桶里摸了摸,一手拖住陶雨屁股, 一手扣住媳妇儿的腰肢,把人从水里拎出来。 陶雨吓坏了,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脖子, 玉腿环在他的腰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这才确定是顾营长。 天哪,她现在真是□□的。 “敲尼玛!我把你当救命恩人,你却整天想睡.我!”陶雨趴在她身上,语气哼哼唧唧的,在水里泡久了,居然使不上力气。 但是脑子还算灵活,没有泡傻。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事情的另一种弊端。 她就像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身子虽然老实了,但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 “既然是救命恩人,你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报答一下?”他找到空荡就反驳她。是时候该为自己本该享有的权利拼上一拼了。 房间里不管哪一处,方位在哪,他都能摸索的很清楚。顾正倾摸黑,把小媳妇儿放在床榻上,她身上还有没干的水。 在床头把一块长方形的毛巾拽出来,找准了地方给陶雨认真擦了起来。 每到一处,他滚烫的双手好像刚从火炉里拿出来似的。 陶雨避之不及,粉嫩的红唇被堵个正着。她听到男人脱衣服稀稀疏疏的声音。 陶雨倒不是想拒绝,只是这副身体并不是自己的,她没有权利干预! 能吃能睡的情况下,她已经很感激了。 在人生这条艰难的路途中,她走的很艰难,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被时空像磁铁一样把她吸引到这。 难道这是老一辈人说的逃不过得劫难?是缘分吗,她是挺庆幸自己遇见的人是顾正倾。 包括在后世,她没有和异性接触过,可听身边朋友遇见的渣男数不胜数。听到都让人不寒而栗。迄今为止,顾营长是她见过最负责的男人吧。 短短几个月时间,原主这副身子被陶雨保养的不错,她也没做什么保养,该吃吃该喝喝,少操心点事。 为之骄傲的事,原本扁平的小胸.脯,如今丰.满了些,肉眼是能看见了。 真是可怕到令人窒息,早先听过一个笑话,是这样形容平胸女士的,说一个正在哺.乳期的宝宝晚上饿了,要找奶吃,摸摸左边是爸爸,摸摸右边……居然还是爸爸…… 陶雨的思绪飘的越来越远,恍惚间下.身的刺痛越来越剧.烈。 “嗯……啊啊啊啊啊……” 她欲哭无泪,本身就没有经验,现在像躺尸一样一动不动。 陶雨感受不到任何愉快,甚至还想把男人踹飞,奈何双腿已经麻木,她拉过毯子把眼睛蒙上,即使夜再黑,但上面那双灼.热的视线似乎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媳妇儿……”男人轻呼,既心疼又无法掌控自己烦燥的行为。 薄唇轻吻她的香肩,沐浴后的小女人,越发让人心动。 事实上他还只进去一半,千哄万哄着,小媳妇儿像是没听进去似的,她太紧张了。 “媳妇儿放松,放松我就出去!” “真……真的吗?”陶雨半信半疑,又把脑袋上的毛巾扯下来。 “嗯。”他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悦耳。 顾正倾满脑袋的冷汗,真为媳妇儿着急。 陶雨听话了,整个人状态方式,她没想着自己前一刻才刚缓过来,男人居然又扑上来占足了她的便宜。“宝贝儿,就一会儿,一会儿……” “骗子……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不信守承诺,还更加嚣张! 她是没有料到一个三十多岁才开荤男人的真正实力。 一夜未眠…… 陶雨早上醒的早,枕边人把她抱在怀里,圈的有点紧,她不舒服,身体也不舒服,躺着不想动,想接着眯一会儿,发现很难再入睡。 再次醒来时,她闻到了小米粥的香气,还有……小葱拌豆腐? 陶雨睁眼,瞧着桌前摆设了好几样菜,没仔细看,就见顾营长搬着小板凳,规规矩矩的坐在窗前。 这是打算负荆请罪? 陶雨身上衣服是整齐穿戴着的,说明顾营长还是有点良心的。 他没有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对于陶雨来说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陶雨没生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朝顾正倾找找手,“营长~你来下!” 如此温柔的一面,竟让顾营长背脊发凉,他迟疑了几秒,随后选择了顺从。 “媳妇儿……”他像只小狗狗一样,蹲在陶雨跟前,轻唤道。 昨晚他太冲动了,可时候的羞愧和喜色溢于言表。 再看看陶雨,在她脸上丝毫找不出任何不快!这让顾营长不知所措。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述州哇?我跟你商量个事!” “嗯!”不知道为什么顾营长暗自松了口气。 “浩浩快要高考了,我需要留下来给他补习,要不你先回去吧。”陶雨轻描淡写,她主要是不希望留有遗憾,别管他有没有考上,她自己尽力就行。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晚上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陶雨:“???” 30. 带球跑吗?不可能的 顾营长担忧宝宝的…… 30 顾营长的小算盘打得好, 两人商量了会,决定多留几天。 再者,他刚出任务回来, 并不是很忙。 饭后, 两人决定去顾家地里掰玉米。陶雨累啊,但是她不想闲着, 更不想被顾老太太抓着把柄。 不就是掰玉米吗!以前没接触过,现在亲生经历倒是觉得很新颖, 她给陶雨娘掰了快一个月的玉米,也没觉得腻歪。 顾家的地很大, 郁郁葱葱的像小树林,陶雨钻进玉米地,几乎找不到人影了。 所以顾营长总是一边帮忙, 一边注意陶雨这副随时都能“失踪”的小身影! 这和带孩子似的,想到这, 顾营长有点担忧以后宝宝的身高问题…… 陶雨认为这些玉米根叶还可以砍下来铺成床。 有点累, 她撕了几片玉米叶子铺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脑袋靠在枝干上。陶雨可一点也没偷懒,只是昨晚没怎么睡,现在中午了, 他们应该也准备休息会了。 她准备缓缓再掰。可这才刚坐下, 男人就开始唤她的名字。 陶雨懒得再站起来了,特意把小手举得老高老高。后来一想,这像迷宫的玉米地, 哪能见着人影? 意识到这个问题,陶雨应声,“我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 她就瞧见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走进,蹲下身,把手里的水壶拧开递给陶雨,轻启薄唇道,“累了吗?” “还好!”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陶雨把水壶抱在怀里,灌了几口。回头发现男人蹲在她面前,没离开。 这样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燃烧。 陶雨头皮发麻,干笑了两声,“嘿嘿……” 她希望自己能说点什么缓解气氛,捋了捋思绪,准备开口,嘴巴突然被堵住,还不急反抗。 许久后,顾营长脸颊闪过一丝丝微红,“媳妇儿,还……还疼吗?” “???”陶雨愣神,脸颊突然烧的厉害,应该是她没想多吧? 果然,顾营长见陶雨这副小模样,很内疚。亲亲脸颊,又轻轻小嘴巴,总感觉自己昨晚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我去买药!” “啊?买什么药?” “村口药店有卖的,听说涂上不疼。”顾正倾说着突然把陶雨纤细的胳膊抬起来,胳膊肘上妥妥的一个类似树叶割伤的口子。 伤口不大,陶雨没注意,也没感觉到疼痛。她又灌了几口水,把水壶递到顾正倾嘴边,“我发现你有点大题小做了。” 但是……一个能随时随地注意保护你生命安全的男人,真的很少了! 虽然一句在她认为平淡的话,感觉有点刺激人,太过决绝了。陶雨想到这,下意识的拍拍男人的肩膀,然后又把自己的小爪子转移到顾正倾的板寸头上。 摸摸头! 老家伙这会倒是像个服软的大老虎,乖巧的等待宠爱,最后好厚颜无耻的抓住陶雨的爪子,放在胸口,一脸天真无邪道,“媳妇儿,以后有了宝宝,你会不会不宠我了?” 老家伙意思是有了宝宝怕自己失宠了? 陶雨把手抽回来,笑答,“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宠过你没有?” 向来都是她被宠好么…… 顾营长:“……” 也许,陶雨这样不哭不闹,时不时带来小惊喜,甚至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用词,对于顾正倾来说,真的是一种高技能的体贴! 就是……稍微有点笨……,但也不傻,该灵敏的时候,迟钝到令人窒息。 就比如说上次在部队的时候,两人晚上吃完饭在楼下散步,没想到会下雨,雨点还挺大。 小媳妇儿好像不讨厌下雨天,正应了她名字那般。站在雨里傻愣愣的,有那么一刻,他以为陶雨会随着雨水消失一样。 明明就该好好跑回去躲雨的,她却迟缓的漫步在雨中。最后还是顾正倾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走的。 所以说,等到有了宝宝,还要承担媳妇儿随时带球跑的风险?可能性有点高哇。 当初结婚有点匆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也只有最近几个月才有点感情升温。 这也许是他认为的,更多的,他比较在乎陶雨的想法。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量她也跑不到哪去。 “饿了么,回去吃饭吧!”顾正倾背对着陶雨,蹲下身,“上来,我被你回去。” “不要。”陶雨拒绝,现在是白天,更何况长辈都在这附近,万一被看到那就尴尬了,主要是她有手有脚,不想被别人说道。 陶雨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迷迷糊糊在玉米地里已经错失了方向感。 陶浩浩今天下午放学早,她需要赶过去给他补课。自己懂得不多,但能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传授给他也不错。 出了玉米地,新婚小夫妻手牵手走在大马路的。田间的马路大多没有修善过,虽然坑坑洼洼,但还算平稳。 “爹娘他们回去了吗?”陶雨问。 “还没,咱先回去,过会我再带盒饭回来,还得把板车推过来拉玉米。” “哦哦。”陶雨点头,事实上剥玉米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玉米也会分成好几个品种类型,比如说拨成玉米粒,还有做成玉米粉。 对于现在机器并不发达的时代,全靠人工。需要投入很多的人力物力。 陶雨倒是庆幸她和顾正倾在,能稍微帮点小忙。 她瞧着眼前晃过一个人影,见到她时,神色慌张的扭头就跑。 “噗……”这种人就是不打不长教训。 拉着顾正倾的大手快步跟上,兴致勃勃到,“我发现在你们这也同样很流行白莲花和小渣男的新品种。” 顾正倾皱眉,视线停落在跑远的二狗子身上。转身问陶雨,“我不在,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陶雨立马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她可不是圣母,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歹毒女人。 既然那人长了浩浩给的教训,那就适可而止吧,回头顾正倾把人给彻底揍废了,她是不是就没人养了? “那手腕上的疤痕怎么回事?”顾营长产生了质疑,他前天回来,还没注意到,白天有光的时候才注意到。 疤痕不大,很显然不是最近这几天有的。 “就你这名号,我拿出来谁还敢欺负我,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陶雨承认自己开始吹牛皮了。还不打草稿。“嘿嘿……” 31. 夫妻小情.趣 有你,我学会了撒娇 31 陶雨以为顾家没人, 外头大院门是敞开的,她一猜里面的人肯定不少。 最起码,她还清楚的记得顾正倾妹妹这几天从外地赶来, 就在家里多留了两天。 陶雨是见过她的, 浓眉大眼看起来很精神,也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青春劲。 她觉自己目前这个心理年纪是无法攀比的, 因为……陶雨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活力,大概是来到这的心态问题吧, 以前有理想,有追求, 现在只想着能吃饱就行。 感觉这样想太颓废,好歹她也是个中戏大学生。 不过如果有羽毛球这些运动工具的话,她相信自己能从白天打到凌晨。 刚进门, 迎面装上了两位将要离开的“贵客”! 一位是顾路程,顾正倾他大哥, 陶雨认识, 还有一位是挺着个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对于这个时期来说,女人穿着打扮已经算是时尚顶尖的品味了。 想是顾路程这次傍上富家女了? 陶雨不好奇,更没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她就是不明白已经和家里人撕破脸皮了,干着出.轨的缺德事, 他哪来的脸又回来? 所有人都为了顾路程的事情身心疲惫, 引起事端的人,反而站在这神采奕奕。 “正倾刚回来?”顾路程见人,有说有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 宝贝似的塞进顾正倾手上。 后者推开,扯着嘴角冷笑道,“我不抽……” 两兄弟之间一对比, 身高差远了。陶雨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 “哈哈哈,我忘了,你现在可是营长了。”被拒绝后,顾路程强颜欢笑,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满,只有讨好。 陶雨见他又在自己的手提袋子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几个鸡蛋和一些糖果。笑眯眯的递给陶雨。“我和小凤下周的喜酒,听说正倾回来了,俺俩人特意来请的。” “你还是把这些东西拿给你自己亲闺女吃吧。” 陶雨往后退了一步,没接。他估计是知道没有家人到场的婚礼,只会成为邻里邻舍口中的笑柄。 当然陶雨拒绝也是有理由的,上一刻还对她大打出手的,现在就来献殷勤,前后转变有点大。 “不要就不要,你还想跪下来求他们要啊?顾路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那孕妇不见着顾正倾还好,见着人再跟自家男人一对比,挫败感一下子就来了。顾家这么俊俏的男人放着不要,她怎么就看上了顾路程?“我可不想低三下四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爱来不来。” 陶雨没吭声,察言观色,真是有点担心这女人顽劣的性子要真是遗传到孩子身上,该有多悲剧? “那你快回去吧,我们也没想去,还真麻烦你带着肚子忙活了。”陶雨不跟孕妇生气。 “切,农村人就是没见识,顾路程你瞧瞧你们这一家乡巴佬。我这喜糖可是带纸的,他们八成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哼,神气什么?”孕妇手里拎着包,气的跺脚。对着顾路程又是掐又是打的,拿他出气。 听完她这堆唠叨声,陶雨差点笑哭,因为糖是不是纸包着的,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陶雨承认她一开始是表现的有点疏离了,孕妇难免脾气不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本就不该和孕妇计较什么。 但是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个孕妇,还抱着被全世界包容的态度,本着五湖四海是她娘的想法来讽刺别人,这就不太对了。 她就是再口出狂言,顾正倾也不可能欺负女人,更何况是孕妇,这样子一闹,还真是不敢对付她。 陶雨耸耸肩,往大门口一看,一辆老式的自行车,车前还寄了朵大红花,她不动手,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来你一定是城里人了吧?” 陶雨这话颇有几分赞许。 那孕妇听后,叉着腰一副藐视一切的清高样子。“真没见识!” “我看你肚子也挺大,本来路就不好走,还骑着车,孩子可折腾不了,叫大哥买辆车吧。你们现在毕竟是城里人,不算什么事吧?”陶雨勾唇,果然看到孕妇脸上铁青的面部表情。 这才高傲了没一会儿,就被陶雨拆穿了谎言。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受。 “顾路程,你瞧瞧她,她欺负咱!” 陶雨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她敢欺负孕妇吗,别说顾路程了,就是顾正倾也要本着军人为人民服务的义务制止她。 “我是吃你家大鱼大肉了,还是甩你几巴掌了?”陶雨双手一摊,被身后男人扣住腰肢,她仰起脑袋看他,一脸委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在这个男人面前撒娇了?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顾正倾开口,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甚至一眼就看穿了顾路程来这的目的,“需要多少封礼,我寄过去?小雨不想喝喜酒,我们就不去了。” 封礼?原来两人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是为了封礼? 直接给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们了吧?要是不给,血缘的亲戚关系摆在那,是铁证! 陶雨思绪飘的远,待到顾正倾妹妹顾闫妮从屋里出来,她才回过神。 顾闫妮手里还捧着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看样子也是对自己这个大哥印象失望透了。“还给你,我们家不需要,以后也别来了,别管你娶几个媳妇儿,就是娶一百个那也是你的事,跟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少送礼了,虚伪!” “哎,你这死孩子……还有没有教养?”那孕妇怒意更深了。 “对对对,就你有教养,你娘教你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你的教养我还真学不来!”顾闫妮回击道。 陶雨很差异,她不太清楚原主和这个小姑子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估计不太好,甚至没怎么见过。 因为她前段时间见着顾闫妮时,她眼睛里透露的是陌生。举止文雅有活力,这一面陶雨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他们在斗渣渣的方面上,有了共同的特点。 “你说谁是小三,我这是遇见路程太晚了,我要是早认识,能轮得到你在这说屁话?” “够了!” 男人吼了一嗓子,语毕,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一下子再也没有了声音。好似这一刻,连根银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似的。 “都说完了吗?”顾正倾又问,突然的烦燥和不耐烦。一句两句的,他一直在隐忍发怒。 顾路程想着顾及颜面,该解释点什么, “正倾……” “闭嘴,带着你的人赶紧走,你知道我的脾气!” 看得出来顾正倾也是有脾气的,但谁都有底线。 果然两人见顾正倾的态度转变,灰溜溜的推着老式的自行车离开了。 “进去吧,他们下次应该不会来了吧。”陶雨不会安慰人,更没有见过顾营长真正生气的样子。 她拉住男人的手臂,没有丝毫动力,想想又跑到他身后,双手抵在他的背后,想要把人推进去。 她这点力气对于顾正倾来说不算什么,结果自己最后反倒是被男人单手一把扛起来,挂在肩上。 妈呀,抵的陶雨肚子疼,她不悦的捂着脸,真不知道男人脑子里装了什么,这种夫妻小情.趣,难道不应该在没有人的时候吗? 更何况现在还有顾闫妮这个大活人。 32. 算卦催生 你想去哪,我的背永远是你的…… 32 陶雨最近脑子很凌乱, 因为自从顾营长开了荤,总会不顾她的意愿动手动脚。 作为受害人,陶雨坐在高挑的椅子上, 见男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她跟前, 即便是这样,从身高和气势上从没有输过。 “陶雨!” “在!” “这是最后一次, 不管对谁,如果我不在你身边, 你这样是会被欺负的。” 陶雨觉得有道理,刚才看顾路程捏着拳头, 差点要扑上来咬人。上次也是那样,顾正倾不在,她被欺负了, 一屁股摔在地上,疼了一个星期。 但她还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顾正倾, 这次听完他的大道理, 总感觉自己完全是在作死边缘试探。 但如果是对方言语攻击,这个陶雨可能忍不了,顾正倾作为男人也有让步。她就当作自己身为女人,有男人护着天不怕地不怕好了。 陶雨仰起脑袋, 双手被顾营长大手攥在手里。 “别生气了, 媳妇儿。” “啊?我没生气啊……”陶雨耸耸肩,她这是看不惯那女人说话的口气。再说原来火大的不是顾正倾吗? “生气对备孕不好,以后生出来的万一是气宝宝, 怎么办?” 陶雨:“……” 语毕,她刚才对老狐狸突然产生的一切好感,全都破散了。 陶雨把手挣开, 阴阳怪气的责问道,“原来你处心积虑关心我,只是为了孩子啊?” “不是的,媳妇儿!”顾营长开口解释,怕被冤枉,还有点着急,“媳妇儿,我只爱你,只爱你,还会把这点爱分点给孩子。” 看来顾营长这次目标很大啊,吃干抹净了大的,还想着要个小的。 现在就差把陶雨供起来了。 “哦。”小媳妇儿点头,她不想把事情想的太宽泛,而且她觉得现在也挺好。 虽然离开了本该属于她的时代,但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充足,不至于太盲目。 她顺从的样子真让人心动,顾营长内心做了一番小挣扎,终于做出了决定。直起身,双臂撑在陶雨座椅两边。 厚颜无耻的把陶雨圈在怀里,正准备做坏事的时候。外头有个刺眼的灯泡进来了。 “哥,吃饭了,我把饭做好了。”顾闫妮手里端着碗筷,进来放在木桌上。正巧见着自家二哥从陶雨身上退开,两人脸上都红彤彤的。 这两天天气也不算热呀! “好。”顾营长轻咳了两声,在陶雨脑瓜子上轻轻一吻,算是满足了。跑出院子,把柴房蒸笼里热的红豆馅馒头端进屋里,放在桌上,又问,“奶奶哪去了?” 闻声,顾闫妮抬头,把手里空着的碗递到陶雨跟前,不声不响的倒了碗水,“哦,奶奶今早就出去了,去找东山一个算卦的和尚去了。” “算卦?”要花钱去算卦吗?那改多浪费!陶雨就是很不明白,那会算卦的和尚还能升天成仙不成? “嗯,拦不住,说是要算算顾家什么时候有长孙,再说这哪是算一卦就明了的事情?”顾闫妮碎碎叨叨道,她毕竟也是上过学的,什么好什么坏还分的清,只是上了年纪的长辈们有点迷信罢了。 “在哪个东山?这么大年纪了她走过去?”顾正倾问。 “一会闫妮,你过去看看,不怕她迷路,就怕路上耽搁。” “好。” 老太太怕是经过顾路程这事后,心里没底了,现在全心全意把希望寄托在陶雨肚子上。 顾家人也都是这样想的。大儿子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陶雨在顾家这段时间下来,一般重活粗活都不让她帮忙。更纳闷的是,当初一屁股甩在地上,顾娘几次要带她去镇上的大医院拍片子。 都被陶雨回绝了。家里本来经济状况就不太好,又是给陶雨做饭又是忙里忙外的,她可一点也不想给顾家添麻烦。 索性也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不知不觉突然感觉自己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想起来陶雨娘当初对原主使用的手段。只要不让她喝烧糊掉的纸水,做什么陶雨都愿意。 饭后,所有人都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在这里没有闲置的人,哪怕做出的贡献过少,那也是勤奋的。 顾家仓库有辆板车,就是那种类似跷跷板一样,中间放了两个轮子的手推车。 堆积在仓库里,被塑料篷布盖着,已经积灰了,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 陶雨帮忙把篷布先开,整体来看,板车还是挺干净的。 顾正倾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平铺在板车上,示意陶雨上去,“上来坐好,我推着你。” “啊?哦,好。”陶雨有点怕,小心翼翼的一屁股坐在正中间,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怎么办,这毕竟不比四个轮子的稳定点。 “话说,你以前也这样帮忙吗?” “嗯。高中那会,写完作业,就来帮忙,也没有什么事,后来高中毕业后,就去部队当兵了,没有时间顾家,偶尔回来两次。”顾正倾简单讲述自己的经历。他笑笑没再说太多。 “那后来呢,你没上大学吗?” “没。” “为什么啊?”陶雨问完,发现自己可能戳到了人家的痛处,她早先就该估计到这点的。 “也是一点小遗憾吧,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他现在有了责任和使命,本就无心再去弥补什么。 那个时候家里经济状况并不会,更何况一家四个孩子,每个都需要上学,自然负担也大。 高考后,他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不过很无奈,出于家庭经济原因,他没去,正巧赶上部队招兵。 一晃十一年过去,他当上正营长的位置,也付出了很多艰辛。风风雨雨过来了,受的大伤小伤不在少数 。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负责任明辨是非的男人。在有经济条件养的得起的下,才首肯跟陶雨商量要孩子的事情。 不过她没表态,顾营长只能厚着脸皮默认了。 反正媳妇儿给丈夫生孩子天经地义。 “喂,那你年轻时有喜欢的女孩吗?”陶雨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其妙提起这事来。她纯粹是好奇,一般优秀的那人少说也有几段故事。 陶雨的问话,听在顾营长耳朵里,略微有点别扭,什么叫他年轻时? 小媳妇儿这是变相说他年纪大了? 难道三十多岁不是血气方刚的而立之年吗? “喂,我问你话呢!”她坐在板车上,先前路面有点颠簸,现在到了平坦的大马路上,较为好些。 陶雨支撑着下巴仰头又问他,顾正倾这样一声不吭很容易让她误会的。她耸耸肩,“你要有难言之隐,不说也没关系。” 她只是觉得既然是夫妻,已经赤诚相待吧,到到底也是需要点隐私和空间的,她不强求 。 板车突然停了下来,陶雨听到顾正倾喘着粗气,突然竖起三根手指头,指天发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也是只会对你恋恋不舍,如果之后会移情别恋,那就让老天爷今晚就劈死我吧!” 陶雨:“……” 这简直比喝水塞牙缝的毒誓还恨呐。 陶雨可不会学着电视剧里小鸟依人的女主,亲和的用手堵住男主的嘴巴,然后再嗲嗲得来一句,我不许你这样说~ 陶雨认为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可她没指望顾营长会对她忠贞不渝,哪天,或许真的有哪天,自己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办?为了自己的誓言不再娶?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这么激动干嘛?” “婚姻的事情,我们彼此都要互相敞开不是吗?”他说完,调课,低下脑袋,故意背对着陶雨在她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媳妇儿,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抓稳了!” “唉唉唉,不行不行,我怕被甩掉。很疼的。”陶雨怕,人工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心翼翼的抓着一边不松手,闭着眼睛也不敢睁开,小嘴巴还喋喋不休,“顾正倾,啊啊啊啊,敲尼玛就是有力气使不完来欺负我!啊啊啊啊啊!不公平。” 顾正倾不接我,把车速降到最低,最后缓缓的推着,也许他的热情太火热了, “什么是公平,换成你来推我?” “才不,我哪里推得动你!”陶雨一边摇头一边吐舌头。被推着的确很轻松,最起码不用走了,她是第一次尝试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一方面不信任的同时,也带着好奇。 “那就坐稳好好享受。回部队后,可就没有板车给你玩了。” 有时候不管是困难还是美好,过去了都变成一种回忆。 “那有什么可以玩的?” “有马,你想去哪,我的背永远是你的。” 33. 顾正倾家庭地位很低 可我也没见到你大…… 33 玉米地很大, 几个人忙活着只掰了三分之一的区域,没再继续,怕今天拉不完, 掰下来的玉米全都堆积在板车上。 一趟是运不完的, 顾正倾和顾爹运了好几个来回。次次都要搬到家里的小仓库卸货。 陶雨没干什么重活,只是简单的小忙帮帮而已, 其他也不会,掐着陶浩浩放学的点, 准备离开。 顾娘在后头把她人给叫住了。手里拎着挺大一包袱递给陶雨。 不算重,但也不轻。陶雨下意识的接住, 不明白什么意思,给她的吗。就听顾娘道,“这是咱前院种的葡萄, 还挺甜,种的不多, 带回去给你爹娘尝尝鲜。” “哦好, 谢谢娘。”陶雨把包袱抱在怀里,是个灰色的布袋子,里面几串葡萄,还有零零碎碎掉下来的一小颗。 和后世相比, 这些葡萄要大一些, 应该没撒过农药。 “那……晚上是直接搁那住,还是……”顾娘又问,这几天心神不宁, 左眼皮一直跳,她寻思着可能会有什么好兆头吧。这次趁着陶雨还没开口,忙道, “这样吧,我让正倾晚上过去接你。” 陶雨扯着嘴角,总感觉顾娘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一样,她不想麻烦别人是真心的,“不用了,他今天够累了,还是别去接我了。再说我在哪都一样睡。” 听陶雨这样说,顾娘有点着急,她是替陶雨着急,自己儿子气血方刚,又年轻有为玩,她怎么就不主动点呢?“那怎么能一样,你俩才新婚多长时间,没一年呢,这火热劲可不能断了。就应该趁热打铁。” “???”这句话言外之意有点复杂到难以理解,陶雨愣神,决定先解决当下,“要不,要不我……看看时间,早的话就自己回来。” 在这样坦白的真心话面前,再去拐弯抹角难上加难。陶雨就是这样,甚至找不到理由转移话题。 不管之后会怎样,她心里隐隐不安,陶雨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真有人逼着她喝烧糊的符纸,那她就先咬死顾营长解气,再去找那神棍算账! 她想到顾正倾那副忠犬的模样,估计是咬他,他也会把自己洗洗干净,心甘情愿的凑过来吧。 “也行,等过段时间,你们有消息了,家里正倾的房子还得重新建,我和你爹帮着张罗张罗。” 什么是你们有消息了? “哦,那娘我先走了。”陶雨拎着袋子,不知所措,刚开始来到这时,是埋怨的,也是痛苦的,只是她没想到不到半年的相处下来,她竟然没有了当初飘忽不定想要逃离的想法。 陶雨甚至认为,有这样的婆母也不算错。 她瞧着顾娘依旧站在田间这条小道上,也不走,陶雨转身回头招招手,“不用送了娘,你回去忙吧。等见到正倾就跟他说我过去了。” “行,路上慢点。”顾娘就在后头望着,从什么时候起,感觉她这个儿媳妇儿,真的变了…… 直到陶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田间小道上,消失在密密麻麻的玉米田里,顾娘这才转身离开。 她只是对陶雨近期的转变有点适应不来,变得就像身体里进来了另一个人似的。 顾娘四个孩子,除了顾正倾,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顾正倾成绩一向很好,不管什么考试都很有把握能听过,高考那会顾娘顾爹已经做好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大学。的准备了。 最后顾正倾没去,自作主张去部队当兵了。一去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他的转变像是一霎那间。没有了过程。 两夫妻心里也挺内疚的,也有点小遗憾,当时家里太穷,经济也上不去。在农村除了种地赚点零碎钱,要么还有坏掉的亏本生意。这才让儿子选择另一条路吧。顾正倾只是太能体会爹娘了吧。 两个儿子两个闺女,最小的闫妮初中辍学后,到厂子里给人家打工了。大闺女也早早家人了,一直没怀上。再加上老二顾路程又闹上这一出。 老人家再大的宽容心,也心力憔悴了。 四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追求和前进方向,家里每年的收成,都靠这顾爹顾娘没日没夜的忙活。 顾娘对陶雨的态度渐渐好转,这是事实。但愿陶雨能随着她想要的形象转变 。 今天在地里遇见二狗子本就让陶雨觉得浑身不自在,在路上的时候,不得不让她加快回家的脚步。 索性家里有人,外面大门半掩着的,陶雨推门进去,“陶浩浩,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刚喊完,人没出来,窜出来一只猪,仔细掂量了一会,陶雨蹲下身,拍拍这只猪的脑袋。 它是得多爱干净,从它身上居然找不出任何小污垢。 “你一只猪在家吗?”陶雨感觉自己问的简直废话。估计是无聊透了。 号称“陶小雨”的小猪崽子屁颠屁颠的又窜到猪圈篱笆外,这里面有很多大型猪,都在睡午觉。 它的意思很明显,家里不只它一只猪。 陶雨进屋,那只小猪也跟进来了。她从袋子里摘掉一颗黑溜溜的葡萄塞进它的嘴里。 陶雨没想到这只猪不但会吃,还会吐仔。 从今往后她对猪有了新的认知。 “吃了我的东西,以后你就是我的猪了,知道吗?”屋里大厅没人,她搬着小板凳,坐下来自言自语,又喂了一颗葡萄给它。 它估计没听明白,原地转了几圈,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它身形很胖,尾巴又短,陶雨很好奇它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尾巴的? 从它身上,陶雨竟看到了哈士奇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陶浩浩刚醒,从屋里出来,见陶雨没有了嫌弃,反倒是惊奇。直径跑去大院里,打了盆水,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下。 陶雨翻白眼,已经做好了斗智斗勇的准备了,“来给你补课,不然呢?” “又这么好心?”明明前几天他阿姐被气的差点动粗,现在又来装好人,给他补课? “想的美。我是需要回报的,你以后少惹我生气就成。”陶雨叉腰,把那一袋子葡萄放桌上,“婆母让带来的,你尝尝。” 他们这地方兴产农作物,像些水果几乎没有多少人去种,后世讲究养生吃的营养均衡,在这里除了吃饱,一般没什么讲究,毕竟物以稀为贵。 “姐,呃……”陶浩浩不忌口,给什么吃什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突然降下来讨好的口气,让陶雨有了些许提防,“嗯,你说吧。” “你今晚做饭吗?”他似做生无可恋,又抱有一线希望一样。看的陶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情况。”陶雨嘟唇,微眯着灵动的眼睛,准确无误一巴掌拍他大腿上,“怎么了?你想给我学厨艺?我还不教呢。” 陶浩浩吃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面色还嬉皮笑脸的,他无所谓,就是嘴欠抽:“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陶雨: “……” 陶雨气的眼珠子都瞪直了,完了,气的心口疼! 你想想他一个十七八岁的人了,这么大整天胡闹,还不会做饭,陶雨爹娘早出晚归,陶雨不在的时候,他随便啃点干粮。现在陶雨在了,嫌弃她做的白菜汤猪都不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瞅我干嘛?我说错了吗?”陶浩浩一屁股坐在桌上,他耀武扬威的样子,根本没看重陶雨。 “你没说错,好的很呐。以后……以后我做饭你再敢吃,牙给你敲掉。”陶雨恨的牙痒痒。“还挑食?活该你瘦,作业拿出来写。我这么努力给你补课,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我大可回部队过逍遥日子。你要是没考上大学,这辈子就给我做牛做马吧!” “别别别,姐你祸害姐夫就够了,你还让你弟也做牛做马?”陶浩浩边说,边把作业本从挎包里一本本抽出来。特意离陶雨远点,怕她忍不住又拿本子抽人。“唉,你平常都是怎么对付我姐夫的?听你这口气,他日子不好过啊,啧啧啧。” 但是他嘴欠,管不住。 陶雨:“……” 她有点生气,放在后世,别说上学了,就是请家庭老师补课,也是要收费的。她现在无偿给这孩子补课,结果呢,她这个弟弟有毒! 没事,她不计较,再计较就白活了二十多岁了。 “来,我问你。” “昂,说吧。” “你姐夫……我打不过他。知道了吗?”陶雨表达的意思是,顾正倾没有陶浩浩形容的那样无地自容,甚至比压榨到惨不忍睹。 “这样啊?”陶浩浩四下打量,一言难尽的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陶雨肚子上,“可我也没见你大肚子怀孕昂?” “……敲里码!” 34. 魂不守舍 他们需要一个孩子 34 顾正倾把最后一车玉米拖回去, 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伸手把草帽摘了,神情恍惚的只看到顾娘一个人回来,他想到小媳妇儿应该是回娘家了。 进屋喝了口水, 把家里要用的柴火劈了, 然后闲下来觉得浑身不自在。 “正倾!正倾搁家吗?”村头小卖部那家老板娘过来喊人,此刻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怎么了?”顾娘在柴房做饭, 闻声,忙起身询问。“正倾在呢。” “俺家毛蛋发热, 他爹还不在,俺寻思着, 能借你家自行车用用吧。”老板娘脸上很着急,皱着眉角,说不出来的难受。 语毕, 顾正倾把车从墙角推出来,这车座位很高, 他一个大男人坐上去脚刚好着地。可想而知老板娘身形并不高大。 原先是准备找陶雨的。现在 , 顾正倾舒了一口气,决定帮人帮到底。 “去镇上医院?”他把车退出去,问道。 “是的,镇上离得远, 去村里小医院, 烧又退不下来。” “我开车把毛蛋送过去吧。”顾正倾道,走出门,还有点不放心, 回头祝福顾娘,“小雨要是回来了哇,就让她先在这住着, 我怕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害怕。” 顾娘讪讪回答道,“知道了,开车可慢点,咱村里大晚上也没个路灯。” “嗳,那谢谢正倾了,都说当兵好,是个疼媳妇儿的。俺看这话没错。”小店老板娘火急火燎的带着顾正倾往自己家跑。 孩子不大,跟奴奴差不多岁数,生病后没有精神,咿咿呜呜的嘴巴里不知道在咕噜什么。 头很烫,再不送医院,怕是要烧坏脑子了。 村子里没有路灯,两边都是小树林子,这些林子里种的都是银杏树,这儿没有山,坟墓都建在林子里。 这样看来还真是有点阴冷,再想想自家那个小媳妇儿,顾正倾根本就不愿意她在晚上出门。 路看不清楚,只能把手电筒绑在老式自行车车架上。 可慌慌忙忙的根本找不到适合的绳子,顾正倾只能一边控制车把手,另一只手还要连同手电筒一块抓着。 小店老板娘抱着毛毛坐在后座上,嘴巴里稀稀疏疏的咕噜着什么,黑夜中的虫儿叫声太大,顾正倾没听太清楚。 镇上的医院不大,但是能开的药多,也管用。 老板娘岁数不年轻,老来得子,听说就是用了神棍烧的纸符,才有的男孩,后来整个村接连几个村,甚至整个镇子都知道神棍这个人的名号。 “正倾,谢谢你哈,我……”老板娘感激不尽,险些跪下来。只是孩子烧刚退,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边上守着,眼泪婆沙的一下子流下来了,“正倾啊,你们当兵的都是好人……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保证费心费力帮忙。” “下次再说吧。”再说,谁愿意自家遇到什么难处,不是巴不得一路顺风吗? “对了,俺和村里几个娘们都会接生,你家媳妇儿要是快生了,只要你一句话,俺马上到。” 顾正倾:“……?”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是在实际用处中,还真是不可缺失的。 从来没有往孩子这方面想的太多,虽然他这个岁数不算小了,但总感觉离他还是有点远,又很近。 军人的生死已经上交给国家了,只怕自己万一哪天出任务回不来了,那傻媳妇儿和孩子怎么办?在顾正倾看来,陶雨现在就很难独立,孩子对于她来说,可能也是拖累吧。 顾正倾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活着。 “俺瞧着小雨跟你去趟部队,回来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小店老板娘又道,别的不说,就谈谈陶雨这件事情,前段时间她每回都来店里打电话,一两分钟的通话,的确要不了多少钱,以为她会空手离开,结果每次买点小零食带回去,剩下的小钱也不用找了。 “变了?我也觉得。”顾正倾扯嘴笑笑。镇上的小医院里有卖吃食的,就是有点贵,毕竟是晚间,放在外头也没有小摊贩了。顾正倾买了两个肉包子,温热。“我买了包子,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已经打电话给你丈夫了。” “嗳,行。路上小心点,麻烦你了正倾。” …… 顾正倾还真是有点急事,晚上九点多,他有点着急陶雨回来了没有,如果没回来这倒是还好,可回来了,天太黑,是不是又被吓哭了。 这一路上思前想后,他觉得他们需要个孩子。老一辈子的人说过,有了孩子自家女人基本心思就落定,踏实过日子了。 可这并不是顾正倾认为的,如果把两人的感情全部建立在孩子身上,那……真的是慌妙。 回去很晚了,家里人都睡了,黑夜中隐隐有几声狗叫,还有啼鸣的知了声。 他有顾家大门钥匙,用手电筒照明,终于把门打开了。 这屋里没有陶雨房间,要么就是跑去小妹房间睡了,要么陶雨就是根本没回来。 柴房灯还亮着,顾正倾瞧着顾闫妮还没睡,手里端着瓜瓢喝水,他问,“你嫂子回来了吗?” “来了,又走了。”顾闫妮咽了口水,接着又道,“七点多的时候来的,没一会儿就走了。” “去哪了?” “没说。” …… 顾正倾脑子有点乱,二话没说扭头往外跑,惊的家里一条拴了链的狗子下了一跳。跑出门就懵了,这大晚上的先从哪找起。不得不说身为侦察兵出生的男人,如今坐到正营长的位置,是时候发挥看家本事把媳妇儿找出来了,可被慌张担心自责冲昏头脑的男人,基本上关于陶雨的事情,他镇定不了。 是他真的小题大做了? 没有错,陶雨在他心里就是大! 既然陶雨来过顾家那就没不要这么大老远的再跑回娘家,顾正倾猜想,她大概是回家了。只是家里就她一个人,这小妮子难道不怕吗? 没几步距离,顾正倾速度很快,风风火火的赶回去。也巧了,院子里有光亮。大门里头上锁了,锁链还算松散,把手伸进去就能用钥匙打开。 他回屋,房间里灯还开着,小媳妇儿已经睡着了。薄毯盖在肚子上,估计被踢开了。手臂上还有几处被蚊子咬后的小红疙瘩。以及她穿在身上的宽松短裤,短至大腿根。她圈起身子睡觉的模样,出奇的前凸后翘…… 该死…… 顾正倾暗骂,事实上陶雨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仅仅一眼,就够顾正倾魂不守舍了。 35. 离别之前 顾营长你。。。 35 顾营长满头的汗水, 强力的逼迫自己隐忍着,可床上明明就是他合法娶的媳妇儿,何必要亏待自己? 这样想着他扑了上去, 火热的两片薄唇轻巧的堵住小女人的樱桃小嘴。 先是舔了舔, 越发觉得甜蜜。 他动作很温柔,但还是把陶雨吵醒了。顾正倾瞧着小媳妇儿睡眼朦胧的样子, 揉揉眼睛,打着哈气, 丝毫感觉不到危险近在眼前。 她灵巧的小手攀上顾营长肩上,勾住男人的颈脖, 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娇妻,柔柔道,“你, 你回来啦……” “嗯。”他沉声。吻着她的小手,“明天我们回去吧?” “这么快?”陶雨终于提起来一点精神了, 嘟嘟唇很是不满, 可又不想耽误他,“我觉得你还是趁早回去吧,万一因为我耽误了什么,我可得罪不起。” 半响后, 男人薄唇轻启, 眉宇间的愁容更浓密了。他低头,小心翼翼的亲吻着灵动的小媳妇儿,“我要是走了, 你会想我吗” 顾营长说这话时,难以启齿,更害怕她突然而来的抵抗吧。 “应该不会吧又不是隔着一两年不见面。”陶雨撇撇嘴巴, 这样子看来好像自己真的有点绝情,还不留情面。照顾营长这样说,他应该是打算先行离开的,毕竟部队大事小事不能放着不管。越是在顾营长踌躇不决的时候,越应该鼓励他。陶雨这样想着,决定趁热打铁,捏着男人刚硬的脸颊,这样揪出来真的好玩极了,“浩浩还有一段时间就高考了,我得尽一份力啊。” “就是说明天不愿意跟我走?” “呃……”她只是觉得回部队,除了可以跟师父学做缝纫,其他时候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顾营长放在部队圈养的小母猪。 陶雨支起身子想要好好跟他说话,这样被压着呼吸不畅,可刚一扬起脑袋,小红唇和上头的男人来了场世纪碰瓷。这样看来还真像是她主动的…… 结果已经成了定局,陶雨不管了。继续煽风点火,今天不把这禁.欲系的老男人伺候妥当,她就不信陶! “媳妇儿.....”老男人喘着粗气,化被动为主动,软磨硬泡下把自己上身外套给脱了。 虽然从刚才的资判模式迅速进入这道程序,顾营长也很懵。不过陶雨这是第一次主动扑上来,他溢于言表,下一种刻便心动了。 陶雨气结,她有时候是真的低估了男人的力气,却没想到他整个身子压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足以让她不能动弹。 她又不会逃,至于这样八爪鱼似得固定住她吗 “话说...你到底要不要走啊顾正倾同志?”陶雨难得抽空插了一句话,用两只小手堵住他的嘴巴,陶雨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正倾没吭声,愣住不动,他在等,等陶雨的回答。 果然下一 刻,他瞧见自家媳妇儿小鸟依人般的让他心动,这怎能让他舍得高开呢 “唉,你不打算回部队收拾收拾”陶雨又点了一把火,喜滋滋的睁着大眼睛,无辜又可爱。 “收拾什么”顾正倾不解,他这个人处理方面不管是大事小事处理到极致,正思索着陶雨这话的意思,就听小女人又嘟囔着小红唇 。 “看来顾营长还是比较向往一一个人的睡眠,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闻言,老男人有两三秒钟的呆滞,随后直起身,一种看飞碟似得眼神和陶雨直视。 半响,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下床,穿上鞋,动作毫无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顺便把先前脱下的军装大衣穿上,男人这才郑重开口, “我今晚就去买车.....” 他用几秒钟时间做了一个很严肃的决定,部队军属大院里,他们那屋床必须得拆一个,实在不行两张床用钉子钉在一 起,顾营长是这样打算的,不然呢,好好一对新婚小夫妻,分床过日子 顾正倾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翻身做地主了。 “那现在呢”陶雨嘟唇,翘起白嫩的脚丫子,抵在顾营长胸口的位置画了几笔,毫无罪恶的笑了笑,她本来就穿着短裤,整条腿毫无遮掩的展现顾正倾面前,她道,“顾营长今晚……是要走吗” 不得不说这波美人计真是把顾正倾整个人都迷得死死的,他对陶雨从来就没有免疫力。 “那我明天再走...”顾正倾喉咙滚动,咽了几波口水,最后感觉一 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 果真是美色当头,他是憋坏了吗还是憋到上火 “呃……你没事吧”陶雨问,爬起来找了一堆较为粗糙的纸,亲手堵住男人流血的鼻子, 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玩过火了,这里没有免女.郎的衣服,她要是穿上了,还不得让顾营长吐血? 果然还是顾营长较为保守些。 惹火老男人的代价是残酷的,最起码陶雨是体会到了。 半夜地腿抽筋的厉害,哼哼唧唧的翻个身,睡不着,继续翻身。 “还疼呢?媳妇儿...”顾营长警觉性一向很强,陶雨稍有些动作,他就醒了。知道她难受,光裸着上身爬起来,给陶雨揉揉。 陶雨懒得在动身,任由男人对自己拿捏。他要是再敢胡来,那还真的是过分了 。 “我回部队后,别一个人住这了,在咱爹娘那都行。需要什么告诉我,你一个女人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的。” 陶雨眯着眼睛,觉的顾正倾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当下点点头,没有应付的意思,等陶浩浩这边一考完试,她就立马动身去述州。 这是顾营长的意思,陶雨无所谓,无论在哪,她觉得只要能找个谋生路的法子做做就好。 再说了顾营长手头上的事情多,陶雨也不好因为儿女情长的小事拖累他! 36. 收活做缝纫 猪皮都搓红了! 36 陶雨亲自把顾营长送去车站, 回去的时候,自己推着老式自行车,她这副身子能够着车把手刚刚好。 就是想要踩着脚踏板, 坐在座位上成了奢望。 简简单单的一辈子, 遇见的人很多,擦肩而过的更多, 可极少人能被你记住一辈子。 她想……也许像顾正倾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很难忘记吧。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月时间, 陶雨发现自己变懒了,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古时候刻苦肯学的才子, 会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到大山另一边拜师学艺。 她指的是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常言道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的特例,陶雨认为陶浩浩绝对是那种捡了西瓜还能吃桃的人。吃饱喝足后还有老师上门授课? 她决定开始锻炼这孩子的意志力。 将这消息传达给陶浩浩后, 那孩子十分坦然, 一手拽着猪尾巴,一手用瓜瓢灌水往猪身上泼,这才终于肯抬头瞧瞧陶雨了,他冷哼, “姐夫都走了, 你不住在这,还往顾家跑?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我行的正坐得直,你还想挖我墙角?”陶雨皱眉, 发现陶浩浩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早熟。 往常给陶浩浩辅导功课,她已经习惯性的往顾家跑了,也并不是疏离陶雨爹娘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想用小卖部里的电话机。有时候恨不得一头扎在那,铺几张报纸在小店门口睡上个几天。 陶雨只是在等顾正倾的电话。 本以为那天送走他之后,晚点的时候能接到他保平安的电话,没想到一连三四点都没有回应。 陶雨觉得时间长了,她可能就忘记顾正倾这件事了,也许他部队的事情是真的忙。 “啧啧啧,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又背着你亲弟弟给顾家那丫头买馋嘴食了吧?我的姐,你想到哪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陶浩浩嘴巴里那丫头是谁,顾正倾小妹顾闫妮。 陶雨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好手艺,脾气有时候也糟糕,但公平观念极强。上次给陶浩浩买了包瓜子,前几天给顾闫妮买了一包,陶雨认为这样挺公平的,但是陶浩浩不那么认为,一直记到现在。 男孩子嘛,心大点! 陶雨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抓住小猪后蹄子认真揉搓起来。 “我还能想到哪去?”陶雨轻笑,突然转移话题,“你把它收拾的这么干净,什么时候抽点时间把你扔在床上的衣服洗了?” “要你管?” “我不管你倒是洗啊?”陶雨就是看不惯,说白了作为外人她可以完全做事不管,但这是个想要当兵的孩子,连自己日常自理能力都伺候不好,还能指望他做什么。“走开,猪我来伺候。”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尬聊,有段时间陶雨差点撸起袖子跟他干起来。 陶雨作势要把小乳猪圈在身前,那小猪反倒不领情,嗷嗷叫了两声,扭着屁股哆嗦了两下,把身上的水滴甩尽。 这不经意的行为,真是萌了一脸血。 “干啥,你看它都烦你了。” 陶浩浩这个年龄就是叛逆期,再加上还不算懂事,不懂得分担,把陶雨整的不知所措。 “死孩子说啥呢,那是你姐!”陶雨娘手里攥了把韭菜往陶浩浩后脑上抽,当然力道也不重,但足以让浩浩闭嘴不言。 陶雨向他俏皮的吐吐舌头,幸灾乐祸。按照后世的年纪,她比陶浩浩也大不了多少,相处久了,一样没心没肺。 吃瘪的小伙子当然不服气,鸡蛋里挑骨头似得,“是是是,嫁了人,是营长夫人就是不一样。” 陶雨不跟他计较,完全是无用功,就当他年纪小。心里头是不计较,可嘴巴没来由的就想和他斗斗,“你该不会嫉妒我吧?那你干脆也找个营长,拿个营长夫人当当?” “切,我以后是要继承我们陶家皇位,传宗接代的。跟你能一样吗?” “就你屁话多,吃完饭跟你姐去赶集买点盐回来。”陶雨娘穿上围裙,这还是陶雨在群里借人家缝纫机做的。 除了色泽单调,其他都做到了极致。可这个年代衣服的布料本就没有什么花色。她除了会剪裁缝补之外,刺绣根本谈都谈不上。 “村里小卖部没有卖吗?”陶浩浩不情愿,瞪了陶雨一眼。 “好几天没有货了,你要不去买可别埋怨俺们烧出来的味太淡。” “那让我姐一个人去不行吗?她又不是不认得路。” “你跟着你姐去帮撑着点,还能少块肉啊?”陶雨娘作势抬起手胡他两巴掌,真是欠揍。“你在家里也不好好看书,你能有什么事?” “行行行。” 今天刚好双休,像陶浩浩这样年纪的孩子,虽然没课,但都在紧张的复习中。陶雨耸耸肩,看浩浩这孩子还在执着的给猪洗澡,他应该很揪心吧,猪皮都被他搓红了。 知道他压力一定不小,不仅仅是带着全家人的盼望,另一方面还有他自己对上军校的追求。陶雨也不知道他自后的成绩如何,反正该尽力了就不遗憾,但是……“你没事拿猪来解压干嘛?” 名唤陶小雨的猪猪,对于它来说从没洗过两个小时的澡,从没被两个人伺候着搓肩擦背,感觉屁股上那颗媒婆痣都快搓掉了。这个牛够它跟同类吹小半个月了。 闻言,陶浩浩把身上衬衫一脱,动作利索的把小猪身上的水滴擦干净,自己光着膀子回屋找衣服。 这儿没有洗衣机,想在河边石岸上洗,那儿又太远,所以每家一口井是必不可少的。 “出来顺便把你那堆衣服抱出来,我来帮你洗吧。”陶雨实在忍受不了他忧郁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得。 下午吃完饭出门,天气不算太热,有丝丝凉风。 她打算看看街市上有没有卖布料什么的,贵的话就算了,但应该不会比在述州的贵,毕竟两个地方发展水平不一样。再说了陶雨感觉自己的小钱包日渐消瘦,是时候找点活让它胖起来了。 原本是和好好一起去的,现在陶雨娘也加入了,说什么陶雨来这么久了,得买几件衣服穿穿。 陶雨一直婉拒,她整天穿一件衣服,也是因为当时匆忙赶来,衣服带的少。但无奈,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虽然这种爱倾诉的对象不对,但真实感是可以触摸的。 放在以前,陶雨家庭中除了妈妈好像也没有谁了,家里很冷清。像那些远方亲戚根本闻所未闻。这也许就是独生女的特殊性吧。 “学缝纫的活多长时间了?”陶雨娘问,刚出了村,在大马路上散步的人也多,毕竟大多是交通工具只有步行了。 “也就差不多两个月吧,不算是熟悉,做点小衣服也还行。”她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天赋,主要是那段时间真的没日没夜的苦心钻研。 陶雨娘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啥也不会做呢。” “我……我不是还会洗衣做饭嘛。” “你要是真能上手,咱村里可多要做衣服的主儿,你在家也没什么事,还能接几单活做做。下地干活什么的你也别去了,别把手折腾的像我和你爹一样。” 陶雨娘的心意陶雨领了,只是,“我要是做出来,人家不喜欢呢。” “俺看你做的不错,只要尺寸正好,没有残缺,谁还管喜不喜欢。再说咱家里还有台缝纫机,明天搬出来放太阳底下晒晒。” “行,谢谢娘。” “呦,才多少天,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娘还用你谢?” “嘿嘿。” 37. 说好二人世界的呢? 说好睡一张床的呢…… 37 陶雨娘叮嘱陶雨给浩浩补课学习是好事, 但总往娘家跑,婆家总会说闲话。 她答应下来了,心里有数。 浩浩蹬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走在前面, 她和陶雨娘并肩而行, 后者突然一脸凝重的问道,“小雨, 能考上军校分数可不低吧?” 陶雨爹娘没读过书,字也认识不了几个, 但在思想上是开拓的,最起码懂得知识改变命运, 放在哪个父母身上,也不想孩子被困在穷山村一辈子。 陶雨不敢下结论,谁知道现在不同时代的分数线多少呢。 “有点悬吧, 其他类型的大学还是挺有希望的。”不得不承认,浩浩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 只是有时候心情浮躁安静不下来, 课上没听到的,自然也不会。经过这段时间陶雨的传教,基本上教过的都会。还有的就是陶雨也没搞清楚的题目,“怕就怕在他只想上军校, 毕竟答应过得, 不能食言。” 之前说要是军校没考上那就直接进部队从义务兵开始做。 陶雨想着,要是差一点点没考上,那不就太可惜了吗?再说现在有很多发展空间, 也许是她并不理解当兵在陶浩浩心目中的重要性。 一切随缘,到时候再说吧。 “俺还想着到时候要不你给劝劝?” 还劝啊? 陶雨砸吧砸吧嘴,她虽然戏精, 但编排的理由也需要充分些,上次连哄带骗把借口用完了。善意的谎言说多了也不好,甚至还需要无数谎言来弥补。 她刚想要开口,就见陶雨娘叹了口气,“劝不动就算了,娘也不能难为你。前两天出门遇见你婆母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好说话了?” “她说啥了?”陶雨问,闲聊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消遣。 傍晚稍微有点风,出门溜达的也很多,街市上很热闹,尤其是嬉戏打闹的孩子。 “也没说啥,就是问问你是不是有了?” 陶雨不怒反笑,呵呵的问,“我有……我有什么?” “小雨啊,你别怕,别怕,你婆母就是问问。你刚结婚那会见到她人吹鼻子瞪眼的,连着那顾老太太也是。还以为开窍了,我看她是想孙子想疯了。” “哦哦。”陶雨讪讪笑着,就怕想到什么说什么。也许是时代背景不同,这里的老人家陶雨认为比较朴实些,一生不追求什么名利,只希望儿孙满堂,另外都能考上大学,然后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你婆母家大儿,在外头的女人生了没?”陶雨娘接着又问。这件事情闹腾的老大,隔壁几个村都有所耳闻。就是顾路程那个不知羞耻的,现在还该明目张胆的要办喜事,这不是来要喜钱的,还能干什么。 闲聊之余,这一直是邻里邻舍的热门话题。谁都不大好意思上门打听,却又好奇心极重,纷纷把主意打在陶雨娘身上了,谁让她和老顾家是亲家呢。 陶雨在柴米的摊位上犹豫不决,她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但也要有勤俭持家的态度。陶雨娘问话,她就接着,一问一答,毫不避讳,“大概还没生吧,那女孩都是在她娘那养胎的,过几天好像就办酒席了。再不好也不能在酒席前几天生啊。” “说的也是,你那天去不?” “不去。”她跟他们又不熟,本着顾路程夫妇那天对她包括对顾家人的态度,陶雨熟络不起来。“我估计婆母他们应该去吧,毕竟是亲生儿子,做了再不好的事情,那女人怀的也是他们顾家的孩子哇,逃不了的事实。” “顾家其他人我清楚,正倾做不来出轨的事情来,俺和你爹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一看一个准。” 陶雨跟着笑道,“是是是。” 他顾正倾就算是出轨了,陶雨还真没想过这样事情的后果。 也许装作无所谓拍拍屁股离开他?也许也向叶晓薇那样哭得死去活来? 陶雨脑子懵懵的,一想到他回部队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打来电话,开始揣测那送饭的狐狸精是不是又来勾引她家顾营长了? “先买点盐,你看看喜欢什么,咱找中意的买。” “也不用,我想买点布料,然后回去自己做。” “随你。”陶雨娘巴拉巴拉的说了几句,前头陶浩浩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在原地转着玩,做娘的有意提醒,“你慢点,回头摔着了。俺和你姐可没有力气把你抬回去。” 陶雨买了几段布料,还有一个牛仔布料,这应该他们那个世代最流行的款式,但在这里没有什么创新,价格卖得不贵。好像牛仔缝补出来颇有一定的难度,陶雨还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带回去研究。 晚上回去的时候,路过顾家村子,被村里小店老板娘叫住了,说是部队里顾营长打来电话了。 这时候陶雨显得要比前几天淡定多了,毕竟她最近找到不少事情做,也忘记了顾正倾这茬。 问候陶雨娘母子让他们先回去,后者大手一挥,说来都来了,就去顾家坐会喝口热茶。陶雨僵硬的点着脑袋,八成聊天的话题从东扯到西,都跟她拖不了关系。 陶雨犹豫了很久,怕这个时候他还在训练,不好意思打扰,万分斟酌下,拨通了她眯着眼睛都能输入正确的号码,陶雨把玩着电话线,听到那头嘟嘟嘟的声响,随后传来清朗的男声,带着疑问,“是……营长夫人?” “我找顾同志。” “营长啊,我这就去帮您叫。”通讯员烙下电话,急匆匆往营长办公室跑。其实顾正倾办公室也有电话,但属于公用的,每天大事小事都通过这台电话机,万一因为自己的私人事情占了线,会错过很多,还有可能是生命。 部队规矩多,分的也清楚。 最是这样细致的问题,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 接到通讯员传递的消息,顾正倾小跑着回到通讯室,电话没挂上,还有很多杂音。他启唇,忙着处理一个多星期的公务,终于可以听到他日思夜想的小女人的声音了。 “媳妇儿……” “有事吗?” 顾营长:“……” 顾营长语塞,难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说些想他的话吗?现在率先质问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了。”好吧,作为男人,他先屈服。左右对方都是自己媳妇儿,吃点亏也没事,大不了换种方式补回来。 “这样啊,那好吧。”陶雨吐吐舌头,假装镇定,“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回去吃饭了。” 顾正倾汗颜:“……等等。” 他突然发现把媳妇留在老家是个错误的觉得,这才过去几天,感情淡了,自家小女人就开始跟他不熟了。 “媳妇儿,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你,我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甚至还能做到睡不着。”即使如此,顾营长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语气,“所以,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起码一个多月后。”陶雨累了一下午,腰酸背痛的,搬了个小板凳坐着,这才舒服些。“如果我在这边找到活的话,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 顾营长:“……” 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说好睡一张床的呢? 38. 准备传给下一代 回述州见她脑公…… 38 “逗你玩的, 再怎么说我还有个师父在述州,我要是不回去的话,也应该过去给她打个招呼啊。”陶雨笑嘻嘻的, 从头到尾都在跟顾正倾开玩笑, 见他被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陶雨笑意更深了。 “原来还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 才肯回来的……”顾营长砸吧砸吧嘴巴,他不小心把醋坛子打翻了。味道真不好受。 “我跟你说正事。” “嗯。” 陶雨:“最近吃的不错吧?” 顾正倾:“???” “文工团那妹子们肤白貌美, 大长腿。能文能武还会下厨,你……” “我瞎了, 瞎到眼里只有你。”顾营长立马回应,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开窍的,在感情上面可以说是个呆木头, 索性这次他反应速度快,很快从陶雨嘴巴里读懂了意思。 文工团的车蒋蒋据说总往军属大院跑, 他为了怕别误会, 专门找了时间错开。后来隔壁市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山体滑坡,为了救人临时调集不到人,只能他们部队赶过去救灾。 几天几夜与时间赛跑, 累得够呛, 还好没有人伤亡,昨天晚上连同一个部队的人才返回。 陶雨挂了电话,这才想起来他从头到尾声音就不对劲, 有气无力,没有精神。 摸摸口袋空空的,没有什么零头钱, 她想和小店老板娘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赊账,或者她这就去顾家要点零钱。 后者笑意更深了,“以后新媳妇儿来我这打电话,俺都不收费了。俺这嘴头食你也是喜欢也都拿点尝尝。” “不不不。”陶雨忙摆手,印象中小店老板娘本就是个亲和的人,就是话不多。可这终究还是老板娘的一番客气话。“不用了,要不你先记着,我下次打电话一总算。” 随后听那人又道,语气很急切,拉来屋里的小男孩,向陶雨介绍着,“快叫小婶婶。这是那晚送你去医院的正倾叔叔家的小媳妇儿呢。” 小男孩睡意正浓,听话的喊了一声小婶婶。 陶雨扯嘴笑,笑意很浓。 “那天要不是正倾,我们家娃子真要凶多吉少了。医药费还是正倾给垫着的,我现在哪能还问你要那点打电话的费用呐。” “可……这是两码事。”陶雨汗颜,她不能仗着顾正倾行善行义,就以欠人家电话费败坏他名誉吧。 “行了,就这样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把留下来吃饭了。” “嗯。”陶雨心里头有数。 回到顾家,她家娘亲和弟弟搬着小板凳坐在堂屋聊天呢。 屋顶上吊扇吱吱吱的响,家里没有那么多板凳,老太太和顾娘几个都坐在床榻上。 陶雨进来时恰巧听到里头激烈的讨论声。她刚抬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她这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门口站着的小媳妇儿,和以前相比,简直不能相信是同一个人,就连她现在的皮肤,也白嫩的透着光泽。 别说是个男人了,就是顾娘这个老太婆子看了都语塞,心里总想着顾正倾不在家,她做娘的可要把陶雨给看好了,不是不相信陶雨,是她难过心里那道坎。 有了她儿子顾路程那道阴影,她做什么事情也要往多处顾虑。 顾正倾绝对不会犯顾路程那样的错误,可女人就不一样了,万一陶雨有了孩子,心思就能安定的留在家里了。 “我……我脸上有东西?”陶雨问,手脚轻盈的找到床铺的角落坐着。 陶雨娘从板凳上站起来,回道,“哪能啊,就是有东西,我姑娘也漂亮。” 陶雨:“……” 顾娘忙跟着起身,说什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俺们这还有几间空房,要不收拾收拾今晚先留下来住吧。” “瞧你说的,咱家离这能有多远。就是来这喝口水,小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听说正倾打来过电话,现在小雨才回来,我们就在这聊聊,家里还要做饭。” “你说正倾来过电话了?” “嗯。”陶雨下意识的点头,顾家人脸色苦楚,看样子是出事了吗? 联想到方才顾正倾疲惫的声音,陶雨心里不是滋味。 “述州边上一个县城下了不少天的暴雨,山体滑坡,住山下的难民可遭殃了。路被堵住了,过去救助的人根本过不去。这才让正倾那个部队派人过去。俺也是刚听说的,八成正倾因为这事也闲不下来,就凭他那脾气,指不定自己亲自带人过去了。” 顾家话刚说完,顾老太太也跟着补了两句,“那可是关乎人命的事。他要是打来电话,应该是忙完了。估计也累得够呛。以前倒是算了,现在身边有了人竟然和以前一样,没人管没人问。” 话都带到了,大概的意思也都说明白了,就等着陶雨表态了。 顾娘和老太太不光是为了正倾着想,也是为了陶雨,你说这不大点的小丫头说被人拐就被人拐走了。她要是回到述州,对谁都到,最起码小孙子的事情还能提上日程。 陶雨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懂,一想到之前在部队,她不给顾正倾添乱就好,只会让他操心吧,还不如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陶雨以为这样尽量减少存在感可以解决一切麻烦,但他的疲惫和劳累呢。 婆母说的没错,她应该去学会照顾他。 可这边陶浩浩的学习课程呢? 陶雨同样不想半途而废。 她从来不知道顾正倾对她的思念有多深刻,难道在他精疲力尽时对她的渴望也拒绝吗? 左右为难的情况下,陶雨没吭声。 回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随后听见门口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要走赶紧走。” 陶浩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尤其说这话时不敢对着陶雨的眼睛。 “看到你开始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了,我很欣慰。”陶雨一副大姐大的神情拍拍面前的小弟弟。 陶浩浩不吃软,“省省吧,出了这个门你也饿不死。” “行,陶浩浩你本事不小,等过两天我回来,你可别嫌作业多。” “你回来干嘛?又不是只有你能给我补课。再说了,我现在这水平当个教书先生绰绰有余。” “呦,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你还有备胎?” “闭嘴,收拾东西赶紧走。” 陶雨假装很不镇定的样子,“不对啊,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对。” “说!” “就是你写的公式笔记,我给送人了。” 他话刚说完,陶雨两眼一黑,险些跌倒,那是她没日没夜写了一个多星期的总结,当年自己高考都没写这么详细,她还准备传给下一代当做纪念呢。这是能证明以后孩子他妈妈是个琴棋书画样样全能的才子。 这小王八蛋。“你倒是真大方哈,那是我的东西,我有说你可以随随便便送人吗?” “急什么,等考完了人家肯定还回来。” “我花费这么多精力写这么厚干嘛?人家聪明人一提就懂,你还要我从最基本公式一个个教。那笔记本比你教科书都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都懂吗?” “不懂,不全懂。” “不懂你不好好研究,还送人?”陶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干了,虽然难受,但还是要让这小王八蛋长长记性,“我告诉你,在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帮竞争对手,你是嫌自己全市排名等级太低还是怎么着?” 陶浩浩不吭声,就这样看着她,从他紧皱的眉宇间,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有点后悔。 “别看我,我不是圣母,别指望我再给你写一本。你要是都弄懂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偏偏你没弄明白还送人。把原件要回来,他哪里不懂的,让他自己照着抄记下来。”陶雨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努力,你不认真那是你的事情,我尽力就不留遗憾。到时候没考上别苦巴巴的求我说服你姐夫去部队。部队就是招兵,也不招不思进取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 难得看到他认错,陶雨只是气他把别人的劳动成果随意的自行解决。 换个角度来说,陶浩浩要是把笔记当成手纸,气急的陶雨能把他耳朵割下来…… 当兵是个很长久的事情,高考复习很辛苦,更何况他这种一开始没有基础的人,真的为自己的梦想付出了很多。 只是陶雨很不明白知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说送人就送人? 39. 去找顾营长 她是全家人生崽的希望…… 39 次日, 陶雨起的很早。 清晨湿气很大,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上午的大巴车, 陶雨不急。耐下心来在院子里淘米做饭。 家里人都没醒, 昨晚说好今天陶雨爹送她去汽车站。 陶雨一直处在反思中,她去了到底能帮他什么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啊。那还去干吗? 被顾娘和顾家老太太那么一阵子洗脑, 陶雨认为她大概是去送肉的吧,给他身体上的满足? 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 她好像快忘了自己已经为人妻了。 “请问陶浩浩在家吗?” 闻声,陶雨回头, 门口站着个年纪和陶浩浩差不多大女孩,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就是有点瘦。手里撑着伞, 不大好意思进来,陶雨开口问她, “他还在睡觉, 你有事吗?” “我……我来把笔记还给他。”小姑娘见陶雨眼前一亮,的确是惊艳到了,不用于成熟的美,她的美应该是股清流, 简洁到令人窒息。她打量着陶雨的这一会, 又四下里望望,害怕突然出现了什么似得。 “哦哦,那你进来吧。”陶雨看着她从布兜里掏出她熟悉的笔记, 想着陶浩浩应该是把东西借给她了。 陶雨没往远处想,认为他们大概是互相帮助一起学习的同学,毕竟这个年代哪里像后世一样开放。 她刚想让人家女孩子进来坐坐倒杯水什么, 哪里想到人家把书放在木架子上,一脸忧心忡忡的提醒陶雨,“陶浩浩跟我说她姐姐可凶了,十里开外她都能嗅到几个人影,还说前些日子他姐咋呼了一声,隔壁叔婶耳朵都不好使了,我……我先走了,书我放着了,别说我没还。” 陶雨:“……” 她有这种本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在这生活了很久,陶浩浩对她使出来的幺蛾子,陶雨已经习以为常了,看似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什么起伏…… 净量让自己嘴角扯着笑意,想到她最近可以离开小王八蛋几天,心情突然释然。 去井边打了半盆水,没打太多,怕把那小羊羔子淹死了。 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推开陶浩浩那间房门,“起来了,赶紧起来吃完饭去写作业。” 她硬生生的活成了老妈子。 床上的人换了个姿势,没应声。 陶雨猜着他是清醒的,就是不肯搭理他。 随后泼了一盆水在他脑袋上,这下清醒了,从床上蹦跶起来火爆的样子,差点要把她吃了一样。 陶雨不忘提醒,“你今天又要忙活一件事了,洗被子!以后不好好听话,事情就会很麻烦。” “你……你有病啊!” “没什么病,就是有点担心你有我这样的姐姐,活着肯定不容易。” “是是是,自从你嫁出去后,我以为自己能喘口气了,后来你经常往俺家跑,我又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所以你毁我名声!” “你懂什么,这叫战术,把你说的一无是处母老虎脾气,以后那些流氓痞子不是避着你跑了?”陶浩浩只是想到上次二狗子对他阿姐那样是在忍不了这口气。 “我……”陶雨没有我出什么来,这样的理由竟让她无法反驳。许久后她拍拍自家弟弟瘦弱的肩膀,“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但是今天的被子还是你自己洗。” 陶浩浩:“……” 陶雨这次回述州,打算待个两三天,最迟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原先是陶雨爹打算骑着自行车送她去车站的,后来不知道为啥,连同顾家老太太顾娘顾爹,还有她小姑子顾闫妮都来了。 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把她送去车站,恍惚间,陶雨心情不太踏实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备受重视了?让她联想到国宝。心里想着这一大家子肯定有不少事情交代。 果然她婆母乘着车没来,拉着她到角落谈话了。手里捏着一纸袋子东西塞给她,这东西不大,是被纸包着的中药,味道怪怪的。陶雨硬着头皮在手里拿着,随后听顾娘嘱咐道,“这是个好东西,开胃的。放锅里煮开了,泡的茶水就能喝。咱家祖传的,出不了错。” “……”真的有这么神奇? 再后世,开胃的中药陶雨没见过,但是健胃消食片倒是天天吃。 “别在手里拿着,我帮你放包里,千万别弄丢了。” “哦哦。”陶雨乖巧般的点点头,她对这种药不是很喜欢,既然是开胃的那就拿给顾正倾尝尝吧。 看样子顾娘对这还宝贝的不行。特意又找了个纸袋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陶雨的书包里。 这是她自己做的帆布包,有拉链,背起来也方便。 “还有啊,正倾平时部队训练多,晚上别让他太累了。” “哦哦。”没太在意婆母话中的意思,陶雨已经规划好了,绝对把顾大爷伺候舒服了,晚上觉不让他下厨做饭,这样也算是减少劳累? “在路上吃的都带了吗?后面有几家小卖部,要不进去再买点带着?” 陶雨摆摆手,东西已经很沉了,她只是去几天而已。看看她日思夜想的顾营长。“都带好了,也不用再装什么了。” “那行,路上慢点,到站了去打个电话给部队,让正倾去接你。” 她点头,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高档的汽车上,这汽车速度很慢,很快突然停下啦,前面的司机下车后检查发现后面的轮胎札坏了。一脸歉意的把后车门打开,没谈几句,很快后座有个男人拎着黑色的箱子出来。东看看西看看,对这里的环境显然不太熟悉。 看他这身西装皮鞋的打扮应该是来出差的吧,陶雨这样看着,一下子和那男人对上了视线,下意识的扭头,不在看那处。 很快她耳边传来很沉稳的男声,“你好同志,这里是去述州的车站吗?” 陶雨吓了一跳,知道他中途车坏了,缓缓地点了下脑袋。 这事看在顾娘眼里就没那么友好了,一向很好说话的婆母将她拉到身后,瞪着大白眼回瞪着那男人。 “同志,我没有敌意,刚才车坏了,急着回去,才跑来问问的。”男人憨笑着解释,抹了把汗,他也不想被误会。 老顾家能娶到个儿子逞心如意的媳妇儿不容易,放在以前顾娘没从陶雨身上发现一丝优点,现在认为全身上下都是宝,就差锁保险箱里了。 她儿子的女人,哪能被其它男人正大光明的盯着看。 相对而言,这里较为保守些。 但这就不能说明陶雨不是保守的人。 出于友好乐于助人的想法,也为了缓解气氛,陶雨嘿嘿笑了两声,真是不合时宜。 大巴车来了,怕陶雨晕车,她小姑子顾闫妮特意去小卖部买了一小袋子话梅糖,陶雨留下了感激的泪水,果然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一家人看着她上车,那男人坐在前头,顾娘就叮嘱她坐在最后面。 一家人的送行,陶雨突然认为她是全家人的希望,就像去考状元一样。 八个小时的车程,她中途睡了一觉,关键是路面颠簸谁又能睡得着呢。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到站后她拎着大包小包锅碗瓢盆的,这一路的折腾下来,她就算是补两天的睡眠也不一定不得回来啊。 “需要我帮忙吗?” 陶雨抬头,又是那个男人,作为有妇之夫,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单单是看这人身上的打扮,在述州地位一定低不了。看起来年纪不比顾正倾大,应该是有为青年了。 “不了,我再走几步路就到地方了。”刚下车,她腿脚都麻木了,恍恍惚惚的站不太稳。 “我明白你母亲的心情,快婚假的女孩,爹娘的确看的紧些。”男人娓娓道来,就看车站那一排人,八成七大姑什么的都来了吧。 “呃……”随便他怎么想吧,陌生人也没什么好细说的。 “待会有车过来接我,我要回军校,看你带着东西不方便,顺路的话送送你。”说到这,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是坏人,我叫冯庭。” 陶雨好像被什么敏感词给吸引住了。 这阵子她跟着陶浩浩一样紧张,唯一一个目标,考军校。 “你是老师?”陶雨问。 “之前是,现在被调来述州当校长!” 陶雨立刻来了精神,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她为了自家弟弟操心操肺的,再主动答应搭个顺风车,会不会太积极了? “校长好校长好,我……我有眼不识泰山。”陶雨词穷了,扯嘴笑,十分牵强,“我去部队,那太偏僻了,我一会找部队物资车回去,很方便的,谢谢您的好意。” “你去部队?文工团吗?” “不不不,我是随军家属。” 冯庭:“……哦。” 陶雨这次掐着点,生怕错过了物资车,要不然她今天可要流落街头了。 开车的司机认识她,那个点要回部队的也不少。 陶雨带的东西多就最后一个上。 到部队下车后是晚上快七点了,天空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部队训练场上的大光灯早就亮起来了,照亮了场上每一个人。 陶雨没有回去的钥匙,拎着东西往训练场上去,她在找人,那个她想念了半个月的身影。 她身上背着包,累得肩膀子发酸,见男人在人群中汗流浃背,她在不远处站着,那群被训练的兵蛋子好像注意到了她,其中有人笑着嚷嚷着什么,男人终于肯转过身了。 有点不敢相信,她瘦小的身板站在空地上,对他来说是幻影,想要抓住,又怕被自己吓跑。 顾营长昨晚还做了个梦, 嗯,梦到他媳妇儿来了。 后来这个梦成真了。 “姓顾的,站在那发什么愣,快过来帮我把大包小包扛回去。” 40. 送肉 神奇的中药 40 一整个训练场上的兵蛋子们, 都唏嘘不已。从早上累死累活被训练到现在,叫苦不堪。现在营长夫人一句话,顾营长直接就解散了。 他们心中突然冉冉升起了太阳。 心满意足。 顾正倾从陶雨身上把包袱接过来自己背着。连同她手上的挎包。头一次这样兴奋吧, 他盯着陶雨看了许久。 后者面色红润, 扬起脑袋对上顾大爷的视线,她灵动的简直就像是郁金香。 “我饿。”她说着, 搂着男人的颈部,直接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来之前信誓旦旦的跟婆母公公以及一家老小保证, 绝对把顾大爷伺候好了。可一出现在他面前,总会情不自禁的想着依赖这个男人。 顾正倾腾出一只手拖住她的屁股, 回味无穷的摸了两把。十分疼爱的吻了吻她的小红唇。喊着媳妇儿暖暖的。 “家里没有菜,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在部队食堂凑合着吃点。咱们先回家,我去部队炒两样带回去好不好?” “嗯嗯, 可以。”反正现在只要是吃的来者不拒。 回去把门打开,里头不管是桌椅摆放还是什么, 显得拥挤了些, 和之间空旷的房间相比,这要温馨很多,尤其是顾营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电视机和冰箱,最为显眼的是两间房唯一一张大床…… “媳妇儿, 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他把包袱放下, 突然凑近陶雨,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陶雨:“???” 恍惚间,见他将床边黑色的布料拉开, 随即崭新的一台缝纫机闪现在陶雨眼前,有那么一刻她突然不敢呼吸了。 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宝贝啊,胜过了智能手机。 对于这个时期缝纫机是超时代产品, 价格绝对不低,就凭顾正倾一个月不太高的津贴,感激的同时又有点担心,她仰头问,“买这么多东西,你不会破产了吧?” “那你还要我吗?”男人显得委屈极了,生怕家产流失连媳妇儿也没了,只能想办法把她圈在身边。 几样彩电买下来的确不少钱,但是他人缘好,混了个熟人,多少也要给他便宜点。 最后他把先前的小床拼凑在一起,用钉子钉上,整体来看,这还算是个家。 陶雨的确你意外,之前自己的目标就是一台缝纫机,渐渐地手里的钱包包越来越空,她对这个目标也越来越迷糊了。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男人会倾尽所有,为了完成她的喜好。 她果真是捡到宝了哇。 飞升一扑腾过去,挂在顾营长身上,揪住他刚硬的脸颊,解释道,“所以啊,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颜值再没有,我就不要你了。” 顾正倾:“……” “老公谢谢你。”陶雨嘟唇,说完随即又从他身上下来。真是的,实际心理年龄都二十二了,还不害臊。 顾营长微愣,面颊微红,他害羞了。老公这一词很微妙,是丈夫的意思吗,他很陌生,但是心里暖烘烘的。 “媳妇儿,我……我去食堂了。天黑了你别乱跑。” “哦哦。” 顾正倾亲自下厨,炒了两样小菜,算不上丰盛,但足够两人今晚的伙食了。 陶雨饭后去公用的洗浴室洗澡,神清气爽,趁着睡觉之前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整理好,她没带什么衣服,都是昨天去街上买的布料,本来是想带到师父那用用缝纫机好好研究什么的,后来惊喜的发现自己男人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那就不用再顶着太阳四处奔波了。 但是这么久没过去了,她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师父。 除了布料还有几样洗漱用品,她再翻了翻发现今天上车之前顾娘给的开胃重要。 她想着夏天开开胃也好,总不至于闷的吃不下饭。尤其是想顾正倾这样训练了一天。 “还有煤气吗?有的话把这个煮了,应该可以煮很多次,就当是夏季清汤解渴的水吧。毕竟是你妈妈你一片心意。” “好。” 陶雨本身就不大喜欢中药的味道,只是没想到顾营长在外面放水煮出来的,飘着清香,她没有多大讨厌了。 厨房用的煤气都在走道上,她把自己的缝纫机细心擦了一遍,撑起下巴和外头的男人说话。“你知道我这次回来,谁送我去车站的吗?” “咱爹娘?” “不,是你全家一家老小。” 顾正倾:“……” “我差点以为我才是你爹娘亲生的了。” “很正常,你年纪小,怕在外头发生意外,很担心,我也是。你这次回来的确应该先通知我。” “知道你忙,所以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是我媳妇儿,那不算麻烦。” “噗。”得知这个答案,意外肯定是少不了的,她跑出去,探着脑袋在顾营长脸颊上啾了一口,笑问,“那如果我以后不见了,你哪都找不到了,会去找我吗?” “会。” 陶雨对这个神奇的中药一知半解,瞅着男人一口饮尽,好像味道并不是很糟糕。她喝了碗白开水,往床里面睡,留给他一大半的位置,突然神清气爽。 再回头发现顾正倾脸色不大对劲,胀红色。就连爬上床的行为动作也很吃力。 该不会那药有问题吧? “顾正倾你没事吧?”陶雨刚爬起来,身子就被男人抱住。他身体滚烫,像是发烧了,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要不……要不去医院看看好吗?” 陶雨正想着如何将他这般沉重的身子拖起来。恍惚间听见他沉稳的嗓音,带着吸引人的磁性。“媳妇儿,其实你不用药,我对你的感觉也从来不会少一分。” 说着顾营长牵着小媳妇儿的手来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那里滚烫坚硬如铁。 陶雨再傻也能明白什么意思,不管是哪个年代,套路永远是存在的。 再想着把男人推开,已经晚了一步,陶雨很郁闷,手足无措般的让男人动手动脚。 她也不再矫情了,就这样吧。 她来这不就是送肉的吗? 41. 那只是防卫 一个人也很棒棒 41 陶雨把家里折腾的乱七八糟, 估计顾正倾瞧见了也得叉会腰。 由于要剪裁的布料太多,剪下来多余的小碎布,没有扔掉, 放进袋子里, 陶雨想着哪天废物利用做点装饰什么的。 就当她实在研究缝纫机吧。 这两天搭乘部队物资车晃荡到市里,特地买了两包奶粉过去慰问她师父, 毕竟前些日子自己的私事耽误了不少活。然后她就准备把店里需要帮忙的剪裁带回家,隔两天再带过去, 也省了不少时间。 “顾营长家的在吗?” 院里人都知道陶雨回来了,就是很少出门, 门都是反锁着的。引发了不少言论,有说顾营长娶了个懒媳妇儿,自己还宠的难受, 还有说陶雨性格独到,觉得自己嫁对了人, 不想和他们这些人相处。 同一层楼的军嫂这样一听, 更看不惯了,她本身就是个老师,陶雨就是嫁得再好,学识也没她高, 更没她优越。穷山村里出来人能和她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相比吗? 那是一个等次吗? 陶雨放下手中的活, 也许是熬夜的缘故,她发现自己年纪轻轻居然有点健忘,就比如说先前量好的尺寸, 一经打扰全部都忘了。看来还是需要拿只笔记一记。 “哦,来啦。”陶雨起身,坐得太久双腿发麻, 刚起来量尺剪刀什么的都掉了。她来不及弯腰捡起,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开了,眼前的小姑娘梳着两条长辫子,和她年纪应该差不多大的。她来部队日子不长,大多数面孔还是认得出的。可这人面生的很,更不像是住在这儿的,“有什么事吗?” “顾营长让我叫你过去,怕你不认路,我带你去好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正倾要带她去哪从来都是亲自过来。 见这小姑娘脸上汗水满面,她不做停留,把门锁上,带上草帽,跟着人出去。 想着晚上做点葱花拌面什么的,她好饿。 这一路陶雨问她话,后者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明白。 到了地,陶雨隐隐约约发觉哪里不对劲,周围荒凉的很,再说部队本身就适合安插在这。旁边还有条小溪,水不深但里面错落的石头很多。 那丫头走在前头,突然回头,步步逼近,陶雨紧盯着。 “你骗我?” “对,有人让我告诉你,别不知好歹。”丫头个子比陶雨高半个头,想趁着陶雨不注意,把人推水里去,这样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可陶雨也不是怂包,没推下去,脚底下卡了块大石头,栽倒地上了。 顿时,右腿膝盖处酸酸涩涩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仰头看见那丫头还不死心。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啊,她初来乍到的到底是惹上谁了,居然还想着要谋.杀。 心里头憋着气,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也是人人平等的时代,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凭什么她就要被欺负?她就不信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小鸡崽子! 一鼓作气,摘下自己脑袋上的大草帽往那靠近人的脸上一盖。遮住了那丫头的视线,陶雨想都没想和她滚成了一团,忍着腿上的伤痛。 两人靠近岸边,冷不防谁会掉下去,虽然死不了,但在水里泡会让人清醒还是可以的。 陶雨是真的失手了,还想着给她长点教训,没想到直接把她推下水了。她自己也不通水性,索性水不深,那丫头下去,刚好没过腰。 真是的,要是想杀她就应该找个力气大的粗汉子,直接收拾干净。用得着去吩咐一个小丫头吗? 陶雨到底还是有良心的,给那孩子指了条上岸的路,捡起大草帽,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道,“以为把我带到这我就回不去了?我告诉你,在述州还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以后见着我绕远点。我老公要是知道你欺负我,还有你喘气的机会吗?” 哼! 这牛皮吹得差点要爆了吧。 她膝盖到现在还疼着呢,卷起裤腿,没有留下,但是肿了。 你说她好好地待在家里多好,偏要傻乎乎的跟着去,这万一不小心她回不来了呢。 经历了这场闹剧,陶雨的确没有心情再去气定神和的设计衣服了。 睡一会压压惊,不知不觉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翻身,男人就在她身旁搂着她。陶雨蹭了蹭又钻回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刚回。”顾正倾呼吸沉重,“你今天出去了吗?” “没,没啊。”陶雨下意识的隐瞒了,不想给他添麻烦。 “没有?那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你把人家女大学生推下水了?”顾正倾眉头紧皱,显然是半信半疑,自家媳妇这么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到哪都找不到。 陶雨:“???” “那是她先暗算我。” “所以你默认把人推下去了?” “我……”陶雨委屈,别管结果怎么样,那小丫头先惹她就是不对。 “我问你有没有!” 这一声语气突然高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顾正倾严肃起来时和她说话,就像是家长在教训孩子。让陶雨更加温顺了。 “我推了,那只是防卫,再说了,我就是想给她点教训。”她承认,但不表明啧所有的错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42. 亏我还想给你生宝宝 亏我还想给你生宝…… 42 陶雨满肚子火气没出撒。 握住她肚子上的大手往身后一甩, 就连紧贴着男人的身子也往外挪了挪。 她不吭声,闭上眼睛装睡。 以前不管自己有多蠢笨,这男人不仅会包容, 还会暖男似的包容她。 她以为过不了几分钟, 顾正倾就会好好听她说说到底怎么个回事。 结果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安静的夜晚只能听到房间里舒缓的喘气声还有蚊子的嗡嗡声。 是那告状的人太漂亮了,已经记挂在顾营长心里了还是怎么回事? 有一瞬间陶雨发现自己可能失宠了。 可她也没做错什么, 膝盖还受了伤,自己被欺负难道还要做圣母嘛? 陶雨还真想骑在男人身上, 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她要是不逆袭,你特娘的今晚还能搂着她睡? 前半夜完全睡不着, 顾正倾躺在外侧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后半夜陷入空想,越想越气, 到了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 终于撑不住了,睡着了。 九点多醒来的时候,升了会懒腰,肚子饿的难受, 爬起来发现桌上像往常以后留了早点。 是包子和豆浆! 看着更饿了, 她是很想知道今天的包子是什么馅的。 理智最终又把她拉入了现实中,没错,她现在在和顾正倾冷战呢。 要有骨气! 包子和豆浆没吃, 喝了两碗水,还是冷掉的,然后牙抽抽的有点疼。 为了忘记现在的外在干扰, 陶雨迅速的进入了设计衣服的头绪中。 可两碗白开水消化速度很快,她一个人下楼去了茅厕,回来之后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包子。 骨气算什么? 她不但要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花他的,还要睡他的人! 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投身于战斗中,身体的必备饮食是最重要的。 中午顾营长回来了,很准时,和以前一样。 手里拎着盒饭,往陶雨眼前一推,自己抽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和她对视。 这种谈判的模式让陶雨措手不及。 咋了?开始嫌弃她了?要离婚? “我昨天训练刚结束的时候,车蒋蒋带着人来找我,那女孩浑身都湿透了。手脚都带着伤,指名了说是你做的。我当时很不相信,你是什么脾气我知道。”顾营长叹了口气,刚训练回来浑身是汗,眼神中带着疲惫,“再加上昨晚我问你出去了没,你撒了慌。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动手的,对方伤的很重,已经住院了,我们都应该给对方相应的赔偿和道歉!” 这话说的,太公式化了! 他是个营长,不管在什么位置上,都要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公平。 裙带关系走不得! 陶雨一切都懂,但自己性子也固执,也是因为原主之前火爆的脾气,让顾正倾陷入了干扰,分不清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这件事情他算是认定她挑事的? “我没有错!”陶雨语气僵硬,她很少哭鼻子,掰开铝制的盒饭,扒了几口。 她还需要讲清楚前因后果吗? 估计车蒋蒋已经把原版剧情改编了,那家伙可是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难怪会安排个小丫头骗她,因为把她推下去,她就吃亏了。没推下去,她同样也吃亏。 人家有演技啊,什么故事情节不会? 她同样也是戏剧专业,可也不是用在挑拨离间上面的! 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没有错?那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的确是她干的,但总要因果相报吧。她身上也是有伤的,她说什么了吗? “站着写五十遍检讨,不重样的,我晚上回来检查!” 陶雨:“……” 陶雨倒是很庆幸这男人对她的轻度惩罚,要是换成恶劣的男人,那估计就家.暴了吧。 她没吭声,总觉得自己在试探顾营长的底线。 她瞧着男人起身,去倒了碗水又回来了。放在桌上后,看着陶雨把饭吃完后才离开。 陶雨吃饱后特意睡了午觉,像她这样的自由职业,只要时间安排好,没什么顾及。 睡醒了就开始摸起来了缝纫机。 到了晚上听见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陶雨一个激灵坐起来找了张破纸一只记尺寸的铅笔,迅速的在门开的一霎那面对着墙壁。 纸张上大大的写了两个字,检讨! 这种没完成作业怕家长发现的心态是怎么回事? “嘿嘿!” 陶雨干笑了两声,气氛诡异的尴尬,“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 “我想吃玉米粥。” “好。” 陶雨以为男人忘了检讨这茬,准备敷衍了事,转身见他站在门口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 “写完了吗?拿来给我看看!” 陶雨很诚实,摇摇头,嘟囔着红唇,一副需要安慰的模样,“太困,忘了……” “那就今晚写完再睡吧。” 这么严厉的吗? 陶雨开口,不情愿,“顾正倾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爱!”但这是两码事,不能因为爱就纵容。 “你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嗯,你说。”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很是认真。 陶雨低着脑袋,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傻,被骗了,“昨天有人敲门,说是你叫我过去,那丫头带的路,她看起来也不大,天真无邪的,结果把我骗到荒山野岭,还说些让我听不明白的话,最后趁我不注意把我推倒了。” 小媳妇儿说着委屈巴巴的卷起裤脚,膝盖处青紫一片的伤痕,“我觉得真要是算算账的话,敲炸拐骗刺杀这算什么?” 顾营长终于收起那副严肃的神情了,跑去房间拿创伤药,边给她涂上,又听陶雨道,“你知道吗?我要是不反抗,你连我在哪凉凉的地方都不知道。” “我没想到带着伤回来,你还要精神压榨我,亏我以前还想着养好身体,给你……给你生宝宝。” “媳妇儿……”顾营长欲言又止。 “现在你想都别想了!” 顾正倾:“……” 43. 只要你不饿着就行 宝宝是孩子他爸自己…… 43 顾营长突然慌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有点胳膊肘往外拐,那可是他媳妇儿,是随随便便就能体罚的吗? 可对方受伤了,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负责, 住院费什么的,顾正倾已经给垫上了。但这完全不能说明他对媳妇受伤的事情坐视不管! 陶雨受过的委屈, 他一样要讨回来。 懊恼的同时也更加自责了。 “媳妇儿……”他轻声唤道,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抽自己几巴掌。“你消消气。” 顾正倾放下创伤药, 从身后抱住她,心塞塞的, 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这一刻,他的心随着陶雨起伏的小胸脯而揪起来,难受得紧! 为了表达自己知错就改的决心, 顾营长咬牙开口道,“媳妇儿, 别生气, 以后写检讨这种事情都是我来干,是我没照顾好你……” 陶雨盯着他,把地上的碎纸捡起时,突然微微一笑。“我还以为顾营长已经讨厌死我了呢!” 她这绝对是开始翻旧账的意思。 “没有媳妇儿, 我不敢。”顾营长当下反驳, 额角积满了冷汗,生怕陶雨下一刻变了脸色。 她这样天真无邪,每时每刻都让人怜惜的神情, 顾正倾表示不舍得。 他把陶雨的小手牵至胸口,又放在唇上吻了吻。 我这一生除了保卫国家,除此之外, 有你就够了。 “我饿,你不要做饭吗?” “这就去!”顾营长迟疑了,心里有个疙瘩放不下去,他缓缓开口道,底气更加不足了,“媳妇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儿?” 陶雨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突然急切的又道,“要是不喜欢,那不要也行……” 陶雨:“……” 许是他们两人争执的声音太过吵闹,惊扰了隔壁邻居,赵连长和他夫人徐红春在门外头张望了很久,看样子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呢,赵连长进屋就把顾正倾拉出来了,拉到外头谈谈男人之间的事情。 赵连长和顾正倾年纪差不多大,职位虽然没有顾正倾高,但顾正倾从来不会拿职位来限制任何人的交谈,自然就熟了。 “像咱哥俩这都年纪不小了,你也是,好不容易娶个小媳妇儿,又这么小,人家还不嫌弃你老牛吃嫩草。” 顾正倾:“……” “有这么好的便宜,你还不赶紧当闺女供着?一天到晚瞎找什么事?” 顾正倾:“……” 看来赵连长是真没了解前因后果,包括陶雨突然不想给他生宝宝了,顾营长现在心情揪心的要死。 他自己作死把未来孩子作没了! 此后陶雨照样是忙着从师父那接来的布料,按照买家定做的尺寸做衣服,有时候会熬夜到很晚,但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下来了。她闷头在家里做衣服,还会搞些现代较为时髦的小装饰,尤其是做婴孩的小衣服,恐怕这是她最拿手的了。 天气日渐变凉,起先她只是给军属大院里一个家属孩子做了件毛绒的外套,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整个大院都清楚了她的手艺。那些闲言碎语也日渐少了,剩下的是乡里乡亲来她这做衣服的夸赞。 陶雨表示她经不住夸,一夸就膨胀。 当然这些衣服也不是白白给他们做的,她收费不高,毕竟都是一个大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陶雨隔三差五搭乘部队物资车去市里买布料,她很少挑选颜色较暗的,那种洋气清新的倒是蛮喜欢,总是有了本钱需要的买了就是。 今早本来顾正倾答应着要陪她去,后来由于上头要过来实地考察,他不得不留下来准备准备。 陶雨当然无所谓,就连遗憾的感觉也没有,她还真是心大。 心口堵得慌,每次告诉自己这也许就是军嫂的特殊性吧,她出生那会,爸爸没来,因为部队,他把所有时间都贡献给国家了,甚至于生命。可妈妈不就是一个人照样把她养大。 以后,万一自己有了宝宝,是不是也要走妈妈那条路? 她不敢想,一边觉得自己身为军嫂就该比普通人更加坚强,甚至有更高的承受能力。 可……她完全不想让自己的宝宝也把自己的路经历一遍。 飞速流逝的时光,以及点点滴滴与那男人之间的相处,不允许她再迟疑什么了。 她从一开始有离开这里的想法,慢慢多了“绊脚石”。 应该说是多了太多的牵绊。 喜欢一个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可忘记一个人……很难吧…… 最起码她觉得目前生活很充实了…… “老板你这还没有黑色布料了吗?” 陶雨问,她想给陶浩浩做件衬衫,总感觉那样才有点成熟的朝气,毕竟是快上大学的人了,他性子像个孩子,总不能让他看起来一副不正经似得。 “没了,这镇上像咱这卖布的黑色筛儿全叫一个学校的买走了。早就断货了。” “那还有别的颜色吗?” “都在这了,你看看喜欢哪样挑挑吧,常在俺这买布料,也不能算你太贵了。” 陶雨是这里常客,虽然不是什么大款,但是基本上不会去问价,关键她对这个时代的金币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知道一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 除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以及布料,其他东西她没有去买过,就连衣服也是自己做自己穿。 从一堆摆放的布料里选了块淡蓝色的,她觉得做成带领子的衬衫应该会不错。 选好后付好钱,刚要走,听到店里老板娘咋呼着喊了一声,“冯大老板呦,今天又来定什么货,我这啥都有。料子也好。” 她转头,发现那男人长相清秀,被满满的书香气息元素包围着,真是不想起来都不行。 那天和她搭车的军校院长冯庭? 这感觉可真像是平白无故走在马路上遇见金子了。 她是指望陶浩浩早日考上自己理想的高中,也不能因为见过冯庭两面就说能和人家认识,到时候再走走后门什么的。 之后转念一想,自己丈夫可是营长,她万一真要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给顾正倾摸黑。 算了算了,这金子她不剪了。 陶浩浩能不能考好,就看他有多用心了。 村里装了电话后,陶浩浩也快进入高考倒计时了,于是乎陶雨几乎每天都用部队通讯电话打过去问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有的时候还会抽几句语文古诗,甚至还会讲几句流利的英语。 通讯处的小兵哥哥更是看的傻眼了,营长家的媳妇儿果然是隐形的大佬,果然是不太一般呢。 陶雨这心揪的不行,恨不得收拾东西回去,见陶浩浩那不急不慢的语气,真是想给他几个爆栗子。 陶雨记得有次顾营长让她出市集多带点菜回来,她照做后,结果男人晚上训练结束的异常早,大概六点多这个样子。 看他记上围裙,整装待发的样子,简简单单一两样青菜萝卜被他炒成大厨的手艺。 顾营长没有逼过陶雨学会下厨,意思是她可以做的不好吃,但是他不在的时候,别把自己饿着就行。 他在的话,一切烹饪全部交给他,完全就是点餐模式。 头一天想吃什么,晚上他就能挖到食材亲自做出来。 陶雨认为顾正倾完全就是在厨师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基本上他没有见过的炒饭,经过陶雨这样一解说,直接上手了。 没过多长时间六道菜就出炉了。 两个人完全吃不完,陶雨就想着男人肯定是请了人来家里做客。 晚上七点多,快八点那会,宅院里停了辆车,后续隔壁的赵连长连同几个排长都来了。 44. 怪好看的 我媳妇儿怪好看的 44 陶雨真的要开始怀疑顾正倾的人脉关系有多强大了。 圈子兜了这么多, 世界还是这样小,触手可见。 “我高中同学冯庭,大学毕业后也在部队, 后来被调来军校做副校长。”顾营长这样介绍道, 举手投足间竟都是对冯庭的友善。 部队几个和顾正倾关系好些的连长都来了,她瞅了眼没有她爸, 算算日子。应该是被调去其他地方任职了。 这样想着,就听后者跟屋里人友好握手, 一一敬礼。 讲真,房间真不大, 临时把大的房间收拾出来,问邻居多借了几个板凳,就连大桌子, 还是先前多余的床改装拼成的。大概也就能坐六七个人吧。 再多的话还有点挤。 视线定位在冯庭身上,仔细一看, 的确让陶雨恍惚, 她手里端着刚上来的菜,麻辣老豆腐,还加了点葱花。 陶雨较为尴尬,想起开始还想把人家当佛脚抱抱的, 现在佛脚来了, 和她丈夫这层关系,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嗳,同志, 你……住这?”陶雨还没开口,冯庭突然起身,一脸茫然, 似有想起了什么来,忙开口,“这么多年不见,女大十八变,我快要认不出来这是你妹妹了,先前见着还是个女娃娃……没想到……” “这是我媳妇儿!” “……”冯庭本来还有一番长篇大论以及对“顾正倾妹妹”的夸赞,只是真想来的太突然,他要再这样继续屋里下去,显然在别人眼里,他有调戏哥们女人的意思了。 当下便闭了口。 顾营长皱眉,他媳妇儿年轻,像个孩子,自然容易被误会。对此,顾正倾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正是这样,心里才觉得不是滋味。 一众人看气氛不大对劲,起哄似的敬酒。 酒买的不多,够他们几个尝尝甜头的了,更有人上来起哄说道,“先前营长把小嫂子带来部队的时候,谁能想到还是营长媳妇儿……差点为难了冯庭校长呐。” 这一直是部队里百传不厌的佳话。 陶雨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终止这样的话题? 一桌子的大男人吃饭喝酒,这个时代规矩就是女人家不上桌,就算是上了,陶雨也没有心境掺和进去,越是想要离开越是觉得自己做法不太合情理。 她是巴不得吃饱饭往床上一躺。 陶雨发觉自己颇有一丝女主人的风范。 当然这只是错觉! “我听说前段时间出任务了?人抓到没?”冯庭低沉的声音响起,挑着眉,以茶代酒敬了顾正倾一碗。 见顾营长眉目舒坦,轻松不懈的样子,他懂了,当下又换了语气,“我以为有些棘手,还想着下次跟你一起出任务。” 年轻时,在同一个连时,顾正倾那时候还不是营长,两人可以算是部队的出头人物了,也是重点培养的。 顾正倾没吭声,几个坐在桌上的连长耐不住了,有人带头喝道,“咱营长的本事,冯校长哪能不清楚是吧?” “噗,我倒不是质疑他的本事,只是许久没有切磋了……” “哎哎哎,校长这是想打一架练练手啊?”那人说着,突然狐疑的把眼神瞥向昏昏欲睡的陶雨,才小声讲道,“现在可不行喽,家里可有人管着呢。” 冯庭:“……” 伴随着几个大男人的哄笑声,顾正倾起身,走进陶雨身边,她也累了,趴在缝纫机上差点睡着。 拨了拨他凌乱的发丝,弯腰屈膝,把自家小人儿抱起来,抱去里间的床上,没把人放下来。吻了吻她长长的眼睫毛,开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怪?” “嗯?我怪?”陶雨揉揉眼睛,嘟唇。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这样的聚会,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异样的不满吧。 “怪好看的……” 陶雨:“……” 羞…… 老男人居然跟她玩起了土味情话。 她脸颊红红的,搂着顾营长的颈脖,随后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叽吧一口。 说是亲,实则和啃的姿势没啥区别,甚至还在顾营长脸颊上留下了一抹忽暗忽明的口水。 真是令人遐想。 “你先睡,我让他们小声点。” “可是……桌碗那些不是要收拾吗?” “我来。” “唔……那我睡喽。”陶雨自己钻进被窝。 他给她掖好被子,“嗯嗯。” 果然他出去的时候,外头的声音也随之小了下去。 陶雨不是公主,也没奢望嫁个王子,只是希望她喜欢的那个人,愿意为她分担一切,你所想不到的,他都为你考虑到了。 这便是她想要的了。 突然发现前几天还气急败坏的要和顾营长断绝关系,现在居然发现……男人越看越顺眼了。 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陶雨没打算回去。 只是听陶雨娘打来电话说,这孩子最近出奇的认真,埋头苦干。 45. 吻你 你干嘛鸭 45 听说前段时间要举行的端午节晚会表演, 因为部队临时出任务以及灾区的救援原因,被往后拖了一段时间。 当然这个极好的主意是车蒋蒋出的,人家毕竟是文工团的二把手呐。 也许是陶雨最近死宅的原因, 让她恋上了清静。 虽然这事对陶雨没有任何影响, 她看不惯甚至还可以告诉她脑公取消掉表演的安排。自己没那么贼呼,别说她圣母, 当不来。只是想看看跟她抢男人的有多优秀。 她也只是听别人八卦了几句,然后呢, 饶有兴趣跑去和顾正倾吹牛,说自己以前舞台走秀什么的样样不落, 单单是舞蹈拿的奖杯,整个书房都挂满了。 后者迟疑了,随后微微点头, 表示信了。他媳妇儿说自己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他也信。 顾营长发现宠陶雨的方式, 已经没有自我主导意识了。 自从上次陶雨受伤后, 顾正倾就没怎么让她出门,推她的那个女孩这几天出院后,让他给关起来了。没给她用刑,只是想听实话!原因! 那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冤枉了她, 还是嘴巴严实隐藏的深, 死活都不肯开口。唯一出奇的是,当时车蒋蒋死活要给这丫头讨回公道,现在居然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准备几天后的晚会表演。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是什么没头没脑做事浮躁的毛头小子,现在有的是精准的把握能力,以及对待他媳妇儿的宠溺。 这样想着, 他突然从陶雨身后抱住她,顺手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瞧见陶雨受了惊吓的模样,他忍着笑意,摸摸小媳妇儿的脑瓜子。 陶雨身上有股香味,淡淡的,像水果,类似于桂圆的甜,很是受益。 天气虽然冷了,但陶雨一直宅在窝里,也不出门,家里门窗都关着,实在是感觉不到一丝冷意,自然穿的也少了些。 长袖长裤,特别是她自己缝制的长袖蕾丝衫,放在这儿来说是新颖的存在了,在后世,较为偏复古些。 唯一不足的是……呃,有点透…… 顾营长正是因为这一点光明正大的看上瘾了…… 看着看着越发的想要动起手来。 果然是近些日子想到抓狂的后果吗? 急不可耐的顾营长试探性的凑近她,陶雨粉色的嘴唇他看红了眼。 觉得可笑,自己也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更不是闭关修炼的仙人?怎么自从开了荤,见着陶雨完全就失去了自控能力了呢? “你干嘛鸭?”陶雨推开了男人靠近的俊脸,心脏砰砰跳,脑袋慌得都快要炸了。 说到底她也是个小姑娘啊,还不是老夫老妻,多少也是有点拘谨。 “吻你……” “???”陶雨愕然,这男人已经直白到随口到来的程度了吗?当下更是直白果断反驳,“不行。” “你是我媳妇儿!” “哦……哦。” 顾正倾这样说,她竟无法反驳,想到第一次那天晚上,他握住自己的脚,固执的想要给自己暖脚,也是这样威胁。但这样的理由竟然有点丝丝的甜蜜。 emmmmm 很快,男人抓住了重点话题,那双耿直专注的双眼带着宠溺,“媳妇儿,你还生气不?” “生什么气?” 午后,家里的小窝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地方。 窗前阳台上落下几只歇脚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甚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两人相拥在一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这一刻都是值得回忆的。 因为你进入了我以后的人生…… 下午顾营长还要出去训练,到了晚上顾正倾还没回来。 她剪了一天的布条准备歇歇眼睛,吃饱后下楼散步。 不清楚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部队较以往热闹的许多。 除了训练场,有几处打着刺眼的路灯,灯下是一群年轻女孩,穿着那时候特有的绿色军装。 她们有秩序的抬胳膊伸腿,动作一致。尤其是最前面领队的,陶雨看了看,不得不说车蒋蒋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她身材比例完美,放在后世也是不错的模特。 就像那种只一眼,便忘不掉。有这样实力雄厚的情敌,还真是有点辣手。 一旁有不少随军家属带着孩子来看热闹。有的人甚至还跟着学着跳了起来。 陶雨只是走个热闹,看看就走。哪里想到在这过程中就被缠上了。 不知文工团哪个丫头突然高吼了一句,“听说顾营长家夫人也要上台表演……” 她还没有责怪谁在散播谣言,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有人认得她? 语闭,果然瞧见周围一群家属同胞围在一起嚷嚷。 她确信晚上黑,没人认出自己来。 可周围的吵闹声,扰的她头疼。 “营长家的哪个啊,我在没见过。” “能见过的有几个?呵……” “那个小矮个子啊?得了吧。” “以为自己谁啊,还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嫁了营长她也不能成凤凰啊。” “行了行了,咱心里清楚就行。别再说了。” “怕啥,她带屋里还能听见不成?” …… 直至最后,谈话的声音越来越难听…… 她扯着嘴角苦笑,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让人不是很喜欢听的话。 转身,离开。 黑色的布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出去。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这种眼眶中的酸涩感真的难受。 冰冷的夜,泪水也是有温度的…… 这场说是大家聚集一块的休闲活动,实则是在羞辱她的吧。 就像小时候,小朋友嘲笑她没有爸爸一样,错落和失败感,让她无能为力。 突然……想家了。 那个只有妈妈在的家。 想回军属大院好好的哭一场,可脚步没有跟随意念的想法,她天真的以为出了部队就能回家…… 前头的路越来越黑,像是无底洞,唯一能照明的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无数颗星星。 同样一条路,之前哭哭嚷嚷的硬是被顾正倾抱着回去。 现在也许是挫败感战胜了恐惧吧。 只是这样走着,她该去哪呢,心情有点阴郁。 突然这条无底的山路,冒出了两束灯光,很快便是刺耳的车鸣。 陶雨没有寻死的念头,相反她更加珍惜现有的时光。走了两步靠着右边那条道上走。 没有料到这辆车直接在自己身边停下来了。 是辆吉普车,山路就一条,都开到这了,一定是去部队的车。 她撸起袖子,把脸颊上的眼泪叽巴叽巴的擦干净。这才把视线投向刚下车的年轻人。 是爸爸年轻时的影子…… 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并不熟悉的时代,她一直很坚强。 “同志你,没事吧?” 46. 兴奋过头 别人都有宝宝了,我是不是也…… 46 “同志, 你……你没事吧?” 那人停下脚步又问了一遍,自律行距间满满的都是询问。 所以的呜咽哭泣声因为抬头见到这人,戛然而止了。 ——张新。 这是她爸爸, 没有自己儿时回忆的爸爸…… 嘴巴一张一合,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儿说到底, 之前也送她去过车站。 陶雨咧嘴,笑的更丑了。摇摇脑瓜子道, “我没事。” “那你哭啥?” “没吃饭饿着了,还不让我哭?”她说着拉长了袖子往脸上摸两把, 擦擦眼泪。 果然是被拉回现实了,自己怕是回不去的。 黑夜里,山里竟然还发出了奇怪的鸟叫声。陶雨瞅着张新利落的把车门打开, 她从来不知道爸爸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让妈妈用一辈子追随, 再用一辈子去思念…… “上车!都出部队了, 你就不怕营长着急。” 陶雨语塞,她要是一夜未归,顾正倾大概真敢调动兵力去找她吧,帮不上忙就算了, 还是省的给他添麻烦。 她这样想着, 抬腿爬进车里。门关上后,手上多了个纸袋,打开后里面躺着两个大馒头, 小时候吃过,是红豆馅的。 自己哪能太自私,重新把纸袋按原来的痕迹折好, 规规矩矩的放在驾驶座位上,“我现在又……不怎么饿了,谢谢哈。” “随你。”张新视而不见,车子启动后,他又听见后头那丫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从哪回来了,不是被调走了吗?” 张新沉默,不想回答,反而这样陶雨问的越起劲。 明明先前还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要不是脸上的泪痕,还真以为之前是假象。 她没有笑,就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那样平淡,这样让张新觉得,好像在和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说话…… “我哭了的事情,你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担心。”默了默,陶雨又道。 张新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侦察兵出生的怎么会察觉不到陶雨的异常。 别人的家务事,他不会去掺和,越掺越乱。 车在部队大门口停下,怕一堆妇女找到了拉扯的闲话,陶雨道了谢,才不得不走回军属大院。 大概是她待在外头时间长了吧,一路上包括训练场上的人群都熙熙攘攘的散了。 陶雨心想,坏了! 顾正倾该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不知道为啥,她这样子着急狼狈的样子,像极了晚回家怕被家长骂的孩子。 军属大楼和往常一样,不过这个点也是特殊情况吧。 屋里灯都亮着,所有人应该都在回味今晚的彩排,和那个“笑柄”吧。 她感觉脖子一凉,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起来似的。 直到她熟悉的声音响起,陶雨才安抚下心里的慌张。 那声音阴阳怪气的,这明摆着就是拿她当兵蛋子训。 “去哪儿了?” “去看你们文工团彩排了。”陶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可好看了!” “是嘛?” “是的。” “有什么想法?” “想法就是……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他坚定的双眸在这微凉的夜,竟然充斥着暖意。 陶雨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他怀里凑了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慰。“后来就不这样想了,我干嘛让别人正大光明的窥探我老公?” “老公?”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称呼,总让顾正倾意想不到,随后连连点头,也学着她以前的口吻道:“四四四!” “五五五!” “六六六!” “呵,男人!幼稚!” 他牵起小女人的手,这只小手不暖和,甚至于更多的是凉意,他开始盘问着,“你出门多久了?该多穿几件外套!” 这大概就是顾正倾聪明之处了吧,他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以为不冷的。”陶雨嘟唇,粉嫩的嘴唇在晚上竟然有些水润,带着光泽。她搂紧男人的颈脖,把所有的重力都靠在他身上。 这撒娇的本事越来越熟练了。“我好累,你能不能背着我啊?” 用顾营长的话来说,这是闺女! 他笑着,把双臂搭在陶雨娇小的肩上,开着玩笑道,“等我老了,背不动你了。媳妇儿……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唔……所以你要好好锻炼,别出个任务回来,回来弄成缺胳膊少腿的,到那时候我可不会照顾人哦。”陶雨语重心长,抬腿往前走了两步。很快,男人的脚步也急忙跟上来了。 “你不用照顾谁,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只要你……别离开我太远……” 出任务受伤这种事情,每次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未来的事他摸不透,顾正倾能做到的……就是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圈在身边,挽留再挽留…… 哪怕她真正嫌弃自己了,他也不想放她自由…… 夜更深了,男人火热的唇附在陶雨脸颊上。 陶雨没有闪开的意思,楞在原地不动。她现在该考虑的是,端午晚会该怎样“艳压群芳”。 “顾营长?” “嗯?”顾正倾哑声。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下!” “什么?” “别人都有宝宝了,我是不是也要送你一个……” “媳妇儿……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幻听。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再说一遍呢?她抬头,可又看不出男人在取笑自己,“听不懂就算了,以后再说!” “我听到啦听到啦……媳妇儿,走慢点。咱是不是先给孩子买点衣服什么的准备准备,要不还是回去吧,我怕你在这我照顾不好你……到时候孩子出生,起什么名字好听点……最好是请大伙都吃顿饭。不行了……媳妇儿,我现在感觉满脑子都嗡嗡的,我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禁、欲系顾营长话这么多? 47. 话多 生活还要继续 47 从那往后又过了几天, 陶雨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她表示对明晚的端午节晚会不慌不忙。 有人真要是真挖坑给她跳,她应该也可以挡一挡。 你说街坊邻居好好相处不行吗? 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是缘分了, 非要闹得鸡犬不宁。 她哪里有那么多心思? 所有人也都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 谁还会站在陶雨的角度来想? 好在陶雨不傻,她一个后世来的还会怕这点唱歌跳舞的技术? 怕就怕在原主这小短腿上…… 午后, 顾正倾一整个中午没来,但让小兵送了菜饭过来。东西有点多, 她吃不完更舍不得扔。 收拾起来想着晚上还可以加热下,做个蛋炒饭什么的。 饭后晃晃悠悠的逛进了通讯室, 里面负责的小兵立刻起身鞠了一躬,“嫂子好!” “好好好。”陶雨象征性的笑道,挥了挥手让他不要太拘谨, 毕竟她也只是来借个电话用用。“咳……那个……” “哦哦,不忙, 您用!”说完小兵忙收拾着把电话跟前的位置让给陶雨。 这让她更不好意思了, 再怎么说这个时代她能有个小灵通也好哇。暗暗想着哪天自己赚了很多小钱钱,就给顾娘和陶雨娘那里都装上座机。 小兵识趣的离开,等陶雨把号码输入完了,又见小兵抱着水壶进来, 摆在她跟前道, “这个给您,怕您生气口渴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每次打电话,只要是陶浩浩接的, 这两人就怼上了,恐怕是声音过大,这小兵想不知道都难, 顺便还捏了把汗。 “喂?雨啊?” “嗳嗳嗳,是我,娘。”瞧着人出去了她应声道。 虽然没啥血缘关系,但在这里最亲切的对她最好的,只有他们了啊。 “别总往这打电话,亲家那打了没?” 她是要陶雨雨露均沾吗? “过会就打过去。”陶雨忙应声,手指头在桌上敲了敲,“浩浩呢,现在在家吗?娘你瞧着他浩浩复习了没啊?” “谁知道他躲屋里干啥了。也不开门,俺跟你爹送饭过去跟探.监似得。” “这么认真呀,今天没去上课啊?” “今天去了,早上起晚了,咱这又下暴雨,你爹蹬着车给送去学校的。” “那行,娘你让他不会的打电话来问我,我都在的。”陶雨道。“现在雨停了没,地里路滑,今天还是别去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帮忙。” “帮啥忙,你忙你的,俺这可不要你操心。以后有了娃,也能帮忙照顾着。”陶雨娘想了想,“对了,这月子啊还是回家来做,来娘这。你想想看呐,你婆家那还有个孙女,一大摊子的事儿,哪有时间。要是在部队,正倾三天两头的出任务,你不光想着他还得照顾孩子。那么点大的娃儿你也没有经验,还是娘这好,照顾你也方便,你说是吧?” “……是是是。”陶雨不好意思拒绝,这感觉还真是让她不太适应。可关键问题是,“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这几天没打电话,你婆家人来了,拎着两袋这奶粉来俺这,还以为出了啥事,搁我这唠了一晌午,知道跟我说啥不?” “说了啥啊。” “让我找个时间多催催你……” 陶雨最近头大,还没经历过催婚,就要步入催生的时间段了。 可明明先前的话题是在她弟弟陶浩浩身上,转眼之间总能被陶雨娘扯到她身上来。 “这……我知道了娘。” “知道啥啊,我跟你说的,你也跟正倾多提提哈。” “哦哦哦。” 这还需要提吗?老狐狸早就记挂着呢。 匆匆挂断,陶雨还心有余悸,想着要不要往顾娘那打个电话报报平安,这样的想法直接被掐断了,恐怕聊着聊着还是同样的话题。 杯子里的水还热乎着呢,她一口气喝完。起身推门离开,跟小兵道了谢。 还是回了军属大院,关上门继续忙碌。 师父说她做的款式很有销售市场,就是人手不够,出的件数不多,还能卖出高价。 这就是她的生活了。 回想起后世也是有美食可以充实枯燥生活的啊,在这里她还感觉到了一丝悠闲。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晚上吃过饭,两人同样在部队散步,陶雨牵拉着男人的臂膀,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上头。 48. 演出 这一天的日子来得很快,从舞台搭…… 这一天的日子来得很快, 从舞台搭建到现在准备就绪,大概也不到一天的时间。 部队人多,室内没有那么大的场地, 完全是在训练场地进行的。 所谓的舞台, 在这个时代里,用木桩和钉子固定起来已经不错了。 没有麦克风, 主持人全靠吼。也许这样的集体活动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所有人的心情难以平静。 顾正倾可不是今晚的主角, 远远的牵着陶雨的手坐在后头。 他说之前在江城老家村里有看电影的,都是黑白屏幕的战争片。一到那个时间, 所有人都搬着自家小凳子去占位置。 只是眼前场景,让他想起了童年而已。 “你放心,等你老了的时候, 像那种电视机都是超薄液晶电视机,屏幕都是彩色的。”陶雨认真的看着顾营长, 与他对视, 实话实说。 顾正倾:“……昂?” “没什么,说你可爱呢。” “……” 这应该就是代沟,相隔几代人的思想。 在这个时代舞台道具应该说是很齐全了。毕竟文工团就是不一样,才艺百出。 49. 姐夫 49 在这之后,也…… 49 在这之后, 也没有多长时间,家里来了几回电话,那边陶浩浩已经刚考完啦, 现在啥事也没有欢腾的很。 还像孩子一样, 早上跑出去说是东西忘同学家里了,要过去拿, 结果到了晚上才回来。陶雨娘怕这孩子惹出事,连着几天让浩浩跟着下田干活。 陶雨也问过他考试那天发挥的如何, 这孩子愣是一句话不提。陶雨后来想了想,她心里有数了。 之后也没过多长时间, 也就差不多一个星期,果然陶浩浩这家伙要是没有东西约束着他,简直无法无天。 陶雨近些天又接了几个做衣服的单子, 全是给孩子做的冬装棉袄。正忙活着呢,通讯处小兵跑来说有亲属电话, 陶雨还得爬起来赶过去。有那么一刻她真恨不得给家里安台电话机, 实在是她打电话太频繁了。 陶雨娘在家哭得可难受了,之前是从早到晚的不回家,现在都不在家过夜了。柜子里浩浩几件常穿的衣服也不见了,平日里也不给他啥零花钱生活费, 身无分文除了同学那他还能转悠到哪里去? 陶雨娘也知道, 陶雨在外地哪里还有时间跑来找浩浩。可她真是寻了两天没见到人,毕竟大事总归要让陶雨知道。这要是真丢了有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陶雨娘越说越着急,这边陶雨只能先安慰着, 问了下有没有打听浩浩认识的什么同学。可能不问的都问遍了,陶浩浩神出鬼没的谁能知道。 陶雨重新回去后,搬了把凳子坐下。手上的活也干不下去了。她这边单子急着出, 满脑子所以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简直坐立难安,她想着要不今晚就买张火车票回去? 等找到这孩子非要揍他一顿解解气。 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的让长辈操心? 正揪心着呢,外头有人敲门,陶雨算了算这个点差不多顾营长该回来了。那自己准备回去的事该不该和他商量下? 她打开门,眼瞅着顾正倾一身军装,嘴角一个微笑的弧度,随即又恢复成一幅训练兵蛋子的气场。陶雨也不傻,一看这情势不对劲。按照往常她跑去开门,顾营长哪次不是像胶水一样粘过来? 真没想到他后面还进来一人,铁憨憨的样子,黑灯瞎火的,门外光线不足。待看清后,陶雨抬脚直接给踹出去了。顺道还开了窗,不客气的抛出一句话,”从哪来的回哪去。到通讯室给你娘回个电话认错。” 自家媳妇这干脆利落的伸手,就连屋里顾营长都看傻眼了。没想到一向甜美就连发脾气也脸红的媳妇儿,还有这样的一面。 门外仍处于不知所措状态的陶浩浩一动不动的,扒拉着窗户和陶雨较劲,“我都多大了还管着我,再说了,我是来找我姐夫的。又不是外人,能有啥危险呐?” “那你好歹也跟你爹娘知乎声吧?谁知道你跑哪去了?” “开门!” “赶紧走人。”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去哪。这可都是山沟沟里,什么恶狼出没,我要是出了啥事,你咋跟娘交代?” “那你还不快打个电话回个信?娘在家都急哭了,你到底懂不懂事啊?”陶雨真是恨铁不成钢,跟她闹闹小脾气就算了,还越来越胡闹了。 “姐夫!”陶浩浩一看不奏效,当即换了人。 顾正倾无奈,他也是刚见到小舅子的人,自己拎着包站在区外头,被小兵给拦了下来,他出面才带进来的。“媳妇,人已经来着了,还能再赶回去吗?再说咱娘那我也打电话知乎了,没事放心。” 顾正倾边说边扯着媳妇往怀里带。 “……” 50. 第 50 章 55“我都考完了,…… 55 “我都考完了, 就是想来姐夫这逛逛,怕娘不同意, ”陶浩浩两手一摊, 怎么说, 他也过来了,人生地不熟的, 身上也没多余的钱,姐姐还能把他赶走不成。 陶雨示意, 算是默许了。转身从柜子里拉了床被子出来,抱进侧面的小房间。 这边顾营长刚把小舅子放进来, 那边一看情势又不对劲。 “媳妇儿……”顾营长喃喃道。 陶雨不做理会,直径走过去。“别烦了,我自己睡, 把大床让给你们好吧。” 陶雨没生气,一点也不气。 她只是责怪陶浩浩一声不吭连声招呼都不打, 害的陶雨娘操碎了心。 “不是, 媳妇儿……” “你让他进来的,就和他睡!” 顾正倾:“……” 陶浩浩:“……” 顾正倾百口莫辩,这还真是实情。 陶雨很决绝,跑进侧面小房间, 关门睡觉。没一会又开门问道, “陶浩浩,你吃过了吗?” “跟姐夫在食堂吃的。”陶浩浩老实回答。 陶雨点头,这也省的她做饭了。 次日一早, 陶雨起床比较晚,顾正倾早早训练去了。 陶浩浩那个大懒猪还在睡觉。 陶雨起床煮了两碗面,一点也没跟他客气, 掀起陶浩浩身上的被子。没想到他不仅不愿意起床,还和陶雨抢起被子来了。 “起来吃饭了。”陶雨气得叉腰,在她眼里陶浩浩还真是个小孩子,不听话还找打,“赶紧吃完去通讯部打电话给娘承认罪.行。” “行。”陶浩浩头发乱糟糟的,摸着床头一件中山装穿在身上。半梦半醒的起床。突然好想醒悟了什么,笑呵呵的文陶雨,“姐,你说我能不能考上军校?” “这个啊,你得问问人家能不能要你。”陶雨摸着下巴,用筷子吃了一口面,继续分析,“这你该烧点香什么的,兴许就过了。” “我想上述州的军校。” “那分数高哇。”陶雨看着他把面条几口扒完。果然这个年代的男孩子一点都不矫情。 “要不我去江城军校看看?” 陶雨:“……” “先给咱娘打电话。”陶雨强调。这傻孩子总是不着调。 先前就是这样子。 终于在陶雨的强制要求下,这孩子认错态度良好,乖乖去通讯室给陶雨娘回电话认错。 最近店里接了很多单子,对陶雨新做的衣服款式需求也大。前段时间去店里拿的布料还没用完,这几天一心待在家里完工,也幸好有台缝纫机,不用集市住宅区两边跑。 一直到下午,天快黑了。居然连人都没有,打个电话需要这么久吗? 陶浩浩是头一次来部队,在陶雨眼里,这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罢了。 要是走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陶雨娘交代。 陶雨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找到系着红绳的钥匙,出门时把大门用锁锁上。 “呦,你们家来亲戚了?” 隔壁徐红春手里拎着菜篮子也要出去,瞧着几天不曾露面的陶雨问道。 “我弟。”陶雨简单介绍着,“有点皮,不是的又跑哪边玩去了,我得去找找。红春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集市?可是这个点也没有出去的物资车了。 “后院有块地,之前撒种种了点菜叶子,我去摘点晚上烧饭。你家要不,我给你带点?” “不要不要,那你快去吧。马上天黑了也看不清了。”陶雨还想着住宅区哪里有地,是每家都有点吗? 徐红春:“那行,我得赶快去,孩子还在屋里睡着了。” 陶雨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人。最后跑去训练场,也可能这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按照这个点顾正倾应该快结束训练了。 51. 51 我才是客人啊! 51 训练场上人群排着长队渐渐离开, 陶雨个子不高,许是这几天做衣服,眼睛都给熬久了, 就连视线都模糊了, 竟没瞧见顾正倾。 先前草丛里老有人在隐蔽执行任务,陶雨擦擦眼镜, 眼睁睁的瞧见那混小子蹲草枯绿里,跟人家扒拉着说些什么。 陶雨小跑过去, 揪着陶浩浩的耳朵把人从草丛里硬扯出来。“胆肥了是吧,以为考完试过来了就没有人管你了是吧?” 陶浩浩吃痛, 反抗着挣脱开陶雨,像是被打搅了好事一般,“干嘛呢, 我这不是还有正事么。” “你有什么事?一整天没回来?陶浩浩,我告诉你, 人家这是执行任务, 你再敢掺和,我让你姐夫把你送回去。” “别啊,姐。” “让你打电话打了没?你让那边怎么说啊?”陶雨接着问。 他耸耸肩,确实没人管着了, “多呆几天呗, 还能怎么着?” 陶雨娘这么心疼他,难不成特意赶着火车过来打他一顿? “想玩是吧,好, 明天我带你去集市上。”陶雨拍拍他的肩,小伙子人不大个子倒是挺高的。 “那去述州的军校不?”陶浩浩狗腿似的追着问,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说完还冲着草骷髅里的人影招招手。“哪天等你休息了, 我再来找你聊哈。” 他快步跟上陶雨,听见他姐冷生拒绝,“不去!” “那多没意思啊!” “怎么就没意思了?我带你逛逛,顺便去瞅瞅哪里有来钱快的事。” “哎呦,就你啊。来钱快的人家都是上过大学的。你可拉倒吧!”陶浩浩怎么能信,家里都是农村出生,也就和顾正倾搭上关系,才能说得过去。 先前赶出来的衣服累积起来,还需要送到集市的店里去。毕竟明天有人上门来取。 陶雨趁着这个机会,想要研究新门路了。 坐缝纫可以,但是长此已久并不能发家致富,一是人力有限,二是资.金不足。 “找到了再说,你在这埋汰我有什么用?小屁孩。”要按照后世的年纪算,受过高等教育的陶雨,陶浩浩应该喊她一声小阿姨了。 陶浩浩不怒反笑,“四四四,我是小屁孩。我的姐是大屁。” 陶雨:“……” 家里顾正倾已经把菜做好了,今晚的菜很丰盛,他托人从外面带来的酱牛肉和花生米。 毕竟小舅子第一次来,总不能不招待吧! “你是发财了吗?”陶雨问他,接水洗了三双筷子递给他们。 陶雨那个年代,每天大鱼大肉的并没有什么好稀奇。什么美食主播,大胃王啊!顿顿豪华大餐。 陶雨还在想要是这些主播,全部生活在这个年代。那得是多阔绰的有钱人?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许久没有吃,她馋。 “先尝尝,要是喜欢,明天我再让人帮忙带。”一切以媳妇的喜好为主。 陶雨坐下来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香,简直比后世还要正宗的酱牛肉。 只是现在就算便宜,也没有这个经济顿顿吃啊! 自从来到这里,陶雨可会算账了,省吃俭用的。除了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几乎不会花钱买什么。 陶雨摆摆手,忍痛割爱,“味道一般,有机会可以尝尝其他的,我给你做。”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顾正倾回问,他媳妇儿好像重来不挑食。 “不用,我明天去集市上看看。” “咳,姐夫。”陶浩浩突然插话,给顾正倾递了眼神,“我是客人!” 后者闻言,“我知道,吃吧。” 陶浩浩:“……” 讲真,顾营长真后悔留下这个电灯泡在身边,白天在训练场他面前晃悠了一天,晚上在他枕边持续闪耀……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儿去了另一间,就连锁门声都那么清脆。 这是什么委屈? 白天陶雨起的早,对于顾正倾早早出门训练,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印象中还没见男人睡过懒觉。 自己会做衣服当然也相对新潮了些,对比先前花布料子衬衫大长裤衩。别具一格。 陶雨穿上蓝色的连衣裙,领边带有白色的蕾.丝,头发编成两只辫子。 到底还是不敢太随意,这毕竟没有后世开放。 就连陶浩浩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瞧着陶雨,农村里出来的,打扮起来还真惊艳。 她把前几天完工的十几件衣服一件件叠起来放布包里,然后递给陶浩浩。 “走吧,一会物资车要赶不上了。”陶雨顺手把门后的钥匙塞进身上的挎包里。 “物资车?怎么稀奇?”陶浩浩自然是没见过的。只要是部队里盛产的,他都感兴趣。 陶雨不急不慢的解释,“哎呦喂,顺路送我们到集市,晚上回来在那个点等,然后再坐回来。” 左右一路也用不了多久,毕竟是汽车,速度什么的一会会的事情。 就是山路颠簸,这边的泥路一直就没修善,晃荡来晃荡去的。 把陶浩浩直接整蒙了,直到下了车还浑浑噩噩的问,“我还是第一次坐汽车。” 陶雨没有鄙夷他,反而鼓励着,“等你有钱了也买辆车。” “这……”这他根本没想过,就连读大学他都不敢奢望,更何况城里人拥有的汽车呢。 本就想在村里盖个房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比他想的还要好。 街上车水马龙,琳琅满目。陶浩浩总算大开眼界了。 她师父张采一直在店里,一直没休业过,自从陶雨的到来,店里摆设的衣服又多了很多款式。 上到中老年,下到婴儿的小衣服。 就连张采也没想过这个只是收来帮忙的徒弟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 “累坏了吧,进来喝点水,坐会吧。”上午没什么人,就一个带草帽和墨镜的女人在店里晃悠,张采忙着招呼陶雨。“这是谁啊。” “我弟。” “哎呦,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像呢。” 她瞧着张采进去把水壶拎出来,又找了两个碗,时怡忙接手,“师父我来就行。” “嗳。” 戴墨镜的女人,画着浓艳的妆容,大波浪卷,从陶雨进店,她的视线就没从陶雨身上移开过。 倒是还真没见过扎着双马尾还那么清纯的女孩子。简直就像刚刚含苞绽放的花一样。 娇嫩,生涩。 看年纪应该也不大。 她刚想开口询问,真巧和陶雨投过来的视线对上了。 “请问有什么需要么?”陶雨先开了口,以为要买什么款式的衣服自己找不到。“想要什么样的?” “不,我想问下你多大了?”王彩蝶最终开口了。面带微笑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 “啊?”这买衣服跟她年纪有什么关系,陶雨恍惚,的确不知道原主多大,她扭头小声地问道旁边的陶浩浩,“弟,姐多大来着?” 陶浩浩:“……” “十七?十八?十九?”陶雨接着问。 “二十……你什么记性啊。”陶浩浩不耐烦,是真不知道她糊涂还是故意犯傻。 “哦哦(Д),我二十了!” 得到回应,陶雨这才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回复道。 那女人接着有问,“在哪上学?” “我……不上学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艺术学院高材生,这么说出来真是难受,明明自己满腹经纶,还身怀绝技,嗯……演技。 “我看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啊。” 陶雨一时间摸不透这女人的想法,她是看上自己身上的衣服呢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啊,是嘛,哈哈哈,我自己做的。” 张采见,忙跟陶雨介绍,“这是咱述州的大老板,上电视的,还总光顾咱家生意呢。” “啊,你好你好。”陶雨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上过电视?果然是有名气的,可现在并不发达的年代,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电视,能认识的也不过是发达地区的。 大概是和电子产品隔绝太久的原因,总感觉手机电视实在是太稀奇了。她巴不得每天抱着电视机从早看到晚。 “我看你长的挺清纯,要不去我那上班?”王彩蝶终于不拐弯抹角了,长话短说。 精明的陶雨并没有拒绝,直接成了小财迷,“什么工资?” “要是火了,述州几套房不是问题,家里电视剧家具全都有……” “哇……”陶浩浩惊呼出声,扯着陶雨衣角问,“那是啥正当工作不?” “嘘,姐心里有数。” “我姓王,叫我王姐就好,经常逛这,老板娘也认得我。你也别太担心,我不是骗子……”王彩蝶继续解释,也许她太唐突了。“你平常,有什么才艺吗?唱歌,跳舞?” “我……”她以前啥都会的,回想起曾经一把泪水,从小苦练到大的舞蹈底子。到最后陶雨叹了口气,“啥也不会。” “也行,我们教,先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你要是感兴趣呢,我过几天再来这问问你。” “行。”陶雨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大不了重新学起来。 王彩蝶说完挑了几件衣服打包起来递给张采,给完钱就走了。 她拿走的最近新做的款式,价格也高,她像是挑白菜似的,没有犹豫。 到底有钱人不一样,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52. 砸场子 他姐夫会疯的! 52 陶雨没在店里就留, 每天做衣服的单子都很多,布料尺寸,她都要记好了, 才把几块布料带走。 走的时候让陶浩浩拎着, 这孩子还一副不愿意的姿态。 “想吃什么,今天姐请客。”陶雨心情不错, 这边单子一结,她还能赚上点小费, 虽然不多,但她终于不是全然依靠顾正倾生存的丫头了。 许是陶雨走太快了, 陶浩浩在后面一直没跟上,她回头瞅了眼,提醒道, “唉,问你话呢?看什么啊?” 几条街连串在一起, 卖的东西多, 吃的也多。陶浩浩被算命的小摊位吸引了。 大大的招牌上写着不准选货,果然那铺满了一地的锅碗瓢盆,还吸引了挺多人。 头一次见这么奇葩的。 “姐,咱要不去算算?你不是说要找个赚钱的路子吗?”陶浩浩跟上, 拉着陶雨停下来。 他个头高力气也大, 三两下差点把陶雨扯倒。 作为后世科技发达时代的年轻人,怎么会信?那算命的是比谁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一个脑袋? 大家都一个人为啥要信? 她这样想着就开始教育陶浩浩,“马上就大学了, 怎么思想还那么迂.腐?” “这怎么能叫迂.腐呢?在咱村里那,谁家家里头要是有个啥不得请个算命的算算,要么就是道长。”陶浩浩总会抬杠, “再说咱娘给你求的生子符你不也喝了嘛?这有啥信不信的?” 陶雨:“……” 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吧,故事还要从一碗生子符纸灰说起。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闲的就去看看好了,反正花钱听人家编故事。我可觉得吃亏。” 算卦铺子就离他们不远,不过也就二十米距离。 陶雨好心好意的想要把这孩子拉上正途,“你不来,我可要去吃豆腐花了啊。” 呵,这臭小子居然不为美食所动? 大摇大摆的就走过去了。本着不欺负小朋友的原则,陶雨哪敢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市集上? 还要不要和陶雨娘交代了。 她跟上去就当是看戏了,只是扒开人群看见算命铺子上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拉车着孩子的衣袖,这样一扯,领口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陶雨瞧着孩子越发眼熟,走进了才和先前顾正倾救下的孩子联想到一块。 因为那个扎了一条小辫子的皮筋,一直就没有换过。 头发凌乱的像是没有梳过,就连脚上穿的布鞋,也比这个孩子般年纪的脚还要大。 拖拖拉拉的走起,路来差点没绊倒,那老太太显然不关注这些。 家里不富裕,也没有什么闲钱。老太太拎了一筐鸡蛋,递给算命的。 随后指着这个女孩,扬言要算算她到底是不是扫把星? 不得不说,吵起架受起委屈来,老太太就没有输过气场。一哭二闹三上吊。 围观的人见她这样对待孩子,纷纷上来询问。 “孩子都一个样,哪来什么扫把星啊?” “是个女娃就女娃呗,俺家女娃娃长大了,照样孝顺俺。” …… 瞧这场面,老太太怎么能理亏?掰着手指头跟众人说,“生她之前家里有吃有喝样样都好,出生没多久,她爷爷走了,他爸也走了。她还想把我也害走。要不是她妈跪下来求着我,我还能把她拉扯到现在这样大?” “现在家里有了上一顿没下顿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太太又哭又闹的悲伤极了,一旁有几个人竟然为老太太的遭遇感到同情。 可怜那孩子被迫背上了所有的罪名。 陶雨刚想上去质问前因后果,到底是谁把孩子卖给人.贩.子的? 上次事后有问过顾正倾孩子的后续,说是孩子妈又怀了二胎,家里老少一个不缺。 要真是害了爷爷和她爹,老太太就算是拼了给自家留后,也不会不要孩子。 说起谎来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多管闲事也管不了家事,上回警.察都来了把孩子完璧归赵,能打消老太太的念头么? 只见那算命的道士问了小女孩的名字,弄虚作假般点了三根香,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再张黄色的小纸条上写上女孩的名字。 最后用三根燃烧的香点燃纸片…… 陶雨全程紧盯着,居然和电视剧上的套路一模一样。 这时候算命的开了口,“不善之辈啊,不善呐。” 对于迷信这种说法,到后世也很少根除。只是这时候的人更看重些。 闻言,看热闹的一些人纷纷退避。 老太太更是直接甩开孩子,孩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下一刻哭出声,嘴巴里乌鲁乌鲁的喊着奶奶…… 陶雨是真看不下去一群没头没脑的成年人欺负个孩子。 “道长,你是怎么算出来的?”陶雨走进,颇为想要砸场子的意思。 陶雨倒是想向他讨教几招,“赚钱的本事”。 “贫道能看见众人看不见的东西。”意思是说他想让谁好就谁好,他说的算。 “胡扯。”陶雨把孩子拉起来,老太太一定是趁着孩子她妈不在,偷偷带出来的。“我丈夫不久前就在这条街上从人.贩子手里救下这孩子,人.贩子说,是她奶奶卖给他的。这样一个老太太重男轻女,你自己就是女人,怎么不嫌弃自己?” “大伙不信的话,警.局那已经留案了。我万万没有料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陶雨接着对上老太太的眼睛,见她越发的心虚,“老太太不会不承认吧?按道理您这个时候该警.局蹲着呢。” “小丫头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俺自己家的事要你管?”老太太这个时候开始在街上拉拢人心了,就近抓住看戏的人,说的老大声,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得见,“咱这大师在这里多少年了,可没有算错过。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小小年纪就这么眼红……” “是是是,我管不着。你不就是不想要这孩子么?” 还真是说到老太太心坎里了。 “这样的扫把星,谁要她?我看你想管你要的话,赶紧带走。省得连累我们大伙。” 她说着就把孩子往陶雨身上推,“给你了,带远点,瞅见就烦。” 陶浩浩也不禁被这起哄的气场震破到,自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姐姐掺和,她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真是怕她一时赌气,收养这孩子。“姐,你可别乱来。” 就在这时,道士双手在眼前摸过,一副擦亮眼睛的架势,指着陶雨呵斥道:“妖女!为何来这?回你的地方去吧!” 仔细听来,这番话别有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陶雨真觉得他可以知道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会来到这,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陶雨叉腰,不怕他,“怎么的?你是能把我变回去,还是咋滴?” “休要在这兴风作浪!”道士开始挥动手中的拂尘,一把年纪跳过铺子,晃晃悠悠的围着时怡打转。 转瞬间道士的拂尘被抢走了,落在陶浩浩手里,低着大腿,两手用力一折。 啪卡一声脆响,那人没有了道具,也做不了妖。 “疯子。”陶浩浩漂亮的嘴角上扬,轻描淡写。 他收回原先对陶雨说的话,那是因为没接触过,现在是眼睁睁的见识到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职责陶浩浩。 陶浩浩什么为人?越战越勇!这家伙还不吃嘲讽这套,没皮没脸的。 当即踢一脚算命铺子,路面上一盘散沙,锅碗瓢盆倒的倒,坏的坏,不少碰撞声吵得更多人聚集起来。 就算自己再怎么瞧不起陶雨,也不允许别人说她。 那是他姐,是被人欺负的吗?还变着花样的骂妖女? 陶浩浩扯着道士的后领子一提,果然块头大就是好。 出门像带了保镖似的。 道士:“你可知是能咒你?” 陶浩浩:“咒我?我能揍你!” 道士:“……” “住手!”一声醇厚的男声传进来,叫停。 陶雨下意识望过去,正是冯庭。 在这能遇见一点也不奇怪,距离不远就是述州军校,他那时和陶雨一辆大巴车,就是来任校长的。 “他骗钱!无据无证辱骂别人,连孩子也不放过。”陶浩浩没动手。 “纵然这样,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动手。”冯庭解释称,按照他的身份,也不能和老百姓动手。“述州这样搞得乌烟瘴气的怎么行?” 陶浩浩:“我教训恶人还有错喽?” 啥都好,就是嘴犟。 陶雨已经给他使了不少眼神了,弟昂,你可别得罪这号人。就算考上了也不一定上啊。 “你是警官吗?”对方字字逼人。 “你是?”陶浩浩把人拎过来,“你检查看看伤他哪了?” 也就弄坏个浮尘! “你……” “我这就带他去警局,不劳你费心,我就怕你跟他一伙的。” 冯庭:“……” 陶雨:“……” 凉了…… “在座的各位,你们要真听信所谓算命的说法,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时候有个清醒的人,把先前奶奶卖.孩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清楚。 陶浩浩这就要罢手,末了,冯庭才开口,“人给我吧,我带去警局。” 突然的转变怎么能让人信,当即把自己腕上得表掰下来,递给陶浩浩。“我要是没做到,你也不亏。” 陶浩浩掂量着又问,“那孩子怎么办?” 总不能他们带回去吧? 他姐夫会疯的。 53. 第 53 章 你有钱不? 53 “带走带走, 赶紧带走。”老太太不知抽什么风,说完话撒腿就跑,她还有理了。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伸手给拦住了, 说什么今天非要去警局理论理论。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冯庭, 述州军校的校长,显然只要大人物出场, 影响力绝对不同凡响。 “冯校长,您说怎么做, 我们都听您的!” “就是就是!” “这个道士在这妖言惑众不少日子了,我早就看不下了。” …… 冯庭闻言, 瞥见人群里的陶雨,刚好视线对上,他下意识的微微点头示好。陶雨娇小的个子, 一推就倒的身形…… “多谢乡亲厚爱,冯某谢过。”冯庭双手抱拳, 有些意外短时间内获得了人心。“烦劳几位帮我带这两人去趟警局。” 他说的是不要孙女的老太太和算命道士。 事后陶浩浩还八卦似的问陶雨, 他哪个学校的校长,这么牛气? 陶雨:“旁边述州军区的校长。” 陶浩浩:“……” 真是哗了狗,陶浩浩情绪现在五味杂陈…… 陶浩浩抱怨:“你咋不提醒我?” 陶雨:“我给的眼神信号,你没有接收到么?” 白眼珠子都翻过来了。 陶浩浩:“……” 豆腐花一大早就卖光了, 中午带陶浩浩去吃了隔壁家的馄饨。清汤水没有一丝配料, 陶雨自己煮的时候还会打个鸡蛋放进去提鲜。 这段时间辗转反侧,计划走上发财的路子已经想了好几条。什么自己创业啊,要么开店, 想试着开点后世的新鲜玩意。 可转念一想,这个时段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享受生活,大部分发展还没上来, 求个安稳。什么饭后甜品,午后点心之类的,没有太多人关注。 偶尔孩子生日,家里来客人才尝尝鲜。 “愁什么?”陶浩浩问,他把最后一口汤水喝完,摸摸肚子,觉得还没饱,顶多垫底。 “愁钱。”可不是嘛,自己做衣服攒下的钱根本不够开店的,还不想伸手问别人借。 太难了! “你要多少?”他自己也没什么闲钱,陶雨爹娘会给浩浩生活费,毕竟不是什么有钱人,多多少少会省着点用,时间长了自然就攒了些。 但是不多,最起码能吃上一个月的饭。 “怎么着也得两家门店的钱吧。” “你要干嘛啊?要开店?”陶雨竟用谈话的口气跟他说话,陶浩浩认为不可思议,“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哪样?” “以前出去吃饭你都让我付,不管我手头上有没有钱,你都问我要……” 陶雨反驳他:“那你有么?” 陶浩浩老实回答:“木有。” 陶雨:“那不就得了?”知道你没有还问你借么? 陶浩浩:“……” 下午六点那会,搭乘物资车回去。走的时候没忘了带点菜,放的久不会坏的,马铃薯,挂面,要么就是整整一颗大白菜。还奢华的剁了半只鸡,回家剁碎了炒辣椒。 陶雨已经爬上车了,随同的几个嫂子伸手拉了她一把,没办法车太高。 回头发现陶浩浩背着一大波东西,竟没跟上来。他折回去两步,在他旁边渐渐走进一个梳着两只马尾辫的姑娘。 陶雨瞧着面善,猜想应该是在江都那边来陶雨娘家的小姑娘。 据先前说是陶浩浩同学,现下两人见面聊天有说有笑的。到最后陶浩浩竟然把人家小手都拉上了。 好哇,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这么撩? 人家小姑娘害羞的很,直接把手缩回去了。 这边物资车停下没一会走就,陶雨怕来不及,只好打扰了那两位,她喊了陶浩浩的名字把人叫来。 后者依依不舍的望着女孩,大包小包的挂在身上。 54. 胳膊肘往外拐 众多追求者中垫底的 54 陶雨从物资车上下来, 原先还想八卦着问问陶浩浩那小姑娘跟你是啥关系来着。 见他一副掩耳盗铃装模作样的,果真是怕陶雨问起。 怎么了? 不说还以为她不知道啊? 怎么着在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也见识过周围不少羞涩的爱恋。 尤其是这种事情, 八卦的不行。但凡班里哪个女生有异常的举动, 几个人就围在一起唠叨,就差一把瓜子, 陶雨算是老旁听者了。 “你打算在这待多久啊?”陶雨把买来的大白菜切开,把白菜心塞嘴里。 “老赶我走干嘛?” 谁敢赶他走哇, 家里陶雨爹娘都拿他没办法,这不是爱情的力量是什么? 陶雨无语, 见他不好意思说,她本身也不喜欢为难谁。 哪想到臭小子嬉皮笑脸的,“谈恋爱, 新鲜不?没听说过吧。” 还一副很高傲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嘲笑陶雨。 在他看来也只有上过学的, 而且马上要上大学的人才能拥有。 自家村里镇上的都是些找媒人介绍就成了的婚姻。 在这个年代太普遍了, 而自己找的好像就成了时髦。 陶雨撇撇嘴,“太新鲜了。” 我们那边上小学都早恋的,你这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说呐。 “你不懂那种感觉的, 你要不是有人介绍, 哪里能认识到我姐夫啊。述州的营长啊!” 陶雨思索片刻,“我还真没谈过,可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太明显了吧?咋滴, 你的意思是我还配不上他?” 放在之前陶雨可真的算是校花级别的了,别说舞蹈才艺天赋,就是相貌也出众。引来不少蜜蜂蝴蝶, 简直就是众星捧月。 没谈是因为根本挑不过来!那魅力引来的欣赏者,看着都眼花缭乱。 陶浩浩显然不信,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大惊失色。还想给陶雨提个醒。 但来不及了,陶雨的嘴巴像没有闸的阀门,“你姐夫在我众多追求者中,只能算垫底……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55. 我姐可嚣张了 嚣张的陶雨 55 “是么?” 来人推开门, 话音刚落。陶雨便把视线看向别处,总有些做贼心虚的表现在里面。 先前回村听左邻右舍闲聊时谈过,原主出了名的破皮无赖, 放眼几个村的男的, 但凡见到她走绕路离开,能多远就多远。 她现下还在说这种大话, 不知道的以为她过于膨胀露馅了,知道的倒是还能信上一信。 “呵呵”陶雨扬起嘴角, 尴尬的笑笑,对方才的言行不做解释。 “浩浩?”顾正倾直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随后突然转身看向陶浩浩。 “嘛呢?” 后者狗腿般回应的麻利。 “你姐在家也这样?” “何止呢,比在这还嚣张。” 陶雨:“……” 再后来几天,天气渐冷, 陶雨接了几单冬天的围巾帽子,因为是给孩子做的还, 特意在针织帽子上做了两个耳朵。 待她再把围巾帽子送到镇上师父那里时, 上回见到那个衣着打扮时尚的女人也来了,像是等她许久了。 陶雨上前把做好的衣服刚在桌上,留了两件用衣架子一件一件撑起来在店铺摆放样品。 56. 056 56 王彩蝶见状也不再…… 56 王彩蝶见状也不再绕弯子了, “我在这等你好一会了。今天先带你过去面试看看,怎么样?” “今天啊?要多久?”陶雨怕赶不上回去的物资车。 “就在市里,我开的车。结束再把你送回来。来回很方便, 放心, 要不先打电话跟你家人说下?” 王彩蝶见陶雨迟疑,忙劝说着。 “那倒不用, 你跟我师父认识,我倒是不担心什么。现在就过去吗?”陶雨来述州这么久, 都是镇上和部队两点一线,从来没去过市里, 在这里就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吧。 “行。” 王彩蝶的确是开车来了,还带了司机,在这个年代拥有司机和车的女人, 哪怕是不起眼的车,也能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了。 整个述州也难找。 陶雨知道她是很有来头的人, 她可以肯定, 只要跟在她指的那条路上,脱离贫苦小镇完全不是梦。 可那样,她和顾营长不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么? 陶雨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做两件衣服通宵的情况下, 才能面前自己糊口, 距离她想要在述州买栋房的梦想还是太遥远了。 虽然现在放假不贵,但这时候的陶雨也算是一穷二白了。 “呦,刚找的新人啊?”司机很面善, 边开车边和王彩蝶搭讪。“小丫头多大了,还在读书吧?” 陶雨挠挠头,“嘿嘿……” 掏底的话不说, 还是保持微笑。 “能被王姐相中,丫头你以后的路好走着呢。” “是嘛,我也就图个新鲜是说我,不行的话,再回去做衣服。” 57. 放她出去不安全 你别被骗了 057 来述州这么久, 陶雨从来没有去过市中心,偶尔只是在镇子上转转。 毕竟市里的花销大,虽然是大多数人及为向往和生存的地方, 可看够了百态繁华的陶雨, 好奇心不大。 对于这里,她也只是浓浓的回忆。 所以进入面试的时怡面容平淡, 没有一丝丝紧张。 不同于上一个面试者结结巴巴的结束自己的表演,她更加的从容…… 陶雨也就上辈子光彩照人, 现在啥也不是,虽然知道舞蹈才艺的练习方式, 但在这她根本懒得动,整天想着怎样来钱快,哪里有时间练习舞蹈? 更何况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身体, 唉…… 虽然成不成功无所谓,但这是她认为唯一来钱快的方式了。 想想以后述州的房价!但凡她现在多努力点, 以后就是包租婆的命了! 陶雨也不知道王彩霞看上她什么了, 难道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了? 不会是介绍演艺圈的服装单子给她吧??? 进门注意到被磨的光滑的桌子上坐了几个男人外加一个略微老成的女人。 王彩蝶开始给他们介绍陶雨,提到在铺子里给人家做衣服,桌前的几个人突然满脸鄙夷,甚至好奇王彩蝶怎么把这样的底层人带来。 要知道他们公司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更别说培养的演艺人了。 陶雨没想到这个年代的鄙视链也这么严重。 “你会啥才艺啊?”对面的女人问, 跟陶雨说话感觉在浪费时间。竟有些抱怨王彩蝶找的这是什么人。 普普通通的长相,略微好看,满脸都是青涩, 她这才开始打量陶雨的衣着,民国小家碧玉的清纯风,这设计在市面上也没见过, 竟有些意外。 “才艺算不算,但演戏还好。”影院毕业的不会怕这些。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啊。” 女人也算是有些人气的老演员了。这么多年怎么磨练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见陶雨就感觉她轻而易举? 一旁其中一位中年男人把桌上的手稿递给陶雨,“这么自信,也给我们看看你的天赋。这是我们下一部剧其中一段台词内容,你先准备准备,我们想看看……” 陶雨上前双手接住。 抬眼瞥了眼,这样的台词和剧情相对简单,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场哭戏,要表现出被男人抛弃的女人痛不欲生的绝望来。 陶雨坐着看了会,再起身回应,“我准备好了老师。” 情绪酝酿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最难的是她记不住台词喜欢自己加。 一边哭的泪如雨下,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一边嘴巴上不知道在咕咕说着什么。 明明只有几句台词,却被她硬生生的演成了逆袭复仇的决心来。 但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原本只是想看着陶雨的尬演,没料到这瞧着十八岁的小姑娘直接哭出来了,泪水逼真,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这……表情到位了,要不……”中年男人看看左右两边的人,最终下了结论,“要不你先来我们公司试试?” 陶雨接受了,回去后把这事告诉顾正倾,后者水喝到一半呛住了。 眼神带着省事,最后不知是喜是忧,“你别被人给骗了……” 一瞧就是小丫头骗子,浑身上下写着我很单纯…… 总感觉放她出去不安全,可自家媳妇儿却偏偏爱往外面跑。 58. 完结 急了你能给我生? 058 陶雨练习话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做衣服的时间也没耽误,晚上挤点时间,基本上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 白天在床上醒来, 一看就是顾正倾干的。 他早起训练去了, 从来不会吵醒陶雨,是巴不得她能多睡会。 原先还以为自己在部队里忙, 没时间照顾她,很愧疚。 结果倒好, 他媳妇儿自己的生活过的多姿多彩,他的存在完全没必要, 陶雨直接懒得看他。 陶浩浩的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陶雨看着成绩单就捏了把冷汗,但凡少那么一分,军校也进不去了。 这事陶雨爸妈知道后热泪盈眶, 家里总算是出了个大学生,还是今年高考整个镇上一个。 特意招呼认识的亲戚和同村的人, 家里做客请吃饭, 这火热场面比陶雨结婚时还气派,单单是鞭炮都放了好几块。 她爸妈也是下了血本。 陶雨天赋异禀,就算是从头再来也不缺乏经验。所以在演技上面好的没话说,这一点可以从她手头上越来越多的小钱钱看出来。 不得不说, 靠老本事, 来钱就是快。 虽然平时表演比较忙,但不影响她继续做衣,甚至成为了她的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待久了的缘故, 陶雨很想家,想那个之后妈妈的家。 可看到这个时代的妈妈,又觉得足矣, 她还可以更早的陪在妈妈身边。 因为陶雨在身边的缘故,顾正倾很少回老家。今年过年请了探亲假,带着陶雨一起回去的。 几个孩子里陶雨婆家人更喜欢顾正倾,见他们小两口过的不错,对陶雨也不介怀了。 只是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陶雨有什么反应,现在开始催陶雨生一个了。 陶雨觉得她还年轻,正是可以忙事业的时候,哪怕以后日子好了,孩子还能有个相对不错的家庭环境。 但她想了想,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她问了问自己身边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你急不?” “急了你能给我生?” “当然不能!我只是客气的问问你而已。” 顾正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