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妃》作者:周玉【完结】 【文案】 以音为剑,以乐为杀 统驭万兽,凤临天下。 却不知引来的不仅是禽兽,还有"人兽" 狼的凶狠,豹的迅猛,老虎的霸气,狐狸的狡猾这样的男人,这样称霸天下的男人 是命中的劫数还是归宿 烽火连天,红颜飘零 你有帝王权,我有万兽归 试看这天下谁主浮沉 ……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耽美小说,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章刺杀 这是一个乱世,七国并立,群雄逐鹿。 齐国,七雄之一,立国二百三十一年 齐都,云城,乃水陆交通之要道,极是繁华,正王字型街道蜿蜒开去,车水马龙,人流传动,好一片火热之态。 人来人往的街头,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手挽着手,极亲密的走着。 细看两人,都是一副小巧瓜子脸,细细弯弯一对柳叶眉,晶莹剔透得双眸光华流转,好像两个瓷娃娃。 不过大点的飞情艳色一点,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而小点的丁叮眉心正中位置有一颗粉红色的,像樱花一般的胎记,则衬托的她整个人比较灵气,若说飞情是牡丹,那丁叮就是兰花。 沿路,无数的眼光崇敬的注视着飞情,丁飞情,丁家五小姐,未来的齐国太子妃人选,这可是云城人都知道的事,等闲难得一见,今天可要仔仔细细看了。 在一处卖棉花糖的摊子面前停下,丁飞情笑眯眯的看着丁叮,叫着丁叮的小名道:"铃铛,要吃吗?" 因为丁叮这个名字,与那铃铛动起来的形容一般无二,边奠定了这小名的存在。 丁叮听着姐姐问她,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道:"要。" "五小姐……" "多话。"身后寸步不离的侍卫的话才开口,丁飞情已经皱眉打断,本来想偷偷出来玩,却被这些人发现,这下好了,那头面上摆着丁家的名号呢,害她暴露出齐国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无法肆意游玩,可气。 丁叮见姐姐生气了,当下眉眼弯弯的递上刚买的棉花糖与丁飞情道:"姐姐,你吃,不气了。" 丁飞情立时温柔的看过来,宠爱极了的道:"你吃,姐姐不气。"边说边伸手摸着丁叮的头,眉眼中闪过浓浓的宝贝之情,对上丁叮甜甜的笑容,却暗自叹了一口气。 生在齐国的最大两个家族之一的丁家,无法修炼音攻,无法学习武功,保护不了自己,护卫不了皇族,生来就是一种绝对的悲哀。 看着姐姐分外温柔的看着自己,丁叮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道:"姐姐……" "嗖。"话还没说两字,耳边突然空气动荡,两柄箭头带着杀气朝丁飞情射去,丁叮顿时吓的一愣。 而只比丁叮大一岁的丁飞情,却只眉头微微一动,抱住丁叮临空一个漂亮的踢腿翻身,堪堪避开那利索的两箭,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在这顷刻功夫,齐齐扑了过来,对上那黑衣蒙面的刺客。 "杀人啦……"惊吓不过一瞬间,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奋勇着朝四面八方逃去,一时间整个大街一片惊慌,人流乱串。 "五小姐,快离开,快。"几个侍卫一边对上疯狂的刺客,一边焦急的朝丁飞情叫道,同时有人扑上来,一人一个抱上俩姐妹就逃。 侍卫们抱着丁飞情和丁叮跑了没几步,一个侍卫的身躯"呼"地从身后飞了过来,重重的撞上了一两人抬的小轿子,吓的乘轿之人屁滚尿流的尖叫着跑开。 丁叮爬在侍卫的肩头,清楚的看见那黑衣的刺客,一剑挑开了她们的侍卫的胸膛,那血下雨一般的洒向半空,而那黑衣刺客一解决完面前的侍卫,立刻踏步人剑如一一般朝抱着她的侍卫刺来。 只一剑,那血色的花朵就盛开在她的眼前,绽放出一地温热,有些溅上了她的脸颊,那是人的温度,而她被抱着她的护卫临死前的一抛,不远不近的扔了出去。 那刺客见此,扫了一眼已经跑远的丁飞情,手中带血的剑一挑就朝被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丁叮刺来,带着狂烈的杀气,丁叮坐在地上,只能呆呆的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 而一旁在武功最强的侍卫的护卫下,早就跑远了的丁飞情,眼看着这幕,急的大叫一声,一把推开那侍卫,飞跃着朝丁叮扑来,一边从袖子中抽出一碧绿的短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音攻,看不见的风刃从笛声中射出,伤人与无形,瞬间拦截住那刺向丁叮的刺客攻击,与刺客缠斗起来。 "五小姐,你快跑,你现在功力还不够。"被丁飞情推开的侍卫,跟着就冲上来,抱住丁飞情就要拖走,丁飞情挣扎着,最后狠狠的咬了侍卫一口,在侍卫短暂的呆愣下,边吹着笛声,边朝着丁叮和几个刺客逼了上去。 尖利的笛声在天空下飘荡着,无数的利刃从笛声中射出,丁飞情没想到自己对一个成年刺客有没有胜算,她只知道她的妹妹在那里,她不能走,她必须救她。 周围的众人一瞬间慌张逃窜后,此时都远远的站定观看着,见惯战乱的国度,早已经比较习惯这样的场面了,冷眼旁观着。 丁叮看着鲜血从姐姐的嘴角流出,姐姐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眼前那刺客高高的举起利剑,看着姐姐返身冲过来,立刻边对付姐姐的音攻,边冲了过去,杀死或者活捉丁飞情才是他们的目的,眼看着那尖利的寒锋离姐姐越来越近,丁叮吓的疯狂的尖叫了起来,那声音夹杂着绝望,痛苦,太多的复杂碰,正在此时,几声厉喝传来,巡逻的兵士冲了过来,与刺客们交上了手,丁叮在一片血红中看着姐姐丁飞情苍白着脸一笑,缓缓的身子软了下去,而那口型还在对自己说:"铃铛没事?" 丁叮拼命的点头:"没事,姐姐我没事。"任由泪水花了眼,想站起来去搀扶姐姐,却身体完全不听她的使唤,眼前一片血红遮天蔽日,看着姐姐倒下去,却无能为力。 "不愧是丁家未来的太子妃人选,小小年纪,胆识过人。" "可不是,早听说着丁家的丁飞情极出色,没想音攻不错,脾性更不错。" 一片血红中,丁叮听着身边有人说话,连忙扬起小脸看着身旁的人,焦急的道:"姐姐没事么?姐姐没事么?" "没事,只是脱力了而已。"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丁叮笑了,满脸鲜血却笑的分外的灿烂和喜悦。 丁飞情,出生一岁便能辨别音准,三岁就善乐器,五岁便入了音攻的殿堂,以音杀人,内外兼修,小小年纪一身武功已然不弱,乃是丁家这一代人中凤毛麟角的所在,被齐国皇族定为未来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实在是出类拔萃。 丁家祠堂,丁叮小小的身子跪在阴森森的烛火当中,面前是丁家的列代祖宗灵位,初春的风吹在祠堂里,还夹杂着点冰冷刺骨,冷的那小身子几乎颤抖成了一团。 腿疼,被侍卫远远扔出去的时候,两膝盖已经摔的鲜血淋漓,此时跪着更加的疼的钻心刺骨了。 丁叮看了眼身后的大门,没人,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是不同的,丁家的孩子一岁后就要经过师傅测试,看其是学武功,还是学音攻,在乱世能屹立不倒,要的就是绝对的强和实力。 就算是女孩子也是一样,不会武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为家族争光了,那就纯粹是一个垃圾,一个多余的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垃圾。 而她经过测定,先天五音不全,辨认不了音符,身体素质极差,学不了武功。 所以,她连丁家飞字辈都不能用,直接乱取了一个叮字,她是不被丁家认同的孩子,她是让丁家被别人笑话的所在,因为在丁飞情那么一个天才过后,居然有这么一个废材,她的存在只给了丁家耻rǔ,虽然她并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耻rǔ,她又没做过什么事情。 正想着,地面微微颤动,丁叮连忙跪好,老老实实做出对祖宗忏悔的模样。 身后的大门被打开,爷爷,奶奶,叔叔,爹爹,婶婶,该来的都来了,丁叮不由一阵绝望,姐姐还在昏迷中,谁来救她。 "取家法。"丁家的大老爷丁博然,冷冷的看着丁叮的父亲,丁茂申,连眼角都不看跪着的丁叮一下。 丁茂申看了眼跪着的丁叮,面无表情的走到祖宗牌位前,取下一面戒尺竹板,双手奉给父亲:"茂然管教不严,请父亲代为责罚。" 丁叮看了一下那面戒尺,小小身躯颤抖了一下,却以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着,爬在地上没有动,早习惯了,她认命地趴在地面上,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家法惩罚。 "哼,用这面戒尺打你,都是侮rǔ了这面尺子!我丁家那出你这么一个废物。"老太爷恨恨的说。今天的惊险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丁飞情出了一点点问题,皇家的怪罪就不要说了,他们丁家以后扶摇直上就在无机会,可恨。 "这个畜生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蛊惑飞情去柳溪,幸亏飞情争气,要不然,要不然……"丁茂申看着跪着的丁叮,冷心冷情的喝道,居然叫自己的女儿为畜生,好冷的心肠。 "十耳光,三十板!"老太爷发话了,没有人反对,没有人求情,就连丁叮的娘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像陌生人一般看着丁叮,那眉眼还带着憎恨及厌恶,好像没有人知道,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这样的重责几乎会要了她的命。 思过堂里,啪啪的耳光声和板子声传来,没有孩子的哭泣,丁叮会对姐姐哭,但是从来不对其他人哭,她没有怨恨姐姐,即使是姐姐要去的闹市,即使…… 丁叮咬着嘴唇,她和姐姐不同,她知道,她知道的。 第二章偷情 耳光和板子终于打完了,丁叮早已脸颊红肿的如馒头,裙子泛出血迹,红红的一片,渲染着血色,奄奄一息的爬在地面的冷砖上。 "在有下次,就废了你的双腿,看你还敢怂恿飞情出门。"老太爷冷冷扔下一句话,站起身就走了出去,余下的人也都看也没看打的晕死过去的丁叮,尾随着走了过去。 在这天下纷乱,七国并立,刺杀如同家常便饭的年代,不能为家族争光的女人,就只能用做暖c黄的工具,迟早是送人情的货,虽然丁叮小小年纪长相已经不俗,长大了定是美女一名,不过一个暖c黄的工具要是危害到未来的太子妃人选,那就罪无可恕。 他们丁家,齐国的两大世家之一,武林世家出身,祖上封王封侯,那种荣光何等的显耀,这几年却因为人才不济,没落了下来,没想到此代却出了丁飞情这么一个天才,被皇家看中,丁家咸鱼翻身,就靠着丁飞情,任何伤害到丁飞情的事情,绝对不能有。 护卫在府里都嫌不够安稳,居然还敢出去,放眼天下,谁不知道丁飞情是齐国未来的太子妃人选,想动她脑筋的人多了,没有众多的保护,就只带了那么几个侍卫就偷溜出门,简直就是让人家动手,这怂恿飞情出门的丁叮,简直打死都不解心头之恨。 冷冷清清的祠堂里,奄奄一息的丁叮爬在地面上,厚重的大门,映衬着冰冷的月光,溅起一地的冷。 樱花开过又谢了很久的时候,丁叮的伤才好了那么点点。 丁飞情在清醒过来后,跑到祠堂,看见昏迷的血ròu模糊的丁叮,吓的几乎失了魂,抱着丁叮哭了个昏天暗地,伤心极了。 丁叮每日笑呵呵的看着她姐姐,只是话变的更少了,而那本来消了肿就应该恢复原貌的脸颊,丁飞情惊恐的发现,消了肿之后,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疤痕横过如玉的肌肤,就像是一条蜈蚣,是那板子上翘起的木屑挂成的。 这一发现,顿时让丁飞抱着丁叮几乎哭了个肝肠寸断,连带的整个丁家都没得到好。 丁飞情跟疯了一般,房间里什么东西都砸了,唬的上至她和丁叮的爷爷,爹爹,娘,下至奴仆下人,都小祖宗一般的对她小心翼翼,同时对丁叮分外的好了起来,那叫一个用心啊。 相对与丁飞情的激怒和伤心,丁叮仿佛花的不是她自己的脸一样,每日里依旧微笑着,看姐姐练功,看姐姐抱着她说话,看姐姐给她画画,看姐姐上课。 只是不在理会其他人了,也不在看向那些丑恶的,刻薄的,冰冷的嘴脸,不再希望得到他们的笑容,在她幼小的眼里,这些人不存在了,她的世界只存在姐姐一人。 伤势微微好了些,晚风清扬,丁叮睡在c黄上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很熟悉,当下翻了个身,伸出双手朝来人伸去,睁开迷蒙的双眼,清脆的喊道:"婆婆。" 入眼,是一个全身穿着漆黑,几乎看不见本来模样的人立在丁叮的面前,满头黑发隐隐约约遮挡住了整个脸,但是脸上纵横的疤痕却还是掩盖不住,看起来很恐怖。 丁叮爬起来,拉过来人坐在c黄上,自顾自的说起来:"婆婆,铃铛好惨啊,屁股都被打破了,现在还疼……" 而那来人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拂开丁叮脸上的头发,看着那红色的疤痕,没什么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子,打开,细细的为丁叮涂抹起来,两人一个说话,一个涂抹,到是各行其事。 "所以,铃铛不想跟他们说话了,除了姐姐爱铃铛,其他人都不爱铃铛,既然不爱,铃铛也不想与他们好了。"带着落寞和淡淡的平静,丁叮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缓缓的道。 太狠的手,太势力的心,对于这个敏感的孩子,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奄奄一息在祠堂里疼醒了,却四顾无人的时候,那份心酸才六岁的她,领悟到了。 那面容丑陋的婆婆,间或中一句话也没cha,丁叮认识她的时候就没听见她说过话,好像是个哑巴,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几乎饿死在她家后山的林子里,是丁叮好不容易求姐姐丁飞情,让爹爹他们留下她的,做个初等的奴仆,也比饿死在外面好啊。 涂抹好伤疤后,婆婆抱着丁叮闪身就出了房门,丁叮的小院子太僻静了,娘他们又不准丁飞情也住这,这地方空的几乎无人。 抱着丁叮来到后山沙地上,婆婆摸出随身携带的,一头发做的粗糙的不能在粗糙的古琴,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丁叮撑着小下巴听着,她一直觉得婆婆弹的比爷爷,爹爹弹的好听多了。 "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心里想着温和,那么琴声就是温和,心里有杀气,那么音乐就可以杀人……"丁叮看着婆婆一边弹,一边默默的在泥沙里写着字,不由借着幽幽的月光,不明所以的跟着读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由于丁叮脸花了,连一个暖c黄的都算不上好的了,无法伺候皇家贵胄,他们丁家的身份,又不准许丁叮嫁的人太没身份,那是攸关面子,所以丁叮在丁家的地位越发的底下,就连奴仆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完全想象不出她其实出身在大房一脉,怎么也算个千金小姐。 好在,丁飞情极疼这个妹妹的,那护短之极,碍于丁飞情是丁家老太爷的掌上明珠,是未来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一,丁家的内亲外戚,奴婢稗子的到也不敢对丁叮太过放肆,日子也就那么将就的过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在丁飞情进入齐国皇宫,进行皇家教育的时候,丁叮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没人理会,没人过问,几乎完全的忽视了她,或者说她就根本不存在众人的眼里,也是,生为女人,连暖c黄的工具都有了瑕疵,能白养着已经不错了。 不过丁叮显然也不怎么介意,天天跟着老婆婆说话,学琴,跟着婆婆吃下等奴仆的饮食,吃果子,吃青青的糙叶,因为家里会常常忘记给她送食物,所以往往她没有吃的,不过丁家也没人过问,这个孩子被所有人遗弃了。 日日重复而过,又是一年春分时候,丁叮也十岁了,出脱的越发的空灵,只是丁叮不加打扮,披散着头发淡然着,丁家人没有一个发现,这污泥的外表下,早没了那丑陋的疤痕,里面剩下的是怎样的一株仙莲。 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的丁飞情知道,她的妹妹是怎样的好,怎样的美。 而丁叮听着姐姐对她的自言自语,等姐姐学好本事了,就带铃铛出去,姐姐以后照顾铃铛,在不让铃铛受任何人的欺负了,只有在听着姐姐发自内心的话时,丁叮才会觉得日复一日的等待是值得的,她有爱她的姐姐。 这年中秋佳节前,姐姐丁飞情又被批准可以回家,丁飞情自然一回家不去理会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的奉承,直接就找丁叮来,抱着丁叮笑眯眯的又是抱,又是亲,直夸她的铃铛长的更好看了。 "铃铛啊,姐姐给你说,明天中秋姐姐下厨房给铃铛做月饼,我在皇宫中学会的喔,就做给铃铛一个人吃,可好吃了……"丁飞情宠爱之极的跟丁叮说到,丁叮扬着笑脸听着,她姐姐意气风发的样子可好看了。 第二日,丁叮一个人从早上等到晚上,因为丁飞情要先去皇宫陪同赏月,然后才能回来,丁叮看着时间流失,计算着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她好去迎接她。 月上柳梢头,如一盘银盘一般亮的明月挂在天空中,中秋呢,合家团圆,连月亮都圆的可爱。 丁叮一个人走出僻静的小院子,姐姐应该要回来了,她去接她去。 偌大的院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是说笑声,戏班唱曲的咿咿呀呀声,笑闹声,把个月夜烘托的好生热情,只是丁家的人显然都忘记了丁叮的存在,那孩子被忘记在九霄云外了。 "王爷,我们家飞情可要仰仗王爷在宫里帮衬着呢,王爷,可要上心呢。"软软的带着勾引的话声在僻静的花园响起,丁叮刚好要穿过这里去大门,听着不由微微一楞,这是她娘的声音。 当下丁叮微微一转身,借着月色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她娘妖媚的靠在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眉眼中一片水色,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美丽脸庞,妖艳无比,那是平日里看她的冷霜。 "那还不简单,有你这个妙人儿,本王自然会帮飞情多在皇兄面前提点着点,来,亲一个。" "奴家多谢王爷,嗯……" 丁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娘,他们……满是震惊的丁叮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眼角却扫描到身旁的一个人影,丁叮抬头一看,面前之人一脸平淡的看着前方,眉毛眼角都没看见有任何波动,那是……她爹爹。 第三章痛 她爹爹就那么淡然的看着,看着她的娘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展现另一种本只属于他看的风景,而那眉眼中一丝波动都没有,也许还酝酿着一丝兴奋和算计。 丁叮不懂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爹爹,花园里群花斗艳,微风微微吹过,荡漾起一片婆娑,清悠的香味飘扬在风里,沁人心脾。一地银色的月光,却让人越发的冷了。 狠狠的眼光,带着绝对警告的眼光,低下来瞪着丁叮,丁叮看着她爹爹的目光,突然一阵心凉,冷月寒光,树影婆娑,她也许明白了。 茫然的转过身子,丁叮打了一个寒战,这夜太冷了,虽然这不过才中秋时节。 丁茂申看见丁叮看见了,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伸手就去抓丁叮的后领,没想华服碰触到边上的桂花树,带起点点的波澜。 "谁?"一声惊喝伴随着琴声一响,一道看不见的音攻,伴随着这一个字,飞速的朝丁茂申所站的位置击打过来。 丁茂申见此,斜斜一个转身避让了开去,那一风刃立刻穿过桂花树,远远的击了出去。 "哎。"一声闷哼从远处传来。 "是谁?谁敢伤太子殿下,是谁?"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有惊怒,有慌张,有…… 身形闪动,待得丁叮看清楚,她的娘满是寒霜和惊恐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目之所及,则早没有了那个男人,也没有了她的爹爹。 主屋大厅,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丁叮,站在大厅中间,看着大厅上满满坐满的人,主位上坐着她的爷爷,叔叔,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以及她的爹爹。 而最中间的位置上,则坐着一个俊秀的男孩,男孩一身明黄,衣服上绣着不知道是老虎还是龙的花纹,看起来很好看,肩膀上微微有丝血迹,此时正定定的看着她,而他的旁边她等的姐姐则站在那里,又惊又担忧的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询问。 "是丁叮伤的殿下,是……" "胡说,铃铛根本不会音攻,在太子殿下面前,你敢撒谎。"丁飞情面色愠怒的瞪着下方站着的奴仆,语气中全是愤怒。 一句戏言太子与她齐来丁家,不想进门未久,就被暗伤,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可是,绝对不会是丁叮。 "丁飞情小姐,我等前去的时候只看见丁母抓着丁叮在那,若不是丁叮,那……"冷淡的声音响起,是太子的侍卫。 丁飞情闻言,立刻抬头看着她娘,目光中满是询问和不信。 丁母微微抖动着身子,没有看丁飞情,只咚的一声跪在当中而坐的太子殿下前面,颤抖着而又坚定的开口道:"是丁叮……" "娘你……" "就是她。"丁叮的娘狠狠的磕下了头去。 一旁的丁茂申看了一眼丁飞情,与丁博然对视一眼,眉眼中一片决绝,沉默不语。 "就是你伤的本太子?"高坐最中的俊秀男孩,看了眼下方站立的,一直没有说话的丁叮,突然开口道,很温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降低语声,只是这女孩身上的空灵给他很舒服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温和了下来。 丁叮没有回答。 "是,她就是……" "本太子没有问你。"淡漠的声音不冷,但却给人一种无法反驳的压力,丁叮的娘吓的不停的颤抖。 丁叮望了眼窗外,夜色越发浓了,中秋了,树叶儿要开始黄了,也不知道来年是不是还是一样,在回过头来,看着背对着她的娘亲,微微叹息了一声,丁叮朝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是的,就是我。" "铃铛,不准胡说。"丁飞情一下就急了。 立在那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侍卫长模样的人,一脸冷酷的道:"丁博然,该怎么处理,你明白吧。" "是,丁叮伤了太子殿下,按皇家规矩,废了她的右手,让她永远也不能在弹琴。"丁博然毕恭毕敬的站着回话。 那侍卫长淡淡的道:"学武不过就是为了保护皇家,虽然是令千金,也不能例外,学武要是不知道她的用途和该做什么事,那就不如不学了,今天这事就小惩大诫,全当孩子失手。" 说到这摇了摇手道:"处置吧。"这话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太子被暗伤,可以是杀头大罪的。 "不,铃铛不会音攻,她什么也不会,不是她,太子殿下,不是我妹妹,不是她。"丁飞情急的咚的一声跪在那太子的面前,一边回过头来,眼睛都红了的道:"还不快说,到底是谁?" "本太子记得飞情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妹妹,不会音攻,也听说丁家有一个容貌毁了的女子,即不会武功,也不会音攻,我大齐国赏罚分明,无罪之人便是无罪,有罪之人绝不能无罪。"那太子定定的看着丁叮,缓缓的道。 听当今太子殿下这么肯定的说,丁博然和丁茂申小心的对视了下,心里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都木了,而丁叮的娘的脸完全的苍白了起来。 丁叮看了眼丁飞情,在看了眼太子,没有说话,只是轻抬双手,挽去脸旁黑发,一张精致的,满是灵气的脸露了出来,光洁如瓷,那有半点瑕疵,屋中丁家人不由齐齐一楞。 "这并不代表什么。"太子殿下看着丁叮,微微皱眉道。 "那要怎么证明呢?"丁叮看了眼那太子,抬头看着大厅上供奉的一架古琴,淡淡的道:"我给大家谈一曲吧。" 丁家乃是武林世家,杀手锏就是音攻,这古琴便是开山祖师所留,丁家的象征。 百年未动过的古琴摆放在丁叮的膝盖上,丁叮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面对着厅外,双手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出,盘旋在大厅中。 无数的利刃无形的飞射出来,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穿过大厅,奔向大厅外寂寞的天地。 丁叮望着厅外灿烂的阳光,中秋佳节啊,正是合家团圆的时候,可惜她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呢。 流畅的琴声从她手指间飞泻而下,没有音符,没有曲谱,她弹的是她的回忆,最美的回忆,与姐姐一起看樱花,第一次出丁府,姐姐宠爱极了的对她笑,姐姐给她做好吃的,姐姐抱着她说悄悄话,阳光是彩色的,世界是缤纷的。 早被丁叮的举动惊呆了的丁飞情,听懂了,顿时跪在那太子面前,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一曲罢了,丁叮放下手中的琴,回身看着那太子和那侍卫长道:"要怎么处置我呢?" 没有人说话,屋中的人都定定的望着她,这般的琴声,这般的功力,说她真空妙境、灵动八方不为过,音攻第四阶,相当于武林中三流的高手了,多少丁家成年人都做不到,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这比丁飞情还要厉害。 "你不解释么,也许是个误会。"太子看着丁叮缓缓的道。 "你们能不要个结果,还多说什么呢。"丁叮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淡淡的道。 今天在丁家伤了太子,不管是外界还是皇家,都要有个说法,有个人被处置,若不是她,那追究下去…… "铃铛,铃……"几欲疯狂的丁飞情一跃而起,就想往丁叮那抢去,边上丁博然和丁茂申手疾眼快的双双拦住丁飞情,死死的抱紧了她,捂着嘴不让她说话。 "可惜了。"那冷面的侍卫长摇摇头道,他很想手下留情,只是伤害皇家之人,这罪无可恕,而那太子一直皱眉看着丁叮,没有在说话。 丁叮的娘呆愣着什么都没做,丁博然,丁茂申就那么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奴才来吧。"站在太子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中年人此时出声道。 太子深深的看了丁叮一眼,闻言半响后点了点头:"好,下手轻点。" "奴才知道。"男子点头答应,缓缓走到丁叮面前,拉着丁叮的右手,沉声道:"会很疼,你忍着点。" 丁叮微微抬头反而对着他一笑,轻灵空远,灵气逼人。 男子见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手中飞速的抽出一跟针,另一只手捏着丁叮的手,快速的刺了下去,本是要挑断她的手筋,只是那样太疼,还是他用针刺穴封了她的筋脉吧。 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丁飞情被死死压住的呜咽声,一片孤寂。 "好了。"中年人片刻后沉声开口,放下了丁叮的手。 丁叮感觉到手腕已经疼的麻木,几乎不能活动,这手以后是废了吧,"既然好了,那恕恕民女退下了。"丁叮轻呼了一口气,没有看向任何人,朝着大厅外走了去。 行到门口,丁叮微微顿了顿,没有回头,只轻声的叹息了一声:"但愿以后在不相见。"丁叮娘听着风声吹来的话语,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丁叮离开了,在阴冷的月光下,冰冷的,了无声息一般的离开了,只剩下一地黄叶。 太子见此叹息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也许,本太子毁了这么多年来,丁家最杰出的天才。" 话音刚落,丁家百年古琴,一琴七弦全部断开,琴也懂知音,仿佛也知道丁叮的委屈,一片沉寂中,琴身竟然啪嗒碎裂开了。 大厅外,巨大的一排梧桐树轰然倒地,树身上完全裂开,全是风刃的痕迹,深深的犹如利刀一般砍在了上面,百刀,千刀,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两人合抱般粗的树身,一阵风吹过,树木片片裂开,碎成小块小块的,一地微黄的落叶,随风飞扬着,飘零着。 丁飞情双眼已经完全的红了,空洞一片,泪已经干了。 丁叮消失了,就如她出生就如玩笑一般,这么悄悄的消失在众人眼中了。 而丁飞情终究不相信是丁叮所做,认为是她爹娘包庇了那罪魁祸首,在找遍整个齐国首都云城后,留下一句话,什么时候找到丁叮,什么时候她就回来,要是找不到,那她永远也不回齐国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她不要了。 第四章追杀 桃花绿了春风,沧海桑田,人世变迁,转眼便是六年。 僻静的荒野,绿糙葱翠,杨柳依依,春风微微拂过,吹开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着拍子,树梢儿跳动着,翠绿的鸟儿轻快的歌唱着,为这一地的轻柔平添无尽风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点点嫩白飘洒在河水里,蜿蜒而去,刹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从溪水里破水而出,紧接着一轻快的身影跟着穿出,一阵轻扬,洒落一溪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黑发被拢到耳边,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裸露出来,眉心间一点樱花胎记,粉嫩粉嫩的,柳叶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带起无尽的温柔,一点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脸,灵气逼人,清丽无边。 云轻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头上,这里基本无人来,倒是不用担心有人看见的问题。 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很蓝,云轻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会回来了,一个月没见了,好想婆婆。 云轻也就是当年离开丁家的丁叮,离家之时带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个名字,云轻,云淡风轻,从此后前缘尽消,不再留恋。 云轻轻柔的一笑,朝溪边走去,这么几年来,婆婆带着她走南闯北,七国除了最强大的秦国和最边缘的韩国没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过了楚国,赵国,燕国,魏国,等四国,只为她求医。 那手只是被以银针刺穴封住筋脉,没有挑断,幸好下手那人当初念她小,留了情,六年下来访求名医无数,这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 而天下局势也几乎在这走走停停间了然于胸,今七国并立,以秦为最强,齐楚两国次之,若按十分来算,秦独占三分,齐楚两国占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韩,赵,燕,魏四国瓜分,合纵连横把戏不穷,战火纷飞,谁都想一统天下,谁也没那个能耐一统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罢了。 只是乱世能保的也不过自己罢,多想也不过徒增奈何。 云轻浮开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马奔驰之声,与这林间快马奔驰,情况不对,云轻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过衣服斜身靠在了溪边的大石头后,整个的潜入了水去。 云轻刚钻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马当先而出,托着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远去,身后一马三人跟着奔驰了出来,马上三人一身狼狈,血溅身衣,鬓发凌乱,不过脸色到甚是沉稳。 嗖嗖,几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后一匹马上,最后那人见逃之不过,手中剑光涌动,斜身跃起,与马上前面那两人一个前扑,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马悲鸣的一声长嘶,轰然倒地,腹部,腿脚全部中箭。 马蹄狂乱,十几个一身黑衣,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的黑衣人,风驰电缆的追了上来,什么话也没说,挥舞着长剑就朝那三人追杀过去。 砰,砰,长剑碰撞的声音,那三人中两年轻人,护卫着中间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着,一片剑光飞闪,几乎看不见围攻的人影,鲜血如雪花一般飞溅出来,一地翠绿的颜色酝酿上鲜红,居然妖艳的晃眼。 没有人说话,只有满天的剑光,杀和抵抗,目的相当的明确。 一刀砍下,三人中飞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却声都没出,咬牙死撑,无一人惨呼惊回跑远的当前一人。 云轻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这黑衣人是杀手,是给他钱就可以买命的杀手,这么多杀手,这三人是惹了什么事了。 眉眼没有动弹,脸上神色不动,云轻只是轻轻的伸手,摸向那大石头上的十寸长的古琴,那是她随身的琴。 正在此时,马蹄声突然从林子的另一边穿出,那当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缰,一手横向握着一把利剑,黑发几乎飞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贴,浓烈的眉如利剑一般斜cha如鬓,那双带着点琥珀色的双眼,凌厉的惊人,高挺的鼻子下紧紧抿着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脸颊,混合着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绝对的肃杀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围困的三人中的书生模样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赶回来的血衣人大声吼道。 马蹄未停,来人纵马飞跃而来,并不理会他的话,一刀横空而过,迎面对上他的杀手,剑在外,却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飞速四溅出来,而那来人停也不停,一提马缰绳,手中长剑临空一划,快如闪电的刺向另一个人胸口。 血花四溅,马蹄长嘶,云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死神,拿着镰刀在收刮生命的稻糙,那剑几乎快的她看不见,铁硬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 几个照面间,那刚才三人对付不了的十几个杀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还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连吃两刀,却哼都没哼一声,杀气越发的凌厉。 剩下两人一看情况不对,一声呼哨,分两边纵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无法追击的死角。 来人一声暴喝:"想走。" 手下马绳一提,脚在马背上一点,身形临空一个翻飞,斜斜的朝向他身后跑去的那黑衣人马头落去,手中长剑横剑当胸,眉眼中杀气一闪,一声长啸,横空击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连人带马依旧冲过他身边,却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身形骤然折断,轰然倒地,马和人连一声都没叫出。 而那男子一击得手后,眉眼一沉,手中长剑高高抛起,一个换手握住,扬手就朝那几乎快跑的没影的黑衣人投掷而去,剑身冰冷,剑光闪动如流星追月,呼啸而去。 一掷而出,该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窜的人,转身看着那自从他来,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着气沉声道:"如何?" "还好。"为首的那文弱书生模样男子点头答道。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咚的一声重物着地,只余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还是没有逃脱。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扬了扬眉头,好厉害,一边缩回手来,几乎没有声响,然而…… "什么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转过头来,脚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剑,伸手一抓,快步就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走来。 云轻见此,手腕一动,穿衣站了起来。 那男人一见溪水旁云轻站了起来,眉眼中肃杀之色不收,血红着双眼,一片狠辣,什么话也不说,手中利剑一举,当头就朝云轻砍来,快的不给云轻任何说话的机会。 第五章反击 云轻见此也不躲避,只淡然的站在水中,几乎像没看见那人要杀自己一般,连眼都没有眨。 而这个时候,边上的糙丛中一道黑光一动,迅猛无比的朝那男子面门射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黑光快,那男子也快,一见有变,手中长剑一翻,不及取云轻的命,反手就是横向一砍,朝那黑光临空砍去,居然又快又准。 那黑光眼看着要撞上那刀剑,居然临空一翻,不朝面门而去,一个翻滚斜斜向下,灵巧之极的从血衣男子的胯下一翻而过,从他背后飞速的窜出,复窜到云轻的肩膀上,停下不动。 血衣男子在快,也没快过它,当下飞速的往后一退,眉眼中一片杀气的瞪着云轻肩膀上的东西。 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貂儿蹲在云轻的肩膀上,巴掌大小,皮毛光滑的几如油一般,此时瞪着两黑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血衣男子,毛都炸起了。 云轻见此温柔的摸了摸小貂儿,不理睬刚要杀她的男子,缓步上了岸,理了理自已的衣服。 那血衣男子一看,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剑欲向云轻砍去,却手到一半,陡然发现无力,身体一阵麻木,几乎动弹不得,脚下一软朝后便倒。 "公子。"那边上受伤不轻的三人,同时一声惊呼,齐齐扑了过来。 本来苍白的唇,此时已经布满了一层黑色,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飞速的转换上一层灰白之色,快的让人几乎以为眼花,不过血衣男子眼中却无一丝惧怕,只狠狠的盯着云轻和她身上的貂儿。 "毒,这是毒。"那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惊声叫道。 "姑娘手下留情。"温柔书生旁边的一铁色衣裳的男子,一个转身就朝云轻低下头来。 那些杀手刀剑上没有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这个女人手中中了毒,那貂儿有毒,貂喜食毒蛇,自然口抓带毒,他们没有带解毒的药,若耽搁时间,定然不救。 云轻抚摸着貂儿,看了一眼血衣男子,淡淡的道:"他刚才可没对我留情。"边说边抬脚就走,居然是不加理会。 "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不对,只因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姑娘,本非冒犯……" "那我就该死吗?"云轻轻轻的打断了那文弱书生的话。 文弱书生顿时语结,云轻见此抬脚就走。 "你没死。"血衣男子凶狠的咬牙切齿的话,突然冒了出来,声音沙哑,中气不足,却该死的低沉和肯定。 云轻闻言转过头来,温和的点点头道:"所以,我也不能杀了你?" 没有回答,但是那凌厉的眼,就这样狠狠的瞪着云轻,仿佛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而云轻也没说话,就那么同样淡淡的看着血衣男子,一淡然温和,一凶狠冷酷,两道眼光在空中交锋着,对峙着,不知道在交涉着什么。 旁边的三人见此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吭声的静默着。 半响,血衣男子的唇更黑了,呼出的气都带起一丝腥臭的味道,垂在身旁的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几乎能听见他的咯吱作响,杀气,不因为中毒而减弱的杀气,越发酝酿的渲染了整个溪边的上空。 云轻仿若未见一般,依旧淡淡的看着那血衣男子的双眼,一派淡然和幽雅。 "抱歉。"已经转至酱黑色的唇,紧咬着,从牙fèng中憋出来这两个字,冷淡却掷地有声。 边上那三个男子齐齐一楞,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公子会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们公子心里是不存在的,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语。 云轻闻言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返身走了过来,俯下身去开始察看血衣男子中毒的地方。 旁边三人见此,对视一眼,这算什么,原则问题? 一眼扫之,中毒的地方居然在那男子的大腿内侧,距离隐私地方实在是不远,几条血痕划过,正是貂儿的爪子印记。 云轻见此,侧头看着貂儿摇头,轻点了一下貂儿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你这调皮的小家伙。"小貂儿亲密极了的蹭蹭云轻的脸。 "你不怕我杀了你?"血衣男子眯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划开血衣男子的裤子,露出很隐秘的地方,目不斜视的一边伸手用小银刀挑开血痕,放血,取特意为貂儿的毒配置的解药,一边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血衣男子眉眼中杀气一闪,眼光深处暗潮汹涌,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眼前一个昏晕,下意识的反手就抓住云轻的手臂,狠的几乎要扣进云轻的ròu里去,云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公子?"那三人顿时大叫。 "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貂儿很毒,而且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云轻边解毒,边查看了一下血衣男子的伤,很多,前胸,后背,胳膊,腿,几乎都有,若是没有这些能够影响他行动的伤,估计貂儿可能伤不到他。 "多谢姑娘。"书生模样男子点头为礼道。 云轻一边为血衣男子喂药,一边道:"举手之劳而已。" 另一铁色衣服的年轻男子,闻言看了一眼周围后,沉声道:"此处不能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毒还没清。"云轻头也没抬的轻声道。 书生模样的人皱了皱眉后,朝云轻道:"能不能烦请姑娘一路,我们必须离开。" 云轻闻言还没答话,那书生模样的人赶紧的接着道:"只求姑娘能待到公子醒来就好,那时候姑娘要走,我们绝不阻拦。" 云轻见这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血衣男子的毒也真不是一时片刻能解的,貂儿的毒可厉害着,在看看那人抓的自己死紧的手,想挣开也不容易,当下微微沉吟了一瞬间,轻微的点了点头,反正她也要离开这,一起走也无所谓。 见云轻点头答应,那三个男子顿时大喜,也不顾自己等身上的伤势,快速的拉过马匹,让云轻和血衣男子同骑,他们步行跟随。 云轻见他们所走的正是自己要走的方向,她和婆婆所住的地方,当下便默不作声的一边为血衣男子解毒,一边催马前行。 身后,清风刮过,一地血气随着风吹散,腥腥血气酝酿开来,缓缓渗透至溪水中,泛起一溪晕红,真乃多事之春啊。 第六章强吻 一路走走停停,云轻到没什么,只是那三个男子伤的比较重,怎么也走不快,强行着走,纵然离了那个地方,却也没能走多远。 "休息一下吧,这样走也不是个事。"一处林子里,云轻见三人实在是支撑不住,便勒紧了缰绳,伸手伏着昏睡的血衣男子下了马。 "姑娘,我们还能支撑,你……" "就这样吧。"云轻没有等那书生说完话,对其微微一笑,轻声道,不狠,不利,只是那般的温和却让人无法反驳。 那书生和两侍卫一般的男子,闻言对视了一眼,这温柔的声音,只让他们听见了关切和温柔,一种不言之于外的温柔。 三人沉吟了一瞬间,他们也真的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休息一下也好,疲兵作战到底不是良策。 当下,文弱书生坐在云轻和那血衣男子的旁边,另外两个侍卫,分左右各保持一定距离满是戒备的注视着四周坐下,虽说是休息,但是那竖起的寒毛,却没有半分的懈怠。 云轻见此也不多言,只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的云朵,一边靠着树干,一手被那血衣男子抓着,只能放在他身上,一手放在七弦古琴上。 "姑娘是琴师?"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一旁,看着云轻微笑着道,虽然面上有血,却毫不掩饰他面相的清秀。 云轻低下头来看着他,淡淡的一笑道:"我喜欢琴。" 书生恩了一声后道:"在下楚云,他们长的高点的叫墨离,矮点的叫墨银,不敢请教姑娘贵姓。" 云轻也不拘谨,轻声道:"云轻。" 这等萍水相逢的闲谈,不过是闲时聊做调节气氛之用,并没谁当真,所以,也断无人去追究其真假,自然不会有人打破沙锅问到底。 楚云闻言笑了笑,朝昏迷的血衣男子看去,一边道:"姑娘乃世外高人,当不会跟我们这些俗人计较,我家公子无礼,还请云姑娘多宽容。" 云轻听着这话明白着,话客气,意思也客气,不过就是想她手下留情,不要针对他家公子,早点医好他的毒。 当下微微一笑道:"过不了多时便可醒了。" 她那有心为难与他,不过看着不顺眼罢了,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早就养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这天下事情多了去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犯不着故意为难。 "多谢云姑娘。"边上的墨离,墨银同时转头朝云轻沉声道,云轻闻言微微对两人点头,也无多话。 那书生见云轻并无为难之意,便放了心,他们都是明眼人,云轻不会武功,只要不用貂,那么就无惧,当下取下马背上的水壶,轻轻倒在血衣男子的脸上,为其暂缓发热的病症。 云轻淡淡的看着,水色拭去了血衣男子脸上的血迹,那一张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顿。 好年轻,看上去几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那闭上的双眼,把刚刚的狠辣都消失了去,双眼尾角斜斜上挑,卷翘的睫毛长的如一把刷子,居然带着点银黑色。 晒的暗瓷色的肌肤,映衬着那带着点樱花一般的淡粉的双唇,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种很妖艳的感觉,此时双唇正狠狠的抿着,眉头紧紧皱着,解毒后的苍白映衬在上面,居然不可思议的在他的脸上,呈现出妖媚这个词语的韵味。 云轻没想到那样一个狠辣的人,洗干净脸,居然长成这样,这样的妖,这样的……恩,好看,好矛盾的男人,睁开眼就是阎罗王,闭上眼就是个狐狸精,这人…… 楚云见云轻微微楞了一下,便没有其他的情绪,不由暗中眉眼一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到他家公子的脸后,没什么大的表情,这是说明这叫云轻的太高深,还是……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声长啸,一物在空中飞速而来,几个盘旋后,一个俯冲就朝几人冲来,来势好生猛。 那静坐的墨银瞬间跳跃起来,手中长剑横空就朝那扑下来之物砍过去,那力量,速度居然比刚才快的多,显然片刻的休息对他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铮,一道单音同一时间传了出来,墨银只觉得背后劲风一急,一道诡异的力量朝他击出去的手就击了上去,又快又准,力量完全让他无法小视。 当下手腕一动,来不及对付天空中扑下来的东西,回身就朝那一道风刃击打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墨银被击的朝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顿时诧异极了的朝云轻看去,这是音攻。 云轻手放在古琴上,朝看过来的墨银淡淡道:"别伤它。" 伴随着轻柔的声音,天空中猛扑下来的动物,唰的收翅停在了云轻的肩膀上,压的云轻身子一颤,承受不住的就朝旁边昏睡着的血衣男子靠去。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又长胖了?"云轻满面微笑的看着停在她肩头上的动物,笑着伸出手去抚摸。 那停在云轻身上的是一头鹰,一头灰色的大鹰,此时正低下头,用嘴啄着云轻的手掌,那模样很亲密,而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早见来的是飞鹰,一个纵身就跑远了,它们不对盘。 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绝对的惊讶和审视,各自谨慎起来。 云轻摸了一会灰鹰,从那鹰腿上取下一布条,展开看去,是婆婆给她的,说有事情在秦国耽误了,让她去秦国找她。 云轻看罢微微一笑,婆婆真是的,肯定又跑去给她弄什么医药了,这手虽然治好了,不过下雨吹风天会很疼,婆婆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为她做,她真的好爱婆婆。 轻轻合上,还没收好,就感觉一道凛洌的目光看着她,云轻微微侧头一看,正对上那血衣男子狠辣的双目。 "你……唔……"云轻到没想到血衣男子这么快就醒来,你字才出口,那本来就靠的很近的脸颊突然闪电般的凑近前来,如铁一般的手狠命的朝她一拉,她一个不稳跌过去,瞬间狠狠的被亲上了双唇。 她不会武功,只会音攻,她本身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快不过眼前这男人,这时候双手都没放在琴上,居然给了血衣男子可乘之机。 云轻一楞,她何曾有这样的经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物从对方嘴里递过来,还没感觉到是什么,就化成了水被迫咽了下去,而那薄薄的唇也快速的退了回去,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第七章交锋 而停在云轻肩膀上的灰鹰和躲的远远的貂儿,却什么都没有反应,动物只对杀气有反应,这血衣男子并没带杀气,所以它们齐齐没动作,就那么让它们的主人被占了便宜去。 两人一触即分,云轻微微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血衣男子,眉色中闪过一丝恼怒,另一只手就朝古琴上按去。 而那血衣男子动作相当迅速,一见云轻的动作,当即双手一动,两腕一合狠狠的抓住云轻的两只手,一个反手扣在背后,双臂用力就把云轻带入他怀里,紧紧的禁锢着。 而云轻肩膀上的飞鹰,被带的一晃,顿时展翅飞了起来,扑腾在两人的头上,搞不清楚它的主人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本靠的就近,被这么狠狠的禁锢在一起,肌肤隔着薄薄的衣衫相贴,那坚实的胸膛紧紧的压在云轻的身上,几乎无一丝空隙,浓烈的男性气味扑鼻而来,烈性而刚猛。 云轻长这么大还没跟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纵然其性子淡雅,却也经不住的恼了,当下嘴唇一动就欲召唤貂儿。 不料那血衣男子甚是厉害,一见云轻双唇微张,就猜度到云轻的想法,双手用在了禁锢云轻的身体上,不在剩下其他方式,当下想也不想,一个扭头狠狠的就亲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上云轻的唇,不让云轻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个退避,一个进攻,一个张口欲召唤,一个正好合了心意就近钻了进去,一个清纯,一个青涩,狠狠的纠缠在一块,只剩下鼻息相闻的声息。 旁边的楚云,墨离,墨银三人见此,齐齐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你不做声我就放了你,否则,我不介意这么继续下去。"半响,血衣男子咬着云轻的唇,语声模糊的道。 一番唇间的你来我往,云轻那是对手,当下一边急促的喘着气,一边就着两人唇齿相接的姿态,微微点了点头。 血衣男子见云轻应了,方谨慎的缓缓退开,不知为什么,反正只要面前这女子答应了,他居然不会质疑她会不会反悔这个问题,或许根本就没想过云轻会反悔这个问题。 "你要怎样?"被血衣男子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的云轻,唇间红肿,泛着水光,隐隐约约有牙齿印记留存,看上去无边诱人。 "这世间没人敢威胁我。"血衣男子眉眼中一片狠辣:"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说罢,腾出一只手来,抚摸上云轻红润的双唇,动作好生情色,但是脸上却一片狠绝的道:"别试图忤逆我,刚才给你吃下的毒药,我相信,除我之外这世上没人解的了,我允许你胡思乱想,但是别怪我下手狠毒。" 云轻这些年跟着婆婆走南闯北的也学了些医术,对很多毒素也有了解,刚才那无色无味,下肚什么都没有感觉的毒,她还真没见过,不过,放在牙齿中的毒素,一般都不会简单到那里去,不由面上沉了沉,却也没多大的变化,依旧很平静。 血衣男子见此缓缓放开制住云轻的手,冷冷的道:"你尽可以召唤你的貂,我们就来赌一赌,看我是不是熬不住会给你解药,要死我也拉着你陪葬。" 云轻缓慢的撑起身体坐好,没看血衣男子,这男人料事如神,把她的路都堵好了,那么狠的人,既然说的出就做的到。 "我问你要怎样?"短暂的沉默后,云轻抬头微恼的看着血衣男子道。 血衣男子扬了扬眉,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跟我回秦国。"说道最后几字,话语越是深沉。 云轻脸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血衣男子,双手抚上古琴,突然铮铮就是两声,两道风刃斜身就朝血衣男子射去,快的几乎犹如闪电。 血衣男子没想这个程度下,云轻居然还会动手,微微一愣,不过这人也确实彪悍,在间不容发的时间下,临空一个后空翻,身体几乎要折断一般朝后与腿弯成了几乎八十度角,那两道风刃从他鼻尖险险的避过。 云轻见此一声冷哼,十指飞速的在古琴上波动,一波又一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朝血衣男子击去,又快,又狠,又准。 "公子。"旁边的墨离,墨银见此,顿时抓住剑就欲朝云轻扑去。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楚云,却突然相当快的一把抓住两人,对上两人质问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眉眼中闪过一丝谋略和明白。 "公子,接着。"墨离知道他家这个先生最是足智多谋,当下手腕一挥,手中长剑当空就朝血衣男子扔去。 血衣男子听声辨位,一个斜身穿出就朝那朝他仍过来的长剑接去。 云轻见此眼色一沉,手腕一挥,一道风刃射出,那半空中的长剑,碰的一声被无形的风刃给生生击成两半,从空中落下。 "公子。"墨银一看,双眉一挑,扬手就把自己手中的剑,给血衣男子扔去。 砰,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血衣男子手中动作甚快,这次堪堪抢上了剑柄,没想在握上手的一刹那,云轻三道风刃,长剑断成三段,跌落在地上,他手上只剩下一个真正的剑柄。 "该死。"血衣男子一声怒喝,狠狠扔下手中的剑柄,临空就是几个翻身,机不可见的闪开几道风刃,却没避开背上的一个,被狠狠的划下一道口子。 云轻见此却不留手,十指翻飞,风刃击出,这次她是真有点恼了。 云轻快,那男子也真是厉害,没占到先机,居然也没被云轻击中要害,几个间不可发的避让下,血衣男子突然眉眼一动,瞬间一个转换,不避不让门户大开的朝云轻扑去,云轻顿时微微一顿。 而血衣男子要的就是这微微一顿,在顷刻间就逼到了云轻的面前,五指一扣就扣住了云轻的颈项。 没有动,血衣男子没有动,云轻也没有动,微风吹过,绿叶沙沙作响,两人就那般对望着,谁也没吭声。 血衣男子的手,扣在云轻的颈项上,只要他一收,云轻自然躲不过,可云轻的手放在古琴上,只要云轻在一弹,那风刃也可以穿透血衣男子的心脏,两人太近了。 "我不喜欢你。"云轻看着血衣男子冷声道,一边收手站了起来。 血衣男子冷哼一声,也收了手,舔了一下脸颊上划过的血痕,流下到嘴角的血珠,沉声道:"没有下一次。" 云轻站起身来,收拾好古琴,一声呼哨,在轻啸了两声,远处的貂儿闪电一般窜到云轻的肩膀上蹲着,而那灰鹰同一时刻展翅高飞,冲上云霄。 翻身上马,云轻看也不看地面上几人,冷淡的道:"还不走。" 血衣男子见此,眉眼中冷光一闪,一个飞身坐上马身,扣住云轻的腰身,狠狠的道:"记住,我叫独孤绝,你也没那个资格让我喜欢。"说罢,双腿一夹,骏马快速的跑了起来。 身后楚云和墨银,墨离见此小跑的跟上。 楚云看的清楚,云轻并不是要杀他家公子,只是泄愤和恼怒,不过这样敢在他家公子身上发泄愤怒的他还没见过。 第八章逃 追云逐月,昼夜兼程,沿途抢了两匹马匹,一行五人在穷乡僻壤里飞速而行,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 沿路云轻都没跟独孤绝等说过话,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也不叫累,也不拖沓。 独孤绝也不理会云轻,也不来找云轻的麻烦,只是一个劲的赶路,到是默契的很。 "公子,前面就是出魏国必须经过的市集,公子是不是要改装而行。"望着前方相对开阔的道路,楚云沉声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妖艳的脸孔上一片冷沉,冷哼一声道:"他们必定认为我会改装而行,我何必自己撞上去。" 楚云闻言沉默了一瞬间,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也是,他们也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大摇大摆,堂而皇之,越是惹眼,越是安全。" 独孤绝点点头,一拉马绳,铁臂一伸狠狠扣住坐在他前面的云轻的腰,冷声道:"何况我还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没人会想到我会如此不要命。" "公子高明。"沉默的墨银和墨离齐声说道。 云轻听着几人的交流,微微有点明白独孤绝为什么会要她留在他身边,这定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她有混淆视听的功能,这个人眨眼之间就算的如此之精,城府可想之深。 不过云轻依旧没什么情绪,他深归他深,她何必管那么多,自己纵然落在他的手里,想要她的命也没那么容易,而且她向来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全当做不知好了。 一行人在一处溪边洗了脸,整理了一下抢来的衣服,一翩翩佳公子携带着美女与侍卫出行的队伍就落成了。 骑马悠闲的进入这魏国与秦国边境交接的市集,只要离开了这里,前面就是大秦的国土,他们在无忧也。 独孤绝骑在马背上,搂着云轻的腰,眉眼中带着点高傲,带着点笑意,那狠绝和毒辣完全绝迹在他的脸上,优雅高贵中带着点藐视,活脱脱一个豪门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带着女眷出来游山玩水呢。 纵马慢条斯理的走近小镇入口,果不其然,那里布满了明的暗的杀手,官差,和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越是普通的长相越是盘查的严密,几乎要掀掉对方一张皮,而独孤绝一行人大大方方前来,守城门口的人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询问了两声,便放了行。 进入市集,独孤绝的动作越发的暧昧,搂着云轻完全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咬着云轻的耳朵低低细语,那模样又轻佻,又柔情蜜意,而云轻面上淡淡的,不过却罩上了一层红晕,看起来那淡然便越发的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暗地里独孤绝那扣在云轻腰间的手上,一股热力侵入云轻的身体,深厚的内功硬生生逼出云轻那脸上的红晕,让人无限遐想。 云轻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也就由着他去。 "今日上头有令,不许任何人出境。"出境处,一守卫的官差冷冷的朝独孤绝等道。 "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绝顿时俊脸一翻,满是不满的瞪着那几个官差。 那几个官差见此正要发火,一旁的楚云快步行上去,笑容满面的握着当头那官差的手低声道:"官大哥们别生气,我家公子脾气任性惯了,你们担当了,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不准出境,我家公子听说齐国五月有花会,正想赶着时间去,晚了可就错过了这样的风景了,要知道秦国国土那么大,穿过他到齐国还要一点时间呢。" 那官差接过楚云暗中递过去的金子,恩了一声低声道:"也就这两天时间,你们在等等,估计要不了多久了。"然后大声道:"回去,回去,在不走就别怪官爷不客气了。" 独孤绝见此正要生气,楚云忙上来一通劝解,独孤绝骂骂咧咧,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转,把个纨绔子弟扮演的入木三分。 "公子,你看?"一破破烂烂的客栈里,楚云极小声的朝独孤绝问道。 这小地方估计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停留,大的客栈早就客满,楚云洒了大把的银子,发了很大的牢骚才勉强挤走别人住进这里。 一c黄,一桌,简陋的几乎什么都藏不住,薄薄的墙壁粗糙的可以看见里面的土块,实在是勉强。 "今天晚上一定要走。"独孤绝伸出食指占了点水写道,他刚才没看漏那城门边埋伏的好手,但是今天不走,越往后估计越困难,只有一搏。 墨银,墨离无声的点了点头。 而云轻进来房间后,就坐在窗台边看风景,很冷静,很平稳,淡淡的额前头发遮挡着那樱花胎记,此时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飘动着,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独孤绝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皱眉后,突然放大声音笑道:"轻儿,来,哥哥亲一个,委屈了我的小轻儿了,这个破烂地方。" 云轻一听那轻儿两字,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回头狠狠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摸摸手臂上骤然而起的鸡皮疙瘩,好恶心,轻儿。 独孤绝见云轻居然给他这么大的反应,到在意料之外,边上的楚云见此不由暗自好笑,低下头去。 "轻儿,轻儿。"独孤绝见云轻越是厌恶,反而越是叫的起劲,一边叫一边欺上前去,伸手就朝云轻搂去,云轻见此手腕一动,按在了古琴之上,眉眼中一副你敢上来就试试看的模样,独孤绝顿时停步,怒视云轻。 正对持间,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独孤绝眉眼一沉,一个闪身坐到云轻身旁,伸手就搂了上去,嘴里调笑道:"轻儿,在亲一个。"一边作势就要亲下去,云轻见此转过头,斜斜的避开,不过从房门这个角度看去,两人正在亲热中。 "客官,小的送茶来。"门外一小厮快手快脚的推门进来,一脸的谦卑灿烂笑容。 "谁叫你擅自进来的,没规矩。"墨银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典型一恶仆模样。 "哎哟,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小厮狠狠的挨了墨银一巴掌,吓的直使道歉,一边快手的放下端来的茶水。 "滚。"独孤绝一脸不慡的转过头来,满脸被打扰的怒气。 "是,是。"那小厮立马脚底抹油的溜了,看上去到什么都没有。 "看看。"独孤绝放开云轻,朝墨离使了个眼色。 墨离走上前去,以银针试毒后,朝独孤绝摇摇头,意思里面没有毒,可以饮用。 几人跑了大半天,早就渴的很了,此时见确定没毒,楚云当即走上前来,给独孤绝和云轻斟了一杯后,他们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云轻端过茶水还没喝,怀中呼呼大睡的貂儿,突然从她衣服里爬了出来,一头栽进茶杯就喝了起来。 云轻见此顿时一皱眉,斜眼见独孤绝已经把茶放在了唇边,看似没了戒心,云轻眉眼微微一动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拽了独孤绝一下。 独孤绝人极精明和警觉,云轻才微微拽了他一下,他立马停了喝到嘴边的茶,飞速的朝楚云等做了个手势,三人见此连忙停下,齐齐看向云轻。 云轻看着杯子里的貂儿,压低了声音道:"貂儿喜喝有毒的东西。"一语落地,独孤绝等四人齐齐色变。 第九章搜查 "可是露出马脚?"楚云飞快的比着手势。 独孤绝眉头狠狠的皱起,思虑瞬间微微摇了摇头,朝边上的墨离使了个眼色,墨离会意,贴着墙壁以刀尖挑开细小的fèng隙,朝隔壁看去。 片刻后,墨离满脸沉色的转身,极小声道:"全部睡了过去,看来是迷幻药一类的东西。"难怪他们没探查到毒素。 独孤绝闻言一声冷笑,几近于喃喃自语的道:"还真给我面子。" 云轻听到此言,斜眼看了独孤焰一眼,以药放倒整个市集的人,就为了来追杀他们,这本钱花的不算不大,放眼七国,还没如此闭了边关,不知道目标而却也不敢放过,一网打尽的事情,如此劳师动众,这独孤绝身上定然有极大的关系。 云轻这淡淡的一眼,边上的独孤绝却没放过,顿时朝云轻看来,云轻见此默然的转过头去。 不料独孤绝却不让她如愿,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挑眉对上云轻扭过来的头,冷冷一笑道:"做的好。"一边探过头就亲去,边道:"算你明白,今日就当给你奖励。" 云轻见此也没动弹,只是手指一挥按下了古琴上七弦上的第三弦,深深的按了下去。 独孤绝瞬间停下了动作,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音攻,起源燕国飞灵家族,发扬与齐国丁家,虽然这么多年来只齐国丁家一支独大,在音攻的武林里独占榜首,不过流传出来的音攻,七国很多人也会,只是不如丁家强大而已。 所以,有很多姿势和技巧,学武之人也明白一二,第三弦乃杀弦,主攻杀,音出必伤人,乃如长剑中剑锋一般的所在,这云轻是要杀他。 "要给奖励,解药。"云轻看着独孤绝没什么表情的道。 "你休想。"独孤绝冷声喝道,一边一甩手,放开了扣住云轻下颚的手。 云轻看了独孤绝一眼,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给,只是以吻当奖励,那她宁愿不要。 独孤绝不在理会云轻,只朝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坐了几个手势,三人齐齐点头明白,或坐或靠或站的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头一偏,打翻茶杯,就装腔作势去。 独孤绝见此斜身就要躺下,一边拽住云轻就往他身上扯,云轻见此眉眼一沉,按着琴弦的手指就没动过,只抬眼与独孤绝对视,独孤绝一阵恼怒,冷哼一声一个翻身过去,难得的不跟云轻较劲。 云轻见此也知道独孤绝是要装样子,当下斜身躺下,把喝够了继续睡觉的貂儿重新放入衣袖间,闭上眼装昏迷。 就在五人装模作样半响后,房门被轻轻打开,几人脚步极轻的走了进来,开始搜查几人的身上。 "迷药喝了大半,估计要睡上一天一夜。"一粗嗓子低声道。 "别啰嗦,快搜,要是漏了网,不用上面发话,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冷冰冰的男人声。 当下没有人在说话,加快脚步搜查起来,显然这个上面来头很大。 "这妞儿真他妈漂亮,这气质,啧啧……"粗嗓子搜查了门边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后,转头看着正面躺着的云轻,语气一下就猥亵起来,边说边靠近过来,伸手就摸了一下云轻的脸。 装睡的云轻暗自一皱眉,好轻浮的男人。 "老大,我看他们也不像上面要找的人,那人这个时候哪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前来,这不知道是那地方的公子哥儿带女人出来游山玩水呢。" 说到这顿了顿后,嘿嘿笑的极下流的道:"老大,我看我们不如享用了这女人如何,这么美的女人,我还没见过,反正也不是黄花闺女,事后保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先搜查了再说。"那冷冰冰的男人声,居然没有反对,只是依旧要先搜了再说。 "好,我来搜,我来搜。"淫笑的声音响彻在云轻的耳边,一双大手极色情的朝云轻胸口伸来。 云轻那本放在古琴上的手,瞬间一紧,指尖几不可见的一动,那弦微微按了下去。 纵然明知道独孤绝一定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个时候动手绝对后患无穷,但是不动,难道要他们轻薄了不成。 "嗯,轻儿……哥哥……亲。"一声梦魇一般的话声嘀嘀咕咕的响起,旁边本翻过身朝里的独孤绝,突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云轻的身上,茫然没有目的的乱亲了几下云轻的头发,不动了。 云轻瞬间松了口气,被独孤绝从头到脚的压着,虽然脸部被他压在胸口出气困难,但是却整个的把她护卫在了身下。 "该死的,迷昏了还想着他相好。"那猥亵男子顿时怒骂出声,一边拉扯着独孤绝就使劲拽。 咕里咕噜一阵不知道独孤绝在说什么,反正好像很不满的抗议着,一边死死的压着云轻,就是不动。 "这王八蛋抱的还真紧,老子灭了你。"边说边对着独孤绝的后背就是狠狠几脚踩了下去。 被独孤绝压着的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一瞬间身体的紧绷,他背上有很重的伤,云轻当下无意识的微微一动,那抱在她腰上的手,瞬间加劲,狠狠的扣着她,那意思很清楚的传递过来,不准动。 "老子要你抱,他奶奶的。"几声发泄一般的怒踢。 "好了没有?"正在此时门外一女声传来了进来,那在泄愤的淫邪男子瞬间住了手。 "啊,好了,正常人,什么都没有。"冰冷的男声立马回答道,那声音微微的带着颤抖,好像对这个女人很是惧怕。 "好了就出来,这边人还很多,磨磨蹭蹭干什么?敢偷懒看我不拔了你们的皮。" "是,是。"那两男子立刻出了门,一点也不敢且慢,浑然不敢说他们进来这么久居然还没搜独孤绝和云轻的身。 人声走远,独孤绝还是压在云轻身上没有动,云轻可以很鲜明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那么狠辣强悍的人,居然被人踩,他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感觉到身上的独孤绝动了一下,云轻的脸被露了出来,云轻还没呼吸到清新空气,颈项间就是一阵巨疼,埋头在她颈项间的独孤绝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颈子上,这是在发泄他的怒火,也是在警告她。 云轻无奈挣脱不开,也不能挣开,只好任由他咬,颈项间疼的已经麻木了。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夜色很缓慢却又很快的来临,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寂,只是云轻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独孤绝就如一只豹子一般,全身肌ròu都绷起来了,充满了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攻击性。 梆梆梆三声敲更响,该行动了,能得出升天还是死在这里,一切马上就见分晓。 第十章强敌来临 一片黑灯瞎火中,独孤绝悄无声息的动了,同一时间一直装昏迷的楚云,墨银,墨离也动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茫然,独孤绝拽住云轻,没走窗户,反而从大门闪了出去。 夜色一片漆黑,一轮弯月若有若无的隐藏在云层里,四下里风灯被微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看去宛若阴风阵阵,苍白无力。 独孤绝一手搂抱着云轻,提着她脚不粘地的朝外飞跃而过,身后墨银和墨离同样抓着楚云跟上,练武的人和没有练武的人,脚步声会有很大的差别,一重一轻,是完全听的清楚的,现在这个地方聚集了这么多的杀手,无一不是个中高手,岂能在这些微小的地方出错。 云轻任由着独孤绝提着她,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行五人飞速,却又相当谨慎的穿出简陋的客栈,过程顺利的出乎意料,想来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被下了药,所以看管的人并不太注意的过。 五人上了街道,小小的市集一片寂静无声,黑灯瞎火的好像一死城一般,只偶尔有犬声传来,一片空洞。 市集的城门口处,无数灯火照耀在那里,好像整个小城的灯火都聚集在这里一般,照耀的几如白昼,往来巡逻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别说是个人,就是只苍蝇,估计这样的夜里也飞不过去。 独孤绝隐藏在暗处远远的看了一眼,朝楚云等打了一个手势,转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城墙,高高的几乎没有办法攀登的城墙,魏国这边境的城墙修的那叫一个坚固,纵然轻功在高,估计也不能上得了十多米,光滑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依附的城墙。 而显然独孤绝选择的这个地方,城墙乃是全小镇最高的地方,很简单,因为它就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几乎那些个守卫在那里的人,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见这里。 放眼小镇周围,一批一批巡逻的杀手往来穿梭,城门口更是大堆人把持,唯有这个离城门口二十来米的地方,没那么多人走,因为很简单,城门口的人都能看见这里,居然钻了这么一个空。 墨离和墨银一声不发的躲过巡逻的杀手,飞速奔到城墙脚下,两人手挽手搭建在一起,回头看着独孤绝,这里一批人的转换时间大概在半柱香左右,他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出去。 独孤绝放开云轻,看了眼十多米的城楼,眉眼不动,突然退后起步就朝墨银和墨离所站的地方冲去,一脚踩上两人搭在一起的手,狠狠的一个借力,墨银和墨离又用尽全力的一抛,独孤绝脚尖在光滑的墙面上轻点,身形骤然拔高,如飞一般朝墙头扑去。 云轻仰头看着独孤绝身形在黑暗里,如一只大鹰一般冲了上去,转眼就上了墙头,不由微微眨了眨眼睛,好厉害的轻功,无声无息的几乎连她站这么近,都没听见风声响动,这独孤绝要是没有受伤,不知道还有多强。 独孤绝一口气上了城墙,飞速的拆下腰带垂了下来,楚云看了云轻一眼,示意快上。 云轻也不客气,站在墙角拽了一下绳索,突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拉着她的身体临空就挥了出去,在城墙头上挥了一个半圆,几乎没给她停留的时间,在落地已经就是城墙外了,这…… 时间在快速的过去,独孤绝的速度也相当的快,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内,连连提过楚云,墨银,墨离三人,一个猛扑从上面跳下,脚不沾地的拽过云轻就跑,楚云等三人紧跟。 城墙外,夜色更加浓郁,黑的几乎只看的见隐隐约约的轮廓,但是那空气都几乎不一样了,似乎更香,更清,更让人振奋。 独孤绝抓着云轻,一点也不因为出了城而有所停留,飞速的向前跑去,今天太顺利了,虽然是他们早有准备,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参考过地形,找出最看似最危险,实际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还是太顺风顺水了一点,万事要小心,绝对不能在这样关键的地方,出现任何一个崩溃全盘的结局。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森林,只要进了那里,哪怕就是魏国的人追上来,他们也不用惧怕,那里将是他们的天下了。 空荡荡的土路上,独孤绝抓着云轻狂奔,身后楚云,墨银,墨离也跟着狂奔,此时脚步声已经来不及注意到了,只要进了前面百米处的森林,那就得道升天。 夜色弥漫,风声微微,一片空静,一片黑色的狰狞。 眼看着要扑入了那森林,突然一阵无声无息,几乎感觉不到的杀气传来,一片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独孤绝感觉到了,那天生几乎接近兽性的敏锐,感觉到了杀气,感觉到了不妥。 飞速狂奔的身形瞬间停顿,被独孤绝抓着的云轻,一个停留不及身体飞速的朝前扑去,被硬生生停下的独孤绝又给拽了回来,身后的墨银等三人也全部冲过,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公……" 月夜婆娑,本来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升腾起一片白色的风灯,整个的横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照耀的整个空间犹如白昼。 飘飘悠悠的风灯下,全身漆黑装束的男子,冷冷的,铁色的站在那里,整齐的队伍,肃杀的气氛,高深莫测的力量。 啪啪,几声巴掌声响起,队伍开出,一着丹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好敏锐的感觉,我还等着你自己扑过来,没想这样你也能发现。"该男子站在众人之前,如鹰一样的目光看着独孤绝,一身的正气,年纪稍微比独孤绝大上那么一些,通身看起来给人一种很大气的感觉,眉眼很周正。 云轻看着前面那一排铁色的死士队伍之后,是一个半圆的射手区域,那里等待的射手,弯弓搭箭严密的笼罩了整个队伍的前端,五十米的距离,而这距离里暗桩和武器完全的填满了这里,要是他们在在踏前几步,现在已经不死也伤。 而他们现在刚好在那个区域之外,利箭的射程不到,暗器也完全无用武之地。 伸手的楚云,墨银,墨离等也借着灯光看见了,无不苍白了脸色,要是他家的公子发现的晚了一点,他们…… 独孤绝眉眼一片冷沉,飞速的打量着对手的一切,没有说话,那脸色好像他完全不屑于回答,他为何会发现。 "那么严密的搜查,也能让你逃出来,不枉费我昼夜兼程,堵在这里等你。"该男子见独孤绝并没说话,也不恼怒,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独孤绝,一边再度怕了拍手,看起来很欣赏和赞叹的道。 独孤绝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听罢嘴角勾勒起一丝张狂的笑意,突然沉声道:"要楚太子殿下追到魏国亲自来等我,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荣幸?" 云轻一听眼前之人居然是楚太子,不由微微挑眼看了一眼,见此人眉色长的很正,若说独孤绝是剑走偏锋的妖艳和狠毒,那么这人就是中正庸和的沉稳和浩然之气,看上去倒不俗。 楚太子看了一眼独孤绝,不理会他的讽刺和揭穿,居然微微一笑道:"那我对上你,是不是也要说一声是我的荣幸?" "不敢,我乃一届无名小卒,哪敢让楚太子荣幸。"独孤绝在一片风灯照耀下的黑夜,笑的一团妖艳。 楚太子手负在背后,定定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也同样冷笑着看着他,两人默然的对视,似在无声的较量,似在暗自掂量,不知。 "能在我大楚潜伏三年,我朝中上下无一人识破,光这一点已经值得我佩服,还不说你后来做的大事。"这大事两字咬的是分外的重,不过那楚太子面上神色却几乎没动,看来很沉得住气,而且用字乃用的我字,居然不说太子尊称,不知为何? 独孤绝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武。"楚太子双目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视线所及只有一个他,其他人完全无视,可见这独孤绝的重要。 独孤绝冷哼一声,眉眼中一片桀骜不驯的道:"怎么,那么有把握,我就能被你擒拿回去?" 楚太子闻言沉声一笑后缓缓道:"你能连闯我大楚十三关卡,杀死我百名死士,十五天从我大楚穿入魏国,直逼秦国,你这等人,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在这里等你。" 云轻听着这话,不由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独孤绝,那楚太子讲的是朝臣,那自然是从楚国京城而出,从那里到现在这个地方,几乎五千里路程,居然只用了十五天,这个独孤绝是用铁打造的么,而且还那么困难,带了那么多的伤。 独孤绝听言却并没什么得意忘形的举动,只嘴角勾勒出一丝狠绝的笑容,低沉着声音缓缓的道:"在你楚国拦不下我,你以为你今天就能拦的下我?我独孤绝想走,天下没人能拦的住。" 那低哑的声音中夹杂着说不出的自信和铿锵有力,那嘴角的笑无比的妖魅,血与魅的结合,几乎晃花所有人的眼。 "那你就试试。"楚太子沉稳却同样掷地有声的声音。 风咋起,风灯摇晃,初春的清冷降了下来,溅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隐藏进了厚厚的云层,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杀气腾腾,风吹过卷起一弯新叶,缓缓的从对持的两群人中,飘落了下去。 第十一章气昏 此时独孤绝动了,只见他手一扬,一股白烟渲染开来,随着风一吹,顿时一片雾烟迷茫,周围淡淡的白色,整个的笼罩住了这段地界。 独孤绝和云轻此时站在上风口,楚太子等人此时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风口,风一吹,白雾整个朝他们弥漫了过去。 "他使毒。"前方顿时短暂的一阵骚动。 独孤绝等的就是这阵骚动,当下飞速的朝云轻低声吼道:"你的貂,快点。" 云轻闻言不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快速的把貂儿从衣服里给取了出来。 独孤绝见此手快如电的从他身上拿出一物,小小的,黑色的,看不大清楚,只见他非常迅速的把此物狠狠的绑在了貂儿的身上,扬手就远远扔了出去,一边朝云轻喝道:"让它快跑。" 一瞬间云轻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这个人见机好快。 楚太子横路拦截,那么多人对上他,他这一仗定然讨不了好去,身上贵重的东西,肯定不保,此时用她的貂儿把东西带走,亏他反应够快。 云轻抿唇轻啸了两声,那极听云轻话的貂儿,本体黝黑,此时趁着夜色,一溜烟就跑了,快的对面的人几乎都没发现。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东西?"云轻指挥走貂儿后,突然转头看着独孤绝道,这东西居然连楚太子都亲自追了来拦截,必然是最重要的东西,独孤绝居然给她这个机会。 独孤绝一声冷哼,眉眼中杀气一闪,沉声道:"只要你不怕死,你尽可以吞了。"说罢,铁爪一伸,一把抓住云轻就朝前面扑去,有控制云轻的毒药在,他有什么好怕的。 云轻此时居然微微的一笑,幽幽的几近无声的道:"也许呢。"声音太小,就连身旁的独孤绝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此时对面的楚太子面色一沉,袖袍一挥捂住口鼻大声喝道:"镇定,各守位置。"而楚太子带来的人无一不是千锤百炼中出来的人物,一瞬间的慌乱后,立刻就沉静了下来,而此时独孤绝已经扑上来了。 手中长剑挥动,直取楚太子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犹如罗刹。 那楚太子身边也是能人众多,感觉到杀气,两个站在楚太子身边的男子,瞬间闪了过来,一人一剑齐齐朝独孤绝刺来,一人剑尖轻挑看似平平无奇的朝独孤绝刺来,却隐隐夹有风雷之声。 另一人,一剑横劈,直对独孤绝刺向楚太子那一剑,两者相辅相成,配合的天衣无fèng。 而那楚太子也好似身怀武艺,不动声色的一退,斜斜岔开了去,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动作。 碰,剑花乱窜,剑光四射。 独孤绝一声闷哼,手中剑花乱串,手腕挥动间杀气四起,招数快的人几乎看不见。 独孤绝正面与楚太子对上,身后的墨银和墨离也跟了上来,两人一个扑向一边死角,紧紧的咬住边上的杀手,争取从三个方向实现突破,这情况看起来真如能走一个是一个。 "我看你最好还是跟我走,你今天已经是强弓之末,给你双翅膀你也飞不了。"楚太子看着战场中身形变化犹如鬼魅的独孤绝好整以暇的道。 独孤绝一个转身,横起一剑砍下一铁色衣服男子的手臂,在一个转身对上另外的人,不在与楚太子纠缠,一击不中,在出手只能陷入苦斗,他是不会如此动作的,所以现在一手提着云轻,一手舞剑,扑入了那铁衣男子等的队伍中。 此时听见楚太子的话,独孤绝猖狂的一笑道:"太子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独孤绝的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楚太子听独孤绝此言,笑笑道:"好,那看来只能鱼死网破了,那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毒先要了我们的命,还是我捉了你回去。" 说到这突然沉声喝道:"捉活的,不过只要不死就成。" 云轻被独孤绝提在手里,把这话听在耳里,在剑光的fèng隙中看了楚太子一眼,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独孤绝有一口气吊着就好,断手,断脚,或者是其他怎模样都无所谓,够狠。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碰撞,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提着自己的手一僵,几乎有点把捏不稳的感觉,但是却还是尽力的提着她,不松手。 那份东西果然很重要,重要到独孤绝身处如此险地,还要带着她,就怕她死了不会召唤来貂儿,同时也是不放心吧。 噗,一口鲜血喷出,新伤,旧伤,这么多日的劳累,独孤绝一个软手,被一铁衣人狠狠的一掌印在背上,顿时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公子。"墨银,墨离大叫。 "你给我还不出手,想死是不是?"夜晚的风灯下,脸色苍白,嘴角流血的独孤绝一个转身间,怒视着没有动作的云轻。 "可以,解药。"云轻回看着独孤绝,声音很淡,但是吐出的话,气的独孤绝几乎在吐血。 "能离开在说。"独孤绝专注的对付眼前的攻击,气的牙痒痒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铁青,那话说了等于没说,不由轻声的道:"独孤绝,做人不可以太过分,否则后悔的是你。" 独孤绝一听陡然转过头来,看着云轻的双眼,夹杂着血红和嗜血,在黑夜里居然亮的惊人。 云轻不避不让的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几乎不弱于旁边众多的风灯。 就在这一眼后,云轻动了,横抱古琴,十指飞速的按了上去,一曲十面埋伏,铮铮而出。 无数的风刃,从古琴上飞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去,那无形的力量,夹杂着清丽的琴声,在夜空下响起,弥漫出一地碎月。 "音攻,是音攻。" 那本来还气势汹汹,成包围状态围住独孤绝等人的楚国人,此时面上齐齐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手中的刀剑连连挥动,抵抗起那看不见的风刃和诡异的力量来。 音色飘渺,琴声厚重,十面埋伏乃是古曲,肃杀之意本重,此时从云轻手中弹出来,几乎如流水一般泻出,带着浑厚的鼓点之音,带着狰狞的杀场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风刃的速度和力量无一不是一流。 独孤绝见此也是微微一愣,他在云轻身边听过的音攻不外乎他们交手的那一次,虽然强,但是并不是很厉害,他若是休息两天,必然奈何不了他。 但是没想现在云轻的音攻,居然提升两个档次不止,那浑厚的力量和音乐本身的诱惑,几乎压迫人的心神,好强,这云轻掩饰了她的强。 楚太子皱眉,他刚才没有注意那个独孤绝身边的女子,因为只一眼就可看出她不会武功,这个时候不会武功,等于完全的没用,自然不用关心,没想突然之间风云斗转,完全的压迫之势瞬间倒转,音攻本就是以一敌众的武功,此时己方居然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只来得及自保,这女人好强。 云轻手中弹奏着古曲,身形微动就朝前走去,所过之处风刃翩飞,无人能挡,那无形的风刃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过去,那些杀手,死士的脸上,身上,一个估计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攻击的无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会没命。 云轻不狠辣,也不绝情,没独孤绝那么狠的手段和心肠,她只是知道今天她不杀他们,那么她也就别想离开这里,与其死自己,不如死别人,所以下手也没留情。 独孤绝,墨离,墨银跟在云轻的身后,就连楚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楚云跟在云轻的身后,独孤绝等三人背靠背,借着云轻的音攻,下手又狠又绝,抽空上就是一剑,在对方抵抗云轻的音攻风刃时,他们的剑已经要了对方的命。 没有惨呼,只有杀气,楚太子本来中正平和的脸上,此时整个的沉了下来,但是却是非常的沉的住气,指挥着他带来的死士,不顾性命的攻击,势必要把独孤绝等一行拿下来。 然而对云轻的估算不足,成为他的一个绝对漏洞,高手对决只增毫厘,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漏洞,被独孤绝抓住,便是逃出升天的绝佳机会,几人连手居然硬生生叫她给杀出一条血路。 "楚太子,今日之仇,独孤绝日后定然奉还。"嚣张的叫嚣声,在夜色中响起,给这冷情的夜,泛起更加的绝冷。 夜色下,碎了一地的寒月,那骤然而去的背影,在隐隐约约在天空中响起的琴声,那血色的地面,夜色更加浓郁了。 城门开出,城里的人追了出来,只看见一地的死尸,和楚太子冷酷的脸,以及他身边还剩下的誓死保护他的两个贴身侍卫。 一片沉重。 森林里,独孤绝哈哈狂笑着,那眉眼说不出的狂烈。 云轻走在几人的前面,此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满身伤痕,精神和力量已经支撑到极致的男人,眉眼中光芒一闪。 "哈哈,咳,咳,你把那貂儿唤回来。"云轻眼中几不可见的一亮,却让独孤绝给看见了,顿时大笑声闭在胸口,眉色凶恶了起来。 云轻闻言淡淡的道:"现在是你求我。" 独孤绝一听,杀气一显,抽身就朝云轻抓去,云轻见此身形微闪,一个斜身就避让了开去,远远站定。 "你……"独孤绝瞬间脸色一变。 "我不会武功,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轻功,独孤绝,我给你说过做人不可太绝,是你要你的东西,还是要我的解药,你看着办,在秦国边境小镇我要看见解药,否则……我们也来赌一赌是谁重要。"说罢,几个翻飞间就不见了踪迹,悄无声息的去的远了。 她身体弱,练不了武功,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婆婆教了她轻功,不为其他,只为打不赢,至少可以逃命。 "该死。"独孤绝一口气哏在胸口,又加上身体本已经到了极限,居然生生被气昏了过去。 第十二章寻医 秦国,地处整个七国中的西部,拥有广袤的良田,肥沃的大地,气候和暖,乃是一个物产相当丰富的区域。 但是地势多险峻,既有千里平原,也有崇山峻岭,民风彪悍,相对来说不及楚,齐的大气,但是就是这个彪悍,让大秦无往不利。 加之历代秦王的魄力,秦国的治理比其他六国都稍胜一筹,到让大秦整体来说比较繁荣。 此时一身男装的云轻走在秦国的市集上,很热闹,卖布的,卖菜的,卖小玩意的,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交谈着,说笑着,整个市集给人一种很热火朝天的感觉。 "小小一个边境市集,居然有魏国大城的繁华。"云轻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客官,你住店吗?"云轻踏足一小客栈,里面的小儿立刻迎接了上来,满脸的笑容。 云轻见此微微点了点头,小儿机灵的就把云轻朝里面带去。 坐在陈设简单的房间里,云轻靠在窗前,抚摸着蹲她怀里的貂儿,嘴角含着一丝愉快的笑意道:"貂儿,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了。" 那貂儿听不懂云轻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云轻的情绪很高兴,当下跳到云轻的肩膀上,伸出小舌头直舔云轻的脸,顿时湿漉漉的一片。 云轻笑着闪躲着,貂儿便越发兴奋的去舔,一人一貂在房间里嬉闹成一块。 啪嗒,正嬉闹间,云轻怀里装的独孤绝那日绑在貂儿身上的东西滑了出来,云轻见此干脆躺在c黄上,拿起那物,嘴角愉快的笑意更加浓了。 这是一份人员名单,上面的名字很多,她很多都不认识,只有一个她略微听说了一下,记得好像是楚国的一个什么大夫,在朝廷里很有一点分量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从来不关心朝政大事,不知也无所谓。 这名单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独孤绝和楚太子都那么看重,显然是个好东西。 "欺人太甚的人是不用同情的,貂儿,你说我们现在先去那里游玩?"心情愉快的云轻,顺手把东西装入怀里,抱着貂儿笑道,貂儿那会回答她,只是蹭她的手心,撒娇呢。 此时她所待的地方不是秦国和魏国的边境第一小城,她往秦国内里进入了很多,虽然大至上看来她所在的地方仍然属于边境,不过却不在是她与独孤绝约定的那一个。 原因无他,离开独孤绝后,云轻很慎重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实在是看不出来中毒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毒。 她这么多年跟那些个各国名医偷学医术,在加上婆婆又指点了她一点,几乎很少有她不会的,她居然连什么毒都感觉不到,这太蹊跷了。 按她的本事就算解不了,她也完全能够察觉,先还以为是这毒短时间察觉不了,这么些天来,真的一点什么迹象也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沿路上,她一直拜访大夫,无任何一位大夫认为她中毒,两厢结合,她便微微放了心,既然不是短时候发作的毒,那就不怕。 所以,也不急了,宛如游山玩水一般的朝秦国内城而去,去找婆婆,这毒吗,既然不发作,那她就当它不存在,现在她不急,自然有人急,反正沿途她有留下记号,若独孤绝够聪明,自然知道跟上来。 想她拿走了独孤绝舍生忘死才带回来的东西,在边境又没看见她,肯定气死那个嚣张的人了,想着心情就好,她就存心气气那混蛋,别欺人太甚。 "客官啊,你的茶水。"殷勤的小儿端上茶水道。 云轻早以端坐,此时微微笑道:"小二哥,请问这地方那处的大夫最有名啊?" 小二顿时一脸紧张的看着云情道:"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小的去给你把人请来。"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去就成,谢谢你。" 那小二见云轻一身的淡然气息,很温和,很宁静,又是如此的客气,当下连忙道:"城西的杜大夫,那是远近驰名的名医,公子去那里,保你什么病痛都能够治的好。" "多谢。"云轻点了点头,伸手给了小二几杖铜板,权当感谢,小二自然再三的谢过。 云轻从来不为银子犯愁,婆婆总是给她很多,她也没见婆婆做什么事情赚钱,却就是取之不尽一般,婆婆总是很神奇的。 当下略微歇息了一下,云轻便带着貂儿出门去找那杜大夫,也许有人能查出她身上的毒也不一定。 城西,一处医馆,模样儿看上去很简单,此时也没有什么人,堂子里只坐了一个年轻的童子,正在低头磨药,一片药香弥漫在堂子里。 "小童子,杜大夫,可在?"云轻轻声朝童子道。 "在,大夫在里堂,我去请大夫出来。"那童儿很慡利,停下手中的活计,手脚麻利的朝后堂跑去。 半响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步伐很矫健,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旺盛。 老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云轻一眼,摸着胡子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公子为何人求医?" 云轻见这杜大夫一眼就瞧出来她没病,眼力实在是了得,不由拱手朝杜大夫行了一礼后道:"杜大夫……" 砰,云轻的话才开了个头,门边突然一声闷响传来,一道森森的风声无声的刮了过来,堂子中的三人顿时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一脸色苍白,浑身血迹的男子闯了进来,脚腕一勾,啪的一声关了大门,靠在门后一边急速的喘气,一边看着堂中的三个人。 "啊……"童子见此顿时惊讶的尖叫起来。 一道风声刮过,那男子手腕一动,一道银光cha着童子的脸射入了他身后的药柜,嵌在上面不断的闪动,那是一小把飞刀,童儿的脸上浮现一条血痕。 "在叫,我杀了你。"沙哑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杀气。 童儿被他这么一吓,从来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孩子,顿时双眼一翻,直直给吓昏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闯进来的人。 第十三章过客? "伤药,拿出来。"闯进来的男子步伐不稳的朝杜大夫扑来,手中寒光一闪,一跟银针抵在了杜大夫的脖子上。 杜大夫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道:"我拿,我拿,你别……动手,我……"话都几乎说不清楚了。 "快。"男子手中微一使劲,杜大夫颈项间流下一丝血丝。 杜大夫见此更加吓的抖动不停,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出拿伤药,可是越是急,便越是做不好事情,瓶瓶罐罐的药丸洒了一地,什么药都混合在了一起。 "饶命啊。"杜大夫见此脸色都白了。 "该死,你……"那用银针抵着杜大夫的男子,见此咬牙道,话才出口,身体突然一软,直接倒了下去,他的身后站着云轻。 云轻此时方上前伸手搀扶了一下惊吓的失色的杜大夫,温和的道:"大夫没事的,别怕。"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杜大夫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手脚都挪动不便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恩。"一声轻轻的呻吟。 杜大夫差点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男子:"他,他……" 云轻见此道:"无事。" 一边走过去蹲在那男子身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云轻突然伸手擦过那男子脸上的血迹,露出那男子的本来面目,一见之下眉眼微微动了动,温润的道:"小孩子一个,也学别人威胁人,你若好好的,我便给你找伤药,你若不听话,我们就不管你了。" 露出干净面目的男子,看起来好生年轻,估计比她还要小的多,一张精致的小脸此时露出来,正试图咬牙站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只好满身杀气的瞪着云轻。 刚见他不过是一不会武功的男子,就没注意,没想居然栽他手里,此时怨怒之色分外的重。 "我不是小……孩子。"瞪圆的眼,充分的愤怒,气势在伤重下薄如纸,犹如困虎,空有爪牙,却无能为力。 冷冷的声音,愤怒的眼,看起来很凶恶,但是这样的神情,却让云轻淡淡一笑,也不管他说了什么,一边伸手取来伤药,喂给他服下,一边微声道:"还说不是小孩子。" 喂下后,云轻略微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不多,只有一道,深深的砍在后背,几乎见骨,血液流失的太多,在不止血,绝无生理,云轻不由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的皱起。 扶起男孩坐下,云轻快手快脚的取过药丸,用水调配了敷在男孩的背上。 "嘶。"男孩一个颤抖,五指扣住了地面。 "有点疼,你忍着点。"云轻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快的为男孩擦药,制止住血液的流淌。 堂子里此时一片寂静,边上的杜大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眼前这伤者长的高,不过骨骼却只是一十二三岁的男孩,这惧怕的心就减弱了点,此时默不作声的坐在边上,堂子里的气氛有点压迫。 "我要……离开。"男孩咬牙撑过了敷药后,支撑着就要站起来。 云轻见此居然搀扶着这孩子站起来后道:"我送你离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到那里去。" 男孩闻言看了云轻一眼,也知道自己一人绝对离不开,也没有反对,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快速的抓了些伤药,留下一点银子,搀扶着男孩从药堂的后面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看这样子这男孩定是被人追杀,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小镇人多,自然有人看见踪迹,现在是越离的远越好。 乘坐云轻的马匹出了小镇,男孩半昏迷的靠在云轻身前,身上穿着云轻为其遮掩一身血衣的她的衣服,居然看起来很贵气,精致的脸与云轻在一起,到像是两兄弟。 蹄声哒哒,穿林追月,逃之夭夭。 一日一夜奔驰,云轻不由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逃命了,而且都是与她无关的逃命。 不过谁叫她一见这男孩就感觉很舒服,在看了他的长相后,居然难得的生出亲近之意,就这么管了这个闲事,能怪的了谁呢。 又是一个白日,清风袭来,糙叶芬芳,郊外的小道上,两人一马飞速的前进着,在这片静寂的天空下,洒落一地蹄声。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云轻温柔的看着男孩问道。 男孩挺倔强的,一路都不跟云轻说话,冷着个脸,要不是看骨骼和长相,还真看不出来他还那么小,此时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云轻。 云轻见此,不由伸手就给了男孩头敲打了一下,男孩瞬间转过头来,怒视云轻,却扯动背后的伤,疼的直吸冷气。 "小孩子,不许这么个坏脾气,别人的关心,要知道感激。"云轻微微摇了摇头后,一边按着他伤口边上,一边淡淡的道。 "哼。"男孩从鼻子里冒了一声出来,眼皮耷拉了下来,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马蹄声响,杂乱,狂烈,来势汹汹,间或夹杂着一点清脆的铃铛声,云轻当即一皱眉,提起马鞭就欲加速。 男孩这个时候却倾耳一听,面色一喜,一把按住云轻的手,冷冷的道:"等等。" 云轻闻言抬头看了男孩一眼,干脆的停下了马匹,来的人,看男孩的样子,应该是找他的人吧。 "公子,公子。"几声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冲了过来,来人还没等骏马奔过来,身形跃起就朝云轻身前的男孩扑来。 重重的跪下,来的五人从空中翻落,狠狠的跪在了云轻的马前,溅起一地灰尘飞扬。 云轻也算见过场面,见此眉眼微微动了一下,到没多少诧异之色,满脸淡然。 "哼,我还没死,你们来早了。"靠在云轻胸前的男孩,一声冷哼满是冰冷的道。 "是我等护卫不利,属下该死。"整齐划一的动作,跪的直挺挺的五人,嘣的磕下头去。 "知道就好,回去各领一百大棍。"男孩一派冷淡。 "是,请公子与我等上路。"五人重重磕了一下头后,当前一男子沉声道。 "嗯。"男孩从云轻马上跳了下来,脚步还没落地,当头两人已经跪前搀扶住了他。 "公子?"搀扶那男孩上了马后,一冷面侍卫突然喊了一声。 男孩转过头看了眼一直看着他,但是什么话也没说,面色淡雅的云轻,沉思了一瞬间冷哼一声道:"本公子欠你一次,哼。"很不情愿的说罢,一提马缰,转身就走,那五人飞速的跟上,不再理会云轻。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侍卫的一声是问的要不要杀人灭口,但是她却从没想过这男孩会杀她,很奇怪的直觉,不过这男孩没让她失望,就像个倔强的小豹子,狠,但是还不冷血。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几人走远,云轻摸摸从衣袖里跑出来的貂儿,轻声道:"我怎么挺关心他的?"一边无解的又摇了摇头,不过想来以后不一定在能见,权当心血来潮吧。 当下,云轻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放纵着马匹自走自路,林间山风吹过,溅起一片清香。 第十四章婆婆 一人一马一貂,纵行天地间。 杨柳依依,绿水凄凄,柳絮儿随着卷卷春风,扶摇直上青云,间或洒落一池春水,飘流无迹,翠鸟在枝头娇娆的叫着,青糙儿随着风儿摆动着,竹林婆娑的舞动着,一片鸣动中的静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处,拾阶而上,天地间的幽静清香味儿扑鼻而来,一身清慡,林子中央一结庐糙屋,在天地间独自宣扬着,占尽了这好山好水的风味,颇有遗世独立的风骨。 云轻满身喜悦的朝茅屋而来,婆婆给她的地址就是这里,今天就能见着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着她的貂儿,见着青青蛇就撒欢去了,定然是婆婆给貂儿养的,云轻不由心情很舒服。 说来也快,别过独孤绝居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独孤绝那里不对劲,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来找她,既然他不来,那她自然更加无所谓,依着自己的路线寻往婆婆而来。 茅屋大门敞开着,好似没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给她个惊喜去,云轻一边走一边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还绽放在嘴边,茅屋后一转出现一人来,妖娆的脸,凶狠的眼,一手执剑,剑上血红,不是那独孤绝还有何人。 云轻微微一楞后,恍然大悟过来,那日婆婆给她的信,她是在独孤绝面前看了的,先以为独孤绝并没醒来,自然没有注意他,现在看来,那日必然是让他看见信的内容了,此时才会先她一步在婆婆这里等她,难怪一路没见人,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头,云轻继续前来,这人果然不能小看与他。 才近得前来,云轻突然闻着一丝血腥味,扫了一眼铁青个脸的独孤绝,他的剑……,这味……是从茅屋里传出来的。 云轻瞬间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就朝茅屋里冲去。 砰,推开半掩的门口,一地血红,鲜血蕴满了简陋的茅屋,此时正顺着fèng隙渗透下去,一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几乎昏厥。 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身上鲜血淋漓,没有纵横交错的伤口,只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鲜血从颈项间流下,已经干枯在了上面,脸面上纵横交错,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貌。 云轻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屋中一着灰色袍子的老妇,心几乎已经停止跳动,耳已经听不见声音,目光已然呆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窗外竹林沙沙,春风依旧吹着,鸟鸣还是那么清脆,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角,轻轻的飘荡着。 独孤绝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云轻,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出,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婆婆,婆婆,不会的……"喃喃的近乎低语的声音响起,渐渐明亮,渐渐肝肠皴裂。 斜斜歪歪的冲了过去,脚下不稳,云轻一个踉跄,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妇的身边。 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手,慌乱的摸上了那老妇的身子,婆婆爱穿的衣服,婆婆惯常带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云轻,此时浑身颤抖,那眼眶已经通红,几乎喷的出血来,牙齿咬的紧紧的,面容一红一白瞬间转换三次。 "是你,是你杀了婆婆,是你。"突然间云轻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愤怒几欲疯狂的杀气。 独孤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袖袍一挥居然有转身走人的模样。 云轻那里容的他走,手腕一动,十指全按向那古琴第三弦,杀弦而去,具是起了绝对的杀心。 独孤绝一见下眉眼一沉,暗喝一声:"该死。"迅猛之极的一个猛扑,压向了云轻。 两人本离的就很近,云轻快,独孤绝见势更快,琴音还未发出,独孤绝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扭住了云轻的双手,借势滚做了一团。 狠狠的压在云轻的身上,云轻此时却已满是愤怒和杀气,十指狠狠的掐进掌心,鲜血从拳头fèng隙中流淌下来,不挣扎,只是冷冷的,冷冷的带着无尽的杀意看着独孤绝,血红着眼怒吼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居然杀我婆婆,你居然,我杀了你。" 夹杂着冷血的杀气,那冷冷的眼,虽然没有挣扎,却比任何武功还能置人与死地,那份肃杀,几入独孤绝心里,纵然是独孤绝这样从来不把人命当命,见惯生死的人,也止不住心间一冷。 "混账,你给我清醒一点。"独孤绝眉眼一沉,单手狠狠一使力,一把提过云轻的双手按在了地上,脚一分压制住云轻的双腿,抬起右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卡住云轻的脖子云轻也不叫疼,也不惧怕,眉眼死死的瞪着独孤绝,头一抬,一口狠狠的咬上了独孤绝压着他的肩膀,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却是下了狠口。 "该死的。"独孤绝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把肩膀扯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头一低,狠狠的以口封口,把云轻压制在地上,把他满腔的怒火,以嘴述说了出来。 激烈的挣扎,剧烈的抵抗,就如两头野兽,在争斗着,肌肤想贴,呼吸相闻。 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一片血色弥漫中,居然该死的诱惑。 "混账,我要杀她还用等在这里让你看?老子要的是你手中的东西,我有人质在手有利,还是杀了她们有利?我独孤绝有这么笨的无可救药?奶奶的。 你没看见那些脸都划烂了,靠衣服,首饰能分辨什么东西,不懂就把东西交出来,我来教你,我要不看你对我有点用,我今天就杀了你。"感觉到云轻微微平静了点后,独孤绝方抬起头来,朝被他压着的云轻一连串的怒吼道。 云轻被独孤绝这么一吼,骤然的一震,瞪着独孤绝半响没有做声。 独孤绝狠狠压制着云轻怒道:"在给我撒疯,你就给我等着。" 云轻看着眼前独孤绝美艳狠辣的脸,独孤绝死死瞪着头发散乱,却添了一丝诱人的云轻,两人就那么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让谁。 "你起来。"半响后,云轻突然出声,语声却已经平静下来,眼神也不再疯狂,显然她把独孤绝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独孤绝一声冷哼,再度狠狠捏了云轻双手一下,敢咬他,妈的。 待得独孤绝起身,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开始仔仔细细查看起婆婆的尸身来。 刚才独孤绝说的对,他要想与她搬回那失败的一局,控制人质绝对比杀了婆婆有用,她被一来独孤绝仗剑带血给先入为主,而且婆婆的血衣尸体对她打击太大,婆婆是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时间气怒攻心,到没想到那深一层去。 独孤绝站在旁边,一脸杀气,冷冷的瞪着云轻,这女人发起疯来,真他妈冷血,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过来,看来果然心志极坚,不过这个什么婆婆居然能影响她至斯,哼…… 第十五章李代桃僵? 一番彻彻底底的查看,在看见那尸体的后背上,没有一颗黑色的痣时,云轻仰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一直不停抖动的双手,此时才平静了下来,不是,不是婆婆。 她在帮婆婆擦背的时候,有看见在婆婆的背心正中端端正正长着一颗黑痣,这人没有,虽然其他信物都有,但是没有这身体上的痕迹,就不是她的婆婆,太好了,没有,她的婆婆没有死。 独孤绝见云轻闭着眼,整个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不由冷哼一声,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迹,很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放松下来后,云轻便听见了独孤绝那一声冷哼,当下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诚恳道。 回应她的则是独孤绝的再度一声冷哼。 察觉到屋中所死的人不是婆婆后,云轻的整个人很快的平静下来,思维就活跃了,盯着眼前的尸体,那绝对是婆婆的东西,一直不离身的东西,那划花的脸,这是……李代桃僵? 但是为什么要李代桃僵?是因为有人要杀他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没给她说?或者是没有时间给她说?这一番做作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李代桃僵是做给谁看?真的婆婆又到了那里去了?一连串的问题在云轻的脑海中乍现。 无解。 云轻皱眉沉思,独孤绝靠在门边居然也没说话,一片寂静。 半响,云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眉眼中问询之色一闪,独孤绝见此脸色一沉,就有杀气冒出。 "云轻,这些人不是我家公子杀的。"正在这时,楚云的声音传了过来,门开处,楚云和墨银,墨离相携走了进来。 "我知道。"这点云轻现在不怀疑。 楚云听云轻这么说,在看了眼独孤绝浑身隐隐约约浮现的杀气,一下就明白过来。 当下对着云轻道:"我们确实是半月前就来到了这里,不过我们并没惊动她,只驻守在山林外,每日巡查,今日我们刚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墨银和墨离与我追出去查看痕迹,公子在这里查看。"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切交代了个清楚。 守株待兔,不一定要把诱饵控制在手里,远远的掌控才是更高明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这诱饵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居然有人能避开他们的眉目进行暗杀,这云轻的婆婆也许有点…… 云轻闻言便已明白,点了点头后道:"多谢。" 他们彼此之间并无好感,不过追去查看,自然还是要谢的。 "不用。"楚云忙还礼。 "可有线索?" 墨银摇了摇头道:"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剩下,一点痕迹不留,除了专业人士,我想不出来普通人有何人有这种本事。" 云轻听罢,不由皱了皱眉,这专业人士她明白,杀手,死士,武林人物,,皇家,还有一些特殊人,都是这里面的人物,婆婆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东西拿来。"云轻还没想出个所有人来,独孤绝不耐烦的就是一句。 "解药拿来。"云轻一瞬间微楞后,很快恢复那淡然的神态,闻听独孤绝之话,一点也不迟疑的道,同时伸手摸出那名单,手中晃亮了那火则子,两物之间不过分寸距离,任凭独孤绝动作再快,也不能无损的抢回去。 独孤绝一见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加不好看,沉着脸瞪着云轻,满是怒火。 云轻也看着独孤绝,两人之间眼光极是电人,身旁的楚云见此,对墨银和墨离挥了挥手,三人退到茅糙屋外间站立。 "要解药,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解药,另一个是你那婆婆的踪迹,二选一,别怪我做人绝情,你自己选。"对视中,独孤绝突然嘴角一翘,绽放出一丝邪气的笑意。 "你知道婆婆……"云轻一喜话出一半,顿时又停了下来,质疑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笑一声道:"我独孤绝在大秦要找一个人,有的是渠道。" 云轻听了独孤绝霸气而自信的话,顿时寻思起来,婆婆现在不见,生死不知,显然是有很大的麻烦的,而且这么看来,也许要重新定位婆婆身份,也许并不若她知道的那么简单。 而她孜然一身,天下如此之大,加之这地界龙蛇混杂,那有什么势力去寻找婆婆,去帮忙,这独孤绝是捏着了她的短处。 "好,我要婆婆的踪迹,完好无缺的。"没有思考,也没有迟疑,云轻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在她心中婆婆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可以,只要她没死在我大秦,掘地三尺,我也给你找出来。"独孤绝也直慡的吓人。 云轻听了独孤绝的保证,手腕一晃,那名单朝独孤绝扔了过去,独孤绝这人狠归狠,但是她相信,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会履行。 独孤绝打开看了一眼,慡利的收到了怀里,走上前来,伸手挑起云轻的下颚,冷笑着道:"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这次的事,我以后会好好跟你算,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只要你找到婆婆,我不介意你跟我算,但是你要是敢骗我,我也不怕鱼死网破。"云轻没躲闪独孤绝的逼近,看着独孤绝沉声道。 "哼。"独孤绝听着云轻的话,脸色沉沉的一哼,不过相对于云轻的话让他不舒服,拿回了东西让他此时心情很舒慡,嘴角笑意淡淡,脸色很好,袖袍一挥,转身就走。 云轻见此也没吭声,没在回头看屋子里的尸身,能检查,有痕迹的她都已经收在眼里,当下抱起古琴,几声呼啸召唤回貂儿,跟独孤绝而去。 一路紧走慢赶,显然是因为云轻的漫不经心,游山玩水一般的走来,让独孤绝浪费了很多时间,这一番赶路虽然不若在魏国的亡命奔突,也是极快的,除了睡觉基本就在马背上了。 沿途越来越繁华,也越来越热闹,穿过高山,走过平原,一路直奔秦国国都庆城。 秦国立国六百余年,国都庆城几经烽火,在烽火湮灭中成长,茁壮,那份森严与肃穆,远非战火中重生又幻灭,现在奠定两三百年基础的其它六国可比,其大气与历史沉淀也远超六国,就如一头匍匐的老虎,在等待着时机吞噬一切。 转过高高的横贯山脉,云轻只觉眼前一亮,黑色为底色的秦国都城庆城,展现在她眼前,从高高的山头上看下去,蜿蜒连绵一眼几乎看不见边,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独孤绝见此狠抽马匹几下,如飞一般而去,秦国都,他回来了。 第十六章翼王 秦都,庆城,翼王府。 一八角亭台屹立在一弯湖泊旁,周围笼罩着几丝淡绿色飞纱,在碧蓝的湖色辉映下,越发的清幽碧绿,远远看去若如烟雾弥漫,清雅,幽然。 八角亭中,云轻抚摸着古琴坐在其上,手指轻弹,一曲没有曲谱,没有来历的琴曲飘扬在湖光山色中。 微风吹拂过云轻的鬓发,灵动异常。 云轻一边抚琴,一边看着那碧蓝的湖泊,她还真没想到,独孤绝居然是秦国的翼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早先听见姓独孤,她还没当回事情,虽然秦国王姓乃是独孤二字,不过天下这姓氏也不是就此一家,断然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高位的人。 那独孤绝与当今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秦王独孤行乃是他的亲兄长,这独孤绝十二岁领兵,十五岁以四万人马,大破赵国十三万人马,挥军直入赵国腹地,连夺七座城池,闯下秦国以少胜多之最。 十七岁时,大大小小胜仗无数,少年封王,在军中威望之高,功绩之盛,手段之狠,远超历代秦国名将,统领秦国兵马百万之数,手掌绝对军权,跺一跺脚不说其它六国,就是秦国都要震三震。 不过这独孤绝不管去那,上阵杀敌还是进朝拜见,面上都罩了一个铁色面具,所以多年下来,真面目无人知晓,就连多数秦国的大臣都不知独孤绝真面目,是以为最是神秘。 而这两年几国停战,独孤绝没有上朝,对外是专研兵法,没想居然亲自潜伏楚国三年,是以当日楚太子亲至,也没想到此独孤绝是彼独孤绝,毕竟放下军权潜伏他楚国,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今重回,不知又给大秦弄回来什么东西,这两日都不见踪迹。 云轻想到这微微摇了摇头,举凡六国谁不知道秦国翼王年纪轻轻,凶残成性,手段狠辣,这声名是远播,见之则是极少,她那门子运气居然撞上他。 不过碰上了也就碰上了,也就那么大回事,她只关心他按承诺找到她的婆婆,其他的不想过问。 一曲罢了,云轻停下琴声。 "在弹,我要听。"独孤绝的声音冷冷在耳旁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独孤绝居然来到云轻的身边,靠在柱子上。 "婆婆的消息呢?"云轻没理会独孤绝的要求,淡声道。 独孤绝瞪了云轻一眼后喝道:"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弹。"边说边走过来,往云轻身边一坐。 云轻见独孤绝有点蛮不讲理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凶归凶,到没杀气,他们才回秦国几天,想来也不会那么快就有消息,当下双手拂上琴身,轻挑琴弦,流水一般的琴声如水银泄地一般而出,轻灵的紧,不予他一般见识。 独孤绝见此很满意的靠在椅子上,微闭上眼,一手揽上云轻的腰。 琴声不错,听着很舒服,这云轻周身安静灵动的气质也不错,喜欢。 "翼王,请自重。"云轻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 独孤绝闻言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双眼一眯手中使劲,紧紧扣住云轻的腰道:"更亲密的都做过了,怎么,现在来自重?" 云轻一听食指在古琴上一挑,一道风刃从云轻肩头朝后射出,直取独孤绝双眼。 独孤绝一声冷哼,身形一闪斜斜就避了开去,不过这一避下,那手却是离开云轻的腰间了。 "你好大的胆子。"独孤绝眉眼一沉,也不管云轻是女子,横向一拳头就朝云轻击打去。 云轻手中音乐未停,只是刚才一片轻灵的琴声,此时招招含上音攻的内劲,头也不抬的对上独孤绝的拳头,同时淡淡的道:"我胆子大不大,你不是今天才知道。" 独孤绝听见这话不由脸色更沉,就知道这女人无法无天,不,不是无法无天,而是都不在意,淡然的心绪下,这些完全不是她注意的重点,自然是不会被她看中在眼里。 独孤绝一个翻身横空划过,避开云轻的几道连环风刃,站在八角亭外没有在动手,云轻琴声依旧,只是风刃却也凭空消失,音律转换间圆润异常。 "王爷,密部送来的消息。"就在两人一瞬间停手的时候,楚云着一身儒雅的青色长衫,手拿一物走了过来。 独孤绝面无表情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速度还不错,这几年没给我扔下。" "他们岂敢扔下。"楚云微笑。 云轻闻言看着独孤绝道:"可是婆婆消息?" 独孤绝抬眼看着一脸关切的云轻,那有刚才那淡然的神情,嘴角一勾突然冷冷一笑道:"是。" 云轻听独孤绝承认,不由幸喜的站了起来道:"如何?" 独孤绝手微扬信纸,看着云轻道:"想知道,可以。"一话落了,一个闪身逼近云轻身边,铁臂一搂云轻的腰。 云轻瞬间明白这独孤绝的意思,不由微怒的咬了咬牙,这人真如传言当中的睚眦必报,捏着她的短处,可恨。 独孤绝很惬意的对云轻妖艳的一笑,一手搂着云轻的腰,凑过头去大大方方,霸道十足的亲了一口,那高高翘起的嘴角完全流露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 站在一旁的楚云见此,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后,摇头无语,他们王爷少年成名,现在不过也才二十岁,平日里那是沉稳冷酷肃杀,没想居然有这样的趾高气扬,仿佛占了很大便宜的动作,实在不符合形象。 "记住,不准违背我。"独孤绝低下头对视着云轻的双眼,霸道无比的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云轻则是瞪了独孤绝一眼,懒的跟他说。 独孤绝很满意的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云轻,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区城外有人见到你画出来的人,应该是她。" 云轻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与独孤绝说的一样,虽然不知道独孤绝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凭借独孤绝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错了,当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区城,婆婆去区城干什么?" 区城位于秦国南部,靠近燕国,一个中等城镇。 独孤绝看了眼云轻,冷冷的道:"三日前区城一众斩首钦命要犯被劫,刚好也是你那个婆婆出现在那里的时候,之后两拨人马全部消失不见,要不是如此还没人注意到她。" 毕竟一个老婆婆,这天下到处都是,纵然脸上伤痕是个记号,也是难找,若非碰巧那种场合见到,任凭独孤绝本事再大,也断不能这么快速。 独孤绝扫了一眼云轻,冷淡的道:"我的人居然没有查到你那婆婆接下来的踪迹,两方都如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一点……有意思。"话没说完,不过其意思已经很明显。 云轻不由一愣,婆婆劫囚?这怎么可能,婆婆跟她这么多年过来,可是就她们两个人的,从不予外人接触,这是不是把人弄错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响起,墨离快步跑上前来,低头恭敬的道:"王爷,秦王到。" 独孤绝微一扬眉,朝云轻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云轻回避,云轻也没兴趣见什么秦王,不料还没转身,就听见一声慡朗并着威严的大笑声响起,一人一点也不客气,快步行来叫道:"王弟,哥哥来看……咦,王弟你这居然有女人?" 第十七章秦王 云轻听言,此时走是不好在走了,只好站定身子,朝来人看去。 来人与独孤绝有几分相像,不过更偏向于威武与壮硕,国字脸,眉飞入鬓,很是俊朗,却无独孤绝那般的妖艳,一身墨色长袍很随意的穿在身上,一股内敛的沉稳和帝王之气很是浓郁,此时正有点诧异的看着她。 "叩见秦王陛下。"站在独孤绝身边的楚云和墨离连忙跪下道。 "臣弟拜……"独孤绝与云轻做了个手势,转身朝独孤行拜去,云轻也不会什么宫廷礼节,只跟着照做。 独孤行上前一步,一把扶起独孤绝,笑道:"跟哥哥客气什么,这里又不是大殿之上。"说罢拉着独孤绝的手很是亲热,一边挥手让楚云,云轻等起身。 独孤绝显然跟他这个哥哥是极好的,当下弯唇一笑,也不客气。 随着楚云等的起身,独孤行再度注视上云轻,扫了一眼后,朝独孤绝哈哈大笑道:"今儿个我来的好了,王弟,还不速速招来,我可记得你府上从来没有女子的。" 看来独孤行与独孤绝确实好,一国之王居然我啊我的,根本不跟独孤绝称孤道寡,听起来很是亲好。 独孤绝对上独孤行打趣的眼,淡淡的道:"我的奴隶而已。" 云轻没想自己摇身一变成独孤绝的奴隶了,这个人还真是。也不恼,反而自嘲般的微微笑了一笑,从容的很。 云轻动作虽小,独孤行可也是收在了眼里,见此眉眼中精光一闪,笑拍着独孤绝的肩膀道:"既然是一个奴隶而已,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我拿十个奴隶跟你换,如何?" 独孤绝顿时转头瞪了云轻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上独孤行浓浓笑意的眼,很直接的道:"不换。" "你还真是直接。"独孤行哈哈大笑起来,这天下除了独孤绝,还真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王兄,你今天到我这干什么?"独孤绝干脆的岔开话题。 独孤行收敛了大笑,微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这……"话没说完,不过独孤绝明白独孤行的意思了,不就他府上出现了一个女子么,至于他一个当秦王的亲自跑来么。 "陛下,陛下,你等等奴才啊。"此时,湖泊远处一太监模样的老人,边喘气边跑了过来,乃是大秦的内廷总管,独孤行的贴身太监。 独孤行也不去理会他,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云轻道:"刚才寡人听见一阵琴声,可是你在弹奏?" 云轻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是。" "大胆,回答陛下的问题岂是你这个态度,你……"那跑过来的大太监,一边喘一边训斥云轻。 "无妨。"独孤行一挥手打断那总管太监的话。 独孤绝则是扫了一眼总管太监,那太监一触到独孤绝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立马卑躬屈膝的道:"王爷,小寒子给你问安。" 云轻见这么一个年纪的人,居然自称什么小寒子,不由微微的扬了扬眉。 "王兄,她就是个山野糙民,皇家礼仪我还没叫人教。"独孤绝不理会那小寒子,看着独孤行道。 云轻闻言扫了独孤绝一眼,这人是在给她说好话吗? 独孤行笑着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走过云轻的身边,看着八角亭上的古琴,微笑着看着云轻道:"给寡人弹奏一曲如何?" 云轻见这独孤行说的很客气,虽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客气,当下温和的道:"好。" 说罢,走上前,十指抚上古琴,一曲清风明月悠扬而出,琴声骤起,仿若春风吹拂过边上几人的身体,一股青糙的味道传来,一轮明月当空而挂,田间蛙叫虫鸣,月色下的寂静和幽然,尽皆从琴声中流淌而出。 独孤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站在独孤绝身边无声的听着。 半响,一曲终了。 "好,好琴艺。"独孤行满目赞叹的拍手赞美道。 云轻听之站起身来朝独孤行微微躬身,很淡雅的道:"谢陛下夸奖。" 独孤行再度好好打量云轻一番,赞道:"清雅宁静,如空谷幽兰,好一身风华气度。" 顿了顿后看着云轻道:"跟寡人入宫如何?免了你的奴隶身,赐你宫廷乐师之职。" 独孤绝一听顿时沉下脸来,眉眼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就欲朝独孤行说话。 不料独孤行本来手就搭在独孤绝肩膀上,此时微微暗中使力捏了捏独孤绝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独孤绝暗中感受到,不由双眉皱起,转头满脸威胁的看着云轻,示意要是她敢答应,他绝对要她好过。 云轻没看独孤绝,抬头对上独孤行的双眼,淡淡的一笑道:"多谢陛下好意,云轻无意高位。" 婉转而又干脆的拒绝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一入秦王宫,虽然是乐师,不过只要秦王能够看起,以后自然有成妃,成嫔的机会,这可是条通天路,不过显然这样的路对云轻来说没有吸引力。 独孤行闻言大力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可是死跟着你了。" 独孤绝此时很得意的满脸笑容,云轻这个拒绝听的他舒服,虽然知道云轻并不是自愿跟着他。 独孤行见独孤绝笑的得意,不由摇头微微一笑看着云轻道:"寡人真有意招你进宫,琴声幽静,人如其琴,寡人身边还真缺少这样的人,不过既然是王弟的人,寡人就是在有意,也不能从王弟手中抢人啊。"说罢,转头看着独孤绝笑的和慡朗。 独孤绝也笑着叫了一声:"王兄。" 独孤行拍拍独孤绝的肩膀笑道:"好了,哥哥不跟你抢,对了,过两日就是那百花牡丹节,我可先给你说好,这回一定要去,你这么大年纪也该成亲了,去选一个。" 独孤绝一听顿时沉下脸来道:"不去。" "那可不行,帮你推了这么多年,今年我是推不过去了,我可是给各大臣保证了你要去了,各家的千金小姐都在那里,还有几个其它国家的公主,郡主也来了,你不去,我拿什么跟他们说话。" 说罢,笑看着沉着脸的独孤绝道:"哥哥先走了,两天后我派人来接你,你要是不出面,就是给你哥没脸,你看着办。"交代完这一句,就如来的时候那般快速,飞快的就走人了,剩下没什么表情的云轻,一脸沉的滴的下水来的独孤绝,和苦笑的楚云墨离。 第十八章百花会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百花牡丹节开宴。 所设的秦皇宫一处别院,此时满园牡丹开的正好,各种各样的名种交相争艳,粉白,嫩紫,银红,柳绿,竞相缤纷,把个花中之王的风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别院最高处的一四面遮挡着飞纱的凉亭里,独孤行看着脸带铁面具,一身冷酷肃杀的独孤绝,一来就坐他旁边,根本理都不理外面的公主,郡主,千金小姐的,顿时没好气的道:"这里没你的位置,下去逛去。" 独孤绝一手执杯,冷冷的道:"走或者坐这,你选一个。" 独孤行一听不由气的无语,看了眼凉亭外远处设置的主位,几大公主什么的现在都坐在那,那其间最高位就是给独孤绝留的,没想这个家伙,人来是来了,居然来他这坐了,这跟没来有什么差别。 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见此不由低着头暗笑,他们家王爷能来已经给陛下面子了,还想他下去应付那些女的,简直想都不要想。 独孤行侧头见独孤绝老神在在的喝酒,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挥手让身后的小寒子上前一步,附耳吩咐了几句,小寒子立时飞速的走了开去,偌大个凉亭,就只剩下独孤行,独孤绝和楚云三人。 "来,王弟,喝酒。"独孤行一改刚才的无奈,满脸笑容的朝独孤绝示意道。 独孤绝冷眼扫了独孤行一眼,管他王兄要出什么招,大不了走人,当下稳如泰山。 一院牡丹香,云轻跟在小寒子身后,缓步行来,也不知道这秦王怎么想的,居然请她也出席,还让这什么内廷总管亲自前来,定要她来,本无意前来,这样下反倒不好拒绝了。 一身淡黄色的长裙,鬓间简单的一只玉钗,简简单单的打扮,清雅非常,别具一格。眉间一片空静,那标志般的樱花胎记,在遇见独孤绝的时候,云轻在溪边已经涂抹上了东西,遮挡住了那能够泄露她身份的胎记,此时到也不怕有齐国的人看见,认识。 一路走来,这满园牡丹花间,或有人挥毫而画,或有人弹琴而歌,或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品评牡丹名种,男女交杂,到也热闹。 跟着小寒子缓步前行,云轻到觉无甚,不就是带路吗,不过放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另眼相看了,要知道寒公公可是秦王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见他给别人带过路,此时领着一女子前来,不管穿着打扮如何,这就不得不引起各人的重视和好奇了。 当下本在一起聊天的男女,交谈间无一不开始朝云轻所去的地方挪动。 "陛下,奴才把人带来了。"站立在凉亭外,寒公公高声禀报道。 独孤行见独孤绝一眼扫见云轻,一瞬间眉眼就沉了下来,嘴角微微一勾后,咳嗽一声沉声道:"云轻姑娘,翼王赐酒,前坐与尔等一起赏花。" "陛下有命,翼王赐你美酒,前坐赏花。"独孤行那一声本来不算小,周围站的近的隐隐约约听见,此时寒公公一声尖利的嗓子大声叫出来,不远处的人齐齐听在了耳里。 顿时不少人都打量起云轻来,翼王赐酒?这女子居然得翼王赐酒?这么多年翼王独孤绝就连美其名曰花会,实在变相联姻的宴会全不出席,今年陛下把人带来,众女心中具是惊喜,若能得翼王独孤绝垂青,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个个打扮的不求最好,只求更好的前来。 没想翼王一身冷酷的穿行前来后,根本看也不看的就进了陛下所在的地方,完全无视她们等,先还以为翼王也许会暗中观察她们,挑选,没想此时突然来一女子,翼王独孤绝就开口赐酒,这…… 众人心中具是如此想法,就连刚才坐于高位的几位公主,郡主,和几位达官显贵之后,也都转头看向云轻。 "王兄,你什么意思?"独孤绝听见独孤行的话,满脸怒气的瞪着独孤行。 独孤行笑看着独孤绝道:"你如不赐酒也行,那寡人赐酒如何?" 独孤绝一听狠狠的瞪了独孤行一眼,手中杯子重重放下,一脸的阴森。 这是百花会,说白了就是联姻,若有中意的女子,当可赐酒,可送花,可送物,来表示自己的心意,他虽然不参加这些,但是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看外间云轻没什么表情的脸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这什么意思,独孤行要赐酒,她定然也接,那还不如他赐酒,简直气死他了,他王兄居然给他玩手段。 站在外间的云轻,微微眉间动了一下,便没什么其他的情绪泄露,独孤绝赐酒,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不怎么喝酒的。 双眼微动,扫了眼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有嫉妒,有愤怒,有惊讶,种种情绪,云轻在隐约听见独孤绝和独孤行的话,一转眼便就明白了,这是拿她来引独孤绝出场呢,一明白此点,云轻轻抬头扫了里间的人一眼。 外间看不清楚里间,里面的人可是看的很清楚外界,独孤行见云轻淡淡的扫来一眼,顿时眉眼一亮,此女好聪明,一念转换间就明白过来,当下靠在椅子上,手轻轻敲打在扶手上。 独孤绝也看见了云轻那一眼,沉下去的脸微微好转,暗自点了点头,斜眼看了独孤行一眼。 "云轻姑娘,这边请。"寒公公满脸笑容的招呼云轻坐在那公主,郡主,几大千金小姐的一处。 "云轻,好雅致的名字。"云轻还没坐下,身旁一身穿金丝翡翠红宫装的艳丽女子,满脸微笑的就朝云轻道。 云轻自嘲的笑笑,这秦王害人,她今日算是来赴鸿门宴了,众女没着落上独孤绝,现在在她身上来想办法,可她与独孤绝有什么关系,若说关系就是敌人关系,这些女子在她身上可是白费功夫了。 当下却也微笑着道:"多谢。" 艳丽女子闻言笑着道:"看云轻你年岁尚轻,我叫你一声妹妹可好?" "灵公主,你可是楚国的公主,你的妹妹可还在楚国呢。"云轻还没答话,旁边一带着笑声,却言辞锋利的话cha了过来 第十九章中毒 那楚国公主微微一笑后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难道我们不能皆姐妹么,里郡主,你这话可是说的见外了。" "看来还是灵公主的见识高啊。"旁边又一女子娇笑着道。 "我看也不能这么说……" 一时间几个女人满脸微笑,话中却你来我往,暗自较量。 云轻坐在旁边,看见这一幕,低下头抚摸着从怀里爬出来的貂儿,眉色淡淡,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她看的多了,早以超然物外,形色不动了,何况本不关她的事,不需理会。 在座的几个女子无一不是人中极品,眼角间见云轻一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神态,看上去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这到让她们几个夹枪带棒的话语显的小气了,好像她们在唱戏给这云轻看一般,顿时齐齐停下,暗自皱眉。 此时一从没开口说话的,与云轻对坐的一青绿色宫装女子,极是秀美,放下手中茶盅,抬头看向云轻,很有风度的微笑道:"云轻姑娘,冒昧问一句,不知翼王爷与云轻姑娘什么关系,我们该如何称呼云轻姑娘你呢?" 此话一落,旁边几女具齐齐看着云轻,这话问的才是最关键的,凭的她们来拉拢,来贬低对方,抬高自己,那也要看这云轻有没有资格让她们这么做,若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或者其他人,她们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要是嫁给独孤绝,那至少也是王妃或者侧妃,那有一个王妃来讨好侍妾的道理,刚刚急着踩踏别人,浑然没想到这一点。 云轻抚摸着貂儿,听言缓缓抬头看了那秀美女子一眼道:"没关系。" 短短的三个字,让那几女都皱了一下眉头,没关系,翼王会赐酒?陛下身边的第一总管会亲自为她领路?骗谁呢,看来这云轻是自傲的不想与她们结交呢。 "云轻,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是翼王爷的什么人,也别在我们面前摆脸色,何况翼王爷根本没公开你的身份,你不要太过自傲了。"一穿紫罗兰长裙的明艳女子沉着脸道。 她本秦国右相的女儿,虽然不是面前这什么公主郡主的,但是那些个公主怎么能够跟她比,那可是敌人,她父亲可是朝堂上,能与独孤绝稍加抗衡的人物,就算给谁没脸,也不能给她没脸。 云轻闻言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我要说是什么关系,你才满意?" 疑似反问的话,顿时噎的明艳女子一楞,满腔怒气梗在胸前,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气的脸色铁青,边上的几女见此,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却是微笑。 "我看到不是云轻自傲,只是云轻是不善言辞罢了。"那秀美女子此时微微一笑,cha了一句下来,淡化了一下僵立的气氛。 然后看着云轻接着道:"我乃齐国的雀羽公主,云轻,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不过是想大家亲近一点。" 这齐国的雀羽公主,这话说的可圈可点,模棱两可,却意义深远。 云轻听见这雀羽公主自报家门,不由转头看了雀羽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齐国的皇家。 当下抱着貂儿站起来,淡淡的道:"我与翼王没关系,你们有什么想法,自去找他就好,抱歉,失陪了。"说罢,抱着貂儿就迈步走开。 那独孤行让她来,她已经来了,让她坐这,她也已经坐了,此时走也算不得违抗命令,她没那个兴趣当诱饵,他独孤绝娶不娶,娶谁,跟她没关系,她泛不着再在这里自寻烦恼,而且还有齐国皇家的人,不喜。 剩下的几女顿时一脸尴尬,云轻淡淡的几句话,把她们的心思都点了出来,还从没有人这么对他们说过话,不由面面相觑,想怒,却实在是有点拿捏不准云轻到底是翼王独孤绝的什么人,她越是说没关系,可能越有关系,得罪一个云轻不要紧,翼王独孤绝可是得罪不起啊,不由好生憋屈的坐在原地。 凉亭中,独孤行满脸微笑的看着云轻起身朝其他地方走去,扔下那一众面色尴尬,却不好发作的人,转头看着独孤绝笑道:"你这个奴隶还真是厉害,三两句就把形式推回到你身上了。" 云轻她们讲什么话,自然有人给他们传过来。 独孤绝靠在椅子上,嘴角斜斜的翘起,绽放出一丝邪气,对上独孤行的双眼邪笑道:"没如王兄的意呢。" 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闻言,低头暗笑,他们家王爷本就是被陛下强拉来的,早就一肚子气,只是找不到机会发作,此时云轻不但没有在那几个什么公主,郡主的面前落了下风,反而不经意间给了几人没脸,正和了独孤绝的心意,他们府的人岂能让别人占了便宜,他家王爷能不高心么。 独孤行见独孤绝眉眼中带着笑意,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挥手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寒公公立刻走出宣道:"众位公主,郡主,远来是客,陛下特赐酒一杯。" 立刻身后便有几个公公,端着酒水走上前去。 众女立刻站起,齐声道谢,陛下赐酒安抚,也到可让她们少了一丝尴尬。 翡翠琉璃杯中酒色透明,一股醇香扑鼻,那是皇宫大内的极品美酒,雀羽等谢过,齐齐饮下。 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最先饮下的里郡主,突然手一抖,翡翠琉璃杯直线从手中滑下,摔碎在地上,整个人脸色一瞬间苍白,嘴角一丝黑色血丝骤现,身体一软,什么话也没说,狠狠的摔了过去。 "陛下,你……"雀羽公主同一时刻一口鲜血喷出,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行所在的地方,缓缓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几个六国的公主,郡主的齐齐倒了下去,而秦国的同赐酒的千金小姐,却端着杯子,好好的站在原地,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周围本来嬉笑热闹的气氛,瞬间一僵,几个女子更是尖叫起来,场面顿时混乱。 "混账。"独孤行本满是笑容的脸,一瞬间冷如地狱阎罗,唰的一声站起,五指中端着的酒杯,无声无息的被捏成了几片,落地。 "封锁所有出口,速招所有太医,保护陛下,救人,快。"独孤绝一脸铁青的第一时间下达命令,同时狠狠扔下手中的酒杯,满身肃杀的快速冲了出去,落在几大公主身边。 "都给我闭嘴。"一声暴喝,那被吓着的女子们,被独孤绝这一吼,居然生生的咽下嘴边的尖叫。 "全部给本王聚集在一处,半柱香时间若还有人在其他地方乱动,就别怪本王当逆贼处死。" 一声令下,满园立刻命令远远的传了出去,院子里的男男女女顾不上仪态,连爬带跑的往这边赶,独孤绝说出来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过时不到,他真会下杀手。 不远处的云轻,没想一瞬间就出了事,不由停下转头朝独孤绝看来。 第二十章显身手 独孤绝命令一下,也不再管其他人,俯身就朝那几个中毒的公主,郡主,检查去。 这几个公主要放在其他时候,死了就死了,他秦国有的是借口推脱责任,或者不用推脱,量六国也不会因为一个送来的公主死了,起兵来犯。 但是现在乃是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看见是秦王赐的酒,而且得赐酒的秦国女子好好的,其他国家的公主,郡主却中毒,这要是传扬出去,其他六国岂肯甘休,这不是公然与六国作对。 况且里面还有楚国和齐国的公主,今天要是死在这里,这后果就严重的很了,他秦国不惧任何一国,但是如六国联合,秦国毫无胜算。 "陛下,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陛下饶命啊……"那负责端酒的几大公公,此时脸色苍白,满脸惊恐的朝走出来的独孤行喊道。 "拉下去,严加拷问。"独孤行面无表情,快步朝独孤绝走去,满是威压和愠怒的沉声命令道。 "是。" "王弟,如何?"站在独孤绝身边,独孤行低声问道。 独孤绝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低声以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道:"曼陀罗毒。" 独孤行听之脸上神色没变,但是双眼冰冷彻骨,曼陀罗毒乃是毒药中的王者,服下若无解毒之药,不到半刻便能置人与死地,比之孔雀胆,鹤顶红,还要厉害一分。 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这么厉害的毒,他秦王颜面何存。 "若今天走脱一个,寡人灭你们三族谢罪。" "是。"随身的御林军首领沉声应答后,飞速的指挥散落在各处的御林军,严加封锁,这是内部出了奸细,必须死防。 "情况很不好,等不到太医来。"独孤绝皱着眉头看了独孤行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独孤绝站起身来手一挥,喝道:"来人,把几位公主送进宫内,全力医治。"独孤绝一声令下,立马有兵士上前。 "不行,公主中毒,不能乱搬动,恳请秦王陛下就在这里医治。"被隔绝在一旁的跟着楚国公主的使者突然高声喊道。 "对,我们要看着公主。"齐国跟来的使者立刻接着话喊,其它四国使者也叽叽喳喳的跟上。 她们的公主一旦进入宫内,他们都不能进入,生还是死不过是秦王的一句话,秦王要弄个冒充的他们也知道不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公主进入宫内。 独孤绝脸色一沉,眉眼中杀气一现,怒声道:"你在质疑本王。" "不敢,翼王一言九鼎,不过我们公主要是有个意外,我们不好跟国主交代,还请翼王爷就地医治。"楚国使者满面谦卑,却一步不让的道。 独孤绝闻言一声冷哼道:"在秦国,还轮不到你们说话,来人。" "翼王爷,你……"六国使者不由大急。 "别动她们。"就在此时,一轻柔的声音响起,云轻抱着貂儿站在士兵隔绝的地方,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闻言抬头狠狠的扫了云轻一眼,眉眼中包含着警告和愤怒,云轻居然反抗他。 云轻对上独孤绝的眼光,轻声道:"毒入肺腑,在动就无救了。" 独孤绝听之脸色一沉,沉声道:"你说什么。"那低沉的满含警告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云轻低头看着地上已经脸色开始发黑的几女,微微叹息一声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出来,独孤绝本来怒沉的神色微微一变,骤然想起他那日中貂儿的毒的时候,云轻为他解毒的手法很熟练,那么她的话的意思是……一念思之,独孤绝眉眼一亮,一挥手道:"你过来。"边上拦着云轻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 云轻快步上前,也不多话,从她随身携带的古琴中,抽出一根银针,手腕一翻一针就从其中一女的头顶百会穴cha了进去。 "解毒那需刺那里,你可别害了我家公主的性命。"那被隔绝在边上的使者,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叫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使者,一见云轻也用同样的手法,朝他们的公主刺去,不由都喧闹起来。 "都给我闭嘴,在出声我杀了你们。"独孤绝低沉的吼声是他发怒的前兆,顿时几个使者面面相觑,不敢在言,面上却是满不甘心。 云轻一手持针,一边淡淡的道:"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想要你们的公主活着,最好就闭上你们的嘴,想她们死,就尽管开口,我不一定非要救她们不可,死还是活与我没什么关系。" 淡然的轻柔的声音飘出,顿时换来一片寂静,这般轻柔的话语,比之独孤绝的怒吼好似还管用,六国使者那敢要他们的公主死,那口是紧紧的闭起了。 云轻手下银针飞速的点在几位公主,郡主的身上,片刻功夫就见几女的脸上一片紫黑色,看起来好生恐怖。 "王弟……"独孤行看见此等情景,微微皱了皱眉叫了一声独孤绝。 独孤绝没有转头,只低声道:"没有把握她是不会出手的,我相信她这点。" 独孤行闻言看了注视着云轻的独孤绝一眼,面上一闪而过诧异之色,怎会如此肯定? 几位公主,郡主,脸上此时一片紫黑,越来越浓,云轻银针点完最后一女,松了一口气的挺起腰来,耸耸肩膀,朝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儿微笑道:"去,你喜欢的。" 那貂儿好像早就等云轻这一句话,立刻一个飞身冲了上去,朝着女紫黑色的脸就咬去。 "啊……"六国使者不由齐声惊叫。 独孤绝顿时一眼横过去,暴戾的杀气,让几大使者死咬着唇,不敢多言。 而此时,半柱香时间不到,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按独孤绝的命令聚集在了一起,院子外围满了层层官兵,没有人妄动,下毒的人一定在里面,这酒开封的时候都还检查过,绝对是在到了这院子里之后才做的手脚。 貂儿抱着几女涨红的黑紫色脸喝了一个饱,ròu眼可见的看见那本来很恐怖的脸色,在貂儿的吸食下渐渐的转变过来,变成浅黑,逐渐转成苍白,虽无血色,但是却也无那漆黑之色,隐隐约约呼吸畅通起来。 独孤绝一眼见之不由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以毒攻毒,好手段,也只有貂儿的剧毒,才能对抗这曼陀罗毒,把气血逼在一处,让貂儿出马,好。 旁边的众人都看见了此等情景,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就连独孤行也微微的点了点头,面色稍缓,只要这几个公主,郡主现在不死,一切都好说… "喝饱了?"云轻看着窜回到她肩膀上,满足的抱着肚子的貂儿微笑,一边转头看着独孤绝道:"还有余毒,吃点解毒药就可。" 边说边抱着貂儿就欲走人,那浅淡的言语,神乎其技的医术,那满身灵动的气息,不卑不亢的气势,让一院国色天香的牡丹,在这个时候也黯然失色,所有人眼中只有那一个淡然雅致的身影。 第二十一章手段 独孤绝与云轻离的最近,见云轻抬步要走,猿臂一伸抓住云轻的手臂,沉声道:"先等等。" 云轻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眼中一片肃杀,瞬间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下毒的人还没找出来,她还是不要先走的好,现在整个院子都是无敌戒备状态,大家都不能走动,她一动可就给了有心人机会了,当下身形一顿,抱着貂儿站在原地,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被隔绝在一旁的六国使者,见自家的公主,郡主等都缓了过来,脸上明明白白的拥有了生气,虽然还未醒,不过看来性命是无忧了,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气一松,那当头的楚国使者一片严肃的看着独孤绝和独孤行道:"秦王陛下,我楚国意与秦国结百年之好,方极力促成我六公主和翼王爷的姻缘,我楚国可是真心真意,秦王陛下,今天这个事情,你可要给我们楚国一个说法。" "对,我齐国公主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来送命的,秦王陛下,这事情若是不给我们齐国一个很好的解释,恐怕……"这楚国和齐国虽比秦国弱,但是也不容小觑,这话说的颇有威逼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等要个解释。" "对……" 边上其它四国,虽然不敢这般的口气,不过接风却也接的快,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占理。 独孤行闻言一片冷然的扫了六国使者一眼,那威压和肃杀之感,让现场一片压抑。 "今日的事,寡人自然会给各国一个交代。"掷地有声的冷沉话声,满是威严和斩钉截铁。 "那就好。"楚国和齐国使者齐齐点头道。 独孤绝一听,转过头扫了一眼六国使者,铁面具下看不清楚他是何等的神色,只站在他旁边的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压抑的怒气,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若是我秦国人做的,随你们处置,不过,要是让本王知道是其他人给本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话一落,本来满脸严肃的六国使者,不由小心的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安,这其他人说的可是他们六国,要知道这翼王独孤绝说的出就做的到,若真是他们中间那一国动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怕就不是一个解释行的通的了,依独孤绝的性子,陪城割地都有可能。 不仅底气都不那么壮了,谁知道自家的大王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派出其他的人来做什么,要知道七国到处都是奸细,密令和牺牲是随时随地的,因此,刚才还比较嚣张的楚国和齐国使者,都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禀陛下和翼王爷,所有人已经扣押完毕。"此时,御林军统领快步走到独孤行和独孤绝的前面,单膝跪地高声道。 独孤行听言恩了一声后,朝独孤绝道:"这事,王弟全权处理。" 在军事方面,秦国,没有人比独孤绝更出色,他手下执掌的军部,有的是这方面的人才。 独孤绝恩了一声后,抬步朝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走去。 百多个人人被分成了三块,第一类,是最有机会接近这毒酒的人物,和那一个时间最靠近这地方的人;第二类,则是边上游玩的千金小姐和当朝权贵,相对嫌疑要少些,第三类,就是当时站在院子最边远的男女,最是没有机会下手的人,这些在第一时间,已经被独孤绝的人分化好了。 "翼王爷,小的是冤枉的,翼王爷开恩啊。" "翼王爷开恩啊……"一片惊恐声响起。 独孤绝冰冷的双眼扫过第一类人,那当头的太监,宫女,和几个近臣,不由都战战兢兢的跪下高声呼喊着,要知道落在独孤绝的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禀王爷,属下在糙丛中搜查到此物。"正在此时,一兵士快速前来,手中用锦帕垫着一个细小的花瓷瓶儿,不需要独孤绝吩咐,他们早以知道第一时间该做什么,独孤绝的手下从没无用之人。 独孤绝伸手连着锦帕一起拿起,放在鼻尖闻了一闻,是曼陀罗的香味,此物一混杂便无色无味,但是如是完全纯净的,那么会有一股很淡很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香味。 独孤绝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儿,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身后立马有人给端上圈椅,独孤绝大马金刀的坐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道:"你们清楚本王的脾气,知道本王要问什么,本王希望等一会能够听见令本王很满意的回答。" 说罢手一挥,那围住那第一类人的兵士,一个整齐的转身,分出一半,手执棍子,狠狠的就朝那些个宫女,丫鬟,公公大打去,连那几个近臣也不放过,一时间此起彼伏呜呜的闷哼声,却无一人敢大叫出声,需知要是叫出声,独孤绝会打的更狠,翼王的凶狠是出了名的。 没管那些被打的第一类人,独孤绝冷眼扫了一眼,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第二类人,淡淡的道:"他们挨过就轮到你们,本王的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一落,那第二类人中立刻就慌了起来,很多明白独孤绝作风的官家子弟,焦急的低声喝道:"有谁知道有任何人有异动,快点说出来,否则我们会被打死的,快啊。" "快,谁看见有谁有小动作……"慌张而惊恐的声音飞速的传递着。 独孤绝漠然的坐在圈椅上,把玩着小瓷瓶儿,那模样一点也不着急,悠闲着,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情景,身后坐在高处的独孤行也一言不发的观看者,淡淡的品味着手中的茶水。 云轻站在一旁看见那些个宫女的身后很快酝酿出血色,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独孤绝的做法,她明白,不过是做给那些个使者看,这场面不得不交代,真的寻找,怕还是叫的他手下专门的人出手,就应该知道独孤绝的手段不会柔和,这是连坐刑罚啊。 耳边传来闷哼声和隐隐约约的哭泣,云轻见此叹息一声,走上前来,从独孤绝手中取过那小瓷瓶儿,一边道:"停了吧,我给你找。" 独孤绝闻言一愣后,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手一挥,那棍棒声立刻停止。 云轻没看众人,只把瓶儿伸到貂儿的鼻尖,让貂儿闻了闻后淡淡的道:"动物的嗅觉是最灵敏的,这瓶子上的气味让它闻闻就能辨别谁是拥有这瓶子的人。"说罢抚摸着貂儿,缓缓看向院子中的所有人。 一片寂静,成百上千人的院子,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听的见,云轻的话让该紧张的人紧张了,不该紧张的人放松了,貂儿的厉害,他们刚才都看见了,定然没有问题。 嗖,被云轻抚摸着的貂儿,在一片静寂中,突然闪电般的从天空中划过,如流星一般落入了人群。 立刻,那一面所有的人飞速的退开,把场地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此时宫女脸色半黑半白,爬在地上,那貂儿一口咬在了她的颈项上。 "我不是。" 云轻看着要辨别的女子,挥手招回貂儿,淡然的道:"既然不是,何必服毒自尽,要知道貂儿不是狗,分辨不出气味,它只对毒熟悉,你若不心虚服毒以求死无对证,我拿你有何办法。" 貂儿的鼻子闻的出毒,却闻不出味,她刚才扫视所有人,就是为了给下毒的人时间服毒自尽,要知道能下这样手的人,绝对不会想着自己能活着回去,定然是有必死的决心的,她不怕她服,就怕她不服。 此女顿时一脸死灰,突然反掌就朝自己脑门击打去,而她旁边早就严阵以待的侍卫,飞速出手,一掌隔开,反手一掌劈昏了她去。 同时查看了一下她异样的脸色,高声回禀道:"禀王爷,是曼陀罗毒。" "精彩,精彩。"骤然的水落石出,一片沉静中,独孤行突然拍掌满目嘉许的赞道,惊醒一片还没反应过来的人。 独孤绝则一直看着云轻在,此时嘴角那一丝笑容更加浓郁了,眼中露出一种看见中意的猎物的兴奋,却只低沉着声音道:"不错,没给我丢面子。" 云轻不去理会独孤绝的言语,只抚摸着貂儿淡淡的道:"我先走了。"说罢抱着貂儿,在众人瞩目中,自自然然的离开,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优雅从容,灵气逼人的背影。 第二十二章仙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有这下毒的人在手,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的,就算她是死士,只要活着落在独孤绝手里,那就定能让她吐出东西来,自然可以给六国一个很好的交代。 同时,如果是六国当中的那一国做的这借刀杀人的事,那更加会给独孤绝一个很好的借口,停战了这么几年,也许是好时候该磨磨刀了,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其他国家干的。 一个大好的牡丹百花节,就这么在匆忙中收了尾,院中的各国使者和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在没那个心情赏花,联姻了。 这样一个纷乱的牡丹百花节后,秦国庆城的普通民众在赞扬翼王独孤绝的铁血手段,秦国士兵的训练有方之时,云轻这个名字被高度的传扬了开来,特别是听见秦国御医在为几国公主,郡主,清理后续毒素时,那些震惊和无法想象的感叹赞美之词后,更加把云轻这个人,传扬的风生水起。 神秘莫测的手段,空灵优雅的气质,恐怖诡异的宠物,冠绝天下的聪慧,简直传成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活脱脱成了一个飘渺仙子的模样,高不可攀又仁爱世人。 "仙子,哼,就你这样子。"翼王府里,独孤绝靠在潇湘竹椅上,看着面前一派悠然养着茶的云轻,语带讽刺的道。 云轻手持紫砂壶,为一方檀木茶具上的两小杯中倾倒出一口龙井,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出来,酝酿一室的幽香。 云轻放下紫砂壶,端起其中的一酒杯大小的翡翠杯子,转头看着独孤绝道:"传言岂能相信。" 她也没想过自己不过就是看不过去救人一救而已,怎么就成了什么神仙下凡,谪仙人物了,这话是越传越离谱,她不过就是会一点医术,恰好有貂儿在身边,才有幸救治几人而已,这传的……可见这世上的传言是不能信的。 当然,她不知道,当时在场的那些个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为了显示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实情太过诡异和高深,他们本来很高的手段完全用不上,而她出手了,所以把她给赞的几乎可以上天入地了,原因不是她太厉害,而是他们很厉害,她这个出手的人自然就只能更加的厉害了。 因此,这一传十,十传百下来,整个的就没了边境了,飘渺无边啊。 独孤绝见云轻端着茶杯转过头来跟他说话,那茶案上就只有两个茶杯,显然这个就是给他的,当下心情很好,不由妖艳的一笑,点了点头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好。"一边伸手大老爷模样的就去接云轻手中的茶杯。 云轻端着茶杯说完那一句,便欲转过身去,没想独孤绝冒出那么一句后,便朝她伸出手来,云轻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笑的独孤绝,缓慢的转过身去道:"这是给貂儿的。" 而同一时刻,那跑到外面去玩的貂儿,好像闻到云轻泡茶的清香味道一般,闪电一般的从外间冲了进来,小小的身子猛扑向云轻手中的茶杯,埋头就骨碌碌的喝了起来,貂儿会喝茶,怪事。 云轻见此一边抚摸貂儿,一边微笑着道:"慢点,知道你喜欢喝茶,我不就给你泡了。"一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案上。 边上的独孤绝本来一脸的妖艳笑容,此时脸色一沉,几乎可以滴的下水来,那伸出去的手,僵直在空中,缓缓的握成拳头,全身隐隐约约酝酿出一股杀气,居然是给貂儿,不是给他的,他独孤绝还没这么吃瘪过。 一直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此时飞速的低下了头,整个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脸色一瞬间扭曲中,嘴角的笑容几乎遮挡不住,云轻居然这么不给他家王爷面子,给貂儿也不给他,他家王爷何成有过这样的时候,这面子啊,彻底的没了。 "我的呢。"阴森森的话语从独孤绝的口中射出来,五六月份本来开始炎热的天气,此时居然凉悠悠的,诡异。 云轻一手端起另外一杯茶,看也不看独孤绝的道:"我只有两个杯子。"说罢,一手执袖子,一手端起茶水就欲饮用。 独孤绝看见云轻这般的模样,不由气的整个脸色铁青,云轻这话明摆着说没他的,他一个权倾天下的翼王,居然这么不叫人摆在眼里,实在是可恨,可恨之极。 他独孤绝从不吃人这一套,愤怒下,独孤绝身形骤然爆射起来,身形几乎没见他动,却凭空一跃而起,一把搂住了云轻的脖子,云轻离他本来就近,轻功也没处用去,同时也没想过独孤绝会动手,不由一口茶水饮在嘴里,还没咽下,就被独孤绝欺了上来。 一手拂开翡翠杯子,任其碎在地上,独孤绝一脸怒气,想也不想的一个低头,就咬上了云轻的唇,一个吮吸间,云轻那口根本还没有咽下去的茶,直接转换到了他的嘴里。 清凉,香甜,还带着软软的感觉,好茶。 "哼。"饮下云轻口中的茶,独孤绝冷冷的哼了一声,很满意的放开云轻,后退一步坐回椅子,一脸似笑非笑的得意笑容。 云轻则一皱眉头,伸手拿过那紫砂壶,看着独孤绝微恼的道:"既然你喜欢,就全给你喝。"说罢手腕一动,整壶茶直接给独孤绝扔了过来。 独孤绝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边,手一挥,扇开那紫砂壶,撞上旁边的墙壁,顿时一地滚烫的茶水四溅而出,脸色极度不好看的瞪着云轻。 反观云轻的淡然,站在身后的楚云,一脸的无奈,明知道云轻不好惹,他家王爷还偏偏要去,真是的。 "王爷,齐国雀羽公主,楚国琉璃公主,燕国里郡主,韩国风语公主,赵国情郡主,魏国湘公主,前来酬谢云轻小姐救命之恩。"正在屋中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墨银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独孤绝一听脸色本就沉,此时更沉,这几日那几个醒过来的公主,郡主,早就想登门拜访,只是他一句话封死,他不接待女客,没想今天居然摆明态度不来见她,只为谢过云轻,哼,好一个拐弯抹角的用意。 第二十三章出府 "走,去暗牢。"独孤绝沉着脸站起身来,冷冷的冒了一句,转身就走,身后的楚云连忙跟上。 暗牢,乃是他独孤绝手下一密部所在,专为这些奸细,重案犯所设,一入暗牢,不吐出所有的秘密,那是不要想善终。 前两日那下毒的假宫女,正是被押解在里面,不过此女嘴巴很紧,经过了两日居然还没得出她背后的指示者是谁,独孤绝本不想亲自去,不过碍于现在府里来了几个他不喜的人,他如不离开,按那些来人的身份,他怎么着也要见一下,委实讨厌,去暗牢比应付这几个女人好。 墨离见独孤绝干脆利落的走人,不由转头看着云轻。 云轻微笑的抚摸着貂儿,慢条斯理的道:"貂儿,难得来秦国京城一回,我们也去逛逛。"说罢,抱起貂儿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墨离道:"麻烦你跟她们说我不在。"说罢,抱着貂儿也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她也不喜欢应付别人,特别是居心叵测的人,他一个主角独孤绝都能走人,她一配角的为什么不能走人,与其花时间去应对她们,不如逛逛街,看看风景都好。 墨离听云轻这话,不由默然,一个两个都跑了,真是服了他家的王爷和这个云轻了。 当下一个转身,回禀去,公主又怎么样,不给面子就是不给面子。 秦国京城,十里繁华,四处可见的青石路面夹杂着厚重的墙楼,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粗犷感觉,亭台楼阁,街道店铺,古朴中泛着粗糙和时间的磨砺,大气而散发着肃穆。 大街上往来行走的男人,女人,一身随意的穿着打扮,却从内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秦风彪悍,由小见大。 "不许吃了,已经吃了那么多,瞧瞧你这小肚子,圆鼓鼓的了。"云轻站在一卖烤ròu的简陋摊子前,满脸无奈的看着蹲摊子上不走的貂儿。 秦风尚武且喜食腌烤制品,大街上随处都可见烤制的山鸡,羊,牛等,一个大火炉子边上把这些动物不剥皮摆放上去,大火熏够时候,拿出来拔开皮,在把肚子里填的香料掏去,那ròu味相当的好。 貂儿对着云轻唧唧的叫两声,转过头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边上正滴油的山鸡,那样子,唉。 "走了,走了,要吃明天在带你出来吃。"云轻无奈的摇头失笑,她这只馋嘴的貂儿啊,一边说一边上前抱起貂儿。 旁边从云轻出府就一直跟着的墨银,揉了揉眉头道:"我真没见过这么灵气的貂。"简直就像是听的懂人话似的,虽然他们指挥不了。 云轻闻言微笑道:"貂儿本就聪明。"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还盯着烤ròu不放的貂儿,朝烤ròu铺子的老板道:"老板,算账。" "不要钱,不要钱,云轻小姐和这貂儿喜欢吃就好,来,来,这是我刚烤好的山猪ròu,貂儿喜欢就给它带着点。"那五大三粗的老板满脸灿烂的笑容,相当豪慡的道。 云轻闻言不由微楞道:"你认识我?" 那老板嘿嘿笑道:"这庆城谁不认识云轻小姐啊,你这一人一貂,可是标志呢,今天有幸小姐和貂儿在我这吃点东西,那是我的荣幸啊。"边说边搓着手哈哈大笑,很是愉快。 此时,烤ròu摊子旁正好走过三个男人,听着这话其中一个转头面无表情的扫了云轻一眼,然后飞速的闪开眼光,径直朝前走,几瞬间就消失在转角。 云轻听之则苦笑着摇头,如此以后还怎么出来逛街。 "我就说是云轻小姐,你还说不是,你看果真是吧。"边上吃烤ròu的一年轻男子,满脸激动的朝他旁边的一男子说道。 "长的真好看……" "你懂个屁,不是好看,那是……那是……怎么说呢……" "云轻小姐啊……" 一时间旁边没有走的客人都低声的叽叽喳喳起来,那神色有激动,有兴奋,种种不一而足。 云轻见此微微一笑朝看着她的众人点了点头,周围的人立刻跳起来,很友好,很兴奋和崇拜的回礼。 "多谢老板的烤ròu,云轻却之不恭了。"云轻见众人如此模样,当下朝老板微笑着点头为礼,抱着貂儿就欲离开,被众多人注视并不为她所喜,她一向喜欢幽静。 正在这时,云轻的身子还没转过来,突然一阵疯癫的马蹄声狂飙的响起,一队五六匹疯了般的大宛良驹,撒开四蹄,就朝云轻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来,马眼通红,所过之处一片混乱,其速几如闪电,转眼功夫就冲到了云轻眼前。 "快跑……" "救命啊……" 烤ròu铺子上的食客顿时一片惊慌,各自连滚带爬的避开。 云轻手中抱着的貂儿,本盯着山鸡在,此时突然一抬头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个闪身飞速的窜了出去,呼吸间就不见了影子。 站在云轻身边的墨银,当即一个闪身让开,同时朝云轻道:"避开。"云轻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小菜一碟。 云轻却站在原地没有让,她身后正好站着一妇女和一小女孩,她若让开了,她们不是首当其冲了,她们那跑的过这般的良驹。 一声马嘶,当头红了眼的黑色宝马,马蹄腾空,几乎完全直立,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践踏一切挡在它眼前的东西。 马蹄前云轻淡然的站在原地,一袭青衫,卓然而立。 周围众人一片尖叫,马蹄踏下,这飘渺女子必然成一ròu酱,有的壮硕男子拔出大刀,呼啸着就朝这边冲来,秦人热血。 却没有人注意云轻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古琴之上,也没人注意一直跟着云轻的墨银站在一旁并没出手。 一片惊叫中,眼看那疯狂的马蹄就要践踏上云轻,突然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一柄利箭穿云破月,一箭正中黑色骏马的额头,强悍的一箭之力,居然连带的扑上来的骏马,整个的朝后仰空而倒,直在空中翻转了一圈,才轰然倒地。 此时远处的墙脚边,那刚才从云轻身边走过看了云轻一眼的男子,见此脸色一冷,不再观看,转身快速离开。 第二十四章有发现 在观这厢,当头的黑马仰天而倒,云轻眉眼一动,面上神色不变,手指从琴弦上不经意的缩了回来。 风声呼啸而过,四只长箭cha着云轻的身体,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入那跟着冲过来的四匹疯马上,具是中在眉心,箭头几乎直没入柄。 嘶哑的马嘶声响彻在大街上,映衬着周围一瞬间静寂下来的环境,更显嘹亮。 本来惊吓的众人,在第一时间的震惊过后,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当下轰然的叫好声响起,一片热切。 云轻扫了一眼死在她眼前的几匹马,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转头朝出手之人看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三匹马,当头一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年纪,一身粗布青衫,一头黑色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很是随意,手中把玩着一把白色折扇,眉眼懒散,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正看过来,容颜俊朗,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玩世不恭的味道。 而他身后一左一右两人,此时正收回手中的长弓,眉清目秀的,居然是两个十几岁童儿般大小的男孩,左边一个笑呵呵的满脸笑意,右边一个冷着脸没一丝表情,酷酷的,鲜明的对比。 围在周围的路人,看清三人容貌后,不由又是一惊一乍起来。 反观云轻没多大特殊的表情,温雅的朝三人微微躬身道:"多谢。" "没事,助人为乐嘛。"那笑呵呵的男孩,挥舞着手,很是不在意的道,好像他们刚才的动作,就是射死了一只鸡,而不是几乎算射飞了一头疯狂的马,轻松的让人嫉妒。 周围众人顿时一阵惊叹声,三人浑然无视周围人崇拜,佩服的眼神,挥鞭御马上前。 近前,当头那男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懒懒的笑着,朝微笑着让开路的云轻点了点头,云轻礼貌的额首。 显然,这三人并没有停留的打算,并不以为救了人就该怎么样,而云轻看来也看穿三人的心态,所以微笑着让开路。 cha身而过时,那男子眼角不经意扫过云亲腰间的古琴,该男子顿时嘴角一勾,眉眼微微亮了一亮,看着云轻挑眉以两人听的见的声音笑道:"音攻,看来是我们多事了也说不定。" 云轻见该男子只一眼就看出她随身携带的古琴,乃是作为音攻的辅助武器使用,而不是普通的古琴,不由心下一突,不识音攻内中滋味,可是分辨不出来这样的乐器,到底是普通还是不普通,这男子…… 不过面上却依旧淡雅的微笑着道:"还是多谢缓手。" 礼貌而从容的一句话,既没有透露她会不会音攻,也没反驳对方的话,模棱两可的态度,仿若一潭深水,高深莫测。 该男子仰头一笑,两腿一夹马肚,骏马立刻小跑起来,身后两男孩立时跟上,三人仿若风刮过一般,掀起一阵涟漪,便遁去,只留下三个背影。 "厉害。"墨银从边上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朝云轻道。 云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墨银说的是那两个男孩的武功,瞬间五箭射出,准头,力度如此之强,自然当的起厉害二字,而她的点头则是对那男子,他,必是此道高手。 "不过,我家王爷更厉害,这五头疯马,何须两人五次出箭,一弓五箭同射,威力绝对不差与他们。"墨银说着说着就拿独孤绝比较起来。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笑,独孤绝厉害,她自然是见识过的,当下抬眼四看,貂儿突然跑哪里去了。 墨银见云轻四下看去,不由低声道:"不用看了,下手的人溜的挺快,我居然没探查到。"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有五根银针。 马蹄狂乱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有问题,当即四下查看,却一点杀气也感觉不到,在众人都被那三个人吸取注意力的时候,马头上的银针早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能跟着独孤绝的人,没有能力弱了的。 云轻见之一转眼便明白了,这马发疯是人为的,居然针对她?她有什么仇人?当下不由微微皱眉沉思。 "我看我们在逛逛如何?"墨银见云轻沉默,突然开口提议道。 云轻闻言抬眼看了墨银一眼,墨银立刻朝云轻使了个眼色,既然有人针对云轻,有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那他们就在逛逛街,给那些背地里的人下手的机会,要知道云轻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藏的深着呢,他们两人不一定会吃亏。 云轻明白墨银的意思,微一凝神后,却微微笑了笑道:"不用了,独孤绝在什么地方?" 墨银微感诧异,云轻可从来不关心他家王爷在什么地方啊,这是? 云轻见墨银没反应过来,一边绕过死了的五匹马往前走,避开越来越多围观的群众,一边轻声道:"没什么人跟我有仇,要说有,我想除了这次破坏了有的人的大事,其他再无恩怨。" 淡淡的话语说出来,墨银也是聪明人,立刻就反应过来,袭击云轻的人是谁了,当下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道:"跟我来。" 话音才一落,两人同一时间就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独孤绝,只见独孤绝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面上虽然戴着面具,不过那嘴角冷酷的笑容,云轻却是第一时间就收在了眼里。 两人走上前去,跟着独孤绝的楚云微微一笑道:"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王爷干脆给他们腾了个空地儿。"一话落下,云轻和墨银也都明白了,这独孤绝等的就是这些人呢。 但观独孤绝却一直把眼光放在云轻身上,此时双眼中冷光一显,微怒的沉声道:"你给我少招蜂引蝶,不准对外人笑。" 楚云和墨银听言,对视一眼撇过头去,这话……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干脆的不理他,这人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 "走了。"当下云轻转了个身,欲朝另外一条街走去,身还没转过,就见一道黑影突然冲了过来,貂儿从地面窜了过来,一个临空翻身落在云轻手里,嘴里叼着一块配饰不像配饰,标记不像标记的东西,一条寸长的黑色木质怪鱼。 "这是什么?"云轻诧异道。 独孤绝见云轻不理他,正与发怒,却见貂儿叼了这么一个怪东西过来,不由直接伸手取过来,在手中掂量细看半响,突然眉眼一亮,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嗜血,云轻知道独孤绝有发现了。 第二十五章哑谜 "回府。"独孤绝手腕一抖,一伸手握住就站在他旁边的云轻的手,很是愉悦的大步朝前走去。 云轻眉头一皱微怒道:"放开。"一边一甩手,欲挣脱独孤绝的手掌。 独孤绝越发大力的握住,若论力气,云轻怎是独孤绝的对手,当下被更加紧的握住柔荑,大力的泛起一圈红色。 独孤绝对上云轻微怒的眼,心情很好的扫了一眼旁边不敢看他,却用眼角一点一点窥视他的众人,压迫性的反而紧贴云轻的耳边道:"这京城谁不知道你云轻是我的女人。" 云轻闻言不由怒红了脸,眼角见周围的民众一脸羡慕和暧昧的窥视着她和独孤绝,顿时皱眉瞪着独孤绝道:"是不是,你清楚。" 她和独孤绝不过是交易关系,顺便中了点他下的毒害没解,怎么就成了什么他的女人了,这话从何说起? 却不知道翼王府从来没有女人,近日的这么一闹,这在众民心中,她和独孤绝的关系就是很暧昧的关系了,居住在翼王府里,不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还能是什么人,这简直就是直白的完全不用想象的事,更何况牡丹百花会上独孤绝还给她赐酒,一切关系尽在不言中。 "我很清楚,你要在对别人笑,我不介意把它做成事实。"独孤绝凑在云轻耳边,咬牙道,听起来无比的恶魔。 "我笑不笑是我的事。"云轻怒。 "你可以试试。" 两人的话声压的很低,不过却瞒不过就跟在他们身后的楚云和墨银,楚云和墨银听着两人针锋相对的话,不由苦笑着摇头对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这样纠缠的话,简直就没有营养。 不过两人也没忽略,前面两人因为话题的轰动,而忘了握在一起的手,就这样大大方方一边相斗,一边相握着朝翼王府走去。 翼王府里,没想几大公主郡主的,居然耐心那么好,几个人谈谈笑笑还等在翼王府里,说什么反正无事,等跟云轻道谢了才走,虽然这到底是含着什么心思,不好说,不过这份耐心值得嘉奖。 独孤绝听之不但不怒,反而冷酷的一笑道:"本王正要会会她们,正好。"一边放开云轻,把玩着手中的那条小木头怪鱼,当前就朝前院正厅走去。 云轻没那份心思去看到底独孤绝发现了什么,正欲转身,走在她身后的楚云笑着道:"一起去看看,瞧瞧我们的小貂儿立了什么功。" 云轻一听此话,看了一眼站她肩膀上的貂儿,对了,貂儿怎么叼了一个这个东西回来,有什么用?无兴趣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却有兴趣知道貂儿干了什么好事,云轻当下一边伸手抚摸着貂儿,一边点头道:"好。"跟在独孤绝身后而去。 "翼王爷。"一进大厅,那闲坐喝茶聊天的几大公主,郡主的,立刻停了下来,满脸微笑,满身优雅的站起朝独孤绝行礼道。 "疏与招待,失礼了。"独孤绝冷冷的一点头,大步走上主位,连客气话都说的冰冷无比。 "那里,是我等贸然前来,打扰翼王爷才是。"齐国雀羽公主谦和有礼的道。 独孤绝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恩了一声后冷声道:"坐。"当下,几个公主,郡主的道谢坐下,云轻也没管什么规矩,什么身份,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独孤绝也不说,几位公主见此更加不置一词,满脸笑意的看着云轻。 "翼王爷,我们此来是特意谢过云轻妹妹的救命之恩。"楚国琉璃公主满脸诚恳的笑道,叫的一个亲热。 "举手之劳而已。"独孤绝一点也不避嫌的淡淡答了一声,完全把云轻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做的就是他做的,那份自然而然,让那几个笑意盎然的公主,郡主,脸上的笑一瞬间几乎保持不了,不过这些显然都是人才,短暂的僵硬之下,那是笑的更加的璀璨了。 相反云轻到是淡然的很,确实是举手之劳而已,她没想过人谢,独孤绝替她挡了,正好。 冷酷的眼扫了一眼大厅中的五位公主,郡主,独孤绝把玩着手中的小鱼,看着那燕国的里郡主,突然冷冷的道:"郡主头上的簪子还不错。" 那燕国的里郡主受宠若惊一般,立刻笑的满脸开花的一边取下头上的簪子,一边笑看着独孤绝道:"翼王爷夸赞了,不过是小小玉簪,不值一哂。" 独孤绝不是一个会关心一个女人头上戴什么的人,云轻听独孤绝骤然这么开口,顿时抬眼仔细打量里郡主手中的玉簪。 那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簪子,不似普通的花样,却是一只小鱼样式,看起来很是灵动。 云轻一眼扫之,眉眼微微动了一动,虽然这鱼与貂儿叼回来的怪鱼不大一样,但是若她没看错的话,那鱼眼的部位却是一样的,这…… 独孤绝朝后靠在琉璃镶金椅背上,冷漠的道:"很有特色。" 里郡主得独孤绝这样冷淡的一夸,不由笑的很讨好的道:"这灵鱼乃是我们燕国皇家的信仰和护身符,传说是我们燕国的水神,能保佑我们燕国风调雨顺,一般是不露与身外的,所以,世上见之者极少,算是我们燕国的一大特色。" 独孤绝听到这里,嘴角微微的一勾,洋溢起一片邪魅的笑容。 那里郡主见独孤绝如此神情,不由那笑更加的明艳了,若是因为这样一杖簪子,而得独孤绝看上的话,那可是她天大的运道,虽然独孤绝这人杀名在外,容貌未知,不过这样的人物却是他们燕国要极力巴结的人。 边上的其他四个公主见此,面上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心下却都着急起来,看独孤绝的模样,好似比较满意,居然让一个小国的郡主拔了头彩,这可不是好兆头,却无人知道独孤绝邪魅笑容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含义。 云轻也有点费解,一杖凭空而来的怪鱼,说明不了问题,这独孤绝打的是什么哑谜,当下抚摸着貂儿,眉眼中闪过一丝寻思,这东西到底貂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要知道貂儿并不会随意叼东西回来,必是从他人身上所夺,何人招惹了貂儿?独孤绝到底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六章幕后 云轻由在沉思,独孤绝这厢把玩着手中的怪鱼,眉眼中闪着精光缓缓点头道:"很好。" 这很好两字说的有点天马行空,里郡主等公主,郡主的,完全不知道独孤绝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因为赞美而赞美?只好赔着微笑,尽力表示自己的娴静。 而云轻却从独孤绝这一句中听出点意思,这独孤绝在设圈套给里郡主钻,短短几句话,就知道了这小鱼的出处,若真是小鱼代表什么,那这里郡主可是自己把自己国家给供了出来。 想到这,云轻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独孤绝,这个人好厉的眼,明明根本就没怎么看这些女子,却能清楚的知道她们中间那一个头上戴的是什么,如此观察入微,云轻心里也难得的给出佩服二字。 正得出佩服二字评价,就见高位上本来看着里郡主的独孤绝,突然一眼扫过来,正对上她的眼,那眉眼中好像明了她的眼神里所代表的意思一般,居然嘴角一勾,表示出很受用的神态。 云轻见此不由失笑,这个独孤绝真不知道谦虚是何物。 独孤绝见云轻对他笑,那神态更加受用了。 "明日一起游湖。"受用的神态中,独孤绝心情很好的扫了一眼大气不敢出的几个公主,郡主道。 那五人一听独孤绝居然开这个口,不由各自兴奋的脸色都发红起来,与翼王独孤绝游湖,这简直是她们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独孤绝根本就不像是个会去游湖的人。 当下飞速的点头答应,而后一个个很婉转的告辞,要知道独孤绝这话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送客的婉转词语,她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坚持,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五女出了大厅,云轻抬头看着独孤绝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靠在椅背上下抛着手中的怪鱼,邪笑道:"慌什么。"说罢,挥手让下人递上一杯碧绿的茶水来,端着朝貂儿招手,一边看着云轻笑的很邪恶。 一直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此时利剑一般射向独孤绝手中的杯子,埋头就狂饮起来,独孤绝一手端着杯子,一边朝云轻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云轻见此无语的摇头,这个独孤绝亏他想的出来,居然用毒水来诱惑貂儿,每日都这么给貂儿喝,这个家伙在瓦解她的同盟,争取让貂儿站到他那一边。 瞧着独孤绝笑的邪气的脸,云轻直接忽视,转头看着大厅外的青天白云,貂儿若这么引诱一下就站到他那一边去了,早就不会跟在她身边了,不过既然他要喂就喂去,有人自愿给精华的好东西,何必拒绝呢。 沉默着,云轻望着厅外,独孤绝自顾自的喂着貂儿,楚云,墨银,墨离都不开口说话,大厅中一片寂静。 风咋起,吹皱一池湖水,夜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华灯初上,翼王府里一片灯火通明。 大厅上的五个人都没动,只有貂儿喝饱了,抱着杯子呼呼大睡,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 万物沉睡的寂静中,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乱,不急,稳健有力,飞速的前来。 云轻微微凝神,收回一直望着黑夜的双眼,他们等待的,来了。 "禀王爷,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暗牢有人劫囚。"一个一身墨黑色劲装的彪悍男子,快步进入大厅单膝跪地禀报道。 独孤绝听言嘴角勾勒出嗜血的一笑,冷冷的恩了一声,并没做其他询问,而来人则唰的一低头,简洁明快的道:"来者共一十五人,以杀死奸细为目标,耗时半盏茶功夫,全部擒拿,无一死亡。" 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没退步。" "属下等不敢。"来人相当严肃的一抬头道。 独孤绝一脸冷酷的挥了挥手,来人立刻唰的一声站起,朝后面的黑夜一挥手,立刻,身后走出十几个与他一样打扮的男人,手中一人提着一个全身黑衣装扮的杀手,整齐的走上前来。 云轻骤然见来人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出来,不由微微一楞,她刚才听见有脚步声,但是那只是一个,整齐,有序,只是微微重了一点,没想到居然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这么多,如此整齐而划一,几十人如一人,却让人不由不震惊了。 进的大厅来的十几个墨黑色衣装男子,齐步上前动作一致的放下手中的杀手,然后快步分两列而站,迅速而无声。 云轻扫了一眼这些人,低头朝地上的杀手看去,黑色的夜行衣一片凌乱,伤痕无数,鲜血淋漓,手脚都成不自然的状态扭曲着,显然是被人扭断了关节,爬躺在地上,嘴巴张着合不拢,这是被下了下巴。 扭断手脚,让其既不能杀别人,也杀不了自己,卸掉下巴,让其不能咬牙服毒自尽,身为杀手,居然连自尽都做不到,独孤绝的这些手下之强,令人叹为观止。 "搜查过全身,无一标记。"当头那墨黑色衣装男子沉声道。 独孤绝冷冷一笑,杀手或则说是死士,在这般行动中岂会有标记露出自己的身份,独孤绝并没想过能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独孤绝正冷冷一笑,还没出声,那抱着杯子睡觉被吵醒的貂儿,突然一个飞跃从独孤绝身边冲过来,落在杀手中的一人身上,用脚不停的踩着那人的脸,朝着云轻唧唧的叫。 云轻微惊讶的站起身来,走拢细看貂儿踩着的这男子。 独孤绝则一扬眉道:"貂儿什么意思?" 云轻没有看独孤绝,低头看着那杀手皱眉道:"貂儿叼回来的东西,是这个人的,在街上是他要杀我。" 貂儿对毒敏感,对杀气同样敏感,动物天生对气息的感觉是超强,在街上这人一瞬间流露出对云轻的杀气,墨银判断不了,却并不代表它判断不了,那片刻的消失就是扑这个人去了,还好这人气息收的快,要不貂儿准不跟他罢休,却也一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下了这不知道是护身符,还是接头的东西。 独孤绝听云轻这么一说,顿时笑了,把玩着手中的怪鱼走下来,站在云轻身边看着一动不能动,却满脸面无表情的杀手。 把手中的怪鱼往该人眼前一晃悠,慢条斯理的道:"原来是燕国皇家派来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回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燕国。"说罢,那脸上的笑容分外的嗜血起来。 那杀手闻言不由啊啊的大叫,可惜卸了他的下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独孤绝冷冷的笑道:"你们已经对本王无用。"说罢一挥手,身旁站立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些墨黑色衣装男子,飞速的出手,一把扭断所有杀手的脖子,同时快速提起,朝独孤绝一躬身,转身快速而整齐的离开。 独孤绝转头对上云轻看过来的双眼,心情很好的跨前一步,勾勒起云轻的下颚,伸头就亲去,一边邪笑道:"值得奖励。" 云轻见此头一偏,一步退开,淡声道:"不稀罕。"说罢招呼貂儿一声,转身就走人,这奖励不要也罢。 独孤绝顿时怒瞪云轻的背影一眼,不过现在他心情却是很好,难得的没去跟云轻纠缠,看着地上的血迹,把玩着手中的怪鱼,笑的很冷的道:"燕国,好,好……" 第二十七章将计就计 一夜无话,不过这风却不知不觉中吹起来了。 第二日,一道传言如惊雷一般炸响在秦国都城庆城的上空,那毒杀六国公主郡主的凶手背后的人,昨夜潜入翼王的暗牢想杀人灭口,不过在独孤绝的早有准备中,不但没有成功的杀死奸细,反而漏出了马脚,他们居然是弹丸小地的燕国。 秦国所有人愤恨了,小小一个燕国,居然敢在秦都下手,简直把他们秦国不放在眼里,一时间整个庆城一片磨刀赫赫声。 而除开燕国的来使,其他五国纷纷把矛头对准了燕国的使者,无不谴责外加愤怒,而燕国使者一片震惊中,坚决的予以否认的同时,又摇摆不定,毕竟独孤绝出示的证据,确实是他们燕国皇家的信仰,这不太好说。 一夜之间,这罪名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这般重的罪责若落实在他们头上,无论如何,燕国都不好交代了,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证据确凿,这名声是传扬出去了。 一时间,风起云涌,这局势开始发生变化了。 翼王府,云轻轻拂着古琴,看着眼前碧蓝的湖水,面色平静悠然,这滔天的消息暴露,以致将会引起什么后果,七国局势会怎样惊变,这些全部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她只关心一件事情,独孤绝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婆婆,其他全乃身外之事,与她无关。 "收拾东西,跟我去燕国。"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大步的朝云轻走来道,身后跟着楚云,墨银和墨离三人。 云轻收回望着湖水的眼神,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转后微微皱眉道:"为何?" 独孤绝走来在云轻身边坐下,伸出手指敲打着云轻面前的案几,眼光扫了一眼那上面的紫砂壶,云轻却完全无视,只略微疑惑的看着独孤绝,被无视的独孤绝冒火的瞪着云轻。 身后跟上来的楚云见此,不由一边暗笑一边伸手端过紫砂壶来为独孤绝看了一杯茶,一边道:"刚才陛下已经下旨,燕国之事一定要燕王一个说法,命王爷押送里郡主回燕国,亲赴燕国要个交代。" 云轻听言看了一眼喝茶的独孤绝一眼,蹙起眉头淡淡的道:"我对去送死没有兴趣。" 云轻淡淡的话音才落,本来双眼冒火的独孤绝,突然就笑了,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独孤绝嘴角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声调一扬看着云轻道:"不愧是我的人,够聪明。" 旁边的楚云满眼赞扬的看着云轻,点点头道:"云姑娘好灵巧的心思,居然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 云轻并不以楚云赞扬为傲,手腕轻扬,古琴铮铮发出清脆的琴声,云轻看着颤动的琴弦,平淡的道:"不是我看的透彻,而是它太简单。" 淡雅的声音响起,要是放其他人身上,这话绝对是高傲之极的表现,但是从云轻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一件小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是高傲,而她本来就是那么看的,让人起不了一丝反感。 "确实简单。"独孤绝眼中一闪而过欣赏后,嘴角夹杂着笑意道,显然他现在心情极好。 站在独孤绝身旁,一句话没说的墨银和墨离,此时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和震惊,这云轻怎能聪明到这个份上。 他们跟着独孤绝,得独孤绝指示,方明了这样做的用意,燕国的信仰和护身符虽然是隐秘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七国的首脑都不知道,要是真是燕国出的手,在笨的死士也知道不能带任何可以暴露身份的东西,而且断然不会因为云轻破坏了他们的事情,就大张旗鼓的出手,这岂是皇家死士的作风,这是在为了婉转的告诉他们,燕国就是凶手。 摆明了这就是栽赃嫁祸,事情若成,那好说,事情不成用燕国来顶罪,这背后计划的人高明着呢。 这招骗的了别人,岂能骗的了独孤绝,一个小小的燕国没那么大的手笔,这背后有人想浑水摸鱼,所以独孤绝将计就计,把燕国给顶出来,并且要亲自去讨要个说法,这世上想他死的人很多,他这大张旗鼓的一去,暗地里的人肯定要动手,争取把他杀死在燕国,他这是诱使暗地里的人出招呢,藏在后面设计秦国,他要把他勾到前面来。 这话得独孤绝指示,楚云指点之后,他们才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没想云轻就那么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命中中心,委实让他们震撼。 "你是怎么明白的?"独孤绝看着云轻,眼中神采奕奕,很是高兴。 云轻抚摸了一下琴弦,转头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你的为人,若真是燕国,这么好的机会,不登高一呼,提兵灭了燕国,怎会亲自去要一个什么都没用的交代。" 独孤绝听云轻如此样说,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满是赞同的道:"不错,不错,敢来欺负到我秦国头上,我岂能不要他们好看。" 云轻见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的承认,当下转过头来,表情淡淡的伸指弹了琴弦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你的婆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区城,那里离燕国可是很近。"咚的一声琴音中,独孤绝靠在椅背上,邪笑着看着云轻。 他不是威胁她,那份名单既然云轻给他了,一事归一事,那么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给她做,这件事情不再具有拿来谈的资本,他绝不强迫,他只是诱惑她。 果然云轻听独孤绝提起她的婆婆,不由皱了皱眉头,婆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区城,难不成婆婆会去了燕国,所以独孤绝这边才一点消息也查不到,一念思之,云轻心动了。 "好。"淡淡的一个字,云轻给的铿锵有力,干脆之极。 独孤绝知道云轻会跟他去,这个婆婆在云轻的心目中,太过重要,不过现在听云轻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一瞬间居然觉得很不舒服,委实不太高兴,一阵邪火往外冒,邪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怒气来的莫名其妙。 "什么时候走?"云轻扫了一眼沉下脸来的独孤绝,这人的表情上一会还晴空万里,此时就多云转阴了,简直无法理喻,不由转头看着楚云问道。 "明天就走。"楚云也是看见独孤绝的脸色的,当下揉揉眉头,咳嗽一声朝云轻道。 云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抱起古琴,呼啸一声招回貂儿,转身就走人,扔下那一脸阴沉的独孤绝,无视。 楚云,墨银,墨离见此,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当没看见,低头,只剩下独孤绝铁青个脸,瞪着云轻的背影。 第二十八章色诱 事情来的突然,在有心人的意料之中,在无心人的意料之外,鉴于此乃大事,那什么赏花游湖的戏码都被抛在了一边,第二日上独孤绝带着云轻,名为护送,实则押送燕国里郡主等一行,朝燕国而去,同一时间,其他几国的使者也一连串的告辞回国,联姻不联姻先还在其次,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赶紧回国商讨对策才是正道,秦王独孤行也不留,各自打发了回国。 一连十几日匆匆而过,不说其他,独孤绝一行人,不快不慢的来到了秦国和燕国相邻的边界上。 燕国与秦国京城靠的最近,不过这么多年来,秦国数次出兵,却只是攻打临近他们领土,却相对较远的魏国,赵国,而很少对燕国动手。 不是其它,而是燕国与秦国之间隔着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条翡翠山脉贯穿整个燕国的国土,如果从天空上看,几乎可见一条庞大的连绵几十万里的山脉,把魏国整个国土,几乎包围在了里面,看起来就如一道城墙圈禁了一般。 翡翠山脉几乎全是天险,奇峰峻岭,山中更是多凶猛动物,易守难攻,燕国想扩张领土不可能,凭借这天险自保,到是没多大困难,所以强大如秦,也咬不下来这块肥ròu,只能望洋兴叹,暗自揣摩。 这日,独孤绝领着三百将士穿行在翡翠山脉中,虽然合两国之力开凿出一条通道,用作平日来往,不过实在是险峻了点。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山石嶙峋,穿林而行,不觉暑天热气,反而感觉阴森清凉,这正午时候太阳直射而下,也不过透过树梢,洒下点点金光,这一近傍晚时分,林中光线就整个的暗淡了下来,几乎与平原上的黑夜差不了多少。 独孤绝选了一处靠河边的,稍微比较平坦点的地方驻扎了下来,这翡翠山脉横断面怕是有几百里路,不急着一时。 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楚云皱着眉头看着坐着的独孤绝道:"王爷,这处地方太过平坦,若是有人动手,我们会成瓮中捉鳖的阵势啊。" 独孤绝看着眼前羊皮卷上的翡翠山脉地图,头也没抬的道:"今日不会有人动手。" 楚云听独孤绝说的相当的肯定,不由挑起眉头,沉思起来。 独孤绝也不说话,只研究着地图,他征战过魏国,杀入过赵国,连与秦国之间隔着个魏国的楚国,他也cha了一手,不过却从来没来过燕国,这传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翡翠山脉到是很让他有兴趣。 帐篷内一片沉默,半响楚云豁然大悟的一拍手道:"是了,这个位置太靠近秦国,如果不能一击全部杀死我们,那么难受的绝对不是我们。" 独孤绝听见楚云如此样说,抬起头来点了点头,他这个军师脑子很不错,当下冷冷的一笑道:"所以,目前很安全,他们没有布置好一切,不能给我一个绝杀的话,不会轻易出手的。"说罢,嘴角勾勒起,浮现一丝嗜血。 "王爷,说……" "王爷,里郡主求见。"楚云的话才起了个头,帐外墨离突然出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楚云转头看着墨离,微微皱眉道:"她见王爷干什么?为她燕国求情。" 墨离面上一片严肃,不过眼中却夹杂着一点暗笑,朝楚云使了个眼色。 楚云一见墨离给他使了个眼色,和着墨离眼中那一丝暗笑,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嘴角隐隐约约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站起身来道:"既然里郡主求见,我和墨离先退下了。"说罢,不等独孤绝的命令,与墨离很默契的就朝帐篷外走去。 独孤绝见此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皱眉,收起手中关于翡翠山脉的地图。 "翼王爷。"独孤绝才收起地图,就听门帘声响后,一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冒了出来,里郡主进入帐篷中。 独孤绝眉头一皱抬眼看去,只见里郡主一身纱衣,在烛光下几乎看的很清楚,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薄薄的粉红色的纱衣,在这灯火的照耀下,酝酿出一片迷情之色,映衬着本来就长的比较艳丽的里郡主,越发的娇艳无双。 独孤绝见此面无表情的双手抱胸,冷冷的道:"什么事?" 里郡主楚楚可怜的抬头看着独孤绝,又是羞涩,又是腼腆的道:"王爷,奴家仰慕王爷久已,今日想恳求王爷成全。"边说边缓缓退下了身上那一层薄纱,凹凸有致的身材,纤毫毕现的展露在独孤绝的眼前。 那赤裸的身体上,一股花香味道酝酿开来,带着点酒的迷香,洒满一帐篷的香味儿,令人闻之心跳加速。 那白皙的躯体,在灯火的照耀下,绽放着嫩嫩的粉红,如此景色,若放其他男人身上,怕不是立刻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然而独孤绝没动,冷淡的眼光从头到脚扫了赤裸的里郡主一眼,面无表情的道:"长的不错。" 里郡主闻言一脸娇羞和喜悦的轻挪莲步,朝独孤绝身前走来。 "可惜,本王没兴趣。" 七个字一落,那满脸喜悦和羞涩的里郡主,顿时僵直了身体,停了下来,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独孤绝颤声道:"王爷…… 独孤绝面色一沉,一冷眼扫过去,一道杀气乍现,冷冷的道:"谁给你这个资格称呼本王的。" 独孤绝的铁血是出了命的,里郡主顿时感觉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蔓延出来的杀气,让她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翼王爷,奴家,奴家想……伺候你。"独孤绝一瞬间射出的杀气,几乎让里郡主话声都颤抖起来。 独孤绝一脸铁血的缓缓站起身来,那无形的冷酷,让里郡主抗拒不了的连连后退两步。 "缺男人,本王不介意送你去慰劳三百将士。"冰冷而残酷的话,从独孤绝口里冒出来,顿时让里郡主吓的脚下一软,噗通跪在了独孤绝身前。 "翼王爷,不,不要,我不要去跟他们,翼王爷,求你绕了我……"里郡主慌了。 "滚。"不是怒吼,只淡漠的不夹杂一丝情绪的声音,让里郡主纱衣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的出了独孤绝的帐篷。 独孤绝眼见里郡主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不由冷冷一哼,给他使美人计,放眼七国,那一个不知道他独孤绝不近女色,色诱他,简直无知。 闻着帐篷内难闻的香气,独孤绝伸手端过一银壶倒了一杯毒酒,起身找云轻去,破坏心情。 帐篷外偷眼看着这边的楚云和墨离,见此不由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失笑,他们家的王爷出了名的铁血无情,不仅对男人也对女人,不,在他眼中就没男人和女人的分别,这样的场景他们见过太多了,没送去当军妓,算她里郡主造化。 端着毒酒站在云轻的帐篷前,独孤绝黑着脸,居然没人。 不远处的巡视的墨银见到独孤绝站在这里,立刻明白过来,跑上前来一指远处的小河方向道:"云姑娘在那里,不过她吩咐不让人过去,否则貂儿咬了她不管。" 独孤绝一听二话不说就朝那走去,这云轻半夜三更不在帐篷里,跑远处干什么? 习惯性的放轻脚步,独孤绝还没走至小河边,半空中黑影一闪,貂儿迅猛的扑了过来,独孤绝不避不让,眉间一挑,伸出手中的酒杯。 就见那扑过来的貂儿,见是独孤绝,顿时一头埋在酒杯中,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把它站岗放哨的职责给忘记了。 独孤绝一边喂着貂儿,一边朝河边走去,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副美景。 皎洁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清冷的笼罩在一弯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银白的光芒,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璀璨的月光下,云轻背对着他站在河水中,如墨的头发披散下来,微微弯着身子侧着头,隐隐素手带起河水洒在头发上,水光滑过黑发,轻盈的滴淌下来,溅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洒在那纤细合度的躯体上,就如拢了一层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辉,陪衬着那夜色中的河水酝酿出来的雾气,云轻身周光华流动,就如星光围绕着她转动一般,飘渺不沾尘烟。 独孤绝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美好的身影,仅仅一个背影,却让他生出从来没有过的燥热之感,这种感觉无比的陌生,却该死的让他心动不已。 而那飘渺的几乎要随风而去的身姿,却让他有一种只要他一动,惊扰了她,云轻便会随风归去之感,但是更多的则是,让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霸占住她,压在身下,捆在身旁,永远也不放她离开,要她永永远远是他的人。 没有犹豫,没有徘徊,独孤绝从来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强者掠夺一切,弱者成服一切,他决定了,这云轻他要定了。 一念决定,独孤绝当即大步就朝云轻走去,太过近的距离,一片夜色静寂下,云轻骤然听见脚步声,不由唰的一下转过头来,正对上独孤绝如野兽看中猎物的双眼。 第二十九章月夜 黑夜下,那一双闪着势在必得的红眸,让云轻一瞬间感到一阵愣怔,望着那一步一步踏前的独孤绝,居然有一种被他视为盘中餐的感觉,好生怪异。 不过这些异样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云轻当即眉头一皱,一手挥过击打在水面上,顿时溅起一片水花,趁着水花乱射之时,云轻一个转身沉入了水中,同时冷冷的道:"翼王,自重。" 不称呼独孤绝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为提醒他,一介秦国王爷,偷窥女子洗澡,这成何体统,有违观瞻。 独孤绝放下手中的貂儿和毒酒,一步一步朝岸边逼近,那眉眼中无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边后,独孤绝看着水面暗影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云轻,低沉着嗓子道:"我看我的女人,要何自重。" 云轻听之不由皱眉,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女人,这独孤绝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乱给她扣帽子。 "你与我不过是交易关系。"云轻在水中扬着头,对视着独孤绝情绪汹涌的双眼。 "以前是,从今天起不在是。"独孤绝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云轻几乎怀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意思?"云轻有点不明白独孤绝什么意思。 独孤绝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云轻那疑惑却淡然的双眼,就这样的表情,现在看来都该死的让他心动,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当即沉声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这个意思。" 云轻一听微微皱眉,这独孤绝那根脑筋不对,突然表这个态,就算看见她洗澡,也不会冒一句这个吧,要知道独孤绝不是好色之人,与他行走这么多日,独孤绝除了自大猖狂高傲冷血等等一连串的毛病外,不下流却是他一大优点,绝对不会因为看见她这般模样,而起了色心,他若要绝色女子多的是,怎会找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我没看中你。"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想陪他发疯。 独孤绝一听脸色一沉,一双鹰目锁定云轻,咬牙道:"你没资格反对。"说罢就要提步朝水里来。 云轻虽然性情淡漠,但是并不表示就能淡然到一切都不在意,女儿家的身体,他无意中看见了,已成事实无法更改,只好由他,但是岂能让他更近一步,当下一声低低的轻啸,骤然从云轻口中传出。 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朝独孤绝的后背击来,云轻召唤了貂儿。 独孤绝没有回头,手腕在腰间一动,一柄如腰带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里几乎不用的随身软剑,银光一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反手就是一刺,正对上那迅疾射来的貂儿的方向,毫厘不差,速度奇快无比,眼却紧紧的盯着云轻,一眨也没眨。 貂儿灵活,一见独孤绝的剑横在它的前方,立刻临空一个翻身,斜斜就朝独孤绝的脖子抓去。 不料它快,独孤绝更快,但见他手中长剑连连抖动,银光披洒间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嘶嘶声,迅猛无比的拦截在貂儿的每一步攻击前。 只见一片银光外,一道黑影几乎成残影的撞击着那银光,想找一个空隙扑进去,但是那银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当黑影扑过一个方向,立刻后发先至的对了上来,那阴森寒气的剑气,纵横开阔,杀气逼人。 貂儿是敏捷类,平生最依仗的就是速度,它想要攻击谁,没有任何人拦的住,但是此时,它的所有进攻都被拦截了下来,每一次前扑前面都有剑光刺过来,那带着绝对杀气的力量和速度,让它直觉的不敢对上去,那会要了命了,一时间气的吱吱直叫,红了眼的上下飞腾。 月色映照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残影和银白的剑幕。 云轻伏在水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微微有点震撼,当日独孤绝重伤成那样,也能第一时间档住貂儿的第一击,她早就想过独孤绝若完好的时候,貂儿奈何得了还是奈何不了,今日一见,果然,凭借貂儿的速度,也奈何不了他,这个独孤绝太过强悍。 自始至终没有看貂儿,一直看着云轻的独孤绝,此时一边手腕挥动,一边看着云轻低沉着声音道:"你收回还是我杀了它。" 云轻没有说话,只是抿唇低啸了几声,疯狂撞击的貂儿立刻停了下来,张牙舞爪的跑到独孤绝的前方,对着独孤绝相当愤慨的挥舞了几下爪子,然后一个闪身,重新蹲一旁抱着毒酒喝起来。 独孤绝见此,手中软剑一动,已经缠绕上他的腰间,缓缓伸出右手朝水里的云轻道:"上来。"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动作,没有动。 "你跑不过我。"独孤绝注视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虽然会轻功,但是一个不会武功,就没有内力的女子,纵然有奇妙的步伐也快不过他,想他独孤绝一身本领几乎独步天下,上次是实在没有了气力去追,现在他一身完好,凭借他的轻功,云轻绝对走不掉。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斩钉截铁,她自己也明白,放武功高手眼前,她的轻功比不了他,古琴没在身边,现在她还真奈何不了他。 对视着独孤绝的双眼,短暂的沉默中,云轻突然出声问道:"你喜欢我?" 婆婆没给她讲过男女之事,不过她听说过喜欢才会在一起,独孤绝喜欢她?天下红雨都没这个可能,这人今天发什么疯? 独孤绝闻言顿时一楞,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她?当下皱眉道:"谁说我喜欢你。" 云轻听之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朝独孤绝道:"那你为什么要我?" "那来那么多废话,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辈子都是我独孤绝的人,只能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独孤绝可没想那么多,干脆霸道的很,却不知这样的心情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云轻闻言微垂双眼盯视在水面上,独孤绝见此沉声道:"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下水抱你上来。" 云轻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着独孤绝,缓缓的从水中站了起来,那朦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无法言语。 独孤绝嗓子一紧,沙哑着沉声道:"上来。"一边依旧伸着他的手。 云轻缓步朝独孤绝走来,神色平淡之极的轻声道:"那我死了,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独孤绝已经暗红的眸子陡然一震,死死的瞪着云轻道:"你什么意思?" 云轻没什么表情的道:"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现在打不过你,你若强要,少不得也只有一个死字。"轻飘飘的话,却夹杂着不同寻常的意思。 独孤绝双眸一眯怒道:"你威胁我。" "事实而已。"云轻缓步而来,周身的月光衬托的她淡然的神情,居然无比的圣神。 第三十章必须喜欢我 可是独孤绝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满脸压抑的愤怒怒视着云轻,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混账,你竟敢……" 云轻走至独孤绝面前,抬头看着独孤绝阴沉的双眼,淡淡的道:"为什么不敢?" 独孤绝闻言一片银牙咬碎的声音响起,那杀气,氤氲啊。 云轻没理会独孤绝的怒火,低头看着独孤绝朝她伸出来的手,缓慢的道:"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穿衣服去了。"说罢微侧过身,让开独孤绝,准备朝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那神态,直直气死个人。 独孤绝听言几乎气死,这算什么,当下脸色铁青的猿臂一伸,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把云轻从水里带了起来,紧紧的贴在他胸前。 "你真以为我不敢?"低沉肃杀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搂住她腰的手不断的加劲,几乎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一般,勒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不过面色却没变的对视着独孤绝怒沉的双眼,平静之极的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这天下有你独孤绝不敢做的事情吗?" 以她如此不关心七国国事的人,都能知道秦国翼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还需要说什么,这天下独孤绝不敢做的事情委实不多,更何况一个女人。 独孤绝听云轻陈述这个事实,不由微微缓了一点心情,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 "敢不敢是你的事,死不死是我的事,不过是个躯壳而已。"云轻注视着独孤绝的双眼,说的真如她的名字一般,云淡风轻。 独孤绝闻言双眼中暗光一闪,紧紧扣着云轻的细腰,愤怒之极的几乎怒吼道:"你个该死的,跟着我哪里让你委屈了。" 云轻不避不让的迎接着独孤绝的愤怒,反问道:"你强迫我,那里不委屈?" 独孤绝听言几乎气的想杀人,怒声道:"那是你的荣幸,能被我看中的,普天之下就你一个,你还委屈。" 云轻微挑眉接过话道:"我不觉得荣幸,你看中我是你的事,我没看中你,我既然不喜欢你,被你轻薄,难道我还要感激涕零,叩谢你的恩赐?"这话说到后面微微抬高的嗓子,夹杂着一丝讽刺。 也许放眼七国,能被独孤绝看中临幸,绝对是任何女子的荣幸,不过这里面不包括她。 "你……"独孤绝被云轻这话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这么想的,但是看样子云轻不这么想。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远远看起来,还以为是怎样情意绵绵的事,不过近前就能感觉到那火花四溅的对峙。 "那要是你喜欢,就一切好说?"好半响,寂静中独孤绝突然瞪着云轻咬牙切齿的冒了一句。 "是。"云轻也直接。 独孤绝听云轻回答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当下铁青着脸怒视着云轻恨恨的道:"好,好,要喜欢是不是,我独孤绝还不相信了,这个什么鬼玩意的喜欢,我会做不到,混账,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就放过你,你要喜欢,好,我就给你时间喜欢我,我独孤绝还不屑逼迫一个女人。" 说罢,很不甘心的一低头对准那红唇亲了上去,看的见,亲的上,不能吃,气死他了。 云轻这个女人说的出就做的到,她说死,那就不是个幌子,占有那是为了更好的得到,但是占有的效果后不是得到,反而是失去,那么就不能这样行动,他看中她是为了永远的绑住她在他身边,而不是为了一席欢愉而后一具尸体,那跟个下流胚子有什么不同,他还不屑,不就是个心甘情愿吗,他独孤绝难道还做不到了。 辗转反侧的在云轻的双唇上咬了好几口,独孤绝才非常不满意的一挥袖子退开,面色叫一个沉。 云轻见独孤绝退开,立刻一个转身朝岸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面色依旧比较平淡,独孤绝不会强迫她,她没有来由的就是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怎么惊慌,不过独孤绝的话是妥协吗?这么强势的人也会妥协,是因为什么呢? 独孤绝见云轻穿衣,沉默了半响,突然冷沉着声音道:"你给我听着,必须喜欢我,听见没有?要让我知道你喜欢别人,他就等着去见阎王。" 满含威胁和命令的强迫喜欢,要让其他人听见,真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喜欢是能强迫的吗?不过独孤绝并没觉得他那点不对,这人从小就生长在勾心斗角的皇宫,见的最多的不是亲情,不是爱情,可以说就不是情。 再来进入军队,那就更加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整天个的打仗,算计,只会用武力去征服,蛮横的去占有,喜欢就抢,要让对方心甘情愿,这个是从来不用考虑的,要知道敌国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弃他们的城池和国土,他早习惯看中就出手,今儿个要心甘情愿,破天荒头一遭。 云轻懒的理会独孤绝,这人今天晚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当下飞速的穿上衣服,抱起古琴就欲回走。 "听见没有?"独孤绝见云轻不理他,不由双眼一眯一个闪身就站在了云轻面前,怒视着云轻。 "等你喜欢上我在说。"云轻扫了独孤绝一眼,绕过独孤绝,走人,独孤绝则被云轻一句话打发在了原地,皱着眉头,摸了摸下颚,喜欢她,怎么才叫喜欢?占有是不是喜欢?半响没理出个所以然,干脆不管了,反正他要定她了,管他是喜欢还是占有。 看着云轻远去的背影,独孤绝一身邪火没处发,怒气磅礴的一扣软剑,狠狠一剑横劈出去,瞬间倒掉一排大树。 临时帐篷那边,楚云,墨银,墨离三人,见云轻先一头湿发的走了过来,半响后独孤绝身上湿漉漉的跟着过来,面色不是很好看,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看样子,他们家王爷又吃瘪了。 一夜飞速的过去,第二日上,三百将士整装待发,里郡主等人规规矩矩的缩在最中间,面都不敢露,乖巧的紧。 独孤绝骑着一匹银红色的名驹站在队伍最前面,见云轻走过来要上她的坐骑,独孤绝双腿一夹,马匹一个转身,独孤绝俯身猿臂一展,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提上了他的马。 "跟我坐。"独孤绝很自然的道,旁边的楚云等三百将士,好像没看见一般,齐齐无视。 云轻侧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独孤绝,也不挣扎,坐就坐,反正有了昨晚一事,独孤绝不会太出格,虽然她从来也没觉得独孤绝会在这方面强迫她,所以,也无所谓。 "走。"独孤绝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带着云轻就当先而行,身后三百将士齐齐跟上。 第三十一章大黄蜂 树影婆娑,点点金光透过茂密的树间洒下来,一片璀璨,减少了不少阴森气氛。 "王爷,只要穿过前面那道"九千岭"后面的路况就相对平坦很多了。"楚云纵马跟在独孤绝身后提点道。 这九千岭乃是秦国和燕国之间的翡翠山脉,最险峻的一点,是一道非常陡峭的悬崖绝壁,整个立面几乎成七十度角,笔直的差不多成了一条直线,上下落差接近千米高,宽约五六十米,岩石上光滑异常,无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不过在这峭壁的两边,有开凿的两条阶梯,当年秦国和燕国废了无数心力,才在这峭壁上凿出了两条台阶,供人往来行走,虽然陡峭,不过动作缓慢一点,人和马匹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独孤绝一行身份特殊,要是有人埋伏在附近,这就不好说了。 独孤绝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原地休息,一柱香时间。"说罢,一拉马缰,抱着云轻翻身下马。 那三百将士飞速的集结成圆形,首位相应,有防有攻的部署坐下后,一声不吭的就开始吃各自带来的干粮,独孤绝那一柱香时间,原来是给所有人吃饭的时间。 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原地坐下,伸手就递给云轻一块食物,云轻很自然的接过来,一点也不客气的一边撕下一些喂貂儿,一边自己吃。 身后楚云,墨银,墨离当没看见,他家王爷居然在照顾人,虽然动作实在是强势,生硬了点。 被围在中间的里郡主和燕国使者等一行,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不由紧紧凑在一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独孤绝这人他们得罪不起啊,那敢多言。 粗糙的食物吃的里郡主和燕国的使者龇牙咧嘴,一边在肚子咒骂独孤绝虐待,一边只敢把怒气发泄在飞过来的一只大黄蜂上,一护卫狠狠一刀鞘劈过去,砍的大黄蜂大大的肚子几乎被劈成两半,难得这么超水平的发挥,半死的大黄蜂跌跌撞撞艰难的飞走。 背对着这些人的独孤绝和云轻等自然没看见,余者全当小事,没人理睬。 "貂儿,过来。"独孤绝伸手接过墨离递过来的毒酒,朝爬云轻怀里的貂儿引诱道。 不料貂儿抬头看了他几眼,居然非常人性化的一扭头,不理睬独孤绝,抓着云轻的衣服乱蹭,典型的撒娇。 独孤绝挑眉看着云轻,云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抚摸着貂儿笑道:"你得罪它了。" 楚云一听顿时满脸诧异和好笑的重复道:"得罪它?" 云轻一边喂貂儿吃东西,一边淡笑不语,独孤绝闻言嘴角一勾,裂嘴大笑起来道:"这小东西有趣,有趣。"昨日拿剑对它,今天就不理他了,这个小东西居然如此灵性。 貂儿仿佛知道独孤绝在笑它一般,张牙舞爪的对着独孤绝露出尖尖的牙齿,吱吱的直叫,结果换来独孤绝更愉悦的笑意。 云轻,楚云,墨银,墨离等不由都满脸微笑起来。 正愉悦间,愤怒的貂儿突然身形一顿,一扭头朝空中望去,整个小身子一瞬间紧紧的绷起来,绸缎般黑色毛发全部炸起,嘴里发出唧唧的尖利的叫声。 云轻瞬间脸色一变,一把抱着貂儿站起,看着貂儿所看的地方。 "什么事?"独孤绝看见貂儿和云轻动作,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有危险。"貂儿极是灵性,对危险的感知比人敏捷了不知道多少,貂儿如此紧张的攻击状态,云轻几乎没看见过。 "上马,备战。"独孤绝对云轻的话毫不怀疑,当下一声大吼,手臂一伸,一把搂过云轻的腰,脚尖连点临空翻腾上了马背,同一时间,三百将士整齐划一的直窜上马,速度如风,其势如虎,手中武器飞速的亮了出来。 就在所有人上马的顷刻间,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响了起来,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冲了过来。 "什么东西?"墨银皱着眉头看着那黑压压的东西。 "黄蜂,大黄蜂。"云轻坐在最前面,第一个看见那些东西的面貌,不由惊声低叫道。 "该死的,这么多。"独孤绝同一时刻也看见了,罩在面具下的脸一下就变了,这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成千上万只,这东西尾针最毒,曾有语,仙鹤顶上红,黄蜂尾上针,粘之不死也伤,今天骤然遇上这么一大批,岂不是要人命。 ""九千岭"下就有一湖波。"楚云也知道大黄蜂的厉害,不由声音都变了的大吼道。 漫天盖地的大黄蜂疯狂的朝独孤绝等人的所在冲来,绕是云轻淡定,此时也不由绷紧了身子,这个东西,如何抵挡。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身子的紧绷,搂住云轻腰上的手一紧,二话不说,另一手一把扯下罩在身上的外衣,从头到脚的给云轻罩了进去,整个包围了起来,同时沉声大喝道:"带好人犯,跟着本王,冲。" 吼罢,双腿一夹马腹,银红大马一声长嘶闪电一般朝前射去,身后墨银,楚云,墨离与三百将士,一点犹豫也没有,马鞭疯狂挥动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去。 嗡嗡的声音遮天盖日而来,马速快,大黄蜂更快,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了上来,在众人头上乌压压的乱飞。 独孤绝一手搂住云轻,一手握住长剑,连消带打,横劈直砍,把剑舞成一了一团银光,整个的笼罩住两人一马往前奔,那大黄蜂冲上来就被搅碎,但是后面的又跟着冲上来,那阵势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前方百米就是"九千岭"注意马速和力量控制,保全自己。"独孤绝一边朝前冲,一边大声吼道,铁硬的喝声在一片嗡嗡声中,远远传了出去。 "独孤绝。"什么都看不见的云轻,感觉自己被独孤绝紧紧的扣在怀里,不由低唤了一声。 "抓紧我的手臂。"独孤绝一声大喝,云轻听之下意识的就伸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她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 百多米距离,一闪就到,那九千岭如一匹白练一般倾斜而下,千米峭壁,宛若刀锋。 独孤绝一马当先冲至九千岭,面对着这悬崖峭壁,独孤绝一抖马缰,银红大马仰天长嘶。 "走。"一声大喝,独孤绝紧抓马缰一提,银红大马长嘶中踏空而出,载着独孤绝和云轻,如利剑一般当空一跃,撒开四蹄沿着陡峭的悬崖,飞奔而下。 第三十二章强悍 马声长嘶,其势迅猛决绝如奔雷,夹杂着闪电和义无反顾的气势,从九天之上倾斜而下。 只见光洁的千米峭壁上,一点银色当头而行,身后一片黑色紧紧跟随,如一片黑色水银滚滚而来,马蹄狂乱,声势惊人。 当头的独孤绝一手扣着云轻,一手cao控着马匹,已经无暇去顾及身后嗡嗡飞着的大黄蜂,双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死死盯着前方,抓住马绳的手臂青筋冒起,身体前倾,整个的把他前面的云轻给压在身下,紧紧的扣在马背上,身体几乎已经垂直于地面,一头黑发狂舞的漂浮在空中,几成一条直线。 身后紧跟的将士,有的没有独孤绝这么厉害的功夫,在如此陡峭的悬崖上,控制不住下坠的速度和马匹,眼看就要连人带马翻滚下去,不想这些人临危不乱的直接放弃马匹,一个跟头跃下,依仗着自身的轻功,飞速的朝下跑去,抛弃了他们的坐骑。 这就是独孤绝刚才那一句保全自己,才让他们敢这么做,身为一个战士,马匹既是代步的用具,更加是自己的伙伴,更何况在这偌大的翡翠山脉中,若没有了马匹,遇敌的时候,一切势力都会打折,若独孤绝不发这样的命令,他们断然不敢放弃坐骑。 而那被独孤绝的下属提在手中的里郡主等人,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只听见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在天地中,与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马嘶声交杂在一起,听起来分外惨烈。 云轻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感觉的到,听的到,背上紧紧压制着她的独孤绝的胸膛,几乎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耳边尖利的风声刮过,如此速度几乎让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那种身体悬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直往下坠的掉落感,分外的清晰起来。 云轻纵然这些年经历的也够多,但是这样疯狂的从高空直接奔袭而下,还从来没有试过,此时也不由的心中略慌,紧紧的抓住独孤绝扣住她腰部的手,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千米距离说起来远,实则也近,要慢慢走下自然费时不少,但是要如这般奔袭而下,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悬崖底。 独孤绝一身冷硬,眼看着银红大马离崖底不过几丈距离,崖底下面的土路和青糙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若收不住脚的冲下去,肯定是脑浆迸裂,其势之危险不用置疑。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绝双目一闪,一道寒光骤射而出,只见他骤然一声长啸,紧抓住马绳的手狠狠的一拉,银红大马顿时被拉的前蹄跃起,整个马身几乎一瞬间都被拉平了起来,不在保持着向下冲的样子,横跨在空中。 在见独孤绝双腿一夹,连人带马整个的提了起来,平平的就朝崖底落了下去,那一瞬间的绝对力量和控制,让两人一马几乎就如是从两三米高的地方奔下来一样,轻飘飘的几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不过被独孤绝压在身下的云轻能够感觉的到,那一瞬间独孤绝整个身体紧绷的几乎完全铁硬,那种肌ròu的爆发力,带动的体温几乎烫的吓人。 一声马嘶,银红大马平平安安落在崖底,独孤绝双腿一夹喝道:"跟上。"一边纵马就朝在千米悬崖上就能看见的一碧绿色湖泊奔去。 跟在他身后的三百将士,这个时候也齐齐的冲到了此前,只听一片惨烈的马嘶声响起,武功高的控制着马匹直线追上,武功稍微差一点的,马匹直直的坠落崖底,引起一阵惨啸。 "抓住。"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银沉声大喝道,一边护卫着楚云朝独孤绝追去。 身后那丢失了马匹的将士,速度奇快朝前奔驰着,看也没看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的同伴,但是却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个临空翻身就落在了他们的马匹上,一人控马,一人抵挡大黄蜂,飞速的跟着独孤绝往前冲。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惊慌,除了里郡主等一行燕国人,惊恐万分的尖叫和直接晕倒外,没有任何的波澜发生,一切都训练有素。 绿色的湖泊不远,几呼吸之间就到了,独孤绝一马当先临空就朝那湖波中跳了过去,那银红大马好像也知道大黄蜂的厉害一般,一点也不反抗的跳下水去,好像知道只有这个地方才能避过大黄蜂一般。 独孤绝在跳入湖水中的一瞬间,一把抱住云轻跃了起来,斜身远远的射入了水里,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众人,飞速的冲了过来,默契十足的避开前方跳入之人的位置,从湖泊的任何一个方面跳下去。 一时间,水花乱溅,大黄蜂嗡嗡的在湖波上飞着,黑压压的一片,却无能为力的盘踞在空中。 湖水下,云轻先就被独孤绝的披风罩在了身上,那时能避免大黄蜂叮咬上她,此时一入水,却紧紧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上,面上,紧紧的贴着她,难受的紧,而且她看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水,并没先长吸一口空气,没防备下吃了几口水,呼吸隐约困难起来。 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还没待做出挣扎的动作,云轻只觉面上紧贴着她的披风一下解了开去,独孤绝薄薄的唇覆了上来,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给她传递了过来,他知道她难受。 云轻没想独孤绝居然如此细致,不由紧了紧抓着独孤绝手臂的手。 独孤绝一边亲吻着云轻,一边划水而前,与墨离,墨银和几个手下聚集在了一起,独孤绝朝几人做了一个手势,几人点头回复,飞快的朝旁边游了过去。 大黄蜂盘旋在湖泊上,他们能潜水多久,这些东西不除迟早要憋死他们,那就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他们腾的出手来了,那就绝对不会客气。 避水的火咋子在湖面上跳跃出火星,带出一道道火光朝岸边的青糙扔去,大黄蜂怕火和烟,在树林中他们不敢放火烧,那一个烧起来,他们谁也跑不掉,此时在湖泊边上,无树木,只有高高的青糙,那就不怕。 熊熊的火焰瞬间从湖泊的任何一个方向烧了起来,滚滚浓烟而起,火燎子燃烧起来,烧的低飞的大黄蜂沙沙的往下落,一片乱飞。 第三十三章怎么回事 浓烟滚滚,火红的火焰呼啸而去,瞬间功夫湖泊旁就是一片火海,好在这湖泊边就是一些青糙,远处那是怪石嶙峋的石头,烧也烧不起来,这火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尽情的酝酿着,并没有蔓延开去。 黑压压的大黄蜂被陡然而来的火焰吞噬着,满天乱飞,想离开又舍不得它们追击的人,不离开这火又会要它们的命,乱没头绪的狂飞着。 躲避在水下面的独孤绝等人,也狡猾,看着贴近水面的大黄蜂飞走,立刻伸头出来呼吸一大口空气,等大黄蜂发现有人出来,在飞过来的时候,他们又都潜进水里,两方就这么对持着。 此消彼长下,大黄蜂遭受不住如此的烟熏火燎,呼哧呼哧的在一只特别大的黄蜂带领下,一批接一批的飞离开来。 躲避在水下面的独孤绝等人,顿时齐齐松了一口长气,齐刷刷从湖波里冒了出来。 云轻被独孤绝带着出了水面,云轻睁眼看着周围的一片火红,来不及品味独孤绝的细致或者其它,睁大了眼抓着独孤绝焦急的道:"灭火,不能让它们烧起来。" 这里毕竟是森林,就算面前只有青糙,远处又都是石头,但是只要有点风稍微一吹,火星有一点半点的被吹落到远处,那这后果委实不是能够预料的了,几十万里翡翠山脉烧不烧的干净不知道,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是不用说了。 独孤绝自然知道这些,当下二话不说一挥手做了一个手势,在湖泊里的三百将士齐齐准备起来。 运气于全身,独孤绝手腕一动,一掌击打在水面上,顿时击起一片大浪花朝着岸边泼了过去,同一时刻那在湖泊任何一个角落的将士,与独孤绝做法一样无二,但见大批的水花呼啸着就朝火焰盖去,犹如在下大雨一般。 浇熄近身周围的火焰,独孤绝抱着云轻跳上岸,墨离,墨银开始指挥那三百将士灭火,潜在水里的战马们也都湿答答的上了岸来。 "王爷,摔死二十六匹,黄蜂蛰死九十七匹,损失一百二十三匹战马。"楚云站在独孤绝身后,四下打量了一眼后道,湖泊周围倒下的战马一合计,就知道所有的情况。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点点头后沉声道:"注意自身的伤势。"一边说一边拉着云轻,就开始查看他身周将士的伤势情况。 云轻见独孤绝先不看他自己,也不看她,却先去看将士,不由脸色温和,也不介意独孤绝拉着她的手,不发一言的跟着独孤绝身旁。 这森林中的大黄蜂比在平常时候看见的还大,果然毒素也更厉害,被盯到的将士们,不仅伤口处肌肤红肿,疼痛,还开始以看的见的速度全身水肿起来。 不过显然独孤绝的这三百将士都是久战沙场的人物,应急手段非常到位,一边迎接独孤绝的查看,一边快速的应对,让独孤绝微微点头。 查询完所有人后,大火也被众人狂浇水而扑灭,湖泊周围一片狼藉,好在范围并不大,糙也都被烧完了,所以火势减小,虽然费力,不过效果很好。 "禀王爷,无一人死亡,伤二百六十三人,无碍。"一墨黑色穿着男子,一脸严肃的走到独孤绝面前,高声禀报道。 "恩,原地休息一晚。"独孤绝点了点头冷声命令道。 "是。"墨色男子一躬身退后,快速的朝其他人下达命令去。 云轻见独孤绝军纪如此严明,没说话的看向旁边,她对这些不懂,不过眼之所见燕国除里郡主和那个使者抖擞的萎顿在地上,其他燕国人都不见了踪迹,想来应该是从九千岭下来的时候,死在那里了吧,这独孤绝的属下却说无一死亡,这些燕国人在他们眼里,居然是完全不存在的。 "云姑娘可有伤着?"楚云此时就地坐下一边挤着红肿的伤处,往外挤着毒液,一边看着云轻道。 "她没事。"不待云轻回答,独孤绝极肯定的扔下三个字。 楚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皱眉看着独孤绝道:"王爷,现在可以检查你自己身上的伤了吧。"边上走过来的墨银和墨离齐齐点头看着独孤绝,他们跟随独孤绝这么多年,早就知道独孤绝手段狠,但是对部下相当的好,从来都是先顾属下,然后才是自己的。 独孤绝听之也不多言,向后退一步坐在一大石头上,两把解开衣衫,裸露出上半身,只见背后一片红肿,高高的肿了起来,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云轻一见不由一楞,她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还以为独孤绝能那么肯定知道她没伤,他自己身上肯定也没有,但是…… "过来。"独孤绝抬头看着云轻,蛮横的命令道。 云轻看了独孤绝一眼,难得的没有跟独孤绝争辩或者干脆不理他,直接走到独孤绝身后,伸手按压住那红肿的伤处,轻声道:"你忍忍,会疼。"一边开始为独孤绝挤压毒素。 旁边楚云,墨离,墨银等见此,齐齐走人,留下云轻一人为独孤绝疗伤。 "谢谢。"云轻一边为独孤绝挤压毒素,一边轻声的道,她猜测的到,定然是下落的时候,独孤绝一手控制马匹,一手搂住她,才让他没有多余的手挥舞利剑抵挡黄蜂,才会让他自己被盯。 独孤绝头也没回,很自然和坚决道:"我的女人自然我保护,谢什么谢。" 云轻听言摇头微微一笑,这人还是这般霸道的毫无道理,他认准了就算,也不管她反对不反对。 "心甘情愿了?"感觉到背后云轻的温和态度,独孤绝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着云轻问道。 云轻哑言,对上独孤绝询问的双眼,很直接的摇头。 独孤绝见此瞪了云轻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头去不理会云轻,看起来颇有点小孩子生气的感觉,那像刚才那般指挥若定,刚猛异常的人。 云轻见此第一次感觉独孤绝这人也不是差的太离谱,也许也有那么可取一点点之处。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那不知道跑那去的貂儿叼着碧绿的青糙叶跑了回来,青糙叶碾碎成汁,涂抹在众人受伤的部位,居然好的挺快。 月色渐渐取代阳光笼罩大地,映衬着湖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泊旁,相对于安静的几百将士,被黄蜂蛰了的里郡主,难忍疼痛的爬在地上哀嚎,疼的整张脸都变了脸色。 云轻见此微微叹息一声,展开古琴,双手抚上,一曲清新咒从纤纤十指中倾泻而出,如清风拂过,给人很舒服很清慡的感觉,这曲子乃洗涤心性所用,对安抚情绪能起很好的作用,在云轻手下奏出,更加轻灵柔和。 被大黄蜂叮咬后,本就有烦躁不安的症状,在月夜下古琴曲如净水一般流淌而过,别说是里郡主这样没有定力的人,就算独孤绝那三百将士,也脸色不可见的好转很多,这曲子仿佛有凝神的功效,全身的伤痛在这琴声下,也微小了许多。 独孤绝斜靠在一大石头上,闭着眼听云轻弹琴,他就喜欢听云轻弹琴,很舒服,那种安静灵动的气息他很喜欢。 沙沙,沙沙,在一片安静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独孤绝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没有杀气。 而睁眼的墨银却看见一群兔子从远处冒了出来,缓慢的朝他们靠近过来,兔子接近人,他有没有看错,什么时候兔子也这么大胆起来了。 就在一群兔子在他们不远处蹲下不走后,映衬着沙沙的声音,一只豺冒了出来,就在这一只豺出现之后,不一会大大小小,白黑灰杂色的豺冒了一群出来,居然与小白兔蹲一起,不去攻击兔子,就那么蹲那里望着云轻。 紧接着沙沙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动物来,墨银嘴角抽了两抽,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独孤绝,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四章野兽群 独孤绝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看着,云轻的琴声居然可以招引来动物,真是神奇,曾经听闻琴师弹奏的最高级别,可以吸引动物的靠近,因为音乐是不分种族的,不过从来没有遇见过那样的场面,一直以为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想今儿当真有这种事情发生。 独孤绝难得有那么点稀奇,当下斜靠在石头上,听之任之,一点点小动物而已,就算有点比较凶恶的,也放不在他们的眼中,引不起什么大乱子,而且云轻的琴声听起来难得的让他起不了杀心,那就放任它们去,当下好整以暇的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墨银等人见独孤绝不发话,也就按兵不动,各自睁大了眼观看着眼前这一幕。 皎洁的月光下,云轻微闭着双眼,一脸清雅的抚摸着琴弦,那琴声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动人心弦,独孤绝等久经杀戮的心,难得的相当平静和舒服。 那幽幽的月色挥洒在云轻的身上,湖水反射着波光照耀在云轻的脸上,身上,隐隐约约居然让人感觉出无法言语的流光溢彩。 周围的动物越来越多,兔子,豺,野狗,野鸡,猫头鹰,松鼠,狼……一个接一个从周边冒了出来,间或从空中飞了过来,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渐渐有水泄不通的样式。 独孤绝斜靠在大石上,看着眼前围坐在不远处的动物群,此时那些个不同种类的动物,一个个半闭着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脑袋随着云轻的琴声,微微的摇晃着,骤然看起来好像在欣赏琴声一般。 独孤绝见此不由勾勒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眼前这一幕好滑稽,看的人心情舒适,愉快的紧。 独孤绝边无声的笑,边看向云轻,见云轻在月光下的脸,越发的朦胧和轻灵,不由心下一阵得意,这是他的人,不错,不错。 云轻微微闭着眼弹奏着古琴,清风月夜,也不知道为何心思极是平静,一点也不担忧身外的事情,心中一片空灵的状态下,一曲清新咒抒发的更加酣畅淋漓,往日点点瑕疵和没加领会的地方,居然犹如神助一般,心领神会,云轻不由沉醉在琴声中,面上微微笑了起来。 独孤绝看着云轻脸上绽放的笑意,那清雅的笑,让他心中一热,这个家伙是在勾引他,绝对,一念头闪现,不管具体事实是如何,反正他是认定了,独孤绝二话不说就欲行动,想把云轻那笑吞咽在自己嘴里,好好的亲上去。 一有了这个念头,独孤绝毫不犹豫的就欲起身,不料他还没动,周围突然空气微微波动,从黑暗中静悄悄出现几只体型巨大的豹子,独孤绝那动作一下就卡在了原地,没有动。 豹子,这个可不是兔子,野鸡等能够比拟的了。 旁边的墨银等人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不由各自身体微微一紧,怎么豹子也来了,就在他们的念头刚闪过之后,在几只豹子的身后,大大小小跟着冒出几十只金钱豹,蹲在外围看着云轻。 独孤绝见此皱了一下眉头,引些小动物来没问题,引来这些巨大的攻击力惊人的凶猛食ròu动物就不太好了。 一念头思之,独孤绝还没出言示意云轻别弹了,周围空气越发波动的厉害,那本来蹲在他们左边的豺,突然让开一条路,独孤绝定睛看去,黑漆漆,獠牙外露,满身尖毛的一群动物占据了让开的地方,野猪,居然是一群野猪。 独孤绝这下脸色不好看了,谁不知道山林中野猪是仅次与老虎的存在,这家伙与黑熊,老虎称霸山林,最是不好对付,攻击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野猪的到来并没有停止这空气的波动,伴随着地面碰碰的一阵震动,几乎有小牛仔那么大的黑熊,一个一个的冒了出来。 同时,与它们一起出现在另一个角落的,体型巨大的老虎,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一方领土。 睁大眼睛看着一切的楚云,咽了一口口水,他们,他们被一群生猛的动物给包围了,天,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周围已经到处都是凶猛形的动物,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的老天。 独孤绝此时脸上早没有笑了,满脸冷色的盯着猛兽们,一时不查居然让云轻引来了这么多的动物,混账,该死的,这才多大一会,起码上千只了,这个云轻到底在干什么。 微微扬身抬手想打断云轻,不想手指才微动,攻击力和敏锐力惊人的老虎,豹子,黑熊,野猪齐刷刷的一眼扫了过来,那目光中的凶气,让绕是见多识广的独孤绝也不由定住。 群兽们见独孤绝没动后,直接移动目光再度盯着云轻,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好不滑稽。 不过独孤绝和那三百将士没感觉到滑稽,他们完全被包围在了群兽中,而且还是越来越多的群兽中,一个个此时面无表情,浑身绷的僵直,别说走,现在就算动都不敢乱动,他们老大只一个摇晃,就引来上百只凶猛野兽的怒眼,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一动弹,打扰到了这些群兽,那么这些大家伙一瞬间撕裂他们都有可能。 考验啊,皎洁的月夜下,楚云咬着牙发抖,墨银,墨离一身冷汗,独孤绝满脸铁青,好一个众生相。 沉醉在琴声修为中的云轻,重复几遍清新咒,演绎的完全畅通后,满面微笑的睁开眼,她这曲子又进步了。 欣喜的心情才绽放了一半在脸上,云轻的脸就僵住了,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数不清的野兽,云轻手指一颤,直接弹错一个音。 那沉醉在琴声中的群兽们,顿时不满的睁眼望着云轻,开始微微躁动起来。 "接着弹。"独孤绝快速的低声吼道,立马换来几十只豹子唰的立起,满身攻击状态的瞪着他。 云轻反应很快,在最初的震惊和心情波动后,立刻沉静了下来,手腕挥动,清新咒流水般的再度飘扬起来,那些个野兽们,在音律的波动下,很快的安静下来,又微闭着眼开始摇头晃脑。 第三十五章曲子 月夜婆娑下,琴声悦耳,一群黑压压的动物,憨态可掬的摇晃着脑袋,这情景怎看怎么搞笑,当然,这不包括被它们包围在里面的独孤绝等人。 云轻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动物,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野兽,以前她的琴声也有招来动物倾听的时候,不过那就小猫两三只,哪有今日这么壮观的场面,虽然觉得这些动物比人有的时候来的好,她跟它们亲切,但是也没亲切到这个份上啊。 难道说她的清新咒进步的代表就是能够召唤百兽?婆婆没给她说这曲子有这个功效啊?她没弹奏百鸟朝凤,或者是百兽谱,怎么着给她来这么大一场面。 云轻歪着头一时半会没有想个明白,抒发情绪的曲子居然召来百兽,这差别太大了,就算她心性比较淡然,可也没淡然到被包围,还能够云淡风轻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这么多大家伙蹲在旁边,心里还是比较毛的。 云轻一边保持着曲调的流畅性,一边扭头看了一眼独孤绝,使个眼色,让他想办法。 独孤绝见云轻转过头来看着他使眼色,不由没好气的狠狠回瞪云轻一眼,无声的道:"是你招来的,你给我解决。" 他拿什么想办法,冲出去?杀出去?飞出去?以三百对三千,或者更多,对手还是猛兽级别的,怎么冲杀?奶奶的,一个不小心就弄成这样的局面,早点打断屁事没有,这人啊,就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现世报就来了,独孤绝现在郁闷死的感觉都有了,英明一世居然栽莫名其妙的琴声上,窝火。 云轻见独孤绝瞪她,眼皮微微跳了跳,望着眼前的野兽们,皱眉。 "既然是琴声招引来的,在用琴声让它们从那来的回哪去。"独孤绝见云轻皱眉,不由对云轻咬牙切齿一瞪,无声的道。 云轻见独孤绝口型,没有说话,只眉头越发的皱的深了,她刚才一瞬间也想过这个方法,但是她找什么曲子让它们散去?她会的曲子中,就没有能够让野兽们那来回哪去的。 想归这么像,云轻还是决定一试,既然那清新咒能够引来群兽,那么相应的悦然咒是不是可以把它们送回去,要知道婆婆当初传她的,清新咒是洗涤心性,平和情绪的,而这悦然咒则是亢奋情绪,激励人心的,两者刚好是一个对立面,试试,总不能一直这么弹下去。 十指翻飞,曲调一改,温和的如风刮过的清新咒,转瞬间就转换成曲调昂扬的悦然咒,犹如溪水跳跃在石头上,鸟儿在天空自有的飞扬,那种愉悦和欢快的气氛一下就勾勒了出来。 独孤绝,楚云,墨银,墨离以致云轻都憋着呼吸,等待结果。 那摇头晃脑好似沉醉在曲子中的野兽们,在短暂的停顿下,突然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起来,舒展四肢高昂起头,仰天就是一长啸,一身毛发炸起来,一个个磨砺着牙齿,咆哮着,挥动着爪子,双眼冒起狰狞的杀气,兴奋了。 独孤绝顿时瞪大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身边的长剑,跃起冲到云轻身后,同时怒吼道:"换,换,你个该死的,这弹的什么。" 不但没有驱走所有的野兽,居然让它们一个个兴奋起来,那凶恶的攻击状态已出,老天,云轻居然教唆野兽们兴奋,这是要灭了他们自己啊,混账。 独孤绝速度,那三百士兵也速度,齐齐面上变色的握住了武器,唰的跳了起来,严阵以待的对持着张牙舞爪,满脸凶相的野兽们,暴动,这群几千上万只的野兽要暴动了。 那被云轻的琴声变换惊醒的里郡主,一见周围的情景,直接二话没说,彻底的惊吓过度,晕倒。 这厢云轻在独孤绝吼那一声前,也察觉到了不对,一直没多大神色变动的脸上也微微变色,十指快速转换,清新咒再度倾泻而出,弹的是又急又快。 兴奋莫名的群兽们,被挑起的情绪还没到位,它们喜欢的琴声又来了,当即那上百头老虎仰头对月一声长啸,那刚才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嗜杀一番的群兽们,在山林之王的威严下,很快的偃旗息鼓下来,蹲回原位听曲子。 转换不过几呼吸之间的事情,独孤绝硬是觉得身后出了一身汗,精神啊,此时见野兽们又安静下来,独孤绝嘴角抽筋了两下,站云轻身后瞪着云轻的头顶,他想杀人。 驰骋杀场这么多年,都没刚才紧张,那可是成千上万只猛兽的扑杀啊。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瞪着她的目光,眨了眨眼,难得的仰头对着独孤绝歉然一笑,她刚才也被吓了个不轻。 独孤绝见云轻对着他歉然一笑,一腔的怒火瞬间就消了不少。 云轻对独孤绝笑了一笑后,低头看着眼前的群兽,既然与清新咒对应的悦然咒效果太不一样,她就死马当活马医,来点其他的,不管了。 软绵绵的曲调缓缓从云轻的手下流淌而出,很柔和,很优美,柔软的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朦胧的睡意缓缓的袭上心头,这是一首催眠曲。 仿若妈妈在耳边低语,仿佛清风吹拂过心间,夜很深了,该睡了。 群兽没有反应,好像这样的曲子,它们也能接受,一个个微闭着双眼,摇晃着脑袋,尾巴一卷一卷的。 琴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柔和的无法在柔。 独孤绝不懂琴,但是他却喜欢听云轻弹琴,就是因为他有着野兽般的敏锐,喜欢一些很直接的东西,此时他察觉到云轻的想法和琴声的渲染力,半响见群兽们没什么动静,铁青的脸微微缓了一缓。 一片宁静,只剩下琴声回荡在天地间,野兽们摇头晃脑的脑袋幅度小了下来,间或有那么阵阵的呼噜声传来。 独孤绝见此眼中喜色一露,悄无声息的朝三百将士打了个手势,一边俯身缓缓的抱起了云轻,一众人缓慢无比的开始朝群兽的包围圈外走去。 脚尖点在地上,身体比燕子还轻,众将士征战杀场无比勇猛,这样偷偷摸摸的溜走,连马都不要了,还破天荒头一遭,一个个万分的严肃和禁戒。 云轻任由独孤绝抱着,古琴抱在胸口,双手扣在上面弹奏着,不敢停手,貂儿早跑她怀里睡觉去了,一行人在云轻的琴声下,悄悄摸摸又紧张万分的撤退着。 从狼群中垫着脚穿了过去,独孤绝抱着云轻一点一点的在老虎群里挪动,就这空间大点,还有落脚的地方,其他地方一脚下去可以踩几只野兽。 一个侧身闪过一只爬地上的老虎,独孤绝抱着云轻正欲转过另外一只,就见那只白毛老虎骤然睁开眼,双眼精准无比的锁定他。 第三十六章让路 独孤绝瞬间一个寒战,手中长剑骤然握紧,寒光一闪就对上那白毛老虎的眉心位置,只要老虎有任何的异动,他保证第一时间一定能够斩此虎与剑下,不过后面的怎么应对就是个大问题了,所以独孤绝并没轻举妄动。 寒光闪闪对着那白毛老虎,云轻见此也是心中一紧,十指飞舞的更加快速,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睁眼的大家伙。 白毛老虎充满威严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根本不理睬独孤绝指在它眉间的长剑,转眼看着云轻,头一抬,身子一扬站了起来,抖了抖浑身白的没一根杂色的毛,伸头就朝云轻凑来。 独孤绝一见下顿时脸色一变,手腕一抖,那利剑就朝白虎的眉心刺去。 不想,他才手腕一动,被他抱着的云轻突然扭了扭身子,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胸部,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不过独孤绝明白云轻这是不让他出手,独孤绝当下一皱眉,云轻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云轻这么做自然有她的想法,当下手腕一顿,停在空中,没刺下去。 云轻一直看着白虎的眼睛,在最初的惊吓后,云轻定神注意,黑夜里,那双兽中之王的眼睛,没有杀气,也没有野兽扑食时的凶恶,给她的感觉居然是有点和蔼,很友好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很诡异,但是却很真实,云轻感觉自己真的好像从白虎的眼里看见了什么似的,所以,独孤绝要动手的一刹那,她阻止了他。 白虎慢悠悠的站起,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快到云轻的胸口那么高,那毛茸茸的脑袋刚好凑到云轻弹琴的手臂。 无视独孤绝那虎视眈眈的剑尖,白虎伸出舌头很友好的舔了一下云轻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云轻,很温和。 独孤绝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这只白虎在跟云轻示好,有没有搞错,兽中之王什么时候变这么灵性了。 相对于独孤绝的惊讶,旁边那些偷偷摸摸往外挪动的三百将士,才是大吃一惊,墨银和墨离张大了嘴站在原地,楚云一脚差点踩中一黑虎的尾巴,其他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忘了逃走。 众人震惊,云轻也震惊,那老虎舌头上的倒刺,舔的她手臂痒痒的,不过那眼神到很好。 云轻低头看着那白虎的双眼,白虎抬眼对着云轻的双眼,一人一动物,对视中。 周围一片安静,这样的场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云轻在山野住惯了,与野兽打交道比跟人多,对它们的习性相对比较了解,此时见白虎没有动,并没有爆发的样子,心中一计较,微微咬了咬牙,十指缓缓慢了下来,渐渐的停了琴声,她赌一赌。 云轻的琴声缓慢的停歇了下来,一片静寂中,云轻突然伸手抚摸上白虎的脑袋,满是温柔的道:"我要离开,请你们让个路。"说罢很温柔的对着白虎指了指路。 旁边的独孤绝顿时一脸黑线,要不是眼前场景太过诡异,他铁定笑出声来,这云轻脑子秀逗了,居然跟动物说话,真以为这些个家伙能听的懂她的琴声,就能听的懂她的话。 不过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云轻居然去摸老虎的头,而那白虎则很傲慢的一扭头,不让云轻碰触,但是看上去却一点也没生气,这算什么。 不过震惊归震惊,这是一个好机会,独孤绝当下维持着一手抱着云轻,一手仗剑对持着白虎的动作,缓缓后退。 群兽在云轻琴声停歇下,并没有动弹,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不由一步一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朝外移动。 周围的三百将士们见独孤绝移动,一个个也会过神来,开始继续他们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白虎没有动作,既没有撕咬,也没有动弹,冷眼看着独孤绝抱着云轻,在它眼皮子底下移动。 云轻也没说话,只满眼温柔的看着白虎,从眼中传递着友善。 静寂,无法言语的静寂。 突然,白虎一仰脖子,一声声震四方的呼啸破空而出,婉转九天,直上云霄,周围的群兽瞬间惊动,跃然而起,全部清醒了。 "不好。"独孤绝脸色大变,久经杀场的磨练,让独孤绝在感知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做了最好的举动,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一纵身朝那老虎扑去,擒贼先擒王,希望野兽也是一样。 那三百将士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死拼的准备,一个个剑花乱颤,就欲朝周围的野兽动手。 但是,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群兽并没有群起而攻之,反而边长啸,边缓缓的后退。 独孤绝眼角见之,不由一楞,身形从极动变成极静,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在那白虎身前,手中的长剑指在白虎的脑袋上,却没有砍下去。 那三百将士也是人精,一见不对劲,立刻停止了进攻,满身戒备的注视着群兽的动作,这时候能不打起来,最好就不要打起来,否则,后果只有对他们不利。 白虎仰天长啸中,独孤绝等人的身前,那百多头老虎同时跟着长啸,其势惊走飞鸟,吓死河鱼。 在这样惊天动地的啸声中,百多头老虎缓缓的退开,它们身边的狼群啊,豹群啊,兔子,野猪的,齐齐退了开去,不大功夫,一条宽敞的大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独孤绝好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算什么,这些野兽在给他们让路? 惊讶归惊讶,独孤绝却一点迟疑也没有,抱着云轻,身法展开,飞纵着就朝那让开的道路冲去,身旁三百将士紧追。 相对于独孤绝的惊讶和当机立断,云轻仿佛并没有多惊讶似的,她刚才能够感觉到,白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扭头从独孤绝肩头朝后看去,那白虎此时也正盯着她在,眼看着她看过来,不由对着她就是一长啸,跟着她前去的方向跑了几步后,却又停了下来,蹲在原地满身威武的看着她离开。 云轻对着它裂嘴一笑,眉眼中都是温和。 独孤绝的速度很快,几个纵跃间,白虎等动物就被他抛在了后面,再也看不见。 一路急赶,独孤绝从来没跑的这么快过,也从来没跑的这么诡异过。 一夜疾奔,天明时候,依仗着独孤绝的轻功,怕几十里路是有了,众人选择了一处山顶落脚歇息,打那么多年仗没临阵脱逃,今日丢了大脸了。 第三十七章离开 靠在一大石头边上,云轻一夜没睡,此时周围没有了野兽,高度紧张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微微感觉到疲倦,不过在周围众人炯炯有神盯着她的目光中,云轻没奈何的暗自摇头,这样被他们死死的盯着,任凭她定力过人,还是有点吃不消,当下抬眼对上楚云等人的眼光。 "我说云姑娘,你今儿个真神了。"被墨银和墨离交换着提过来的楚云,见云轻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满脸震惊和古怪的道。 云轻眨巴了一下眼还没有回答,坐楚云身边的墨银接过话来,看着云轻道:"我说云姑娘,你怎么做到的,让兽中之王给你让路?无法想象,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任谁说我都不信。" 边上的墨离跟着点头,旁边那三百将士没有发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云轻,面无表情,但是却遮盖不去他们眼中的震撼,今天这场面,他们跟着独孤绝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识过,太惊悚了。 云轻见所有人都盯着她,不由微微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问着我了。" 楚云,墨银,墨离没反驳,但是从他们的双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不信的眼神。 云轻见此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 "你以前驯过兽?"靠大石上没发言的独孤绝突然cha了一句嘴过来,看着云轻皱眉问道。 云轻摇摇头,她那里驯过兽。 独孤绝见云轻摇头,在看了看从她怀里睡饱了,跳出来在云轻身上蹦跳的貂儿。 他不怀疑云轻的话,因为云轻这个人根本一就一,二就是二,不是不屑,而是懒的说假话,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独孤绝摸着下颚看着低头与貂儿玩耍的云轻,他从一见面就觉得云轻跟动物很熟悉,听她话的貂儿,指挥着的黑鹰,云轻跟动物比跟人来的和谐,难道云轻天生有吸引动物的本钱,独孤绝脑海中骤然一闪,得出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来。 云轻知道独孤绝在看着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就在她身边的独孤绝,看着独孤绝那双眼中的疑惑,云轻并没做过多的解释,转过头来抚摸着貂儿。 动物也有思维,也有感情,也知道善恶,它们天生对气息极其敏感,它们的情绪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净纯粹直接,而今天这事显然是它们喜欢她的琴声,所以连带着或许喜欢她这个人,才会让路让他们离开,云轻心中模模糊糊是有一点明白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除了琴声还有另外一个要点,就是她身上那干净纯洁的气息,动物们最是喜欢,仁和温柔,这般的温文尔雅,让群兽们觉得很舒服,也是貂儿一直喜欢粘她身上的原因,动物喜欢这样的气息。 楚云,墨银,墨离等见云轻并没有说什么,以为云轻是藏锋,也就没有追问,只是不掩惊讶的时不时看云轻两眼,那里面情绪复杂。 云轻微低着头与貂儿玩耍,当没看见,无视。 独孤绝在一旁看见,扫了一眼众人后,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本王若是听见有一字半句流露出来,后果你们知道。" 淡淡的话语说出来,不恨,不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后果,当下所有人齐齐一点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那眼神瞬间从惊讶变的平静无波,转变的非常之快。 云轻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表情淡淡的,她觉得这是小事,不过独孤绝既然这么吩咐,那肯定有他的考虑,勾心斗角的盘算和洞察先机的预知,她不是很熟悉,不予过问。 独孤绝见云轻抬头看他,不由收回看着众人的眼神,转头看向云轻,见云轻一派淡然和镇定,比他的这些个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还要出色,不由嘴角一勾,手臂一伸一把搂过云轻的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么出色的女人是他的,管她会引兽还是会怎么,反正是他的人,越出色他越有兴趣,先还只是惊诧那一眼的失魂,现在则与她处的时间长,见识的越多,便越来越勾勒起他的兴趣和志在必得之心,云轻,他要定了。 云轻看着独孤绝那占有意味浓重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手腕一动单手拖着貂儿就往腰间独孤绝霸占住她的腰的手放去,貂儿一见顿时张牙舞爪的露出白森森的小牙,磨练着就朝独孤绝的手咬去。 "你个混账。"独孤绝得意的神色一僵,闪电般的缩回手,怒视着云轻。 云轻仿佛没看见独孤绝的怒色一般,缓缓的站起身来,好整以暇的站山顶看日出。 楚云,墨银,墨离三人飞速的转头,没看独孤绝的脸色,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无视。 独孤绝见此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瞪着云轻的背影,似怒非怒。 "收拾东……"歇息半响,独孤绝一挺腰站起身,神色回复严肃的发令,没想才说了几字,远处一阵马蹄奔腾声远远的传了过来,独孤绝顿时一皱眉朝来声处看去,身后众人也跟着看去。 蹄声阵阵,群马奔驰,不大功夫,几百头骏马从森林深处奔来,独孤绝眼尖的看见,那是他们的战马,其中还混合着一些野马,这…… "嗷……嗷……"一声虎啸破空而来,那些个飞速奔驰的战马在奔进他们的时候,齐齐停了下来。 云轻站在高处,很清楚的看见众马身后几只豹子和老虎,在那一声虎啸中转身而返,飞速的纵回了林间。 楚云和墨离墨银三人对视了一眼,这是来给他们送马来了,本来他们都没想过战马落入群兽包围圈中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想……一个个满脸震惊的立在原地没动。 "嗷……嗷……"又是两声虎啸,云轻眺望远方,在不远处的一山头上,白色的老虎傲然而立,面向她方看了一眼,身形一纵,飞速的消失在了森林当中,踪影不现。 云轻见此开心之极的笑了,朝着白虎消失的地方,挥动着手臂大声道:"谢谢你,谢谢,我的朋友。"声音随着风远远的传了出去。 "嗷……嗷……"又是两声虎啸,然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云轻望着那方,她有预感,她和这些大家伙们还会在见面的,一定会。 独孤绝挑着眉扫了一眼战马和野马,皱眉,沉脸,他不喜欢那只占他上风的老虎,他需要它让,怄。 当下冷声喝道:"走。"扔下一字,一搂云轻的腰,纵跃着朝下方战马所在的地方奔去。 楚云等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的跟上,只是看云轻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有了齐备的战马和野马,沿途并不费事,一路上在没有野兽出没,那背后的敌手也没有动静,到是轻松的紧。 不几日功夫独孤绝一行人穿过翡翠山脉,踏入了燕国境内。 "这下要小心了。"独孤绝骑在马上眺望了一眼远方,沉声道。 跟在他身边的楚云还没有接话,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起,前方烟尘滚滚,似有大批人马奔袭而来。 第三十八章燕国 独孤绝罩在面具后的脸孔没有表情,见此也不动弹,横刀立马与前,不让不退,那身后的三百将士齐齐兵刃在手,排开阵势,严阵以待。 尘烟滚滚而来,不大功夫前方的人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来者怕有上千人马,阵势俨然,盔甲灰亮,一身尘土,看起来满是风霜,来者是一只军队。 领头之人一身红黑色交织的盔甲,在独孤绝等前方百米处停下飞奔,一人纵马朝独孤绝走来。 独孤绝见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冷冷的看着对方。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前,见来人一脸刚毅,面相很是威武和严肃,那双眼在看见独孤绝等一行人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云轻见此微一沉吟便明白过来,当下不动声色的抚摸着手中的貂儿。 "翼王远来幸苦,稼轩毅奉我王圣旨前来迎接翼王一行。"威武男子纵马上前,微一点头,朝独孤绝行了一宾主之礼。 独孤绝扫了来人一眼,淡淡的道:"护国将军亲自前来迎接本王,燕王客气。" 云轻听言再度抬眼看了一眼稼轩毅,这人的名头她听说过,燕国的护国将军,很有点本事,在燕国是被当神一般崇拜着的人物,她当年经过燕国的时候,听过他的传闻。 正上上下下打量这稼轩毅,那搂在她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狠狠一搂,几乎要搂断她的腰,云轻顿时微微皱眉,这独孤绝干什么,不由微微扭头看去。 不料独孤绝根本不看她,只面色冷淡的看着稼轩毅,一点异样都没,只是云轻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在生气,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随时都好像在生气,她又没惹他,当下淡然的转过头,懒的理会他,没注意到独孤绝眼神越发凌厉了几分。 云轻上下扫视了稼轩毅一眼后,便低下头不再理会,抚摸着貂儿,燕国的神,不过也是一个男人,跟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不想她这一低头,腰间的手瞬间就松了下来,身后独孤绝的怒气感觉顷刻间就消失了去,云轻不由扬了扬眉头,这人搞什么? 稼轩毅察觉到云轻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云轻那淡然的一眼,他的名声虽然不及翼王独孤绝名噪天下,也算不得无名之人,这般淡然到看平常人般的眼光,他在成名后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是绝对的淡然和一视同仁,好像他与那些兵士没有一丝差别。 同时他也没有忽略,独孤绝与这女人的亲密姿态,独孤绝身边从无女人,这样看来……稼轩毅见此面色没动,内心却暗自审视起云轻来。 嘴里却道:"翼王远来是客,燕国自然要待之上宾之礼。" 独孤绝见稼轩毅从头到尾,行事相当简洁,那眼光就只停留在他身上,目光扫都没有扫他队伍中的里郡主等一眼,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发出,相当的沉的住气。 当下恩了一声,缓缓的道:"但愿如此。" 稼轩毅闻言双目炯炯有神,满脸坚毅和肯定的道:"翼王既然敢亲自前来,就必然知道我燕国是被诬蔑的,我燕国这件事情上问心无愧,不怕翼王的质问,自然不能以敌人相待。" 独孤绝听之傲然一笑,扫了稼轩毅和他身后的燕国士兵一眼,淡淡的道:"喔……"似问非问的一声,什么态度也没表现出来,虽然稼轩毅是燕国的护国将军,燕国朝中万人之上的人物,不过这件事情上,他没有资格听他的态度。 稼轩毅见此也没什么其他表情,一点头满脸严肃的道:"翼王,请。"边说边侧过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独孤绝恩了一声,朝稼轩毅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护国将军请。"说罢纵马就朝前走去,身后三百士兵不声不响的跟随。 稼轩毅见独孤绝也不多客套,行事很直接,当下手一挥,他带来的千多个精兵强将,立刻前前后后的把独孤绝等一行若有若无的包围在了当中,形成一个保护圈在走。 不是要防范独孤绝等人,而是要防范这件事情身后的黑手,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们燕国做的,独孤绝一行这个时候都不能出一点事情,要是出了意外,就算不是他燕国,这黑锅也要背上了。 所以,他和燕王知晓后,立马听令昼夜兼程的赶了过来,由他亲自来保护独孤绝在燕国的安全,绝对不能授人以柄,让那暗中之人得逞。 稼轩毅亲自护送,一路上翻山过岭,从燕国边境前往燕国都城锦城。 沿途小镇大城,荒郊野外,居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相当的平静,不知道是因为有稼轩毅的保护,还是什么其他意外原因,背后的人一直没有出手,到让独孤绝等一路轻松的紧。 燕国都城锦城,不似秦国的肃穆大气,它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很灵巧,很雅致。 高楼亭台,小桥流水,飞檐走拱,无不朝精致的方向出发,一点一笔都是精美,沿街的店铺,府邸,无一不是华丽的风格,看起来相当的赏心悦目。 不过太过华丽,失了沉稳,到比不上秦国的肃穆和齐国,楚国等的大气了。 进入锦城,那街道上的燕国臣民,无不满脸好奇的打量着独孤绝一行。 秦国翼王来燕国兴师问罪,这事情燕国皇家并没有宣扬出来,所以众人皆是无知,此时看见他们的护国将军亲自出马,迎接这样一行人,那好奇心不为不高的。 独孤绝无视所有的眼光,纵马高高在上一般的姿态,悠然而过市集,朝皇城所在方向走去。 "翼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还没到皇城,两匹骏马飞驰而来,一俊雅的中年人和一头发微白,但精神极好的老人,相携而来,高声喝礼道。 独孤绝虽没来过燕国,这燕国当政人物却是知道的,当下微微一点头,满脸冷酷缓缓的道:"华丞相,林上大夫,客气了。" 那老丞相和林上大夫听独孤绝语声客气,乃算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虽然生硬了点,不过两人却也满脸堆笑道:"那里,那里,这是应该的,翼王请,我燕王在皇宫正门亲迎阁下,请,请。"说罢两人齐齐侧身邀请。 云轻听燕国居然在皇宫门口亲迎独孤绝,这燕王把身价放的也太低了吧。 却不知道秦国势大,那燕,韩,赵,魏四国势小,齐,楚有身份的来使基本都是王上亲自接待,更不说秦国翼王这样来头的人物,皇宫正门亲迎,也不算rǔ没了他。 独孤绝听言并没多大情绪流露,点了点头沉声道:"请。"一边cao纵着马匹,朝皇宫缓缓而去。 青石铺路尽头,白玉石代替了青石铺垫在脚下,巍峨精美的皇宫耸立在前方,正门上黑压压的聚集了一群人,显然就是那燕王所在了。 独孤绝搂着云轻纵马踏步而上,边上的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早下马步行而来,兵士留在了青石路面上等待,如此一衬,把独孤绝一行衬托的更加显眼了。 独孤绝没一点不自然,依旧待人大摇大摆的前进,正行径间,几可见燕王微笑的容颜时候,突然风声一紧,一道黑色利箭破空而来,直指独孤绝。 "啊,不可,有奸细。"皇宫正门前顿时慌乱起来,那些御前侍卫一方朝利箭射出的地方扑去,一边朝独孤绝扑来,看起来很是惶恐,反之独孤绝身边的人却并不慌张。 箭快如电,那容周围人反映,就连离独孤绝不远的稼轩毅也只来得及扑到马前,那箭头却已经到了独孤绝眉间。 独孤绝眼都没抬,身形不动,手腕微微一挥,那黑色利箭顿时生生阻住了来势,被独孤绝两指夹中中间部位,落在独孤绝手中。 独孤绝扫了一眼箭头来势的地方,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利箭,满脸冷酷的抬头看着疾步朝自己行来的燕王,冷冷的道:"这就是燕王的待客之道?" 第三十九章七皇子 "翼王别误会,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寡人的意思,寡人定然会给翼王一个交代。"一身明黄龙袍,下颚微有黑须,长相看上去老好人那种模样的燕王,一边快步而来,一边斩钉截铁的道。 独孤绝闻言冷哼一声,手一挥把手中的箭头抛给旁边的稼轩毅,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怕那人跑了。 "翼王,请,宫里请。"站在旁边的华丞相见独孤绝高坐马上,自己的王站在马旁,怎么看怎么不好,当下满脸推挤上笑容,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看了一眼燕王,在扫了一眼周围燕国已经聚集过来的大臣,满脸铁硬的缓缓点了点头,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太不给别人面子了,既要示威,又要合理,分寸,他是掌握的很好的。 独孤绝翻身而下,一手顺带的把云轻也抱了下来,身后跟着独孤绝的人,见此纷纷下马,周围绷着神经的燕国大臣们,无不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独孤绝给面子,那么事情绝对还有缓和的地方。 "放开,本皇子自己走。"正在独孤绝等都下马时候,远处一道大嗓门响起,一人摔开周围押着自己的人,大步朝独孤绝等站立的地方走来,身后跟了一大群御前侍卫。 云轻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只见来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生的浓眉大眼,一身紫色衣衫,前襟被捞起卡在腰上,手中拿了一幅与他身高不相称的大弓,一脸愤怒的瞪着独孤绝,正大步走过来。 而周围的燕国朝臣等见到此人,顿时一个个都变了脸,又是焦急,又是皱眉的,急促不安的看着独孤绝。 燕王见此铁青着个脸,不待那男孩走近,便怒声命令道:"好个畜生,给寡人打。" "父王,为什么?"那男孩一脸震怒的看着燕王,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很是犹豫。 燕王一张脸青白交错,怒声喝道:"没听见是不是?" "是。"站在燕王身边的稼轩毅,此时沉声应命,几步走上去,从边上侍卫手中拿过一长棍,一脚踢趴下那男孩,挥舞着长棍,一点也不留情的打了下去,只听那男孩一声闷哼,身子剧烈一震。 同时却朝着独孤绝怒吼道:"凭什么打我,这个人诬蔑我们燕国,他们秦国是要来吞并我们燕国的,杀了他才是对我们燕国好,父王,凭什么打我?"吼到后来,却是扭头看向燕王了。 独孤绝见此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燕王此时满脸尴尬,转头看着不知道表情是什么样的独孤绝,满脸歉疚的道:"让翼王看笑话了,这小子是寡人的第七个儿子,天生孔武有力,武艺学的不错,脑子却不是很好,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人挑拨,居然对翼王下手,实在是寡人教导无方。" 说罢,一转头看着稼轩毅道:"给寡人往死里打。" "是。"稼轩毅轮圆了手中长棍,这才几棍下去,那紫色的服饰上,已经晕出红色。 "我没错,我不服。"那小子却硬气的紧,咬牙也不喊疼,直着脖子瞪着独孤绝和燕王。 "还不快闭嘴,你知道什么,秦国若是想吞并我燕国,翼王何须亲自前来,你个傻殿下,快闭嘴。"林上大夫满脸焦急的看着男孩道,一边偷眼看独孤绝。 此时站这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全靠独孤绝一句话,他说是小孩不懂事,那么这事情就揭过了,他要说是有图谋,那不光这件事,他来兴师问罪的那事,估计也要扣牢给燕国。 所以,燕王和稼轩毅反应都快,狠狠的,一点不留情的打,把燕国的立场站定了,不能因小失大。 倔强的不服声渐渐低了下去,稼轩毅什么人物,他不留情,一个半大小子,能吃几棍,周围群臣都焦急起来,只是没有任何人敢开口求情。 燕王一脸恼怒,站地儿没说话,一副打死也不心疼的表情。 独孤绝也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当地,这不过是给他做个样子看,他总不能一来就让燕王打死自己的儿子吧,这燕王是料准了他独孤绝会开腔放过这鲁莽小子,是,他会放过,不过他不介意打残或者打的半死,想杀他,那么就要付出代价,他独孤绝从没心慈手软过。 砰砰的杖刑声响彻在皇宫正门口,一片寂静中,好像只剩下那不屈的眼神,和咬的鲜血淋漓,却死硬着不哼一声的小子。 "别打了,孩子还小。"寂静中,云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男孩身边,伸手挡住了稼轩毅挥舞的长棍,轻声道。 稼轩毅见云轻手拂过来,微一犹豫,没有在击打下去,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一皱眉,一没注意,云轻怎么跑过去了,这是跟他唱对头戏是不是? 正恼怒间,却一眼扫到云轻的表情,那是疼惜,痛楚,怜悯和仿佛感同身受的表情,很淡,淡的外人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种表情若是没经受过,绝对不会有,云轻这……独孤绝微一沉吟,恼怒的心到是淡了。 云轻伸手擦了擦男孩头上的汗,对上男孩倔强却已经恍惚的双眼,淡淡的道:"别打坏了,孩子小,还不懂事。"边说边抬头看着独孤绝。 她本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的,她没兴趣参与这些政局中来,只是这为了讨好,为了以示清白,把自己孩子如此的打,她不仅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管是为了什么,如此打孩子,会伤了他们的心的,她已经失去了,她不愿别人也失去,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伸出了阻止的手。 云轻望着独孤绝,她不是庙堂上的人物,不管示威,面子和分寸,她只是不忍。 独孤绝看着云轻看着他的眼,那眼一瞬间流露了太多,太多,纵然转瞬即逝,却被他捕获住了,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独孤绝开口道:"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旁的燕王听言,知道独孤绝这是开了尊口,放过七皇子了,当下脸色微缓,面色还是很正的点点头道:"翼王宽宏大量,是这畜生的福气。"边上众臣却都喜形于色。 一边看着云轻,脸带微笑着道:"这位定然就是解毒圣手,云仙子吧,寡人耳闻已久,今日见面果然风采过人。" 云轻搀扶着半昏迷的男孩站起来,男孩好像知道云轻救他的一般,紧紧抓住云轻的衣襟,就是不松手,云轻一边温颜宽慰他,一边拉扯衣襟,奈何男孩抓的好牢固,云轻只有在独孤绝狠瞪下,割下那截衣襟,方伸手把男孩交给过来接手的侍卫。 放开男孩后,云轻转头对上燕王的眼,淡淡的道:"传闻而已,不足为信。" "卓尔不群,清雅脱俗,闻名不如见面啊,哈哈,来,请,请,翼王,云仙子,里面请。"边上的华丞相打了一个哈哈,cha话进来道。 独孤绝扫了燕国众臣一眼,微一点头,走上两步,一把搂过云轻的腰,狠狠瞪了她一眼,昭告众人一般,带着云轻与燕王朝皇宫正殿而去。 第四十章定情信物 接下来便不过是热情而又谨慎的接待,典型的礼部词令,云轻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一路上人跟着独孤绝,神思并不在这些上面,朝堂之上这么多人,没貂儿占据她的眼神和思维多。 独孤绝是知道云轻不爱这些,也就没理会她,旁边的燕王等人见云轻一脸的淡漠和清雅,一朝堂的人就独独她一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那般的宁静,给人的感觉好像她不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而在山水之间,委实吸引人注意。 短暂的接待,两方并没有说什么,一点也没有提起独孤绝前来所为何事,燕国没提,独孤绝也没提,不知道有什么想法,隐晦着。 隆重的皇宫正殿接见后,独孤绝淡淡否决了夜间为他办的宴会,以旅途劳顿为由,下榻了皇宫别院,聊做休息之用。 接下来的几日,独孤绝日日被宴请,云轻不喜这种场面,独孤绝也不强迫她跟随,到是不知道事情进展成什么样子,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一人落的清闲。 这日上,独孤绝被和亲王宴请,云轻则一身普通的水蓝衣裙,一把长发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没让侍卫跟随,一个人信步出得皇家别院大门。 她跟独孤绝来燕国,就是为看看婆婆在不在这里,在她心中,婆婆比什么皇家宴会重要多了。 抱着貂儿缓步行走在锦城正街上,走走转转,不一会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街上人流往来如织,没有人为她停留。 云轻见此微微叹息一声,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掩饰他们的行藏,燕国上上下下只要是这条边境通往锦城的沿途,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她又没加掩饰姓名,若婆婆在这里的话,肯定早就知道她来了。 她这几日天天独身出来,招摇过市,却没有一点动静,想来婆婆多半不在燕国,当下悻悻然的回转皇家别院。 别院内全部安置的独孤绝带来的三百人,云轻刚踏入不久,墨银手拿一檀木盒子就找了上来。 "云姑娘,那七皇子给你送的谢礼。"墨银边说边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云轻。 云轻站定脚步看了一眼盒子,缓缓摇头道:"不用他谢,退了吧,麻烦你了。" 墨银知道云轻除了对独孤绝不太客气外,对其他人都很和蔼,此时便笑道:"送都送了,不收白不收,这可是好东西。"边说边打开盒子,取出一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琉璃手镯。 做工上乘就不说了,居然是七色,这在琉璃中可难见了,云轻这些东西见的不多,不过也知道难得。 "七彩琉璃镯,燕国宝物中排行第四的极品,这七皇子还真大方。"墨银笑笑把手镯递给云轻。 云轻是听过燕国有个宝物排行名册的,极品宝贝有十件,皇家收纳了其中五件,其他流落民间,没想这七皇子一出手就是这么一件,这礼贵重了。 "那就更加不能收了。"云轻接过看了几眼,一点也不贪婪的重递给墨银。 "云……" "什么东西?"墨银的话才开了个头,独孤绝的声音突然传了来,两人斜眼一看,远处独孤绝正带着楚云,墨离走了过来。 "王爷。"墨银递上手镯,一边解释道。 独孤绝扫了一眼,接过把玩了两下,冷笑一声道:"居然给我来这一套,什么烂东西,也敢称宝物。"说到这五指一扣,那七彩琉璃手镯瞬间碎裂,化成粉末随风飘扬而去。 楚云,墨银,墨离等见之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他们家王爷还真是的,这七彩琉璃手镯怎么算也是好东西,到他嘴里就成一文不值了,估计是送的人不对他的眼,所以…… 云轻见此扫了独孤绝一眼,虽然她也没打算收,不过这样就毁了,这个独孤绝还真是独断的很。 独孤绝见云轻看他,也不发怒,低头对上云轻的眼,很自然的道:"这个不配你。"楚云等齐齐绝倒。 独孤绝一边说一边伸手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黑铁的护腕,强势抓过云轻的手,给云轻扣在了手腕上,在狠狠一捏,齿fèng严密的合上,想取下是不可能了,除非用刀砍开。 "你身上只能带我送你的东西。"霸道的宣言被独孤绝说的理所应当,自然到不行。 云轻顿时皱眉,挣开独孤绝的手掌,却怎么也取不下那护腕。 站在身旁的楚云默然,这件东西配云轻才是不配好不好,那有一个女人带男子征战杀场用的护腕的,别扭。 不过这东西价值可高了,护腕表面刻着一只鹰,放在普通人眼里不算什么,不过放在七国军士及皇家眼里,可不能等闲视之了,它乃是独孤绝的象征,它在杀场上就代表独孤绝,要知道独孤绝调兵遣将的兵符背面,雕刻的就是这样一只鹰,这东西的价值和隐藏的含义,绝对不是一个七彩琉璃手镯能比拟的。 气氛一瞬间有点僵,墨银和墨离夏然没想道独孤绝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云轻,楞在那里没出声,楚云见此连忙一个哈哈,笑道:"王爷,这该不会是你送给云姑娘的定情信物吧?" "什么?"云轻听言不由惊讶的抬头看着楚云。 "啊,对,对,王爷,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送给云姑娘,可不就是那个意思。" 墨银和墨离同时回过神来,立刻接了上来,他们家王爷喜欢云轻,这点他们都可以看的出来,不料当事人自己弄不明白,他们只好见fèngcha针的提醒了,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人帮助他家王爷,这可是好事,比那些个公主郡主的好太多了。 云轻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定情信物?他独孤绝懂这什么意思吗? 独孤绝则是看了一眼楚云等三人,哼了一声看着云轻道:"给我戴好了,要是敢取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很倨傲的在哼了一声,不过嘴角的笑意,显示他现在心情很好。 云轻见此微皱眉道:"取下来,太重,我不要。"这人想给她,也没问她要不要收,真是的。 独孤绝顿时眉毛一竖,眼看就要发火,楚云立马cha话笑道:"云姑娘,这个戴戴就习惯了,喔,对了,上次那棋局我还要请教你呢,走,走,现在正好有时间,多指教……"边叽里呱啦的说话,边上前扯着云轻衣袖就给拽走。 而同一时间墨银飞速的朝独孤绝递上那檀木盒子,抢过话题道:"王爷,这里面还有一张请帖,你看……" 独孤绝阴沉着脸,一把夺过来打开扫了一眼后,阴沉的脸色居然好了很多,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道:"明日晚间在离宫设宴酬谢云轻,好,好,我正愁怎么进皇宫,这就有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墨银,墨离一听齐齐眉眼一亮,各自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机会到了,得来还真不费功夫。 第四十一章狩猎 "下去准备。"独孤绝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沉声命令道。 墨银和墨离齐齐点了一下头后,墨离微顿了一下后道:"那明日白天的狩猎,我们?" "去,为什么不去?既然给我们示威,本王还怕他不成。"独孤绝冷笑连连,墨银和墨离闻言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一夜很平淡的就过去了,独孤绝难得没找云轻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大早,燕王的侍卫就专程来别院请独孤绝,这日是燕王做东,邀约朝中上下与独孤绝,一起去郊外皇家园林狩猎。 锦城郊外十里处,乃是燕国皇室的狩猎场,里面圈养着大量的动物,适逢大场合,燕王就会在这里宴请贵宾,要知道对于独孤绝这样杀场上的人物,狩猎比什么游湖,歌舞来的和胃口多了。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摆满了美酒和座椅,因为有云轻的存在,所以燕王也带上了几个后妃,朝中的重臣也有的带了家眷,看起来颇有点聚会的感觉,而不是貌似现在还嫌疑不清的两方。 云轻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并不想来,可独孤绝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拉着她来,真不知这狩猎有何好。 "哈哈,翼王骁勇善战之名冠绝天下,今日可要小试牛刀,让寡人开开眼界啊。"远处与独孤绝并马而立的燕王,满脸笑意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脸上看不到表情,只听其满是冷酷的道:"好。"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是何物。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驻守在场地边缘的,一身红黑色盔甲的士兵,顿时飞速的行动起来,一对对整齐有序,进退得当的入了林间,他们去围猎,把整个山林的动物围过来。 "燕王,我看不必他们动手吧……"独孤绝的声音远远的传了来,不过云轻没注意去听,她对这些没有兴趣。 "云姑娘。"云轻正与蹲怀里的貂儿玩耍,坐她身边的楚云突然靠过来,低声的喊道,云轻不由侧头看着楚云,这人谋士出身,不会武,也只有坐着看的份。 楚云朝云轻微微一笑,朝那些士兵处努了一下嘴,声音压低的只有他们两个听的见的道:"感觉怎么样?" 云轻闻言摇头,她没什么感觉。 楚云见此不由轻笑着低声道:"你还真不关心身外事,这燕王在给我们示威呢。"云轻听之顿时皱眉,扫了一眼众多的士兵。 云轻并不知普通皇家狩猎那会带这么多人,这些训练有素的分明是禁军,皇城禁军用来围兽,不免太小题大做,这燕王是在隐晦的告诉独孤绝,他们燕国也不是好欺负的,若好,那好说,若是强扣罪名,那也有个鱼死网破。 楚云也不等云轻明白还是不明白,低声笑着道:"你看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一话落了,并不等云轻回答,因为他知道云轻并不懂这个,直接接着道:"燕国这么多年没动乱,一是它易守难攻,二是他们有着最坚固的盔甲和最锐利的武器,他们的兵器制造是七国中最精锐的,这也是他们敢嚣张的依仗。" 云轻扫了一眼场中的燕国众兵士,只见他们身上的盔甲成暗红色,与独孤绝带来的兵士的铁黑,不大一样,其他地方她到是看不出什么。 "他们的盔甲薄,重量轻,但是防御却是极好,比我们的将士所穿还要坚固,要是我们大秦有这样的技术,称霸天下,指日可待。"楚云嘴角带着笑,好像在跟云轻闲聊,没人想到他说的却是这样的内容。 "为何跟我说?"云轻侧头看着楚云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楚云笑着看着云轻:"王爷没想跟你说,不过我觉得云姑娘的才智过人,听了也许能帮很大的忙也说不定。" 云轻微微一凝神,脑海中几经过滤,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着楚云道:"你们是……" 感情独孤绝亲自前来燕国,不是只为了什么要个说法和引诱幕后的人,这也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是个好机会不是。"楚云双眼暗含赞扬,就知道这云轻能够明白。 两人才说到这,远处一声号角响起,燕王,独孤绝,燕国的武将齐齐冲了出去,各自走一条道儿,狩猎开始。 云轻不去管独孤绝那里,看着楚云微微皱眉道:"你们就一定要统一天下?你们知不知道这要死多少人?相安无事难道不好?" 楚云脸上依旧带着笑,这是语气却严肃了起来道:"相安无事,谈何容易,就算我大秦没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保证齐,楚,没有?天下只要一天有这么多国家并存,一天就不会少了战争,只有统一才会是真正的平和。"说到这别有深意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不语,她不关心政局,但是楚云这话她没有办法反驳,七国乱世,今天我跟你打,明天他跟他交战,战火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那一天,因为有着太多的利益和野心。 楚云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低声接着道:"逐鹿中原不是为了成就一个帝王的丰功伟绩,是为了给所有战火纷飞中受苦的百姓一个安全,一个再不会有战争的氛围,这是我的想法,也是上一代秦王的观点,秦国为此努力了几百年,现在是秦国这么几百年势力最强的时候,我们会完成他。" 云轻若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楚云的话是一个她从来没想过的概念和方位,很惊人。 楚云见云轻没有说话,也不急,只微笑的看着她,皇家别院里有太多的眼线,不好交谈,今儿个看似人多,其实到相对好说私密话。 有了七皇子的请帖,计划要提前了,也要更改,没想燕王最疼爱的儿子,对云轻起了好感,居然要在皇宫中宴请云轻,这可是个绝对的好机会,要是云轻能配合,那比他们暗中寻找不知好多少,所以,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透露一些给云轻,毕竟迟早她也会知道的。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淡淡的幽香,树木的香味儿淡雅的沁人心脾。 云轻缓缓的抚摸着貂儿,看着树枝上碧绿的叶子,平安和乐,为什么就离她那么远呢? 楚云靠在椅子上喝着茶,他在等云轻的态度,云轻现在的态度太模糊了,他也看不透彻。 "嗷……"一声声咆哮声突然远远传了出来,听起来份外的愤怒和凶恶,云轻和楚云不由一楞,齐齐扭头看去。 马蹄声声飞速的传来,夹杂着惊慌的吼叫,那本立在一旁的侍卫,顿时齐齐冲上来,把这些文臣和女眷所在的地方包围了起来,武器出膛,严阵以待。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华丞相唰的一下站起来,冲上前去。 "野兽们不对劲。"那最先从林子中跑出来的一年轻武将,面无血色的高声答道。 "它们发疯了,天,这是怎么回事情?" "蟒蛇,为什么林子里会有蟒蛇?"从林子中陆陆续续逃回来的武将们,一个个脸色相当难看。 "饭桶,王上还在里面,还不快给本相去找,快去。" "对,还有翼王他们,快,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林上大夫也跟着命令道。 第四十二章巨蟒 相对于燕国的忙乱,云轻和楚云到还比较平静,独孤绝有什么本事,他们清楚的很,但是这样骤然的异动,绝对是有问题,当下楚云沉下了脸唰的站起,怒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华丞相和林上大夫齐齐转头回答,两人脸上都是一片严肃。 "若我家王爷有什么事,你们燕国就等着我们秦国踏平吧。"楚云冷着脸,搁下了狠话,难得冷脸的楚云,这么一板脸到有几分独孤绝的感觉。 "楚先生别动肝火,翼王他们不会有事的。"林上大夫连忙安抚道,一边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吼……"一阵惊天动地的群兽咆哮声传来,几乎震耳欲聋。 由远及近的咆哮声飞速的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看样子林中的野兽在朝这边汇拢,那声音人为的都能判断出来势之快,无以伦比。 马蹄哒哒声传来,林中人影几晃,独孤绝和燕王从两个方向同时冲了出来,燕国群臣顿时齐齐松了一口长气。 相对于燕国群臣的宽心,云轻和楚云眉头一下就皱起了,独孤绝居然被逼的冲回来,那…… 没容他们两多想,独孤绝一眼扫到云轻,一边飞速朝这边冲来,一边暴喝道:"走,快走。" 而他们的身后,云轻眼尖的看见一片树木横扫而倒,好像有一物从中而过,这些参天的树木齐齐为它让道一般,诡异之极。 "啊……"惊恐的尖叫和临死前的吼叫,交织成一块并发出来,那些冲上去的燕国的禁军,绕过独孤绝和燕王,迎上那从山林中冲出来的野兽,没想一个照面都没接触上,就被远远的击飞出去,骨骼咔嚓咔嚓的直响,呻吟都没有一个,直接死去。 云轻所在的位置在最前面,很清楚的看见,那从树林中横冲直撞出来的野兽。 庞然大物,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铁银色的躯体几乎有百年老树那么粗,要两人合抱才有望围绕一圈,一眼望去长长的蛇身几乎看不见尾巴,扁扁的脑袋上一双散发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暴躁和凶气,磨盘大小的血盆大口张开着,那猩红的舌头几乎有一丈长,上面湿答答的布满了粘稠的粘液,一伸一缩间就卷住了人体,直接就拽入了它口中,吞噬。 那些射在它身上的利箭,犹如给它挠痒一般,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射上去就落了下来,一点伤害也不能给他造成,只能惹的它更愤怒。 而在几条巨蟒的身后,老虎,豹子,等等平日里饲养的,磨灭了野兽本性的凶猛食ròu动物,一个个好像吃了暴躁药物一般,凶猛无比的撕咬着,满是躁动和狂乱。 云轻纵然经历过万兽围堵的情景,却也被这样的巨蟒吓了一大跳,面色有些微的惊白。 "救命啊……" "天啊,怎么会这样……" "救驾,快救驾……" 而此时整个狩猎场一片慌乱,到处都是哭声,尖叫声,吼声,保护的,被保护的,逃命的,吓的走不动路的……乱糟糟的一团。 独孤绝完全无视慌乱的人群,快速冲过来,俯身一把抓起云轻抛在马上,纵马就朝山林外跑,一边沉声喝道:"跟上。" 身后墨银同样抓过楚云,纵马与墨离飞速的跟上,那些一直跟着独孤绝的秦国士兵,一言不发的跟随,比之燕国群臣的慌乱,更衬的独孤绝一行人无比的冷静和沉着。 吼,铺天盖地的野兽怒吼声传来,群兽们血红着眼,疯狂的攻击着禁军,几成合围之势,只留下出山林的唯一一条路还没有围拢。 独孤绝带着自己的一行人,风驰电缆的朝那出口奔去,眼看着要穿林而出,突然从林子两边嗖嗖的铺天盖地的射来无数利箭。 独孤绝眼中利光一闪,手中马鞭挥舞成光幕,那射来的利箭一遇见光幕,纷纷断折。 就耽搁了这么一瞬间,路道上从两边林中冲出来的豺狼,已经围在了路道上,整个把所有的人都围在了这个山林间。 "哼。"独孤绝冷哼了一声,身后的十几个士兵立刻围成战斗阵型,有攻有受的结合起来。 "没用的东西。"独孤绝没有理会埋伏的人,狠狠一挥马鞭,也不停下,催马直闯而去,趁它们还没站稳就击溃它们,要等它们攻击状态全出,那就麻烦了,野兽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几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巨蟒。 楚云等听言齐齐沉默着紧跟,独孤绝这话骂的是燕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样的差错,这些野兽明显是被喂了药,而且山林中有巨蟒,根本听都没听说过,肯定不知道那弄来的,这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当燕王,蠢货。 "翼王,等等寡人,等等寡人。"身后燕王和几个重臣,被贴身侍卫们护持着朝独孤绝追过来,满脸的煞白。 独孤绝充耳不闻,与豺狼群战在了一起,狼嚎,剑啸,一片血色乍现。 "救命啊……"远处的惨呼声声加剧,一片人兽大战。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前,后背紧紧贴着独孤绝铁硬的胸膛,那微惊的心在这片炙热中,居然快速的平静下来,她身后是独孤绝,这天下若他都拼杀不出去,那么就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去,她不大喜欢独孤绝的诸多缺点,但是却不否定独孤绝的能力。 定下了心,云轻不由转头透过独孤绝肩膀正好看见远处的惨况,那几条巨蟒如入无人境界,横冲直撞,任何武器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完全无视,身后更加有老虎等动物相随,完全是在屠杀人类。 云轻见之心下恻然,眼看着独孤绝就要冲出包围圈,可身后…… 权当试试吧,能行自然是好,若不行,她也算尽了力,一念确定,云轻取过古琴,十指翻飞,悠扬平和的琴声荡漾在天际,远远的飘扬了开去。 咆哮依旧,凶恶如昔,清新咒没有作用,野兽们依旧疯狂着。 云轻没有气馁,十指轻弹,心神渐渐的安定下来,动物是敏感的,她若都不静,不平和,那么弹出来的琴声,也不会有安抚的作用。 心慢慢静下,宁静清雅的琴声飘荡在这一方天空中,好像在诉说着轻轻的话语,无比的温柔,无比的亲切。 没有曲子,没有音调,也不是清新咒,那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那是云轻自己的心声,琴由心生,心里想着平和,那么它就是平和的,心是仁慈的,那么琴声所表达的就是仁慈的,琴音的境界就是心灵的境界。 一时间,如净水一般空灵温和的可以洗涤人灵魂的琴声,响彻在天地间。 第四十三章对峙 野兽的嘶吼,禁军的杀声,尖叫哭泣声,无数的声音中飘扬着轻灵的古琴声,万分的异类。 以独孤绝和云轻为中心,十几个秦国将士围成菱形,以绞ròu机形式向前推进,攻守间任凭豺狼万分凶恶,也只有身死的份,不过往日里这些动物万分狡猾,若知道自己等敌不过,就会放弃猎物,可今日不管死了多少自己的同胞,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好像完全没有了理智,战况万分惨烈。 不过独孤绝等什么人,十几个人配合的天衣无fèng,绝不单打独斗,几成一条流水线,浑然一体,豺狼纵然凶猛,还是不是独孤绝等十几人的敌手,不大功夫,就被独孤绝杀出了一条血路。 独孤绝在拼杀,云轻却微低着头,仿若置身世外一般,快速的挑动着琴弦,专心致志的弹琴。 琴声如风,如水,仿若炙热的夏季中冰凉的泉水,静静的铺设开来。 "啊,翼王,小心。"眼看着要拼杀出一条路来,那独孤绝身后冲过来的燕王诸人,突然惊叫起来,声音惊恐之极。 独孤绝暗叫一声不好,耳边听着风声猎猎的刮来,不及回头观看,一扬利剑,反手就cha向坐骑的屁股,一边抱着云轻一个斜身斜跨在战马的身上,整个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而那战马一声长嘶,吃疼下如飞一般猛烈的一跳,横着就冲了出去。 独孤绝身边的人一个个反应也快,同一时间齐齐做出最完美的躲避。 轰,就在众人横着跳出的一瞬间,一条银白色的蟒尾重重的击打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尘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独孤绝一眼扫之,不由眉头紧皱,刚才这一下要不是躲避的迅速,他们不被砸成ròu酱,也要骨头断裂。 待众人回过神来,那拦在路面上的已经不是那群豺狼,而是一条水桶粗的银色大蟒,那猩红的双眸闪着嗜血的光芒,盯着云轻,巨大的身子盘旋在路面上,蛇芯子一吞一吐的。 "颚下三寸是它致命弱点,前五与我主攻,后七掩护,其他注意周边。"独孤绝没有一丝迟疑,手中利剑紧握,满脸杀气的对上那庞大的巨蟒。 没有人回答,但是剑尖所向已经表示了一切,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巨蟒的攻击是很吓人的,一击打不死它,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了。 "别动。"独孤绝一剑指向巨蟒,身形还没动弹,云轻突然喝道。 独孤绝闻言本半跃的身体,硬生生落下去势,同时快速一个手势,打住身后那十几个人的动作。 满脸严肃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知道云轻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出手,她既然出声,那么表示她有一博的机会和力量。 "别露出你的杀气,收敛它。"云轻轻声说道。 独孤绝听之皱眉,却没有反驳,一挥手做了几个手势,他身边的所有人齐齐收敛了气势,却保持着最佳的防备状态。 独孤绝是个相信自己的人,生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心安,不过对于云轻,他选择相信一点,因为云轻的能力。 琴声如流水一般涌向面前的银色巨蟒,那满眼红光的巨蟒,昂起身体头悬在半空中,低头俯视着云轻等人,巨大的头颅一点一点压下,腥臭的气息几乎熏的人发吐。 云轻没有动,独孤绝也没有动,那被巨蟒瞪视着的众人都没有动,相对于身后不远处的激烈拼杀和哭叫,这处诡异的静默。 "啊,这……这……"那冲过来收不住势的燕王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吓的脸无人色。 "陛下,别出声,你瞧,它没攻击。"那年龄最大的华丞相,最是见多识广,此时苍白着脸突然小声快速道。 惊恐过头的燕王和几大重臣,听华丞相这么说,立时一惊,虽然这巨蟒满身戾气,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这是怎么回事情? "我们没有恶意的,安静下来,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能成为朋友是不是,来,乖,安静下来……"云轻仰头对上那一双红色的,不断压下来的眼睛,满脸温和的笑意,轻柔的道,听起来好像在哄小孩子。 而她手下的琴音,此时曲调中带着浓浓的亲密和温和,听上去让人无比的舒服和诚恳。 巨大的蟒蛇双眼闪着红光瞪着云轻,那眼中的凶气,让所有人胆寒。 独孤绝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蟒蛇的动作,手中的利剑一直斜斜举在前方,对着蟒蛇,一手紧紧的搂着云轻。 "乖,我们不会伤害你……"云轻不断的重复着那些话,好像在与这只巨蟒交谈一般,那眼中的温和的陈恳,让人感觉她面对的不是一条攻击力惊人的巨蟒,而是一个小孩。 停在他们身后的燕王等人,睁大了眼看着云轻,面上全是不敢置信和惊讶,这人好大的胆子。 "她的琴声……"微微定了定神的林上大夫,平日最是精通音律,此时定神后听见云轻的琴声,不由瞪大了眼,面上有文人的激动和对一个行业中最杰出人的崇拜。 "以心为声,她居然能够做到这点?"林上大夫震惊了。 琴声以云轻为中心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就如那一滴水滴入大海,层层荡漾着,扩撒了开去。 汹涌的老虎,豹子,狼,依旧凶悍着,但是那几条巨蟒却一个个抬起了头,望着云轻这厢,眼中的红光依旧闪现,只是却不再狂躁了。 "独孤绝。"云轻没有看周围的情景,不过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突然低低的喊了一声独孤绝。 独孤绝一转眼就明白云轻的意思,保持着动作对着蟒蛇,一边冷喝道:"燕王,命令你的手下,想活命就停止对蟒蛇的攻击,想死,就给本王继续。" 燕王也是个精绝人物,眼见云轻的琴声好像对这几条蟒蛇有作用,立刻就明白了云轻的意思,诚意,云轻这是要他们表现出不伤害它们的诚意,当下立刻高声道:"停止对巨蟒的攻击,它们不动,我们就不动,全力对付其他野兽。" 禁军不知道他们的燕王是什么意思,但是王令如山,立刻停手围攻巨蟒,全力对付其他发疯的野兽。 蟒蛇们没有动,五条蟒蛇扭着头瞪着云轻,一条一条缓缓的游了过来,所过之处,群兽避让,无人敢惹。 独孤绝听风辨位,知道其他几条蟒蛇都游过来了,不由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条已经如此难对付,几条全部过来,要是云轻的琴声无用,那后果…… 第四十四章降伏 啪嗒,一声摔倒声,独孤绝等人身后的燕王坐骑,感觉到庞大的力量逼近,野兽天生的对王级的臣服,让它一个软腿无法保持站立,一跤跌倒在地,背上的燕王被直接摔了下来,却一声不敢发,竭力保持着镇定,却在那五条蟒蛇的逼近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啪嗒,啪嗒,骏马一个接一个的趴了下来,纵然独孤绝等人身强心坚,那马匹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压迫,齐齐趴在地上。 独孤绝一搂云轻,微微跃起后,两人轻飘飘的落在趴下的马背上,独孤绝轻轻把云轻放下盘坐,自己则直接站立在了那卧下的马背上,云轻的身后,手中长剑斜斜向下停与身侧,微微低着眉,看似闲淡轻松,但内行中人无不知道,他这是以不动应万变,浑身犹如张满风的帆,只要一有异动,绝对雷霆出手,这两人一坐一站,居然无比的和谐。 琴声飘荡,五条蟒蛇游到云轻和独孤绝等人的身旁,首尾相连,围成一个圆圈,缓缓的游走,那头,那眼,却死死的盯住云轻。 没有了五条巨蟒的攻击,余下的那些个被喂了药的野兽,在大批的禁军下,纵然凶猛却也不再占任何优势,场面缓缓的均衡起来。 而那些能够腾出手来,或者刚好没有站在蟒蛇周围,和野兽攻击范围内的燕国群臣们,此时一个个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云轻这边,震撼和惊恐的几乎连呼吸都不敢轻动,此等场面纵其一生,他们都没有见过。 云轻盘腿坐在马背,后背靠着独孤绝的双腿,嘴角带着很温和的笑意看着五条不断围绕着她游走的蟒蛇,双眼中绽放着无比的诚恳和柔和,微风带起她的裙角,水蓝衣襟翻飞,翩翩有出尘之态。 独孤绝没有望向五条巨蟒,也没去看周围的情景,低着的眉眼中只有云轻的头顶,铁色的面具下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挺拔的身躯,静静停立的长剑,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仿佛他就那么一站,以胜过千军万马。 琴声如水,如风,缓缓倾斜而出,五条巨蟒游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条接一条缓慢的停下,盘旋在一起,首尾相接,昂着脑袋各占一个方位,瞪视着云轻。 鲜红的芯子一吞一吐,那本来血红的眼,一点一点的变化,一点一点的趋于平静。 独孤绝没有抬头观看周围的情况,双眼只容纳下云轻一个人,此时,那面具下的嘴角缓缓的勾勒了起来,一丝笑容荡漾了开去,他能够感觉到周围的这五条蟒蛇的暴躁,缓缓的在平静下来,看来,他的云轻成功了。 "吼……"就在这看似要安抚下五条巨蟒的时候,远处一豺狼突然一声长啸,让这开始平静的气氛微微出现涟漪。 不远处被摔下马一直不敢动弹的燕王,也不太蠢,一听之瞬间回头大喝道:"快杀了它们,快……" 命令的话还没有说话,围在云轻身边的其中一条暗银色的大蟒,突然尾部一甩,长达几丈的身躯瞬间攻击到那群豺狼身边,大尾一摔,那群豺狼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轰的远远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其他四条巨蟒齐齐摆动巨尾,连串咆哮的老虎,豹子之类的野兽族内的老大,一个照面就被击飞,昏倒在地,停止了嚎叫。 没有了种族中的王,其他的老虎,豹子什么的,见此一个个连忙后退,爬在了地上,不敢在做会惹这五个大王的事情,就算被喂了药,天性对王者的成服,还是占上风的。 只一击,让燕国禁军惊恐,慌乱的群兽就被解决了,当下没有了目标的禁军们,一个个呆立在当地,不敢乱动的注视着五条巨蟒,和巨蟒包围圈中的云轻等人,目瞪口呆。 扫除了干扰声,在没有声音骚扰云轻的琴声,五条巨蟒好像很满意,各站一方,或游动,或盘旋在一起。 "上苍,这简直就是奇迹,奇迹。"林上大夫摔的鼻青眼肿的爬在地上,此时压抑着声音满脸的激动。 被摔在一起的华丞相,看着眼前的场面,任凭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止不住边颤抖,边激动的道:"真没想到老朽能够亲眼看见这样的场面,以音驭兽,天。" 相对于燕王这边的激动或者惊恐,云轻却相当的平静,琴声越发的温和起来,那五条巨蟒听的眯起眼睛,凶神恶煞的气息不断的减退。 独孤绝缓缓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看着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云轻,那里面的惊讶,兴奋,崇拜,清楚的表达出来,嘴角的笑意不由越发的浓了。 空旷的林地上,独孤绝站与马上,云轻靠坐在他腿前,五条攻击力惊人的巨蟒盘旋在他们身周,周围不远处卧着无数的野兽,燕国的王和群臣无不趴伏在地,这一幕,将会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我的朋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不好?"清雅的声音响起,云轻含着微笑看着五条巨蟒。 巨蟒天性温和,并不是凶猛性蛇类,虽然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不过却不好攻击,此时发飙,定然是有所媒介才会如此,应该是骤然到了陌生地方被放出来,所以脾气才不好。 五条巨蟒睁眼看着云轻,一个个眼中在没有那血红之色,现下看去一片温顺。 那条银白色的巨蟒,低下头来,巨大的脑袋伸到云轻面前,眨了两眨,血红的芯子几乎伸到了云轻的脸上,周围众人一见不由心都提了起来,距离太近了,不过独孤绝站在那里,却没什么反应。 云轻微笑着也不躲避,轻声道:"回去吧,别在被人捉住了,回去吧。"说罢,那琴声微微转换,扬起一股清愁的味道,就连独孤绝也能听出曲子中的送客,依依惜别之意。 五条巨蟒定定的瞪了云轻半响,好似听懂一般,突然缓缓游动起来,围绕着云轻和独孤绝快速的游走了几圈,好像在给云轻述说离别,然后一条接一条缓缓的没入了林间。 那些个禁军眼见蟒蛇行来,吓的连忙让路,不一刻,五条蟒蛇就完全消失在了林间。 蟒蛇走了,那些个老虎,豹子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居然首尾相接着也没入了林中,就如来的迅猛一般,走的也快速,顷刻间,没受伤的咬着受伤的,退的干干净净。 狩猎场,一地的血色,山风吹过,四散飘扬的腥气,浓重无比。 第四十五章赴宴 琴声缓缓停了下来,云轻十指抚在古琴上,侧头看着那爬在地上怔怔望着她的燕王,淡淡的道:"它们不是居住在这里的,大王可否派人护送,一路上也别惊扰了百姓?" 如此巨蟒只会生长在丛林里,燕国边境的翡翠山脉靠近楚国的那一段,有些地质适合它们存在,这若要它们自行回归,路程远着。 那仿佛被定住的燕国群臣,在云轻这一句话下,一个激灵醒转过来,一个个连忙你搀我扶的站起。 "好,没问题,没问题。"燕王一边站起,一边大声的应道。 云轻闻言点头相谢后道:"别伤害它们,它们不会为难大家的。" "自然,那是自然。"燕王立刻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云轻见此淡淡一笑,转头收起古琴来,面对众人接踵而至的崇拜和尊敬及复杂的目光,云轻无比的淡然。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缓缓收起长剑,扫了一眼众人,俯身一手搂住云轻的腰一低身坐在她身后,一提马绳,骏马长嘶中站立起来。 骑在马上,独孤绝冷冷的看着燕王,沉声道:"燕王,今天这件事情,我希望你给本王一个很好的解释。" 燕王正被侍从扶上马,一听下脸色瞬间无比的难看,压抑着勃发的怒气,点头道:"这事,寡人一定会彻查到底。" "那就好。"独孤绝冷冷扔下三个字,一扬马鞭,骏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墨银,墨离等快速跟随而去。 燕王看着远去的独孤绝和云轻等的背影,面沉如水的看了一眼华丞相和林上大夫,两人立刻一低头道:"微臣等一定严密彻查。" "这件事情你等和稼轩毅一起彻查,三天之内,必须给寡人一个答复,否则……"燕王压抑着暴怒,一甩袖子上马快速离开。 华丞相和林上大夫对视一眼,也知道今日事情的重大,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居然做了这样大的埋伏,这是要一网打尽啊,好狠毒。当下,两人没有在停留,回去找镇守京城并没前来的稼轩毅,一起商讨去。 消息没有封锁,因此半天时间不到,整个燕都锦城都知道了,顿时一片暗潮汹涌的同时,犹如炸了锅一般,轰动了。 在满大街流传燕王和翼王被刺杀的同时,最传的快和神奇的则要数云轻了,那以音驭兽,收复巨蟒,被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几乎传的神了。 不过好在燕国有一个飞灵家族,音攻和音杀的起源宗师,纵然现在不行了,但是一两百年前却是风头强盛无比的,燕国历史上也有记载,一百多年前,飞灵家族族长一曲百鸟朝凤,百里内鸟禽奉召而来,匍匐与身前,在燕国史上被流传为佳话。 因此,到没人把云轻传成神仙什么的,只是传出云轻出自飞灵家族,这却是传的越来越有鼻子有眼了,把个燕国人激动的一塌糊涂,等等等等。 而不管因为什么,传成什么,云轻这个名儿,从这一刻开始名声鹊起,以燕国为中心点,朝七国传去。 皇家别院,独孤绝靠在躺椅上,看着斜斜坐于藤椅上,捧着茶杯喂貂儿喝茶,平静的好像今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云轻,越看心里越满意,那嘴角高高的勾勒着,显得他现在心情很好。 云轻见独孤绝看着她,不由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对上独孤绝的笑容,云轻无语的轻摇头,被人设了这么大一陷阱,居然还笑的出来,这独孤绝真个脾气莫测呢。 楚云坐在一旁看之,自顾自斟茶,自从见过那一晚的万兽围堵,今日这场面虽大,心情却也平复的很快了。 "王爷,燕王御使礼部上大夫前来相请今晚与皇宫正兰亭,酬谢云姑娘救命大恩。"正看似闲淡无聊,墨银突然走来相报。 独孤绝闻言目光依旧看着云轻,嘴角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楚云则斜抬头看着墨银,淡淡的笑道:"那你怎么回的?" 墨银一脸正色的道:"七皇子邀约在先,我们岂能不顾信义。"说到这缓慢的笑了起来。 楚云闻言笑着道:"燕王最喜七皇子,既如此,那自然无有不允之理。" "正是,择日在谢。"墨银笑回道。 "今晚我跟你去。"独孤绝听到这,看着云轻突然冒了一句。 云轻微微皱眉,她不想去,举手之劳而已,何须酬谢。 "云姑娘。"楚云见云轻微微皱眉,自然猜中云轻的想法,面上含笑望着云轻喊了一声。 云轻抬眼看了楚云一眼,想起楚云今日的话,顿了顿后看着独孤绝缓缓的道:"我无那样的心思,找到婆婆,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我所愿意的。"王图霸业,非她所想。 独孤绝听云轻突然冒一句这个,微微一楞后,瞬间明白了云轻的意思,横眼扫了楚云一眼,看着云轻满脸倨傲的道:"我无须你帮忙。" "王爷。"楚云听言顿时皱眉喊了一声。 独孤绝挥手打断楚云要说的话,看着云轻一脸孤高的道:"说不强迫你就不强迫你,我独孤绝若要靠个女人,才能达成这一切,那我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平静的言语下却是无比的傲气和狂妄。 云轻听之点了点头,这人狂归狂,但是这一点上却让她有些许好感,真男人,当如是。 顿了顿后,独孤绝坐直身体盯着云轻道:"不过,你是我的,最好给我记住这点,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心甘情愿,不过你要是敢有其他想法,哼。"没有往下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无尽的话语全在此字中。 云轻才觉得独孤绝这点上不错,就听见独孤绝这样的话,不由没好气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干脆低头与貂儿玩耍,懒的理他。 楚云见两人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不由皱眉低声道:"那今天晚上。" "我与她同去,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独孤绝一点不容云轻反对,直接下了决定,那小子想见云轻一个人,休想。 云轻虽然不想去,但是第一时间楚云等就给了七皇子回复,她不去反而失礼,现在独孤绝既然要陪她去,那便去一趟应付一下就回来,有独孤绝在,想来不会有什么。 楚云听独孤绝这么说,皱眉与墨银对视了一眼,云轻不cha手,看来今晚只能按原计划实行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锦城一片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中,云轻与独孤绝乘坐华丽的马车,朝皇宫中七皇子住的离宫前去,那嘎吱嘎吱的声音,飘荡在森严的天空下,溅起一片阴冷和莫测。 第四十六章夜之开始 燕国皇宫中七皇子所住的离宫,此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杂耍,戏班,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在这皇宫中除去燕王,能这般在这里私自宴请的,除了这七皇子,还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专宠。 宫门侍卫都知道七皇子今晚要宴请秦国来使,而这秦国来使中的云轻更是今日救整个燕国的功臣,因此在那云轻和独孤绝的马车嘎嘎前来时,根本没怎么盘查就毕恭毕敬的放行。 夜色下,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在一队离宫派来迎接的太监身后,经过皇宫燕王所住的翔龙殿时,在转角间不经意的黑暗中,马车底部突然串出几条人影,轻易的没入了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连树枝都没颤动一下。 马车没有一点震动和异样,仍旧绕过翔龙殿,去往翔龙殿身后的离宫。 而此时的离宫正殿内,除开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等三人不在,以燕王为首的燕国朝臣基本都在座,低声交谈着,等待独孤绝和云轻的到来。 本来这不过是七皇子一个私人宴会,不过在云轻露了那么一手,等于救了整个燕国上下重臣,和消息传来独孤绝亲自陪同前来后,这私人宴会就开成了小型的皇家国宴了,只不过宴请人名义上还是七皇子而已,燕王做陪,群臣更是作陪,这面子算是给七皇子大了。 不过明显七皇子很不满这样的盛大宴会,他想的是跟自己恍惚中那个给他仙子一般温和,美丽的云轻独处,而不是这样一个盛大的,把他地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国宴,一个人沉着脸在大殿里走来走去,等待云轻的到来。 "翼王到,云姑娘到。"一声尖利嗓子突然从离宫外传了进来,大殿里的众人立刻停止交谈,齐齐看向大门。 一身月牙白长裙,灯火映衬下,云轻缓步而来,色淡温雅。温润如玉四字,谁说只能形容男人,放在此时的云轻身上,在是贴切不过。 身边独孤绝一身墨色镶暗红边的长袍,银色的面具在灿烂的灯火下,散发着冷冷的色泽,与云轻相携而来,一冷一温,一刚一柔,居然无比的配称。 进入大殿,云轻并没去看那雕龙画凤的精美格局,只一眼扫见大殿中按品级坐着的众人,不由微微皱眉,原还以为不过是个私宴,没想却是这般的场面,若早说是这样,她定然不会来了。 "云姑娘,你可来了,这边请,这边请。"一直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的七皇子,一见云轻前来立刻眉眼一亮,飞速走上前,兴高采烈的邀请道,眉眼中只见云轻一个,却没把身旁的独孤绝放在眼里。 "身体可好了?"云轻见七皇子脸上还没什么血色,温和的道。 "好多了,多谢云姑娘惦记,来,来,请上座。"七皇子听云轻问起他的伤势,不由乐的合不拢嘴的道,那有当日的愤慨。 云轻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便抬脚与七皇子同行。 "翼王,请,来,跟寡人坐。"那本坐在上座的燕王,一见七皇子居然只迎接云轻一个,不理会一旁的独孤绝,立刻大笑着站了起来,亲自下来台阶,邀请独孤绝同座,一边在外人看不见的视角下,狠狠的瞪了七皇子一眼。 同时笑道:"今日寡人等也借七儿的光,前来相谢两位,翼王,云姑娘,可要当家宴啊,我们不说政事,只说谢意,可一定要随意,随意才好。" 云轻闻言礼貌的点头,独孤绝则冷冷的扫了一眼七皇子,手臂一伸,一把抓住前行的云轻的手,没什么声调起伏的道:"不用,本王与轻儿同坐就好。"一边说一边拉过云轻,坐在那右手第一客位上。 云轻看了一眼独孤绝,这人居然叫的这么亲密,这是做什么?不过也没反抗,依着独孤绝的意思坐下,她并不太懂皇家规矩,也无意懂,独孤绝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坐。 七皇子一见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立刻狠狠的皱眉,旁边的燕王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七儿,今日可是你的主人,还不开宴?"边大笑着,边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暗自使了个警告的神色。 云轻要巴结,但是独孤绝更要巴结,那背后可是强大的秦国,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给独孤绝脸色,混账。 七皇子当没看见燕王的警告,一边挥手开宴,一边捧上一杯水酒,满脸笑容的站在云轻身边道:"云姑娘,我先敬你一杯,多谢当日救命之恩。"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言谢。"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大恩大德呢。"七皇子捧着酒一脸执着的道。 独孤绝见此冷冷一笑,伸手取过云轻案几上的酒杯,淡淡的道:"轻儿不善饮酒,你若要谢,本王替她。" 七皇子闻言,立刻垮了脸,皱眉瞪着独孤绝,独孤绝恍若没见,一身冷淡。 云轻见此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在湖水中躲避大黄蜂的时候,她就知道独孤绝细致,没想居然如此观察入微,她的习性没见他过问,却知道的很清楚,她确实不善饮酒。 当下淡淡一笑道:"诚如翼王所言,便由他替我吧。" 七皇子听之瞪着独孤绝道:"翼王又不是你什么人?" "七儿,不得无礼。"燕王身边一宫装丽人,闻言立刻飞速的cha言训斥道,正是七皇子的生母,苓姬,燕王最宠爱的姬妾。 苓姬边训斥边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七皇子身前,端着酒杯笑容满面的看着独孤绝道:"稚子年幼,一片心思酬谢翼王和云姑娘的恩典,还请两位莫怪,云姑娘不善饮酒,翼王替之自然极好,本宫先敬两位一杯,多谢当日翼王明察秋毫,饶恕稚子,苓姬没齿难忘。"一边说一边满脸堆笑的先饮尽了杯中酒。 女人心细,前两日七皇子吵着要酬谢云轻,她还当不过是公事,没想今日此子眼中流露的心思,居然……这可不是好事,跟独孤绝对上,那不等于是自找死路。 云轻听言朝苓姬微笑以礼,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眸缓缓扫过七皇子,那冰冷的气息,让那七皇子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苓姬见此不动声色的移动步伐,整个的挡住了七皇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背后却是冷汗直冒。 第四十七章昭示 独孤绝冷冷一笑,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跟他争,人小鬼大,当下冷哼一声,不急饮酒,反手拉过云轻的手,看着云轻道:"苓姬敬酒,你权且饮茶做礼。"边说,边取过案几上的玉杯,递到了他拉过的云轻手中。 在亮如白昼的灯火照耀下,云轻手腕上那铁色的护腕,清晰的显露了出来,盈盈素手,刚硬护腕,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燕国上至燕王,下至群臣都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各自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云轻并不太知那护腕的意义,只是身旁七皇子那炙热的,毫不遮掩情感的双眸,让她明了了起来,当下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伸手很配合的接过了茶杯。 七皇子见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动作,不由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一片愠怒的瞪着独孤绝。 "好,好,来,寡人也作陪,并诚心谢过今日云姑娘救寡人等性命,小小年纪一身本事已然震古烁今,厉害,厉害啊。"燕王见此立刻大笑起来,端起酒杯朝云轻道,一边不经意间示意身旁太监拽过七皇子。 "正是,翼王谈笑间灰飞烟灭,云姑娘琴起间横扫六和,真乃天造地设,天造地设。" 刚才一瞬间冷清下来的大殿群臣,立刻一个哈哈也跟着叫好起来,在看云轻,却已经是把云轻当独孤绝所有物来看待了。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皱眉,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与独孤绝何来天造地设一说,他们又不是佳偶。 然而一旁的独孤绝却听的很是舒慡,面具下脸色不知,不过那杀气却飞速的消退,一派冷酷的嗯了一声,尽皆受了称赞。 这一动作被燕国君王朝臣看在眼里,无疑是默认,对视一眼后更加是奉承,赞之起来。 云轻见此却有点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不过她向来不在意外间言论,又知独孤绝要做什么,她也阻止不了,当下便由他去,大大方方而坐。 "翼王,云姑娘,请,难得来我们燕国……" "翼王,云姑娘,可要多……" "翼王……" 一时间,燕国群臣一个接一个的近前敬酒,无不是客套,敬仰等等话题,却无一人提起今日发生的事,大家都在暗中行动,提明了既没意思,也无作用,不过显示燕国无能而已。 双杯,双杯的敬来,独孤绝看来心情很好,来者不拒,一律帮云轻挡了,看起来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边,听独孤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燕国群臣,把针对她的问题,全部接了过去,不需要她出言,这样正合她意,她并不想应付这样的场面,有独孤绝在,她自落的清闲,当下淡然的喝着茶,居于群人之中,却有不在于此的脱俗之感。 燕国群臣不经意见之,那样的空灵安静的气质,更加让他们心动,好一个绝代佳人,只是可惜已有归处,不敢招惹。 七皇子的宴会热热闹闹中,有了今天的前车之鉴,巡逻的,守卫的,暗的,明的,侍卫,禁军,把个离宫内外围绕了个严严密密,别说来人刺杀,就算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相对于这边的严谨,燕王的翔龙殿此时却清风哑静中,一队队把注意力放在离宫的巡逻侍卫,无一人注意到翔龙殿在一阵清风中,悄无声息的开启,两道黑影闪了进去。 同一时刻,御书房的窗户也无声的开启,黑影传动。 而此时皇家别院内,楚云屏退众人,独坐后花园中一个人下着围棋,一粒白子落下,楚云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头复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暗自盘算了一会后落子道:"翔龙殿,御书房,离宫,我看好翔龙殿。" "我觉得在离宫。"一人极低声的接口,飘身过来,落坐在楚云身前,伸一指点在了棋盘上只有的三个棋子上,正是墨离。 楚云并不意外墨离的到来,闻言抬起头来道:"你那边如何?" 墨离摇了摇头道:"今日的事,对方做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知道是哪国的人动的手,不过怂恿那笨小子的,已经调查清楚,是燕国三皇子。" "被人当枪使,燕国气数已尽。"楚云听言极低声嘿嘿一笑道。 墨离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燕王宠爱七皇子,下任燕王必然是他,燕国亡国不远以。 "希望今天墨银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楚云笑了笑后,复低头看着三杖棋子转换话题道。 墨离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要那东西在皇宫,掘地三尺也会被我们找出来。"楚云闻言抬头与墨离对视一眼,两人无声大笑。 夜色越来越浓,银白的月光从天空洒下来,一地清冷。 离宫内独孤绝和云轻吸引了皇宫中所有的目光,带领着黑衣人的墨银行起事来更加轻便。 黑影翻飞,墨银立在翔龙殿里,飞速的打着手势,与身旁的黑衣人配合万分默契,一点一点挖掘着翔龙殿里的密室,机关,燕国的机密就在翔龙殿,御书房和离宫三个地方的那一处,只要找到密室,此行任务就算完成。 黑影重重,一切尽在暗地中行动。 离宫,此时越发的热闹,歌舞,杂耍,在偌大的离宫空地上表演起来,殿中的群臣也不在似刚才的拘谨,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走出正殿评头论足起来,看上去到颇有点家宴的味道。 大殿中只留下独孤绝,燕王等人在座,云轻并不感兴趣他们两的话题,也就起身,往外间看杂耍去。 而独孤绝见此也不阻止她,只把贪睡的貂儿弄醒,让它陪在云轻身边,一边拿话扣住七皇子,让他脱不了身与云轻一起去。 刚行到殿外,一股微风吹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随风而来,顿时让云轻精神一振。 "这香味?"云轻微侧头问道。 跟随云轻的大太监,乃是燕王身边的玲珑人物,当下连忙回禀道:"西侧花园里有一株七色兰花,这正是此花的香味。"边说边往西侧指了一指接着道:"您要是有兴趣,小的给你带路一观?" "如此麻烦你了。"七色兰花云轻还不曾见过,一听下难得的有了点兴趣。 "您折杀小的了,这边请。"大太监立刻惶恐又高兴的道,手脚麻利的为云轻带起路来。 第四十八章飞灵家族 由于七皇子极得燕王宠爱,这小小的一宫花园里,几乎全是珍品,云轻在那大太监的带路下,还没步入花园,阵阵清香就扑鼻而来,可见一斑。 "这便是那七色兰花。"大太监在花园中最靠里的地方,一翡翠阑干围起来的一株兰花前站定下来,朝云轻满脸堆笑的道。 云轻点点头,一边细看一边赞道:"赤橙黄绿青蓝紫,好神奇的兰花。" 那大太监闻言笑道:"您要是喜欢,小的想七皇子定然能割爱相赠。"送一花能得云轻喜欢,别说七皇子愿意,燕王定然也是愿意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云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好东西不一定要自己占有,能一观也就足以,她从不贪心。 "您可别见外,小的……"一声闷哼,话还没有说完,那大太监突然身体一顿,紧接着软软的倒了下去,月光照耀下,一黑色的飞针钉在他后颈上。 云轻当即眉头一皱,手指飞速的摸上了腰间的古琴,一边缓缓抬起头来,朝飞针来处看去。 一道黑影站在一桂树下,只露出一双精光乱灿的眸子,正上上下下打量着云轻,见云轻看过来,压低了嗓子沉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云轻面上不露惊恐之色,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居然能够潜入到这里杀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测,要杀她早在刚才就杀了,何须等到现在。 黑衣人见云轻并没说话,只冷淡的看着他,好生镇定,当下嘶哑着嗓子嘿嘿一笑后沉声道:"不愧是我们飞灵家族的人。" 云轻一听不由微一皱眉,飞灵家族,她何时是飞灵家族的人?难道眼前这人…… "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心里想着温和,那么琴声就是温和,心里有杀气,那么音乐就可以杀人,这是我们家族的启蒙第一课。"黑衣人当没见到云轻骤然紧皱的眉头,突然压低了声音,紧紧盯着云轻的双眼道。 云轻听着这话浑身一震,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东西,那最开始教她音攻时的话,那这么说,婆婆难道就是这飞灵家族的人?顿时倍感亲切和激动,脱口而出道:"婆婆可好?" 那黑衣人双目精光一闪,沉声道:"很不好,想知道清楚,就跟来。"一边说一边身形一晃就来抓云轻的肩头,想带着她走。 云轻见此却身形微动,一个后退飘了开去,闪开这一抓。 那黑衣人见此,微一诧异的嗯了一声后道:"跟上。"说罢不再抓云轻,反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就闪了过去。 云轻看着那黑衣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只一瞬间便不再迟疑,身形一展朝那黑衣男子追了去。 而在追出的那一刻,云轻几不可见的耸了一下肩膀,那一直蹲在她脑后扯她头发玩的貂儿,一个闪身就没入了花丛中,消失不见。 离宫正殿里,独孤绝正与燕王交涉着什么,突然黑影一闪,貂儿从外间窜了进来,直扑到独孤绝的怀里,抓着衣服吱吱乱叫几声,就往外跑。 独孤绝与貂儿相处这么多日,也稍微明白了点貂儿的习性,一见貂儿急躁,立刻脸色一变唰的一下站起,杀气秉射而出,沉声喝道:"发生什么事?云轻呢?"一边急问,一边闪身就追了出去。 燕王等见独孤绝气息突变,一个怔楞下,也没等明白过来,立刻挥手带人追上,顿时一片慌乱乍起。 夜越发的浓重了,圆圆的月亮肆意的挥洒着它的光亮,笼罩的整个燕王宫,层层叠叠荡漾着复影,越有点神秘的感觉了。 黑衣人好像很熟悉燕王宫,一停一走间无比的流畅,在那森严无比的巡逻中,轻轻巧巧的就出了去,视燕王宫恍如无物。 一路疾奔,从锦城穿出,沿途的大道渐渐变成小道,渐渐行走至荒无人烟,然后在渐渐开阔,在天色似亮非亮的时候,出现在云轻眼前的是一座大宅子,高高的牌坊上,两个墨黑大字,飞灵。 "到了。"黑衣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恢复本来冷清的男中音,停在大宅门前,回头看了云轻一眼道:"轻功不错。" 云轻微微气喘的停下来,她的轻功没有内力的支撑,短时间内可用,长时间就相形见绌了,好在出了城后黑衣人行的不太快,她还跟的上,到还不露下风。 "走,族中长老在等我们。"黑衣男子扯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很一般的脸,领头朝大宅门走去。 云轻也没多话,紧跟而上,眉眼中闪着一丝激动,这里是她婆婆的家呢。 很古朴的宅子,好似历尽了沧桑,露出破旧的一面,有些地方隐隐还有灰尘,古老的大门推开,发出吱吱的声音,云轻突然有一种,要是在加点力,它们就会寿终正寝的感觉,太苍老了。 穿过练武场,来到与大门遥遥相对的大殿。 心堂,墨色镶金边的大字,篆刻在中正的大殿匾额上,充满了肃穆之感。 大殿正中高坐着一有黑色长须的中年男子,望着云轻的脸上满是喜悦和亲和,大殿两边则立着男男女女数十人,此时都望着跨步进来的云轻,一脸亲切的笑容。 "没想我飞灵百年沉寂后,今又出一绝世天才,好,好啊。"那中年男子看着云轻连连点头,满脸欣慰和兴奋。 那带云轻前来的平凡男子,此时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立定后,低声附耳说了两句话,然后抬头看向云轻道:"吴长老是我们飞灵家族吴支系的当代长老,还不快来见过。" 云轻站在门口,清亮的眼缓缓扫过大殿中的人,抱着古琴也不见礼,沉声道:"我的婆婆呢?" 那吴长老闻言笑着点头道:"好孩子,挺有孝心的,天色还早,估计你婆婆还在休养,等会在见吧。" 云轻听言缓缓摇了摇头,双眼锁定吴长老,坚决的道:"不,我要先见婆婆。" 黑衣男子顿时皱眉训斥道:"注意你的口气,不得在长老面前放肆。" 云轻扫了一眼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淡然而清冷的道:"飞灵长老,与我何干?"婆婆从来没说过她的来历,也没让她拜过飞灵,婆婆都没让,这凭空出现的人,她何须听令。 第四十九章圈套 大殿中的和睦气氛顿时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吴长老微微一顿后,打破僵硬哈哈笑道:"不怪你,定然是我那后辈没有与你细说身份,想来你还不知,不知者无罪也。" 云轻听言淡淡的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不过你们既然带我来这,婆婆想来就在此处。"边说边缓缓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她的性格婆婆知道的很清楚,既引她来,自然在。 淡定却饱含肯定的话音落下,大殿内有一瞬间的沉静。 "你婆婆伤重难行,在其他地方修养,本长老受你婆婆所托,专程前来接你。"吴长老清咳一声,站起来接着道:"既然你迫切想见她,那我们就启程吧。"说罢当先举步而行。 云轻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担心的道:"婆婆现在怎么样了?可有人治疗?" 吴长老慈爱的一笑道:"都回到了本家,怎么可能没人治疗,你放心。" 云轻听之仿若松了一口气般道:"那就好,婆婆面色可好些了?" "你这孩子,真有孝心,你婆婆失血过多,面色还苍白着,等下你就可以亲眼看见了。"吴长老边回答,边笑眯眯的朝云轻伸出手,好似长辈提携晚辈一般随意。 云轻一听这话,深深的看了吴长老一眼,十指扣在古琴上,身形朝后一晃,避开吴长老的手,面色沉了下来冷冷的道:"你们是谁?" 吴长老一愣无奈般的道:"你这孩子怎么疑心这么重,我们……"在云轻清冷的目光下,吴长老的话没有说完就卡在了嘴边。 云轻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不知不觉成包围圈站在她身边的众人,婆婆脸上经脉伤了,什么神情和血色都没有,那里来的苍白之色。 对上云轻的双眸,那眸子中毋庸置疑的肯定,让吴长老慈爱的神色一瞬间冷淡下来。 "跟着独孤绝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冰冷的话语,不再伪装,既然被识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落下,顷刻间大殿中的人兵器出鞘,把云轻包围在了里面。 云轻抱着古琴站在大殿中央,冷然的看着吴长老,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 吴长老冷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们走;二、死在这里。本来就想在皇宫中杀了你的,没想你还真跟飞灵家族有点关系,浪费我们的时间。要么为我们所用,要么死,你自己选。" 简短的几句话,让云轻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们是狩猎场祸乱的那些人,杀她,不过就是为了独孤绝发飙,她若死在燕王皇宫,独孤绝就算知道是其他人下的手,也不可能放了燕王等人,这些人还真是看好她在独孤绝心中的位置。 现下改变策略引她来,不过就是以为自己好骗,若能乖乖为他们办事,有个活的她可比死的她有用。 几句话而已,云轻便整个的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整个的沉了下来,也不多话,直接十指一勾,一曲破阵子骤然响起,无数风刃飞速的射了出来,对上了周围的所有人,跟他们走,休想。 吴长老一见,面上杀气一闪,一挥手周围的男女舞动兵器飞速的迎了上去,一片刀光剑影。 云轻怀抱古琴,十指飞速的在琴弦上跳动,激昂的破阵子铮铮而出,看不见的音刃,以云轻为中心点,朝着四面八方秉射而去,声声昂扬,音刃离不开周围攻击过来的男女颈项,心脏等要害,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男女显然是常年合作的杀手一类的人物,各自配合的无比默契,但是云轻的音攻无须身手的矫健,无须力度的转换,它的攻杀无形无相,无踪无迹,被云轻抢了先机,一时间不但奈何不了云轻,反而处处受制。 琴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天边第一屡朝阳的破晓中,挥洒在空中。 "该死,还是低估了她。"吴长老站在大殿外,看着眼前云轻怀抱古琴,一步一步朝大门走来,身边十几个杀手身上无不见血,音刃一道道击打在他们身上,鲜血四溅而出。 只知道引到这里,召唤不了动物,没想居然会如此厉害的音攻。 "音攻,好厉害的音攻。"那带云轻前来的黑衣男子,站在吴长老身边,一脸阴沉的咬牙道。 铮,一声沉闷的低音,一道无形的音刃划破咽喉,一人仰天而倒。 云轻没有看任何人,只怀抱着古琴,一边十指翻飞,一边从容踏步朝大门走去,一步一步,缓慢但是却踏在了众人的心上,现在独孤绝已然那么厉害,在多一个这般强的女人,相辅相成,以后这世间谁还拿他们有办法,不行,今天必须要她死。 一念定下,吴长老和那黑衣男子对视一眼,袖袍一挥就欲接上。 不料正在此时,一男子如飞的冲了过来,眉头紧皱的道:"快,有人来了。" 吴长老顿时面色一沉,仰头听去,那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从风中透了来,该死的,来的太快了。 没有问询,没有回答,这般的速度和跟踪循迹,除了独孤绝不可能是别人。 "杀。"吴长老铁青着脸,狠狠的一挥手。 黑衣男子阴沉着脸,一个点头飞速冲到大门边上,一把拽住大门边上的石墙内,一露出来的好像扶手一般的东西,狠狠的按了下去。 云轻没有看见这男人的动作,但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却看见了,当下眉头微皱,脚下加快往出冲,定然有问题。 而同一时间,那些个还剩下的杀手,好像有预谋的,拼死拖住她的步伐,不要命的朝她扑来。 越是如此拼命,越是有问题,当下云轻一手扣住琴身,一手五指全部弹奏在第三弦,杀弦上,音音全是杀招,一边一个临空飞身旋转,就朝大门口冲去。 轰,就在云轻要冲出大门的一瞬间,一排铁栏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反扣在了大殿当中,把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第五十章火海显情 这是飞灵家族为自家制造困外敌所用,没想百年未动,今日居然用来困云轻。 云轻眉头一皱,脸色沉了沉。 "点火。"站在远处的吴长老一见云轻被困在了大铁笼里,顿时冷笑起来,一边发号施令道。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退过来的几个黑衣人,迅速的穿梭在整个大宅子中,耀目的火苗冲天而起,来的又快又恨,看来是早有准备。 "走。"吴长老看了眼铁笼里由在拼杀的云轻,嗜血的一笑,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毁灭了是最好,今日这般样子,她就是cha翅也别想生还,当下带领着几个黑衣人,飞速的离开,没有在注意铁笼中被困的云轻,和那几个杀手。 火焰飞速的蔓延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整个飞灵大宅给包围在了里面,跳动的红色在张扬的宣泄着,炙热的高温几乎要把整个大地烤干,整个飞灵家族大宅如血色一般的火红,在晨光下,几乎耀亮了半边天。 没有迟疑,没有手下留情,云轻五指翻飞中,不轻易用的第三杀弦,狠狠的割断了杀手们的咽喉,一地的红色,与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的火红,交织成一片,可怕的红。 云轻站在大殿中,看着眼前几乎手臂粗细的钢铁柱子,整个大殿被严密的困在了里面,四个方向都是铁杆,没有一丝空隙能够容许她离开。 云轻依旧很沉着,望着房门外不断逼近的火苗,那炙热的空气逼的她脸色通红,鼻尖开始溢出汗来。 没有管身体的异样,云轻知道她必须冷静,恐慌和激动没有作用,她必须要靠自己,当下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最中间的那一根铁杆,手指挥动,一声接一声的音刃准确的攻击在铁杆上的一点,音刃过去,白色的印记立刻留在了上面,犹如利刀,一刀一刀的砍在了上面。 不过当年飞灵家族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铁,云轻的音刃在厉害,一时半刻也砍不断那手臂粗的铁杆。 火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炎热,房子全部烧了起来,远远看去几如一个火球。 蹄声狂乱而猛烈,黑衣白马,远处一人当头满身杀气如飞而来,铁色面具几如阎罗,正是独孤绝,身后稼轩毅脸沉如水跟随,大队禁军犹如利剑,奋力疾奔。 火红之色已入眼中,独孤绝几乎催的马匹飞起来,那一声接一声的琴声,响在天地中,更响在独孤绝的心上。 "该死的。"一个拐弯,茫茫火海完全的绽放在里面,独孤绝眼红如血,想也没想,一掌拍打在马上,身形闪电一般射出,临空踏步就朝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飞灵家族大宅冲去。 "翼王,不可,火势太大。"紧跟在后的稼轩毅,一见独孤绝的动作,连忙跟着跃起,伸手就朝独孤绝抓去,火势如此之大,独孤绝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如何向秦国交代。 独孤绝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劲风扑面就朝稼轩毅击去,稼轩毅脸色一变,哪敢硬接独孤绝含怒一掌,手腕一沉,临空一个翻身斜斜飞过,避开独孤绝这一掌。 而独孤绝身形一点停留也没有,一闪就冲进了那茫茫火海。 稼轩毅见此一咬牙飞速的命令道:"扑出一条道来,尽量拖延时间。"周边并没有水迹,扑灭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现实,只能期望众将士能在短时间弄出一条道来,否则,就算独孤绝有那个本事冲进去,出来也是困难重重。 一语罢了,稼轩毅一脸刚硬,起身也跟着就冲了进去,独孤绝不能有危险。 独孤绝追着云轻的琴声,身如游龙一般,火似殷红,衣如漆墨,那万红中的一点黑,鲜明的无法言语。 一个翻身冲进大宅子的练武场,独孤绝一眼就看见了铁笼里被困住的云轻,月牙白的衣衫在一片火红中,几乎要飞起来,那黑发素手,清冷人儿,不是云轻是谁。 鲜红的火,素色的白,这样的场景烘托的云轻美的惊人,同时也让独孤绝的心揪的几乎无法呼吸。 疾步冲上前,独孤绝一按腰间软剑,厉声喝道:"退后。" 云轻一见来人是独孤绝,那墨色的长袍,已经被烧焦了几个角,铁面具映衬着火红的火焰,好生狰狞,心下陡然一震,飞速的扫了独孤绝一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抱着古琴连连后退。 独孤绝一见云轻后退,立刻手中软剑一紧,运起内力,全力就朝那手臂粗的钢铁横空砍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铁杆上火花四溅,三根铁杆咔嚓直响,沙沙的断裂开来。 独孤绝一见,手腕回锋,一声暴喝,又是狠狠一剑下去,剑光过处三截铁杆倒飞着射了出去,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身形的空隙露了出来。 铁笼内云轻骤然见三截铁杆夹着锐利的风声,倒射了过来,连忙一个闪身避开其中两只,不想独孤绝一身内力全部注入了里面,那速度和力量岂是云轻可以避开的,第三根带着尖利的风声,穿过云轻的腰间,卡在那玉带上,撞的云轻倒飞过去,被定在了身后的石墙上,长长的一截铁杆,几乎半截都射了进去。 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杆,炙热的温度瞬间让云轻的腰上衣服燃烧起来,冒出青烟。 独孤绝一见二话不说,一个飞跃冲进来,一把抓住已经烧的炙热无比的铁杆,运力狠狠的拔出,扔开,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手拍打上云轻的腰间衣服,灭了那点点火星去。 云轻眼中闪过一片惊讶和震撼,抬头注视着独孤绝的双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独孤绝见此,一把扣住云轻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沉声道:"别怕。"一边抱住云轻就欲往外冲。 云轻耳边听着独孤绝那别怕两个字,那么低沉,那么有力,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那铁硬的胸膛上的温度几乎比四周的火还要热,还要烫人。 被独孤绝压在怀里,闻着那属于他的味道,这心真的有点定了,独孤绝若带她出不去,这天下也没人能带她出去了。 当下云轻反手抓住独孤绝的后背,任由其抱着她往出冲。 没想就在这时,大殿的屋顶整个已经烧化,门口的石墙支撑不住,砰的垮塌了下来,正好堵在了大门口,挡住了独孤绝的去路。 第五十一章崩塌 独孤绝双目瞬间圆睁,面具下的脸看不见神色,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杀气,却宛若实质,冰冷决绝的刺骨。 情况不容他多想,独孤绝当机立断一手抓住云轻,一丝迟疑都没有,一个飞身猛扑过去,挥掌就朝那巨大的石墙击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被他灌注全力的一掌,击的碎裂成几块,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独孤绝身随心动,抱着云轻飞身就朝外闯。 然而就在他一掌劈开挡路的大石瞬间,那大殿外的石头屋檐整个的垮塌了下来,轰的一声砸在了大门前,几百斤的屋檐石,层层叠叠砸在了那唯一能出去的道路上,水泄不通。 独孤绝抱着云轻才射出去一步,头上猛烈的劲风雷霆般的压下,独孤绝暗叫一声不好,不及往外冲,翻身一个倒灌斜斜后飞,身形才刚错开,巨大的屋檐已经整个砸在了路上,稍微晚退一步,两人此时已然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跟着独孤绝身后冲进来的稼轩毅也冲到了,入目刚好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由整个脸色巨变,朝跟着他冲进来的几个亲卫,狂吼道:"快动手,移开,快。" 一边说一边挥掌就朝那些把整个大殿门完全封住的巨石,击打了过去,那跟着他的亲卫,也是脸色大变,话也来不及说,齐齐出手推动过去,翼王独孤绝在里面,要是他死在燕国,这后果没有人敢想象,所以一个个拼了命的狂击巨石,誓要移开一条道路。 被整个封堵在里面的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血红之色更浓,没有来得及咒怨时机的碰巧,屋顶已经开始瓦解,巨大的石块开始摇摇晃晃,大殿中装饰物品,碰碰的砸了下来,无不带着可以炙伤人的高温。 "独孤绝。"云轻虽然在独孤绝的怀里,但是把一切情景都收在了眼里,此时抬头看着独孤绝,面色微微复杂的喊了一声,她不怕死,只是她连累了他,早知如此何必让貂儿去知会他,平白欠了天大的人情,亏欠了他的命。 独孤绝血红着眼扫了云轻一眼,随即一把紧紧压住云轻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一个翻身避开一从头顶上掉落的巨大装饰物,暴喝道:"这天下还没有我独孤绝出不去的地方,你这辈子是欠定我了,有的是时间让你还。" 云轻闻言深深吸了口气,这个独孤绝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一眼就瞧出她要表达什么,哎,这人,怎能如此狂傲和细致。 当下第一次慎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独孤绝好似没有听见云轻说的话,但是在他抱着她腰部的手,一瞬间却狠狠的紧了紧,云轻知道,他听见了。 整个大殿开始摇摇欲坠,四面墙壁都开始倾斜,燃烧的通红,空气都好像燃烧了起来,隐隐扭曲,唯有地面还稍微好一点,不过早也烫的不能站立。 一块巨大的柱子一个倾斜倒了下来,独孤绝抱着云轻一个飞跃,堪堪避开。 这大殿建造的特殊,按理说如此燃烧,石头房子不可能出现垮塌的情况,但是这却垮塌了,而看起来整个屋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构成,这般要是垮塌,千斤巨石整个压下来,他独孤绝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成为一个ròu饼。 又是一块柱子,四根殿内大柱,已经四去其二,再倒,这大殿不垮塌也不可能。 砰,第三根柱子朝着独孤绝和云轻就砸了过来,独孤绝一脸冷沉,看上去冷静的可怕,抱着云轻在有限的空间内,一个临空翻身斜斜的避了开去,正好落在大殿中间的那檀木主位椅前。 一屋装饰无不火红的燃烧起来,而这檀木椅子却一丝异样都没有,独孤绝一眼扫之,眉头一皱,不再朝出口处抢,反手收剑与腰,手指飞速的掐算,围绕着檀木椅子不知道踩着什么方位在走,云轻眼角间看见,不由微诧异,这是机关算法。 不等她说话,独孤绝一步停在檀木椅子身后一步半处,一脚使劲踩了下去,瞬间一阵卡擦卡擦的摩擦声响起,檀木椅子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一个大洞。 云轻骤然觉得眼前一黑,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和独孤绝消失在了大殿当中。 而同一时刻那最后一根柱子轰隆一下倒塌,整个千斤巨石雕琢而成的屋顶,砰的一声整个的垮塌了下来,一座古朴的大殿,就这么分崩离析在火海中。 大殿前拼命移动巨石的稼轩毅,还没移开路口,整个大殿轰一声就垮塌了下来,一瞬间尘土混合着烈火,升腾在他眼前,巨大的石头砸下,地面也微微晃动,声势惊人。 外间的所有人同一时间都停了手,默然的瞪着在烟火中垮塌的大殿,熊熊的烈火整个的包围了此处。 "将军,我们……"久经杀场的老将此时也微微颤抖了声音,这后果…… 稼轩毅深深的吸了口气,火光映红了他的双眼,紧紧握住拳头,无一丝表情的道:"后退。"说罢,僵硬着身体转身机械的冲了出去,身后几人面面相觑一眼,跟着冲出,火越来越大了。 此时,远处马蹄阵阵,大队的人马飞速的朝这边赶来,整齐而狂烈的马蹄声,正是独孤绝所属的三百秦国将士所拥有,知道消息的楚云,墨离等来了。 冲出茫茫火海,几乎须发都被烧焦的稼轩毅,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空,天还是那么蓝,早晨的空气无比的清新,阳光还是那么璀璨,只是,燕国,生死存亡的时候到来了。 相对于稼轩毅等的悲壮心情,被摔下机关的独孤绝和云轻,却来不及想其他,长长的几乎没有终止的斜坡,无止尽的延伸下去,独孤绝第一时间把云轻保护在怀里,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云轻以为要滚到天荒地老的时候,身体骤然一震,停了下来,他们到底了? 黑,漫无止境的黑包围着他们,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这般纯粹的黑,让人窒息。 云轻感觉到自己压在独孤绝的身上,独孤绝给她做了垫底,眼里看不见独孤绝的样子,只能抬头茫然的看着前面,关切的道:"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云轻能够感觉到独孤绝胸膛的起伏,但是却没有听见独孤绝的回答,顿时心里担忧起来,伸手就朝独孤绝的头部摸去,难道摔到了头,一边焦急的道:"你……" 第五十二章喜欢 关心的话才冒了一个字,脑边风声一响,一手把她往上一提,紧接着飞快的压下她的头,云轻还来不及反应,唇上已经碰触到一炙热的双唇,紧紧的含住了她,狂烈的吮吸,疯狂的撕咬。 这不只是一个吻,这是在宣泄,这是在叫嚣,这是在发泄所有的情绪,这是劫后余生的激烈,是活着的证明。 云轻没有动,也没有办法动,上下的位置早已经转换,她被压在独孤绝的身下,那如铁般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疯狂的亲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疼痛和麻痒交织在一起,几入心扉。 在云轻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独孤绝才放开了她,空气,原来是这样好的东西。 "你个蠢货,想找死是不是,明明心有怀疑,你还给我跑来,你个该死的,你想死我成全你,你个王八蛋。"呼吸都还没平稳下来,独孤绝暴怒的声音突然传来,夹杂着冰冷的杀气,和狂怒。 云轻只感觉到颈项瞬间一紧,独孤绝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捏紧,呼吸骤然被隔离开来,颈项一瞬间疼入骨髓。 而独孤绝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劲道大的几乎要把她勒成两半,两只手都没有留情,独孤绝是真的想杀她。 双手抓住独孤绝的肩膀,云轻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抓住他,脑海中失氧越来越严重,神智开始恍惚,云轻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离她很近,很近。 但是就是这个时候,云轻明白了,独孤绝担心她,是真的担心,不是虚伪,不是算计,是真的担心,因为担心所以狂怒,因为她不爱惜她自己,乱闯敌人圈套,所以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他手里,这一瞬间,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了。 恍惚,疼痛,在以为天国离她不远的时候,独孤绝却松开了卡在她颈项上的手,反手搂抱住她的脖子,低下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几乎要咬掉她一块ròu一般的狠。 大口大口的呼吸,云轻没有动,任由独孤绝咬着,那抓住独孤绝肩膀的双手,轻轻的楼了搂独孤绝的颈子,沙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独孤绝咬的更紧了。 埋头在云轻的肩膀上,独孤绝死命的咬着云轻,只有这样刻骨的接触,才能填平他无法控制的心。 在危机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而现在安静了下来后,他才感觉到一股后怕,一股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愤怒的几乎要杀人的心慌。 当他看见那一幕火海时候,无人知道他的愤怒和心神剧裂,那陌生的心情让他惊讶,却更催动他不顾性命的冲进火海,他无法接受怀中的女人死在那里,无法接受她离开他,他想听她弹琴,想跟她较劲,想看着她,抱着她,抚摸着她,他接受不了她就那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接受不了,所以他没有迟疑,没有一点犹豫的冲了进去。 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的冲动,会这么重视云轻,现在怀抱住这温暖的身躯,闻着那清淡的香味,他有点明白了,这也许就是喜欢。 喜欢上了那个一见面就与他对持的女人,喜欢上了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喜欢上了这个明显没把他放在心里的女人,喜欢,原来不是占有,胜似占有,是一种不明不白,不酸不甜,乱了心情的东西。 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无尽的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但是肢体的接触却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情感的波动,那么隐晦却那么明显。 良久,云轻轻声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对不起,我知道也许是假的,但是,婆婆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她并不笨,也不太天真,跟着婆婆流浪江湖很多年,早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黑衣人若是婆婆派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她会轻功,那诧异的一眼已然让她起疑,但是那一句,是婆婆教她的,却又靠谱,所以,她明知道有可能是假,却还是要亲自前来,因为婆婆对她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她不能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她不想错失。 只是没曾想差点连累了独孤绝,她没有想到独孤绝会这样不要命的冲进来,这人让她震惊了。 独孤绝没有说话,只骤然更加紧的勒住了她的身体,那强悍的力量几乎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一般,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更加的怒了。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有点明白独孤绝为什么会更加的生气,但是,婆婆对她的重要毋庸置疑,纵然独孤绝今救了她,却也抵不过婆婆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明知独孤绝怒火从何而起,她却也不想对他撒谎。 短暂的僵持之后,云轻感觉身体突然一松,独孤绝松开了他的手,抽身立起,一边拉了她起来,那令人窒息的怒火陡然消失,恢复冷沉,好像刚才独孤绝没有狂怒一般,云轻不由微诧异。 "你给我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有这样明知道有假,还给我跑来,我第一个杀了那老婆子。"铁硬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已然换了话题。 他知道云轻既然能为了找到婆婆而待到她不喜欢的他身边,那他和那婆婆现在完全没有可比性,在气在怒还是那样,他独孤绝什么人,亏本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做过了。 现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云轻,要把那谪仙般的心抓住,靠怒有个屁用,他现在不跟她计较这个,前十几年他没出现在云轻的生命中,他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以及以后,他独孤绝出现了,那么云轻以后的生命中,他一定会成为最重要的一个,唯一的一个,绝对的一个,他有这个信心。 云轻诧异于独孤绝的转变,也没明白独孤绝在想什么,不过那话,顿时睁眼瞎的朝着独孤绝所在的方位道:"你不能这样,你……" "没什么不能,我独孤绝说道做道,你要不要试试。"冰冷的声音响起,说的斩钉截铁。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铁硬,知道他定然能够做到,不由又无奈又微微心暖,这个人是在意她呢,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云轻当下没有在反驳,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 独孤绝见云轻没有在反驳,以为云轻应允了,方满意的一笑,搂着云轻的腰,低头在一团黑暗中,准确的捕捉到那软软的双唇,重重的一吻。 云轻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这个独孤绝怎么那么爱占她的便宜。 第五十三章至宝 一吻罢了,独孤绝搂着云轻开始丈量黑暗的空间,寻找机关。 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云轻知晓机关学的名字,但是并不熟悉其中奥妙,无法帮到独孤绝的忙,只好寸步不离的任由独孤绝搂着她走。 黑暗中,独孤绝前行三步,后退两步,不知道怎么在走,几个前行退后左移后,独孤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摸,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分外响亮的冒了出来。 云轻只觉的眼前一亮,一道石门缓缓的从下往上开启,耀眼的光芒秉射出来,眼前顿时微感刺痛。 独孤绝反应很快的一把蒙住云轻的眼,从极黑中骤然碰触绝对的光亮,眼睛会受不了的。 云轻任由独孤绝蒙着她的双眼,站在原地,石门缓缓大开。 "什么破地方?"独孤绝冷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蒙着云轻双眼的手也放了下来。 云轻闻言睁眼看去,入眼,很普通的一间密室,石壁上开始斑斑点点的脱落,本来青石条构造的密室,现下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来的色泽,灰扑扑的,墙角的地方青色的青苔顽强的生长着,常年不见阳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方寸大小的密室空荡荡的,只是在最中央的地方,摆放着一只案几,上面放着一张十分小巧的古琴,两个手掌大小,与云轻随身携带的古琴还要小巧上一分,余下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亮,照射着这里,把密室映衬的白昼一般,有点稀奇。 "破天阵势。"独孤绝看着眼前的破烂密室,微微皱了皱眉头,依他计算和行走的规律,这是机关学中被称为五大机关之一的破天阵势,居然被运用到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下这么大血本的?这地方藏了什么。 云轻耳里听着独孤绝的话,眼光却在看见密室中间案几上的古琴时候,在也没有移开,此时微微扬眉,声音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道:"凤吟焦尾,琴中至尊。"一边抬步就朝那放置古琴的地方走去。 独孤绝一听挑了一下眉,焦尾琴而已,虽然也算珍贵,不过值得这么下血本?一边挑眉,一边手一使劲,一把拽回云轻,沉声喝道:"想死是不是,乱走。" 云轻被独孤绝一吼,身形微顿后转头看着独孤绝歉意的道:"抱歉,我有点太兴奋了。" 独孤绝不是音攻中人,只识得焦尾之表面珍贵,那知这焦尾琴乃音攻武林第一琴,用它弹奏的音色更清亮,更锋利,换句话说,她现在的功力,一曲十面埋伏能杀十人,用这焦尾之琴则可杀百人,几乎是十倍增幅,这相当于宝剑中的干将莫邪,宝中之宝。 传说此琴早就失踪,没想居然在这,纵然云轻性子淡,却也止不住的激动了,回头在看去。 独孤绝不识货,也没打算识货,在云轻转过脸来的一瞬间,他的心思就不在那琴上了。 紧紧皱了皱眉,独孤绝一把捏上云轻的下颚,强行扭过云轻的脸对上他,皱眉沉声道:"别动。"云轻微微愕然。 不待她理解独孤绝的意思,就见独孤绝手腕在腰间一摸,扯开那柄软剑的剑柄,从里面勾勒出一小块白色的膏药一般的东西,一把扯开她腰间的衣服。 随着独孤绝的目光看去,云轻这才发现自己腰间衣服被烧的那处皮ròu,现在已经泛起紫红色,上面布满了水泡,不注意还不觉得,此时一见,顿时觉得钻心的疼了起来。 独孤绝一手捻开白色的膏药,动作迅猛的敷在了云轻的伤处,云轻疼的身体一震,闷哼了一声。 "忍着。"独孤绝强硬的扣住云轻的身体,反手就准备把手中药全部涂抹到云轻腰上。 没想他手还没碰到云轻的身体,云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独孤绝当即冷喝道:"怕疼也要给我敷,你……" "我不怕疼。"训斥的话还没说完,云轻轻声的打断了他,独孤绝闻言不由皱眉抬头看向云轻。 云轻没有抬头,只轻轻的翻过独孤绝的手,那握剑的右手已经血红一片,上面水泡早已磨破,带着点焦黑,看上去惨不忍睹,她只是被那砍断的铁杆碰触到衣服就已经是这样,独孤绝那直接伸手抓,可想而知。 "没事。"独孤绝见之脸色都没变一下,并不打算理会。 云轻却不理独孤绝的漠视,直接从独孤绝另一只手上粘过膏药,往这惨不忍睹的手掌上擦拭去。 独孤绝见之眉眼一亮,却飞速的合拢五指,张口欲言。 "你别动,我力气没你大。"轻柔的话语响起,先独孤绝一步。 独孤绝注视着云轻抬头看他的双眼,眼中满是坚决,那从不对他露出的温柔,毫不吝啬的绽放,那如水的眼波,瞬间让他心潮澎湃。 想也不想的一低头,亲上那如水的眼眸。 "你这人。"云轻推开独孤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低头为独孤绝涂起药来,自己都忽略了的伤处,他却注意到,那只有那么一点的膏药,自己不用给她,这叫人怎么硬的起心肠。 缓缓取下那铁色面具,妖魅之极的面颊已然一片通红,入火海戴纯铁,那么高的温度,他居然无暇顾及,这人…… 素手,俊颜,一室温软。 没有在动手动脚,独孤绝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狂傲的笑意,伸手抱住云轻,眉眼中傲气之色顿显,极高兴的道:"走,既然你喜欢,我就去给你拿。"说罢抱着云轻,一脸慎重的就朝密室中踏去。 云轻一怔后连忙抓着独孤绝的手,飞速的道:"不,我不要,那是别人的。" 刚才独孤绝那一声自言自语她有听见,破天阵势,她知其名,机关学中排行第五的布置手段,极是厉害,暗中不知藏着多少机关,稍有差池,必无活理。 "我看中就是我的。"无比嚣张霸道的口吻,让云轻瞬间哑言,不等她在反对,独孤绝已经踏入了密室门口。 第五十四章离开 斜斜一步踏出,踩在密室入口斜上三分之处,密室陡然一变,一阵风声迅猛,背后的石头大门轰的一声砸下,封闭了密室,紧接着乾坤斗转,整个密室瞬间错位,飞速的旋转起来,墙壁,屋顶,地面无不快速的变换,犹如一个滚动的圆球。 唯独独孤绝和云轻所站的脚下一尺见方之地,与那摆设案几的地方,巍然不动。 云轻不由大惊,虽然知道破天阵势厉害,可从没见过,这般的阵势,天地斗转,头几乎都昏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惊讶,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完全无视眼前不停旋转的密室,一边计算方位,一边横着就是一大步。 一步踩在另一条青石上,翻天覆地转动的密室瞬间停下,云轻还来不及眨眼,耳旁嗤的一声轻响,密密麻麻的箭头从四面的墙壁中秉射而出,交错而来,不留一点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布满箭光,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云轻瞬间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就欲躲避。 独孤绝好像知道云轻的反应一般,死死扣住云轻的身体,沉声喝道:"不许动。" 话音还没落,箭头已然穿身而过,擦着两人的身体射过,齐齐没入身后的石墙,如切豆腐一般直没入柄。 云轻此时方眨巴了一下眼,这机关的计算角度怎能精确到这样的毫厘之间,运行轨迹之精准,不愧是机关学中排名第五的存在。 不待云轻放松,独孤绝一声轻喝,抱着云轻一个飞身朝前落去,一脚才落地,周围石壁轰然一阵大响,咔嚓咔嚓的链条声响起,石壁犹如刺猬一般长出长长的尖刺,开始朝中间合拢过来。 云轻看着越来越近的前后石壁,靠在独孤绝胸膛上没有动,情景虽然险峻,不过那心在最开始的惊骇之下,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独孤绝敢进,自然就有办法全身而退。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平静,不由低头看了云轻一眼,嘴角一勾万分妖媚的笑道:"相信我就对了。"一边更加亲密的搂着云轻,仿佛面前带着尖刺朝他们合拢的墙壁,完全是虚幻的一般。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猖狂和自信,不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前后的墙壁合拢过来,尖刺互相穿刺了进去,两面墙壁合拢在了一处,紧紧的贴在一起,无一丝空间,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密室,一个空间一般。 而就在这样严密合拢的墙壁中,独孤绝和云轻相拥而立,四周都是墙壁,唯独他们两人这里凹进去了一块,那尖刺早缩回了墙壁里去,若刚才惊慌失措移动一步,此时已然成了ròu饼。 两面墙壁一合既分,飞速的恢复成原状。 独孤绝嘴角带着傲然的笑,带着云轻左一转,右一撇,时不时在墙壁的什么地方一摸,或者敲打几声,看起来轻松的很。 而云轻看着眼前不断飞过的弓弩,毒箭,万轮刀,密室塌陷,上升,浮动,每一次不是惊险万分,知道独孤绝要是算错一步,他们两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由微微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人怎么能强到这个地步,好像什么都会。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目光,难得没什么骄傲之情的道:"这是保身之道。" 短短六个字云轻已然明白,身处他这个位置,要是不比别人强,不比别人能干,恐怕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要想在乱世存活,他付出的要比她更多,更艰辛。 "很厉害。"沉默了一瞬间,云轻突然这么冒了一句,有点似是而非。 独孤绝却听懂了,斜身转位间,头一歪飞快的亲了云轻耳边一口,这是云轻在赞美他呢,真心的赞扬,受用。 云轻见此揉了揉眉头,这个独孤绝,太爱占人便宜,这点不好。 看起来慢实则也快,几个机关连贯交错后,云轻发现自己和独孤绝已经站在了那置放焦尾琴的案几前。 独孤绝俯身飞速的点了几指在案几上,案几骤然往下一沉,周围发出闷闷的轰鸣声,整个阵势被停了下来,不再活动。 一等阵势停止,独孤绝一把抓起了那焦尾琴,塞到云轻怀中道:"给你。"接着不等云轻有什么反应,一掌劈下,案几应声而毁,密室右方一石门缓缓的开启起来,独孤绝当下拉着云轻就往外走。 "独孤绝,这是飞灵家族的宝物,我们……"云轻微有点犹豫。 "现在是我的。"独孤绝唰的立定回头瞪着云轻道:"我得到就是我的,我现在送给你,你要不要?"边说边五指成抓悬在云轻手中那焦尾琴上,云轻只要说一句不要,他立刻就毁了它。 云轻那能不明白独孤绝的意思,这人真是跟强盗一个样子,不过云轻也是豁达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受了。 "谢谢。"温婉的点头道谢。 独孤绝见此冷哼一声道:"以后我不想听这个谢字。"自己人说什么谢,敢跟他生分,休想。 顿了顿后拉着云轻就走,一边道:"什么飞灵的,敢动我的人,老巢我都要给他挖了,别说一破琴。" 云轻听之不由摇头失笑,却又微微心暖,任凭独孤绝拉着往外走,也不挣脱,依他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石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边际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到那里。 独孤绝干脆搂过云轻,二话不说就朝密道深处走去,这密道看起来应该是通往外面的,失去了破天阵势,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性。 云轻一脸微笑跟着独孤绝前行,今日得一旷古好琴,纵然还没见天日,却也不掩她的好心情。 行行复行行,沿途果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两人只觉眼前光线越来越明亮起来,一股泉水叮咚的声音渐渐清晰,他们快出暗道了。 独孤绝罩上铁面具,五指一扣抓起软剑严阵以待,一手拉着云轻挡在身后,这是飞灵家族的密道,那伙人保不准是不是飞灵家族的人,要是是,那这密道外也许更危险,自然要万分小心。 一步踢开遮挡在密道出口的大石,轰隆一声后,清新的空气与耀眼的光芒迎面而来,独孤绝拉着云轻一个飞跃,朝地道外冲去。 第五十五章音攻 暗香扑鼻,蝶飞蜂舞,目之所及,一片花海,粉色的蝴蝶兰,橘红的香糙,天蓝的绮罗香……交织在一起盛开着,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往来飞舞,不远处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着,阳光洒下,一地绮丽。 "好一个所在。"云轻没想密道外居然是如此的美景,不由赞道。 独孤绝见周围并无埋伏,手腕一抖收回软剑,看了眼这荒郊野外的自然风景,一扬手,一信号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啊。"正在此时,不远处一惨呼之声突然响起,大煞风景。 "音攻?"云轻惊讶的抬起头朝惨呼之声发出的地方看去,那并着惨呼之声传来的音乐声,带着冰冷和杀意,正是音攻。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杀气一闪,音攻,飞灵家族,好,他正要找他们算账,送上门来正好,当下一搂云轻,纵身飞跃过去。 一片竹林,葱翠的竹林中极风雅的搭建着三间竹屋,此时,竹屋顶上坐着一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年纪,一身白色长衫,一头黑色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很是随意,眉眼懒散,一身的潇洒,一世的风流,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玩世不恭味道。 现下,嘴边凑着一通身血红的血玉短箫,飘飘悠悠的"思乡"古曲,正悠然的洒落下来,如果忽略里面的杀机和音刃,那么,这真是一首好曲子。 在他身下竹屋两边角,一左一右站着两十几岁的男孩,左边一个笑呵呵的满脸笑意,眸子却是冷的,而右边一个冷着脸没一丝表情,酷酷的,此时更是浑身杀气。 云轻一眼扫之,不由微微扬眉,这三个人她在秦国京城见过,那日在大街上救她的不正是这三个人。 然而让她震惊的不是遇见这三个人,而是面前十几个黑衣男女,此时,他们正跪在竹屋前面的空地上,浑身颤抖着,双眸中满是恐惧,身下的血已经染红了该处的糙地,伴随着思乡之曲,音刃在他们身上一片片的刮过,血ròu被无形的分割,已快无人形。 云轻认的这些人的脸,那跪在第一个的人,就是那吴长老,这些是那要杀她的人。 独孤绝把云轻脸色的变动收在了手里,不由一皱眉问之,云轻也不瞒他,一一细说,独孤绝听言眉色微动,反而收了怒色,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大方方观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屋顶的男子扫了云轻一眼,微微一笑,笛声一变,不再蕴藏流露与外的杀气,反而如沐春风一般温和起来。 然而那些黑衣男子却一个个脸色更加惊恐起来,不断的挣扎,好像有什么捆绑住他们一样,但是在云轻眼里看来,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这是…… "心控。"云轻瞪大了眼,这是音攻最高重,心灵的控制,以音乐交流和cao控,这连婆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年轻男子居然挥洒的如此自如。 "好好听,我家公子只会吹一次,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站在竹屋左角的笑脸男孩,微笑着看着云轻道。 云亲听之心下不由一动,立刻微闭双眼用心倾听起来。 独孤绝不懂音攻,却不是不识货的人物,眉头微微皱了皱。 风起云开,箫声穿透竹林,肆意挥洒,云轻闭眼轻听,无声的领会着其中的奥妙。 箫声清越,音色极是干净清丽,比笛华丽很多,浮载浮沉之后,几个婉转螺旋而上,渐渐拔高,到最后几乎要破空而去之时,箫声猛然一尖锐,地上那跪着的十几个黑衣人,一口鲜血齐齐狂喷而出,瘫倒在地上。 独孤绝是个明眼人,除开那领头的一人,武功全废外,其他的全部都死了,而那武功全废之人未死,却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飞灵家族,藏的好深。"独孤绝冷冷的拍掌看着那停止吹奏的洒脱男子。 传言飞灵家族百年无世出之人才,所以才没落,以至有了齐国丁家的称雄,没想这人一身音攻已经高到这个份上,居然无一丝名声传出,如此隐晦,暗藏,看来飞灵家族并不如外界所留传的那样破败。 该男子勾勒出一丝风流之极的笑容,一个翻身跃下高高的竹屋,看着独孤绝道:"闻名不如见面,能破我破天阵势,秦国翼王,好本事。" 两人一个对视间,无声的火花四溅。 "云轻谢过指点之情。"火花四溅中,云轻一脸若有所得,微笑着睁开了眼,缓缓朝那男子弯腰为谢。 "飞林。"男子一扭身避开云轻一拜,笑的混不在意的自我介绍道,一边不在意的挥挥手:"飞灵家族绝学,绝不外传,我可没教你。" 云轻听之不由微挑眉,这人的意思? "你既然得了我们公子家传的凤吟焦尾,谁知道它旁边有没有《无上心经》,你自学成,那管我们公子的事。"笑脸儿男孩跳跃着走过来,一脸鬼精灵的朝云轻眨眼。 云轻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不由眉眼微动道:"那我……" "他没教你,你没学他,既无人情,更不用还情。"云轻的话才开了个头,独孤绝冷冷的打断云轻的话,不管他什么目的,想用这个迈人情,休想。 "哈哈,这话对我的胃口,只要我高兴,凤吟焦尾送你都无妨,何况心法,回去好好练练,别召的来野兽,却驱使不了它们,丢脸。"飞林哈哈大笑,确是一点也不在意云轻抱在手中的凤吟焦尾,他们家族珍藏几百年的音攻第一琴。 独孤绝一听眉眼一沉,这人监视他们,而他却无所觉,这怎么可能?周身杀气瞬间一烈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又按奈下杀气。 狩猎场上那一场,云轻之名必然传遍天下,而对于音攻,就如武林高手一般,一个门派的,伸手掂量或者一看就知道缺点和不足在那里,音攻也然。 云轻见这飞林好生随性,虽然这飞灵出现的莫测,不过这性子她却欣赏,当下淡淡一笑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谢他干什么,那是因为他不用,败家子。"酷酷的男孩走过来,一脚狠狠踢开一尸体,冷的如冰一般道。 第五十六章看中了 飞林闻言手一伸搭在冷酷男孩的肩膀上,笑眯眯的道:"还是小右了解我。"冷酷男孩顿时一瞪飞林,瘪了瘪嘴,旁边的笑脸男孩见此笑的眯了眼。 云轻见这三人神色间极是从容,看起来光明磊落之极,眉眼转动间看了身旁的独孤绝一眼,扫向那昏迷在地的吴长老。 独孤绝与云轻对视了一眼,已然明白云轻和他自己的想法一样,这飞林施恩于前,杀人于后,手段莫测,不是大奸就是大忠,不能轻信,先看云轻面露感激,还以为云轻已然上当,现下看来云轻心里自有衡量,不由暗自点头微笑,这般慎重聪慧才是他喜欢的云轻。 "这些人居然敢烧了公子的老巢,死不足惜。"笑脸男孩见云轻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顿时一脚踢飞一尸体,满脸怒色的道。 "喔,他们不是自称飞灵家族的人?"独孤绝冷冷一笑,接过话来。 站在两男孩中间的飞林一听,伸手摸了摸下颚,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取笑般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道:"我就说翼王没事跑我老家干什么,原来是中了别人的陷阱,难得,难得。" 独孤绝一听脸色一沉,一股杀气透体而出,敢取笑他。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轻伸手拉了独孤绝的衣襟,无声示意别太冲动,这飞林的音攻级别太高,她不知道独孤绝对上他,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同时看向飞林道:"何解?" "飞灵家族除了我家公子,早死光了,那有其他人,笨。"冷酷的小右,不屑的看了云轻一眼道。 云轻和独孤绝一听不由齐齐一楞,全死光了。 笑脸男孩接过话道:"要不是早没其他人了,凭我们飞灵家族的音攻,称霸武林指日可待,那会容齐国丁家做大,就是我家公子没那个心,说什么盛名之下全是累赘,不如不要。"边说边不满的瞪了飞林一眼。 飞林见此笑道:"小左,你想要的话,公子我帮你。" "不要,我才不稀罕。"笑脸的小左,立刻跳开拒绝,好像那什么武林霸主是烫手山芋。 飞林见此大笑,一边慵懒之极的扫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缓缓道:"我就说这些人没事烧我老巢干什么,原来是因为你们两条大鱼,恩,翼王,该怎么赔偿,你看着办吧。" 说罢,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已经站在了那昏迷的吴长老身边,一抬脚把人踢了过来,边道:"想问什么自己问,还好我留了一条命。" 要是独孤绝和云轻晚来一步,他早全部把这些人杀了,居然烧了他的老巢,而且好死不死让他碰上,算他们倒霉,好在他还不笨,一见独孤绝和云轻从密道出来,立刻猜测到可能有关系,否则,全部千刀万剐了。 独孤绝见此冷哼了一声,沉声道:"打秋风打到本王身上了。" 却并没拒绝这飞林要的赔偿,是真话还是假戏,他不能看透百分之百,七八十自有,这飞林所行所说,看起来到不是假装,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欠这飞林一个人情了,这些黑衣人的背后,可是他们追查好久的幕后主使,这人留的实有大用。 飞林闻言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眼天色,喃喃道:"今天起太早了,在回去补个觉去。"说罢,揉着眉心,一扬袖子就欲走人,万分潇洒,真正拿的起放的下。 "等一下。"云轻刚才一直没有cha言,此时突然开口拦人。 飞林停步转头看着云轻,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还有事?" 云轻轻皱着眉头看着飞林道:"我想请问一下,飞灵家族真的没人了?可否有一个老婆婆?" 飞林看了云轻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场瘟疫全死光了,除了远游在外的我。"说罢,袖袍翻飞,人已经去的远了。 云轻闻言面色一紧后,朝着飞林远去的方向,高声道:"那为何教我。" "我高兴。"远远传来三字,好率性。 云轻听之深深的朝飞林的背影鞠了一躬,高声道:"多谢指点之恩。"这是真心实意的道谢,不比刚才的怀疑。 远处的背影没有回答,只微微扬手,去的更远了。 小左见此笑道:"因为你模样好,性子好,我家公子看上你了,自然教你。"说罢嘻嘻一笑,与那冷脸的小右,飞速的跟了上去,顷刻之间,已然去的远了,来去如风,好生洒脱和潇洒。 云轻顿时无语,旁边的独孤绝却一脸凶相,勃然的怒气狂飙而出,一伸手扯过云轻紧紧的搂在怀里,怒吼道:"你是我的。" 云轻被独孤绝搂的腰部生疼,当下伸手敲了敲独孤绝的铁面具,无奈的道:"你这人,我又没有喜欢他,你凶什么。" "不许喜欢他,听见没有?"独孤绝不放。 云轻揉了揉眉,叹息一声点点头,独孤绝见此方微微的松了松手,看中他的云轻又怎么样,他的云轻不喜欢他,还不是没用,与其对付情敌,不如独得云轻的心,只要云轻心里只有他一个,任他万千对手,他也不惧。 被搂在独孤绝怀里,云轻双眼正好对上那三间竹屋,竹屋上左右雕刻着的那两排字,正是婆婆教她的,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 一眼看见,云轻不由忧心起来,她的婆婆到底是哪里的人?到底在那里? "别想了,说了我给你找,就一定给你找到,以后不准私自一个人出去,就算在像,也不准,听见没有?"强硬的话在云轻耳边炸响,独孤绝沉着脸搂着云轻,那般迷茫担忧的神色,他看着不喜欢,很不喜欢。 云轻眨巴了一下眼,慢慢恢复那淡淡清雅的表情,侧头看着独孤绝,沉默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嗯。" 此时,远处马蹄狂飙,一队人迅猛之极的冲了过来,当前的正是墨银和墨离。 日头已经转西,火红的太阳散发出万道金光缓缓坠落,美丽之极的火烧云,映衬的半边天一片灿烂夺目,夕阳无限好。 皇家别院正屋里,独孤绝靠在躺椅上,嘴角挂着很满意的笑,一边听楚云报告,一边看着身旁云轻轻柔的为他擦拭手上,脚上,脸上的烧伤,虽然他认为是小事,不过有云轻为他医治,那么他也不介意当大事对待。 "做的好。"半响独孤绝点了点头,赞了楚云一句。 由于燕国上至燕王,下至百官,都以为他葬身在了火海,这一下燕国骑虎难下,必定跟秦国死拼,所以整个局势一下就严谨了下来,仅仅半天时间,几乎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要跟秦国死拼第一步就要扣了楚云等众人。 好在楚云极精此道,独孤绝没在,他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周旋于次,既不露凶恶,也不露胆怯,四两拨千斤用的极好。 楚云听独孤绝赞,知他现在心情极好,不由看了眼细心为他上药的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王爷,找到在什么地方了。"楚云才一汇报完,墨银立刻出声,同时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离宫。 昨日晚间离宫一片大乱,他的人趁机找到了他们要的东西的所在。 独孤绝一听眉眼一亮,冷冷笑了起来,一个陷阱让云轻既得宝琴,又增功力,同时在得如此好消息,实在是来的好,当下缓缓道:"看来,是跟燕王辞行的时候到了。" 第五十七章暗夜迷影 楚云和墨银一听齐齐微笑了起来,来燕国这么几日,是该离开了。 "布置的如何?" "万事俱备。"楚云微笑着回答,昨日只是勘测,没敢妄动,不过早已做好随时取用的准备。 独孤绝知楚云办事极是稳妥,当下点了点头,心情很好的看着云轻。 "王爷,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门外求见。"正在众人微笑时,一铁衣男子快步走入,恭敬的回禀道。 独孤绝听言淡淡的一挥手道:"不见,本王累了,还有,本王明日会去辞行,让他们准备,同时允许你透露一点风声。" "是。"来人领会,这是要他透露点关于奸细的风声,恭恭敬敬退出。 楚云见此笑道:"今日王爷回来并没隐藏捉到奸细,想来燕王等也知道,在加明日我们辞行,这番他们的心可就松了。"独孤绝闻言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云轻手上为独孤绝敷药,耳里却是听的明白,这独孤绝果然是为了那燕国的锻造之术而来,这幕后的人员并没有调查清楚,他就要走人,已经说明了他的预谋。 想来独孤绝并没打算真的找幕后动手的人,要知道就算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不过就是个知道而已,打还是不打,怎么打,怎么找借口开战,这些都是要一个时机和策略的,软性的交锋和硬性的交锋,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抓不到真正有用的凭据,无法给敌人义正言辞的打击,那还不如装作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云轻也稍微懂的。 "你不专心。"正思索间,独孤绝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一抬头,见独孤绝的双唇已经凑到她脸颊边,楚云,墨银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人,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看着独孤绝眼中的火花,云轻很淡定的伸手,把手中一团白乎乎的膏药,砰的贴上独孤绝的脸,阻挡住独孤绝的靠近,一边厚厚的涂抹,一边很温和的道:"别动。" 独孤绝想冒火,他想亲她,但是对上云轻的那一身温柔,又发不出来这样的火,只好闭上眼任由云轻为他涂抹膏药,心里又喜又闷。 "别动喔,否则药效不好。"半响,云轻很满意的站起身来,看了眼面前的独孤绝,温柔的叮嘱后,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走人,去找她的貂儿,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与她擦身而过进来汇报的墨离,一步踏进正屋,看见躺在躺椅上的独孤绝模样,脸色立刻扭曲,嘴角直抽筋。 眼前独孤绝已经五官莫名,一张脸上除了两个鼻孔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全部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膏药,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消失,看上去一片雪白,而且还真的乖乖呆着不动,在这夜色幽静中,好生吓人。 墨离第一次觉得,云轻貌似已经懂得以柔克刚的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楚云就上朝递交了独孤绝的辞行言辞,申明已经抓到嫌疑人员,可以肯定毒杀诸国公主,郡主的不是燕国所为,因此,在留燕国已无必要,今日便告辞回国。 燕王等从上至下,昨日就知道了这事,今日当殿提出,自然是万分高兴,先还想着要跟秦国鱼死网破,现在立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虽然转换的太快,不过能送走独孤绝这瘟神,那是极高兴的。 当下,立刻在晚间设下大宴,为独孤绝一行送行,紧张,慎重了这么久的燕国朝廷,此时算是轻松下来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燕王宫灯火通明,就差张灯结彩了,可见独孤绝等人的离开,是多么的受燕王等人的欢迎。 独孤绝带着一百多自己的兵士,前来赴宴,美其名曰怕在有什么意外,虽然抓住了一个,不过要是再有,他可吃不消,因此燕王也无话可说,只好让独孤绝带自己人进入皇宫,好在人并不多,不怕独孤绝有什么预谋。 岂料就是这人不多,已经能够成就大事。 送行宴设在皇宫正殿,所有燕国群臣都来参加,唯独缺一个七皇子,燕王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在触怒独孤绝,因此扣了七皇子在离宫,不准前来。 正殿上,以燕王居中,文臣,武臣分两边按品级而坐,身后侍女一个个杏脸桃腮,妩媚动人,轻摇羽扇,服侍着众人,大殿上一片轻松气氛,比之上次设在离宫的那场宴会,气氛不知道好了多少。 "翼王,云姑娘到。"内宫一品大太监,高声唱道。 伴随着这一嗓子,一身淡紫长裙,头上一只风头钗的云轻,和一身铁黑色的独孤绝,相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楚云和墨离。 "请,请,快请上座。" "翼王,云姑娘,可真是守时……" "来,坐寡人身旁……" 一时间,热情的声音众说纷纭的响起,看上去,亲切之极。 独孤绝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身冷酷的与云轻坐在燕王的下首,不经意的漂了一眼对面的稼轩毅,这么多人奉承他们,唯独这稼轩毅一声不吭,还比较警戒。 "昨日捉这首脑已经供出一切,燕国蒙冤,本王先饮一杯,聊表歉意。"落座下,独孤绝开门见山道。 燕王闻言面上堆满了笑容,很有气度的一挥手道:"能澄清了就好,我燕国自然不是做那宵小之事之人。" "对……"底下立刻一片附和之声。 独孤绝眉眼中藏着一丝轻蔑,冷冷的点了点头道:"事情已查明,叨扰燕王多日,本王也该回国了。" "诶,既然没事,翼王和云姑娘不妨多住些日子,领略一下我燕国的风土人情嘛。"燕王客气。 云轻见独孤绝与那燕王有一句没一句客套,不由微微摇头,现下笑的这么开心,不知道明日还笑不笑的出,失去了最尖端的锻造之术,不仅代表着燕国的没落,同时也代表着秦国的称霸之日到来。 月色隐藏在暗影里,此夜暗无天色,微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就在这月色昏暗的时候,独孤绝带来的一百将士,隐藏在暗影中,不经意的动了。 离宫,暗影浮动,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声炸响在燕王宫。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离宫冲天大火扶摇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开一地火红,映亮了半边天空。 "七皇子还在里面……" "啊,快救火……" 瞬间,整个燕王宫犹如水落油锅,沸腾了起来。 "陛下,不好了,离宫大火,七皇子还在里面。"跌跌撞撞冲进正殿的身影,打断了歌舞迷音。 燕王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面色骤然微白,群臣跟着一楞。 "来了。"云轻回头看着殿外漆黑的天色,独孤绝动手了。 第五十八章裸游 "快救火。"稼轩毅一跃而起,当先急冲而去,带着侍卫飞速赶往不远处的离宫。 大殿上的群臣震惊后,到也快速的回复了镇定面貌,离宫失火有稼轩去救肯定没有问题,他们到不能太露担之色,在独绝面前已经没有面子一回了,在这么大惊失色,那燕国的脸都丢尽了。 燕王也是一样心思,短暂的失色后,咳嗽一声恢复镇定,浑然不在音般的继续歌舞,独孤绝见此也不多言,冷眼看着一切。 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稼车干毅前去不仅没有扑灭火势,反而更起凶猛之态,在这大殿中坐着,隐隐约约都可见那半边天的大火,燕王等人的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强自的笑意,皱不安起。 "燕王不去看看?当心有人借机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独孤绝突然冷冷的开了口。 燕王一震,眉眼转过来看二冷冷的独孤绝一眼,立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翼王说的是,不如翼王与寡人一起前往?" 那背后到底是谁计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们到目前还没有弄清楚,独孤绝抓到了嫌疑人,却又不给他们说,他们也无法问之,若是燕国内的眼线在借机生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独孤绝也不推迟冷淡的道:"请。"燕国群臣立刻齐齐起身,朝离宫快步而去。 云轻走在独孤绝身边,淡淡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贼喊捉贼,做的到大方。 通红的火焰燃烧着,整个精美的离宫完全的被包围在了里面,那伙势渐渐有朝边上的翔龙殿燃烧的阵势,却是相当的大了。 "人呢?"燕王亲眼见之,顿时脸都緑了,火势如此之大,他的七皇子。 "七皇子还在里面,护国将军已经冲进去了"立刻有人禀报。 "快,你们……" "取水来……" "陛下,快救我的七儿……" 看着燕王等都来了,一时间纷乱的命令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无数人飞奔来往,整个场面纷乱极了。 独孤绝拉着云轻站在一旁,冷冷的旁观着,既不出主意也不走人,楚云和墨离站在他身后,四个人安静的很,与边上的纷乱,泾渭分明。 注视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听着里面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裂开声,独孤绝眉眼中浮现冷冷的笑意。 这离宫密室也有机关,不过很简单,乃掉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旦动了里面的任何东西,机关就会启动,千斤巨石压下,任你在大本事也离不开,不过要破解也很简单,上百人在下面抗着,掉下来也关闭不了大门,只是就算奸细在厉害,也没本事堂而皇之带那么多人进来,所以,这简单的机关实用的很。 不过独孤绝这次带了上百兵士,光明正大的前来,以一半人力去支撑这坠下的巨石,另一半掩护,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火势越来越大,受不住高温裂开的什么翡翠,玛瑙,玉石等装饰,清脆的响声压过了机关开启的声音,一切真是完美的不能在完美,简单的不能在简单。 砰,一人冒火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却是稼轩毅抱着已经被呛的昏迷过去的七皇子冲了出来,燕王见七皇子无事,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连声的传太医。 就在这时,云轻眼尖的看见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快的好像是青烟一般,若不是一副心神都在这里,绝对一点也察觉不了,而七皇子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没有任人注意这里,就连一向警觉的稼轩毅.也没抬头。 独孤绝笑了,不经意的歪了歪头。 一直站在身后的墨离,接受到独孤绝的指示,不动声色的没入后面的树影中,楚云则上前表示他们的担心和喜悦,吸引着众人的眼线。 轰,一声剧烈的震动,整个离宫后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突然整个的垮塌下来,在一片火海中成为了废墟,四溅的火星,带着热浪逼开周围救火的人,出现了一个无人地带。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反手楼着云轻的腰,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弄垮这离宫,就算燕王要想知道密室中少了什么,也至少要个十天半个月清理了这废墟在说,那时候估计他早已经快到秦国了。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喜悦,抬起头看了独孤绝一眼,她知道,独孤绝要的东西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得手了。 "虚惊,虚惊一场,王儿自己不小心使错,虚惊而已。"燕现没什么人员伤亡,虽然这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他还没做查问,不过不能再在独孤绝面前丢面子了,在怎么说他这里也是燕王宫,若任由奸细刺客来去自如,那成何体统,这事先让他七儿认了再说,送走独孤绝,他在慢慢调查。 独孤绝听言,缓步走了上来,淡淡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就先告辞了。"说罢搂着云轻大踏步而去。 如此情景,宴会自然不了了之,燕王也没有心思留,当下吩咐华丞相,林上大夫亲送独孤绝回皇家别院,聊表歉意。 经过燕王宫大殿,独孤绝上百名被安置在那里的士兵,齐齐的跟上,整齐而光明正大的出了王宫。 一路无话,回到皇家别院后,墨银早已经一身清慡等在了独孤绝住的主屋,双手奉上那羊皮卷轴,满脸慎重和兴奋的道:"不幸rǔ命。" 独孤绝也不避忌云轻,左手执一端唰的一声打开,飞速浏览了一眼后,手一抖收回亃车由,沉声道:"好。" 楚云,墨离等见此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浓重的喜气。 "明日辰时出发。"扔下六个字,独孤绝拉着云轻就往里间卧榻走,楚云等见此齐齐低头,什么话也没说,准备去了。 云轻见独孤绝居然拉她进入房间内,不由一皱眉抬头瞪着独孤绝道:"干什么?" 独孤绝见云轻皱眉,却自顾自的取下脸上的面具,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手腕一动环住云轻的腰,低头就是吧唧一声,偷了个香。 "你这人,不正经。"云轻没好气的推开独孤绝,转身就要走。 独孤绝却心情极好的拉过云轻,楼坐在c黄沿,在云轻还没有变色之前把手中记载着七国最精密锻造之术的羊皮卷递给了云轻。 云轻不由一楞,对上独孤绝的双眸疑惑道:"放我这?" 独孤绝听言笑道:"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嗯,放你身上。" 云轻微微诧异的眨了眨眼后,低头看着手中的羊皮卷,淡淡的道:"你不怕我要挟你?"她可没忘记,那日以那什么名册要胁独孤绝,把眼前这个人气得要死,居然今日还敢给她。 太过惊讶,以致忘记两人目前的暧昧姿势,就那么坐在独孤绝腿上。 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勾勒着嘴角把头枕在云轻的肩膀上,低声半笑半正经的道:"你会吗?" 那吐出的热气,正好喷在云轻的耳上,麻痒痒的,云轻下意识的就欲侧头蹭痒,却正好擦拭上独孤绝的嘴唇,独孤绝那会放过到嘴的便宜,立刻一张嘴轻咬上云轻的耳垂,以舌尖轻轻的舔着。 轰,云轻白净如瓷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惊人的红晕,一直没有什么太大情绪波动的人儿,骤然出现这样的颜色,简直艳压天下,落在前方的镜里,让独孤绝刹那为之神魂颠倒。 狠狠的吮吸了一下那圆润的耳垂,独孤绝整个的含了上去,轻咬舔吸辗转反侧,不过手却规矩的放在腰上,没有乱动,只是越发的楼紧了云轻。 生在皇家,男女之事緃然没做过,看过的也太多,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女人,有些什么手段能够用,只是面前的云轻是他喜欢的,他不愿强要了她,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引诱她,而且今天心情实在好,极想跟她亲密。 "在不放,我就烧了它。"一瞬间的红晕过后,云轻很快镇定下来,把手中握着的羊皮卷伸到身旁的烛火旁,淡淡的道。 独孤绝闻言立刻放开云轻,狠狠瞪着,这个云轻真惹急了,可是真做的出来的。 云轻见此看了瞪着她的独孤绝一眼,嘴角不经意的勾勒起一丝微笑,挣开独孤绝的怀抱,站起身来。 独孤绝见云轻微笑,立刻知道不过是吓唬他,顿时冷哼了一声,却并没磨灭他的好心情,双目锁定云轻嘴角的微笑,突然沉声道:"现在这模样有生气多了,我喜欢。" 淡淡的云轻虽然别有美态,不过却总是给他飘飘如仙一般的飘渺之感,深怕一个不小心手一松,就乘风归去了,还是现在好,会对他微笑,会微微生气,这般的人才鲜活,才更好。 云轻听言目光闪动了几下,没接此言,直接转换话题,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道:"你确定?" 独孤绝看着云轻手中的羊皮卷,换上了一副慎重的表情,道:"这东西我放在你身上,回去的路上会安宁,你带着最是稳妥,没人会认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记住,千万能丢失,这东西对我太重要。" 来时和在燕国锦城这段时间,背后的人没有杀了他,那么就只有回程这个路上有机会了,这比来时还要更加险峻,带在他身上并不保险。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看了眼手中的羊皮卷轴,深深的看了一脸慎重看着她的独孤绝,沉声道:"为何?" 这份托付太重了,它承担的是太多人的心血和信任,她怎么能让独孤绝如此信任?为何会对她寄予如此厚望?她何德何能? 独孤绝看懂了云轻的深意,站起身来,对视着云轻的眼,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值得。" 值得他去下功夫,值得他去冒险,值得他选择相信。 短短五个字,让云轻身体微微一震,值得二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宽广的让人心惊,无声的与独孤绝对视半响,云轻微微低垂了一下眼,淡声道:"知道了,。"说罢,缓缓转身离开,不再理会独孤绝。 独孤绝看着云轻远去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云轻太飘渺,她没有对一个地方有归属感,没有对一个人的依靠感,仿佛随时都能离开,去游走天下。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她永远跟他在一起,依靠他,归属他,要她的根永远在他身边,不再漂泊,不再流浪,而强留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现在,他首先要让她明了责任感,责任有时候比感情更牢靠,更能束缚一个人,他知道云轻吃这一套的,她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所以…… 夜,深了,一切都在暗锣密鼓的进行着。 翌日,独孤绝一行辞别燕王,踏上了回归秦国的归途,燕王等不仅在宫门远送,朝中百官甚至还出得京城大门,送别独孤绝一行,那场面叫一个热闹,叫一个华丽,真不知道是因为独孤绝的离去,太符合燕国朝廷的心意,还是当真热情。 燕国护国将军稼轩毅依然负责护送独孤绝等至秦国边界,已经护卫了这么久都没出事,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独孤绝也不拒紦稼轩毅的护送,有个人领着兵马保护,那去找这样的好事,他乐的清闲。 云轻却有点哭笑不得,独孤绝偷了燕国的宝物,燕王居然还让心腹大将护送其安全回国,真不知道这算什么,而且独孤绝还大大方方,理所当然的受人保护,心里素质之过硬,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走走停停,不快也不慢,那有当日在韩国的时候,独孤绝被楚太子追杀得狼狈。 一连行了半月时间,从京城一路远来,沿途没有任何的风吹糙动,连点小小的山贼都没有,委实平静的诡异。 这日天高气慡,众人正行到一荒凉地带,只有沙丘,周围情势一目了然,,附近又有暗河,可以补充饮水,在征求到独孤绝的意见后,稼轩毅选择了这里驻扎。 现下已经没有了城市的繁华,连村庄也不见一个,到了快接近翡翠山脉的地带了,在过几天,估计就能进入翡翠山脉,回到秦国。 因此上稼轩毅分外的小心起来,万人大随时警戒着,把独孤绝的三百人护卫在中央,驻扎时候都力求找最安全的地方,实在是不亚于行军打仗的严谨和戒备。 而独孤绝也不知道是太过持强无惧,还是极有把握,一点也不见他紧张,反而悠闲的很。 "云姑娘,王爷的食物,帮我个忙送一下,这里现在没人。"沙丘上楚云提着一烤着腿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云轻。 云轻收回望着夕阳的眼神,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墨离,墨银确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几人的食物是不能经其它人手的,因为独孤绝不信任,所以必须有他们之中的谁看着,现下两人不见,楚云还真走不开。 "嗯,好。"云轻见此也干脆,伸手接了过来,也没问什么时候他们信任她了。 楚云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暗河道:"王爷在那边,估计在看水能不能够饮用。"说罢,转身就走了下去,那擒来的男子他必须要看紧,这可是个重要人物,虽然一直拷打到现在,还没招供背后是什么人,不过活着就有大用,他得看牢了,不能让稼轩毅抽空得了好出去。 云轻提着烤羊腿,一边撕着ròu喂貂儿,一边朝那处走去。 转过一片沙丘,一地的芦苇迎风飘扬,白色的絮子轻柔的飞舞着,夹杂着一地野花,蓝色、红的,到让人眼睛一亮,心神具慡。 听的见河水叮咚流淌着,却看不见河面,据稼轩毅说这是一条地下河道,汇聚而成,看上去无害,实则要是不小心踏错一步,就可能被整个河道吞噬,谁知道它里面那里深,那里浅,而且水糙众多,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就算是会水之人,也不敢大意。 "独孤绝。"高高的芦苇挡住视线,云轻看不见独孤绝的身影,不由高声喊道。 "站你那里"远处独孤绝应了一声。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点一点撕ròu喂貂儿。 片刻功夫后,一片芦苇晃动,眼前从芦苇丛中冒出一个人头来,正是独孤绝,一头一脸的水,显然芦苇下就是暗河。 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背上,妖魅之极的脸上水珠乱熌,沿着脸颊滴落胸膛,在顺着赤裸的胸膛,缓缓流下。 精壮的身体,肌ròu分明,流线一般的轮廓下,那蕴藏的爆发力,令人心惊,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映衬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居然散发着五色的光晕,邪美的不可思议。 一步一步踏上岸来,黑发缠绕着赤裸的躯体,无比的妖艳,无比的震撼人心,无比的俊美。 龙行虎步,步步逼近,独孤绝缓慢的走来,双目定定的注视着云轻,站定在云轻身前,嘴角勾勒出一丝颠倒众生的笑容,大大方方让云轻看。 云轻目送着独孤绝走近,也不辜负独孤绝的大方,上下扫了两眼,表情很淡漠的伸手把提着的羊腿递给独孤绝,一边道:"你的食物。" 独孤绝见云轻镇定的很,不由挑高了眉头,没接羊腿,双手抱胸看着云轻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云轻一派淡然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云轻如此反问,竖起眉头磨牙道:"你……" 哪有见到男人裸体没有反应的女人,他本没想这么做,不过既然碰上了,他也无所谓,反正云轻以后是他的,早看晚看她都要看,不差,千种看见后的反应他都有想到,唯独没这。 "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了。"云轻依旧面无表情。 见云轻泰然自自若的好像与平日一样,完全无视他现在的状态,独孤绝不由怒也不是气也不是,瞪着云轻半天说不出话来,该死的,这也太沉着了吧,可恶,难道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云轻见独孤绝满脸愠怒的瞪着她,不由莫夕其妙的回瞪了一眼道:"一人看一次,公平。" 独孤绝骤然听见云轻这样的话,眉文那个皱啊,还公平。 云轻见此懒的理会他,直接拉过独孤绝的手,把手中提着的羊腿塞给他,那貂儿一见ròu跑了,立刻跟着跳到独孤绝手臂上,瞪着羊腿,满脸馋相。 云轻不由好笑,摸了一下貂儿,转身施施然的走人,把赤身裸体的独孤绝无视到了极点。 独孤绝脸色那叫一个黑,他居然就这么被无视了,火大。 "扑哧。"一声闷笑在不远处响起,立刻又隐藏了下去,正是墨银的声音,独孤绝闻听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居然被手下取笑,该死的。 云轻回转身走了几步,就看见了独孤绝的衣服扔在一只芦苇上,正飘扬着,她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 当下缓步走过去,一边伸手去取衣物,一边道:"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话音还没落,云轻突然觉得脚下一紧,一物瞬间缠绕上她的脚腕,心下一动,立刻抽身后退,五指一飞,就划上了腰间的古琴,一道音刃拼射而出,朝脚下方击去。 一丝血水飞速的酝酿了开来,然而就在这血水蔓延的瞬间功夫,脚下一股大力袭来,拽着她就往下拉,力量之强,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噗通一声拽下暗河。 而眼光一直盯着云轻的独孤绝,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立刻一声嘶吼闪电般扑了上去,五指如勾飞速朝云轻抓去,没想对方太快,铁爪只来得及撕下片云轻肩上的衣服,人已经没入了水中。 想也来不及想,独孤绝一手在地上一撑,人如剑般跟着射入了芦苇下的水中。 而一直严密防守在周围的稼轩毅的人,立刻发现不对,哨声大作,远处的稼轩毅和楚云闻声齐齐变色。 第五十九章埋伏 水四溅,暗潮汹涌,芦苇下的暗河一片刀光剑影。 独孤绝一入暗河,还未见云轻的身影,身旁两侧寒栗的长剑,一左一右势如闪电的朝他砍了过来,一攻心脏,一攻下三步,全是必救之处,显然是早有准备。 独孤绝眉眼中暴戾之色一闪,间不容发之际,一个收腹含胸,生生移动开一寸空间,猿臂一伸五指狠辣异常的一抓就朝右方之人击去,只见水花一瞬间酝酿出一丝暗红,独孤绝的五指已经cha入了对方的身体,同时用力一带,扣着对方的身体,一个反手朝左边之人扔过来。 正好对上那一击不中,再挥剑砍来的另一个人的利剑,剑身轻松的cha入了他们自己人的身体,独孤绝借机手腕一翻,一把夺过此人的利剑,狠绝的一挥,一股血水从那人颈项间迸射开来,一水暗红。 一个照面几乎未作任何的停留,独孤绝已经手握夺来的利剑朝云轻被拽下的地方追去,他刚见识过这个地下暗河的宽阔和诡异莫测,云轻要是被拽出了他的视线,想在找那不知道有多难了。 同一时刻周围嗖嗖的水流暗箭飞速的朝他身射来,那里面全部是冷绝的杀气。 独孤绝眼角间看见云轻被一团黑色的东西,飞速的朝暗河最深处拽去,云轻离他越来越远,顿时脸色铁青,来不及顾及面前朝他射来的暗箭,一个俯身如飞一般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追了过去。 琴声水里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挡了琴声对敌人的听力扰乱,同时也折射了音刃的攻击状态和准确度,云轻被拖下来的瞬间发出的音攻,虽然伤了敌人,却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最致命的打击,水下,是她音攻的克星。 云轻学习音攻的第一天,婆婆就告诉她水下是最不利于他们发挥的地方,所以早有准备,此时一边不断的朝抓住她的人,挥射音刃,一边无比的镇定,尽量挣扎,不让对方轻易的把她拽下去,她知道独孤绝追上来了。 噗,一声水流的暗撞,发出一片暗波荡漾,云轻感知立刻抬头看来,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云轻只感觉到一道水浪飞快的朝她射来,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几道力量狠命的拦截。 是独孤绝,云轻立刻明白,当下手腕一转,不再攻击下方抓住她的人,几道音刃飞快的朝那拦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杀敌,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轻微的水声碰撞。击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击,那身下拽着她的人,动作越发的快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分心而攻,却给了独孤绝莫大的裨益,少了身边栏截的力量,独孤绝一个猛冲而上,一把抓住了云轻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闪,一剑挥下,无形的水被生生劈开一道裂fèng,凌厉之极的砍上了拽住云轻脚的几人。 暗红,诡异的暗红飞速的酝酿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眼周一片暗红之色,血,飞速的荡漾了开去。 云轻感觉到脚上一松,那不断拽着她往下拉的力量骤然消失,立刻脚腕一缩,转身朝独孤绝贴来。 滚烫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间,独孤绝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只一把提起来,拦腰就是一抱,紧紧的扣着她贴上他的身体,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那手臂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力,滚热的温度却带来无法言语的心安。 没有时间交流,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什么,云轻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间的古琴,双手穿过独孤绝的仂下,把古琴扣在了独孤绝的背上,迎面对上独孤绝身后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亏,但是并不表示她就是累赘,近处的攻击有独孤绝,那么远处的攻击就由她来,音攻最擅长的就是远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杀敌,也要扰乱敌人的围攻。 此时离水面已经很远了,加之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几乎遮挡了视线,投射下来,一片黑漆漆,这个时候只有靠感觉和反应,来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滚,黑影不断的冒出来,波动的水流带着暗剑和偷袭,源源不断的朝两人攻击而来,远处,水流还在不断的推进,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杀伐,云轻看不见一,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视线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 抱着她的独孤绝不断的在动着,尖锐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看不见的厮杀。 第三弦,云轻一手扣住古琴,另一只手五指全部按在第三弦上,这是杀伐的音刃。 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渐渐疼的火烧火辣,那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她快要坚持不了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状态,云轻能在水下憋多久时间,他心里有数,不由圆睁双眼,杀气狂飙,不断的折腾着向水面冲去。 然而,周围的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没有穷尽一般,一个个死命的冲上来,明知道不是他的敌手,却不断的消耗着他的时间,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神智都开始恍惚,但是却没停下手中的弹奏,云轻机械的弹奏着,无声的音刃穿透水波,层层叠叠的攻击了过去。 唔,恍惚间,云轻突觉一物强硬的撬开她紧咬的唇,源源不断的空气传递了过来,清新的让她脑海一震,贪婪的吮吸着。 短暂的迷惑后,云轻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了咬独孤绝的唇,扭头避让了开去,不再吸取独孤绝传递过来的空气。 空气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给了她,那独孤绝自己怎么办?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独孤绝,何况要从这里出去,她只能靠独孤绝,她吊着命都行,轻重缓急她还分得清。 没有说话不过那轻轻的一咬,独孤绝然明白云轻的意,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独孤绝突然一个猛然撇开上方和左右的杀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处。 好像没有想到独孤绝不冲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处冲去,这样自杀式的动作,周围的杀手第一时间没有跟上独孤绝的想法,微微顿了那么一顿,就已经给了独孤绝太多喘息的时间。 云轻被独孤绝这样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立时停止了弹奏,任由独孤绝带着她游向水下深处,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里难道还只有那一条路不成。 身后的杀手疯狂的追了过来,但是独孤绝快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永远快一步,不过瞬间就失去了独孤绝和云轻的踪影。 暗河里布满了暗自交错的河道,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里,河道里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静静,有的地方暗潮汹涌,布满杀气,乱闯实在是太过危险。 独孤绝刚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乱闯,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去冲杀,他能够坚持,云轻却坚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错的水流,无法分辨的情况,加之并不熟悉这里,独孤绝几个猛游后,一个暗流袭来,卷着他和云轻就带入了另外一个河道,一寸的差别,这边波浪平静,那边波涛汹涌,一寸之长便是两个世界。 尖利的水流击打在身上,宛如刀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独孤绝不及防备下,也被一个浪冲出很远,碰的一声撞上河道里的暗礁,然后紧接着在被水浪卷起,咆哮着朝下方冲去。 独孤绝紧紧扣住云轻在胸前,不断的朝水面拼击,无奈这条暗道,支流太多,水里不断的有旋涡出现,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那压力,他可以肯定绝对可以瞬间把他和云轻给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开避旋涡,一边挣扎着朝水面冲,实在是顾不上暗河里的礁石,只能紧紧的护着云轻,不让她撞上去。 云轻呼吸困难到已经四肢酸软,但是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在心上,那紧紧护着她的臂膀,那么刚硬,那么坚定,也许这双手臂可以让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独孤绝胸前,紧紧的抱紧了他,横过双臂护卫着独孤绝的后背。 没有话语,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其中滋味自在两人心间。 水流翻滚着一泄千里,咆哮着奔腾而去,独孤绝和云轻在水中负载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隐隐约约一现,独孤绝瞬间眉眼一亮,不及细想,一脚狠狠一蹬正好冲到他脚下的暗礁,身如利剑就朝头顶斜上方冲去,有光亮,那么…… 砰,水花四溅,独孤绝抱着云轻随着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满天的夕阳,满眼的光亮,却是那么的耀眼,那从来不觉得多好的空气,此时扑面而来,原来,有光亮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独孤绝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体,任水流冲刷,岸然不动,只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轻。 "有没有受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缓缓睁眼对上独孤绝的双眼,快速的摇了摇头道:"你呢?" "没……"独孤绝一字才出口,不远处突然水面一动,一黑衣人从水下直冲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显然他冲出水面的位置不对,整个背对上了独孤绝,没看见独孤绝,到让独孤绝看见了他。 独孤绝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黑衣人注视上他,手腕一抖,一剑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随水冲来的黑衣人背心,秉射出的血色,未作一点停留,飞速的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中。 不及多说,一剑扔开尸体,独孤绝一把抱起云轻,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脚下连点,凭空飞跃在点点露出水面,长短距离不等的礁石上,横渡宽阔的大河,飞速远去。 云轻从独孤绝肩头上看去,没有芦苇,没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宽阔的河面,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河水泛着黄色汹涌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声几乎让这片天地间,只剩下如此的奇迹,轰轰的巨响声遮天蔽日,犹如巨龙嘶吼。 天地奇观,可惜云轻这个时候没那个闲心去欣赏,那接连从水面下冒出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照独孤绝的方式追了上来,云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杀气。 用习惯的古琴,在刚才暗河里,礁石狠狠撞上独孤绝后背的时候,整个的被压碎了,此时,云轻伸手取下另一边腰间,一直裹着布却还没用过的凤吟焦尾,五指一划,一道凤呜之声呼啸而起,精绝天地。 无形的音刃荡漾开去,只三声轻响,五个黑衣人身形骤然一顿,喉头一股血剑喷出,,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没入了茫茫河面。 只要出了水里,那么就音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着追上来的黑依人,一见如此,立刻顿住了身形不再追来,任由独孤绝带着云轻飞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正面对上云轻的音攻,在远距离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开。 踏波渡江,古有流传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独孤绝凭空横渡,也着实强悍。 一个雄鹰展翅,独孤绝抱着云轻稳稳的落在岸边,河水凶猛如虎,岸边到是花糙繁盛,一地浅糙碎花。 上得岸来,独孤绝首先看了一眼糙地和远处,没察觉到危险后,方提着云轻前前后后打量了半响,挽起裤腿一看,洁白的肌肤上乌青一片,好生刺眼,不过到无毒伤什么的,只是表面伤痕。 点了点头,独孤绝站起身来打量着远处,沉声道:"休息一下。" 云轻默默无语看着独孤绝查看了她一身有无伤后,转身看向远处,目力所及正好对上独孤绝的后背,那宽阔的背上布满伤口,很是狰狞,上面没有血水渗透出来,只是被河水泡的发白,看上去交错密布,密密麻麻。这是在暗河水底的时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伤的。 云轻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她那红木做的古琴,被那么一压都碎裂开来,可想那力的猛烈,独孤绝ròu体凡胎,虽然面上不见他动色,所经历的疼痛绝对不轻。 然而这个人只关心她,只字不提他自己,这个人啊…… 素手搭上那宽阔的后背,轻轻抚摸那些伤痕,没有说话,却仿佛己经说了很多。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转头看着云轻,一脸冷酷的道:"没事。" "抱歉。"抚摸着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云轻低沉着声音道,若不是她,独孤绝不会这样一身伤吧,若她谨慎一点,当不会出错。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喝道:"你给我说什么?" 云轻抬头对上独孤绝恶狠狠的双眼,里面夹杂着骤然而起的怒气,微微思索了一下,云轻顿时明白过来,独孤绝不要她对他说谢谢,说抱歉,说那些见外的话,这个人这些小事他计较的到是好。 当下轻轻笑了笑,温柔的道:"好,我不说。"此中之情意,也实非一句抱歉可以述说。 独孤绝见云轻悔过的很快,冷着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既然动手了,你谨不谨慎都会被找到下手的机会,我独孤绝难道怕他。" 云轻听独孤绝冷冷的言语,和嚣张的冷哼,却微微一笑,这是在为她开脱呢,不过这也是事实,背后计划的那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即会不是她,自然有别人,这说的也无差,不过特意选择水下来动手,不是顾及她的音攻是什么,这次针对的就是她呢。 云轻心里明白,独孤绝心里估计更明白,云轻也不说破,针对她,最后还不是为了针对独孤绝,一样的,他们两人是一样的。 看着独孤绝背上的伤痕,云轻顿了一下道:"可有药膏?"这黄色的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伤口估计会感染,这在外面能不受伤,能控制就最好控制,拖延反而不好。 独孤绝嗯了一声伸手就朝腰间摸去,他随身都携带的有这些东西,不料一手摸了个空,低头一看,那有什么腰带,整个身上就什么都没穿,一片光溜溜的,他的衣服还在那芦苇上挂着呢,那功夫哪有时间去想着穿衣服。 云轻也看见了独孤绝的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独孤绝什么都没穿,不由眨了一下眼,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河面。 独孤绝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抢过来的剑,该死的,他独孤绝还没有这么丢脸的一天,居然大天白日的裸奔,虽然他不怕别人看。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云轻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一边伸手把自己脱下的衣递给独孤绝。 独孤绝看了眼云轻递过来的外衣,别扭的挑了一下眉头,一把拽过,拦腰就是一围,事急轻重,他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一边道:"不知道。" 边说边抬头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皱眉道:"换了个方向,刚才太阳在东西方,现在几乎在正东方,我们在另一条线上。 云轻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他们与楚云等人已经完全岔开了。 "走。"不等云轻说话,独孤绝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朝与河道反方向走去。 云轻没有说话,任由独孤绝拉着她前行,她明白,这里不安全。 那背后计划着一切的人,既然选择这里下手,那么肯定有完全的计划和手段,不会就这么一点就算了的,现在他们呆在这里,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们在这,只要带够人上岸一搜索,这一片糙地平原,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任人鱼ròu,随便选个地方,也比这里强。 楚云他们,现在他们两人身上没东西,联系不上,一切只有靠他们两个人了。 快速穿行在糙地上,葱翠的糙地绿油油的,糙丛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飞舞,小蚂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到是个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隐隐约约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脉,渐渐蜿蜒开去,也不知道是哪里,云轻见此不由加快了脚步,山林却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几步,前面的独孤绝突然停了下来,云轻随时警戒着,当下脚步一顿停在独孤绝身边。 但见独孤绝皱了皱眉,快速一个俯身贴在了地面上,以耳倾听着什么,云轻一言不发的看着,独孤绝眼中一闪而过,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地上,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一把抓住云轻的手,朝着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来。 "军队,居然调集了军队包围这里,该死的,真把我独孤绝放在眼里。" 马匹,军队的马匹和杀手组织或者私人马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久经训练的蹄声,在惯于战场上的人是听的出来的,越是训练有素,越是听的清楚。 云轻一听不由跟着皱了眉,对方居然调集军队来杀独孤绝,好大的手笔,好猖狂的态度,居然在燕国境内挥兵潜伏而来,可见真是下了必杀独孤绝的心了,当下运起轻功,如飞一般跟着独孤绝朝山林扑去。 夕阳缓缓的坠落下地平线,光线缓缓的暗淡了下来,黑夜开始来临。 暗淡的光线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在远方跳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惹眼的很。 云轻眼角扫到,双眸快速一转后面色陡然一怔,飞快的道:"放火,他们放火。" 这一片地方全是糙丛,虽然不高,但是一旦烧起来,借着风势,那速度无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烧光整个糙原,还不说这一点平原。 独孤绝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当下一声冷哼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说罢手腕一使劲,一把提起云轻,身形如剑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过去,那里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见了,此时就要看看到底是风助火势快,还是他独孤绝快。 第六十章强敌环伺 天更加昏暗了,清凉的晚风吹来,星星小火瞬间燎原,火焰翻滚着蔓延开来,一浪一浪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一片河风带起一点星火,瞬间就是一片火红冲天火势来的凶猛面狂烈。 云轻被独孤绝提在手上,飞速朝前移动着,云轻知道自己的轻功绝对没有独孤绝快,也不碍手碍脚,任由独孤绝提着她飞奔,不过心下却也惊讶,原本以为独孤绝纵然强过她,也不会太过,没想到这一纵命狂奔,独孤绝一身的力量和速度完全显露了出来,根本不是她能够比拟的,太过迅猛。 身如离弦这箭,疾奔山林而去,身后火红一片,噼里啪啦的空气燃烧声,跟踪而至,滚滚浓烟呼啸而来,炙热的温度给人一种火烧火辣的感觉,身后,燎原之火逼近了。 "还有三十丈距离。"云轻扭着头看着身后烧过来的星火,沉声与独孤绝道,不带惊恐,不带慌张,她只是在述说事实,给独孤绝汇报现在的情况,以免独孤绝回头观察分心。 独孤绝闻声没在说话,眼皮中冷沉这色一闪,脚下的速度更加快了,几乎能够听的见耳边刮过的呼呼风声。 水声流淌,叮叮咚咚,几个起落间正前方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离那山林近了。 "十五丈距离。"云累听见水声却并没有狂喜,冷静的看着后方,迅猛燃烧过来的烈火,那双漆黑的星眸里渲染着一片山火的火光。 独孤绝耳里听着云轻的述说,眉眼中狂烈之色一闪,突然手腕狠命一挥,整个的把云轻朝前给远远的抛了出去,同时大喝道:"背上来。"一边脚下不停的朝前冲的同时,手中一直握的利剑已然横剑胸前。 云轻在独孤绝把她抛出去的一瞬间,已经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悬空扭身一个腾身后空翻,落下时正好独孤绝已经奔上前来,当即伸手一反抓住独孤绝的肩头,身形一缩,紧紧的附在了独孤绝的背上,双腿一夹扣在独孤绝腰上,手中凤吟焦尾抵在了独孤绝胸前,攻击和保护状态已出。 没有一丝的停留,没有一丝迟疑,没有多余的语言,电光火石间,云轻和独孤绝已然做好了最快速的变换,和找到最稳妥的位置,如此不假思索和默契,好像两人已经做了千百回如此这般的配合一样,默契的环环相扣。 水声越来越响,几乎可以看见那在昏暗的光线下,已经黑漆漆的水面,而此时水面上映照着红色的火光,那山火来的太快,燃烧的太猛烈,在越来越暗淡的天色下,整个的辉映了一方天地。 云轻附在独孤绝背上,感觉到背后炙热的火焰,烤的她肌肤都紧绷了起来,身后的山火越来越近了,她几乎可以肯定身后的山火离她和独孤绝不到十丈距离。 一点微风轻吹,小小星火眨眼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这小小十丈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而己,他们没有时间了。 水声带动着河面快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边缘几乎已经出现在了眼里,他们离河边也近了。 然而,此时河岸上整齐的排列着两队人,一队单膝跪下,身前放置着圆形的铁盾,手中握着长矛,另一队站立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头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森严的冰冷和杀气,正齐齐对准他们,黑色的装束紧紧的裹着严阵以待的两队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此时里面火红一片。 铮,一声尖利的琴声破空而来,云轻第一时间动了,那凤吟焦尾的第三弦岂能等闲视之,为争活命,云轻一上来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独孤绝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飞一般在琴面上舞动。 能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原,这里是唯一能够逃命的地方,岂能没有防守。 杀气配合着音刃,铺天盖地的朝前方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冲去,没有调整的琴音,锐利而激荡的响彻在天际,无比肃杀。 然而在云轻动手的一瞬间,对面的人也动了,那最中间的人高高举起的手,狠绝的一挥而下,百把利箭如飞一般朝独孤绝和云轻射来,箭头破开空气,如流星追月一般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寒光渗人。 暗箭和琴声同时出手。 这个时候一路飞奔好似没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独孤绝动了,只见他长剑在地面一弹,整个身子带着云轻陡然拔高丈许,不逃避反而迎着利箭冲上,一脚踩上朝他射来的利箭上,下落的身体借力腾身在往上飞,堪堪扑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脚下连踩,居然是踏箭前扑。 一切不过是瞬间功夫,那黑衣队一箭射出还没做出任何的调整,那手中的铁弓砰的一声从中断裂而开,无形的音刃穿破飘飞的利箭,射入所有铁弓,废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险,铁弓更危险,利箭只有一批,而有了弓则会有无数的下一批,要毁就毁源头,云轻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琴声尖锐,凤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声音在天空盘旋,无形的音刃蜂拥的扑了上去,群杀,永远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队人,眼见如此,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后,无形的音刃击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独孤绝没有打扰云轻的攻击,脚下连点箭头,从空中迅猛无比的朝那两队黑衣人扑了下去,手中的利剑横空疾扫,一片劲风汇合着杀气,临空砰的一声撞上那眼见情势不好,朝盾牌后隐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闷哼之声响起,那精铁制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独孤绝砍成两半,那正对着他这一剑的三个人,仰天朝后就翻滚了出去,他们三人居然还抵抗不了独孤绝的一剑。 身后的火越来越近了,河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倒映在里面,欢快跳动着的火苗,周围的空气一片扭曲,浓重的焦味散发着,云轻几乎有一种头发都已经着火的感觉。 不用回头看,云轻知道,身后燎原之火离他们不足几丈距离,平原上的大火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一脸冷沉的独孤绝没有回头,血红的眼冷静的吓人,一剑逼退三个黑衣人,不等边上的其它黑衣人补位,独孤绝一声长啸,身下不停,一剑撑在地面上,不等身体落地再度反弹而上,一剑就朝那稍纵即逝的破处扫去,同时一脚横踢,直直对上那精铁的盾牌。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那精铁的盾牌,被独孤绝一脚踢飞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 独孤绝没做任何的停留,不顾周围盾牌后朝他射来的长剑,把这些都交给了云轻来应付,一个腾身而上,一步临空踏中那朝河面掉落的黑衣男子胸口,身形不管不顾的就朝前冲。 四面八方躲在盾牌后面,朝独孤绝袭击的武器,在云轻的凤吟焦尾下,一个没落的完全横扫,那琴声音刃好像一团保护罩一般,整个的罩住两人身边一寸见方之地,任凭多厉害的武器,也在那保护罩下,跌落而去,凤吟焦尾的音刃,黑衣人攻不破。 只听碰的一声重物落水声,那被独孤绝踢飞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里,而独孤绝借着这一踩之力,临空飞度,横向就朝河岸对面扑了上去,只一个眨眼间,就没入了对岸。 然而就在这时,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风吹动下,整个的吞没了对岸一片糙长莺飞之地,在黑夜里越发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跃着的山火澎湃着,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嚣张着。 云轻停止了弹奏,转头看着对岸一片血红的大火,里面哪里还有刚才那两队人马,这些人明知生死,也要拖住他们,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要是他们在晚了一步,那么现在被那火海吞没的就不差他们两人,太危险了。 独孤绝则站定回头冷眼扫了一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转头就没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无比的冷酷。 夜色来临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取代着太阳的炙热照耀着大地,清冷的洒下无尽的光辉,照耀着地面上这一地鲜红的火焰,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低迷,几分诡异。 "我能走。"被独孤绝背着走了一段路,云轻低声在独孤绝耳边道,她没缺胳膊没断腿,先是情况紧急说不了了,此时再让独孤绝背就没有理了,还是让独孤绝留点力气为好。 独孤绝闻言也不跟云轻争辩,直接把她放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再走。 云轻见独孤绝不动,不由轻声道:"怎么?"难道又有埋伏,对于独孤绝野兽一般的直觉和敏锐,她自叹弗如。 独孤绝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后,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不走了,就在这里休息。"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挑眉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前面真有埋伏"这个时候正是远远离开的好时候,独孤绝却说不走,那么除了前方有埋伏之外,云轻想不到还有其它。 独孤绝低头对上云轻询问的双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拉过云轻抱着,一笑道:"聪明,不愧是我喜欢上的人。" 云轻见这个时候独孤绝居然突然冒一句这个出来,不由无语的瞪着独孤绝,也没挣开他的怀抱。 一句题外话后,独孤绝抬头看了眼天色,无比正色的道:"对,前面有可能有埋伏,他们守株待兔,我们在暗夜里走很不方便,困难会很多。" 云轻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也不cha嘴静待独孤绝往下说。 望着远处半边天空的明亮,独孤绝沉声道:"我小看了他们,在燕国的土地上,调动军队来杀我,而且布置的如此一环扣一环,把我的性格和能力分析的这样透彻,步步先算我一把,这样的布置,燕、韩、赵、魏四国绝对没有这样杰出的人,只有楚和齐,两国。" 独孤绝说到这里,云轻已经明白了,若这次背后的人是齐国或者是楚国的人,那么既然如此大手笔的出手了,就绝对是要置独孤绝于死地,意思就是这后面保不准还有多少埋伏等在那里,断没有如此简单。 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林,行家出手,又对独孤绝能力这么了解,那这山林…… "怕什么,这天下还没有我独孤绝走不出去的地。"感觉到云轻的沉默,独孤绝狠狠的搂了搂云轻的腰,无比冷酷嚣张道。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这样自信满满,虽然知道前方叵测,不过这心还真的不那么惊恐,好像身边有独孤绝,真的就什么都不怕一样.这茫茫火海几乎要了自己的命,此时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看来自己对独孤绝能力的信任,还真是肯定,当下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她却不知道,独孤绝并没小看身后计划一切的人,能计算到他奏国头上,除了齐国和楚国有那个本事,还有谁,独孤绝从一开始就把目光定住在这两国身上,他不躲不避,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应付。 只是没有想到,云轻会在他心中占那么重要的位置,让他防守反击的策略出现了破绽,一个来不及多想,已经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这实在算是他的一个始料未及,不过却并不后悔。 独孤绝见云轻点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肯定了他的话,不由更加豪情万千,他的云轻开始相信他了。 一念定之,拉着云轻往西就走,云轻正诧异独孤绝不是不走远了,怎么又带她走,就见独孤绝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树,在树木顶端跳跃着又折回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寻找了一树枝茂盛的树梢坐下。 云轻不太懂独孤绝这是为什么,不过这个人心思一向敏锐,他懂的定然比她多,这么做自然有原因,也就不去问他,斜斜靠在树梢上,闭目调息起来。 独孤绝见此也不打扰云轻,一个飞身又不知道窜到了那里去,片刻后回来,手中已经抱着一堆糙果。 "吃点,必须保持体力。"独孤绝取过一红果,就往云轻嘴里塞。 云轻见独孤绝毛毛躁躁的,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吟一瞬间,也不矫情,微微张口吃了下去,晚饭的那只羊腿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一说肚子还真是饿了。 独孤绝见此把东西往云轻怀里一塞,一把抱起云轻坐在他怀里,两人重叠在一起,完全的贴合。 独孤绝一身赤裸,只有腰间围了一件云轻的外衣,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炙热的体温毫不遮掩的传递了过来,云轻被独孤绝完全的抱在了怀里,,先还没注意这个问题,此时一紧紧相贴,那肌ròu有多少,有多硬,都纤毫毕现的感觉到,云轻瞬间感觉到微微脸红起来。 "坐过去。"扭了扭身体,云轻皱眉低声道。 岂料这不扭动还好,一扭动,那身下的身体反应,突然清晰起来,云轻先还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是什么,一念下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咬牙扭过头去,却是知道动还是不动好了,燥红了耳。 沉默,云轻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有说话,一股暧昧气息浓重的包围着两人。 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吐在云轻耳边,身后的体温更加的炙热了,云轻感觉到,不由咬了咬牙,一挺身就要站立,不料身后的独孤绝双臂一紧,整个困住她不让动弹。 "只有这里最隐秘。"冷沉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一点都不轻挑,浑然没有平日的爱占便宜的德行。 云轻闻言,在感觉到独孤绝在强行克制,这羞怒的心也就抚平了,当下一动不动坐在独孤绝怀里,他不是个不分场合胡来的人,这点她到从没错看。 沉默了半响,独孤绝突然咬了云轻肩膀一下,一边大大方方的张嘴,示意云轻喂他。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却也遂了他的意,取来红果喂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蛮横强硬,对她到真的好,当下动作轻柔了起来。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和,不由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闭上眼享受着美人服务,嘴角勾勒着若有若无的愉快笑意。 云轻见此,仿佛感觉到独孤绝的愉悦一般,也微微的一笑,他一个,自己一个的开始吃野果。 温婉的气息流淌在两人身周,那一地风情,无比和谐。 一片静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时不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声,夜,渐渐的深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却射不透这重重树影,山林中一片阴暗。 而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的楚云,脸沉如水,看着不断从暗河中冒起来的人,沉声道:"没有?" "没有。"稼轩毅从暗河中走出来,他亲自下去还是没有收获,暗河下面太广阔了。 楚云紧紧皱着眉头,现下不仅独孤绝和云轻生死不知,墨和墨离也不知道怎么样,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现在天色已经漆黑,更加阻碍找人。 "启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楚云突然沉声喝道。 稼轩毅皱眉看着楚云道:"你……" 楚云一身完全不同于书生模样的冷然,冷喝道:"我家王爷没那么容易对付,与其在这里做没用的事,不如先到翡翠山脉,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归,那么翡翠山脉绝对是最后的决战之地,我家王爷定然能撑到那里,我要先去扫清障碍才是目前我们最该做的事。" 稼轩毅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一个知大局,善谋略的军师,斩其后即之力,好英明的决断。 "好。"稼轩毅一点头转身就开始准备,独孤绝在他燕国出了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关系,何况他也想会一会这幕后到底是谁要他们燕国背黑锅。 不想一转头,一片暗红正好入目,稼轩毅不由一楞后,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对。" 楚云等由于背对那方都没注意,此时一听齐齐转头看去,刹那之间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对劲。 "山火,这么大的山火,不对,是王爷在那里,放火燎原这是要赶尽杀绝。"楚云一发现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皱眉沉思一瞬间,突然高喊道,仿若亲见一般。 稼轩毅面色一沉,皱眉道:"我们赶去也晚了。"没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独孤绝等送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远。 楚云脸色快速变换,寻思半响,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爷没那么弱,我们从这绕过去,王爷绝对会向翡翠山脉的方向走,这么大的手笔,那里绝对是天罗地网,我们先去撕了那网。"说罢,一转身高声喝道:"上马,跟我走。"边快速朝马匹跑去。 稼轩毅见楚云确定,不由好生佩服,好个过人的胆识,当下一挥手,上万兵士立刻上马,直冲翡翠山脉,朝独孤绝那个方向的山头前赶去。 相对于楚云这边的昼夜奔驰,独孤绝那边到是一夜风平浪静。 夜慢慢过去,那黎明的曙光缓缓透出第一缕光亮,整个天蓝的无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着蓝色一般。 塔塔,铁硬的马蹄声,一瞬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一样,有人来了。 树上的独孤绝第一时间醒来,却没睁眼,只伸手就捂住了云轻的脸,对训练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发现的。 散着绝对肃杀的气息,整齐的马蹄声寻着独孤绝昨日留下的地面痕迹,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远处铁蹄阵阵,地毯式的推进了过来,闭着眼倾听的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 蹄声滴答,在这队人过去后,两匹马缓慢的走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独孤绝所在的树下。 云轻不由微微有点紧张,难道是被发现了,身后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身体微微紧绷,紧了紧覆盖住云轻面颊的手,遮住微微有点快的呼吸震动。 "大人,前方没有人,痕迹突然中断。"一快马飞回而报。 "嗯。"一冷冷的声音应了一声。 "翼王独孤绝,要是这样都能被人发现,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声音响起。 "布毒,逼他出来。" "是。"来人飞速的离开。 "这一次我等亲来设下这天罗地网,我看他往哪里逃,这里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声音扔下冰冷的话,纵马一步一步远离。 躺在树枝上的独孤绝闭眼听着下面的只言片语,眉头紧紧皱了皱,是谁有这么大的气,这天下有谁奈何得了他,难道是──他们? 第六十一章受伤 一念乍现,独孤绝唰的睁开眼睛,眉眼中闪过一丝绝杀戾气。 云轻陡然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独孤绝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云轻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本来青绿的碧糙,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糙,如此反复推进。 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碧绿的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 而在它们身后,一身铁衣,把整个人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珠露在外面的铁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却不见他们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布成合围推进之势,一步步横扫一般逼近而来。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再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碧落赋,黄泉铁卫,楚刑天,果然是你。" 这天下能如此夸口的除了这面前的黄泉铁卫尽出,能够敢如此放话,余者他还不知道有谁敢冒这个口,碧落赋,黄泉铁卫双双上阵,纵然嚣张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云轻听着独孤绝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碧落赋,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楚国的镇国密物。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这样的规模,不知道要多少碧落赋。 而黄泉铁卫,乃是楚国第一虎军,由皇太子楚刑天亲自掌管,这么多年来征讨四方无往不利,极是厉害,乃七国当中,唯一能够跟独孤绝掌管的军队,硬碰硬而各有胜负的军队。 现在,这两样象征了背后人的身份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楚太子必是那背后计划一切的人,答案揭晓了。 居然是他,独孤绝才从他楚国偷了一份名单,搞的现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不那么好收拾,他就立刻回以如此谋算给独孤绝,这个当日韩国边关上,一身正气的楚太子,好快的动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云轻并没感觉到高兴,同样,她也没感觉到独孤绝高兴,楚刑天既然敢把这压箱低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看,那么就说明了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独孤绝逃出生天,回过头来找他麻烦,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好的。 "走。"狠狠握了一下拳,独孤绝一把拉起云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想他当日从楚国逃出,就是被这黄泉铁卫一路追杀,弄的他万分狼狈,今日再遇,妈的,独孤绝暗骂了一句粗话。 云轻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独狐绝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朝前翡翠山脉的方向,独孤绝和云轻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两人对上千或者更多的黄泉铁卫,纵然再强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云轻不知道,独孤绝却是熟悉,那是碧落赋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独孤绝蜿蜒曲折着走,有时候明明畅通无阻,他却拐个弯走,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有问题,他却大大方方的前进,云轻把这些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紧紧跟着独孤绝。 楚刑天定然知道独孤绝会朝翡翠山脉走,这个方向陷阱绝对不少,他们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这机关陷阱上,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山林追杀,更加没尝试过什么埋伏陷阱,纵然有音攻在手,但是对这些却是没有办法的,这个时候是个累赘,定要步步紧跟独孤绝,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飞鸟被惊动的轰的飞了出来,迎面扑上刚好跃来的云轻,云轻没想刚好跟一群鸟对上,下意识的一个斜身避让,跃在半空的身形一个不稳,忙一把朝身边的大树按去。 "别按。"拉着她的独孤绝立刻嘶吼,同时加力就把她往前带,然而云轻那手却已经按上了树干。 独孤绝瞬间脸色一沉,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剧变,立刻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不太平。同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默契很好的,纵身就朝前冲。 不料,还没等两人冲上速度,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厉而来。 云轻一眼扫见,一直绑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的五指,立刻一勾,就要以音刃对上,划开那布满尖刺的大网。 "别动。"独孤绝好像知道云轻的想法一般,飞快的低声喝了一声,云轻一听纵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立刻停下波动琴弦的五指。 云轻没见过,不代表独孤绝没见过,那迎着阳光扑上来的尖刺大网,上面泛着银色的光芒,若他没有看错,那是天蚕丝制作的,等闲利器根本就划不开,贸然对上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生生一顿,在半空停下自己的身形,独孤绝想也不想,紧紧抓着云轻一脚踢上旁边的大树,借力一个斜身后翻,两人贴着树干斜斜的射了出去,然而这面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根本没有给他地方闪避,砰的一声撞上后面一株大树。 那布满尖刺的大网同一时间罩在了地面,那尖利的倒刺深深的刺入泥土里,若是血ròu之躯,可见想象。 身后的大树一阵摇晃,抖落一地绿叶,然就在那绿叶飞舞而来的瞬间,正对着两人身后的云轻,已经看见斜后方,一竹排一般的竹篾,削尖了上面的竹剑,从隐藏的大树身后,正对他们荡了下来,那长长的竹尖几乎有半丈之长。 "后方……" 示警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突然一阵大力袭来,独孤绝一把抱着她就往旁边推去,云轻一个站立不稳,跟着独孤绝就朝左边地上滚了过去,两人紧抱着不停翻转。 在滚动的间歇,云轻眼睁睁的看见头顶上呼的刮过一物,正是那她刚才看见的竹篾,几乎贴着她和独孤绝的头皮荡了过去,现在已经几乎擦着地面朝前荡去,要是在晚一点卧倒滚过,那从高处荡过来的竹篾,不用在想。 而一个眨眼间她也看清楚了,不仅是两个方向,而是四个方向,四张竹篾从东南西北齐齐射下,迅猛绝伦的冲撞在了一起,那尖尖互相透过各自的竹篾,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云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要是刚才她只顾后面,此时…… 一个翻滚滚出去,不待独孤绝和她站起,那一方的土地整个的突然下沉,被压在下面的云轻,只能看见上面的天空,后背却清楚的感觉到地面的陡然下沉,不由身体一僵,一把捉住了独孤绝的肩膀,不用看,她也知道她身下有陷阱。 "地在下陷,是松的。"只一个瞬间,云轻准确之极的把身下的感觉报了出来,她知道此时的慌乱没有作用,清楚的报出所有的情况,才是上上之策。 "抓好。"独孤绝听言一声暴喝,一把松开抓着云轻身体的手,一手握剑,一手抓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在手里的树藤,一个旋身反转,带着云轻缠绕上树藤,临空而上。 云轻紧紧一挺身,一把抱紧独孤绝,一抱一松间交接的天衣无fèng。 就在两人离开地面的一瞬间,这一丈见方的松土完全的陷落,里面露出了高高的标枪,寒光闪闪的倒cha在里面,上面闪着碧绿的色泽,明显是粹了剧毒,人只要落下去别说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点,凭借楚刑天的手段,估计这毒也会要了人的命。 伴随着带毒的标枪暴露出来,那陷阱的底部咔嚓作响,正斜身对着陷阱的云轻,顿时低叫一声:"不好。" 而独孤绝动作更快,在抓着树藤的第一时间,就远远荡漾了开去,一荡一拽之间,仿若飞鸟一般高高的飘了出去。 那在两人腾空而去之时,无数的牛毛小针从陷阱底部秉射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环环相扣,毒辣万分,若这是普通人,早不知道交代在这里多少次了。 远远飞出去的云轻抱着独孤绝,此时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险。 "他们在这里。"没等云轻这口气吐出来,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声快速的传递了开来,伴随着沙沙的风声,黄泉铁卫追过来了。 "你处理。"独孤绝一把把云轻朝背上扔去,一边飞快的扔下三个字。 云轻一脚勾勒住独孤绝的腰,整个人斜身靠在独孤绝背上,头面转至后方,双手十指扣在琴弦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后方沙沙声越来越响的山林。 蹄声哒哒,黄泉铁卫从四面八方尾追过来,整齐而迅猛,几个呼吸间已经从密林中显露出身形。 云轻一眼扫之,十指唰的一声扫过凤吟焦尾,七道音刃前后叠加着就朝那冲出来的黄泉铁卫射去。 黄泉铁卫,威名之下无虚士,因此云轻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为,七重叠加,乃是她目前能够做到的最高程度。 声声激荡,音音轰鸣,一曲十面埋伏太过符合目前的情景,厚重而昂扬,激烈而充满了杀气,犹如战鼓雷旋,杀声阵阵。 战马嘶嘶,铁衣人混合着战马倒下,鲜血挥洒在山林之间,蹄声重重,血色弥坚。 一个一个倒下,一个一个接着冒出,面无表情,追击间不见一丝迟疑,互相的配合和掩护攻击,演习的犹如浮云流水,万分默契,铁硬而寡情。 云轻看着眼前的场景,脸沉如水,不见一丝波澜,十指却更加的快了,一曲十面埋伏挥洒到了极致。 血从一身铁衣的黄泉铁卫身上冒出,鲜红的色泽映衬着银色的盔甲,银色红花,分外妖艳。 任你黄泉铁卫再厉害,对上独孤绝群攻有胜算,对上她那么就要斟酌,音攻对的就是群攻,这恐怕也是一开始,这些黄泉铁卫要杀她的主要目的吧。 一个独孤绝已经是近攻的王者,在加一个远攻的云轻,这如虎添翼,不外如是。 而把诛杀这追上来的黄泉铁卫的任务,交给云轻的独孤绝,几如飞鸟一般穿梭在林间,不走平坦大道,反而越行越往艰涩地方而去,渐渐把追踪的人朝一狭窄的山涧引去。 "好一个十面埋伏。"淡淡的声音突然凭空传来,正后方一铁色黑马破开林木,飞跃着展露出身形,一冷面男子高坐马上,目光如电一般射来。 没有遮挡容貌,三十来岁年纪,眉间一道伤疤,让本俊朗的容颜,平添了一丝狰狞,一身的冷漠,整个人好像万年的冰块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周身笼罩着一层震慑之力。 身后一同样没有遮掩容貌的男子,面色看似温和,不过那眉眼一片冷情,不冷却胜似冷了。 "铁龙,黄泉铁卫第一将军,极精箭术,注意。"飞奔在前的独孤绝没有回头,只凭声音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当即沉声朝云轻指点道。 云轻手下没停,耳里收着独孤绝所言,黄泉铁卫除楚太子外,铁龙,铁虎,铁豹,三大将军,乃楚国三大上将军,没想第一个就遇上铁龙,当下右手两指不动,按下了第三杀弦,却引而不发。 "本将来会会你。"铁龙纵马追上,一边伸手接过身旁一铁衣男子递上来的铁弓,三箭搭上,箭头瞄准云轻,把一个女子当作他的目标,放眼天下估计也就云轻有如此的待遇。 三箭齐发,犹如流星追月,直扑云轻。 铮,云轻眉眼不动,看着那呼啸而来三箭,眉眼中神光一闪,右手两指往上一勾,一道清脆之极的音声破空而去,对上那迅猛之极的三箭。 啪,一音三箭,空中一个对持下,只一声,三箭齐齐断折,箭头由向前射出丈许才从空中落下,跌落尘埃,而云轻左手的琴声一直没有停歇,依旧攻击着那追上来的黄泉铁卫。 "干的漂亮。"独孤绝头也没回,反手拍了拍云轻的屁股,纵身就朝越来越陡峭的山涧小路奔去。 云轻这时那理会独孤绝,只森然的看着那铁龙。 "好,在接我一箭。"那铁龙眉眼中寒光一闪,反手两箭就搭上了铁弓,这天下除了独孤绝,还没人如此轻松断他三箭。两箭齐发,穿云破日,一前一后呼啸着朝云轻射来。 云轻见此两箭不似前三箭快速,但是却好像隐藏了更加强大的力量,那破空的呜呜呼啸声,隐隐传来,能与空气摩擦产生如此的震动,可想这两箭隐藏的力量。 右手三指一按一勾第三杀弦,飞速的反复勾勒几次,二十一道音刃在三次反复波动中,叠加起来朝那两箭迎去。 轰,一声沉闷的对撞,云轻只感觉胸口气血微微翻滚,二十一道音刃尽皆破碎在半空,手指微微发疼,这是她第一次音刃被对手破碎在半空,虽然那两只利箭也被击碎在空中,但是她知道,若是在来更强的,她估计就接不住了。 "左右包抄,拦住独孤绝。"正在此时,铁龙身后一直没有发话的一男子,突然高声命令道,正是那她在树上听见的淡然声音。 她此时背对着独孤绝飞奔的方向,所以看不见独孤绝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然而面对着独孤绝的黄泉铁卫却是齐齐看见,独孤绝前方那陡峭的绝路,雾气回荡在山涧,看不清楚那绝路前方到底是悬崖峭壁,还是另有洞天,该死的独孤绝居然把他们引到了这样的地方。 "哼,就凭你们,抱紧了。"独孤绝一声冷哼,突然对云轻一声大吼。 云轻听之下意识的紧紧勾住独孤绝的腰间,这个人要干什么? 心眼还没动,云轻但觉身体一轻后突然重心一沉,整个人好像从空中坠落一般,飞速的向下沉去,琴声不由微微一个波动,却没有停止弹奏,厚重的古典依旧飘荡在天空中。 独孤绝背着云轻,嘴角带着冷笑,纵身就从山涧的峭壁上飞纵而下,山涧怪石嶙峋,只有几块凸起的山石从峭壁上凸显出来。 独孤绝犹如一只飞鹰,从上空直击而下,其势不可挡。 几个飞跃下,独孤绝一个旋身挺立,已经下落到下方一条山涧小道上,抬头望了眼三十几丈高的峭壁,独孤绝冷冷一笑,转身背着云轻就走,这下,看你们怎么骑马追。 飞速追上的黄泉铁卫扑上峭壁,齐齐皱眉,如此高险,在好的战马也下不去,当下一个个立刻舍马,功力高的,照着独孤绝的方式就跳了下来。 "哼,好一个翼王独孤绝,云轻,在接本将最后一箭。"纵马上了峭壁岩上,铁龙看着下方羊肠小道上,独孤绝和云轻快隐没的身形,眉眼中杀气一闪,反手在取过一铁弓,双弓合璧,一箭搭了上去。 云轻闻言停止了对付其他人的音攻,如此距离,已经出了箭头的射程,她无须顾虑,抬头对上那三十丈高处的铁龙,紧紧握紧了凤吟焦尾。 一支通体铁色,箭头漆黑,比普通箭身粗了足有两倍有余,布满蜂尾般细密倒钩的箭架上弓弦,尖啸着射向云轻。 完全不同与之前箭矢的惊人速度,令空气都发出类似战栗哭叫的声响。这一箭,锋芒锐不可挡。 居高临下,转瞬即至。 云轻心下一惊,这一箭好快,当下一咬牙,右手五指齐齐扣在那第三弦上,深深按了下去。 "别接,你接不了。"就在云轻五指按下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一声冷喝,反手一把扯过云轻扔了开去,一边一个转身停步手中利剑划出一道寒光,就朝那铁龙的第三箭,当空劈了上去。 云轻接第二箭的微微一动,他虽然没说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云轻的音攻还没到能接下这第三箭的程度。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给扔在旁边的糙地上,眼睁睁看着独孤绝一劍朝那箭头劈了过去。 砰,一声激烈的对撞声响起,那鉄色的長箭被独孤絕一劍劈个正着,两强相争,只见那铁色长箭瞬间被劈成几块,朝着四方碎裂开来,箭着的黑色火漆朝着她绽来,而独孤绝只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云轻见此没来由的一笑,独孤绝出手那自然是没有输的。 "让开。"笑容才微微绽放,边上的独孤绝突然一声厉喝,飞身就朝她扑来,云轻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独孤绝已经扑在了她的身前。 没有利箭,没有暗器,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念还没动完,云轻突然闻到那刺鼻的味道,那是——碧落赋。 当下云轻脸色一变,那黑色的不是火漆,是涂抹在上面的碧落赋。 "独孤绝。"云轻面色一下就变了,从来没有的焦急和复杂情绪绽露出来。 独孤绝没说话,反手就是两剑,削去那黑色的碧落赋粘上,并开始腐蚀的肌肤,鲜血瞬间流淌而下,后心和手臂肌ròu模糊。 "走。"独孤绝一脸铁硬,什么也没多说,抓着云轻的手,转身就朝山涧深处奔去,血,溅落一地尘埃。 第六十二章心动 山涧清晨的云雾散开,耀目的太阳从地平线下跳出来,万丈金光笼罩着整个大地,一片明亮。 风轻轻在山间吹拂,带起淡淡的青糙香味,林木森森,从树叶fèng中洒下来的金光,带着金丝一般的七色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那林间的血腥不存在似的。 "独孤绝,忍着点?"一处峭壁下,云轻银牙咬碎找着的糙药,跪立在坐着的独孤绝身后,面色复杂的为独孤绝敷药。 药糙本就生在山林中,加之云轻原就会治伤,止血药糙这山涧到处都是,寻来为独孤绝暂时止住流血,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独孤绝仗剑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色一点变化都没,头也没回的道:"这点伤算什么。" 云轻听着独孤绝浑然不在意般的答话,微微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机极快,碧落赋才粘上身就已经下了快手,那两处肌肤被直接削去,碧落赋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隔空腐蚀,不过看着眼前两块皮ròu都没有,血ròu模糊的两处地方,云轻还是心一阵阵发战。 轻轻把咬碎的糙药涂抹在独孤绝身上的两处伤处,感觉到手下独孤绝的身体骤然一绷后,立刻快速的放松,但是就只是那么骤然的一紧,云轻也知道那是疼痛难忍。 由于在这山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走的出去,云轻采的药乃比较霸道,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独孤绝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么黄泉铁卫定然能够尾随着血迹追上来,任凭他们再怎么躲闪也没有用。 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下却还是一点没停,飞快的把药全部涂抹到独孤绝的身上,一边伸手抚摸着独孤绝的后颈,一点一点极温柔的抚摸着。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不由微微转头看着云轻,这是什么意思?调情?这个时候?他不认为。 云轻见独孤绝转头看着她,不由轻声道:"一会就不疼了。"小时候自己挨了打之后,婆婆来给她上药,不会安慰疼的直哭的她,只会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颈子,无声的宽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留下了这样的动作,那是下意识的温柔和心疼。 独孤绝听言,纵然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这是云轻在安慰他,这么点小伤哪需要安慰,不过,这样温柔的云轻,他喜欢,很喜欢她这样对他,当下也就不说话,转过头去,任由云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颈子。 沉默,两人间一瞬间的沉默,不过那围绕在两人身周的感觉,却该死的和谐和舒服。 "真的喜欢我吗?"沉默中云轻突然轻声道。 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以及迅猛扑来的身影,一直放在她的心上,除了姐姐,从来没有人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在她身前,为她挡去危险,那样的毫不犹豫和理所应当的眼神和做法,让她感到很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起来。 她没有忘记独孤绝扑过来时的眼神和动作,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考虑,没有盘算,那是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动作,那时候独孤绝眼中就只有一个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替她挡了。 见多了尔虞我诈,也看多了阴谋算计,这些年行遍天下,她不是没有收获的,然而她不想去理会,并不代表她不懂,没有防备。 有时候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所以以喜欢为诱饵,以救命之恩为牢笼,以生死相许为筹码,困住她,让她为他所用,让她以为得到天下,不过却只是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事情她看见过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唯独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而已,岂能遗失。 然而今天她看见了,独孤绝那冷酷肃杀中的真性情,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弊计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没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护着她,就这么简单。 轻柔的抚摸着独孤绝的颈项,云轻眉眼中有叹息,有困惑,有隐隐着自己没察觉的欢喜。 独孤绝听着云轻的话,顿时皱了皱眉头,唰的转过头来瞪着云轻道:"你给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真的假的,我独孤绝何时说过假话。" 云轻见独孤绝一脸怒火的瞪着她,却微微的笑了,是啊,这个人,狂妄到不屑跟她说假话,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却是极守信的。 对上独孤绝夹带着怒火的双眸,云轻缓缓伸手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温和的道:"我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独孤绝没明白的咒骂一声,不过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的云轻,却让他感觉很惊讶的同时,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握紧云轻的手,素手柔荑,感觉真好。 "身上感觉怎么样?"轻轻一笑,云轻也不解释,看着独孤绝询问道,碧落赋,她虽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无事。"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柔,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很肯定的道。 碧落赋,毒,不过他来的快,只是血气失去了些,其他并无厉害。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说,点了点头不在追问,面前这个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拉着云轻就朝翡翠山脉的方向前去,这里血气太盛,黄泉铁卫迟早会追上来,云轻二话没说,直接跟上。 穿林过涧,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翡翠山脉,沿途的厉害就越多。 不过独孤绝什么人,就算身上有伤,那强悍还是一点折扣都没打,加之有云轻的配合,凤吟焦尾一响,纵然你是黄泉铁卫,也得送你回老家。 使用凤吟焦尾越来越顺手的云轻,霸气不减的独孤绝,一路上也不再悄悄摸摸的前进,公然硬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只是两人行动太快,黄泉铁卫才追逐到琴音响起的地方,他们两人已经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致使铁龙一脸铁青。 当日独孤绝一个人带着三个家臣,纵然一身是伤还是闯过了他们的追杀,今日再多一个如此厉害的云轻,两人联手,简直锐不可挡。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日头偏西,又一天要过去了。 而独孤绝和云轻两人一路直线厮杀而过,距离翡翠山脉也极近了。 "前面就是翡翠山脉,一进入你就召唤你那些朋友过来。"背对着夕阳,独孤绝看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脉,似笑非笑的咬重朋友二字,与野兽称呼朋友,估计也就云轻做的到。 有万兽帮忙,看他怎把这两日吃的亏讨回来,他独孤绝还没这么狼狈过,到现在都只有一条遮羞布,连件衣服都没有。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那日那飞林教了她心控,她到还没有练习过,不过召唤她的那些朋友,应该没有问题,一曲清新咒就好了,不过怎么送走,有点麻烦而已。 独孤绝见云轻不再对他爱理不理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了点态度,不过这样好,他喜欢的紧,当下抓起云轻的手,就朝拦在两人前方的一条小河,飞跃过去。 嗤,轻轻的几乎低的听不见的一声穿透声响起,刚落地的两人齐齐感觉不对,不需任何的言语,立刻一个翻身,腾空跃起。 独孤绝面色一变,一剑横扫地面,剑气荡漾起地面的尘埃,清脆的一声响起,一铁色的小小物体被击飞了出去,两人落下。 "把鞋子脱下来。"一落地,独孤绝满面铁青的朝云轻吼道。 云轻眼看着那小小的一物击飞,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快速除去脚上的鞋袜,白玉般的莲足正中,一红色的小伤口,瞬间转变成黑色,黑血缓缓的渗透出来。 "该死的。"独孤绝一眼见之,一把把云轻放到在地上,手中利剑一挑,一剑划开那小小的伤口,双手用力一挤,黑色的血液秉射而出,流入碧绿的糙地上,渗透进土壤,臭气难闻。 "我来,你快看你的脚。"云轻见此,不由一把推向独孤绝,沉声道。 独孤绝抬眼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脚上已经不在流黑血,恢复红色,也就将就的放了手。 云轻见此毒如此简单就被逼出,看来并不太严重,当即一伸手拉过独孤绝的赤足,也照模样给他放血。 然而,一剑划下只流下了点点黑血,便不再流动,不管云轻如何使力也是一样,云轻不由一愣。 "死不了,走,今天一定要进入翡翠山脉。"独孤绝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沉着的吓人,一把抓起云轻,运起功力以剑风扫荡前进的路,抬步就飞速而行。 只听叮叮咚咚声不停的响,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银色的小尖钉子,只露出一点点头在外面,要是不刻意蹲下身子去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地面有这个东西,因此细致如独孤绝,也没那个眼力,从河对岸就发现糙地上有尖利的毒钉。 云轻被独孤绝拽着飞速的朝前而去,那速度比刚才还要快,好像独孤绝相当迫切的要进入翡翠山脉一般。 云轻被独孤绝扯着走,脸色却变了,独孤绝的毒放不出来,那不是简单的一逼就出来的毒素,那是剧毒,该死的,既然要的是独孤绝的命,对方怎么可能放简单的毒素。 可是为什么她的那么轻易就出来了,就算独孤绝晚了一步,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云轻紧跟了两步,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拽了独孤绝一把,抬眼满脸惊异的看着独孤绝道:"你当日给我吃的什么?" 她与独孤绝初见的时候,独孤绝曾给她喂过一样东西,虽然说是毒,可是一直没发作过,那到底是什么? "我独孤绝怎么可能自杀。"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满脸冷酷的回道,一边飞速的朝前冲去。 轰,云轻只觉得脑海瞬间一大,这话的意思,他独孤绝不会自杀,那么带着的就不会是毒药,以他那么隐秘的带在牙齿里,不是用来自杀,那就是用来救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解药,最珍贵的解药。 他是骗她的,因为当时没有可以治住她的东西,所以用上好的解药,装成毒药,这个人…… 深深的看着独孤绝的侧面,冷硬,刚强,桀骜不驯,可是一直没对她下过狠手,一直没有害过她。 那心里唯一的一点疙瘩,也烟消云散,这人纵然对世人万恶,对她却没有话说。 "休息一下,敷点药,压抑住毒性,你也能多支撑一些时候。"清淡的开口,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独孤绝听言一愣,还不待他反应,云轻已经一把拽住他前进的步伐,把他按倒在地上,转身就走开采药去了。 "给我回来,没那么多时间。"毒性猛烈,但他早已试过太多毒,身体自然而然有抗药性,目前还没有问题,却没那么多时间治毒,一切等把云轻送到翡翠山脉,召唤来万兽,那时才有保障。 云轻头也没回,越行越远,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你要动了一下,我以后便再不理你。" 独孤绝一听不由气结,拿她自己威胁他,该死的,偏生她真的说的出就做的到,当下满面薄怒,狠狠一拳头砸在地上,却真个没有起身来追她。 不一会儿功夫,云轻就捧着糙药回转,对上独孤绝暴怒的双眸,云轻什么也没说,只动作相当轻柔的把药糙敷在慢慢扩大的黑点上,撕下身下的内衣,紧紧的包扎起来。 "吃下去。"伸手递上一微黄的糙根,云轻抬头看着怒眼瞪着她的独孤绝。 独孤绝怒归怒,却也知好歹,云轻这是为他着想呢,当下一边瞪着云轻,一边就着云轻的手,三下两下就把那糙根吞了下去。 "走。"食下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糙根,独孤绝一跃而起,拉着云轻就往前走,云轻也由着他拉着走。 才行了几步,独孤绝突然身体一颤动,一个支撑不住就靠在了云轻的肩上,头好昏,独孤绝瞬间一怔后,唰的抬眼看着云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咬牙切齿的瞪着云轻,要是不靠着云轻支撑身体的话,看着还像那么回事情。 "睡一会吧。"云轻抚摸了一下独孤绝的脸颊,轻柔极了的对他一笑。 "你……"独孤绝双眼瞬间大睁后,无力的合了上来,整个身体倒在了云轻的身上。 云轻看着睡过去的独孤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强悍到不可爱,明知道运功扫荡毒钉,毒气会越来越快的运行在血液中,中的毒会越来越深,却一点也不顾及,这个人……,却还是那么强硬的要保护住她,不让她动手,真让她心软啊。 云轻侧身吃力的背起独孤绝,运起轻功就朝翡翠山脉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没有在顾及脚下的毒钉,她没有独孤绝的功力,要是一颗一颗的来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而她既然身体中有解药,那么何惧那一点点疼痛。 而且她要快点,云罗虽然食用可以让人昏迷,但是独孤绝太过彪悍,估计那云罗根预计的一天一夜功效,在他身上只能支持半天,在他醒来之前一定要到翡翠山脉。 细细的鲜血滴落在糙地上,相隔不远就有那么一点,一路延伸了远去,鲜红渐渐转成黑色,洒在夕阳下的余晖里,令人心颤。 夕阳西下,世间万物都被拉下了长长的影子,只见一道分外纤细的身影,背负着另一道身影,一步一个脚印,渐渐远去,火红的光芒下,只剩下那被拉的越来越长的影子。 夜,就那么没有预警的来了,取代了明媚的光明,以黑暗笼罩着大地,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清凉的挥洒着它的光芒,山风渐渐袭来,带起点点阴冷,夜,来临了。 翡翠山脉渐渐的近了,几乎一抬头就能看见属于翡翠山脉的山峰,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一笑。 脚下也早已经踏上了实地,真不知道黄泉铁卫废了多大的功夫,居然几乎连接着十几里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杀,只不过越接近翡翠山脉越少而已,想来是认为他们到不了那么远吧。 脚早已经麻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能背着独孤绝机械的走着,就算身体里面有解药,估计也要卧c黄休息几天,云轻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独孤绝要是醒过来,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了。 正想着独孤绝的坏脾气,一直垂在胸前的两只手突然动了,紧紧的搂抱住了她的脖子,那紧紧的力度,几乎要让她窒息,独孤绝醒了,居然连预计的半天时间都没有,这才两个时辰都不到。 "快没法呼吸了。"云轻停下来,苦笑道。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背后的人松了松手,却紧紧的拥抱住她的身体,锋利的牙齿磨着她的颈项,感觉很想要咬下去,只是一直没有咬,就那么摩擦着,那手臂的力度几乎要叻碎了她。 "你好重。" 三字一落,独孤绝一个翻身从云轻头顶跃过,顺手一把打横把云轻抱了起来,单膝跪地支撑着她的身体,手一伸就朝那垂在他腿上的双脚看去。 "别看,快走吧,要到了。"云轻手一伸拉住独孤绝的手,淡淡的道。 独孤绝反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黑夜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黝黑的眸子,闪着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光芒,心疼,喜悦,恼怒,爱恋,感动,种种情绪尽在那黝黑的眸子中。 "以后要是再发生今天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女人,我来保护,你敢再擅作主张,看我怎么收拾你。"冰冷却无比霸道坚决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爱恋。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言语,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就知道独孤绝会这样,所以干脆迷倒他。 一抱抱起云轻,独孤绝没有再去看那伤痕累累的双脚,那里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一握拳头转身就走。 没有了毒钉,独孤绝只抱着云轻那就轻松多了,一施展开轻功就好,不再牵动气血,毒运行也并不迅速。 夜,越来越沉,翡翠山脉遥遥在望。 呜呜,就在这遥遥在望下,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无数的战马嘶叫,在暗夜里远远的传了来。 独孤绝当即一个停步,那是黄泉铁卫的号角声,是全面搜索的号声,居然在如此的距离。 沙沙,沙沙,铁蹄骤响,由远及近,不再掩饰,不再设置陷阱机关,居然是全面封堵,迎头撞上,绵绵长长的火把照耀下的光亮,让四周几如白昼,纤毫毕现。 独孤绝眉眼一沉,快速的一转后,突然腾身而起,一把把云轻放在了一高大的树木上。 云轻此时头昏昏的,那毒毕竟还是有影响,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低声道:"什么意思?" 独孤绝紧了紧握着云轻的手,附耳与旁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好好待在这里,我马上就来接你。"说罢就要抽手。 云轻闻言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拥抱了云轻一下,俯身重重就亲吻上云轻的双唇,印下一个充满掠夺,满是霸道的吻。 云轻微微一动,却没有挣扎。 "放心,这天下没人能捉的了我,半个时辰,我一定来接你。"独孤绝无比狂妄的扔下一句话,对着云轻妖艳之极的一笑,转身就跳下了大树,几个起落就去的远了。 不远处正在逼近的马蹄声,突然一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马蹄狂乱,应该是发现独孤绝的踪迹了。 云轻坐在树梢上,抬头望了望那一轮明月,腿早麻木了,动都动不了,她明白,她身上有血,黄泉铁卫一旦搜过来,定然能够发现他们,而独孤绝现下中毒,远没完好时灵活,带着她两人估计都讨不了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个人,怎么总是把危险留给他自己。 靠在树梢上,头越发的有点昏了,伸手正欲掐自己一把,提神,就见一道黑影突然一晃,扑到了她的怀里。 云轻定睛一看,貂儿。 不待她欢喜貂儿寻来,就见貂儿抓住她的衣服往下拉,云轻见此探头一望,树下那白色的毛发分外的耀眼,那是白虎王。 第六十三章风云汇聚 那亮晶晶的眸子在黑夜中,仰头望着她,身旁悄无声息的尾随着几只猛虎,此时都抬头看着她,好像知道这处有危险一般,一声不吭,只那么仰头看着,满眼的亮光。 "是你们。"云轻一下心就定了,那刚才独孤绝离开的时候,那苍茫的,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犹沉,顷刻间就如拨云见日一般,明亮了起来,她的朋友们来了,他们有依仗了。 "谢谢你了。"颤抖着手摸了摸怀里感觉到她气息不对,焦急的拱来拱去的貂儿,这必然是貂儿去找了白虎王等前来,动物他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和通灵,知道她危险居然跑去把老虎们带来,真是她的好貂儿。 手越发的不受她自己控制了,头越来越昏,毒,毒不死她,不过却让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 使劲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里酝酿了出来,那昏沉沉的头脑,微微清明了一点,云轻咬着牙伸手朝腰间的凤吟焦尾摸去,既然白虎王来了,那野兽群是不是也在不远处,她要召唤过来。 独孤绝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黄泉铁卫,有多危险她心里明白,能早点召唤来万兽,独孤绝就早点脱离危险。 手颤抖着摸上了那琴弦,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就欲弹奏。 然而围绕在树下的白虎王,见云轻半天没有动静,动物天生敏感的嗅觉,早就闻到了毒血的味道,当下不见白虎王作势,却突然间几头猛虎同时动了,狠狠的撞上了那一人伸开才能抱住的树干,纵然根深,大树受不住几头猛虎的全力一撞,沙沙狂摇。 云轻现下那能控制自己的身形,本就探出来的身形,一个剧烈晃动,坐立不稳,砰的一声就把她从树梢上给抛了出来,从高空坠下。 白虎王极通灵的一个猛窜跃起,在半空中以背接了云轻一下,云轻这么硬碰硬的一撞,本来就昏沉沉的,此时眼前一黑,整个被撞昏了过去,这白虎王的动作,太野蛮了。 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见此不由急的吱吱直叫。 白虎王则身子一扭,那管还有没有别人,驼着云轻飞速的就朝翡翠山脉奔去,身旁几头猛虎伴随,就如来的时候神秘莫测,走的也悄无声息。 夜露开始缓缓的降落,碧绿的糙叶上,渐渐酝酿着一丝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露水,风轻轻的吹着,夜深了,纵然是暑天,这山林中的夜晚也开始清凉起来。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堪堪到点,远处蹄声阵阵,火把在黑夜里把一面山脚照耀的几入白昼,远远望去,只看见那长龙一般的火龙,在飞速的移动,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动作,只能看见那一缕火光蜿蜒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哼,想捉我,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斤两。"一声冷冷的狂妄声音响起,黑漆漆的树林中人影一闪,一身冷酷的独孤绝飞身走了出来。 那修长的身体上,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平添了很多道伤痕,深浅不知,上面涂着糙叶,制止了血流的蔓延,但是光裸的身子一目了然,必然是经过一番龙虎斗才脱身的。 脸色铁硬,间或中夹杂着点微微的苍白,嘴唇上隐隐约约浮现一丝黑色,一头黑发在夜晚的风中张扬的挥洒着,那模样,不见软弱,居然邪魅肃杀的惊人,好似暗夜阎罗一般,该死的诱惑众生又杀气逼人。 双眸中精光一闪,独孤绝一掌拍在云轻所待的大树上,飞身就纵了上去,说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他来接她了。 树梢依旧,清风依然,一片树叶都没少,但是,那里坐着的人不见了,清淡的香气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但是人却不再了。 独孤绝瞬间眉眼一沉,那无法压抑的狂怒杀气秉射而出,远处的寒鸦被杀气所感,嘎嘎叫着远远惊飞了出去。 一剑横扫而过,深深的砍在那树干之中,不过顷刻之间,那带着无比自信的双眸,已然血红一片。 一个翻身而下,独孤绝握着利剑的手,几乎要生生捏断那剑柄一般,铁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青筋直冒的双手,才可以看见他的情绪波动。 没有大叫,没有发疯,独孤绝只是围绕着大树周围,低头快速的查看着,发怒可以,泄愤可以,但是那有什么用,人已经不见了,最要紧的是寻找蛛丝马迹,把人追回来,而不是发疯,无比冷静的独孤绝,比任何人都沉,都稳。 他可以很肯定,云轻绝对不是自己走的,她没说离开那就绝对不会走,她一定是被黄泉铁卫捉去了。 血红的眼不断查看着周围的痕迹,没有铁蹄,没有人的脚步印,看不见是从什么地方走的,独孤绝紧紧皱起了眉头。 凌乱的动物脚步,这是…… 独孤绝眉眼一亮,还没得出结论,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凌厉之极的寒气,从斜后方飞速而来。 独孤绝脸色一沉,头也不回,一掌拍打在身边的大树上,一个借力斜身如燕子穿林一般斜斜射了过去,身后一柄利箭,啪的一声射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箭柄几乎没入了一半与地下。 "翼王就是翼王,我三千铁卫也能被你从容脱身。"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人手持铁弓,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不是铁龙是谁。 独孤绝一见来者是铁龙,眉眼中秉射的杀气,几乎已成实质,也不离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对上铁龙,无比冷冽的道:"人呢?" 铁龙身后的淡漠男子,深深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声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杀伐之王,居然本来面目如此妖艳,能送你下地狱,我等之荣幸。" 翼王独孤绝以铁面征战沙场,从不脱下,前日惊鸿一见没有看清,今日方识庐山真面目,如此妖艳之人,委实与杀伐之王差太多。 "我问你人呢?"独孤绝一声暴喝,根本不理会那淡漠男子的话。 "死了,你今天也要一起死在这里。"铁龙冷冰冰的发话,不管现在那云轻在什么地方,今次一定会送她上西天,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血红之色几乎可以溢出来,一声怒吼,手中利剑突然凌厉之极的横向朝着两人就扔了出去,快如闪电,力量无穷。 利剑飞速旋转着射了过去,几乎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居然连一点破空之声都没有,可见独孤绝的暴怒和绝对的力速度,那是惊天一剑。 铁龙和那淡漠男子一见之下,齐齐骇然,想也来不及想,一个后仰,双脚狠命一点地下,整个人贴着糙从就朝后射去,一瞬间全身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快如豹子。 嗯,一声闷哼响起,那稍微速度不及铁龙的副将,被独孤绝旋转的利剑,一剑当胸飞过,深入胸骨,一片血色秉射而出,只一声闷哼,便再也没有在站起来的一天。 同一时间铁龙一个旋身射入一巨大的大树身后,只听咔嚓一声,一小磨盘大的大树,被拦腰砍断,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那旋转的利刃,却也没有了后继的力量,斜斜从铁龙肩上划过,没入了糙丛。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只一招,一死,一伤两名大将。 然而就在独孤绝出手的瞬间,身周无数的人冒了出来,铁衣冷色,寒箭厉芒,无声无息的就包围了独孤绝,远处的火光飞速的朝这边移动来,整个遍布在山林中的黄泉铁卫,都在朝这里围拢了。 "独孤绝,今日就是你的死地。"铁龙缓缓站起,没有看肩头的伤势,冰冷无比的道。 独孤绝看着周围的无数的寒芒,带着黑色的嘴唇,缓缓勾勒了起来,好像在嘲笑,但是那双眼却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冰冷,绝情,肃杀,那里面藏着的是滔天的愤恨,和无法压抑的狂烈。 铁龙慢慢抬起了手,周围的铁卫手中的利箭更加瞄准了独孤绝,看着站在包围圈中,却一点惧色也没有,妖艳如罗刹的独孤绝,铁龙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楚国人,好走。"说着手腕微微一动,就要挥下。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号角声声,穿林追月而来,那整齐的马蹄声,那声势浩大的奔腾力量,带动着地面都几乎在颤抖,那是稼轩毅军队的号角声,那是独孤绝手下三百铁骑的马蹄声,楚云,来了。 风云际会,一触即发。 "射。"铁龙面色一变,冷声高喝道,如此时机,就是损万千将士,也要独孤绝死,今日若他不死,来日恐再无机会。 万箭齐发,直奔独孤绝,独孤绝这个时候,动了,只听他一声冷笑,身形一动,冲天而起,几乎有展翅高飞之态,冲天破云之势,身形犹如鬼魅般,超越箭头所笼罩的范围,然后一个转身不退反进,朝着铁龙的所在就扑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飞箭还要迅速。 铁龙脸色一沉,手中铁弓一挥,就对准了扑来的独孤绝。 而独孤绝手无寸铁,眼看不保,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影,犹如娇龙,如飞一般扑到,寒光耀眼,剑影婆娑,直接飞空万箭,刹那一片刀光剑影。 "王爷。"两声同吼,来人一个反身合并,与独孤绝成三角之势,同抵万箭,配合无比默契,居然是墨银,墨离两人。 该二人从暗河追下去,没追上独孤绝,到被冲到了另处一条河里,跋涉间与楚云碰了个正着。 而另一个身影,正是稼轩毅,但见他一柄长枪舞动的密不透风,一个转身间,腰间佩剑唰的扔给独孤绝,没有任何话语,四人联手,其利断金。 "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如飞一般冲来的独孤绝属下三百将士,飞速的加入战场,与铁龙的近卫厮杀成一团。 而楚云随后带着的稼轩毅万人兵士,与从各处包围过来的黄泉铁卫,撞了个正着,刹那间,一片杀气腾腾,一地血腥杀戮,激战疯狂而无情。 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洒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那火焰传动,杀声震天的迷蒙山林。 相对于这边的杀伐战场,翡翠山脉却是一片沉静。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里,无比舒慡,昏晕之感快速的消失,云轻皱皱眉头缓缓睁开眼来。 入眼,一颗硕大的老虎脑袋正抵在她上方,那黑漆漆的眸子,见她醒转,当即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就一派老大模样的退了开去,大模大样的蹲在一旁。 云轻眨了眨眼,动了动手脚,居然都能够动弹,那种麻痹之感早消失了,只是取代麻痹的却是钻心的疼痛,云轻不由皱了皱眉,撑起身子坐起。 小小的貂儿此时正爬在她的脚上,见她醒来,不由吱的一叫,欢快的跳了过来,一个劲的蹭云轻的脸颊。 云轻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黑色早已经退尽,看来是貂儿给她吸了毒,脚上的鞋子早已经不知所终,此时上面则涂着一层碧绿的药糙,只闻闻那味道,云轻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糙药,不过却不镇痛,难怪去了毒之后,她五感恢复,会那么的疼,而且看上去潦糙的很,估计是边上的老虎们。 一念之间,云轻当即转头看着高傲的蹲在地上,扬着头的白虎,满是感谢的温柔笑道:"谢谢你们。" 白虎听不懂云轻说什么,不过那眼神却是善意和温柔的,当即那头扬的更加的高了,好像在说我救你不过是顺手,小意思。 云轻见之不由失笑。 然而还未笑出,云轻就发现此处并不是她和独孤绝约定的地点,满地的淡黄碎花,这是翡翠山脉独有的糙花,这里是翡翠山脉。 云轻一眼扫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头观看月色,已经偏西,时辰已经过了。 独孤绝若回来没有看见她,云轻眉间紧蹙,那个人……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咬了咬牙,云轻立刻调整了一下心神,转头看着白虎王,飞速的道:"我的朋友,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边说边撑着地面站起来。 白虎王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一甩头,直接把云轻给按了下去,那双虎眸紧紧的瞪着云轻,好像在说伤都没好,不准动。 云轻心中微急,再度撑起身来,白虎王则干脆利落的又把云轻给一爪子按了下去,云轻不由又感激又无奈。 "我要离开,那里还有人在等我。"云轻比划着朝着山林的方向指着,她知道白虎王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它可以感觉到她的意思,她平日里与动物接触的也多,沟通不止用在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也能沟通,只是要用心。 白虎王低着脑袋瞪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看不出它什么意思。 云轻见此取过腰间的凤吟焦尾,十指飞扬,没有曲谱,她弹的是心里的焦急,琴声带着点焦虑,带着点求助,把她的意思,利用琴声传达给面前的白虎王。 那山林中还有人等她,还有人等着她带着它们去救他,那里的危险,那里的敌人,都一一从琴声中表达了出来,她需要它们帮她,她需要回到那里去。 琴声飘荡在翡翠山脉中,在静寂的夜晚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云轻一边弹奏,一边缓缓的撑起身体,白虎王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一步一步退开,居然没有在阻拦。 琴声渐渐混杂了清新咒和飞林教她的心控,云轻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琴声挥洒在天地间。 第一次用飞林教她的心控,从刚开始的懵懂,到渐渐的领悟贯穿,那不是控制别人的音乐,那是在传递心灵的声音。 这是一种理想境界,与万物沟通,与天地为友,何其壮哉,何其潇洒。 在云轻领悟心控的同时,翡翠山脉的野兽,悄无声息的飞奔而来,一头,两头,百头,千头,它们喜欢的音乐又来了。 云轻看着眼前越来越多聚集来的野兽,迈着伤残的双足,微微笑着,带着绝对的温柔,琴声混合着她的心声飘荡了远去,她在询问大家愿不愿意与她同去?愿不愿意帮她的忙?愿不愿意与她成为朋友? 豺狼,豹子,熊,老虎,凶猛的野兽们越来越多的聚集在这里,摇头晃脑的听云轻弹琴,跟着云轻的步伐移动。 "嗷。"一片悠扬的琴声中,一声虎啸破空传出,威严之极。 那些沉迷在云轻琴声中的万兽,浑身一颤后,齐刷刷看着云轻身后的白虎王。 云轻听之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转身看着白虎王,但见白虎王仅仅站立在原地,仰头嘶吼,那森林之王的气势,却已经威慑四方。 "嗷……"又是两声虎啸传出,万兽们在一瞬间的沉寂后,突然之间仰头就是一声长啸,万兽齐吼,那声势,惊天动地,震的云轻耳朵一阵一阵发麻。 还没等她耳鸣过去,白虎王突然朝前一纵,龙行虎步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后,转头望着前方。 云轻见此,一边弹奏着,一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了。"说罢,迈动双腿,骑在了白虎王的身上。 那本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儿,见此,立刻跃到白虎王的头顶,小爪子抓着那白白的毛发,趾高气扬的站在白虎王的头顶上,云轻见此不由失笑。 白虎王摇了摇头没把貂儿摔下来,也就不管了,抬头仰天就是一声长啸,接着似如闪电一般,朝着山林的方向飞纵而去。 而它身后万兽中,豺,狼,虎,熊,野狗,野猪,等等大型的攻击型凶猛野兽,跟着白虎王身后,撒开四蹄,一边长啸,一边蜂拥跟随而上,余下兔子,梅花鹿等等弱小的动物,遗留在原地。 野兽,有它们自己的语言,有它们的王者,人类不懂,但是它们却要遵从。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身后是万兽飞扬跋扈的吼声,声震山林,惊天动地,只见水银倾泻一般,漫山遍野的凶猛攻击型野兽,呼啸而来,穿山过林,气势浩荡。 云轻带着万兽来了,来寻找遗失了她的独孤绝。 在说独孤绝这厢,稼轩毅的军队千钧一发之际,两两交手,一片混战。 三百铁骑衷心护主,不管其他,一上来就是辣手无情,黄泉铁卫厉害,独孤绝这三百近身铁骑,更是凶猛,瞬间战在一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却成功地牵制了他们,给独孤绝腾出了手来。 铁龙一时间脸色铁青,眼看着独孤绝就要葬身在这里,居然给他来了帮手,不由怒喝一声:"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独孤绝。" 独孤绝站在厮杀中心点,身周墨银和墨离贴身保护他,稼轩毅在旁边协助,别说杀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边都困难。 血色弥漫,寂静无声。 相对于外围稼轩毅所带士兵的杀声阵阵,独孤绝的铁骑和铁龙的黄泉铁卫,静寂的可怕,只听见骨头的断裂声,和收割生命的声音,而没有任何的叫喊,力气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杀戮,在圆月下更加的疯狂。 喊杀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慢慢接近于无声,黄泉铁卫是什么人,是大楚的王牌军队,稼轩毅纵然善战,但一万普通兵士,对上几千个一个当三四个人用的黄泉铁卫,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完全一面倒的屠杀,在很短的时间内,除了独孤绝的三百铁骑,稼轩毅的人几乎都倒下了,而与他们对阵的黄泉铁卫,却几乎没什么大的伤亡,飞速的朝独孤绝等包围过来。 铁龙看着我众敌寡的场面,高场喝道:"杀。"一边一挥手,几千黄泉铁卫,步伐森严的朝独孤绝等人逼来。 "王爷,你走。"墨银挡在独孤绝身前,低声喝道。 "闭嘴。"独孤绝冷喝一声打断。 "王爷……" "你们谁也走不了。"铁龙志在必得的冷声道,黄泉铁卫越来越近。 独孤绝看了一眼身周厮杀的三百铁骑,再看了眼远处的铁龙,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听本王……" "吼。"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声虎啸破云而来,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传来,独孤绝一愣后,瞬间狂喜,是云轻,他的云轻。 第六十四章决地反击 虎啸,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扬的琴声后,铺天盖地而来,犹如那九天的轰雷炸响在天际,一望无垠的黑夜中,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奔腾着,呼啸着,一瞬千里而来。 交战双方瞬间的一楞,齐齐停住手。 "什么东西?稼轩毅一怔后,来不及顾及眼前凶险的场面,抬头朝着来声处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下任凭稼轩毅铁般心性,见多识广,也不由骇然的张大了嘴,瞪着远方的情景说不出话来。 无数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飞速的穿山越岭朝着他们而来,狰狞的眼,血红的口,阴森森的牙齿,离了这么远,几乎都能够看见,那是野兽群来了。 天,这山林中根本没有如此多的大型攻击性野兽,这些野兽是从何而来?他们怎么会碰见这样的场面? 相对于稼轩毅的变色,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微微苍白了起来。 他们是厉害,他们是可以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但是他们只有几千个人,再厉害,也无法面对这么多的野兽,看那样子,是上万,或者更多,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野兽的。 手中的剑没有意识到的离开了针对独孤绝等人的方向,黄泉铁卫一个个下意识的把武器对准了那呼啸而来的野兽,人人面色无比的慎重起来。 而独孤绝手下的三百铁骑,却一声不吭,好像那万兽奔腾而来的场面根本不存在一般,一个个铁着脸,面无表情的防守着,只是那眼底微微的亮了。 "快走。"回过神来的稼轩毅,脸色一瞬间苍白的朝独孤绝等人吼道,一边纵身就欲奔逃,以一万士兵对一万野兽,都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现在,且看能不能逃的了。 "慌什么。"墨银没有看那野兽来袭的方向,一直注视着把他们包围起来的黄泉铁卫的动静,此时,反手一把抓住稼轩毅,居然嘴边带着一丝兴奋和放松的笑意道。 "不逃,等……"稼轩毅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就看见了独孤绝的表情,那直直的双眼盯着野兽来袭的方向,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那面上不是惊恐和慌乱,而是得意,无法抑制的得意和狂喜之情。 稼轩毅瞬间一楞,独孤绝这是什么表情?这种场面还笑的出来?还那么高兴? 明了独孤绝这个人绝对不是神经有问题,他敢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稼轩毅当下稳住身形,转头顺着独孤绝的眼光看去。 绞结的月光洒在山林间,把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那万兽奔袭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着一个人,黑发随风飘扬在空中,衣袖翻飞,犹如山中精灵,在月光下那么缥缈,那么神秘莫测。 那清淡的神色,那绝色的姿容,不是云轻是谁。 稼轩毅一眼见之,不由整个下巴都快掉了下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骑虎而来的云轻,此时他才注意到寂静的夜空中,飘荡着悠扬之极的琴声,那是云轻弹奏的。 天,是云轻,是她驾驭着万兽前来,这…… 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稼轩毅嘴角抽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以音驭兽,云轻居然能够做到以音驭兽,而看独孤绝等人的面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云轻有这能耐一般,稼轩毅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情绪了,以音安抚和指挥,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在稼轩毅看见云轻的同时,铁龙和他率领的黄泉铁卫也都看见了,一时间惊骇,震撼之情轮番上演在冷面上。 不过铁龙就是铁龙,顷刻之间就恢复了镇定,大吼一声道:"杀。"哪怕把他陪进去,也要杀了独孤绝,否则千般谋算,万般策划,都功亏一篑,付之东流,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是。"轰然一声大吼,在场的黄泉铁卫齐齐高声应答,他们来就没有想过会活着回去,能与天下驰名的大秦翼王同归于尽,是他们的荣耀。 剑,朝着那仅剩三百人的包围中心,杀气,整个沸腾,决绝的一往无前。 "全力防守。"独孤绝收回看着云轻的眼神,沉声喝道,他只需要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云轻来到他身边的时间。 没有人回答,但是那三百铁骑却用最快的速度,整个的撤退了回来,紧紧的内缩成一个圆圈,相互贴靠在一起,而在他们退回来的一瞬间,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似的,有的人抓起尸体挡在了最外围,有的则抢过弓箭,驻守在了内层,还有人抓住火把,站在了最内层。 只是一瞬间,铁龙还没整个的扑上来,独孤绝的防守阵势已经做好了。 箭在半空中激荡,杀气狂飙在整个场中,一个一个扑上来,一个一个倒下去,成批成批的扑过来,成批成批的倒下。 血弥漫在这片山林的土地上,那本来碧绿的糙地,早已经染成了血红之色,黄色的土壤已经吸收了太多的血色,呈现出暗红,血腥弥漫在整个空间。 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铁龙,嘴角勾勒的是最妖艳的笑容,也是最冷血无情的笑容,看着铁龙一箭一箭朝着他射过来,却一箭又一箭被身边的人抵挡了去,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笑容,越发的妖艳和无情了。 飞骑而来的云轻,眼见铁龙等开始拼命了,不由琴声催动的更快,那丝丝急躁完全的表露了出来。 "嗷。"白虎王一声长啸,万兽呼应,速度,再度提升了。 血色一点一点滴下,包围圈狠狠的推进,孤注一掷的铁龙红了眼,拼命的压上,同归于尽正是他目前的写照。 独孤绝的三百铁骑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弱了,生死存亡几乎就在了一瞬间。 "啊呜。"就在此时,速度最是迅捷的豹子到了,比人还长的黑豹们,飞腾着四爪临空扑来,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尖利牙齿,雷霆般的咬向在背对着它们的铁衣人的颈项。 嘶吼,最外围的黄泉铁卫们,顷刻间被扑倒下来,脖子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如此的混战中本不显眼,但是独孤绝听见了,他的人听见了。 刹那,已经倒下多半的铁骑,与万兽一同嚎叫了起来,本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犹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呼啸着,奔腾着,猛烈着,杀的血红了眼的独孤绝铁骑们,犹如出笼的老虎,再度澎湃和疯狂。 短短时间,明明人数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铁骑,骁勇彪悍,狂扫一切,令全军压上的黄泉铁卫,一时间居然气势不敌起来。 腹背受敌的铁龙,那脸色已经无法看了,血红了双眼高吼道:"后方抵御,前军,杀。" 要是再把后背留给越来越多的豹子,他们也许还没杀独孤绝,自己的人已经全部被野兽给吃了。 当下黄泉铁卫一面对上勇猛的豹子,一面加紧攻杀独孤绝。 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越来越近了,琴声中不再是那柔和的清心咒,而是慷慨激昂的旋律,不知道是什么古曲,只是能够感觉到那琴声中的肃杀,和弹琴人的怒气。 在如此激昂的旋律下,野兽们本就不懂克制,凶性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一个个嚎叫着,无比兴奋和嗜血的冲了上去,大型攻击性野兽的本性,被完全的激发了。 狼到了,野狗到了,两个速度仅仅次与豹子的动物冲上来了,狰狞的爪子,凶猛的牙齿,腾飞的攻击扑上来了。 一瞬间,那外围的黄泉铁卫,整个的被陷入了野兽的包围圈中。 一匹狼迎面对着一黄泉铁卫冲去,那黄泉铁卫手中利剑一挥,狠狠就砍杀了过去,不想他身后两匹野狗嚎叫着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咬向了那黄泉铁卫的双腿,黄泉铁卫见此顾不上眼前冲上来的狼,挥剑就朝咬着他的两匹野狼砍去。 而这个时候旁边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豹子,一个猛扑,迅猛绝伦的咬上了那执剑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尖锐的几乎咬断那铁卫的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那黄泉铁卫也真彪悍,无物的左手握拳就朝咬着他手的豹子狂击过去,然而他忘记了那最先扑向他的狼,一声狼嚎,只不过眼前一花,左手已经附上那最凶残的狼牙。 边上,一直蹲在旁边没有动的另一匹狼,此时动了,那黄泉铁卫觉得眼前一物晃过,咽喉已经被狠狠的咬中,死神,不过就这么一瞬间,就来临了。 野兽间的配合不同与人,但是同样的刁钻和默契。 狡猾,凶猛的野兽,和强悍的人类,战在了一起。 "嗷。"老虎们到了,那看起来笨重的无法跑动的黑熊,居然也跟着到了,一时间风起云涌,一片人兽大战。 铁龙率领的黄泉铁卫再没有那个能力,一边抵抗万兽,一边击杀独孤绝,此时的他们自身难保了。 一轮圆月高高的挂着,把下面的情景照的纤毫必现,山风吹动,血腥一片。 白虎王远远站定在高处,虎视眈眈的望着一方的战场,那王者风范一览无遗。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微微咬了咬牙,那激昂的音色持续响彻在天空下,没有留情。 黄泉铁卫自顾不暇了,被围在里面的独孤绝的铁骑,一直手持火把的最内里的人,分开外层人员走了出去,把手中的火把掷在地面,整个的围了一个圈,把所有的人都保护在里面,野兽怕火,乃是天性。 熊熊火光照耀着圆圈里的人,火焰跳动在他们的脸上,映照起一片绯色。 稼轩毅站在独孤绝身边,此时方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忧心野兽会不会扑向他们,现在则完全不用担心了,独孤绝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好的准备,这个人,心思太密,太深了。 独孤绝站在中央,看着外围的惨状,冰冷无比的笑了,嗜血的眼望着脸色相当难看的铁龙,高声吼道:"云轻,不要给我放过任何一个,我要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山风吹荡在山林中,把独孤绝以内力传出来的话,撒遍了整个山峰。 云轻低头看了独孤绝一眼,火红中那铁硬的身躯昂然而立,这个人没有出事,真好,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 琴声越发的激烈了,独孤绝不让放过一个,那就不放过吧。 战局越来越一面倒,黄泉铁卫再强,也是有数,以有数对无数,迟早的事情而已。 铁龙在眼看杀独孤绝无望的时候,飞速的退走了,他不想丢弃他的部下,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回去告诉太子,汇报失败,同时更重要的是要把这个云轻能够驾驭万兽的事情禀报上去,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的事情,要是太子不知道,迟早他会在独孤绝手下吃大亏的。 独孤绝一直看着铁龙在,此时见铁龙飞速的在身边一个护卫的拼死搏杀下退走,不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手一伸沉声道:"拿弓来。"身旁的铁骑立刻呈上手中的铁弓。 独孤绝眉眼中戾气一闪,一手执弓,一手握箭,缓缓瞄准运起轻功飞速逃跑的铁龙。 "铁龙,你也接本王一箭。"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一箭,追风逐月,迅猛无比的朝铁龙身去。 铁龙骤然听独孤绝挑战,立时一惊,想也不想的一回头,手中利剑当头就朝独孤绝射来的那箭挡去。 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箭断了,铁龙的长剑与它砍了正着,利箭的末尾缓缓的掉在了地上,然而箭头…… 铁龙缓缓低头,那锋利的箭头正稳稳的射在他的胸口,火红的颜色,一点一点渗透了出来,渐渐越来越红,越来越扩散开来,他慢了一步。 "翼王,独……孤……绝……"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还没说完,那一直笔直的如利剑一般挺着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在也没有再站起来过。 "这天下没有人能比翼王独孤绝的箭快。"稼轩毅看着倒下去的铁龙,淡淡的仿佛若有感触的沉声道。 独孤绝的箭力道不是最强,但是他最快,快到不需要绝对的力量,就可以杀人。 撕杀声在慢慢的减少,野兽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看不见黄泉铁卫的踪迹,只剩虎视眈眈蹲在火圈外瞪着他们的野兽群。 高高站在山头的云轻见此,曲调一变,不在激昂,琴声渐渐的温和,清心咒轻扬的飘动在天空下,经过血的洗礼的万兽们,快速的趋于平静,蹲坐在一地血色中,摇头晃脑的开始听起琴声来。 "好厉害。"墨银挥洒了一下额头的血水,望着山峰上那犹如精灵般飘逸的云轻,满眼兴奋的道。 墨离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一个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边抹汗,一边点头道:"就知道云轻姑娘本事,没想居然能耐至此。" 独孤绝耳里听着墨银等的赞美,一边抬头看着高处的云轻,那眉眼中杀气早无,只有得意,无尽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情意。 云轻见独孤绝看着她,却不敢乱动,不由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身下白虎王的头。 "嗷。"虎啸骤然而起,夹杂着绝对的威严。 那些摇头晃脑的野兽群,在白虎王一吼声下,居然如潮水一般,缓缓的开始退后,渐渐的隐入山林中。 云轻见此,不由再度琴声一变,婉转悠扬,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和感激,满心的感谢,以琴声远远传递出去,飘荡在这一方天空下。 独孤绝仰头看着云轻,云轻低头看着独孤绝,两两相望,仿若隔世。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对方,再没有人能够容纳在那目光之下,无声的凝望,那脸,那唇,那人,那一切。 风轻轻的刮过,树声婆娑,此时无声胜有声。 对视半响,独孤绝笑了,望着云轻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坚定的走上前去。 山峰上,云轻见独孤绝走上前来,手腕微动停止了弹奏,抬头看着独孤绝,见独孤绝唇上已经漆黑,不由脸色微变,朝独孤绝伸出手道::"貂儿在这里,你……" 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个横手紧紧抱住了云轻的腰,紧紧的贴上他的胸膛,俯身狠狠的亲上了那失血过多,苍白无色的双唇,无比疯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云轻感觉到那一吻中传递过来的复杂情绪,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回抱住了独孤绝。 激烈而疯狂的吻,无视周遭,无视一切,一腔情谊,尽在不言中。 活着真好,能看见对方真好,能依靠,能依偎,能怒,能笑,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面前,能触摸,这般的感觉真正的好。 背着云轻的白虎王,扭头看着站在它身边的独孤绝的腿,眯了眯眼,很不满的摇晃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的两人没反映,不由对着独孤绝的腿龇了龇牙,满脸不慡。 下方,火圈中的墨银,墨离,稼轩毅等人都昂着头看着山峰上相拥的两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就那么无声的看着。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两人的身后,一虎,两人,清冷的光芒笼罩着他们,在这暗夜里,居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人不忍心打扰。 "好厉害。"良久,一道声音响起,墨银等寻声看去,楚云拽着那吴长老和一个独孤绝的护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刚才好在他见机极快,在那第一声虎啸的时候就与身边的护卫,抓住这奸细远远的跑了躲在树上,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万兽在围攻铁龙所带的黄泉铁卫时候,会不会长眼睛的放过他。 "没事就好。"墨银和墨离见楚云过来,齐齐出声道。 三人在下方劫后余生的交谈着。 山峰上,云轻推开独孤绝,望向那充满红色的双眼,轻轻抚摸着那赤裸的胸膛上的伤痕,极轻极轻的道:"抱歉,我没等你。" 她没有忘记,这个地方就是独孤绝说要回来接她的地方,就是她藏身的地方,独孤绝回来接她了。 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任由云轻抚摸着他的伤痕,扫了一眼云轻的坐骑白虎王道:"我知道是它把你带走的。"那凌乱的脚步,他看见了,所以他不相信他的云轻会死在铁龙手里,纵然他听见的时候无法抑制疯狂的暴怒。 云轻听之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握着独孤绝的手,一边伸手招来貂儿,为独孤绝吸毒。 独孤绝看着相握的手,愉快之极的笑了,云轻面色虽淡,不过他知道她在为他担忧,真好。 "走。"紧了紧相握的手,任由貂儿咬在腿上,独孤绝一把抱住云轻,转身就走,完全无视那背着云轻的白虎王。 白虎王见此一声虎啸,龇牙咧嘴的瞪了独孤绝一眼,却也不走,大摇大摆的跟上,目光紧紧锁定云轻。 "你的伤。"云轻轻呼。 "死不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去耽搁,不过他就想抱着她,他再也不接受分离了,那一瞬间的不在,几乎让他失去了心跳,以后再不放开这只手,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再不放开。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下颚,那么坚毅,那么执着,不由沉默了,靠着独孤绝的怀里没有再反对。 山峰下,楚云,墨银,墨离等看见独孤绝和云轻行来,不由都齐齐站起,目光无比恭敬的看着独孤绝,还有云轻。 经过今日这么一战,云轻本来在他们心目中就不低的地位,现在更加升腾上更高的一层,要说天底下有谁能够配的上他们家的王爷,那么就非面前这个女子不可了,清雅脱俗,能力高强,待人温和……简直说不完的优点。 那看着云轻的目光,几乎是把她看成是他们家王爷的妻子,他们的当家主母了,恭敬和崇拜。 第六十五章报复 "怎么样?"走至火堆旁,独孤绝沉声问询道。 "死一百三十七人,重伤五十六,伤七十。"墨银立刻回答,此一战,三百多铁骑无一不伤,损失惨重,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独孤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冷沉着声音道:"全部带回去,厚葬。" "是。"剩下一百多铁骑,立刻高声应答,能够尸体被带回去厚葬,只有阵亡的将军级别才有,翼王对他们再无二话。 "王爷,这里怎么处理?"楚云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独孤绝披上,一边问道。 独孤绝扫了一眼满地的残肢,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道:"全部割下首级,给我送回给楚刑天,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礼。" "属下明白。"楚云立刻接过声,该做些什么他清楚的紧,他们在楚太子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岂能就送个首级了事。 快速吩咐过后,独孤绝看着稼轩毅冷冷的道:"今日,本王放你一马,你所见的,本王不希望有一丝风声传出,若让本王知道哪里有一丝半句出来,就是你燕国亡国之日。" 安抚情绪暴动的野兽,和指挥野兽攻击,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此中价值,众人皆知,云轻是他的,征战杀场有他就够,他的女人就应该幸幸福福的过日子,谁敢暴露出云轻的能耐,他跟他没完。 稼轩毅皱着眉没有说话,独孤绝的意思他明白,现在要杀他,不过是独孤绝一句话,他一个人哪能抵挡的了,今日独孤绝放他一马,乃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以后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没有等稼轩毅给出答案,独孤绝抱着云轻转身就朝边上,白虎王召集来的野马群走去,不需要稼轩毅回答,他敢不答应。 "只要翼王不攻击我燕国,嫁暄毅自会还这个人情。"除了这一条,其它都好说。 独孤绝听着稼轩毅的表态,冷哼了一声抱着云轻翻身上马。 云轻一直靠在独孤绝的胸前,没有说话,但是独孤绝的意思她明白,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紧紧握住一直相握的手。 "走,回国。"一拍马屁,野马四蹄张开,奔驰而去。 身后轻伤的铁骑卫抱着死去的同伴,齐齐上马,什么话也没说,跟随独孤绝而去,只留下其中一些继续办事。 那白虎王见云轻离开,居然一声虎啸,就那么跟了上去,居然不回归翡翠山脉。 稼轩毅见独孤绝就这么把他扔下,不由高高的挑了挑眉,也不迟疑,转身步行远去。 夜色偏西,山风越来越凌厉了起来,丝丝雨滴一颗一颗连绵着降落了下来,夏日的阵雨,就那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来临了。 雨水敲打在地面上,溅起满地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而越来越大了。 那被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释放的碧落赋,在骤然而致的山雨中,渐渐稀释,渐渐渗入土里,黑色渐渐的淡了。 驰名天下的碧落赋,最毒,但是也是好解,那就是稀释,以大量的水来稀释,降低它的浓度,就如那丹顶鹤一般,一口能毒一人,但是稀释成一江,一河,它还起什么作用。 夏日的阵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不大功夫就云开雨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缕白光冲破黑夜,缓缓绽放在天际,天,亮了。 一日千里,归心似箭,再无阻拦。 几日后,秦国,翼王府,独孤绝房里,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射进来,一室金光。 独孤绝靠在象牙c黄头,赤裸着胸膛,低头看着身边的云轻,嘴角含着一丝很满足的笑意。 柔柔的素手轻柔之极的在胸膛上滑动,粘着药膏的手指,划过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温柔极了的为他上药,那专注的眼神,那温和清雅的气息,让独孤绝觉得本来没什么大事的伤,也有必要成为大事。 "疼不疼?"低沉的三个字,打破一室的柔情气息,云轻微微眨了眨眼抬头看着独孤绝,她在为他上药,这话应该她来说吧? 不过,只一眼,云轻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疼了。"已经回来两天了,脚下虽然当日受那般苦楚,不过回程的这么些日子,有了墨银等带的药,早好了,皮外伤,虽然疼,却不碍事,亏独孤绝还记得那么好。 独孤绝见此点点头,突然铁臂一伸,一把抱过云轻放上c黄来,反身压上就亲,真是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亲着她。 云轻不由没好气的轻咬了咬独孤绝的舌尖,素手很轻很轻的按了一下独孤绝的后背。 嘶,独孤绝吸了口冷气,那正是他粘上碧落赋削去的那处肌肤,现在正在缓缓的结疤,生肌,正是疼痒难忍的时候,该死的云轻居然给他按了一下。 "伤都没好,乱动什么。"清淡的话语飘荡在耳边,云轻轻轻推了独孤绝一下,冷冷瞪着独孤绝道。 "好了。"独孤绝睁起眼睛说瞎话,反正在他眼里,再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了,这点确实是小伤。 "好了?"云轻一扬眉头,也不跟独孤绝争辩,只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看着独孤绝的双眼。 那毒素虽然有貂儿吸出来,但是中毒很深,需要很好的调养,而且浑身的伤势,硬是撑着赶回秦国才治疗,无疑加重了很多,独孤绝就算复原能力再强,也要个一月两月的休养,这才两天,好了? 独孤绝被云轻那么看着,到嘴的反驳硬是说不出来,半响,只能挫败的哼了一声,低头不满的撕咬云轻的颈项。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缓缓的道:"身体要紧。" 轻巧的四个字,夹杂着浓浓的关怀,独孤绝的眼亮了,当下满眼浓浓的笑意弥漫,头一低,热烈极了的向那说出这四个字的双唇吻去,极尽缠绵。 "嗷。"正在这一片温情中,一声虎啸突然传来,一只白色的身影,砰的一声穿过窗框,跳进房间,就朝亲密的两人扑去。 "我杀了你。"独孤绝唰的睁开眼,头也没抬,顺手抓住c黄头的利剑,一剑就朝扑过来,打扰他好事的白虎王扔了过去,剑光霍霍。 白虎王一个飞身跳跃,很轻易的就避开独孤绝扔来的剑,转头对着瞪着它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匍匐在地上,准备再度向独孤绝扑去。 云轻见此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连忙推开独孤绝,一个闪身站到白虎王身边,一边安抚的抚摸着白虎王的头颈,一边朝独孤绝道:"你跟它较什么劲?" 也不知道这一人一虎哪门子不对劲,白虎王跟着她回来,一跟上独孤绝就没给它好脸色,这白虎王好像也很不喜欢独孤绝一般,也不给独孤绝好脸色,两家伙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一等一的位置,闹腾起来,头疼啊。 "滚出去。"被打扰了的独孤绝,恶狠狠的盯着白虎王喝道。 白虎王好像听的懂他的话似的,高傲的一仰头,站起身子就要走,随带的一口咬着云轻的衣襟,就往外拉。 独孤绝见此暴怒,翻身就要下c黄,驱逐外敌。 "躺着别动。"云轻立刻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温和却坚定的道,同时摸着白虎王的头颈朝独孤绝道:"你先休息,我把它送出去,就过来陪你。"说罢,笑着摇摇头,任由白虎王拽着她走出去。 独孤绝见此不由脸色铁青,这只死老虎,好好的山中不待,跑来干什么?别以为救了他一命,他就会念情,看他什么时候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居然跟他抢云轻,该死的。 一出房间门,居然迎面对上秦王独孤行,身后跟着满脸无语的墨离,想来又是这个独孤行直接跑来,还不让通报。 云轻当下淡淡的朝其点了点头,抚摸着白虎王就朝那一水湖边走去,这白虎王挺喜欢那湖的,居然在那当巢穴了。 独孤行见云轻就那么淡淡的对他一点头,就走人了,那姿态淡漠的紧,不由挑了挑眉,这女人还真是无视他的紧,不过此趟前来有事,先找独孤绝了在说,然后再来说说他这个女人。 云轻带着白虎王行至那一池湖水前,也没立刻抽身就回去,秦王来找独孤绝应该就是为了那锻造之术,和背后的毒手吧。 前两日回京时,早得到消息的后部大臣全部齐聚城门迎接独孤绝回归,虽然独孤绝面上掩饰的好,但是后部都是他带出来的人,那眼多厉,一见去时三百多铁骑,回归时候居然是如此模样,不由齐齐变色,不待接独孤绝上朝,立刻全来了翼王府。 不多时,独孤行的密令也来了,吩咐立刻休养疗伤,不用上朝汇报。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没有人声张。 因此回秦国两日,独孤绝还没面君,君王自己前来找他了。 因此下,云轻干脆坐在湖边陪伴白虎王和貂儿玩耍,四下里府内的下人,奴仆,虽然见了有两日了,但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和那么大一只老虎玩耍,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而且那只老虎还那么厉害,跟他们的王爷都能对着咆哮,因此一个个一边对云轻恭敬有加,一边远远避开了,让云轻不由失笑。 晚间很晚时分独孤行才走,也知道跟独孤绝商量了什么,云轻也无意知晓,全当他没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独孤绝有伤在身,被令其在家中休养,可以不必上朝,加之他本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整个的翼王府都清闲了起来。 云轻自然也更加清闲,天天只陪伴着独孤绝就好,跟着独孤绝这么些日子,不是风里来,就是雨里去,这么个清静日子还真是难得,云轻乐意之至,虽然云轻知道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独孤绝在楚太子手上吃了那么大亏,他岂是送回人头就了事,他在等着什么呢。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担心,只是婆婆现下一点线索也没有,心下微微担忧,却也没办法。 日子就这么过着,难得很平静,独孤绝有伤在身,想蹦腾,然而云轻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铁硬着脸投降了,这么多年难得好好养一回伤,翼王府里的人无不对云轻佩服之至。 日子就这么暧昧着,温馨着,飞速的过了。 当然,除了那可恶的白虎王之外,还有一事也让温情的日子,过的有那么一点欠缺。 "啊,翼王,快把它弄走,弄走。"一声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在翼王府时响起,这是这一月来的轮回音调。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张丞相,那橘皮一般的老脸上,此时不是一贯雍容自信,谈笑间挥洒自如的高深莫测,却是满眼的惊骇,和不停跳动的脸皮,那平日里的淡然,早不知道抛哪里去了,面上再度带上面具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一切,靠在梨花雕木椅子上,神态自若的品着茶。 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点喜欢白虎王的,当然就只是这个时候而已。 眼前,一老一少坐在湖边的八角亭中,浑身不断的发抖,面前,白虎王一圈一圈的围绕着两个人的椅子,缓慢的,一步一步,气势逼人的走着,那一双狰狞的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时不时张开那血盆大口打一个哈欠,不过那白森森的牙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恐吓。 那张丞相身旁二八年华的女子,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精心装扮的妆容在剧烈的颤动下,早没了那风华绝代的风姿,看上去反而有点扭曲,不过没有被吓的哭出来,还在力持镇定,看来不愧是秦国的子民,心里素质天生彪悍,还比较过硬。 "他不听本王的。"冷冷的开口,独孤绝说的那是爱莫能助,听的张丞相和他的小女儿,那是更加的颤抖了。 墨银站在独孤绝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面上神色不动,冷酷的很,暗地里却是暗自好笑。 回来后,他们才知道,那在燕国对阵巨蟒的那一回事,是整个的添油加醋,在添油加醋的传播了过来,除开云轻已经说的不像人,像神仙之外,他们的翼王也被连带的传的是更上一层楼,那个骁勇,那个砍杀巨蟒,一个人力敌五条巨蟒,最后还怎么着,怎么着,听起来让他们这些在现场眼见为实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等当时看错了,他们家翼王哪有那么彪悍。 不过就是这样的传言下,登门求亲的人是越来越多,以前还收敛着,含蓄着,现在一个个亲自带着女儿就上门了。 很知时机的,也很懂分寸的,明里暗里表示,正妃,或干脆侧妃也不嫌弃,想方设法的要把女儿嫁给独孤绝。 这不,这么些日子,全京城的高官皇族,感觉能够与独孤绝一拼地位的,基本都登门了,抱着反正独孤绝不会杀了他们,弄的一贯冷清的翼王府,居然热门的好似菜市场。 也是,难得翼王在府里清闲着,哪里去找这个时机。 不过还好,只是求亲与他家王爷,没有任何人动云轻的主意,谁不知道云轻是独孤绝的女人,谁敢打主意。 而他们家王爷在最先开始的冷怒后,发掘了白虎王的用处,当即开始作壁上观来了。 要知道,湖边可是白虎王看中的地方,它把这当老巢了,除了云轻来,谁来都要当入侵者对待,这人一登门求见,独孤绝就安排在这里,不是存心欺人么。 先见识白虎王威力的,已经不伤也被吓的卧c黄三天,在云轻劝告了又劝告之下,白虎王现在改恐吓了。 "翼王,那个……那个……"张丞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翼王怎么纵容自己的女人养只吃人的老虎。 "嗷。"白虎见两人还不滚,不由瞪着两人就是一吼,这下好,吓的一老一少,直接立不起来了,他可是文臣。 "你啊,又吓人了。"云轻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湖水般蔚蓝的长裙,衬的她好像越发的轻灵。 独孤绝见云轻过来,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转头看去。 "云姑娘,你的老虎不喜欢这些人。"墨银相当正经的道。 云轻走上前来见此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既然不喜欢这些场面,又干什么让他们入府,要她来驱赶出去,真是的。 当下淡淡的扫了张丞相父女一眼,伸手搂过白虎的头,温和的道:"抱歉,翼王身体不舒服,有事请以后再来。"边说边朝独孤绝走去,身后白虎王昂首就是一吼,骇人啊。 "张丞相,请。"墨银接过话很客气的就下逐客令。 一只猛虎逐客,真是有效果,眨眼,张丞相带着他的女儿就跑了。 拉过云轻坐在他身边,独孤绝笑的很是邪气,云轻一边递过调配好的药丸,一边深深地看了独孤绝一眼。 能在翼王府下达逐客令的,除了府里的主人,还能有谁?独孤绝这是在告诉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她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独孤绝张大口示意云轻喂,一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就着云轻伸过来喂他药的手,低头就亲了一口。 云轻无语,这个人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喜欢占她便宜了。 身旁的墨银见此,低头暗笑,他们家王爷和云姑娘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白虎王在一旁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那样亲密,不由虎头一伸,伸舌头就朝云轻的脸上舔去,独孤绝顿时大怒,扬手一拳就揍了过去,顿时一片虎啸人吼。 "秦王到。"正在此时,远处墨离高声禀告了一声,与一身深紫色长袍的独孤行走了过来,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人,一个多月没见着的楚云,居然也在一路,三人脸上都是一片压抑的兴奋和冷血的笑容。 独孤绝一眼见楚云出现,不由笑了,那笑看起来分外的铁血和冷酷。 云轻看着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楚云回来,秦王更是一起前来,心下明白,独孤绝要办的事,多半已经办妥了。 独孤绝靠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定定的看着楚云沉声问道:"如何?" 秦王见独孤绝一点也不避忌云轻,拽着云轻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把云轻完全当自己人看待,不由扫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没有出言反驳。 楚云一身风霜,他快马加鞭赶回来,骨头都几乎散了,就为第一时间带来惊天的好消息,当下也不管秦王在前,径直坐下,面上带着一丝遗憾道:"送去的礼物偏差了一点,让楚刑天躲过一劫。" 独孤绝一听,顿时皱了皱眉。 秦王一见,满脸笑容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到独孤绝肩头,哈哈大笑道:"不过,也不太偏,短期内楚国朝廷必定大乱。" 独孤绝听言,冷冷的看着楚云。 "楚王暴毙。"轻轻松松的四个字从楚云嘴里吐出来,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云轻听之,震惊的抬头看着楚云,楚王暴毙,独孤绝这是动了什么手脚? "喔。"独孤绝笑了,猖狂无比,又分外冷血的笑了。 "没杀成楚刑天,也要送他一份大礼,楚王暴毙与他的东宫,就算他手眼通天,这次也要他好看。"楚云喝了一口茶水,笑的很书生似的清贵。 "做的好。"秦王独孤行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道:"楚国本三股势力相争王位,太子楚刑天无疑是最有把握的,今日这么一来,哈哈,楚国必起内乱,大利我秦国。" 楚云笑笑很平静的道:"欺我家王爷的,我们必十倍以报。" "对。"墨银和墨离无比坚定的同声道。 独孤绝桀然的一笑,冷沉冷沉的道:"杀本王不死,后果他就该料到。"说罢紧紧的握了握云轻的手。 秦王独孤行看了一眼四人,此时心情相当好的道:"寡人看我们是不是要……" 云轻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听着,从五人交谈的只言片语中了然,独孤绝果然是心狠手辣,从不吃亏,这雷霆反击,让楚太子亏吃大了。 第六十六章出京 原来那日楚云割下所有黄泉铁卫的人头后,带着那楚国隐藏在燕国的奸细,就去了楚国,以那奸细之名登门,送上铁木箱子的大礼。 楚太子得闻不由大喜,还以为是铁龙带着独孤绝的头颅来了,自然是一点障碍都没有就进入了东宫太子府。 只是不想楚王正巧也前来,不待楚刑天观看,他到好奇楚太子的下属送什么前来,径直揭开一看。 庞大的铁木箱子里,有洒了石灰然后保存的很好的铁龙等人的头颅,更重要的有楚云亲手装进去的机关,从小跟着独孤绝,独孤绝会机关之学,他自然也懂那么一懂,刹那之间众箭齐发,楚王首当其冲,万箭穿心而死。 而楚刑天因为恭敬,站在了后面,没想躲过一劫,只受了轻伤。 有心杀楚刑天而未死,无心杀楚王到是死的干脆,不过楚刑天虽然没死,楚王在他东宫里,被万箭穿心而死,也绝对便宜不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上这样东西的是楚刑天的心腹,不然任凭楚云有多深的智计,也不得其门而入,而那隐藏再燕国的心腹吴长老,紧接着就吐血而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这下死无对证,楚刑天再厉害,这事情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云轻可以想象楚刑天的愤怒,明知道是独孤绝下的手,但是就是抓不到独孤绝的把柄,明明知道他父王因什么而死,偏生不敢大肆征讨秦国不说,还连发丧第一时间都不敢,把消息紧紧的隐藏着。 因为他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不是指着独孤绝,而是指向他,以他的心腹谋杀楚王,这可是谋逆大罪,独孤绝这一手,阴差阳错,却是给了楚刑天致命一击。 没想过与他们见过一次面的楚太子长什么样子,不过云轻可以想象那吐血的神情,唉,惹上独孤绝这个有仇必报的人,就只能看谁本事强,手段厉害了。 "好,就这么办。"独孤绝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血的笑意。 云轻回过神来就听见独孤绝这般样说,也没注意刚才他们商量了什么,想来定然是趁着此时楚国内乱要开始,怎么着煽风点火,或者渔翁得利吧,对于这些国家大事,她没什么兴趣。 商量完毕,几个都不再正色,纷纷放松起来。 秦王独孤行见云轻依旧一脸淡然之极的神色,不由眉眼一挑,看着云轻着:"寡人听说这段时间来翼王府求亲的朝中大臣,都被你给赶出去了?"说罢,漂了一眼不远处,与貂儿玩耍的白虎王,直接的不能在直接。 独孤绝一听这话就笑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云轻,看她怎么回答。 云轻闻言扫了独孤行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问题?" 独孤行没想云轻会这么反问一句,不由扬起眉头,这反问刁钻的很呢,当下逼视着云轻道:"寡人的王弟年轻有为,又正是该成婚年纪,众女爱慕而登门求亲,正该挑选一番,成其大婚,难道没有问题?"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淡然之极的看着独孤行道:"陛下确定你该问的是我?" 独孤行顿时被堵的哑言,这秦国谁不知道独孤绝秉性怪异,他要是反对,谁敢在他面前做这些事,这摆明了是独孤绝纵容吗,本不过想看看这女人的心态和如何回答,没想一句话就把问题中心点直接指出,撇了个一乾二净,一丝心思和口风都没露,实在是聪慧。 独孤绝在旁听言不由大笑,他的云轻那是水晶心肝,什么看不透彻,想套她话,早着呢。 独孤行见此看着面露得意的独孤绝,不由摇摇头道:"你这么宠着她,迟早宠到你头上来。" "我愿意。"独孤绝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气之极的笑容,紧了紧握住云轻的手,他的云轻岂是那些庸俗女子,想宠她,还得看她要不要。 云轻闻言侧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纵然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无形的温柔立刻荡漾了出来,如春风一般让人浑身舒慡。 独孤行见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荡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温柔居然如此之让人怦然心动。 楚云,墨银,墨离在边上看见如此,不由都齐齐暗笑,他们家的王爷可真是喜欢惨了这云轻呢。 不过这云轻也真当值得如此,那绝色的姿容也就罢了,不过是皮相,那一身的气概,温雅的性子,通天的本事,放眼天下就没人能这么与他们家王爷这么匹配过,看着两人在一起,那就是一个舒心。 更何况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真心交付,可是多么的难得,他们可以很肯定的相信,只要眼前的云轻真心爱上他们家王爷,那么就是天崩地裂,江河枯竭,也断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绝不相负,这看云轻的性子,就能清楚的知道。 他们家王爷能得这么一个奇女子,那是他的神气,他们的神气,秦国的神气,两厢连手,天下指日可待。 咳嗽一声打断个人的暗思,独孤绝正了正面色后,拉着云轻的手看着独孤行道:"我确实也到成婚年纪,王兄,我……" "王爷,密信。"独孤绝一话还没说完,一铁色衣着男子突然快步的从远处而来,手中拿着一粘贴着鸡毛,看似八百里加急赶过来的书信。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八百里加急,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会这么急,当下也就停了口没在接着说。 来人飞速的走上前来,恭敬的对独孤绝行了一礼,然后才看着独孤行行礼道:"陛下。" 云轻纵然不在意礼节,不过王爷和帝王在一起,怎么也应该先与帝王见礼吧,这…… 却不知道独孤绝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眼中只认独孤绝一人,除了自家的王爷,才有帝王,这态度秦王独孤行早就习以为常了,因此连眼梢都没跳动一下。 "何事?"独孤绝看了眼来人沉声道。 "禀王爷,陛下,礼部上大夫快马传来密件。"边说边把手中一火漆密封,八百里加急的鸡毛信,恭敬的承上。 独孤绝面色冷沉的接来撕开一看后,面色缓了缓,没什么大波动的转手递给独孤行,一边朝来人挥了挥手,来人立刻恭敬的退下。 独孤行等见独孤绝并没多大面色波动,看来来信并不是什么坏事,不由打开快速浏览去。 "皇陵建造完工。"独孤行看了看送来的密件,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气。来信是攸关皇陵的修建,只是因为日期吃紧,所以用了八百里加急,害他吓了一跳。 "经过天罡演算,定与下月初六进行封陵仪式,皇兄什么时候去观陵?"独孤绝看着独孤行道,为他修建的皇陵,自然要他亲自去主持封陵仪式,顺便察看有无不满的地方,在做修改。 每代帝王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修建陵墓,皇兄在位虽然才几年时间,不过大秦今日乃几百年来最强威的时候,短短几年已经修造好皇陵,算来实在是快捷。 "今日已经十九,算算时间,陛下,明日动身估计才赶的上时间。"楚云听是皇陵的事,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哪里又起战事了,当下掐指算了算时间,朝独孤行道。 按规矩皇陵封顶的时候就要在第一时间演算封陵时辰,看来今次吉时比较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奉命监造的礼部上大夫,用了基本只有军情才会用的八百里加急。 "好,既然如此,明日寡人与王弟就一起启程。"独孤行当下很慡快的定论。 独孤绝听言点了点头,也没的反驳,这事情本就是他在负责,虽然这么几年他都在外面,一次也没去过,这封陵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 定下时间,独孤行立刻回转皇宫,进行准备去。 独孤绝见独孤行快步离开,刚才自己想说的话那么一打岔,这个时候也继续不下去,算了,等回来再说好了,反正人在,他有的是时间。 "明日跟我一起去。"拽住云轻的手,拉过刚想站起来的云轻,独孤绝很自然,很霸道的道。 云轻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独孤绝道:"不太好。"她可没漏看刚才独孤绝连亲信的侍从,都第一时间挥手让其退开了去。 皇帝的陵墓乃是一个绝对秘密的存在,由于皇陵中会埋葬大量的珠宝和珍品,加之怕敌对势力万一有一天得势,挖坟掘尸,任何一个皇帝都是相当的谨慎,轻易不会露出真正埋骨的所在,就连手足兄弟,妻子儿女,有时候也不会透露,她一界外人前去,未免有点不妥。 "我说好就好。"无比嚣张和狂妄。 云轻见独孤绝如此这样说,不由定定看了独孤绝一眼后,半响微微笑了笑道:"你说好,就好罢。"说罢,站起身端着药碗就朝远处走去,这一坐就是一下午,日头偏西,居然又该吃药了。 独孤绝看着云轻远去的背景,眉眼中亮亮的。 楚云,墨银,墨离等对视了一眼,都齐齐微微一笑,他们家王爷还从来没这么相信一个人呢,当下不待独孤绝命令,各司其职的动作起来,该吩咐好的要尽快吩咐好才是,他们不在,暗中对付楚刑天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下来。 夜色很快的降临了,月亮露出了一个弯弯的边儿,快月底了呢。 翌日,没有公布秦王出行,也没独孤绝出行的消息,一行人走的悄无声息,在天色的蒙蒙亮下,已经悄悄秘密地出了秦国都城。 但见这一行不过十几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主子有护卫,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富贵公子携家眷一起游玩而已。 那独孤行一身儒雅公子哥打扮,手挥折扇,掩去那威严之态,看上去到是风度翩翩。 而独孤绝没有戴那只要一露面,就能被人认出的铁面具,露出那本来妖媚之极的面容,一身的富家子弟打扮,收去了那冷酷肃杀之色,看上去就是一绝代佳公子,一路上引得无数人频频回首,特别是女子。 不过有被强行搂在身前的云轻做挡箭牌,那爱慕的眼光到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不少看着云轻流口水的,气的独孤绝一脸的铁青,现在他不是翼王,也没人知道云轻是谁,那不看白不看,谁怕你。 云轻没带貂儿,因为此行说来不险恶,不过就是要保密,保密再保密,那白虎王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为它太显眼,有它在身边,那估计一路别隐藏行迹,估计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那他们的目的地,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没办法,为了安抚白虎王不能跟随,只能把貂儿留下陪它一同玩耍了。 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云轻看着离京越来越远,去向完全不是那天下皆知的秦王历代皇家园陵时,也就沉默着不去问询,看来那皇家园陵里修建的不过是一座假的皇陵,这真的还在他们要去的方向。 一路上行来由于时间紧迫,赶路时候较多,来不及赏什么风景,也谈不上什么说说笑笑,快速而稳妥的走着。 几日后,秀水城,离秦国皇城不远也不近的一座大城,更加的靠近西边那连绵起伏,看上去根本无法攀登的一片天险,风景秀丽,来往商人往来不绝,这秀水城的山货可是驰名整个秦国的。 热热闹闹的大街,不似秦国皇都的古朴和大气肃穆,带着点山峦之地的硬气,厚厚的青冈岩石铺陈在地面上,临街的店铺基本全是石头制造,风格很硬朗,线条也明亮的紧,看上去干脆利落,万分豪慡。 云轻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秦国游历,今日看见如此硬朗彪悍的风格,到是很有兴趣。 "竟敢到法家行会捣乱,好大的胆子。"云轻正沿途欣赏着这里的风景时,一愤怒的声音响起,打断云轻的观赏,扭头寻声看去,居然正好挡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独孤绝,独孤行见此齐齐拉停了马匹,站在原地观看着。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手中利剑一指一剑就朝对方砍去,手下一点情面也没留,直指对方心脏。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青布短衣的小个子男子,手中握着一把与他身材不相称的雷公锤,一见那白袍男子长剑一点不留情的砍来,当即冷哼一声,一锤子就朝那长剑迎接了上去。 同时吼道:"你法家行会有什么了不起,我姓汪的就看你们不顺眼,奶奶的。"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利剑更加的狠辣起来,两人顷刻间就对战在一处。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官差,一见打斗的人,就那么站在不远处观看起来,也不cha手。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有点惊讶,秦国最是注重刑法,当街斗殴厮杀,被逮住可是视轻重情况,关押七天到一年不等的,怎么会如此无视这样的场面。 "这人是法家行会的人,他们拥有特别权利。"好像知道云轻的微微惊讶一般,独孤绝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云轻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边上从一大门里走出的又几个白衣人,抬头朝他们的头顶上看去,那方的匾额上以黑色白底雕刻了四个字"法家行会",四字极是工整,看起来冷冰冰的。 云轻一眼观之,复低下头来,原来如此。 两百年前,虽逢乱世,但惊才绝艳之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诸子百家,各派学说竞相横空出世,一时精彩纷呈,为当时各国以重用。 法家,以刑法为建世之依仗,由思想者韩非所集之大成,为秦国前任几代君王所采用,治国以刑法为主,不以道家,儒家,等崇尚礼和无为,因果等治世。 百年下来,秦国以蛮夷之地一跃而成诸国最强,法家的贡献功不可没,所以,法家流派的继承者在秦国受到很高的待遇,云轻只是听说过这些,却没亲眼见识,今日到是可见一二。 砰的一声,那使雷公锤的人既然敢当门挑衅,自然还是有点功夫,一锤子施展开来,砰的一下把那身穿白袍的男子给击打的倒飞出去。 "嘿嘿,法家行会不外如是,我……" 嚣张的叫嚣声还没说完,那站立在大门口的几个白袍人突然间同时出手,各种武器就朝着那小个子男子击打了去,端的是万分毒辣和快捷,眉眼中都是一片怒火冲天。 剑光乱闪,鲜血飞扬,不过几个照面,那使用雷公锥的小个子,居然以一敌五,还一点败像不露,隐隐约约还有要占据上风的架势,那些个白袍男子顿时脸色铁青,以五对一若是输了,那面子就丢尽了。 "功夫还可以。"墨银看了眼那使锤子的小个子道。 "一般。"墨离接过话。 "无聊。"独孤绝则搂抱着云轻,一脸不耐的道。 墨银,墨离闻言不由无语,这等段数自然不入他们家王爷的眼。 "也就这么点本事。"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冷笑一声,身如游鱼的在五人法家行会的人身边游斗。 五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手中拼命的攻击着。 "哼,无用。"正在这时,法家行会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白袍男子一个飞身射出,手中利剑横空就扫向那个小个子,剑身隐隐约约有风雷之声透出,来势很是犀利。 "咦?"墨离微微咦了一声,有点诧异的看着该男子,这一手可以啊,这等地方也有如此人才。 "没什么看的了。"墨银则扔下一句,此人一出手,这局面就已经定了。 搂着云轻的独孤绝也难得的扫了一眼,面色不屑,到难得没出言鄙视。 人在半空,白袍男子几个腾身连翻,手中寒芒一连剌下十几剑,只听砰砰之声连响,那小个子男子一连挡下十几剑,却也一连退了十几步,面色一片迥异的血红,像是已受内伤。 "好……" "还是七师兄厉害……" "好好教训这混帐……" 一时间先前那六个男子立时拍掌大叫。 又是一个斜身翻飞,那白袍男子脚尖一点地,斜身就朝那小个子刺去,姿势无比好看,气势也无比凌厉,风勾起他的衣襟,更添风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和剑尖吸引过去的时候,云轻却晃眼扫见风吹起的衣襟下,该男子的腰间一小小的短笛露了出来,云轻一见下先是一愣,接近着面色微变,他是……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短笛,通身雪白中夹杂着点点碧绿,看起来很是好看,风徐徐吹过,短笛没入衣襟下不见。 "好。"轰然的叫好声响起,那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已经被刺中双腿,坐倒在地上。 "官差大人。"那男子收起长剑,看也没看那败在他手下的小个子,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几名官差道。 "当街私斗,按大秦律法,关押。"那几名官差走上前,对白袍男子们一点头,铐镣给小个子一戴,抓起就走。 该男子也不多话,转身便往那法家行会大门里走去。 挡着的路已经让开,独孤绝等立刻一夹马腹就朝前而去,已经耽误他们很多时间了。 马匹与几个白袍男子擦身而过,云轻侧头看着那已经走入大门的男子,面色闪过一瞬间的轻微波动。 "看什么?"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转头看向其它男人,顿时脸一黑,低沉着声音道。 骏马飞速,转眼就交错而过,什么也再看不见,云轻眨了眨眼,神色恢复成本来的平静无波,扭转头回来道:"没什么。" 独孤绝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在云轻耳边喝道:"不准看其它男人,只准看我。" 云轻愕然。 旁边的独孤行纵马在旁,此时扭头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人。 马蹄嗒嗒,不大功夫就穿过秀水城,朝秀水城的西边而去,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青山绿水,天蓝似青,水色荡漾,层层迭迭,绵绵起伏。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军营。"众人飞马来到一看似军队驻扎之地,还没扣关,一队巡逻士兵突然大声喝道,纵马杀气气腾腾而来。 "叫你们主将出来。"独孤绝冷声喝道,一面举起云轻的左手,露出上面佩带的那铁色的飞鹰护腕。 那队士兵一眼扫之,立刻面色一变,啪的立正。 "遵命。"态度万分恭敬的看着云轻,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愣,扭头看了看独孤绝。 不大功夫,军营里战鼓一雷,礼炮轰鸣九响,最高迎接规格迎出,主将和那礼部上大夫,飞速跑前迎来。 第六十七章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飞奔前来的主将和礼部上大夫,一眼扫见戴着飞鹰护腕的云轻,不由微微一愣,到嘴的恭敬话说了一半,生生的停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云轻。 独孤行见这两个臣子,居然震惊的连他在旁边都忘记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声。 "看够了没有?"独孤绝冷冷的就是一声。 来人中一身军服的主将墨之顿时脸色一正,回过神来,看着云轻躬身为礼道:"两位大人里面请。" 飞鹰护腕代表的就是独孤绝,不管来者何人,戴着它那就形同翼王亲临。 "对,对,两位大人里面请。"反映过来的礼部上大夫跟着为礼,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礼节都行在云轻和她身后坐着的独孤绝身上,既然能跟佩带飞鹰护腕的人坐一匹马,那么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虽然长的妖艳了点。 跟在独孤绝身旁的楚云见他家王爷的主战军队主将,满脸压抑的疑问,对正牌的独孤绝不加理会,眼光一径在云轻身上打转,而他们家王爷那隐藏的怒火,随着墨之打量的目光越来越沉,不由好心的开口道:"这是我们家王爷的夫人,此次代王爷前来。" 这个,云轻和他们家王爷还没成亲呢,所以这个妃什么的,实在是不敢乱说,只好先夫人代替着,反正外人都知道云轻是他们家王爷的女人,怕在外间早这么称呼云轻了。 云轻本淡然的坐在马上,此时听楚云这么一说,不由微微脸红的侧头看了楚云一眼,什么夫人,这人怎么乱说。 而独孤绝则高兴了,满脸洋洋得意的搂着云轻的腰,刚才的恼怒全抛天外去,楚云这话他喜欢,他喜欢。 不料墨之一听楚云的解释,立刻脸色一沉,一眼扫到独孤绝搂在云轻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杀气,怒声道:"放手。"一边狠狠的扫了云轻一眼,是他们王爷的人,却如此不顾廉耻,与其它男人搂搂抱抱。 独孤绝顿时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着墨之。 墨银,墨离,楚云等第一时间一愣后,齐齐低头暗笑起来,旁边的独孤行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哈哈大笑出声。 "放手,下去。"马身上云轻淡淡的转过头,很漠然的朝独孤绝道,一边一伸手直接把独孤绝给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难得有个人开口怒斥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着纵马缓缓前行的云轻,被推到地上的独孤绝,满脸铁青,周围几人齐齐暗笑,谁让他不想露出名号的。 "大人里面请。"礼部上大夫见场面气氛不对,立刻推挤上满脸笑意,招呼着众人前行。 怒归怒,独孤绝对没办法,干脆不乘马迈步就朝军营里走去,独孤行等人见此呵呵笑着跟在后面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现在去视察,还是……"一入军营,礼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对独孤行拜倒口呼万岁。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不拖泥带水,一来就点名正事,当下赞扬的点点头道:"现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礼部上大夫见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这茫茫西部军营,看似是独孤绝的军营驻扎在这里cao练,实则内里却是为了修筑皇陵,放眼大秦,独孤绝手下墨字排号的,绝对是信的过的人选,由他们来负责监造,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声传出去。 穿过军营,行过军队cao练的山林和糙地,当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顶峰时,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对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里,横切面向着秦国都城,纵切面向着绵绵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临九州岛湖水,天地灵气尽收此处。 云轻一见不由暗自点头,好一个地方。 她却不知道这里本来并没有这座山峰,而是耗费无数财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来,而下面就是独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岛,拱天地,乃是一处极好的风水。 独孤行见此很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纵马前行一边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禀。 云轻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冷沉了下来,看了眼眼前已经快接近的皇陵,突然从心底产生一股很恶心的感觉,刚才看来还清慡悠然吸天地之灵气的地方,此时看来整个阴风笼罩,满布血腥,令人生恶。 "我在这边等你。"淡漠的勒住马绳停了下来,云轻微微转头朝身边的独孤绝清冷无比道。 独孤绝一把拉住马,转头就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很淡然,什么没有,但是独孤绝看见了,那上面淡淡的厌恶,心思一电转独孤绝立刻明白了云轻的心思,当下在独孤行等都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出声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这休息一会好了。"边说边伸手握了握云轻的手。 "怎么了?"独孤行回头问道。 独孤绝没什么事的道:"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去也好。"后面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点。 独孤行听言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半响点点头道:"也好,那在行宫那边休息吧。"毕竟这是他百年后葬身的地方,独孤绝要带她来,他不好反对,现下不进去也好,怎么说云轻也是一个外人。 "那属下陪同夫人吧。"楚云当下微微笑的开口道,独孤绝闻言点了点头。 "那大人你朝这边行去就好。"礼部上大夫顿时指着右前方的方向朝云轻道,那里是他们修建皇陵的时候建造的他们休息的地方,也是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来还算热闹,不过现在已经完工,军队在外围不得擅自进入,里面的工匠早已经全部殉葬,到是有点冷清。 云轻听言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调转马头,与楚云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远就是一排整齐的精舍,雕功精细,看起来绝对出自名家之手,云轻下马看着眼前的精舍,缓缓的以脚步丈量着,越见精工细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闪过一丝清婉和沉痛。 楚云跟在身后,默不作声,有些事情他不好说。 成排成排的精舍并列着,越到后面越是粗糙,跟着便是只剩下断壁残垣,有士兵在那里推倒,负责毁灭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缓缓看着,缓缓走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视野里已经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了,云轻才一抬头发现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来,月初的月芽儿挂在天空中,天早已经黑了。 "云姑娘,再不回去,王爷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一个下午都没出声的楚云,此时微微笑着开口道。 云轻怔了一下后,转身看着楚云道:"抱歉,让你陪了我一个下午。" "那是楚云的荣幸。"楚云笑的很温和的道,此言未尽又接着道:"不过再不回去,云姑娘倒是没什么,王爷可要拿楚云问罪,那就不怎么荣幸了。" 听着这打趣一般的话,云轻沉闷的心微微好了点,轻轻点点头道:"好。"当下两人依旧默默的朝来时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浓郁,山风轻轻的吹荡,村的这处越发的清静极了。 "你不高兴。"云轻正待和衣而眠,一道声音突然从窗户外传来,在定睛一看时,那独孤绝已经从窗户中跳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云轻的c黄前。 "恩。"云轻看了看独孤绝,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的手,沉声道:"这是祖宗的规矩,任何帝王都是这么做的,能与帝王殉葬在一处,是他们的荣耀。"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欲缩回手却被独孤绝紧紧的握着不放,不由叹息了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合家美满,秦王要你殉葬,你会不会觉得是一种荣耀?" 独孤绝面色一沉,这可是相当大逆不道的话了,不过对上云轻如清水一般干净的双眼,独孤绝知道云轻只是那么举一个例子而已,不过这话问倒他了,会不会觉得荣耀? 去他妈的荣耀,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荣耀。 云轻见独孤绝没有做声,但是那一闪而过铁硬的眼,已经让她明白独孤绝的想法,当下淡声道:"将心比心,他们也不一定会觉得荣耀。" 独孤绝知道云轻指的是被坑杀的上千,乃至上万的工匠,当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战场杀敌他杀的多了,实在是没多大感觉。 云轻看着独孤绝皱起的眉头,极轻的道:"没有人该死,独孤绝,战场杀敌那说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不留情,也不容许留情,但是这些人,无辜啊!" "云轻。" "听我说完,我并非太过纯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乱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况,只是,独孤绝,你们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统,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天下归心,归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够征服,能够统治,但是绝对不会长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国,那才是上上之道,这些破旧的规矩,它不一定是对的,否则秦国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统一六国。"云轻一口气说到这里方停下来,看着独孤绝。 她走过这么多国家,见过各国的治国之道,取其精华,舍去糟糠,就这么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独孤绝没想云轻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眼也不眨的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云轻,好一番可以定论为谋逆大罪的言论。 不过,他以武力征服天下,何时用过什么仁德,那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 见云轻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那眉眼深处闪着沉痛,独孤绝心下一软,软声道:"好,好,别不开心,我答应你好了,要是哪一天我能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些,我一定让你做主,殉不殉葬我也不稀罕,反正就是一杯黄土,真正能睡多大个地方。" 在战场上厮杀久了,看多了就那么埋骨荒郊的情景,早就把生死看的相对做皇帝的淡的多,生死都淡了,生后事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究这些,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地位的代表呢,只是云轻计较这些,那他不讲究也无所谓,人只活在当前,谁知道身后是什么样子,依她也无妨。 云轻没想独孤绝会这么说,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的看着独孤绝,如此敏锐的能够看的出最本质的东西,真不愧是独孤绝,这个感觉与野兽是近亲的家伙。 见独孤绝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她,云轻不由握了握独孤绝握着她的手,这个人真的如此喜欢她啊,连祖宗的规矩也可以抛弃,她知道独孤绝并没听进去什么仁德治国,只是因为是她提的,所以就答应她,这个人…… 当下心情微好的对着独孤绝轻轻一笑道:"你可也违背了。" 独孤绝见云轻不在愠怒,不由手一伸一把抱过云轻坐在怀里,极是狂傲的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的到我。"一边一低头就是吧唧一口,亲在那柔软的双唇上。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这些规矩他又用不上。 "你这人……" 夜月高挂,凉风习习,万分寂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第二日上一大早,墨之就来请独孤绝,毕竟跟了独孤绝那么久,虽然没戴面具,但是形态作风间已经能够猜测出来这人是谁。 "昨日匆忙了些,只看了一部分,今日下官把研制里面机关设施的主工匠带了来,能够解释的更加清楚一点。"精舍最华丽的那正屋里,礼部上大夫带着一个年轻人为独孤行和独孤绝解释道。 坐在一旁还是没打算去的云轻见到那主工匠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们昨日都见过,正是在那法家行会最后出手的白袍男子。 而他今日同样一身白袍,并没任何的改变。 "恩?"独孤行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礼部上大夫。 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道:"此人叫丁名,乃是微臣的贴身禁卫,跟了微臣十多年了,是微臣的心腹,同时也是法家行会的总会长所收的关门弟子,排行第七,所以微臣知道他的才能和背景,这次才推荐他主设计皇陵里的机关,绝对能够相信,微臣以人头担保。"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说的慎重和肯定,当下点了点头,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他曾经召见过一次,算来也知底细,夹杂着威严的微微一笑道:"昨日才见过。" 礼部上大夫闻言立时道:"有几处精巧的机关,丁名也打造不妥当,所以一共三次进入秀水城的法家行会,联络总会长,沿路都有兵士寸步不离跟随,一言一行都有监视,绝对没有差错,这点墨之将军相当清楚。" 墨之听点到他,当下点了点头道:"回陛下,是这么回事。" 解去疑惑,独孤行微微恩了一声后,看着丁名道:"有两手。" 丁名当下躬身为礼,俊秀的脸上一片恭敬和谦和道:"多谢陛下夸奖,糙民不敢。"倒是落落大方。 云轻看了这丁名一眼,缓缓垂下眼帘,不在看他,却也不离开座位。 那坐在她身边的独孤绝,一见是这个小子,不由脸色沉了沉,昨日云轻可是专程回头看了他一眼,要知道当初云轻可一见面都没多看他一眼。 当下斜眼就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低垂着双眸,好似没有看见面前这人一般,那神色淡漠的紧,不由心下一宽,一眼扫过丁名冷冷的哼了一声。 丁名不认识独孤绝,见独孤绝对着他冷哼一声,实在是不知道惹到了独孤绝哪点。 "还不快讲解,大人在等你。"墨之见此立刻板着脸看着丁名,独孤绝看不顺眼,那他就算本来看的顺眼,现下也不顺眼了。 "是。"丁名立刻快速的铺开一张锦缎,指着上面皇陵的设计图,开始讲解什么地方有机关,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威力等等。 因为不熟悉机关,不能进入皇陵的深处,独孤行,独孤绝等都细心倾听着,而云轻一直低垂着眼,面色淡然,好似入定一般。 由于皇陵占地太大,整个全面讲解下来,多半日时间就已过去,再度入陵也看不完所有,所以独孤绝等人干脆详细的了解其它方面的构造,静等明日在入陵察看。 丁名由于不掌管这个方面,早早的退了开去,而云轻当下也跟着起身离开,气黑了独孤绝一张脸。 又是入夜时分,月中宵,整个精舍里的人都睡了,只剩下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森严的护卫着。 皇陵入口,厚重的石门紧紧的关闭着,上面扑腾着清幽的碧糙,远远看去整个跟这座青山融合在了一起,想来在过几年,一切长成,这陵墓便在没有人能够知晓这山不是山了。 月夜下,一道人影矗立在皇陵入口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见他的神色很专注的看着那厚重的石门,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响,人影缓缓的动了,在入口处徘徊着,不断摸索着厚重的石门旁边与青山结合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清清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静寂的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惊然。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后,很快沉静下来,转头朝发声处看去。 "大人。"月夜下,云轻一身淡蓝色的轻衣装束,站在那青山边几乎与黑夜容为一体。 "我在问你做什么?"云轻看着眼前的丁名,淡淡的问着,却相当的坚定。 丁名看着云轻半响,微微一笑道:"我在察看大门后的千斤顶,是不是完全切合进入了轨道,明日陛下等就要再进陵墓,过后就要直接封闭,我趁今日还有时间再来察看一下,确保最后的稳妥。" 顿了顿后,微笑着看着云轻道:"大人这个时候前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吩咐?" 云轻看着那年轻的脸上一片诚恳,好像他深夜在此就真是如他所说的一般,平静的让人无法不相信。 "你今年多大?" 丁名没想云轻会突然问这么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不由微微愣了愣后,很快恢复冷静道:"糙民今年整二十。" 云轻听言看了丁名一眼后,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响缓缓的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黑暗中看不见丁名的眼睛,云轻也没有看,只那么淡淡的看着天空,一瞬间有点让人窒息的沉默。 "糙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当平静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低头看了丁名一眼,叹息一声般的摇了摇头道:"你明白的,丁飞名。" 沉默,一种名叫沉默的东西,快速的挥散了开去,几乎静寂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咳,咳,大人真会说笑,糙民生在秦国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糙民回那里去?而且糙民一直就单一名字,没飞名这个称号。"短暂的沉默后,丁名咳嗽一声相当平静的道。 云轻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没有接着丁名的话说,只沉声道:"我本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要对谁动手,还是他们要杀了你们,这些早与我无关,生死输赢各看你们的本事。不过今日这里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险,所以,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 仿若陈述的话娓娓道来,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坚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杀谁都跟她没关系,只是里面若危害到独孤绝,那么她再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大人,你到底是谁?"丁名看着云轻深深皱眉道。 "我是谁,与你无关。"云轻看了丁名一眼,缓缓移动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门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再看见你。" 丁名见此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紧紧的盯了云轻几眼,转过身就走了,远远而去。 云轻看着丁名的背景慢慢隐入黑暗中,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你为什么跟那个混账在这里?"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声音突然传来,一身铁黑的独孤绝,铁青着脸大步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陷阱 刚才一路找来,居然看见丁名那个混帐,她的云轻这么晚跑来见他?该死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已经猜想到独孤绝在想什么,当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独孤绝脸色沉沉的,碰巧,什么碰巧,云轻根本就不来这皇陵,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什么碰巧,鬼才相信她什么碰巧,他的云轻就不会撒谎,居然就随口一句破绽百出的话,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不许对我撒谎。"独孤绝冷着脸瞪着云轻,怒火腾腾的就上来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见到那黑眸中开始燃烧的怒火,他在气她居然不对他说实话。 当下云轻缓缓伸手上前握住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怒气氤氲的双眸,'嗯'了一声后缓缓道:"以前认识他,说了两句话。" "那又怎样?"独孤绝听言立刻眉毛一竖,瞪着云轻。 "不怎么样。"云轻摇摇头,那脸上的神色淡的很,显然根本没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独孤绝一见云轻这个样子,那怒气微微降了些下来,云轻没有把那人放在眼里,那就好,不过是个认识的人而已,不过半夜在这里见面,这个…… "我不会害你。"云轻没看独孤绝,突然轻轻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独孤绝抬起云轻的头,看着云轻很清澈的双眸,那里面是最纯净最无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欢的,这双眸子不会对他撒谎,这双眸子的主人不会骗他,他知道的,若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那么天下再没有人可以让他相信。 "我信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信。"拇指摩擦着云轻的脸颊,独孤绝直直的看着云轻的双眼,沉声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闻言嘴角微微流露了丝丝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一俯身,轻柔的亲了亲那带着笑意的嘴角。 "以后不许见他。"亲吻过后,独孤绝伸手搂过云轻的腰,定定的看着云轻说的那叫一个霸道和理直气壮。 云轻闻言笑了笑,温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见,以后自然不会在见他。 独孤绝听云轻答应了,不由相当的满意,一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以后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着他见故人,就算云轻没有其他意思,他想着也冒火。 云轻听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很干脆的点点头道:"好。"她本也没什么事情好隐瞒他的。 独孤绝见云轻答的干脆,也知道这就是云轻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兴的一低头重重的在云轻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轻见此无奈的笑笑道:"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 "我喜欢。"独孤绝高扬起眉头,一边拉着云轻离开,一边狂放的宣布道。 黑夜下,两人相携而去。 "今晚我睡这里。"精舍里,独孤绝看着云轻拉着他,和衣睡在了他身边,不由那个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么,快睡觉。"云轻见独孤绝那凌厉的眼神,就如猎鹰看中猎物一般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拉着独孤绝在身边躺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处的,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独孤绝见云轻的动作和毫无芥蒂的眼神,不由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去了,狐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是不是太考验他了,他身上的伤现在可是全好了。 郁闷,不过今晚的云轻不那么太对劲,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来估计是见了那个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过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参与的时光,看来皇陵一旦封闭,找个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弯月从窗口洒进来,罩在那同c黄共枕的一双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议。 卧榻上云轻闭着眼,握着独孤绝的手,没有睡着,丁飞名既然能够潜伏秦国十多年,今日这陵墓里面肯定不安全,独孤行她不关心,独孤绝却不能让他再进去了,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断然不能再让他明天进陵墓去。 不好当面与他说,因为独孤绝这个人太精明,只要一说肯定知道有问题,追究起来,她放人一马的心便无用处了。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一轮弯月渐渐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阳光穿透窗户的紫纱,照射在卧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扬起点点的金光。 感受到太阳光的威力,云轻按了按太阳穴,來不及睁眼五指下意识的一握,什么都没有,没有独孤绝的手,云轻唰的一下睁开眼坐起,四下一观,空空如也,哪有独孤绝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没睡,为何会突然睡着?她不可能连这点意志力也没有。 一步跨下c黄来,来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门。 "云姑娘,你醒了。"听着门里的响动,门外等候已久的楚云微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独孤绝呢?"云轻一见楚云立刻问道。 楚云见云轻一醒来就问他们家王爷,不由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微笑道:"王爷他们去皇陵了。" 云轻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走了多久,那个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云见云轻的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不是从王爷c黄上起来应该有的羞涩和腼腆,不由收了点笑容道:"天还没亮就走了,是皇陵那边出了点问题,墨之在最后检查的时候,发现东北角上有水渗透出来,连夜禀报了王爷和陛下,王爷他们一听就起身去了,所检查的地方在有机关的内部,丁名跟着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讳的就是有水,因为水的腐蚀是对一个将屹立百年乃至千年万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当初选址的时候,由于这里灵气最好,所以挖干了这处本身存在的一条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现在出现渗水,那关系就大了,所以独孤行和独孤绝一听立刻连夜就过去察看了。 顿了顿后,楚云看着云轻接着道:"走的时候,王爷吩咐下来,说你一夜没有睡,他因此点了你的睡穴,在让我点燃了安魂香,让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他回来给你处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轻听到这骤然一愣,难怪她会睡过去,原来是独孤绝动的手。 这个独孤绝为何如此的精细,连她一点点反常的反映都会察觉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这个人…… "这个笨蛋。"云轻咬了咬牙,一挥袖子,运起轻功飞速夺门而出。 楚云一见立刻脸色一变,云轻可不是个会喜怒行与色的人,今日这般的急迫赶去,绝对有问题,当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转身奔出房间,抓过不远处备用的战马,翻身上马就朝云轻追去。 "云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空旷的山林间,楚云追着云轻大声的询问。 云轻头也没回,脚下急奔,一边道:"跟上来就是。"她不确定有没有事情发生,但是要下手的话,今日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楚云见此紧紧皱起眉头,快马加鞭跟着云轻就往陵墓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快接近陵墓,一队巡逻的士兵碰巧撞上,立刻大声质问。 云轻身影毫不停留,飞身而走,只快速地抬起了左手,那手腕上佩带的飞鹰护腕,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大人。"巡逻的士兵立刻列队躬身为礼,没想礼还没有行完,云轻已经从他们身边掠过去,飞速而去。 正面面相觑间,纵马飞驰而来的楚云已经赶到,沉声道:"跟上来。"一边快马加鞭在催马力。 那一队士兵见此,来不及有任何的想法,已经跟着云轻和楚云,大步朝陵墓跑去。 厚重的石门就在眼前,云轻连连纵身抢上前去,那守门在石门口前方的士兵,见云轻露出手腕上的飞鹰护腕,立刻恭敬的让路。 云轻没有穿门而入,想起昨日丁飞名在此地逗留,云轻心思一动,两步扑到石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只听一阵细细的沙沙声响起,很轻微,若不是贴耳与门,断然听不见,云轻一耳听之,立时脸色一变。 跟着追上来的楚云见云轻的动作,立刻原样照做,顷刻间脸色大变,有人动了里面的千斤顶。 "大人。"尾随的士兵见两人如此怪异动作,不由不解的呼了一声。 云轻和楚云没有理会身后的众士兵,飞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 千斤顶,顾名思义千斤重量,乃是封锁陵墓的断龙石,一旦放下那么再也无法开启,乃是真正帝王葬入了里面后,才能放下的东西,而现在,千斤顶被动了手脚,开始松动了,这般的松动下来,只要周围的岩石和尘土,无法在支撑它下落的力量,那么就是真正的合墓了。 "有没有解救的办法?"云轻看着楚云,冷声快速之极的问道,她记得楚云也擅长机关。 楚云脸色苍白,短短时间内已经头顶见汗,嘶哑着声音道:"没有。" 同时飞速的命令道:"来人,马上调集兵马前来,把这里给我撑起来。:" 没有人动弹,士兵的主将墨之在里面,其他人的命令他们不听,特别是设计军权的调动。 "照他说的话去做。"云轻一抬胳膊,露出飞鹰护腕,脸沉如水的冷声道。 "是。"领头的士兵见此,立刻躬身接令,转身骑马飞速而去。 "渗水的地方在哪里,有谁知道?"不待调动兵马的士兵走远,云轻紧紧皱着眉头扫过留守的士兵喝问道。 "卑职知道。"一被墨之留下,镇守大门的副将,见云轻和楚云脸色如此难看,不敢怠慢,立刻出队高声回道。 "带路。"云轻袖袍一挥,转身就进入了皇陵。 "云姑娘,千斤顶关闭,最多只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你一定要快,王爷就拜托你了。"楚云知道自己不会轻功,去只会是拖累,当即大声的朝已经进入皇陵的云轻喊道。 那些本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士兵,一听楚云这话,不由脸色齐齐大变,万分惶恐起来。 "知道,门外士兵听令,一切听从楚云大夫的指挥,不得有误。"声音落下,云轻已经与那副将去的远了,楚云是个知道该怎么做的人,把这至关紧要的地方交给他来把守,是最合适的。 "是。"门外的众人此时都慌了,一个个哪敢且慢,立刻以楚云马首是瞻。 "听着,你……"楚云强制让自己镇定,飞速的发布起命令来。 皇陵内,那副将也听见了楚云的话,苍白的脸上一片惊恐,脚下加快,飞速的朝独孤绝等所在的地方冲去。 "快点。"云轻一身轻功发挥到极致,居然比平日里不知道快了多少。 眼见那副将全力奔跑,居然还没有她快,云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提起副将照着他所指的方向全力飞奔。 皇陵里一片灯火通明,因为有独孤行等人的进入,所以照耀的道路纤毫必现,省下云轻无数的功夫。 穿梁过桥,转弯入道,皇陵里密道遍布,错综复杂。 云轻来不及观看这秦国几百年历史上,最强盛时候帝王的陵寝,整个人几乎如青烟一般朝里面闪去,飞速的朝陵墓的深处而去。 而这个时候,独孤绝,独孤行等矗立在皇陵的东北角上,那里是一个妃嫔的殡葬地,设计的很是美观和大方,精美的翡翠牙c黄,一颗一颗串联起好似水滴一般的珍珠,乃作为牙c黄的纱罩,一连有好几十个之多,看上去万分的奢侈和华丽。 不过在这华丽的中央地点,地面上本来青白的条石中间,有巴掌大那么一点水渍,在二十丈左右正宽形的密室上,这一点看上去很不起眼,不过万里之堤,毁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 独孤行脸色铁青的看着正在检查的礼部上大夫,沉声道:"到底如何?" 礼部上大夫任由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也不敢伸手抹一把,浑身颤抖着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看起来是湿的,但是下面又并不是河道,这个……" "说重点,到底是渗?还是不渗?"独孤绝冷眼看着礼部上大夫,冷声打断道,已经检查了半天了,他要的是结论,不是这个那个。 礼部上大夫面色抽筋,满脸苍白,战战兢兢的道:"下官不敢……确定……" "饭桶。"独孤行面色铁青的怒吼一声。 "微臣,微臣……"礼部上大夫一个颤抖,直接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若是有水能从这里渗透的话,这处皇陵就整个的要不得,等于就是一个废物,几十上百万两银子用在了这上面,若是不能给秦王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九族估计都要被全诛杀。 "大人,我派人挖开这里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墨之见此,转头朝独孤绝道,他只负责监督,并不负责修建,所以里面到底怎么样,他是不知道的。 旁边一直立在最边上的丁名,把墨之的表情收在眼里,暗中的皱了皱眉,这个独孤绝的直属属下,为什么会对另外一个陌生人,这么尊敬。 独孤绝皱眉看了眼独孤行,这话要他开了口才行。 独孤行铁青着脸,沉吟了半响,完工后在挖开,并不是个好兆头,只是…… "有人来了。"思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独孤绝突然一皱眉,转身朝密室处看去,是谁这么急的冲了过来。 "独孤绝。"一声清脆着夹杂着焦急的声音破空传来,一淡蓝轻衣的云轻提着一个男人,如飞一般冲了过来。丁名瞬间震惊的一抬头,独孤绝。 "你来……"独孤绝一见是云轻,立刻面色唰的一下严肃了起来,云轻不是个会小题大做,惊慌奔袭的人,当即话没多说,飞快的就迎了过去。 "快走,千斤顶被开启了。"云轻一把抓住独孤绝,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道。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人齐齐色变,连有点心里准备云轻如此着急没有好事的独孤绝,也心为止一沉,千斤顶被开启了,那是皇陵中唯一能出去的出口,若是被关闭,那么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有奸细,大人,有奸细,快走,快走。"被云轻放下的副将,苍白着脸飞速的朝墨之狂吼道。 "走。"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一把抓住身边的独孤行,一个掠身就朝密室门口冲去,千斤顶开启,只一柱香时间就会完全关闭,云轻来时已经耗费了时间,此时没有多余的时候说其他,先冲出去在说。 众人脸色巨变中,墨银和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前冲,墨之一把抓起礼部上大夫如飞一般跟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冷酷的话声就在众人转身的一瞬间响起,附带着尖锐的笛声划破密室里的静寂,从身后就朝独孤绝等人冲来,冰冷而肃杀。 "音攻,是你。"独孤行面色一变,一把抄起腰间的利剑,转头就朝那无形的音刃击打去,那身后密室中立着巍然不动的除了丁名还有谁。 只见他隨身带着碧绿的短笛凑在嘴边,那充满了杀气的音刃,正从那短笛中挥洒出来,犀利而精准。 砰,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响起,独孤行手中那上好的精铁长剑,被一道音刃给直直击飞成两半,身后紧追而至的音刃,当头,当胸就朝他袭击来。 独孤行脸色大变,他武功一般,并不太出色,但是也绝对不是一击都不能承受的庸手,这男人的音攻好强,独孤绝双手占着的,身后墨之,墨银等都在对付无形的音刃,离他太远,救之不急,难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陵墓里。 独孤行一念还没成形,突然耳边铮的一声,一清亮的声音响起,刹那之间自己已经感觉到迫在眉睫的音刃,被全部粉碎,整个一瞬间充满了密室的音刃,就在这一声下全部消失在空气中,独孤行当即一怔,这是…… 快速扭头看去,只见云轻右手垂在腰间,那里一直用白纱包裹着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把古琴,而此时云轻的手放在了那上面。 丁名看着云轻腰间露出的古琴,面色大变,凤吟焦尾,琴中至尊,难怪只一声就破了他的笛声。 冷哼一声,丁名面上一片死拼之色,短笛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无数的音刃朝着飞速朝门外奔去的众人击去,同一时间,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十几个一身白袍,也不遮挡面容的男子出来,一半人手中或握着笛子,或拿着短萧,手铃等方便携带的乐器,呜呜吹奏起来。 那各色的乐器交加在一起,本来并不太强的音刃,一下就成倍的叠加了起来,这是一个合阵。 而另一半人手握利剑,奋不顾身完全只攻不守的朝着独孤绝等就冲杀了过来,来的犹如半空中冒出来的一般。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完全不管朝他冲来的人,飞速的就朝皇陵的入口处跑去。 缠斗只是浪费他们的时间,这个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消耗,他们消耗不起,不能中了敌人的计谋。 身后墨银,墨离听之,顿时停手根本不在抵挡,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独孤行和墨之见此不由大惊,这怎么冲的出去。 没想一念还没转完,悠扬的琴声瞬间响起,如凤吟九天,清脆中带着绝对的威压,朝着敌人就攻击了过去。 无声的音刃交锋。 时间不多了,云轻皱了皱眉头,一咬牙,五指横划而过整个琴弦,霎时,只听见砰砰几声清脆的断裂声,和闷哼声响起,音乐声停止了。 丁名看着手中的白镶绿短笛,缓缓的裂开,渐渐的碎成了几块,落在了地上,嘴角一丝鲜血缓缓留下,不由愣了愣,七重叠加,音攻第六级,这女人倒底是谁?如此小的年纪,如此高的功力? 就在丁名一瞬间的愣怔下,独孤绝带着云轻已经冲出了密室,飞速朝大门的方向冲去,那几个武功一般的杀手,有云轻对付就是。 墨之和独孤行一眼见之,大惊之下立时大喜,有云轻在,他们根本不用跟敌人交手,就能全部被解决,当下不再做任何的抵抗,埋头就尾随着独孤绝朝前冲,那几个杀手手握利剑追杀而去。 站在密室的丁名瞬间愣怔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立刻脸色一沉,看了眼身旁全部倒下的几个音攻高手,一咬牙杀气秉射道:"想走,休想。"转身不知道在那里一按,瞬间就消失在了密室中。 第六十九章生死相随 狂烈而又稳健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密道中疯狂奔形,独孤绝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啸而过。 尾随的杀手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云轻一个七重叠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对付敌人,对付以命来挺住他们的敌人,不需要软手。 走廊的灯火在呼啸而过的独孤绝等人身后,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风势,一盏一盏熄灭,严酷严肃精美大气的皇陵,在灯火摇曳的熄灭后,一股阴冷的味道一点一点的盖过了那精美,阴森森的气息缓缓而来,好像一头暗夜的幽灵,开始慢慢的复活过来,冰冷而没有生气。 脚下一软,独孤绝带着独孤行和云轻一步踏下去,只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轻轻的一软,好像下面是厚实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条石构建,独孤绝登时暗叫一声不好,脚下飞速连点,带着两个人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迅猛无比的朝走廊的尽头射去。 一边沉声喝道:"脚下。" 简短的两个字,跟了独孤绝这么久的墨银,墨离,墨之等人哪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独孤绝身后,飞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尽头冲去,同时长剑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护卫了起来。 就在剑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间,那几人经过地方的墙壁,突然咔嚓一声轻响,瞬间从墙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浑身漆黑粘满了倒刺,箭头成螺旋形状,几乎有婴儿手臂精细的枪不像枪,箭头不像箭头的东西。 整整的两面墙壁全部射出这样的东西,从两面夹击中间的独孤绝一行,没有风声,却比撕碎空气发出的振动声还可怕。墨之,墨银等人齐齐变色,好在独孤绝提醒的及时,手中长剑早已经舞成了最佳防卫状态,一时间只听见砰砰的闷撞声响起,怪枪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剑幕布。 而最前方的独孤绝见机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几乎已经冲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前方不远就是安全地带。 当下,独孤绝眉眼中杀气一闪,双腕狠命的朝前一挥,整个的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朝着尽头就给扔了过去,但见那两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贴附着地面就朝前射去,顷刻间就出了箭阵的笼罩范围。独孤行一出箭阵的范围,立刻跳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独孤绝定然有那个本事闯过来,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节省一切能够节省的时间,能多跑一步,能少让独孤绝带他一步,就能够节省独孤绝的一丝力量,这个时候任何的节约都会是攸关生命的关键。 他和独孤绝是亲兄弟,他的弟弟有多么本事,有多强悍,他比谁都清楚,今日只要有独孤绝在,他们一定能够出去,对于独孤绝,他没有一丝的怀疑和置疑。 没有去想这里本来没有机关,现在为什么有了机关,建陵墓的机关主工匠是奸细,那这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现在逃命要紧,只要有命,这帐有的是时候来算。而同样被独孤绝扔出去的云轻,一个空中翻身,面朝独孤绝身形一边急急后退,跟着独孤行往外冲,一边十指飞速的飞舞在凤吟焦尾上,七重叠加飞速的攻击上射向独孤绝身周的怪枪,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没有武功好用,没有那么绝对的强力,但是清弱它们的力量,她还是做的到的。 而独孤绝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飞速的在腰间一摸,柔软的软剑横空出世,一剑横向劈出,只听见一道风刃尖啸而过,那朝着他击来的怪枪,在云轻音刃的早先攻击下,只一剑生生的全部砍断,整个身边立刻出现一片空隙,就在这瞬间而出的空隙中,独孤绝身形一闪,就突围而出。突围而出的独孤绝根本没做任何的停留,飞身扑上前来,一把抓过独孤行和云轻,飞纵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时冷喝道:"扔了他。"莫名其妙的三个字,但是跟着他冲过来的墨之却是听懂了,独孤绝没有回头,但是身后发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长了眼睛。 墨之当即二话没说,一个松手就扔下了那已经吓的脸无血色的礼部上大夫,他的能力与墨银,墨离差不多,一个人仗剑往外冲还没有问题,但是带上一个人,就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腿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下,因为有了礼部上大夫这个累赘,他受伤了。 "翼王,翼王,不要丢下我,翼王,啊……"被丢下的礼部上大夫,一瞬间惊吓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不顾身体的老迈,居然从地上飞速的跳起朝墨之扑去,那速度居然相当的快。但是他再快,也快不过身边从墙壁中射出来的怪枪,只一个瞬间,怪异的长枪就穿过了他的身体,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间。 没有人理会,独绝带着墨之,墨银,墨离飞速的转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身边养着奸细这么多年,还不察觉,遭使秦王和亲王遇险,按大秦的律法,祸及九族,罪当凌迟,死在这里,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丢下……我……"微弱的声音缓缓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衬着寒光闪闪的怪枪,分外的诡异和阴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迟疑,阴森森的密道中,只有狂乱的脚步声。 而在独孤行一行人飞速的朝入口处跑的同时,丁名也在奔跑,隔着青条石做成的墙壁,几乎斜斜与独孤绝等遥相呼应,若是上方没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见一道石头墙壁隔断在中间,两边各有人在奔跑。 一拳头砸下一黑色青龙石的浮标,丁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轰隆"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独孤绝一个闪身转过一走廊,就看见前面那水银湖上的拱桥已经整个的断裂了开来,快速的下沉如水银湖中,那百丈距离,看上去本来波光粼粼,刹是好看的水银湖就这么成了望断天涯的死路。 "墨银。"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突然大吼一声,百丈距离他们不能飞渡,没人有那个轻功,水银湖上也没有船只,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银有毒,粘之进入皮肤,任你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急救。 随后跟上来的墨银什么话也没说,反身一把抓住墨银的手,两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飞身就欲往水银湖上跃去。 "给我回来。"他们动作快,独孤绝的速度更快,一把松开云轻,手快如电砰的一拳就冲两人击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经跃起来的两人,给生生的打退了几步。 "王爷,我们没有时间了。"墨银,墨离二人同时叫道。 云轻看着三人急红了脸,那样坚决的神情,几乎让她动容,她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了,墨银和墨离是想以自己的身体为独孤绝的垫脚石,让独孤绝临空踏在他们的身上而过,这是牺牲自己,而保全独孤绝,如此想也不想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壮烈。 "绝?"独孤行喊了一声独孤绝,脸色严肃的道。 "何必用人。"云轻沉声cha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划,那水银湖边的白玉石凳,就被那无数的音刃直接击碎开来,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独孤行见此不由面色微微一僵。 "走。"云轻飞快的拾起几块,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眉色一点异样都没有,对着云轻一点头,一把就搂住了云轻的腰,沉声道:"活着出去才重要。" 一边临空飞跃而出,一脚踩上云轻扔出来的玉块,整个的一借力,飞快的朝前方跃去,云轻连连扔出,独孤绝临空踏步,一点停歇也没有的朝水银湖的对岸跃去。 墨之,墨银,墨离等三人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抓起玉块跟着就飞跃了而去。 皇帝陵墓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一糙一木都代表着皇帝死后的安灵,若是活着时候被动,那将预示着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终,所以墨银等人哪敢去打这些东西的脑筋,加之独孤行还在旁边看着呢。 那料,云轻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破坏了,不就是个死物,难道还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这些预示啊,皇家规矩什么的,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一眯也不留情的破坏,她才不管那么多,不过好像独孤绝明明知道,也没管束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飞速的穿过水银湖,没有任何耽搁的往前就跑,水银湖在他们来路的中央地方,只要穿过这里,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门中的丁名,见这水银湖根本就没有让独孤绝等缓了一下脚步,不由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人。 独孤绝,该死的独孤绝,没有把他计算在里面,谁知道那长的妖艳之极的男人是独孤绝,突然冒了出来,把他整个布置和计划都打乱了,要早知道他要来,他怎么会一开始就失算,而且这个视独孤行若无物的女人倒底是谁?居然嚣张的如此没谱。 而这个时候,皇陵出口处的楚云,正指挥着赶来的军队,推动着巨大的石块,一点一点的在那厚重的石门堆集起来,千斤顶落下ròu体不能承受,那这些巨大的石头应该可以减缓那么一点半点的时间,能多抵挡一会就一会,多撑一点时间就多撑一点时间。 不过巨大的石头堵在石门的两侧,中音能够容人通过的fèng隙,却从四个人并排走,挟小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有利就有弊。 石门上,那沙沙的响声越来越大了,已经可以清楚的听见里面的细沙流失的声音,那石门上方的千斤顶,正在微微的晃动,好像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一般,楚云整个心都绷紧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王爷怎么还没出来。 "快,快。"一边心焦,一边沉声命令着士兵加快手中的动作。 密道里,独孤绝带着云轻,独孤行等人飞速的穿过走廊,跃过石桥而来。 咔嚓,咔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静寂的前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云轻一边跟着独孤绝飞奔一边道:"这是什么声音?" "机关?"独孤行被独孤绝提在手里,最是省力气,不由皱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独孤绝一面朝着那方飞奔,一面倾耳细听,这不是机关开启的声音,而且他们还离那处这么远,开启机关给谁看。 咔嚓,咔嚓,独孤绝等越是接近声音出来的地方,越是听的清楚。 "这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墨离沉声道。 "断裂。"独孤绝皱了皱眉,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可以断裂的啊,都是厚实的走廊和墙壁,会是什么断裂。 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之,耳里听着几人的交谈,一凝神中突然想起来,顿时脸色狂变,大吼道:"王爷,快,快,前面有座生死桥,是那桥在断裂,一旦断了,我们就是飞都飞不过去了,快。" 独孤绝没有看见过来的路上有什么生死桥,但是墨之对他从不说谎,而且喜怒不行与色的墨之,如此惊恐,前面定然不妙,当下身形一闪,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就往前方扑过去。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墨之说的惊慌,当下也是不要命的跟着扑去。 墨之一脸血色都无,发了疯一般的狂冲,他不知道这皇陵里面到底是怎么建设的,只是有一回礼部上大夫酒醉后,得意的向他提起,说是在来路的三分之一处,隐藏的有一座生死桥,乃是他们的经典之作,一旦开启机关,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给他留在陵墓里陪葬。 这生死桥平常时候是走廊样式,一旦开启后,整个两边的地面开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会沉入地下,只剩下这一座桥梁沟通东西两方,当所有东西沉入到底后,桥身就会开始断裂,能过去就是生,过不去就是死,乃是他们精心想出来的,对任何人都不说,以免泄露,当时他听着也没在意,现在突然想起来,怎能不怕。 深渊,当独孤绝转过一个弯,看着眼前的情景时,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经不见踪影,巍峨的宫殿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空洞,一个看不见底的空洞,就好像无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狰狞的让人止不住的寒战,好像黑暗中无形的野兽,正阴森的张着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而这个空洞上有一条没有栏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桥梁,横在那无底洞上,散发着冰冷的冷气,而它的中间部位已经开始断裂,一点一点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传来一声咚的闷响。 "我的天。"独孤行脸色难看之极,他当皇帝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纵然生性彪悍,却也禁不住的变了脸色。 云轻下意识的握紧了独孤绝与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较清淡的神色,这个时候也微微变的惨淡了。 "不怕。"独孤绝使劲握住云轻的手,无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样说,微微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那充满了肃杀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无尽的自信和孤注一掷,只一眼,只两字,心下没来由的就镇定了。 对着独孤绝的侧面,云轻恩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迎着无尽的黑暗,尾随着独孤绝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冲了上去。 独孤绝脚下一直没停,一手提着独孤行,一手拉着云轻,如猛虎一般势无可挡的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扑去,放手一搏。 身后墨银,墨离,墨之三人一言不发,跟着就冲了上去。 轰隆,轰隆的巨石坠落声从下方隐隐约约的传来,生死桥上的断裂带越发的宽,越发的快了,那石头以看的见的速度开始掉落,每掉落一块,就是一个巨大的距离破露出来,断裂带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冲上来的独孤绝,眉眼中一片火红的狰狞,一脚踩中断桥边的切断面上,带着云轻和独孤行,就如一只大鹰一般,临空就朝对面的桥梁扑了过去,义无反顾,背水一战。 只见几丈长的真空地带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划空而来,在这一片黑暗中,上演着生死时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断桥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独孤绝力量一泻,差一点,当下独孤绝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扔了过去,脚下一瞬间悬空就欲向下掉落。 独孤行和云轻一脚踏上那方的桥梁,感觉到独孤绝的下坠,头也没回,反映相当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就往前拽,两人合力,拽着独孤绝就上了桥梁,三人配合的天衣无fèng。 快速的朝前站立两步,独孤绝一把抓住独孤行,一个倒挂金钩,就朝后面抓去,他知道墨离等三人的功力一不够,飞不过这个距离。 独孤行当下立刻马步牢牢的抓住独孤绝的脚,云轻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独孤行的腰,整个身体后仰扯住独孤行。 身后跟着扑来,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银,眼前独孤绝这个动作,立刻反映相当迅速的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一借力从独孤绝头顶越过,一点停歇也没有立刻接在了云轻的身后。 石块飞速的掉落,独孤绝的整个身子已经悬在了断桥外,没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飞奔而来的墨离和墨之,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当即想也不想,双双飞起,整个朝独孤绝扑来。 一把抓住扑上来的墨离和墨之,独孤绝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抡手臂运起全身力量,临空就把两人给抛了上来。 "起。"独孤行一见墨离和墨之临空飞了过来,立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脚,大吼一声,生生就把独孤绝给扯了起来,三人几乎同一瞬间落地。 "走。"落地的独孤绝二话不说,抓着独孤行和云轻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脚奔出的一瞬间,他们刚才站立的桥面,整个的跨塌了下去。 没有回头,没有停歇,六人风驰电缆的朝入口处冲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面,马上就要到了。沙沙,沙沙,陵墓大门上,千斤顶开始剧烈的晃动,整个开始下沉,压在那临时堆集起来的巨石上,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称王称霸,但是在这样万中选一的千斤顶下,那是渐渐的溃败,石屑纷纷洒落下来,巨石在缓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没入泥土里。 楚云急的眼睛都红了,站在密道入口,朝着延伸进行,一眼根本看不见的密道狂吼道:"王爷,你们在哪,快点,快,没时间了。"他知道这样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拼死的拖住独孤绝等人,但是真的没时间了,不能在耽搁了。 焦急的声音在密道里来回的回荡着,幽幽的荡漾远去。 "楚云在叫。"听常见最敏锐的独孤绝,隐隐约约听见楚云在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没有时间了。 九曲十八弯,最后通向外界的走廊,独孤绝一行如疯了一般,几乎脚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门上,石屑翻飞,巨大的石块在千斤顶的下坠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点一点的脆裂,一点一点的被压垮,巨大的厚重石门缓缓的下坠,一寸,两寸,三寸,越来越快,越来越抵不住千斤顶下坠的力量。 "王爷,王爷……"楚云几乎急疯了,眼看着千斤顶已经下落一半,再不回来,这里支持不住了。出口越来越近,云轻等也难听见楚云的喊叫声了,不由心都提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摇,只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过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死硬的拽着她,那力量几乎要把她捏碎,却那么让人安心。 "呜呜。"眼看着光亮越来越明显,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一道呜呜声突然响起,那是攻击的号角之声,刹那之间前言人影闪动,十几条人影从两边墙壁中秉射而出,来的迅猛的突然。 云轻一眼扫之,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击,五指立刻在凤吟焦尾上一划,第三杀弦,七重叠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再有任何的迟疑,一上手就是必杀之音。 砰,一连串沉闷的脆裂声响起,云轻定睛一看,该死的,这些人简直就是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是盔甲,连整个头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中握着厚实的圆盾,她刚才全力一击,居然全部被这些盾牌抵挡了去,完全碎裂开来,人虽伤,却未死。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个个手里握着的兵器全是长长的铁链,铁链上长满了倒刺,挥舞起来,可远可近,攻击力惊人,以握鞭子的招数挥洒铁链,简直宛若游龙一般。 一瞬间整个通道中,全部是铁链挥舞的光景,不近攻,只远攻,不求置你于死地,只求拖住你一点半点的时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拼死拖住。 独孤绝见此眼中一片血红,撕吼一声,一把拽过云轻,让她抱住他的腰部,一边手握软剑,呼呼生风对着那些诡异的铁链就冲了过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铁链,无不是千金难求的寒铁盔甲,云轻不识厉害,他独孤绝认识。 刀枪不入,轻便易行,乃是珍宝中的珍宝,云轻音攻对付这样几乎武装到眼睛的人,是没有最大程度的威胁力的,只有近身搏杀才行。 刹那之间,独孤绝和着墨银,墨离,墨之等三人已经冲了上去,人影翻飞,剑光赫赫,琴声肃杀,一片刀光剑影,血色炸现。 皇陵大门口,楚云骤然听闻琴声响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云轻的琴声,他们就在前面,来了,就在前面。 "快,王爷,快,石门马上要关闭了,快。"楚云当即一边朝着里面的通道大吼,一边飞速的退开,把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出口给完完全全的让开来。 千斤顶越来越快的压下,整个离地面不到大腿高了。 楚云的声音,独孤绝等清晰可闻。 独孤绝一咬牙,手中软剑狠命一挥,人临空整个不管不顾的朝出口处扑去,身后墨之,墨离,墨银齐齐跟上断后,护卫着独孤绝朝前冲,整个剑光完全的把独孤绝,独孤行,云轻三人给罩在了里面。 这些人武功不弱,杀他们却也不难,但是现在连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了。 千斤顶飞速的下坠,下面抵抗的石头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只有到小腿那般的距离了。 楚云急的眼红如血,大吼道:"快,快……" 独孤绝一个猛扑,扑过转角,眼看着那大门口已经是如此模样,不由想也没想,反手一把提起独孤行,整个摔到地上,一脚狠狠的踢在独孤行的身上,但见独孤行霎时身体贴着地面,如利箭一般朝不远处的出口射去。 "独孤绝,必须出来,哥哥在外面等你。"独孤行一边控制不住身体的朝外射了出去,一边狂吼道。 独孤绝反手一剑消去一攻击过来的寒铁锁链,一个斜身避开另外两条跟着缠过来的铁链,还未及还手,墨之从身后一剑接了过去,狂吼道:"王爷,快走。" "快走。"墨离,墨银同时闪身挡在独孤绝的身前,接过朝独孤绝疯狂攻击过去的铁链,齐齐狂吼道,那千斤顶快要关闭了,没时间了。 独孤绝一咬牙,转身看了眼那几乎连小腿都不到的空隙,这才一瞬间的时间,居然就下降了这么多,这般的下落速度,已经做不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机会只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无法容纳两个人同时走的大门,独孤绝刹那之间狠狠的一握拳头,一把抓过云轻迫使其抬起头来,万分决绝的咬上了那苍白一片的红唇。 云轻不由一愣,独孤绝这什么意思? 來不及她细想,双唇一触既分,独孤绝一把提起云轻,一声狂吼道:"不要抬头,不许跟其他人。"一边狠命的一下压倒云轻的身体,全力就把云轻往那仅仅只能再逃出一个人的生门送去。 门外跪在一旁看着一切的独孤行和楚云,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爷。" "独孤绝。"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蓝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么蓝,那风那么清新,那是鲜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温度还那么的热,热的几乎烫着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还残留在那里,那腰肢上决绝的送她出来的力量,是那么的清晰。 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人了?再没有那么霸道,那么嚣张的人了?再没有那个爱占她便宜,最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了?再没有——那以性命喜欢着她的人了? 不,岂能这样。 光洁的额头已经露出了大门,皇陵外的天果然蓝的很,她很喜欢,只是里面那个人,她更喜欢。 一掌拍到石门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对比,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 已经伸手欲抓她出来的独孤行,看着云轻骤然出现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还没反映过来,就见云轻一个缩头,人消失在了面前。 轰,就在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那千斤顶整个的坠落了下来,皇陵关闭了。 第七十章真实身份 背对着出口不敢看云轻离去的身影的独孤绝,听着那轰的一声闷响,千斤顶关闭了,他与她永远的相隔了,只是一扇门,但是却已经是生死两茫茫,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心爱的人了。 眼中刹那间血红一片,手中利剑扬起,疯吼一声,狠辣无比的朝那些手持铁链的敌人扑去,没有转头看那已经封闭的出口,眼中只有杀戮和铁血,这些人不是以死相拖吗,那他现在就成全他们。 人影飞闪,寒剑厉芒,吞吐间就是一条人命的消失,刚才还那般耀武扬威的寒铁盔甲和铁链,在疯狂的独孤绝的攻击下,全部成了豆腐,不堪一击。 狰狞的眼,血红的气,飘飞的血色,如下雨一般洒开,断臂头颅,独孤绝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血水酝酿开来,一地的血腥味儿。 墨银,墨之,墨离,没有cha手,他们cha不了手,从来没有见独孤绝如此疯狂,这个时候的独孤绝是危险的,是暴虐的。 一剑击中,拦腰斩断,寒铁是珍品,他手中的软剑更是珍品中的珍品,只见血色秉射而出,最后一个敌人,惊恐的瞪着犹如见了地狱魔鬼的双眼,倒了下去。 "呼呼。"独孤绝仗剑站在走廊前方,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不断的喘气,那铁直的背脊直挺挺的挺拔着,不曾有一点弯曲,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却那么萧索,那么冰冷。 静寂,一片静寂,墨银闭了闭眼,无法在看着独绝那坚毅不拔的背影,扭过头看着大门上厚重的千斤顶,他们王爷的心,他们明白。 "王爷。"墨银扭头看着大门的方向,一瞬间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震惊万分的低声喃喃喊道。 独孤绝充耳不闻,五指狠狠的握着手中的软剑,一身冰冷。 "绝,太血腥了。"清清淡淡的五个字,轻飘飘的在寂静的空间中传出,很优雅,很温和。 独孤绝身体一僵,这声音,这声音,这是云轻的声音。 唰的一声转过身来,那黑色长发飞扬着划过半空,那绝美的脸上,粘着点点猩红,却无损他的妖艳,反而更添冷魅。 入眼,斜斜靠坐在大门上,正扬着轻灵的脸,温柔的笑看着他的,不是云轻是谁,不是他刚才最后一丝生机时送走的人是谁。 "你为什么在这里?"冰冷的语,冷酷的眼,一瞬间冰冷的脸上夹杂着绝对的铁怒,独孤绝朝着云轻怒吼道。 云轻看着一片怒色的独孤绝,轻轻一笑,满脸温柔的轻声道:"外面的天气不好,我不喜欢。" "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绝大怒,身形一闪冲到云轻身边,一把揪住云轻的衣领大声吼到,他按捺了自己逃出升天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给了她,该死的,她为什么没走?想送死是不是? "轻点,头发疼。"云轻看着暴怒的独孤绝,面上一丝害怕之色都没有,轻柔之极的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闻言眉头一皱,扯过云轻身体,才看见那一头黑黑的长发,由于千斤顶下落的太快,居然压住了发尾。 "该死的。"独孤绝脸色一变,一剑砍断那丝丝发尾,横眉竖目的瞪着云轻,要是云轻的动作慢了那么一点,这千斤顶下压的就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脑袋,想到这点,独孤绝一身怒火几乎无法压抑。 动了动脑袋,云轻望着独孤绝那暴怒的眼,缓缓伸手抚摸上独孤绝那妖艳之极的面颊,抚去那丝丝的血迹,极轻极轻的道:"外面的世界很好,活着也很好,只是没有了你,那些也便不重要。" 轻柔的话响彻在独孤绝的耳边,极轻,极轻,但是却好像在独孤绝的耳边打了个响雷,震的他灵魂都动弹了。 那血红的眼,那暴怒的气,瞬间平息,铁青的脸顷刻间变了几色。 "笨蛋。"一声低吼,独孤绝手臂一伸,一把紧紧搂过云轻,狠狠的吻上了那鲜艳的红唇,疯狂的撕咬,辗转的吮吸,侵占住一切地方,吞噬着一切理智。 云轻缓缓闭上眼睛,舒展双臂抱住独孤绝,眼角轻轻上扬,那是温柔之极,喜悦之极的笑容。 丝丝鲜血从云轻的嘴角轻轻的滑落,带起的却是一室缠绵的气息。 墨之,墨银,墨离三人对视了一眼,轻轻叹息一声,转过了头不再观看,本来他们很不理解最后时候,他家王爷居然送了这个女人出去,而自己放弃了那求生的机会,简直无法理解。 而现在,他们看着那云轻同样放弃了生的机会,选择陪伴他们家王爷的时候,那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言语,也许他们现在能够理解了。 肺部几乎已经快要窒息到爆裂了,独孤绝才放开了云轻,看着那红艳的双唇上自己撕咬的丝丝血迹,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定定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双眼,沙哑着嗓子道:"我后悔了,我不该送你出去,要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块,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一送走云轻他就后悔了,他不想离开她,不想,但是在那一刻,他却连想都没有想就做出了那样的动作,所以他才后悔的发疯。 云轻看着独孤绝霸道凶悍的眼神,不由轻轻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来陪你。" 独孤绝听云轻这样一说,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轻,今生能遇见云轻,能与之死在一起,夫复何求。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意,不由把头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嘴角勾勒着淡淡的笑容。 一室的静寂,但是却一改刚才令人窒息的压抑,无比的温馨,无比的温情。 "哈哈,哈哈,没有杀死秦王独孤行,能留下翼王独孤绝,也不枉费我潜伏秦国十多年。"短暂的静寂中,一声疯狂的笑声传了过来。 墨银闻声第一时间反手就是一剑,朝着自己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快速绝伦的刺去,这是那个丁名的声音。 砰,一声清脆的精铁断裂声响起,墨银狠狠的一剑直直刺上了身后的青条石墙,剑身没有穿透过去,砰的断成了两截。 而他身旁的墨之和墨离,则配合默契的转身就扑了上去,寻找丁名的所在。 "别浪费功夫。"独孤绝冷冷的扫了一眼石墙,这一整面石墙是实心的,那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洞穴,丁名的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过来,声音能够传递,人却是攻击不到他的。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翼王。"丁名得意的大笑声从石墙后传递了过去。 "能杀了你,比杀了秦王还要划算,真正是有心摘花花不成,无心cha柳柳成荫……"看来这丁名心情极好,居然拽起文来。 墨离闻言,悄无声息的转到独孤绝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这丁名既然是设计这陵墓机关之人,必定有出路,我们……" 独孤绝听言冷冷的一摇头,掷地有声的道:"他出不去。" 独孤绝这一句没有压低声音,丁名听之明白的倒快,哈哈大笑着道:"翼王就是翼王,我们来这就没想过能回去,这陵墓如果有密道,恐怕我还没出去,翼王就已经出去了,我敢留后路吗。"说罢,又是呵呵两声大笑。 墨银,墨之,墨离三人一听,不由脸色更加的沉,唯独独孤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早就想到这样一点。 云轻听之微微一思索便已经明白,修建皇陵是多么大的事情,无数的人监视着,能在里面改动两下机关已经算是相当本事,哪还能容许你有机会挖一条通道出去,这不是丁名等不想留后路,而是他留不了后路。 想必独孤绝早就明白这一点,所以…… "有大名鼎鼎的翼王,为在下陪葬,我……" "我不想听他说话。"丁名嚣张的话还没说完,云轻突然冷冷的道。 独孤绝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容许他人欺到头上来,何况一向淡漠的云轻也如此厌恶他,那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的小石头,在云轻声音一落下,突然一弹。 "啊。"一声惨叫,紧接着那讨厌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不知道被独孤绝这一石头射中了那里。 "本王面前,还轮不到你嚣张。"独孤绝冷酷之极的眯了眯眼道。 四下一片静寂,丁名在没有声音传来。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浓重的血腥味道弥漫在这走廊上,在这片静寂中,云轻看着眼前残破的尸体,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搂抱过云轻,转身大踏步的就朝走廊深处而去,就算是要死在这皇陵当中,也不能让这些人的尸体污染了他们的空气。 墨银,墨离,墨之见此一声不吭的跟在独孤绝身后,朝前走去,丁名,只要在这个陵墓里,他们一定会杀了他,没有人能够设计了他们,还能在一旁看着,就算是迟早要死,他也必须死在他们手里,方解恨。 陵墓内,独孤绝,云轻等大步离开千斤顶的所在,朝陵墓深处走去。 而陵墓外的独孤行和楚云,眼看着云轻就那么微笑着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不由齐齐一愣后,瞬间跳了起来。 "该死的,独孤绝,独孤绝。"独孤行一拳头砸在关闭的墓门上,面上又是焦急,又是痛楚,双眼瞬间血红。 楚云下唇不断的往下滴血,显然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让他早已经咬破了嘴唇,此时茫然不自知的狠狠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敲打在地面上,一身的杀气,几乎让人无法相信,那个满身书生儒雅气质的楚云,居然会有如此杀气冲天的时候。 "王爷……"一声撕吼,响彻在天底下,在这灵气逼人的地方,回荡起一阵一阵的回音。 "不,不能这样,决不能让绝死在里面,绝对不能。"捶打着关闭的墓门,独孤行双眼通红,眼中闪过绝对的狠辣和坚决。 皇陵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处修建在他百年后就寝的寝宫旁边,有一荷花池,里面蓄满了清水,目前刚蓄上,能够饮用,其他什么食物都也没有,这样的境况,人根本支持不了几天。 "陛下。"悲愤过后的楚云,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心下快速的谋算,他知道现在他家王爷在里面,必须要靠他在外面想办法,里面是根本没有办法可想的。 快速的过滤过任何的可能性,楚云满脸坚决和执着的看着独孤行道:"陛下,微臣要挖陵。" 独孤行满眼冷酷的看着楚云,面上一瞬间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那跟着独孤行的贴身侍卫,这个时候也从精舍那方赶了过来,一听楚云如此样说,不由脸色一变,顫声道:"陛下,这个……这个不行啊……" 楚云没理会那侍卫的反对,定定的看着独孤行,挖陵乃是大逆不道,若有人为之,乃是定其九族的大罪,但是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皇陵能修建起来,就能再度挖开,他调集墨之全部兵士前来挖掘,就算皇陵在坚固,也要给它挖条道路出来。 紧紧的看着独孤行的双眼,楚云一点惧怕之意都没有,里面是他家的王爷,绝对比秦王一座皇陵重要,要是独孤行不让,那就是别怪他翻脸,墨之的军队只听独孤绝的,不听秦王的,再说云轻进入皇陵的时候,下令这里的一切全部听他的,他要强行挖,就算你独孤行反对也不行。 独孤行看着楚云无比坚持看着自己的双眼,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打了楚云一个踉跄,大声吼道:"还不快去,还在等什么。" 一边狠命的一脚踢开身边那侍卫,怒吼道:"那里面困着的是我弟弟,亲弟弟,你他妈的还管什么皇陵,拉下去,给我乱棒打死。"急怒中居然连粗话也说了出去。 同时飞快的道:"快,调集图纸,找最薄弱的地方挖,越快越好,快。" "谢陛下。"楚云瞬间激动的一握拳,飞速的就朝边上的士兵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独孤行转头看着那严密关闭的陵墓大门,沉声道:"里面是我的弟弟,寡人要你谢。"那可是自己的命都没顾,最先把他送出来的亲弟弟,他这辈子一直护着的,最骄傲的弟弟,这天下,这命,他都能舍得给他,何况一座陵墓。 刹那之间,皇陵前一片混乱,各种命令飞速的传递了出去,大队的人马冲过来,静寂很久的皇陵前,再度奔命一般忙碌起来。 而此时的皇陵里,独孤绝凭借着自己对图纸的记忆,找到机关密道,避开那断裂的生死桥,从侧面进入到陵墓最中间帝王陵边上那荷花池的所在。 他这辈子武功,兵法,机关这三件最是擅长,丁名设计的机关虽然精妙,他瞧过图纸后,细细一计算,闭着眼也能找出破解之法,因此一路走过去,平平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那如闯出来的时候,那般轰轰烈烈。 荷花池,一地的翡翠,珠玉假花,朵朵雕刻成盛开的,含苞待放的,开了一两瓣叶子的荷花,漂浮在清水池子中,看上去真正像是一池子的鲜花正在开放,闻一闻也许还会有花开时候的香气,逼真之极。 池子边上,云轻拉着独孤绝蹲坐在池子边,素白的手轻轻掬起清净的清水,洒在独孤绝的脸上,为他洗去一脸的血色污渍。 水珠荡漾,缓缓滑过独孤绝的脸颊,滑过那银红的唇,从那喉头上滚动下去,在白玉池边碎裂成一地透明的珠子。 轻柔的手滑过那斜飞鬓的眉,吸人魂魄的黝黑双眸,高挺的鼻子,薄而炙热的双唇,云轻低声道:"从来没这般细细看过你。"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独孤绝嘶哑着声音,定定的看着云轻的双眼。 云轻闻言一笑,俯过头去轻柔的吻了独孤绝一下,笑的很温柔的看着独孤绝,点了点头。 独孤绝刹那惊喜,云轻何时主动亲吻过他,哪一次不是他强行抓着她亲,如此主动的云轻,那一腔柔情似水般深的温柔和深情全部给了他,他能够感觉的到,他的云轻,真正已成他的云轻。 一把扣住云轻的头,拉拢过来几乎鼻尖碰着鼻尖,独孤绝喉头急速的上下运动,声音无比嘶哑的低声道:"做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想得到她,一直想,现在更想,他要她的心和身全部是他的。 云轻定定的看着独孤绝那黝黑的,几乎可以焚尽她一切的炙热光芒,轻轻勾勒了一下嘴角,缓缓闭上了眼睛。 人生匆匆百年,能得一有情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是老天对她的眷顾,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碰上,何其有幸能得成眷属,纵然几日,也不虚来人世走上了这一遭。 独孤绝见云轻闭上了眼睛,那无形是同意了,刹那狂喜,嘴一张整个的把云轻的唇含了进去,身体前倾,压着云轻的身体,就朝云轻身后倒去。 边上不远处的墨之,墨银,墨离三人见此,齐齐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走人,王爷和他们的王妃在一起亲热,他们还是避开的好,虽然心里酸楚难当,两个绝世的人儿,困死在这里,老天何其不公。 不待三人走远,身后突然碰的一声大响,三人瞬间刀剑出鞘,翻身迅猛无比的飞跃而来,出什么事了。 不想才一步奔出,三人齐齐停步,虽然目前的困境很难让人笑出来,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三人同时低头,嘴角开始抽筋。 只见那荷花池里,独孤绝和云轻一身水湿淋淋的从池子中站立了起来,那独孤绝头上还斜斜的挂着一漂浮的盛开形状,粉红色泽的荷花,刹是好看,两人对立着站在池子里,静寂无声,只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们家王爷的脸,铁青。 云轻一头的水,看着面前铁青着脸的独孤绝,云轻不由好笑的抻手为他取下那挂在头发上的荷花,这个独孤绝,真是…… 她刚才乃是蹲在池子边的,大半个后背面对的都是荷花池,这般把她往后一压……这头一次独孤绝对地形判断不准确。 独孤绝铁青着脸看着笑颜如花的云轻,狠狠的咬牙哼了一声,一边搂住云轻的腰就欲跳上来,一边伸手粗鲁的抹去云轻额头上,顺着头发滴落到眼睛上的池水。 "咦。"一指相当野蛮的抹过去,独孤绝突然一怔,看着云轻的额头,停下欲往池子上跳的动作,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抻手勺起两把水,独孤绝好像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反复的擦拭云轻的额头。 云轻明了独孤绝看见了什么,也不避让,只那么闭着眼,任由独孤绝擦拭她的额头。 一朵樱花,一朵樱花胎记缓缓的浮现在独孤绝的眼前,绝色的丽容,在配上这灿烂的樱花,眼前的云轻几乎犹如嫡仙一般轻灵优雅,美的出尘。 "樱花?"独孤绝看着云轻额头上的樱花,眼中有着诧异和惊艳,指腹轻轻抚摸过那朵樱花胎记,独孤绝沙哑着声音道:"如此美丽,为何遮挡起。"边低头亲吻上那朵樱花。 云轻闭着眼没有睁开,只缥缈的不知道其情绪的笑了笑。 独孤绝看着云轻那缥缈的笑容,不由皱了皱眉,这个笑容他不喜欢。 "别这么笑。"独孤绝不满道。 云轻听言睁开眼来,看着皱着眉头看着她的独孤绝,不由轻柔的笑了,点了点头。 独孤绝见此拦腰一抱抱起云轻,就欲从水池中走上来,不想手腕挥动中正好碰上云轻一直带在腰间的凤吟焦尾,脑海中突然一道光亮一闪,独孤绝瞬间停步,低头看着怀里正看着他的云轻。 樱花胎记,音攻天才,年少失踪,绝色丽容,这与那齐国皇族和音攻第一世家丁家,一直暗中寻找的人的特征,一模一样。 "丁叮?"独孤绝低头看着云轻,突然沉声喊道。 丁叮?站在不远处的墨银微微一愣,收集情报是他的范围,独孤绝一提这个名字,他立刻就想起,这个齐国丁家当年遗失的天才,那个齐国皇太子一直暗中寻找的女子,是云轻? 第七十一章誓言 刹那,墨之,墨银,墨离三人齐齐站定在一旁,愕然而深沉的朝云轻看来。 "丁叮?"云轻抬眼看着独孤绝,很淡很淡的笑了笑道:"她是谁?我叫云轻。" 独孤绝一听云轻如此说话,那声音很清淡,清淡的几乎看不到云轻的任何情绪,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他不喜欢,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云轻。 当下独孤绝手臂一伸,一抱抱着云轻跃上荷花池,一边以内力烘干云轻湿漉漉的衣衫,一边沉声道:"墨银,你告诉她谁是丁叮。" 站在一旁的墨银,听独孤绝提了他的名,当即跨着一步,视线不敢乱看,只牢牢的看着云轻额头上的樱花胎记,一字一句道:"丁叮,乃是齐国两大世家之一,丁家排行第九的小姐,据齐国皇太子属下所言,比那早年以天才之名名扬齐国的丁飞情还要厉害,额头有樱花胎记,右手有残疾。" 顿了顿后接着道:"据丁家传言,几年前中秋之夜,丁叮被人掳走,失踪,消失在所有人眼前,从此再没出现过。" 说到这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后,接着道:"这么多年丁家一直在暗中寻找他们失落的天才,暗地里已经悬赏出黄金千两,齐国皇太子也派人一直在寻找,可惜终无所获。" 这些就是他的情报网收集的情报,由于是齐国皇太子注意的,所以才引起他的注意,不过这个什么天才,他们无人见过,也根本没人听过,就算潜伏在齐国的人手,也不知道这么一号人,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般,没处下手,而且还是个残疾,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放弃找人了。 沉默,墨银话声落下后,荷花池旁一片沉默。 半响,云轻脸颊上缓缓浮现一丝嘲弄的笑容,抬头远处,淡淡的道:"掳走,呵呵。" 独孤绝从来没在云轻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嘲弄和清淡,却没来由的让他一阵心酸。 "对,这么多年丁家很下了点功夫,到现在还在寻找。"墨银沉声道。 云轻勾勒起嘴角,很冷淡很冷淡的看了眼右手,清清淡淡的一笑缓缓的道:"寻找一个残废的人。" 独孤绝当即眉头一皱,瞪着云轻道:"不许说残废。"虽然云轻没有承认,不过他可以肯定,眼前的云轻一定就是那个丁叮。 云轻闻言收回望着远处的眼光,转头看着独孤绝,半响伸手与独孤绝紧紧相握,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我想知道。"逼去一身的水滞,烘干了衣服,独孤绝伸臂抱住云轻坐在他怀里,低头看着云轻淡之极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他想知道云轻以前的一切,那段岁月他没有参与,但是显然从云轻的表情看来,并不若外界所传的,丁家是那么心伤失踪的丁叮,或者说是云轻,也许那什么掳走,根本不是那样,这里面有问题,他想知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管那是云轻的伤口,还是隐私,他就是要知道,他的云轻要是承受不了,他来帮她承受。 云轻望着那坚决无比看着自己的独孤绝,那眉眼深处拥有的是不庸质疑的担忧和深爱。 "我没事的。"云轻轻轻勾勒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扬起头很自然,很亲密的亲了独孤绝一下。 独孤绝紧紧的抱着云轻的身体,那强悍的力量,那铁硬的手臂,是那么的有力量,那么的让人可以放心的依靠。 旁边墨银,墨离,墨之三人,缓慢的走近,没有出声,眉眼中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没有敌对,也没有怀疑,甚至比较了解云轻性情的墨银和墨离两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云轻的笑很空洞,很平静,很好看,但是却说不出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们了解云轻,了解既然能够放弃生的机会,回来陪他们王爷死在一起,这样的女子,要说她有对他们王爷有不轨之心,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打死他们都不信,所以,现在明明知道云轻可能是齐国那个丁叮,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敌意和防备。 他们也想知道,到底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伸手抚摸上独孤绝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云轻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便什么也不瞒你……" 那段岁月已经过去很久,她并不想提起,不过独孤绝想知道,她就说。 独孤绝闻言再度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臂,把云轻整个人完全陷入到他怀里来,他能够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他也许不会喜欢。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荷花池边,很淡然的话语,很平实的述说,很简练的描述,没有高低起伏,没有慷慨激昂,更加没有声催泪下,有的只是淡定和平静。 只是那落在地面,那消失在空气中的一字一句,却让人心碎神伤。 那般的平静语言下,却夹杂的是最无情的事实,最尖锐的刺痛,最黯然失魂的绝望。 清淡的话语飘荡在一室的静寂中,墨银,墨之,墨离,三人早已经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眉眼中闪烁的不是同情,而是杀气,最冷烈的杀气。 抱着云轻的独孤绝,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定定的看着,云轻,没有暴躁,没有发狂,甚至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变换,看上去与云轻一般的平静。 但是了解他的墨银他们知道,越是平静的外表下,里面的岩浆越是疯狂,暴怒的独孤绝会血流成河,但是平静的独孤绝,不会流血,他只会毁灭一切。 "所以,婆婆便带我走了。"淡淡的一句总结一切,声音降下,只余留一室的寂静。 没有人接话,没有人动作,一瞬间荷花池边沉静的可怕。 "无耻。"沉默中,墨银突然重重的挥舞了一下拳头,难怪刚才云轻笑的那么嘲弄,掳走,亏他丁家敢说。 云轻淡然一笑,无耻吗?也许吧,她对丁家再无任何的想法了。 墨之,墨离看着眼前,很平静,仿佛她是一个旁观者,在述说别人故事的云轻,那份淡定和漠然,好似完全的超然物外,怎能平静如此?怎么如此淡然,这份心境,这份优雅,在他们气愤的同时,却已然深深为之折服。 砰,一声闷响,一直神色不动的独孤绝,一拳狠狠地击在了地上。 云轻陡然一惊,忙伸手拉起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拳头上丝丝的血迹,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立时心疼和不赞同的看着独孤绝道:"这是做什么,疼……"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反手一把握住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俯身轻轻的亲吻了上去,一边沉声道:"还疼吗?" 封住经脉的疼,他知晓,那是皮ròu之疼千万分之一。 云轻定定的看着独孤绝,微微摇了摇头,温柔的笑道:"早就不疼了。" 话音才落,独孤绝突然一伸手按住她头颅,狠狠的就压在了那坚硬的胸膛上,那炙热的双臂紧紧的怀抱住她,如铁一般紧紧的困住了她。 疼,那绝对的力量压的她一身都疼,但是云轻没有动,就那么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 没有说话,耳间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那坚实的肌ròu,那强悍的怀抱,那宽阔的胸膛中,此时散发出来的浓浓疼惜和愤怒,没来由的,一直坚强的心,突然犹如开了一个口似的,酸楚起来。 那一直不曾流下的泪水,缓缓的溢出了那轻灵的眸子,只一滴,慢慢滑过独孤绝的胸膛,坠落在两个人之间。 那是隐忍了多少年的泪水,那是那么悲伤的离开了丁家时,一直没有掉落的泪水,云轻原本以为这辈子再无泪了,却没想,独孤绝只是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却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掉下的泪,坠落了下来,那日所受的委屈和心伤,在这么多年后,化为一滴泪,宣泄了出来。 墨之,墨银,墨离,三人见此,缓缓的退开,把整个空间让给了独孤绝和云轻二人。 没有人在意云轻的身份,齐国人又怎么了,他们只知道她是云轻,她将会是他们王爷的妻子,这就够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会爱你,你没得到过的一切,我都给你,不会再让你被欺负,不会再让你心伤,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从今以后,我独孤绝发誓,再没人能如此伤害你。" 低沉的声音在云轻耳边缓缓飘来,很冷,很酷,但是却该死的让人心暖,该死的让人热泪盈眶。 云轻抓着独孤绝的手,想抬起头来,独孤绝却死死地按捺着她,让她一动也不能动,一句声也出不了。 独孤绝不要云轻回答,他只需要她听着。 阴冷的目光中暴戾之气一闪,丁家,好,好。 他独孤绝的人也敢欺负,他心爱的人居然敢如此对待,最好祈祷他今日出不去这皇陵,否则,丁家就等着被血洗满门。 远处的墨离看见独孤绝的眼神,面色不动的抱胸站在原地,朝墨之和墨银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家王爷狠毒出了名的,这个丁家敢伤了他最爱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们王爷能放过就怪了,要是今日能从这陵墓中出去,丁家估计要被他们王爷连根拔起,方解恨。 被独孤绝压在怀里的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不由微微挣扎起来,无力挣脱独孤绝的怀抱,只好闷声叫道:"绝,绝。" 独孤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自己狂暴的心情,阴寒的双眸中恢复冷酷的神色,方缓缓松开了点困着云轻的怀抱,低头看着被自己闷得脸色通红的云轻,一把抬起云轻的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亲吻了下去,把云轻要出口的话,全部吞到了嘴里。 他要做什么,岂会让云轻看出,丁家怎么说出是云轻的血亲,他岂会让云轻为难在中间,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丁家在无声无息中灭亡。 狠狠地亲了云轻半响,独孤绝想起什么似的,唰的抬起头,看着微微喘息的云轻,冷着脸道:"你那婆婆,要谢我来,以后不准你一天只想到你那什么婆婆,听见没有?" 难怪云轻对她婆婆那么好,感情是这样,是应该好好对待,不过,以后他来就好,别想一直占据云轻心中第一的位置,想着都不慡。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说,不由一瞬间哭笑不得的看着独孤绝,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那个丁名是谁?"眼见云轻定定的看着他,独孤绝再度换了个话题,他的云轻对那什么丁名网开一面,冒火。 云轻听之微微低垂了一下眼,叹息了一声道:"他不叫丁名,他叫丁飞名。" 丁家飞字辈的,只有丁飞名和丁飞情用笛,那白中带绿,和通体碧绿的两根笛子,姐姐曾经给她看过,所以,她认得。 正诧异独孤绝为什么会问云轻这个问题,墨银就听见了云轻的话,当即脸色一沉,远远接过话道:"丁飞名,你的二哥。" "什么二哥。"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墨银一眼,他的云轻没家人,那来什么二哥。 一边低头看着云轻道:"为什么?" 一听丁飞名这个名字,他就知道是谁了,也瞬间就明白云轻那夜为什么要守着他,云轻早就发现了,所以来守护住他,所以那么焦急的赶来,只是为什么还要放丁飞名一马? 云轻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轻声道:"他救了我一次。" 五岁时候,姐姐不在,其他的哥哥姐姐欺负她,九岁的丁飞名刚巧路过,把她从水塘中捞了起来,所以…… "给本王滚出来。"刚说到这,独孤绝突然暴喝了一声,把云轻给吓了一跳。 就在独孤绝话声落下的时候,荷花池边一扇石门被推开,丁飞名满脸震惊的看着云轻,双唇微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云轻见丁飞名突然出现,微微愣了一愣后,缓缓扭转头,不再理会。 "丁叮……" "她叫云轻。"独孤绝满脸阴寒的瞪着现身的丁飞名,这陵墓中只有这里有水,想活命,定然在这周围,果然不出他所料。 搂抱住云轻在怀里,独孤绝缓缓站起来,阴狠的目光冷冷的扫在丁飞名身上,满脸肃杀的道:"今日本王饶你一命,以后我的女人再不欠你任何人情,现在,给本王滚,再让本王发现你在周围,就别怪本王无情。" 云轻欠别人的,他给她还。 丁飞名定定的看着云轻,他离开家潜伏秦国十年,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丁家的天才不是被掳走,而是…… "丁……"嗽,丁飞名一声还没喊出来,墨之的剑已经cha在了他脑袋边的石墙上。 "滚。"独孤绝一声爆喝。 丁飞名看着云轻的背景,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墨离见此冷冷的道:"今日放你一马,出陵后,就看你的本事。"本来在皇陵中一定要杀了他的,现在放过他,不过出了陵墓,那就…… 丁飞名听着墨离的话,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什么也没说。 "出陵?"云轻骤然听见墨离这般说,不由唰的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云轻看着他,平定了一下听着云轻身世后的不好心情,回复往日天塌下来依旧嚣张的神色,挑眼看着云轻,沉声道:"我说过,想要我独孤绝的命,没那么容易,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 不管要做什么,必须先出去才行,否则说什么灭丁家,全是惘然,此时镇定着找出路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云轻见独孤绝身处绝地,依然还是那么张狂和自信,不由微微笑了,整颗心跟着平静了下来,对啊,这般模样的人才是独孤绝啊,那个横刀立马,手段不绝,决不放弃的人。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做?"墨之,墨银,墨离三个人走了过来,刚才被一系列事情打扰,来不及想怎么出去,现在齐齐沉淀下心神,一切以出去为目标,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等死岂是他们要做的,虽然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怎么样也要拼一拼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站在荷花池边,闻言沉声道:"依楚云的心思和急智,我估计他必定会挖陵。"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楚云看似书生儒雅模样,实则手段和性情极是狠辣,不顾皇家规矩,挖陵,绝对做的出来。 "这陵最薄弱的一点在哪里?"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墨之问道。 既然要挖肯定是找最薄弱的地方挖,他皇兄想来也不会阻止楚云,那么最适合动工的地方在那里? 墨之沉吟半响,不敢肯定的道:"据我所知,皇陵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在西北角上,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三十丈左右的岩石堆积而成的。" 他是负责监督,不是负责修建的,只知大概,不知详细。 "该死的,修那么坚固干什么。"墨离听言不由直咬牙,三十丈,一座小山那么宽了,那么厚,选料又用的最坚固的岩石,就算挖陵,最快没两三个月能挖的开吗?他们谁能在陵墓里面没食物能活两三个月的。 墨之听了不由无语。 云轻听言微微皱了皱眉道:"入口的地方还薄弱点。"千斤顶,重千斤,怎么也没三十丈岩石宽吧。 独孤绝听言搂了搂云轻道:"那里有连环机关,破坏一处,整个皇陵就沉了,不能挖的。"要不然他直接等那里就是了,还干吗朝其他地方跑,千斤顶一落下,皇陵整个自毁机关启动,皇陵有很多位置是不能碰的,也不能整个大开挖,否则会整个垮塌,只能选择开个洞出来,所以楚云人马再多,也没太大的用处。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她对机关一道,确实知之甚少。 独孤绝加忆了一下陵墓的设计图纸,思虑半响后,沉声道:"皇陵以伏羲六十四卦,先天七十二方位作为主体,按这么算来,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在西北角,坎宫位置上,走,他们挖那边,我们挖这边,能快一点算一点。" 虽然他们人少,但是能挖几米,就能多节省一点时间,这时候也只有这笨办法了。 "轻,你在这里,守着这水。"一定下要做的,独孤绝当即看着云轻道。 云轻一思索已然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万一丁飞名还有其他没死的同党,趁他们不在,在这水里下毒,那就万事皆空了,而且她没什么武功,挖陵,她没那个力气。 当即一点头道:"好,我会守着这。" 独孤绝伸臂狠狠的抱了云轻一下,吧唧亲了一口,转身带着墨之等人就朝西北角上飞速而去。 云轻见独孤绝飞速的远去,身形一闪,踏在荷花池中最大的一朵荷花上,盘膝坐下,膝头放上凤吟焦尾,静静的守护着。 一日一日,陵墓里没有日升月落,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日,是白天还是黑夜,唯一知道的,只是肚子一日比一日饿,清水已然充不了饥,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血色缓缓的失去。 独孤绝等有一身精湛的内功,还好些,不过脸色难看而已,云轻却是眼睛都凹了了进去,相当的憔悴。 但是每日独孤绝等回来饮水时候,云轻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很温柔,很平和,看的独孤绝心疼难忍,却一言不发,回头更加拼命的挖路,几欲疯狂。 默默计算着时辰的云轻,在身旁的荷花上刻下又一道长痕,算算,几乎有一个多月了吧,时间过的真快啊,几乎到她的极限了,眼前一片恍惚,精神几乎都集中不起来了。 嘎吱,嘎吱,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云轻勾了勾嘴角,不像是丁飞名来取水的声音啊,这是什么声音,怕是她恍惚到重听了吧。 睁开眼勉强的看了眼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黑呼呼的东西蹲在池塘边,云轻顿时一楞,什么东西? 眨了眨眼,深吸了几口气,云轻集中精神看去。 只见那黑呼呼的东西,半个身子都伸在荷花池里,看着边上冒起来的泡泡,好像是在喝水。 喝水?皇陵会有活的东西来喝水?云轻刹那之间精神一震,正当口那东西哗啦啦一声水声响,整个脑袋抬了起来,云轻一见瞬间大喜,这是,这是…… 第七十二章云开雾释 尖尖的脑袋,相对脑袋而言椭圆形很肥大的身体,褐色的铁鳞覆盖住整个身体,看上去黑漆漆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正一甩一甩的,溅起一地的水珠,大概有手臂那么长,这是穿山甲。 云轻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穿山甲,那只家伙身边有一个凹起的坑,先前都还没有,此时突然出现,定是这小家伙才钻出来的洞,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想来就是它才钻出来的时候发出的。 云轻看着眼前的穿山甲,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它这么可爱过,穿山甲,顾名思义,山都能穿过,还惧你小小皇陵。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惊喜的笑容,云轻精神大好,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清心咒悠扬的开始回荡在荷花池边。 如清风吹过身边,如大地回春,一片宁静中的祥和感觉,很温柔,很轻灵。 仿佛累着正狂喝水的穿山甲,闻听着骤然而起的琴声,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抬起尖尖的小小的头,朝云轻的方向看了过来。 云轻看着那小小的双眸,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微笑着,琴声更加的温软了,仿佛春风吹拂而过,带着无限亲近之意。 警惕之色缓缓的变动,小家伙撑起身子看了云轻半天后,突然往水中一扑,两抓子就折腾了过来,云轻见此不由挑了挑眉。 穿山甲生活在丘陵荆棘地带,喜欢潮湿的地方,她跟婆婆去赵国的时候看见过一次,不过她还真没见过穿山甲会游水的,虽然这荷花池的水实在是不深,这小家伙估计踩着底都能走过来。 琴声悠扬,小家伙扑腾过来,居然一点也不怕生,就直接从云轻的双臂下穿过去,牢牢的霸占住云轻的怀抱,闭上眼,好像累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听琴,还是睡觉去了。 云轻顿时哑然失笑,她还不知穿山甲性子如此憨直,一察觉到自己没有敌意,就这么着亲近过来了。 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背,听赵国当地人说过,穿山甲成年后几乎有成人身材大小,现在这个加尾巴才只一个手臂长短,显然还小着呢,居然打通了皇陵,真是厉害。 却不知道这只穿山甲,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就为了修建这个皇陵,居然挖开了它的河,填了它的家,害它们很多族类都只能迁居,小小家伙性子到烈,你赶我走我便不走,就是要回自己的家,结果憋起了劲儿挖路,,耗费了很长时间,居然今天真的给它挖出一条地道来,撞到云轻面前。 感觉到琴声停歇了一下,小家伙很不满意一般的扭了扭身子,张开小眼睛瞪了云轻一眼,云轻见此不由微笑起来,不在抚摸它,双手抚琴,为小家伙弹奏起来。 一人一动物,坐在荷花池中,最大的白玉荷花上,远远看上去真有点超凡脱俗的感觉。 独孤绝回返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个画面,本想着今天云轻心情还好,居然还弹琴,没想走近,就看见那褐色的大家伙占据了只能属于他的怀抱。 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怒道:"什么东西,不准抱。" 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之则是一楞,这皇陵里面怎么会有活物? 云轻没有抬头,只轻轻的低声道:"小声点,小家伙太累,睡着了。" 独孤绝一听云轻居然喊他小声点,为了一个难看的动物,叫他小声点,顿时脸色铁青,瞪着云轻怀里抱着的动物,虽然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但是那眼神依旧犀利的可以用目光杀人,一边咬牙道:"累,正好,杀了它吃ròu。" 墨之听言顿时眼睛一亮,这么一个家伙,来的真是时候。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说,不由没好气的抬头瞪了独孤绝一眼,看着独孤绝那铁青的脸,很显然独孤绝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 "吃ròu,也好,不想出去就吃吧。"云轻无奈的摇摇头,缓缓道。 独孤绝和墨之一听不由齐齐一楞,云轻这话什么意思? 云轻见独孤绝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抬头示意了一下小家伙刚才钻出来的洞。 独孤绝和墨之茫然的走上前去,当看着那个大腿般大小的洞口时,两人脸上齐齐变色,瞬间红白之色交替而过,惊讶,惊喜,种种神情闪烁之快,最后定格在一片惊喜上。 "它干的?"独孤绝满目精光的看着刚才还被视为盘中餐的小家伙。 云轻见此微笑着点点头道:"它叫穿山甲,最喜好挖山洞,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它把皇陵给钻穿了。" "好,好。"独孤绝听之大喜。 "我去告诉墨银,墨离。"墨之满脸惊喜,一个闪身跌跌撞撞的就朝皇陵西北角上跑去,这家伙能从外面进来,那肯定能从这里出去,他们不用辛苦再挖那个岩石了。 云轻见此不由勾勒起嘴角,笑的很是欢愉,他们能出去了。 "快把它弄醒。"独孤绝等不及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微微笑道:"也不知道谁刚才要吃了它。" 独孤绝此时心情大好,一个飞身跃到云轻身边,就站在水里,一把搂抱住云轻的肩头,大笑道:"我不是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他对动物实在是没什么钻研,能认识个老虎,豹子不错了。 趴在云轻怀里的小家伙,好似被独孤绝的大笑吵醒了,抬头睁开小小的眼睛,就朝着独孤绝恨恨瞪去。 独孤绝感觉到小家伙的愤怒,难得的没发火,只是回瞪,一边捏云轻的肩膀,示意她来。 云轻见此轻轻笑了笑,十指一轮,琴声一变,含着点幽怨,含着点倾诉,开始传递她的心情起来,自从在那翡翠山脉与万兽沟通过一回后,云轻便越发心有体会了。 琴声,很朴实的琴声,也不知道云轻是怎么弹的,但是就连独孤绝都好像听出来,琴声里面包含的内容,被困于此,没食物,想离开,种种的内容,好像有人在耳边述说一般,居然就那么领悟了。 带着激动的墨离和墨银冲回来的墨之,听着云轻的琴声,不由呆在一旁,这琴还能这么弹,还能有这种境界? 空寂的空间内,小穿山甲好像听懂了云轻的琴声,铁爪子抓着云轻的衣服,就往边上扯。 云轻见此也就停下,抱起小家伙,不想久没食物,身体早虚了,居然抱不动这么重的家伙,独孤绝见此手臂一抻,一把撑着云轻,帮她抱着,就朝小家伙扯动的方向走。 荷花池边那小小的洞口,小穿山甲一见立刻跳下去,拽着云轻的衣襟,就朝洞里拉。 云轻见此笑着摇摇头,一边比了一下大小,一边道:"我太大了,这里太小了,我出不去。"边说边把脚伸了过去,那小小的洞口只能容纳她一只脚。 小穿山甲见此瞧了瞧云轻,在瞧了瞧洞口,小眼睛眨巴了两下,突然低头朝云轻叫了几声,噗嗤一声钻进洞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速度就连站在一旁定睛看着的独孤绝,都没看清楚怎么一瞬间那么深的洞,就不见影子了。 "跑了?" "它说什么?"墨离独孤绝同时开口。 云轻瞬间失笑道:"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它们的同类,那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会再来的。"临走那两声叫声,虽然不明白它到底在说什么,不过那眼神却是看的懂的,很着急,很善意。 墨银点点头道:"只要它喜欢云姑娘,它就一定会回来的。"翡翠山脉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要喜欢云轻,那么肯定就不会丢弃她。 墨离接过话道:"带点食物来最好,那我们就完全能支撑到楚云把陵墓松开。" "今天休息。"独孤绝没说其他的,只沉声扔了一句话,他家的云轻天生能得动物的喜欢,既然有希望,那他们就休息一下,保存好体力。 当下几人齐齐就地而坐,纷纷调息起来。 话说陵墓里面独孤绝等看见了一丝希望,陵墓外的楚云,独孤行等人却是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陵墓外,楚云铁青着脸,急的满嘴起泡,沙哑着嗓子道:"给我快点,快,用水淋。" 那被深深的挖进去一截的岩石上,火把钉在上面的烧,周围的士兵一听楚云命令,顿时端起准备好的水就扑了上去,火与水交替着来,能使岩石快速的脆化,比硬挖来的快的多。 "还有多长?"独孤行一脸青色,面色糟糕的一塌糊涂,盯着眼前的图纸,飞速的计算还有多少距离。 "回陛下,应该还有三四丈左右的距离。"从京城工部秘密调集来的工部上大夫,微微颤抖的道。 被秦王密调带着工部挖掘好手昼夜兼程而来,先还以为秦王是要修建什么,没想居然是挖皇陵,想着里面还未出来的翼王独孤绝,工部上大夫就是一个寒战,已经过去一月了,还剩下在四丈左右距离,里面的人还能不能等……他已经实在没把握了。 "饭桶,饭桶。"独孤行面色铁青,一巴掌狠狠的拍打上面前作为临时石桌的石头,居然震的大石脆了一个角落下。 工部上大夫颤抖了一下,眼前秦王一日比一日暴怒,要是挖开陵墓,翼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他一家也要给翼王陪葬。 "陛下,吃点东西……啊……"边上的侍卫端来食物,秦王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们谁担当的起啊,没想东西才端来,就被独孤行一脚给踢翻了去。 "滚。"一声怒吼,夹杂着那胡子横生的脸,看上去凶暴之极,独孤行和独孤绝是亲兄弟,脾气能好到那去。 "楚大夫,楚大夫。"正在此时,山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叫,紧接着两个人搀扶着昏过去的楚云跑出来。 独孤行看了眼楚云,这个人一直守在这里,基本这一个月就没怎么合过眼,吃过东西,看来是疲劳和紧张过度。 "给他……" "嗯。"命令的话还没说完,昏过去的楚云突然嗯了一声醒了过来,显然自我控制相当顽强。 伸手接过递来清水,楚云大灌了两口,剩下的直接从头顶淋了下去,顶着一头湿发,撑起身就朝山腹里走去,一边怒吼道:"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挖。" 独孤行见此也没阻止,他现在也正心焦中。 "陛下,后山有很多怪兽朝这方聚集了过来。"正在这时候,负责巡逻的一副将,突然飞马来报。 "怪兽有什么好报的,杀。"独孤行此时哪听的进去这些,直接下了格杀令。 "是。" "等一下。"才走了几步的楚云,骤然听见这样的事情,突然停住步伐,转头看着前来的副将,眼珠急速转动道:"怪兽?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少?有什么异常?" "头小身大,有尾巴,身上覆盖了一层铁鳞,身长半丈,下官不认识那是什么怪兽,初步估计有上百头之多。"副将也不迟疑,立刻飞速回答。 "身上有鳞,那是——穿山甲。"楚云眉头微微一皱后,瞬间满眼精光,饱读读书,通晓天下山川兽类,一听形容虽然没见过,立刻就辨别出来。 刹那间楚云狂喜道:"朝皇陵而来,在什么地方,快,走,带我去。"边说边激动的转身抓着副将上马就跑。 独孤行一见楚云异常,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狂喜的,当下想也不想抓过一匹马,跟着就冲了上去,身后工部上大夫等人见此,也连忙齐齐追了过去。 后山,在离陵墓正南角百多丈的地方,一群穿山甲浩浩荡荡的朝陵墓推进过来,领头的是一只小穿山甲,正迅速奔跑在前面,看样子是在带路。 楚云驻马站在远处,同时示意周围的士兵都撤退,紧紧的盯着这一群庞大的钻山族群。 离皇陵越来越近,几乎靠近正南角陵墓外围。 跟着追上来的独孤行皱眉道:"有什么含义?" 楚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低声道:"看。" 看,看什么?独孤行沉着脸就要发怒,没想一句话还没出口,突然看见那当头的小穿山甲,快速刨了两下土,瞬间就不见了,独孤行不由一楞,到嘴的话立刻咽了下去,消失了? "怎么会不见?"紧追其后的工部上大夫,满脸惊讶的看着凭空消失不见的小穿山甲,喃喃的道。 "不是不见,那里有洞,有洞,是云姑娘,天,太好了,王爷他们还在,有救了,有救了。"楚云瞬间狂激动起来,语无伦次。 独孤行听着楚云这乱七八糟的言论,什么没听懂,就听见楚云那句王爷还在,有救了,不由精神一震,一把抓住楚云的胳膊,吼道:"你怎么知道?" 楚云顾不上说话,只直直的指着前方的穿山甲们。 只见这么顷刻间的功夫,那群穿山甲,突然就动了起来,尘土飞扬,几百双爪子迅猛如飞,一起一落间带起满天的尘土和岩石,瞬间功夫那处就成了一个大坑。 独孤行等不由一楞,这是什么,怎么牙尖嘴利到这个程度,抓岩石,犹如在抓豆腐。 大坑快速的蜿蜒向下,地脉里坚实的泥土和岩石,被飞速的抛起,不大功夫就在大坑边堆积了大片的泥土出来。 百多只穿山甲分工合作,一半挖掘,一半把挖出来的泥土岩石弄走,那速度和配合度,居然敏捷的让人不可思议,完全不是看起来那么笨重的身子,所能拥有的。 围观的兵士们齐齐抽了抽嘴角,这果然是怪兽,好厉害。 "它们在挖皇陵?"工部上大夫终于反映了过来,面容扭曲的看着那已经不见身形,只见尘土飞扬的地方,百多只穿山甲已经进入地下工作了。 独孤行紧紧皱着眉头,他自己挖也就算了,这群什么穿山甲也来挖,还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它们在救王爷他们。"楚云嘴角升腾起笑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独孤行大為诧异,他的王弟什么时候通灵了? 楚云此时心情极好,而且看这模样也隐瞒不了独孤行了,当下笑着道:"云姑娘能驭万兽,必是她召唤它们来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召唤的,不过云轻太神勇了,除了云轻召唤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一群穿山甲会跑来挖陵。 一句话启出,独孤行,工部上大夫脸色齐变,一脸的无法置信和震惊。 楚云见此笑笑也不说话,他要去帮忙,跟着穿山甲一起挖,速度更快。 白天,黑夜,日升月落,转眼功夫日头西沉,月宫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又是一日过去了。皇陵里,荷花池边,墨之皱着眉道:"我们是不是想错了?"在等了这么久以后,那只什么穿山甲没有再出来,难道对它寄与希望是错误的?"在等等。"独孤绝沉声道。 墨银,墨离闻言没哦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不确定。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切,转头看了眼独孤绝,独孤绝见此伸过手拉住云轻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那眼中不曾动摇的坚信,让云轻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独孤绝是完全信任她的。 "会来的。"轻轻吐出三个字,云轻充满了希望。 "但是……" "墨之。"墨之不信任的话才出口,独孤绝脸色一沉,一眼横了过去,墨之见此立刻禁声。 "咦,有动静,快看。"正在此时,墨离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一跃而起,定定的看着那小穿山甲离开时的洞穴。 刹那,四双眼睛齐齐聚集过来。 那处的地面在动,轻轻的颤动,渐渐的发出嚓嚓的声音,独孤绝搂着云轻在荷花池边上,双眼却牢牢的盯在那处,没有动。 地面在颤动,轻轻的好似在起伏,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这下面是岩石,怎么会动?下面有什么? 墨离当即趴下身去,倾耳听着地面的动静。 墨之和墨银一把抓起长剑,双双横身挡在独孤绝身前,满身戒备的看着那处地面。 独孤绝眉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墨之,墨银两人,低声道:"是它们来了。" 独孤绝话音刚落,一脸慎重趴下去的墨离,满脸狂喜的抬起头来道:"下面有人在挖,是它们。" 墨银,墨之听言瞬间大喜,连忙收剑,狂喜的瞪着眼前越来越大动静的地面。 独孤绝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轻,云轻抬头对着独孤绝微微一笑,一切言语尽在这一笑之中。 轰,只片刻功夫,那处的地面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响,整个的垮塌了下去,一瞬间尘土弥漫。 嗖,嗖,一道黑影从凹下去的地洞里冲了出来,灰头土脸,一身泥土的朝云轻奔过来,一头就扑到云轻怀里,扬着小脑袋,不是那小穿山甲是谁。 云轻紧紧的抱着小穿山甲,看着那小小的脑袋,喜悦之极的低头就亲了亲那脏兮兮的脑袋,虽然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这时候在她眼里却是万分可爱。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咧了咧嘴,第一次没有动手直接把那占云轻便宜的小穿山甲给扔了出去。 "小家伙真本事。"墨银此时狂喜的大叫,那么明晃晃的大洞,他们可以出去了。 伴随着他的叫声,黑褐色的大穿山甲一只一只的从那地洞里爬了出来,围拢在云轻的身边,扬着脑袋看着云轻。 云轻见此一边任由小穿山甲霸占在怀里,一边十指轻划凤吟焦尾,浓浓的感激喜悦之情从琴弦中流泻出来。 真诚的喜悦,万分的感谢,一切尽在琴声中。 一片好似不似凡间拥有的琴声中,独孤行,楚云,灰头土脸的从地洞里爬了出来。 入目,独孤绝怀抱着云轻坐在荷花池边,周围百多头穿山甲,静静蹲在地上,轻摇着尾巴围绕着两人,容颜憔悴,形消骨立,却依旧傲视一切。 独孤行一眼看着朝他看过来的独孤绝,双眼瞬间一红,那担心了这么多日,着急了这么多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的弟弟没事,没事。 一步一步走上去。 独孤绝看着朝他起来的独孤行,那憔悴的神色,狂喜的表情,通红的双眼,多少年没看见他这么感情流露了,不由朝独孤行伸出手来喊道:"哥。" 多少年独孤绝没这么喊他了,那还是小时候绝两三岁时,一天追在他身后,哥,哥的叫,在大一点就是王兄了,但是那种感觉怎么相同。 独孤行眼中一热一步冲前,一把握住独孤绝的手,紧紧的握着,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的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独孤绝反握住独孤行的手,傲然一笑道:"我独孤绝没那么容易死。" "死小子……" 坐在独孤绝怀里的云轻,看着两人的兄弟情深,不由微微一笑,在看看不远处楚云再看见他们时候,脸露笑容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云轻的心被各种真挚的感情充满了,转过头来看着爬在她面前的穿山甲群,笑容越发的温柔了。 琴声如水,包围着一室的真情。 第七十三章温情 得穿山甲们打了那么一个洞出来,要离开就是很简单的问题了。 一行人出得皇陵,独孤行立刻精美舒适的马车备上,来不及在皇陵这边停留,载着独孤绝和云轻等人,连夜飞速的就朝京城赶去。 这一月多日满腹心思都在独孤绝身上,朝中大事几乎没怎么处理,可是再延误不得,而且饿了一个多月的云轻等人,形消骨立,身体各处机能都出现衰弱现象,纵然强悍的独孤绝没多大的事,可没有内力的云轻却有点支持不住了,要飞速回京,以御医调养才是。 因此,一出陵墓门,云轻,独孤绝等直接被载走,秘密的回京城,只留下万分庆幸独孤绝没事,和万分震惊人能奴兽的工部上大夫处理皇陵那边的事。 时间匆匆过去,一路无话,转眼回到秦国都城已经三四日了。 这日,独孤行终于处理完累积的朝政,带着两个护卫直接跑去独孤绝的翼王府来,有很多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一直碍于独孤绝等那个时候的身体,没有问出口,现在他事情也处理完了,估计独孤绝康复的也差不多了,霎时,登门来了。 翼王府,独孤绝所住的主屋里,独孤行横冲进来,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独孤绝的书桌旁,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敲打在檀木书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正与楚云,墨离等说话的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转过头来,瞪着独孤行,旁边跟着的墨银无奈的摊摊手,他们的秦王好像没有进他们府有通报的好习惯。 "说吧。"独孤绝看着进自己府,犹如进他自己皇宫一般自然的独孤行,返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着独孤行道。 "身体好了?"独孤行见独孤绝来的直接,先上下扫了一眼独孤绝道。 "小事。"独孤绝点点头,一脸的不在乎,他什么身体,钢筋铁骨,饿这么些日子而已,回来的路上就恢复了。 独孤行闻言"嗯"了一声,他这个王弟骨头硬,他知道,虽然这几天没来,不过他的情況,他可是随时都有御医报上来的,因此并不担心。 "好,那我问你,云轻那些怪兽是怎么回事?"进入皇陵那百多只穿山甲围绕着她而坐的情景,他可是越想越鲜明。 独孤绝看了眼满脸诧异的独孤行,朝楚云点了点头,反正也瞒不过他了,那就让独孤行全部知道好了。 楚云明了独孤绝的意思,当下绘色的解释起来,小小百兽而已算什么,万兽的场面那才叫震撼。 独孤行越听眼睛睁的越大,那份震惊一点也不保留的曝露了出来。 独孤绝见他这王兄,自从当了秦王后,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的神采,居然震惊的嘴角直抽筋,不由脸露万分得意起来。 "人才,人才。"独孤行听完,满脸激动的一拍桌子,眼冒精光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好福气,居然得这样一个女人,简真就是,简直就是……"简直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要表达的意思。 独孤绝见此嘴角一勾,笑的万分得意和邪魅,他就知道他的云轻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动了。"眼见独孤绝如此得意的笑,独孤行话锋一转,摸着下颚很正色的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变,冷眸扫了独孤行一眼,屋内大夏天的温度突然下降,冷飕飕的。 "王兄,别在这个问题上跟我开玩笑。"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一眯,满脸僵硬。 独孤行一见独孤绝如此模样,当即高举双手道:"好,好,我不跟你说笑了,真是的,你小子这什么脸色。" 独孤绝见独孤行如此说,僵硬的脸色缓缓的平和了下来,不能容许,就算是他的王兄跟他开玩笑也不行,他的云轻,任何人都不能动一丝脑筋,哪怕是玩笑。 旁边楚云、墨离、墨银等见此,齐齐低头暗笑,秦王本来是想看他们王爷着急的笑话,没想他家王爷这态度,反把秦王给骇住了,真正是活该。 "你啊,现在就如此宠着她,以后还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样子,连说都不能说了。"独孤行瞪着独孤绝的脸色无奈摇头,这小子不爱就不爱,怎么喜欢上一个,就这么决绝。 "哼。"独孤绝哼了一声,沉声道:"要是别人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早杀了他。"想跟他抢云轻,做梦。 独孤行见独孤绝如此态度,不由无语的道:"也就是你小子的,做哥哥的不好意思下手,不过,齐国皇太子找了那么久,可没你哥我这么好说话。 独孤绝自从见到云轻额上的樱花胎记后,就一直没有让云轻再遮盖住,独孤行知道云轻的身份,是迟早的事而已。 独孤行听独孤绝如此枉妄,笑了笑看着独孤绝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此定定的看着独孤行,也没说话。 旁边的墨银、墨离见房间内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异样,不由微微诧异,边上的楚云见此背后伸手向两人摇了摇,他明白他们家王爷的意思。 沉默一瞬间,独孤行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子,现在就这么护着你家的云轻。" 独孤绝听独孤行如此说,嘴角微微勾勒起来,满是冷酷的道:"我就知道你也不太迂腐。" 独孤行顿时气的挑眉,骂道:"你这小子,我是那么容不了人的人?" 楚云见此不由微微一笑,心定下来,秦王这是不介意云轻的身份呢。 他家王爷故意曝露云轻的身份,要的就是秦王的完全接受,隐藏能隐藏到哪里去,以后知道反而说不清楚,趁着现在云轻算救了秦王一命,隐隐逼秦王接受云轻,他们家王爷打的好主意。 "云轻虽然是齐国丁家的人,看起来与齐国皇家有关系,不过到底有没有,是不是奸细,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秦国最重人才,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寡人奉为上宾还不合意,你认为我还会为会难她?"独孤行向后靠在椅背上,正色道。 如果一个能够在那种关头拼命来救他们,与他的王弟生死相随的人,这样的人会是别国的奸细的话,那他不知道这个奸细到底图什么,是怎么当的了。 身份,不过是一个出生,无法选择,他秦国广纳四方良材,只要一心向着他秦国,身份不是任何的问题,小小齐国丁家而已,就算是楚齐皇家子孙,只要判断出他真心为他大秦,他也敢用,他岂会在身份上为难她。 独孤绝满意了,抱着双臂挑眉看着独孤行道:"那你还跑来干什么?" 独孤行不由气笑了,咬牙切齿道:"皇陆中的杀手,那方的人?"他确实稀奇云轻那个以音驭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才是关键,回程路上,送来的呈报,皇陵里面的杀手都死的惨不忍睹,实在是找不出是什么人干的。 礼部上大夫全族和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严刑拷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看独孤绝有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人。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冷的道:"齐国。" 独孤行脸色当即一沉,冷哼一声道:"好,好,齐国,寡人……"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独孤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cha话进来,丁家,齐国皇太子,哼! 独孤行闻言也不质疑独孤绝的任何动机,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你来处理。"这种暗地里的事情,独孤绝手段比他来的快、狠、辣,多了,譬如楚刑天那份。 旁边的楚云、墨银、墨离闻言,三人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是在商量这个事怎么做,这下完全由他们家王爷动手,丁家覆灭是迟早的事。 "对了,三日后楚刑天登基为王。"确定皇陵内是谁动手后,独孤行突然想起来的皱眉道。 独孤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楚刑天在他和独孤行出事的一个月时间内,雷霆出击,直接灭了争位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只剩下一个幼小的十一皇子,整个这一次起来闹事争位的兄弟,基本死在他手里,一把火烧了整个西宫,两位反对他的铁腕太后直接被烧死在里面。 仅仅半月,军机要道,都城重兵,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八位反对他的大将军,被全部格杀,整个楚国现下由他军权独掌,所有反对他的,全部见了阎王,手段相当的狠辣。 "可惜。"整个布下的暗兵都被全部灭了,真是无用,亏他们还扶持了半天这些皇子,一个也没反倒楚刑天。 嘴里说着可惜,不过独孤行和独孤绝面上并无悔恨之色,能够与他们叫板的楚刑天,哪是那么容易被人反倒的。 想那楚刑天在局势不利他之下,果断出手,灭了一切挡路的人,登上了那楚王的位置,就算此后背上了个弑父杀弟害母的罪名,但是楚王的位置他坐稳了,楚国一统了,没让独孤绝他们如了意,楚国一天有他在,那就是个硬骨头,要换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登位,迟早是被秦国吞并的事,这人倒是极为厉害。 "吼……"正谈到这里,远处突然一声虎啸传来,隐隐听来好像在冒火。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沉,站在他身后的楚云、墨银、墨离三人同时一笑,立刻又飞快的低下头去,独孤行看的有趣,邪笑着看了沉着脸的独孤绝一眼道:"是云轻啊,寡人去瞧瞧她好点了没有。"边说边径自站起身来,反正要谈的已说得差不多了,瞧瞧热闹去。 云轻没有内功,身子比较虚弱,现下还清瘦的紧,正在调养中,这点他是知道的。 独孤绝一听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两步跨过独孤行,当先就走出门去,独孤行见独孤绝一脸的冒火,周身蔓延着一股浓浓的酸味,不由挑高了眉,满脸笑容的跟上,也不怪独孤绝不招呼他。 在王府里的翠绿湖边,云轻躺在八角亭中一张白玉躺椅上,当日凹陷的双眼,现下已没那么深了,面色也不再苍白,只是也不是那么红润,饿的太久,进食的全部是流质食物,正在好好调养着,只是身体太虚弱,一时半刻还要养着。 此时,云轻正看着怒火冲天对着她吼,不是对着她吼,是对着她怀里抱着的小穿山甲吼的白虎王,无奈的直摇头,一边道:"它是你们的新朋友,要一起玩,不要发火啊!" 结果换来的则是白虎王更大的一声吼叫,云轻见此不由抚摸着怀里的小穿山甲,苦笑连连。 回程的时候小穿山甲一直赖在她身上不走,她也就挥别了那群穿山甲后,带了它回来,没想这下好了,这两日回到府里,白虎王和貂儿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敌意,居然撕打在一块,两个欺负小穿山甲一个。 那边上从糙丛中跑过来的貂儿,一见它最喜欢的位置,被小穿山甲给霸占了,那还得了,它跟了云轻这么多年,那位置是它的。 当下一声怒叫,吱吱两声如一道闪电冲过来,张开小小的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就朝小穿山甲咬去。 云轻见此立时脸色一变,貂儿可是至毒,小穿山甲怎么受的住,连忙叫道:"貂儿,不许。"一边伸手护住怀中的小穿山甲。 貂儿一见更是狂怒,不听云轻的,一下窜到小穿山甲的背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小家伙。"云轻顿时大惊,那料她还没来得及动弹,貂儿猛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瞪着小穿山甲的背。 云轻连忙定睛一看,别说伤口,连一点伤痕都没有,那鳞甲相当的完好无损,云轻不由一愣。 爬在云轻怀里的小穿山甲,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貂儿,很悠然的扭过头去,直接卷成一个圆球,根本不理会愤怒的貂儿。 云轻细看下顿时放下心来,小穿山甲身上的鳞片坚硬无比,别说貂儿的牙齿,估计白虎王的牙齿都咬不伤它,难怪动物之间本能的危险感知,小穿山甲一点都没有,那是因为有恃无恐啊。 貂儿狂怒,爬小穿山甲背上,就是一阵狂咬,不过很显然,小穿山甲当它在给他挠痒,云轻见此不由哭笑不得。 半响,貂儿吱的一声叫,抓着云轻的衣服,跳到云轻的肩头,吱吱的乱叫起来,小眼睛一片通红,看模样又委屈,又愤怒。 "别伤心,别伤心,它是新朋友啊,你要让着点新朋友吗,来,我看看齿咬疼了没有?"云轻见此忙伸手捧过貂儿,亲热的在脸上摩擦了一下,亲了亲那小小的脸,微笑着道。 边上的白虎王一见,那毛都竖起了,吼叫声几乎整个王府都听的见。 独孤绝一行走过来的时候就正看见这样一幕。 独孤绝一见顿时那铁青的脸更加的铁青了,三步并做两步朝云轻冲过去,杀气腾腾。 那蹲在云轻脚边的白虎王,一见杀气腾腾的独孤绝来了,瞬间唰的一下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对上冲过来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后,整个的就朝独孤绝扑了过来,那样子是要吃人。 "滾。"独孤绝一见白虎王冲过来,一声怒吼,飞起一脚就朝白虎王踢了过去,白虎王识的厉害,临空斜身一避,避开独孤绝这一踢,落到独孤绝身后,转头就欲再扑来。 独孤绝理也不理白虎王,一个踏步冲到云轻身边,一把抓起卷成一个圆球的小穿山甲,看也不看朝后远远的就扔了出去,刚好落在跟在他身后,站定在旁的独孤行身上。 独孤行下意识的一接,看着那小穿山甲小小的脑袋一伸,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连岩石都咬的动,他的ròu可还抵不过那个硬度。 独孤绝冲过来只是一瞬间,云轻才看见独孤绝,就见白虎王被打了,怀里的小穿山甲被扔了,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道:"绝,你别这样。" "哼。"独孤绝怒哼一声,一眼盯着被云轻捧在手里的貂儿,杀气酝酿。 貂儿可在独孤绝手中吃过亏,当下极聪明的对着独孤绝吱吱磨了磨牙,转身就闪了,它可没白虎王那么有魄力。 "不许抱它们。"独孤绝一个俯身抱起云轻,怒瞪着要冲过来的白虎王。 云轻闻言,揉了揉眉心,靠在独孤绝怀里无语的道:"我喜欢它们啊。" "那我呢?"独孤绝当即一低头高声问道。 "也喜欢。"云轻看着独孤绝,无奈的笑着。 "那就抱我。"说的理直气壮。 云轻又好笑,又无语的看着独孤绝,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抱着云轻瞪着虎视眈眈的白虎王,独孤绝冷哼一声,抱起云轻就走,白虎王见云轻被抱着,不敢再扑过去,只跟在独孤绝身后呲牙咧嘴的狂吼。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岂不是要酸死。"看着理也不理他们就走了的独孤绝,独孤行摸着下颚,满脸好笑的道。 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动物都要吃醋,这样下去,前景堪忧。 楚云笑笑,这样的情景,府里这两天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他们都快习惯了,真是热闹啊! "陛下,请。"墨银很自觉的送客了,他们家王爷这一进去,保管就忘记了秦王还在这里,或者说就算没忘记,也不会理了。 抱着云轻走回云轻所住的房间,砰的一脚把门踢关上,把白虎王给关在了外面,独孤绝轻柔的把云轻放回c黄上,俯身亲了亲云轻微微有丝血色的双唇道:"如何?" 云轻微笑着看着独孤绝道:"早好多了。" 独孤绝伸手取过枕头给云轻垫在背后,径直端过他进门前才端过来的燕窝,拿起勺子就给云轻喂去。 云轻微微一愣后,伸手道:"我自己来就好。" "吃。"独孤绝蛮横的递上前去,无视云轻伸出来的手。 云轻见此眉眼中闪过丝丝温柔,也不在矫情,张嘴含住了独孤绝喂来的燕窝。 一勺子,一勺子,往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现下做的得心应手,独孤绝一勺一勺喂着云轻,云轻微笑着一口一口吃下,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望,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弥蔓着一室的温馨,一屋的柔情。 浓的好似调不开的蜜糖,甜的好似那山泉的泉水,温柔的如那春天的轻风,丝丝情意,绵绵情深。 "快点好起来,下个月初十,是王兄的寿辰,跟我一起去恭贺。"温软中,独孤绝很霸道的交代道,不是征求云轻的意见,那就是钢硬的独断。 云轻抬眼扫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刚硬,半响温柔的一笑,缓缓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去恭贺,什么人才能跟他一起去恭贺,这个独孤绝,这份心思啊…… 独孤绝见云轻答允,不由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准备……" "咔嚓,咔嚓……"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阵咔嚓声传来,独孤绝不由眉头一皱,转身朝发声处看去。 这不看还看,一看下独孤绝顿时气结。 只见那门口旁边的墙根处,一阵泥土松动,精心选料的石头,被咔嚓咔嚓挖开了一个大腿那么大小的洞口,小穿山甲大摇大摆的从洞口钻了过来,很迅速的就朝云轻扑来。 "该死的,我杀了你。"独孤绝脸色铁青的怒吼道。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轻笑了起来。 小穿山甲抖动着一身的碎石屑,从独孤绝面前飞快的闪过,扑入云轻怀里,给独孤绝留下一个破洞的墙壁。 第七十四章赐婚 日子就在这么怒吼阵阵中快速的飞逝而过,转超独孤行的寿辰之日就快到了,这么些日子的调养,云轻虚弱的身子也快速的好了起来,比原来更加产滋润,鲜活。 空前强大的国力,致使秦王独孤行的寿辰,还没到日子,燕国,赵国,魏国,韩国。四国来使已经陆续抵达了秦国都城,前来恭贺。 京城上下一片繁琐,到是极热闹。 这日上,正是独孤行大寿之日,上至皇宫,下至诸臣府邸,无一不精神奕奕,正装彩服。 翼王府,独孤绝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蟒袍,腰扣蓝田血玉腰带,简单的打扮,把他整个人衬的无比傲然和霸气,铁色面具罩在面颊上,把那绝世的妖艳脸孔遮挡在面具下,一眼望去,更添冷血肃杀之气。 "王爷,需不而要我去催一下?时辰不早了。"楚云站在独孤绝身边,看着独孤绝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在看看天色,在不出府就要迟到了。 "慌什么。"独孤绝坐在云轻房里的外间,淡淡的道。 身后的墨银,墨离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低头,也就他们家王爷敢说这话,秦王的寿辰,他不早点去也就算了,现下还要心到,真正这天下就只有他一家。 正说话间,里间的珍珠帘子一响,云轻素手拂开珍珠帘子,仰头对上了独孤绝的眼,歉意道:"等久了。" 她本说随便穿就好,没想独孤绝要她特意装扮,说什么今天场合不一样,还配来两个丫鬟帮忙,到让她晚了一些。 独孤绝看着出来的云轻没有说话在,一双眼定定的盯着云轻。 那三千素丝以一杖玲珑九凤钗挽起簪住,凤头上低垂下来的五彩金丝,随着云轻的走动,轻轻的摇摆,带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一身月牙白镶云蓝的淡雅宫装,罩在纤细的身躯上,走动间带起一片蒙蒙水雾,腰间配着一阕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极,陪衬上那略微清妆的芙蓉面,蕴和那额间正中的樱花胎记,衬的本来就轻灵秀美的云轻,几乎来自天外,飘渺绝尘。 独孤绝知道云轻长的好看,却没想到这一正装装扮后,居然好看到这个份上,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要迟到了。"云轻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独孤绝。 独孤绝眉眼一闪回过神来,手一伸一把搂过云轻,满脸骄傲和狂妄道:"让他们等。" 楚云,墨银,墨离闻言对视一眼,他们这王爷啊。 收拾妥当,已然晚了,楚云索性也不赶时间了,驾着马车慢悠悠的朝皇宫而去,晚步也是晚,晚两步也是晚不是。 秦王宫,乃先秦一代一代扩建而成,极是巍峨硬朗,整个皇宫风格与秦国给伯风格一般无二,彪悍,冷峻,大气,起伏跌宕的宫殿,黑色夹杂着石头原色的建筑色泽,给人一种万分冷酷的压抑,和高高在上。 此时皇宫正殿轩辕殿上,独孤行一身纯黑长袍坐与最高位上,头戴珠玉王冠,脸上带着威严的笑容,接受着万方朝贺。 "赵国使者到。"高声的赞礼声下,一花白头发老年人满脸堆笑的快步走入轩辕殿,人虽老,却到精神。 "赵国魏志拜见秦王陛下,我王身体抱恙,不能亲来,特嘱咐魏志代我王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单手一挥,身后跟随的一年轻男子,立马承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面罩着的红布,露出盒子里拳头大小的珍珠十二颗,蓝田美玉十块,流光翡翠三枚,数量虽少,到具是上好的东西。 独孤行心情很好的哈哈笑道:"赵王客气,魏丞相来,寡人已经很高兴了,来人,赐坐!" "谢秦王陛下。"那赵国老丞相,见此立时恭敬又不失身份的朝礼官引入的位置坐去。 "魏国使者到。" "韩国使者到。" 赞礼声此起彼伏,不大功夫轩辕殿内已经人头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四方来使,几乎都已经来了个齐全,轩辕殿内几乎座无虚席,一片热闹。 独孤行高坐与上看着下面的朝臣,面上微微笑着,暗地里则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独孤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别国的使者都来了,他还没见人,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燕国使者到。" 赞礼官下,燕国林上大夫满脸微笑的行了进来,高声恭贺道:"秦王陛下,燕国乡村僻壤,没什么拿的出物的东西来恭贺秦王寿辰,唯有祝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话粗听很是无礼,但是细细听来,若不是万分良好的关系,怎么如此说话,这亲切的很呢,云阳示好来了。 独孤行一听自然明了这林上大夫的意思,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话寡人爱听,寡人福寿双全,不及我大秦国泰民安是好,赐坐。" 林上大夫见此也是笑容满面,想秦国什么没有,他燕国的东西再好也不定瞧在秦王的眼里,还不如这话儿一说,说不定还称心,显然秦王果然甚是愉悦。 当下暗自松了一口气,稼轩毅回来的时候,那般的模样,他们上至燕王,下至群臣几乎都去了半条心,那可是一万将士全部死绝了,好在翼王独孤绝没事,要不然今日别说来说奉承话了,示好了,估计秦国的士兵已经在朝燕国的土地进发了。 因此今日特地前来,一为恭贺秦王寿辰,二就是前来觐见独孤绝和云轻,也不知道稼轩毅什么意思,一定要他来打好独孤绝和云轻的关系,万分不么怠慢,特别是云轻,一定要把关系拉好。 当下扫了一眼殿上的众人,林上大夫正待去跟独孤绝见个礼,就见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不由诧异道:"怎么翼王不在?" 独孤行闻言不由暗中皱了皱眉,面上却神色不动,微微一笑道:"翼王……" "翼王到。"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伴随着赞礼官一声通报,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双双缓步行来。 殿中本来轻声各自交谈的众人,立刻停止交谈,纷纷朝独孤绝看来,所隶属独孤绝的将士,齐齐弯身低头,以示尊敬。 清风淡雅,一冷酷肃杀,一清丽绝俗,一顶天立地,一飘渺出尘,刹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轩辕殿里,一瞬间几乎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眉眼中杀气一闪,那盯着云轻出神的众人,瞬间回神,一个个立马回头不敢再看云轻,谁也惹翼王独孤绝。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见此也没什么其他情绪,就那么清清淡淡的站着,落落大方。 "臣弟携云氏女轻,恭贺王兄寿辰之喜。"搂着云轻的腰,独孤绝相当简洁的恭祝道。 没说什么好听话儿,他们两兄弟知道最想听的不外乎一统六国这四个字,不过显然现在并不适合说,而真挚的祝福,重情何必重言语。 独孤行点头一笑道:"好。"一边笑看着站在独孤绝身边的云轻。 云轻见此微微躬身,清淡的道:"愿陛下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说的好,这话实在,赏。"独孤行重重点了点头,赞道。 赏字一出,低下群臣无不愕然,一句话而已要赏什么?这翼王带女子上殿已经不全符规矩了,现在秦王又喊赏,这什么意思? 唯有兵部众将士和左相知道大概为什么。独孤行和独孤绝有皇陵那边,那样大的动静,想要人不知道完全是不可能。 这云轻以驭兽之能救秦王独孤行一合,这可是大功一件,救命大功若是男子,自然是加官进爵,现下云轻是女子,那就只能赏了,何况此女如此本事,又加之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能怠慢了。 "陛下。为何而赏?"刑部上大夫皱眉沉声问道,他执掌大秦律法,怎能无功凭一句话就赏赐,就算是翼王的人也不能。 独孤行微笑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眸扫了一眼刑部上大夫,转头看了眼右手上方而坐的左相。 左相一眼收到独孤绝的眼神,立刻起身踏前上步朝独孤行躬身道:"陛下赏的有礼。" 说罢转身看着刑部上大夫,很正色道:"一月前陛下在秀水城遭袭,云轻姑娘舍命相救,救我王与生死存亡间,如此大功,可否该赏?" 刑部上大夫一听顿时立马正色起来,陛下遇袭之事朝中已经尽知,也知道是翼王手下有人相救,没想居然是眼前这看起来如此清贵的女子。 当下刑部上大夫立刻高声道:"该赏,大的该赏,如此大功,陛下应该重赏才是。"说到后面已然转头看着独孤行无比正色道。 "该赏。"朝中群臣听言不由齐齐附和。 云轻耳里听着众人说话,面上什么神色波动也没有,既无狂喜也无兴奋,清淡的好似根本与她无关,反正她也不在意什么封赏,若早知道独孤绝带她来是为了封赏,那她根本就不会来了。 独孤行听着众朝臣的同口一声,不由缓缓点了点头,看着成分平静的站在大殿中央的云轻,那份平淡到把一殿的浮华都比了下去。 "云轻,念你救寡人有功,理当封赏,你在何要求,尽管说来。" 一殿朝臣和四国使者,顿时齐齐看向云轻,如此任凭在功之人自己钦点赏赐,真是给了莫大的恩惠。 云轻看了一眼都看着她的众人,再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独孤绝,淡淡的道:"我没什么要的。"有独孤绝在身边就足够,其他,要与不要也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启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喧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不要,这女子…… 独孤行一听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 "有功必赏。"独孤行一名话还没说完,自从进大殿后只说了句恭贺词的独孤绝,突然冷硬无比的cha话进来道。 云轻闻言微微一愣,然后转头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在给她要封赏?她需要什么封赏?独孤绝应该是知她的,为何? 而独孤绝只狠狠的氧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瞪着独孤行,眉目中一片冷硬。 独孤行与独孤绝对视一眼,敌不过独孤绝冷硬的目光,半响收回与独孤绝对望的眼神,看着云轻咳嗽一声正色道:"今念云氏女云轻救驾有功,性情高洁,才能出众,凡尘俗物不已赏其特质,特赐婚与王弟翼王独孤绝,择日完婚。" 一语落地,本微微喧闹的大殿瞬间沉默,这封赏,太高了,居然把翼王独孤绝当奖品了。 "恭喜翼王,恭喜云姑娘。"心中早有计算的左相,当即转身朝着独孤绝和云轻,满脸灿烂笑容的当先恭贺道。 "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林上大夫也是个精明人,见此立刻起身,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高声恭喜道。 "谢王兄。"独孤绝闻言一点也不客气,大刺刺的朝独孤绝行了一礼,高声答谢。 他话一落,大殿中的朝臣顿时齐齐反应过来,这翼王独孤绝如此快就答应,显然是早就备好的事,这事合他心意呢,当下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早就知道这叫云轻的女子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这过想她就算得翼王宠爱,也不过是一贫民女子,再宠爱能当侧妃就顶了天了,正妃那是万万坐不上,因此他们才会亲自登门求亲,翼王的身侧,自然要配的起他的身份的女人。 没想今日这么一来,秦王亲自赐婚,那就是绝对是正妃,这身份也立刻就不同了,就算以后万一有可能他们的女儿什么的进入翼王府,那也完全欺不到她头上,那背后可是秦王亲自指婚,谁敢动她,好不公是跟翼王过不去,还是跟秦王过不去了。 一不知出生的糙民,一瞬间从糙鸡变成凤凰,但是谁也不也出声反对,救秦王的功劳摆那时,谁敢有任何的说辞。 眼看着他们秦国最她的男人没落到自家手中,落在了一个没点根基的女人手中,苦归苦,心思转的还是快,沉默一瞬间后,众朝七齐齐站起,满脸堆笑的高声恭贺进来,别翼王,秦王都同意了,他们能怎么样,老实着恭贺吧。 "翼王,恭喜啊……" "恭喜,恭喜……" 一时间,本来贺寿的主旨,就换为贺婚的喜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如水的温柔双眸定定的看着独孤绝,那冷傲的双眸中一片执着和铁硬,但是那铁硬下的眼底深处,云轻却看了小清楚。 这个人啊,为何就能想的这么细,她根本没相过这些,因为她也不懂这些,但是并不表示她现下不明白,这个人问题铁硬着一张脸,却心思细的什么都想到了,她何其有幸,得他眷恋啊。 "怎么,云轻,你不满意这赏赐?"独孤行见云轻半响没有出声,不由出言挪揄道。 "敢不满意,快谢恩。"独孤绝闻言,顿时双眼一竖,一眼盯着云轻,压低了声音瞪着云轻吼道。 云轻见此脸上缓缓的荡漾起一丝笑容来,越来越明媚,越来越妖艳,刹那犹如百花盛开一般璀璨夺目,夺人呼吸,大殿中人不由齐齐呼吸一窒,原来这清淡之极的女人,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绝伦。 轻轻弯下身子,云轻嘴角含笑道:"多谢陛……" "楚国使臣到。"云轻答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静寂的殿外一声高喊,楚国的使臣居然来了。 独孤绝和独孤行刹那对视了一眼,独孤绝一拉云轻,快步入了独孤行下方左边第一高位,楚国,现在是楚刑天当楚王,他派人来道贺,有问题,他和云轻的事情等下再说,先看看这楚国使者要干什么。 楚国短时间大变,朝中几大重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当下各自挥了挥手,引领着文武两派朝臣安静落座,静等楚国来使。 燕国,魏国,韩国,赵国,四国来使见此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的零用静坐,楚,秦,不合,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新任楚王登基,秦国没派出任何使臣,今日秦王大寿,楚王却派人来此,这里面…… "来者解剑。"静寂中,殿外一串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殿旁侍卫突然沉声喝道。 "我楚国可没这等规矩,怎么。秦王如此胆小?"冷淡的声音中,一人出现在大殿的外间正中,站立在大殿门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大殿中的人,看了眼高位上的独孤行,视线一转停在了独孤绝的身上。 云轻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身天蓝长袍,长的颇阴柔,腰间挂着一柄利剑,不过那斜斜挂着的样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装饰品,随意的很与他全身上下一点也不搭调。 这个人看似儒雅,但是双眼深处闪动的却是阴险,云轻直觉不喜欢这个人。 话音落下,大殿中人齐齐变色,居然敢如此rǔ蔑他们的陛下,顿时朝中武将就有人跳出来。 "铁豹,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能杀了你。"独孤绝冷冷的与那铁豹对视,沉声一字一句道。 云轻听独孤绝叫现该人的姓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她听独孤绝提过,楚刑天手下,黄泉铁卫三大将军,铁龙,铁虎,铁豹,铁龙善弓,铁虎善作战,铁豹善谋略,三人中最可怕的不是前面两人,而是排名最后的铁豹。 铁龙已死被独孤绝送了回去,今日这铁豹来,多半也没什么好事。 铁豹一听,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翼王当然有那个本事,不过翼王就不怕因此两国开战。" 此话一出,大殿中气氛一窒,从来没有人把开战当面说的。 独孤绝一声冷哼,不避不让的道:"你以为本王怕?" 似反问非反问,不过朝中众人,乃至铁豹自己都知道,独孤绝不怕开战,他也许等的就是一个开战的机会。 当下铁豹突然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一直不出声的独孤行道:"秦王就是这样礼待他国前来贺寿的宾客的?" 朝中群臣听独孤绝那么说,铁豹又是如此转移话题,不由齐齐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楚国使臣一来就是如此态度,若是其他人还真不也接他的挑衅,幸好独孤绝在,压抑住他的气势,要让秦王亲自出言,那就弱势了。 "以礼自持,寡人自当以礼相待,无视我大秦礼法,那寡人又何须礼待。"独孤行端坐于上,听来随意而言,但却一字一句都夹杂着无比的威严。 铁豹听言冷冷的笑笑,相当干脆的解下那装饰一般的长剑,抖手就扔给了大殿外的侍卫,拍拍手冷眼看着秦王独孤行,气势嚣张却能屈能伸。 独孤行挥了挥手,两旁侍卫立时恭敬退下,迎上铁豹入殿。 铁豹缓步踏入大殿,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对上独孤绝道:"今日外臣奉我楚王号令,于秦王大寿之日,送上我大楚精心准备的贺礼,聊表楚秦两国之间的深情厚谊。"最后四字咬字相当有力。 独孤绝见铁豹不对着独孤行,反而对着他说,其中什么意思早明白,由记当初他可是送了一份好礼给楚刑天的,当下冷酷之极的一撇眼,嘴角勾勒起一丝嗜血的笑意。 "那寡人可要多谢楚王。"独孤行一句接过话来,相当平静雍容道。 铁豹微微弯了弯腰,礼数很周全的道:"希望秦王喜欢。"说罢一拍手,大殿外立刻响起脚步声,八名大汉抬着一麒麟木的大箱子走了进来,重重的放在了地上,长一丈,宽三尺。 以箱还箱,云轻看着眼前的大箱子,轻轻眨了眨眼,侧头看了面无表情,一派自若的独孤绝。 "请。"铁豹退开两步,满面阴柔笑容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 独孤绝扫了眼那麒麟木的大箱子,周身没在一丝fèng隙,怎么看怎么是一块实心模样的东西,从何打开? 独孤绝看见,独孤行,朝中大臣也都看见了,不由各自暗自皱眉。 要打开并不难,破坏了就是,但是这是楚王送给秦王的贺礼,满殿群臣除去秦王亲自破开可以,余者谁也动手破坏,而要秦王亲自动手打开,那面子,里子都没了。 "怎么,没人能打开这箱子么?大秦地广稠,不会无可用之人吧?"铁豹满面笑容站在一旁看着大殿上短暂的沉默。 "齐国使臣,皇太子到。"正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礼官突高声唱礼道,大殿中群臣同时一愣,齐太子亲自来了。 "是什么箱子,我也看看。"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一声,一白衣飘飘,满身温润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七十五章诡异寿礼 容颜俊秀,气度不凡,缓步行来,无一丝拘谨,万分从容,俊秀的脸上带着雍容的笑容,风华内敛,沉稳而温润。 就是这样看似儒雅温和的年轻男子,却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几乎同时埋葬了秦王和独孤绝两人,灭了整个秦国最核心的人物,实在让人见识到,微笑背后的狠辣,儒雅下面的果断,人,万分不能只看表象。 "喔,齐太子也来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铁豹看着缓步而来的齐太子挑眉一笑道。 齐太子站定在大殿中央,一身谦和的笑道:"秦王寿辰,自当来贺。" 说罢转过头看着高坐于上的独孤行,微微一笑道:"晚到一步,失礼,失礼。"边说边歉然的朝独孤行行了个符合两人各自身份的礼节,那份谦和有礼,从容不迫,好像才不久他几乎杀了对面这人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过一般。 如此敏感时候,这人不待在他齐国,居然亲自出使秦国,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难道真不怕来得去不得,云轻扫了一眼一身温润的齐太子,转眼看了眼独孤行。 "哪里,太子亲来寡人已经很高兴,无须多礼。"独孤行沉声一笑,淡淡的道,表面一片和气,无一丝其他神色。 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齐太子对他下手,现下其登门恭贺,更加一片坦荡,肯定是有所自持,明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过出了这里,出了点什么其他问题,那就不保证了。 "秦王客气了。" 云轻看着如此场面,明明两个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与死地,但明面上却如此的和颜悦色,看起来好像相交很深的朋友一般,委实虚伪,当下低垂下眼帘,不再留意大殿中的动向,这样的场面,她不喜欢。 而就在云轻低垂眼眸的一瞬间,齐太子的眼光却已经看了过来。 齐之谦一进大殿就看见了那坐在翼王独孤绝身边的云轻,翼王独孤绝身边有一女子,这他早就知晓,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丁叮,居然是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丁叮,若不是这回丁飞名潜伏失败,暗中回来与他禀报,他还一个劲的在人海中寻找。 难怪这么多年找不到她,原来她在秦国,在翼王独孤绝的身边,那流传七国的盛名,居然就是云轻,就是那个清淡幼小,伤极消失而去的丁叮。 寻找过任何平凡之地,寻找任何右手残废的人,却没有想到本该楚楚可怜的丁叮,今日已经名扬四国,但却不是扬名在齐国,而是──秦国。 所以,他借着这次来给秦王贺寿,亲自来了,本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应该在齐国好好待着,以避秦国报复的,只是他忍不住,居然忍不住想见那个只一个身影,便在心头停驻这么多年的人,所以,他来了,他带着该来的人来了,来带回曾经和本来就该属于齐国的珍宝。 淡然冷漠的气质,入目还没见长相如何,那气质却以先声夺人,满殿的浮华功利中,如此清淡无争,犹如一潭清水处在浑浊的泥潭中央,太过醒目。 齐之谦当即暗赞叹,极目看去,殷红的双唇,挺直秀美的鼻梁,低垂的双眸,额头中央那盛开的樱花,无一不是那心念中的丁叮,无一不是他想象中,那个长大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丁叮,越发比小时候出落得更见轻灵了。 云轻感常见到那灼热的注视,缓缓抬眸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看的齐太子,没理会那有点复杂,有点惊喜,有点懊恼的眼神,云轻淡淡的扫了齐之谦一眼,一丝神色波动也没有,清淡的依旧低垂双眸,无视。 齐之谦见云轻就那么清淡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无悲、无喜、无动,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显然把他当一个陌生人,一个行走在人群中擦身而过,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由心头一窒。 大殿上,一瞬间被齐太子这样公然的注视,击起一地诡异的静默。 坐在云轻身边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磅搏的杀气一闪,一只霸道的手一把搂住云轻的腰,嗜血的双眸冷酷无比的看着齐太子,满含警告的道:"齐太子,对本王的王妃有何意见? 齐之谦闻声回神看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如此占有意味万分浓重的宣誓着他的拥有权,不由咳嗽一声,隐藏那一瞬间的神色波动。 他要带回丁叮,也就是云轻,想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带回,估计是不可能的,独孤绝能把云轻带到大殿上,云轻的详细身份定然是知晓的,秦国重才不重出身,这点可是其他诸国比不上的,他现下点破露云轻的身份,也许反而更加带不走,一念定下,当下眉眼不动,从容的微笑起来。 看了云轻一眼后道:"原来是翼王妃,本太子只是见尊夫人的容貌与本太子旧时所识之人相似,因此多看了两眼。" 独孤绝一听齐太子这话,就知道这齐之谦认出了云轻,这么多年没见居然还能第一眼就认出云轻,安的什么心,简直可恶。 不过齐之谦说的客气,也不好借机发飙,当下冷哼一声,满身冷冽的道:"可别乱认。" 齐之谦闻言看了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绝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云轻没做言语。 独孤绝见此瞬间脸色铁青,好在他戴了面具,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不过那肃杀的气息,却是充满在整个大殿里。 云轻感常见到独孤绝的杀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气什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不喜欢独孤绝生气,当下伸手握住独孤绝放在案几上的另一只手,微微斜首对着独孤绝,那温柔的目光,立刻让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绝息怒下来。 独孤绝当即反手握住云轻的手,冷冷的朝齐之谦扔去一瞥。 "不知齐太子此次前来恭贺秦王大寿,备了什么贺礼?"一殿的短暂寂静中,站在大殿中央的铁豹,突然出声道。 齐太子闻言转身看了铁豹一眼,微微一笑道:"礼轻人意重,秦王当不会怪罪我大齐小小薄礼。" 边说身后跟着的人,快步呈上了一株白玉八宝马,八匹骏马乃用整个玉石雕刻而成,高两尺,长三尺,各有姿态,栩栩如生,说是薄礼,却是比燕,赵等国厚多了。 "齐太子说的对,寡人岂重这些,来人,赐坐。"独孤行闻言挥了挥手,满目威严。 齐之谦则回头看了一眼铁豹,满是兴趣道:"看铁将军如此阵势,楚王定然是备下了重礼,本太子也来开开眼界。"说罢,转身朝着独孤行身前右手第一客位入座,刚好与左手第一顺位的独孤绝面对面。 铁豹见齐之谦把场面让给他,不由挑眉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道:"这么久了,秦王还不收我国的礼物,是不是嫌弃我大楚。" 咄咄逼人的言语,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反而更给人一种藐视之态。 独孤行当即暗自皱了皱眉头,看向独孤绝。 独孤绝没有说话,只缓缓放开楼住云轻的手站了起来。 铁豹一见,立时笑了笑退开一步道:"翼王要出手了,请。" 独孤绝冷眼看了铁豹一眼,围绕着偌大的箱子,不动声色的走了一圈,铁豹善谋,这木箱里面绝对不是好东西。 云轻见独孤绝走上前去,便也抬头跟着看去。 偌大的麒麟木箱,的确什么隙fèng也没有,不像是关卡切合在上面,也不像是密封后动了什么手脚,好似本来就是一根巨大的麒麟木雕琢而成一样,如何打开? 伸手在麒麟木箱顶上一摸,独孤绝微微皱了皱,入手冰冷,散发着一股阴冷枯寒之气,树木怎会散发这样的气息,独孤绝还没想出所以然,滑动而过的手摸着了木箱中间的位置,一股充满阳光生机的气息,立刻从他掌下散发出来,独孤绝顿时一怔。 同样的质地,同样的树木,怎么会一边如枯死苍凉,一边如生机盎然? 独孤绝停下脚步,定定的注视着这看似很平常的木箱。 "怎么,翼王也打不开?"铁豹站在一旁,微笑着问道。 "楚云。"独孤绝没理会铁豹,冷冷喊了一声楚云,楚云也是大夫官衔,自然能入正殿,一直进来后站在独孤绝身后没说话的楚云,见独孤绝居然喊他,不由眉头微皱,快步踏了上去。 "树分枯荣,那是什么品种?"独孤绝摸着箱子的中间部分,侧头看了楚云一眼。 楚云一愣,立时伸手朝独孤绝摸的地方摸去,一摸下不由神情又是一震眼中光芒不断的变换,低头沉思。 树分枯荣,大殿中的众人一听不由齐齐愕然,这话什么意思?树本就分枯荣啊。 唯有齐之谦眼中光芒一闪,微微诧异的看了眼大殿中的那只大木箱。 "西方有树名婆娑,双生双立,一枯一荣,又名婆娑双树,乃传说中的神树,这木箱不是麒麟木所制,乃是婆娑双树树杆。"沉思片刻,楚云抬头看着独孤绝道。 婆娑双树,大殿中的人刹那间都是一震,那是传说啊。 "久闻翼王身边有一智囊,博览群书,天下无他不知之事,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一片寂静中,齐之谦轻拍双掌,看着楚云微微点头赞之。 楚云闻言看了一眼齐之谦,齐太子谋算天下,极是博学,一树分枯荣四字,就已猜出眼前是何种东西,实在是不能小觑。 独孤绝没理会齐之谦,沉声喝道:"取酒来。"命令一下,立时有人快速取来酒水。 独孤绝二话不说,提起酒壶就从木箱上倾倒了下去,瞬间功夫,就见酒水完全渗透入婆娑双树的树身中,紧接着吱吱的声音响起,那大木箱子,从中间部分开始一点一点的裂开来。 独孤绝当即与楚云退开两步,暗自戒备。 "真没想到婆娑双树,居然在楚国有。"齐之谦看着眼前裂开的大木箱,缓缓道。 "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齐太子殿下。"铁豹微笑着看了眼齐之谦道。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婆娑双树虽然不像传说中是什么神树,不过极是珍贵,不比千年人参,万年朱果差。 木箱缓缓裂开,伴随着木箱的裂开,一股浓郁的幽香散发了出来,闻之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好比三伏天饮山泉,无比清凉。 "好香,什么东西?"燕国林上大夫嗅了两口,诧异道。 "很舒服啊……" "是什么?" 一时间大殿中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木箱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轻坐在位置上看着独孤绝,见木箱打开并没有什么机关袖箭一类的射出,心下微微放松,不想还没完全松懈,一直带在袖子里睡常见的貂儿,突然乱动起来,从云轻的袖子中钻了出来。 云轻顿时低头朝貂儿看去,只见貂儿扬着小脑袋,小小的鼻尖一动一动的,正愉快的呼吸着空气,那神态享受的很。 云轻立时心头一紧,貂儿喜欢的是毒啊,如此愉悦的狂吸空气,这空气里有毒。 "绝。"云轻顿时喊了一声。 独孤绝听云轻叫他,不由转头看去,一见云轻手中貂儿的样子,独孤绝顿时脸色一变,貂儿的习性他可是了解很多,当下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铁豹的身前,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铁豹的脖子,冷喝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下毒。" 独孤绝话音一落,大殿上众人顿时脸色齐变,一个个又惊又怒的瞪着铁豹,那神色几乎要把他吃了。 独孤行也是面色一沉,快速用手遮住口鼻。 铁豹见此一点惧色也没有,看着眼前杀气浓重的独孤绝,呵呵笑道:"翼王还真是敏锐,不过外臣既然是代我王前来送贺礼,翼王认为我会公然下毒吗?" 这话说的在理,量他楚刑天和铁豹有天大的疯狂,也不敢公然敌对,因为楚国现下大变在即,无法跟秦国一拼之力。 独孤绝一听皱了皱眉,却没放下扣住铁豹脖子的手,他虽然没有察常见到毒,但是貂儿感觉的绝对不会错。 铁豹见此也不闪避,笑看着独孤绝,以眼神示意独孤绝朝箱子里看去。 箱子现在已经裂开,完全实心的树木中间长着一株小花,一根精上盛开着两朵拳头大小的花朵分两色,一朵天蓝,一朵紫黑,精部渗透入婆娑双树的树干中心,整个下部一片漆黑,好像液体一般,看上去软绵绵的。 "秦王寿辰,我大楚新王登基,为表两国友好,特意送上我大楚至毒,碧落赋的配置原料双生花,以表赤诚。"铁豹越过独孤绝,看着高高在上的独孤行相当的正色道。 话音一落,变色的大殿群臣再度变色,一个个刚掩起口鼻,又放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碧落赋乃楚国皇家秘药,天下间就只有楚国会配置,今日把这碧落赋送与秦国,不得不说其贵重,但是……不知道但是什么,众秦国朝臣,没一个人认为楚国是赤诚要两国交好的。 高坐于上的独孤行闻言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婆娑双树中的双生花,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碧落赋,可是楚国王牌至毒,令其他六国闻风丧胆,当然他秦国也不能避免,而今楚刑天居然送上原料,不管是出于任何的机心,这东西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留在他秦国。 铁豹见此淡淡一笑,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手来,这碧落赋是毒,这什么双生花自然带毒,铁豹说的坦荡,拿话扣住了他,反而不能下手,别人是来送这毒药的,毒药带毒这是自然。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 浓郁的香味伴随着花朵的曝露,越发的香甜起来,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团浓浓的甜香味中。 "双生花,楚王可是厚此薄彼啊。"一道淡笑的声响起,齐之谦站起身来,一边朝那双生花走去,一边笑看着铁豹。 铁豹闻言笑道:"齐王大寿之日不是还没到嘛。" 齐之谦闻言笑了笑,走至双生花前细细看了两眼,袖袍挥动作势深深闻了闻,后道:"好香,不过不是给我大齐的,可远观,不可细细钻研啊。"一边挥了挥袖袍,笑着转身。 不想袖袍的挥动间带上了独孤绝放在一旁的酒壶,瞬间一个倾倒,里面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那双生花精部的黑色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东西上面。 "啊,这……"齐之谦顿时住脚,满脸歉然。 "无妨,并不影响效果。"铁豹见此笑笑,一点也不介意。 "那就好。"齐之谦听之释然一笑,边绕过独孤绝往位置上回走。 独孤绝见此脸色沉了沉,不过碧落赋不怕酒,这倒也起不了什么破坏作用。 侧身绕过独孤绝,刚好对上云轻看向独孤绝的双眼,齐之谦见此微笑的对云轻一点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转身自自然然走回落座。 云轻见此不由一愣,若她没有看错的话,齐之谦刚才对她说的是,别闻。 香味一瞬间越发的浓了,云轻脸色微变,齐之谦动了手脚,当即扭头看着独孤绝,正欲说话。 "啊,啊。"大殿中突然传来闷哼声,年纪最轻的一礼部大夫,突然捧着心口不断的喘气,双眼渐渐血红。 "啊……"紧接着另一年纪较轻的男子,按着太阳穴,也开始不断的喘气。 "怎么回事?"独孤绝一沉,一眼锁定铁豹。 铁豹脸色不变,见此仿佛豁然大悟的道:"对了,差点忘记了,这双生花乃是碧落赋的主要原料,其种子从发芽就被种植入婆娑双树中,人为使婆娑双树一枯一荣长至结合在一起,它里面所蕴含的毒素,配合婆娑双树的汁液,和枯荣一特性,越发精纯,同时也完全没有一点泄露出来。我楚王可是一片赤诚,特意送来培植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动过的双生花,这效果可是一流的。" 独孤绝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寒,碧落赋就能使空气带毒,这密封了二十年的碧落赋主原料,自然是毒中之毒,该死的。 "来人,带下去。"独孤行也明白了过来,当即高声喝道。 "是。"殿外的侍卫快步行来,铁豹见此后退一步,也不阻拦。 碧落赋太毒,侍卫们也知其利害,不敢用手,四人齐齐以刀剑相挑着破损的木箱底部,欲抬着走。 刀剑才刺入木箱底部,独孤绝突然脸色一沉,身形一动,两脚踢开俯身取药的四侍卫。 伴随着砰砰四人踢出去的声音,那四柄刀剑已经齐齐沾染上黑气,化为了黑水。 大殿中人一见之下,不由瞬间脸色苍白,这物…… "碧落赋腐蚀强,这双生花自然更强。"独孤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铁豹沉声道。 "秦王高见。"铁豹微笑有礼之极的道。 "啊……"铁豹的话声还没落下,那当先呼急促,双眼发红的年轻官员,突然一声暴吼,轮起拳头就朝身旁的朝臣打去。 那平日文质彬彬的人,刀枪不懂的书生,居然拳头虎虎生风,狠辣之极,好似发了狂一般的抠打。 "啊……" "吼……"这般的开头之后,瞬间功夫几个文臣都紧跟随后的发出嘶吼声,血红了眼,六亲不认的朝着身旁的人拳脚相向,抓、踢、咬、扯,无所不用其极。 云轻一见不由紧了紧眉头,当日翡翠山脉前那碧落赋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在那样广阔的空气之中还带毒,这双生花乃是原料,又密封这么久,里面的毒性肯定更强,这正殿空间有限,如此……可想而知,但是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呼吸越来越急促,所有的群臣脸色都开始发红,喘息起来。 文臣发疯还有武将,武将要是发起疯来,如何了得。 独孤绝瞬间铁拳紧握,沉声喝道:"全部出去。" "啊……啊……"疯狂不过一瞬间,独孤绝话音刚落,正殿中的群臣齐齐癫狂起来,一些武将双眼赤红,神智全失,不管一切,抡起拳头没有目标的攻击起来,嘶吼着朝着独孤绝,独孤行扑去,殿中刹那一片混乱和疯狂。 第七十六章名扬天下 独孤绝瞬间暴怒,一拳头挥出直直击飞朝自己冲来的,往日是自己属下的将军。 独孤绝属下对独孤绝敬若神明,现丰居然敢对着独孤绝动手,可见这双生花的厉害,这是迷惑心智呢。 "带云轻走。"一声怒喝,独孤绝转身一个后空翻就落到了独孤行的身边。一脚踢去,帮独孤挡下一凶猛的攻击。 而独孤行端坐于高位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色冷峻,一派威严,纹丝不动。 进殿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墨银和墨离,早在云轻喊独孤绝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他们可也是了解貂儿的习性的,早遮了口鼻,禀住了呼吸,此时神智还相当的清醒。 闻听独孤绝的命令,当即一个闪身迫到云轻身边。墨银快速的一把抓上云轻的肩头,喝道:"走。"几时墨离一把抓信楚云,翻身就往殿外带。 云轻看着眼前骤然之间大变的轩辕殿,铁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间,八个抬箱子的在汗团团把他围住,只是抵挡却不进攻,面铁豹站在包围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么还不收礼,这双生花遇风只要一柱香时辰,就全完全消散在空中秦王陛下,不会连我大楚送上门来的至宝,也留不住吧。" 讽刺话飘荡在大殿中,那齐之谦见势极早,此时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边角,站在那时不动也不走,听这话不动神色的站着,大殿上混乱的全是秦国的朝臣和燕国,韩国,赵国,魏国,等四国使者。 独孤绝站在独孤行身边,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云轻却感觉到独孤绝在强制的压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的贴在身侧没有动作,抵挡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强悍的左手。 那些被他击中飞出去的大臣,爬起来不停不休的朝他进攻着。 云轻的这一眼看似长久,其实不过瞬间功夫,一眼垂暮,身后墨银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头。 "铮。"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突然之间响了起来,一道风刃直直弹开了墨银抓过来的的,墨银当即一愣。 "铮,铮,铮。"三声轻响跟着挥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横空出世,从云轻的手中跳跃而出。 云轻盘膝坐在案几前,腰间佩戴的凤吟焦尾取出,放置于案几上,十指飞速的在上面划过,轻灵幽静的琴声,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泄而出,飞流直下。 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灵清幽,此时从云轻手下弹出,几乎让凭人空来去那鸟鸣花香的世外桃源。 芳菲的野地鲜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的碧绿青糙,从高处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从高山上奔流而来,坠入山下的清幽水湾,溅起连片的晶莹水珠,那哗哗的水落之声,那清风跳舞的声音,那大自然最惬意的声音,无不从云轻的琴声中流淌而出。 而在这高洁的高册流水下,无数的音刃从云轻那翻飞的十指中飞射而出,无声无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动的朝臣击去。 砰,独孤绝眼看着眼前血红着眼的左相抱着案几,就朝他冲来,眉眼一沉,压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绪,一扬手就朝左相头顶上高高举起的案几击去,他一拳头,不知道这文臣这首挨不挨的起。 碰,一声清脆的响声,独孤绝的手还没击中那高高举起的案几,那案几突然无声无息的就碎裂开来,从左相头顶上四裂开来,那满眼血红的左相,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独孤绝不由眉头一皱,死了? 还没容他想好这个问题,那悠扬通灵的琴声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边,那清凉的意境,让他满腹的狂躁刹那之时平静了很多,独孤绝当即精神一震,这是云轻的琴声。 碰碰,碰碰,现一时间,不会武功的一众文臣,齐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直端坐高位没有动弹一下的独孤行,深吸了口气,一边压制着内心的烦躁,一边抬头看了眼云轻后,侧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独孤绝,压低了声音道:"快让她停手,别杀。"这些都是他大秦的横梁之才,不能全杀啊。 独孤绝站在独孤行身边不再动手,看了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片自然,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并没着道儿,当下这心就定了,既然云轻出了手,他正好坐壁上观,调养气息。 他的云轻岂是那么鲁莽的人,她既然在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 独孤行听独孤绝这么肯定的表态,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轻,不再做其他的想法,既然独孤绝这么相信云轻,那么他相信发,那也就相信她。 当下一边倾耳听着云轻清凉的琴声,压抑心中的躁动,一边高高在上的,满腹威压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立的铁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时收就何时收,有你cha嘴的余地。" 铁豹微微惊讶的看了云轻一眼,此时听独孤行如此样说,面上一丝复杂神色一闪,表面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 琴声越来越急,云轻端坐于前,双目只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凤吟焦尾,但飞射而出的音刃却没一道落空,全部缠绕上发狂的武将。 而站在云轻身后的墨银,和已经反楚云扔出去双跟着退回来的墨离,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不待独孤绝命令,飞快的在大殿中游动,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楚云。神智也还算清楚,立时指挥着外面的殿外侍卫处理这些跟着被扔出来的群臣,同时假借独孤绝的名义,命令谁也不准进去,里面众多好手都着了道儿,要在站进去人,估计云轻和他家王爷更加不好收拾。 铮,铮,急剧的琴声飞速的盘旋在轩辕殿里。 能跟着独孤绝的将军,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时发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云轻此时以一敌众,却是一点下风不落。 但见肃穆的轩辕殿中,一身淡雅装束的云轻,端坐于案几前,神色平静,轻弹慢语,宁和清丽之极。 而她的身边,孔武有力的武将们咆哮着,对着空气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声声几乎震的轩辕殿都要垮塌了一般。 然而任凭他们怎么咆哮,拼斗,周围就像有无数的丝线缠绕着他们一般,有无形的人在跟他们动手,在压制他们,在攻击他们。 衣袖纷飞,丽面素手,不动声色间驱敌与外,谈笑间灰飞烟灭,琴起间尘埃落定。 站在正殿边角,以衣袖遮挡呼吸的齐之谦,满目惊讶,喜悦,失落,忏悔,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定定的看着淡然清幽的云轻。 碰碰碰碰,一连串高间响出,那疯狂的武将们一瞬间犹如被人重重的击中胸部,疯狂拼斗的身躯骤然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齐齐朝后倒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大殿中静寂下来,少了那疯狂的吼叫之声和暴动的人形,恢复那轩辕殿的肃穆。 然而云轻没有停止,缓缓抬起头来的云轻,看了眼大殿正中的双生花和婆娑双树制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唰的划过凤吟焦尾的琴弦。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声,三道叠加起来的音刃,整个抬着那大殿中的箱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轩辕殿外的长长阶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赋原料,整个倾泻了出来,流淌在白玉的台阶上。 外殿聚集的众多侍卫一见此物飞出来。连尽快飞速的躲避开,不敢触碰。 黑色的碧落赋原料,在白玉台阶上蜿蜒流淌而下,由于没有糙地,没有什么有生命的动植物,无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淌。 "你干什么?"铁豹顿时面色一沉,一眼看着云轻。 云轻抬眼看了铁豹一眼,没有说话,五指在琴弦上一安一挑,一道风刃划过击打在白玉的台阶上,瞬间绽出点点火星。 火遇上干枯的树木,顷刻间飞速蔓延起来,点点星火整个的包围上了地婆娑双树的树干碎裂木箱,燃烧起来。 独孤行和独孤绝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铁豹则大怒道:"这是我楚王送给秦王贺寿的礼物,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毁……" "闭嘴,我大秦翼王妃,轮的到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暴怒的声音从后方射来。独孤绝已然大怒。 铁豹瞬间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转头一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独孤行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重礼你就让人如此对待?" "既然送给我秦王的礼物,怎么处置是我秦王说了算,礼既出,你管的还宽。"站在大殿门口,扶着大门的楚云,突然出言讽刺道。 独孤绝冷眼一扫铁豹,沉声道:"听见没有。" 铁豹瞬间脸色铁青,瞪着独孤绝没有说话,那袖子里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害人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此时云轻方停止了弹奏,缓缓绐头看着铁豹,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铁豹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杀气。 啪,话音刚落,本高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绝,一个闪身出现在铁豹身边,在八个大汉的团团保护中,甩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无比清脆的响彻在大殿正中。 "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们楚王没交过你出使他国的规矩是不是?"独孤绝一向肃杀,铁硬无比的沉声道。 铁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这一掌,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迹,显然独孤绝这一掌打的很实在。 不过铁豹面上之色却一瞬间转变相当快,不见动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时激动。冒犯了王妃,失礼了。" 按品级他不过是个将军,虽然各国之间外使不用遵循他国的一些官级制度,不过双方官衔太过悬殊,也还是要执礼甚恭的除非是想开战,那就不必遵循礼节。 独孤绝见此冷哼了一声走到云轻身边停下,这个铁豹好个能屈能伸,难对付。 云轻看了眼独孤绝,转眼看着外界正在燃烧的双生花,淡淡的道:"毒,不过是下三流的下品,大秦享誉这么多年,何时以毒就能称霸一方,要之无用,反累声威。" "不错。"片刻后,缓缓的鼓掌声响起,独孤行满脸赞赏的看着云轻,点点头,沉声道:"我大秦以兵马称雄,铁蹄所过,万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骇人一时,终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铁骑百万,已然是无上军威,要这一毒,反坠下流,累我声威。" 顿了顿,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踏下,看着那殿外燃烧的越来越凶猛的火焰,冷冷的看着铁豹道:"楚王一片心意,寡人心领了,他日回返之时,寡人必重重酬谢楚王。" 铁豹听独孤行这么说,面上阴阴的一笑,然后道:"秦王知晓我楚王心意就好。" "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当不会损坏两方友好。"湿润的声音响起,齐之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面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云轻看了眼齐之谦没有说话,独孤绝则一把搂住云轻的腰,铁表着脸瞪着齐之谦道:"那自然。" 齐之谦看了眼独孤绝,没有说话。 云轻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气息波动,伸手拉住独孤绝的手,无声的以眼神担忧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一笑,捏了捏云轻的手,那双生花一被她击了出去,那浓郁的香味顷刻间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烦躁,跟着就缓缓的压抑了下去。 这双生花原材料的毒素,显然不如调配好的碧落赋,致人昏迷,而是,挑动人的情绪,令人疯狂,想来楚王是想引动秦朝自己的武将,在大殿上自相残杀,灭了独孤行和他,或者引他灭了众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面,他们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人之利,还不落任何罪责,是你秦国无能,能关楚国何事。 不过显然,这桃苏对云轻没用,想他那颗解药,可是大秦内宫珍藏多少年的珍贵之物当初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冲动就难云轻服了,不过现下,独孤绝暗赞自己服的好。 "嗯……"此时,那些被云轻击倒的武将,一个个闷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已然恢复到原来,那双生花药效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咚,一个个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噗通跪在了独孤行面前,他们们虽然人在发狂,但是自己内心很清明,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现下,早有一死不足以谢其罪的自明。 "微臣死罪。"被扔出去的文臣们,此时也一个个颤巍巍的走了进来,整整齐齐跪在独孤的面前,面如土色。 独孤行看了眼整齐跪立的众臣,沉声道:"念众臣非自愿,免其死罪,但自我能力不够,一律罚俸半年,自行淬炼。" "谢陛下。"满殿众臣顿时齐齐跪谢。 "该谢的不是寡人。"独孤行了眼拉着独孤绝站在门边的云轻,嘴角弯了弯。 文臣们不知道自己被谁打昏,武将们确是知道的,当下齐齐转身,衣袍一挥,单膝跪下,高声呼道:"谢翼王妃救命之恩。"若云轻没有制止住他们,只要伤了独孤行,独孤绝一根寒毛,纵然两人不怪罪,他们也无活命之心。 文臣们一见立刻明白,跟着跪拜。 云轻见此不由退后一步,温和的道:"举手这劳,不用言谢。" 独孤绝见此心情大好中,搂住云轻,大手一挥,喝道:"都起来吧。" "谢翼王,谢翼王妃。" 满殿群臣跪拜,叩谢之声余音绕梁。 那恢复过来的四国使臣,远远站立看着云轻,那眼中的深遂的光芒,好生璀璨。 "翼王妃,本就通天的本事,这是小意思而已。"燕国的林上大夫哈哈笑着,一边揉着后颈,一边朝着众使臣道,显得他与云轻,翼王,交往深厚无比。 四国使臣嘿嘿陪笑着。心眼电转。往日传闻秦国翼王独孤绝身边,有女甚是能耐,然传闻不可信,以为夸大,今日他们可是亲见,这关于翼王妃云轻的消息要尽快的传递回去,秦国除去翼王独孤绝以外,再增另一毫不逊色于独孤绝的高人,秦国羽翼在增。 "来人。摆架乾坤殿,君臣同乐。"独孤行见此哈哈大笑,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朝齐之谦和铁豹以及四国使者示意一下,当头走了出去。 齐之谦看了眼被独孤绝搂在怀里的云轻,眉眼深深,不知做何想,不动声色,微笑着与铁豹,另四国使者,尾随独孤行身后跟了上去。 君臣同乐,整个皇宫一片热闹,歌舞升腾,艺人杂耍,……等等安排,把个秦王宫渲染的成分热情,到把平日的严肃冲淡了几分。 上午平白在大殿吃了那么大一亏,群臣们接下来无不小心翼翼,万分防备和冷漠以待楚国使臣,不过铁豹好像再没有什么动作,不知做何想,倒也相安无事,平平静静。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晚间,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渲染出一地银光,映照着处处透着喜气的秦王宫,反倒不显那么阴冷,洋溢着丝丝温软清缅之气。 乾坤殿,此时战鼓声声,偌大的偏蓼里,一群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铁剑,裸出上身,腰间围着一精铁甲胄,赤着双足,正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罗列队形,气势昂扬的舞着剑舞。 精壮男子,耀眼火光,雄壮的嘶吼声,让观之热血沸腾,豪气万千。 "来,干。"独孤行坐于高位上,手持一青铜酒皿,举杯朝四方致意。 "陛下,请。"轰然声中,众人高举口罩相谢。 "随意。"独孤行一口饮尽杯中酒,挥了挥手道。余下又是一番应允声。 宴席过半,众人外来走动,互相敬酒,甚是热闹。 独孤绝被独孤行抓去不知道做什么,临走直接把云轻给安排在独孤行的晨妃和殷姬身边,这两女乃独孤行最宠爱的妃子,此时拉着云轻极是亲热。边上要来敬酒的朝臣,全部被这两妃给挡了,好好护着云轻。 云轻淡淡的应着两妃,看着对面的独孤绝,独孤绝正被独孤行抓着在说什么,没注意这边。 "本太子敬翼王妃一杯,不知可否赏脸?"聒噪声中,一湿润的声音响起,云轻抬眼一看,却是齐之谦。 "翼王妃不喝酒。"殷姬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绝。 "茶也一样。"齐之谦温和的一笑,好像在先知一般,俯身以手中端着的茶壶,为云轻倾倒在面前的器皿中,袖袍挥动间,一物悄无声息的放入了云轻的手里。 云轻神色淡然,看也不看反手就欲摆放在面前的案几上。 "飞情。"齐之谦也不惊疑,轻声道。 云轻闻言一愣,低头扫了一眼齐之谦塞到她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杖玉佩,白镶血红的美玉上,雕刻着灿烂的樱花,好像她额头上的一般,玉佩边角缺了一小块,本来非常珍贵的玉佩,就因为这样成了赝品。 云轻缓缓摸着这暖暖的血玉好破损的一角,那是自己不小心磕碰掉的,由记当初姐姐抱着吓坏了的她,笑眯眯的安慰道:"是姐姐碰坏的,不关铃铛的事。"以后便一直随身携带,说什么本来不喜欢这玉佩,但是铃铛做了修改,就喜欢了,这是姐姐的随身玉佩,是姐姐的。 "想见,就跟来。"齐之谦对着云轻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第七十七章算帐 摸着手里的玉佩,云轻抬眼看了眼离开的齐之谦,微微沉吟了一瞬间,就朝远处的独孤绝看去,她记得,独孤绝曾经跟她说过,再有下次单独跟人离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心里很想见姐姐,但是也不能不支会独孤绝。 哪想抬眼看去,不过顷刻间功夫,刚才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绝已经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一眼,那楚国的来使铁豹也不见人影,这是…… "跟他去。"正微微皱眉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她身后站立的楚云,突然倾身与前,一边做递东西给身边的晨妃模样,一边低声飞速的扔下三个字。 云轻乍然听楚云的话,一转念便已明白,楚去能这么说,自然是独孤绝的意思。 想来这里是秦王宫,岂是那燕王宫可以比拟的,齐太子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这秦王宫里也发挥不出来,更别说什么奸细外人,满宫跑的可能性,除非是独孤行和独孤绝放他们在里面跑。 而且,上次婆婆那消息来的蹊跷,她只是猜测,自己也不敢肯定,而这次齐太子与姐姐本就是一路,姐姐是齐太子的太子妃候选人之一,一起来,想来也没什么。 一念定下,云轻抬眼看了眼已经走的快见踪影的齐之谦,缓缓起身跟了上去,独孤绝既然知道,那就不能算没跟他说了。 穿过乾坤宫的后殿,朝着东北角行走一阵,云轻见齐之谦并不往宫外走,而是朝宫内东北角而去,行动间相当的随意,好像在逛秦王宫一般,自然的紧,当下也不多言慢步跟来。 一路来来往往很多宦官,不过齐之谦走的随意,来往宦官见此也不过问,只淡淡而过,却是在引人注意的同时,又没引人过分注意,心思可见一般。 穿过朱雀宫,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边杨柳迎风招展,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慡之意。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的。"站在一株杨柳树下,齐之谦微笑着看着走近的云轻,眉眼中都是温和。 云轻缓步上前,淡淡的道:"姐姐呢?" "跟我来就是。"边说边抬脚朝湖泊边上一大殿走去,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云轻温和道:"不会害你的。" 云轻闻言并没做任何言语,缓步跟上,她只是想见见她的姐姐,害她?也得有那个本事在独孤绝眼皮子底下害她才是。 一前一后步入东北角上的庸和殿,两人才近前,殿门啪啦一声打开,齐之谦顿信脚回头看了眼云轻,笑着道:"来。"边说边踏步入了殿去。 去轻看了眼庸和殿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这齐太子在秦王宫还有这本事?能在这什么殿内做手脚? 却不知道,这庸各殿乃是独孤行款待各国使节所住的地方,今齐太了身份尊贵,因才开了这偏殿中的正殿给他住,算是应他的身份,因此来往众多宦官,没有任何人质疑齐之谦往这里走。 灯火闪烁,一殿半明半暗摇曳的灯火,照耀的庸和殿明亮中,带着点黑暗。 去轻步入庸和殿,抬眼看去,殿内盘龙柱旁立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低着头,看身材显然是男子,云轻不由站定在大殿门口,淡淡的道:"人呢?" "进来说话。"齐之谦转过身,亲自关闭了殿门后,方走到云轻的身边,满面微笑和歉估的道:"丁叮,看看他们是谁?" 话音落下,那两个低着头的侍卫各自抬起了头来,映入云轻眼中,乃是两张曾经很熟悉,不,也不是很熟悉的脸。 一张上面皱纹密布,虽然保养的好,但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也不会年轻到哪里去,另一个相对而言要年轻一些,四十来岁年纪,看上去还不显老,颇有魅力。 居然是,丁博然,丁茂申。 云轻见之,眉眼中平淡依旧,一摔袖子,转身就走。 "孙女儿。" "女儿。" 那侍卫装扮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见云轻动作,立刻朝云轻扑了过来,仍上神情又是愧疚,又是惊喜,激动的道。 齐之谦拦在云轻身后,见些定定的看着云轻,轻叹一句道:"丁叮,听我说一句,他们毕竟是你的亲身父亲各爷爷,自己一家人,能在多大的恩怨,你离开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后悔之极。 前些日子我听起回来的丁飞名说起你的踪迹,便带了他们来,丁叮,给他们一个机会悔过好不好?父女亲情哪有隔夜仇的。"说罢,对着云轻微微一笑,转身退后到门边。 "正是,女儿啊,当初是为父做的不是,为父也是一时心急和气怒,委屈了我的好女儿,是做父亲的不是,女儿,原谅父亲可好?"丁茂申一听齐之谦话音落下,立刻打蛇随棒上的快速开口道。 那双目通红,眼中流露出万分迫切各懊悔的神色,满脸的哀求,几步冲上前,就去拉云轻的手。 云轻什么话也没说,见此淡淡的一甩袖子,拂开丁茂申拉过来的手,丁茂申见此嘴角抽了抽,颤巍巍的不也在伸手去拉云轻的手。 一旁跟着走过来的丁博然此,一步跨在丁茂申的前面,不动声色的挡开丁茂申,背在身后的手,暗中狠狠的拽了丁茂申一把。 丁茂申顿时低头,刚才的话他说错了? 而丁博然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轻,那精光乱灿的双眼,瞬间一片热泪涌现了出来,颤巍巍伸手擦了一下激动的眼中流露出的老泪,看着云轻,双唇颤抖着道:"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见到我的乖孙女了,乖孙女啊,太子殿下说的对,父女亲情哪有什么隔夜仇啊,你当时一离开我们就后悔了,你不知道,我们几乎反整个云城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当初是我们的错,可你也给我们一个悔过的机会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们内心一直煎熬着,就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你才多大的一个人啊,这外面世道又是如此的艰辛和混乱,我们那个担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得了,你可是我们丁家的宝贝啊。 幸好,幸好,现在知道你无恙,我们这颗心终于是落回到了肚子里,哎,这么多年了,人都急老了一圈,现在好了,做爷爷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终于在有生之年见着你了,哪怕现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说罢,再度擦了擦眼泪,那副欣慰的样子,好似眼前真的站着他的命根似的。 丁茂申连忙接过话来道:"可不是,你的娘亲因为这事情,几乎哭瞎了眼睛,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着你,说你那么小,又受了伤,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不活了,当初是她的错啊,女儿啊,这是父亲各你娘亲的不是,我们错了,你原谅我们吧。 浑浊的泪从通红的眼中流出来,划过混扎着悲切的悔恨的脸颊,那脸上的神情悲痛,懊悔之至。 然只字不提当年的事,只说他们错了,为什么错,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错,却好似老年痴呆了,不记得了。 云轻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两个人,瞧了一眼边上跳动着的烛火,烛火不断的颤抖着,闪烁着,本来应该明亮的光,却怎么的暗淡了。 丁茂申见云轻没有说话,也没在动怒,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揣摩不到云轻到底在想什么,低着的双眼微微一动,突然上前一步,朝着云轻咚的一声一步跪下。 去轻见此一个转身斜斜踏开一步,不受丁茂申如此大礼。 丁茂申见此跪行两步,泪眼婆娑看着云轻痛哭道:"女儿则父亲对不起你,是父亲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父亲都受着,是父亲活该。"说罢扬起手,反掌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重重的两个耳光,打在那老脸上,迅速浮起两个五指印。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丁博然人老鬼精,一见一直神色无一丝波动的云轻微微皱了皱眉,立刻一边流泪,一边也跟着在丁茂申的身旁跪了下来,喘息道:"爷爷也不好,让孙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爷爷也在错,孙女啊,求你看在我们是骨ròu至亲的份上,原谅爷爷和你父亲吧,回来吧,我的孩子,回家来。" "是啊,女儿,让父亲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吧,给父亲一个机会,女儿,回家来,我们一家团圆。" 家,何其遥远的词语,何其陌生的东西,家啊,她能够拥有吗?拥有的起吗?云轻看着窗棂没有说话,家啊,她这一生都期盼的东西。 "漂泊了这么多年累了吧?"不知什么时候齐之谦走了前来,微笑着看着云轻,语重心长的道:"家,始终才是避风港,家人有摩擦,有误会,但是哪能记恨一辈子,怎么也是血浓于水,回来吧,不管你在哪里,丁家才是你的根啊。" "是啊。"丁博然连连点头,紧紧的看着云轻道:"孩子,我们欠你的,以后的时间里,我们会加倍的对你好,我们是糊涂过,但是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弥补我们曾经的糊涂,孩子,回家吧。" 云轻看着一脸祈求看着她的丁博然,眉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家啊。 丁博然人才能成精,立时收在眼里,瞬间眉眼一亮。 丁茂申也极精明,一见有戏,立刻满脸激动的道:"女儿,回家,我们回家,回齐国去,不要待在大秦,这里是野蛮人住的地方,他们配不起我的女儿,回家来。"丁茂申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轻,一边朝云轻伸出手来。 微微波动的心沉了,那丝深潭表面微风吹起的一丝皱褶,平静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那片淡漠,或者说更加的古井无波了。 齐之谦,丁博然,丁茂申都是精绝人物,立刻感觉到云轻那微微波动的情绪沉寂了,这样的表情不是他们要的。 当下丁茂申有点急了,没多想连忙讨好的道:"女儿啊,不要跟那个什么翼王成亲,那就是个吃人的恶魔,凶残成性,他们肯定是利用你,看着你这么本事,所以想方设法的留下你,帮他们,女儿,千万别上他们的当,回来我们齐国来,别稀罕他们这什么翼王妃,我们太子对你这么好,你回来太子妃肯定……恩。" 话还没说完,跪在他身边的丁博然,狠狠地在他背上抓了一把,低着的头面下,眼角狠狠地瞪了丁茂申一眼。 你这个混账说的什么话,活了几十年,时间活到猪身上去了。 丁茂申看着从丁博然眼角传递过来的话,脸色瞬间一变,微微扭曲着低下的头,不敢再言。 好冷,明明是夏末时节,为什么会这么的冷呢?云轻轻轻打了个寒战,缓缓的笑了,是她错了,明明不该奢望的东西,偏生还要去奢望,这冷,无关时令,无关风月,只是从此真正死了这条心了。 笑容无比的轻灵和高贵,好像那盛开的兰花,夺人呼吸,可是却清冷逼人,没有一丝温度。 齐之谦立刻感觉不对,面色微变,踏上一步看着云轻,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一切以你喜欢,我只是觉得亲人毕竟是亲人,亲人和家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所以才把他们带来,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没其他的意思,你别多想。" "是啊,是啊,乖孙女你……" "说完了吗?"轻轻淡淡的四个字,突然从空中飘落,降洒在一殿空气中。 齐之说闻言皱了皱眉,丁博然和丁茂申则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云轻,这还是云轻自进殿内,第一次说话,丁茂申当下连忙点点头,又觉得不对的摇摇头。 "若我没本事,今天你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吧。"云轻缓缓的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 丁博然和丁茂申同时神情微微一僵,立马快速的摇头,连呼不是。 云轻看着眼前的两人,半响缓缓笑,那笑看在齐之谦眼里,却觉心上一紧,与那日第一次见云轻的时候,琴断树倒之前那淡然的一笑,何其相似,不由冲口而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飘渺的笑容转瞬即逝,在眨眼已然淡漠如风,云轻没有再看那做戏的两人,淡漠之极的道:"我叫云轻。" "以后别来找我,我不喜欢你们。"一向清冷的云轻,不会粗言陋语,一句我不喜欢你们,已然是她讨厌的极限了。 不再理会那两人,云轻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齐之谦,冷冷的道:"姐姐呢?" "飞情在家里,等你呢,孙女儿,你……" "我没有问你。"云轻头也没回,只淡淡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见此沉吟了一瞬间,看着冷漠的云轻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你姐姐遍寻不见你,只留下书,什么时候找到你,什么时候就回来,现下行踪不知。" 云轻一听骤然一愣后,半响嘴角缓缓勾勒聘丝微笑,犹如寒冷的冬天茫茫白雪中,一缕破开厚重乌云的阳光,温暖,柔情,齐之谦看的心中一荡。 "我知你与丁飞情交好,若是以丁茂申的名义请你,你多半不会前来,因此用了丁飞情之名,还望你不要着怒。"齐之谦看着云轻,很坦白的道:"你不跟我们回去吗?回去一起去找丁飞情,丁飞情知道你回来了,定然高兴的很,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云轻抬眼看了齐之谦一眼,淡然道:"回去,回哪去?这里才是我的家,姐姐知我在这,自然会来,我自会等她。"说罢,一挥衣袖转身就朝关闭的殿门口走去,淡然而坚定。 齐之谦看着云轻的北影,一瞬间,与当年那转身离开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今日若是离开,那么会是永远吧,不,已经失去一回,岂能在失去第二回。 "你就那么信任独孤绝?他难道没有骗你?你姐姐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告诉你。"盯着云轻的背影,齐之谦突然跨前两步,挡在云轻的向前,他刚才把丁飞情的事情说出口的时候,云轻那骤然的一愣,没有瞒过他的眼,云轻不知道这事。 云轻抬眼看着挡在眼前的齐之谦,缓缓的道:"那又如何?" 她确实不知道姐姐在她走后就离开了丁家,当年心伤而走,婆婆极是维护她,任何与丁家有关的消息,都不跟她说,了没带她与人多的在方走,这么多年行下来,刀子也习惯性的不再理会齐国的事情,更何况游走客观几国,能传言的不外乎真正厉害的人,惊动的大事,区区丁家在齐国也许算回事情,在其他六国算来,并不算什么,因此一直不知道姐姐离开的消息。 "你……"齐之谦听云轻的反问,不由一愣,怎么也没想道云轻会如此反问。 "孙女儿,不管你叫丁叮,还是叫云轻,你总归流的是我们丁家的血,是我们齐国的人,若你没本事也就算了,现下你出人头地,不为齐国,反帮秦国,这可……" "还要我再一次还命给你们?"淡淡的嘲讽展露在嘴角,云轻扭头冷冷的看着丁博然。 丁博然闻言一愣,面色一红,如此老辣的脸皮,居然也挡不住红色的外露,微微尴尬。 要知道,那日全心全意确是有拿云轻抵命的意思,暗伤齐太子,若是云轻的娘被逼出来,牵连大不说,追究下来定然是没命,反之,云轻无用,被杀了也就,哪知齐太子却放了云轻一马,只断了筋脉,但是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想今日被云轻如此一提,再厚的脸也不仅微微一红。 云轻没理会齐之谦,淡漠之极的看了丁博然和丁茂申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你始终是齐……" 砰,丁博然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紧闭的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梨花木雕刻的大门,瞬间被强大的力量整个踢成几块,炸裂着朝殿内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射来,夹杂着雷霆之威。 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脸色大变,两人都是音攻中人,音攻厉害,武功却是一般,此时骤然之间夹杂着凌厉之气的攻击扑至面前。来不及用音攻,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双掌齐出,硬碰硬的朝那射过来的殿门接了过去。 一声闷声碰撞,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砰的朝后飞去,狠狠的撞上了庸和殿的盘龙大柱,只见一道血色从半空洒落,在光洁的庸和殿中,洒下一条血线。 大门开出,一身杀气的独孤绝冷冷的站在当处。 "那又怎么样?"冰冷绝杀的暴怒之声响彻在殿内,独孤绝一个闪身来到云轻身边,一个闪身来到云轻身边,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整个的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才去处理了一下铁豹那边的事情,赶过来,就听见这样的话,该死的,他的云轻肯定又伤心了,说了不会让她再伤心的,该死。 从盘龙大柱上缓缓滑下跌倒在地面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边吐血一边看着来人,当见着是独孤绝时脸色瞬间惨白,是独孤绝来了,他们怎么抵挡的住独孤绝,那个威震七国的翼王。 云轻见独孤绝来了,不由轻轻的把关靠在独孤绝的怀里,遮挡住整个视野,刀子不想看见他们。 "我们走吧。"轻轻抓住独孤绝的衣袖,云轻疲倦的闭上眼睛。 "王爷。"独孤绝还没出声,跟着独孤绝踏步进来的楚云,此时快速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飞速言语几句,独孤绝本来铁青的脸,现下一片狂怒,那通身的杀气,无形的秉射而出,直取对面的丁博然,丁茂申两人。 他晚来两步,前面的没听见,但是不表示跟着暗中追过来的楚去没有听见,在他的地盘上还也欺负他的人,走,往哪里走,今天这账该好好的重点工程虎了。 "丁博然,丁茂申。"冰冷的声音,仿若从地狱,阴寒冷酷的笼罩在丁博然和丁茂申的周身,杀气,回荡在整个庸和殿。 第七十八章雷霆手段 独孤绝要杀人,要杀他们,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从那面具下的冷眸中,发现了这个毫不掩藏的念头,两人瞬间惊恐的连连想往后退,可身后却顶着盘龙大柱,无处可逃。 丁博然大骇,独孤绝那眼神只是如此的看着他们,已然冷汗直流,寒毛直竖,要是他真动手,他们定然连一拼的力量和机会都没有。 丁博然老奸巨猾,瞬间全身连连颤抖,一边朝着独孤绝怀里的云轻大叫:"孙……,喔,不不,翼王妃救命,翼王妃救命啊……" 丁博然旁边的丁茂申正惊慌时,听丁博然提点,立即跟着丁博然就朝云轻叫起救命来。 独孤绝一听双眼一眯,杀气一凛。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身体微微僵了僵,握住了独孤绝的手。 "王爷,王妃今日也累了,现下夜已经深了,我先送王妃回去好了。"楚云何等聪明,一见如此情况,立刻明了现在应该怎么做,微笑着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听当即点了点头,低头拍了拍抱在怀里的云轻,沉声道:"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云轻知独孤绝和楚云这是把她支开,不由从独孤绝怀里抬起头,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独孤绝低声道:"绝。" 那始终是她的父亲和爷爷啊,要她看着独孤绝杀他们,这情何以不堪,如何做的到。 独孤绝闻言,低头看了云轻一眼,在那微微淡薄得没什么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拍拍云轻的肩道:"我知道。" 他岂会让云轻为难,要杀这两个人有的是时间和地点,没必要当着云轻的面来对付,反给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到处说闲话,虽然他并不怕什么闲话,却不能委屈了他的云轻,但是并不表示他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这两个混账。 云轻知独孤绝这是答应了,独孤绝答应不杀,那么就定然不会杀,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当下嗯了一声点点头,跟着楚云转身离开了大殿,这两个她不想再见了。 齐之谦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深处微微沉了沉。 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中,丁博然和丁茂申心中一窒,从今往后,也许他们真的失去了这个名扬天下的丁家最杰出的人。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打断丁博然和丁茂申短暂的失魂,丁茂申和丁博然对上独孤绝阴森的眼神,不由那脸瞬间惨白,一丝血色全无,连滚带爬的就朝齐之谦脚下爬去。 冷冷看着一切的独孤绝,嘴角勾勒一丝冷酷无情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现在谁来救你们。" "太子…太子…"丁博然和丁茂申爬在齐之谦脚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目前怕就只有齐之谦能够对上独孤绝,帮他们了。 "他们也配做我家王妃的亲人。"站在独孤绝身后的墨银,手握长剑眉眼中尽是厌恶鄙视之色。 "来人……" 齐之谦见独孤绝浑身杀气,看那样子显然是想杀人,不由皱眉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满眼惊恐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再怎么说这两人也是他的侍卫,岂能让独孤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他齐国太子的脸往哪里放。 当下,咳嗽一声,打断独孤绝的话,皱眉道:"翼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的侍卫可没招惹你,也并没对翼王妃有任何的不敬?要治罪至少有个名目吧,是不是你秦国势大想怎么欺压我们六国,就怎么欺压?" 独孤绝一听,当即一声冷哼:"少拿六国来跟本王说,你齐国就是齐国,还代表不了六国。" 说罢,眉眼一沉,根本不理会齐之谦,锐利之极的目光牢牢的锁住丁博然和丁茂申,冷冷的道:"本王是吃人的恶魔,凶残成性,好,这世上还没人敢当面这么说本王,如此藐视本王,齐太子,这是你的教唆?还是你侍卫目中无人?" 冷冷的话洒在大殿中,一室的冷寒。 齐之谦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会全让独孤绝的人给听进去了,明明外面有人把守,这…… "喔,这到是本太子的侍卫不是了,如此没有王法,口出狂言,看来实在是我平日放的太宽松的过,居然让他们敢口出污蔑之言,真是该罚,如此恶侍,翼王帮本太子重重教训才是,以免误会齐秦交好之情。"边说边一脚踢开爬在他脚下的两个人,转身后退,撇的一干二净。 能保则保,现在被独孤绝抓到错处,把对云轻的私情,转移到对他的公然污蔑,对云轻,那可以说是一家人,怎么做都好,话说重了就重了,但是对独孤绝却岂能说重,从私转到公,而且独孤绝话锋一转牵扯上他,那这就不是他能硬保得了,舍车保帅,明哲保身。 "太子……"丁茂申见此煞白的脸,瞬间转青。 齐之谦这么一说,不是公然把他们给推了出去,没有齐太子保他们,对上翼王独孤绝,他们那还有命。 丁博然精明,见此连忙暗中一拉丁茂申,匍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已经被丢弃的棋子,要是聪明,或可还能活一命,如果病急乱投医,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就不是丢了自己的命那么简单,要知道丁家的根在齐国啊。 丁茂申瞬间明白过来,不由浑身抖的如筛子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乱言。 独孤绝见此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转头看着丁博然和丁茂申,沉声喝道:"该怎么处置?" 身后站立的墨离立刻上前一步,无表情的道:"公然污蔑我大秦翼王,按律杖刑两百,念乃是外国使臣随侍,择减一半,杖责一百。" "给本王打。" "是。"身后站立的墨银和墨离亲自cao起杀威棒,一左一右立于丁博然和丁茂申身旁,抡起棍棒呼呼有声的打了下去。 "啊……"伴随着墨银一棒子落下,丁茂申一声惨呼叫出,在墨银手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棍子落下,看似没使什么力道,那暗劲却是极有力的,打的不是ròu,不是骨,而是筋。 丁茂申在齐国作威作福这么久,那受过这样的杖刑,瞬间身子剧烈一颤,嚎叫起来。 齐之谦见此淡淡的扫了丁茂申一眼,眉眼很平淡,淡的什么情绪也没有,黑黝黝的如一深潭。 然而丁茂申在接触到齐之谦的眼神时,惨叫的声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停在了半空,好像突然有人捏着他的脖子,逼他把声音吞下去一般,骤然而止,听起来万分诡异。 那平淡之极的一眼,旁人没感觉,但是却让丁茂申一瞬间毛骨悚然,不具备任何的危险,但是那深处却蕴藏着绝对的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丁茂申就是如此的感觉到,当下咬紧了牙关,什么声音也不敢在发出来。 丁博然心里精,从头到尾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独孤绝见此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气。 呼呼的杀威棒下,血ròu横飞。 血色快速的从丁博然和丁茂申身后酝酿了出来,正装的侍卫服,一会儿就被鲜血整个的渗透了,淡铁色的颜色,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在或明或暗的灯火照耀下,显得万分阴暗。 丁博然和丁茂申本就不是以武功见长,这一身老ròu也没锻炼到能在墨银和墨离的手里,挨个几十棍的强硬,区区十几棍落下,两人就被打的贴在地上,目光涣散,闷哼声也轻微了起来。 墨银和墨离见此,不经意的对视一眼,手中棒子斜斜一举,手腕一动,迅速绝伦的就朝着两人的右手狠狠的击落。 "啊……"只听两声惨叫瞬间响彻在昏暗的大殿内,远远的传了出去。 伴随着那两声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丁茂申和丁博然的右手,被墨银和墨离狠狠一棒击下,瞬间整手骨被打得碎裂,斜斜的歪在了手腕上,看上去好生怪异,这只手是整个废了。 丁博然和丁茂申顿时惊恐,震怒,绝望……重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个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音攻,不管使用任何的乐器,几乎都是以右手主要力量,废了右手,就等于废了他们整个音攻,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废人一个,说什么音攻第一,说什么傲视武林,全成虚话。 墨银和墨离见此停下棍来,看昏过去的两个人,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极端的厌恶和冷酷。 独孤绝没有出声,缓缓的走上前,看着那右手处不断流血的丁茂申,面无表情的一脚踏上去,狠狠的一踩。 "啊……"只听一声残破的嘶叫声响起,疼昏过去的丁茂申,煞时被独孤绝这一脚踩的疼醒过来,脸无血色,满头大汗,整个面容都扭曲起来。 独孤绝缓缓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丁茂申的头发提起来,与自己对视,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无比残酷的道:"想没想过有今天,得罪本王的人,这世上还没有活着的。" "不……不……"脸孔完全扭曲的丁茂申,满脸惊恐的颤声道:"我是她的爹,是……啊……" 独孤绝五指狠狠一扣,丁茂申的头皮差点被独孤绝拔了下来,隐隐约约从头发根部透出血迹来。 "所以,今天本王不杀你们,本王会让你们知道,活着比死还痛苦的滋味。"一把扔下丁茂申的头,独孤绝转身一脚踩在丁博然的断手处,在惨叫中,无比残酷喝道:"打。" 墨银和墨离二话不说,提起棍呼呼有声的接着打了下去。 齐之谦看着从此以后没用的两人,眉眼中平淡的一丝波澜都没有,打人臀部和腿脚,能打到人的手上,这能算什么,这根本就是故意,显然就是为云轻报仇。 不过,这一切的起源不是都因为他们,要不然,云轻何至于离开,现下又劝不回云轻,反而让云轻生出对他的嫌疑,和对丁家看似永远的决裂,留下也没什么大用,废了就废了,独孤绝不废,也许他也会废了他们。 因此,齐之谦无比淡然的站在一边,好似挨打的不是他的人一般。 惨叫声远远的传出,回荡在整个殿。 穿过湖边杨柳的云轻,不由停下脚步,扭头回看。 "云轻姑娘,怎么了?"由于两人还没有大婚,在外人面前他们称呼云轻翼王妃,不过是退外敌,现在自己人便又叫回云姑娘。 "好像有惨叫声。"云轻微微皱眉道。 楚云当即微笑着道:"哪有,怕是你今日劳累过度,幻听了,我怎么没有听见。"说罢,又苦笑了笑道:"快走吧,要是王爷回去,你还没回去,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云轻在凝神听去又好似没什么声音,当真以为自己幻听了,独孤绝答应不杀他们,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的,当下点点头道:"嗯。" 一话落下,两人还没走动,吸饱了毒气在云轻袖子里呼呼大睡的貂儿,突然从云轻的袖子里跳了出来,一跃跳到云轻的肩膀上,抓住云轻的肩对着西南方就是吱吱的大叫。 云轻和楚云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翡翠山脉中,遇见大黄蜂那次,貂儿也是这么叫的,貂儿天生对危机敏锐无比。 当下,云轻手一挥,那腰间的凤吟焦尾立刻被她抓到了手里,同一时间,黑漆漆的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射了出来,衣饰凌乱,满身狼狈,但是却全身充满杀气,手握长剑,迅猛无比的就朝云轻扑来,居然是那铁豹。 但见铁豹真犹如豹子一般迅猛,不过转瞬之间,就已经几乎扑到了云轻的面前,那速度,就算是独孤绝,估计都还要稍逊一筹,与他那阴柔相貌一点也不相称,来势如风,锐利如剑。 若是没有貂儿示警,如此距离,如此速度,估计云轻绝对反应不过来,要知道黄泉铁卫三将中,铁豹善谋,同时更善轻功,只因武功不怎么样,所以,轻功几乎独步武林。 然而,现在云轻凤吟焦尾在手,顷刻间只听见铮的一声,七重叠加而成的音刃,以风的速度对上了扑来的铁豹。 铮,铮,铮,连连三声脆响,三个七重叠加,前仆后继的朝铁豹对了上去。 楚云下意识的半挡在云轻的身前,一身冷沉的对着扑过来的铁豹,也不知道他一介书生,对上悍将,能有什么用。 砰砰砰,三声闷响,铁豹手中长剑瞬间断成碎片,大腿、胸口、肩头,齐齐被云轻击中,一口鲜血噗的狂喷而出,染红了他面前的青青糙地。 云轻见此手中五指一划,就欲再度乘胜追击,没想铁豹身后嗖的一破空之声传出.一支利箭从西南角上,狂飙而来,铁豹被云轻四个七重叠加,击中要害,此时根本避不开.一箭射入他的小腿,把他牢牢的盯在了她上。 刹那,铁豹的身后,飞快的涌出一身铁色的侍卫,蜂拥而上,把铁豹包围在里面,几个交战后,直接把铁豹拿下。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云轻见此手指按在凤吟焦尾上,却没有再拨弄,只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 森林深处,一小队人马跟着冲了过来,当头的独孤行见此,铁青的脸色瞬间松懈了,快步走到云轻的面前,笑着道:"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还真多亏了你,否则,还叫他跑了。"说罢,转头看着眼前被牢牢拿下的铁豹。 "独孤行你来阴的。"铁豹被压制住,抬头冷冷的看着独孤行,按说这样的情况应该很愤怒才是,没想那面色却冷静的吓人。 "什么是阴的?"独孤行冷冷的看着铁豹,挑眉反问道。 铁豹闻言阴测测的一笑,居然就那么低头,不再说话和反驳。 独孤行见此一挥手大声喝道:"看好了,若有任何差错,提你们九族的人头来见。" "是。"身穿铁色衣装的侍卫,飞快的压着铁豹退下。 铁豹也不反抗,只临走时抬头冷冷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见这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的众人离去,云轻方抬眼看了独孤行一眼。 独孤行此时好像心情很好,见云轻抬眼看他,不由笑着道:"快回府去吧,估计王弟一会就回去了。一边转头朝着身边留下的几个侍卫沉声道:"你们几个跟云轻回去,路上小心点,不许出任何差错。""是。"几大侍卫立刻躬身应下。 "绝没事吧?"云轻看着独孤行,突然开口道。 独孤行大笑道:"没事,你放心,跟那小子玩阴的,没人玩得过他,快回去,等会寡人要关宫门了。" 云轻不知道关宫门是什么意思,不过楚云却知道,当下笑看着云轻道:"云姑娘,我们先回去。" 云轻见独孤行和楚云的表情和言语,已然猜测到应该是独孤行和独孤绝有什么动作,否则,上午还得意的楚国使者铁豹,现在怎么会这样,今日的秦王宫,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独孤绝不让她知晓,她也对这朝政,天下,没兴趣,只要知道独孤绝不会有事就好,当下点点头,朝独孤行告辞,与楚云转身朝翼王府里去。 独孤行看着走远的云轻,眉眼中都是笑意,很高兴的道:"死小子真是好福气,居然遇见这么一个人,我大秦如虎添翼啊!"边说边大笑着朝铁豹被押下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庸和殿中,一百杖刑已经执行完毕,墨银和墨离收棍站在独孤绝身后。 地上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已经被打的皮开ròu绽,鲜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出气多过于进气,不过墨银等人心里都有数,这两人绝对死不了,那手下得有分寸。 "污了我王兄的庸和殿。"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地血红,冷哼一声道。 齐之谦见此,已明了独孤绝不会杀这两人,至少现在不会,这事今日估计也就一段落,当下清咳一声,看着独孤绝道:"翼王饶这两个恶侍一命,算他们福份。" 独孤绝抬头看向齐之谦,突然嗜血的一笑,冷冷的道:"没有人能让本王吃了亏,还能安生。" "喔!"齐之谦挑了挑眉,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冷笑一声,看着齐之谦,挥了挥手,身后顿时送上来四个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齐国侍卫,和着两个铁豹带来的黄泉铁卫。 齐之谦看着本来应该在门外把守的人,现下被捆成这样,微微挑了挑眼,面色没什么波动,独孤绝能出现在这里,早也想道这些人的下场,当下看着独孤绝道:"这是?" "若不是这黄泉铁卫,本王还不知道,齐太子居然与楚刑天达成了协议。"独孤绝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闻言满脸诧异的看着独孤绝道:"翼王,这话可不能乱说。" 独孤绝双眼一眯,冷声道:"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含血喷人可要证据。"齐之谦沉脸与独孤绝对视。 独孤绝眉眼中杀气一闪,缓缓道:"本王说的话就是怔据。" 齐之谦一听难得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看着独孤绝道:"你什么意思?" 独孤绝目光如刀冷冷的锁定齐之谦,沉声道:"没有人能在我大秦的地盘上耍花招,敢出手,就要承担代价。" 说罢,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喝道:"给本王封锁庸和殿,从即日起,齐太子与一众侍从,不得出入任何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是。"瞬间,殿外早就矗立在一旁的士卫,立刻高声应道,一字排开,团团把庸和殿给包围在了里面。 "你扣留本太子。"齐之谦眉眼中暗光一闪,看着独孤绝沉声道。 "以你与楚国勾结,欲在我秦王寿宴上谋害我秦王,就这一条,本王要你现在死,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齐之谦看着盛气凌人的独孤绝,半响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缓缓道:"本太子不该来的,今日不管我大齐和大楚勾结与否,你都不会放我离开。"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独孤绝冷冷一笑。 人都到他的地盘上了,他怎么会轻易放虎归山,敢来挖他的墙角,就要想到有失败的一天。 在秦国,他说是,没人敢说不是,他说齐之谦勾结楚刑天,那就是勾结,人都在面前了,还怕没罪名安给他,他独孤绝最擅长的就是这手,何况,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云轻身上来,杀无赦。 "哼!"齐之谦微微冷笑,看着独孤绝不再说话。 独孤绝见齐之谦是个明白人,当下嘴角勾勒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沉声道:"明日起,本王会亲自给你准备质子府。"说罢,袖袍一挥,转身大步而去。 顷刻之间,乾坤斗转,座上宾成阶下囚,风云变幻,从此多事。 第七十九章血衣 庸和殿里,齐之谦看着独孤绝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秦国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负手与背后,齐之谦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语的道。 没有在留意外面的严阵以待,齐之谦转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茂申。 "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不喜不怒的声音传来,爬在地上急速喘气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勉强的抬头看着站在两人面前的齐之谦。 "知……道……"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头也够了,下去好生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之谦看着脸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茂申淡淡的道。 "是。" 伴随着这一声是,殿内本来隐藏着的几个齐之谦的随身侍卫,,现身出来,提起两人朝内殿走去。 丁博然和丁茂申心里明白,丁家在失去云轻和丁飞情之后,已经跟齐国皇家扯不上关系,早已经不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齐国的第一世家。 这次齐太子能带他们来,完全是看在云轻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身份上让他们劝说云轻回齐国,没想他们连这点事情也没办好,反而因为冒进被独孤绝扣在了这里,今日能留一命,已然是绝大的恩赐。 看着断手,两人眼中一闪而过毒辣之色。 "太子,我们……"陪伴着齐之谦朝内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皱眉低声道。 齐之谦手一挥打断黑衣人的问话,淡淡的摇了摇头,慢步进入内殿,没有在说话。 一片灯火笼罩着庸和殿,相对于殿外的灯火辉煌,殿内灯影摇动,阴冷森森。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耀眼的太阳光下,齐太子和楚国上将军铁豹相互勾结,谋害秦王,为翼王独孤绝所擒,扣押与秦国,此消息如一阵风朝齐、楚、燕、韩、赵、魏,六国传扬开去。 挟太子以令齐国,扣铁豹以震楚国,天下局势骤然紧绷。 然翼王府里,湖泊边上,杨柳深绿随风而荡,轻灵的琴声飘荡在蔚蓝的天空下,一地清润,完全不受外界紧张局势的纷扰。 八角亭中,云轻一身粉色长裙坐于竹椅上,身前的案几上放着凤吟焦尾,怀中爬着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儿蹲在云轻的肩头,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脑袋,看起来好像好梦正酣,脚边白虎王直接欺在云轻的腿上,庞大的脑袋靠着云轻,闭着眼睛,悠闲的抓着胡须,看起来惬意得很。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碧绿的湖水反映着波光,映衬在八角亭中的一人三兽身上,犹如笼罩了一身金光,隐隐带着神圣之感。 十指轻按琴弦,云轻停下弹奏,低头看着围在自己身上的三只家伙。 貂儿体积小,加之她又是带惯它的,在身上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小穿山甲和白虎王这两只家伙就有点费神了,不说别的那重量压得她脚软,而且这乃夏未时节,虽然没有炎夏那么炙热了,但是拥有厚实毛发的白虎王,整只靠她腿上,也热的实在是受不了。 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头,还不待云轻有其他动作,那怀里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扬起头来,把脑袋凑到云轻的手边,云轻见此微微笑了笑,缩回手来温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脑袋,小穿山甲顿时满意了,低下头,继续闭睡觉。 而貂儿则不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貂儿,吱的一声,朝云轻扬起了爪子。 这些年的相处极了解貂儿习性的云轻,见此立刻抱过貂儿,在脸颊边蹭了蹭,亲了一口,貂儿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闭着眼,其实竖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扫了一眼,身子一缩,很自然的溜进云轻怀里去窝着。 云轻对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骤然睁开的眼,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旁边刚好行来的楚云见此,不由失笑道:"还是王爷在好。" 云轻听言抬起头来看是楚云,牵了牵嘴角又看了眼三只家伙,若是独孤绝在这里,定然早就一脚一只踢开了,那容她这么被霸占着,因此这三只家伙,特别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独孤绝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缠在她身上不下来,越发变本加厉的缠着她了。 楚云见此走上前来,自然而然的伸手为云轻斟了一杯茶,一边道:"别担心,你姐姐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自然不会有事的。" 云轻面上虽然温淡,但是眉眼深处藏着的担忧,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云轻见楚云说破,也不反驳,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前方的碧绿湖水,轻声道:"怎能不担心。" 昨夜听说姐姐从她离开就离开了丁家去找她,她这些年有婆婆照顾着,才知道这世态的炎凉,外面不容易过活,何况娇生惯养的姐姐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虽然面对齐之谦的时候,能够说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内心却止不住的担忧,这世道如此之乱,姐姐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出事?现在怎么样了?越想越是担忧。 楚云闻言清咳一声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 云轻听之抬头看了楚云一眼,知楚云这是安慰她,不由对楚云微微点头,淡淡的放松眉宇。 楚云见此正了正面容,正色道:"我们家王爷……" "哼。"楚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声冷冷的冷哼突然传来,那本来惬意的爬在云轻身边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发的抬起头来。 楚云顿时停下话来,能对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吓力的,除了独孤绝没别人。 冷哼声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已经到了身边,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厉害,刚刚还闲散的模样,瞬间抖擞,一只一声虎啸翻身就朝逼来的独孤绝扑去,一只张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咔嚓咔嚓的就朝独孤绝咬去,两只家伙居然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砰砰两声闷响,云轻还没扭头,胜负已分,身子骤然被一双铁臂圈住,一个转瞬间已然坐到了独孤绝的怀里。 看了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遵守胜者为王规则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气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来,而怀里的貂儿抓着她的衣服,张着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灾乐祸,云轻摇了摇头,任由它们笑闹,转过头看着抱住她的独孤绝,温言道:"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腰间的那只手收的更加的紧了,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闭上眼把头靠在云轻的颈项间,闻着那淡淡的不知道从哪里散发的,属于云轻的香味,嘴角微微翘起,低沉着声音道:"回来了。" 从来不知道一句回来了,能让他舒心至此,满身的疲倦和异样情绪,都在这三个字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清慡和满身的舒坦,好像这晨间的空气都要舒慡几分,璀璨的阳光都可爱的紧,心里满满的都是惬意,一身疲备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云轻微微侧头,见独孤绝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轻轻的伸出手,取下独孤绝脸上的面具,温柔的按摩着独孤绝的太阳穴。 独孤绝那搂抱着云轻的手,骤然更加的拥紧了,那沁人心脾的温柔,那自然而然的动作,那如水的温和感觉,他简直要醉倒在这样的温情里,这是他的云轻啊,这是满腹心思只有他的云轻啊! 没有人说话,无声的沉默下,酝酿着一地的美好。 跟着独孤绝身后走来的墨银和墨离见此,与楚云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微笑,靠站在八角亭边,静静的欣赏这样宁静却蕴含了极深感情的画面。 "你不问我?"靠在云轻的肩头,独孤绝依旧闭着着眼,突然出声道。 这话虽然来的突然,但是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这是独孤绝在跟她说关于她姐姐的事。 云轻看着眼前闭着眼,嘴角微微勾勒着舒坦笑容的孤绝,温淡的道:"你会伤害我?" "不会。"一点犹疑都没有的回答,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来,看着近在咫尺,正看着他的云轻。 "那还需要我问吗?"云轻微微一笑停下手,转身取过楚云给她沏的茶,递到独孤绝的嘴边,一晚没睡,身体受的住,至少应该渴了吧。 独孤绝闻言,手臂再度一紧,紧紧的抱住云轻的腰,双眸定定的看着云轻,张嘴就朝云轻的手,一口渴干杯子里温度适中的茶。 云轻见此,也没多言的转身放置杯子。 深深的看着眼前淡雅的云轻,独孤绝搂过云轻的头,按捺在自己的颈项边,这个人,不曾怀疑过他一丝一毫,一旦相信就是决然的一心一意,绝不怀疑。 "这才对,敢不相信我。"轻轻的在云轻脸颊边印了一吻,独孤绝满是嚣张和傲慢的道。 他没欺骗过她,她相信他,本就是应该。 云轻闻言笑笑看着霸道的独孤绝,独孤绝不会故意骗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注意她姐姐为什么不见,这个人关心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视作蝼蚁,不予理会,这点本性她还是了解的。 "我给你找。"别扭的扔下这句话,独孤绝有点冒火的咬了咬云轻的脖子,该死的什么丁飞情,还没出来就霸占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简直可气,要不是不想看云轻担忧,他管她死活。 云轻见独孤绝不情愿的扔下这句话,不由轻轻的笑了,他的独孤绝是了解她的,当下伸手抚摸上独孤绝的脸颊,看进独孤绝的眼里,轻声却坚定的道:"姐姐对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对你一般重要无二,绝,谢谢你。" 独孤绝闻言突然冷哼一声,瞪着云轻。 云轻不由缩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独孤绝歉意的道:"下不为例。" "知道就好,再敢说谢,哼!"独孤绝重重的搂了一下云轻的腰,把整个人直接按在怀里。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握紧了独孤绝的手。 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国,定然会前来找她,但是齐之谦现下已经以姐姐的名义来引她,保不准不会暗中找姐姐,齐之谦那个人她不大喜欢,姐姐要是落在他手里,定会很麻烦,现下独孤绝答应帮她找,秦国,齐之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抵不过独孤绝,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 一想起齐之谦,云轻从独孤绝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独孤绝,淡声道:"齐太子这个人,我不看好他会安份,你要小心。" 不动声色间差点至独孤绝和独孤行于死地,这样的人,满腹心计,怎么可能轻易被独孤绝扣押在秦国做质子,云轻虽然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关系到独孤绝的安危,她还做不出坐视不理,任由不管。 独孤绝听云轻如此一说,不由眼中一亮,抱起云轻的头,就狠狠的亲了一吻,云轻关心他呢。 云轻见与他说正事,他居然……不由无奈的推开他道:"你这人。" "我知道。"被推开的独孤绝,看着云轻脸色一瞬间也正色起来。 "齐太子那人,面似儒雅,实则手段狠辣,满腹心机,若是他没有依仗就来秦国,这一点谁也不敢相信。"见两人谈起了正事,楚云便自然的在八角亭里坐下,看着云轻微笑着道。 "对,这个人既然敢来就定有后着。"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于他腿上,朝后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云轻闻言点点头,看齐之谦的手段,应该不是莽撞之人:"那你们?" 楚云见云轻微微皱眉,不由微笑着道:"他给了我们动手的机会,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边上的墨银也笑着点点头坐下来道:"楚国这个时候楚刑天刚登位,政权本就动摇不定,若是让楚臣知道楚王和齐太子勾结,谋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与他们楚国刀剑相向,必然有所动乱,而暗中跟齐太子结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怀疑是不是齐国出卖了他们,只要一生疑惑,结盟之势立刻冰封瓦解。" "而齐国目前更甚,齐之谦在齐国的声威可不是一个铁豹在楚国的声威可以比拟,几乎完全架空了现任齐王的一切权力,只是还没登位为王而已,我们扣下他做质子,齐国必然动荡,不管齐之谦有没有后着,这消息一传出,齐楚结盟,定然无疾而终。"墨离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道。 云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齐楚结盟,没听说啊? 独孤绝见此搂了搂云轻的腰,沉声道:"刚收到的密报,齐之谦和楚刑天暗中结盟。" 云轻听之看了独孤绝一眼,齐楚结盟,对大秦太过不利,所以,独孤绝会借机生事,先下手为强,她有点明白了。 独孤绝见云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知道云轻明白了大概,不由点点头冷冷一笑道:"他齐之谦和铁豹不在我秦国都生事,我还能允许他多活几天,若是被我抓到一点半点动作,那就是他们自己给了我以除后患的机会。"说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血腥之极。 云轻此时终于是明白了,这独孤绝是在等齐之谦和铁豹动作呢,那谋害独孤行的罪名虽然冠上,但是无真凭实据,齐楚若是大闹起来,不好应对,若是这番齐之谦和铁豹有任何的动作,那就是把真凭实据送到了独孤绝的面前,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原来这一伙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云轻见下不再担心独孤绝了,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计算中。 "我很高兴。"独孤绝见云轻释然,不由抱着云轻重重的就亲上去,云轻现下渐渐的开始关心他的一切,这是个好现象,真正好的现象,他喜欢。 云轻闻言握住独孤绝的手,温柔一笑。 "对了,今日秦王有招天监算好日子。"墨离见那严肃的话题到一份上,突然冒出一句。 楚云和墨银一听当即看着独孤绝和云轻,脸上充满了笑意。 独孤绝也一改刚才的正色,搂紧了云轻,压抑不住满脸的喜色,看着云轻道:"我的翼王妃。" 云轻微微一怔后,才明了独孤行这是在为她和独孤绝算大婚的日子,不由看着独孤绝道:"这么快?" 独孤绝顿时眉眼竖,瞪着了眼道:"快在哪个地方?" 云轻见独孤绝横眉竖眼的瞪着她,眉眼中一片怒火,那样好似要把她吞了的,仿佛她要是真说快了,他一定会把她吃了,不由失笑的摇摇头,并没接独孤绝这句话。 "敢不嫁给我?"独孤绝见云轻没有接话,几乎暴跳如雷起来。 云轻看着怒火冲天的独孤绝,嘴角微微弯起,边上的楚云、墨离、墨银见此,不由齐齐暗笑,扭过头不去看着急着要娶老婆的独孤绝,他家王爷也有今天。 旁边本来气呼呼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看见独孤绝如此的气怒,瞬间舒心了,好整以暇的一坐一卧,看好戏一般朝独孤绝张望着,那模样,悠闲啊。 而本来就一直待在云轻怀里的貂儿,安生的蹲在云轻怀里,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小嘴裂开着,看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好像在笑。 云轻眼角看见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你给我……"瞪圆了眼的独孤绝抓着云轻,饱含怒火的话还没说出来,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啸,直入云霄。 本来微笑着的云轻,骤然一愣,唰的抬头朝天空看去。 蔚蓝的天空下,一道黑影在天空快速的穿梭着,飞的不高也不低,速度几乎快如流星,在秦城这一片天空上不断的盘旋。 云轻怀里的貂儿一见,突然一跃而起,转眼就不见跑到哪里去了。 "是鹰儿。"云轻瞬间大喜,那鹰是婆婆养的,一直用来与她联系的,在溪边后一直就不见了踪影,今日重现,那婆婆一定就在附近。 云轻当即推开独孤绝,一个闪身站在湖边空旷之处,抿唇长啸。 独孤绝、墨离、墨银、楚云等人都是见过云轻这只大鹰的,一见下,不由对视一眼,看来云轻的婆婆有着落了,唯独独孤绝的脸比较黑,该死的,还没见人,就见到一只秃鸟,就推开他,怒。 黑鹰听着云轻的啸声,立刻找准方向一个俯冲就冲了下来,对着云轻长啸不已。 黑鹰一段时日不见,又长胖了,这从空中对着云轻直冲过来,那力量和速度,几乎带起地面的一股旋风。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一个闪身跃至云轻身边,一把搂住云轻的腰。 手才碰融到云轻的身体,那黑鹰就直直的朝云轻的肩上落下来,云轻一个承受不住往后就倒,还好独孤绝见机快,一用力支撑住云轻的身体,一边怒视着这只没脑袋的秃鸟。 "鹰儿,可想死我了,婆婆可好?"云轻抱住大鹰,面上喜悦之色毫不遮掩。 那大鹰不知道怎么样,一点也不安份的躁动着,对着云轻不断的鸣叫,伸出爪子对着云轻快速的挥动,一边还用尖利的嘴,不断的啄着铁色的爪子。 云轻顿时察觉到大鹰的不对劲,顺着大鹰的动作朝鹰脚上看去,云轻瞬间脸色一变,整个神色大动。 独孤绝顺着云轻的视线也看见了,鹰脚上胡乱绑着一条布巾,原本的暗灰色,现下呈现一片铁黑之色,那是──血迹。 云轻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解下鹰脚上的布巾,上面什么都没有,看模样应该是仓促之间,直接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解开布巾,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色泽几乎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这是婆婆的。"云轻骤然抓紧了手中的布巾,这颜色,这质地,这磨损程度,这是婆婆的衣服,虽然衣服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鹰儿不是任何人都能指挥得了的,除了婆婆,它不听任何人的话。 "婆婆,出事了。"云轻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面上一瞬间几乎没有了血色。 降落在云轻肩膀上的大鹰,此时狠狠的抓了云轻两把,对着云轻叫了两声,突然展翅就飞了起来,盘旋在半空对着云轻不停的叫,朝着来路的方向,扑腾着翅膀。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耽美小说,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八十章修罗场 大鹰这是在带路。 云轻一见,立时一挺身飞快朝独孤绝道:"我去找婆婆。"一边身形一动就要朝冲过来望着天上大鹰的白虎王走去。 独孤绝见此眉色一沉,一把攥住云轻的手腕,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云轻面色焦急,闻言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的道:"你才扣了齐之谦和铁豹,这里定然要你坐镇,你如果跟我去,这里怎么办?我不过是私事,你这若是出了事,就是国家大事。"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孰轻孰重,不用多说。 独孤绝闻言更加紧的抓住云轻的手腕,眉眼中怒色却是收了,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独孤绝手腕一使劲一把把云轻给扯回怀里,一手拦腰扣住,转头看着墨银和墨离,眉眼中厉光一闪,喝道:"前去准备。" 墨银和墨离对视一眼,二话没说,转身就去准备。 "你留在这里辅助王兄,我快去快回,严密监控,不得有误。"独孤绝转眼看着楚云,眼中无比正色。 楚云闻言则皱了皱眉,沉声道:"王爷,云姑娘有绝对的能力,你去的话不妥,齐太子的心机……"话说了一半则没有再说,望着独孤绝的眼里流露的意思,很明确。 目前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齐之谦要动手必然就是大动,稍微不防备可能就会出问题,如此关头独孤绝要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我不放心。"独孤绝抓着云轻,抬头看了眼在天空中鸣叫的大鹰,那叫声如此之凄厉,给他很不好的感觉,他怎么舍得云轻独自一个人去。 "王爷……" "够了,若事事都要靠我,这大秦的王留着做什么。"独孤绝一把搂着云轻,转身带着云轻就朝大门处快步走去。 大秦重要,云轻也同样重要,大秦有他王兄坐镇,云轻却只单身一个人,如此血衣求救,前途定然凶险,他岂能让云轻一个人独自而去。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伸手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咬咬牙,重重的相握。 楚云看着远去的独孤绝和云轻,不由深深的皱了皱眉,转身朝内走去,希望在这期间不要出事。 兵马瞬间齐备,独孤绝不敢大张旗鼓地出秦国都,以免暗中人窥得好时机,取了面具,只带了一百铁骑,悄无声息,飞快跟着天空中的大鹰远去。 白虎王,小穿山甲见此居然从僻静无人的地方跟着追了上来,独孤绝的战马快,白虎王的速度也不慢,带着小穿山甲追了个一头一尾。 大鹰在天空中飞快的朝着正北方向远去,独孤绝见大鹰朝着秦国永城的方向而去,不由快马加鞭,一路抄着小道,逢山过山,逢水过水,铁蹄阵阵.呼啸而去。 永城,离秦国都并不远,平常路途也就走个一天,依他们的脚程半天时间足已。 不过半天时间已经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依那血衣看来,婆婆的情况肯定不乐观,支不支持得到半天时间,实在是不敢多想。 永城乃大秦近秦国都的一条水陆交通要道,三面临水,以水陆最是发达,也是从北面进入秦国都城的必经之地,若婆婆在永城,那必然是听得云轻的消息,前来秦国都城相会。 铁蹄阵阵,云轻没敢多想,一路催着马匹狂奔而行。 一声长啸,天空中一直在前方飞行的大鹰,突然轻啸一声,庞大的身躯一个俯冲就朝下方冲了下去。 独孤绝和云轻一见,立刻知道他们到了,不由更加鞭策马匹,如飞一般朝大鹰落下的地方冲去。 入眼,一条极是宽阔的河道横在当前,河面波光粼粼,水色带着点浑浊的黄色,蔓延开去,阵阵的河风吹来,河水的清新气味和腥味迎风吹来,其中夹杂着点点血腥味。 血味,云轻深深的蹙了蹙眉,独孤绝则一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马身上,迅猛的朝河边逼近。 身后跟随的铁骑都乃经验丰富之士,立刻如扇形一般散开,一边保持着急冲的架势,一边兵器出鞘,交错的就朝河边逼近。 转过高高的土坡,云轻一眼就看见宽阔的河道边,停靠着一艘船只,船只大约长三四丈左右,宽约一丈半,难得的两层楼船,全身保持着红木的原色,做工相当的精致船身雕刻的手艺精美绝伦,此时阳光直射在上面,全身上下泛着淡淡的红光,看起来好生漂亮和贵气。 船身上笼罩着丝丝绢白色的丝绸,本应该更添飘渺之色,然而此时,那上面绢白色的丝绸,已经熏染成一片红色,或残破的飘荡在窗框上,或坠落在船沿上,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惹眼。 一地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那呼呼的河风吹过。 大鹰停在船只的顶层上,对着云轻不停的嘶叫着。 云轻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一瞬间纠结,苍白着双唇,下意识的紧紧握了握独孤绝的手,翻身就下马朝船只奔去。 独孤绝也不迟疑一个翻身落下跟在云轻身后,一边飞快的朝跟上来的铁卫打了个手势。 铁卫们一声不吭,飞快散开,悄无声息的逼近。 血,鲜红的血顺着船身流淌了下来,近处的河面已经被酝酿出一片暗红之色,船只停靠的岸边,那碧绿的青糙早已经染成血红,好像经过一场血的洗礼一般,红艳的随风摇拽着,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而那血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土壤之中,变的一片铁黑。 云轻看着眼前浓浓的红色,朝船身上去的跳板,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那红,红得她胆战心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一咬牙就朝船上冲,跟在她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一把抓住云轻,沉声道:"冷静。" "我很冷静。"云轻没有回头看独孤绝,她若是不冷静,看见如此的场景,估计早担忧的发疯了。 独孤绝点点头,却没有放开抓住云轻的手,云轻够沉稳,只是对这江湖技俩和手段,还缺少阅历,有些危险发现不了。 抓住云轻的手,独孤绝没有多说,当先踏步而上。 船上的跳板不是此船本来的跳板,船身周围的边缘上,有铁爪拉扯的痕迹,这船必然不是自己停靠,而是被强行拉往岸边停靠的,既然有那个能力控制如此大的船强行停下,那些人手绝对少不到那里去,而且如此多的血,也说明交战得激烈,和人数的众多,现下虽然一片沉寂,但是绝对不能大意。 踏着血红的,浓稠的血迹朝船身内部走去,本来白底的鞋底,只一瞬间,便已是血红之色。 船身敞开着,独弧绝抓着云轻大步朝船里走去。 入眼,船身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散落着一地的武器,个个面色狰狞,死状无比之惨烈。 离两人最近的甲板上,立着一黑一绿两个人,不,不能说是立,应该算是钉在甲板上。 穿绿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的剑,刺过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透过绿衣男子的腹部,狠狠的把人钉在了船沿上,两人脸上都无比的决然。 云轻见此微微一转头,眼前同样有着两个男人,一个穿黄色长衫男子,脑袋被砍去了一半,此时歪斜着掉在颈项上,那血红的以致黑红的巨大创口上,一柄斧头正横在当处。 而握着这把斧头的黑衣人,头直直的垂下,几乎靠在黄色衣服人的胸前,细看,那黄色衣服的人整个右手深深的抓入了黑衣人的身体,cha在心脏的位置,左手的剑刺入黑衣人的小腹,两个人牢牢的钉在了一起。 死去已多时,却依旧屹立在船身上,没有任何的支撑居然并不倒下,可见黄衣男子临死前的那一击,力量有多大,站的有多挺。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甲板上的人几乎都是如此,狠狠的抓住对方,死也要同归于尽。 血色溅的到处都是,船沿上,窗框上,绢白色的丝绸上,星星点点犹如红色的花朵,开的灿烂而绝艳。 云轻打了一个冷战,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那沾满了血的脸孔上,无尽的忿恨交缠在一起,虽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圆睁的双目,带着恶毒,带着疯狂,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扭曲,纵然现下已经死去,却让人轻易的从他们脸上,感觉到那骨子里的怨恨和敌对。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思,紧了紧握住云轻的手,看着眼前的情景,黑衣人占据了尸体的一半,绿色的,黄色的,杂色的一众人占据了另一半,如此同归于尽的惨烈,就算他见惯战场厮杀,也微微有点动容,不是死仇,绝对不会如此之狠,这云轻的婆婆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她本身到底是什么人? 这甲板上已然是如此模样,里间,云轻和独孤绝对视了一眼,无法想象。 没有停留,独孤绝和云轻快速的朝船里走去,甲板上死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自然也没有婆婆。 一地血色,一地死尸,几乎无法动脚。 船舱里,到处都破损的厉害,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没有一处没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红,鲜艳的,夺目的红。 云轻踏在死尸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内走去,心是越来越沉重,握着独孤绝的手,无意识的越握越紧。 这里不是精美的船舱,这里是修罗地狱。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波动,不由紧紧的回握云轻的手,没有安慰任何的话,安慰现下不起作用,找着人或者尸体那才是最重要的,无用的安慰,骗不了任何人。 底层没有,两人不但没松气,反而提了一口气,谨慎的一步一步朝第二层走上去。 以红木板隔开的船身里,不及底层那么多尸体,只是破坏的更加严重,几乎看不出来船只本来的面目。 倒塌成两半的房门,四分五裂的c黄身,砸的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断裂成几段的长剑,木头墙身上到处的激烈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才发生过的激烈拼斗。 没有,一间一间的找过,一眼一眼的把里面肠穿肚烂,肢体不全的场面收在眼里,到底这里遇上了什么,整艘船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被杀死了,好像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留下,虽然被杀另一方,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血漫过门槛,在河风中缓缓的凝结着,河面的轻风吹拂起残破的纱幔,浓重的血腥味四散飘扬,这个世界已经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云轻抓着独孤绝的手,一步一步朝船只的最后一间主屋走去,只有那间房间了,其它都没有婆婆的身影。 没有其他的神色,云轻的脸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但是独孤绝能够感觉到云轻与他相握的手,正微微的发抖,那是云轻在紧张。 更加用力的回握回去,独孤绝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拽着云轻就朝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音刃的痕迹,走近最后一间房间,那破碎的墙壁上,斑斑的痕迹,让云轻陡然的一震,那是音攻的痕迹。 云轻看见,独孤绝也看见了,当下独孤绝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的迟疑,抓住云轻就朝里走。 云轻也没有任何的停顿,跟着独孤绝的步子,快速的朝最后一间房走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砰,独孤绝一脚踢开半掩的房门,两人站在房间外举目看去,一片狼藉,屋子里好像整个被摧毁过一般,什么原来的布置都没有,只剩下残片。 而那残片中,一人头朝下埋在残片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侵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散乱的头发遮住面颊,看不清长相,身体单薄,从背后看实在看不出他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 云轻一眼扫到那人身侧的一手臂长短的古琴,一瞬间心紧的几乎停止跳动,那是婆婆的琴,婆婆当年采集了最好的木材,给自己制作了那小巧的古琴,却再没有材料为她自己制作,所以一直带着这稍嫌笨重的古琴,那琴尾上的一朵小樱花,还是自己刻上去的,此时,那朵樱花里盛满了血迹,已经微微凝结了。 古琴上七根琴弦全部断裂,那是强攻做成的,比婆婆的音攻更加厉害,才能完全震断七弦,此时,古琴摔成两截静静的躺在地上,琴在人在,琴亡人…… 云轻陡然抖动了一下。 独孤绝在留神屋里的同时,也把云轻的所有神情都收在眼里,此时见云轻定定的瞪着那琴,心下已然明白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 云轻缓缓放开了独孤绝的手,面上平静无波,双眼浩瀚如深海,不见波澜,一步一步的朝屋中那废墟下的人走去。 独孤绝看着没有表情的云轻,紧紧的皱了皱眉,这样的云轻让他心疼,不由紧跟着走了上去。 "我来。"看着云轻俯身要去翻动那尸体,独孤绝一手阻挡了云轻,若真是那什么婆婆,估计云轻真会受不了,不如他先来看看。 云轻见此也不反对,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视着那尸体,紧紧的咬着牙齿,把独孤绝的动作一丝一毫的都收在眼底。 独孤绝俯身抓住尸体的肩头,还没把人翻过来,突然若有所觉,眉眼中杀气一闪,就着俯身的姿势,左手迅猛绝伦的一拳就朝那尸体击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那本来已经死透的尸体,突然活动起来,隐藏在废墟下的右手,一个反手,手中抓着一峨嵋刺,凶狠无心的就朝俯身下来的独孤绝胸口刺去,端的是又快又狠。 变故只在一瞬间,峨嵋刺已经刺到了独孤纪的腹部前端,但是独孤绝是什么人,一抓到肩头就感觉到入手的肌肤不对,后发而先至,变拳为掌,快如闪电的一把抓住该人的手腕,一个扭动,只听咔嚓一声,该人的手臂已然被生生的扭断,峨嵋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站在独孤绝身边,眼也不眨的看着独孤绝动作的云轻,第一时间也看见了那骤然变化的一幕,从进入船只就一手五指扣住凤吟焦尾上,已备不时之需的云轻,此时眼快手快,手指在第一时间也划向了一直紧紧扣住的凤吟焦尾,琴声几乎与独孤绝的动作同时而至,狠狠的击打在诈死的人身上,砰的把人击飞了出去。 独孤绝看着手中握着的断手,回头朝云轻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的云轻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还保持着最敏锐的观察力,甚好。 云轻没有看被击飞出去的人,婆婆不会武功,那么快速迅猛的反手横刺,定然该人身怀武功,这个人不是她的婆婆。 对着独孤绝赞赏的眼光,云轻没有说话,独孤绝以实际行动教过她,不管遇见多重要的事,一定要冷静,否则不但帮不了你要帮的人,或许连你自己也会被拖下去。 更何况,她已经经受过一次婆婆误死的场景,此番怎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了一眼被击飞出去的人,那已经翻过身来的面容,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与女人差不多的较小男人。 独孤绝暗自皱了皱眉,此人是死士,比杀手还高手段的死士,不过一个照面,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直接服毒自尽,快的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如此训练有素,除了被有些人饲养在暗处的家族死士,再无其他可能。 "你的婆婆到底是什么人?"独孤绝转头看着云轻皱眉问道。 如此豪华的船只,看起来绝对是婆婆乘坐过来的,带着这么多能跟家族死士同归于尽的高手,前来秦国,这个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云轻见独孤绝相问,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后摇了摇头,婆婆从来没给她说过她是什么人,原本认为并不重要,现在看来也许很重要。 独孤绝才说了两个字,四面八方突然传来隐隐约约呼的一声轻响,那是空气波动的声音,独孤绝和云轻耳聪目明,瞬间一个闪身欺进窗框边,朝外看去。 只见四面水里一瞬间冒起十几道飞索,势如闪电砰的一声扣上船沿,铁钩牢牢的抓住四面船身,顷刻间绷直,反向朝着其他三方退后就拉扯开来,船身瞬间发出咔嚓咔嚓破裂的声音。 水里有人,他们要破坏整艘船。 毁尸灭迹,云轻和独孤绝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概念,婆婆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人死灯灭居然还不知足,一定要尸灭迹,看来他们来得太快,敌人还没有时间消灭一切的存在痕迹,他们就已经来了。 "走。"独孤绝沉声喝了一声,抓着云轻的手翻身跃下。 船沿上独孤绝的百名铁骑,无一不是训练有素的人,在搜索船只的同时,早有人潜下了水去,此时那绷紧的铁索,顷刻间暴露了水下人的踪迹,立即一片血红之色隐隐从混浊的河水下面酝酿开来,波涛翻滚,水波荡漾。 一步站定在甲板上,不待独孤绝和云轻缓气,独孤绝突然眉眼凌厉,右手飞快的在腰间一摸,看也不看一剑狠狠的朝着脚下的船板刺下去,快如闪电的一刺一收,云轻没看见人,只看见那剑尖上鲜红的血,船底下有人。 砰,云轻正得这出这个结论时,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突然在河水中央响起,独孤绝瞬间脸色一变,大喝道:"注意,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乃是赵国铁家的独门暗器,其针如牛毛,既尖且利,针尖带毒,只要射中一根,便无生气,何况一发之下不是一两根,而是几百针,犹如满天花雨,整个笼罩一方空间,让人避无可避。 独孤大喝声还没落下,云轻就借着太阳光,隐隐约约看见无数银光飞速的朝他们射了过来,点点银光尖上隐隐约约泛着绿的光芒,在太阳光下犹如流萤,居然美的不可思议。 独孤绝话音落下,一把搂住云轻腰部,迅猛绝伦的俯身过去,就欲压在云轻的身上,把两人往船舱里带。 不想云轻一个闪身避开独孤绝的一抓,双手十指飞快的跳跃在凤吟焦尾上,铮铮的音波,划出无数看不见的音刃,对上那细如毫毛的暴雨梨花针。 第八十一章惊天身份(1) 砰砰砰,细微的碰撞声响起,银色的光芒在天空下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抵挡在它们面前,阻挡住了它们的前路。 银芒流光,满天飞花。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眼中赞扬之色一闪,他的云轻果然厉害。 一念还没表完,云轻十指齐齐在琴面上一划,一个爆裂音色厚重尖锐激发而出去。 只见那些在天空中窒住一瞬间的流萤,犹如受到绝对的反弹之力一般不及坠落,反而转变方向的反弹了回去。 呼啸着、尖锐着,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利之声,飞快的倒射而回,直指那看似平静无波的河水中央。 独孤绝勾勒起一丝残酷的笑容,他的云轻生气了,如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干的好。 不见波浪,不见剧烈的拼斗,只顷刻间河面上浮现出一具具的尸体,那全身包裹在黑色中.只露出一张脸,此时全部漆黑一片,好像与那黑色的衣服融合在了一起一般,看不清楚哪里是衣服,哪里是脸。 不过瞬间功夫,已然致人于死地,如此剧毒,若是射在他们身上,岂有活命,好生歹毒。 独孤绝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禀王爷,无一活命。"从动手到全灭不过顷刻间,云轻这厢才把埋伏在河水中的黑衣人全部歼灭,身后一百铁骑已然把近船缘和船底的人全部斩杀,虽然这些黑衣人乃是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死士,但是独孤绝手下的这百来人,委实是精英中的精英,斩杀他们,实在是不在话下。 独孤绝回头看了眼被扔过来的尸体,有的是一瞬间毙命,有的是明知道不敌,所以立刻服毒自尽,无一活口。 独孤绝皱了皱眉,好强硬的规矩,好迅猛的速度,他的手下居然第一时间都来不及活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河面腥风吹荡,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呼呼的河风吹荡着,河面也静悄悄的,在没有任何的举动和暗藏的危险。 "绝。"云轻回头看了眼独孤绝,沉冷的面上紧紧皱起眉头,眉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心,如此消息全断,她到那里去找生死不明的婆婆。 独孤绝见此伸手握住云轻的手,还没说话,那跟上来在云轻身边打转的白虎王,突然抬头朝密集的糙丛,一声虎啸,乘着小穿山甲,腾身而起,临空从船上跃下,就朝那处扑去。 "走。"独孤绝双眼瞬间大睁,一把抓住云轻的手,一脚踢到船沿上借力临空穿过船只河水之间的河面,迅速绝伦地朝白虎王怒吼的地方而去。 动物的嗅觉和对危机的敏锐,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比拟,独孤绝发现不了远处的境况,不代表白虎王这森林之王发现不了。 白虎王和独孤绝、云轻,三道身影才刚刚跃起,那远处的糙丛中骤然腾飞出一条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跃而上隐藏在糙丛中的骏马,快马加鞭,疯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已经被发现踪迹,再隐藏就没有必要。 独孤绝见此厉声喝道:"追。"一边抓着云轻,一个转身上了一直在岸边乖乖等候的战马,扬鞭纵马,如飞一般朝那黑影追去。 刹那间,铁蹄阵阵汹涌而去,河边恢复了它的安静,暗红的血色伴随着微微流淌的河水,蜿蜒而下,很快的渲染出半边河的红色。 红色血水中,白色的点点儿漂浮在那死在他们自己手中的暴雨梨花针下的尸体旁边,泛着白色的鱼肚朝天,隐隐约约转变成黑色,丝丝腥臭缓缓的开始飘扬在荒芜的河道中,远处翠绿的翠鸟叫了几声,便再无动静,河面,越发的安静了,安静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追,纵马狂飙,生死时速。 那当头的黑衣人,不走宽阔大道,尽走那荒芜小道,荆棘丛生,乱石嶙峋,看起来极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在这样复杂路况下,独孤绝等与那黑衣男子追了个首尾相应,一个逃不开独孤绝等的追捕,一个短时间内居然也追不上,就这么在越来越荒芜的地方,极尽追击。 九弯十八拐,复杂的地形,让独孤绝这样追踪的高手也几乎差点追丢了前面的黑衣人,只能依靠白虎王留下的印子和白虎的辨认,勉强追上。 一线天,转过一山石凌乱的石林,独孤绝一把拉住坐骑停下,皱眉看着眼前的地形。 好险要的地势。 "王爷,此处不能进。"身后跟着追上来的墨银,看着眼前的境况,面上一片严肃的朝独孤绝道。 一人当关,万夫莫敌,说的就是这样的险地,不管你有多本事,有多少人马,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没有施展的能力,行军打仗,这样的地形是埋伏的主要地点,也是最需要控制的重点,独孤绝深明兵法,岂不知道这里的危脸。 若是里面有任何的埋伏,他们这样撞上去,恐怕是自找死路,那黑衣男子行踪太过诡异,如此荒郊野外,委实让他不能放心。 "太危险了。"跟着过来墨离也开口道。 独孤绝乃是大秦的翼王,岂能陷于任何的危险当中,就算面前没有埋伏,不防备任何危险,但是他们也不能不慎重,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心,这是独孤绝教他们的。 一声凌厉的长啸,天空中一直跟着他们盘旋的黑色大鹰,突然一声欢喜中夹杂着悲鸣和激愤的叫声响起,一个俯冲从天上直冲而下,向着一线天的另一边,迅速的冲了下去。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身前,此时见大鹰如此动作,不由身子一震,鹰儿的叫声,她明白,婆婆就在那里,鹰儿看见了,可是为何如此的悲鸣和激愤,那一线天的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轻刹那心中一紧。 "绝。"云轻握住了独孤绝的手。 "各自小心点。"沉声吩咐后,独孤绝朝后做了几个手势,一夹马身纵马就朝一线天里走去。 身后本来并不赞同独孤绝前进的墨银和墨离,见此对视一眼,手垂下对身后重复独孤绝的手势。 顷刻间几匹马和人悄无声息的就朝一旁而去,墨银和墨离则率众人跟随于后。 纵马驰骋,其速如电,几十名铁卫在狭窄的一线天下,排成一条蜿蜒的单线迅速朝一线天的另一边奔去。 微微偏西的阳光照射不尽那狭窄的一线天下部,隐隐的金光折射在锋利的峭壁上部,光影流动,暗影浮动,一明一暗显然不同,风声鹤唳,山林中的山风吹过一线天,无不变的凌厉,好似鬼哭一般。 三十丈距离一晃而过,穿过一线天,一眼扫到一线天里的场景,独孤绝和云轻同时眉眼一亮又一沉。 入目乃是一个小山谷,四周不高的山峰矗立着,团团把这面前的山谷包围在里面,就如手掌一般,四面山峰,只有中间一块空地,不管仰头看向何方,都是黑色的山石嶙峋,万分压抑。 山谷中除去碧绿的青糙,剩下的就是黑色的石头,东一个西一个,凌乱的在山谷中冒出,鸟兽不来,一片荒凉。 而现在小山谷中,正激烈的厮杀着,一群黑衣人追击着一群杂色衣服装束的人。 黑衣人众,而杂色衣服的人群,现下不过只剩下不到五六个人,个个身受重伤,身上的血已经整个的渗透了他们的衣服,手中的剑使出来已经完全不像样子。 但是他们却依旧兀自顽强的抵抗着,不要命的护着身后的人,往山谷的另一个方向冲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穿暗灰色衣服的妇人,正一边按着胸前的伤口,一边踉跄的往后退,头发花白,身形瘦弱,脸上血色沾污了大部份脸庞,几乎难见其本来面目,但是那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难看的容颜,就算是污血满脸,却依然能够看的很清楚。 那是,婆婆,云轻瞬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婆婆没死,还好,还好。 "贱人,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而此时,黑衣人身后一全身笼罩在黑色衣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没有动手,只那么站着,语气中流露出万分的怨恨和歹毒的声音随风传来。 狼狈前行的婆婆没有出声,连头也没回,只拼命的朝山谷的另一个出口奔去。 "婆婆。" "小……心。"两声呼叫骤然在同一时间响起,拼命奔走的婆婆身形骤然一顿,唰的转过头,朝云轻看过来。 而那全身穿着黑衣,听不出来是男声还是女声的人,也迅速的转了过来,看向才出一线天的云轻等人。 在他们的身边,一黑衣男子正匍匐在地上,一白毛老虎正踏在他背上,狠狠的咬着他的脖子,手臂上吊着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动物,满是绝望和拼命的看向他们。 只这断断续续拼命憋出来的一句小心后,头颅就软了下来。 没有说话,没有停顿,一出一线天,独孤绝带着的百名铁卫,没有给那黑衣人任何的喘息机会,立刻纵马赶上,提刀就与那一见势头不对,反向朝着他们冲过来的黑衣人攻去。 顷刻间短兵相接,血ròu横飞。 而当先的独孤绝一把提着银红大马,高高跃过朝他冲来的黑衣人,一个旋身高高抛起云轻,送云轻到那婆婆身边,一边手中软剑一荡,反手就朝那站在黑衣人身后一直没有动手的黑衣人杀去。 "婆婆。"借独孤绝一力飞快朝婆婆扑去的云轻,眼中闪过激动的狂喜,身在空中,五指已经划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无形的音刃朝那追捕着婆婆的黑人攻去。 剑如风,音如电,气势如虹,杀伐滔天。 …… 而此时秦王宫里,独孤行坐在王座上,手拿卷宗看着一旁的楚云道:"这处这么布置。" 楚云看了看独孤行提点的地方,点点头道:"陛下指出的是,我先下就去布置。"边说收拾起手里带来的卷册,站起身来。 独孤行'嗯'了一声后,抬头看着楚云道:"王弟什么时候回来?" 楚云停下脚步,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个微臣不知,不过据回报线路是朝着永城而去的,那应该不会耽搁多久。" 独孤行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楚云见此行了一礼,便往外走。 伸手推开半掩的书房大门,楚云还没来得及踏步而去,房外一人急冲冲的就冲了进来,直接把楚云给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方止住脚步。 "干什么如此慌张?"独孤行一见眉头一皱厉色道。 来人不及细说,砰的一声跪下,强大的冲击力下,直接跪着冲到了独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国的。"来人不及行礼,飞快的呈上手中的鸡毛信,一片焦急。 楚云此时方稳定身形转过来,见来人是秦王身边的暗卫统领,乃是独孤绝亲自给独孤行培养的护卫,名为暗卫,实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报,负责与密报在其他六国的密探联系,掌握着秦国相当机密的事。 而此时这墨潜本来天塌下来也冰封三尺,不见任何表情的脸,布满了焦急,那莽撞的举动,让楚云心下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墨潜,会如此焦急。 探头看了眼独孤行快速拿在手里的八百里加急,楚云看清楚后,瞬间脸色一变,那上面贴着十二片鸡毛,乃是最为紧急的消息,而鸡毛上画了一只鹰,鹰乃独孤绝的象征,是有关于他们王爷的消息,如此紧急,又是从楚国而来,到底楚国在谋算他们家王爷什么? 楚云当即回身,紧紧的盯着独孤行的神色。 独孤行脸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开八百里加急信件,飞快的一浏览,瞬间脸色大变,一片铁青,手中的信件一个拿捏不稳,飘荡的飞落下来。 楚云顿时心下大惊,能让秦王如此动与颜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当下也顾不得礼法,几步抢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飘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国华阳太后重现,于四月前与楚王秘密接触,今带楚王黄泉铁卫首领铁虎,前往秦国,具体所谓不详。闻说此华阳太后面貌丑陋,与我王爷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闻言,华阳太后有一心爱徒儿,乃……"楚云一口气读到这里,突然怎么也读不下去,面色瞬间苍白得全无一丝血色,任何场面都见过的他,此时那手止不住的轻颤,声音断断续续的接不下去。 那跪着的墨潜见此,一把夺过楚云手中的密信,一眼扫之瞬间握掌成拳,那上面余留了一句话:"乃前些日子名扬天下的云轻。" 寂静,一瞬间御书房里一片死寂,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这次独孤绝带着云轻是为了什么出去,都知道独孤绝所查找的人是谁,那都是同一个人,一个面目丑陋,却对云轻有大恩,被云轻当做亲人来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难,百名轻骑,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脸的婆婆,去救那在云轻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婆婆,华阳太后,楚国。 她不是那一介奴仆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华阳皇后,是现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国最强大的敌人的生母。 不知道为什么人能死而复生?不知道为什么独孤绝在秦国遍寻不获,现在却突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一国皇后会流落到齐国丁家?不知道为什么明活着却隐忍了十年不出? 他们只知道,现下她带着黄泉铁卫的首领铁豹来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们的翼王独孤绝不忍心上人担忧,率轻骑去救她了。 一阵战粟,御书房中的三人,突然后背生寒,几乎寒澈入骨,这是个圈套,这是个要置他们翼王于死地的圈套。 "华阳太后,好你个云轻,好你个云轻,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个奸细。"独孤行一个激动唰的一声站起来吼道,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书桌上,那梨木的雕花书桌,瞬间四分五裂,书桌上的卷宗哗拉啦掉落下来,散落一地。 四月前,这不正是云轻与独孤绝相遇的时间。 楚云打了一个寒战,那么谪仙一般的人是奸细?他们那么相信的人,目的却是为了这一刻?他们王爷倾心相恋的人,是为了置她自己与死地的奸细?不,怎能让她们得逞,绝不。 "来人。"独孤行一声暴喝,就朝外冲去。 刹那,御书房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 "急调大将军墨之,领三千轻骑,与寡人出京,快。"独孤行一边狂吼,一边脸色铁青的疾步就朝御书方外冲去。 "不行,现下京城中还有两重要人物,这个时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离开,我去。"楚云飞快上前飞身挡在秦王独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这华阳贱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她有什么依仗?你能在王弟发疯的时候能控制住他?说,你能?"独孤行一拳头打开挡路的楚云,厉声大吼道。 楚云瞬间哑然,停步在原地。 华阳太后,他今日才听说,以前也不过从卷宗上知道这个女人罢了,她有什么手段,谁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王爷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子欺骗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将会是什么情景,没有人敢想象,没有人能够有把握控制发风的翼王独孤绝,除了独孤行,没有人有那个可以一试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再晚王爷就危险了。"一直沉默的墨潜突然沉声飞快道。 "你,现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理,你,跟寡人出京。"独孤绝一指楚云和墨潜快速的吩咐道,一边一卷衣衫大步的冲出了御书房。 华阳太后,这个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却是知道的。 她原来乃燕国的郡公主,嫁与楚国上一代楚王,当时的楚七王子为妃,后楚七太子登位为王,因其诞下了第一个儿子楚刑天,被立为皇后。 而那时秦国暗中扶持的西宫凌妃,得秦王授意,与其明争暗斗,最终一场主庙祈福,成为了这位皇后的绝地,而儿子楚刑天没有跟随同行,避免一劫,其后这么多年凌妃虽然荣登皇后,却始终没有办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后一场大火,两宫太后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为王。 保不准这本来已死,但是却没死的华阳太后,到底知道当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绝对是报仇来了,而独孤绝却仍不知情,那…… 独孤行简直不能想象到时的情景,从来没有动过情的独孤绝,要是知道云轻是奸细,一切都是有图谋的,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发疯的,不,他岂能让他的弟弟吃这么大的亏。 想着想着,独孤行脚下的速度越发加快,几乎在秦王宫里跑了起来,他没忘当年他十八岁,谋算华阳太后以置谋杀当时已经才气毕露,勇猛过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给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划的。 墨之在皇陵被毁后,直接被独孤绝掉回执掌京城重防,此时得令不及细问,直接领兵与宫门口,迎上独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时间,被扣押在质子府里的齐之谦,看着天上飞来在窗框上叽叽喳喳的小喜鹊脚上涂抹的黄色,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八十一章生死一线(2) 云遮蔽日,本来金光灿灿的好天气,一瞬间白云遮挡住耀目的太阳,天色,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山谷里,云轻一个飞身扑向身受重伤的婆婆,凤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划过天际,那追捕着婆婆的几个黑衣男子,瞬间颈项上光影一划,血色狂喷而出,睁大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已经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云轻一个猛扑扑到婆婆身边,一边抱住婆婆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含着热泪,满是激动和忏悔道:"婆婆,云轻来晚了,让婆婆受伤,云轻该死。" 看着婆婆身上的血迹,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道,云轻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掉下来了,她怎么会让婆婆受了这么重的伤。 疤痕遍布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但那双眼却紧紧的看着云轻,眼中露出温柔的欣慰和丝丝的复杂情绪,只反手紧紧的抱住云轻的腰。 "没关系,我的孩子。"嘶哑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 一片自责的云轻刹时睁大了双眼,这声音,这话,这是谁人在说话,婆婆不会说话,这…… 还来不及等她反应过来,那抱住腰间的手,骤然发力,紧紧的扣住她,一个斜身倒地,紧紧搂着她就朝边上翻滚过去。 云轻那狂喜和担忧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表情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锐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侵袭着她的脑海,心,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那紧紧的扣住自己腰际的手,原本那么温暖的,带给她温情,带给她如亲人一般仰慕的、爱慕的、崇敬的手,突然变的那么冷,那么如蛇般让她窒憩,那么惶恐的让她几乎不敢想象。 害怕,一瞬间涌上心头,不再是见面的狂喜,不再是寻找了这么久后的担心,而是害怕,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独孤绝,云轻刹那只来得及回头朝独孤绝看去。 同一时刻本来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已经凝聚在独孤绝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锋一转,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独孤绝刺去,五剑齐出,直指独孤绝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颈项,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糙丛中,本来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诈死,没有任何动静的跳起,挥舞着利剑,就朝独孤绝、墨银、墨离,和那几十名铁卫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爷。"身后跟随的墨银和墨离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来。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一见变故横生,眉眼瞬间圆睁,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横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缓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来的墨银肩头,独孤绝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滚,从空中落下,站在了已经冲上前来,接住那五剑的墨银和墨离身后。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劲装上,从颈项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来,露出里面肌ròu分明的胸膛,一道红痕鲜明的,犹如一条直线从颈项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独孤绝的身体上,隐隐的血迹渗透出来。 这五剑,如果独孤绝在慢了一点,那么现下已经被开肠破肚了。 一剑在手,独孤绝不敢置信的,不顾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头一眼看向云轻的方向,眼中的震惊、不信、狂怒、痛心……总总情绪,几乎让他的双眸犹如一潭已经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带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啸而来。 他的云轻会骗他?他的云轻要杀他?不,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对上那不断翻滚的身体,对上那翻滚中,夹杂着震惊、茫然、惊惶、几入死灰的眼,那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是独孤绝看清楚了,那里面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惊骇,那么深,那么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那是最清澈的一双眼,那是一瞬间最自然的反应,不是做作,不是假装。 云轻不知道,他的云轻不知道,心下一眼间平静了下来,他的云轻没有骗他,不是奸细,不是要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怀疑她,云轻要杀他,哪会等到今天。 寒傈的双眸一睁,暴怒的情绪狂飙,是这个云轻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来了他,是她设下的圈套住云轻,套住了他,该死的,居然中了别人的奸计。 砰,云轻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边的石壁上,两人不停翻滚的身体终于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头上,此时唰唰站起黑压压的人,手中挽着铁弓,居高临下的对准整个山谷腹地,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带着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这样的绝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独孤绝转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氲。 "铁虎。"那冷冷的声音他若是没听错的话,那是楚刑天手下黄泉铁卫第二首领,铁虎,而不是那什么赵国铁家。 "翼王能认出本将,是不是算本将的荣幸。"黑衣人一把揭开裹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一张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铁虎是谁。 独孤绝见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这个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当下不理会铁虎,转头看着牢牢抱住云轻的妇人。 "你是谁?"一剑指着那抱着云轻站起,紧紧拥抱着云轻的丑陋妇人,独孤绝的眉眼中杀气横生,无比阴森。 "翼王可能不认识,本将给翼王介绍一下,你面前这位仍是我大楚国母,我楚王亲生母后,华阳太后。"铁虎阴测测的站在远处接话道。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身份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居然是个死了的人。 "楚国太后?"被婆婆紧紧抱住的云轻,愕然之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国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这是一个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带绝来的?"云轻定定的看着婆婆,极轻极轻的问道,声音几乎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没有,清冷的,低的几乎风都能够吹得散,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况,让她无法猜测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顾了她几乎十年的婆婆,是从小陪伴着她,呵护着她,默默的爱护着她的婆婆,是她完全当做亲人的婆婆,是比亲生的家人还要尊敬,还要关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让她能立足天下间的婆婆,怎么会欺骗她?怎么会对她设圈套?怎么会利用她? 面对云轻清灵的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的双眸,那激动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颤抖的身体,华阳太后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轻。 "孩子,别这样,婆婆不是要伤害你,婆婆怎么会为难你。" 沙哑,但是听起来绝对年纪不太老的声音,让云轻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不会说话的婆婆,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婆婆,你骗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责,胜似指责,低低的九个字,几乎用尽了云轻一切的力气。 华阳太后看着神色凄楚,浑身止不住颤抖,双眼却越来越低垂,冰冷的气息越来越严重的包围起面前的云轻,双眼一阵波动,却说不出话来,是的,这一次不管怎样,她利用了她,这是无可置辩的事实。 云轻看着说不出反驳话来的婆婆,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 她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杀她最心爱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却做了这个帮凶。 "孩子,别这样笑,别这样笑。"华阳太后看着云轻的笑,一阵心慌,那笑带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觉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横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云轻浑身一震,回头看着浑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独孤绝。 "给我记着,哭只能对着爱自己的人。对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给我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给我听见没有?"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鸟。 云轻质问的话,他听见了,纵然这里杀声阵阵,但是他真的听见了,他的云轻没有欺骗他,欺骗他的是这个利用云轻信任的华阳太后。 云轻远远的望着站在山谷要地,面对着四周万千的弓箭,却脸不变色,犹如战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视着天地万物的独孤绝,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没有涌出的泪,泪水漠糊了眼前的视线。 "嗯。"轻轻的对着独孤绝点了点头,云轻紧紧的咬着牙。 "华阳太后,好你个老东西,你以为玩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独孤绝一脸杀气瞪着抓住云轻的华阳太后,眉眼中戾气狂飙。 "你的王妃,翼王,可别说得那么肯定,云姑娘是我们太后的弟子,我们太后可是有意把云姑娘许配给我们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这里的日子。"远处的铁虎一声冷笑,高高举起的手一挥,万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谷中,没有任何依仗的独孤绝射去。 没有管山谷中央正在与独孤绝的铁骑对决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着这样一幕的云轻,瞬间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婆婆,不要,快让他们停手。" "不孩子,他们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婆婆当年几乎死在他们手里,这仇,今日一定要报。"华阳太后双眼中流露出彻骨的仇恨。 想着当年寺庙外的绝杀,想着她一路被那个贱人凌妃追杀到燕国,躲回师门飞灵家族,想着却因为如此,她的师门飞灵家族,一夜之间被全灭,一个不剩,却对外流传是什么瘟疫致死,想着在狼狈的被追杀到齐国,最终庇护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过那个贱人的追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不敢回楚,这么多年连话都不敢说,因为衰老的与声音太不相称,这么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联系,到如今才联系上,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孩子,居然跟秦国的翼王牵扯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多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更何况杀了独孤绝,比杀了秦王独孤行对大秦的损失还大,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好事,怎么可能放弃。 心疼云轻,但是更加想报仇雪恨,那仇恨已经深种在心里十年了。 "对不起,孩子,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给你。"华阳太后紧紧的抱着云轻。 从婆婆的脸上看见了憎恨,从那布满了复仇快感的双眼里,看见了太多的不可能,云轻沉默了。 是她错了,既然会设下埋伏,怎么会再放过,是她错了,错了…… 狠命的使劲,云轻一把挣脱华阳太后的怀抱,手指划上那凤吟焦尾的琴弦,铮铮琴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冲而去。 那个人,岂能相负。 "回来,孩子,回来。"华阳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连忙抢前去要拉云轻回来。 不想云轻动作太快,虽然一身轻功是她传授给云轻,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云轻的衣角。 只听得呼呼的尖锐箭头划破空气的骤响中,一道棉布轻微的撕裂声音响起,华阳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云轻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来矗立的几个男子,见此飞身而上欲带回云轻,那想云轻身法极快,手中的音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刁钻的角度,直敢他们心肺要害。 几人连忙避开,不想就这么一瞬的停顿,云轻已经身在箭雨笼罩之下,义无反顾的朝独孤而去。 "云轻。"华阳太后瞬间老泪纵横,被身后的几个人牢牢的拖住,不让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带着绝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缠绕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独孤绝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着独孤绝疾奔而来的云轻,却忘记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围绕在独孤绝,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独绝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独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飞速而来,夹杂着凌厉的气息,夹杂着雷霆之威,夹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发在空中飞扬,衣裙随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绝世的人儿,迅速而来,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是谁说过,永远在一起。 是谁说过,生死不相离。 是谁说过,死,也要同行。 看着离远处的独孤绝越来越近,云轻的身形仿如流星划空而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这个…该死的。"狂怒的声音作响在耳边,云轻眼前人影一晃,还来不及反应,头顶一片剑光赫赫,朝着她激射而来的利箭,被磅搏的剑气挥断在天地间,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声响彻在身边,一只铁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了自己的腰间,一个转身回旋,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擦过身体边缘射入地上。 "绝。" "活着再跟我说你要说的。"狂怒,但是却夹杂着比的冷酷的声音,从身边的独孤绝嘴里扔出来,郑地有声,铿锵有力。 云轻没有再多想,现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独孤绝的帮凶,而现在她一定要把独孤绝带出去,活着带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满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云轻空灵的琴声中蕴含着杀气,浓浓的、翻滚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挥洒出而出一地血色峥嵘。 无数的厉芒飞射而来,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退。"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来路跑去。 身边,墨银、墨离,有云轻的音攻抵挡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迅速的抓过不在云轻琴声的保护圈外的铁骑,如此凶险时候不能全部照顾,只能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独孤绝,想跑,没那么容易。"铁虎站在山谷边角,看着独孤绝等众人飞速的朝一线天退去,面上不仅没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 "云轻,回来,别退那里,别退……" 华阳太后看见云轻与独孤绝往一线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来,一线天.那可是真正的绝地,一进去,再无任何的活命。 云轻听着华阳太后焦急的叫声,紧紧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独孤绝曾经给她说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边。 那么,今日就算要死在这里,也陪伴着他。 独孤绝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眉眼深处寒光一闪,把剑在地上一挑,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瞬间被高高的挑起,独孤绝横剑当空,唰的一声击过去,但见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震成两块,朝着华阳太后和铁虎的方向激射过去,破空之声犹如鬼哭狼嚎。 "绝……"云轻当下手腕一颤,音刃叠加的保护圈,瞬间破开一隙fèng,一支利箭穿越而过,直朝云轻胸腔射来。 横剑疾击,一剑断去那穿过来的利箭,独孤绝大喝道:"不许想她,今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绝无两人共全。" 若只是云轻的婆婆,他纵然不喜,也绝对会待若上宾,但是现下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秦、楚,并不两立,永无交好可能,从今往后就是仇人。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一颤,嘴唇上隐隐咬下血迹。 碰碰两声,华阳太后和铁虎身边的人,眼见独孤绝在这样的绝境下,居然还能攻击他们,不由大骇的扑了上去,只见两颗半块的石头,深深的击在挡在这两人身前的黑衣人头面上,鲜血迸射,头骨碎裂。 血色、利箭,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风吹起,丝丝狰狞之气涌现,天越发的有点阴暗了,渐渐的低沉下来。 而此时,独孤行带着三千铁骑,风驰电制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向而去,沿路全挑荒凉地方走,能缩短一点距离就缩短一点距离。 满面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脸的愤怒和坚决。 "穿过前面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潜指着远离大路的一条小道飞快的道。 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飞快的驾驭着马匹,朝那处小道而去。 墨之见此眉眼微微一皱,看了墨潜一眼,见墨潜一脸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这条道与大道也没多少距离差别,当下带领着人马,跟着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发的昏暗了,独孤行一马当先,踏着落叶,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间,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来,直向奔行在前面的独孤行。 独孤行面色一变,狠狠一拉马缰,战马瞬间长嘶跃起,前方两蹄腾空,勒定在原地。 跟随在后的墨之一见立刻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有埋伏,保护陛下。"一边手中马鞭朝前一挥,一鞭子击打在那射向独孤行的利箭上,纵马前跑两步,横身挡在了独孤行的前面。 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在山林中穿梭着,利箭从四方八面朝着独孤行一行人射来,看样子人数不多,但是行踪诡异,绝对难缠。 "墨之,你带一千铁骑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爷。"与墨之并驾齐驱的墨潜,一瞬间高声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听飞快的接口,高高举起手来,快速挥动了几个手势,立刻身后跟随的三千铁骑,列两队,一队开始跟着墨之,斩杀此处的埋伏。 另一队跟着独孤行和墨潜,快速突围,飞快的穿林而过,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铁蹄阵阵,迅如疾风。 独孤行压低了身子在马背上,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双翼,立刻飞到独孤绝身边。 永城,染血的船只,看的独孤行双眼欲裂。 "陛下,这边,这是王爷他们留下的痕迹。"墨潜指着北面方向的道路,高声朝独孤行叫道。 "走。"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纵马就跟着墨潜朝着僻静的荒凉之地而去。 风声急劲,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云层堆积过来,取代了那白白的云朵,夹杂着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压得天空低低的,让人感觉万分的压抑。 马声长嘶,暗潮流动,荒凉的山林里,一排排骏马驮着黑色衣装的人,静静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乱动,只有冰冷而兴奋的眼,注视着勒马停下的独孤行等人,刀出鞘,弓上了弦,静寂无声,杀气氤氲。 独孤行满面铁青的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等着他来的人,若刚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锋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就是真正的杀招。 是什么人算得这么精?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切?该死的,绝对是那个云轻,绝对是她们设下的埋伏,一环扣一环,这不光是要杀了独孤绝,还要将他也一起杀了。 "杀。"没有迟疑,没有战栗,独孤行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领着后面的两千铁骑,满身杀气的冲了上去。 对面的严阵以待的黑色兵马──动了。 天空的云越发的黑了起来,风呼呼的刮过,带着点浓浓的腥土气息。 山谷中,独孤绝紧扣着云轻的腰,飞快的朝一线天退去,利箭射在云轻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网之鱼,在墨银、墨离等人的防护下,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时间,独孤绝已经搂着云轻,带着墨银等人退到了一线天边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时已经cha满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片土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怪石嶙峋的荒凉土地,那中间跟着独孤绝前来的铁骑,没那份力量阻挡射来的箭头,云轻又能力不及不能保护的铁骑们,被万箭穿心钉在地上。 那身躯高高的扬着头,昂藏的身躯挺直的立着,不屈不饶的圆睁睁的瞪着,铁骨铮铮,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已经cha不下,却依然扬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爷,快走……" "快走……" 微弱的声音本是几不可闻,但是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 云轻的眼里一片模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双唇几乎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然云轻好似没感觉到一般,贝齿深深的嵌在双唇上,十指如飞般在凤吟焦尾上弹奏着,指尖用力的划破了皮,丝丝鲜血沾上了琴弦,却不抵心在滴血。 "独孤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会亲自给你上香。"张狂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溅起无数的回音。 只听那忌日,忌日,不断的重复着,几乎撕裂了云轻的心。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双眼已经血红,云轻几乎拼尽了全力。 "吼鸣……"早早察觉到危险,返回在一线天边角上的白虎王,此时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云轻等人,不由高声长啸,满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还没那个本事。"同样狂妄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比铁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独孤绝绝不会就此罢休,回去告诉楚刑天,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王。"冷酷无情的话声响在天际,独孤绝一个转身回旋,抱着云轻飞快的倒跃入一线天,双双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声长吼,身形一转,调头就朝一线天里面跑去,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墨银等人,血红着眼,迅速的跟着跑去。 "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华阳太后看着云轻隐没于一线天,不由老泪纵横,痛哭出声。 那一线天两侧的石壁上堆满了巨大的石头,如此狭窄的地方,众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这布局本就是个死局啊。 铁虎面上闪过一丝冷笑,手一挥,高声喝道:"放。" 一声轰隆的轻响划过山壁的碰撞声传来,铁虎脸上兴奋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紧接着一沉。 没有声音,再没有声音传来,怎么可能?那上面是他亲自去布置的,绝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正惊讶间,那远处的一线天顶峰上,突然齐齐冒出几个人来,铁色衣装,在昏暗的天空下,却银光闪闪,刺目得很。 利箭狂飙,没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绝对的以众敌寡,只有绝对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 嗖嗖!十几道利箭破空而来,来的势如猛虎,快如闪电。 铁虎眼眉一挑,来不及细想,一个闪身飞快的躲开。 闷哼声,箭无虚发,一箭两人,穿透而过,身边的几十个黑衣人,被迅猛的攻击措不及防的钉在了山壁上,血色从他们胸前的利箭处冒出,圆睁的双眼,好似不信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铁虎摸了摸面颊上箭头擦过的血痕,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一线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我们追。"立在远处没有被射杀的黑衣人立刻高声道。 "不用了。"铁虎低头没有再看一线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沉声道。 "大人,为何?" "翼王独孤绝,岂会给对手留下路来。"铁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其他情绪。 一线天内,驾驭着白虎王,独孤绝紧紧的搂抱着云轻,势如闪电的穿过一线天。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石下落声飞快的传递开来,犹如闷雷炸响在天际,远远的传递了开去,无数的尘土弥漫开来,整个一线天方,向一片灰尘密布,什么也看不见。 那刚才说要去追的黑衣人,整个脸色变了变,若他们去追,这个时候…… 大秦翼王独孤绝,目空一切,傲视天下,自然有他绝对的资本。 他信的是云轻,而不会连带的信任云轻信任的人,这有着根本的区别,却是可以救命的区别。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只余下一地的血色弥漫。 山风吹起,浓重的血腥味道飘散开来,远山的乌鸦嘎嘎的叫了两声,一地静寂。 满山荒凉,这时候看来更加荒凉了。 琴声飘渺,依旧回荡在这一方天际中。 "别弹了。"一声低沉的喝声炸响在云轻的耳边,独孤绝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飞快弹凑着的手,死死的抓住,稳稳的,紧紧的握紧,拉了起来。 琴声停歇了。 血丝从云轻的指尖流淌着,小小的凤吟焦尾上,银色的琴弦熏染着红色,透着邪气的瑰丽。 云轻看着独孤绝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烫的惊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对我哭。"腰身被贴近身后宽阔的胸膛,是那么温暖,是那么刚强。 "你不怀疑我吗?"轻轻的转头,云轻对上那深沉的双眼,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 独孤绝此时才看见云轻被自己咬破的皮开ròu绽的双唇,不由紧了紧眉头,伸手拂上那苍白的双唇,沉声道:"我说过我相信你,就一定会相信你。" 顿了顿,抚摸上云轻的眼睛:"何况,这里会说话,我看得很清楚。" 云轻太纯净,太轻灵,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干净的灵魂,她不屑于说谎,她一旦肯定对方,就会真的相信,不会欺骗。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丝信任。 他独孤绝自问,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做戏,而不败露,云轻若有这份功底,让他独孤绝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那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因为失败就是死亡,既然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云轻,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 今日是他没查明底细,冒进了,不过从此断了云轻对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不由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几乎痛的纠结在一起。 "还有我。"独孤绝搂紧了云轻,斩钉截铁的承诺,郑地有声。 云轻闻言,泪越发的汹涌了,流过晶莹的面颊,无声的滑落尘埃。 "走。"等着从一线天峭壁上下来的铁骑,独孤绝一声厉喝,骑着白虎王飞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 白虎王此时好像知道独孤绝和云轻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愿当独孤绝的坐骑,飞快朝秦国都的方向而去。 身后,墨银和墨离等与那一线天下来的几个人,合坐一匹战马,跟随着独孤绝狂奔而去。 来时百多轻骑,回时,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独孤绝这边逃出生天,独孤行那边却生死攸关。 荒凉的山林处,一片厮杀震天,多几倍于独孤行的黑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机关密布,瓮中捉鳖。 须臾片刻,独孤行变成被包围之势,黑衣人紧紧的把独孤行给包围在里面。 一片厮杀震天,一片血ròu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若说独孤绝那边已然是大阵势,然而独孤行这边便是巨大的阵势,两千铁骑一个一个倒下,围绕在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独孤行已然杀红了眼,可是他没有独孤绝之能,没有独孤绝之强,他不是墨之军队的绝对主帅,他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攻击能力,独孤绝不在,墨之不在,没有最有效的指挥,单兵作战,一盘散沙。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 旁边高高的山峰上,两个人骑着骏马奔驰而来,居高临下,一观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独孤绝。"微笑看着下面情景的齐之谦,淡淡的嘲讽道。 "他若没独孤绝绝对支持,这秦王之位也轮不到他。"齐之谦身旁的铁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来也算强者,只不过既生行,何生绝,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齐之谦叹息。 铁豹看了眼一脸惋惜的齐之谦,嘴角勾勒出一丝阴笑,没有作答,齐之谦这个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的话岂能随意接。 正说话间,远处一道浓烟滚滚升起,从远处的山头随风飘荡了起来,直冲天际。 齐之谦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摇摇头道:"没杀了独孤绝,这个人……实在是罕见的对手。" "难怪他的下属,对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机会。"铁豹皱了皱眉。 "动作要加快了,总不能空手而归。"齐之谦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纵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挥下。 山林的杀声瞬间震天,攻击疯狂起来。 而此时独孤绝带着云轻,墨离等人飞快的朝秦国都而回,不知道为何,独孤绝一瞬间只觉得心紧的无法言语,慌的砰砰直跳起,丝毫毕现,快速的催动白虎王疯狂奔驰。 铁蹄阵阵,前方阵阵战马狂奔之声传来,独孤绝眉头紧紧一皱,一拍白虎王停了下来。 上千轻骑急速奔行而来,远远看去,领头的人不是墨之是谁。 "王爷,你没事太好了,她是奸细。"墨之老远一见,一直紧绷的脸瞬间放松开来。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身体一僵,不由紧了紧搂着云轻的腰,看着狂奔而来的墨之,大声吼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陛下收到密报,她的那个婆婆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立刻领了三千铁骑前来营救,我在路上遇见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么还没到?"墨之语言简洁的交代发生的事,话到一半,突看见独孤行等没在,他对付埋伏才晚来一点,独孤行先走,现在定然早就该到了,为何? "什么?"独孤绝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吼道:"王兄来了?谁让他来的?谁准他出宫的?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我留你们保护王兄有何用? 一国君王,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轻骑出宫,而且明明知道齐之谦等人不会安份,为何还如此轻率,他的能力独孤行应该绝对信任才是,他自己既然敢出来,自然就有本事能够回去,可独孤行他…… 墨之低头,不敢接话。 心下瞬间紧绷,独孤绝又急又怒,无数的念头飞快的在脑海掠过,收到消息,为什么这个骨节眼上才收到消息?遇见埋伏,分散兵力,后面的人已经来了,先来的还没有到…… "不对,不对。"独孤绝无意识地紧紧握着云轻的手,双眼转动着。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激动,任由他紧紧的几乎要把她手握断一般的握着,转头看着独孤绝。 "不对,连环计,王兄危险。"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独孤绝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惨无人色。 以云轻的婆婆调开他和云轻,再以他调出独孤行,齐之谦和铁豹为什么没有动静,该死的,这就是动静在这等着,这才是齐楚结盟最犀利的一剑。 "走。"一声嘶吼,独孤绝一踢白虎王,面容狰狞眼红如血,人如夜戏,如飞一般朝来路上冲去。 那凄厉疯狂的吼声,炸响在墨之、墨银、墨离等人的耳里,三人齐齐色变,来不及细想,扭转马匹,疯狂的朝来路狂奔而去。 被独孤绝抓在胸前的云轻,听着独孤绝的嘶吼,听着独孤行的名字突然觉整颗心都沉到了深渊,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若独孤行有个三长两短,若独孤行…… 第八十二章死离死别 天色阴沉,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山风呼啸,夹杂着浓烈的尘土气息,迎面扑来,这天要下雨了。 岔道,独孤绝,墨之、墨银等都是追踪的高,眼看着凌乱的马蹄,在前方的岔口朝着另外一条路而去,众人的心已经把到了心口上,催动坐骑,疯狂奔驰。 快一点,再快一点。 山林里,杀声震天,独孤行这方人马越来越少了,血色弥漫染红了大片的荆棘,围剿,这是一面倒的厮杀。 独孤行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手中的长剑疯狂的挥舞着,血色从剑尖上流淌下来,已然不复自身的颜色。 "陛下,快走,快走。"被隔离在另一边厮杀的墨潜,高声朝着独孤行这边叫喊着。 独孤行这边的厮杀更加的猛烈了。 走,往哪里走,四方八面都是黑衣人,身边只剩下百多个人,如此实力悬殊,走,谈何容易。 "陛下,跟着我们冲,我们定给你杀出一条路来。"挡在独孤行身前的小队长,一脸是血,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血红着眼死命的领着剩下的百多个人,朝着荆棘丛生的荒原路口厮杀过去。 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血,一片一片绽开,路,一步一步前进。 以血铺成的生路,以命为代价的誓死保卫,何其惨烈,何其悲壮。 风声动急,山林里的厮杀声乘风,远远的传递出去。 "快。"独孤绝隐隐约约听着远处风传过来的厮杀声,不由脸上一片血红,双目狰狞,抓着白虎王毛发的手臂,那上面的青筋几乎要迸裂开来,整个人笼罩着疯狂的杀气中,势如癫狂的朝来声处飞驰而去。 云轻脸色一片苍白,紧紧的抓着白虎王的毛发,眼望着前面隐隐约约杀声震天的地方,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身后墨之、墨银、墨离,没有任何人说话,只疯狂的抽打着马匹,恨不能就这么一步冲过去。 马蹄狂乱,犹如奔雷,横跨荆棘丛生,如利箭一般疾射而来。 一步,两步,独孤行和他身边的铁骑,艰难而决然的朝着荒原口的方向突围。 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再没能站起,百多人只须臾片刻间,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厮杀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独孤行身边的人几乎伤亡殆尽。 马蹄阵阵,穿山越岭而来,高高在上的铁豹看着运处的独孤绝近如疯狂的冲了过来,不由眉微微一沉,取过马匹上放置的铁弓,瞄准了那山林里,现下离他很近的独孤行。 "吼……"一声虎啸,白虎王高高跃起,四蹄腾空,一跃而上遮挡在众人面前的高高山顶。 瞬间,视野一片空旷,下方山林处的情景尽收眼底。 修罗场,血红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包围着整个山林,而在最中间,那一身是血,挥剑奋力拼杀的不是独孤行是谁?! 独孤绝一眼见之,几乎肝胆俱裂,独孤行身边已经只有几个人了。 "杀……"跟着冲上来的墨之、墨银、墨离等见此,不由一颗心狂跳,一声高吼,挥舞着利剑,率领着身后的一千铁骑,从山顶上奔袭而下,直扑杀场。 狂烈的杀声震响了山林里的众人,独孤行百忙中抬头一看,远处独孤绝一马当先,带着铁骑,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而来,不由心里瞬间狂喜,大叫道:"王弟。" 独孤绝见独孤行居然抬头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险恶横生,不由脸色剧变,狂吼道:"专心对敌,注意头顶空中来的箭,注……" 一句话还没有吼完,只见空中银光一闪,从斜对面的山顶上直射而下,带着冰冷的杀气,带着冷酷肃杀的狰狞,在天空中划过长长的流线,迅疾射向独孤行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响在这一方天地下。 独孤绝双眼欲裂,几欲疯狂,来不及细想,一直没有离过身的软剑,呼啸着被狠狠的当做利箭对着那支箭投郑过去,旋转着,呼啸着,在天空下划出夺目的光芒和肃杀,迅猛无比的急射了过去。 流星追月,银剑划空,两种利器,辉映的光芒几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噗嗤。"一声轻响,响彻在这一片杀声震天的山林中,那么轻,但是却那么响的响彻在所有人的心里。 银剑坠落,渺无踪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独孤行握着手中的利剑,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冒出了一支箭头,一支银色,却一丝血色都没有的箭头,那么突兀的从他的后背穿透过,刺入前胸。 疼吗?不知道,不知道。 "哥……"一声撕心裂肺的撕喊,骤然在山林里响起,回音寥寥,整个山谷一瞬间无数的回声激荡在这片天地中。 独孤绝瞬间一口鲜血激射而出,直射开三尺,整个脸孔扭曲的近乎魔鬼,一掌拍打在白虎王的后背上,高高的跃起,不管不顾,从山头上犹如一只大鹰俯冲而下,整个人几乎发了狂的朝杀场中的独孤行奔去。 只见其狂奔乱走,踩踏在乱石上,居然一个不稳,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就栽了下去,骨碌碌的朝着山峰下就滚了去,却在下一时间,高高的跃起,迅猛如虎的飞跃而下,独孤绝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岂有一个不稳栽倒的时候,想是心情已经激荡的无法自控。 云轻坐在白虎王上,无意识的一把紧紧的抓住白虎王颈项间的毛发,勒停了白虎王的步伐,静静的停在半山上,面如死灰,定定的注视着山下杀场中的独孤行,一身英武,一脸威仪,不比独孤绝妖艳,却更是男儿气度,就那么横箭穿胸,站在偌大的山林中间。 在这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那横箭穿胸的独孤行,只剩下那疯狂奔跑的独孤绝,心里一瞬间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剩下了。 "陛下……"墨之、墨银、墨离悲愤的吼叫,挥舞着利剑砍杀入山林,血红的眼发狂的诛杀着所有的黑衣人,铁骑们疯狂了。 站的笔直的独孤行,毅然的站在包围圈的最中间,抬头看着一身疯狂泣血冲来的独孤绝,是那么骄勇、强悍,赤手空拳而来,本拦在他前面的黑衣人,居然不敢面对,下意识的让开道路,让独孤绝冲来。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大秦的翼王,是他大秦百多年来最杰出的人才,是威震这天下的大秦翼王。 抬手挥剑,独孤行一剑指向疯狂奔来的独孤绝,厉声道:"站住,听我说。" 嘴角带血,眼中血红一片,如疯如狂冲上前来的独孤绝,一听独孤行的厉喝,不由临空一个翻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一片凄厉的喊道:"哥……" 那拼死厮杀的铁骑们,瞬间包围在独孤绝的身边,死死的抵抗着周围一切的攻击。 "给寡人听着,从即日起,寡人独孤行,大秦第十四代君王,昭告天下,传位于我大秦翼王独孤绝,即刻起,大秦第十五代君王表号字绝,不得违抗。"威严的声音声震四方,场中的厮杀虽然激烈,却完全抵挡不住如此威仪赫赫的传位之声远远传开,在这片厮杀声,散发着无比的威严。 "哥,你不会死,你没事的,伤不在要害。"独孤绝疯狂大叫。 "还不谢恩。"独孤行一声暴喝,双眼死死的盯着独孤绝,眉眼中一片坚决,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好生妖艳。 大秦根基不能动摇,他赌不起,万一他有一个一万,大秦王位后继有人,绝不会乱。 "臣领旨。"独孤绝敬畏跪地,眼中血色翻滚,丝丝红泪氤氲于双眼,却死死蜿蜒而下。 独孤行闻言点点头,"来日你必定踏破楚国,血洗峻城,楚国满族皇族一个不留,以报今日寡人之恨。" "秦楚,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带血的誓言响彻在天地间,一地的铿锵,一地的仇怨。 "好,哥哥在下面看着你,等着你一统天下那日,给哥哥焚香敬酒,记着。"冷峻而狂烈的大吼,独孤行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这是大秦这么多年最杰出的帝王之才,若不是因为他是他哥,这大秦的帝位早就是独孤绝的,今日传位于他,大秦几代君王的夙愿,一定会在他手上完成,一统六国,君临天下。 独孤绝闻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跪在独孤行面前,重重的磕下头去,红色的液体滴落尘埃,一地的悲痛。 "这才是我大秦的好子孙。"独孤行宽慰的笑了,看着五指深深的cha入地面的独孤绝,独孤行突然厉喝道:"抬起头来,从今以后,永远不准低头,你是我大秦的王,一辈子永远不许低下那高贵的头。" 说到这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冲上喉头的鲜血,柔声道:"今口允许你哭泣。但是来日,收起你的软弱,谁敢欺负我们大秦,兵刃铁骑,全部给寡人踏平,听见没有?" "是,欺我大秦之人,一个不留。"血腥的誓言伴随着血红的眼,响彻在周围所有人的耳里,森寒、冰冷、肃杀、绝情。 山风吹过,一地血雨腥风。 倾盆大雨当头而下,一片凄清。 独孤行闻言笑了,脸上血色全无,身体一软,朝着跪在他面前的独孤绝就倒了下去。 "哥……"撕心裂肺的凄惨吼叫,如受伤的孤狼,穿透在蒙蒙大雨中,回荡在这乱世悲歌下。 狂暴的大雨,把这个世间渲染的一片悲凉。 "陛下……" 惨烈的高呼,激烈的东伐,这世间一片血腥。 雨水滑过云轻的脸,模糊了她的眼,冷透了她的心,那雨中独孤绝抱着独孤行疯狂奔袭上马的身影,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眼里,那铿戕有力的叮嘱,那满含仇恨的厉喝,那凄厉之极的伤痛嘶叫,那么响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独孤行死了吗?独孤绝唯一的亲生哥哥死了?那个对独孤绝爱护有加,独孤绝一片忠心维护的独孤行死了? 是她的错,是因她而起的,是她…… 山盟海誓,生死相随,到最后却是如此,情何以堪,人何以在。 一片迷茫。 多可笑的世间,多令人仇恨的乱世,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己而死。 云轻看着山脚下的独孤绝,那雨幕中的身影,突然觉得好远,好远,两人之间隔了山,隔了海,隔了天涯海角。 咫尺天涯。 想哭,却哭不出,原来,心疼到无法承受的时候,眼泪也会流不出来,雨水能滋润万物,却为何滋不了眼眶?为何干涩的那么疼痛,那么刺骨。 "妖女,全是因为你。"寒栗的剑透过重重雨幕,狠辣异常的朝着云轻刺了过来,握剑而来之人居然是墨潜。 云轻没有躲避,心伤深处,已然不觉面前危险。 胯下的白虎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一见危险,顿时凶猛的就朝墨潜攻击。 墨潜身为独孤行的暗卫,独孤绝手下的第一大将,本事岂是等闲,剑尖乱颤,斜身避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攻击,不依不饶的就朝云轻刺来。 云轻却犹如没看见一般,死死的盯着山脚下的那一幕。 砰,眼见墨潜的剑要刺穿云轻的胸膛时,从云轻斜后方突然飞来一箭,精确之极的射中墨潜的长剑,堪堪撞开了墨潜的剑尖,偏了方向,从云轻的肩膀上擦了过去。 一人快速绝伦的欺身前来,一把捉住云轻的肩膀,提着云轻转头就朝山顶上面而去,速度奇快,居然白虎王跟着追击都没能追上,除了那轻功绝顶的铁豹还有谁。 而就在铁豹抓位云轻的瞬间,山腰半处连连窜出两人,挥舞着兵刃就缠上了墨潜,拖住了墨潜追上来的步伐。 一被提上山头,云轻入目就看见疾奔而来的华阳太后和那铁虎,整整齐齐的黑衣人罗列在两人身后,此时看起来万分的讽刺。 "怎么样?独孤绝呢?"华阳太后一来,立时沉声问道。 放下云轻,铁豹揉了揉眉心,脸色不是太好的道:"只射中了独孤行。"当时独孤绝离的太远,射程不够。 华阳太后和铁虎对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后道:"现在?" 铁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华阳太后踏前几步朝下方看去,只见雨中的黑衣人伤亡惨重,有墨银、墨离、墨之三员大将保护,完全近不了独孤绝的身,而不远处铁色衣装铁骑而来,把整个山林重重包围了。 很显然,他们所带来的兵力,被全部围困在里面,如此铁甲骑兵,恐怕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铁虎当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绝的人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多,是谁调动了这些兵马,若他们知道的不错的话,独孤行和独孤绝都是轻骑出来的。 "算来算去,最后占了便宜的还是他们。"淡淡的言辞中,齐之谦纵马从另一边山壁上驰骋过来。 "想把我们全吞了。"华阳太后皱眉道。 齐之谦点点头,沉声道:"走吧,再不走,我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说罢,微微苦笑,算来,算去,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厉害。 华阳太后知齐之谦之能,当下纵然有不平,却也拿的起放的下,转头看着上山峰来就没有说话的云轻。 云轻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顶上,俯览着茫茫山谷,大好河山,俯览着那山脚下决然的厮杀和那心碎神伤的一幕,白虎王,小穿山甲蹲在她脚边,山风狂烈的吹着,大雨哗啦啦的下着,湿漉漉的衣衫,被飒飒的吹起,一地凄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这里是容不下你了。"华阳太后看云轻单薄的背影,那么孤高,那么孤单的站在峰顶,就算有一群人围着她,却更加烘的凄楚而形单影只的身影,不由微微红眼,轻声朝云轻道。 云轻闻言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婆婆、铁豹、铁虎、齐之谦,那淡淡的眼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很冷、很厉,那是从不曾在云轻的眼中出现的眼神,那么冰冷彻骨,那么空洞心伤。 "孩子,跟婆婆走吧,忘了他,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儿子……" "我爱他。"云轻转动眼珠看着华阳太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这辈子,只爱他。" "孩子……"华阳太后听见云轻冰冷决绝的话,不由心里一紧。 "婆婆,请允许我再叫一声婆婆。"轻轻拂去眼帘上的雨水,云轻对着华阳太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云轻,你这是……"华阳太后一阵不好的感觉。 泥水淋漓,一地污渍,带血的衣衫垂落于泥地里,那一直扬起的头,缓缓的垂下,洁白的额头,重重的,重重的,碰触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劝阻,好似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如此淡薄的女子,轻轻的叩头还恩情,身如染柳,心若冰坚。 "婆婆待云轻之大恩,云轻万死不足相谢,然楚刑天未曾对我有一丝恩情,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一恩还一恩,一报还一报。" 清冷的话响彻在哗啦啦的大雨中,那么淡然,那么尖锐。 云轻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泥污,却无比冰清玉洁,没有表情的看了眼铁豹、铁虎,再扫了眼站在身边没有作声的齐之谦,冷冷的,万分平静的道:"从今往后,齐、楚永为我敌!" 郑地有声,铿锵有力,短短几字,决绝异常。 震的山峰上众人身形一颤。 反身拂袖,云轻深深的看了眼山脚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风狂劲,雨势劲急。 "等等。"眼看着云轻走过眼前,齐之谦突然一伸手就朝云轻拉去。 云轻一拂衣袖,转头冷冷的着齐之谦,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张,作势就要朝齐之谦咬去。 齐之谦快速的缩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见面时候,那般温润清雅,温柔和美的云轻,这才几日时间,为何凄然若此?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叹了口气,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不,我只恨我自己。"淡漠的话声打断齐之谦的话,云轻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苍穹,若非是她,任凭齐楚两国再本事,也不会有今日之大错铸成,恨他们,但是更恨自己。 华阳太后看着云轻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阵哽咽,扭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齐之谦见此叹息道:"不管怎样,我请你跟我去齐国,楚刑天利用了你和华阳太后的感情,我没有,你应该明白,诸国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让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顿了一顿后,看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独孤绝,他以后是大秦的王,你们之间再无可能。"边说边踏前一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成包围圈一般站在了云轻身边。 尖锐的话,深深的cha在那已经血淋淋的心上,疼的云轻浑身一颤。 "那你就有资格照顾了吗?"轻佻的,带着浓重的讽刺声突然cha了进来,几人眼前一花,一长相风流,满身洒脱的男子,嘴带着嘲讽的笑容,就那么如任几空出现一般,站在了轻的身旁。 山峰上众人不由大惊,这人什么时候隐藏在旁边,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飞林。"云轻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声。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浑身一震,紧紧的盯着飞林。 飞林懒洋洋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一把伸手扣住云轻的手腕,笑道道:"你们照顾,那还不如我来照顾。" 说罢,手腕一动,血玉萧凑至嘴边,萧声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拦阻的众人,被一瞬间齐齐击飞出去,身形晃动,带着云轻,飘然而去。 齐之谦,铁豹等人眼睁睁看着云轻一身血衣,在风雨中飘然远去,只落下一个伤心凄清的背影。 风雨飘零,一丝凄然。 第八十三章真相猜测 秋叶无心.芳糙无情,转眼便入秋了。 碧绿的天地,缓缓的渲染上一层晕黄,秋天,多美好的时节,这是一个瓜熟蒂落丰收的时节。 高高的临山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飘然在上,一袭素白的衣襟,随着山风轻舞飞扬,阡陌而孤寂,身旁站立着一头白色的大老虎,背上驮着一小穿山甲和小小的貂儿,无声的守护在侧。 风咋起,拂上那苍白的,那是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都的方向,那里是秦王宫的方向。 空洞的眼中一片悲戚,那日独孤绝凄厉的嘶吼一直回荡在耳边,心里,泪早已经流干了,好想去安慰他,好想上前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好想跟他说,不要悲伤,还有我。 但是,她有何资格去说,有何资格去安慰,若不是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她没有资格。 她凭什么去说还有我,凭什么。 静静的站在山峰上,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站在那人的身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知道独孤行到底是生是死。 "要死不活的,我说你人长的不错,脑子怎么这么笨。"一道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风度翩翩,满身洒脱的俊美男子,提着一坛酒,吊儿郎当的走上前,轻轻一跃,跃上那女子身旁一巨大的石头,舒展四肢,打开手中的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 淡漠的女子没有理会他,依旧一身清冷的站在山峰上,飞林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才几日时间,眼前的云轻居然整个的瘦了一圈,那本来纤细的身子,现下更加的单薄,衣服穿在身上,被风吹的乱舞,给人一种好像随时,只要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吹上天去的感觉。 看了眼被他强行带过来的云轻,三天三夜就这么站在这山峰顶上,一动不动,如此静默,如此木然,一种死寂围绕在她的周围,那是伤到极致的悲戚啊。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当日在燕国若不是发现她居然学的是飞灵家族不外传的音攻心法,他也不会有兴趣去寻找她口中询问的婆婆。 不过是机缘巧合,居然在韩国碰到一路急走,朝秦国进发的婆婆,暗地出手一试便知真假,那一线天下,躲藏在一旁的他,把所有事情都看清看明白,华阳太后,昔日燕国的郡公主,他爷爷的嫡传弟子,居然是跟他们飞灵家有关系的人。 一路跟着追过来,本来不过是看好戏,却没想真的看了场大大的好戏,只是微微怜惜被伤害成这样的云轻,因此顺手把她给带了回来,没想带回来了个雕塑,还是冰冻级别的。 "秦国都固若金汤,若是这么轻易就容许外人带兵潜伏入他的心脏地带,而无所知,秦国早完了,还能屹立到今天。"闲闲散散的话声传来,一口酒一句话的飞林,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居高临下,凝望着苍翠山河的背影,缓缓震动了一下,这什么意思? "秦国都,秦王宫,全部乃独孤绝亲自布下的兵马保护,有任何风吹糙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皮,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秦国都城附近,如此大的阵势,你当独孤绝的人是死的,什么都不知道。"鄙夷的话凉凉的传来,让背对飞林的云轻一惊。 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血色的云轻,定定的盯着飞林,没有说话,只是那死寂的眸子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波动。 飞林也没看云轻,干脆睡在大石上,仰头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道:"齐之谦、铁豹,这样的两个人,你当独孤绝真不知道他们的狡猾和重要,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们在他的地盘上施展杀手?动乱秦国?刺杀秦王?你真当独孤绝这个人是摆设?就名声响了点?手段狠了点?" 一连串的问句扔出来,不等云轻回答,飞林接着道:"我猜独孤绝若不是布下了万无一失的阵势,他绝对不会离开秦国都,儿女情长重要,国家大事更重要,那个人可不是个会因小失大的人。" 云轻听到这,微微挑了一挑眉毛,看着飞林,眼中无声的问询,那为何? 弹了个响指,飞林不紧不慢的道:"既然独孤绝什么都布置好了,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云轻心下微微一动,这话的意思。 "若不是独孤绝的手下动手脚,他齐之谦和铁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们敢在秦国都,如此的兴风作浪,如此的计算,如此的雷霆手段,还能得手。"一针见血,掷地有声。 云轻瞬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独孤绝的手下背叛了独孤绝。 "不可能,绝的手下对他一片忠心,怎么会背叛他?" "我有说他们背叛了独孤绝吗?"飞林斜斜飞起一眼看着云轻,谁不知独孤绝手下对独孤绝死忠,稍有异心都不可能,说什么背叛,奸细。 云轻不由一怔,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背叛独孤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没看最后的阵势,独孤绝和独孤行都是轻骑出来,那后面重重铁骑整个包围了齐之谦和铁豹的人,如此规模,从哪里出来的?没有独孤绝和独孤行的调动,除了独孤绝手下执掌兵权的大将,谁能调动兵马而来?如果那个时候能赶来,为什么没有早到一步?为什么在独孤行危难时候没有出现,而独孤绝一出现,就整个的包围了上来,让齐之谦等功败垂成,如此,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凉凉的话说的很无意,却夹杂着惊天动地的内幕。 云轻心下一跳,飞林的意思,最后那一幕,那是早有准备,那是……云轻突然有点不敢想了。 飞林见云轻没有说话,不容她逃避,干脆的直接挑出来道:"那是因为,他们要的是独孤行死,而不是要独孤绝死,知不知道,他们忠心于独孤绝,所以不会把独孤绝放在任何的危险之中,而他们不忠心于独孤行,所以,怎么算背叛独孤绝。" 凉凉的话刺进云轻的心里,把她不敢想的直接挑破,揭露出一切真相。 "不会,绝,绝对不会这么做。"云轻抬头盯着飞林,面上一片坚决和严肃,那悲戚的容颜一片愤怒,比前几天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麻木样子,简直有生气多了。 飞林见此点点头,提起酒坛来喝了一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石上,邪气的看着愤怒的云轻道:"我说了是独孤绝动手的吗?我说了是独孤绝要独孤行的命了吗?小家伙,不要太冲动。" 云轻听飞林话题一转又是这样说,不由眉眼微微的皱了起来,他刚才的意思不是说独孤绝…… "大秦翼王独孤绝和秦王独孤行,一脉而出,手足情深,秦王对翼王深信不疑,翼王对秦王忠心辅助,放眼七国都知道的事情,说独孤绝会为了独孤行灭了任何国家都可能,说独孤绝要杀独孤行,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本来我不大相信这点,不过前两日那么看来,这倒是真的。"飞林说到这撇了撇嘴,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誉。 帝王之家,如此兄弟情深,放眼乱世几百年,还没怎么听说过。 "那你什么意思?"云轻盯了飞林一眼,不悦的扭转身不再看向飞林。 飞林见此笑笑道:"重守秦国都,保护秦王独孤行的力量,除了独孤绝能够调动,当事的几个主将也可调动。" 云轻听言,扭转头过来,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既然他也认为不是独孤绝调动要杀独孤行,那擅自如此,就是背叛,却又说不是背叛,什么意思?这飞林到底要说什么。 飞林见此一笑,闭着眼边喝酒边淡淡的道:"大秦翼王独孤绝手下有七墨一楚,无不是安国定邦之人才。 七墨,墨银、墨离,乃独孤绝身边五万最精锐铁骑的统领。 墨之,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京都;墨雨,秦国上将军,手握三十万兵马,坐镇秦国东面边关;墨林,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秦国北面边关;墨廷,秦国户部上大夫,执掌秦国钱粮; 墨潜,秦王贴身侍卫首领,执掌秦国所有机密谍报、情报第一人,cao生杀大权。 一楚,楚云,上大夫,贴身跟随独孤绝,一代军师,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宰相之才。" "这又如何?"云轻微微皱眉,这关他们刚才所说的什么事。 飞林顿时摇头笑笑:"你太不关心庙堂之上,若是你早早关心,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应该看的很清楚。" 说罢,饮了一口酒接着道:"你可知道秦国全国兵力不过也就这七十五万,全部在翼王独孤绝的手上,纵观任何一国,纵观这上千年的乱世,可有任何一个大国,兵权旁落,不属国主? 而且,执掌兵权的同时,再掌户部,监管天下钱粮,一国之命脉,就这两条,这全部都在亲王手中,而不在君王手中。 更甚者,秦王身边的侍卫首领都是独孤绝的人,执掌大秦所有密报,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独孤行自己的人,而是独孤绝的人。 还有,宰相之才楚云,不属朝廷,而只隶属独孤绝私人,你好好想想,有哪一国是如此?这秦国的王,到底是独孤绝,还是独孤行。" 云轻听着此话不由心下一惊,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此君臣倒置,纵然她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绝对不是好事。 "你为何知道?" 飞林在大石上翻了个身,很惬意的单手支额,摇头看着云轻道:"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事情在七国都不是秘密。" 亲王大于君王,君权政要全部在亲王之手,君王权利等于被架空,如此形势…… "秦王,不会在意这一点。"皱了皱眉,云轻很肯定这一点。 "他不在意,他手下的人会在意。"飞林回答的很自然。 云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跟着君王,却不如跟着翼王的手下权力大,这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想不通的吧,这大秦到底谁是君王?"飞林淡淡的笑了笑。 "他们兄弟好,是他们兄弟,独孤行和独孤绝认为没事,那是他们认为信任对方,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弱于君,天经地义,功高震主,君王能忍,隶属于君王的势力如何能忍,这是大忌。"飞林凉飒飒的望了眼天上的白云。 云轻听到这话心中有点谱了,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独孤行,独孤绝那么好的两兄弟,怎么会…… "独孤绝三年没在秦国都露面,应该不是不上朝,而是不在秦国吧。"飞林说的很肯定,把玩着手中的酒坛,缓缓道:"三年风云,秦国朝廷内部到底如何明争暗头,他多半是不知道,而独孤行信任独孤绝,自然更是不会提,独孤绝一心辅助独孤行,他下面的人自然更加不会给他说,这一股势力要争君权,一股势力要保君权,这迟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云轻缓缓的靠在了石头上,看着茫茫糙木,没有出声。 这点她也明白,历来多个朝代多得是,功高震主的权臣和君王,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不是权臣被君王杀了,就是权臣灭了君王,取而代之,另立门庭,楚国前身不也是这样灭了当时的吴国,开辟了楚国这以后的一方霸主出来,臣大于君,绝非好事。 "独孤绝和独孤行兄弟情深,他们互相信任,但是下面的人能确保心无芥蒂?一个强国,最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双王并立,那是在瓦解他们自身的根基和力量,何况秦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吞并六国,一统天下为目标,内心不稳,如何统外?到底听谁的。"飞林慢条斯理的说来,却针针见血。 "更何况,据说,当年上代秦王是有意传位与当时还年幼的独孤绝,被独孤绝婉拒,推了独孤行上去,这虽然是据说,到底是不是没人知道,但是它的隐患却很深,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只听翼王命令,不听君王命令,敢说没有这原因存在。" 云轻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瓜葛,她从不关心朝堂之事,现下听来却一阵阵心惊。 "不久前,秦王为了救独孤绝,毁了自己的皇陵,这事他也在场吧,事后这秦王一派可是大动肝火,要知道皇陵毁了,可是天大的不妥,为了一亲王,毁了自己的皇陵,这到底是亲王大,还是秦王大。 独孤行心甘情愿,那一派系的可情愿?自身利益攸关,哪管他们是兄弟,是真心。权力,这是个沼泽地。" 这话他可不是猜测,一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就是独孤行这边的人,那满腹的抱怨和怨恨,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当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哪管对方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哪管秦没了他,是不是会举国动乱,不是所有人都有远见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云轻皱了皱眉。 "是不算什么,不过,前些日子据说秦王一派撰了一本谏言书,书上百名宫员联名上秦,请求收回兵权,兵权归君王有,翼王只能临时调度,不能肆意取用,具体怎么说的,不知道。 不过引经据典,分析利害,把事情说通透,一统六国要提在日程上来了,秦国内部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分歧,貌似秦王有动摇的迹象。" 云轻听飞林说到这,微微闭闭眼,她整个的明白了。 飞林见云轻模样,已然知道云轻明白了,不由懒散的笑笑道:"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谁不是坐镇一方,谁不是手腕全能的人物,何况还有个本身就是执掌密报的统领墨潜,消息知道的最早定然就是他,那个人可是独孤绝手下第一人物,心思极深,滴水不漏,要玩点花样,瞒而不报独孤绝,自己处理,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步是消兵权,第二步会怎么样谁知道,坐以待毙,岂是他们的作风。这几个人,谁不是跟独孤绝学了一身的冷血手段,先下手为强,真是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云轻听到这,缓缓伸手拿过飞林手上的酒坛,喝了一口。 她明白了,为什么飞林说不是背叛独孤绝了,他们是为了独孤绝争,为了保独孤绝,他们不会背叛独孤绝,他们在不择手段的为独孤绝争位,虽然敌手是独孤行,是独孤绝最亲的人。 帝王场上,比战场上更加血腥无情,风云变幻。 飞林见云轻酒气上涌,透出了点点血色,不由摇摇头道:"明白了吗?你不过是棋子中的棋子,有没有你,独孤行迟早都会出事,你应该感到高兴,若不是因你之事,墨潜借机提前发动,独孤行目前只重伤,再给他们时间准备,独孤行绝对连重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见阎王。" 说到这,飞林仰头灌了一口酒,眉眼中闪过一片赞叹道:"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齐之谦和楚刑天想一石三鸟,既灭了独孤绝再灭独孤行,再得你,可惜,墨潜是什么人,反过来利用了他们,得到那一旨传位宣言后,再反手要灭了他们,最后获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独孤绝和秦国。从此后秦国有独孤绝为王,灭六国,也许真的有实现的那一天。 嘿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杀了独孤行,换独孤绝登位,简直就是愚蠢,给自己自找灭国之祸。"飞林想起最后看见齐之谦那铁青的脸,就不由笑出声来,最后的赢家还是秦国。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云轻抬头看着秦王宫的地方,独孤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他不期望这样的赢家,她知道的,他没那个心跟独孤行争的,他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壮大秦国,只是君王场上,对弈的不是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谁也不想倒下去,最后却伤的是他们两个人。 心中一痛,云轻转身就走,她的独孤绝这个时候定然伤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双重打击,他怎么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何对待。 "我保证你不但见不到人,还会有去无回。"悠闲的声音传来,飞林很是有把握。 云轻听言微微顿住,她想起那个男子叫她妖女,要杀她的事了。 "现下七国都知独孤绝有多爱你,有你就能伤他,你认为墨潜那些人还允许你接近他?当日要杀你,既是嫁祸,又是断独孤绝所有念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更何况你的事,现下秦国恐怕无人不知,你能去那?" 云轻背对着飞林静静的站立着,飞林也不再说话,悠然自得的喝着自己的酒,写意的很。 山风吹起,素白的衣服随风飘扬,舞起一片白浪。 半响,云轻缓缓转过身来,走至飞林身前,单膝跪下一片坚定的看着飞林道:"请师傅收我为徒。" 飞林高卧于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飞灵家可传男传媳不传女,那个华阳太后虽然是我爷爷的徒弟,不过也没传最精髓的给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妇?" 云轻没理会飞林的调笑,轻声却无比坚决的道:"我不是他的软肋,我要成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能够让他依靠,想歇息的时候,有我来给他撑着,请师傅指点。" 不过是山顶那么一幕,飞林就几乎完全的猜测出来了所有,好像亲自参与了一般,这份心思,这份见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权术,更不明白朝堂之争,但是,她可以学。 飞林见此微微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云轻,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再爱你?哪怕他视你为敌?" "不变。"清淡的声音,夹杂的是最坚定的执着。 "好,合我胃口,来,乖徒儿,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清风卷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当口小左和小右远远走了来,飞林见之眉眼一亮,这两小伙可是去秦王宫探听消息回来了,当下仿若不经意的问道:"秦王是死是活?" 第八十四章云轻VS楚刑天 云轻一听这话,身子一颤,转头看着双双前来的小左和小右。 随时都带着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微微怜惜的看了云轻一眼,轻声道:"今晨,秦王宫,九五丧钟敲响。" 云轻一听这话瞬间感觉喉头发紧,身子剧烈一颤,一个站立不稳靠在了身旁大大的石头上,脸色煞白,九五丧钟,那是帝王寂灭的时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着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着走过来的小右,冷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眼云轻,缓缓的道:"一个月后,翼王独孤绝登基为王,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轻轻的闭上了眼,云轻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凄惨的脸色,却让边上的三人动容。 叹息了一声,飞林摇摇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了。"一边一个翻身从大石头上跃下,衣袖飘飘,就那么远去了。 小右,小左对视一眼,看了眼浑身发战的云轻,小左轻叹一声,上前强硬的扳过云轻扣着石头的手,拉在手里,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个也说不定啊,帝王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也许没死,只是放出消息来,或者是他们有什么谋算,到时候在突然出现呢,那个楚国的华阳太后不也是这样,他们啊,算的是天下,谁知道里面的真假,走了,走了,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罢,强拉着云轻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着酷酷的脸,一把抓住云轻另一只手,沉声道:"他们害你,你就害他们,自己伤心有什么用,报仇雪恨才重要,走了。"边说边与小左,一人一边,居然强行架着云轻飞快的朝飞林消失的方向跟去。 云轻没有反抗,微微闭着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滴落在尘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好似能感觉到云轻凄楚的情绪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的身后,尾随着云轻而去。 山风吹荡,秦国的天,变了。 至此,属于秦王独孤行的史页翻了过去,属于独孤绝的天下,咆哮而来。 落花随流水,碧叶转金黄,深秋的天气,带着点万物渐渐调零的萧索,带着点开始清凉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来临了。 落叶繁花,秋菊灿烂,一山淡淡的菊黄,迎着微风轻轻的摇摆,舒展着四肢,好生灿烂,万花开过,它姗姗来迟,把这深秋时节妆点的一片金色流黄,唯我独尊。 "姓飞的,我给你说,你前段时间没去秦国,真正是你的损失,活该你没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蓝锦袍,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时满脸得意,笑容满面的对着棋盘对面的飞林道。 飞林一身写意的靠在石头椅子上,如此天气,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风吹拂,实在是独立特行的紧。 右手食中二指夹着白子,慢条斯理的放在盘上,一边似笑非笑道:"暮霭,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下棋,不是就为了在我面前得意吧。" 暮霭哈哈大笑着跟着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谁叫你,我让你跟我去秦国,你要跑什么韩国,没眼福了吧。" 当下也不等飞林追问,直接接下去道:"我给你说啊,那一个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简直就是这百多年没见过的,那叫一个壮观,那叫一个肃穆,那叫一个盛大,啧啧,我去的正是时候,居然有看见秦王登基,可把我那个美的。" 山风轻轻吹过,那坐在一旁的纤细身影,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握着书卷的洁白五指,几不可见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书卷。 飞林没有抬头,只淡淡的道:"不就是个帝王登基,有什么好热闹的。" "你知道什么,这秦国翼王独孤绝,本来就威震六国,原是个亲王就已声名威赫,八方来朝,此番登基为王,你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秦国都的民众几乎全部涌了出来,临近的能够赶过来的秦国人,也都来了,有些还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街道上简直就是水泄不通,肩碰肩的都走不动,几乎挤掉了我一层皮,我从没有看见过那么多人。 不过,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么多人,一人发出一点声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挤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独孤绝,就那么一身黑色的蟒袍玉带,满身霸气的往那秦王宫前面的登星楼上一站,瞬间鸦雀无声,整个秦国都,那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那一瞬间,真的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说到这暮霭灌了一口水,满脸兴奋的接着道:"那一身的君王气,一身的肃穆,就那么在上面一站,几乎就让人兴起叩头膜拜的冲动,那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气度了,不瞒你说,我居然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拜了下去,一脸狂热的跟着那些秦国人三呼万岁,真是的,我是赵国人,我跟着他们起什么哄啊,真丢脸。" "你知道丢脸,还在说。"飞林淡淡的应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盘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霭摆摆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会拜的,真的,那种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人。 我这次终于体会到那个秦王独孤绝在秦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了,那种狂热的崇拜,还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国那任君王有? 最后,他就在登星楼上站了那么一会,扬手一挥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来兴奋的爹娘都不认识了,结果就看见他那么一挥手,前方的立刻传到后方,瞬间所有人都自动静穆了下来,垂首低头,恭敬的恭送他离开,天,这只是一个手势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威慑,你说说,放眼其他六国国君,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谁有这么肃穆的威严?"说到这暮霭伸手摸了摸下颚,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崇拜。 "秦王独孤绝,众望所归啊。"飞林微微侧头看了眼,犹如雕塑一般静立在旁边的云轻,轻轻挑了挑眉。 暮霭闻言重重的点了头道:"对,就是这个词,我……喂,你什么时候把子落到那里的?"一眼盯到棋盘上,飞林慢条斯理的收起吃下的子,兴奋的暮霭瞬间瞪大了眼,手忙脚乱的就去枪。 "愿赌服输。"飞林轻飘飘的扔下四个字,靠在身后的石椅背上。 暮霭顿时一张脸气的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重来。" "没心情。"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白子,气死人不偿命的道。暮霭瞬间脸孔扭曲,瞪着一派悠闲的飞林,很想把飞林生吞了一般。 "小师妹,把你这些家伙弄开。"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叽叽歪歪的大叫声,听起来很是恼羞成怒。 一直低头没有说话的云轻,此时方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眼远处小左面前围绕着他的几头豹子,那几头豹子不是咬着小左的衣服,就是挡在他前面,反正就是不让他过来,气得小左笑眯眯的脸,一脸铁青。 云轻见此五指放在身前的那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清亮的琴声传出,那几头豹子立刻放开了小左,隐入了旁边的糙丛中。 小左气呼呼的走上前来,朝着飞林道:"少爷,你欺负人,你偏心,你为什么教小师妹驯兽,就不教我?" 飞林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气呼呼的小左,很正色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问问它们为什么不听你的。" 小左瞬间没有语言了,他哪知道,不管他怎么弹什么清心咒,悦然咒的,那些大家伙就是不听他的,别说大家伙,就是兔子啊、野鸡啊、翠鸟啊,这些小动物都不理他,甚至连眼都不瞟他一眼,简直气死他了,难道这些动物也好色,只听长得好看的?可里面也有母的啊。 铁青着脸重重的坐在云轻的身边,小左一把抢过云轻手中的书,瞪着双眼看着云轻道:"师傅不教,小师妹教,快,快,教我,我已经被你这些大家伙,弄得头大如斗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云轻训练这些大家伙们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只一音就能指挥它们,他还从来不知道动物能这么听话。 云轻见此淡淡的弯了弯嘴角,这已经是小左跟她说第二十次了,不过显然动物们不听他的,她也没办法啊。 旁边的暮霭见小左和云轻聚在一起,不由挑眉看着飞林道:"你徒弟?你居然会收徒弟,有没有搞错,你这徒弟定然有过人之处,说说。" 要知道他上山来的时候,几乎被这些大家伙们吓的屁滚尿流,要不是飞林出现得及时,他估计早葬身这些大家伙口中了。 "你不是消息最灵通的,你猜啊。"飞林一脸淡笑。 "我猜得到还问你?"暮霭怒。 "小师妹,你老虎吃人。"远处冷冷的一声传来,小右端着酷酷的脸,无视朝他扑上来的豹子们。 云轻一听不由皱眉,白虎王要吃人,怎么回事,当下来不及细想的飘身而起,就朝着小右而去。 "是她。"云轻一抬起头站起,暮霭一眼就看见云轻额头上那樱花胎记,不由眉眼一亮,瞬间就反应过来,"难怪你要收她做徒弟,这么有灵气的女子哪里去找,不过她本身可麻烦的很。" 飞林闻言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暮霭闻言点点头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你这个人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对了,秦王在找她。" 飞林一扬眉,眉眼中精光一闪低沉着声音道:"找她干什么?为什么找?是不是……"余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面前的暮霭明白他的意思。 暮霭闻言摇摇头精明极了的一笑道:"这些帝王家的秘事,我再消息灵通也没处知道,不过找的很急,来来,不说这些,再来下一盘。"边说边缠着飞林开始下另一盘。 再说云轻跟着小右来到半山腰,就见山脚下白虎王领着一群豹子豺狼,正疯狂的攻击一不到二十人的车队,看上去这队人应该是过路商旅。 "为何?"白虎王等平时是不会惹事的,这两个月在这里表现得很好,怎么今日攻击过往的行人。 而且这里很是僻静,一般过往商旅或者往来行人,都不会走到这里,今日怎么有人从这里经过。 小右酷酷的一抬头,朝下方商旅的队伍旁边点了点下颚,云轻顺着小右的指点看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那里有几只被射死的豺狼,白虎王这段时间与它们天天在一起,敢动它的朋友,因此发怒。 "小白,好样的,咬死他们。"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小左,幸灾乐祸的笑着煽风点火。 云轻闻言摇了摇头,飞快的朝山脚下掠过去。 山脚下,白虎王;仰头一声虎啸,几百只豹子和豺狼呼啸着,轮番朝那不到二十人的商旅扑上去。 只见那一队商旅,此时围成圆形,十几个人紧紧的围在中间那一辆马车旁,拉车的骏马,已经被这样大的声势,给吓的爬在了地上,马车倾斜了一半,里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豹子和豺狼满腔愤怒,居然在它们的地盘上动它们的同伙,简直不想话了,嘶吼着一个比一凶猛的扑上去。 "主子,这里的猛兽太多了,我看还是我先护着你闯出去吧。"紧靠着中间那辆马车的车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边舞着长剑对付扑上来的豹子,一边快速的朝马车里坐的人说道。 马车里的人由车窗看了眼外面的情况,沉声道:"没有胜算。" 窗外的男子听之咬了咬牙,心下也明白,二十个人面对这几百头猛兽,如何有胜算。 "聚集力量,朝正东方冲过去,或许有一线可能。"车内的男子观看了一下周围的情景沉声道,如此险峻的情势,居然听来声音一点没有慌乱之色,不知道是太过镇定自若,还是被吓过了头。 "是。"窗外的男子立刻飞快的吩咐了下去,瞬间那包围在马车周边的十几个人,立刻踏步开始朝一处聚集过来。 没有胜算是一个问题,冲不冲是另外一个问题,不冲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冲了,就算有百之九十会死,但是至少有一线希望。 "准备……"窗外的男子见周围的人都准备好了,立刻沉声喝道。 车内一直没有现身的人也挺直了身,寻找着最佳的冲击角度。 铮铮,正在这时,山腰上突然一阵琴声响了起来,那势如拼命,疯狂猛扑的野兽们,突然身形一顿,微微缓了缓进攻的步伐。 车内的人一见,立刻低吼一声道:"不要动。" 窗外的人也是个见识极机敏的人,一见之下,又听吩咐,立刻按捺住拼命的状态,依旧原地拼斗。 铮铮,又是两声琴声响起,包围着众人的野兽们昂着一声嘶吼,怒视着众人,却停下了攻击,缓缓的开始后退。 月牙白的衣裙在山间晃动,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山脚,迎面迎上了扑过去的白虎王。 "不听话了。"云轻俯身摸了摸白虎王的头,微微责备的道。 白虎王对着云轻吼了两声,那爬在它背上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也对着云轻吱吱的叫,好像在发泄它们的不满。 云轻见此,轻柔的摸了摸它们的头,看了眼退在一旁,却还是成包围之势,围住马车的豹子和豺狼们,轻轻摇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边说边缓缓行过去,五指在凤吟焦尾上轻的划动着,似乎在安慰愤怒的野兽们,在规劝着它们。 "姑娘救命啊。"那长相普通的男子一见如此情形,当即高声朝走过来的云轻喊道。 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平凡男子,眉眼很淡的缓步走上前来,淡淡的道:"你们知要救命,为何不饶它们的命?它们也是生命。"边说边缓缓行到几只死了的豺狼身前,弯腰轻轻的抱了起来。 平凡男子一见,立时打躬作揖的道:"姑娘恕罪啊,我们因为赶路,想抄点近路,所以走这里,因此一直提防着小心着,看见它们出现,还以为是要吃我们,所以下意识就射杀了,不知道是姑娘你养的,抱歉,真的很抱歉,还请姑娘高抬贵手,绕我们一命。" "它们不是我养的。"云轻转身轻轻的把死去的豺狼们,放在了它们同伴的背上,极淡的道:"它们是我的朋友。"平凡男子顿时语塞,只好拱手极诚恳的道:"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姑娘念在我们是错手,救我们一命,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云轻没有回头,只冷淡的道:"若再有下次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平风是作揖,又是拱手的,连带的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也连连对着云轻行礼。 没有理会这些人,云轻摸了摸鸣咽的几头豺狼,轻叹一声道:"回去吧,你们也报了仇不是,饶他们一命可好?" 那车队前卧着的两个拿弓箭的人,应该就是射杀它们的人吧。 那几头豺狼驮着同伴的身体,好像听懂了云轻的话,朝着云轻呜呜的叫了两声,转身缓缓的就朝山林中退了回去。 "回去吧。"云轻见此轻轻拨动凤吟焦尾,悠扬的琴声响彻在这一方山脚下。 "吼鸣。"琴声中,白虎王仰天长啸一声,几百只豹子和豺狼跟着齐齐长啸,那声势甚是惊人。 啸声中,豹子们满含杀气的瞪着车队的人,一面缓缓的,有次序的退了回去,不用须臾,几百头豹子和豺狼,干净净的退入了山林,若不是还有丝丝鲜血滴落在金黄色的菊花上,糙地上,证明曾经存在过的厮杀,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平凡男子看着野兽们退去,眼中又是震撼,又是感激的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云轻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转身就朝出林里走去,身旁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貂儿,陪伴在她身边,缓缓隐没于山林里。 山中的山风吹起月牙白的衣裙,飘渺犹如仙子般清淡,婉约,那一人一老虎的身影,相伴着走远,像是山中的精灵,带着她的坐骑,来拯救遇见危险的人类,然后在施与援手之后,飘然远去,不沾尘烟。 "小师妹就是棒,为什么我学不会指挥群兽呢?我也想这么出风头,多有气质。"站在山腰的小左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走过来的云轻身边的白虎王很是感慨道。 小右闻言直接转身离开,空气中留下一句:"做梦比较容易。" 小左听言不由气得瞪大了双眼,转身追打着跑了的小右。 山脚下,平凡男子看着危险的情景被解除,不由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车窗里的身影,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道:"主子,以后你千万让他们跟在你身边,奴才能力不够啊。" 要是那些人在主子身边,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根本没什么抵抗力,要不是有这个女子出现在这里,必定会死在这里,他死了不打紧,若是他的主子死在这里,他就是诛了九族,都不够抵罪的啊。 车帘子缓缓揭开,车窗内至云轻出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子露出脸来,抬头望着高高的山林,低声仿佛自言语道:"云轻,原来你在这里。" "主子,你说什么?"平凡男子一愣。 "不关你事,走吧,快点。"车里面的男子沉声下令,边放下了车帘子,端坐在马车里面,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但见他一身淡青色长袍,长的很是周正,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眸子犹如大海一样深不可测,脸形轮廓很刚毅,二三十岁年纪,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丝中正庸和浩然之气,一丝锋芒隐而不露,很是大气,居然是楚王楚刑天。 车队快速而去,缓步上山的云轻要是知道她刚才救的居然是楚刑天,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第八十五章故人 浑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云轻,在林间安慰了丧失同伴的豺狼半响,再度走上山峰顶上的时候,就见师父飞林和那什么暮霭,正眼对眼,手对手,针锋相对的吵闹个不休,云轻跟着飞林这么久,还没见过飞林跟什么人吵架,此时骤然见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举手无悔。"飞林按着棋盘上的子。 "那是我没看见。"暮霭强抢被飞林按着的棋子,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隐隐约约有动起手来的架势。 没想云轻这一想法还没落实,就见暮霭扭曲着脸,一拳头就朝飞林揍了过去,而飞林一个侧头避开,飞起一腿就朝暮霭攻击过来,两个人就那么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云轻默然的走上前来,见小右和小左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悠闲的吃着瓜子,不由微微皱眉道:"不劝?" "劝什么劝,暮霭少爷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们少爷打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输赢,居然还打,还好今年这地方安全,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壳出来,撇了撇嘴。 小右见云轻不大明白,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国,毁了我家少爷一栋宅子,去年在燕国,毁了我家少爷一艘楼船。" "就是,今年随便打,反正就些石头和树,毁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战的两人一眼。 云轻听言淡淡的扫了飞林和暮霭一眼,她还从来不知道,飞林居然如此有钱。 交战的双方动作越来越快,只见两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断的往来交错,居然快的几乎看不见面目只听见呼呼的破空声传来。 云轻此时才微微惊讶的看着飞林,她知道飞林音攻绝对是一流的,也知道飞林会武功,但是从来没有想到飞林的武功居然也强的离谱,她虽然不会,但是见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时看来,居然感觉跟独孤绝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师的风范。 而反观跟飞林对打的暮霭,拳脚隐隐约约还在飞林之上,虽然看起来一时半刻之间没有赢面,但是只要时间一长,赢飞林应该不在话下。 "琴丢过来。"云轻正诧异飞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霭的强悍,就见飞林突然扭头朝她喊了一声。 云轻一听飞林居然不用他擅长的短萧,而问她要琴,当即眼也不眨的飞快解开腰间带着的凤吟焦尾,就朝飞林扔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了。"飞林一个纵身从空中接过云轻扔过来的凤吟焦尾,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扣住凤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划,五道连续的音攻分五个方向就朝暮霭击去。 暮霭一见顿时长啸一声,手腕在腰间一拍,一把软鞭立刻从腰间解下,大喝一声:"这才过瘾。"手中鸟黑的软鞭舞的如蛟龙出海一般,就朝飞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云轻听飞林如此一吼,立时知道飞林是要教她东西,当即专注的看着飞林的姿势和动作。 "琴音叠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叠加,看好了。"飞林一个飞身让开暮霭的一横扫千军,退后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凤吟焦尾的中间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拨,而三根弦还没有完全跳动起来的一瞬间,再度飞快的按下,在间不可发的顷刻间连连拨动了七次,其间所需时间只是普通人弹琴,一指勾动琴弦到音发的一瞬间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云轻本学过音攻,又得飞林特意叮嘱提点,定定的注意着,根本就会以为不过只反复拨动了两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几乎如白驹过隙,完全不见指法。 四十九重叠加顷刻间完成,只听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居然尖锐的撕开无形的空气,犹如最高境界的剑气一般,犹如实质的朝对面的暮霭击去。 暮霭眼中露出狂热,脸上却无比的慎重,手中乌黑长鞭快速一个旋转,整个的把他全身都包裹在了飞舞的长鞭中央,一个斜身倾倒,脚下快速的一脚狠狠踏在地面上,如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对其锋芒。 轰,只听见一声大响,暮霭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坚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声劈裂了开来,整个连根的被无形的音刃给击成了碎片,激荡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叠加的力量,居然还没有完结,直直冲上不远处的树林,只见一片卡擦卡擦的声音响过,一大片树木被搅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阵势真真骇了云轻一跳,音攻的最高叠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厉害,她几乎不用去看,就能够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轰然倒下的大片树木,绝对是四十九块,不会多一块,也不会少一块。 "居然又精进了。"暮霭回头看了一眼飞林只一击的效果,高高的扬起了眉头,满脸兴奋的边说边对着飞林一鞭子就冲了过去。 "少爷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几年了,为什么就不教我,却教小师妹,少爷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着眼,满睑委屈的转头看着云轻。 小右见此一拳头敲在小左的脑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闻言顿时哑然,忿忿的一脚踩踏在小右的脚上,泄愤的道:"没有就没有,怎么着,难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脚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没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爷早就教他了。 云轻定定的看着飞林,没有注意旁边小左和小右的笑闹,满脑子都是刚才飞林的指法,正不断的在脑海中模拟那威力强大的一击。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个旋身避开暮霭的攻击,飞林一边低声一笑道,一边脚腕一动,左脚立在地面上,右脚曲起,整个人金鸡独立与原地,手中的凤吟焦尾飞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脚处,双手十指齐齐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挥动起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指法,但是云轻却震惊的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置信的抬脚朝前走了一步。 无声,没有琴声响起,没有一丝的音色,整个空间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暮霭鸟黑的长鞭挥动的破空声,和躲闪的身影,这…… "音攻最高级别的攻击,不是四十九重叠加,而是无声音域,无声而能杀人,才是最高级别。"飞林潇洒的声音传来,几乎颠覆了云轻对于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为器,以声夺人,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剑杀人一般,那是相辅相成的,而现在飞林告诉她,错了,无声的音攻,没有声音发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级别的,就如武功不用剑杀人,而是用气杀人一般,这怎么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着少爷的指法,这可是飞灵家族只传当代家主的功法。"站在云轻身边的小左,低声提醒着云轻。 "看好了,别出去丢我们少爷的脸。"小右则酷酷的道。 飞林的十指飞速的弹奏着,看指法应该弹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那琴弦在不断的颤动,但是那秉颤动却不到有声音发出的疆域,无声,琴弦拨动而无声。 嗖,嗖,暮霭的鞭子上不断碰撞出声音,这种声音云轻很熟悉,那是无形音刃对上兵器的声音,是两者力量相当的时候,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暮霭的神色很严肃,因为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所以无法辨别音刃击来的方向,力度,只能凭着高超的武功和对危险的捕捉,来完成抗衡。 无声的音攻,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来了,不来了,用我当你的实验者教徒弟,不来了。"云轻正震惊着,暮霭突然一个飞身落在了她身旁,挥舞着鞭子,满是不满意的大叫道。 飞林见此笑笑,停下弹奏,随手一扔就把凤吟焦尾这琴中至尊给云轻扔了过来,那模样跟扔一只破烂木头没差别。 "我不教第二遍,能学多少,你自己领悟去。"飞林扫了脸震惊的云轻一眼,拍拍手朝暮霭道:"走,喝酒去。" "这还差不多。"暮霭收了乌黑的鞭子,大摇大摆的就朝飞林走去,那像是刚才还争的冒火的样子。 云轻完全沉静在刚才飞林教授的那两项绝技中,原来还以为自己的音攻应该算不错了,没想,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过只是勘的门径而已,这里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谢谢师傅。"轻轻躬身,朝着飞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谢的话语已经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动和震骇了。 "别丢我的脸就好了。"飞林挥挥手,说得那么洒脱。 "走,走,喝酒,我最喜欢那锦州的花红酒了。"小左此时听着喝酒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每次暮霭来总带着好酒,他最喜欢。 "就知道你这小家伙喜欢,我……咦……"暮霭哈哈笑着看跑到他身边的小左,正说话间,听空中一白色的鸽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飞来,落在了他的肩膀。 "这时候给我送信,有什么事情。"暮霭喃喃自语的打开绑在鸽子脚上的一小片布条,眉眼快速的一扫,微微黑了下来。 "有事?"飞林见此站住看着暮霭。 暮霭也不避讳飞林,直接乃过信件给飞林看,一边微微皱眉道:"长城外的匈奴人袭击赵国。" 小左闻言撇了撇嘴道:"怎么每年几乎这个时候都要来?" "因为他们需要过冬。"云轻淡声接过话来,长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糙过活,水糙丰盛,牛羊就丰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什么水糙都被冻结了,他们没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长城这边的秦,赵的主意了。 她与婆婆游历过赵国的时候,曾经住在一家参与修建长城的民夫家里,因此知道得比较详细。 一念想起婆婆,云轻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复又快速的回复了淡漠的神色。 飞林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后,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对。"然后转头看着暮霭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齐楚两国出兵帮赵国应对,你的生意绝对一丝影响都没有。" 赵国力弱,往往对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请求与他临近的秦国,楚国和齐国派兵协助退敌,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礼物,三国才会派兵帮忙,没想今年齐楚居然联合派兵进驻赵国。 暮霭听言伸手摸着下巴,皱眉道:"齐楚两国分别进驻赵国十万兵力,二十万兵力,进驻赵国,赵王居然就这么应承了,赵国全国也不过三十万兵力,如此敞开大门让别人进来,什么时候灭了他都不知道。" 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云轻听暮霭这么一说,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赵国与秦国相邻,齐楚屯兵二十万帮赵国对付长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赵国本身的三十万,这就是五十万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国,如此的大军,不对。 "醉翁之意不在酒。"云轻皱着眉头看着飞林,沉声道。 飞林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赵、魏、燕,三国与秦国接壤,魏国前面乃是丘陵地带,不好进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国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脉,完全无法攻,而赵国与秦国接壤的地方,则是一片平原。 而赵国的身后则是燕国,楚国和齐国,换言之,只要秦国攻破赵国,那就是打开了一条通往六国的康庄大道,这赵国的存在与否是至关重要。" "看来齐楚两国对新任秦王很是忌惮啊,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动作,我看他们这一是援助赵国对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义还是帮赵国守住国境,只要赵国不灭,秦国就打不到他们的国土上来。"暮霭摸着下颚打了一个响指。 云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走过几国,除去韩国没去,这几国的地形她却是知道的。 "走,走,赵王简直是个混球,让齐楚两国把战场拉到赵国来打,不管输赢都是赵国吃亏,这么大的便宜让齐楚来捡,真当我们赵国无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妈的,有本事自己冲到秦国去,把他们灭了,那才叫本事,跑我们赵国来算什么,奶奶的,走。" 一明白齐楚的意图,暮霭极度不满了,满嘴的粗话一溜一句的扔了出来,一把抓住飞林,拖着就往山下走。 飞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挣脱,就这么被暮霭抓着朝山下走去。 "走,我们跟着去看热闹,待在这燕国。"小左立刻拽住云轻,就往山下拽。 云轻心中微微一荡,他们能明白齐楚的意图,独孤绝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会不会见到他,若是见到……想到这,云轻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见到,又能怎样? "走了。"小右见云轻没动,当即推了云轻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波动的心神,云轻点了点头,齐楚,居然还在打秦国的算盘,那么就别怪她也不客气。 秋风萧瑟,落叶伴随着金黄飘飞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苍凉和肃穆。 "主子,山中没有人。"铁豹看了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皱了皱眉转头朝凉棚里,悠闲的喝茶的楚刑天道,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亲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边的凉棚里,如此时节,凉棚和卖茶的老人实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时节谁还喝冰凉的茶水,不过也还是有万一的,是不,譬如说他。 楚刑天听言突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算了,看来真是运气不好,两次擦肩而过,走吧。"说罢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马车走了去。 铁豹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居然就那么一点功夫,就没有人了,看来果然是运气的成份居多,既然没有人,那还是目前的正事重要,当下扔下一块钱币,转身上马护卫在旁,在金色的光辉下,留给了卖茶水的老人一队背影。 秋色越来越浓了,越是靠近北方,这天气越觉得寒冷,虽然还没到下雪的季节,不过那嗖嗖的风声,也怪渗人的。 赵国边境的庐州,乃通往赵国的门户,齐、楚、燕、韩、赵、魏,基本都要走这个方向进入赵国,只秦国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里,这地界很是繁荣,来来往往的商旅把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热闹,而现下则更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着秦风的秦国人,有着楚风的楚国人,齐风的齐国人,服饰装扮往来不同,看起来五彩斑斓,到甚是引人注目。 还有着普通服饰,但是绝对是当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过去,虽然装扮得随意,但是那当兵的气势是隐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如此隐晦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现下热闹是热闹,人多的敝处也就出来了,各国民风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温婉,话语,钱币也都完全不同,常年游走在各国的商旅,游人,墨客懂各国的不一样,早有准备,而有些常年没出过国门的大兵,毫无准备,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一言不合,立刻动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钱币不是赵国的抠打成一团的,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简直热闹的混乱。 "瞧瞧,这就是齐楚干的好事,他们一来,我赵国不说朝廷,就是贫民百姓,也是一团混乱。"坐在庐州城的郊外,暮霭边吃着自带的干粮,边不满的咒骂着,居然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在赵国什么时候吃瘪成这个样子。 飞林坐在一马车头顶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热闹成这个样子。"想着刚才一韩国人要烧饼,赵国人给牛ròu,他就觉得好笑。 "呵呵,可不是,那齐国人问路,赵国人见别人长得彪悍,气势吓人以为在骂人,这就打上了,那燕国人慢吞吞的骂人,赵国人还以为别人在说恭维话,哈哈,笑死我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这样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张笑脸,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国的,自然懂七国的话言,这些没出过门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么来的各国人,哪里会这些,这笑话实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装的云轻,闻言也微微摇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这样的情景确实难见,一边撕ròu喂马车里的两个大家伙。 一路赶路来的速度,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从燕国到了赵国,沿途路上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泄露身份,只好他们骑马,给它们坐马车,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这才几日功夫,她怎么就觉得马车里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给长胖了一圈。 "喂,我说……" 暮霭的话才开了个头,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飞快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纵身一跃。 飞林坐的高,一眼望见不由扬眉道:"这是十几个打一个,还是一个打十几个?" 话音刚落,树林中交手的双方就,冲了出来,一个身穿淡紫锦袍的男子,正挥舞着长剑边退边打,一身狼狈,锦袍被划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面是十几个一脸杀气的男子,浑身带伤,显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伤,因此疯狂的攻击着。 "姿势不错,火候不够。"暮霭看了两眼,就不理会了。 冷淡的评价,随风送到那男子耳里,只其剑尖一挑,一剑挑起地上的石块,百忙中居然还一剑击在石块上朝暮霭击了过来,一边转身满脸怒容怒视之。 "哼。"暮霭藐视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过来的石头抓去。 而此时喂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转过身来的云轻,正好一眼对上那男子转过来的怒容,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微微惊讶和有点欢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六章狭路相逢 那男子一见云轻也是微微一愣,就这么短暂的一愣,胳膊上就吃了一剑,被对手在上面划了一条长长的刀口。 云轻一见不由微微一皱眉,五指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一划,一连串的音刃飞快的朝那十几个男子射去。 坐在马车顶上的飞林见此,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要知道云轻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这可算难得了,当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热闹起来。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不过一个照面之间,那十几个男子砰的一声被云轻给远远的击飞了出去,众人顿时大骇,只一招就逼退他们,如此实力,当下一个对视,二话没说,来不及追杀被他们围困的男子,屁滚尿流的看也没看云轻等人,狂飙的就逃得远远,那速度比来时候快的多了,审时度势极快。 "哼。"那被追杀的男子见此,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对着居然二话不说就逃跑的众人,忿忿的怒哼一声。 云轻见此缓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身形高大,但是还是男孩的男子,缓缓伸手拉过男孩受伤的手臂,一边轻轻的包扎,一边温然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国边境见到他,也是一身的伤,今日见此又是如此狼狈。 男孩冷哼一声,任由云轻给他包扎,嘴里却倨傲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云轻见此轻轻捏了捏男孩的伤处,男孩顿时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着云轻。 "要知道感恩。"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云轻微微摇头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云轻一眼。云轻闻言无语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责备,却包含着亲切。 "怪事。"站在不远处的小左看着云轻的模样,伸手摸着下巴,眨眼满脸稀奇的看着云轻。 "赞同。"小右酷酷的脸上也高高挑起了眉头。 "我说,小师妹,这是谁啊?"小左扬声对着云轻就是一嗓子。 云轻听小左询问,不由一边给男孩包扎,一边抬头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上官劲。"男孩见此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师妹,你不认识?搞什么。"小左见云轻和那上官劲的神色,惊讶的睁大了眼,要说别人一腔热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可能,云轻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云轻那态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亲切,那是亲切和温和,有没有搞错,云轻出了那件事情后,整个人都淡漠的,淡得几乎什么想法和情绪起伏都没有,今日居然待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如此亲切和温和,奇怪,奇怪啊! 坐马车上的飞林,小右,连暮霭都一脸稀奇的看着云轻,虽然他们两个藏得深,一个不动声色,实在是不及小左如此惊讶外露。 "关你什么事。"上官劲见小左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脸色一沉。 小左不理会上官劲的恶言,上上下下打量云轻和上官劲几眼,眨着眼看着云轻道:"小师妹,你不要那个……秦……那个……" "闭嘴。"小右闻言直接踹他一脚,这小左嘴里的绝对不会有好话,他可是了解他的很。 那正瞪着小左的上官劲一眼扫到马里面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眯,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身温和为他包扎伤口的云轻。 "你的名字?"微微审视的看着云轻,上官劲突然开口问道。 "云轻。"云轻低头为他包扎着手臂上,肩膀上的小伤口,一丝犹豫也没有的报出名字来。 上官劲闻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温软的云轻半响,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这还差不多。"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靠在她身上离开药店,他就知道这穿着男装的男子,其实是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几个月后再见,对方居然变成了那名扬天下,现在七国都在暗中寻找的奇女子,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过还好没骗他。 云轻听之不由浅浅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觉得这孩子看着亲切,从心底喜欢,自然不会去骗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当嚣张的话语,上官劲很有把握的看着云轻的眼,就是很肯定云轻会陪他去。 "走散了,你确定不是起了内因,韩国三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暮霭,突然看着上官劲慢条斯理的道。 上官劲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暮霭道:"你是谁?"这一问无形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无心隐藏。 "一介商人而己,贱名不足挂齿。"暮霭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劲眉眼一转,突然一亮,看着暮霭满脸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霭?" "虚名而已。"暮霭一脸的淡然,居然就那么承认了。 "只要给的起价,什么生意都能做,暮字号的暮大老板,若这是虚名,那这三皇子的名号不是更虚名了吗?"上官劲眉眼中藏着一丝锐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这个商人哪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号,财力遍及七国,什么生意都做,只要给得起价钱,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无数商旅中的第一人,势力绝对不能小觑。 "说得好,天下什么不是虚的。"坐在车顶上盘膝看好戏的飞林,此时啪啪的拍了两下手,赞道。 上官劲侧眼看了飞林一眼,摸不清飞林的底细,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你有困难?"包扎好伤口后,云轻抬头看着上官劲,淡淡的问道。 上官劲见云轻询问,转头看着云轻淡然的双眼,突然出声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三皇子殿下?"上官劲的话音才一落,暮霭突然cha话进来看着上官劲。 上官劲没有理会暮霭,只瞪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一边为上官劲整理狼狈的衣装,一边微微抬头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的方向,没有一丝语言,但是这一眼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上官劲见此冷哼一声,凶巴巴的道:"我说过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帮我,跟不跟来,随便你。"说罢,扭头就走,那态度跟一个使性子的小孩一个模样,又嚣张、又别扭、还带着点赌气。 "跟上去,有问题。"飞林一个飞身落到云轻的身边,低声道。 "对,齐楚来赵,这个时候韩国三皇子也来赵国,韩三皇子可是韩国内定的太子人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目前混乱的赵国,来这不寻常,跟上去。"暮霭也一瞬间走到云轻身边,沉声道。 云轻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上官劲,这孩子连真实姓名都不隐瞒她,明知道只要稍微对各国皇室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却还是如此坦诚相告,可见心肠,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她定然是要帮他的,当下众人齐齐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劲与他的人怎么走散的,上官劲没说,云轻也就没问,只是跟着上官劲行走。 苍茫糙原,出了庐州,就是一大片糙原,云轻见此,干脆不再给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马车,放了它们出来,这偌大的糙原上不怕有人看见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劲一见云轻把自己的马匹让给他,骑在白虎王身上,那双眼瞬间闪亮闪亮的,盯着云轻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云轻见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过上官劲,一起骑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后,犹如当日骑马离开那药铺一般无二。 上官劲一张酷酷的小脸顿时精光乱颤,面上绷的很不乐意,可那眸子深处的兴奋却整个的出卖了他,简直像个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样,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装作很不在乎。 糙原上的苍凉秋风吹来,两张小脸几乎重叠在一起,那精致的眉眼,一尖锐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风中纵虎奔驰,好生风姿。 小左见此不由好生不满,他和上官劲年纪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三岁,为什么他这个小师妹对那个上官劲那么好,难道就因为当初占便宜要当师兄,失败啊,他也很想骑白虎王的说。 飞林见此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轻和上官劲一眼,轻声道:"长得还真像。" "我也觉得。"暮霭看了前面的两人一白虎,应了一声。 两人当下对视了一眼,交换过一个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纵马跟上上官劲和云轻身后,朝茫茫大糙原走去。 这厢云轻因为担心独孤绝进入了大糙原,而独孤绝这厢,此时却高坐金銮,一派威严。 秦王宫正殿里,独孤绝一身墨色镶金蟒袍端坐于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额前,没有了铁色面具,那妖艳的俊颜绽放开来,就算已经见惯了两个来月,王宫正殿里的群臣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大秦曾经的翼王,曾经的杀伐之王,太妖艳了。 不过那满身的凌厉之气,那不怒而威的震慑,那浑身犹如锋利的剑藏于剑鞘里,随时都可出鞘致命一击的气势,这不是他们的王是谁,这不是征服天下,让六国闻风丧胆的大秦翼王是谁,而现在这股锐利的气势,更加的沉淀了下来,越发的沉、越发的稳、越发的独霸天下。 "如此举动,必然是齐楚赵三国已然联合,陛下,我们大秦应该谨慎对待。"左相参着手中的折子道。 独孤绝看了眼递上来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闻言立时恭跪与前,惶恐道:"微臣无能。" 独孤绝冷眸一扫,沉声道:"我大秦以并吞天下为宗旨,若是连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谈并吞,你们给寡人记住,若是对我大秦无用,寡人不会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无用之人,寡人绝不会留。" "是,臣等明白。"众朝臣立刻躬身齐齐应道。 独孤绝闻言缓缓的嗯了一声,沉沉的点了点头。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立于独孤绝身前的楚云,扫了一眼朝中的众臣,满脸严肃的道。 以左相为首的文臣,此时对视了一眼,掌管礼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于朝堂之上,高声道:"臣有一事。" "讲。"独孤绝袖袍一挥,沉声命道。 "今我王登基已两月,后宫虚悬,乃我大秦几百年未见,帝王主外,帝后主内,乃是规矩,请陛下册立妃嫔,以充后宫。"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头一皱,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无形的压力立刻笼罩了整个正殿,高高的台阶下,一众文臣不由齐齐低下了头来。 "陛下,礼部上大夫说的对,陛下是该充实后宫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头敬声道。 "臣等附议。"一众文臣立时齐齐上前,恭恭敬敬站于大殿之中。 另一边一众武将以墨银、墨离、墨之,三人为首,此时三人对视一眼,齐齐低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保持着雕像的造型,那跟随着身下的一众武将们,见他们的将军都不说话,顿时也都齐齐不做声,哑然着,与一众文臣完全相反。 "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正中,独孤绝微微眯了眯眼。 "陛下的事就是国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规矩……" "是啊,立后纳妃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陛下,该纳妃了……" 总总言论,瞬间冲斥在大殿中,立后,纳妃,等等字眼,飘荡在空气中,包围着高座上的独孤绝。 独孤绝耳里听着一众文臣的规劝,眉眼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股肃杀之气,整个的笼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无不微微一寒,不过却不怕死的谏言上奏。 站在独孤绝身边的楚云见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摇了摇头,扬了扬眉头。 "规矩,什么是规矩,寡人的话就是规矩。"一声大喝骤然炸响在正殿之中,把一众规劝上奏之声齐齐堵死在一众文臣的嘴里。 "寡人说立就立,寡人说不就不,寡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做决定,嗯。"重重的一个低音,大殿中的气温瞬间低了几度。 独孤绝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谁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肃杀出了名的。 "你们给寡人听着,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统一六国,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你们的头脑,仰仗你们来帮寡人出谋献策,治理国家,而不是仰仗你们过问寡人的后宫,谁要是本末倒置,不知道站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寡人就帮他想起。" 冷冽的话飘荡在正殿上,一众文臣刹那什么话都不敢说,低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独孤绝的暴喝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那……那,陛下,燕国…魏国等国的公主,我们难道送回去,这个时候齐楚赵显然是联合了起来对付我们大秦,我们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我大秦立国之本,难道要靠娶这些女人才能继续下去?和亲,我大秦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你们认为寡人要靠拉拢这些女人,才能安坐于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镶金王位,独孤绝怒了。 "臣等不敢。"一众文臣刹那被吓得齐齐跪伏于地,齐齐颤声道。 一瞬间,大殿中一片死寂,肃杀之气狂飙。 "陛下,礼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为陛下着想,虽然是管得过了点,但是用意还是好的。"温润的声音响起,楚云躬身朝暴怒的独孤绝道。 独孤绝眉眼含威,冷冷的扫了一眼底下瑟瑟发抖的群臣,满含威严的道:"以后为寡人着想就着想在朝政上,只要是为我大秦好,寡人绝不怪责,但是谁再提寡人后宫之事,就别怪寡人无情,退朝。"墨色的宽袖一挥,独孤绝唰的立起,转身大步而去。 楚云见此连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众文臣额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动弹。 墨银见此摇摇头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为大秦着想,秦王纵然发怒,却也不会怪责,只是以后最好明白,我们现在的秦王,可不是个能拿规矩就能压制的人。"说罢转身与墨离、墨之朝后殿走去。 大殿中的众文臣不由长长呼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一眼,挥去额角上的汗,各自摇其头的退下,以后这后宫之事,他们绝不敢过问了。 进入后殿,朝内宫走去,独孤绝一边走一边头也没回的沉声道:"人找到了没有?" 跟上来的墨银、墨离、墨之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一旁的楚云,同时摇头。 楚云见此揉了揉眉头,尽量把语速放的平缓道:"陛下,没有消息。" "饭桶。"独孤绝唰的一声转过头来,怒目瞪着墨之、墨银、墨离三人。 墨离见此低着头道:"当时太混乱,我们没有注意云姑娘的行踪,现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找啊,齐楚那边都没有消息传过来,应该不在齐国和楚国,这个……" 这天下这么大,云轻要存心不让人找到,这就不好办,秦国虽然有无数的奸细隐于六国,但是那都在皇室里,谁在民间安排奸细,这没在齐楚等国的皇室,又没听见有什么民间消息,如何找啊? 独孤绝闻言面色铁青,一拳狠狠的击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顿时被直直击飞半边,轰然一声倒下,碎成几块。 墨银、墨离、墨之见之暗自对视一眼,齐齐低头。 楚云见此咳嗽一声看着独孤绝道:"陛下,这事墨潜既然在做,绝对不会有始无终,我们那时候没注意,他不可能没注意,不如去天牢问问他,也许……" "墨潜、墨潜。"独孤绝咬牙切齿的念了两声,转身就走,楚云,墨离、墨银、墨之等见此,立刻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秋风萧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气氛到还不怎么浓重,不比相对靠近此面的赵国糙原来的秋寒峭壁。 苍茫糙原,此时满原的秋黄,本来碧绿的糙地,现下已经凋零,不见生机,反生萧索之气,放眼荒凉。 "过了前面的土坡,就到了与长城外接壤的糙原了。"暮霭纵马走在荒凉的苍茫糙原上,指点着前面的去处。 已经在这苍茫糙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穿越糙原,不走腹地城镇,直线穿越至靠近长城的地界,虽然不知道上官劲与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会合,但是却也没有影响他们本来预定的路程。 "呜呜……"暮霭的话音才落,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几乎就在耳边,顿时大骇,齐齐勒马停住,什么意思,如此激昂的号角声,是进攻的号角,谁在这里开战? 几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只见高坡下方黑压压的铁色盔甲泛着阴森的光芒,正闪烁在这片糙原上,无数的人,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边际,在呜呜的号角声中,激烈的厮杀着,疯狂的混战着,一地鲜血,一地杀戮。 "楚国的粮糙队伍。"飞林高坐马上看着下方身着铁黑色盔甲的队伍,微微惊讶的道。 但见被围困在中间的楚国军队,队伍里面有很多马车,牛羊,托运着大量的粮糙,这是楚军的补给,整支队伍怕没有上万之众,这该是补给楚国十万大军的粮糙后备队伍。 "这是谁,居然断楚军的粮糙,如此手段?"暮霭看清楚后万分的惊讶,要知道是在赵国的腹部,在里面纵横的除了齐楚是赵国的军队,都是自家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厉害的对手。 而看阵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阵容强大而犀利,手段极狠辣。 要知道行军打仗,粮糙先行,这一个万人粮糙队,押运的可是十万人的粮食,要是把补给楚军的一万粮糙全部折断下来,不用上阵杀敌,就可以叫他们全灭。 第八十七章彪悍手段 几个人瞬间心思相通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着复杂的惊讶,赵国万万不会动楚国粮糙,齐国自然也不会动,而有可能敌对的秦国,如此大的兵马集结在赵国的国土上,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赵王又不是傻的,这么大的兵马进入他赵国,他会不知道,但是除了齐楚的军队,这到底是谁获得赵王的许可进入赵国,而他们不知道的。 飞林、暮霭、云轻,三人对视的眼中,都觉得这件事里有着其中的复杂性,齐齐皱了皱眉头。 烈焰焚起,丝丝浓烟从下方的厮杀中冒出来,星星小火点点晃动,这是那不名的军队在焚烧楚国的粮糙。 不是抢,而是焚烧,抢过去,有能力还可以抢过来,但是现在是焚烧,毁灭的干净,什么都不剩下,摆明了一条后路也不给,摆明了就是冲你楚国来的,好狠的手段。 见此,楚军顿时大叫,在无一丝顾忌,疯狂的朝不名的军队扑杀,一边奋力的扑灭火焰,一边铁蹄飞扬,奋勇突围。 一时间,厮杀的更加激烈了,只见下方喊杀声响成一片,武器交击的声音,嘶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片整个糙原。 血色弥漫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两方的将领不断倒下,火焰燃烧起来,又被扑灭下去,扑灭下去又被燃烧起来,如此重复,一方誓要毁尽粮糙,一方拼命保卫粮糙,腥风血雨,狰狞无情。 "王八蛋。"坐在云轻身前的上官劲,此时一张精致的脸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下方的厮杀,双手紧握成拳,那模样好生的狰狞和愤怒。 云轻感觉到上官劲的不对劲,不由收回看着下方厮杀的目光,转头看着上官劲,微微询问:"怎么……" 话还没说完,上官劲突然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襟,快速往脸上一蒙,掩住他的脸,快手抽出利剑,一夹腿下的白虎王,低声喝道:"那是我的队伍。" 云轻一听不由眉眼一凛,上官劲的队伍,那是韩国的军队,怎么回事?为什么韩国的军队会出现在赵国的土地上?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击楚国粮糙后备?为什么…… 太多问题划过云轻的脑海,心中那一丝不安越发的浓重了。 然而不等她想出来,看见如此情景,早就引发了野兽本性的白虎王,一得上官劲的指示,当即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四蹄撤开,就朝那下方的厮杀战场冲了过去,它也兴奋了。 但见一头猛虎从高坡上飞跃而下,犹如一条白线呼啸而来,气势凶猛,来如闪电。 云轻见此也来不及细想,那是上官劲的军队,她自然是要帮忙的,脑海中的疑问等下再问,目前,先帮上官劲再说。 当下,飞快的一把按上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凤吟焦尾,坐在上官劲身后,就朝厮杀的战场飞奔而去。 山坡上飞林、暮霭、小右、小左一见不由齐齐哑然。 "小师妹,还真是冲动,居然就这么跑去。"小左摇摇头看着冲下去的云轻和上官劲,眼中全是兴奋,反手抓起随身佩戴的长剑。 "有气势。"小右慢条斯理的抓起自己的佩剑,酷酷的道。 "怎么样,下去玩玩?"暮霭转头看着飞林,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飞林见此勾唇一笑,缓缓的道:"既然我的徒弟都下去了,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我当然是要站在我徒弟这一方的。" 小右闻言,鄙视的道:"想放火就明说,虚伪。" "对。"小左重重的一点头,不待飞林说话,一声呼啸,纵马就朝山坡下飞快的冲下去,一边大吼道:"小师妹,我来帮你。"那模样怎一个兴奋来形容。 飞林见此,哈哈大笑道:"这辈子还没放火烧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经历一回,岂不白活。"一边大笑着纵马跟着小左,小右等就朝下冲了过去。 厮杀,真正战场上的厮杀,没有浮华,不分贵贱,那是最实在的拼斗,没有花哨,那就是实打实,硬碰硬,那就是靠不怕死往前拼,那就是一刀一剑的铁血狰狞。 战场无情而血腥。 云轻坐在上官劲身后,一路呼啸着冲进厮杀的两方军队,上官劲坐于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狠辣无比的砍杀着周围冲过来的士兵,血色四溅,从剑锋上,从半空中秉射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云轻不会武功,有上官功冲锋在前,她则坐在其后,手指飞快的划动着琴弦,没有曲调,没有成曲,就只有单音,一个一个的单音,从凤吟焦尾上倾泻出来,那是杀音,简简单单,杀戮之音,一音封喉。 因其琴音宏大,不分敌友,虽然攻击力更加厉害,但是那是无差别性的,全部剿灭的那种,如此冲到敌人的腹地,一边算是友方,一方是敌方,岂能一面倒的屠杀,因此,虽然这单音相对而言危险一些,却能分敌我。 上官劲一剑砍过去,云轻在后面跟着一个单音,联手出击,居然配合的天衣无fèng,一路朝着厮杀的中心场地就冲杀了进去。 身后的小左、小右、暮霭、飞林,呼啸着跟来了,组成一队,快如闪电的杀入阵中。 初时,韩国的军队和楚国的军队,都不知道这冒然出现的人,是敌人还是友人,此时双双拦截上来,而几个冲锋间,见上官劲等只杀楚国人,放过韩国人,韩国前来拦截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注意力集中在楚国士兵的身上,而楚国的士兵,则蜂拥的击杀了上来。 上官劲有云轻在后相助,那是杀气狰狞,一往无前,谁敢惹其锋芒,咆哮着几乎无人可挡的朝前方冲去。 一把抢过一韩国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官劲一手执剑,一手握着抢来的火把,驾驭着白虎王,在厮杀的场地中横冲直撞的行径着,舞动着火把,见粮糙就点,见牛羊就烧,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慡啊。"跟在云轻身后的小左和小右,有样学样的抢过火把,跟随着云轻就是到处乱点火,管他看的顺眼,还是看得不顺眼,烧的不亦乐乎。 "同感。"手中的火把,映红了小右的脸,那酷酷的脸上一片嗜血的兴奋,看样子,居然很是喜欢这样的场面,不见退缩和惧怕,居然还如此兴奋,真不知道飞林是怎么教导这两个小孩子的。 跟在小左和小右身后的,则是暮霭和飞林,这两个一身的本事,虽然在战场上,武功的高低,倒底没有多少的优势,不过总还是有优势的。 两个人手腕翻飞,一边对付着冲过来的楚国士兵,一边手中像是玩飞镖一般的,一把抢过一火把,远远的找准保护在最内层的,不好下手的粮糙马车,就是一个投郑,准确无误的每每命中目标。 看着那燃烧起来的火焰,两人就是哈哈大笑,那模样真正是让楚国人气的吐血。 本来韩国和楚国的交锋,一直纠缠着,韩国虽然兵力比楚国多,但是楚国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过来的,拼死护卫粮糙,一间韩国也得不了多少的便宜,星星小火虽然烧了不少粮糙,但是最核心的,被楚国士兵护卫在最里面的大批粮糙,还安全得很。 而此时,上官劲带着云轻等一路直杀楚国护卫的中心,这一队人是什么人,那个个都是彪悍的不能再彪悍的人,顷刻间犹如一支利箭,狠狠的,快速绝伦的cha入敌人的心脏部位,煽风点火。 那滚滚的浓烟顷刻间蜂拥了起来,几个人犹如狂风过境,哪里有他们经过,哪里就是一团乱,火焰乱飘。 刹那,楚国的后方犹如一滴水进入了油锅,整个的沸腾了起来,忙着救火的,忙着抵抗疯狂冲过来的几人的,忙着调整军队的,忙着安抚被熊熊烈火疯狂燃烧起来暴走的牛马群的,一团乱麻。 远处指挥着韩国士兵作战的统领,一眼看着呼啸而来的白虎,王和虎王身上的身影时,整个人突然朝前狂冲两步,浑身发抖,一把拔出长剑就畏冲过去。 "大人,你干什么?"旁边的副将手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死也不放。 那统领见此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来,狂吼道:"接应,接应。" 刹时,立刻一队人高举着火把,就朝着云轻等人的路径,冲了过来。 因为进入到了楚军腹地,而没有了火把的飞林等人,有了这提供火把的一队人,那是越发的嚣张和到处肆虐了。 "好慡,好慡。"暮霭一个远投,手中的火把端端正正的cha在一后方的粮糙堆上,顷刻间一片火光就沸腾了起来,而身边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国士兵,立刻相当默契的把手中的火把,给暮霭递了上去。 "痛快,真痛快。"飞林哈哈大笑着,一剑挑开身旁一扑上来的楚国士兵,剑尖一挑,一火把在空中打着旋转,飞旋着落在了远处的一粮糙堆上,刹那浓烟冒起。 "等闲还遇不上这样的趣事,帮忙放火,我喜欢,我喜欢。"飞林一脸的兴奋和愉悦。 暮霭闻言高声附和道:"可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放火,哪去找这样的趣事,慡,想想至少毁了十几万两银子,我就高兴啊!" "那是,你又好赚一笔了。"飞林大笑着回道。 "对。"暮霭满脸得意。 这把火放的慡啊,给了楚国当头一棒不说,楚国没了粮糙,不管从何种途径调运粮糙,都是要从他手中买的,这可是一笔天价银子,想着就慡,灭了敌人的东西,敌人还要捧着银子上来买,这样的买卖谁不做。 一边狂妄的交谈,一边手脚也不闲着,飞林和暮霭那是尽朝着最远的粮糙烧。 而他们前面的小左和小右,功力没飞林和暮霭那么高,那是中长距离的放火,放的是得心应手,飞林和暮霭管远处,他们两个那就来管中间,至于短距离和寻找方位,那就交给前面带路的上官劲和云轻了。 一行六人,两两相对,那是远近都有攻击,真正是配合的天衣无fèng,好生嚣张。 "吼……"奔行在前的白虎王,也受到战场上和身上之人情绪的感染,那是兴奋的几乎要沸腾起来,那四蹄飞扬,别说身边的楚国士兵的马匹跟不上它的速度,就连身后的小左小右等的良驹,几乎都快被它甩开了。 那是跳跃移动,凶猛异常,一咬,那身穿铁甲的士兵,生生就被它给咬出鲜血四溅,那气势,几乎让人无限愄惧。 爬在白虎王身后的小穿山甲,和站在云轻肩上的貂儿,也兴奋得莫名,要不是它们不具备战场上的攻击能力,怕也是要冲上去,狠狠叫嚣才是。 火焰四起,浓烟滚滚,不过片刻功夫,有了云轻等人的奇兵出击,整个楚国的粮糙队伍,那是一团混乱,大簇,大簇的火苗从四面八方迅速的窜了出来,迅速燃烧成一片。 火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快,快救火,快救火……" "救火啊……" 惊恐的大叫声此起彼落,楚国负责看守粮糙的士兵,疯狂的大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扑灭火焰。 但是粮糙本就是易燃的东西,而且在这糙原上,冷烈的秋风一吹,那是风助火势,越发燃烧的更快,几个呼吸之间,就见熊熊大火越发的沸腾,在一片苍凉的糙原上,火焰在跳动着,肆意的挥舞着。 楚国大军顿时一片大乱,要忙着应对敌军,又要忙着救火,扑救粮糙如此一心三用下,虽然万多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到三分之一,局势立刻有利于韩国一方。 而那指挥韩国士兵的统领,显然是个人才,一见之下,立刻审时度势,一边牵引着楚国的激战兵力,一边分兵直扑楚后方,看那模样,势要烧毁整个楚军十万士兵的粮糙才会退兵。 火焰汹涌,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穿梭在熊熊火焰之中,但见一缕白色在火红之中,飞快的跳跃着,奔腾着,那鲜艳的红,把那醒目的白,越发衬托的纤毫毕现,神威凛凛。 太阳缓缓的西落,橘红的光芒洒在苍凉的苍茫糙原上,映衬着这耀目的火红,居然美得不可思议。 "走。"奔行在前的上官劲见烧杀得差不多,当即一声大叫,手中长剑一指向韩国军队的方向。 云轻见此立刻微踢白虎王,白虎王立刻掉转虎头,一声虎啸,撒开四蹄,就朝上官劲所指的方向冲过去。 身后跟随的小左、小右、飞林、暮霭,见势哈哈大笑着一派嚣张的跟在云轻身后,朝前飞奔而去。 火放得差不多了,这楚国的十万粮糙,怕是一车也留不下来了。 "呜……"几人正掉转了方向,韩国士兵处远远就传来号角之声。 上官劲一听,立刻低声说道:"快,楚国的后援来了。" 云轻一听,立刻飞快的朝后面的小左等打了个几人都懂的手势,一边一夹白虎王,示意加速。 飞林、暮霭两人一见,不由齐齐挑了一下眉头,神色中一点惊异之色都没有。 太过重要的粮糙队伍自然有专门的军队护送,而这一回,明显是因为在赵国的境内,楚国没有想到会出现劫杀粮糙的事情,因此,护卫和粮糙的两线拉的过长,首尾不能接应,给了韩国这样一个可乘之机。 不过现下这浓烟滚滚的情况,远远的也可看见,楚国的后备军队赶来,也不是什么震惊的事情,当下一边杀出一条路,一边拍马飞快而走。 顷刻间一行六人,如利剑一般朝后杀了个回马枪回去,快如闪电。 "呜呜……"厚重的号角声划破空气远远的传来,充满了严肃和肃杀,楚国的军队赶到了。 韩国的士兵如水一般后退回去,而楚国的粮糙队伍听见自己的军队来了,顿时誓死也要拖住敌人,立刻命也不要的,拼死纠缠着所有的敌人。 然而,韩国军队犀利,本就没有分散,此时后退,相互后补,有攻有守,互相协助作出快速后退。 楚国残兵败将之师,虽然死拖,但是却无法阻挡韩国军队退去的阵势。 不过顷刻间功夫,韩国重兵已经快速的退了开去,朝着后方的茫茫糙原退去,行动间其快如风,显然早有计算。 而云轻这边,虽然身在敌人的腹地,但是他们一行六人是什么人,哪一个都是强手中的强手,能轻而易举的拼杀进来,现在只剩下一片残兵败将,还有什么能够拦阻住他们的。 顿时,只见白影狂飙,几马奔行如电,朝着韩国后退方向就冲了过去。 "呜呜……"厚重号角声越发的响了,显然楚国的后援来的相当速度,前一刻还在一里之外,不过顷刻间就已经几乎来到了耳边。 铁蹄声声而至,那万马狂奔的声音,那铁蹄践踏在糙原上的厚重之声,阵阵的传来,大地几乎都在震动,尖利的杀伐之气,军队还没到,却已经渲染了半边天空。 "快。"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朝着云轻等飘来。 只见云轻等所去的前方,利箭齐射,拦截在他们前方的楚国骑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白虎王一个飞跃,高高的跃过一座小小的土坡,云轻眼角扫见,那本来应该已经退走的韩国士兵处,一小队人马一边慢慢的朝后退,一边手持弓箭,正朝着他们前方射来,这是在给他们开路,给他们扫清前方的障碍。 那当头的统领,一身盔甲,整个的遮住了他的头面,看不见容貌,只看见那普通的盔甲在夕阳下,散发出橘红的,银银的光芒,此时正对着她,飞快的挥动着手,狂吼道。 "快。"云轻狠狠一夹白虎王,白虎王的速度几乎提升到了极限。 急速狂飙,风驰电制。所过之处血光弥漫,所向无敌。 轰轰,万马奔腾的声音飞速而来,楚国大军的铁蹄从后而至,铁黑色的黑甲,在夕阳下挥洒出一地肃杀和森严,如滚滚黑雾,汹涌着冲了上来。 "左右包抄,前锋追击。"高亢的命令响彻在天际,刹那,狰狞的铁蹄如重锤敲响而来,重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 云轻一边抓着上官劲,匍匐在白虎王背上朝前冲,一边五指飞快划过琴弦,此时已经没有了韩国的人,不需要注意,那琴声带着杀声回荡在这一片空中,如利剑般破开前方重重阻隔,为她和身后的飞林等人开僻前行的路线。 糙原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让军队追个头尾夹击,那就逃不了。 入眼,那黑压压的杀伐铁骑正前方,一人一身浅黄在万千铁黑色铁骑中万分显眼,首当其冲映入眼帘,一身内敛的沉稳和霸道,虽然隔的远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样的气势,此人是谁已经不用再说了,除了楚王楚刑天,还有谁。 楚刑天满身狂烈的率兵冲来,入眼一片火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那么显眼,白虎王,楚刑天顿时深深的一皱眉,能驾驭白虎王的,除了云轻还有谁。 一把勒住坐下骏马,停立在原地,楚刑天右手高高举起,伸开的五指唰的紧紧握成拳,一瞬间,那万马奔腾呼啸而冲的兵马,立刻勒马停下,一片战马狂嘶之声。 "陛下……"楚刑天身旁的铁虎立时叫道。 楚刑天看着前方的身影,挥手打断了铁虎的话。 身后没有了万骑追赶的声音,云轻等不由诧异的齐齐朝后看去。 "历山你救寡人一命,今日寡人放你走,前程恩怨,一并清还,再见面,就别怪寡人手下无情。" 沉稳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天际,云轻骤然一愣,历山,他们在燕国时候所住的地方,那日救的……是楚刑天。 楚军不再抵抗和追击,云轻等飞纵而去,不过顷刻,六人与那韩国统领,已经去的远了。 夕阳下,一地火花跳跃,橘红映衬着火红,火红回应着铁黑,绝美而凄艳,肃杀而森寒。 第八十八章丁飞情 一路畅快淋漓的奔,穿过无数的土坡,迎着灿烂的夕阳,待得一众人歇息下来的时候,楚国士兵早已经不知道抛离有多远了。 "哈哈,慡。"高高的土坡上,飞林和暮霭纵声长笑。 小左一个前空翻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眸中尽是兴奋之色,搓着双手叫道:"真过瘾,真过瘾。" 小右跟在他身边跳下,极度鄙视的看了兴奋状的小左一眼,酷酷的道:"没见过世面。"不过那红红的眼眸,却泄露了他目前的亢奋。 高高的土坡在茫茫的糙原上,居高临下,四周景色尽收眼底,有丝毫异动也瞒不过众人,委实是绝佳的好地方。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前面跳下马来的韩国统领,少少的十来人跟着他,此时,该人正快步朝他们走来,身材很纤细,看起来根本没有男子的粗壮之态,反倒像个书生般单薄。 云轻从白虎王身上跳下来,来不及伸手,坐在她前面的上官劲已经呼的一声跳下来,快步上前去,一剑指着那走过来的统领,怒声喝道:"飞铃,你个该死的,本皇子的兵马就是让你拿来跟楚国开战的?要是今天被识破了身份怎么办?你是韩国的上将军,不是山贼,你他妈的居然真的给我开战,我砍了你。"边说边怒不可遏的挥剑朝那统领砍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这毕竟是韩国的内部纷争,她只是一介外人。 不过听上官劲这么一说,这个韩国上将军自顾自的跟楚国开战,伪装身份,亲自断楚国的粮糙,这是为何? "飞铃,韩国上将军。"正巧站在云轻身旁的暮霭,低声道破这面前统领的身份。 云轻一听微微点了点头,听说这个飞铃几年前突然崛起于韩国,以一介糙民身份一路过关斩将,军功突出,升至上将职衔,算是韩国的一员大将,没想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 "咦,我咋觉得这名字跟我们少爷一样?"小左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看着那走过来的飞铃上将军。 飞林闻言没有说话,只眉间几不可见挑了一下。 "三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粗言粗语。"飞铃上将一边躲过上官劲挥舞过来的一剑,一边道。 云轻一听这声音不由微微一怔,如此清脆的声音,这面前全身包裹在一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飞铃上将军是女的? "诧异吧,这可是几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可见厉害。"暮霭站一旁打量着被上官劲拦住的飞铃上将军,这飞铃乃是女子,韩王并没有隐瞒,不过也没特意外传,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相。 "注意身份,本皇子再注意,我韩国十万士兵就要被你断送在赵国的土地上了,你跟楚国有什么仇,居然一意孤行,本……" "欺负我妹妹,便是欺负我,我妹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齐楚秦,我绝不让他好过。"清脆的声音打断上官劲的怒吼,被上官劲拦住的身影,面朝云轻的方向,一伸手揭开头盔,露出本来面目。 一头乌黑的青丝瞬间垂下,飞铃上将军一扬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挥洒在金光灿烂的夕阳下,带起一缕金色的花火,精致,美艳的脸孔骤然显露出来,那眉弯如柳叶,那眼黑如星辰,那挺直的鼻樑,小巧的红唇,无一不是绝色之姿,那一身盔甲,配上这艳如牡丹的姿容,飒慡英姿,红妆刚武,好一个绝世的女中豪杰。 云轻望着那背对夕阳面朝她,一身金光灿烂的飞铃上将军,那妖艳的夕阳在她身后,犹如笼罩了一个光圈一般,几乎晃的她眼花,那炙热的力量,烫的她心跳加速,那耀目的光线,刺的她泪眼迷糊。 一瞬间,天地都不在她的眼里,那双眸中只有一人,一个红妆倾城甲冑加身的女子,整个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衬,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她,只有那对着她扬起灿烂的笑脸的她。 "我的铃铛,见着姐姐哭什么。"轻柔慡朗的声音响起,飞铃上将军望着云轻,满脸的宠溺,满眼的温柔,满脸的狂喜。 上官劲、飞林、暮霭等闻言同时一怔,这话……这女子…… 推开拦路的上官劲,飞铃上将军快步朝湿润了双眼的云轻走过来,展开双臂,一把紧紧的将云轻抱住,满脸激动的道:"铃铛,姐姐总算找到你了,我的铃铛,姐姐好想你啊!" 清脆的夹杂着绝对激动的话语,响在云轻的耳里,那声音那么的亲切,那怀抱那么的熟悉,那气味那么的让人怀念,那是姐姐的气息,那是姐姐的怀抱,那是姐姐的声音,那是小时候最疼她的人,最爱她的人。 反手一把紧紧的回抱住飞铃上将军,云轻轻轻把头埋在了飞铃的肩膀,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低低的一声,不知道饱含了多少的委屈、激动和辛酸,多少年的离别,多少年心底那唯一的温暖,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最后化为这两个字,姐姐两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嗯,姐姐在这,以后有姐姐保护妹妹,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别想。"丁飞情紧紧的抱着云轻,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是喜悦,那是心疼自己妹妹受伤后的伤心,那是……一切一切,太多太深的感情。 "嗯。"几不可见的答允,几乎低的听不见,可丁飞情听见了,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云轻,满心满眼的疼惜和激动。 紧紧的,就那么无声的拥抱在一起,一个像烈焰般的女子泪流满面,一个清雅出尘淡然的女子埋首轻颤,就那么紧紧的拥抱着,却让世间任何的语言无法形容它的氛围,不狂放,但是却浓烈的让人心醉,却深深的抓住所有人的心,深深的感染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天啊,我的小师妹居然跟这个上将军是姐妹,那……那……这个人不是那个丁家的丁飞情,失踪了很多年的丁飞情?"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小左,一边快速的擦去那莫名其妙溢满双眼的泪水,一边满是震惊的道。 飞林挑了挑眼,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缓缓的道:"原来如此,难怪对付楚国,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飞林身边站立的暮霭点点头,摸着下颚道:"没想到居然是丁飞情,飞铃,飞铃,这不是丁飞情和她刚才喊云轻那铃铛的名字结合在一起的,难怪。" 站在丁飞情身后的上官劲,此时微微诧异的皱着眉头瞪着抱在一起的丁飞情和云轻,眉眼沉沉的,却又有点疑惑释然的松眉头,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很怪异。 "好了,好了,再抱就天黑了。"扬一扬眉后上官劲突然吼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睁眼看着丁飞情,轻轻的站直身体。 丁飞情见此紧紧拉住云轻的手,满脸灿烂笑容的道:"走,铃铛,跟姐姐走。"边说边拉着云轻就上了她的马匹,两人合骑一匹马,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奔去,白虎王见此迈开四蹄,就追了上去。 上官劲,飞林等见此,也知道目前这个地方不是叙旧和解释的好地方,先找个稳当的地方落脚再说,当下齐齐跟着丁飞情和云轻就朝前而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糙原,无限的瑰丽。 韩国军中主帐,苍茫糙原的西北方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和士兵集结在一起,此时军中主帐里,丁飞情紧紧拉着云轻的手,眉眼中尽是喜悦,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乎想在一时间把别离了这么多年的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云轻也极是激动,定定的看着眉眼中全是自信和喜悦的丁飞情,静静地听丁飞情的诉说,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神色间尽是温柔。 "好了,姐妹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丁飞情,本皇子的两万军队,在什么地方?"坐在帐中主位上的上官劲,恶狠狠的打断丁飞情的话,瞪着眼死死的看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捏了捏丁飞情的手,微笑着朝不理会上官劲的丁飞情示意。 丁飞情见此对着云轻瘪了瘪嘴,转头看着满脸怒火的上官劲,脸上便不再温柔和激动,取而代之的是谈正事的沉稳和严肃,沉声道:"三皇子认为直线回来,就是上上之策?我让他们去边缘地带勘测路线去了,一个时辰后会回来。" 上官劲闻言不由气得直瞪眼,却也知道丁飞情的命令是对的,要是楚刑天派人跟踪大批军队行走过的痕迹,那么定然就知道今天是谁断了他的粮糙了,不过却掩盖不了他的怒火,当下对着丁飞情道:"你个混账,本皇子的军队,就是为了给你妹妹出气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楚刑天知道是我们做的,我们韩国有多麻烦。" 前些日子,就为了这事情,他和丁飞情闹了个不欢而散,本以为他这三皇子头衔,能让丁飞情不敢违令,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丢下他,就这么带着大军赶去楚军的方向,当真动手,真是气煞他也。 "我既然敢去劫杀,就不会让他知道。"丁飞情一仰头,满目的自信。 上官劲见此不由嘴角都气的扭曲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所坐的椅扶手上,怒道:"你……" "我的妺妹,岂是能让人欺负的,他楚刑天,齐之谦当我妹妹没后台?没人护着。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我丁飞情不存在是不是。"丁飞情眉眼一瞪,横眉对上上官劲。 原本听暗中传来的消息,这秦国翼王独孤绝身边那名满天下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铃铛,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铃铛的消息,正高兴之时,就紧接着传来,云轻乃楚国的奸细,引独孤绝离开,和齐楚两国合谋杀了秦王独孤行,紧接着叛逃而走,至今下落不明,这惊人的消息。 云轻是什么性格,她从小就知道,岂是会以感情欺骗人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威震四方的秦国翼王独孤绝,那个人岂是那么好骗的,奸细,那个感情敏感,淡漠飘渺的铃铛,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而在这事情后,秦国方面又没有传出追杀云轻的消息,这里面的古怪,她还没那么笨,还猜测不出来,定然是云轻被齐楚利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利用,但是绝对是问题所在。 因此,千方百计的派人去楚齐打探消息,方得知那楚国华阳太后重现,满脸伤疤,与那日跟云轻一起消失的婆婆一模一样,这其中里面的过程,她也就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齐太子来韩国游说的时候,她自请带兵与三皇子同去,齐楚,她会要他们好看,管他齐国曾经是不是她的国家。 "混账。"上官劲闻言脸都气绿了。 坐在一旁的云轻见此,不由紧了紧握着丁飞情的手,又是感激,又是伤感的轻声道:"姐姐,我……" 丁飞情回头拉着云轻的手,轻声道:"姐姐曾经说过,等姐姐有本事的时候,姐姐就来保护妹妹,现在姐姐不靠齐国,姐姐有那个本事保护妹妺,就绝对不能再让你吃亏。 旁边坐着的暮霭和飞林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 "你姐妹情深,就可用我韩国为奠基。"上官劲握紧了拳头。 丁飞情闻言转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闪动着锐利道:"那三皇子你说,为什么你会跟我妹妹同行?你明明知道妹妹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带她到这里来?三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个反问,立刻让上官劲面上青白交加,气怒不语。 "我也想知道,上官劲,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带着十万兵马?"清淡的声音响起,云轻扭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露出丝疑问。 虽然跟姐姐相遇很高兴,但是目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他们并没收到任何韩国派兵进驻赵国的消息,而目前却实实在在的韩国确实带着这么多兵马在赵国的土地上,如此情况,大有问题,可能直指秦国,因此,云轻纵然很高兴,但是一听见说到这里,立刻就冷静下来看着上官劲道。 "我也很想知道,韩国带兵十万进入赵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长城外的匈奴再厉害,也断然不会让旅途最为远的韩国,派兵来增援吧。"暮霭接过云轻的话,皱眉看着上官劲。 飞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似要睡着似的闭着眼,一边淡淡的道:"齐楚已经进驻赵国二十万兵马,三皇子,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你们是来赵国这里观光的。" 上官劲此时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瞪了眼问话的三人后,定定瞪着云轻,半响怒声道:"带你来就带你来,要知道什么你不懂自己去打听,哼,你的人情我可还你了,以后我才不欠你的"说罢,恨恨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把整个偌大的主帐留给了云轻、丁飞情等人。 "姐姐?"云轻知道上官劲这话暗中的意思,不由转头看着丁飞情。 丁飞情见云轻转头看着她,眉眼中无比的正色,不由眉眼微微一转后,看着云轻的眼,满脸严肃的道:"铃铛,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过她还是想听云轻亲口说。 云轻见丁飞情问得比较慎重,当下深深的看了丁飞情一眼,轻轻的,却无比坚定的道:"我想确定齐楚赵会不会危害秦国。" "因为他?" 那冷血无情的秦国曾经的翼王,现在的秦王独孤绝,钟情于他身边那惊才绝艳的女子,已经得前秦王独孤行册立为翼王妃的云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在那么大变之后,这感情,谁也不敢说下去,难道她的妹妹还……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很淡、很飘渺,却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已然说出太多。 丁飞情见此追问道:"哪怕他以后视你为仇人?"要知道那独孤行的死,总归与云轻有关系啊! 抬头看了眼帐篷顶,云轻轻声的道:"我只想他过得好。" 轻淡淡的七个字,说不尽的心酸,说不尽的温柔,说不尽的心伤却依旧深情。 丁飞情轻轻的叹息后,拉起云轻的手,使劲一,握高声道:"别伤心,喜欢就去追,姐姐一定会帮你。" 云轻闻言反手握住丁飞情的手,轻柔道:"谢谢姐姐。" 旁边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好一个有想法的女子,不过也是,当年既敢抛弃齐国未来太子妃的头衔,自闯天下,必定是个泼辣,有所担当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瞒你,这里根本没有匈奴进犯,那说辞不过是假的。"丁飞情既然明了了云轻的想法,当即沉声道。 云轻一听面色微微一变,没有匈奴进犯,齐楚进驻赵国的理由不在,那……云轻陡然打了一个寒战。 "假的,那齐楚集结于此,韩国现在也在这里,齐楚赵韩,不要告诉我燕,魏的大军也在这里?"飞林骤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丁飞情。 暮霭和云轻没有说话,只满脸严肃的看着丁飞情,就连平日里活宝般的小左、小右,也噤声齐齐望着丁飞情,主帐内几乎静的听的见外面的风声。 丁飞情扫了一眼几人,对上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份外严肃的道:"对,集结在这里的不止齐、楚、韩,的三十万大军,还有燕、魏的二十万大军,加上赵国的十万,这赵国的国境里,现在集结的是六十万大军。" 郑地有声的一句话,带来的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缓缓的坐正了身体,面色开始严肃起来。 "两个月前,齐太子齐之谦游说六国,强秦翼王独孤绝登基为帝,各国亦危,要想不被独孤绝吞灭,靠一国之力绝对不行,只能联合起来,反击才是王道,六国皆动,如今集结于赵国腹地,六国联盟,齐心灭秦。"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主帐里,那点燃的灯油,缓缓的闪烁着,带起一地的晃影重重。 "六国联盟,齐心灭秦。"云轻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是,集六国之兵力,同灭强秦。"丁飞情紧握着云轻的手,微微摇头道:"怪只怪秦王独孤绝太过骄勇,往日秦国分两势,各国忌惮却还不至于恐惧,今日秦国内外一统,势力之强无可比拟,若是被独孤绝先下手为强,吞并了赵国,打开通往各国的道路,以后诸国谁是他的对手,因此等他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六国合力,灭了强秦,一劳永逸。 现下楚国、韩国、燕国,魏国四国的兵力已经到了,只等齐国的一来,苍茫糙原上滴血为盟,出兵攻秦。" 惊天的消息陡然曝露在云轻等人的面前,惊的各人一时间脸色难看之极,齐楚赵联合已然让人担心不已,现下不只是三国,而是六国联盟,就算秦国再强,就算独孤绝再厉害,以一国之力对抗六国,这根本毫无胜算。 云轻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好一个齐太子,一计不成生两计,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引六国灭秦,厉害,厉害。"飞林缓缓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真赞赏,还是怎么。 "不能让他们联盟成功。"淡漠的声音响起,云轻缓缓抬头看着帐蓬中的几人。 丁飞情闻言点点头道:"我想三皇子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要做这搅浑一池水的人了。"反正她对六国灭秦并沒多大兴趣。 "齐之谦还没有到?"云轻扭头看着丁飞情,沉声道。 丁飞情明了云轻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所以,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凑在一处细语起来。 主帐外,上官劲站在凌厉的秋风中,驱赶着任何接近主帐的人。 一日后,秦王宫。 "陛下,云姑娘在苍茫糙原。"书房里,楚云握着送信的白鸽,快步闯了进来。 独孤绝闻言唰的抬起头,一把扯过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之后,眉眼一亮,嘴角勾勒起一丝妖艳的笑容,大声道:"干的好。" "烧了楚国十万士兵的粮糙,这云姑娘真不简单。"楚云眉眼中也是笑意,身旁的墨离,墨银听言也都齐齐笑了起来。 "走!"一甩袖子站起,独孤绝大步就朝殿外冲去。 "陛下,你到那里去?"墨离顿时大叫。 "去找她。" 第八十九章十面埋伏 秋越发的深了。 落叶满地,几乎一夜之间一个样子,越来越枯黄,一片萧索。 冬天的气息随着阵阵的北风,从四周吹来,深秋中,已然有冬天的影子。 苍茫糙原上,北风呼啸而来,天空万里无云,带起一地的荒凉和冷冽。 驻扎在苍茫糙原上的几十万大军,各自寂静在自己的领地上,在这深秋的寒风中,蕴藏起一地的肃杀。 夜晚的苍茫糙原,一片呼啸风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狼啸,满是苍凉之态。 楚军主帐里,楚刑天坐于主位上,看着深夜到访的人,皱眉道:"你就这么肯定?" 坐在他旁边的齐之谦,一身的儒雅,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热水,摇头道:"不肯定。"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 齐之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道:"赌,我们何不赌一赌独孤绝对云轻现在到底是爱是恨?是放任不理还是会追过来?" 楚刑天听着齐之谦这话,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前的案几。 云轻,他们两个都没想到云轻当真会到苍茫糙原上来,还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十万士兵的粮糙,毁的干干净净,让他着实费了点思量,不过这样的大动作,独孤绝的探子,应该已经传回去了吧。 齐之谦见楚刑天沉默,也没看楚刑天,只看着指尖上那升腾起烟雾的热水,沉声道:"云轻是独孤绝的软肋,能引他第一次,就能引他第二次。他如果来,这苍茫糙原上六十万大军,定让他来得去不得,就算他有那个本事离开,我手下的十万士兵也会拖死他在这苍茫糙原上,他秦国无王坐镇,这一次势要灭了他整秦国。" "如果他不来呢?"楚刑天抬头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对上楚刑天的双眸,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们只能赌,他若不来,我们只有硬撞硬。" 楚刑天听之沉吟了一瞬间,看着一派儒雅的齐之谦,挑了挑眉道:"齐太子就是齐太子,果然厉害。" 云轻在苍茫糙原的消息,也不过才几天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齐之谦,居然昼夜兼程赶了过来,再度针对这点拟定了计划,这个男人,貌似儒雅温和之人,心思却极深反应又快,若今次能够灭了强秦,灭了独狐绝,那这个人绝对是他的心腹大患。 齐之谦闻言优雅的一笑道:"若不是楚王你放了云轻一马,我的计策也行不通是不?" 似反问非反问的问话,让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明白。 云轻断楚国粮糙,楚王又如此放话,云轻在这苍茫糙原上的危脸可想而知,若那独狐绝对云轻仍有情,能不来?若是没有这原因,他就算有满腹的计谋,也无用武之地,是不? 沉默,一瞬间主帐里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纵。"短暂的沉默后,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齐之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为喜欢她吧。" 楚刑天看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齐太子,难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过是想还她一个情,那日华阳太后回楚,黯然神伤的复述当日之情况,那般决裂和凄然,让他心中对那日晚上一见,却杀了他个措手不及的云轻实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历山下那无比淡漠,却依旧善良的女子,那飘渺的身影,实实在在印在了心上。 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这样绝俗出尘的女子到哪里去找,他放她一马,不为之后算计,只为他想放,如此而己,只是不想齐之谦…… 齐之谦闭眼一笑,握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这样的女子,没人会不喜欢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不染烟尘,要想采摘,必须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险也是值得。" 说到这,突然睁开双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缓缓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头来却被独孤绝摘走,我岂能甘心?" 话到这,齐之谦突然眉眼又是一转,恢复那儒雅谦和的神态,看着楚刑天笑道:"绝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会甘心吧,呵呵,强敌在侧,我们联手合作,事成后,再一决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着齐之谦,眉头微微皱起,半响后抬头看了眼跳动的灯火,冷冷的道:"一言为定。" 江山,美人,谁都想兼得,无心以云轻为引,但是机会送上门来,错过就太可惜了,独狐绝,就来赌一把你到底来还是不来。 齐之谦当即轻笑起来,点了点头后,突然脸色一正,皱眉道:"那日谁动的手?" 楚刑天听闻面色沉了下来,摇头道:"没有查出来。" 那日过后,他询问过押送粮糙的统领,证明云轻等不过是随后冲进来的,而那最先动手的人是谁? 要知道那可是军队,而在这苍茫糙原上的军队,不过就是这么几国的,绝对不可能是秦国的,没有赵国的准许,秦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几万士兵进入赵国,更何况现下整个苍茫糙原上都是他们的人。 那是谁动的手?是谁跟他楚国有仇?而且事后还做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让他都查不出来。 "这倒是稀奇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内变。"齐之谦蹙眉沉声道。 "我会处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齐之谦闻言点点头道:"那好,我去准备,一切依计行事,楚王全权掌握。"说罢,站起身来,兜头罩上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里在衣袍里,快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风顺着开启的帘子吹进来,跳跃的灯火瞬间被吹熄了几盏,主帐中顿时暗淡了下来,一地暗影晃动。 同一时刻,韩国主帐内,丁飞情指着案几上粗略的地图,朝旁边的几人道:"刚才接到消息,齐国的军队已经进入赵国,再过三天的时间,就会来此与五国汇合,地点就在苍茫糙原的西面高坡处,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暮霭摸着下巴,盯着案几上的地图重复道。 丁飞情点点头,突然笑了笑道:"与我们料想的差不多,他们是经过东南面进入苍茫糙原。" 飞林一听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打在木椅扶手上,慢条斯理的道:"够他们好好喝一壶的了。" "那是,可不见我们这几天精心布置了那么多,差点把我累死。"小左满脸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就你功劳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别不好意思,这次我也认你功劳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着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劲见此,黑沉沉的脸低声朝丁飞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曝露了我们的身份,本皇子绝对把你碎尸万段。" 丁飞情一扬眉,满脸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下一点把柄。"她虽然爱妹心切,不过也不会擅自把战火燃烧到韩国身上去,毕竟那里给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劲见此冷冷的哼了一声。 "哎呀,哎呀,别小气,我们稳妥得很……" "不会让他们怀疑到韩国的……" "我说……" 一室的叽叽喳喳,笑闹开来,云轻坐在上官劲旁边,看着眼前各人的兴奋和谨慎有加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柔,他们的心,她感觉得到,虽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离开了最爱的独狐绝,但是有他们陪着她,是她的幸运,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世界都睡下了,秋风呼呼吹过,万物都寂静了下来。 月亮没有给云遮盖的当空洒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艳,映衬着一地枯糙,却显得更加的萧索。 一个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静静的屹立在当处,望着西面的方向,深夜的秋风吹拂起她的衣摆,撩起她耳边的黑发,丝丝飞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忧伤。 "别想那么多,小心着凉。"一袭长袍从后披上她的肩膀,云轻微微一怔后,没有回头,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轻轻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 "姐姐。" 丁飞情转到云轻的正面,双手捏着云轻的脸颊,微笑着道:"给姐姐笑一个,干嘛那么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见着姐姐了,却比小时候更冷淡了,姐姐好伤心。" 云轻见丁飞情垮下脸,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飞情见云轻急了,忙笑着道:"姐姐开玩笑的,你啊,什么都当真。"说罢拉着云轻的手,相当干脆的席地而坐。 "那么喜欢那个人?" 云轻挨着丁飞情坐下,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轻轻的把头枕在丁飞情的膝盖,如小时候一般,挤在丁飞情的怀里。 丁飞情见此搂着云轻的肩膀,温柔的抚摸着云轻的脑袋,一边叹息一声,拉着云轻的手道:"从小我就没见你坚持什么东西,这番如此坚持,怕是爱惨了他吧,这个独孤绝真是幸运,有我的妹妹这么爱他。" 云轻听言微微摇头,轻声道:"是我的幸运,能与他相遇,得他所爱,是我的福气。" 丁飞情听云轻如此说,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从小云轻就没有得过什么爱,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却藏着一颗想被爱,却不相信爱的心,这独孤绝能得她如此对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对,极尽呵护,才可能有今天,这个独孤绝看来是真心爱她的妹妹啊,只是不知道现在…… "姐姐,三日后你还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间,云轻突然冒了一句。 丁飞情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云轻这么半夜不睡,是在担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温暖。 当下一把扭过云轻的脸,装怒的道:"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姐姐说不让他齐国来汇合,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那个可能来汇合,依齐之谦,楚刑天的心思,没有弄清楚谁在暗地作乱,他们不敢伐秦的,否则,临阵倒戈,这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不是的。"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微笑的丁飞情一眼,轻声道:"姐姐,你和绝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为其中任何一个,而伤了另一个,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抱着云轻,云轻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后对阵齐国的军队,若是有一点没有做到位,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引来的后果将是可预料的,要知道她现在身份,是韩国的飞铃上将军,那牵扯的会相当的广,甚至她的命,云轻是在担心这一点啊,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虽然在这深秋的寒风中,却让丁飞情暖入心底,她的钤铛还是那个心里小小的,只对她笑,对她哭,对她撒娇的铃铛,这么多年走过千山万水,苦苦找寻的心没有白费,她的铃铛还是当初那个真正从心里担心她,仰慕她,心疼她,会为她着想的人。 几年颠沛流离,烽火中在赵国边陲与匈奴对上,抱着一颗一定要找到铃铛的心,从死人堆里爬起来,从血腥的战场上走出来,机缘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鲜血,那样的心情,无人可以倾诉。 唯一坚定信念,而今这个信念没有让她失望,她的铃铛嘴里不说,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在想,就这一句,这么多年所吃的苦,都化为了甜,甜到了心里去了。 当下捏捏云轻的脸颊,丁飞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稳,绝对不会牵扯到韩国飞铃上将军身上,我的妹妹要办事,姐姐怎么可能不给妹妹做后台。" 伸手按住丁飞情捏着自己脸颊的手,云轻眼中一片晶莹,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起姐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独自一人离家出去找她,她一路还有婆婆照顾,可姐姐却是一个人,而她这么多年理所应当的认为姐姐在丁家过着好日子,没有过问,实在是该死,而现在姐姐又这么的帮她,如此疼爱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么?"丁飞情伸手拭去云轻眼角泪珠,微微红了眼。 "妹妹对不起姐姐,这些年……" 话还没有说完,丁飞情一把捂住云轻的嘴,笑着紧紧搂着云轻的肩膀道:"不许说这些话,姐姐不疼铃铛谁疼,难道指望他人?何况姐姐现在还捡了个上将军来做,要知道这么多年可就只有姐姐一个女子当过上将军,当年要没离开,那来姐姐今天这么威风,不许跟姐姐客气,听见没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被丁飞情紧紧搂着的云轻,听着丁飞情的话,心情一片激荡,这是她的姐姐,从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变,这份亲情永远不会变。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云轻轻轻把头靠在丁飞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拼死也会全力以赴。 "这才对,姐姐以前没本事护着你,现在岂能让我的妹妹再吃亏。" 云轻见丁飞情满眼宠溺,不由紧紧的握着丁飞情的手,嘴上没说心下却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让她的姐姐吃亏,这辈子,绝对不让姐姐受任何的伤害。 丁飞情回握着云轻的手,月光下,两个女子依偎在一起,苍茫的糙原在她们背后伸延远去,直至无尽。 两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难得的大好天气,一夜的北风吹开天空厚重的乌云,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洒下满世界的璀璨光芒,缕缕带着金丝,万分瑰丽。 铁蹄阵阵,厚重的马蹄践踏在苍凉的糙原上,犹如闷雷声声从天际传来,由远及近。 只见黑压压的军队排成正字形,从苍茫糙原的东南方而来,严肃而规整,一队队,一行行,排列的整齐有序,好似从天边蔓延而来,如潮水一般朝着前方涌来。 "来了。"站在这一方糙原最高处的小右,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不由满脸冷酷中夹杂着兴奋,抬手放开了云轻的宝贝貂儿。 貂儿一被小右放开,立刻如箭离弦的朝远处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糙中穿梭,完全不留踪迹。 不多时,隐伏在远处的云轻,看着从糙丛跳到她肩上的貂儿,立时轻声道:"来了。" "准备。"丁飞情一身普通装束,身后蹲立的亲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装束,不复前些日子断楚刑天粮糙时候的无国界军装,脸上涂抹的乱七八糟的遮住他们的面目,看上去挺有点像长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说匈奴进犯赵国嘛,那她就如他们所愿吧。 丁飞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这小家伙可是云轻的身份代表之一,不过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丁飞情一边下令,一边率领着她手中的两万亲信队伍,朝着后方潜伏了过去。 铁骑声阵阵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步一步踏在茫茫糙原上,那十万人的队伍奔袭前来,铁蹄声越来越大,几乎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云轻等人的耳里。 "已经到了预定目标。"站在云轻身后的飞林,看着远处士坡上暮霭燃烧的一缕烟,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的狼烟,面上隐隐约约显露出兴奋的神态来。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飞林见此身形一闪立在了云轻的身后,一坐一站,驾驭着白虎王,如闪电一般朝前飞驰而去,直扑齐国十万大军的中间。 铮铮琴声伴随着白虎王闪电一般的速度,划破在苍茫糙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响起。 "吼鸣……"一声傲视群雄的虎啸,穿云破月而来。 "有情况,停。"先锋的齐国大将,刹那发现不对,立刻勒停了脚步。 "琴声?"与先锋大将并肩前进,一身紫色长袍的齐之谦,勒住马,微微皱眉倾听道。 "是虎啸,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齐国上将军玄知皱眉道。 "呜……"疑问的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狼嚎瞬间从四方响起,那阴森森,凶残之极的叫声,瞬间让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声大吼,立刻命令,朝着前方空旷之地奔去。 糙原上什么最可怕,那就属狼,凶残成性不说,往往成群结队,几百只还好对付,上千只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怕,可听刚才的嚎叫之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那会有多少只狼啊! 狼嚎伴随着琴声蜂拥而来,那尖锐的叫声,让人心里发寒。 当前而行的齐之谦,听着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琴声,微微闭了闭眼,转头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还是来了。" 四蹄腾飞,白色的身影如电一般在枯黄的枯糙中穿梭,朝着那十万大军的方向冲来,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 "报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后方有狼。" "右边有狼。" 瞬间,各方情报立刻报了上来。 "左边没有,走。"玄知立刻长剑一挥,朝着空缺处就率领着十万大军冲去,铁蹄阵阵,刹那之间铁蹄狼嚎,响成一片。 飞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远远看见迅疾奔驰的齐国十万铁骑,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箫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立刻蜿蜒而上,配合着云轻厚重的琴声,相辅相成的指挥着那奔袭而来的狼群,云轻的琴声还弱了点,不够全盘指挥。 前面有好的在等着他们。 铁蹄、狼啸,枯糙乱飞,一片腥风血雨。 而此时苍茫糙原的西面秦国方向,一队十几人,一身便装,进入这危机重重的苍茫糙原。 第九十章独孤绝,危脸 灿烂的阳光从天际照耀着,蓝蓝的天,晴朗的一丝白云都没有,看上去就如绸缎般舒服,让人心旷神怡,几乎完全忽略了糙原上此时的杀机重重,腥风血雨。 万马奔腾,蔚蓝色的天空下,黑压压的战马犹如黑色的水银一般,狂飙的一浪一浪呼啸而过,在高低不平的苍茫糙原上,疯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成千上万只野狼,嚎叫着朝着它们追来,灰色的身影在荒凉的糙丛中跳跃着,穿梭着,奔腾着。 那狰狞的嘴脸,那泛着阴森的白牙,曝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嗷呜……"万狼齐啸,几乎惊天动地。 然而,在这些着似疯狂追击前方十万铁骑的野狼身后,一只白色的老虎驮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狂飙着追在身后,看起来好似它在放牧一般,不过它放的是这成千上万只野狼。 清心咒响彻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夹杂着清亮的萧声,相辅相成,带着直击人心的魅力和音韵,弥漫在这一方天地。 "吼鸣……"一声虎啸,白虎王眼看着前方左手边的野狼有分散之势,不由一声满含威严的虎啸传出,好似在叮嘱它们一般。 无奈,这苍茫糙原上的野狼,在这一方天地中横行霸道惯了,白虎王虽然是兽中之王,但是能驾驭一时,却驾驭不了一世,到底因为它们不是翡翠山脉中的万兽,受白虎王淫威久已。 云轻见此琴弦快速的拨动,古朴的琴音一层叠加一层的就朝那方微微异动的野狼群笼罩了过去。 然而,这方顾着了,右边的野狼群却又突然开始微有异动起来,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制的动物,特别是现在驾驭这成千上万只野狼,要是有一个顾此失彼,恐怕会生反噬之效。 云轻当即面色一紧,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力图马上弥补上这一方的缺陷。 没想她还没动,那嘹亮的萧声已经穿透过琴声笼罩了过去,一曲本来只是抒发平静心情的清心咒,却被飞林吹成暗含威赫,隐隐约约含着的威压,却是比云轻的以心为凭,更上一层楼。 云轻顿时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听着飞林萧声中这样转换着的曲意,怎样在不同的情况,释放不同的效果,一边驾驭着成千上万的野狼群,追击着前方狂奔的齐国铁骑。 飞速狂奔的齐国十万铁骑前锋处的中央,玄知一脸严肃的朝身边同样狂奔的齐之谦,大吼问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齐之谦看了眼前方,在发现异状的第一时间,身后的前锋营就冲上前去,把他们包围在中间位置,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时听玄知的大吼声,齐之谦紧紧皱了皱眉,耳边听着身后远远传来的狼啸,已然没有刚才隐隐约约在耳边的音色,应该被甩了有一段距离了,但是狼这种动物,长途奔袭并没有战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它们凶悍,凶残,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糙原上能够跑赢它们的动物很多,但是最后无不葬身在它们口中,就是因为它们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后天追,反正只要有丝气息它们就能够追上来,人和马总有跑不动要歇息的时候,可是一歇息它们就追了上来,如此反复,谁能在大糙原上跑得过它们。 摇了摇头,齐之谦听着狼啸中隐隐约约传来的琴声,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的道:"齐楚,永为我敌,你还真的是……"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玄知见齐之谦没有回话,不由再度大声吼道,无奈他的大吼在万马奔腾下,几乎犹如蚊子在哼。 齐之谦听言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这个方向,这是朝着西面而去,她想把我们追到什么地方去?" 要知道西面这个时候正是楚国,赵国等国驻扎士兵的营地,五十万大军集结在那里,就算来再多的狼,难道还惧怕不成,这个云轻到底是不知道那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还是在想什么? 一转眼间没有想出云轻为什么把他们朝着这个方向追,不过就事论事,当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进。"不管前面有什么,这个方向绝对是有利的,冲至五国集结的地方,一切都好说。 "是。"玄知听言立刻快速的传达命令,他们距离与楚国等驻扎的地营,还差不多有两天的距离,不歇不休的冲过去,应该一天多一点,大概还能够支持得住。 只见一时间本来就在狂飙的齐国十万铁蹄,这个时候再度提升速度,朝着西面的方向就是狂飙而去。 只听那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响雷狠狠的击打在苍茫糙原上,闷响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在这一方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剩下骏马狂飙的铁蹄阵阵之声。 身后驾驭着成千上万野狼的云轻和飞林,见野狼群瞬间落后了很多,前方的齐国士兵只剩下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不由一抬头,一低头,同时对望了一眼,眼中交换过一丝各自了然的目光。 琴声、萧声,缓缓的变的清越起来,不再夹杂着犀利和威压,犹如春风一般吹拂过茫茫的糙原,吹拂过成千上万的野狼群。 野狼们瞬间缓慢了下来,眼中不再猩红如血,面容不再狰狞可怖,惊天动地的狼啸也缓缓收敛了下来。 不再如刚才那般追着齐国的十万铁蹄狂飙,缓缓的减慢了速度,小跑着靠拢在云轻和飞林的身边。 飞林见此停了萧声,大道:"跑得还真快。" 云轻闻言没说话,只轻轻挑动着琴弦,温润如水的琴声从十指下倾泻出来,仿佛在安慰和奖赏它们一般,带着温和的赞赏,飘荡在这一方的天空下。 前方飞奔而去的齐之谦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几乎直赶流星,百匹,千匹骏马这么飞奔不难见,如此十万铁骑居然还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见都是千挑万选的好马,齐国想来在他们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过顷刻功夫,就是十里开外。 "鸣……"突然之间马声长嘶,夹杂着惊恐和惨叫,从齐国铁骑的前锋处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齐之谦隐隐听之不由面色一变,大喝道,他虽然已经和玄知退到了前锋中间的位置,但是也听得甚是真切。 一阵混乱,一直整齐的队列中,此时从前方快速的传来异动,人和马的惨叫声远远的从前方传了过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的队伍中间和后方,都开始不安起来。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停下来,要知道后面跟着追上来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险在野狼群面前,那都是小危险。 "沼泽,前面是沼泽。"一阵狂叫从前方快速的传递了过来,让所有听见消息的齐国士兵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混蛋,居然是沼泽。"玄知一听传来的消息,不由脸都青了。 齐之谦听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马缰,后面有野狼群,前面有沼泽,难怪云轻把他们往这个方向赶,原来这里有这沼泽在这里等着呢。 "冲,不准停,直接行过去。"齐之谦双眸中寒光一闪,沉声大喝道。 这糙原的沼泽不比深山树林的沼泽地,那是在相对很低洼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绝对不会深,也不会有太大的范围,他们如果減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个方向,估计后面的野狼群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齐之谦知道云轻既然在这苍茫糙原上,自然可能会针对他,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凌厉。 一念还没转完,身下的战马冲过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况瞬间落入齐之谦的眼里。 那是一片糙地,看上去水糙异常的丰美,绿糙如茵的,在这样万物都凋零的季节,居然长得如此青蔥,下面是什么情况已经不用说了,下面若没有水,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绿意盎然。 而现在这看上去相当异常的低洼地带中,他的前锋战马和人都整个的陷入了进去,一大片沼泽地里,横七竖八的填满了他的士兵,污泥不深,确实不深,几乎只到人的头颈部位,他们如此速度的冲下来,此时整个沼泽地里都是他的士兵。已经几乎填满了。 齐之谦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马鞭,双眼一凜,一扬马鞭飞快的朝前冲去,一边大吼道:"以马填之,给我冲。"身后有万千野狼,想用这个沼泽来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边朝着高坡下的沼泽地就冲了过去,铁蹄阵阵如闪电一般呼啸而至。 一步踏入沼泽地里,齐之谦一马鞭挥去,卷起一陷入沼泽里的士兵,一边cao控着马匹,踏在它们同伴的身上,飞快的朝前狂冲而去,战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险一般,几米拼尽了全力,长嘶中四蹄几乎没沾地面的朝前冲去,马鞭卷着浑身污泥的士兵,在沼泽上一拖而过。 身后的士兵们见此纷纷照做,一时间泥泞的沼泽地里,陷入了无数的战马,能拉出来的士兵,都拉了出来。 刹那之间,铁蹄踐踏在沼泽里的战马身上,飞快的跃过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泽地,朝着宽阔高地冲了过去。 马声长嘶,凄厉而铁血,在这一片美好的蓝天下,奏起血色的鸣唱。 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尝试着慢一下,要是能够慢一下,那么就会发现身后早没了那野狼群的身影,早没了那琴声和萧声的合奏。 齐之谦到底还不懂云轻,云轻并非赶尽杀绝的人,岂会真正要他十万士兵葬身狼腹,他若是慢一点,这无数的马匹和人,也不至于葬身在沼泽地里。 阳光闪烁,蓝天清风,血色糙原。 齐之谦这厢在亡命奔逃,而苍茫糙原上的西面,此时却风平浪静。 十多人快马穿梭在糙原上,朝着腹地进发。 "公子,,不对啊!"一身赵国装束的墨银,扯着头上帽子往下拉了拉,眉心紧紧的皱起朝身旁之人低声道。 这一行人,无不是赵国深秋时节居住在糙原上的游牧民放惯常的装束,裘皮袍子,头上一顶宽边帽子,高高的衣领几乎遮挡去半边的脸颊,若不走近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人长什么样子。 马匹上搭着皮毛货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与他齐头并进的独孤绝中,皱眉听着墨银的话,这不用他说,他已经发现了,至从进入这苍茫糙原上来,就遇见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动,只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里或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们岂会不知道,这是军队驻扎在这里的防线。 楚国和赵国的军队驻扎在苍茫糙原上,等待齐国的军队一到,就开进长城外驱逐进犯的匈奴人,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禁止戒備的的地方这么多,若说楚国和赵国分几处屯兵,这也有可能,只是感觉就是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公子你瞧,那边士兵的衣服下是银白色的甲胄。"墨离压低了声音凑近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眼扫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在北风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面的甲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银白色的。 "燕国的。"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齐齐瞪大了眼。 燕国的甲胄乃是七国中最好的,当年独孤绝以兴师问罪之名进入燕国,盗取的就是这燕国的镇国之宝,精铁的锻造之术,经过锻造之术冶炼出来的精铁,不是铁黑和铁色,而是银白,极轻又防御力极好的银白色,除去燕国外只有他们秦国暗中锻造的有,现下在这里出现,这…… "什么人?做什么的?"正对视间,那一队兵士纵马巡逻了过来。 "我们是高山领那里的人,军爷啊,你们就是要去长城边围剿匈奴人的吧,这匈奴可把我们害苦了,我们……"墨银立刻一抬头,满口赵国土话,又是恭维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领,乃苍茫糙原上的游牧土族,本就生活在这苍茫糙原之上,齐楚赵屯兵于此,倒也没有驱赶原住地的居民,只是军队驻扎的地方,限制了任何人的进入,因此这苍茫糙原上,也几不可见的会时不时出现高山领那边的人,去城镇买卖皮毛等货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队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独孤绝等许久,方冷冷的道:"没事不要乱跑,知道我们为你们征战,就别给我们添乱子,快点回家,这糙原上现在还驻扎着楚国的人,我们认你们是原住民,他们可不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 "是,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这生意我们隔些日子在做……"墨银立刻点头哈腰的示意独孤绝等跟着他离开。 "燕国人。"翻过前方的土坡,看周围没有人后,独孤绝冷冷的开口道,这带头的人是真正的赵国人,那赵国土话说的很顺,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后的几人,秋风吹起的衣袍下,那隐隐约约的银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细,绝对是燕国甲胄,没有错。 当下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燕国居然也在这里,而当头的居然用的是赵国的人,如此隐瞒真实情况,这里面…… "公子,我们立刻……" 墨离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冷的挥了挥手打断墨离的话,沉声道:"送消息回去,看起来这里不似齐楚赵三国驻守赵国边界那么简单,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不简单。"说罢纵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苍茫糙原腹地而去。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想查清楚底细是其一,想找到云轻是其二吧,只是这苍茫糙原看起来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他们不过十来个人,如此下去…… 知道独孤绝的说一不二,两人暗自摇头,皱了皱眉,快速下达命令后,拍马朝着前行的独孤绝追去,看来要更加慎重了。 风起云涌,晴空蓝天下,蕴藏着一股杀机。 苍茫糙原东南面上,齐之谦带着十万铁骑如飞一般冲过沼泽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着西面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由于前锋阵营上的战马几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战马上都乘坐两个人,满身污泥,一片狼狈。 齐之谦行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一身污秽就不说了,被人设计着逼着往陷进里钻,还明知道有可能有问题,却不得不钻进去,实在是窝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计划,在绝对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他再有心计,在绝对凶残的野狼面前,也只有逃的份。 "嘶……"一声战马的嘶吼,在他还没有苦笑出来的时候,骤然长啸起来,齐之谦顿时一惊,抬眼就朝前方发生异变的地方看去。 只见战马跳跃着,如发了疯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起来,而越是乱跑就越是疯狂,马背上训练有素的兵士,居然没能控制住马匹的狂奔,只能任由它们瞬间四散而奔。 齐之谦顿时脸色一变,在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军队岂不是直接瓦解。 "给本……"骤然的大吼还没说出来,坐下的马匹突然也如发狂一般的长嘶跳跃了起来,那巨大的颠覆几乎要把他从马背上折腾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东西。"一直保护在他身边的上将军玄知,突然大吼出声道。 齐之谦心下一凛,一眼扫见一被剧烈跳跃扔下马去的士兵,落地后身上瞬间多了几个窟窿,涓涓的鲜血流淌下来,齐之谦立刻明白过来,地上有埋伏的东西,有铁尖刺。 "该死的。"齐之谦一派儒雅的面上,第一次有了怒气的神色,如此连环埋伏,居然如此一环接着一环,真要他死在这里才甘心? 一边竭力控制着发疯的马匹,一边大吼道:"你们注……" "嗖。"齐之谦大吼的话才出声,身旁不远处的高坡上,糙地上,突然利箭破空,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射了过来。 黑黑的箭头,短小而精干,一排排连珠的朝着他们射来,那是机关,早就准备好的机关。 齐之谦脸色铁青,快速的拔剑击打朝着他射来的箭头,身旁一直把他护卫在中间,就算是脚下有尖刺,也没有离开他太远的贴身护卫,见此来不及护卫自己,齐齐拔剑迎上四周的利箭。 顷刻间,黑色的箭头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齐之谦的军队射了过去。 但听嗖嗖之声破空而来,齐国的军队瞬间大乱。 脚下有暗器,空中有利箭,顾此失彼,顾彼失此,战马长嘶,疯狂奔跑,箭头如雨,四射而来,天罗地网,不外如此。 任凭他齐之谦计谋无双,今日遇见这样的状况,也要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高高的山坡后面,丁飞情带着她的两万亲信,不断的游离着,cao控着那早就埋伏好的暗箭,不需要屈身与前去引发,只需要远远的拉扯那早就安排好的机关,隐藏在糙丛中的利箭,自然会射过去,不求准头,不求方向,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怎么射,怎么有。 战马狂奔,四散而走,齐之谦的十万大军尽皆网在中央。 遣散了万千上万的野狼群,云轻和飞林此时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抱着一身污泥才从沼泽地里奔出来的小穿山甲,站在齐之谦的十万大军身后远远的高坡上,看着这一方天地间的一片狼藉和混乱。 "厉害,厉害,难怪凭借女儿身能当上韩国的上将军,如此手段,确实高超。"纵马跑上前来的暮霭,看着远处的混乱情景,不由眼含赞誉的道。 "姐姐很能干。"云轻抱着小穿山甲,很真诚的道。 "一环连一环,是很厉害。"飞林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萧。 "那是因为我们厉害,要不是我们帮忙,她也完成不了。"赶过来的小左笑眯眯的拽着小右,满脸的兴奋和得意。 暮霭见此哈哈大笑道:"就你功劳最大。" "当然。"小左大大方方的接受,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暮霭和飞林一听不由齐齐大笑。 云轻闻言不由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那处混乱之地,姐姐还在那里,可不能出事,若不是姐姐不让她去,她还真想赶去帮忙。 "别担心,你姐姐不会出事。"暮霭看着云轻的目光,笑着道,那处他可参与了的,只要小心点,保准万无一失。 要知道,他们的预想只是伏击齐之谦的军队,让他受创后,开始怀疑他们六国联盟里面谁是内奸,如此一来,他的六国联盟可能直接不攻自破。 要知道,士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拖不得,一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他们内部不稳定,不能确定那一国有问题,他们就一天不敢发兵攻秦国,互相猜忌下来,谁都可能是奸细,谁都可能不是奸细,人心这个东西,可是经不得猜忌的,只要谁都不相信谁,互为掣肘,那还谈什么六国伐秦,那不过就会沦落到一个题外话而已,六国联盟,不攻自破。 因此,这一场不会有太高的难度,再说了,齐之谦带来的可是十万军队,他们纵然设下了埋伏,可到头来也只有丁飞情的两万军队,如果这样两万都能灭了齐之谦的十万军队的话,那齐之谦也不用混了。 云轻听暮霭的宽慰,不由回头朝暮霭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道;"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 "不对劲。"暮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站在白虎王身上的飞林,突然皱眉看着远处冒了一句。 气氛一瞬间立刻就紧了起来。 "什么意思?"暮霭沉声道。 飞林望着远方,沉吟道:"感觉不对,如此快的溃散,怎么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十万铁骑,前锋中招,后面的不会那么快踏进去,怎么会这么快就混乱成这个样子?" "说的对。"飞林话音才落,一骑如飞一般奔来,丁飞情一脸五彩斑斓的冲上前来。 "可有受伤?"云轻立即迎接了上去,来不及问情况,先快速打量丁飞情全身而去。 "我没事。"丁飞情直接从马上跃了下来,快步走进,沉声道:"不对劲,这不是十万铁骑,人数不对。" 飞林,暮霭一听脸色同时一沉,看着丁飞情道:"你如何得知?" 这齐之谦的十万铁骑是从他们眼皮子下过去的,虽然隔的远看不真切,但是那队列和铁蹄声确实跟十万铁骑差不多,他们不至于连这点人数的多少也分不出来。 丁飞情狠狠一双手互击一拳,飞快的道:"齐之谦,智计无双,果然不能太看轻了他。这前锋人数是够的,但是整个中间部份基本上是空的,很多战马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十万铁骑,十万战马绝对有,但是我估计可能只有十万的一半,或者连一半都没有。" 她在近前看的最是清楚,前锋一人一马,有很多还是两人一马,但是整个中间部份,基本上就是一个驾驭着两匹马,队列整齐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进入暗刺地带,战马乱冲,一下就看出来了。 云轻,飞林,暮霭,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是一沉。 只有一半,那还有的人到那里去了?齐之谦这一招玩的是什么,他是在防备着什么?还是他本身就准备着做什么? "他准备要做什么?"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萧,双眼快速的转动。 没有人答话,齐之谦想要做什么,谁知道。 面面相觑,几人一时间都摸不清楚齐之谦这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兵分两处,公开给其他五国的只有这一路,那还有一路去了什么地方?还有的一半兵力他要做什么。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尖利而高昂,冲破长空远远而来。 云轻听之一怔,唰的抬头朝天空上看去,只见一头黑色的大鹰穿梭在天空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黑影,此时正不断的盘旋在西面方向的天空中,长声鸣叫着,一声接一声。 云轻顿时脸色一变,面色瞬间苍白。 "怎么?"丁飞情见云轻脸色有异,不由快速的问道。 "绝在这里。"云轻下意识的抓紧了坐下的白虎王的毛,这是华阳太后养的那头大鹰,她懂它的意思。 鹰目刁钻,极是锐利,千米之内也能看个清清楚楚,而这鹰华阳太后又特意培养过,用来认人,只要见过,它就能认的出来,此时的鸣叫声所表达的意思,居然是独孤绝在这里。 飞林,暮霭,丁飞情一听不由齐齐一愣,脸色瞬间几变,满是复杂,独孤绝,居然来了。 "他的另一半人是为了对付绝。"一念转换,云轻刹那只觉心下一紧,来不及细想,一拍白虎王朝着黑鹰鸣叫的地方就冲了出去。 以五万士兵对阵独孤绝,何况那个方向更加是楚国,燕国,赵国,韩国,魏国,等五国屯兵的地方,楚刑天带了这黑鹰来,那他自然也是懂的,独孤绝,危险。 飞林见此连忙一个闪身,跃上白虎王的后背,暮霭,小左,小右,立刻翻身上马跟着追了上去。 丁飞情快速的朝跟着她来的副将打了几个手势,一个飞跃跃上马背,双腿一夹,如流星追月一般冲上。 第九十一章相见 一身狼狈的齐之谦,在忙乱中骤然听见黑鹰鸣叫,眼中瞬间一闪而过精光,他赌对了,独孤绝果然来了。 眼朝西面方向一扫,齐之谦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很深,很沉。 而此时西面方向,一高高的土坡上,独孤绝食完手中干粮,顺手取过放置在一旁的帽子戴上,站起身道:"走。" 墨银、墨离等十来人当即站起,翻身上马就朝苍茫糙原腹地进入,没有人注意他们头顶上千米高空,曾经飞过一黑色的影子,而就是这一道影子的掠过,让他们万全的装束曝露出了他们的踪迹。 太阳从居中位置缓缓降落在西方,紧接着慢慢的隐没了地平线之下,黑夜接替了白日的存在,笼罩在这一方土地上。 云轻紧紧追着黑鹰所在的方向飞快的奔驰,天空中的黑鹰不断的在朝前飞着,如此这般云轻更加确定,齐之谦的那另一半兵马是用来对付独孤绝的,因为黑鹰是特意来齐之谦的方向通知独孤绝的行踪,而现在则是在带路。 一想到独孤绝的处境,云轻整个心都抽紧了,这么危险的苍茫糙原,独孤绝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危险?他不是一个不知道危险,不知道轻重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在里? 云轻不敢接着想了,她怕,她怕那料想的结果,会与自己所想的不相同,更怕会相同,如果相同,她更会痛入骨髓。 当下更加催策着白虎王,第一次恨这苍茫糙原太大,大到她明知道他有危险,却无法第一时间冲过去。 "他既然敢来,就没那么容易死,别慌。"站在她身后的飞林,仿佛不经意的冒了一句。 白虎王的速度太快了,虽然丁飞情,暮霭等坐的都是一等的战马,但是如此拼尽全力的狂奔,还是把他们拉开了一段的距离,只能做到首尾呼应,却奔袭不到一处。 云轻耳里听着飞林这貌似安慰的话,心知自己关心则乱,飞林这话相对中肯,独孤绝的一身本事,她要绝对相信才是。 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自己的心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手指开始在凤吟焦尾上拨动,清心咒飞快的从她的十指间倾泻而出,飘荡开来。 飞林听声辨意,知道云轻是在召唤糙原上的野狼群,当下什么也没说,也没有cha手帮忙,整个人如雕塑一般站在白虎王的身上,只微微闭上眼。 若齐之谦真用那剩下的几万士兵去对付独孤绝,那么他们这么几个人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是送死而已,要想救独孤绝,恐怕还得靠糙原上最凶猛的野狼群才行。 暗夜,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好在那天空中飞翔的黑鹰,盘旋在空中,时不时的叫两声,像是在提醒独孤绝等人的方向,云轻等听着黑鹰的鸣叫,判断着方向,在月夜下,狂奔疾走。 不知道是齐之谦,楚刑天的军队先找上独孤绝,还是他们。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转瞬乍现在天际,耀眼的光芒,从地平线下露了出来,照耀着整片大地。 "公子,这一路很平静啊。"墨离皱眉低声与独孤绝道。 他们最初进入苍茫糙原的时候,遍地都是禁区,走起来要份外的小心,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曝露出破绽,而现在,他们已经行走了一日一夜了,却再没看见什么警戒区了,一片苍凉的糙原上,旷阔得很,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们已经走过了那几国兵力驻扎的地方? 独孤绝冷着脸,突然道:"谁在具体收集情报?"他所听取的情报目前都是楚云拿给他的,这具体掌管的人是谁,他好像没什么印像。 墨银见独孤绝突然之间问起这事,不由快速回道:"是墨潜手下的副将,丘闲.墨潜被打入天牢后,就一直是他临时接替墨潜的位置在做,楚云那处的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怎么了?"墨离压低声音看着独孤绝问道。 独孤绝面上脸色很不好,闻言双眼一眯,沉声怒道:"该死的,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都没传上来,此人留着有什么用。" 墨银和墨离见此,都直接点了点头,只说了什么齐楚赵集结在一起,现在燕国,或许还有一路上他们没有碰见的其它几国也有可能在这里,如此重要的情报,居然都没有打探到,此人也确实无用。 "你们自己看,他们现在集结在苍茫糙原的那个方向,集结在这里,到底是为了灭谁?"独孤绝见墨银、墨离并不是太明白,当下满脸铁青的怒道,一边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马缰。 墨银、墨离一听,对视一眼,脑海中快速的转动起来,他们是独孤绝身边五万最精锐之师的统领,专职的是暗杀和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非战场杀敌,对这行军打仗却是不及墨之、墨林这些战将,第一时间看不到最大的危机。 快速的把阵势罗列了一遍,墨离突然脸色大娈,满眼不敢置信的道:"要攻匈奴,他们应该罗列在北方位,要驻守赵国边关,他们应该再后退,退至最关键的凛斐关,而现在他们却驻扎在西面,与我们大秦只隔着一片糙原,营地太近,他们不是镇守,是攻打,他们要攻秦。" 一语落下的同时墨银也明白了,当下整个脸瞬间大变,青白之色快速的替换。 齐、楚、赵、燕,不知道还有没有韩、魏他们要攻秦。 独孤绝冷眸一扫过反应过来的墨银和墨离,一把拉停住马匹,停在了苍茫糙原上,刚开始他只是微微怀疑,而现在进入这苍茫糙原腹地,见到如此形势,他才肯定,不是驻守,而是要攻击。 今日若不是他亲自来这里找人,这几国联合可能要打到他大秦的门上,他们才会知道,情报,该死的丘闲。 "快速传递消息,重新启用墨潜。"独孤绝冷喝一声,面色难看之极。 情报,不是只把收集到的消息传递上来,而是要分析,对手是齐之谦,楚刑天这样的人物,光得到消息有什么用,而是要深入的分析,他们这样举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做的下一步会怎么走,要挖出最深层的东西。 而显然丘闲做的不好,他根本就没有分析,而他一向信任惯了墨潜处理好得来的消息,那全是墨潜分析过后递上来的情报,过滤了杂质,得出的全部是最精华的东西,因此只需要相信并执行就好,现在一旦断链,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现在怎么办?"一下明白过来的墨银和墨离同时急切的朝独孤绝问道。 声音才落下,天空中突然一声嘹亮的鹰啸破空传来,独孤绝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糙原上有雄鹰飞翔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这鹰的鸣叫声太近了点,刺耳。 如此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只大鹰,就是华阳太后所养的那只,用做通讯所用的鹰,而此时那鹰对着他们的方向不断的鸣叫,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此中言语已经不说自明。 墨银、墨离同时也看见了,当下脸色同齐剧变,大吼道:"有问题。" 话音才落,轰隆隆的声音犹如闷雷,远远的,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这是铁骑奔腾的声音。 "走。"独孤绝一声大吼,扬手一鞭子打在坐下骏马的马臂上,一把扯过马头,就朝来时的路上冲去。 那里虽然有兵士的驻扎,但是只要他们冲进去,那么多的人,随便杀掉几个混入,谁知道是谁,这些人就算追上来,要分辨出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楚、赵、燕驻扎的地方虽然看上去万分凶险,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在这空旷的大糙原上乱无目的的狂奔,不知道安全到什么地方去。 墨银、墨离等没有一丝废话的跟着独孤绝就朝燕国的驻扎区域冲去。 飞速狂飙,犹如疾风劲糙,狂野而迅速。 但见十几个人如利箭一般,形成尖锐的人字形阵营,独孤绝一马当先,狂飙在前,墨银、墨离,分隔左右,身后十来人再分,犀利无比的跟着独孤绝狂奔而去。 身后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在天际,黑压压的铁甲在一边显露了出来,就如天地连接在一起的一道黑痕。 独孤绝等坐下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此时一放开四蹄狂奔起来,不过顷刻间就把那黑压压的军队给扔在了后面,但见荒凉的糙原上,十几骑如狂风一般,精壮而又迅猛。 哒哒,狂奔中,前方突然又传来马蹄阵阵的响声,独孤绝眉眼一沉,二话不说,一勒马缰,高大的骏马被直接提的在半仰的在半空中转接换了一个方向,待到四蹄落下的时候,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飙而去。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飞速的转换方向跟着独孤绝,斜眼看去,那刚才的正前方,此时黑压压的盔甲在太阳在光芒中,闪耀着冷冷的光茫,正从前方朝着他们飞速的冲来,一眼看去,一眼看去,居然望不到边。 狠狠握了握拳头,还不待墨银的愤怒发表,他们的正前方再度响起阵阵的铁蹄奔腾声。 独孤眼中杀气一闪,不用回头走身后的方向,既然在算计他,那么那一个方向肯定不会给他留下退路,四面夹击,这是肯定,不用他在浪费时间去试探。 "跟着我,冲。"独孤绝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稍微调整了一下马头,朝着正前方和右手间夹击之势的夹fèng冲了过去。 正面的夹击定是最严密,也是力量最强的地方,他们这么几个人,根本无法触其锋芒,完全连对敌的资格和实力都没有,但是合围之势的边角却是最容易出现纰漏的地方,更何况他们冲过来的速度有快有慢,只要时间上差之毫厘,那么合围之势就会出现短晢的缺口,这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所在。 那也只是一线,只要给他们时间补上,那么就成铁桶之势,到那时瓮中捉鳖,他们大势已去,所以,能争的只有这个瞬间。 不过倾刻间独孤绝就观察了形势,并做出了判断,如此精准的判断和对战场上的时机把握,除了这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杀戮之王,还有谁能。 墨银、墨离一听什么话都没说,跟在独孤绝身后,抓起佩戴的长剑,朝着前方就冲了上去。 劲风吹掉独孤绝头上戴着的帽子,露出妖艳的脸,黑色的头发在背后飞舞,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横空抓着一银光闪闪的利剑,整个人散发着汹涌的杀气和绝对的彪悍,一马当先,带着血腥杀戮之气势,朝着前方黑压压的铁骑冲而去。 四面夹击,若从高空看去,茫茫的苍茫糙原上,四个阵营从四个方向冲过来,把整个空间包围了起来,而在阵中间的十几人,已被军队淹没在里面。 黑压压的士兵最少也有几万人,如此几万人包围中间那十几人,不得不说太过小题大做,还是太过不敢小觑? 果然,包围的边角,由于有起步的快慢,现下出现缺角的情况,还没有完成合围,眼前不过就角上的几百个人,冲出既升天,冲不出就下地狱。 "杀。"一声狂吼,在铁蹄阵阵,战鼓声声中,犹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这四面合围之之势中,带着无以伦比的刚硬和嗜血。 "杀。"跟在独孤绝身边的十几个人,同时大吼,一行十几人,气势居然不输那成千上万的铁骑,犹如一支尖锐的利箭,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狠狠的刺向了列队整齐的齐国士兵。 马声长嘶,利剑破空,杀戮之王如一只猛虎,一头掉进人海,挥舞着利抓,如死神挥舞着镰刀,在跳着血腥的舞蹈。 鲜血秉射在天际,惨叫回荡在耳边,人如猛虎,势如阎罗。 银色的剑在蔚蓝的天空下,布满了鲜红的血色,带起一地的血腥杀戮。 一剑砍翻前方拦路之人,独孤绝纵马就朝前冲,前面烟尘滚滚,那短暂的时间要过了,另一边角的合围士兵要到位了,若他们一到位,就算是后背上长出翅膀,估计也出不了这包围圈了。 "跟上。"独孤绝一声大吼,纵马挥舞着软剑就朝前冲,那浑身的肃杀之气,居然让人望者胆寒,不敢对上其锋芒,手一软,就让独孤绝给冲了过去。 身后墨银、墨离、无独孤绝之勇,被齐国的士兵缠得完全脱不了身。 独孤绝一个转身看去,眉头紧皱回身就是狠狠一剑,砍翻两个拦阻在墨银身前的齐国士兵。 "不要管我们,陛下快走。" 墨银、墨离同时大吼,那狰狞的双目中,已然一片血红。 独孤绝眼中一片肃杀,紧紧一咬牙,一挥马缰调转马头冲回来,长剑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走啊!" "走啊,不要管我们,陛下走啊!" 墨银、墨离见此几乎肝胆俱裂,那前方滚滚的烟尘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一旦被包围住了,独孤绝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一马冲过来,独孤绝脸上一片决绝,大喝道:"跳。"一边横手就是一剑,朝着墨离攻击过来的两人,凭着独孤绝一剑之威,居然生生拦腰斩去。 鲜血秉射,左右齐国士兵无不胆寒。 墨银,墨离,在独孤绝大喝声中,眼含虎泪齐齐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在独孤绝身后,三人一马,狂飙而出。 尘烟滚滚,铁骑阵阵,不过只这么一耽搁,那左手边的铁骑阵已经补上缺角,包围之势,已完成。 "王。" "怕什么,我还没死。"独孤绝厉声打断墨银和墨离的吼道,挥舞着利剑,纵马狂冲而上,他独孤绝绝不能死在这里。 战鼓雷动,铁蹄阵阵,响彻在这一方天际下。 "吼鸣……"白虎王驮着云轻和飞林,如闪电划过,呼啸着朝那杀声震天的方向冲去。 云轻紧紧的扣住凤吟焦尾的琴弦,几乎弹奏不了琴,那震天的战鼓杀声中,几乎让她的心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站在她身后的飞林见此叹息着摇摇头,手腕一动,血玉短萧凑至嘴边,代替云轻驾驭着一路奔过来的野狼群。 一个高高的飞跃,白虎王冲上一高高的土坡,瞬间下方的情景完全出现在她面前。 万人包围,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的盔甲,全是齐国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罗列在下方糙原上,激烈的战鼓擂得惊天动地,山河激荡。 而在这一片包围中,那南边角上的激烈厮杀,却是整个包围中,唯一激战的一角。那矫健的身影,那满身狂烈霸道的气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独孤绝是谁? 纵然隔的太远,但是云轻知道,那是他,那是她最爱的人。 而现在她所爱的人,身陷险境,命悬一线,若再不快点,他……他…… 指甲狠狠的刺入掌中,丝丝鲜血蜿蜒而下,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逼使自己冷静下来,一低头,十指飞快的拨动琴弦,满含着杀气的琴音如海浪般汹涌而出,与身后的箫声配合,朝着整个包围战场笼罩而去。 "嗷呜……"万狼齐啸,吼声震天。 跟着云轻一路狂奔过来的野狠,得两人之意,从这高高的土坡上飞跃而下,朝着包围着独孤绝的铁骑冲了过来。 狼声森寒,白齿赫赫,令人毛骨悚然。 "狼……"狼嚎的叫声炸响,严阵以待的齐国士兵闻声惊恐,那源源不绝的犹如凭空冒出来的野狼群,铺天盖地的朝他们冲来,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多野狼。 成千上万的野狼瞬间就冲到包围圈处,白森森的狼牙呼啸着就朝齐国的士兵们咬去。 惨叫,惨叫连续不断响起,此起彼落的狼群冲到战场来。 战鼓声,逐渐减弱,取而代之则是凄厉的惨叫,和森寒的狼嚎。 琴声和萧声合凑着,飘荡在天空中,夹杂着杀气,夹杂着无上的威赫。 四面夹击之势,顿时大乱。 "琴声,是琴声。"原先被野狼突袭吓了一跳的墨银,此时突然竖起耳朵狂喜的叫起来。 "是云姑娘的琴声,是云姑娘的野兽群。"墨离血红的眼中瞬间大放异彩,一个翻身跃起,直接站在了独孤绝的身前,一剑接过朝独孤绝刺来的长矛,狂喜道:"陛下,是云姑娘,是云姑娘来了。"一边掉头就朝野狼群的方向冲,齐国士兵是朝旁边跑,而他们反之,朝狼群里冲。 独孤绝被墨银和墨离夹在中间护卫着,无他cha手的余地,现下只求自保,不求突围,却是难不住他们了。 紧紧的握紧手中的软剑,满脸嗜血的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一仰首,朝着琴声发出的方向看去。 素衣黑发,居高临下,仿佛天地在她身边都失去了颜色,衣袖飘飞,绝世风姿。 近了,近了,那张脸,渐渐的清晰起来,那深深凝望着他的人,是,他的云轻。 高高屹立在山坡上的云轻,注视着下方那个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仰首专注的看着她的独孤绝,那满脸血迹的脸上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漆黑的双眸却深深的映入眼帘,那双眼里全是她的身影。 士兵惨叫,野狼嘶吼,兵器交击,琴箫弥漫,在这一方混乱的糙原下,两视线相交,两两相望,一眼万年。 第九十二章风云变幻 "就是他?"随后追上来的丁飞情,顺着云轻的目光看去,对上那下面的厮杀场上,满身肃杀,一脸血腥几乎看不见本来面容的独孤绝挑眉问道。 跟着立刻到来的暮霭,见下方偌大的战场上那一身鲜血的独孤绝,握着马鞭道:"秦王独孤绝,除了他,还有什么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活到现在的。"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盯着下方战场中的独孤绝,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不断的上上下下打量,那目光充满了审视。 两两相望,心情激荡,云轻一个指尖微微一颤,从琴弦上打滑了过去,弹错了一个音,那疯狂中的野狼瞬间一乱。 "嗷呜……"一声狼嚎,一匹野狼对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独孤绝马匹就是一口,周围的野狼瞬间围了上去,朝着独孤绝等人就要攻击。 当下的墨离大惊,为什么野狼群会攻击他们,下意思的就朝扑过来的野狼砍去。 云轻一见瞬间回神,心头大骇,来不及细想低头手指快速的在凤吟焦尾上一划,重重的重新按在了琴弦之上。 一切变故不过在顷刻之间,云轻重起的琴音还没有拨出,那高居于上的飞林,清亮的萧声骤然拔高,瞬间充充满了无上的威赫和迅疾,当头就朝归于云轻指挥的那一方野狼群罩去,萧声中的锐利,几乎划破苍穹。 "别砍。"同一时间,一下回过神来的独孤绝,一剑挑开墨离砍向野狼的剑,狼是集体群居的动物,一只受伤,来报仇的会不计其数,特别是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朝它们动手。 萧声激荡,在千鈞一发间罩了上来,那朝着独孤绝等攻击的狼群,在空中一个翻腾避开独孤绝等人,从两边朝着另外的齐军攻击过去。 墨银,墨离等人吓出一身冷汗。 云轻这下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心指挥着冲锋陷阵的野狼群。 "有点见识。"惊魂一瞬,却在丁飞情眼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暮霭闻言不由大笑,这岂是有点见识,若是独孤绝在慢一点,伤了野狼群,估计他们就真正别想出这个包围圈了,如此胆识,居然只得了如此的四字评价。 "嗷呜……"野狼群瞬间奔袭而上,迎上了朝着它们冲过来的独孤绝等人,只见顷刻间,独孤绝等人被野狼群重重的包围在了狼群里。 墨银、墨离,独孤绝,三人坐下的骏马,早被刚才的惊魂一刻,被野狼给咬死了,此时三人落地站在糙原上,周围全部是灰色的野狼,放眼望去全是白森森的牙齿,耳里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入眼全是群狼战铁骑的血腥场面,纵然三人全部都是战场死人埋里走出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也觉得后背的寒毛直竖。 紧紧的把独孤绝护在中间,墨银和墨离如临大敌的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野狼群,两人已脸无血色,要是云轻再弹错一个音,他们可没有马给它们咬了。 反观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绝,一脸的冷酷,眉眼中却是真正的兴奋和铁血,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狼群,全然无惧,他相信云轻,绝对相信她不会让他出一点危险。 狼嚎、马嘶,齐国的士兵临死前的惨叫,交织在这片苍茫糙原上的天空下,上演着最血腥的一幕。 然而估计齐之谦下了严令。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独孤绝死在这里,所以。这几万齐国铁骑纵然一片混乱和惶恐,却还是拼命的朝着独孤绝劈杀过来。 狼群凶残,不过齐之谦的几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血色弥漫,生死搏斗,独孤绝等纵然身在野狼群中间,却也一时半会脱身不得。 "看,有人来了。"高坐于马上的小左,眼尖的看见西面方向有一队普通打扮的人,看见这里这样的情景,不但不躲,反而策马扬鞭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不由高声大叫道。 云轻、飞林、丁飞情等人闻言,齐齐扭头朝那方看去。 来的人不多,看起来估计只有上千人,只顷刻间功夫,就已经冲了上来,跟着那最外围的齐国铁骑交战在了一起。 云轻一见立刻知道这是独孤绝的人,这些人是来救独孤绝的。 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包围在狼群里的独孤绝,云轻紧紧的咬了咬牙,沉声道:"师傅,你控全局,我帮助他突围。"说罢琴声一变,不在cao控全局,只笼罩在独孤绝身边的野狼头上,指挥着它们行动。 野狼听云轻琴声cao控,立刻放弃盲目乱冲,朝着那外围正被攻击的齐国士兵冲去。 独孤绝一见野狼群的动作,再听云轻的琴声,立刻明白了过来,脚下步伐一错,跟着野狼群就朝西面的方向冲。 他来的时候带着的人,有些在进入苍茫糙原的时候就分散了开了,大队的人马太引人注目,他岂能把自己暴露在楚刑天等人的面前。 因此,各小队分散着,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切合着在朝前走,而他在这里本来也有探子,彼此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大家都隔得不远,现下一定是他的人知道这边出了事,所以赶来了。 两人无声交流,无一丝眼神对上,只凭借着野兽的动作,只凭借着那耳内琴声的微微变动,就达成一致的观念,如此心意相通,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对彼此了解得太深。 站在云轻身边的丁飞情见此,高高的挑起了眼,转头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再看看下面朝着西面方向冲的独孤绝,双眸深处隐隐约约绽放出一丝赞赏的笑意。 但见下面,一群人,一群狼,朝着一个目标冲击在一起,那西面方向纵然有上万的士兵,但是如此对着攻击,凭着两边人马的犀利,被砍开一条出路,那是迟早的事。 "将军。"正当口,身后马蹄阵阵,跟着丁飞情埋伏齐之谦的那处的副将到了。 他们的目的只是造成混乱,在齐之谦兵马四散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因此,当时丁飞情走的时候就让他们马上跟着撤退,由于是两万士兵,撤退的时候不及丁飞情等人快,此时才追了上来。 "来得正好。"丁飞情转头看着她的副将,这个时候,她要是带他们下去冲杀一阵,齐国的包围阵铁定溃不成军。 "你们跟……" "将军,大事不好。"那副将不待丁飞情把话说完,匆忙的打断丁飞情的话,满脸焦急的快速递上信件。 丁飞情一眼扫去,脸色不由一沉,飞鸽传书,是上官劲的飞鸽传书,怎么回事?上官劲会这么急切的用飞鸽传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丁飞情心下微微一紧,一把抓着副将递来的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 "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暮霭,见此不由沉声道,上官劲此时若无大事,绝对不会来找他们的。 "五国灭秦,楚刑天率领赵、楚、韩、魏、燕,于半日前拔营,集五十万军队,灭秦了。 丁飞情看着信上的内容,整个面色一变,一把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信件。 楚刑天不等齐之谦的到来,不等挖掘里面到底谁是奸细,谁在帮云轻或者帮秦国,居然就在这个时候,集合五国的兵力,挥军直攻秦国而去了。 眼里注视着战场上的局面,手上在弹秦着凤吟焦尾,耳边却把丁飞情刚才的话听在了耳里,云轻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云轻刹那只觉得心情骤然一紧,几乎紧的无法呼吸。 这是圈套,又是一个圈套,齐之谦和楚刑天是商量好了的,楚刑天不等齐之谦的时候,也通知了楚刑天,以齐之谦的十万大军来困住独孤绝,而他则率领五国联盟挥军而上直逼秦国,他们是各自为阵。 秦国现下若秦王独孤绝不在,不管独孤绝手下的大将有多厉害,但是绝对会有相当大的影响,而独孤绝就算再强悍,齐之谦的十万铁骑,还围困不住一个单枪匹马来的独孤绝! 他们、他们,还是以她为引啊! 一想明白这一点,云轻仰首,紧紧闭着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若不是知道她在苍茫糙原,独孤绝怎会来这里,若不是因为她,独孤绝和秦国现下怎么可能陷入这样的局面,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 得知这样的结果,心情不波动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波动中却夹杂着深深的痛,她何德何能啊! 飞林、丁飞情,暮霭等都是聪明人,一听这消息,即时明白到,此时云轻凄楚的神色,再看看下面混战在狼群中,一身威赫的独孤绝,齐齐无声的摇摇头。 以独孤绝之能,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危险,但是他还是来了,来这个苍茫糙原找她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自叫人生死相许。 "嗷呜……"一声狼嚎,那疯狂冲赶过来的穿普通人装束的独孤绝的人,与独孤绝汇合在一起。 独孤绝一眼扫去,只见当先一人居然是此刻应该在天牢的墨潜,不由眉头一皱,墨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见墨潜一脸鲜血,当先朝着他就冲了过来,满脸焦急的大吼道:"快走、快走、这是圈套,楚刑天已经率领五国联军灭秦,走,快走。" 独孤绝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大吼道:"你说什么?" 墨潜一剑砍翻身边的一个齐国士兵,急切大喊道:"快走,五国灭秦,快走,我来的时候,前面的军营已经拔营空无一人,已经朝秦国边境逼近。" 独孤绝走了两日,楚云主掌秦国内政的时候,由于见独孤绝亲自前去,不太放心,因此才把一众情报都交到他手上再过目一眼,仔细看看苍茫糙原上是不是真的只是齐楚帮助赵国驻守边疆。 而他仔细核对了所有的大小情报后,从枝间叶末揣测出来动向,得出的结果那是齐楚防御,这根本就是齐之谦和楚刑天想先下手为强,六国合谋,攻秦啊。 当下,楚云和他再也坐不住了,楚云快速传令与镇西,镇北两大上将军准备,而他则昼夜兼程赶来苍茫糙原。 现下,他刚追过来的时候,整个军营的前方已经空无一人,五十万大军朝秦国边境去了。 "该死的。"独孤绝脸色瞬间铁青,他也明白了目前这是一个局了。 不待冲出重围,独孤绝唰的一扭头,看着云轻的方向,狂吼道:"下来,跟我走。" 云轻一直cao控着野狼群,避免伤及冲来的秦国人,此时见独孤绝和他们汇合在一起,心还没松下来,就见独孤绝扭头看着她,朝她吼着什么。 狼啸,马嘶,如此战场,那里听的清楚独孤绝在说什么,但是云轻知道独孤绝的意思,他要她跟他走。 "将军,快走,三皇子殿下那里快要露出破绽了,快,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此时站在丁飞情身边的副将,朝着丁飞情满脸焦急的喊着。 上官劲身边只有八万铁骑,一两日还可以遮掩一下,若是在多上些时日,铁定被发现破绽,那谁是里面搅乱这一池浑水的人,还用得着说嘛,他们必须马上要回去,否则,破绽,不攻自破。 丁飞情闻言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楚刑天算的太精了,他这一走,若她不赶快赶过去,谁是奸细那就不用说,韩国,不能因为这样的事,而牵扯进来,那后果将不会是他们任何人想见到的。 但是,她现在这样一走,云轻这边怎么办? 齐之谦的兵马肯定随后就会赶过来,一旦他两处兵马汇合在一起,十万士兵就算还剩下个八九万,这样一个惊人的数字,想把独孤绝拖死在这苍茫糙原是不难的事。 "将军,快走,我们没有时间了,快。" 丁飞情握紧了拳头,整个眉头皱在了一起。 云轻眼里看着下方独孤绝的身影,耳边听着丁飞情那边的话语,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看着她的独孤绝,云轻缓缓的低垂下了双眼,遮挡住了她的情绪,面上一片清淡决然,五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破坏音骤然响了起来。 那些包围在独孤绝身边的野狼群,扑向齐国士兵的身体,在这一破坏音下,陡然停止了下来,轰一转身看着独孤绝等一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弓起背脊,满脸狰狞的开始朝独孤绝等包围了过来。 墨银瞬间感觉到不对,立时狂吼道:"不对,野狼群失控了。" 同一时刻,墨离和冲过来的墨潜,双双抓住独孤绝就往外强扯。 独孤绝一见狼群转身对付他,面色瞬间难看之极,一眼瞪着云轻,怒吼道:"你给我什么意思,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低垂着眼眸的云轻没有看他,回应他的只有野狼咆哮而起的身姿和尖利的爪牙。 "走啊。"墨潜,墨离,墨银,三人同时抢在独孤绝身边,死拽着他就往野狼群外面冲。 "该死的。"独孤绝握紧手中的剑,一把推开三人,反身就要朝云轻处冲。 墨潜一见,临空一个翻身从马上一跃跃到独孤绝面前,当空双腿一屈,重重跪在独孤绝面前,大吼道:"她的意思,陛下你还不明白,她要你走,她的一片心意陛下你不能辜负,陛下,大秦如此危机关头,你不能因为她而滞留在这里,大秦千秋基业,不能毁在这里,陛下,她背不起这个罪名,你也不能把这个罪名加在她头上,陛下,走,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走啊。" "陛下,走,云姑娘要我们走。"墨银,墨离,仗剑护卫在两人身边,此时同齐大喊。 独孤绝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云轻,那一身素白衣服,在凌厉的秋风中,飘飘的飞舞着,一身的清冷,一世的情怀,那份未言语出来的心,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的云轻啊。 手紧紧的握紧手中的剑,眼中几欲喷出血来。 高高的山坡上,丁飞情看着此等情景,咬牙看着云轻道:"铃铛,你不跟他走?" 云轻缓缓的摇了摇头,极低声的道:"我如何跟他走?" 她是大秦的罪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任秦王的死于她有关,她有何面目去见大秦王室的列祖列宗?更何况如此时候,有她跟随,大秦将士心有复议,军心不稳,如何对敌,她怎能跟去? 况且,现在她也不能跟去。 丁飞情,暮霭,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了然的无奈。 缓缓抬头看着下方目赤欲裂的独孤绝,云轻深深的看了那一直盘踞在心上的人一眼,手下加力,那咆哮着还没进攻独孤绝等的野狼群们,尖利的嚎叫着扑了上来。 "走啊。"墨离,墨银眼见云轻已然下了如此狠手,不由狂吼的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五指紧紧的扣着手中的软剑,那指甲穿破手掌,丝丝血迹顺着长剑流了下来。 "要让我知道你有一丝受伤,我绝不饶过你。"疯狂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血腥杀场中,声声震天。 "走。"一剑横劈,独孤绝唰的转身,一身肃杀,再也没有回头的当先朝外围就冲了出去。 墨潜,墨离,墨银见此,仗剑飞快的跟上。 野狼群嚎,追着突围而出的独孤绝等跑了几步,在云轻那清灵的琴声中又安顿下来,转身朝着欲分兵朝独孤绝等追去的齐国士兵冲去。 唉,轻轻的一声叹息,丁飞情,暮霭,飞林齐齐摇头。 "姐姐,你也先走吧,这里我能应付。"清淡的开口,云轻微微回头看着丁飞情诚恳的道。 "铃铛。"丁飞情看着云轻嘴唇上丝丝的血迹,不由心疼的走前一步,这孩子,连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这般强忍,实在让人心疼。 "走吧,不要给上官劲惹麻烦。"云轻对着丁飞情淡淡的一笑,转头凝望着下方的战场。 "走吧。"暮霭见此,就事论事的朝丁飞情道,再不走,上官劲那里无法交代了。 丁飞情见此紧紧的一握拳头,飞速的朝暮霭和飞林看了一眼,沉声道:"我把妹妹交给你们了,请替我照顾好我妹妹,丁飞情感激不尽。"说罢,重重的朝着暮霭和飞林一低头,然后唰的转身,带领着身后二万士兵,朝另外一个方向决然而去。 她是韩国的上将军,她必须出现在战场,否则…… 抬头深深的望了眼远方,云轻突然从白虎王身上站了起来,以脚踢了踢白虎王,白虎王见此扭头朝云轻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纵身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飞林见此,微微摇头,没发一声的全力控制着下方的野狼群。 蹄声震天,这场杀戮还没有完成,远方阵阵铁蹄震耳欲聋的传了来,天边一道黑色的横线快速的朝这处移动了过来,齐之谦,来了。 云轻翻身上马,再度看了眼独孤绝消失的方向,咬牙转头,与飞林对视一眼,飞骑下去,琴声氤氲,从这一处的野狼群中分出一半,与暮霭领着这一半野狼群,就朝着齐之谦的军队纵横拦截而去,她绝对不能让齐之谦追上独孤绝。 而此时奔袭出去的独孤绝还没奔出多远,突然一声虎啸从后而来,独孤绝心下瞬间狂喜,一把拉住坐下骏马,扭头看去。 只见身后白虎王领着一群野狼飞速奔袭而来,而它的背上没有云轻。 独孤绝,心下瞬间又是一沉。 "嗷呜……"一声虎啸,白虎王穿过一众士兵,径直跑到独孤绝身边,对着独孤绝就是吼。 独孤绝久与白虎相处,立时明了白虎王的意思,心下不由大震,回头就朝来路看去。 要白虎王来给他当坐骑,要白虎王领着这么多野狼来保护他安全回去,云轻啊云轻,你这一片心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独孤绝狠狠一咬牙,一个翻身从与墨潜合骑的马背上跃下,跨坐在白虎王身上。 "走。" "吼呜。"两声命令同时响起。 墨潜,墨离,墨银三人眼中瞬间闪过复杂的情绪,双眼血红,一扬马鞭,铁蹄绝尘。 但见千余轻骑外一众野狼护卫,在荒凉的苍茫糙原上,风驰电掣而去。 夕阳下,一地金黄渲染着两个越行越远的身影,两两相望,成背影。 第九十三章乱世烽火 夕阳缓缓的朝着地平线下沉落了下去,深秋时节,一没有了太阳的照射,整个苍茫糙原上,瞬间温度下降了不少,冷烈的北风呼呼吹过,居然如刀子般,割的人刺骨寒疼。 看来,寒冬的步伐已经来了。 齐之谦率领着大军,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云轻和那成千上万的野狼群,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和马嘶,不由狠狠的挥了一拳,云轻在此处拦截他,这阵势已经不用多说,独孤绝定然已经突围而出,走了。 一扬手,停住狂奔的队伍,齐之谦虽然一身狼狈,却毫发无损他的儒雅,气度,驾驭着坐下的骏马缓缓从阵营中走出,对上率众野狼而来的云轻。 云轻见此琴声一动,咆哮着的野狼群顿时安静下来,匍匐在她的四周,朝齐之谦露出白森森的撩牙,狰狞着。 没有人说话,齐之谦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一身清冷的云轻,云轻任由齐之谦注视着她,五指扣在琴弦上,没有拨动。 一地的静寂,只剩下间或的马嘶和狼嚎。 "你一定要拦我?"静寂中,齐之谦突然看着云轻道。 云轻看着齐之谦,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眸中的坚定,已经把他们的答案清楚的告诉了齐之谦。 齐之谦见此微微闭了闭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 沉默,让人揣摩不透的沉默,隔绝在两人之间,也隔绝在两方阵营之间。 半响,齐之谦突然一扬手,他身后的上将军玄知见此,立刻朝队伍做了一个手势。 但见那一排手中握着金锣的传信兵,立刻重锤敲打在金锣上,只听见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响彻在这片糙原之上,远远的传了开去。 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乃是战场中的规矩,齐之谦这是在命令退兵。 云轻见此手指依旧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的琴弦,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齐之谦。 "云轻,你能拦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齐之谦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轻,缓缓道。 "能拦你一时就够了。"与云轻并驾齐驱的暮霭,不等云轻开口直接对上了齐之谦。 只要独孤绝走远,他们还拦住齐之谦干什么,何况齐之谦两军汇合在一起,那至少也有八九万兵马,他们的野狼群再厉害也没那么多只,拦截齐之谦,拼了命估计也消灭不了他们,只能拖延时间而己。 齐之谦看了眼云轻,再看了眼暮霭,突然缓缓一笑道:"我们两处罢兵如何?我给他一日时间,不再追逐,你退去你的野狼群。" 云轻抬眼看着一身狼狈却一点也无损他温文尔雅气度的齐之谦,眉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回看着齐之谦淡淡的道:"好。" 齐之谦见云轻答应,当即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下马,原地驻扎起来。 暮霭见此低声道:"好聪明的人。" 这齐之谦看得太通透,也算的太精明,他的人马比他们多,但是真要打起来,野狼群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最后能离开,那也至少要损失一半在这里,而在混战的时间,独孤绝已经不知道走得多远了,他还能怎么追?! 因此,干脆休兵,原地驻扎休养,反正追不了,也就干脆不追,还可保存自己的实力,好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齐太子。 金锣的声音响彻在糙原的天空,远处铁骑奔腾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围困独孤绝的兵马朝这处聚集过来。 云轻见此,当即手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带着她的野狼群缓缓的后退,与飞林那边汇合。 夕阳完全的落入了地平线,天,瞬间就黑了下来,空旷的糙原上,寒风凌厉,那呼呼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 一群野狼,一支大军,遥遥对立,各自占据一方天地。 "走。"飞林看了眼远处果真原地驻扎不走的之谦,低声朝云轻和暮霭道。 云轻看了眼远处的齐之谦的军队,微微对飞林点了点头,缓步就朝野狼群身后退去。 齐之谦这处并不是太重要的,只要拖他一时就好了,而楚刑天那边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五国灭秦,五十万兵力岂是儿戏,他们谁也没心情待在这里,真的把齐之谦围困一日。 当即,云轻、飞林、暮霭、小左、小右,在呼呼的北风中,悄无声息的退出野狼群,消失在漆黑之中。 另一厢,玄知皱眉看着一派悠然的齐之谦道:"太子,他们定然不会阻拦我们一夜的,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要不要我派人试探一下?" 齐之谦拢了拢身上的皮裘,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淡淡的道:"云轻那么担心独孤绝,怎可能在这里围困我一夜,现在定然是走了。" "那我们……" 玄知惊喜的言语还没说完,齐之谦抬手打断他的话,摇头笑笑道:"野狼群有云轻他们指挥,方才能够说进攻就进攻,说后退就后退,现在没有指挥的人,我们若有异动,它们有的只是本能,而不是审时度势。" 玄知听齐之谦这么一说,不由睁大了眼,看着野狼群的方向,嘴角抽了两下道:"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困在这里?" 齐之谦闻言摇摇头道:"不会,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明日它们自然就会散去,云轻到底不是个心肠狠辣的人。" 在埋伏他的那一场,他就看出来,云轻始终不狠心,这份仁厚是优点,但是有时候也会是致命的缺点。 玄知听齐之谦这么一说,不由松了口气,他们太子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轮谋略,他们太子绝非泛泛之辈。 夜色当空,齐之谦抬头望着漆黑的苍穹,轻叹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道:"你这么喜欢他,那我一定要杀了他。"语声细微得几乎他自己都没有听见,被北风一吹,什么都没有剩下。 夜越来越黑了,这深秋和初冬实在是相隔的太近了,凌烈的北风吹过,已然分不出是深秋还是冬天了。 "六国灭秦,这怎么可能?"此时的秦王宫正殿里,站满了在晚上从各府邸传召到来的大臣们,此时众人听楚云发布的最新消息,不由震惊不已。 "天!他们居然敢来攻打我秦国……" "现在怎么办?六国攻打我大秦,我们要……" "陛下,陛下在哪里……" "这情报是真是假?" 一时间,整个大殿议论纷纷,各大臣被骤然而来的消息,几乎忘记了分寸,如闹市般嘈杂一团。 "肃静!"高高站在王座前的楚云,一声大喝,在肃穆的王宫正殿中,响起一片回音,群臣被惊的各自一颤,下意识的停嘴。 "如今大敌当前,不思对策,混乱嘈吵有什么用?陛下养我们千日,就是要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我们的作用,乱什么乱,都给我冷静下来。"楚云满脸愠怒,冷冷的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楚云一语吼完,大殿中本来慌乱的群臣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些能在秦国叱咤一方的人,谁都不是只得其名的,初时被这惊天的消息震得失了分寸,此时被楚云一吼,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就冷静了。 "消息既然传来,就肯定是真,现下是什么情况?陛下的意思是什么?"左相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严肃的看着楚云道。 楚云虽然不是朝中丞相,但是一直跟在独孤绝身边,那身份虽然非相国,但是却隐隐凌驾于众臣之上,此时俨然已是百官之首。 楚云满脸严肃,扫了下方冷静下来的群臣一眼,沉声喝道:"刚收到的消息,现下,以齐之谦和楚刑天为首的六国联军,已朝我大秦边关逼近,陛下已经连夜赶去边关。"一句话,就把独孤绝这个时候居然不在这里,给圆的滴水不漏。 左相等一听楚云这话,那心当即稳定了,独孤绝亲自出征,虽然情况实在对大秦不利,但是定能有三分扳回一局的可能,当即问道:"事态紧急,陛下可有留下什么命令?我等立刻照办,要我们做什么,快说!" "对,快说!"殿内群臣当即问道。 楚云见此微点了点头,事到临头能不慌不乱,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有用之才。 当下一展手中独孤绝的飞鸽传书,沉声道:"陛下有令,户部上大夫墨廷出列。" "在。"一个二三十岁年纪,看起来很是俊秀,纤细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墨廷,袖袍一挥,单膝跪地高声应道。 "三十万士兵,钱粮后备军备,一切补给,立刻从户部调出,七天之内,必须到东边关,违令者,斩!" "是。"墨廷得令,当即起身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户部一众官员,跟我走。"那等候在正殿大门上的大夫职位的户部官员,立刻快步就跟着墨廷飞奔而去。 "上将军墨之。" "在。" "调军前往费城,不管战事如何,死活都不准出费城一步。" 费城,乃是通往秦国都的最后一道大城,若费城破,秦国都不日就会沦陷,这是要墨之死守费城,那怕战死杀场,也绝对不能丢了这道关口,未雨绸缪,按最不好的情况布局一切。 "左相。" "在。" "与我同掌陛下五万精锐之师,坐镇都城。" "是。" "吏部上大夫……" "兵部上大夫……" "厉亲王……" "番郡王……" 夜色漆黑,寒风阵阵。 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从秦王宫发布了下去,朝着秦国的四面八方骤射而出,本来静寂肃穆的秦国都,在这一刻如一只沉睡的狮子,从久酣中清醒了过来,在一片狰狞的黑色下,站起了它的身子,开始挥舞着它的爪子,朝着天下开始哆嗦起来。 这乱世的风,在这一刻吹起来了。 腥风血雨的天下,将在不日来临。 天越发的寒冷了,好像不过一夜之间,那呼呼的北风从北方吹了过来,哈一口气出来,几乎都有了烟雾,苍茫糙原上一片荒凉,枯黄的衰糙已经全部枯萎,随着北风飞到了天尽头,只剩下一地的糙根和着干巴巴的泥土。 五十万大军兵行神速,不过几日功夫就直逼到了秦国边界,酝擎关,这酝擎关乃秦喇叭东方边界的边卡,若是攻破酝擎关,那就是如打通了通往大秦内部的桥梁,大秦整个东西全部暴露在了敌人面前。 此时酝擎关内,墨雨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昼夜兼程开到,布在了整个酝擎关上。 由于墨雨本就坐镇秦国东部边关,离此不过几十里,在接道楚云先一步的军情急报下,早先一步率军奔来,此时与楚刑天率领的五十万五国联军,摇摇对上,避免了第一时间的失关可能。 此时,酝擎关主将军室中一片严肃,身材魁梧,容貌刚硬的墨雨上将军,满脸严肃的沉声道:"以楚刑天和齐之谦领军的六国联军,现下已经抵达酝擎关外三十里,按他们的速度,明日一早,定然会跟我们对上。" "将军,以六十万对三十万,这仗……" "这仗只许赢,不许输。"墨雨眉眼一冷,一眼扫过刚才发言的副将,打断他的话,无比铁血的一字一句道:"除非我们一个不剩,否则,谁也别想过这酝擎关。" 座下几大副将对视一眼,坚定无比的重重点头,若他们丢了这酝擎关,打开了秦国国土的口子,他们也无颜见秦国后方的父老乡亲。 "将军,那这一仗怎么打?对方人太多了,老徐刚才担忧的也对,以三十万对六十万,我们不占胜场,而且听闻楚王楚刑天,也是行军布阵高手,不能小视。" 敌众我寡,武力不能硬拼,只能靠智谋,而对方武有楚刑天,谋断有齐之谦,这两个人,任其一个都是难缠之极的人物,而现在两人齐上,这智谋上也并不占胜场,委实让人忧心。 而且,这消息来的太匆忙了,现下他们才赶到酝擎关,楚刑天就已经在三十里之外了,如何布置?如此对阵?就算他们是杀场老将了,也不得不心里没有底啊。 墨雨闻言眉眼一竖,冷眸一扫刚才说话的副将,沉声道:"你……" "那又怎么样?"一声冷酷血腥之极的话声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打断墨雨的话。 紧接着,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来人打开,一身肃杀的独孤绝,满身威严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墨银,墨离,和酝擎关的镇守。 "陛下。"墨雨一见居然独孤来了,不由瞬间狂喜,唰的站了起来,他在接到楚云的飞鸽传书时候,就知道独孤绝在苍茫糙原上,一边要担心这仗怎么打,一边还要记挂着他们的秦王在苍茫糙原上,他的心里比他的副将们还要没有底,此时独孤绝突然出现,不由得他不狂喜起来。 "陛下。"墨雨的几大副将跟着飞速站起,各人面上一片喜气之色,独孤绝来了,他们大秦的杀伐之王来了,有这个战无不胜的秦王在,楚刑天,齐之谦算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几大副将一眼,满面冷酷的喝道:"他们联手又怎么样?这在我大秦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他们猖狂。" "我大秦必胜。"几大副将瞬间面色严肃,大声吼道。 独孤绝一边大步走来,一边沉声喝道:"最新的消息,人员调动,驻守方式,城池优劣,报上来。" "是。"墨雨,副将,酝擎关镇守,立刻高声应道,无不精神抖擞,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三十里,一个晚上,他们只有这点时间,时间不多了。 而此时三十里外急行而来的楚刑天,听见探子的汇报,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 "陛下,有什么消息。"跟随在他身边的铁豹见此,沉声问道。 楚刑天抬头看了眼酝擎关的方向,眉眼中精光一闪道:"墨字铁鹰旗,cha在了酝擎关上。" 铁豹一听挑眉道:"墨雨来了,来的好快。" 墨字铁鹰旗,乃独孤绝手下三大上将军的旗号,也是独孤绝的旗号,此旗一cha,是谁到了已经不用说多说。 "传令下去,各国加快速度,一定要抢在明日黎明之前抵达酝擎关。"楚刑天一鞭子抽在身下的战马身上,再度提升了速度。 铁豹一听立刻明白楚刑天的意思,他们刚收到后方齐之谦的飞鸽传书,独孤绝已经突围而出,虽然他们拔营在前,但是他们五十万大军行动起来,怎么也不会有轻骑而出的独孤绝快,现在他们还差三十里就到酝擎关前,估计按照独孤绝突围而出狂奔的速度,应该差不多快到酝擎关了,绝对不能让他着手布置,否则,打起来他们肯定会艰辛很多。 "还有,知会四国首领,调整好军队,做好激战准备。"楚刑天再沉声喝道。 兵贵神速,他们定然要在第一时间拿下酝擎关,不能给独孤绝任何的喘息之机。 "是。"铁豹当即快速应道。 当下,立刻的传递下去命令,六国联盟,六大首领,无不要把其中厉害知会到才是,虽然六国尊楚刑天为首,但是毕竟不是一国。 五十万大军铁蹄奔腾的声音响彻在这黑夜里,那铁蹄践踏在地面上,几乎连地面都颤抖起来,好似无法承载他们的力量一般,那闷雷般的轰隆隆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这片暗夜流光之下,酝酿起一方的铁血杀气。 这夜越发的深了,也越发的冷了。 "驾。"冰冷的月亮照射在下面的土地上,只见一行五人,如流星追月,在苍茫的大地上迅疾奔来。 云轻一马当先,手中的鞭子不断的挥舞在马匹身上,脸上一片清冷,却藏不住内心的焦急,恨不得此时能仂下生双翼,飞往前方。 寒烈的北风迎面呼啸而来,素衣狂烈的飞舞,那素白的脸上被吹的一片通红,夜晚刺骨的寒风,扎进眼里,疼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然云轻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不慢反越发的快了。 跟随在后的飞林和暮霭,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却也不劝,只一个劲的拍马紧追其上。 按地形来看,前方不远就应该是秦国的边关了,他们没有时间了。 寒风刺骨,带着一颗焦急的心,带着一腔炽热的情,在寒冬中迅如闪电。 铁蹄阵阵,在不要命的狂奔下,堪堪追上前面急行的五十万铁骑,然不等他们休息,云轻,飞林,暮霭就在缩在五十万大军最后的韩国阵营里,一身轻骑在丁飞情特意留下的人手接引下,悄无声息的混进了韩国的队列。 "如何?"随着士兵的朝前狂奔,云轻等人快速的穿cha靠近了领军的丁飞情和上官劲身边。 上官劲见云轻出现,不由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差点让他无法交代,真是气死他了,不过虽然冷着脸,却没打搅丁飞情他们。 丁飞情满脸严肃,此时也顾不上看见云轻的欣喜,压低声音道:"不好了,前方还有三十里就到秦国东面的第一边关酝擎关。" 云轻一听不由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手中的马缰,三十里,还有三十里就到了秦国边关,要开战了。 "不能拖延?"飞林皱眉低声问道。 "这个时候谁敢拖延?"丁飞情沉声反问。 飞林闻言也自知问得赘言,如此大家一致同心的时候,谁要是唱反调,拉后腿,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里外敌的身份,这个时候只能跟着走,还一点异样都不能露出来。 "按这个速度,估计在明日黎明时第一仗就会开打。"丁飞情扭头看着云轻,满脸的担忧。 "据我所知,酝擎关易攻难守,是个不容易防守的关口,因此才连年有重兵驻扎,现下……"暮霭紧皱着眉头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大家都明白。 没有想到楚刑天的速度这么快,这几乎没给秦国,没给独孤绝任何的喘息时间,这是要打独孤绝一个措手不及啊! 沉默。 云轻心下一紧的几乎无法呼吸,三十里,一夜之间,只有不到一夜的时间,要开战了。 第九十四章六国伐秦 寒风凌厉,转瞬之间几乎下降了好几度,白花花的雾气从口鼻间喷出来,在这方天地间酝酿起一片迷蒙。 "呜呜……"一声战场的号角声,伴随着轰隆隆的战鼓声,突然之间犹如从天地间秉射出来的一般,平地而起,急剧的响了起来。 这是战鼓声,交战了? 刹那整个随行的军队,立刻鼓躁了起来。 还没从心紧中回过气来的云轻等人,第一时间一片愕然后,齐齐惊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直在众人身边前行的上官劲,厉声大喝道。 "报告三皇子殿下,前面有埋伏,楚王已经跟秦军交锋起来了。"一传令员,飞快的走过来,还未接近几人,立时高声回答道。 云轻骤然眉眼一亮,埋伏,独孤绝已经做好准备了? 刹那,几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光亮。 "报,楚王请三皇子不必备战,直接前进。" "几人眼中的光亮才一显,前方的战报立刻又传了过来,几人心下又是一波动。 "前方遇见的是什么人?"上官劲沉着脸大声喝问道。 "不知。"传令官快速的摇头。 "报,楚王请三皇子殿后,燕赵左右包抄,魏国取代楚国为前锋,直击秦国酝擎关。" "报,只是小股埋伏,不成气候,楚军已经压了上去。" "报……" 一连串的奏报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着信息,本来寂静的只有铁蹄阵阵的声响,此时好像被打开了寂静,陡然喧哗了起来,战争的脚步来了。 "看来是酝擎关关内的兵力。"丁飞情听到几条报备后,皱眉分析道。 酝擎关外乃一片糙原,毫无可依仗的地利,若是被欺到关外,则大势已去,把整个阵线拉长,推进到最前面,给后方多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准备,看来这酝擎关的守备也不是太愚蠢的人。 云轻听见如此的一声催一声的战报,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突然低头沉声朝丁飞情道:"粮糙在什么地方?" 丁飞情见云轻如此相问,立刻明白了云轻的意思,五十万军队,加后方齐之谦的十万大军,攻伐秦国,若是粮糙上有了纰漏,这五十万不用秦国怎么对付,就已经没有胜算可言。 大军未动,粮糙先行,这是战争的定律。 "太危险了。"丁飞情低声皱眉看着云轻道。 他们知道粮糙的重要,楚刑天、齐之谦,和着这么几国的上将军皇子的,谁不知道粮糙的重要,何况楚刑天前不久才吃了那么大一亏,想打粮糙的主意,这可是比登天还难,其中危险就不用多说。 云轻面上一片坚决,只抬头定定的看着担心的丁飞情,那清淡婉约的容颜,虽然被裹在一片甲胄中,却一点也不掩上面的坚定和决绝,火光若隐若现的照射在她的脸上,酝酿起一片璀璨光华。 丁飞情看着云轻这样的神情,已经知道不管说什么也打消不了云轻的念头,她的铃铛,一旦决定的事,那就是到死也不回。 "我跟你去,否则你休想知道粮糙在什么方向。"丁飞情见云轻执意,当下脸色一正,死死盯着云轻。 云轻闻言身形微微一动,深深的看了丁飞情一眼,缓缓摇头道:"姐姐,不行。" "那你休想。"丁飞情坚决的不点不让。 云轻听言不由咬了咬唇,丁飞情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这是担心她啊!粮糙重地肯定是防守得严密,现下她没有野兽群在身边,凭她一个人,或者还有飞林等人,实在是以卵击石。 她也明白此去危险,可是,她不得不去,只要能帮到独孤绝,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敢去闯。 但是她岂能连累她姐姐,丁飞情现在身份不同,不同于飞林等自由自在的人,她的身份是韩国的上将军,她的身后是韩国,是跟她一点仇恨也没有,反而帮了她大忙的韩国,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的,一旦行差踏错,被发现出来那后果姐姐会很痛苦的。 短暂的沉默。 旁边的飞林和暮霭见此对视一眼,无声的挑了挑眉,微微赞赏的看了一眼丁飞情。 "你们在我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没把我放在眼内。"短暂的沉默中,一旁的上官劲突然压低声音冷喝道。 丁飞情顿时皱了皱眉,抬眼朝旁边冷着脸,一脸怒火的上官劲看去,压低声音道:"三皇子,我妹……" "你给我休想,你代表的是我韩国,我韩国的子民的性命,难道抵不过你一个妹妹?你若是暴露,你对的起我韩国。"上官劲眉毛一竖,黑着脸瞪着丁飞情。 丁飞情顿时无语。 上官劲见此冷哼一声,扭头看着一脸清冷,本该飘渺脱俗的人儿,此时一脸的担忧和隐约的流露的伤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走,我带你去。"咬牙切齿的看着云轻,上官劲很是不愿的瞪着云轻。 "你……"云轻和丁飞情同时诧异的看着上官劲。 上官劲狠狠回瞪这两人,压低声音道:"看什么看,这队伍听你的又不听我,我不在这里是经常的事。" 说到这突然冷哼一声道:"齐楚惹了秦国,却拉我们来给他做垫背,老头子耳根子软被说动,我凭什么听他的,给齐楚收拾烂摊子,休想。走不走,不走,我就去了。"最后两句一扭头,纵马就朝旁边驰去,看起来很别扭。 韩国此来的军队全是丁飞情的人,三皇子虽然是名义上的监军,不过委实用不着他出场,三天两头不在这是常事,军中各大将军副将的都习以为常,各国也知道韩国军权是集中在韩王手上的,各皇子没有实权,此次虽然上官劲破例以监军的身份前来,不过众国也知有重要的事找飞铃上将军,三皇子心性还小,十找九不在。 云轻见此飞快的一扭头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声道:"姐姐,小心。"说罢,扭头就朝上官劲的身后跟去。 丁飞情见此快速的一伸手,一把住云轻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给我安全的回来,否则姐姐一定不会饶过自己。" 云轻闻言心下一暖,对着丁飞情重重的一点头,推开丁飞情的手,纵马跟着上官劲而去。 身后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一点紧张的神色也看不出来,反而眼底深处透露着绝对的兴奋,实在是胆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丁飞情看着眼前几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不由紧紧的握紧马鞭。 黑漆漆的星空下,只见一道火龙在平原上蜿蜒而去,在这漆黑的夜里,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妖艳。 "粮糙在楚军的队列中。"上官劲在角落处换上一传令兵的甲胄,朝着楚刑天所在的地方一边快马加鞭,一边低声朝云轻等人道。 因为此来,六国伐秦虽然全部都派出精锐之师,但是赵、魏、韩、燕四国轻骑兵那是少数,多数乃还是步兵,只有楚国和齐国来的全部是骑兵,因此较重一类的物资,大部分粮糙,统一被归在了楚军的面前,由楚军分出车马与各国负责押送的人员一起押运,以免耽搁各国的行进速度,和分兵力量,更何况楚军本就为先锋,这些物资他都用得上。 楚刑天,云轻听着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只催动马匹飞快的朝楚刑天的方向奔驰。这个时候楚刑天正对上秦国的埋伏,他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也说不定。 旁边队列的士兵,见几人一身传递信息的士兵装束,以为其乃各国负责传递消息的士兵,因此如此狂奔也没人注意,任由云轻等一行飞快穿过赵国的军队,朝楚国所在的方向奔去。 战鼓轰鸣,马声刁嘶,黑漆漆的平原上,楚国的军队前,此时刀剑交击,杀声震天,一片杀戮。 而就在楚国的身后,四国大军飞快的朝前奔袭而去,并没有因如此突兀的情况,而现任何的停顿。 "这边。"上官劲看了眼一片杀声的战场,扭头就朝楚军的另一边奔去,云轻见此紧跟随后。 纵马奔驰而去。 楚军的身后不远处,一黑漆漆的军队映在几人眼帘,云轻一见立刻就能肯定这队军队一定是押送粮糙的,但见那黑漆漆的盔甲,与整个黑夜融在一起,楚国的军队中,除了隶属楚刑天亲自率领的黄泉铁卫,再无任何军队能够散发出如黄泉铁卫这般冷酷肃杀的气势。 而此时,这支充满铁血肃杀的军队中间部份,正在激烈的拼杀着,那声声震耳的撕杀声远远的传开来,他们也遇到了埋伏。 借着火光看去,埋伏他们的人,除了秦国人不作他人想,此时秦国人分几个方向,不要命的朝黄泉铁卫护卫着的队伍中间冲去,但见血色四溅,人啸马嘶,一片惨烈。 "想到一块去了。"暮霭见此扬了扬眉道。 "走,趁此时机。"上官劲压低了嗓音道。 前面有秦国的士兵拼死突击,他们趁乱深入里面,正好。 云轻和飞林当下齐齐一点头,六个人在混乱的情况下,横冲直撞的朝黄泉铁卫的队列中间而去。 杀声在耳边震天响,鲜血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在黑夜中绽放一地的妖艳迷花,人一个一个的从云轻等人的身边倒下,那扭曲的,带着不服,带着决然的脸孔倒在血泊里,溅起这片暗夜下最残酷的事实。 云轻紧咬着牙,一边虚晃着喊打喊杀,一边混杂在混乱中朝前冲,由于他们一身魏国甲胄,两边都没怎么注意他们,居然让他们轻松的混进去。 天助她也。 入目,马车、牛车,数不尽的汇集在一起,那上面高堆积的东西,几乎比人还高,密密麻麻的,一眼几乎望不见边,这是,六国联军的粮糙。 云轻一见如此情况,不由眼中光芒一闪,纵就朝最近的牛车靠过去。 暮霭见此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以楚国话大喊道:"东面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大家快……"后面含糊的只听得见他在吼,具体吼什么众人都没听清楚,不过前面那句可都清楚的听着,此时不由齐齐一惊,朝东面看去。 云轻和飞林就在前,此时暮霭一吸引了守卫的众人,飞林一夹马匹飞快的冲上前去,一剑就朝那厚厚的布匹包裹着的粮糙挑去。 沙沙,瞬间那包裹的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布匹,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东西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那颜色,那质量,不是粮糙,飞林瞬间脸色一变。 "不对。"冲至另一牛车的上官劲,同样一刀后,看着流出来的东西,也是脸色一变,唰的抬头朝云轻和飞林看来。 "不是粮糙。"小左,小右同一时间也齐齐的低叫出来。 云轻看着袋子里流出来的哪里是粮食,那是苍茫糙原上有几处的沙丘上到处可见的沙子,细白,细白的,与粮食相差无几,但是确天壤之别。 而那沙子也不过是表面的一层,只流消了片刻就没有了,飞林一刀砍开,里面居然是棉花,最轻的棉花。 中计了,不是粮早。 疯狂的朝其他方向冲了几次,得出来的全部是细细的沙子,楚刑天押送的不是粮糙,而是沙子。 燃烧不起,连动摇军心都做不到的沙子。 云轻狠狠的捏住了手中握着的马缰,没有粮糙,那粮糙在什么地方?那粮糙到什么地方去了? 暗夜下,本来甚是好躲藏身影,但是楚刑天的黄泉铁卫委实不是摆设,在对敌中还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云轻等躲藏在黑夜下的动作,迅速的被发现了。 刹那,这边的黄泉铁卫,飞快的聚集过来,铁蹄声声,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 "走。"飞林当即大喝一声,一把拖过云轻坐他身前就往外奔。 "假的,不是粮糙,中计了,里面全部是沙子,不是粮糙。"小左,小右见此立刻运起内力高声的吼起来,在一片激战场中远远的传开去。 那些拼死要冲进来的秦国士兵顿时一愣,脸上齐齐变色,来不及多想,飞快的开始撤退。 狠狠的一咬银牙。云轻十指飞快的划上凤吟焦尾,充满了杀戮的琴声立刻响彻在这片天空里。 无形的音刃四射而出,夹杂着冷冽,夹杂着决然的杀气。 四周包围上来的黄泉铁卫,只一个照面,立时被远远的击出去,上官劲、小左、小右、暮霭,飞快聚合在飞林和云轻的身后,跟着云轻就往外冲。 琴声充满了杀气,激射而出,飞林拍马疾奔,朝着包围圈外狂冲,琴声激荡,乱飙的无形音刃,刀刀直攻要害,毫不留情。 琴声所到之处,一地尸横遍野,硬生生的从黄泉铁卫的包围下冲了出来。 而那些拼死要灭其粮糙的秦国士兵,见云轻这处如此厉害,秦兵立刻聚拢一边,与云轻合力就往外冲,琴声狰狞,杀声震天,双方互相合作,合作无间。 "走。"借着混乱和秦国兵力,几人快速的冲出,一冲出来上官劲立刻高吼一声,当先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飞林见此立刻拍马追上,在这敏感的时刻,不能乱冲,而突围出来的秦国士兵,在暗夜下几转而出,飞快的退去。 不过顷刻间功夫,这方人马退的干干净净,黄泉铁卫立刻分队,一边追击,一边直取攻击楚刑天主军的埋伏,到把云轻这几个小虾米给丢在了一旁。 云轻十指紧紧的扣住琴弦,面上一片冷冽,粮糙不在这里?楚刑天究竟把粮糙藏在什么地方? "大量的粮糙绝对不在燕、韩、赵、魏四国手里,这点我可以肯定。"一边策马狂奔,上官劲一边沉声咬牙道,他手里只有少量的,够两三天食用的粮食,大量的粮糙,都在苍茫糙原的时候归结到楚军那里负重去了。 不在燕、韩、赵、魏四国里,那就是在齐楚两国的手里,楚刑天这里是假的,那真的粮糙…… 云轻脑中瞬间一动,手底下意识的紧紧扣紧了凤吟焦尾的琴弦,不在楚刑天手里,那还用说在哪里,一定是在齐之谦那里。 难怪那么慡快的停留在糙原上,原来是为了安枕无忧的护送六十万大军的粮糙前来,如此,独孤绝走了,她也走了,糙原上还有什么人会打他粮糙的主意,同时也免去拖延楚刑天速度的负重,齐之谦,好一个齐之谦啊! "回去从长计议。"暮霭低沉着声音道。 "不。"云轻闻言咬牙一摇头,抬头朝着南面看了一眼,沉声道:"留在这里我帮不了绝,我要去做我能帮忙的。" 此话一落,暮霭不太明白的皱眉,飞林却是明白了,计谋,齐之谦实在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们再怎么从长计议,都会在他的影响里,那么要从中跳出来,要想力挽狂澜,那就必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还是那句话,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下,不堪一击。 "走。"飞林当即一拉马缰,朝着南面的方向就奔腾而去,朝着秦国的方向完全平行而去,小左、小右立刻跟上。 上官劲见此瞪了暮霭一眼,冷声道:"笨,他们两最擅长的是什么?"说罢,居然拍马跟了上去,真正不理会他的队伍了。 暮霭一听上官劲提点,立刻明白了过来,不由眼中一亮,飞快跟上。 寒夜北风,呼呼的吹着,战场杀声激劢在这片天空下。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北风呼啸,苍劲而刺骨,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场无情,荒原枯骨,一地血雨腥风。 这天越发的冷的了。 战火弥漫,六国灭秦。 酝擎关内,独孤绝一身盔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在寒风中冷冷的注视着东面,那冷冽的肃杀,在黑夜中越发显得无情。 在他的脚下,无数的士兵往来奔走,各种应付攻城装备的器材被抬上了城楼。 然而在这样繁忙的奔走中,却无一人说话,只听的见隐约约命令的声音,一切整齐而有序,没有人恐慌,所有的人都很沉着,那高高的城墙上立着的人是他们大秦的王,还有何惧。 "陛下,六国联军离酝擎关还有二十里。"墨雨看着手中收到的消息沉声道。 独孤绝冷哼一声缓缓道:"如此急进,想一来就破我关卡不成,哼,还真当我酝擎关易攻难守了。" "楚刑天攻我大秦,现下这个天气,他没有立足之地,只要我们拖上个十天半个月,这一仗我们就赢了。"墨雨看着黑夜中六国联军的方向。 独孤绝眉眼一冷,满含杀气道:"拖?不,寡人要他们来得,去不得,我大秦岂是他们想攻就攻的,不重创他们,寡人就不叫独孤绝。" 身后的墨银、墨离、墨雨闻言不由齐齐无比振奋,酝擎关确实是易攻难守,不过也要看是谁在守,是什么天气在守,独孤绝没来,他们到还担心,现下独孤绝坐镇于此,谁怕谁! "墨潜。"不待他们发表意见,独孤绝突然皱眉喝道。 一直落在几人身后不远处的墨潜闻言立刻快步走了上来。 "回去都城,寡人始终觉得六国联军不完全是这样。"独孤绝头也没回,皱眉沉声道。 苍茫糙原上消息不够灵通,看的不清楚,现下半天时间所有的情报都聚集过来,事实也摆在了他的面前,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对方非无能之辈,三十万对六十万,差距虽然是一倍,却没有绝对的赢面,既然发兵攻打,如此布局,说不过去。 "是。"墨潜听独孤绝亲自给他吩咐,不由一直冷沉的脸,几不可见的喜悦之情,这说明独狐绝再信任他了,当下大声回道,快速转身就朝外走去,连夜回京。 独孤绝一直没有回头,就那么屹立在城墙顶上,冷冷的注视着黑夜的星空。 夜越发的黑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 不知道是一刻还是很久,远处蜿蜒的火光在微微深蓝的天幕中飞快的移动过来。 来了,六国联军来了。 站在城楼上的独孤绝眉眼中闪过锐利,一甩身后黑色披风,大喝道:"开关,迎敌!" 伴随着独孤绝的命令,城门轰然打开,一对对罗列有序的士兵也迅速列队而出,银白色的盔甲,在天幕中泛着森寒的厉光。 第九十五章惊雷 战争的步伐来临了。 轰隆隆,战鼓的雷鸣声犹如平地打一个惊雷,尖锐的划破长空。 "杀。"早已列队恭迎的墨雨,一身盔甲屹立阵营之前,长矛cao空一挥,轰然大喝,直冲而上。 "杀。"整齐而狂烈的吼声震慑于天地间,秦国严阵以待的阵营进攻了。 高高的城墙上,磨盘大的一战鼓雷鸣般响了起来,瞬间惊天动地。 鼓激昂,直冲天际,在这样的寒冬季节,几乎让人热血沸腾,战意高涨。 两军冲在一处,展开激战。 只见锋利的刀剑长矛,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泛着森寒的冷光,嗜血的纵横。 鲜血顺着寒芒溅射而出,晨雾中一片朦胧,好似一层薄薄的雾花,那样好看,但却那么残酷。 战马嘶吼,刀剑交击,一个人倒下,立刻又有人补上,一矛刺穿敌军身体,还不等拔出长矛,自己的身体却多了两个窟窿。 马蹄纵横来往,于人群中左突右击,践踏在倒下的尸体上,鲜血如红色的丝绸在土地上酝酿出来,红,无止尽的红。 但见墨雨率领的秦国二十万大军如虎狼之师,狂猛的冲进六国联军的前锋阵营,所向披靡,战刀挥舞,夹杂着攻杀之心,蚕食着眼之所及所有的敌人。 战鼓声,穿云而出。 独孤绝一身盔甲高高的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厮杀,飕飕寒风吹拂起他的披风,黑色的披风在晨曦中飞舞,那妖艳之极的脸,那刚毅的身躯,就那样站在城墙上,却已是万千人的向往和支柱。 "敌人后方军队离我们还有五里。" "楚军前锋被全部歼灭。" "燕军……" 一声接一声的战报从各处飞快禀报而来,独孤绝听在耳里,面无表情的点头,看着下方的激烈拼杀战场。 只见墨雨率领着二十万铁骑,迎上六国联军的前锋,楚刑天欲偷袭酝擎关之念,被墨雨直接粉碎在荒凉的酝擎关前。 六国联军来得再快,前锋总是有限,以二十万大军对之,何愁不灭。 滚滚烟尘从远处快速逼近,六国联军的主力队伍来了。 独孤绝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一沉,一挥手沉声道:"收兵。" 攻其不备,见好即收。 刹那,金锣之声立刻取代战鼓声,响彻在墨雨这方的天空之下,墨雨战刀挥舞立弃眼前疲累之师不计,转身勒马就朝后退去。 六国联军主力部队来的迅速,墨雨退的速度更加迅速,被墨雨杀了个干净的替代楚国为前锋的魏国阵营,几乎不敢追杀上去。 "攻城。"楚刑天一马到来,长刀一挥,直指轰一声关闭的酝擎关关门,大喝道。 刹那,主力部队中的云梯,投石机,踏过魏国前锋的尸体朝酝擎关的墙头冲去。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黑压压如蝼蚁一般的六国联军,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 "射。"墨银见此长剑一挥,高声喝道。 城墙上早准备好的弓箭手,顿时显身出来,但见利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朝下方攻城的六国联军射去,犹如天空中起了一层黑雾。 弓箭手身后,是无尽的大石,两排士兵不断的挑起简单的扛杆,大块大块的石头弹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高高的城墙,朝着下方的攻城队伍砸去。 满天的石头,犹如下雨般,笼罩在这片荒原,整个城墙下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那架着云梯的六国士兵,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石林中,根本就冲不上前去,无数的人被砸死在战场上,倒在了离酝擎关城门不远的荒原。 "投,快投。"前锋阵营中的魏国主帅血红了眼,朝着负责投石机的士兵狂吼道。 石头,在巨大的投石机上被临空朝酝擎关的越墙上砸去,间或与秦军的大石对上,清脆的碰撞声令人耳寒。 然而酝擎关的城墙比普通城墙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六国联军所带的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这么高的城墙,却投郑不上去,零星的几块,几乎连独孤绝的衣角都没沾到。 然六国联军一鼓作气,拼死冲上,也不能小觑。 巨大的攻城车加着粗大的树木,在重重护卫下,死伤无数,硬从石头箭雨下冲上来,重重的撞击着厚重的城门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冲。"后方的战士一见己方的人冲了过去,不由兴奋的狂吼起来,几十万人的狂吼声,响彻荒原之上,耳朵一时间都失聪了去。 然酝擎关的城门犹如钢铁屹立一般,在巨大的冲击下,居然丝毫无损,坚固得让人愤恨。 独孤绝高高站在墙头,见此嘴角微微的上扬,妖艳之极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最残酷的冷笑。 "倒。"身旁的墨离手中黄色小旗一扬,一瓢瓢滚烫的油从城墙上倾倒下来,瞬间洒在驾驭攻城车的士兵们。 滚烫的油迎头洒落,头、脸、身体各处,立刻只听见吱吱声响,惨叫之声狂起,直上苍穹。 无尽的杀戮,尽在这片土地。 站于中军位置的楚刑天远远看着居高城墙上,一身黑色的独孤绝,那一袭身影如中心立柱站在其上,这样的效果实不异于十万人马。 当下微微的皱眉,沉声道:"还是慢了他一步。" 身边铁豹闻言没有说话,只眼也不眨的看着一身威赫,居高临下的独孤绝,他们如此迅速奔袭,就是以独孤绝被困苍茫糙原,酝擎关无人,才施如此奇袭,没想最后关头还是被独孤绝突围而出,赶了过来,现下不能智取,只能强攻了。 他们的计划没错,错只错在独孤绝这人太强悍。 高高站在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远处奔袭过来的楚国军旗,那中间处的铁色猛虎旗,是楚刑天身边黄泉铁卫的旗帜,也是楚刑天的旗号,当即眉眼中寒光闪现,头也没回,手一伸沉声喝道:"拿弓来。" 身边的墨银当即取弓递之。 独孤绝一箭搭在铁弓上,举弓瞄准楚军旗号。 楚刑天本就一直看着独孤绝,此时见独孤绝突然有所动作,立时双眼一眯,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弓箭,拉弓同样瞄准了独孤绝。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出,一支墨色箭头如流星追月,划过血腥的战场,直奔楚军王旗。 同一时间楚刑天铁弓一放,只听弓弦嗡嗡作响,一支铁黑色利箭破空而出,直对独孤绝射来之箭。 一箭来如迅雷,一箭仿若流星。 箭法如神,无双无匹。 碰,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一墨色,一铁黑双箭临空对上,精铁的箭头擦出丝丝火花,对撞于两军之上,半空之中。 旗鼓相当,不遑多让。 独孤绝和楚刑天同时一挑眉,目光穿过战场,狠狠对上。 轰,震天狂吼刹那响起,主帅的这一交手,更加加剧了战争的白热化,厮杀,越发的猛烈了。 然而此时,云轻,飞林等一行人,昼夜兼程的越过赵国边境,向魏国边境狂奔,直扑魏国身后的燕国。 白虎王送走独孤绝一行人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燕国的翡翠山脉,而动物毕竟是动物,再有灵性总不能要它们懂人话,知道局势,懂得问路,云轻可不想白虎王带着翡翠山脉的万兽,去了赵国的苍茫糙原。 转眼就去了十几日。 昼夜兼程,此时飞林的人脉,暮霭的钱势,整个的发挥了出来,所经之地马匹早已经准备好,钱粮第一时间送上。 马匹,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钱粮全是最滋补的药膳,如此昼夜兼程,身体的负荷之大,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做最好的补养。 一天十二个时辰,换马不换人,直奔燕国翡翠山脉。 虽传言有日行千里之说,但它们日行千里还是属于神话的,一行六人,昼夜不停的轮换马匹,虽然一日行不了千里,但是七八百里却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 路上不断的轮番睡觉,一路上一点时间也不耽搁,短短十几日时间,已然奔驰万里,过了魏国边境,直朝燕国的翡翠山脉。 每日里飞鸽传书总在第一时间把秦国边境的战报传来,暮霭不愧是贩卖消息的天下第一商人,所知甚广,输送渠道之多,简直无法想象。 十几日以来,六国联军三次攻打秦国东面边关酝擎关,然秦国在秦王独孤绝的带领下三次击退六国联军,双方得失是不少,六国联军未得寸进,秦国也未能给六国联军致命一击,战事惨烈之极。 而齐之谦押送着粮糙和后备早些日子也到了,充足的粮糙,防寒的棉花给六国联军做了最好的后备军需。 这天越发的冷,战场残酷,天也寒冷刺骨。 "怎么还没遇上?"从云轻身前醒来的上官劲,揉了揉眼睛,皱眉道。 他们这一路沿着山岭方向疾奔,奈何一直没遇上白虎王,都已经走到燕国的翡翠山脉,这白虎王在做什么,难道在缠脚不成? 云轻一边狂奔,一面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白虎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带着万兽过来,按白虎王的速度,应该早已经该带着万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急,一时半会独孤绝还守的住。"飞林见此沉声道。 云轻听言朝飞林点了点头,听战报,虽然危险,但是应该再守几日还是没问题的吧,不过,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谁知道这一刻还镇守的住,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 "你要相信独孤绝的本事,秦国翼王独孤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暮霭扭头安慰云轻道。 是啊!独孤绝本就是在战场上扬名天下,就算一切都始料未及,但是他一定有扭转乾坤的力量的。 云轻当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抬头看着暮霭和飞林道:"谢谢!" "小意思,多刺激啊!"暮霭当即大笑道,飞林也是一笑,那神情飞扬洒脱的紧。 云轻见此心中一暖,如此与她刀山上闯,火海里走的情谊,怎能说是小意思,面上虽然平淡,但是云轻知道,这份恩义有多重。 "啊!终于来到翡翠山脉了,万兽、万兽。"此时小左突然一叫传过来,那眉眼亮得几乎好似太阳,满眼的兴奋。 "走。"飞林见此双腿一夹,朝着翡翠山脉就冲了过去。 密林重重,不比北方枯荣,虽然是寒冬季节,却也一片深绿,充满了生机。 六人一路行进,沿途居然一只动物也没有看见,就算有的动物要过冬,可是老虎,豹子这些大家伙,那里需要冬眠,都到哪里去了? 由于魏国边境紧靠燕国翡翠山脉,从它的边境入翡翠山脉,乃是直接进入了翡翠山脉的中央位置,免了云轻等好多路程。 "怎么一只都没有?"上官劲与云轻同骑一马,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道。 云轻微微皱眉,手中五指拨动凤吟焦尾,带着焦急琴声回荡在翡翠山脉中,声声召唤白虎王。 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云轻等入翡翠山脉已经半日,居然连只动物影子都没看见。 "古怪。"小右酷着脸道。 云轻,飞林等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确实古怪。 然而小右郁闷的话音才落,不远处的石头fèng里,突然钻出一物,尖尖的小脑袋,黑漆漆的身体,不是小穿山甲是谁?! 那小穿山甲一露出面来,朝着云轻就吱吱两声,调头就往后跑,云轻见此立刻道:"跟上它。" 几人纵马跟在小穿山甲的身后,从密林中曲折的穿越着。 上官劲见此揉着拳头道:"万兽、万兽,说得到是气势磅搏,不要给我到时候就一星半点,那……" 上官劲的话还没说完,云轻等纵马转过一个山头,一眼望见眼前的情景,上官劲一句话卡在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眼前的高山下,密密麻麻的集结着无数的动物,放眼望去一连几个山头全部都是动物,黑压压的,连绵而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有森林之王的老虎、有迅猛的豹子、有凶残的野狼、狡猾的豺狼,,威严凶悍的狮子……一片一片整齐的划分着它们的区域,一个山头一个山盘踞着。 然而,几个山头的正中间山峦下,几条巨蟒盘旋在一处,巨大的身体横在地上,艳红的舌头吞吐间,好生狰狞,那庞大的躯体几乎有小山那么大,虽然数量最少,但是最不能让人忽视。 此时一见云轻等出现,高高站在群山之上的白虎王突然一扬头,毛发直竖。 "吼鸣……"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 瞬间,万兽齐动,仰天长啸。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 云轻等坐下的骏马,一个腿软,直接把几人给摔了下去。 "我的老天!"小左爬在地上,看着眼前如此震撼的情景,半天没回过神来。 "真是了不得、厉害、厉害。"暮霭站在地上,看着远处山头狂奔而下,朝云轻跑来的白虎王,又是震惊又是羡慕的道。 而边上上官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曾几何时看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这岂止是万兽,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呀! "乖乖。"飞林吹了一个口哨,这白虎王还真是忠诚,难怪这么久还没有来,居然在这里集结了这么大一群万兽,有它们出马,六国联盟,别说是六十万,他奶奶的,就是再来十万,估计也要给他们灭了。 云轻看着眼前朝她跑来的白虎王,那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下,嘴角缓缓扬起这么多日以来的第一缕微笑。 有如此万兽,何谈帮不了独孤绝。 琴声响起,以驭万兽。 …… 而这个时候酝擎关里独孤绝指着案几上地图,沉声道:"这处……" "陛下,楚大夫的飞鸽传书。"独孤绝一句话才开头,一禀报之声突然响起。 独孤绝一听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楚云给他飞鸽传书,一边皱眉,一边伸手接过呈上来的信件。 快速的展开一看,独孤绝一脸冷酷的脸上骤然铁青,双目瞬间杀气狂飙,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案几上,红木的案几立马四分五裂,垮塌下来。 "出了什么事?"墨雨、墨离、墨银见独孤绝如此变色,不由齐声问道。 "齐之谦,楚刑天,好,好!"独孤绝一手甩下信件,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浮现,满脸狂怒。 墨银一把抢过看去:"齐楚集四十万大军,从燕国翡翠山脉而来,突袭我大秦东南关卡,飞云关,静城区,失守。" 一语念毕,三人瞬间脸无血色。 翡翠山脉乃天险,虽然乃是燕国和秦国的边境,但是太过险峻,百人行走都算麻烦,实在不利大军进攻,这几百年来也没听说过谁走这里攻过来,因此秦国这边的关卡并没多少守军,主力都放在赵国的东面,和防守匈奴的北面,此处不过万人而已,而那边的飞云关后就是秦国的复地,秦国都离此也不远了。 而齐楚居然硬生生翻越天险,四十万大军,一点风声不露,突然然重锤出击,这一击正击中秦国要害。 要知道区城身后不过十几日路程就是秦国都了,已是腹地,纵有关卡,却非要塞关卡,哪能敌四十万大军的突袭。 "调兵防守。"黑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大吼道。 "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墨雨铁青着脸呀道,更何况他们面前还有六十万大军,三十万能保酝擎关不失,调十几万走,这处怎么办,这边要是被六国联军攻陷,秦国同样危险。 "传令墨之,因地制定,全权处理!" "传令墨林,内线压缩,分调十万回南救援!""传令……!" 独孤绝铁青着脸瞬间决议下来,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下达。 "陛下,楚刑天,齐之谦提全部马,攻城。"墨雨的副将急冲而来。 墨雨、墨银、墨离一听,脸色难看到极点,这绝对是楚刑天他们也收到了秦国后防的消息,因此全力攻城了。 "好,好!"独孤绝双目满眼戾气,几欲喷出血来,神色却冷静的吓人,一字一句深寒无比的道:"开后关,该做什么,谁不明白?" "明白!"墨雨、墨离、墨银三人同时大吼,开关后,他们的陛下要血拼了。 战鼓擂动,六国联军攻城! …… 而此时翡翠山脉上,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群,当先就朝秦国酝擎关的方向而去。 "这是什么痕迹?"刚转过一个山头,上官劲突然看见前方山脉下被碾倒的糙地惊异道。 那成片,成片的痕迹,他很熟悉,那不是普通的商旅痕迹,也不是动物们的足迹,那是大队人马经过后才留下的痕迹。 飞林、暮霭也是有见识的人,当下惊讶之极的对视了一眼。 这队人马不走大路,而走在人迹罕至的密林,若不是他们因走的是野兽爱走的路,也不会发现这片痕迹,隐藏的如此之好,又是如此的痕迹,这…… 云轻也在苍茫糙原上看过这样的痕迹,抬眼顺着这个方向是朝秦国的方向而去,云轻心下一震,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骇。 "这边过去可是秦国的腹地。"飞林挑了挑眉道。 "看样子已经有些日子了。"小右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被压倒的已经枯萎的糙地,沉声道。 "难道,难道……"暮霭摸着下颚,眼中尽是震惊。 "走,去看看。"云轻一把捉住坐下白虎王头颈上的毛发,沉声扬下三个字,带着上官劲,驾驭着白虎王掉转方向,就朝翡翠山脉秦国的腹地而去。 如此痕迹,委实令人震惊疑惑的,若是有人从这边翻越过去,秦国危亦。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一人一头老虎,当即跟了上去,如此情况他们若是不去看个清楚,心中委实放不下。 瞬间,紧跟在白虎王身后的几条巨蟒跟着掉转方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万兽,也跟着扭头,朝秦国腹地东南方向前进。 第九十六章火海地狱 北风呼啸,至北之上,已然雪花飘舞,点点白色从苍穹上降落下来,飘荡在天空中,那纯白的色泽,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但却那么的冷的没有温度。 茫茫荒原上,白雪覆盖,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天地皆白。 然地处西北的秦国东部边关酝擎关上,这方的天气今日却好的不能在好,红彤彤的大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一月不见的笑脸,那炙热的光芒洒下来,把个大地照耀的暖洋洋的。 然而,这片暖洋洋下,此时大地上酝酿出的血色,也正好和他的笑脸相得益彰。 "冲……" "杀……" 满天的嘶吼宣战之声响彻天地,攻城车,云梯,投石机,穿梭在铺天盖地的剑芒下,不要命的朝酝擎关关门冲去。 那轰隆隆的战鼓声,直冲天际,厚重的战鼓声声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血已沸腾,眼以血红,鼓声到处,杀声遍野。 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兵马,全军压上,全力攻城。 中军位置的楚刑天,齐之谦,站在一处,没有看前方的激烈厮杀,一直抬着头看着天上,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黑色的大鹰,飞的很高,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连它的踪影也看不见。 "秦王独孤绝不在,今天他没出来。"赵国主帅看着高高的城墙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独孤绝的身形,不由惊异道。 "定然在想对策。"燕国主帅皱眉应道。 "对策,他还有什么对策,哼,飞云关,区城被我们拿下,恐怕现在他已经急的不得了了吧。"魏国主帅眉眼中闪着绝对的兴奋。 赵国主帅一听惊讶道:"什么意思?" 一直抬头看着酝擎关身后方向天空的齐之谦闻言,低头看着赵国主帅微微一笑道:"齐楚魏燕四国联手,从翡翠山脉直攻秦国东南部,现下已经收到消息,破了飞云关,静城,区城,直逼费城。 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道:"由于你们和韩国离燕国翡翠山脉比较远,调兵容易被察觉,因此没有联合你们,不过大家放心,该你们两国的,栽们一点也不会少。 "对,对,不会少你们的。"燕,魏两国主帅大笑着道。 "好,好,好啊。"赵国主帅一听,不由满脸狂喜起来。 正狂喜中,天边一声鹰啸破空而来,一直望着天空的楚刑天顿时眉眼一亮,大喝道:"独孤绝走了。" 齐之谦瞬间面容一正,手中杏黄旗飞速扔出,大吼道:"全力攻城,秦王已经弃关而去,前方无可阻我等之人,冲。" 魏国,赵国,燕国,不明白齐之谦和楚刑天为什么知道独孤绝走了,而这个时候眼前战况如此激烈,独孤绝怎么可能丢弃这里走了。 不等他们费解,就见一直在中军部位攻击的齐楚两国二十万大军,突然之间全线压上,疯狂的攻城了。 三国主帅一见,也顿不得问为什么两人知道独孤绝走了,当即调兵遣将,朝着酝擎关全线压上。 战况越发的激烈了。 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了一眼,从双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志在必得。 这处确实重要,但是再怎么重要也不比区城,费城那边重要,现在他们的四十万大军直逼费城,费城身后可就是秦国都,独孤绝再厉害,估计也没那个心镇守在这里,酝擎关重要,费城更加重要,谁都知道费城一旦失守,秦国几百年未见战火的秦国都,离灭也就不远了。 两害之下取其轻,独孤绝亲回守费城,情理之中也。 然独孤绝想的到的,他们怎么想不到,因此早就让华阳太后养的黑鹰盘旋在高空之上,注视着酝擎关的后方,黑鹰是见过独孤绝的,他们一行离开,就示警,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烽火连天,血腥一地。 独孤绝离开的清息快速的传言了开去,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全部知晓,一听牲孤绝离开了,那士气简直如油锅里的滚油,整个的沸腾了。 "杀,秦王走了……"狂烈的叫喊声瞬间响彻这一方天地。 然秦国这方,今日不见独孤绝坐镇,此时再听敌军。中的叫嚣,配合上他们狂飙的气势,众军心下忐忑,那气势一下就弱了,节节败退,几乎弃不成军,防守完全不得章法,转瞬之间,两方士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行军打仗,兵法策略重要,士气更为重要,此消彼长,大厦将倾。 厚重的攻城车穿过茫茫箭雨,攻上了酝擎关的城门,六国联军整个朝前推进了一里,几乎直逼酝擎关门下,刹那,守城的秦国士兵更慌了。 "冲。"楚刑天见此拔剑而出,直指酝擎关关门。 "杀……"震天的大吼,配合着发狂的猛攻,酝擎关的城门,岌岌可危士气受挫,人心涣散。 轰,只听轰的一声,强悍的攻城车重重砸开酝擎关的大门,那厚重的,几乎无坚不摧的酝擎关城门倒塌了。 "城破了……"狂喜的大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天地。 "杀……"齐之谦见此眉眼中一片压拆的狂喜,一挥手中利剑,狂吼出声。 瞬间,攻城的队伍如潮水一般朝攻破的城门冲了进去,酝擎关,被攻破了。 城内的秦国士兵一见大势己去,立刻四散而逃。 赵国,燕国,魏国,三大主帅一见如此情况,不由狂喜的拍马就朝前冲去,秦国的城门破了,素国,那个占据天下十分中三分的秦国城门破了,哈哈,他们的天下到来了。 战鼓轰鸣,几大帅旗迅速的朝酝擎关移动,秦国的城池,他们来了。 位居中军的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一眼,名自扬眉,大手一挥,率领着中军就朝酝擎关内冲了进去。 六国联军最后面,一直龟缩殿后的韩国,见此也缓慢的朝前推进。 "上将军,这……"跟在丁飞情身边的副将,看着眼前城破,不由皱眉看着丁飞情道。 丁飞情因为不能与齐之谦见面,怕齐之谦一眼看出她,就知道谁在帮云轻和大秦,因才一直龟缩在后方,出人不出力。 此时丁飞情见酝擎关城破,不由紧紧皱眉,沉声道:"传令下去,缓步上前,让他们进去,栽们能不进就不进。 副将见丁飞情并没多大的神情波动,当即点了点头,快速的传令而去。 丁飞情看着如潮水一般冲进酝擎关的五国联盟,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不是担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思考味道。 前两日,她半夜潜伏去楚刑天和齐之谦大帐,想弄出作战方针,送去秦国,没想作战方针没弄到手,倒是遇见了莫名的人物。 对方不认识她,她可是认识对方,不就是那日苍茫糙原上,独孤绝身边的人。 因而露面一交流,方知是独孤绝派来找云轻的,走时那一句,能不进就不进关,让她一直没想通,也许现在她有那个机会想通。 酝擎关内一片狼藉,好似所有人逃离的太过匆忙,一地的水渍,酒水,油污,几乎到处都是,可见慌乱。 最先攻进酝擎关的赵国大军,此时狂追着秦兵朝后关追杀,一面到处抢掠。 那酝擎关的百姓跟着秦兵往后关逃,一地的金银财宝散落了不知道多少,一路沿着后关而去。 几国联盟见的眼热,一边追,一边抢,喊杀声,响彻在酝擎关上。 酝擎关很大,整个关卡容纳墨雨三十万兵马没一点问题,别的不说,光从前关到后关怕曲曲折折就有几里地。 "怎么这么多水?"齐之谦与楚刑天伴随着中军冲进酝擎关,眼前到处都是油迹,酒水,有的地方高高的城墙上,一排排的破烂缸子,正涓涓的往外流油,一地都是,几乎要淹没马蹄的脚腕。 "后备准备的还真足,哈哈,要不是独孤绝走了,估计我们还冲不进来。"身旁的玄知上将军大笑道。 几国兵马快速的涌入酝擎关,四处抢夺的抢夺,追击的追击,整个酝擎关一瞬间到处都是人,几乎填满了。 "不对,不对。"齐之谦闻着浓重的油渍酒水味道,那满脸笑容的脸上瞬间一变,一下就沉了下来。 楚刑天同一时间也勒住脚下马匹,看着高高倾泻的油罐,深深的皱起眉头。 "大王,不好,没有人,关里一个人都没有。"铁豹从人群中冲了过来,脸上一片惊骇之色。 关破,不管退的再快,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除非……早有预谋。 "退。"齐之谦,楚刑天瞬间脸色大变,狂吼出声,拔转马头就朝关外狂奔。 而此时酝擎关里到处都是人,那金银珠宝又随处可见,这样的关头,谁会听他们的。 只有齐之谦的军队和楚刑天的黄泉侍卫,一听命今,立刻疯狂的就朝后退。 而这个时候,追在最前面的赵国士兵,堪堪追到了后关上,那赵国主帅眼看着要追上那几车狂奔而出的珠宝,狂喜的狂笑起来,珠宝重要,但是征服酝擎关全关,更是一项流传千古的丰功伟绩。 狂喜的笑声飘荡在半空,前方的几车珠宝一个狂奔出了后关,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取而代之的则是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盔甲光芒的森森铁骑。 而那森森铁骑的最前方,一人一身黑袍,缓缓取下罩住头脸的袍子,一张无比妖艳冷酷的脸,骤然暴露在阳光中,嗜血而轶硬,这不是秦王独孤绝是谁。 赵国主帅的狂笑瞬间凝结在半空,扰如一人捏住他的唯咙,生生卡掉他的声音一般,戛然而止,无比的怪异。 轰隆,厚重的后关卡,从外朝内飞速的关了上来,独孤绝那妖艳的脸,快速的从他们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黑色的厚重城门。 酝擎关的后关,城门两道,一道从里朝外,一道都是从外朝里关闭的。 "不好,撇,撤。"赵国主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刻发了疯一般掉头就朝后跑。 然而已经挤的水泄不通的通道,哪里能够让他能狂飙的起来。 后关上,独孤绝一脸铁血的沉声喝道:"射。" "射。"瞬间百道,千道命令声月时响起,飞速传递开去。 那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上,巨大的石头呼啸而起,直击那高高的城墙而去。 沉闷的碎裂声响起,那看起来无坚不摊的城墙,轻易的被巨大的石头击穿,整个半边高的城墙轰隆隆的就垮塌了下去,只留下了有原来高度一半的城墙。 城墙内面,一片惨叫之声响起,整个后关城门被彻底的封闭了。 酝擎关前后关虽然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高度,但是取材和修葺方式却不一样,前关无坚不摧,后关上部乃是中空,知这一点的只有独孤绝手下负责修建的户部上大夫墨廷,和几大上将军。 分三个路段站立的墨银,墨离,墨雨,手中的杏黄旗同时狠狠的挥下,身后投石机上不再投掷石头,取而代之的则是燃烧的火球。 "放。"一声接一声,连绵几里关卡的命令声森严的传来。 火红的火球当破天际,朝着关内疾奔而去,那瞬间升腾起来的成千上万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亮丽的光芒,那炙热的温度,那妖艳的容颜,几可媲美那苍穹上的太阳了轰,密密麻麻的火球砸在了关内的人身上,地上,房屋上,沟渠上…… 一地的油渍和酒水一遇大火,瞬闷飞窜而起,熊熊大火如荒原上的野糙,顷刻间成燎原之势。 带着点蓝色的火花跳动着,旋舞着,弥漫着,在地面,在墙上,在道路中,一粘就走,狂奔而去。 夺命蓝焰,妖娆绽放。 轰,关内的人瞬间大乱。 "快,快逃……" "救命啊……" "火,火,不好了,有火……" 人仰马翻,刚才还一脸兴奋得意的几国联军瞬间惊恐起来,刚才最是骁勇的赵国,魏国,奔袭在最前面,此时最是凄惨。只见那红红的火球砸在地上,瞬间就整个的包国了他们,熊熊大火,那炙热的温度,一下就把近前的人吞噬了进去。 马嘶,人叫,一瞬间扰如鬼哭狼嚎。 远处的士兵一见此处的场景,立刻惊恐的后退,但是他们身后本就是人,他们哪能够后退的了,顷刻间,前面的朝后狂退,后面不知道的还在朝前狂奔,骑兵践踏在步兵身上,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 惨叫声,瞬间升腾起来。 而前方火场中的人,拼着求生的意念,从火海中冲出来,身下的马身上是火,自己身上是火,几乎犹如一个火球,看起来万分的恐怖。 而更恐怖的,则是他们身上带着火,而这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油渍和酒水,一遇上火花,立刻就又是一片大海升腾,给本来巳轻蔓延的够快的火焰,更加增添了鲜活的动力。 一片惨叫,一片火海。 独孤绝站在后关,听着关内的一片惨厉,眉眼中闪过狂飙的血腥,高高举起右手,狠狠的朝下一挥。 立刻,一连串的命今飞速的传递了开去。 火球取下,油罐,酒罐上场,在成千上万架投石机上,飞越过半空,朝着关内狠狠的砸了下去。 油助火势,此时火临已经成燎原之势,再来添加油,酒,那关内的大火更加的汹涌了。 油罐取下,火球在上。 秦国的投石机选的乃是最好的制材,投的又快又远,那满天的火球,呼啸着砸在关内的任何一个地界上,关内早就倾倒出的油,酒,互想辉映,酝酿出滔天的大火。 酝擎关,此时已经是一片火海,一片火的世界。 "走,走……"酝擎关内此时一片混乱,小小的城门。那里能够让众多的人退出,一时间从关。狂奔而出的有,从高高的城墙上直接跳下的有,如此高的城墙,跳下来岂有性命,然而却没有任何的顾及,也许比起跳墙,身后那滔天的大火,更加让他们恐惧。 关内更加是一片恐慌,马声长嘶,人声惨叫,刚才的威风已经荡然无存,此时只想到退,能冲出这个火海地秋,就是得出升天,在没有人想占据这个地方,在没有人想冲入这里。 火,熊熊大火快速的蔓延,很快的从后关蔓延到前关,一片血红之色跳跃在天际。 滚滚的浓烟升腾而上,几乎遮挡住了这片苍穹,几十里外也能一看就近。 一直拖在最后的丁飞情,此时更加的远远退开,看着眼前一片火海,丁飞情眼角快速的抽了两抽,如她没有得到暗示,也跟着冲进去,此时,还有什么命在。 "我的老天。"站在丁飞情身后的副将,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焰,那火焰几乎照亮了他的脸,眉眼中全是震慑。 跟着丁飞情远远退开的韩国士兵,此时十万人马,一声也不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从火海中冲出来的人,看着那漫天的大火,已经完全惊呆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丁飞情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齐之谦算的精明,独孤绝若没有云轻挡了他的思路,他又岂会是任人算计的人,齐之谦会算他,他又岂会不将计就计,着了老鹰的一回道,他岂会再上第二回。 一个败退,一座空城,一出火海,六国联军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这座酝擎关确实是易攻难守,守是守不住的,所以秦国怎么可能不在这上面下功夫,这座城最大的依杖,不是防守,而是进攻啊。 玉石惧焚,一座酝擎关换六十万联军的命,太值,太值。 火焰滔天,烟雾滚滚,酝擎关,修罗地狱。 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中闪过血腥之极的笑意,他,曾轻的秦国翼王独孤绝,纵横七国,岂是无能之辈,野兽之能岂能尽信,依仗畜生,哼。 高高的一扬手,停止了进攻,身后轮番上声的二十多万士兵,轰然大吼,一。怨气尽数吐出,秦国岂是你说打就打,说攻就攻的。 远处,早就开始撤退的酝擎关百姓,此时看见滚滚的黑云,不由竞相奔走,舍弃了家园怕什么,明天秦王会给他们建一座更坚固的家园。 快马狂奔近前,墨银,墨离,墨雨,三人眼中一片狂热,一座城池换六国联军溃败,值。 "墨雨,带十万士兵镇守!其他人马,跟寡人走。"独孤绝一样身后黑色的披风,转身上马,沉声喝道。 "是。"墨雨立刻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费城是急,但是这里同样危险,要解决就彻底的解决,否则,哪一处危机都接触不了,独孤绝哪能不明白这点,他是要走,但是不能这样走。 "走。"一声大吼,独孤绝当先狂飙而去。 身后墨银,墨离,跟着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万兵马,朝着费城的方向就急冲而去,希望还能赶的急。 身后映衬着滔天的火焰和滚滚的黑烟,迷荡在这一片天地中。 而在独孤绝火烧酝擎关的时候,云轻带着无数的野兽,穿过翡翠山脉,进入了秦燕边境。 沿途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已经相当清晰的显露了出来,云轻看着如此痕迹,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绝对是军队行走留过的痕迹,难道,真的有人从这个方向攻秦了,不由更加催动着白虎王狂奔。 飞云关,还没到秦国边关,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已经扑鼻而来,云轻坐下的白虎王仰头就是一声长啸,身后的万兽队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血迹,飞云关外一片深褐色的血迹,已经渗透入泥土里,整个平原上,那褐色的痕迹,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心惊。 云轻等一见不由心下都是一紧,这样的情况说明的是什么,已经不需要在说明了。 飞云关,前些日子还肃穆雄壮的青石城墙,此时已经残破不堪,上面褐色的痕迹,那么的显眼,那么的让人胆战心惊。 "齐楚燕魏四国军旗。"上官劲远远看着那城墙上cha着的旗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城破的标记。 "什么人?"城墙上往来巡逻的士兵,眼看前方红尘滚滚而来,立时远远大吼道。 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是齐国估,云轻不会听错。 霎时,云轻脸上一片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琴声件随着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天空。 "攻城。" 第九十七章寡人的王后 "嗷呜……"万兽嘶吼,惊天动地。 带着滚滚烟尘,咆哮而至。 等到近了,城楼上的四国联军才看请楚,那滚滚烟尘中飞速冲来的居然是数以万计的野兽,豹子,老虎,狼,蛇…… "野兽,野兽……" "那里来的这么多野兽,天……" "快,关城门,关城门……" 城楼上瞬间一片惊恐,整个的沸腾起来,城门轰的一声关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嗖嗖的直射而下,直扑奔至城门前的猛兽们。 琴声起,箫声出,两音相辅相成,声传四野。 但见,负责冲锋的速度最快的豹子,整个正队冲上前,眼前着要进入到那箭雨的范围内,突然轰的一下分开,队伍中间让出一巨大的空间。 身后几条巨蟒游戈着,从豹子的队伍中分开的空间急速飞窜而上,当头就朝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去,分开的豹子队伍立刻在它们身后合上,跟在几条巨蟒身后就朝那城墙冲去,配合的万分默契。 箭雨对豹子,老虎等森林中的猛兽有恐怖的伤害能力,但是对这几条皮糙ròu厚,那箭头射来当虱子给它挠痒的巨蟒,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见几条巨蟒导形扭动间,完全无视那射来的箭头,那尖锐的利箭射在它们身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别说出血,就是划破点它们身上那层油皮都做不到,不过顷刻间功夫,几条巨蟒就已经冲到了城墙外。 巨大的蛇口张开,里面的四颗尖牙,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气中,猩红的芯子,不停的伸缩着,碧油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士兵,横冲直闯的就冲了上去。 那城墙上负责守卫的四国联军,那里见过这样的世面,这样的巨蟒本就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懂的攻城的巨蟒,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吓的无语。 无视他们的箭雨,这世界居然有这样强悍的东西。 "石头,石头,快……" "天,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 城墙上瞬间慌乱做一团,此处留守的四国联军本就不多,这个地界乃靠天险,从外,没有人还会从翡翠山脉攻过来,从内,身后是他们攻下的静城,区城,就算秦国会攻击,却也不会攻到他们这里来,此时,骤然看见这样的攻击阵容,那一腔攻入秦国的兴奋还没有消失,就已经被吓的几乎要尿裤子。 石头,大块的本就准备在城墙上的石头,飞快的朝巨蟒们扔过来,投石机几乎被四国联军cao作的要飞起来,一时间恨不得这里再多上,百架,千架投石机来对付巨蟒们,不,也许要万架才行。 巨大的石头从城墙上当空砸下,几条巨蟒们看着朝它们飞射过来的大石,眉眼中闪过一丝凶意,巨蟒们性情本是温和的,但是一但激怒它们,那么它们会是最危险的。 扭头横扫,磨盘大的蛇头,一个横扫过去,那朝它们投掷过来的石头,在它们一扫之力下,居然被那狂烈的力量,整个击打的倒飞了回去,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就砸了回去。 立时,一片哀嚎,惊叫声响起刁 盘起来扰如小山,展开怕没有十丈长的巨蟒,整个在城门前横冲直撞,蛇头一挥,尾巴一扫,那满天的石雨几乎被冲击的完全倒飞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被运用的如此熟练。 一个伸展间靠近城墙,狰狞的蛇头一展,巨大的身体轰的搭上高高的,几丈高的城墙,血盆大。一张,一正在投掷石头的士兵,被整个的活活吞了下去,连脚都没有露出来。 旁边的守城士兵一见,顿时轰然大叫起来,骇的不顾眼前的场景,扭头就朝后退。 "救命啊……" 又是一头巨蟒搭上了城墙,猩红的芯子伸吐间,碧绿的眼眸散发着冰冷的凉意对上城墙上守城的士兵,那腥臭的唾液滴下,看上去万分的狰狞和恐怖。 "这是什么怪兽……" "快跑,怪兽吃人,怪兽吃人……" "救命啊……" 城墙上的守卫瞬间大乱,整个的在顾不上防守,狼狈不堪的就朝后狂奔,有的太过惊慌,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面,直接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此时却也不知道疼一般,爬起来接着跑,几乎已经被吓破胆了。 "不要跑,谁敢在乱动,本将就地处决。"慌乱中从城内冲过来的负责镇守飞云关的将军,一边朝城墙冲来,一边挥舞着大刀厉声狂吼道。 "几头野兽而已,有什么怕的,一起动手,砍死它们。" 军今如山,四散而逃的守城兵士一听,立剩面面相觑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在跑动,就地处决,他们也是死啊。 "给本将回去。"那大将军铁青着脸朝着城墙上就冲了上去,据报告说乃几头蟒蛇冲了上来,几头而已,再多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一刀砍不死,难道百刀千刀还砍不死,怕什么怕,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一边跑,一边狂吼道。 然而,此时云轻的万兽动了,那跟在几头巨蟒身后的豹子们,此时一见巨蟒的身体搭上了那高高的城墙头,立刻一跃,踩在巨蟒巨大的身体上,就朝城墙内冲进去。 只见几条巨蟒扰如几条活动的云梯,成千上万的野兽冲踏而上,借着它们的身体,就扑向了高高的城墙。 豹子们的速度多快,那守城的大将军一步登上城墙,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眼前的阵势,从巨蟒身上横冲而出,冲上城墙的豹子们,已经当头就朝他们咬了去。 "我杀……"那大将军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几头豹子临空扑上,四下横扯着一咬,血色立刻骤射而出。 几头豹子哪闻的了血腥,四下里一扯,一扭头,直接把那前一刻还是活人,后一刻已经成为尸体的东西,给高高的从城墙上甩了下去,血色从空中溅落下,红色迷花。 "豹子,天,是豹子……" "快逃……" 那本来被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震慑住的士兵们,一眼见到如此的模样,早吓的面无人色,那里还管什么军令如山,那是一个扭身,朝着城内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去,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瞬间功夫,密密麻麻的野兽从巨蟒身体上急射而上,充斥于整个城墙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豹子,老虎,狼,无不是凶残的大型攻击型野兽,一入城墙,一眼看见四散而逃的士兵,张开血盆大。,狂飙的就朝其扑了上去。 虎啸,狼嚎,豹叫,狮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天北,升腾起一地血腥。 形势,顷刻之间就成一面倒的趋势了 位居中军位置的上官劲,暮霭,此时身在野兽群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眼角急剧的抽筋,眉眼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我的老天,太彪悍了。"暮霭看着不过只一个瞬间就已经冲上城头的野兽们,那嘴张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拢,这么多年游走天下,今日所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前的见识比起眼前,那根本说句粗估,那就是个屁,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什么世面,今日他才知道什出叫世面。 "万兽,万兽,我的万兽。"上官劲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直呼他的万兽了。 "嗷呜……"坐在一只通体漆黑的老虎身上,飞林一边吹奏着血玉箫,指挥着野兽们攻击,一边从巨蟒身上冲进了城墙。 几个纵横间,一刀砍开那已经无人防守的城门,飞云关的城门轰然大开,整个朝万兽们敞开来。 不过顷列间,飞云关,破。 一脸清冷的云轻见此,手中十指一划,悦耳的琴声瞬间拔高两个音,高高的飘扬了起来。 "进城。" "嗷呜……"两声命令一前一后传出。 一直蹲在云轻的身边,旗兵不动的野兽主力军,轰的齐齐站起,仰头就是一声长啸,身震四野,威风八面。 白虎王一虎当前,驮着云轻昂首迈步就朝大开的城门口走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野兽主力军,在各自首颌的带领下,紧跟在白虎王身后,龙行虎步而上。 从高高的城墙上看去,茫茫平原上,全乃威风凛凛的野兽们,一眼几乎望不到边,而在它们的前面,一裘浅蓝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摆随着北风猎猎飞舞,高居万兽之上。 一虎当先进的关来,整个城墙段已经没有士兵守卫,她的前锋们在飞林的指挥下,直接追击关内的四国联军而丢,只剩下一地的血腥。 血腥,野兽哪里能闻血腥味,一见如此场面,立刻微微骚动起来。 云轻见此,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划过,隐隐的威赫传荡开去。 "嗷呜……"白虎王当即一声大吼,远远的传递了开去。 微微的骚动立刻平息,万兽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安分的跟随在云轻的身后,朝飞云关关内走去。 猎猎寒风吹过,城墙上那高高竖立的四国军旗在寒风中狂舞,云轻没有回头,手指在琴弦上狠狠的一划,一道音刃横空击出。 但见那高高挑在飞云关上的齐,楚,魏,燕,四国军旗,被拦腰直按砍断,朝着高高的城楼下,直直的坠落了下去。 这里,已经易主。 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朝关里面走去。 "救命!救命啊,有怪兽。" "啊,啊!啊……" "不要啊……" 关内此时一片混乱,贫民百姓,四国联军在飞林率领的万兽前锋突击下,被吓的魂不附体,到处逃窜。 人挤人,人踩人,野兽还没有伤害到他们,他们自己倒是把自己吓了个不轻,死伤不少。 云轻一见眉眼一沉,如此下去可不是个事,她可不是来屠杀秦国的百姓的,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 五指波动着琴弦,云轻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清冷的声音瞬间回荡在这一地混乱的世界中。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寒粟的北风吹过云轻高高举起的手腕,那上面是一个护腕,一个铁黑色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的标志,那是独孤绝的象征,飞鹰令到,素王亲至飞云关中才普通百姓,也有战败过后伪装成百姓的士兵,普通百姓不知道云轻手中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知道。 此时,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手腕中展露出的飞鹰令,那是他们秦王独孤绝的标志,是他们秦王的人,秦王来了,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来了,秦王来了,我们的队伍来了……" "是秦王的队伍,我们的人来了,我们的人来了……" "我们的人来了……" 瞬间,隐藏在百姓中的秦国士兵们,立刻喧闹了起来,一个个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才违令,死活不论。" 瞬间,自觉的,高高的,传扬声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开去,渐渐酝酿开来,几如小溪汇合入汪洋大海。 一声,两声,百声,千声,万声…… 顷刻间整个飞云关上空只回荡着这一句话,声震云霄,几乎吼出所有被一夜之间夺了家园的秦国人胸中的愤怒和闷气。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高高的天空下飘荡着整齐的狂喊,直击云霄门街头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蹲下,一片接一片的停止挣扎,目光中带着狂喜,脸上带着艳对的信仰,他们的秦王来了,他们的力量来了。 虽然是野兽,虽然它们要吃人,但是他们相信他们的王,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偌大的声势下,那些四国联军也下意识的蹲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头,他们还不想死。 飞林见此箫声一转,开始安抚作为前锋的野兽群们,箫声,琴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与那震耳欲聋的呼声,犹如一曲战地心曲,随风直上青云。 "嗷呜……"白虎王见此仰头一声长啸。 身后的万兽,和作为前锋的兽群,立剩一仰脖子跟着长啸而出,狰狞的啸声穿破天地,无限威赫。 破城和征服,不过顷刻间而已。 而此时四国联军的主力却已经直击秦国腹地,对上了入秦国都的最后一城,费城。 费城,进入秦国都的必经之地,也是卡在秦国都的最后一道关卡。 此时,费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马嘶人嚎,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四国联军攻城了。 墨之站在城墙上,眉头深深的锁着,一边指挥着城门前的嗜杀,一边指挥着城墙上的军需后备。 酝擎关,飞云关,完全是两个方向,他有想过万一酝掌关出现问题,费城要怎么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飞云关会出问题,而就是这个没有想到,却让秦国吃了这么大的亏,几城的失守,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若他这费城守不住,秦国,完也。 费城,不是边塞重关,不是按照重地建设关卡的,它只是一个平常的城池而巳,与酝擎关等完全不能比,它没有天险可守,没有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甚至连飞云关这样的关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战略关卡,它只能靠人去拼,只能靠死守。 杀声,一声接一声响彻在天地间,四国联军的四十万大军,虽然有留守三城驻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万,此时对上费城,那激烈的厮杀声,那战鼓擂动的声音,那战场上的惨叫声,交汇成一曲凄厉的长歌。 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出,洒在费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黄褐色的泥土上,盛开着一朵一朵灿烂而凄惨的鲜花。 血色,干枯了,又接着湿润,湿润了,又被那寒粟的北风吹干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车,投石机,云梯,火箭,滚油,无所不用其极。 杀戮,人与人硬拼的厮杀,靠不了坚固的城墙,靠不了谋略,就只能靠厮杀,真正的一刀一枪,一人一马。 乱世悲歌,血色弥红。 厮杀,已经一天一夜了,而却没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经把费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红了,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北风飞卷而上,直入苍穹。 红土平原上,独孤绝带着墨雨的十万兵马,昼夜兼程的往费城的方向冲,费城守不了太久的,他知道,哪怕镇守的人是墨之,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上将军。 身后跟随的十几万士兵,没有人抱怨,更加没有人拖后脚,狂奔在红土平原上,费城,秦国都,那是他们的家,岂能让别人毁了去。 狂鞭飞扬,骏马如飞,双目如赤。 天越来越冷,冷的几乎哈气成冰。 飞云关,云轻直接破关后,第一时间了解到目前的情况,当即停也不停,拔军就朝费城的方向冲,秦国都若被攻破,那…… 走时,飞云关所有百姓把家中能找到的存储过冬的ròu食,全部拿了出来,他们的万兽也要粮糙的,他们不吃无所谓,给它们吃,让它们帮他们打仗,帮他们灭掉攻击他们秦国的人。 万兽呼啸而走,直奔紧挨着飞云关的静城。 寒风蓼萧,秦国都腹地的平原一片萧索,黄土森森。 与费城一城之隔的秦国都,此时秦王宫内一片肃穆,所有的朝臣都聚集在这里,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酝擎关大捷,我们的陛下已经昼夜兼程往费城赶来了,镇守北面长城的墨林上将军座下的十万大军,也已经连夜朝这边赶过来,我们只需要支持到那个时候,只需要等到他们来。"楚云看着满殿文臣,沉声道。 沉默,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这点,但是两军都在万里之外,费城,能坚持到他们来吗? "费城已经激战两天两夜了,战况很不好。"沉默中,左相压低了声音道。 满殿的文臣听言眉头更加的深了,秦国腹地乃是平原,非丘陵山川,无脸可守,而费城因为是到秦国都的最后一城,所以最是繁荣的同时,也不比其它地方只有前后两城门,而是东南西北四城门,这般三个城门被包围着轮番攻击,一个顾此失彼,就可能全盘皆输。 楚云听言暗中握紧了拳头,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只是…… "报,八百里加急,飞云关传递来的。"正在满殿文臣静默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一声吼叫,一人大老远的扬着手申的八百里加急,横冲直闯的就朝大殿冲了过来。 殿外的侍卫一见立刻退开,直接放飞奔而来的内殿侍卫官冲进了正殿。 "何事?"楚云等一殿文臣一听居然是从飞云关来的八百里加急,不由齐齐一震,这个时候飞云关还有何加急能够过来,难道…… 冲进来的内殿侍卫官,满脸狂喜气喘如牛大声道:"好消息,好……消息,飞云……关。"急冲之下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云一见,快步冲上来,一把夺过内殿侍卫官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唰的一声打开,一目十行看去。 "有女持飞鹰令至,以万兽反攻飞云关,令飞云关复归我大秦,其女率万兽直奔静城而去……" 一语读到这,楚云陡然大喜,那一月都没有过笑颜的脸上,狂喜出声,抖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喜不自禁道:"飞鹰令,飞鹰令,重归我大秦,是云姑娘来了,云姑娘来了。" 内殿群臣听见飞鹰令出,无不大惊,这是独孤绝的信令啊,而在听到飞云关被收复,来人直逼静城而去,不由瞬间狂跳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在喜道:"救兵,有救兵,重归我大秦,哈哈……" "是谁,是谁?……" "万兽,是……" 飞鹰令,站在这里的群臣谁都知道是独孤绝手腕上佩戴的铁色护腕,而他们在前秦王赐婚原翼王和翼王妃的时候,那云轻手中的佩戴的不是飞鹰令是什么,这么说,是云轻来了。 所有人在狂喜中,又不仅面面相觑,害死前任秦王,现在又飞骑救秦,这云轻…… 一把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楚云一摔袖子大喝道:"坚守费城,一定要等到云姑娘来,左相坐镇秦都,其他人等跟我走,坐镇费城,全力支援,一定要坚守到云姑娘来。 说罢,快步就朝大殿外疾走而去。 身后的一众文臣对视一眼,毫无异义的转身就跟上,飞骑救秦,若真是如此,那么功过也许可抵。 已经寒冬了,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功夫就能够下降好几皮,北风呼啸而过,大地皆快被冻住了。 但是,费城这方天地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血沸腾,厮杀,战鼓,攻城,坚守,日复一日的狂攻,日复一日的坚守,血已经流成了河,这片黄色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深褐色。 战报不断的从各处飞来,静城被云轻攻破!区城被云轻攻破,失守的城池一个一个被云轻收复归来,云轻正在朝着费城狂奔,正在朝着他们而来。 坚守,墨之,楚云等心里一片坚韧,坚守,一定要守到云轻来,万兽攻城,如此势如破竹的攻势,眼前的几十万人马算什么,一定被第一时间消灭,他们只要能够坚持到云轻来,他们就胜利了。 而四国联军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后路被云轻全部给断了,他们再也退不回去,若是不攻破眼前的费城,进入秦都,那么他们就只有放包围在这一片平原上,所以,他们的攻势也赶发的猛了。 血,血,血!激烈的厮杀已经完全进入到了白热化,三座城门,三处分兵,战死杀场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费城的老百姓自主的加入到防守的阵营里来,防守,防守,等,等那个已经离他们不远,可能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万兽之主前来,他们要守住。 披星戴月,独孤绝已经跨过红土平原进入黄土平原,费城,要守住。 "陛下,楚云的飞鸽传书。"短暂的休息中,墨银手握楚云的消息急传独孤绝。 独孤绝紧皱的眉头上已经凝结了一层霜,此时白白的,陪衬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闻言,独孤绝快速的展开消息一看,那比霜还冷的双眸陡然一亮,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光彩四射,妖艳的惊人。 墨银,墨离一看不由对视一眼,这个时候能让独孤绝有如此脸色!定然是什么好消息!当下径直接过独孤绝手中的消息,两人一眼扫之。 "太棒了,云姑娘来的太及时了。"墨离一旦瞬间狂喜,一纵身跳了起来。 "难怪她不在酝擎关那里,感情她在这,好,好。"墨银狂喜的大笑,云轻去了。 "走。"独孤绝什么话也没说,一个翻身上了马匹,扬鞭就走,云轻,他的云轻在帮他镇守秦国,他的云轻在前方。 纵马狂奔!一日千里。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热血流下,瞬间就结成了冰晶,血红的颜色,亮的几乎晃痛了所有人的眼。 "东城门滚油不够……" "西城门滑油被冻住了,火势不够……" "北城门人手不够……" 不知道是第几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后备物资都出现了短缺。 不是大秦不够富有,不是大秦出不起那些后备军需物资,而是这个天气,如此冷的天气,火势怎么也不旺,油水怎么也烧不热,一瓢流下去,才降落到城门的一半,就已经没有了温度,这样的攻击有什么用。 "杀……"震天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平原上。 "北城门快要被突破了……"狂吼声不断的在费城的几大城头响起。 墨之,楚云,不断的周旋在几大城门上,不断的调动军需,但是天太冷了,冷的几乎冻住了一切热情。 一个人头从城墙上冒出来,墨之眼快手疾,一刀砍了下去,楚云一步冲上,拼起老命把那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了倒去。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攻上来,又被他们杀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么还不来?"礼部上大夫一边烧火一边望着区城的方向,急的嘴角都起泡了。 "快支持不住了。"吏部上大夫一边指挥投石的士兵,一边眉眼申满是急色的道。 轰,轰,户部上大夫的话音才落,城池下突然一声震天的大吼,黑压压的士兵不要命的冲上来,全线压上,这是孤注一梆,不济伤亡的攻城了。 "守,守住。"墨之血红了眼狂吼道,一边不停的奔走三城之间。 此时,再也没有什么文臣,武将之分了!所有人都在动手,连古相那白发苍苍的人,也舞着长剑砍着爬上城墙来的敌人。 战鼓声声,惊大动地。 马嘶人吼,声声啼血。 阴测测的天空中,乌云滚动,寒栗的北风呼呼的吹来,几如地狱的温度,冷的世间万物都已经寂灭。 轰,轰,沉闷的攻城车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那闷雷般的响声,直接击打在所有秦国人的心上。 火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在这一片阴冷的天她中,样发着那一点点的余热,然而却那么妖艳和冷血。 嘶吼,马嘶,惨叫,人间地狱。 轰,一声巨大的沉闷声传来,楚云只觉得下方的城门剧烈的一抖,他站在这城墙之上,居然都好似感觉到了,不由那心整个的纠紧了,难道这城真的守不住了? "云轻,云轻,你怎么还不来?"苍劲的大吼直逼云霄。 轰,剧烈的碎裂声响起,楚云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门,破了。 "城破了……"狂飙的大叫陡然响彻在这一方土地上,四国联军狂喜了,他们攻了十几日的城,终于破了。 墨之血红着眼站在城墙上,看着眼下的情景,眉眼中闪过一丝痛彻心扉的决然,手中长剑反手横空,狠狠的就朝颈项上砍去。 "陛下,我对不起你。"凄厉的大叫直击苍窘。 "不。"站在墨之身边的户部上大夫墨廷,一把伸手快速的抓住墨之的剑身,鲜血瞬间秉射而出。 "活着我们还可以重来,死了就是懦夫。"墨廷纤细的身子下,却是决然坚韧的心神。 "我……"墨之紧紧抓住长剑。 "嗷呜……"天之尽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划破广袤的大她,狂飙而来"嗷……"紧随其后,震耳欲聋的嘶吼辅天盖地而来,几如天际的雷声,狂烈而磅搏。 墨之,楚云,墨廷同时一愣后,死寂的眼中突然骤亮起来,齐齐扭头朝发声出看去。 只见天边一道黑线正飞速的移动过来,从先开始的一线,渐渐的扩大,渐渐的清晰,那是,那是…… "翼王妃来了。"楚云嘴角不断的颤动了两下,突然狂吼出声。 狂喜之下,居然称呼起云轻曾经翼王妃的头衔起来凸墨之一个激灵,翻身跃下城墙,大吼道:"守住,救兵来了,来了,我们的翼王妃来了。" 刹时,所有的士兵就如注入了一击强心针一般,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一个个拼出吃奶的力气,疯狂的朝攻进城来的四国联军砍去。 蹄声迅疾,快如闪电。 那令天地变色的万兽呼啸,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重重的蹄声奔腾在平原上,几乎可以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来了,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 城外的四国联军,刚才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惊恐,万兽之名他们纵然没有见过,没有听过,但是就这一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几乎可以让任何人胆寒。 瞬间,城外的四国联军一片大乱,拼死的朝城里冲来。 一地血腥,一片残破,率颌着万兽狂奔而来的云轻,远远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深深的吸了一。气后,又同时松了一。气,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她赶到了。 琴声和着箫声呼啸而出,蜿蜒而上,万兽,来了。 但见,小左驾驭着一匹灰色的老虎,嘴边吹着飞林临时教的那一两个曲调,尖锐的笛声中,带着一群野兽,从左边直奔费城庄方城门。 小右击打着手中的巩,在古朴的音色中,驾驭着一匹黄色的老虎,带着一群野兽朝右边的西城门而去。 中军,飞林与云轻琴箫合奏,指挥着庞大的整个万兽群,朝着那四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就扑了上去。 "嗷呜……" "吼……"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野兽咆哮!战鼓嘶吼。 风在吼!狼在啸,战马逃串,惨叫声声,这一片天地,整一个残酷了得。 四国联军此时也顿不上攻械了,整个后方开始崩溃,开始四下里逃串,但是他们要逃,万里奔袭而来的野兽们,那里允许他们逃,尖刺的牙齿狠狠的命中敌人的要害,狠厉的爪子凶猛的攻入敌人的心脏,血色狂飙。 速度最快的豹子主攻前锋,中军老虎和狮子紧跟其上,豺狗和狼分击两边,没有后卫,它们不需要后卫,它们只需要进攻。 而那几各最为彪悍的巨蟒,在云轻的琴声下,横冲直撞的直扑费城的城门方向,那头一摔,一大批人远远的被击飞出去,那尾巴一抽,又是一群人倒下去,势不可挡。 那攻城的四国联军一见,那还顾的上攻城,立刻回身拼命抵抗,巨蟒见此更加加快速度游动,几个冲锋间就到了城墙处,往那城墙上一档,庞大的身躯那就是最好的城门,谁敢与其事锋。 "好,好,哈哈,哈哈……"站在城墙上的楚云见之,不由兴奋的大笑起来。 "狠狠的咬,狠狠的给我咬。"墨之握着利剑虚空直劈。 杀戮,这转瞬之间就是一个一面倒的杀戮,野兽凶猛,比之人厉害的多,只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现在有人能指挥它们发其长处,那厉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慡啊,慡啊,杀,杀。"跟在云轻身边的上官劲,蒙着脸狂舞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兴奋之极。 可惜他和暮霭都不会音攻,连乐器都不会吹,不能像小左和小右学两个有用的就上,只有站在这里看。 "啧啧,啧啧。"暮霭摸着下巴,那眼中的赞意简直不用说了。 疯狂的万兽迅猛的攻击着,与几十万大军厮杀着,这片天已经敢染红了。 "杀,杀了他们……"站在城头的秦国百姓们此时也轰动了,高声呼叫着,一扫这么多日的气闷。 战她狂歌,响彻在这一方天北。 琴声夹杂着箫声尘嚣日上,几乎直击苍穹,那音色中的肃杀和激烈,比之那战鼓擂动丝毫不让。 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缓慢的逼近,令行禁止,群兽听令。 厮杀,无尽的厮杀。 晨起的太阳,转眼就要落入地平线下,这一方土地已经一片深红,那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充斥于这半边天空。 乱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绝对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溃败的几十万大军,在抵抗了几乎一整个白天后,终于支持不住。 "退。"四国联军的主帅眼看到手的胜利被云轻一众万兽给摧残的一点不剩,几十万大军,现下几乎伤残一半,在也支持不住,不由满脸铁青的狂吼着,朝着东北方向的平原就狂退而走。 瞬间,早就抵抗不住的四国联军,飞速的就朝偌大的平原上退去。 云轻见帅眉眼中清冷的光芒一闪,岂能让他们退走,手下琴声当即一变,清亮的声音与着琴声缠绕而起。 "追。" "嗷呜……" 瞬间,万兽跟着云轻掉头就朝那狂退的四国联军追击。 尘烟滚滚,倘恍而逃。 然就在云轻掉转方向去追的一瞬间,远处滚滚烟尘遮天盖日而来,正好堵在了退败的四国联军前方。 云轻骤然一愣后,心下一松,那夕阳下高挑起的旗号,轶色鹰字旗,不是独孤绝的旗号是谁,独孤绝来了。 城墙上的墨之一眼者见,狂喜道:"陛下来了。" 一边说,一边跳下城头,狂奔至西城门大吼道:"开城门,跟我冲。" 城门打开,墨之带着城中所剩不多的士兵,从西面朝着溃逃的四国联军冲去,三个人,从三面整个的包围了这四十万的四国联军。 黄土平原上三方合围,想走,难如登天。 厮杀,无止尽的厮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响彻在黄土平原上。 旌旗招展!天下姓秦。 血墨狂舞!新仇旧恨!一并归结。 日头从西方落下!在从东方升起!难道的好晴天,耀眼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笑脸,照耀着这一片已经成为深褐色的土地。 "降……" 密密麻麻跪倒在这片包围圈中的四国联军,这个字,成为了他们这趟六国伐秦的最后终结点。 晨光洒下来,丝丝金线弥漫,真是好看。 "万岁,万岁……"在费城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秦国百姓轰动了,震耳欲聋的狂呼声!让这方天地更加的炙热了。 独狐绝撇开身后士兵,向着云轻的方向狂奔而来。 从天际洒下的金光笼罩中,那一袭蓝色衣衫的云轻率领着一众万兽,高高矗立在一方天际,白虎蓝装,那么清丽绝俗,那么威风凛凛。 云轻生在白虎王身上,看着远处拔营而来,一身黑袍包裹着银色盔甲的独孤绝,耀眼的太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那么倔傲,那么狂妄,那么唯我独尊。 深深的看了眼从远处迅疾奔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深深的吸了。气!轻声朝飞林等人道:"走吧。 一边双手抚摸上凤哗焦尾的琴弦。 "你不等他?"暮霭很惊讶的看着云轻。 云轻闻言摇摇头道:"我对不起他。"说啊,五指一划,琴声飞扬,征战一宿早累了静立在她身周的万兽,唰的一下立起,转身就朝来处的方向退去。 微微低着头,云轻没有在看过来的独孤绝,白虎王转了个身!驮着云轻回头而去。 如此几十万大军前,如此众多的秦国百姓前,她何能见他,她--秦国的罪人,何能见他们的秦王。 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寂静无声。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无声的摇头,掉转坐下老虎,跟随而上。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一声狂吼如天空的惊雷,伴随着狂飙而来的马蹄声,响彻在云轻的身后,不管不顾直冲兽群中来。 云轻听见声音,不由心下一惊,被鲜血洗礼了这么多天的野兽,是经不起如此挑衅行为的,当下琴声飞速的响起,为独孤绝请开了一条路。 "给我转过头来。"霸道之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酷,狂妄。 云轻听言身体微微一颤!紧紧握了握身下白虎王的毛发,狠狠咬了咬唇,缓缓的转过身来。 晨曦的阳光笼罩在来人的身上,银色的盔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几如战神亲临。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如此之近,近的只需要走两步就可以拥抱,近的连发丝都可以看的请楚。 好想伸手去摸上那熟悉的脸颊,好想靠在那坚毅的胸膛上,好想紧紧的拥抱他,好想轻轻的亲吻他,好想,好想。 明明不过几个月没在一起,却怎么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久的已经天荒地老,久的已经历轻几世轮回!那心中的想,那心中的念!已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清冷的眸子已经微红,然却舍不得移开。 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仅仅一眼,却已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然而,她却不能靠近,她是罪人,她不值得…… "谁准你离开我的!谁准你的,说,谁准你的。"霸道之极的狂吼迎面朝云轻扑来,夹杂着绝对的狂怒。 "我……"云轻闻言紧紧咬住下唇,他…… "谁准你咬,该死的,谁准你伤害你自己的。"重重的一拳砸在空气中,独孤绝一个飞身从战马上跃下,一步冲到云轻身边,铁臂一伸,一抱紧紧抱住单薄的云轻,看着被云轻咬的通红的下唇。 独孤绝轻柔的伸手抚摸了上去,脸上夹杂着狂怒,可那眉眼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激动和心疼。 "我说过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就连你自己也不许,你也不许,听见没有?" 狂妄的话伴随着腰间骤然加紧的力道,云轻被独孤绝搂着几乎说不出话来,眉眼中晶莹之色一闪,她的独孤绝…… "我会心疼。"低低的四个宇飘荡在云轻的耳边,那薄薄的唇已经狂妄,深情之极的覆盖了下来。 激烈的吮吸,狂烈的撕咬,几乎要把云轻整个吞了下去,那越搂越紧的手臂,好似要把云轻揉进他的身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许,不会在如此牵肠挂肚,不会在如此心碎神伤。 无尽的思念,千般的爱,万般的情!一切都倾述与这一个在烈之极的吻中。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万千将士的眼中只有那相拥的两个人,只有那目空一切激情相拥的两个人,只有那视众人与无物狂烈亲吻的两个人。 金色的阳光包裹住他们,那耀目的颜色,那璀璨的光芒在他们身周流动,高高在上,几如天神。 一吻罢了,独孤绝转身一把把云轻给抱了起来,面对血腥战扬上的几十万秦国将士,战败俘虏,秦国百姓,高高举起抱起的云轻,大声吼道:"寡人的王后。" 云轻骤然一惊,低头看着独孤绝道"绝……" "王后,王后……" 云轻的话才开头,瞬间被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淹没!几十万将士,无数百姓,屈膝跪拜,高呼之声直上青云,震慑四方。 刹那,整个天地之间只回荡着这两个字,刹那,整个天地只剩下这高高站立的两人。 秦王,秦王后。 第九十八章寝宫 北风寒栗,吹去天地乌云,金乌璀璨,温暖世间有情。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独孤绝一抱抱起云轻,翻身上马,马声长嘶,四蹄腾空,朝着费城而去。 猎猎黑袍狂舞与风中,一骑两人,一清丽绝俗,一冷酷妖艳,在这血腥世界中纵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费城城墙,那狂喜的众多面孔,那蜂拥而出罗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无数百姓,云轻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怎么能让独孤绝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境。 不为上代秦王雪恨,是为不忠,不为亲生兄长报仇,是为不义,她岂能陷独孤绝与这种境地。 "绝,放我下来,我……"紧紧的握住独孤绝楼着她腰部的手臂,云轻眼眶微红,浑身颤抖的扭头看着独孤绝道。 "别说话。"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使力一搂云轻的腰部,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那一眼中没有述说出口的深情,不由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害……" "再说我就再亲下来。"霸道之极的话语盘旋在云轻的耳边,充满了坚决和嚣张。 云轻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做的出的,她要真的在说话,他真的会亲下来,刚才是措不及防,现在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她纵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当下,云轻紧紧的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在多靠一会吧。 战马嘶吼,单骑入城。 "万岁,万岁……"惊天动地的狂叫,胜利的号角,半跪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天地都在他们脚下。 率领着万兽的飞林见此,高高挑起了眉头,皱眉道:"有没有捣错,就这样就走了,这么多大家伙怎么办?难道要我一个人给它们送回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暮霭与他离的最近,闻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劳,不你送回去,难道要我送回去。"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飞林一眼,好笑的道:"我可没漏看那秦王冲过来时候的眼,你以后可要当心点啊,看样子,这是个爱吃醋的主。"说罢,更加笑的开怀了。 云轻迟钝,不注意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独孤绝抱着云轻走的时候,那面无表情扫飞林的一眼,里面可夹杂着浓浓的酸意,估计如果不是飞林是站他这一方面的人,他早就下令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了。 琴箫合奏,形影不离,啃啸,多暧昧,多暧昧啊。 飞林本就是个精绝人物,听暮霭这么一说,嘴角一挑高高的弯出一个笑容,扬眉道:"我岂会怕他。" 说罢,话音一转立刻长长的叹了一。气道:"为人师傅,当的这么窝囊,真是憋屈啊。"嘴里抱怨归抱怨,手下却也不慢,血玉短箫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穿云破月而出,指挥着万兽开始后退。 这么些大家伙太厉害了,要是任由它们留在这里,那估计秦国别说庆祝胜利了,那直接给他灭了秦国都都没有一点问题,还是早点送回去的好,否则,食物吃完了,人ròu那可就上场了。 万兽在飞林的箫声下缓缓的退去,墨之和墨雨的人马包围着投降的四国联军,这一天是属于秦国的日子,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同一时候,秦国与赵国的边关,酝擎关处一把大火的结果就是,酝擎关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齐国,楚国,赵国,韩国,燕国魏国等六国联军,活活被烧死烧伤一半人众。 除去韩国殿后退的最快的十万人马,齐国和楚国见机极快退出来的一共十几万人马,其他魏国,燕国,赵国,损失不能不说严重,几乎剩下的不到几万士兵。 一扬大火,一座城池,灭了六国联军二十多万人马,只余下了伤痕累累的三十多万人。 士气,跌到了极点,一众残兵败将。 此时,丁飞情见时机到了,立刻开始散播谣言,说什么齐楚招惹了秦国,两国为了怕秦国攻打他们,所以就拉上他们四国做垫背的人,现在他们四国死伤严重,几乎国内最精锐的部队都死在了这里,而齐国和楚国却没有大的伤筋动骨,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齐国和楚国卖命。 而且,别看酝擎关被毁了,酝擎关身后的墨雨上将军没有依凭,谁知道他们暗里又有什么花招在等着他们,否则怎么可能只留下那么一丁点的人在后关上,也不攻过来,这明显是在引他们出去,现在他们还剩下这么多人,如果在攻过去,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的性命陪给齐国和楚国啊。 一时间,这样的留言不胫而走,立刻充斥满了整个剩下的三十多万六国联军中。 战败过后本就人心浮动,而丁飞情在这样暗里的一教唆,立刻,六国联军连最后血拼一战的心思都没有了,名种情报飞速的朝几国国内飞去。 人心是个古怪东西,士气旺盛的时候,一千人可战一万人,而士气一旦低落,三十万人不敢战酝擎关身后留守的墨雨手中的十万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纵然齐之谦神算,楚刑天骁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想在组织赶来再战,却也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然而齐之谦和楚刑天倒底厉害,经此惨败,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稳定了各自的军心,立刻要求再战。 他们两是知道秦国国内的情况的,这个时候不用说,独孤绝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后的墨雨已经不成气候,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三十万大军何愁对付不了墨雨的十万大军。 可惜,没有人再信任他们,齐之谦和楚刑天明明感觉有机可亲,却奈何不但六国联军不动,反而还牵制的他们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时机过去,却不得动作,实在是气的想杀人。 原以为联合六国可壮声势,他们两国也可以浑水摸鱼,然没想这个时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国,就他齐国和楚国,也许现在已经攻开了秦国的关卡。 就这样一拖在拖,十几日后,不待他们士气高涨,那从费城传递过来的消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战之意。 四国联军,被独孤绝堵死在费械,一人都没有出来,全军覆没。 丁飞情听言,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的韩国军队走人,那是来的一个干脆利落。 而同一时间各国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国的消息那是如雪片般的飞过来,赵国,燕国,魏国见此,剩余的大将直接灰溜溜的带着残兵败将各自狂奔回国而去,齐楚两国在无掣肘。 然而,这个时候,秦国北边镇守的墨林上将军,本来支援费城的十万兵马,在知道费城完胜的消息后,改道直接奔了墨雨这处,与墨雨手中的十万兵马汇合,二十万士兵,镇守在了酝擎关后关这处。 以十几万对二十万,如此战局,不用在想,再无胜的道理。 齐之谦,楚刑天,相对叹然,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此时秦国所有的布防已经到位,他们再无可乘之机。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闪动着阴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齐之谦着着眼前被大火烧的焦黑一片的酝擎关,听着酝擎关上风处发出的激烈鼓声,墨雨要出关了,人手已经完备,他要出关吞并他们了,再不走,他们也许就走不掉了。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厚重的堆积着,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狂烈的北风呼呼的从北方刮过来,寒冷刺骨,鹅毛般的大雪从天际洋洋洒洒而下,满天飞舞。 苍茫的糙原上,一片白雪覆盖,满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了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代表着失败的颜色,代表着死亡的颜色,厚厚的朝他们铺盖了过来。 眉梢,眼角,全是堆积的白雪,呼出去的气,直接在半空冻成了冰块。 齐之谦紧紧的握了握拳,冷沉的声音传达在这茫茫白雪中:"退兵。" 与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没对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一挥手,黑色的铁骑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赵国的苍茫糙原而去,退兵了。 "独孤绝,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我们再决雌雄。"威严的声音响彻在天际,楚刑天一掉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一眼酝擎关,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马匹上,铁骑阵阵,呼啸而走。 "独孤绝,我会再回来的。" 大地皆白,把一切罪恶都掩藏在这片白色下,来年雪化之时,这个世界应该再度回复他的原样,再度欣欣向荣。 六国伐秦,在这一刻划上了终点,以一国抵抗六国,这一仗秦国完胜,也就这一仗,奠定了他们走向王图霸业的基石。 雪花满天,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冰冷的没有温度。 但是这个时候的秦国都却一片欢腾,整个的陷入了狂热之中,那热闹的气氛,那炙热的温度,寒冷的天地几乎也要为他们让路,这个时候的秦国是需要欢庆的,这个时候的秦国都,是允许炙热的。 泰王宫。 "我先送我的朋去们回去。" "不谁。" "那我去给我师傅说一声。" "不准。"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寝宫黑玉c黄上,看着眼前横眉竖眼,满脸霸道的独孤绝,无语的摇头。 没有在费城停息,独孤绝直接纵马回了秦国都,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秦王宫的龙c黄上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独孤绝这霸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有朋友……" "不准。" 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眉眼一横霸道之极的瞪着云轻,直接打断。 云轻刹那哭笑不得,却明了独孤绝心中的想法,他怕她还会离开啊这个男子……唉,深深的看着独孤绝,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里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男子啊,又何等无奈伤害了这样的男子啊。 "我……" "哪那么多话,闭嘴。"独孤绝眉头一皱,身形一个晃动朝着云轻就扑了过来,云轻一个躲让不及,直接被独孤绝给压倒在黑玉c黄上。 白色的裘袍映衬着黑色的大c黄,都是素净的颜色,却好看的不可思议。 紧紧的身体相贴,独孤绝炙热的身体覆盖在云轻之上,狠狠的压着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挂念了千万次的人儿,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云轻在说什么,独孤绝直接以口封之,极尽狂烈的亲吻着那殷红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压在龙c黄上,不待她反应过来,那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几乎夺尽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整个吞噬了她去,那里面夹杂着极致的深情,也夹杂着浓重的情欲。 那是要占才,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云轻轻轻的伸手搂住独孤绝的头颈,这是她的独孤绝啊,这是她深爱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给他。 无声的默许,让独孤绝更加的疯狂,一把撕开云轻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进去,炙热的双唇沿着云轻的嘴角狂烈的亲吻了下来,重重的在云轻的脖子上,颈项上烙下深深的痕迹,属于他的痕迹。 满天的冰雪下,秦王寝宫却是炙热的,几乎快要燃烧的温度。 "陛下,王后。"独孤绝一手探入云轻衣襟,正要整个扯下那讨厌的衣衫,寝宫外突然响起楚云的叫声。 独孤绝眉眼一竖,一把按住也听见声音,想起身的云轻,根本不理会宫外的楚云,重重的贴合上云轻的身体。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传来呼叫声,却是墨银,墨离的,这些人什么事情要这个时候来找他们,独孤绝脸色顿时铁青。 "王后,墨潜,楚云,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见王后。"寝宫外墨银的声音再度传了进来,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 "滚。"独孤绝瞬间狂怒,一拳头狠狠的砸在黑玉c黄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寝宫外的几人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和拳头声,又没听见云轻的声音,立刻以为是不是两人有什么冲突,瞬间几人就砸门往里冲。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跟王后发脾气。" "陛下,可别伤到王后。" 独孤绝听言那脸几乎黑的犹如锅底,手下却飞快的一把扯过云轻的外衣,紧紧的把云轻给包裹了起来,一伸手楼在了怀里,坐在了c黄沿上他的身上,一切不过瞬间工夫,墨银等人冲进来,就见到云轻通红着脸坐在独孤绝的身上,那他们的陛下一脸铁青的瞪着他们,那眼中的杀气,几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完了,顷刻间明白过来,这里刚才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现在还没有发生,明显被他们打断的事情,楚云,墨之,墨离,墨银,墨潜,墨廷六个人齐齐对视一眼,唰的低头,不敢妄动。 "出去。"独孤绝脸色铁青的大吼。 楚云等人立刻转身就要走。 云轻见之此时却不那么好意思了,当下整了整脸色,恢复脸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对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边温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云等闻言立刻停步,转头着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看着楚云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却是答允他们留下了。 楚云等见此立刻转过身来,朝着云轻上前几步,楚云,墨潜,墨廷,墨之四人当头就朝云轻跪了下去。 云轻不由一惊就欲站起,却被身后的独孤绝一拉,又坐回独孤绝的怀里,惊讶道:"这是做何?你们……" "王后请听我一言。"云轻的话还没说完,墨潜突然出声道。 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云轻,满脸惭愧的道:"当日之事,乃墨潜利用了王后,墨潜一心为陛下,却拿陛下最心爱的人和最亲的亲人开刀,墨潜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的罪过。 开罪的话墨潜不会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意义,今日负荆请罪,不求王后原谅,但求王后处罚,墨潜心甘情愿领责,恳求王后责罚。"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淡,却是明白了墨潜话中的意思,当日飞林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所有的事情,齐楚是侩子手,而背后的手却是墨潜,以外人的力量,帮独孤绝坐拥了江山,飞林没有推测错。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来,云轻转头看着楚云,墨之,墨廷仨人,轻声道:"你们呢?" 楚云当下沉声道:"王后,楚云这次该死,楚云和陛下乃一同遇见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云应孩知道的最清楚,但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楚云却第一时间怀疑了王后,楚云该死,请王后责罚。" "是,墨之无能,敢疑王后,是墨之的错,王后如此为人,墨之在皇陵里就该看的清楚,墨之,请求王后责罚。"墨之头一低,重重的朝云轻行下礼去。 墨廷仰视着云轻,受伤的手还包扎着,沉声道;"王后,当日墨潜行事,我也知晓,当日不觉的错,今日才知错的离谱,墨廷,请求王后责罚。"说罢,快速的低下头去。 一时间,当殿而跪的四个人,整齐的排成一排,重重的朝云轻匍匐下去。 没有人说话,云轻看着眼前的四人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发言,一宫的寂静。 墨银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轻声道:"王后,他们有错,但是……" "闭嘴。"独孤绝冷声一吼,满目森严的扫了墨银一眼,墨银见之立刻躬身退后,不敢在说。 沉默半响,云轻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四人道:"你们为绝,何错之有。" 墨潜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云轻,正欲说话,旁边的楚云一把伸手拽住他,云轻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这话不是讽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破绽,又怎么会被利用,命数如此,何必怪责你们。"云轻轻轻的叹了一。气,婆婆若是没有那个心,又怎么会有这个事情,又怎么会被利用,说到头,她不是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墨潜纵然有千般算计,也是无用之处吧,这岂能怪责他们。 "都起来吧,忠心无错。"清演的声音回荡在独孤绝的寝宫里,云轻抬头看了眼殿外的鹅毛大雪,他们没有错,只是铸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她和独孤绝…… 墨潜,墨廷还不太了解云轻,楚云,墨之都是比棘了解,当下,楚云重重的对云轻行了一礼,沉声道:"谢王后不怪之恩。"一边起步站了起来,墨之,墨潜,墨廷见此当即谢恩。 "别伤心。"抱着云轻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紧了紧搂抱着云轻腰间的手,沉声道。 云轻收回看着鹅毛大雪的眼光,回头看着独孤绝,嘴角勾勒起一丝温柔的笑容,眉眼中都是一片沉痛,她怎出能不伤心。 独孤绝见此扭头看着墨潜,墨廷道:"我重用你们,相信你们,你们若有危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有人动你们,我必替你们扫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听,齐齐色动。 "我在意你们,但是却不会姑息养奸,任你们胡作非为,哪怕前提是为了我好,若是做出对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后一句却用上了寡人,几乎疾言厉色。 "是。"六人立刻大声应道。 云轻听独孤绝突然这么说,眉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这意思……现下墨潜等人安好无恙,难道……云轻刹那只觉得心里一跳。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独孤绝说到这抱着云轻就站了起来,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云轻心思电转,难道,难道…… 第九十九章秦王后 备车,出宫,兜兜转转,云轻在一片忐忑中,发现独孤绝居然把她带到了翼王府,他曾经的府邸。 此时的翼王府早已经没有了主人,但是却比往日有主人的时候更加的庄严,没有指给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当做了一个象征,屹立在秦国都,充满了肃穆和威严。 进翼王府,独孤绝搂着云轻一直朝他当日的主屋而去。 府里一片宁静,往来的仆人不多,却不显得没人气,一切有条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云轻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比独孤绝住在翼王府时,多了点沉稳之气,也多了点柔和之气,没有独孤绝住时那么锐利,那么冷,那么锋芒毕露。 白色的雪花飘荡着,笼罩住整个翼王府,树梢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把那树枝压的嘎吱嘎吱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承受不住,而断裂似的。 穿过大厅,行至后花园的那一弯碧湖。 那一弯碧绿的湖水,此时已经凝结成了冰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旁边的杨柳早已经褪去了绿色,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北风晃荡着。 那湖边的八角亭,此时亭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园中,边上的轻纱早已卸下,给人肃然冷清的感觉。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糙一木,一景一致,这里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里最爱待的地方,昔日扬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风拂来,一片生机盎然,今再度重来,却已经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轻轻的叹息。 独孤绝闻声紧了紧搂着云轻的手臂,一边行走,一边低头看着云轻吼道:"不准叹气!" 云轻闻言没有说话,也没有抬首看独孤绝,只是伸手紧紧的扣着独孤绝的手,轻轻点头。 "这又是对谁在发脾气?"低低的浅笑声从主屋中传来,沉稳,厚重,却带着点虚弱和调笑。 云轻本随着独孤绝朝屋子里走,此时骤然听见这声,不由顿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房门,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异常,只是握着独孤绝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不可见。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了一下他的云轻,沉声道:"我们进去。"一边搂着云轻就推门而入。 一进屋,里间骤然暖和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温热几乎有初夏之感,与外间的严寒,有着天壤之别。 依旧是原来的摆设,墨黑的主风格,很刚毅,很熟悉。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躺在c黄上的人。 只见一男子斜斜的靠在c黄头,手中握着一卷书籍,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正看着他们,那面容,那神态、那气势,虽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好,但是云轻仍然能看出,这不是已经死了的独孤绝行是谁? 震惊、惊喜、欣慰、种种情绪一瞬间涌现,那清淡的脸上,一丝丝波动渐渐露了出来。 紧紧的咬住下唇,清冷的双眸渐渐涌现一丝通红,云轻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张口欲言。 独孤绝见此放开搂着云轻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站在门边,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微张小嘴,吐不出话语,云轻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到嘴边却不知从哪儿说起,只能深深的看着独孤行。 在独孤绝带她来时,她就隐约猜到与独孤行有关,但是真正看见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种喜悦是不能言语的,独孤行没死,他没死! 独孤行看着欲语还休的云轻,笑容越发的浓厚了,笑道:"怎么,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骇人了,让人见到居然吓的说不出话来。"说罢很懊恼的摇摇头。 云轻闻言不由上前,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快速的摇头道:"不是的。" 独孤行见此顿时大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模样啊,咳咳……"一话还没说完,咳嗽声立刻取代了笑声,独孤行伸手捂着嘴,弯腰咳嗽起来。 云轻见此立刻上前两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独孤行的背上,轻柔的给独孤行顺气,一边满脸着急的看着独孤行,双眸流露出担忧。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眯了眯眼,却也没有上前阻止。 "没什么事。"咳嗽了几声,独孤行摆了摆手,抬首笑看着云轻道。 云轻见独孤行本微微苍白的脸上,此时咳出薄薄的一层红色,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搭上了独孤行的脉门。 "大哥命大,从阎王那里捡回来,不过当日那箭伤他很重。"独绝见此沉声道。 那箭穿过胸部,虽然没有射中心脏和肺部,但是那样重的伤,也几乎要了独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宫,拔箭时因疼醒来的独孤行,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紧紧盯着他的眼已说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丧,秦王绝登基,他岂能把他大哥,他的亲生兄长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着脸,独孤绝定定看着独孤行,现在这世上已没有秦王独孤行,只有他的大哥,独孤行,而当日独孤行虽然救下来,但是受到重创的他,调养了半年也不见好转。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里面的凶险,她岂能不知,那一箭,是绝杀啊! 手指搭上独孤行的脉门,云轻心愧之时,却敏锐的发现,那已是苟延残喘的身体,现凭着珍贵的药物吊着这生命,这…… "我说云轻啊,这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么?要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喔!"调侃的带着浓浓的笑意,独孤行抬首看着皱着眉头的云轻道。 云轻瞬间一愕,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行。 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上前一把抓过云轻,对着独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负她!" 独孤行随即大笑道:"我欺负她?我们家的云轻可是万兽之主,率万兽救秦,这名声不知道多显赫,这样的厉害人物,我哪敢欺负她,那指头一动,可是成千上万的野兽,我还不够吃的。" "知道就好。"独孤绝满脸骄傲得意,酷酷的道。 独孤行闻言不由大笑着摇头道:"可惜,可惜,为什么当初我就没遇上,早知道如此当年我该去楚国的。" "你想得美,我的云轻只爱我一个。"独孤绝霸道之极的搂着云轻的腰,那下颚几乎抬到了天上去,独孤行见此不由呵呵直笑。 一屋的温暖,不止空气的温暖,心更加温暖。 云轻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你来我往,心下微酸,这是独孤行怕她难过在粉饰太平,那般取笑的言语,实是岔开刚才的话题,自己的身体,怕独孤行比谁都清楚吧! 昔日那么刚健,龙行虎步,威仪的秦王,如今却如此模样,却依然淡笑自若,逗她开怀,她…… "对不起。"请淡的话声突然打破独孤行和独孤绝的笑语,在温暖的主屋中升腾而起,云轻满脸诚挚,对着独孤行弯下腰去,一句对不起实在弥补不了已发生的事,只是她由衷的心意。 独孤行闻言嘴角的笑意一丝未减,见云轻对着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摇摇手道:"一家别说这样的话,你这样可就生分了,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我可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了!" 云轻闻言抬起头,对上独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宽容和仁厚,让云轻心生感动,随即重重的一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不用自责了吧,居然敢离开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独孤绝冷酷的话声紧接着扬起,对上云轻。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独孤绝,那眼中的挚爱和信任,让她从身上暖到心里,几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独孤行治好,一定要还独孤绝一个健康的大哥! 没有说话,云轻只伸手拉住了独孤绝的手,紧紧的贴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缓缓的扬起一丝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明媚,,似要融化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颜下的一笑,倾国倾城。 嘟嚷一句,独孤绝狠狠的一把搂过云轻,张嘴就含住了那灿烂之极的笑容,该死的,对他笑的那么明艳,简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还是病人。"独孤行见此,一边轻咳,一边挪揄的道。 独孤绝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无视独孤行的存在,他的云轻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来了,他岂会放过! 屋外白雪茫茫,屋内一室温暖如春。 接下来的日子,云轻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着独孤行的病情,亲自负责给独孤行调养,要知她也是懂医术的。 独孤绝眼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云轻,没待在他身边,反而待在他大哥身边,心中感到欣慰,但又可恨,高兴的是云轻对他大哥好,不高兴的是看的见吃不着,怒火中烧火啊! 而这时候秦国战后百废待兴,却也不容他天天往来这边。 虽然六国灭秦这一战,以秦国大胜划上句号,但是他们失去了一座耗费无数心血建成的酝擎关,和战死沙场的十几万士兵。 而四国联军从飞云关攻进来的时候,一路上烧杀抢掠,从飞云关通向秦国都这几座大城池,都被破坏得相当严重,特别是静城,区城等城池,人形绝迹,这些都需要修复。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来,各种后备,从秦国的各方借调来,全力修复遭到严重战火的几个城池,给予战死沙场的士兵抚恤,修筑边疆关卡,等等一系列的事宜,让秦国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尽皆奔走在他们的岗位上。 没有人认为这个时候应该乘胜对六国开战,被人欺负了,还要忍着不敢还击,这不是秦国人的作风。 但是这时秦国已经动了根本,再战的话虽然有士气,却不是最好的时机,而六国这时肯定害怕秦国报复,严阵以待,这样的硬碰秦国只会吃亏。要一统天下,需要的是国库丰裕和粮糙充足,而不是现在伤痕累累的秦国,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元气。 因此,秦国把姿态放的很谦和,扬言不追究燕国、韩国、赵国、魏国四国的责任,那都是被齐国和楚国愚弄,帮他们做了替死鬼,他大秦只针对始作俑者,对其四国没有任何的间隙。 这话一放出,本来严阵以待怕秦国狭怨报复的四国,立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韩国反应最快,第一时间立刻对秦国递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三皇子殿下和飞铃上将军亲赴秦国,为秦韩订立永远交好的国书,同时带来无数的工匠,为秦国修建边关,出一份力。 一份声名,立刻让还没回韩国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国的理由,而丁飞情也有了来秦的理由。 韩国的做法被三国,赵国、魏国、燕国,纷纷仿效,快速的朝秦国递交了友好邦交的国书,使臣连夜往秦国赶去。 前一刻还在与齐楚两国合击秦国,下一刻就见风使舵依附秦国,这天下的局势还是要拳头来说话的。 这样一来,本来齐国、楚国、赵国、燕国、韩国、魏国,这六国一个阵营立刻分裂,变成秦、赵、韩、魏、燕对阵齐楚两国,天下局势对秦国大为有利。 秦王宫御书房里,独孤绝合上案几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几日来忙碌着各种的事情,任凭他再聪明,也有点费神。 "陛下,韩国上将军飞铃,估计在明日就到秦国都了。"楚云见此禀道。 四国与秦交好,韩国最先,加之韩国地理位置在秦国的后面,只隔着燕国距离不远,而丁飞情又是直接从退兵途中转道而来,却是最快一抵达他秦国的四国之一。 而韩国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说,那本就在秦国,只是现在与飞林送回万兽,还没回来而已。 独孤绝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云见此,微微一笑道:"陛下,这飞铃上将军是谁陛下可知?" 独孤绝一听不由抬头看着楚云,飞铃上将军不就是飞铃上将军,能是谁?不过应该跟云轻有关,他没忘记当日派墨银暗中潜伏去六国大军找云轻的行踪时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过后来事情太多,他只吩咐了查,还没来得及问是谁。 旁边的墨银见此也跟着一笑道:"王后昔日在齐国丁家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飞情,可是叫王后铃铛这个小名,飞铃,飞铃。" "丁飞情!"独孤绝面色一下就怔了起来,飞铃,丁飞情和铃铛的合名。 楚云面露赞赏,点头道:"这韩国的飞铃大将军正是王后的姐姐丁飞情,昔日最疼王后的人,这么多年疼王后如惜,实在难得!" 当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说给独孤绝,醇厚的声音在御书房里环绕,述说着一个女子的传奇经历。 "奇女子。"楚云话音落下,独孤绝眼中露出赞赏,点头道。 "确实称得上,王后有这样一个姐姐,可弥补任何。"楚云眼角含笑道。 "不过,这时丁飞情这么快的过来,陛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在王后眼中,她这个姐姐可是举足轻重的。"一直没出声的墨离微笑着道。 独孤绝一听,不由皱起了眉。 "长姐为母,这么疼王后的人,若是一个看不顺眼陛下,在王后面前吹点风声,王后纵然不会对陛下有什么间隙,不过……"手中拿着一叠情报的墨潜,嘿嘿笑着道。 独孤绝眉眼一竖。 "现在,王后对行王爷心存愧疚,已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再来个找了她这么多年,吃了么多苦的亲生姐姐找上门来,更何况还帮了大秦这么大的忙,我估计……" "传旨,昭告天下,寡人独孤绝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大婚,不得有误!"楚云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着一张酷脸,铿锵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已经十多日了,他家云轻一直在独孤行身边,他想见还得跑翼王府里去才能见一面,更别说吃了,他已经忍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钻一个姐姐出来,钦佩归钦佩,要吸引他的云轻,那可不行。 身后的楚云,墨离等人听旨,不由相视一笑,这旨一发,云轻就真正是他们的王后了,再无更改。 "陛下有旨,今册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行册封大典……" 厚重的声音从秦王宫里传出,远远的朝着它国传去,那隆重的金钟声响彻秦国都的天际,在一片战后修复中,秦国迎来了他们的王后。 翼王府。 云轻看着咳嗽不止的独孤行,面上清淡,双眸中却露出忧心。 "呵呵,咳咳就惯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独孤行看着云轻的双眼,笑着自我调侃道。 这话说得云轻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说你天天待我这儿,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天天在身侧,是不是考验我的心性?"独孤行边笑边靠在c黄头。 "别说话。"云轻听独孤行开着玩笑,微微摇头,伸手递上了手中的汤药。 独孤行见此也不推,伸手端了过来。 "王爷,陛下封后了。"独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卫在门外高声把独孤绝的圣旨宣读了出来。 云轻一听不由微微一愣,封后! 独孤行听之大笑的摇头道:"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云轻本就玲珑的心,一听独孤行这般说,立刻明白过来,不由脸颊微红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独孤行见此不由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这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才出得门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的独孤绝,云轻一见不由露出笑容,张口欲言。 没想独孤绝一步冲来,一抱紧紧抱住云轻,张口咬上了那殷红的双唇,直接封住了云轻的话,这才一日没见,怎么就这么想了。 旁边的众人见此,立刻低头回避。 云轻微红着脸,推开独孤绝,没好气的道:"你这人……" 独孤绝一见一把抱起云轻就朝云轻所住的房间走去,云轻顿时通红了一张脸来。 "你别闹!"进了房间,云轻低声斥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真正属于我一人的。"独孤绝抱着云轻紧盯着云轻的眼宣布的道。 云轻闻言心中一荡,伸手抚摸上独孤绝刚毅的脸颊,轻轻把脸贴上,低声道:"我早就是你的。" 独孤绝一听不由更加的抱紧了云轻,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 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云轻微微脸红,扭头岔开话题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药调养没有用,他气虚太甚,我听闻说南蛮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那上面结的长生果,可冶百病,是调养圣物。" 太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洒下来,满天飞舞的雪花更加圣洁,年关将近,而此时秦国封后的消息,各国闻得此消息,纷纷朝着秦国都祝贺而来。 第一百章欺负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御庆殿里,楚云一手支额沉吟着道:"这书中是有记载,不过乃是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知道的。" 说罢,抬头看着眼前坐着的云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它已经出现在楚国。"云轻抱着手中的暖炉,看着楚云淡淡的道,那楚国用来培养碧落赋的载体,不是婆娑双树是什么。 楚云听言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普通的婆娑双树虽难见,却也不是尘世未有,而这最古老的……"说到这微微摇了摇头。 长生果,若是真有长生果,怕无数的君王已经连根拔起了吧,谁不希望长生不老谁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别是帝王,哪里还能够存活到这时候,若能存活到这个时候,怕也就不能长生了。 云轻见楚云摇头不语,明了楚云的意思,温声道:"长生不老也许是虚话,医治百病也许并不虚言。 楚云听云轻的意思,却是很坚决,不由微微沉吟,云轻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长生果,听这意思应该是为了融孤行吧,不由心里又是赞赏,又是钦佩,更多的是敬仰。 "南蛮之地,甚是危险,陛下不一定会准你去。"殿门推开,墨潜依在殿门上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不由微微抬眼看着墨潜,南蛮亡她,听说依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凉和险峻,里面居住着很多土族,并未开化,与七国也不怎么往来,也不通商,并没听过有何等恶行,如何危险? 楚云见云轻并不是很了解这南蛮,不由沉声道:"这个北方我们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道路艰难,几乎无路可通,而且据说其人甚是凶残,吃人ròu,喝人血等作风比比皆是,里面势力错综复杂,外加有很多我们完全不能了解的力量和东西,因此一直不怎么与他们往来,而他们也不与我们往来,所以……"说到这看了云轻一眼,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已然很明了了。 南蛮靠近秦国南边边境,山势险峻,要想深入里面,几乎比登天还难,单人行走都成问题,因此更别说什么攻击,除非他们从天上飞过来,或者他们从天上飞过去,否则根本想都不要想,所以,他们与南蛮为邻,都也各自安生,互不相扰。 其它六国也知道他们的存在,不过大家都当他们不存在,却都知道南蛮的凶名,也都不去惹他们。 云轻听楚云说的慎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倒是她没怎么听说过的,吃人ròu…… "你过来居然先找楚云。"冷怒的声音响起,靠在殿外大门上的墨潜早已经站好身子,替来人打开了大门。 云轻抬头见独孤绝一脸愠怒的朝她走来,那面上是浓浓的不满,不由温柔的一笑道:"你来了。" 只三个字,只一个微笑,立刻让独孤绝满脸的愠怒消失去无踪,独孤绝见此重重的哼了一声,瞪着云轻走至她身边坐下。 云轻见此微笑着伸过手,轻轻按捺着独孤绝的太阳穴,指力适中的替独孤绝按摩着。 独孤绝瞬间高兴了,干脆靠在云轻身前,闭起眼睛享受起来,一边道:"王后找你什么事情?"不问云轻,直接施加压力给楚云。 楚云听言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王后只是问问婆娑双树长生果……" 不待楚云说完,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来,扭头瞪着云轻。 云轻不待他发火,立列轻声道:"我不会莽撞去的。" 釉狐绝一听方微微熄火,沉声道:"不准去,要我知道你再有这个想法,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还敢乱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云轻同样重要,岂能把她放到危脸里去,何况他已经和她分开的够久了,他再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云轻一听微微摇摇头,也不生气,这个独孤绝总是把关心放在很不好听的话里来说,不过她说她不会莽撞而去,那什么时候她认为不莽撞了,那就又再说吧。 "陛下,韩国飞铃上将军到了。"独孤绝的话音才落,墨银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的道。 云轻一听顿时好生欢喜,她的姐姐要来了,当下唰的一下立起,一把拉着独孤绝就住外走,一边喜悦道"栽姐姐来了。 独孤绝何时见过云轻如此喜形于色,不由一边任由云轻拉着他朝外走,一边眉眼中光芒直闪,冷酷冷酷的。 楚云,墨潜,墨银见此对视一眼,各自面带笑容的跟上,递交的国书上,明日韩国使者韩三皇子和飞铃上将军才会到,今日就来了,显然这算私下见面,叙亲情来了。 秦王宫,王后所住的凤鸣殿前,云轻看着远处一裘红装,艳若桃李的丁飞情大步朝她走来,不由面上浮现浓浓的笑容就朝丁飞情迎接去。 "我的铃铛,想不想姐姐?"丁飞情没有着战场上的一身甲胄,穿了一身红色的劲装,大红的披风在这雪色天地间,简直好看极了,此时满脸灿栏笑容的朝云轻快步走了过来,张开大大的拥抱。 "想。"一身淡黄色皮裘的云轻嘴角勾勒着愉悦的笑容,任由丁飞情把她抱了个满怀。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满脸冷酷。 "我的铃铛好本事啊,万兽之主,听听,真威风,把姐姐听着激动的,早知道姐姐就也该跟去,这么壮现的扬面没有看见,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丁飞情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便拉开云轻左看看,右瞧瞧,看似要看看云轻有没有受伤一样。 "我没事的,姐姐可好?"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满眼的感动。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头发丝都没掉一根。"丁飞情慡利的笑着,拉住了云轻的手。 "恩哼。"重重的一声冷哼,从两人的叙旧中cha了进来,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艳丽,一清丽的两人。 丁飞情顿时斜眼朝旁边的独孤绝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扫了独孤绝一眼,挑高了眼朝身边的云轻道:"这谁啊?如此没有礼貌。" "呵……"跟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墨银,墨潜顿时嗤笑出声。 独孤绝脸色一沉,狠狠的瞪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拉着丁飞情笑着道:"他是绝。"一边扭头看着独孤绝道:"绝,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 丁飞情闻言漫不轻心的看了牲狐绝一眼,淡淡的道:"也不怎么样嘛,哪里配的上我的铃铛。 独孤绝一听那眉眼一竖,上前一步就朝云轻搂去。 他动作快,丁飞情动作更快,一把拉过云轻藏在背后,对上独孤绝。 "让开。"独孤绝五指停在空中,瞪着丁飞情冷声道。 丁飞情无视独孤绝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说,这就是你的礼貌?好个野蛮人。" 说罢回头看着云轻,笑眯眯的道:"铃铛啊,这么一个野蛮人,我着你也别要了,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我可舍不得我从小疼在手心里的铃铛,就这么嫁了,我看我还是带你回去,在给你挑个好的。" "你敢。"独孤绝顿时大怒。 "你着我敢不敢?长姐当母,我要说不许铃铛嫁,你能怎样?"丁飞情一点畏惧都没有。 独孤绝瞬间脸色铁青,他能怎样,他能抢,这天下他怕过证,不过云轻肯定不会开心。 云轻见此不由站在丁飞情身后笑看着独孤绝,轻声叫道:"绝。" 独孤绝见云轻满脸微笑的看着他,那眉梢眼角都是喜悦,不由对着丁飞情重重的哼了一声,从牙fèng里崩出一宇:"姐。" 丁飞情瞬间大笑:"这还差不多。" 楚云等人顿时低头暗笑,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对手了,瞧这吃瘪的模样。 独孤绝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动,丁飞情还没反应过来,独孤绝已经掠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扯过了云轻抱在怀里,看着丁飞情沉声道:"你对寡人的云轻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声姐,当之无愧,不过少给寡人搂搂抱抱的,他是我一个人的。"说罢更加紧的抱住云轻。 丁飞情对云轻的好,他记在心里,自会回报,不过他就瞧不顺眼两人这么亲热,两个女子没事抱什么抱,看着碍眼。 丁飞情一听暗自点头,面上却大笑起来。 "陛下,韩国三皇子到。"正在此时,墨离远远带着一路人走了过来。 还没近前,那与他们一路的白虎王,黑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头大小的貂儿,飞速的就朝云轻冲了过来。 一拱,二挤,三临空,两大一小家伙立刻占据了云轻身边的位置,把独孤绝拾挤到了一旁。 云轻见此一手抱着小穿山甲,一手抚摸上腿边靠上来的白虎王,同时扭头亲亲站在她肩膀上,不断摩擦着她的脸的貂儿,脸上带着浓重的笑意,她的伙伴们回来了。 独孤绝脸色铁青,铁青的,被挤在了一旁,要不是看着这三只家伙对他秦国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它们,一定要,让它们跟他抢云轻,全灭。 跟着走过来的暮蔼见此,眉眼中一片笑意,扭头看着飞林调侃道:"我说姓飞的,看来我们这一次押对了,得了这么一个徒弟女婿,不错,不错,以后七国横着走了。" 飞林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这边的闹腾,当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血王短笛,一边看着朝他们看过来的云轻,笑的万分潇洒道:"徒儿,这人是谁?" 楚云,墨离,墨潜,墨银此时一个忍不住,齐齐轻笑出声,这飞林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云轻正抚摸着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听飞林这么一说,也不由轻笑了起来,抬头着着脸色开始发黑的独孤绝,微笑着道:"绝,他是我的师博。" 独孤绝是见过飞林的,此时听言不由脸色漆黑一片,丁飞情他认了,本就是云轻的姐姐,但是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现下都凭空长了一辈的飞林,气怒,气怒。 "喔。"飞林高高的一扬声,看着釉孤艳。 "绝。"云轻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满面微笑中却带着真挚,当日若没有飞林,今日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独孤绝见此脸色铁青了半响,狠狠瞪着飞林,极不心服的喊道:"师博。" 云轻的心思他明白,飞林对云轻和他秦国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知恩不回报,只是极度不慡这个长辈身份。 "乖徒儿女婿。"飞林瞬间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飞情也不由笑的花枝招展。 "小师妹女婿啊,我是他大师兄!来,来!叫声师兄听听。"小左兴奋了,能欺负这个威震天下的秦王,简直从哪里找,当即乐的满脸笑开了花看着脸色铁青的独孤绝。 "我是她二师兄。"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闻言差点气背过气去,这两个rǔ臭未干的小子。 "哈哈,再说要把他气死了。"暮蔼看着脸色铁青的独孤绝,大笑出声。 上官劲到没怎么笑,只是看着丁飞情站在这里,不由皱眉走过来道:"你怎么这么快?我母妃呢?" 丁飞情闻言一愣道:"你母妃?" 上官劲见丁飞情发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飞情一眼,恶根根的道:"母妃不是要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他虽然与飞林,暮蔼他们去送万兽回翡翠山脉,但是暮蔼的消息渠道那是广的不得了,有消息传韩王听言秦王独孤绝当众宣布立后后,不仅派了丁飞情来签订永久邻邦的国书,还让后宫之首的母妃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为何现在只有丁飞情,而无他的母妃。 丁飞情听言立时明白过来,当下道:"我直接走魏国过来的。"她没回去韩国,自然不会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劲一听脸色臭臭的,他的母妃从来没出过韩王宫,也从来不关心外界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她会跟丁飞情一起来,现下她一个人来,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云轻本就站在丁飞情身边,见此伸手揉揉上官劲的头道:"估计会晚一点,别担心。" "谁准你摸的。"一声暴吼瞬间炸响,独孤绝脸色铁青的一脚踢开白虎王,一伸手就把云轻给拉了过来,那脸色难看到极点。 暮蔼,飞林顿时呵呵大笑。 云轻见独孤绝铁青着脸,不由不解的道:"怎么了?" 独孤绝见云轻居然问他怎么了,不由那眼都立起来了,她什么时候跟这个韩国的三皇子这么亲近了? "他看不惯你对我好。"上官劲双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瞥了眼独孤绝。 "绝。"云轻听言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 "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会这么凶。"上官劲很冷静,很泠静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霎时脸色狂怒,云轻一见连忙拉着独孤绝道:"绝。" "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女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飞林见此笑眯眯的cha一句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箫合奏,共驭万兽,瞧瞧,那去找我们这么合拍的一对。" "我也很温柔的。"暮蔼满面正色的道,不过那话还没说完,已经狂笑出声。 "对啊,铃铛,要不姐姐在帮你找找。"丁飞情也来趁火打劫了。 完了,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清晰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怒火,苦笑的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 楚云,墨银,墨离,墨潜见此,早已经暗笑的无力,一个清楚的事实摆放在眼前,他们威名赫赫的陛下,被他们王后的娘家人欺负了。 "滚……" 一声大吼。 "哈哈……" 一片大笑,今日的凤鸣殿热闹之极。 寒风凌烈,都掩盖不了这里的温暖气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轻一面要照顾独孤行,一面与丁飞情,飞林,上官劲等待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留给独孤绝,把个独孤绝气的几乎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楚云等见此一边暗笑,一边加快封后大典的筹办,再过十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了,他们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再没人光明正大的说,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跟谁待在一起。 白雪纷飞,把秦国都勾勒成一片纯净的白色,然而这白色下,却是火红的基调,大红的灯笼,朱红的油漆,红色的喜宇,红色的装饰,红色的…… 整个秦国都都沉浸在一片红色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大喜的气氛,往来百姓无不张罗着十几日后的封后大典,这方天地间,因为这样的喜事,而冲淡了本来的悲愤和伤痛。 秦王宫,凤鸣殿。 楚云看着眼前与云轻凑在一起的上官劲,眉眼中微檄闪过一丝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离着了眼楚云道。 楚云闻言知道墨离说的是什么,缓缓点了点头。 云轻早已经给陛下说过她和上官劲是什么关系,因此陛下妒忌归妒忌,却也没在冒火,只是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长的很像。 那眉眼,鼻粱几乎是一个磨子出来的,云轻与丁飞情像在脸型,都是瓜子脸,与上官劲却五官很相像,两人在一起,感觉不到男女之间的那份情景,却有点亲人的感觉,好生奇怪。 对视了一眼,楚云和墨离拿着呈上给云轻过目的礼单准备离开,当然云轻是不在意这些的,全让丁飞情给代劳了。 "王后,韩国雪王妃到了,正来拜见王后。"两人还没出门,墨银突然扬声快步走来。 后宫之人,一般后宫接待,韩国雪王妃,却是云轻该出面。 云轻和上官劲一听齐齐抬头。 "母妃到了。"上官劲喜色一闪。 "来,我们一起去见。"云轻伸手拉过上官劲的手,微笑着就朝门外走去,边上下棋的飞林,暮蔼,和小左小古摆弄礼单的丁飞情,立刻抬头,二话没说跟了上去,也不知道他们跟去干什么。 才下得两步白玉阶梯,一顶八人抬着的软轿就已经行了来,鹅黄的色泽,四面琉苏,把外面的一切风雪都遮挡了个干净,好生华贵。 "王后亲迎,本宫愧不敢当。"一道软软的声音从软轿里传了出来,听上去很甜,很糯,但柔和。 八人单膝跪下,立刻旁边跟随的两丫鬟上前,从中间分开软轿的流苏,露出里面一身演紫色盛装的人来。 鼻额低垂,雪王妃弯腰从软轿中走了下来,雪白的软底靴子轻巧的踩在玉阶上,只如此单单的一举手一投足,居然滋生出万般的风华,不用看长相,这必然也是一绝代丽人。 莲足轻移,雪王妃不及抬头,上前两步,微微朝着站在高一阶玉阶上的云轻,轻轻的弯身拂了一拂。 她本乃妃,虽然隐隐为韩国后宫之首,却名份上不及云轻来的尊贵,更何况现下她韩国要惊附秦国,自然这礼数就要周全点,身段放的低点,讨好与秦才是。 云轻见此立时微微拂袖,拉住雪王妃,温和的道:"无须多礼。" 一旁站立的上官劲见此喊道:"母妃。"一边伸手去拉雪王妃。 雪王妃闻言微笑着抬起头来道:"久闻王后仁和,宽厚之名,今日一见,本宫才知道……"一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雪王妃带笑的双眸骤然定住,定定的看着云轻额头的那一朵樱花胎记。 雪王妃那抬起的头面上,精致的脸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如黑夜一般的黝黑双眸,很美,那五官,简直就与云轻相像之极,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眉眼,与云轻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如两姐妹。 站在云轻身后不远处的飞林和暮蔼对视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未知的含义。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微微一怔后,低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丁飞情脸上一直维持着微笑,什么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感觉很亲切,就如上官劲给她的感觉一般,亲切的紧,云轻看着眼前的雪王妃,感觉果然如她想象般好。 当下笑着搀扶住雪王妃的手道:"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我们进殿去说话吧。"边说边拉着雪王妃就朝殿内走去,上官劲紧跟而上。 身后的飞林等人看着前去的三人,齐齐桃眉。 第一百零一章长生果 "我脸上可有不妥?"进的凤鸣殿,云轻拉着雪王妃坐下,见雪王妃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双眸几乎都没有转动一下,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问道。 雪王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见王后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着进来的飞林听言,不咸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这话说的太没有谱,她又不是男人,岂会看着云轻的容颜失神。 身后跟着不走,反而留下的楚云和暮霭也走了进来,听言各自挑眉,却没说话。 云轻却是不疑有他,微笑着端上茶来,随意的为雪王妃布下勺。 雪王妃一见顿时立起,慌忙道:"这可不妥,不妥。"一边连忙伸出手来,去抢云轻手中的茶壶。 云轻见此微微愕然的看着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劲瞥了瞥嘴,朝着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谨,云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就好了。" 七国皇宫,哪里不是规矩一大堆,什么品级啊,尊卑啊,简直就是森严的无法在森严,让人时不时要提着心,主子要按着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谨言慎行,一个出错,恐怕不是赐死,就是被贬,也只有云轻这里,没那份严肃,一切按着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紧。 雪王妃听上官劲直接叫云轻名宇,不由大骇道:"大胆,还不……" "正是此理,无须拘谨才是。"雪王妃的呵斥还没说完,云轻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微笑着接过话去。 上官劲听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干脆的坐到云轻身边,云轻笑笑很自然的给上官劲沏上茶。 雪王妃见此双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见云轻和上官劲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响后方缓缓的坐下,面上浮现一丝柔美的笑容,软声道,"王后抬爱了。" "喝杯茶,去去寒气。"云轻笑着道。 雪王妃一边点头端起茶杯,一边轻声道:"韩国边远小国,今闻秦王封后,略备薄礼,还请王后不要嫌弃。"一边说,一边身后跟着的两侍婢,双双上前叩拜与云轻身前,呈上手中的两只盒子。 檀木红漆,上雕着飞龙双风,龙身镶嵌着一串夜明珠,不说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单这盒子已然是名贵之物。 "何须多礼。"云轻微微一笑,抬头朝站在门边没有说话的楚云看去。 楚云一见立刻上前接过了两礼盒,这凤鸣殿里住的都是些身份复杂的人物,未免闲言用语,因此侍婢们都在外间伺候,里面却是不敢轻易进来,因此这殿里现在还真没使唤的人,而很显然,飞林,暮霭等人身份更加不适合接礼。 雪王妃见此轻轻饮了一口茶,很是不经意的道:"久闻王后容颜绝色,额间樱花更是添色绝尘,不知王后这额上樱花乃画之,还是……"说到这定定的抬眼看着云轻的额头。 "母妃,是胎记,这样显眼。"上官劲不等云轻回答,朝雪王妃翻了个白眼,这样显眼的胎记,怎么可能是画的。 雪王妃耳里听着上官劲的回答,眼里看着云轻温淡的点头,不由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以唇印着着茶盅,面上的神色却是无人在见。 站在一旁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始下起他们还未下完的残棋来,没有漏看雪王妃隐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一瞬间剧烈的颤动。 屋内一片温暖如春,温声软语不断传出,映衬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却是一景二致了。 当日,雪王妃下榻在凤鸣殿的偏殿,本来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该住这里的,不过云轻相邀,加之上官劲就住在这里,雪王妃也没怎么推迟就住了下来,却是破倒了。 而云轻为了避嫌,晚饭过后便不准独孤绝进入凤鸣殿,独孤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声什么的,不过云轻却要顾及点雪王妃的名声,与秦王共处后宫,雪王妃名声定然受损,她是上官劲的母妃,可不能让她有了什么嫌隙,把个独孤绝气的几乎要直接赶走雪王妃。 一晚的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几乎在室外堆积了十寸之高,然黎明时候,居然慢慢的停了下来,天空整个放晴了起来。 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线上跳跃而出,洒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丝线在空中跳跃着,奔跑着,愉悦着,灿烂夺目之极。 凤鸣殿后殿内花园处,几株红梅迎着灿烂的阳光绽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灿烂的好比鲜血的红,映衬在那洁白的白雪上,好看的几乎夺人呼吸。 万花开道,它方姗姗来迟,从这冰天雪地中绽放出它最妖艳的身姿,我花开过,百花杀,这个时节的万物,几乎都成了它的陪衬。 "王后,后殿梅花开了,你我一起去赏如何?"刚走至云轻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见云轻和独孤绝从外面走来,不由相邀道。 云轻正从独孤行那里回来,独孤行的事情隶属秦国的绝对机密,因此没给任何人说,此时听雪王妃之言,云轻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师妹,瞧,师兄我多好,给,给你摘的梅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小左蹦跳着跑来,一把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捆梅花枝塞给了云轻,转身就又跑了。 云轻下意识的接过,那缀满了朵朵红梅的树枝上,还堆积的有白雪,云轻被冻的手一颤,右手突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怀里大捆梅花枝立刻落下地来。 "怎么了?"雪王妃和独孤绝同时抢上,那么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独孤绝还快,一把握住了云轻的右手。 入手冰冷,丝丝颤抖,凉的惊人。 独孤绝一把夺过云轻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脸,对上云轻强忍着巨疼,竭力露出笑脸的脸,狠狠的一皱眉,拦腰一把抱起云轻,快步转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云轻的右手筋脉曾经被封过,遇天气变化和至冷时节,若是不好好保护,那种筋脉的痛,却不是人受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因此一个冬都让云轻抱着暖炉,没想小左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了云轻手上。 "我没事。"云轻从独孤绝肩头露出脸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雪王妃,竭力微笑着让雪王妃宽心。 雪王妃闻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却似乎更担心了。 此时丁飞情,飞林等方远远从两方走了过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日,这期闻陆续有各国的使臣和各地的镇守大将们到了,魏国的太子殿下及太正妃,赵国的连亲王及王妃,而燕国居然是燕王亲自来了,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都忙了起来。 雪王妃冷眼旁观,见云轻的右手一直笼在袖子里,那脸上居然缀上了胭脂,看起来娇艳无比,实则恐怕是为了掩盖苍白的脸色吧,雪王妃见此,不由那眉间蹙的更紧了。 华灯初上,转眼便是晚宴时分,独孤绝替云轻推掉了一切宴会,一是知云轻不喜那样的场合,二是云轻现下的身子不好,因此云轻此时并没出现在宴请各国宾客上,而是在她的凤鸣殿里。 "用膳吧,不用等他。"独孤绝今日怕是没那个时间过来跟她一起用膳。 "王后,切慢动筷。"云轻正拿起手中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进来喊道。 云轻不由抬头看去诧异道:"王妃怎么来了?" 雪王妃闻言微微一笑着道:"人太多,不习惯那样的场面。"一边捧着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宫看王后这两日食的甚少,这是我韩国的一点清茶,与饭前饮用,健脾益胃,在冬日里服用最是好不过。王后尝尝。"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了云轻的面前,揭开盖子来。 盖子一揭开,一股清香立刻蔓延了出来,闻之沁人心脾,好生舒服。 "我怎么没听说过!"坐在云轻身边也没去那什么宴会的上官劲闻言,直接端过来,就着白玉盅就饮了一口。 "不许乱饮。"雪王妃见此快速的伸手夺过,青着里面还剩下多半盅,方松了口气,复递给云轻。 云轻见此微笑着道:"小孩子,不用怪责。"一边伸手接了过来,就至嘴边。 旁边的丁飞情见此微微扬眉,也没阻止,飞林等人也只是看着,并不cha言。 上官劲的意思他们明白,他这是试用呢,只为告诉众人这里面没什么,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对云轻有害的,而观其雪王妃也不见着急与上官劲,可见里面应该没什么。 "真的很香。"云轻饮了两口,抬头朝雪王妃微笑道。 "热的正好,还有点。"雪王妃看着白玉盅里还剩下点,不由催着云轻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复低下头以唇就上白玉盅。 "什么东西这么香?"唇还没至白玉盅上,殿外一冷酷的声音传来,却是独孤绝来了。 看着一身墨色蟒袍都没脱,就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着对上独孤绝的眼。 独孤绝大步走来,直接提过上官劲,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把上官劲气的连瞪眼。 "什么东西?"独孤绝一手握住云轻的右手,一边拿过白玉盅仔细的看。 "韩国的清茶,雪王妃说很好。"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眉,韩国的清茶听到是听说过,不过眼前这碧绿的几乎妖艳的颜色,实在让人感觉到诡异。 眉眼一挑,独孤绝突然一弯手,小小的白玉盅里剩下的清茶,唰的一声被独孤绝泼在了地上。 瞬间一股青烟升起,清茶水发出吱吱的声音,开始冒泡。 所有的人立刻脸色大变,毒。 独孤绝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掀了红木桌子,朝雪王妃砸去,一边大吼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后。" 跟着独孤绝进来的墨银,墨离,同一时间手中刀剑出鞘,就朝雪王妃砍了去。 "不,不,我没有……"雪王妃顿时大骇,连连摇手。 上官劲脸上又惊又怒,一把扯过雪王妃避开墨银和墨离的刀剑,朝着独孤绝大吼道:"不会的,我母妃绝对不会毒害云轻。 丁飞情脸色难着之极,唰的一下站起就朝雪王妃冲过来,冷声怒吼道:"把解药交出来。" 云轻震惊不已的看着雪王妃,说不出话来。 顿时,一片大乱。 "好香,怎么与婆娑双树的味道有点像。"第一时间查看什么毒的楚云,闻着地面上残留的液体,微微皱眉道。 "婆娑双树。"独孤绝一听拳头握的咔嚓作响,满面愤怒,婆娑双树,楚刑天。 墨银,墨离一听双眼一沉,两朵剑花一挽,当头就朝雪王妃砍去,敢对他们王后下手!不死也先残废在说。 "母妃。"上官劲见之大骇,他一人怎么打的过墨银,墨离,丁飞情三人。 云轻见此不由一惊,下意识的道:"住手。" "不对,先别下手。"同一时刻蹲在液体前面的暮霭,也皱眉沉声喝道。 墨银闻言一剑停在雪王妃头顶,那剑刀几乎已经碰到了雪王妃的头发,朝云轻看来。 "绝,别下狠手,先问清楚在说。"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慎重的道,她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小腹处有一团温暖的力量,在朝着四肢百骸游走,很舒服,这不像是中毒。 而且怀里睡觉的貂儿也没有动作,刚才太过震惊,因此疏漏了貂儿的反应,此时云轻却是想起了。 独孤绝双眼一眯,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大吼道:"召御医。"一言罢了,转头看着暮霭喝道:"说。" 暮霭伸指头沾了点液体,仔细的闻了闻后,伸手拿过白玉盅轻轻的舔了一下,微微闭着眼,好似在回味这毒药的味道。 独孤绝紧紧的瞪着暮霭,看那架势,只要暮霭说一句有毒的话,他会立刻砍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众人此时也都齐齐注视着暮霭,除了雪王妃。 "婆娑双树的果实,长生果。"暮霭品味半天,突然惊骇之极的睁眼看着雪王妃。 "长生果。"楚云不敢置信的重复出声。 "长生果。"独孤绝,云轻,墨银,墨离都忍不住的震撼道。 "怎么会?"楚云看着暮霭,面上又是惊讶,又是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果。 暮霭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低下头看不见面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动的发抖道:"我十岁那年见过一次这长生果,那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错,就是这个味道,绝对是长生果,婆娑双树最古老树木的果实,遇冷便沸腾,是它。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颗长生果让一个几乎没有活理,死了九成的人起死回生,那样的药效,他绝时不会忘记,可惜他也只是尝了点根脚,无缘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齐齐转头看着低着头的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惊和兴奋,热辣的几乎让外界的冰天雪地融化,再没有刚才的狂怒和剑拔弩张。 长生果,怎么会是长生果。 "王妃,你这太贵重了,我……"云轻一听雪王妃居然给她吃的是长生果,不由惊讶之极的看着雪王妃,这般贵重的东西,怎么如此轻易就给她吃了。 雪王妃听云轻如此言道,不由缓缓抬起头,发丝虽然微微零乱,却无损华贵气度,对着云轻温柔的一笑道:"反正留在我身边也无用,能医治你的身体就好。 留在她身边无用,这话听的周围的所有人倒吸一口气,长生果会无用,这雪王妃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身体?铃铛,你哪里不对?"站在一旁的丁飞情听雪王妃如此一说,不由惊讶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微微摇头,正欲说没什么。 "手上三焦经脉受损,应该是遭受过重创,平常调养是医治不好的,你那么频繁的弹琴,更是会不好。"雪王妃看着云轻微微摇头不赞同的道。 云轻一听不由心下骤动,雪王妃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旁的独孤绝握着云轻的手,感觉到云轻的手不再轻微的颤抖,比之这两日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不由深深的看着雪王妃,这个雪王妃…… 丁飞情闻言瞬间想起当日云轻是怎么离开丁家,先看云轻挥洒自如,以为早医治好了,没想到。 瞬间眼眶一红,几步走到云轻身边,拉过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轻轻的把脸贴了上去。 云轻见此温柔的伸手抚摸着丁飞情的头发,轻声道:"我没事的。" "因此王妃给我们王后服用了长生果?"楚云cha过话看着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云轻右手受伤的,只是就因为这样,雪王妃就用了长生果,那东西可不是萝卜啊,如此贵重雪王妃当无不知的道理,如此大恩,这…… 雪王妃听言对着云轻微微一笑道:"我极喜欢王后,能让王后的身体好一点,我的欣慰。" 话音落下,居然是一点挟恩以报的意恩都没有。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言,突然退后一步,重重对着雪王妃一大礼行下,同期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妃降罪。" 独孤绝此时也放开云轻站了起来,对着雪王妃弯身施了一礼,沉声道:"寡人向王妃赔罪,刚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道:"陛下如此爱王后,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怪责。" 飞林眉眼一动,这话说的…… 云轻听言轻轻放开丁飞情,走至雪王妃面前,双眼微红,满是感激的道:"王妃……" 雪王妃伸手拉过云轻的手,定定的看着云轻道:"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小小年纪还可抵抗,以后年纪大了可就吃苦了,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云轻一听这话,里面含着暖暖的情意,她的母亲都没有对她说过,如此长辈似的关怀,让云轻心里一暖,眼角微微发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殿内其他众人互视一眼,连独孤绝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这可是举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已经干枯的液体,满脸的可惜之色。 "我就说我母妃不会对云轻怎么样的,哼。"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上官劲,对着独孤绝等重重的哼了一声。 大殿中的众人无法反驳,齐齐面有愧色。 "长生果,据说生长在南蛮内的凤栖山上,千百年方可孕育果实,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历来是由南蛮圣女执掌的东西,乃珍品中的珍品,除圣女外谁也得之不到,绝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蛮圣女有什么关系?"飞林看成雪王妃,突然慢条斯理的道。 大殿中人听之,不由齐齐看向雪王妃,南蛮圣女,他们知道,与南蛮王并称南蛮双圣,乃南蛮最大的两股势力,各自占据一方天地,这圣女想当于南蛮的女王啊,这雪王妃…… "偶然得之。"雪王妃听言淡淡的一笑,一句话就撇了开去,显然是不想透露。 独孤绝和楚云对视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不知王妃是否还有,我太秦迫切需要一只。"楚云突然看着雪王妃道。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长生果两百年结一次果,一次不过三十只,岂能多拥。" 飞林一听眼中神色微微一深,这雪王妃看来不是有太多心机的人,这长生果他们都是听说,她却知道的如此之多,岂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云轻知长生果贵重,却也没想如此贵重,不由紧紧握着雪王妃的手,万千言语却不知道怎么说。 雪王妃拍拍云轻的手,深深的看着云轻,几乎低至无声的道:"只愿以后你不怪我。"声音之轻,连一身本事的独孤绝,暮霭,飞林都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陛下,齐国的情报。"正当口,墨潜突然从外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丁飞情和云轻。 独孤绝一见墨潜神色,不由微微沉眉,取过一看,沉吟着没有出声。 丁飞情极精明,墨潜进来的那一眼,她可是收在眼里,当下看着轴孤艳道,"与我有关?" 独孤绝听言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丁飞情。 丁飞情展开一看,瞬间脸色铁青,整个苍白一片,血色尽失。 情报上面只有短短几语,齐国第一世家丁家,里通外国,阴谋叛变,得齐太子查证,于一月后斩杀一门九族。 第一百零二章大婚 云轻见丁飞情瞬间脸色大变,不由放开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飞情身边,伸手从丁飞情攥的紧紧的手中取下齐国的情报。 "怎么会?"一看之下,云轻脸色也微微一变,抬首看着丁飞情,微微的皱了皱眉。 通番卖国,密谋作乱,这是说丁飞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审慎,齐之谦为何还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飞情,从没在公开场合与她有过接触,更加不会姐妹相称,按理是不会出现任何纰漏,齐之谦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一把拉过云轻搂在怀里,皱眉道:"军中有内奸。" 丁飞情与云轻的关系并没有暴露出去,丁飞情也从来没有跟齐国丁家联系,就算齐之谦或者丁家有人见过丁飞情,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早已长大,面容外形也变了不少,断然不会如肯定,除了她军中有内奸,不作它想。 飞林等人闻言微微诧异的看着三人。 "我要回去!"丁飞情紧紧的握着拳,转身就走。 不管齐之谦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丁家要诛九族,她身为丁家的子孙,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而不理。 "姐姐!"云轻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拉住了丁飞情。 "不准去!"独孤绝见此立刻明白云轻在想什么,狠狠一搂云轻的腰,面色铁青的瞪着云轻:"别忘了丁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跟他们早已经恩断情绝,不准去!" "可是……"云轻看着焦急的丁飞情,心底很担忧。 楚云此时已然从墨潜口中知道是什么消息,当下看着慌乱不已的丁飞情和皱着眉头的云轻,沉声道:"王后,千万不能去,这齐之谦摆明设局骗你前去,那儿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你。" "对,不能去!"墨银,墨离同时出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着下唇,她与丁家断了恩情,可是姐姐没有,爹娘是怎么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里的,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对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岂能放心丁飞情一个人去,更何况她始终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视。 "齐太子居心叵测!"情报从云轻手里传过每人,飞林看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静!"雪王妃看着焦急的丁飞情,轻声道,她也是来这里之后,看丁飞情与云轻份外亲密,才从上官劲那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 丁飞情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岂会不知道有危险,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弃家找云轻多年,对他们却也有着亲情啊! 楚云见丁飞情脸上神色变换,最后露出坚定,当下抢在丁飞情之前开口道:"齐之谦算准了,你肯定会去,而你和我们王后如此之好,王后肯定不会放你单独一人去的,况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丁家人,他一诱你去,可得一大将,二诱我们王后前去,王后有多大的本事,对我陛下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不用我多说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接着道:"现在离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齐国在燕国背后,一个月时间刚好能够赶到,这样精准的算计,已经做得很明显了!" 丁飞情听之不由更加握紧拳头,齐之谦对云轻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明白,但是丁家和云轻一样,都是她的弱点,她岂能…… "你们两个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帮你们救!"沉默中,独孤绝突然满脸愠怒的出声,面上闪过火光。 "绝?"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对丁家几乎比她来得还要憎恨,怎么会? 独孤绝一瞪云轻相当不满的道:"他齐之谦打什么主意谁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说罢更加紧紧的抱着云轻。 他岂会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飞情肯定会去,云轻那还用说吗,不准她们去救,自然只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着当日几乎要对丁家斩糙除根,没想今日还要去救他们,独孤绝想到这就一肚子火。 "从今以后,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后再遇任何事,与你再无瓜葛!"冷酷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征求云轻的意见,满身肃杀的做了决定。 "秦王……" "不用多说,寡人说去救,就一定还你们一家人!"独孤绝直接打断丁飞情的话,一派决绝。 "从今日起不准你出秦王宫,你哪儿也别想去!"独孤绝不待云轻说话,直接瞪着云轻狠狠的下了命令。 云轻见此对上独孤满眼不放心,轻叹一声,靠在独孤绝的胸膛,轻声道:"谢谢你,绝。" 独孤绝闻言重重的一声冷哼。 楚云,墨潜等人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齐之谦,算计了他们那么多次,现在七国都受重创,动武一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代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趁此机会,齐国,哼! 一夜无话,云轻和丁飞情直接被独孤绝给软禁在凤鸣殿,哪儿也不准去,虽然她们在皇宫之中,除了凤鸣殿,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的兴致。 丁飞情虽然忧心,但是对独孤绝的承诺绝对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们估计去了也是没用,因此忐忑的心还是微微放松了一点。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已离大婚只有三日。 这日,凤鸣殿,再度来了一位贵客,魏国王后。 这魏王也许是见燕王居然亲自前来,怕自己只来太子不够诚意,因此也带着魏王后,快马加鞭的也赶来了。 "王后金安。"魏王后带着几个侍女满脸谦卑的笑容,朝云轻拂了下去。 "无须多礼。"云轻性子本淡漠,对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劲二是投缘,对其他人则依旧清谦和有礼,却清冷淡然。 魏王后见此越发笑得谦逊,拍拍手,身后两位侍女立刻低垂着头,捧着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云轻收礼,魏王后满脸笑容的道:"王后,这礼物乃王后喜欢的动物,比较怕生,还请王后屏退左右,免了惊扰它,反倒让王后不喜。" 在殿内的飞林等人一听此言,立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不待云轻吩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丁飞情见此却坐在云轻身旁没有离开,礼物会怕生,是什么礼物? 魏王后见丁飞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两侍女道:"还不献礼。"说罢,缓缓朝着云轻躬身后突然朝外殿退去。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间的凤吟焦尾上。 低垂的头抬起了起来,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原是一张俊秀的脸,虽然面上涂抹太多胭脂,但是云轻只是一眼便认出这人,丁飞名。 云轻瞬间一愣,再朝旁边那人看去,依旧浓妆艳抹,掩盖原是艳丽,换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亲的脸,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宠爱的脸。 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扶手。 "娘?"丁飞情一眼见之愕然之极,站起身就走了过去。 云轻的娘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眉眼中瞬间凝满了泪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一边说罢,不等丁飞情言语,突然放开丁飞情的手,转头对着云轻重重的叩下头去,身边的丁飞名跟着跪拜于前。 "女儿,过去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龌龊的事坦露出来,让女儿帮娘背了这个黑锅,是娘不好,是娘该死,女儿,求你原谅娘亲,求你!"眼泪直流,声泪俱下,云轻的娘跪在云轻面前嚎啕大哭。 云轻见此没说话,转身站起避开她的跪拜,纵然千般对她不起,可娘亲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却立刻转个方向,跪行至云轻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只是这个时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二不求妹子原谅丁家的薄情,只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飞舛重重的朝着云轻叩下头去,额头碰到玉石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云轻一见不由在袖袍里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女儿,齐太子放话,若你去,或许可以饶飞情一命,也可以饶我们丁家所有人,女儿,为娘的求求你,你说娘水性杨花,寡廉鲜耻都好,说娘没人性也罢,只求女儿帮帮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儿的身上了,女儿!"云轻的娘泪水不断,几乎打湿了玉石地面。 丁飞情见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时沉声道:"娘,这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铃铛,快起来,齐之谦对铃铛心怀叵测,你不能害她!" 云轻的娘一把推开丁飞情,朝着云轻抬头,双目哭得通红道:"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欠你的娘还给你,只求女儿救救丁家!"说罢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大殿内的盘龙大柱就撞了过去。 "娘!"丁飞情一见骇然惊叫,一个纵身上前抱住她娘。 云轻心下一惊,紧接着又是一痛,缓缓的低垂着眼眸。 "你让开,是我对不起你妹妹,你让我死吧,你让开……"云轻的娘用力推着紧紧抱住她的丁飞情,伸头就朝柱子上不断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经全部下了天牢,再不去就晚了,齐太子说了,他绝对不会对你不好,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太过不要脸,太过没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过为难妹子,可是二哥没有其他的办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头声响彻在偌大的大殿,那鲜血一丝一丝从丁飞名的额头流下,溅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红色迷花。 "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许这么说。"丁飞情一边抱着她娘亲,一边朝丁飞名大吼。 "女儿,是娘的错,娘赔一条命给你,娘求你了。"云轻的娘一把使劲推开丁飞情,一头就撞上面前的盘龙大柱,额头上立刻酝酿出一片血红来。 "娘……"丁飞情瞬间心都紧了,紧紧的抱着她娘,眼中眼泪扑簌簌而下。 云轻站在大殿上看着这一幕,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处窗外的雪花,原来冬天不会温暖,依旧那么冷,原来幸福对她只可奢望,不能相伴,独孤绝,这次也许要辜负你了。 "好了,别撞了,我去就……" "不许去。"云轻淡漠的答允之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软软的声音骤然传了来,居然无比刚硬。 后殿大门紧接着被推开,雪王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她从偏殿过来,还没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听了两句,气的她浑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却几乎让人感觉到冷到骨髓里的云轻,雪王妃万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飞情她娘的面前,一挥手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怒喝道:"你个贱人,女儿,你也配叫她女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丁飞情的娘被打的一愣,丁飞情也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般的雪王妃,会突然出手,连挡都没帮她娘挡。 雪王妃一语骂完,唰的转身看着脸色平静,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的云轻,大声道:"你不准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要去为他们卖命,他们害的你还不够,不许去。" 一语落地,神色平静的云轻骤然大震,震惊之极的看着气的满面通红的雪王妃,嘴角抖动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不停对着云轻叩头的丁飞名,也被震惊的忘记求恳,震骇之极的抬头看着雪王妃和云轻。 "我……不是……丁家……"云轻极轻极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缓缓开口。 "胡说,云轻肯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不准挑拨离间。"丁飞情的娘半响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大变后,朝着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无比鄙视的看着丁飞情她娘,狠声道:"骨ròu亲情,你若是她娘,岂会如此待她,有谁会这么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岂会让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云轻到底是谁生的,你知道,本宫也清楚。"边说边朝丁飞情的娘逼近一步,语言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对,云轻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一瞬间慌乱的脸色,已经暴露太多。 云轻紧紧盯着她娘的双眸,不停的颤动,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么会。 "谁说铃铛不是我丁家的人,虽然我娘不是铃铛的生母,但是铃铛绝对是我丁家的人。"沉默中,丁飞情突然出声,一片坚决。 云轻瞬间看向丁飞情,她们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会,天下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所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啊。 "飞情,你……"丁飞情的娘大骇,看着丁飞情说不出话来。 丁飞情放开她娘,走到云轻身旁,把云轻拥在了怀里,沉声道:"铃铛,我说的绝对没有骗你的,这事情我也是几岁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齐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齐公主当时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装了十个月,然后把你抱了回来。" 说到这丁飞情紧紧的拥了拥云轻。 看着云轻埋首在她肩头,轻轻的道:"铃铛,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娘他们对你不好,姐姐对你好,你别怪她。" 先是因为齐公主有势,能够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后来齐公主生了云轻后,没几日就死了,因此本来应该很受宠的云轻,就这样成了无足轻重,反而看了碍眼的人,一切还是为了那个权势,丁家,也许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因此当年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去找云轻。 云轻微微的颤抖,她是私生子…… 丁飞情的娘那被泪水洗干净的脸上,咋青咋白,不断的替换,却出不了声反驳,显然她不知道丁飞情什么时候居然听见这事情的。 "不对,云轻绝对不是你们丁家的,齐公主死无对证,不能做凭。"雪王妃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道。 "你胡说,云轻我也不瞒你,确实如飞情所言,所以我对你不好,但是你绝对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经说破,丁飞情的娘也就没有了顾及。 云轻靠在丁飞情肩头,神色冰冷,脑海中一片乱麻。 "肯定不是。"雪王妃紧皱着眉,转身拿过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来,倒上一旁干净的水,从头上摘下一只金钗,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飞情答应,一把拉过丁飞情的手指,就挑破来。 鲜血滴入净水,暗红的一点。 依法拉过云轻的手,雪王妃一挑,鲜红的血水滴入进去,丁飞情,她娘,丁飞名都凑了过来。 小小的玉杯中,两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却并不相容,互相排斥,几人心里一颤。 雪王妃没有说话,直接把金钗递给了丁飞名,丁飞名见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顷刻间就与丁飞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静默, "这不能说明什么。"丁飞情的娘惊讶之极。 雪王妃重新换过一杯水,再度挑开丁飞情的手指,复挑开她娘的,只见两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面面相觑,都是惊讶之极。 雪王妃见此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云轻疑问过来的眼道:"生为子女,若是与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们两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飞情却不能跟她母亲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们都能跟其父融合,继承了丁茂申的血缘,而云轻的血与他们不得相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亲融合,与丁茂申没有血缘关系,这还需要说明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丁飞情和她娘一瞬间都跳了起来,只丁飞名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齐太子藏书室里有一篇血缘论,也是如此……样说。"丁飞名缓缓的开口,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一瞬间,大殿内一片沉默,几乎死寂。 云轻面上一片血色具无,指甲紧紧的嵌进了ròu里,她不是私生子,她连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认为都错了,那她是从哪里来了?那她的家在哪里? 云轻看看丁飞情,又看看丁飞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处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个亲姐姐了吗,一直最珍惜的亲姐姐。 "精彩。"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独孤绝一身墨色蟒袍,推开门直走进来,身后缓缓传来鼓掌声,飞林和暮霭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了。 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云轻,他听得飞林传讯立刻就过了来,前面说什么没听见,倒是恰好听见最后这一点,她的云轻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别伤心,以后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紧紧的拥抱住云轻,独孤绝深深的亲吻了一下云轻的额头,他的云轻又伤心了。 随后跟上来的墨离,墨银,刀剑架在丁飞情的娘和丁飞名身上,二话没说就要押下去,丁飞情见此一把摸上了腰间的佩剑,瞬间大殿内剑拔弩张。 "姐姐。"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见此极轻极轻,带着渴望,带着颤抖,轻轻的喊了一声。 丁飞情背对着云轻没有转身,却在那轻轻的一声后,按捺住了动手的架势,半响突然沉声道:"秦王的话可算数?" "寡人说了给你救,就给你救。"独孤绝一诺千金,现下就算云轻不是丁家人,答应了的也必然会帮她做。 "好。"丁飞情一剑还鞘,看了眼墨离,墨银冷声道:"走吧。"一边当下陪伴着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离等见此,押着两人跟上。 云轻心下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独孤绝心里一痛,一把按过云轻的头压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紧紧的。 大殿中一片平静,只剩下那玉石地面的斑斑血迹。 "雪王妃知道的还真多。"暮霭见此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闲暇爱看书罢了。"雪王妃看着云轻不在意的应道。 "喔,不知道那本书上写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坚定嘛。"飞林靠在大殿ròu的盘龙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顿时微微皱眉。 "听说当年雪王妃还有一子,被立为韩国太子,因此雪王妃母凭子贵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陨落,不幸夭折,算算时间,刚好与云轻一般大小。"暮霭扳着指头漫不经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独孤绝拥抱着云轻,本来要走,却听见飞林和暮霭如此样说,心知两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在当地,满脸冷酷的听着。 飞林当做没看见雪王妃的一震,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看着云轻道:"徒儿啊,我看你跟上官劲很像嘛,反正今天嫌着无聊,我们再来个滴血认亲如何?我的徒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给你找个归处。" "我?"站在小左身边的上官劲陡然一震,惊讶的道。 "雪王妃,没意见吧?"暮霭边说边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雪王妃身子剧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这话一出,大殿中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精明之极的,此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并不是一个太有心计的人。 被独孤绝紧紧拥抱在怀里的云轻,还没从丁飞情不是她亲姐姐的伤感中恢复出来,就听见这样又一惊天的消息,不由脸色苍白的扭头看着雪王妃,她……难道她和自己…… 雪王妃见云轻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中的疑问,惊讶,通通流露了出来,还有那眉眼中最深处藏着对母爱的向往,不由心下一疼,红了眼眶,正欲说话。 暮霭突然接着道:"我特意查了查,当年那个时候,韩国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刚好有一个产妇,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把大火在她怀胎十月后,烧了整个庄子,片瓦不留。 不过呢,幸好我还有点手段,韩国王宫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虽然出宫多年,我也还是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居然当年雪王妃产的是一个女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男婴,这女婴被她带出宫去扔了,因此也没回来,反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怎么着这女婴让齐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天的秘密。 没有接着说齐公主,但是暮霭却是知道,齐公主产的是个死婴,因想把丁茂申拴在身边,因此按捺了消息,却没想捡到了云轻,转来转去,不过永远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霭,做的就是这一行的生意,这些在他庄内都是有记载的,只需要他发令搜出来查看罢了。 云轻心上一颤,缓缓转头把头面埋在了独孤绝的怀里。 一把捂住嘴角,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言罢,转身快步就出了宫殿。 上官劲见此面色又是青,又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云轻听着雪王妃的一声对不起,半响缓缓的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间微微发凉,丁飞情的娘不是她亲娘,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亲娘啊,为了区区一个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抛弃了她,换了一个男孩,权力,位置,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亲生骨ròu都可以抛弃。 既然抛弃了,现下又何必对她那么好,又何必虚伪。 罢了罢了,以前不曾奢望拥有,以后也不要奢望,她这一生,断了亲情路,纵然能凤临天下,终究一无父无母之人。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伤,心下好生疼痛,紧紧的抱住云轻,快速道:"不准伤心,你还有我,你有我就足够。" 霸道的话语在云轻耳边响起,云轻听之紧紧的抱紧了他,她还有他就够了,哪怕天下人都对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够,当下轻轻的叹息一声,抬头看着独孤绝,整个人感觉比往日越发的坚强起来,缓缓道:"不会再伤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没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无可伤,自然不务。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抱住云轻。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了头,他们不是存生揭穿,只是丁家太过龌龊,他们的云轻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浑水里面,短暂伤心,换一世安宁,值得。 窗外飞雪连天,银装素裹。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秦王封后大典在一片肃穆的号角之声中,响彻在九州大地上。 秦国都一片欢腾,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聚集在秦王宫前,等待着他们的王后。 墨色与着火红交相辉映。金碧辉煌的秦王宫,更加庄严肃穆。 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官齐集。 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独孤绝,云轻,大婚。 第一百零三章花烛夜 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间这喜事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欢颜。 时辰已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云轻头戴珍珠白凤冠,一袭大红喜服上金丝飞舞,凤凰于飞,长长拖曳在镶金丝的红毯上,衬的她本来清丽绝伦的容颜,更倾国倾城。 嘴角轻扬,丝丝从心底散发的笑意,高贵绝尘的让人无法逼视。 莲步轻移,踏着绵延至乾坤殿的红毯,在响彻秦王宫的号角声中,朝着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红毯旁,列队恭迎的侍卫,齐齐退后单膝跪地,恭迎他们的王后。 一袭红袍蜿蜓在红毯上,走过秦王宫帝王玉阶,朝着乾坤殿而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拜。 "轰!"云轻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阶,刹那整个礼炮大放,钟鼓长鸣。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乾坤殿里玉阶之上,看着倾国倾城的云轻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颠倒众生的妖魅脸容,缓缓扬起绝艳的笑容,看着他的云轻,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乾坤殿里百官云集,各国贵宾罗列于此,此时没人说话,只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行来的云轻微微躬身。 一派肃穆。 云轻透过珍珠白凤冠看着高高在上的独孤绝,一身墨色夹杂着大红的喜服,把独孤绝衬托得越发妖艳和威仪,此时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让云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 紧紧与独孤绝对视,那个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今生能一起携手,余愿足已。 不待云轻走上台阶,独孤绝一挥衣袍,从高高的台阶上几步走下,站在云轻面前朝云轻伸出了手。 云轻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独孤绝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凝眸相望,情深无言。 两两对望,情深无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辰到!"此时礼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阶第一级上,神情严肃的大声赞礼道。 刹那礼炮再炸响,喜庆的号角响彻天地。 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接过云轻手中大丝喜球的另一段,两人对望着,一步一步朝玉阶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赞礼之声从秦王宫直传九门。 玉阶上,云轻与独孤绝转身面向苍天跪下,两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再叩。 "三叩首。" "二拜双亲。"赞礼声传来,百官微皱,至亲高座上什么人都没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已经死了,现任秦王独孤绝其母也早丧,并无尊亲,可云轻也没有至亲,怎能如此,这岂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么! 独孤绝紧紧握着云轻的手,不容云轻伤感的侧身朝空空如也的左手方他的至亲位置叩拜,那后面的帘子里坐着独孤行,他的哥哥,长兄如父。 隐藏在帘子后面坐着的独孤行见此无声的笑了,他的弟弟终于成亲了。 "再拜。" 独孤绝拉着云轻转身,朝他们的右手方空着的座椅作势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见此紧紧的咬着牙,红了双眼低下头,那里本该是她坐的位置,可现在她却不敢,无法端坐与上,只能看着云轻朝着空的座位叩拜。 "长姐如母,这一拜,我受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殿外一身淡红甲胄长袍的丁飞情大步走了进来,袖袍一挥,上前稳稳坐在了那空着的座位上。 云轻一见瞬间紧紧反握住独孤绝的手,很是激动,双眼微红,她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她还认她这个妹妹。 下方百官瞬间惊讶起来,这是韩国的上将军飞铃,怎么会是王后的姐姐。 独孤绝看着端坐于上的丁飞情,一身甲胄,上将军装,在这七国除了韩国飞铃上将军,还有谁红颜铁甲,这丁飞情是在公开她的身份,公然对上齐之谦,公然站在云轻这一边,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丝暗赞。 "这……"礼部上大夫顿时皱眉,姐怎能当母,怎有资格受他们秦王和王后一拜。 话才出口就被独孤绝扬手制止了的礼部上大夫欲呵斥的话,丁飞情,受得起他们一拜。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独孤绝,云轻朝着丁飞情躬身叩拜。 丁飞情面上闪过明亮之极的笑容,受了,云轻一日是她的妹妹,终生是她的妹妹,她认定了。 "夫妻交拜。"赞礼声响起。 云轻,独孤绝,面对面站立,两两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何语言来雕琢。 轻轻一躬身,这一拜,从此后天高路远,携手与共。 这一拜,从此后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这一拜,从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高高的赞礼声响彻整个乾坤殿里,悠悠回荡。 "寡人的王后!"独孤绝回身面对众人,与云轻并肩而立,紧紧扣住云轻的腰。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霎时高呼,齐齐跪拜。 云轻侧头看着独孤绝,轻轻的,勾勒出最美丽的微笑。 钟鼓鸣,礼炮绽放,金锣敲响,秦国有王后了。 秦王宫城楼,一袭喜服的云轻伴随着独孤绝高高登临而上,下方早已经挤满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独孤绝站在其上,握着云轻的手,注视着下面的万民,缓缓的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高高的举起示意这是秦王后! "王后!"刹那一片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狂呼,一浪高过一浪,从秦王宫城楼前远远的传递开去。 "万岁……"铺天盖地的狂呼声,响彻秦国的天际。 骄勇善战的秦王,万兽之主的王后,从今后秦国再无惧也。 天地灿烂,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他们疯狂,这一日是属于他们,独孤绝,云轻的。 钟鼓乐远远擂动,云轻已是秦王王后的消息,穿破千山万里,朝着整个苍茫大地传播了出去。 转眼已日落西山,灿烂的太阳好似要给俩人一个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白月露出清淡的面容,取代太阳高挂半空。 秦王宫,秦王寝宫 "祝陛下和王后早生贵子。"大粒的花生洒在了坐在c黄上的云轻和独孤绝身上。 "祝陛下和王后永结同心。"莲子百合大把的洒下。 "祝……" 云轻本以为独孤绝会不耐烦这些琐碎事,没想独孤绝一脸灿烂笑容一点也没有不耐,不由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 "陛下,王后,请饮交杯酒。"鸳鸯玉杯呈上,独孤绝取下,与云轻一人一杯。 合巹交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套繁琐的礼节完毕,等得所有闲杂人等出去,云轻揉了揉脖子,取下头上的凤冠,看着独孤绝微微一笑道:"累不……" 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一把勾住云轻的脖子拉过来就狂烈吻上,吻尽了云轻要说的话。 云轻措不及防,直接被独孤绝压在黑色的龙c黄上。 长舌直入,攻城掠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却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带着浓浓的情欲,述说着占有。 带着独孤绝一贯的狂,带着他一贯的霸道。 独孤绝一把取下云轻头上的玉簪,鸟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铺在墨红色相间的龙c黄上。 没给云轻时间适应,独孤绝已等不及的一把撕开云轻的喜服,洁白的身躯立时呈现在眼前,晶莹无暇得不可思议。 独孤绝吞着唾液,撑起上身,双手放在衣领处一用力,一把撕开身上的蟒袍,布匹撕裂的清脆声,立刻回荡在寝宫中。 云轻见过独孤绝的上半身,只是从来不觉如此令人脸红心跳,不由伸手遮着双眸,脸上一片绯红。 独孤绝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拉开,把云轻双手按在她的头两侧,不许她动弹,嘶哑着声音道:"睁眼,看着我! 那声音充满了霸道,但是,此时听来却性感异常,那么低沉,那么让人心跳欲狂。 云轻满脸绯红的睁开眼,看着压在她身上,同样身无一物的独孤绝,感觉到那坚实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那体温清晰的传递到她身上,不由脸更加的通红了,双眸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这一日已经太久。"独孤绝低头狠狠的吻上那晶莹无暇的身体,粉紫的花朵立刻盛开出来。 云轻轻轻伸出手,搂住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红色迷花,黑色的大c黄,尽是妖艳。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寝宫里回荡,黑色的玉c黄轻轻的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黑红相间的c黄单被揉在了一处,满是皱褶。 月儿躲进云层,娇羞的遮住了脸。 寝宫外,飞林看着面前站立的墨离、墨银揉着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离微微一笑道:"今晚没月亮。" 飞林闻言笑的神色自若,一点没有被说破的窘相。 笑声中,暮霭、小左、小右,分三个方向走了过来,墨潜、楚云、墨之、墨廷跟随其后。 飞林一见立刻知道,他们也被逮个正着。 小左沉着脸道:"我要闹洞房!" 楚云笑容满面的道:"可以,下次你师傅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不阻拦,今天吗,陛下下了严令,若有谁跑去破坏,我们提头去见,我认为我的人头还是比较重要的。"说罢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难怪,这小子有自知之明。"飞林双手抱胸点着头道。 他们不是皇家人,他们是平民百姓,闹洞房可是传统,没想独孤绝这家伙防范得如此周密。 墨离,墨银等人一听不由齐齐呵呵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断过太多次,学精了,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扰,估计他们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暮霭见独孤绝防守严密,这几个大将居然都跑来镇守,今天晚上是别想玩了,当下笑着朝飞林招呼道,一边伸手拉着飞林就走。 飞林也不挣脱,似笑非笑的跟着暮霭走远。 "我要闹洞房,可恶,可恶!"小左挥舞着拳头被小右拖着走,他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今天闹不了,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甘心啊! 楚云,墨潜等见此对视一眼,各自笑出声来。 "继续,我可不想被砍头。"墨廷摸摸脑袋笑着道。 "走,走!"墨之见此挥挥手满脸笑容的朝自己驻守的方向走去,几人见此都微笑着继续,今晚他们铁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隐隐约约,清冷的月亮在云层中负载浮沉好半晌,又挣脱云层的遮挡,挥洒出身影来。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已经深了。 寝宫内,独孤绝缓缓从云轻身体中退了出来,看着躺在c黄上,全身遍布吻痕,粉红的身体上渗着小巧可爱的汗珠,正不断喘息的云轻,独孤绝喉头嚅动,重重的再度亲吻上云轻已经被他吻肿了的双唇。 云轻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任由独孤绝亲吻,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 重重亲吻过云轻后,独孤绝看着眼前更加迷人的云轻,满足的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身后,黑红相间的龙c黄上,落红点点,好生妖艳。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了下去,轻柔的为云轻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从颈项间划了下去,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进入幽谧的谷地。 云轻本瘫软无力,靠在独孤绝的身上,此时身体一颤,睁眼看着独孤绝,满面红晕的道:"你……" "我什么?"独孤绝重重的亲了云轻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云轻见此面上更通红,双腿微微夹了夹,推了推独孤绝的双手。 温暖的池水熏腾着云轻本来承受雨露后,就显润泽的双颊,更加的娇艳欲滴,清丽的容颜,犹如雨后的兰花,又娇,又魅,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水色中,简直不可方物。 独孤绝见此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身体立时有了反应。 云轻本坐在独孤绝怀里,相贴的身体立刻感觉到独孤绝的变化,不由更加红了双颊,扭头不看独孤绝,微微动了动身体道:"你别……" 一语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从后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云轻只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温度立刻再度填满了她,独孤绝从她身后…… "绝!"云轻被刺激得一仰头,软倒在独孤绝的身上。 独孤绝搂住云轻的腰,一边亲吻着云轻的耳垂,一边嘶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难耐的呻吟从浴池中传了开来,池水发出啪啪的声音,互相撞击着。 池水边上两个相贴的身影,在一池雾气中,被熏得朦朦胧胧,好生暧味,这个时候,这里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月圆夜,一地风情时。 而这个时候,远在楚国王宫的楚刑天,站在寝宫窗下,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很亮,很圆,那光芒璀璨的犹如太阳,这样的明月在这个时节很难看见,原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看起来万分的刺眼,几乎有让他想拿弓箭射它下来。 长长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后,无所遁形。 华阳太后站在寝宫的大门前,挥手退了边上的人,看着楚刑天微微的叹息。 第一百零四章南蛮来人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静寂的寝宫中,一道轻喊声响起,墨银站在寝宫内殿门口轻声喊到,该上朝了,虽然他们体谅这是他们陛下的第一夜,不过四方宾客都在,几国君王也在,不能失礼了。 独孤绝一睁眼挥手打断墨银的轻喊,转头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怀里的云轻,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那红润的双颊,白里透红,几乎想让人一口咬上去。 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满意,幸福之极的笑容,微微倾身吻了云轻额头一下。 云轻睡的很熟,昨晚把她累坏了吧。 轻手轻脚的起身,穿戴好后,翻身为云轻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被子,暖暖的包裹着她,俯身温柔之极的亲吻了云轻一下,独孤绝嘴角带着万分满足的笑容,大步朝殿外走去,该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飞情直接闯进独孤绝的寝宫,见云轻居然还睡在c黄上。 丁飞情不由挑了挑眉,云轻并不贪睡,肯定是那个独孤绝,不过现在几国后妃都要来拜会秦王后,再不起就太失礼了。 "铃铛,起来了,铃铛。"丁飞情一边轻声叫着云轻,一边伸手拿过c黄边为云轻准备的衣服,朝云轻身上的被子揭去,准备为云轻穿戴。 云轻听着声音,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来,者着站在面前的丁飞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姐姐。" "快起来了,贪睡的小猪。"丁飞情笑容满面的揭开被子。 洁白的身体上,满布吻痕,牙齿印,咬痕到处都是,丁飞情当即面色一红,紧接着在一竖,满脸怒火的道:"该死的独孤绝,他是人还是野兽。" 云轻一听丁飞情的话,昨日的回忆立到涌现出来,面颊瞬间通红,一把抓住被乎缩了进去,一边扭头看着身边空出来的c黄铺,独孤绝的味道还留在那里,充斥在她鼻尖,云轻那脸更加的红了。 "我去找他算账。"丁飞情银牙紧咬,恕气冲冲的就要转身。 "别,姐姐,绝很好的。"云轻见此立刻撑起身来,欲拉住转身就走的丁飞情,却没想身体根本无力,一个软身立刻又倒了下去。 丁飞情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见此不由又气又无奈的上前抚摸着云轻的头道:"你就这样纵着他。" 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清雅之极的笑容,握住丁飞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个能纵容的人,也是幸辐。" "你啊,那独孤艳也不知道怎么好命,遇见了你。"丁飞情听言摇了摇头,伸手半搂抱起云轻,为云轻更起衣服来。 云轻软软的靠在丁飞情的肩头,她们两姐妹不避这个嫌疑,着着姐姐若往日一般纵容着她,疼爱着她,云轻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抓住丁飞情的手轻轻的叫道:"姐姐。" 丁飞情闻言知道云轻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云轻的头发,笑着道:"我疼你,是疼你这个人,不是疼那个名份。"她这两日没过来,是在天牢陪她娘亲,虽然云轻不是丁家人,让她很震惊,不过不会影响她对云轻的疼爱之心。 云轻听言清丽的容颜上绽放出光彩流离的灿烂光芒,握着丁飞情的手,那眼中的幸辐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寝宫。 丁飞情见此笑了笑后,突然正色道:"铃铛,姐姐求你件事恃,我娘在不好,可她毕竟是我娘,母债女还,铃铛,你高抬贵手,让独孤绝放了他们,我……" 话还没有说完,云轻伸手捂住了丁飞情的嘴,看着丁飞情夹杂着痛楚的双眸,轻声道:"好,不过以后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们之间不要用那个宇,不舒服。" 丁飞情见云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不由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扫眉眼中的阴晦,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起来,起来,各国君妃,夫人,和秦王后宫嫔妃都来了,就等你了。" 丁飞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脚快速的帮云轻收拾起来。 上任秦王的后宫嫔妃,有的贵为了太后,有的却身份不高,今秦王后名份已定,自然会前来拜见了。 窗外,日头暖暖的照耀着大地,难得这么两日连着都是好天气。 独孤绝在朝上受百官朝贺,云轻在后宫受后妃参拜,一王一后,一外一内。 午后,阳光照射下来,暖洋洋的。 飞林,暮霭,云轻,丁飞情,小左,小右等围坐在后花园,晒着太阳闲谈着。 "听说雪王妃今日殿前辞行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是的,这会已经启程了。"丁飞情边说边看了云轻一眼,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云轻,轻声道:"三皇子给你的。" 云轻闻言接了过来,沉吟了一下,缓缓打开。 "听着,别想我认你做姐姐,云轻就是云轻,哼,以后不谁认其他的弟弟,否刚我砍了他,走了,记得给我滚过来看我,否则我杀上你秦国来,哼。"蛮不讲理的话,典型的上官劲的性格。 云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上几句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上官劲这孩子,真是个孩子,却是个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会去看他的,一定会的。 沉默了半响,云轻看了眼天空,温润的道:"走了也好,那里才是她的家。" 信上没有只言片语雪王妃的话,想来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说什么吧,也好,不曾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飞情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她负责代表韩国与秦国签订国书,国书内容已经审核完毕,只是还没有签订,因此留在秦国,并没辞行。 云轻见丁飞情看着她,不由微檄一笑道:"姐姐不用担心。" 丁飞情看着云轻晶莹剔透的双眸,无喜无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来云轻伤的心,已经让独孤绝补完全了,乃是真正看开了。 飞林,暮霉见此对视一眼,名自微微一笑。 "怎么不休息?"微笑间一道霸道的声音响定,却是处理完政事的独孤绝来了。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走来的独孤绝看去,而这个时候,本来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齐齐怒吼一声,动作起来。 白虎王一个抖擞站起来,盘踞在云轻的脚边,朝着快步走来的独孤绝,满脸愤怒的虎啸一声,弓起身子,做出进攻的姿态。 而小穿山甲一跃而上云轻的膝头,直接盘踞在云轻的怀里,小小的头对着独孤绝,白森森的牙击露出来,在阳光下,戚胁力比白虎王还大,那牙齿。 貂儿则直接站在云轻肩头,挥舞着小爪子,对着独孤绝吱吱的咆哮,满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云轻骤然一怔,而快步行来的独孤绝,则面色一寒,恶狠狠的回瞪三个家伙。 飞林,暮霭,丁飞情立刻腾出位置,方便三家伙动手。 "上,咬死他,让他把你们关起来,咬,狠狠的咬。"小左见此立刻做起战前动员来,叫他没闹成洞房,他打不过独孤绝,它们上。 霎时,三家伙犹如听得懂人话的一般,朝著独孤绝就扑了过去。 独孤绝一见眉头一竖,一拳头就朝冲过来的三家伙回击而去,多余的话都懒的说,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见此呵呵直笑也不动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云轻微微惊讶,看着眼前瞬间混战在一起的一人三动物,只见三家伙经过了长期的合作,摆脱了敌对的阶级观念,此时一致对外。 貂儿充分发挥了它速度无敌的特点,绕着独孤绝飞速的上串下跳,独孤绝稍微没注意上它,那就等着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剧毒的。 而白虎王则负责抵抗正面攻击,应对独孤绝狠厉的拳脚,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随着连连虎啸,那是越来越猛。 至于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不能跟貂儿比,但是那牙齿,可是万中无一的,独孤艳一拳头击来,根本不与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张嘴,露出小小的尖利的牙齿,就咬了上去。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立刻变招,他一拳头要击实在了,小穿山甲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不过他的手,估计也没有,他的ròu体再坚硬,可没有皇陵的岩石坚硬。 刹那,你来我往,各也不占上风。 "这是怎么了?"云轻惊讶的道,怎么三家伙见了独孤绝像见了仇人。 丁飞情见此哈哈大笑道:"它们在进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这就是关了这们的代价。"暮霭大笑着靠在椅子上看好戏。 "咬,根根地咬,让我没闹成洞房,咬。"小左挥舞着拳头,呐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表示赞同。 云轻听言,眉眼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看着眉头蕴藏着怒色的独孤绝,轻轻的笑了起来。 "滚开……" "嗷呜……"震天的怒吼伴随着虎啸,在这暖暖的冬日里,带起一地的温情。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觉得万分短暂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二十几日就过去了,新年的步伐要来临了。 "师傅。"清亮的声音夹杂着不舍,在凤鸣殿里响起,云轻看着说离开就要离开的飞林,微微的蹙眉。 飞林见此笑道:"这处没什么好戏看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他本随性之人,为了帮云轻而滞留秦国不短的时间,现下早腻味了秦王宫,还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师妹,我会想你的。"不左拉着云轻的手,笑眯眯的道。 "一样。"小右极酷。 云轻拉着小左的手没有说话,却也深知飞林的性子,飞鹰自然翱翔天地,哪能困于宫廷,飞林不适合这里。 "好了,下次我给你带好酒来。"暮霭见此拍了拍云轻的肩膀,也极洒脱。 丁飞情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还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回韩国。 云轻听言,吸了。气,缓缓点头道:"那徒儿……" "王后,王后,不好了,行……"云轻话还没有说完,一宦官快速的冲了进来,满面焦急的道,却在看着大殿中这么多人的时候,迅速的卡住下半句。 云轻一看来人是独孤行身边的李公公,如此着急的冲来,不由脸色微变,快速道:"怎么了?" 李公公看了眼云轻身边的众人,咬牙示意了云轻一眼。 云轻见此看着飞林等人道:"我有点事……" "上任秦王独孤行没死吧?"云轻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 飞林见云轻如此看着他,立刻就加道他所猜的不错,独孤绝和云轻,独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场看的很清楚,本来这是一个很难解的阻碍,但是独孤绝居然那样一点什么怨怼都没有,而本来伤心的云轻,在他们送回万兽后,再也不见独自伤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宫,这里面是因为什么,不难猜。 暮霭,丁飞情闻言也都是齐齐一惊,看着飞林。 飞林见此也不多言,只看着云轻,潇洒之极的一笑。 云轻知道飞林太精明,那日不过那么一见,他就能把一场大阴谋推算的八九不离十,现在知道独孤行没死,也不是什么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恃,当下不及问飞林因为什么,转身看着李公公道:"出了什么事?" 那李公公见飞林居然知道,当下也不再隐瞒,满脸焦急的道:"行王爷吐血了。" 云轻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独孤绝此时在跟魏国,燕国两国君王议事,没有空闲,她先去了再说。 飞林见此打了一个响指,又有刺激的了,当下也不在说走,直接袖袍一挥,跟着云轻身后就追去,暮霭,丁飞情等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翼王府。 独孤行靠在c黄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早已经擦拭去,微笑着看着快步而来的云轻道:"没什么,就小李子多事,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跟在云轻身后的几人,独孤行不由微微扬眉。 云轻没理会独孤行说没事的说辞,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独孤行的脉搏上。 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独孤行的身体正在与日具下,众多的珍品,吃在他嘴里一点用都没有,他的身体就如一只漏斗,食用了下去,却滋补不了,无法引为己用,再多也是枉然,那一箭,伤了根本。 "丁飞情,飞林,暮霭,小左,小右。"独孤行没看云轻,眼光放在跟来的几人身上,逐一而过,缓缓的道。 "行王爷好眼力。"丁飞情对上独孤行的双眸,微微一笑,来时路上,那李公公的称呼,他们都听在耳里。 独孤行闻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妇身边有哪些人,这还是要知道一点的。" "看来,那日楚云说秦国急需长生果,是为了王爷吧。"飞林大大方方坐在内殿的玉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王短萧道。 独孤行听言淡然一笑,缓缓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边说边看了皱眉的云轻一眼。 八个字说的万分洒脱,虽然满脸病容,气势却一点不比飞林,暮霭等差了半分,好生豪迈。 丁飞情,飞林,暮霭等都是眉间微微一动。 云轻却蹙眉道:"大哥。"独孤行的话她明白,那日不经意食用了长生果后,立刻转身就放血给独孤行,只盼有个作用,没想却一点用也没有,委实气恼。 独孤行闻言笑着拍了拍云轻扣住他腕门的手,那神态真正无畏。 暮霭见此,伸手入袖,手指轻弹,一白色药丸直射独孤行手中,缓缓道:"保你一年寿命无忧。" 独孤行看了眼暮霭,什么话都没说,指尖挑动,白色的药丸直接落入口中,云轻见此立刻递上温水。 飞林毫不惊怪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着一丝暗赞。 一人落的毫无征兆,一人接的理所当然,没人说有多珍贵,没人问要怎么回报,好似生死兄弟一般来的慡利之极,也许真正应着那一句话,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面之缘,以定一生忠义。 云轻见独孤行只服下暮霭的药片刻,脸颊上就有了点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松,同时又微微一紧,一年时光,必须去找药了。 且说云轻这边正忙和着独孤行这里,独孤绝那方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齐国太子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里面好些机密,被他的人顺手牵羊给带了回来。 这齐之谦因嫌宫内不好与百官行事,毕竟上面还有他父王,虽然在齐国他几可一手遮天,但毕竟其他人的眼线太多,因此大半时间住在王宫的皇家别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满门抄斩,他算定丁飞情,云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们不来,肯定有人来,因此天牢和法场那是层层天罗地网设下,亲自镇守。 却没想独孤绝虽然答应了救,可没说要还丁飞情一个毫发未伤的丁家九族,因此上,声东击西,直钻了齐之谦的空子。 齐之谦坐镇在法场,精英几乎都布在周围,却给独孤绝留了一个空荡荡的太子宫,被独孤绝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火势直扑齐国王宫,宫内刺客乱冒,直杀齐王。 逼的齐王连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齐之谦回宫救驾,齐之谦当众实在不好违令,只好转身救驾。 而在齐之谦回救王宫之时,独孤绝的人在趁乱垂锤出击,九族虽然没有全部救下来,八族至少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齐之谦算了他那么多次,这次不过小小一还击而已。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飞鸽传书,嘴角勾勒起一丝嗜血的笑容,齐王无能,他岂会真杀,要是换齐之谦登基为王,他不是帮了对手,毕竟王和太手还是有差别的。 齐之谦明白这点,所以不救,不过齐王不明白,因此惊吓的三道令牌命齐之谦回宫救驾,有时候一个糊徐的君王,还是很有用处的。 皆大欢喜。 晚宴上,独孤绝一说,丁飞情一颗心按于落了下来,不由抱着云轻好一阵笑闹,看的独孤绝直发怒,干脆的扯过云轻抱在怀里,转身就去了寝宫,羞的云轻整个的红了脸。 月上柳稍,一轮下玄月挂在天空中,再过两日就是年关了。 "绝,大哥的身体不能拖了。"云轻坐在独孤绝的怀里,微微皱眉道。 独姑绝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下沉声道:"我会想办法,你不许去。"长生果真有,那他一定想办法拿到手,只是绝对不许云轻去。 "绝。"云轻清扬声看着独孤绝。 "你别想,年关在过两日就到了,你好好准备,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宫廷,别想离开。"年关准备乃属后宫份内之事,可是要云轻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 "不管,现下,先给我生个儿子在说。"独孤绝不等云轻反对的话说完直接把云轻压倒了下去,瞬间,令人耳红面赤的呻吟声弥漫在整个寝宫里。 南蛮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岂会让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情他会自己想办法。 转眼就过了两三日,云轻天天被独孤绝弄的一身酸软,站起来都废力气,别说去什么南蛮了。 让云轻实在是无悟,她就算要去也会过了年去,这个独孤绝…… 腊月三十,整个秦王宫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往来的人众无不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新衣,衬的肃穆的秦王宫也鲜活了起来,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独孤艳和云轻高坐与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满脸喜庆的献上也们的珍奇异宝。 但见琉璃八宝马,翡翠玉西瓜,黄金黑玉棋,血玉龙凤杯,玛瑙牡丹屏……无数的珍宝摆满了整个乾坤殿,那宝物的光泽不输外面的阳光璀璨。 "臣偶在民间得一宝物,乃七国山川卷轴,今特献陛下与王后,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吏部上大夫出列高声唱道。 独孤绝一听顿时点头,大笑道:"好,这物好。" 身边站立的楚云见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开画轴,只见展开几乎有十丈之长的画轴上,七国山川几乎都罗列与其上,地理面貌虽然不详尽,可难寻如此汇聚一图,寓意却比内容更好。 "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百官瞬间躬身齐喊,声可震天。 独孤绝心情大好,伸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云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任由独孤绝握着她的手,一片温暖。 "臣献上……" "报,南蛮圣女使者求见。"一声奏报打断工部上大夫的话,飞速的传入大殿。 大殿上本来热烈的气氛,顿时一僵,百官面面相觑。南蛮圣女使者,南蛮从不与他们联系,今怎么…… 第一百零五章哗变 独孤绝眉头微微一沉,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沉声道:"宣。" "是。"楚云当即高声道:"宣南蛮圣女使者进殿。"殿上群臣顿时齐齐侧头朝殿外看去。 云轻高高坐于其上,缓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间几不可见的微蹙,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若她当日没有记错的话,飞林曾经问过雪王妃是不是南蛮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辞,今日这南蛮使者…… 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来的几人,云轻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不比秦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赵国人的高大,齐楚的温文尔雅,韩燕的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壮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在瞬间给人致命一击的感觉。 来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带着cha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贴身短襟,下身围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装儒衫,与七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鲜。 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裙脚上绣着一圈像树又像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纱蒙着,看不见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进殿门,一眼便对上了云轻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视着云轻的脸,完全无视旁边的独孤绝。 独孤绝一见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 那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云轻,对独孤绝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见此齐齐脸有怒色,楚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 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长相刚武的男子,见此踏前一步,看着独孤绝高声道:"南域圣女座下左都尉见过秦王。"说罢与身后两男子对独孤绝微微躬身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 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点头,权当作了礼节。 "放肆!见吾君王为何不跪?"礼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礼部上大夫一眼,声音万分洪亮道:"天地君亲师,我南域只跪圣女,邻邦君王,为何要跪?!"虽然七国称呼他们为南蛮,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是如此称谓,而是南域。 一句话说的万分响亮,掷地有声,万分桀鷔不驯。 "你……"礼部上大夫面上瞬间被气得通红。 独孤绝闻言满身冷酷的皱了皱眉。 楚云见此立刻挥了挥手,打断群臣愤怒的欲呵斥的话语,看着眼前的左都尉,沉声道:"国自有国礼,无须强求。" 南蛮之地只信奉圣女和南蛮王,这只跪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虚构,今南蛮圣女的使者来的蹊跷,这礼法上到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先看来意。 一句话按抚百官,百官闻言齐齐收敛了怒色,静待来人表露来意。 那左都尉见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云轻一眼,再度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南域圣女闻相邻秦国,出一惊才绝艳之人,驾驭万兽,声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后笑纳。"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长长的礼盒对着云轻递上。 自这三男一女进殿,云轻一直与打量着她的蒙面女子对视,此时听言如此说道,不由望向说话的人。 百官闻言瞬间面面相觑起来,面色不怎么好看,只送礼于王后,这算什么? 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献礼于王后,不就等于无视他们的王,虽然是献礼,但是…… 高坐于上的独孤绝见此,却并不觉得难堪,若是送给别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秦国,不过若是送给云轻,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欢喜。 "呈上来!"独孤绝大手一挥。 下方的墨银,墨离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在玉阶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 防范于未然,这南蛮来得蹊跷,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见里间就只一卷轴,看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来? 云轻见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 "王后喜欢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着云轻,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银见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云轻缓缓展开。 云轻,独孤绝顿时齐齐看过来。 只见卷轴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莲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绝世清艳,乃是一副绝色佳人图。 楚云站在云轻和独孤绝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给云轻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秦王还贴切一点,送给云轻做什么? 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绝色丽人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 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樱花印记,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 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张脸,这不是云轻是谁? 云轻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 独孤绝则瞬间神色一冷,南蛮圣女送来一副云轻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墨银打开画作的右下角,作于丙辰年七月,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倾刻间说不出话来。 丙辰年七月,这幅画是二十年前所作。 云轻瞬间大感诧异,二十年的画像,这不是她,但是那张脸,那额上的樱花标记,怎会如此相像? 与独孤绝对视一眼,两人再度仔细看去。 纸张发黄,摸上去微有湿气,显然有了些时间,的确不像近作。 再细细看那眉眼,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画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贵,而云轻是淡,淡雅温和,那眉眼处也略有不同,仔细看来就可看出确实是两个人。 但是那轮廓之像,若说雪王妃与云轻有五分相似,那么这个女子与云轻就有七分相似,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这是圣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画作,王后可喜欢?"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声音响起,直直望着云轻。 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见独孤绝和云轻楚云细微的变化的神态,不由此时也都齐齐看着云轻和独孤绝,他们的陛下并不是轻易动容的人,这画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 云轻闻言转头看着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热,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云轻却看得很清楚,当下云轻暗自皱了皱眉,面上却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欢,多谢圣女割爱。" "若想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我可以为王后提供答案。"那自从进殿一直没有出声,只看着云轻的蒙面女子突然出声道,声音冰冷之极。 云轻闻言看着那女子,心里微微波动,这话后面的意思,也许并不是她喜欢的,也许…… 当下温雅的道:"若想知时,自当拜访。" 那蒙面女子见此看了云轻一眼,不再说话,那身后的左都尉等人,也静立在殿中,不再言语。 楚云一见立刻拍掌朝殿外侍卫道:"四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作稍事休息后,陛下设宴款待。" 四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相当直接。 朝中百官见此不由哭笑不得,这南蛮就是南蛮,简直就是一个蛮子,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声隐隐传来,各自暗中嘲笑。 然独孤绝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眯了眯眼,凭着直觉,独孤绝很肯定那不是他们不懂礼节,而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好,好! 云轻则从墨银手中取过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画中人到底…… 接下来百官继续进献宝物,只是云轻的心已然落到了画中人,浑然没有注意大殿上的情况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晚间,百官献礼,居然献了一整天。 华灯初上,盛宴开席,整个秦王宫一片灯火通明,戏班,杂耍,歌舞,充斥在秦王宫轩辕殿前一方旷阔的场地上。 百官会聚,与君王同乐。 独孤绝高高坐于其上,看着眼前的破阵舞,朝着下方的群臣举了举杯,下方立刻百官回首,恭敬的举杯,谢主隆恩。 而云轻与独孤绝遥遥相对,身后坐着后宫的嫔妃和百官的夫人,今日普天同庆,理当同乐。 "王后,陛下让送来的暖炉。"云轻靠在椅子上正闲散时候,楚云突然在耳边道。 云轻闻言抬起头来,一温度正适中的暖炉从楚云手中放到了她手中,云轻看着手中的暖炉,不由微微扭头朝独孤绝处看去。 独孤绝正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不由一扬眉,无声的道:"好好给我抱着。"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抱着怀中的暖炉,虽然是寒冬腊月,整个人整个心都是暖的。 她手腕上曾经被封住的筋脉,在雪王妃那一杖长生果后,早已康复了,已不再怕雨天寒冬的季节,这独孤绝居然还特意给她备着暖炉,这人怎么能如此细心。 "陛下说了,王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寝宫,这里不应付也没事,陛下过会就来找你。"楚云笑着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他们都知道云轻这性子,并不喜欢这些场面,不过若是独孤绝在此,她也不会推拒,纵然不喜还是会留在这里,不过,他们陛下可是疼云轻疼到骨子里去了,哪舍得她委屈,这不,连场面都不用她应付了。 云轻闻言不由对着独孤绝温柔之极的一笑,对楚云道:"那就有劳你了。"边说边站了起来,她确实不喜欢这样人多,却虚伪的场面,寝宫那里师傅,暮霭,小左,小右,姐姐,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都还在那里,还有独孤行也在那里,她可是宁愿陪他们过年的。 独孤绝看云轻对她温柔之极的一笑,不由一瞬间骨头都觉得苏了,扫了眼才进行到一半的盛宴,立刻觉得生了厌恶之意了。 "陛下,王后走了,你可不能走。"墨离一见独孤绝的眼神,立刻出声道,这般重要的场合,可不能两个撑场面的都不在。 独孤绝听言不由面色冷沉冷沉的。 墨离,墨银见此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他们陛下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们的王后在一起,何况现在独孤行也在那处。 "陛下,南蛮那些人在西殿休息,没有其它动作。"正此时墨之走了过来,低声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道。 晚上去请他们宴会时,那左都尉推迟说来的太匆忙,几人太过疲累,今日晚宴就不参加了,明日一早为王后和陛下迎新年。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点了点头,乖乖待着就好,要是有什么异动,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南蛮又怎么样,照样灭了。 而这个时候凤鸣殿里,独孤行,飞林,暮霭,丁飞情,小左,小右,还有两大一小三家伙,正围着热炉,兴高采烈,你来我往的对饮着,那热闹气氛比之外面那盛大的晚宴,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独孤行不能出现在外界,飞林,暮霭等那是不能也不会去,丁飞情是懒的理会那样的局面,她在韩国可是这般过了几个年头,空有豪华而已,不如这里来的自由自在。 因此,宫中众人都知道丁飞情在凤鸣殿这边设宴,各种好的酒水,百官盛宴那边有,这边也定然有,各种瓜蔬挑好的上,这边的丁飞情,可也是不能得罪的。 "我赌云轻在一炷香时间就会回来。"暮霭笑眯眯的看着飞林。 飞林一口饮尽杯中酒,慢条斯理的道:"那我赌……" "王爷。"飞林话还没说出,外间伺候的李公公快步走了进来,朝独孤行喊道。独孤行靠在软垫上,抱着手炉正与丁飞情说话,此时见李公公进来,不由斜眼看了李公公一眼道:"什么事?" "刚才陛下那边的环公公过来禀报,说王后已经离开宫殿,朝陛下寝宫去了,请她姐姐过去,那边欢宴,让他过来传个话。"李公公禀报道。 丁飞情一听顿时大笑道:"这下独孤绝鼻子都要气青,走,走,过去,闹腾他们去。" 云轻大婚后就没住在这本该王后住的凤鸣殿里,让给了飞林他们住,她则直接被独孤绝留在了他的寝宫中。 小左,小右听言立刻就跳了起来,转身就往独孤绝的寝宫里跑,白虎王等立刻跟上,看他们今天不闹腾个一整晚,绝不罢休。 独孤行见此笑道:"云轻还真不在乎规矩,秦王宫也不当一回事。"边说边在李公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披上了裘袍,遮挡住头脸。 只飞林微微皱眉,明明给他说好了在这里,为何临时改变了,不过环公公乃是独孤绝身边的大公公,楚云等有事情不能来的时候,就是他代为传话,也算有交代。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南蛮来人后独孤绝便遣他去了西殿那边伺候,因为他最是伶俐。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朝独孤绝的寝宫走去。 而云轻与着那两个大丫鬟正从轩辕殿朝着凤鸣殿而去,两者一者在左边朝右边的凤鸣殿去,一者从凤鸣殿更加朝右边的独孤绝寝宫而去,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夜色浓重,北风微微的吹着,树梢在寒夜的北风中晃动着,一轮下玄月照耀在天际,映衬着这下方的树影,不见婆娑,反而有点鬼影重重的感觉。 轻轻的沙沙声在夜色下弥漫着,耀眼的宫灯被吹的左右摆动,迷影重重。 此时,轩辕殿这方宴会正浓,胡边舞正激情昂扬的舞动着,激烈的鼓声激荡在天空,场中只下半身穿有如灯笼一般裤子的彪悍男子,舞动着手中的利剑,踏着激烈的鼓点,几如杀场一般疯狂的舞动着,那狂,那烈,几乎把现场烘托成了血腥杀场,激得众百官热血沸腾,连连叫好。 "陛下,南蛮那边没什么异动,只有小环和四个侍女去了凤鸣殿,说是那左都尉吩咐,若王后回去,给他们通传一声,他们明日辰时会去凤鸣殿,同迎新年第一缕曙光。"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表演,耳里听见墨之的汇报,辰时,天都没亮。 "陛下,飞林派人来问,王后是不是在你的寝宫设宴?"心头正转着辰时的念头,旁边楚云突然来到,快速的道。 独孤绝唰的转过头来,眉眼一竖沉声道:"什么意思?" 楚云飞速的道:"飞林他们收到王后的传话,说在你的寝宫设宴,他感觉不太对劲,因此派人来问,是真是假,可有问题,毕竟王后先给他说了是在凤鸣殿设宴的,现在突然改了,他们现在已经朝你的寝宫去了。"楚云说到这脸色不大好看起来。 独孤绝瞬间脸色变色,云轻若是要用他的寝宫,自然会给他说,岂会临时起意,有问题。 "走,封锁凤鸣殿,拦截云轻,快。"一摔袖子,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如利箭一般朝凤鸣殿的方向射了去。 墨银,墨离,墨之,楚云二话不说,转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凤鸣殿冲去。 宴会上的百官,虽然眼在看表演,心却在独孤绝这边,一见独孤绝脸色骤变,急冲冲而去,不由一瞬间的静默后,立刻起身跟着就追上。 同一时间,走到半路的飞林,一步顿住脚步沉声道:"不对,我总觉得不对,走,回去,有问题。"一语扔下,飞林脚下一加力,衣袖飘飞,人如流星一般朝凤鸣殿返回而去。 丁飞情,暮霭,独孤行等在刚才飞林派人去问独孤绝的时候,就缓下了步伐,寻思了起来,此时一见飞林如此,丁飞情,暮霭面色也是一变,跟着就冲了回去。 暮霭同时道:"小左,小右,留下保护。"独孤行的身份和身体,也是不能有一丝疏忽的。 只见,夜色下,两拨人马飞一般朝凤鸣殿冲去。 而这个时候,云轻与两个丫环,一路快步回到凤鸣殿,她好久没跟姐姐过年了,而且今年还有这么多朋友,还有大哥,那心里可喜悦的很,脚步也快了不知道多少。 "姐姐……"一步跨进凤鸣殿,云轻屏退两丫环就大步朝内殿走去。 两丫环立刻恭敬的退下,凤鸣殿的内殿,不得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欢快的推开内殿的殿门,一股热气和酒气立刻迎面而来,云轻不由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几步转过琉璃屏风,边道:"怎么不出……" 声字还没说出口,云轻脚步一顿停在屏风后,那内殿哪里有她的姐姐,师傅们,只有满内殿的佳肴,酒香,人却不见了,这…… "云轻,是吧。"云轻还没回过神来,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来,一人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云轻立时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发声之人。 一身白衣,蒙着面纱,不是那南蛮之人是谁。 "你为何会在我这里?"云轻见此微微皱眉,手指按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沉声问道。 蒙面女子看着云轻的动作,并不阻拦也不躲避,冷冷的道:"丁家子女,你的亲生母亲应该是韩国雪王妃,雪怡才是。" 云轻听言不由心里一动,定定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神色清淡的道:"你是谁?" 蒙面女子没有说话,只手腕微动,缓缓拉下了面上蒙着的面纱。 那张脸,那张脸,这不是南蛮送给云轻那副画上的人,虽然老了,但是云轻任然能一眼看出。 "你……"云轻微微皱眉,这…… 一个你字才出口,那女人不经意的抖了抖拿在手中的面纱,一股幽香立刻朝云轻扑来。 云轻只觉眼前一花,脑海中瞬间昏沉沉起来,不由心下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按在凤吟焦尾的手指就欲划动。 不想她还没有动作,颈子后突然一重重的手刀砍下,云轻身子一颤,眼前一黑,瞬间什么感觉也没有的软倒了下来。 蒙面女子伸手接住云轻,冷冷的道:"长生果是好东西,我既然是它的主人,自然知道怎么对付它,你身上它的味道太浓了。" 夜色,越发的浓了。 一缕火光在暗夜中蔓延了开来,奔腾在凤鸣宫之上,那灿烂的颜色,那妖艳的跳动,在漆黑的夜色下,绽放出无以伦比的热情。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在漆黑的夜空之下,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急冲而来。 第一百零六章敢动我的女人 火光熊熊,凤鸣殿在短短时间,几乎被烈火包围。 独孤绝看着这情景几乎双眼欲裂,想也没想,身形如箭一般纵身跃过熊熊火烈,墨黑色身影瞬间消失于烈焰中。 墨银、墨离、墨之大惊失色,脸色难看之极,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着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凤鸣殿冲去。 "陛下!"跟随在后赶来的百官,远远见此不由大骇,齐齐高呼。 同一时刻一身淡蓝衣袍的飞林,飞檐走壁而来,眼见如此大火,脸色铁青,不顾眼前大火,一纵身从凤鸣殿后殿破殿而入。 身后跟着的暮霭,面色也极是震惊,与飞林同时朝着后殿里冲去。 而轻功不及两人的丁飞情,还远远落在身后,眼见凤鸣殿的方向大火,狂冲而来。 火势猛烈,不过顷刻,那熊熊大火几乎有了燎原之势,在这样的天气和这种建筑里,简直就快得不可思议。 "云轻,云轻!"独孤绝冲进殿,看见烈火从本来设宴的后殿方向蔓延开来,几乎骇得心脏停顿,狂吼着朝后殿赶去。 "陛下,小心,这火有古怪。"身后跟着追过来的墨银高呼道。 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油味,但是这火却在他们赶来只是须臾片刻,已蔓延至差不多整个凤鸣殿,古怪,太古怪了。 独孤绝充耳不闻,直朝着火势最猛烈的后殿冲去。 云轻没有出来,云轻在里面。 从凤鸣殿后方冲进来的飞林和暮霭,比独孤绝近,两人身形在火光中一晃而过,一脚踢开了后殿的大门而入。 "啊……"一进来,暮霭一眼扫视后殿中的情景,任凭他经过多大的场面,这个时候也不由惊骇的叫了一声,脚步一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后殿中火焰熊熊,几乎所见之处都是火焰,而在这大火最中央的位置,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现下这五个人身上都是火,早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了是谁。 而那ròu体被烧焦后发出的臭味,扑鼻而来,那么让他几乎血液倒流。 但是,虽然这五具明显已经死亡的尸体,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在其中的一人手腕上,他虽然只匆匆一眼,却看得清楚。 一块黑色的精铁在火焰中被烧的通红,却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有那上面雕刻着的飞鹰,更加的耀眼,似要从这火中重生,展翅高飞一般,亮得认人几乎睁不开眼。 那是云轻手腕上带着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给云轻的身份象征,那是云轻一直戴着从不取下来的护腕……暮霭一瞬间几乎不敢想了。 飞林同一时间一眼也看见了,不由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颤,朝前冲了一步,瞬间脸色又沉了下来,眉头皱起,一掌挥出,掌风灭掉几人身上的火焰,却站在原地,皱眉没有动作。 暮霭惊讶之后,一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又是一变,反而收敛起脸上惊骇之色,皱眉盯着这几具尸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后殿中的桌椅,大柱,在不断的脆裂,不断的烧毁。 凤鸣殿外的群臣已经赶到,武将奋不顾身的就朝凤鸣殿里冲去,而文臣一边大骇,一边狂吼叫救援。 "救火,救火,快……" "陛下在里面,快,快,水……" "快,有奸细,封锁王宫……" 瞬间命令声四起,四方八面赶来的侍卫,救火的救火,负责封锁王宫的封锁王宫,立刻动作了起来,快速而不慌张,有次有序。 楚云居中指挥,脸色深沉得吓人,飞快的下达一项又一项的命令。 "云轻……"一道剧烈的破门声响起,独孤绝犹如一股暴风般冲进后殿。 冲进来眼见所及,独孤绝目光停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上,和飞鹰护腕,本来满脸杀气和惊骇的神色,却突然沉淀了下来,反而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一步站定在入口处,抬眼扫了一眼对面站在一边的飞林和暮霭,独孤绝脸上没有惊恐,没有伤痛,取而代之则是愤怒和阴沉。 "这?"身后跟着赶来的墨之、墨离,见此,不由齐齐皱眉站在独孤绝身后,面上同样也是放松了下来,不比刚才焦急如焚。 独孤绝抬眼与飞林,暮霭对视了一眼,三人交换过一丝各自明白的眼神,假的,这眼前的人不是云轻,是假的。 若是这个时候凤鸣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或者云轻被击至重伤,更甚者被困于火海,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是已经死了,被烧成这样,那绝对不会,云轻不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云轻与动物待得久,直觉相当敏锐,有没有杀气,她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若是真要杀她,那么此时这里绝对有激战过的痕迹,而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云轻没感觉到杀气,所以没有动手。 而现在的情景,不用多说,是假的了。 独孤绝、飞林、暮霭都跟云轻接触久了,极为了解云轻,这一招或许对他人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 "铃铛!"一步冲进来,丁飞情一眼看见后殿的情况,面色一度变换着,焦急的神色变得深沉,沉声道:"她不是我的铃铛。" 独孤绝双眼一眯,大步跨上前,一个俯身一把抓住那尸体上戴着的飞鹰护腕。 寸高的火焰,精铁所铸做的护腕,早已经被烧得通红,独孤绝却像没感觉到烫一般,一扯硬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寡人的东西,除了云轻,谁也没资格碰。"冰冷肃杀的声音响彻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冷酷而嗜血之极。 飞林,丁飞情,暮霭,闻言同时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火势滔天,在这黑夜里,犹如地狱的两生花,万分妖艳。 凤鸣殿里的火势越来越猛,几乎没有人可立足之地,殿内桌椅烧毁的声音不断传来,头顶上的大梁正在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这火不过顷刻间已燃烧得这么猛烈,太奇怪了。 一甩袖子,墨色的蟒袍在烈火中卷起一地杀气,独孤绝一个转身,穿过火焰而出,眉眼中蕴藏着绝对的狂怒,敢在他的地盘上动他的人,找死。 丁飞情、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各自神色都是一冷,居然敢动云轻,找死,当下跟着独孤绝跃过熊熊火焰朝外走去。 而此时殿外,楚云等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分担心。 "报,西殿那边突然着火,南蛮四使者此时都在里面。"正不断张望着殿内独孤绝等冲进去的方向,一侍卫突然飞奔而来,朝楚云禀报道。 楚云闻言眉眼一动,突然转身就朝宫口的方向跑,一边冷声大喝道:"传令,不准任何人出宫,违令者不管何人,全部扣留,不准格杀,快!"之前已下了封锁,但是下的是格杀令,若是王后在里面,那…… 墨潜脑筋转得也极快,本来要冲向火海强行拽独孤绝出来的身影,一个转身就朝宫门奔去,那速度比不会武功的楚云快了不知多少。 "四宫门严禁,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宫,全部扣留!"冷酷的声音传出,墨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朝着北面的宫门奔去。 他是王宫侍卫统领,他的话比楚云来的还俐落。 同一时间,墨廷一个转身,飞快的朝东面方向的宫门奔去。 西殿这个时候也着火,引起混乱,制造假象,还能有什么,西殿是南蛮四使者住的地方,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副与云轻几乎一个印子出来的画,他可没有忘,这南蛮绝对是朝王后来的,纵火逃逸,这招是他们用剩的,鲁班面前耍大斧,哼! 凤鸣殿火势凶猛,训练有素的王宫侍卫却比蔓延的火势更快,那水龙喷射,冰水狂浇,独孤绝等一行从后殿冲出来,整个凤鸣殿的前方,火势已经被全部扑灭,所有侍卫都在朝着后殿的方向冲。 "陛下,楚大夫……"独孤绝几人才出来,不等独孤绝开口,留守的左相立刻快步上前,朝独孤绝禀报同一时间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处理。 "南蛮,好!"独孤绝铁牙一咬,从牙fèng里嘣出三个字,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楚云,墨潜等做得很好,该做的已经全做了,现在,他只需要等消息。 "陛下,王后?"快速禀报完,左相没见云轻,却也见独孤绝并无大悲的样子,显然里面并没有什么,不由松了一口气,皱眉问道。 独孤绝一挥手,眉间的肃杀之色,让百官立噤声恭立,一片安静,映衬着背后的大火,分外的刚硬。 "该做什么做什么,王后之事,自有寡人处理。"威严霸道的呵斥声响起,在寒夜中激起一地冷酷刚硬。 "是。"百官顿时齐齐躬身高声应道。 "退下。"独孤绝见此一挥衣袖,负手站立于高高的凤鸣殿台阶上,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一身威严赫赫。 云轻的事情,他自会处理,秦国的百官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大秦,绝不能动摇根本,人心,岂能乱。 百官闻言,立刻躬身快速退下,令行禁止,王命如山。 此时,躲避在远处暗影中的独孤行才缓步的走了过来,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也同时扑了过来,围着独孤绝嗷呜直叫。 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貂儿,白虎王,小穿山甲都是被云轻养熟了的,对云轻的气息极是熟悉,而现在它们不朝云轻消失的地方追,反而滞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云轻的气味被掩盖了。 独孤行走上前见独孤绝满脸怒气,不由伸手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相信独孤绝,他能处理好的。 "陛下,陛下,抓到奸细了!"百官正才退下,几个侍卫突然狂奔着跑了过来,手中抓着一个满身是血,一身宦官服饰的人。 独孤绝一听眉眼瞬间血腥之色狂闪,奸细,他独孤绝手下,居然也有奸细。 "在靠近南宫门的城墙脚边发现的。"几个侍卫一边飞速的汇报详细,一边狂奔而来。 他们手中提着的就是那环公公,就是那个假传云轻的命令,引开飞林等人的罪魁祸首。 独孤绝一觉得不对,立刻就传了令,环公公乃奸细,众人皆知。 独孤绝眉眼一眯,不怒而威,满脸冰冷肃杀的看着环公公道:"说,寡人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他的人居然会背叛他,罪无可恕。 抬头看着独孤绝的环公公,一脸血迹,双眼一片死寂,很冷静的道:"我齐太子得不到,那就要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独孤绝一听唰的一皱眉,怎么扯到齐之谦头上去了。 旁边站立的飞林闻言,眉色也是一闪,上上下下一打量环公公,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突然脸色一变。 "报,西殿几位南蛮使者全部烧死在里面,没有一个人逃出。"正在此时,一侍卫快速的冲了过来,禀报道。独孤绝一听,眉头紧紧的一皱,身上的怒气更加浓郁了,烧死,好,好,给他做戏到这份上了,不错,不错,全套给他用上了。 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眼中杀气一闪,还没说话,飞林突然沉声道:"迷魂。"一边朝环公公身边走去。 "迷魂。"暮霭一听不由一惊,满面惊讶的看着飞林。 "什么东西?"独孤绝眼见飞林和暮霭都是齐齐变色,立刻沉声喝问道。 "迷魂,南蛮密药,能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受下药之人控制。"飞林皱眉沉声道。 他见过环公公几次,这人是个活络人物,机灵却不是那种很冷静的人物,就算他是奸细,也没可能变了性格,更何况谁会做奸细做到报出自己主子名号的,如此看来不是利用就是控制。 而且很不凑巧的,他处在下风处,又离的环公公比较近,他身上那股香味虽然很淡,却刚好飘到他鼻尖,这迷魂,当年他闯南蛮游山玩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记的很清楚。 该死,若是当初进来禀报,哪会出现现在这种事。 "南蛮。"独孤绝握着利剑的五指紧紧的合拢,手背上青筋迸出,满身浓重的杀气,心中的担忧和狂怒更甚,若云轻被如此,那…… 南蛮不好惹,就是不好惹在神秘,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些力量更加是诡异莫测的很,大秦秘典上就有记载,他们连让死人走路都可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所以必轻易不要惹之。 而现在,不是他要惹南蛮,而是南蛮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迷魂,居然是迷魂,难怪。"暮霭沉声皱眉道,迷魂半个时辰后自解,中迷魂者一点记忆都不会留下。 丁飞情听言看着满身肃杀的独孤绝,沉声道:"他们用意绝对是在铃铛身上,如此布局,不外乎让我们以为她真的死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快,立马察觉到不对,动起手来,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等着他们。 若她猜测的不错,南蛮是想让环公公带他们一直出宫,只是独孤绝命令来的太快,环公公身份暴露,因此才挨了一刀,被丢弃在墙角,可惜,这环公公命大,居然没死,那身上的迷魂香味自然不会散去,留下了大破绽。 独孤绝闻言没有说话,他要知道,早宰了他们,管他南蛮不南蛮,使者不使者。 "陛下,陛下,南宫门在一刻前有五个人出宫,楚云大夫已经追上去了。"丁飞情询问之声才落,楚云带过去的侍卫急冲冲的奔来,几人手中提着负责守西宫门的几个侍卫。 不用闻,那浓郁的迷魂香味,直接飘了过来,这又是几个被用了迷魂的人,所以罔顾独孤绝的命令开了宫门。 独孤绝瞬间周身杀气狂飙,大喝道:"燃烟,四城戒备。"一边朝独孤行道:"帮我应付一个晚上。" 说罢,衣袖一挥,大喝一声道:"跟我走。"朝着南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身的杀气,在月夜下宛若修罗。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云轻,真当他独孤绝是吃素的。 南蛮,今日后,定叫你鸡犬不宁。 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瞬间就追上去。 墨离,墨银则立刻对着暗夜一挥手,跟着就奔了去,暗夜中人影隐隐,洒洒声响。 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跟上。 在他们身后,一股火红中滚滚浓烟升上天去,那是封锁四城门的信号。 夜越发浓郁了。 北风呼啸而过,清晨的山林道上一片静寂,雾气拢罩在空气中,模模糊糊的几乎看不见远处的景象,一片迷茫之色。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如此静寂的山道上狂奔着,车身朴素,但那前头的四匹骏马却神骏异常,跑起来几乎如飞一般,身边三男子一身农装的打扮,纵马狂奔而行,那骏马的哒哒声响彻在清晨的山道间,清脆而急劲。 一丝剧痛突然袭来,朦朦胧胧的云轻陡然一震,唰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过来。 入目,那与她好生相似的女人,正握着她的手臂,手中银色光芒闪动,冷冷的道:"醒了。" 云轻一眼扫过便感觉到自己在马车内,斜眼看了一眼手臂,殷红的一点红色醒目的点上手臂上,顿时微微一皱眉,这是,守宫砂,她已经是独孤绝的人,为何还能点上这守宫砂? "大秦王后云轻已经死了,你本就是我南蛮人,现在跟我回去,以后云轻这个名字再不要提,你本该姓雪,雪颜就是你以后的名字。"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马车中,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惊慌失措和愤怒,更加没有惧怕,只有冷淡,清冽之极的冷淡。 蒙面女人看着云轻冷淡之极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穿好衣服,一切都很从容,很平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要是你最好乖乖听话,没有了琴,你就是个废人,别惹我动怒。" 云轻抬眼看着蒙面妇人,冷淡之极的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音还未落,云轻握着从她手腕上褪下来的玉镯,直接在车厢上的楠木板子上一划,一道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夹杂着一道音刃就朝蒙面妇人迎面击去。 蒙面妇人没想取了云轻的凤吟焦尾,云轻居然还能攻击,一时间一愣慌忙一个翻身就朝马车外射去。 "嘶……"马声长嘶,尖锐的划痕声在空寂的山道间响起,翻飞的音刃激射而出,直扑外面措不及防的四人。 音攻,以音为攻,所有声音皆可攻击,岂是只单琴,笛等乐器才能有用,笑话。 一把掀开帘子,云轻对上那刚才闪避不及,一音刃划破颈项,正在流血的蒙面妇人,右手不断在划动,左手取下腰间昨日佩戴的翡翠铃铛,快速的在指尖律动,两音合击,虽然不及凤吟焦尾,却非平常人能对付。 外间四人一个失去先机下,居然齐齐被压在下风。 "我是大秦的王后,是独孤绝的妻子,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地界,冰冷而夹杂着愠怒。 两音混击,音刃飘飞,招招具是杀招。 "好一个大秦的王后,圣女陛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音色中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晨雾弥漫间一队人身穿秦人衣装,却个子矮小精干的男子闪现了出来。 "走。"蒙面女子一个闪身避过云轻一道音刃,冷声喝道。 "想走,圣女陛下,你认为我万里迢迢追来,会给你这个机会。"阴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这话声,黑色利箭穿破迷蒙的大雾,朝着云轻等所在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整个马车周围,全部笼罩在箭雨之下。 第一百零七章南蛮圣女 云轻一听此言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圣女陛下,难道眼前这妇人,居然是南蛮分裂两王之一的南蛮圣女? 此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然眼前的情景却不容她多想,黑色的利箭冲破浓雾射来,完全把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云轻当即脚下一点,一步借力翻身,衣裙翻飞就朝马车身后急射而去,手中的铃铛不停的变化音色,飞快的波动着,在她身边形成一个保护罩,包围着她就纵身而去。 铃声攻击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乐器,虽然可以做到攻击,但是跟她的凤吟焦尾相比,实在差了太多的距离,若是她凤吟焦尾在手,这般的箭雨,她何用躲避,直接攻破。 云轻纵身而跃起,那蒙面妇人见之眼中惊讶之色一闪,不顾身前朝她射来的利箭,一个反身朝云轻抓去,在南蛮只听闻云轻会音攻,能指挥万兽,可从来没有听过她会武功,这是…… 蒙面妇人身后那三个男子,一声爆吼,手中利剑出鞘,乌黑的剑刃在晨雾中洒出黑色的剑光,驾驭身下骏马朝着云轻的方向急退。 一瞬间,黑色的利箭铺天盖地而来,那拉着普通马车的四匹骏马,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 "嘶……"悲鸣声瞬间响彻在这小小的山道上,四匹骏马浑身是血,轰然倒地,那普通的马车砰的一声摔倒在山道中间,车轮远远的滚了出去,里间的粗布衣裳散落了一地。 那是,云轻和蒙面妇人,扮装出秦国都所穿戴的东西。 "还想逃!"阴测测的声音慢悠悠的再度扬起,一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众南蛮人身后,阴柔之极的俊俏面庞上,阴森森的一笑,手腕一抖,一直被他握在手中当铁球一般玩弄的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白色丸状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云轻等急退的地方砸去。 "快走,碰不得。"蒙面妇人斜眼扫到白色丸子朝他们射来,不由眉头紧紧一皱,朝云轻一个猛扑,冷声喝道。 "陛下,快走!"左都尉面色剧变,来不及抵挡朝他们射来的箭雨,大叫着就朝蒙面女子扑来。 云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这几人语气如此惊慌,这白色丸子肯定不是好东西。 依她吃过独孤绝的解药,在吃过雪王妃的长生果,都抵不了这蒙面妇人的一丝甜香,此时能让她如此说,自当不敢怠慢,当下衣袖翻飞,运起轻功朝来路的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他们狂奔的一瞬间,他们身后的山道上,迷蒙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一队人影,那黑色的利箭对着他们的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尖锐的呼啸,朝他们射来。 前面的云轻瞬间脚步一顿,一步站定在原地,眉间一蹙,沉声喝道:"琴,快点!" 她手中的铃铛不能破阵,那样的音刃不能从这阵势中冲出去,只有凤吟焦尾,只要凤吟焦尾在手,天下纵可来去。 "不在!"蒙面妇人一个旋身仓促的停在云轻的身边,一把死死扣住云轻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嵌入云轻的ròu里。 云轻闻言瞬间脸色一沉,凤吟焦尾不在,当下银牙紧咬,手中的铃铛飞快的摇动,无形的音刃腾飞,整个的在她前面形成了一层严实的屏障,抵御朝他们射来的利箭。 可是,她没有完全能够抵挡得住的把握。 身旁蒙面妇人,手中长剑挥动,快速对上破空而来的利箭。 "陛下,小心!"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左都尉,见此脸色大变的大吼道。 就在这一刻,那阴柔男子砸出的白色丸子,砰的一声越过那满身是箭头,残破的倒在山道中央马车后,碎裂在地。 白色的外面,立刻破裂开来,云轻听蒙面妇人说的慎重和左都尉的惊恐,不由一面抵挡前方射来的利箭,一边朝那处看去。 一看之下,云轻眉头微微一皱,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白色的丸子碎裂之后,里面立刻钻出一浑身沾满碧绿色液体,看起来有小手指般粗,约一寸长的一只绿色的小虫,看起来好似蚕一般模样,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退开!"蒙面妇人一把狠狠的扯过云轻,唰的一下,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面色凝重,眉间紧蹙,眼也不眨的盯着那绿色的小虫。 云轻被她拽的一个踉跄,手中铃声一抖,一个破绽,立刻有一支利箭从脸颊膀边急射而过,几乎贴着她的脸,那寒栗的箭气,带着晨间的雾气,几乎寒冷的让她心中一紧。 手下立刻快速的摇动,瞬间把那破绽填补。 云轻眉头紧皱在一起,前面有埋伏,后面有埋伏,她又有没有顺手的利器,这样的情况,只有挨打的份,如何才能脱身? 心中的思索还没想出来,那白色丸子破碎后出来的绿色小虫,突然从地面上一冲而起,朝着把云轻拉到身后的南蛮圣女闪电般冲去。 云轻只眼角看见绿色的影子在天空中一闪,紧接着一股力量突然冲来,那紧紧抓住她的南蛮圣女,抱着她就是一个猛扑,朝着地面翻滚而去。 身后紧跟着一声惨叫传来,叫声凄厉之极。 云轻不由心头一紧,在地面翻滚中抬眼朝那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纵马刚好冲到刚才她和南蛮圣女身后的那侍卫,从马上一个跟斗跌下,面色惊恐绝望之极,紧紧的抓住胸口,那里有一丝血迹隐约的渗出,小得几乎看不见,可见伤口并不大,怎么回事? 云轻还没细想,那侍卫在地上剧烈的翻滚起来,惨叫声远远传出,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耳,喉,鼻在他剧烈的翻滚中,流出鲜红的血,顷刻间,七窍流血,僵硬在地不再动弹,其过程之短暂,滚在地面的云轻和南蛮圣女都还没停止。 僵硬的的身体,张着的嘴,血快速的从嘴里涌出来,瞬间在地上酝酿出一地血红,是那么认人胆战心惊。 鲜红的血里,一条全身碧绿长约两寸的虫子,从那张着的嘴慢悠悠的爬了出来,所过之处血立刻朝它的方向汇聚,看见它吸入口中,那碧绿的身体,一瞬间比刚才还更绿。 而那已死的人,此时整个的开始萎缩,以ròu眼看得见的度,皮肤快速的凹陷,覆盖在骨头上,鲜血不停的涌出,几乎在山道上酝酿出一条血色河流。 天,云轻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由背后寒气直冒。 一剑cha在地上,南蛮圣女方阻止了两人滚动的身体,手腕迅速的一挥,一剑挡开前方射来的几支箭,冰冷而快速的道:"起来,快!" 云轻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全身碧绿的虫子,这是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的时间,它就能长大了这么多? 手中快速的摇动着铃铛,无形的音刃密布周围,但那双眼却紧紧的注视着那绿色的虫子,这到底是什么? "啧啧,圣女陛下的反应还挺快嘛,不过我南域圣女陛下,居然如此狼狈才能避开圣虫,太丢我们南域的脸了,实在是不配再做圣女,领导一方势力。"阴柔男子缓缓走上前,面上带着微笑,但那微笑在云轻眼里,却觉得比哭还难看,好生阴森。 狂飙的利箭在阴柔男子说话的同时,快速的停了下来,云轻等不由快速的喘了一口气,只是那寒栗的光芒闪动在浓雾之中,开始快速的朝他们逼近。 "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偷圣虫!"南蛮圣女双眼闪过一丝锐利,极度冰冷。 阴柔男子听言顿时哈哈大笑,无比猖狂道:"我既然敢来追杀圣女陛下,偷这圣虫又算得了什么。" 言罢,脸上狂妄之色一收,看着南蛮圣女冷笑一声道:"何况现在南域,我的主人已经坐上王位,圣虫早已经是我们的。" "你们敢叛乱?"左都尉面色一瞬间铁青,仗剑护卫在南蛮圣女身旁,一边大吼道。 "哈哈,叛乱?不,不,我们只是围护正统而已,圣女陛下,你说是不是?" "狗屁,南域圣女,千百年都是圣女,麒麟王算是什么东西,若没有圣女的提拔,他就是路边的一条野狗,正统?我呸!"左都尉声色俱厉。 冷冷的一抬手,南蛮圣女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冰冷之极的道:"不用理会,趁我不在,想取而代之,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阴柔男子一听,面色陡然一沉,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哼一声道:"那就看看谁是跳梁小丑!"话音还没落,阴柔男子突然抿起唇吹起一尖锐的啸声,瞬间响起。 那只伏在干尸身上的碧绿虫子,一听啸声,突然竖起半截身体,唰的扭转身面对南蛮圣女和云轻的方向。 "陛下,小心!"左都尉见此大骇,挥剑就朝南蛮圣女身前冲来,欲以身挡之。 却见那碧绿的虫子,身体一躬,瞬间弹跳而起,化作绿色的箭,直朝南蛮圣女和云轻射来,那速度,比貂儿还快上一倍,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让她们连避开的时间也没有。 云轻见此手中铃铛飞速的摇动起来,无形的音刃层层叠叠散布身前,整个人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扑过来的碧绿虫子。 而站在她身前的南蛮圣女,手指一抖,一股红色的烟雾立刻从她指尖弥漫了开来,朝着那如闪电般射来的虫子对上。 红色的烟雾,对上绿色的虫子。 只见那碧绿的虫子微微一抖,速度一下慢了下来,那碧绿的身体被整个的包围在红色的烟雾中,不停的颤动,好似在挣扎一般。 云轻一见立刻双眉一挑,手中铃铛飞速一遥,两道音刃猛的就朝那被困在红色烟雾中的碧绿虫子击杀去。 音刃快,然那碧绿的虫子更快,云轻的音刃一左一右朝着它封杀而去,那虫子居然在刻不容缓之际,一个扭动翻身在空中旋转,不可思议的避开了云轻的两道音刃。 云轻大惊,虽然这铃声比她用凤吟焦尾差太多,但是一个虫子居然能够避开,这…… 不待云轻反应,那虫子好似被激恼了似的,头部一转,对上南蛮圣女身后的云轻,身体一躬,猛烈的就朝云轻扑去。 "快躲。"南蛮圣女见此大骇,她居然拦不住它,一边飞快的再度扬起一片红雾,一边朝着云轻大叫。 云轻立刻一个闪身就朝后快速飘去,就算身后有利箭和埋伏,也比这面前诡异莫测的虫子好,那些毕竟是人,这东西…… 红色烟雾能拦那碧绿的虫子一次,也拦不住第二次,虫子微微一顿,立刻就挣脱出来,朝着急退而走的云轻扑去,只是那速度不再如刚才那般疾速,微微慢了点下来。 云轻仿如流星般急退在后,虫子如闪电奔雷,迅猛而至,一进一退,都快的不可思议。 晨间的浓雾开始消退,伴随着微微的山风吹过,居然快的不可思议的淡薄了起来,金色太阳光芒直射而下,整个前一刻还浓雾弥漫,此时却纤毫毕现,山间的一切境况都清清楚楚的绽放了出来。 眼见那虫子越来越近,云轻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它。 "低头!"正在这时,一声暴吼突然破空传来,声震遍野,力贯九天。 伴随着这一声大吼,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带着撕开空气的狂劲之力,快若闪电,迅如疾风。 这声音,那般的狂,那般的冷,那般的烈,这是……独孤绝。 云轻听之,立刻想也不想,唰的一低头,整个人斜靠与地面,朝后全力急飞而去。 利箭当空,后发先至,夹杂着无匹的力量,骤然而至,利锐的箭头直指那快如迅雷的虫子。 那虫子好像也知道后面的利箭能够威胁它一般,顾不上追击云轻,一转身就扭头过来。 没想这箭的速度之快,岂容它转身,瞬间拦腰一箭狠狠的钉了上去。 只见顷刻间那虫子身体一下就破裂了开来,箭头直穿而过,碧绿的液体四射而出,一地的腥臭味道,刺鼻之极。 "吱……"一声临死前的尖叫,伴随着利箭直射入地面的声音响起。 墨色长箭深深的cha入地面,一滩碧绿的液体从箭头下涌出来,丝丝绿的渗人。 "谁?"阴柔男子脸色一变,唰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射来一箭的方向,大声喝问。 那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颤抖,他们南域的圣虫,居然被一箭射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南域的圣虫是无敌的,这来人是谁,这…… "敢在我大秦的土地上,动寡人的王后,好大的胆子。"暴怒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山道上。 铁骑阵阵,墨色的铁骑呼啸而至,最前之人一身蟒袍玉带,满脸狂怒,妖艳的脸上闪动着肃杀,森寒的双眸中流露出嗜血,一身霸气,来势汹汹,几如阎罗降世。 同一时候,周围一声呐喊,百余铁骑从山上狂奔而下,瞬间阻拦在了来路,带头之人一身儒雅,正是楚云,身旁站着丁飞情和暮霭,飞林,小左,小右。 前有独孤绝拦路,后有楚云围堵,顷刻间形势立变,独孤绝的人马整个的包围了山道中的南蛮众人。 那阴柔男子和南蛮圣女不由同时一愣,秦王独孤绝,怎么会是他。 "嗷呜……"一声虎啸奔腾而来,白虎王一个猛冲,从那正震惊的南蛮人头上一跃而过,带着小穿山甲,貂儿,就朝着正从地上站起来的云轻扑去。 云轻抬眼看着远处一身蟒袍,森寒着脸色的独孤绝,心中一瞬间就定了,那怪异的虫子让人心惊,那南蛮圣女的惊讶,那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惊险,完全沉淀了下来,这悬浮的心立刻坠落平地,绷紧的弦也放松了,独孤绝来了,他来了,那么就是再危险,她也不怕。 一个翻身飞跃坐上白虎王的身上,一把抱住小穿山甲和貂儿,云轻轻喝一声:"走。" 来不及细说此时心情,来不及两两想望诉说衷情,此时,快速离开这包围圈,不想成为独孤绝束手束脚的弱点,才是上上之策。 白虎王顿时仰头就是一吼,不走两边围困着他们的南蛮人身前冲,反身就朝那山道旁边的高山上飞奔而去。 那南蛮圣女见状,立刻飞身跟在云轻的身后,就朝那高山上奔去,左都尉和另一个待卫见此,连忙跟着追上。 "哼。"一脸狂怒的独孤绝闻言,面上嗜血之色一闪,见之云轻已然出了包围圈之外,立时脸色一沉,高高举起手重重的朝下一挥。 "射。"楚云一声令下。 瞬间,百多铁骑,从两面夹击而来,箭声划破长空,直扑被包围在里面的南蛮人,铁血肃杀,毫不留情。 那些南蛮人反应也快,立刻予以还击,然而先机已被独孤绝所占,他手下最精锐的铁骑,岂是能够给敌人还手之机的。 箭光赫赫,血色四溅,墨色长箭如雨,格杀勿论。 惨叫不断的响起,这是一个一面倒的屠杀。 飞林站在后路,见那阴柔男子被他的护卫保护着往他的方向冲,不由冷笑一声,一把抓过身边其中一铁骑手中的弓箭,弯弓拉弦,瞄准那阴柔男子。 只见他两指一放,拉如满月的弯弓发出嗡的一声,墨色长箭横空而出,夹杂着犀利之极的力量呼啸而去。 阴柔男子一见不好,双手飞快的一把抓住两边两侍卫一把扯到他身前,自己则狂退而走。 然那墨色长箭直射而来,一箭横穿两重叠在一起的侍卫,透体而出,力道由不停歇,朝阴柔男子疾速而去。 噗,一声箭头入体的声音响起,阴柔男子看着射入他胸口的墨色长箭,面色一瞬间难看之极,喉头咕噜两声,重重的就倒了下去。 全灭,不过顷刻间。 白虎王带着云轻也不过上的小半截山峰,此时一见下方情景,云轻一拍白虎王的头,白虎王一声虎啸,一扭身就朝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奔去。 独孤绝见云轻奔来,一个翻身下马,身形一闪就接了上去,一把把云轻从白虎王背上抱了下来,大手紧紧一扣云轻细腰,铁臂一揽,恨不得把云轻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似的,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 "没事就好。"霸道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无尽的担心和无法述说的情意。 寥寥四字,却好比千言万语。 "绝,对不起,让你担心。"云轻伸手紧紧回抱独孤绝,头埋在独孤绝的胸口,身体轻轻战栗着道。 她能够感受到独孤绝的心情,能够感受到。 "说,你到底是谁?"沉稳的声音在这充满了血腥味道的山道上响起。楚云领着身后铁骑,逼上前来,团团围住跟在云轻身后的南蛮圣女等三人。 南蛮圣女见此眉头紧紧一皱,没有说话。 "她是南域圣女。"被独孤绝紧紧拥抱着的云轻抬头朝楚云沉声道。 南蛮圣女,楚云,飞林等一众人闻言立刻对视一眼,南蛮圣女,一方帝王,孤身跑来秦国绑架他们的王后,这什么意思? 独孤绝一脸杀气就没停歇过,此时一听云轻这么说,鹰目中夹杂着滔天怒火,手腕一挥,腰间软剑出手,一剑就朝那南蛮圣女砍去,去他妈的什么狗屁圣女,敢动他的女人,今天就别想走出他大秦的土地。 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见大骇,双双出剑就朝独孤绝那剑拦截而上,南蛮圣女则快速后退,一边冷声道:"好一个秦王,敢对我挥剑,你别后悔。雪颜,可惜你娘如此疼你,想方设法保住你,今日她必死于南域。" 第一百零八章磨刀南蛮 云轻心里一凛,抱住独孤绝腰部的手,下意识的一使力,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后腰。 砰!只听一声沉闷碰撞声响起,那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个踉呛,双双被独孤绝一剑逼得后退几步,那银光闪闪的软剑,横在那南蛮圣女颈项前,只需再往前一送,这南蛮圣女就得香消玉焚,然而,软剑此时却停了下来,独孤绝没有忽略云轻骤然紧握的手。 白色的面纱被剑气一扫裂开两截,缓缓的飘落下来,露出了南蛮圣女与云轻好生相像的脸孔。 只是一个芳姿妙龄,一个已经步入中年。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皱,身后走上来的楚云,飞林等人,齐齐惊讶的一扬眉,目光不断的扫视着云轻和南蛮圣女的脸,目光复杂。 "你什么意思?"云轻转过身来,看着南蛮圣女沉声道。 南蛮圣女见此也不再后退,冷漠的扫了一眼云轻,冰冷的道:"想知道,就跟我走!" "休想!"独孤绝眉眼一厉,杀气瞬间涌现。 "你以为她还能安全活在你大秦?"南蛮圣女冷眸一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眉头一皱沉声喝问。 南蛮圣女嘴边挑起一抺似笑非笑,却绝无温度的冷笑,没有说话。 "云轻能不能安全活在大秦,这个是以后的事情,只是现在圣女阁下要是不坦诚一点的话,我相当肯定,你不会活过明天!"丁飞情冷沉着脸瞪着南蛮圣女,语气比南蛮圣女还冰冷。 "若是不相信,圣女可以试试,保证满意。"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说得万分不正经,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威胁,只要是聪明人都听得出。 南蛮圣女闻言脸色更加森寒如冰。 "圣女陛下,我们……"那左都尉见此不由看了南蛮圣女一眼,再看了云轻一眼,轻喊了一声。 "寡人的耐心有限。"独孤绝眉间蕴藏着浓浓的杀气,若不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早杀了她。 南蛮圣女既然能成为一方王侯,不管在愚蠢,形势也是看得清楚的,当下冷眸一扫看着她的云轻,半响冷冷的道:"我南域下任圣女,你以为南域会让你流落在外?" 冰冷的一句,好似在半空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此时众人神色变换着,惊讶震撼,种种情绪一瞬间出现在脸上。 云轻,是下任南蛮圣女,是开玩笑么? 云轻也是吃惊不小,看着南蛮圣女冰冷的脸,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你说是就是,凭什么?"丁飞情惊讶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南蛮圣女。 "凭我是她亲姨母,凭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凭她是雪姬的女儿,还不够?!"南蛮圣女眼中锐光一闪,冷声喝道。 樱花胎记,云轻一听到这,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这…… "我南域圣女千百年来一脉单传,每一代只出一位额上有印记之人,那就是我们的圣女陛下,更何况您是雪姬陛下所出,更是毋庸置疑。"站在南蛮圣女旁的左都尉,朝着云轻躬身跪拜而下,眼中燃烧着无以伦比的兴奋和狂热,激动。 雪姬陛下,云轻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雪姬,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雪姬应该是雪王妃,她是南域圣女?可她额头上没有樱花胎记啊? "少信口雌黄,真当我们都没去过南域是不是?"飞林听到这突然cha话进来,"我可没听说过南域有一个雪姬陛下,这二十年来一直只有一个雪黎圣女。"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眼一怒,手中握着的软剑就是一紧。 那南蛮圣女见此,冰冷的眉眼中深深的一沉,半响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缓缓的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只见她手指之处,那殷红的樱花胎记,如画上去的一般,消失于无形,等她手指放下,那光洁的额头上哪里还有樱花胎记。 "如此,满意了?" 没有人说话,飞林,暮霭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面面相觑。 假的,统治南域一半势力二十年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如果在南域是怎样震撼?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一愣,齐齐瞪大了眼,打个比喻,就等如他们忠心诚服的秦王独孤绝,不是真的,到头来是另外一人,是假的,天!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南域会有多大的动荡,要知道南域占地面积是秦国的一倍,可能还要大,这样要是暴动起来…… 独孤绝,云轻对视一眼,云轻紧紧的捉住独孤绝的手,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安。 "南域每一代只出一位圣女,岂是虚言。"雪黎冷冷的看着云轻。 "雪王妃是圣女?"云轻沉吟了一瞬间,压低了声音道。 "你说呢?"雪黎看着云轻的眼神依旧很冷。 云轻知道自己这话赘言,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沉默了半响,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看着雪黎清冷而缓慢的道:"那是你们南域的事,与我无关,就算雪王妃是圣女,就算我是圣女,那又能说明什么又代表什么,我只是我!" 她只是云轻,她不是雪颜,若别人或许喜欢凭空掉下来的王位,不过她不喜欢,她只喜欢独孤绝,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王权霸业,在她看来等如尘土,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一直没出声的独孤绝听云轻如此说,阴沉的脸一瞬间就明亮起来,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嘴角流露出一丝猖狂之极的笑容。 "听清楚没有?"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朝着雪黎冷喝道。 雪黎看着云轻突然怜惜的一瞥,淡淡的道:"可惜雪姬如此疼这女儿,她现在就算被烧死在南域,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样无动于衷,好,很好!" "你闭嘴,她算什么东西,贪慕权势,弃女……" "你给我闭嘴!"独孤绝的话还没说完,雪黎突然厉声喝道,独孤绝顿时脸上杀气一盛。 "我南域一王与那小国一妃,到底谁权大?谁高贵?"雪黎声色俱厉,狠狠盯着独孤绝。 独孤绝听言不由眉头一皱,却没发怒,对,这一条不成立,这雪王妃…… "弃女?哼!随便弃女就能弃到另外一国去?这么巧就能让别国公主捡到?这天下没那么好运的事吧!" 云轻陡然听之,不由心头一颤,这话的意思:"雪王妃,她……" "若非千挑万选,若非处心积虑,一个女婴能辗转千里,弃到齐国?若非怕你吃苦,何须放在王家?若非怕你太出名招来危险,何须把你给人当私生子对代,公主,丁家,你是公主所生的女儿,他丁家就算有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他们敢不把你捧在手心上吗?"冰冷的道,带来的却是又一震撼人心的事。 "雪姬自知她身边不安全,韩国离南域毕竟太近,千方百计让我派人送你走,就算没料到那公主短命,你吃苦了,那用心还不够吗,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真是枉费她用心良苦。" 冰冷而尖锐的话,如利剑般刺在云轻的心,那骤然的一疼,几乎要窒息。 目光不断的闪动,雪王妃为何不说?为何宁愿就那么走了?为何… 早已不奢求的心,陡然沉重了起来,她的娘亲不是为了虚荣,不是因为她是女儿,全部都不是。 心疼却又无比的喜悦,一瞬间云轻清淡的脸上,突然散发出绝艳的光芒,明亮得让人无法逼视。 紧紧握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抬首看着独孤绝,眼中含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却绽出最明艳的笑容,低声而无比自豪的道:"绝,我有娘亲,我有疼我的娘亲!"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双眼,那眸子让他心中一酸,紧紧的回握着云轻的手,独孤绝轻轻俯身在云轻额头上亲了一吻,沉声道:"是,你有!" 这雪黎若不是真的知道内情,不会说得如此肯定,而且与暮霭知道皇家私密,正好对正,这不是谎言。 站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上前几步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一丝柔情。 楚云、飞林、暮霭、墨离、墨银等人站在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微微的笑了。 "我娘亲出了什么事?"仰头眨去眼中的晶莹,云轻转过头看着雪黎,眼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坚决。 雪黎见此冷声道:"雪姬剔ròu去除胎记,隐没深宫二十年,足不出户,做她的王妃,我代替她做圣女,本大家都相安无事。 现下因为你,名扬七国的你还不够?居然被传到我南域,樱花胎记,如此容颜,加之她爱女情深,千里迢迢去看你,你说等着她的还有什么事?圣宗已经出发,兵分两路,捉拿她和你。" 雪黎说到这看了一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变,冷冷的继续道:"圣宗族规,我南域圣女,生是南域人,死是南域鬼,现下她弃家国于不顾,血统外流,从此南域圣女血统再不纯正,此,死罪。 李代桃僵,乱其宗室,此,死罪。 产下下任圣女,不禀之南域,却私下送走,隐瞒不报,此,死罪。 三罪加在一起,祸及九族,雪氏一脉连同她本人,行火焚之刑。" 冰冷的声音回荡着,死罪二字令人心寒,云轻手指掐入了手心,微微低下头。 "所以,你给寡人做了一场好戏。"一阵沉默中,独孤绝冷酷的说道。 雪黎与独孤绝对视,冷冷道:"圣女就是圣女,雪姬有罪,她没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南域千百年以圣女为王,她在,她就是我南域的王,她的话,就是南域的圣旨。"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绝!"山风吹过,云轻缓缓抬首看着独孤绝,她要去南蛮,她不能不去!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眼,云轻的心思他很明白,丁家如此待她,她还如此待他们,这雪王妃如此,云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当下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放云轻一个人去,但是现下…… "我一个人……" 云轻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狠狠握着她的手,云轻疼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着唇看着独孤绝,她不想他为难啊! 此时秦国,有齐楚虎视眈眈,若没有独孤绝坐镇,因她而误国事,她岂不是秦国的千古罪人。 "我看不仅是如此吧,南域现下连圣女都敢追杀,恐怕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一直沉默的楚云,此时突然cha话。 都追杀到他们秦国的国境来了,云轻名声鹤起这才几天,那样的势力动作,可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假若他们秦王独孤绝是假的,若独孤绝大权揽,他们就算万分震惊,会有动作,却哪有那么快,那么狠,那么俐落,她南蛮内部定然有问题。 雪黎闻言看了楚云一眼,沉默半晌,突然看着独孤绝道:"我们作笔交易,你若协助云轻坐稳王位,我便说服各藩,以后南域为你秦国做后盾,提供你秦国所有后备军需,如何?"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听闻南域一片荒凉,穷得叮当响,什么也不出,他们能提供秦国什么后备?! 正欲拒绝,耳内突然传来暮霭的传音入密。 "答应,南域不是外界所流传的模样,万里沃土,物产丰富,就是圣女管辖的区域内,一年收成估计有秦、韩、燕、三国收成之总和,天下粮仓之地,有他们协助,秦国后备绝无短缺之日!" 独孤绝一听面上神色未动,暗中却吃了一惊,南域居然如此富,若能得之为后背助力,秦国军力至少提升三倍,冒一时风险,得万世基业。 独孤绝对上飞林和暮霭的双眼,两人都几不可见的对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一个走的地方多,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太多,这样一个好机会,就算齐楚虎视眈眈,这边的利益却更加大,有南域相助,齐楚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独孤绝眉眼中缓缓酝酿出一丝嗜血的狰狞,一丝暗藏的兴奋,后背助力,不,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好,怎么只能让他们助力,以前以为不过是鸡肋,现下既然是块ròu,那,一切…… "好!"干脆而有力的说道,独孤绝伸出手掌。 "陛下?"墨银,墨离都微微一惊,只有楚云看了眼暮霭和飞林,沉眉不语。 "一言为定!"雪黎伸手与独孤绝三击掌,清脆的声音极轻,却极响。 独孤绝看着雪黎,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深沉,云轻若为王,一半南域就是云轻的,也就是他的,他还需要她去说服,这契约签订的可不是那么平等,不过他们不熟悉情况,现下先忍着,等到时候……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威胁他,而不吃亏的。 "绝,你……"云轻见此虽然心感独孤绝之情,却皱紧了眉头。 不待云轻说完,独孤绝直接低头轻吻了一下云轻的双唇,云轻顿时瞪大了眼,这个独孤绝。 "楚云,朝中政事你与墨潜,墨廷商议,有重大事情你们知道找谁,我快去快回,知道怎么做吧。"独孤绝放开云轻,走上前与楚云命令道,一边无声的口型了几句。 楚云眉眼中亮光一闪,立马又按捺了下去,只沉声道:"是。" 当下后退几步,对着云轻和独孤绝一躬道:"陛下,王后,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等陛下的好消息。"说罢,一转身只带了一名铁骑,纵马就朝秦国都而去。 "走,走,南域,我们来了。"一直沉默的小左,此时亟不可待的跳上马背,四下欢呼。 "走,看热闹去。"飞林朝暮霭挥了挥手,转身上马,暮霭笑眯眯的跟上。 丁飞情也不怠慢,反正丁家的事她早已经做了安排,不用忧心,而且她始终不喜欢雪黎这个人,虽然说是云轻的姨母,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因此放心不下,干脆跟上。 独孤绝见此一把搂过云轻,双双坐于马上,云轻知独孤绝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九匹马也拉不回去,不由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一腔心情,尽赋无言双眸。 独孤绝见此一笑,紧紧的把云轻搂在胸前,低声喝骂道:"傻瓜。" "圣女。"话音刚落,那雪黎的左都尉快步上前,高举双手,满脸赤诚的看着云轻,那手上正是云轻的凤吟焦尾。 云轻见此伸手接过,对左都尉点了点头,那左都尉立刻狂喜得眼都红了。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一扬马鞭,骏马立刻如飞一般串出,身后一直寂静无声屹立当地的三百铁骑,齐齐纵马立刻跟上。 铁甲寒光,万分犀利。 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一声长啸,跟在云轻的身边,撒开四蹄,狂奔而走。 看着身前,不过三百铁骑却犀利如此,雪黎,眼中一闪而过阴冷,翻身上马,朝着南域的方向疾奔而去。 铁蹄践踏在山间,一地尘土飞扬。 纵马驰骋,转眼一月时间如飞而过。 越是接近于南边,这天气便越发的不那么寒冷,青糙儿从地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头,岸边的杨柳也不再光秃秃的看着让万分难受,点点的芽孢儿贴在柳树上,拼命的挣扎着欲发枝,吐芽。 寒风退去了那寒冷刺骨的冷意,变的温和了起来,红彤彤的太阳照耀在天际,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春天的步伐开始来了。 峭壁千仞,高可绝顶。 一座一座连绵的大山蜿蜒开去,横陈在这一方天地间。 路道之难,几乎与上青天,陡峭的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如镜子一般光滑,犹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几乎走上一天就能遇见几个,高高的悬在山间,一个不小心,坠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山势起伏之大,之陡峭,纵观七国都无有过。 秦国与南域离的并不太远,纵马狂奔,日夜兼程估计十天半月就到了,绝无万里之遥,而现在他们走了一个多月,这还是独孤绝的精英铁骑,要是换其他人,保不准现在早脚软的退国回去。 "今日才知,翡翠山脉算什么,那就是个土坡。"墨银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抽筋的道。 墨离听言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脚下,一个寒战,立刻抬头不敢再看,拉着马,紧紧贴着背后的山崖缓慢而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一眼看去下面浓浓的雾气荡漾,几乎看不见底,头上是悬挂出来的山体,狰狞的笼罩在他们头上,只有山腹的中间,有这么一条几乎只有两尺宽左右,只能容许一匹马走过的山道。 墨银,墨离,算胆大的了,此时走这道路,也不由遍体生寒。 雪黎走在最前面带路,飞林小左小右次之,独孤绝和云轻再次之。 独孤绝紧紧的把云轻拥在怀里,推在里间,自己走在相对靠外的位置,这样的道路,他往下望一眼也觉得头晕,岂能让云轻走外面。 "姐姐,小心点。"云轻心下很平静,因为她身边有独孤绝,然姐姐身边却没有人,不由担心的道。 "没事,不用担心。"丁飞情贴着山壁深深的吸了口气,朝前蠕动,她的老天,这南域怎么如此难行,难怪没人攻打他们,他们也没出来攻打谁,这也得能出来啊,魂都吓掉半边了。 "哈哈,走俩遍就习惯了,很刺激。"暮霭跟在丁飞情的身后,见此一步上前,扣住丁飞情的肩膀,乐呵呵的推着丁飞情往前走,挡在了她的外面。 丁飞情感激的看了暮霭一眼,咧了咧嘴。 "怕什么,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南域,别地方还享受不到。"飞林走在前面听言哈哈大笑着道。 但见他牵着马,仿若悠闲漫步一般,山风吹过他的衣角,荡漾起一片涟漪,潇洒万分。 "有病。"墨离痒痒的接了句嘴,飞林顿时大笑。 但见直直的峭壁中间,一丝黑线慢慢的贯穿它的中部朝前蠕动,看起来惊险万分。 "前面就好了。"雪黎指了指前面五丈左右距离的位置,那里地势平坦,纵然有很多石头,却也算是一片平地了。 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松口气,突然眼光一凌,厉声大喝道:"注意。" 同一时间那石头之后,唰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来,寒箭厉芒,齐齐对准了他们。 身悬半空,前有埋伏,后无退路,左是悬崖,右是山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云轻心里一凛,抱住独孤绝腰部的手,下意识的一使力,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后腰。 砰!只听一声沉闷碰撞声响起,那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个踉呛,双双被独孤绝一剑逼得后退几步,那银光闪闪的软剑,横在那南蛮圣女颈项前,只需再往前一送,这南蛮圣女就得香消玉焚,然而,软剑此时却停了下来,独孤绝没有忽略云轻骤然紧握的手。 白色的面纱被剑气一扫裂开两截,缓缓的飘落下来,露出了南蛮圣女与云轻好生相像的脸孔。 只是一个芳姿妙龄,一个已经步入中年。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皱,身后走上来的楚云,飞林等人,齐齐惊讶的一扬眉,目光不断的扫视着云轻和南蛮圣女的脸,目光复杂。 "你什么意思?"云轻转过身来,看着南蛮圣女沉声道。 南蛮圣女见此也不再后退,冷漠的扫了一眼云轻,冰冷的道:"想知道,就跟我走!" "休想!"独孤绝眉眼一厉,杀气瞬间涌现。 "你以为她还能安全活在你大秦?"南蛮圣女冷眸一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眉头一皱沉声喝问。 南蛮圣女嘴边挑起一抺似笑非笑,却绝无温度的冷笑,没有说话。 "云轻能不能安全活在大秦,这个是以后的事情,只是现在圣女阁下要是不坦诚一点的话,我相当肯定,你不会活过明天!"丁飞情冷沉着脸瞪着南蛮圣女,语气比南蛮圣女还冰冷。 "若是不相信,圣女可以试试,保证满意。"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说得万分不正经,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威胁,只要是聪明人都听得出。 南蛮圣女闻言脸色更加森寒如冰。 "圣女陛下,我们……"那左都尉见此不由看了南蛮圣女一眼,再看了云轻一眼,轻喊了一声。 "寡人的耐心有限。"独孤绝眉间蕴藏着浓浓的杀气,若不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早杀了她。 南蛮圣女既然能成为一方王侯,不管在愚蠢,形势也是看得清楚的,当下冷眸一扫看着她的云轻,半响冷冷的道:"我南域下任圣女,你以为南域会让你流落在外?" 冰冷的一句,好似在半空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此时众人神色变换着,惊讶震撼,种种情绪一瞬间出现在脸上。 云轻,是下任南蛮圣女,是开玩笑么? 云轻也是吃惊不小,看着南蛮圣女冰冷的脸,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你说是就是,凭什么?"丁飞情惊讶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南蛮圣女。 "凭我是她亲姨母,凭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凭她是雪姬的女儿,还不够?!"南蛮圣女眼中锐光一闪,冷声喝道。 樱花胎记,云轻一听到这,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这…… "我南域圣女千百年来一脉单传,每一代只出一位额上有印记之人,那就是我们的圣女陛下,更何况您是雪姬陛下所出,更是毋庸置疑。"站在南蛮圣女旁的左都尉,朝着云轻躬身跪拜而下,眼中燃烧着无以伦比的兴奋和狂热,激动。 雪姬陛下,云轻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雪姬,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雪姬应该是雪王妃,她是南域圣女?可她额头上没有樱花胎记啊? "少信口雌黄,真当我们都没去过南域是不是?"飞林听到这突然cha话进来,"我可没听说过南域有一个雪姬陛下,这二十年来一直只有一个雪黎圣女。"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眼一怒,手中握着的软剑就是一紧。 那南蛮圣女见此,冰冷的眉眼中深深的一沉,半响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缓缓的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只见她手指之处,那殷红的樱花胎记,如画上去的一般,消失于无形,等她手指放下,那光洁的额头上哪里还有樱花胎记。 "如此,满意了?" 没有人说话,飞林,暮霭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面面相觑。 假的,统治南域一半势力二十年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如果在南域是怎样震撼?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一愣,齐齐瞪大了眼,打个比喻,就等如他们忠心诚服的秦王独孤绝,不是真的,到头来是另外一人,是假的,天!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南域会有多大的动荡,要知道南域占地面积是秦国的一倍,可能还要大,这样要是暴动起来…… 独孤绝,云轻对视一眼,云轻紧紧的捉住独孤绝的手,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安。 "南域每一代只出一位圣女,岂是虚言。"雪黎冷冷的看着云轻。 "雪王妃是圣女?"云轻沉吟了一瞬间,压低了声音道。 "你说呢?"雪黎看着云轻的眼神依旧很冷。 云轻知道自己这话赘言,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沉默了半响,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看着雪黎清冷而缓慢的道:"那是你们南域的事,与我无关,就算雪王妃是圣女,就算我是圣女,那又能说明什么又代表什么,我只是我!" 她只是云轻,她不是雪颜,若别人或许喜欢凭空掉下来的王位,不过她不喜欢,她只喜欢独孤绝,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王权霸业,在她看来等如尘土,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一直没出声的独孤绝听云轻如此说,阴沉的脸一瞬间就明亮起来,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嘴角流露出一丝猖狂之极的笑容。 "听清楚没有?"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朝着雪黎冷喝道。 雪黎看着云轻突然怜惜的一瞥,淡淡的道:"可惜雪姬如此疼这女儿,她现在就算被烧死在南域,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样无动于衷,好,很好!" "你闭嘴,她算什么东西,贪慕权势,弃女……" "你给我闭嘴!"独孤绝的话还没说完,雪黎突然厉声喝道,独孤绝顿时脸上杀气一盛。 "我南域一王与那小国一妃,到底谁权大?谁高贵?"雪黎声色俱厉,狠狠盯着独孤绝。 独孤绝听言不由眉头一皱,却没发怒,对,这一条不成立,这雪王妃…… "弃女?哼!随便弃女就能弃到另外一国去?这么巧就能让别国公主捡到?这天下没那么好运的事吧!" 云轻陡然听之,不由心头一颤,这话的意思:"雪王妃,她……" "若非千挑万选,若非处心积虑,一个女婴能辗转千里,弃到齐国?若非怕你吃苦,何须放在王家?若非怕你太出名招来危险,何须把你给人当私生子对代,公主,丁家,你是公主所生的女儿,他丁家就算有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他们敢不把你捧在手心上吗?"冰冷的道,带来的却是又一震撼人心的事。 "雪姬自知她身边不安全,韩国离南域毕竟太近,千方百计让我派人送你走,就算没料到那公主短命,你吃苦了,那用心还不够吗,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真是枉费她用心良苦。" 冰冷而尖锐的话,如利剑般刺在云轻的心,那骤然的一疼,几乎要窒息。 目光不断的闪动,雪王妃为何不说?为何宁愿就那么走了?为何… 早已不奢求的心,陡然沉重了起来,她的娘亲不是为了虚荣,不是因为她是女儿,全部都不是。 心疼却又无比的喜悦,一瞬间云轻清淡的脸上,突然散发出绝艳的光芒,明亮得让人无法逼视。 紧紧握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抬首看着独孤绝,眼中含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却绽出最明艳的笑容,低声而无比自豪的道:"绝,我有娘亲,我有疼我的娘亲!"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双眼,那眸子让他心中一酸,紧紧的回握着云轻的手,独孤绝轻轻俯身在云轻额头上亲了一吻,沉声道:"是,你有!" 这雪黎若不是真的知道内情,不会说得如此肯定,而且与暮霭知道皇家私密,正好对正,这不是谎言。 站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上前几步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一丝柔情。 楚云、飞林、暮霭、墨离、墨银等人站在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微微的笑了。 "我娘亲出了什么事?"仰头眨去眼中的晶莹,云轻转过头看着雪黎,眼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坚决。 雪黎见此冷声道:"雪姬剔ròu去除胎记,隐没深宫二十年,足不出户,做她的王妃,我代替她做圣女,本大家都相安无事。 现下因为你,名扬七国的你还不够?居然被传到我南域,樱花胎记,如此容颜,加之她爱女情深,千里迢迢去看你,你说等着她的还有什么事?圣宗已经出发,兵分两路,捉拿她和你。" 雪黎说到这看了一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变,冷冷的继续道:"圣宗族规,我南域圣女,生是南域人,死是南域鬼,现下她弃家国于不顾,血统外流,从此南域圣女血统再不纯正,此,死罪。 李代桃僵,乱其宗室,此,死罪。 产下下任圣女,不禀之南域,却私下送走,隐瞒不报,此,死罪。 三罪加在一起,祸及九族,雪氏一脉连同她本人,行火焚之刑。" 冰冷的声音回荡着,死罪二字令人心寒,云轻手指掐入了手心,微微低下头。 "所以,你给寡人做了一场好戏。"一阵沉默中,独孤绝冷酷的说道。 雪黎与独孤绝对视,冷冷道:"圣女就是圣女,雪姬有罪,她没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南域千百年以圣女为王,她在,她就是我南域的王,她的话,就是南域的圣旨。"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绝!"山风吹过,云轻缓缓抬首看着独孤绝,她要去南蛮,她不能不去!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眼,云轻的心思他很明白,丁家如此待她,她还如此待他们,这雪王妃如此,云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当下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放云轻一个人去,但是现下…… "我一个人……" 云轻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狠狠握着她的手,云轻疼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着唇看着独孤绝,她不想他为难啊! 此时秦国,有齐楚虎视眈眈,若没有独孤绝坐镇,因她而误国事,她岂不是秦国的千古罪人。 "我看不仅是如此吧,南域现下连圣女都敢追杀,恐怕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一直沉默的楚云,此时突然cha话。 都追杀到他们秦国的国境来了,云轻名声鹤起这才几天,那样的势力动作,可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假若他们秦王独孤绝是假的,若独孤绝大权揽,他们就算万分震惊,会有动作,却哪有那么快,那么狠,那么俐落,她南蛮内部定然有问题。 雪黎闻言看了楚云一眼,沉默半晌,突然看着独孤绝道:"我们作笔交易,你若协助云轻坐稳王位,我便说服各藩,以后南域为你秦国做后盾,提供你秦国所有后备军需,如何?"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听闻南域一片荒凉,穷得叮当响,什么也不出,他们能提供秦国什么后备?! 正欲拒绝,耳内突然传来暮霭的传音入密。 "答应,南域不是外界所流传的模样,万里沃土,物产丰富,就是圣女管辖的区域内,一年收成估计有秦、韩、燕、三国收成之总和,天下粮仓之地,有他们协助,秦国后备绝无短缺之日!" 独孤绝一听面上神色未动,暗中却吃了一惊,南域居然如此富,若能得之为后背助力,秦国军力至少提升三倍,冒一时风险,得万世基业。 独孤绝对上飞林和暮霭的双眼,两人都几不可见的对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一个走的地方多,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太多,这样一个好机会,就算齐楚虎视眈眈,这边的利益却更加大,有南域相助,齐楚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独孤绝眉眼中缓缓酝酿出一丝嗜血的狰狞,一丝暗藏的兴奋,后背助力,不,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好,怎么只能让他们助力,以前以为不过是鸡肋,现下既然是块ròu,那,一切…… "好!"干脆而有力的说道,独孤绝伸出手掌。 "陛下?"墨银,墨离都微微一惊,只有楚云看了眼暮霭和飞林,沉眉不语。 "一言为定!"雪黎伸手与独孤绝三击掌,清脆的声音极轻,却极响。 独孤绝看着雪黎,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深沉,云轻若为王,一半南域就是云轻的,也就是他的,他还需要她去说服,这契约签订的可不是那么平等,不过他们不熟悉情况,现下先忍着,等到时候……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威胁他,而不吃亏的。 "绝,你……"云轻见此虽然心感独孤绝之情,却皱紧了眉头。 不待云轻说完,独孤绝直接低头轻吻了一下云轻的双唇,云轻顿时瞪大了眼,这个独孤绝。 "楚云,朝中政事你与墨潜,墨廷商议,有重大事情你们知道找谁,我快去快回,知道怎么做吧。"独孤绝放开云轻,走上前与楚云命令道,一边无声的口型了几句。 楚云眉眼中亮光一闪,立马又按捺了下去,只沉声道:"是。" 当下后退几步,对着云轻和独孤绝一躬道:"陛下,王后,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等陛下的好消息。"说罢,一转身只带了一名铁骑,纵马就朝秦国都而去。 "走,走,南域,我们来了。"一直沉默的小左,此时亟不可待的跳上马背,四下欢呼。 "走,看热闹去。"飞林朝暮霭挥了挥手,转身上马,暮霭笑眯眯的跟上。 丁飞情也不怠慢,反正丁家的事她早已经做了安排,不用忧心,而且她始终不喜欢雪黎这个人,虽然说是云轻的姨母,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因此放心不下,干脆跟上。 独孤绝见此一把搂过云轻,双双坐于马上,云轻知独孤绝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九匹马也拉不回去,不由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一腔心情,尽赋无言双眸。 独孤绝见此一笑,紧紧的把云轻搂在胸前,低声喝骂道:"傻瓜。" "圣女。"话音刚落,那雪黎的左都尉快步上前,高举双手,满脸赤诚的看着云轻,那手上正是云轻的凤吟焦尾。 云轻见此伸手接过,对左都尉点了点头,那左都尉立刻狂喜得眼都红了。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一扬马鞭,骏马立刻如飞一般串出,身后一直寂静无声屹立当地的三百铁骑,齐齐纵马立刻跟上。 铁甲寒光,万分犀利。 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一声长啸,跟在云轻的身边,撒开四蹄,狂奔而走。 看着身前,不过三百铁骑却犀利如此,雪黎,眼中一闪而过阴冷,翻身上马,朝着南域的方向疾奔而去。 铁蹄践踏在山间,一地尘土飞扬。 纵马驰骋,转眼一月时间如飞而过。 越是接近于南边,这天气便越发的不那么寒冷,青糙儿从地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头,岸边的杨柳也不再光秃秃的看着让万分难受,点点的芽孢儿贴在柳树上,拼命的挣扎着欲发枝,吐芽。 寒风退去了那寒冷刺骨的冷意,变的温和了起来,红彤彤的太阳照耀在天际,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春天的步伐开始来了。 峭壁千仞,高可绝顶。 一座一座连绵的大山蜿蜒开去,横陈在这一方天地间。 路道之难,几乎与上青天,陡峭的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如镜子一般光滑,犹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几乎走上一天就能遇见几个,高高的悬在山间,一个不小心,坠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山势起伏之大,之陡峭,纵观七国都无有过。 秦国与南域离的并不太远,纵马狂奔,日夜兼程估计十天半月就到了,绝无万里之遥,而现在他们走了一个多月,这还是独孤绝的精英铁骑,要是换其他人,保不准现在早脚软的退国回去。 "今日才知,翡翠山脉算什么,那就是个土坡。"墨银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抽筋的道。 墨离听言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脚下,一个寒战,立刻抬头不敢再看,拉着马,紧紧贴着背后的山崖缓慢而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一眼看去下面浓浓的雾气荡漾,几乎看不见底,头上是悬挂出来的山体,狰狞的笼罩在他们头上,只有山腹的中间,有这么一条几乎只有两尺宽左右,只能容许一匹马走过的山道。 墨银,墨离,算胆大的了,此时走这道路,也不由遍体生寒。 雪黎走在最前面带路,飞林小左小右次之,独孤绝和云轻再次之。 独孤绝紧紧的把云轻拥在怀里,推在里间,自己走在相对靠外的位置,这样的道路,他往下望一眼也觉得头晕,岂能让云轻走外面。 "姐姐,小心点。"云轻心下很平静,因为她身边有独孤绝,然姐姐身边却没有人,不由担心的道。 "没事,不用担心。"丁飞情贴着山壁深深的吸了口气,朝前蠕动,她的老天,这南域怎么如此难行,难怪没人攻打他们,他们也没出来攻打谁,这也得能出来啊,魂都吓掉半边了。 "哈哈,走俩遍就习惯了,很刺激。"暮霭跟在丁飞情的身后,见此一步上前,扣住丁飞情的肩膀,乐呵呵的推着丁飞情往前走,挡在了她的外面。 丁飞情感激的看了暮霭一眼,咧了咧嘴。 "怕什么,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南域,别地方还享受不到。"飞林走在前面听言哈哈大笑着道。 但见他牵着马,仿若悠闲漫步一般,山风吹过他的衣角,荡漾起一片涟漪,潇洒万分。 "有病。"墨离痒痒的接了句嘴,飞林顿时大笑。 但见直直的峭壁中间,一丝黑线慢慢的贯穿它的中部朝前蠕动,看起来惊险万分。 "前面就好了。"雪黎指了指前面五丈左右距离的位置,那里地势平坦,纵然有很多石头,却也算是一片平地了。 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松口气,突然眼光一凌,厉声大喝道:"注意。" 同一时间那石头之后,唰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来,寒箭厉芒,齐齐对准了他们。 身悬半空,前有埋伏,后无退路,左是悬崖,右是山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一百零九章黑手? 空气整个的僵持,杀气一瞬间扑面而来。 走在最前的雪黎那一侍卫,一见此等情形顿时大骇,即时狂呼:"埋伏,前面有埋伏!" 伴随着他的声音,那泛着寒光的箭头划破空气,铺天盖地的朝独孤绝等人所行走的山间射来。 箭头在射入山间的金色阳光下,隐隐泛着碧绿的光芒,那么的夺目。 箭头上沾了剧毒。 "快退!快退!"左都尉立时满脸惊恐的高呼,一手挥舞着长剑,舞成剑花抵挡迎面射来的箭,一面护卫着身后的雪黎就往后急退。 然而所在之处是一条狭小的山腹通道,这时他们身后一个接一个都是人和马,如何退? 他这一慌乱往后退,立刻撞上他身后拉着的蒙住双眼的骏马,骏马走如此陡峭的山道,那能如人一般镇定,所以蒙住它们的双眼,它们看不见自然跟着主人走,而此时蒙住双眼,本来就比较敏感的骏马,立刻骚动起来,一声马嘶四蹄一扬,就朝前冲去。 没想它才一动,一蹄落下,一脚踩空,瞬间,那骏马庞大的身体失去平衡,陡然朝悬崖掉下去。 "嘶……"一声惊恐的马嘶从下方泛着白雾的山涧传来,伴随着身体撞击在峭壁上的声音,听上去万分幽深而凄厉,让山道上小心翼翼行走的众人,心下一紧。 而那蒙住眼的秦国战马,受到影响,纵然是久经沙场,经过严格训练的,却也禁不住的开始躁动不安。 寒栗的箭,躁动的马匹,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不准退!"独孤绝厉声大喝,如此境地,雪黎若退,后面的情况肯定不设想,所在之处跟本没法退。 笛声长鸣,满含威吓的笛声划破长空,无形的音刃朝着密密麻麻射来的利箭迎接上。 身后,云轻动作也快,一听独孤绝出声示警,凤吟焦尾已经抓在手中,此时凤吟焦尾的声音同时响彻在天空之中,与飞林的笛声相辅相成,一攻一守的就迎了上去。 飞林主攻,云轻主守,一个笛声杀敌,一个琴声守卫,没有任何的言语,配合得天衣无fèng。 此等险要之地,他们不能退,因为整个战线拉得太长,三百铁骑加三百战马,本来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在这样只能单线行走,首尾相连的峭壁上,前方退,后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在这样转身都困难的情况下,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进攻,只能冲过去。 然而,道路狭窄,两人并立都只能勉强,他们纵然有无尽高手,可完全派不上用场,敌人把优势占了,利箭射来,以一百对一,这样的冲锋何其艰难,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何况现在万夫当关! 独孤绝一眼审视出利敝,眉眼一厉,一把抽出腰间软剑,朝云轻低声道:"自己小心点!" 飞林一人攻击不够,必须速战速决。 马匹滚落深渊,前方惊慌的雪黎立刻朝后退来,独孤绝往前冲,她往后退,两两堪堪撞上。 独孤绝见此满面肃杀,大手一推一把把雪黎朝里间的峭壁推去,让开狭窄的道路,飞快一闪身跃起就欲从雪黎身旁挤过去。 如此狭窄险峻的山道,他居然敢从外围强跃而前,云轻站在身后,看见独孤绝半个身子都露在悬崖的外面,左脚下那就是空荡荡的无底深渊,不由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雪黎被独孤绝推得一个不隐,慌乱之下朝后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倒在山道上,脑袋撞上一边的山壁,双脚惯性的高高扬起,竟然对准了从她身边挤过来的独孤绝腿间和腹部的穴道,手中握着的长剑脱手飞出,直朝独孤绝的眉间双目飞去。 寒光闪闪的剑在金色的阳光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映衬着独孤绝冷酷的妖艳。 独孤绝身在半空,那里想到突然的情况,不由双眸一沉。 而前面那左都尉和那些侍卫,此时也正挥舞着利剑仓皇后退,手中的利剑挥舞着保护着他们自己的身周,朝他撞来,那剑光赫赫,居然与他撞个正着。 前有利剑寒光,独孤绝目光杀气沸腾,小腹双腿皆是大穴,一瞬间,独孤绝身在半空,却三处受制,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 脚下是茫茫雾海,战马滚落悬崖的闷响,此时才隐隐传来,好深的悬崖。 "独孤绝!"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是丁飞情和暮霭,此时两人隔着独孤绝和云轻所骑的战马看见如此情景,丁飞情顿时惊的大叫起来。 暮霭心头也是一震,来不及顾身边的丁飞情,一掌拍在前方的战马身上,横着身越过,如剑般朝前方独孤绝的地方冲去,希望来的及! 与独孤绝离得最近的云轻见此,不由脸色陡变,瞬间血色退去,一张脸苍白如纸。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刻不容缓,双腿一个变招,就朝雪黎的双腿踢去,欲借力朝后急退,手中软剑一挥就迎上了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手中一掌拍出就朝前面后退,却不看后面情况的左都尉和那个侍卫击来,三招变换,顷刻间完成。 独孤绝之强,由此可见一二。 一剑砍断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一掌轰在前面两个只知后退的左都尉和那侍卫身上,那腿间的变招正欲踢上雪黎的双腿,独孤绝突然微微一顿,整个人一瞬间有点犹豫。 他若强行后退,身后就是云轻,这样全力踢去,云轻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一点点的犹豫,独孤绝身形一坠,就朝下跌去。 一不过转瞬之间,快的只容许众人眨一下眼的时间。 "不……"鞭长莫及,只能远远看着,完全赶不上的墨银、墨离、此时整个骇的面无血色,疯狂的砍杀在他们前方的马匹,朝着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冲来。 山道上立刻一片战马惨叫之声响起。 朝悬崖下坠落的独孤绝,眉头一皱,来不及再想,反手就是一剑,就欲朝身旁的山cha去,他独孤绝岂会死在这里。 然而不等他动作,身后突然一股力量撞来,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身体,抬手就把他朝上扔去。 独孤绝身体不过只落下下半身,此时因身后一股力量帮助下,独孤绝来不及看身后是谁帮忙,立刻一个借力翻身,横空就朝上翻身而起,一边斜眼朝身后看去。 身后云轻半个身体已经冲到了悬崖外,双手还呈现着抓握的动作,扭头正满脸焦急的看着他,身体却不受控的朝悬崖方向扑去,面向着他,身体却朝着悬崖,独孤绝双眼陡然狂睁。 "云轻!"横空冲来的暮霭不由惊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身形如飞就朝云轻射来。 "雪颜!"坐倒在地的雪黎此时也吓了一大跳,无暇顾及其他,迅速身起朝云轻离她最近的脚腕抓去。 来不及细想,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想,独孤绝身在半空手中软剑狠命的朝下方的山壁上cha去,一边一个翻身翻腾,脚勾住cha下的利剑剑身,身体悬空,朝着朝悬崖下扑去的云轻抓去。 "手!"暴戾的大吼骤然响起。 云轻整个人几乎已经与那脚下的悬崖面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此时一听独孤绝狂吼,立刻想也不想的反手就朝独孤绝伸来。 独孤绝整个身形已然在悬崖外,此时骤然急扑,一把抓住云轻伸来的手,相握。 一声长啸,独孤绝手臂一紧,一把抓住云轻的手,狂吼一声,整个的把云轻给用力托了起来。 云轻被独孤绝这么一托,双脚立刻离开了脚下的山壁,整个人顺着独孤绝的力道,身体悬空,以独孤绝为中心,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紫色的皮裘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颜色,山峰吹拂起那裙摆,散开在天空中,犹如一只紫色的大蝴蝶,在半空中翩翩飞舞,乌黑的发也披散开,清丽的脸,出尘之姿,这不是人间的人儿,而是山中的精灵。 "起!"暮霭一步赶到,一把抓住以利剑为支撑的独孤绝,一声猛喝,一边把独孤绝提了起来。 而此时,云轻也落在了山壁道上。 一个反身站定,独孤绝猿臂一伸紧紧的把云轻给搂在了怀里,满脸铁青的大吼道:"谁准你乱动的,谁让你动手的,你这该死的,混蛋,混蛋!" 气怒的脸铁青而通红,然而手却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不在了,那么紧,紧得几乎云轻无法呼吸。 云轻没说话,只同样的紧紧回抱着独孤绝,把头埋在独孤绝的怀里,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住她,那力度几乎勒的她要窒息。 她岂能看独孤绝危险,哪怕知道他有可能有能力不会掉下去,哪怕知道他艺高人胆大,哪怕知道他就算掉下去,他也有办法上来,但是,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怕……她怕…… 紧紧的拥抱着云轻,独孤绝血红了眼,云轻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道,但是这个该死的,她自己不会武功,还那么拼命的来拉他,那样的力道,那样的冲击力,这样的险地,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方向,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身体,这个笨蛋,笨蛋。 暮霭看了眼云轻和独孤绝,微微皱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雪黎,但见雪黎一脸惊骇,一贯冰冷的脸上浮现焦急和自责,纵然只是一瞬间,就再度回复了那冰冷的神色,不过却尽收他的眼底。 暮霭见此不由再度皱了皱眉,她不是故意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若独孤绝不是这么强悍,今天这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了,这…… 身后丁飞情和还没冲过来的墨银,墨离,见此不由都长长的松了口气,靠在山壁上不断的喘气,面上都微微苍白,刚才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 "快点。"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人顶在前的飞林,突然抽空吼了一句,然后再度吹奏血玉短笛。 他一个人又要攻,又要守,他又不是神,没那个本事抵挡的了。 飞林话声一落,独孤绝,云轻,暮霭都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说其他的时候,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指飞速拂上凤吟焦尾,立刻承担了飞林的一半压力。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雪黎一眼,雪黎见此立刻紧紧靠在山壁上,一边拽过被独孤绝一掌击打在地,到现在都起不来的左都尉和那侍卫,为独孤绝让出一条大路。 眉眼中一闪而过肃杀之色,独孤绝和暮霭对视一眼,独孤绝带着云轻,三人齐齐朝前逼上。 云轻守,飞林远攻,他和暮霭就负责冲锋。 分工合作,四强联手,瞬间功夫独孤绝和暮霭在飞林的掩护下,直杀入敌方的阵营,一身怒气全部发泄在那南域人的身上。 只见两人如蛟龙入海,瞬间带起惊涛骇浪,寒凛的光芒绽放在空中,金色的太阳光中,血色四溅,一地血雨腥风。 两人所过之处,血红一片,惨叫之声绵延几里。 飞林和云轻见此,双双朝前一步一步逼近,每近一步,那箭雨的力量就更加密集,不知道这处埋伏了多少人,他们只感觉到压力在一步一步增大,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往前顶,必须让他们身后的铁骑走出来,那样等待他们的将是全胜。 丁飞情靠着山壁,听着琴声一边要防守他们这方,一面要保护独孤绝和暮霭,两头兼顾,责任之重,不由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绿色的短笛来,那是她自从离开丁家就一直没有用过的东西,音攻,对她来说已经很久远了。 清亮的笛声响起,在重音色的古琴中再度添加了一层防御,虽然已经差云轻太远,但是现下却是一个生力军,整个当头的防御圈,立刻更加坚固。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亮,与飞林对视了一眼,立刻再度朝前方逼近。 "往前推进。"墨银见此立刻一挥手高声喝道。 停在半山腰上的三百铁骑,立刻在一片箭雨中,铁色铮铮的朝着逼去。 箭雨嗖嗖,铁骑铮铮。 逼近,逼近,再逼近。 弱,在弱,在弱。 人一个个倒下,箭雨一支支减少,铁骑一个一个走出山腹加入战团,厮杀,不,这已经是屠杀而不是厮杀。 百多南蛮人,在一排一排自动发射弓弩后,倒在了地上,独孤绝的三百铁骑还没有走出一少半,整个战场就已经完全结束。 "外地人,你带外地……"最后一个南蛮人倒下,那圆睁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身肃杀,宛若修罗的独孤绝身后的雪黎,满脸的扭曲。 雪黎冷冷的看着此人,眉眼中闪过绝对的冷酷。 "砰。"南蛮人扭曲着脸不甘的倒了下去,然而在他倒下去一瞬间,一株流星花火突然从他背后绽放出来,直冲天际,妖艳的颜色在睛空中,远远传了出去。 "该死。"雪黎脸色一变,一步冲上前,却已然晚了,花火绽放在了空中。 "流星传讯。"独孤绝皱了皱眉。 雪黎沉声道:"这下所有南域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独孤绝听言瞥了一眼雪黎,眉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气,这个蠢女人,明知道有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居然不事先截断一切,现在等发生了再说话,有个屁用,难怪坐不稳南域圣女地位。 暮霭听言也走了过来,皱眉道:"这下恐怕更加不好应付。" 南域所有人都知道这假圣女回来了,那他们的计划,定然诸多阻碍,要知道在秦国的土地上已经开始劫杀,现在到了他们地盘上,这凶险已经非大秦国土可以比拟的了。 走过来的飞林,丁飞情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抚摸着从后面过来的白虎王的毛发,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公子。"率领着全部三百铁骑走上前的墨银,墨离,皱眉喊了独孤绝一声,墨银突然一剑砍上雪黎的颈项,怒吼道:"你敢害我公子。"同一时间墨离的剑直接架上了左都尉和那侍卫的脖子,他们虽然隔的远,但是并不表示他们没看清楚。 沉默,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雪黎,隐隐夹杂着杀气。 "圣女,不是的,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当时太惊慌了,没有顾及前后,我只想到退后,没有,圣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左都尉一边吐血,一边跪地对着云轻不断叩拜,独孤绝一掌直接把他击成了重伤。 那侍卫同时跪了下来,二话不说,只对着云轻磕头。 "我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雪黎看着独孤绝满脸冷酷的神色,冷声道。 是,是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她现在要靠独孤绝为她搬回一城,要靠云轻救雪氏一族,杀独孤绝绝对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难道真的那么凑巧,暮霭,丁飞情,云轻,墨银,墨离齐齐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不管如何,我直接送你下地狱。"满含杀气的狂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之色,伸手搂过云轻于怀里,无比冰冷的道:"今日我给我妻子面子,来日可别怪我无情。"说罢双眼中嗜血之色一闪,犀利而绝杀。 云轻闻言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抬头看了眼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独孤绝不是个仁慈的人,若是她的亲人对他下手,他也不会放过的,今日却如此轻易放过,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有用的着她的地方。 墨银,墨离也是知道独孤绝的,当下眉眼一动,狠狠一剑划过三只手臂,血色立刻弥漫了出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雪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手指轻弹一阵青烟在伤口上挥过,就不在理会,而那伤口居然也不再流血了。 "现下,我们如此多人,又非南域面孔,必定寸步难行,我建议易容换装分开行事。"雪黎冰冷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道。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身旁飞林,暮霭,丁飞情等见此都凑了上来,低语讨论起来。 几日后,一行六人的皮货商行走入南域最北边的一小市镇。 只见其三男三女,都是普通容貌,更胜者,其中一男子面上还生了一黑褐色的脓疮,一眼看之让人几欲作呕,避之不及。 看着眼前又一妇人抱着一小孩仓皇而走,丁飞情看着独孤绝不由笑出声来。 只见独孤绝一脸妖艳之极的俊艳,此时一片惨黄色,像得了痨病一般的不说,那脸颊上的脓疮,简直就令人恶心之极,不敢目睹,整个俊颜变的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独孤绝听闻狠狠瞪了丁飞情一眼,云轻见此不由笑着握住了独孤绝的手,雪黎一定要说独孤绝一身杀气太甚,普通容颜遮不住他的气息,只有让人不敢多看方才好掩饰,没想难看到这份上。 独孤绝回握了云轻一下,不待开口,他们身边的白虎王突然挤了过来,极度不满的瞪着两人。 只见它一身雪白的毛发,现在一团漆黑,上面还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简直就是一只癞痢虎,哪有威震八方的白虎王来的威武。 狠狠的抓着自己变色的毛发,白虎王满眼幽怨,出名原来也是一种错误。 第一百一十章可怜的绝 而它身旁,本来跟它感情要好的小穿山甲和貂儿,此时两只自个儿一边玩耍着,一边前进,离的白虎王远远的,只时不时瞟一眼看看黑呼呼的白虎王,目露鄙视之色后就扭头,那目光充份的表露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目光,气的白虎王瞪大双眼,几乎要把雪黎给吃了。 云轻见此不由脸上荡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变得平凡的脸,没了那绝世的姿容,不过那一身清雅的风度,却更加浓郁了。 身后变装的墨银,墨离见此也低着头直笑,可怜的陛下,可怜的白虎王。 独孤绝眉眼中压抑着怒火,见此一拉云轻,咬牙切齿的道:"走!" 丁飞情,墨银等人见此,不由边笑边跟了上去。 这南域的小市镇比之七国有不小的差别,说是镇,实则看来不过是一山村模样,泥巴砌的房屋错落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外型普通简陋,只能遮风避雨而己,匆匆一眼看去有上百间房屋。 着一身兽皮的村民人来人往,都忙着手中的生计,男女老幼都没闲着,修补打猎工具的,织布补衣的,都在自家门前或者簇拥在一起,说说笑笑,给人一种很和谐,很朴实,热闹的感觉。 "你们干什么的?"独孤绝等人还未进入镇里,几个拿猎叉的年轻男子就已经挡在镇里中心的路上。 墨银见此上前一步满面堆笑的道:"我们是从秦国来的,贩一点毛皮,想去幽城卖个好价钱。"边说边朝几人示意他们身后六四马上驮着的货物。 那前头的年轻男子一见,看了看云轻等身后的货物,朝身边的人耳语了一声,那人立刻快步离开朝身后的镇里跑去。 年轻男子则看着墨银道:"等着,我们族长来了在说。 "好的,好的,我们来往两国也是经常,该行些什么礼数,我们明白。"那男子听言点了点头,面上的戒备神色减弱了不少。 南域不比七国,只要有货物就能做成买卖,这里没有引线人,没有担保人,别说你去卖什么货物,就连想进最中心的幽城都进不去,因为南域人极是排外,种族观念很严重。 在圣女的管辖范围,南蛮王的人别想过来做生意,在蛮王的管辖范围也是一样,更何况是外地的人,没看你不顺眼直接抢了,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里每一个山村,或者说是一个镇,基本都是一个族的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青黄不接,山道艰难的时候,因此都会走上一躺幽城,这才能进入圣女势力下最中心的城市,幽城。 这些,是想在南域行走必须知道的,飞林和暮霭走的时候,仔细交代了云轻一番,更何况他们有雪黎跟着,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 "我看看是些什么?"一头发胡子花白的男子,大步从镇内走来,老态龙钟,满脸皱纹,一双眼到还明亮,人也极有精神。 墨银见此立刻迎了上去,一边掀开自己所带的货物,一边朝那族长道:"你来看看,我们带的都是一些好东西,该怎么缴纳担保费用,你开口就是。"说罢压低声音道:"你选两件,就当我们孝敬你的,还请族长你多照应。" 那族长一听明亮的眼中光芒一闪,眼前这些可是好东西,当下咳嗽一声,缓缓的道:"你们外地人来一次也不容易,就交纳三层吧!" "好,没问题!"墨银立刻笑容满面的应下,这批货是他们要进入南域的,本来是用来掩饰身份的,边境关卡官员收集来的,岂能不好。 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一听,立刻喜形于色,这里的三层可是比他们一族一个冬季收获的东西都还要多,太好了,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老人见此点了点头,相当满意墨银的慡快,接着道:"你们来得也是时候,后日我们就要启程,你们今日就歇在我们镇子里好了,跟我来。"一边说一边转身就朝镇子里走去。 "多谢族长。"墨银大喜。 "我叫李克,走,走,你们今天运气好,正好碰上我们过节,看看你们有没有艳福,哈哈……"那最先与墨银等说话的年轻男子,此时大笑着走上前来,一边开始搬运分给他们的三层,一边大笑着道。 "对,你们运气真不错……"几个年轻男子都走了上来,满面喜悦的开始搬东西。 墨银见此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独孤绝,云轻,丁飞情,见此对视一眼后直接跟着那族长,就朝镇里走去。 厚实的土胚房屋,上面盖着稻糙,屋子里什么陈设也没有,就一张木头c黄,上面有一泛着黑色的帆布被子,隐隐约约一股霉味传来,令人作呕。 独孤绝顿时脸色铁青,嘴角抽搐两下,本来就丑的面貌,顿时更加的骇人了。 云轻见此不由摇头失笑,丁飞情则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大笑出声。 "你们自己休息,晚上我会来通知你们参加我们的节日。"尾随着独孤绝等进来的李克,丢下一包干菜就出去了。 丁飞情看了眼那包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干菜,这是他们的中午饭? 云轻则看着六个人一间房屋,微微挑了挑眉,三男三女住一间?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一旁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早跑没影了,周围的山林都比这屋子自在,清新。 没什么好说的,该商量的早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只能等这默克族后日启程,一起朝幽城进发,这一日半时间就权当休息吧。 安顿下来没多久,转眼太阳就下山了。 外面本来寂静的空间,一下就喧闹起来,篝火燃烧在宽阔的空地上,男男女女欢呼着,跳跃着,美酒流水一般的从各家搬了出来,各种腌制的ròu类,食物,以木板抬着,健壮的小伙子们高吼着送上来。 欢乐的歌声,悦耳的铃声,嬉笑的欢笑声,兴奋的交谈声,立刻弥漫在这片天空下,把那黑夜宣扬的万分热情和澎湃。 "走,走,小伙子,小姑娘门,来见识见识我们默克族的欢情节日。"那花白胡子的默克族长,满脸兴奋的进屋朝独孤绝等招呼道,特别的热情,看来是那两张貂皮太得他的心了。 独孤绝,云轻等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要靠他们,那就先按别人的规矩办事,反正也没什么坏处,权当见识见识当地风俗。 "对了,兄弟,给你的!"跟在默克族长身后的李克,上前递给独孤绝一面具,狰狞的面具上cha着几根野鸡毛,看上去像恶鬼似的。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 "做什么?"墨银好奇的道。 李克闻言扫了独孤绝一眼,瞥了瞥嘴道:"这兄弟长的也忒那个了点,黑夜里别吓坏小孩子。" 丁飞情一听不由靠在木门上,闷声大笑,这世间敢当着独孤绝的面,说他长的丑的,这李克还是头一个,厉害,厉害。 云轻、墨银、墨离听之,不好大笑,只有憋着,那面上的表情一瞬间诡异得很。 独孤绝那脸一瞬间铁青到极点,整个脓疮扭动着,几乎要流下浓来,看得人一阵恶心,比那恶鬼面具,都不遑多让。 狠狠的一把扯过面具带在面上,独孤绝一摔袖子,抓着云轻大步就走了出去。 李克见此摇摇头道:"这兄弟脾气不怎么好,他这妹子定然吃了不少亏,可怜!"说罢摇摇头后,立刻兴奋的大叫:"走,走,我们狂欢去!" 丁飞情等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这雪黎说了,南域圣女必须处子之身,婚配问题一定要经过宗里批准,否则乱了德行的圣女,同样会被处以火刑,现在他们要用云轻去压人,不能落了把柄,事急从权,先应付过去,然后再说。 熊熊的篝火燃烧在黑夜中,映照得半边天都通红,篝火旁盛装的少女们,手拉手,载歌载舞,系在脚腕上的铃铛,伴随着她们的舞蹈,清脆的响着,好听极了。 在她们身后,帅小伙们高声歌唱,同样挥酒着一腔豪情,那舞姿极是刚劲,比起女子的轻柔,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雄厚而有力。 再在他们身后的就是偌大的酒水席铺陈在地上,上面围坐着年长的男女,老幼,大家一边吃着席上的食物,一边大杯喝着美酒,肆意谈笑,看着身前青春无敌的年轻男女,眉间眼里都是喜悦。 独孤绝等才挨着默克族长坐下,立刻就有族里的人跑来敬酒,显然那一批三层货物,让默克族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因此对待独孤绝等也就越发热情起来。 墨银和墨离当下联手承接起酒来,把所有人的敬酒都揽到他们身上,因他们公开表露,他们两个是这批货物的主人,所以这些默克族人也乐意敬他们两个。 很快,墨银和墨离就和那些默克族人打成了一片,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 "很热闹啊!"丁飞情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微微挑了挑眉道。 "小姑娘也可以下场一起嘛。"默克族长呵呵大笑着道。 丁飞情见此一拉云轻道:"走,我们……" 话还未说完,旁边一直很冷淡的雪黎突然一把暗中拽住了云轻的衣衫,微微摇了摇头,对上云轻看过来的眼神,低声冷冷的道:"这是求婚的欢宴,你要想招谁为婿,你就去跳。" 云轻一听不由眨了一下眼,看了一眼眼前纵情歌舞的男女,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如此公开自己求婚,还真是稀奇胆大,看来这南域的风俗很新奇嘛。 微微摇了摇头,她要敢去招婿,估计独孤绝会把她撕了,当下反手拉着丁飞情附耳轻声说了几句,把个丁飞情听的睁大了眼,满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场面,却是不再提下去跳舞了。 "默克族长,来,来,我敬你一杯,以后的日子可要你多关照了。"墨银端着一粗糙大碗,朝着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闻言大笑,满是得意的道:"你们今天也幸好是遇见我了,要不然你们别说进幽城,就是进羊城都进不去。""喔,这是怎么说?"墨银满眼崇拜和惊讶。 那默克族长见墨银满眼崇拜,感觉很是受用,当下一边喝酒一边道:"听说最近幽城有大变动,出了内奸,上面下令封城了,没有信服的人担保,根本别想进城,这十里八乡的,就我默克在羊城有关系,你们要是找到其他族,一样进不去。"说罢,很是得意。 "默克族长真是厉害,来,来,我再敬你一碗,族长还知道什么,也说给我们这些外地人听听,免得我们撞上去,自找灾祸。"墨银眉间深处光亮一闪,面上却万分崇拜的道。 坐在他身边的独孤绝听言,缓缓看了云轻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奸细,这说的是雪黎这个假圣女吧,封城,看来他们以后的行动更加要万分小心。 端起身前地面上的酒喝了一口,这穷乡僻壤的,酒居然很好,这点粮食酒味道不比秦王宫的差,到算珍品,独孤绝一边寻思,一边冷酷的自斟自饮起来。 丁飞情则和云轻朵颐着上面的腌制食物,很咸,但是很好吃,她在齐国,赵国,秦国都还没有见识过,现下舞不敢跳,歌不敢唱,那就吃东西,这可比中午那干菜来的好。 歌正舞,酒正浓,一片欢腾。 年轻男女的脸上洋溢着灿烂而兴奋的笑容,在歌舞中朝自己喜欢的,暗恋的心上人宣誓自己的爱情。 那热切的欢颜,几乎让这熊熊的篝火,更加的炙热了。 云轻看着热切的青年男女,轻轻的打着拍子,歌声很美妙,纵然她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她喜欢这样从心灵中散发出来的乐声,那种最自然,最热切的灵魂之声,她很喜欢。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小动作,耳里听着热辣辣的,直白的歌声,连日来因为凶险和谋略,谨慎而严肃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喜欢这种直白的表达,嘴角不由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独孤绝本人中之龙,随意一坐,豪慡斟饮,一身霸道威严之气立时就渗透了开来,丑陋的面孔被遮挡了起来,那面具一戴,遮着那容貌,浑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的彪悍之气一下就显露无疑,卓尔独立的气质立刻笼罩在他身周,让人无法忽视。 歌舞中的年轻女子除了心有人选的外,几乎都注意到了独孤绝,各个越跳越接近独孤绝的方向,那双眸不停的打量着独孤绝,面上染上一层红晕之色。 上午独孤绝来时,虽然有很多人看见他的尊容,但是也还是有很多没看见他尊容的。 一身穿紫罗兰孔雀长裙的女子,极是直接,一个流云飞袖,身体几个旋转,两步跳到了独孤绝的身边,手中红色的丝带,往独孤绝颈上一勾,微微拉扯着就欲把独孤绝往热舞场中带,面上红艳艳的一片,带着娇羞和喜悦。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皱,理也不理眼前围着她跳的女子,自顾自的喝着酒,要不是要靠这个默克进入什么羊城,他早一掌把这烦人的女子煽飞了。 旁边丁飞情愕然的看了眼独孤绝和那女子,整个人一下就笑了起来,爬在云轻肩头,笑嘻嘻的看热闹。 云轻则微微一笑,静静的望着自斟自饮的独孤绝,这个人也许就算毁了容,估计也会吸引万千的女子吧,那样的气质,非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得来,明眼的女人,都会受吸引。 "熏丽,熏丽。"围绕在篝火周围的女子,此时都微微站定,一边看着那名叫熏丽的女子挑中独孤绝,一边整齐的叫喊,为熏丽打气。 这熏丽见独孤绝并不起身,不由眉眼一扬,眼中闪过火辣辣的爱慕,直接跨前一步,跃过独孤绝身前的酒席,围绕在独孤绝的身边就开始舞动起来。 那舞姿说有多柔,就有多柔,那美丽的孔雀裙划过独孤绝的后背,膝盖,肩头,阵阵香风包围着独孤绝,真正花香袭人。 边上的墨银,墨离此时看看沉着脸的独孤绝,在看看边上静静看着独孤绝微笑的云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默克族长却揉着眉头喃喃道:"熏丽这丫头怎么选了这个小伙子,这……这……" "熏丽,你摘下他面具看看再跳。"李克一脸怒红的站在篝火堆旁,对着围绕独孤绝跳的艳丽的熏丽大吼道。 独孤绝闻言依旧自斟自饮,根本不理会所有人。 那围绕着独孤绝跳的热切的熏丽闻言,停在独孤绝的正面,看着独孤绝面上的面具,微微咬了咬牙后,伸手就朝独孤绝面上的面具揭去。 独孤绝若想闪,百个熏丽都别想从他面上摘下面具,不过此时他却动也没动,让熏丽揭开他的面具。 蜡黄的脸,黑褐色的脓疮几乎占了半张脸,上面点点白色痕迹,好似脓血流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乎如鬼魅一般吓人和恶心。 歌舞一瞬间停下来,整个寂静的针落在地面上的响声都听的见,篝火熊熊的燃烧着,无数眼光穿透黑夜的空间,落在独孤绝的脸上。 "呕。"一声呕吐声响起,熏丽一个没承受住,一把捂住檀口转身就朝外围冲去。 "啊,娘,我怕。"瞬间几个小孩子被吓的大叫起来。 "不怕,不怕,恶灵退散,退散。"场子中微微混乱。 独孤绝眉眼冷沉冷沉的,一片肃杀,理也不理周围的人,依旧自顾自的饮酒,只是那眉眼中夹杂着杀气,杀气啊。 "哈哈。"丁飞情看见如此情景,顿时大笑出声,手中端着的酒碗,在她的大笑中不断的溅出来,湿了她身上的衣裙,也由未所知。 云轻见此也无语的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拍着身旁丁飞情的后背,带笑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 墨银,墨离见此不由同时低头,笑。 "继续,继续,小伙子,小姑娘们继续。"默克族长见此大笑着朝着众人挥手,顿时歌舞再起,欢情节继续。 只是所有人等都不再看独孤绝这个方向,怕影响食欲。 独孤绝干脆也不戴那什么面具了,自斟自饮,无比利落,一丝尴尬都没有,比任何人来的都傲然无视。 "老姑娘,快看,老姑娘。"独孤绝才饮了一杯酒,窃窃私语声突然响起,场中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方快速来了一个穿百褶裙的女人,一身的大红大紫翠绿嫩黄,几乎所有的颜色都穿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一脸厚实的白粉,在她的跑动中几乎感觉到在唰唰的往下落,那容貌长的,马脸,髋额,卧蚕眉,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梁塌陷,血盆大口,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几乎可以和现在的独孤绝一拼高下。 顺着她迅猛前来的方向,所有篝火旁的默克族人都给她让开大道。 只见那老姑娘舞动着手中的大红丝带围绕着篝火跳了一圈,立刻就转到了独孤绝的面前,满脸激动的道:"太好了,终于遇见一个跟我一般模样的人了,我叫桂枝,芳龄三十有一,至今处女之身,你娶我吧,我不嫌弃你。" 丁飞情正饮了一口酒,闻言噗的一声直朝独孤绝身上喷去,整个人呛的不断的咳嗽,面上又想笑,又不断咳嗽,整个面容扭曲到了极点。 云轻愕然的看着那老姑娘,再看看一瞬间几乎有杀人冲动的独孤绝,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嘴角也勾勒出一丝大大的笑容。 坐在她另一边的雪黎,无比冰冷的脸,此时也露出一丝笑容,揶揄的看了独孤绝一眼。 墨银,墨离齐齐咳嗽一声,整个脸一瞬间通红,快速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他们陛下要杀人,那杀气强烈,强烈。 独孤绝一袖子挥开丁飞情那一口酒,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看着他双眼发光的丑女,拳头握的咔嚓作响,那脸黑的几乎堪比锅底。 第一百一十一章欢情 杀气,浓重的杀气。 云轻见此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独孤绝身边,弯腰握住独孤绝紧握的手,紧紧握了握,一边抬头朝着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 独孤绝什么脾气,就算他要靠别人,那也是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才会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须,那他管你是什么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样下狠手。 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的手,感觉云轻无声的劝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云轻大步就朝外走去。 "没关系,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老姑女见独孤绝离开,连忙抢上两步高声道。 独孤绝脸色铁青,一步顿住满含杀气的就欲转身。 云轻紧紧扣住独孤绝的手,朝着独孤绝温柔的一笑,转过头去看着那满脸急色的老姑女,轻轻淡淡却极坚定的道:"我介意。"说罢,拉着独孤绝就朝远处的树木走去,去找白虎王它们去。 默克族长闻言不由摇头笑道:"这妹子把他哥管的还真紧,看来姑女啊,你是没戏了。"说罢,镇子上的众人都齐齐呵呵笑了起来。 丁飞情,墨银,墨离等对视一眼,都各自摇头大笑,当着云轻的面要给独孤绝做小,不是自己找死。 "继续,继续。" 热舞在起,歌声火辣,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燃烧的更加热切了,这一晚还长着呢。 独孤绝被云轻拽着离开篝火晚宴,行走入树林,凉凉的初春的清风吹来,虽然还带着点寒气,却非刺骨寒冷,反而给人精神一振的感觉。 狠狠一拳头揍在身旁的大树上,树身立刻一阵猛烈的颤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云轻见此轻轻摇摇头,放开独孤绝的手,捧着独孤绝现在那难看之极的脸,踮起脚尖满含温情的在独孤绝唇上应上一吻,对上独孤绝双眼,嘴角边勾勒出一丝微笑道:"我不嫌弃,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 轻柔的声音如天籁一般,独孤绝一腔怒火瞬间熄灭了下来,抻手抱住云轻的腰,把云轻抵在树干上,低头看着云轻晶亮的双眼。 没有鄙视,没有动摇,连一点点取笑恶心的神色都没有,他的云轻,这话说的是真的,他长的好看也罢,长的如现在这般难看也罢,他的云轻是绝对不会嫌弃他的。 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独孤绝嘴角很满意的勾勒出一丝张狂的笑意。 云轻见些抚摸上独孤绝的脸颊,双眼流露出温柔之极的笑意,这个独孤绝,就算现在做了秦王,还是如孩子一般,脾气那么倔,又那么明显,还真是喜怒明显的很。 迎上那温柔的双眸,独孤绝喉头一动,一把勒紧云轻腰身,低头就吻了下去,极尽缠绵的勾引上那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云轻被独孤绝压在树干上,纤细的腰被独孤绝紧紧的扣在大手中,只能无力的承受着独孤绝狂烈的索吻。 腰间的腰带被解了开来,一只大手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了下去,进入了神秘地带。 那粗糙的大手,那炙热的温度,立刻点燃了火焰,云轻身子一颤,面色瞬间微红的推开独孤绝,咬牙道:"你。" 身子微微扭动,想避开独孤绝的侵袭,却发现身前是独孤绝强壮的身体,身后背靠着大树,动都无法动一下,那微微的扭动,反而让身前的人温度更加的高了起来。 云轻不由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个人,怎么随时都发情。 黑夜中,独孤绝一双鹰眼,燃烧着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里面的温度,几乎可以焚尽他面前的云轻。 以身体强压着云轻的身体,独孤绝一手依旧挑动着指尖的滑腻,另一只手握着云轻手,一把按在了他的腿间。 云轻顿时大窘,无奈又无语的抬头看着独孤绝。 "我们才成亲。"独孤绝看着云轻,咬牙切齿的道。 他才成亲多久,立刻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一路上一边为了赶路,一边人又太多,别说亲热,就是想亲近一点都没办法,他早就很冒火,很火大了。 而且那该死的雪黎,还说什么圣女必须是处女,为了云轻的安全,进了南域土地,连夫妻都不准称,要做什么兄妹,杜绝一切暧昧的动作,他一腔怒火早就燎原了。 今日难得有一闲暇时候,刚才那直白热切的歌舞,早挑起他心中的火花,他不忍了,不忍了。 对上独孤绝眼中的熊熊火焰,感觉到独孤绝在她身上四处燎原,云轻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她与独孤绝早做了夫妻,独孤绝的侵略,她那受的住撩拨。 "你……" 不待云轻说出什么话,独孤绝一低头狠狠的吻上了云轻的双唇,快速的在云轻身上煽风点火。 云轻被独孤绝吻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底轻叹一声,伸手抱住了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整个的交给他。 独孤绝当下一抱抱起云轻,一脚在树干上一点,转眼就上了树梢,横坐在了树干之上。 一把扯下那繁重的装束,双手一使力,把云轻往身上重重一按。 火热的温度立刻填满了她,云轻瞬间被刺激的一仰头,紧咬住嘴角不让呻吟声爆发出来,整个身子都在独孤绝怀里轻颤起来。 一把勾勒住云轻的颈项,独孤绝张口直接含上了那紧咬的双唇,开始攻击起来。 树影婆娑,整个树干不停的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却被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完全被掩盖了下去。 就连树梢上晶亮的弯月,也缓缓躲藏在云儿身后,受不住这样的炙热。 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时从黑暗中出现在大树下,各自盘踞一方,不停的走动,守卫着这方的地域。 夜,是火辣的。 酒足饭饱,走路都生风。 墨离,墨银,丁飞情谁不是明白人,见此丁飞情只有狠瞪独孤绝几眼,拽过云轻,严厉的教导她不要太惯着他,而雪黎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 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贩卖的皮货,带着独孤绝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 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进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准进,那想去幽城就只有从天上去。 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独特,不如秦国,齐国那样从四面八方都可以到达国都,它就只有一条道路,羊城乃相当于咽喉,它锁住了,那么一切就不要想了。 独孤绝等默不作声的跟着默克族长等一行人,在三天后进入了羊城,关卡处盘点的相当严密,若不是默克族长担保,他们除了硬闯,那是根本进不来。 "听说了没有,我们的圣女是假的?"羊城中最大的酒楼里,此时中午时分,坐满了人,正喧闹着。 "怎么没听说,我们当神一般崇拜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在幽城那边早就已经闹翻天了。"一粗鲁汉子大声道。 "可不是,我还听说那真的圣女已经被圣宗抓了回来,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说,还嫁的外面的人,简直岂有此理。"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满脸愤怒的道。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一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道。 "对,这样的圣女,该处以极刑,还有那个假的,枉费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着,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还给她磕了那么多头,霉气。"粗鲁男子一口大黄牙,口沫横飞的道。 "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边有亲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听说圣宗那边已经发布了决定,七天后,那真圣女和他们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圣宗寺庙前处以火焚极刑,全部烧死,因为他们亵渎了我们最圣神的宗室。"旁边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头过来加入道。 "好,该烧,这样的圣女我们不要,亵渎了神灵,还会给我们招来灾难,烧,全部烧死。"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大吼道。 "对,就是,该烧……" "不洁……" "烧。"立刻整个酒楼里的人都附和了起来,个个都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极端的愤怒。 酒楼角落处的桌子上,云轻闻言皱了皱眉,面色没什么变化,双眸中却流露出担心焦急的神色来。 丁飞情则摸着下颚,好可怕的言论导向,不洁就亵渎了神灵,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样的言论引导,他们在赵国也有用,但是那里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这样全民皆反,对雪黎等人极为不利啊。 边想边看了雪黎一眼,没有什么神色变动,相当的沉的住气,丁飞情见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 "难怪我们今年打猎只打了这么少,原来是圣女给我们带来了厄运,烧,该烧。"同桌的默克族长满脸愤怒的大声道。 "对,难怪收成什么的都不好,烧死,全部烧死他们去……"李克等几个年轻小伙子,立刻接了下去,对着他们刚才还崇拜的当神一般的圣女,此时却恨不得吃其ròu,喝其血的痛骂起来。 独孤绝听言不由狠狠的皱了皱眉,冷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们赶时间,默克族长若是六天内带我们到达幽城,我们再分你们一层。"墨银二话不说,直接朝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一听与李克等对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当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一边大步就朝酒楼外冲去。 独孤绝,云轻见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起身跟着就走出了酒楼,七天时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昼夜兼程,虽然越是往南边走,这地域越是相对平坦,但是也还是群山起伏跌宕,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且说独孤绝和云轻等昼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进,齐之谦这个时候也没闲着。 太子府被毁,齐之谦住回齐王宫,此时齐王宫里,齐之谦一贯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绝对的震惊,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玄知道:"什么,葬身火海?云轻死了?" 站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侍卫秋田,听言面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可还记得当年是他亲手挑了云轻的筋脉的,那个让人怜惜的女孩,怎么可能死了?而且还是在秦王宫里被大火烧死? 玄知忙道:"据探子回报,年关当夜,凤鸣殿大火,秦王后正在里面,独孤绝亲自冲进去找人,后来就没有再看见秦王后露面。" "这不能说明什么。"齐之谦闻言缓缓坐了回去,皱眉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玄知也知道不能说明什么,见此接着道:"不过说来也怪,至那天后秦王独孤绝称病不早朝,所有事情经由楚云递交给他处理,这么一月多来都没公开露面过。" 齐之谦听之眉头更加皱的紧了,指尖点在椅子扶手上,沉声思考着道:"南蛮圣女来人拜会秦国,南蛮圣女怎么突然来拜会秦国?" 没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 指尖微动展开另一则消息,韩国雪王妃在回韩国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查无音信,生死不明。 齐之谦手指摩擦着手中的消息,双眸飞速的转动着,双眼望着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玄知和秋田见此都默不作声,他们太子殿下思考的时候,最讨厌任何人打扰。 "听说雪王妃很得云轻喜欢?"半响齐之谦突然想起什么的出声道。 "是的。"在凤鸣宫住了那么些日子,这可是连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没有这份待遇的。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收回望着晴空的双眸,看着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缓缓的道:"我突然觉得韩三皇子上官劲和云轻很像。" 玄知和秋田一愣,他们倒没注意,这两人就没在他们面前一起出现过,而且这个跟云轻这边有什么联系? 把玩着手中的信纸,齐之谦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蛮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响,突然脑海中光亮一闪,齐之谦突然唰的睁开眼道:"南蛮圣女,额间有樱花胎记。" 他博览群书,天下事他纵然知不了十分,却也能知八九分,先是没注意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不察,现下南蛮圣女突然派人来,他要是再不想起,就太没用处了。 玄知和秋田顿时一楞,这意思……不由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齐之谦伸手抚摸上身边的一具古琴,那是云轻当日离开丁家的时候,弹奏的那一丁家传家古琴,琴弦悲鸣具断,难酬知音。 抚摸着手中断了琴弦的琴身,他没有接上那琴弦,一直就这么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 "好一个丁家,好一个雪王妃,枉费我聪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樱花胎记,这不是南蛮圣女的标志,我居然一直没有联想到这里,该死。"抚摸着琴弦,齐之谦长叹了一声道。 "云轻,云轻,没想你来头这么大,南蛮圣女,居然是南蛮圣女。"摇了摇头,齐之谦眼中闪过又惊又无奈的神色。 他一直以为云轻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计用丁家来计算云轻,没想到到头来完全错了,他找错了对象,找错了凭仗,云轻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无用之女,那是南蛮的圣女,南蛮偌大疆土的两王之一啊。 "太子,这……那秦王独孤绝,这个……"秋田被这消息吓了一跳,看着齐之谦一时间表达不清楚他的意思起来。 不过齐之谦却听懂了,当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皱眉起来。 看样子,云轻死在凤鸣殿是假,肯定是南蛮的人使了手脚,否则什么时候不出事,就他们来了才出事,而现在独孤绝居然称病不早朝,这期间…… "不对,独孤绝不是称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国。"一念转过,齐之谦突然双眼一亮。 玄知,秋田素来知道齐之谦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稳,一听下瞬间脸上一吉,不及问原因,立刻道:"独孤绝不在,正是好时候,我们……" 齐之谦摆了摆手打断玄知的话,站起身来缓缓在屋内走动,淡声道:"他不蠢,这个时候离开秦国,若不是他有依仗我们动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对付我们更重要的厉害关系,更重要?有什么比我们还重要?" 皱眉缓缓在大殿中走动,玄知,秋田都退开去,不敢打扰。 "南蛮,更重要,该死的。"沉默中齐之谦突然神色一厉,一掌击打在身边刚好走过的柱子上:"南蛮物产丰富,云轻若为圣女,他秦国再有南蛮偌大疆土为凭仗,以后谁是他的对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齐之谦双眼中杀气一闪,立刻大喝道:"来人,备装,跟我去南蛮,想得到南蛮为凭仗,没那么容易。"一摔袖子,齐之谦大步就朝殿外冲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动作了。 玄知,秋田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他们的太子就是他们的神,他说的绝对不会错。 一时间,整个齐王宫立刻忙碌了起来。 两日后楚国王宫。 "云轻是南蛮圣女?"楚刑天盯着铁豹,满脸诧异。 铁豹握着手中齐之谦飞鸽传来的消息,皱眉沉声道:"是,依齐太子的说法和依据,不难猜想。" 楚刑天皱了皱眉,云轻居然是南蛮圣女,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宫凤鸣殿大火,云轻久没露面,独孤绝也称病不出,还没来的及寻思里面隐藏的消息,齐之谦的震撼消息就到了。 铁豹善谋,此时沉声道:"对照独孤绝称病和齐太子的说法,独孤绝应该是已经去了南蛮没错,齐太子两日前已经朝南蛮去了,我想一切应该不是假的,齐太子这个人,若不是有万全把握和境况太过重要,他不会放弃现在对付秦国的好时机。" 楚刑天紧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现在独孤绝不在秦国,若是他们在起兵攻打,就算灭不了秦国,也必重创与它,而齐之谦放弃这个机会,那就说明南蛮那边更加重要,重要到他来不及布置这边的一切。 当下沉声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蛮物产丰富,兵强马壮,那独孤绝若再得南蛮为臂膀,岂还有不亡我们之道,不行,这样寡人怎能坐视,来人,备行。"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铁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布置起来。 现下几国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个两败俱伤,而眼前这形势,只有把一切危险孽杀在南蛮,这才是上上之策。 "本宫也跟你去。"门帘一掀,华阳太后突然走了进来看着楚刑天道。 "母后。" "南蛮太危险,本宫不放心,你别忘了,轻儿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这个师傅再差也差不到那去。"华阳太后相当坚决。 楚刑天见此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半响后,缓缓点了点头。 华阳太后见此立刻转身就去收拾打点,云轻,我们南蛮在会。 一时间齐楚一太子一王,昼夜兼程朝南蛮而来。 而此时在南蛮的云轻等人,却正面临着南蛮四面八方的危险,这边都还在危机重重中,齐之谦和楚刑天却已经昼夜兼程的来了,南蛮,八方汇聚,风起云涌。 穿过山林,走过峭壁,整整六天时间几乎没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云轻等一行终于赶到了幽城。 幽城,一座相当繁华的圣女势力下的都城,不是秦国的彪悍,不与齐风的儒雅,更不似楚国的大气,那是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一种散漫中夹杂着精干和犀利的内敛,藏而不露,重剑无锋。 别过默克族长一行,云轻等一行六人不及观看幽城的美貌,按着雪黎的指导,开始暗中与雪黎的人接头起来,一边尝试着联络飞林,暮霭等一行。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黄雀在后 "现在情况怎么样?"幽城最中心一座庭院地下密道里,雪黎一脸冰冷的朝面前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她的身周,飞林,暮霭,小左,小右,还有独孤绝的三百铁骑都在,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幽城,此时齐齐积聚在这里。 中年男子先是对云轻恭敬的一躬身,然后才快速的道:"雪姬陛下他们被关在圣宗寺庙里面的暗牢里,明日午时就要行刑,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也不能.……" "他们一共多少人?暗牢的位置在那里?具体布置是什么样的?你们能调动多少人?救出来后从哪里逃走,如何面对所有人,说。"那中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无比冷酷的cha口喝问道,每一句无不是最关键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听他胡扯。 中年男子一听不由一震,好尖锐的问话,当下看了眼雪黎,目光中露出询问的意思。 雪黎见此冷着脸,点了点头。 "雪氏九族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雪姬陛下与雪族长等直系宗亲,被关在圣宗寺庙最南端,其他几千人被关在最西边,寺庙位置我们这里有详细的构建图,里面路径一看便知。 至于我们能够调动多少人,初步估计应该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不过退路,这个……" 一说到退路,那中年男子脸色一白,神色有点不知所措。 站在独孤绝身边的飞林见此,摇了摇头,连退路都不想好,难怪这个雪黎要亡在那什么麒麟王手里。 雪氏一族一共三千多人,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就不说了,明知道要出这个南城有多么困难,居然不想退路,真当能够从天上飞出去不成。 听到中年男子的回答,暮霭,丁飞情等人都皱了皱眉头。 "有雪颜在此,需要什么退路。"雪黎见此冷着脸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等人。 只要云轻站出来,圣女身份一露,整个南域一半的势力都要对她府首称臣,那些叛乱分子还怕他们什么,逃,逃什么逃,雪族乃是因为圣女的问题,才会被判处火焚极刑,现在再还南域一个货真价实的圣女,第一时间就应该恢复南域第一氏族的身份,何须要逃,何须退路。 独孤绝闻声眉眼一沉,满眼杀气的沉声喝道:"愚蠢。" 云轻皱了皱眉,微微摇头看着雪黎等人,淡声道:"若雪族真有势力,纵然现任圣女是假,他们也能有力回天,而现在如此模样,南域圣女一脉的力量全部扼制在了那麒麟王的手里,你说他们有机会为王,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再供奉一个圣女?" 淡淡的话,把南域目前的势力状态完全点拨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真假圣女的问题,而是叛乱的问题。 当一个手握重权的肱骨大臣,发现头顶上的王是假的,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那头顶上的王的时候,他还会让那王脉一族,在推一个真的出来,估计那时候,不管是真是假,等待他们的都是杀戮。 如此浅显的道理,雪黎为王这么久,居然还不明白,这江山她如何坐的稳。 密道内顿时一片沉默,雪黎和那中年男人的脸上神色都难看之极。 "不会,圣女在南域就是一切。"中年男子脸色难看的瞪着独孤绝,眉眼中闪动着绝对的信仰。 独孤绝见此懒的理他:"今晚就动手,地图拿来。"一把拽过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地图,铺在案几上就开始与墨银,墨离,云轻,丁飞情,飞林,暮霭等人商量起来,完全无视雪黎,中年男子等人。 估计雪黎等人还想着,明天他们光明正大的到那现场一亮相,说声我是真的圣女,一切就可风平浪静了,真的是愚蠢之极。 盲目的崇拜,真要是一切,还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信仰,简直无可救药的信仰,这个时候还想天方夜谭的事情,信仰这个东西,在谋权篡位的人手上,那不过就是一个垃圾。 还是先把人救下来了在说,他可不相信云轻只要往那一站,什么事情都会解决,人在自己手中,那才踏实。 夜色,很快的暗淡了下来,渐渐的整个一片漆黑,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中,隐隐约约从云层中露了一点半点出来,初春的料峭寒风呼呼的吹过,刮的人脸生疼生疼的。 圣宗寺庙,乃是一座无比恢弘大气的建筑,几乎直接可以比拟秦国王族的宗庙,可能还要更甚。 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门口矗立着两尊狗不像狗,狼不像狼,有三个头的动物,一左一右的镇守在宗庙之前。 墨黑色的大石堆砌的宗庙,在黑夜里看不清楚全貌,只能感觉到它就如一座暗夜里的狰狞巨兽,张着黑黝黝的的大口,露出里面尖利的獠牙,吞噬着一切。 阵阵寒风吹过,隐隐约约传来呜呜的声音,激起一点寒气。 此时,圣宗寺庙的暗道里,独孤绝,云轻等人正快速的朝暗牢接近。 雪黎为南域圣女这么久,别的什么估计不行,对这圣宗寺庙的了解却是旁人所不及的,里面有什么暗道,暗道通向哪里,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给独孤绝等一行潜入,提供了最方便快捷的捷径。 独孤绝和云轻一路,从正北角潜入,直扑雪姬等所在的南边暗牢。 飞林和小左小右一路,从东南角潜入,直扑雪族其它几族所在的西边暗牢。 暮霭和雪黎一路,从正西角潜入,同样扑向雪族其它几族人所在的西边暗牢。 丁飞情则带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雪黎那方的中年人,安排营救出来的三千多雪族人的后路。 夜色正浓,正是入睡时候,一片平静无波,然暗夜下却暗潮涌动,一地兴风激荡。 云轻与独孤绝飞速的在密道中行进,身后跟着墨离,墨银和二十几个铁骑。 密道很狭窄,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盏煤油灯,昏暗的光线照射在狭窄的密道里,衬着独孤绝等人的身影,酝酿出一地的鬼影重重。 "前方在行进二十丈左右,头顶上就应该是雪王妃等人关押的地方。"墨银看着手中绘制的地图,压低了声音道。 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密道里,溅起丝丝点点的回音,很闷。 "注意四周。"独孤绝点了点头,手中握着他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快速的朝前而去的同时,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云轻手指一直按在凤吟焦尾上,飞速跟上独孤绝的身影,全神贯注。 雪黎虽然说了这圣宗的寺庙,除了圣宗的人和她,旁人根本不准进来,也更加不知道里面的密道,麒麟王就算想推翻她叛乱,也没有资格进入这寺庙,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密道,不用担心。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一点为上,这世上的事情说不清楚。 悄无声息的顶起头顶上的机关口,独孤绝,云轻等依次飞速的窜了上去。 血色迸裂,从颈项间飞速激射而出,冷厉的剑光一闪,那负责守卫的圣宗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响动,一切都在暗无声息中动作。 负责守卫在各个关口的圣宗人,还在半梦半醒的守卫中,就已经掉了性命,魂归天外。 一把捂住前方背对着自己负责守卫的嘴,利剑一划,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人就已经倒下,独孤绝手腕一提,直接朝后扔去,身后墨银顺手一接,就扔在了黑暗的墙脚,配合的天衣无fèng。 石室,走廊的最后一间关闭的石门屹立在众人的眼前,厚重的大门两旁各立了三个一身盔甲的守卫。 独孤绝一见,暗中点了点头,如此看,这里应该就是囚禁雪姬等人的地方了,当下趄着身后冷冷的一挥手,墨银,墨离等人顿时一个猛扑从暗处扑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在那六个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已经刺进了他们的咽喉,取了他们的性命。 "走。"独孤绝见此一步跨前,紧握手中的软剑当头就朝那石门走去。 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霉味立刻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独孤绝顿时皱了皱眉。 石门里又是一方偌大的空间,阴沉沉的灯火照耀在这一方空间中,暗淡的跳动着,伴随着里面阴森森的冰冷空气,几乎给人一种置身冰窖的感觉。阴森而冰冷。 暗牢,靠墙一排全是精铁铸就的牢狱,黑色的精铁在错暗的灯火下,拖着长长的身影,映射在它们身后的人身上,泛出一地的诡异。 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哭泣声,凄厉声交织在一起,更加给这阴森的牢狱,增添出无尽的悲苦和伤情。 云轻紧跟着独孤绝进入石门,一眼飞速的扫过,在灯火最旺盛的地方,那里吊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只见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被高高的捆绑着吊起,整个身体只剩下脚尖支撑在地面上,手腕上洁白细嫩的皮肤,早已经青紫一片,血迹已经干枯在上面,露出一双血迹斑斑的手。 一身的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破烂的衣服处泛出鲜红的血色,皮开ròu绽的伤痕纵横交错在她的身上,那是鞭打产生的痕迹。 凌乱的乱发下,一张瓜子脸低垂着,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无,毫无生气的被吊在那里。 那张脸,那个人…… 云轻一瞬间面色苍白,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吊在地上的人,通红一片,那里面的伤痛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娘……" 一声隐忍的,悲戚的,不似啼血胜似啼血的轻叫响彻在暗牢里,激起一片涟漪。 "娘,娘……" 一个飞身,云轻双眼血红,如飞一般朝被吊在那处的雪王妃冲去,几乎快的如利箭横空。 独孤绝反手一把没有抓住云轻,微微咬了咬牙后,也没有阻止,只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剑断开吊着雪王妃的铁链,云轻一把抱住软倒的雪王妃,双眼中一片晶莹,声怕泣血的呼唤道。 "女儿不孝,娘,你醒醒,看女儿一眼啊,娘。"如珍珠一般纯洁光亮的水滴,滑过洁白的脸颊,滴落在被云轻抱在怀里的雪王妃脸上,在那沾满了血污的脸上,划过一丝干净的沟渠出来。 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暗牢里,几乎让墨银,墨离等动容。 "救命,救命啊。"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盲目的注视着冲进来的独孤绝云轻等人的雪族雪姬一脉直系,此时见云轻抱着雪王妃声催泪下的痛哭,瞬间一下就清醒过来,目光中快速缩放出求生的璀璨光芒,抓着铁栏杆,朝着独孤绝等人疯狂的大叫道。 "在出声,我杀了你们。"独孤绝手中软剑一挥,一剑砍在那精铁所铸造就的铁栏上,立刻响起一片断裂声,那通身的肃杀之气和绝对的冰冷,让所有叫嚣的雪姬一脉直系,立刻惊骇的收住了叫声,惊恐的望着独孤绝,他们进来不是来救他们的吗?不是吗? "想活就给我闭嘴,谁要出声,就别怪我们剑下不留情。"墨银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在昏暗的灯火中一挥,无比绝情。 "别说话,静静配合恩公们。"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最是见多识广的雪族大长老,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 顿时,所有雪族人都不开腔说话了,一个个紧闭着嘴,满脸激动的注视着独孤绝等人,连连点头。 墨银,墨离见此,立刻带着二十几个铁骑开始砍开所有的牢狱铁链。 而同一时刻,飞林等人也找到了关押雪氏其他几族人的地方,几方一起行事,看起来,形势大好。 "娘,都是我不好,娘……"云轻跪坐在地上抱着雪王妃,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怀里的身躯几乎冰冷的没有温度,几乎脆弱的随时都会离开,她,她…… "云轻……姐……"悲痛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传了来,云轻不由身子一震,扭头朝发声处看去。 跟着走过来的独孤绝,闻声也是眉眼一动,几步走过去,挥手一剑砍开最里面的牢狱铁链,一个钻身进入提出一个人来。 云轻定睛一瞧,一身破烂,身上隐有血迹,面容肮脏,但仍然可以看见其精致面容不得,这不是上官劲是谁。 "母妃。"独孤绝提着上官劲走至云轻身边,缓手把上官劲放了下来,上官劲当即一把抱住云轻和雪王妃,沙哑着嗓子悲鸣。 "弟弟,弟。"一反手抱住上官劲,云轻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直下,红的几欲滴下血来。 独孤绝站在身边看见云轻如此动容,不由心痛之极,云轻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如此大喜大悲,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让他的心都疼的扭曲了起来,不由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软剑,一手扣住云轻的肩头,沉声喝道:"不许哭,她还没死,哭什么,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住下唇,立刻,丝丝鲜血蜿蜒而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神智一清。 一把抱起雪王妃,云轻站起身来,看着上官劲道:"劲,走,先离开这里在说。"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等去到安全地带在说,这点轻重缓急,她纵然心伤无比,却也还分的出来。 上官劲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搀着云轻肩头,就朝外走。 冰冷的泪水滴在雪王妃的脸上,嘴唇上,昏迷中的雪王妃微微颤动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轻儿。"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喊声响起,云轻不由身子一震。 低头对上雪王妃几乎失神的双眸,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强笑道:"娘,我来了,不怕,女儿带你离开,以后不准人伤害你,在不准。" 强笑的容颜上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泪光在笑容中绽放,笑容在泪光中哭泣。 雪王妃看着泪珠划过云轻的脸颊,落在她脸上,不由伸手想为云轻擦拭去,未想手腕微微一动,却无力的垂下。 云轻见此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了雪王妃。 "孩子,娘不好,还是把你卷进来了。"雪王妃看着云轻,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双眸中闪过最深最深的伤痛,支持不住的又恍惚了起来。 一句话说的云轻几乎心疼的无法呼吸,这是她的娘,真正疼她的娘啊。 "走,回去在说。"独孤绝扫了一眼暗牢,牢狱里的雪族人都被放了出来,此时正各自想互搀扶着看着他们,不由沉声朝去轻道,一边一挥手,提过上官劲,扔在了他背上。 "对,孩子,快走,有埋伏,他们有……埋伏……"雪王妃恍惚中,听见独孤绝的话,顿时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看着云轻满脸的焦急。 "走。"独孤绝一听顿时一把搂着云轻,一边沉声大喝,一边帮云轻支撑着雪王妃的重量,快速朝石门外冲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未免把本王看的太轻了吧。"才冲出石门,本来阴暗的走道突然光芒骤然亮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瞬间,四面八方无数人冒了出来,手中寒锋指向了独孤绝等人。 早有准备。 尖叫,那跟着独孤绝等冲出暗牢的雪族人,一见此等情景,那些被吓怕了的女子顿时惧怕的惊叫起来,静寂的队伍,瞬间一片混乱。独孤绝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掌风直把几个靠他最近,慌乱惊叫的女子击翻在地,滚了开去,周围惊恐的雪族人顿时惊骇的忘记尖叫。 "噤声。"那跟着冲出来的雪族大长老一见,立刻大声喝道。 圣女本家的人,都是显贵之人,世面倒也见过,此时见此不由都齐齐咬紧了牙,不敢在发出声来,颤抖着身体拥挤在石门前,躲避在墨银,墨离等人的身后。 独孤绝面上一显冷酷之色,一把拽过云轻拉在了他身后,对上了那自称本王的人。 云轻见此咬了咬牙,反手把雪王妃背在了背上,以腰间衣带捆绑在她身上,手指抚摸上了凤吟焦尾。 只见转角处一队人闪开,里面一个身穿深黄麒麟长袍,眉眼极是刚硬,面象很威武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四十岁年纪,观面象还算英武,只那双眼睛小而尖锐,一眼望去让人生寒,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麒麟王。"爬在独孤绝背上的上官劲,压低声音在独孤绝耳边道。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麒麟王看着一脸丑陋的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狂妄的道。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论狂,独孤绝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话音落下,独孤绝背在身后的手飞速的做了向前的手势。 麒麟王眉眼中一闪而过阴邪,冷冷一笑道:"好,好一个……"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身形一晃就冲了出去,同一时间云轻,墨银,墨离和二十几个铁骑全部出手了。 琴声包含着杀气和愤怒,狂飙而上,直指所有从四周冒出来的麒麟王的人,第三杀弦,云轻很少用的第三杀弦,此时满含着尖锐,笼罩住四面八方,尾随在独孤绝身后,直朝麒麟王冲去。 "冲。"雪族族长见此振臂一挥,搀扶着身边的年轻小伙子,就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朝麒麟王的方向冲去。 厮杀,不过只是一瞬间。 整个被围困的形势完全颠倒,独孤绝,云轻,墨离,墨银等人杀入阵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弓利刃已经无用,占尽上风的阵势,顷刻间瓦解。 攻其不备,杀其箭刃,战术之灵活,眉眼之厉,独孤绝天下第一。 "杀,冲出去。"雪族的人此时也激烈了,此种时候拼还有一线生机,不拼,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整个沸腾了,拖着伤残的身体疯狂起来。 一时间,整个狭窄的走道一片杀声震天。 麒麟王在南蛮称霸惯了,料想对付的不过是雪黎一党,哪想到会是独孤绝和云轻等人,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空有人手,却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一时居然屈与下风。 这方一片混乱,然远处一阴暗的通道口,一身穿白色衣衫的人静静的站立在当地,看着此处的一片杀气氤氲。 半响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快冲出来的独孤绝和云轻,手在墙壁上缓缓一抹。 只见独孤绝和云轻所站之地,顷刻间乾坤斗转,一个转换间,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来的太过诡异和快捷。 白袍人见此,不再看这方,转身隐没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圣女宫 哗然,墨离,墨银等只觉眼前一花,转瞬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不由大骇,顾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齐齐就朝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地方扑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墙壁,没有fèng隙,没有机关,但是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万分诡异。 那正与独孤绝和云轻对敌的麒麟王,见此也是一愣,满面惊讶的看着那一方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混乱。 斜坡,无止尽的斜坡,独孤绝和云轻本连手杀敌,眼看着就要冲杀出去,突然只觉脚下一晃,整个空间都倒转过来,连两人的机灵,都还没做出反应,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脚下仿佛踏入了无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滚落了下去。 "云轻。"独孤绝反应着实是快,一见不对,立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云轻抓去,同时一把把背上背着的上官劲提到了身前,护住。 "绝。"云轻见机也快,不待细想,同时就朝独孤绝扑去,两两相握,四人抱成一团就朝下滚去。 漫无止境,仿佛这条斜坡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轻只感觉身子一震,脱离了地面,临空就往下落,骇然的还没叫出声来,陡然身上一凉,鼻耳瞬间被滚滚冰水灌了进去,水塘,他们落入了水塘。 水,铺天盖地的水涌了过来,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窜,然从高处冲下来的力量不是盖的,纵然以独孤绝之强,也完全没有力量在第一时间挣脱这巨大的下坠之力,只能被那强大的力量直直带往了水塘最深处。 云轻一手紧紧的护卫着第一时间抓到胸前护着的雪王妃,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胸口几乎要炸开了,那水的压力,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碾碎她的身体,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吗?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归结之处。 脑海中一闪而过朦胧的想法,云轻下意识的更加紧的抓住了独孤绝,两两相握,生死不弃。 巨大的冲击力,把独孤绝,云轻等四人压向了水塘的最深处。 在独孤绝和云轻都以为不能脱身,要被死压在水底的时候,突然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陡然减小,一丝浮力承在了他们身体底下。 独孤绝一感觉到有机会,立刻双腿一蹬,抓住云轻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冲了去。 黑漆漆的一团黑色中,远远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的闪动着,独孤绝见此眉眼一厉,抓住云轻,闭着呼吸,强撑着一口气,带着云轻,上官劲,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处冲去。 云轻不会武,在水下憋了这么久,那胸腔几乎要迸裂了开来一般,涨的几乎要爆炸,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若不是独孤绝抓着她,估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云轻骤然看见那点点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雪王妃,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丝力量,抓着独孤绝拼命就朝那光亮散发出的方向游去。 她要出去,她不能让她娘亲死在这里,绝不。 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独孤绝身如游鱼随波逐流而上,快如鱼箭。 "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响,独孤绝抓着云轻冲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云轻一把把怀里的雪王妃举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气起来,靠在独孤绝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平日不知空气的珍贵,此时才知道空气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向往,多么的甘甜。 独孤绝一边喘气,一边抓住云轻就朝岸边游了过去。 搭手把云轻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独孤绝一掌撑着岸边带着上官劲跳了上来。 云轻一上岸,顾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双手不断的压着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声喊道:"娘,娘。" 未想雪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云轻瞬间白了脸,手指颤抖的几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间探去。 独孤绝见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颈项上的脉动,拍了拍云轻的手道:"慌什么,没死。" 也许是因为雪王妃昏迷过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无,反而不及他们吸入的水多,现下只是伤势太重昏迷,并无大碍。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雪王妃翻了过来,胸腹对上自己曲起的膝盖,维持整个让雪王妃头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势,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只见丝丝水丝从雪王妃口鼻间流了下来,不多,却是有生命的象征。 "咳咳……"云轻这边如此动作,独孤绝却野蛮多了,直接提着上官劲的脚,整个的把上官劲倒吊了过来,凶猛的两摇,上官劲顿时一口水呛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一把把上官劲扔了下来,抬头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云轻见被独孤绝扔在地上的上官劲,一边咳嗽,一边努力爬起来,不由担忧的道。 上官劲吐出一滩水迹后,抬头对上云轻担忧的眼,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一边道:"我没事。"他只是吃了几口水,被呛昏了过来,只要能醒,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边,上官劲满脸担忧的问道。 "放心,没事。"云轻伸手揉了揉上官劲湿漉漉的头发,独孤绝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咳……"话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咳嗽出声来。 云轻顿时一喜,立刻动手把雪王妃翻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轻……儿……"颤巍巍的睁开双眼,雪王妃看着眼前满眼关怀焦急之色的云轻,不由微微张开嘴,轻轻唤了一声。 "娘,我在,没事的。"云轻握上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个笑容,很温柔,很坚定。 上官劲见此一咬牙,伸手握住云轻和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重重的一点头。 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劲,再看看云轻,被水流洗去满脸血迹,露出本来精致容颜的苍白瓜子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一丝舒心和甜蜜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此时,观看周围情况的独孤绝,突然出声问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身前冲出来的地方,哪里是个水塘,那是一个碧绿的湖泊,碧波在微风中荡漾开去,点点涟漪映衬着旁边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 云轻顿时微微扬眉,湖泊,山色,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圣宗寺庙里的暗牢,怎么着突然一变,成了世外桃源了? 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云轻方突然察觉,周围吹来的风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温润而清凉,宛若春秋时节,这…… 眉眼中闪动着惊讶,云轻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在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门矗立着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着的不是龙凤,而是树叶,花朵,看起来很怪异。 不似皇宫大殿的模样,反而有点像宗庙,高约十丈,宽约二十丈,在月光下散着温润的光泽,熠熠生辉。 而它的身后,地势越来越高,极目远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着一座宫殿,不比这乃白色,好似橘红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红的光芒,耀眼之极,几乎直逼当空月色。 而在它的身后,只看的见青山的影子,却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了。 面前的青山高可绝顶,连绵远去,在黑夜中辉映出一片暗龙风姿,给人一种感觉,浩瀚无边。 然如此地方,本应该鸟兽聚集,一派山间轻活,然而从他们出现在这里到现在,没有听见一丝鸟叫,没有一声虫鸣,感觉不到活物存在的迹象,寂静,寂静到几乎无声,静寂到可怕。 满脸狐疑的对上独孤绝转过来的头脸,两人对视一眼,这地方,感觉如此神圣,却又阴沉沉没有人气的诡异,如此两相完全不同的气质结合,给他们一种特别,但绝对寒栗的感觉。 沉默,摸不清楚。 "圣女宫……"沉默中,因为云轻转过去,连带被她抱着的雪王妃也转了过去,此时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圆睁的双眼,满脸的骇然和震惊。 "圣女宫,什么东西?"独孤绝一听雪王妃出声,立刻瞪着雪王妃沉声道。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宫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云轻独孤绝不认识,她认识,那是婆娑双树,面色一瞬间又是激动,又是恐惧。 "圣女宫,是神赐予我们回归天上的途径。"雪王妃看着眼前的宫殿喃喃的道。 独孤绝和云轻一听不由齐齐挑眉,回归天上,什么东西。 "圣女宫是每一代圣女寂灭后回归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据记载圣女宫已经存在上千年,是我们的禁地,从不准任何人进入,我只知道,当每一位圣女死去的时候,他们才出现,带走圣女的尸体,隐没于圣女宫,从不干涉尘世的任何事情。" "说重点,怎么才能离开。"独孤绝皱眉道,他不想听什么传说,他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雪王妃此时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精神极好。 当下看了独孤绝一眼后,雪王妃咬了咬牙道:"圣女传位史记中有云,圣女宫,乃神宫,九九归真,一共九宫,每一宫都有神在守护,擅闯着,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劲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靠近了云轻。 "神宫?笑话,这不过骗骗愚昧的你们可以,什么神守护,狗屁不通。"独孤绝脸色一沉,面上显过一丝讥讽,神,那飘渺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么神鬼乱谈,谬论。 "怎么离开?"懒的听雪王妃说这些,独孤绝直接之极的沉声道。 雪王妃闻言见独孤绝一脸的藐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独孤绝的言论,靠在云轻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后,咬牙道:"我只记得传位史记中曾经记载过一段,有人误闯神宫,连过九宫,神宫赐其长生不老,放其游戏人间。" 她生来就进行的是为圣女的教育,对圣宫圣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为这些常识在无用之的一天,却没想用在了今天,怎么会一眨眼就已经不在圣宗寺庙暗牢,而到了禁地的圣女宫,她从不知圣女宫与圣宗寺庙有关系。 云轻眉眼一转,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亮道:"这个意思……" 连过九宫,这话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闯过了圣女九宫,赐其长生不老,那长生果不就是传说能让人长生不老,而放其游戏人间,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么归结过来的意思就是,想离开就必须闯过九宫。 独孤绝眉眼也是一动,他的想法和云轻不谋而合,转头看了眼眼前的什么圣女宫,这地界就一条道路,蜿蜒而上,周围全乃悬崖峭壁,根本无路,他们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么都没有,要离开不是恐怕,是必须走这什么圣女宫闯过去。 雪王妃看着两人的脸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闯,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历史上,我就只看见那么一段,以后在没有过,不要……" "难道我们留在这里就能活?"雪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满脸冷酷的喝道。 雪王妃霎时一愣,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鸟兽,没有活物,就点青糙,难道他们留在这里就能长生?还不是几日后估计就会饿死在这里,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们,他岂会留在这里。 "走。"独孤绝一手搂在云轻腰间,带着云轻和雪王妃都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前方白玉宫殿,独孤绝眉眼中厉色一闪,就欲迈步,怎么来的,他现在不去想,离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圣女九宫,各有神鬼守护,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这么久,自然有它屹立在这,没有任何势力敢动摇他的原因。 要知道据记载,婆娑双树的果实就生长在圣女宫,每两百年由他们送来长生果给圣女,这一点历代圣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凭南域王坐下高手无数,这么几百年来也不曾动了圣女宫半点,为什么,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长生果了吧。 独孤绝,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南域并非没有强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简单,一日一夜过九宫,谈何容易。" 满含着骄傲却又蕴藏着关切的话语,淡淡的从雪王妃的口里说出来,含义深远。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停下脚,对视了一眼,若真如此说,那这圣女宫的势力可能不敢小视。 紧紧的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么意思?"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圣女宫有令,闯宫之人,不管来者多少,他一宫只当关神鬼守护,闯九宫一日一夜为期限,若过之而未闯出,九宫神鬼倾巢而出,灭其所有。 你们就两个人,若是连守关之神鬼都应付不了,哪里能够应付倾巢而出的所有。"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满脸悲伤的道:"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 "闭嘴,再让我听见,我先杀了你。"雪王妃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眉眼一竖,厉声喝道。 "你吼什么,你……" 上官劲面色一怒对上独孤绝就欲吼回去,云轻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劲的手,对着上官劲摇摇头道:"他是好意。"别人不知道独孤绝,她岂能不知,这个人就是口硬心软,脾气冷狂,但那心却绝无二话。 雪王妃也是明白人,听言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儿跟了你,她的福气。" 独孤绝听言一把搂过云轻,沉声道:"我的福气。" 云轻闻言踮脚轻轻吻了独孤绝脸颊一下,面上轻轻淡淡,那双眸中却闪过温柔似水的情怀。 "走。"深深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紧紧的扣住了云轻的腰。 云轻点了点头,一丝惧怕与情绪波动都没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敢闯。 "我说你露出圣女模样不就好了。"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劲,突然cha过一句,云轻易了容,若非他们太过熟悉她,也不会认识。 "没用,他们不认人的,就算是圣女闯了禁地,也同样格杀勿论。"第十一代圣女厉害,想移植出婆娑双树自己种,哪料进了禁地后再没出来,只圣宗得传令,再立新圣女,因此后历代圣女再没人敢打婆娑双树的主意。 "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厉害。"独孤绝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闪,一把提过雪王妃扔在背上,从腰带中掏出一药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里,转身就朝那白玉宫殿走去。 云轻二话没说拉着上官劲跟上,多说无用,要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闯出去,是死在这里,还是得出升天,一切凭本事说话。 白玉宫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笼罩着一层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腾起雾蒙蒙的感觉。 白玉石铺就而成的地面,隐隐生辉,几乎可以映照出几人的影子,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的见四人隐隐约约的呼吸之声,偌大的宫殿内,死寂无声。 白色轻纱帐挂在宫殿的四处,随着殿外吹进来的微风,微微的摇晃着,挥洒出层层叠影,好似到处都有人,又好似什么人都没有,那迷离的影子不断的晃动,在月夜下酝酿出鬼影重重。 上官劲见此不由握着手中刚捡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惧怕,又是紧张的跟在独孤绝身后。 独孤绝软剑紧紧握在手里,云轻的十指也扣在了凤吟焦尾上,没有理会宫殿中到处飘飞的白色纱帐,快速而谨慎的朝后殿冲去。 没有阻拦,没有守卫,眼看着四人就要冲过白玉宫殿,那垂在后殿上的白色轻纱,突然无风自动,一下狂飙起来,倒卷着,势如奔雷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迎面就击了过来,那破空的厚重之声,犀利之极。 轻纱乃无轻无重,飘渺之物,此时居然发出如此厚重之声,那挥动轻纱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 独孤绝眉眼中瞬间杀气一闪,手中软剑横剑狂扫而走,一剑风雷,直对上那迎面击打过来的白色轻纱。 "砰。"一剑一纱撞上,居然发出钢铁撞击的清脆声音,伴随着这一声碰撞声发出,那几匹轻纱齐根而断,飘扬着缓缓的朝地面飞落而下。 独孤绝面色一正,神采依旧狂妄,双眸中却换上一层绝对的慎重,好强的气。 "轰。"一声钟鸣同一时间响起,整个绵延了远去,几乎响彻这暗夜里连绵不尽的群山上,引起无数的回音。 "噼啪。"山群围绕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盘突然亮了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围绕成一个圆圈,远远看粗分成十二团,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红一片。 "十二个时辰。"爬在独孤绝背上的雪王妃,脸色苍白。 话音还没落,月光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边,从远及近而来,看似缓慢,但却不过几步,已经从十丈之远的地方,到了几人的面前。 云轻见此不由眉头微皱,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风的姿态,几乎已经是轻功最高境界。 但见来人一脸冰冷,双眉入鬓,二三十岁年纪,面容极是俊美,却冰冷的一丝人气也无。 "擅闯圣女宫者,死。"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溅起一地冰冷。 第一百一十四章闯关 "废话少说。"独孤绝反手扔下雪王妃于上官劲,扬起手中软剑,横空朝白衣男子击去,只听剑刀破空之声,宛若奔雷。 上官劲立刻生生的停下,慌忙伸臂把雪王妃整个的抱了住,却被独孤绝的大力,撞击得连连后退,几乎要一跤坐倒。 旁边跟着的云轻见此,不由快速一伸手一把抓住上官劲,帮两人站定步伐,停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独孤绝已经扎至白袍男子面前,剑尖直击白袍男子的咽喉。 白袍男子见此脚尖一点,身形一纵而出,宛如一只大鸟,朝后疾退。 独孤绝身形如电,紧跟而上,剑刃不离白袍男子咽喉三寸。 一退一追,不过呼吸之间,却凌厉之极。 白袍男子见此眉眼厉,一直垂在腰间的右手,突然在腰间一抹,但见一条乌黑的东西,一瞬间直扑独孤绝面门,来不及顾眼前咽喉处的利剑,反攻独孤绝,乃是两败俱伤,围魏救赵之意,那狰狞的风声,比独孤绝的剑气还甚,速度之快,如若电闪雷呜。 独孤绝一见横手就是一剑,直削那点乌黑。 '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但见两条相交的人影,一触即分,双双一个后跃,朝后落去。 一个交锋,不过顷刻间而已,快得跟在身后的云轻等人才停下脚步,独孤绝已经跟那白袍男子对了一手,临空朝她所在的方向落去。 借着月光,云轻此时才看见,见那白袍男子手中抓着的是一条铁鞭,几乎有婴儿手臂粗细,通体乌黑,铁鞭最前方削成一尖锥形,在月光照耀下,尖利的如一根针,泛着寒光。 脚下一动,一步枪在欲落到她身边的独孤绝身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就欲对上那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翻身腾跃站定,手快如电,一鞭子横扫,啪的一声击打在那白玉宫殿的后殿大柱上。 同一时刻,独孤绝一个横飞落地,一脚踩在大殿殿内。 '嗖!'在白袍男子一鞭子击打在大柱上的一瞬间,嗖嗖之声大作,破空之声凌厉之极。 无数乌黑的东西,从大殿四周的墙壁中射出来,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密密麻麻,几乎一丝空隙也没有,横穿整个白宝宫殿。 云轻快速扫了一眼,铁链,通体乌黑,如白袍男子手中拿着的铁链一般无二,铁链前方尖锐得犹如利剑,此时从四周射出来,成百上千条,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大殿中的白云大柱,被直接击穿,完美无瑕的宫殿大柱,顷刻间被穿成蜂窝,好像那不是质地坚硬的玉石,而是豆腐。 那狰狞的寒气,几乎一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啊!"上官劲那见过如此阵势,不由抱着雪王妃惊骇的叫了起来,而本来就重伤的雪王妃,此时见此更加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拉昏了过去。 "动手!"独孤绝眉眼一凛,反手一把抓住上官劲,握剑就朝殿外冲,同时朝着云轻大吼道。 而他才一动,那守在殿大门口的白袍男子,手中铁鞭一挥,如蛟龙出洞,直取独孤绝的面门。 独孤绝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不敢对上其锋,一个闪身斜斜避开。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那白袍男子手中的铁鞭击打在后殿上的白玉大柱上,立刻一片玉石飞溅,整根大柱轰的一下其腰而断,砰的就倒塌了下来。 独孤绝不由眉头紧紧一皱,好强的内力。 然就在白袍男子的这么一逼下,本来离后殿外近的独孤绝等人,顿了那么一瞬间,然而就是这一瞬间,那大殿中呼啸而至的铁链,朝着四人飞射而来,两边交错,若是让它们碰上,他们身体再强也无白玉大柱的强悍。 上官劲见此不由脸色瞬间苍白,紧紧的抱着昏迷过去的雪王妃,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云轻!"独孤绝双眼一厉,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朝着云轻就大喝一声,一边朝着殿外骤射而出,手中利剑直取白袍男子,居然并不顾及身周朝他射来的铁链。 "铮铮铮铮。"伴随着独孤绝的大喝声,一阵清脆的琴声突然响起,充满杀气。 只见凭空穿刺而来的铁链,在琴声中一窒,那尖锐的铁链前端,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似的,齐齐的顿住,凝固在空中,看起来好生诡异。 "走!"云轻一声冷喝,飞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 无形的音刃在他们四人的身周布下了一个铁桶似的防御圈,铁链再强和尖锐,一时之间也穿透不过来,不过云轻自己知道,那铁链的磅礴之力,来势汹汹,她只能挡得住一时。 然而这一时,对独孤绝已经够了。 站在大殿外的白袍男子见此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沉,横鞭就朝独孤绝迎上。 一剑当空,有云轻在后,独孤绝根本不理会四周射来的铁链,带着上官劲和雪王妃就朝白袍男子冲去,一剑横扫,直指白袍男子。 身后云轻飞跃而上,琴声如流水音刃如寒冰,所过之处铁链顿住,肃杀声声。 他们本离殿外就不远,云轻琴声这么一档,瞬间功夫,四人已然在白玉殿外。 独孤绝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把把上官劲扬了出去,利剑一扫就对上那白袍男子。 冲出来的云轻,此时十指翻飞,无形的音刃也同一时间朝那白袍男子击去,拼命了命,一齐上。 那白袍男子见此,手中铁链上下挥动,身形不退反进,一鞭横扫,鞭分两路就朝独孤绝和云轻同时击来。 "来得好!"独孤绝一声厉喝,身形一晃,剑尖一挑,一个纵身在半空翻转直取白袍男子咽喉。 "轰!"正在这时,一声厚重的钟声敲响,远远的传了出去。 白袍男子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手中攻扎力量陡然一收,改变方向,狠狠的一铁鞭砸在了独孤绝云轻和他之间的那泛着青糙的土地上。 鞭势凌厉,空前强劲,那横空劈下的力量,居然同时逼开独孤绝和云轻,隔开两人的夹攻。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凛,好强的力量,一把捉住云轻斜身就避开。 尘土飞扬,那精铁炼做的铁鞭,砸在青糙地上,立刻糙叶飞扬,泥土四溅。 云轻低头看了眼眼前的鞭痕,纵然知道眼前的人强,却也心头一震,只见刚才还一片厚实,平整的土地,此时裂开一道一尺多长的裂痕,几乎有一丈多深,在月夜下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实,这样的一鞭子若是击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独孤绝却只满脸冷酷定定的瞪着白袍男子。 "你们过了!"白袍男子冷冷的扫了独孤绝和云轻一眼,转身就朝后走去,转眼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一挑眉,各自微微惊讶,还没真正打啊。 "啊!这样就过了?"上官劲抱着雪王妃此时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满脸又惊又喜。 却不知道,因为他们来的太突然,也太过诡异,从来没有人从这里闯关的,所以镇守白玉宫殿的这一关之人,根本就没在殿内,匆匆赶来时,他们就已经过了大殿到了后殿,离出殿也不过几步之遥。 凭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能力,这几步的距离,若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或冲不出来,那也就太过没用了。 因此说闯关成功,不如说他们给了守这关之一个措手不及,这白玉殿中所有的设施和白袍男子的本事,不过用了十分之一,他们就出了大殿。 云轻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殿,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横阵着乌黑的铁链,整个贯穿在大殿之中,密集得几乎只容得下一只手臂的空间,那强功的力量直接cha穿了整个大殿,直击入对面的墙壁,放眼看去不见底的白玉宫殿,只剩下乌黑的铁链,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挑眼。 "我的老天!"上官劲此时也转头看见了,不由整张面苍白更苍白了,满眼害怕。 这样的阵势,若他们是刚入殿,或者是走到中间,此时还有活路吗,这白玉宫殿可是大的很啊! 而就算他们没死退出去了,这样密密麻麻犹如蜂窝的阵势,他们就是砍也不知道要砍多久才能够过关。 一念想之,上官劲的脸更加白了。 "走。"一把提过昏迷过去的雪王妃,独孤绝突然出声,满脸冷酷,快步就朝蜿蜒的山道上冲去。 云轻见此也不多说,此时时间重要,过了就是过了,下一关才是目前要考虑的,这一关已经不做想法了,当下一把拉住上官劲,展开轻功就朝山道上方隐隐约约可见的橘红色宫殿冲去。 山风吹拂着,清凉的风蜿蜒而上,吹在人脸上身上,甚是舒慡。 清风,月夜,一地平静。 通红的火在山间燃烧着,十二团仍旧很旺盛,在黑夜里照亮着一方天际,远远映照着几道身影在山间飞速的奔驰。 冷月夜,一地肃杀。 橘红色宫殿,外间与白玉宫殿一般无二,不比白玉宫殿的清冷,在这月夜下给人一种很绚丽的感觉。 "你们站在殿外。"一剑指着上官劲和雪王妃,独孤绝沉声道。 观其白玉宫,那白袍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上官劲和雪王妃这两个人,好像是只要一个人闯过去,那么这一宫就算过了,既然如此那上官劲和雪王妃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的为好。 "小心点。"上官劲咬了咬牙,极明白状况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能上前去当累赘。 "走。"独孤绝一瞥头,当先就朝橘红色宫殿里冲去。 云轻什么话也没说,只摸了摸上官劲的头转身紧跟而上,与独孤绝寸步不离。 一入橘红色宫殿,里间一片灯火辉煌,把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纤毫毕现,一丝一点都看的很清楚,与白玉宫殿的阴森完全不同。 入目,完全空荡的一个大殿,连一根柱子都没有,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地面和屋顶。 而在那白皙的地面上纵横交错着黑色的条横,端端正正画着,看起来好像棋盘,上面摆放着磨盘大小的白玉石和黑色的玉石,零星的散布在上面,看起来好像棋子,而在这格子的两边各堆积了一堆黑色的,白色的,磨盘状的玉石。 棋盘,云轻和独孤绝同时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下棋。 "呕血谱残局,下的赢我,你们就过。"淡淡的声音从空荡的大殿后方传来。 云轻抬眼一看,灯火摇曳中,一身穿白色长袍,袍子边绣着橘红边角的男子,正站在后殿当中,面容俊秀,露出很重的书生气来,看起来好似弱不禁风一般。 独孤绝一见眉眼一动,突然垂在手边的软剑一挑,一磨盘大的白玉棋子,轰的一声临空飞起,就朝那白袍男子砸去,快如闪电,带着强悍之极的力道。 主将弱,何必多战杀场,直取主将,这才是用兵之道也。 虽然独孤绝并不认为面前的人会弱。 未想独孤绝的念头还没转完,那对面的书生模样男子,缓缓一伸手,只见寒光一过,那磨盘大小的棋子轰的一声碎裂开来,四溅成渣落在了他的脚边,而那白袍男子衣装整齐,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乱。 独孤绝见此双眼微微一眯,如此功力,比之刚才那人,却是又强了。 "弃子一颗,该我了。"白袍男子没有理会独孤绝的动作,淡淡的出声,袖袍一挥,一黑色的玉石棋子从他身边临空几个翻滚,落在了棋盘上。 独孤绝眉头皱了皱,他会帝王术,会征战杀场,但是他就不会下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根本不喜欢,从来也没那个闲心去学过,怎么下? "落这。"身旁云轻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手指轻点前方的格子。 独孤绝见此一扬眉,脚尖一挑,一白色的玉石棋子,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他的云轻居然会下棋。 云轻在独孤绝试白袍男子的时候,就已经观看了棋局,呕血谱,千古第一棋谱,当年棋圣呕血三升而亡,因此而得名,昔日游走各国无聊的时候,婆婆就教她下棋,这棋谱却也是专研过的,她一身本事起源全是因为婆婆,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上的,却还是婆婆教她的东西。 "好。"白袍男子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一杖黑色棋子再度朝棋盘上落下,然就在要落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横剑就是一剑扫去,狂飙的力量激射而出,正对那落下的棋子。 白袍男子好似有准备似的,五指突然一扣,袖袍连带的一挥就朝着独孤绝的力量迎接了上去,单单一年似轻软的衣袖,一瞬间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犹如卷着万斤狂沙,朝着独孤绝那一剑的力量对上。 "轰。"只听见一声闷响,白袍男子和独孤绝对上了个结结实实。 但见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居然是棋逢敌手,不分高下,而那黑色的棋子,却堪堪要落在了棋盘上。 "铮。"就在那棋子欲落下的一瞬间,一清亮的琴声突然响起,铮的一声,透骨清脆。 砰,黑色棋子刹那砰的一声脆裂开来,零散的铺成在那一格子里。 "音攻?"白袍男子抬眼看了云轻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道:"好,你们继续。"那姿态居然大度的很。 云轻神色也淡,好似刚才不是她出手毁了那一枚棋子一般,抬脚就朝地面上的方格走去,一步站定在一格子边缘。 独孤绝站在棋盘外,见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一剑轻挑,白色的棋子立刻朝云轻所站的空格飞去。 云轻双手抚摸在凤吟焦尾上,没有抬头看遥遥相对的白袍男子,一脸清冷,一身普通装束,易容过的普通容颜,就那么站在那里,却如周身蕴藏着一层光亮似的,卓然而独立,冷约而高贵。 掌风近身,琴声激荡。 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波动,几乎快的只看的见手指的虚影,四四一十六重叠加,目前为止她能够做到的最高重音攻攻击。 一声尖锐的空气撕裂声传出,两重力量在两人中间的空间中撞在了一起,瞬间,激烈的掌风四散飞扬,吹拂上云轻的衣角,微微的飘扬,大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一阵虚影重重。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紧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眉眼中若有若无的荡漾起一丝笑意,他的云轻强,绝对不是虚话。 棋子从云轻身后落下,定格在棋盘上,白子立刻成局,封杀了这一角上的被围攻的黑子。 云轻头也没回,一手扣凤吟焦尾,一手五指嚓的临空一划,只听一声尖锐的琴声响起,那被白棋子围杀在中央的黑棋,瞬间脆裂开来,散成一地飞灰。 站在棋盘边上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中精光一闪,袖袍一挥,那散乱的黑子碎块,被他一袖全部清除了出去,顿时,棋盘上只剩下白白的棋子,占据在金角之上。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独孤绝和云轻,袖袍突挥,只见五块黑棋临空如电一般射来,两颗直扑云轻,两颗分击独孤绝,一颗朝着棋盘上落下,一手五棋,来势汹汹,劲力之强,无双无匹。 琴声剑气冲天而起,一音攻,一武功,仿若双龙出海,直击而出。 "左三。"满天碎石下,云轻衣袖飘飞,在棋盘上飞速的移动。 独孤绝剑尖一挑,一子朝云轻所站之处射去的同时,双腿连踢,几块磨盘大小的白玉石棋子,连击白袍男子,来而不往非礼也。 顷刻间,整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巨石飞舞,满天碎片残渣,劲风乱飙,剑气,音域,掌力纵横交错,暗劲冲刺在任何一个角落。 站在橘红色大殿外,眨巴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上官劲,被那从殿里冲击出来的劲气,直逼的呼吸不顺,根本站不住脚,不由苍白着脸,抱着雪王妃连连退后,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勿明勿暗,上官劲心头紧张之极。 "右二。" "前七。" "后六。"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面,独孤绝不懂下棋,云轻也不说棋语,干脆之极的报出格子的所在。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棋盘落子之声,铮铮入耳,双方下的都奇快。 然独孤绝和云轻联手,那白袍男子的棋子没几颗能落在棋盘上,就算他下的在好,没子落下,也是枉然。 "好,好,在接我一子试试。"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棋盘上的走势,他居然被吃掉了很多子,当下也不见恼,眉眼中一闪而过明亮:"小心了。" 三字还没落,只见他突然狠狠的一跺地面,袖袍连挥,堆积在他那一方的几十块黑棋子,瞬间全部被他击打了出去,朝着云轻狂飙而上。 强大的劲力扑面而来,云轻只感觉一瞬间几乎被压制的连呼吸都困难,她会音攻,但是她不会武功,如此强劲的气,她几乎连回转的力量都做不到。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竖,铁牙一咬,剑尖狂飙,长剑如闪电朝着他身周堆积的棋子扫去,只听轰的一声,几十块棋子临空飞起,直朝那黑色的棋子对去。 霎时,那股强悍之极的力量对上,百十块玉石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 "蹲下。"伴随着白棋与黑棋的对上,独孤绝朝着云轻就是一声大喝。 云轻站在棋盘的最中心,此时前后方无数的棋子都朝着她射来,那两股强悍之极的劲风,刮着她的衣裙,居然如在高山狂风中一般,猎猎作响。 她站在最中间,离那白袍男子最近,眼角扫到那黑色的棋子中,十几块稳稳的就要落在棋盘上,若是让他那么一落,他们就输了。 云轻不由眉眼一紧,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落下。 强大的劲风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听着独孤绝大喝,蹲下,蹲,不能蹲,独孤绝不识棋局,她可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紧紧的一咬银牙,纤细的身体挺的笔直,在强大的劲风笼罩当中,十指按上了凤吟焦尾的琴弦。 "铮。"一声厚重的琴音瞬间传出。 不是曲子,不是音域,就是一个单音,一个只论攻击的单音。 心里默念着高山上飞林教导她的诀窍,脑海中一闪而过飞林对阵暮霭时候的动作,手指三弦一挑,飞速的按下,在挑起,按下。 脑海中一片清明,只剩下指法,速度,沉心。 "轰。"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响,空中的上百块玉石棋子对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撞上的棋子整个的迸裂了开来,那四溅的石块,那狂飙而起的烟雾,整个的弥漫了这一方空间。 烛火被压抑,受不住如此的劲风,齐刷刷被灭掉了大半,只剩下少数远处的,忽明忽暗的映照着,橘红色的宫殿,整个的暗淡了下来。 "蹲下。"石块飞扬中,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还站立着,不由脸色大变,狂喝道。 他倾尽全力的一击,云轻是承受不了的。 然就在独孤绝的狂吼声中,尖锐的琴声完整了,五五二十五重叠加,在云轻的手指间飞速的完成了。 顷刻间,只见以云轻为中心,无形的音刃如旋风般刮起,朝着四面八方侵吞着,所过之处巨石迸裂,石块飞扬,杀气凛冽。 独孤绝一见不由微微一怔的同时,瞬间就放下那心了,这是他的云轻真正的力量吗? 砰,石块迸裂中,那十几块眼看着要落到棋盘上的黑色棋子,被无形的音刃轰的一下全部击飞的出去,整个的碎裂开来,一地碎片。 尘土飞扬,碎屑满天。 橘红色的大殿,一片石屑飞舞。 站在殿外的上官劲,眼看着嗖嗖的石块不停的从大殿中射出来,那凌厉的劲风,几乎犹如利箭,不由抱着雪王妃再度退后,面色无比焦急的看着大殿的方向。 琴声止,劲风灭,碎屑落地,一片狼藉。 沉默,轰然大响后的瞬间沉默,在这橘红色的大殿中,显露出一地寂静。 大殿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唯独云轻所在的地方,一个圆圈内,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一袭身影挺立,卓尔不群。 "你们过了。"白袍男子轻轻的鼓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独孤绝没有看向白袍男子,只定定的看着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云轻,那般的人儿,那般的实力,是他的人,是他的女人,眉眼中一闪而过自傲和狂喜,几乎要仰天大笑。 轰!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这一宫过了。 殿外的上官劲听之,立刻满脸狂喜抱着雪王妃就冲了进来。 对着独孤绝微微一笑,云轻扭头朝冲进来的上官劲伸出手去。 "白玉,橘红两宫是九宫中最弱的,后面的第三宫,可不比我们这样,那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白袍男子看着云轻,微微笑着道。 独孤绝听言目光一凛,第三宫还强? "多谢!"朝着白袍男子点了点头,独孤绝一把提起雪王妃,与云轻上官劲穿过橘红宫殿后殿,在黑夜中朝那第三宫的方向赶去。 白袍男子见此扭头看了一眼云轻等所来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自言自语的道:"若不是那人的意思,你们怎么可能从那破寺庙的方向过来,如此,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了。" 说罢袖袍一挥,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橘红大殿地面瞬崩裂,所有的东西轰的一声掉落,如若云轻等人看见,那下方的万把转轮刀,正泛着凌厉寒光。 第一百一十五章地狱火莲 夜越来越深了,那群山围绕的中间位置,巨大的火盘上,顺时针的第一团火把,渐渐的熄灭了下去,一个时辰过了。 独孤绝,云轻等奔行在山脊上,相当清楚的看见那代表着一个时辰的火光熄灭,见此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那一眼就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脚下加快朝前冲,时间,能节省一点算一点。 "放下我,你们先……走。"被独孤绝提在手里的雪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此时虚弱的低声道。 "娘。"云轻轻轻叫了一声。 雪王妃抬眼看了云轻一眼,面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道:"一日一夜,连闯九宫,任何时间都不能浪费,能多保留一丝体力就多保留一丝,关键时候绝对用的上。" 说到这微微的喘了喘气后,断续道:"我和劲儿帮不上忙,也不能拖累你们俩个,放下我们,我们会跟上去,你们快去。" "对,我会带着母妃跟上来,我帮不上忙,但是我绝对能够带着母妃来跟你们汇合。"上官劲精致的脸上,此时闪现的是不同于他那个年龄段的坚强和坚定,伸手很坚决的抱过了雪王妃的身体。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当下云轻快速的朝着雪王妃和上官劲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上上官劲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轻声道:"娘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上官劲对着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言,独孤绝和云轻不再停留,转身飞快的就朝前奔去,少了雪王妃和上官劲这两人,他们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雪王妃和上官劲看了一眼快速消失于夜色中的独孤绝和云轻,各自咬了咬牙。 "母妃,走。"上官劲一步蹲下身子背上雪王妃就朝前大步走去。 四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一伙的,独孤绝和云轻在前面闯关,他们两人在后面不会有任何人拦截他们,一路绝对是安全的。 但若是十二个时辰内独孤绝和云轻没有闯出去,九宫神鬼一起出动,不管他们是和云轻他们一路,还是在什么地方,都难逃一个死字,所以,现下他们不用惧怕,把所有的负担全部给独孤绝和云轻卸下,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一脉相承。 夜,越发的漆黑了。 而这个时候,圣宗寺庙那边却是一片混乱。 飞林,暮霭等从暗牢中把人救了出来之后,发觉独孤绝和云轻为首的救雪王妃的一路,居然还没有出来与他们会合,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由把人安顿给丁飞情之后,从密道返回,朝关押雪王妃的南面暗牢而来。 想不到,入眼见的居然是墨银拿刀架在一魁梧男子的颈子上,在暗牢前无比愤怒的东敲西打,他们的身后一边是雪族直系一族的人,一边却是南域兵士,脚下踩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流满了一地。 而独孤绝,云轻,雪王妃,上官劲,这四个本来应该在这里的人,却踪迹全无。 "怎么回事?"同期赶过来的飞林和暮霭,从两个方向冒出,同时开口问道。 墨离一边上下寻找机关,一边飞快的说了两句。 飞林,暮霭一听不由都齐齐皱起了眉头,而那被墨银捉住的麒麟王,此时脸色却是难看之极,没想帮雪黎的居然是如此高手,他一个托大,现在居然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不说,眼看着从其他地方在冒出更多的人,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他们潜入的动静,不由那脸青紫一片,又惊又怒。 墨离,墨银,都是独孤绝调教出来的一流人物,巨变之下,反应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擒敌先擒王,麒麟王再厉害,他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在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麒麟王满眼诧异的时候,他们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飞林出身飞灵家族,那机关学中排名第五的机关乃是在他家中,因此多少也懂得一些,飞速的四下一看,皱眉沉声道:"走,先离开,这里没有开启的机关按钮痕迹,应该是从其他地方开启,先出去再说。" 这里刚才的一片喊杀声,已经引来整个圣宗的人不说,麒麟王的人此时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留在这里不是个事。 "对,相信他们的能力,现在先处理这边的事情。"暮霭见此也沉声道。 墨银,墨离一听对视一眼,狂怒的双眸缓缓冷静了下来,对,要相信他们的陛下和王后,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他们出不来的地方,而此行他们是来救人的,他们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绝对不能让陛下他们出来后,还要来救他们。 "走。"一剑顶在那什么麒麟王的颈子上,墨银厉声喝道。 麒麟王一脸铁青,却受制与人不敢乱动,只好缓缓的转过身,对上他身后的南域士兵。 "我知道你们南域善毒,善蛊,更善一些莫名其妙的虫子,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能力,不管中了什么花招,要杀你们的王还是轻而易举,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们这个机会,我的同伴现在很不高兴,手只要一抖,你们的王……" 飞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麒麟的士兵,副将,圣宗,云淡风轻的开口。 果不其然,一话才落,那一队上顿时有几人变色。 "让开。"墨银满脸冷酷,剑指着麒麟王的颈项推着他往前走,墨离见此快走一步,挥剑若有若无的抵在那麒麟王的背心,双管齐下。 "退开。"那麒麟王也变了脸色,满脸铁青的朝身后的人喝道,顿时,所有堵在走道上的人员,全部齐齐后退。 雪族等人见此,立刻跟在飞林等人身后,朝前行进。 暗夜下,此时密密麻麻的火把,几乎把圣庙这一方天地,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到处都是人,兵器出鞘,弓箭上膛,对准了从圣庙中出来的墨银等一行人,却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无声,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月夜下,只有不停移动的脚步声传出,一地诡异的静寂。 火把中央,墨银剑指麒麟王,他们上前一步,麒麟王的人退后一步,上前,退后,一进一退,悄无声息,却杀机暗藏。 "说,机关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我杀了他。"移动到背后有屏障的位置后。墨银声如寒冰的大喝道,在静夜中几乎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头顶。 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脸上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态。 "说不说?"一剑划动,那麒麟王脖子上立刻留下血来。 "休要伤害我王,什么机关,圣庙中从无机关。"那跟着麒麟王的副将见此,脸色大变冲口而出道。 从无机关,墨银,墨离,飞林,暮霭等一听不由齐齐对视一眼,开玩笑,那独孤绝和云轻是飞了不成。 "你们若不信,问你们身后的雪族大长老,他比谁都清楚。"那副将见墨银等人脸色,不由再接了一句。 墨离顿时朝那被搀扶着的雪族大长老看去。 雪族大长老见此,也是紧皱着眉头,缓缓摇头道:"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听过圣庙里面有机关。"他历经三代圣女,圣庙也进了无数次,密道里面有机关可从来没听过,可是这却又是他亲眼所见,不由也万分迟疑。 飞林见此微微一皱眉,朝隐藏在独孤绝的铁骑中的雪黎看去。 雪黎见飞林眼光扫来,也微微摇了摇头,圣女传位史书上,从来没有写圣庙里面有机关。 墨银,墨离见此对视一眼,这些人不知道,难怪那时候麒麟王比他们还吃惊,那是谁动的手。 "报,报,圣女宫……"正沉默间,一道慌乱的声音飞速传来,一男子如飞一般朝众人冲了过来,却在看见如此情景后,嘎然止声。 "说。"墨离当即一声冷喝。 麒麟王懑脸铁青朝那男子点了点头。 "王,圣女宫,有人闯宫。"该男子见麒麟王同意,当即快速禀报道。 一片大哗,所有南域人一时间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齐齐跪倒在地,朝着南面磕头跪拜,圣女宫,那是南域最神圣的地方。 "有人闯宫?"麒麟王满脸震惊,上百年没听说过有人闯宫了,今天怎么……不由踮起脚尖就朝南方望去。 暮霭见此眉眼一动,飞身而上圣庙的最高点,朝所有人跪拜的地方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传出,却好像是从地底绽放的亮光,只能见些许。 眉眼快速一转,暮霭飞身而下,附耳与飞林,墨银,墨离言语几句,三人听之齐齐点了点头。 "走,带我们去看。"墨银一剑挥动,就推着麒麟王往前走,早不闯,晚不闯,这个时候闯,难道是…… 麒麟王见此小眼睛快速的一眯,圣女宫,乃南域之禁地,他们要去送死,那他就带他们去。 当下也不挣扎,朝着圣女宫的方向就快速前去。 当下,只见一条长长的火龙,在黑夜中飞速的朝圣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风浮动,一地寒月碎影。 第三宫,红玉宫殿。 只见高高的山脊上一座红色的宫殿,矗立在这暗夜之中,那火红的颜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暗红的光芒。 还没接近红玉宫殿,独孤绝和云轻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整个空气中热度提升了不少,好似一瞬间置身于夏日,而不是初春。 "小心点,跟在我后面。"独孤绝一步当前,沉声道,云轻点了点头,十指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寸步不离独孤绝身后。 一脚踢开关闭的宫殿大门,只听见厚重的嘎嘎吱声响彻在静寂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狰狞。 热,迎面一股热浪袭来,几乎让人有汗流浃背之感,然空荡荡的大殿中,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火,甚至连烛光都没有,却为何如此热。 黑压压的大殿,没有窗户,没有门沿,这是一个封闭的大殿,连一丝月光都穿透不进来,一地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独孤绝和云轻正皱眉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这一声,黑漆漆的大殿内突然升腾起一片光亮,照耀在大殿最中心的位置。 独孤绝和云轻不由抬眼看去。 一串拳头大的夜明珠,装饰在一把火红大椅上,而椅子当中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高挑的鼻梁,深邃的双眼,俊朗中带着浓浓的邪气,极是邪魅,两人同样一身白袍,只袍子脚边绣着红色的边角。 "走出这一宫,就算你们过。"左手边的白袍男子对着独孤绝和云轻挑眼一笑,极是邪气。 独孤绝见此双眼一眯,仗剑一步就踏进红玉宫殿,云轻紧跟。 一步踏进宫殿大门,两人身后被推开的殿门轰的一声关了上,整个大殿顿时一丝fèng隙都没有,犹如一个封闭的牢笼。 独孤绝满脸冷酷,朝着身后的云轻比了几个手势,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就朝那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的两个扑去。 云轻同一时间,玉指一挑,连连拨去,一出手就是全力,二十五重叠加,朝着那坐在右手边的白袍男子击去。 那坐在红色大椅上的两人见此齐齐一笑,左手边的男子,突然动了,只见他手腕上挥,一方寸大小的古筝,直接从他袖袍里滑落在他的腿上,三指一勾三弦,一把抓起,三弦立刻高于其它十几琴弦,朝着独孤绝和云轻,砰的一声松开三指,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立刻乍现。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只感觉到一股凌厉之极的音刃,迎面射来,力量之强,居然比云轻还甚,身在半空不及躲避,当下一剑朝着那无形的音刃击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独孤绝临空一个翻身就朝后落下。 而同一时间,一声清脆的若翡翠落玉盘的轻响中,云轻的二十五重叠加,被直接粉碎在半空中,那三弦之力尤未完结,直朝云轻扑来。 云轻一见眉眼中闪过一丝黯沉,手指连挥,几道音刃飞速发出,直撞上那三弦之力,只听砰砰几声轻响,那三弦之力才消融于空中。 "音攻,正是我所长。"那坐在红色大椅左手边的白袍男子,满面笑意的看着云轻,只是那笑却未冠眼底。 云轻闻言几不可皱了皱眉头。 交手不过是一瞬间,悬空翻身的独孤绝此时才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落地,独孤绝正欲挥剑攻上,突然间感觉脚下的南面往下一沉,独孤绝瞬间面色一变,一个旋向就朝云轻所站的地方扑来,同时大喝道:"小心。" "轰隆隆。"沉闷的下沉声传来,独孤绝刚才所站的地方,瞬间陷落了下去,露出里面的一片红色。 云轻见此双眼光芒一闪,一步迈开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冷冷的防备着那一模一样的两人此时偷袭独孤绝。 然那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也没动手,而眼前地面下落后的情景,却让云轻吓了一跳。 一脚站定在云轻身边,感觉到这方没有任何的动静,独孤绝唰的转身,目力所及,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和骇然。 只见偌大的大殿地面,此时参差不齐的降了下去,只剩下几根一尺见方,四四方方的如柱子一般模样的地面还存在,犹如梅花桩。 而在这陷落下去的地面下,涌现出一片耀目的红,和一股无法言语的炙热,一瞬间云轻和独孤绝仿佛有置身在火炉中的感觉,头发丝好像都要燃烧起来了。 仔细看那下落的地面下露出的红色,极是耀眼,那光芒完全剥夺了那夜明珠的璀璨,火红的亮光整个笼罩在这方大殿中,照耀的任何角落都纤毫毕现,宛若火光。 观其质地,似水又好像不是水,极浓郁,看不见底,不知道是什么,只见其如一潭死水,平平静静的围绕在这大殿中的如梅花桩的柱子旁,让独孤绝和云轻几乎感觉他们此时就站在火上,而不是站在这大殿中。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们还有十一个时辰,我不介意跟你们玩。"坐在红色大椅上右手方的白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利剑,慢条斯理的道,好似一点也没感觉到周围的炙热一般。 独孤绝云轻一听,同时扭头对视一眼,还没等他们动手,那左手边的男子突然站起来,笑眯眯的道:"好久没动手了,我可忍不住。"边说边对着云轻邪邪的一笑,身形一闪,从他所坐的地方旋身而起,跃上一高高的梅花桩,身如闪电的朝云轻射来。 同一时间手握长剑的白袍男子,哈哈一笑道:"一起。"说罢,一拍红色大椅的扶手,手中利剑在红色的光芒中,带着红色的寒芒,就朝独孤绝射来。 独孤绝一声大喝,手中软剑一抖,一剑横扫直接对上了扑过来的两人,同时厉声道:"走。"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眉眼紧皱,手中十指飞速的波动,二十五重叠加飞速的激射而出,朝那扑向她的白袍男子击去,同一时间脚下轻点,纵身就朝前方的梅花桩落去。 一剑横扫,剑气纵横,力抗扑过来的两人。 那两人识得厉害,眉眼齐齐一亮,一剑一筝齐齐攻上,朝着独孤绝那一剑和云轻的无形音刃对上来。 而独孤绝一剑劈开,脚下一错,跟在云轻身后,如闪电一般朝大殿的后方扑去。 脚尖连点,身如飞燕,但见独孤绝和云轻在火红的梅花桩上,急穿而行。 砰,几声闷响在身后撞开,伴随着那几声闷响,邪气之极的声音懒洋洋的道:"这样就行了吧?" 懒洋洋的声音中,一婉约的古筝乐声骤然飞扬出来,温柔缠绵却夹杂着浓厚杀气,无形的音刃直扑前跃的独孤绝和云轻。 云轻头也没回,一边前扑,一边手指急弹,厚重的音色响起,绕过身后的独孤绝,直对那婉约的古筝声音。 琴声厚重古朴,古筝清亮细腻,两音各有所长,却各杀气狰狞。 同一时间,那使剑的白袍男子,一剑当空横向一劈就朝独孤绝攻来,那磅礴的剑气,几乎犹如实质,寒芒刺骨。 独孤绝满脸冷酷,回身就是一剑,两剑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两人各自身体一晃,同时跃开。 而他们刚才对了一招的地方,被两道剑气直直的撞上,瞬间裂开两道大口,那玉石的梅花地面桩,犹如豆腐一般,直接被削去了两块,无声无息的就朝下方的红色液体中滑落下去。 "吱吱。"一股青烟冒起,那两块玉石地面,在一阵翻滚的气泡中,骤然被溶解开来,只不过一瞬间,就什么也没有剩下,化作了一团烟雾。 独孤绝面朝着这方,眼角间见此,不由一双眼骤然圆睁,大骇。 这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如此坚硬的玉石,居然就那么一瞬间,直接被溶解成了一团烟雾,这样的温度,这样的速度,这到底是什么?独孤绝顷刻间觉得周身更加的热了,那汗水似乎都被烤干,连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云轻此时也斜眼飞了一眼身后的场景,一见之下,面色大惊,手指一个音节弹错,攻击立刻出现一丝波动。 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本就强悍,此时云轻一个波动,那古筝音刃立刻穿透云轻的琴声,狠狠朝云轻的面门攻击去。 云轻瞬间收敛了震惊,面上神色不动,脚下一脚狠命一踢梅花桩,斜身就朝后飞起,整个身体瞬间朝后射成一条直线,那古筝的无形音刃,堪堪从她鼻尖飞过,射入后方的红色液体里,溅起一片红光。 一个翻身跃起,站在身后的梅花桩上,哪料还不等云轻站稳,那脚下的梅花桩突然整个的朝下就沉,飞速的朝那红色的液体中下落去。 云轻一见大骇,如此恐怖的红色液体,她血ròu之躯那里能够抵抗。 当下面色一紧,不待她细想,脚下连点,就朝着身旁仅有的梅花桩射去,然那根梅花桩上,此时那用古筝的男子,已经满面含笑的站在了其上,手指扣着两弦,对准了朝他扑过去的云轻。 而同一时间,整个红色液体上的固定的梅花桩,突然浮浮沉沉起来,开始不停的上升下降,活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毒 变化不过是一瞬间。 独孤绝眼角扫之,双眼一沉,突然大吼道:"退。"说罢,不救云轻,反而一剑朝着那用剑的白袍男子临空砍去。身形如电一般射出。 "来的好。"那用剑男子见此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身形临空飞起,挥剑就对上了独孤绝强悍之极的一剑。 同一时间,那对准云轻的白袍男子,手指一松,一道轻亮的琴声响起,夹杂着雷霆之力,直扑朝着他所站的方向扑来的云轻,嘴角带着一切掌握之中的笑容。 云轻双眼一片清亮,对上对面那邪笑着的白袍男子,一丝惧怕慌乱也无,手指飞快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无形的音刃,不偏不避的朝那无形音刃的音刃撞上。 只听砰的一声清鸣之动,白袍男子的音刃破开云轻的音攻,余势未歇,一股音刃带来的劲风直朝云轻扑去。 云轻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见此,眉眼一挑,眉眼深处闪过一丝轻蔑。 云轻面色却依旧很沉稳,右手三指快速在琴弦上几挑几按,五五叠加音刃如飞一般击出,狠狠地撞上那朝她攻来的音刃。 两股力量一对,顿时一股大力反向朝云轻袭来,云轻要的就是这股力量,顿时一个借力反身斜斜的朝着独孤绝的方向急速后退。 白袍男子一见眉眼微微一挑,借力使力,不错,可惜力量不够,不够她飞回到原来的梅花桩上。 而同一时间独孤绝和那用剑的白袍男子一下对上,一声巨大的闷响中,两人一触即分,各自朝后就落,而独孤绝借着那一拼之力,身如利箭,朝着云轻的方向急射而出。 没有眼神的交接,没有语言的沟通,只有一个退字,然两人却心有灵犀如此。 身形下坠,云轻不会武功,无内力可以支撑,借力使力也不过只能够勉强避开了那白袍男子的音攻,一气衰竭,顿时朝着那鲜红的液体就落了下去。 眼看着云轻就要落入炙热的鲜红液体中,身旁劲风一闪,独孤绝迅猛扑至,五指如钩,一把抓住云轻的后颈,抬手就朝上方扔去。 云轻看也没看身后扑过来的独孤绝,借力一个翻身扭转,双腿一夹,精准之极的夹住独孤绝的颈项,坐在了独孤绝的肩头,动作之流畅,好像她早就知道独孤绝会到来的一般。 身形一固定,独孤绝一声轻啸,头也不回,一剑就朝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击去,同一时间,云轻坐在独孤绝的肩头,五指唰的一划而过凤吟焦尾,一连串音刃如利箭一般射出。 不是对准那用古筝的男子,而是对准了他脚下那火红的液体。 剑气纵横,琴声激越。 瞬间,犹如巨石击落如水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片火红的液体唰的四浅而起,朝着用古筝的白袍男子就溅了过去。 那火红的色泽,炙热的温度,不但朝着他,还隔绝了那用剑的白袍男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只见一片红火,飞溅开来,犹如水幕。 火红的水幕中,独孤绝带着云轻头也不回的朝另一边的梅花桩如飞一般跃去。 "该死。"用古筝和用剑的两白袍男子,顿时神色一变,虽然他们是镇守这一关的,但是并不表示他们的ròu体就不怕这滚烫的,连石头都能融化的岩浆。 当即,两人齐齐色变,脚下连踩,来不及攻击独孤绝和云轻,朝着后方急退。 白色的衣袍在鲜红的色泽中,是那么的明艳,那么的好看。 滚烫的岩浆,溅落在近处的梅花桩上,只听一片吱吱声响过,平滑如镜面的梅花桩桩面,立刻变成坑坑洼洼的麻面。 一阵青烟升起,一股石头烧焦的臭味,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弥漫开来。 低头看了眼身上破烂的白袍,那是退散不及,被溅起的岩浆粘上,立刻就烧了一个大洞,若是他们在退的慢一点,那有洞的就不是衣衫,而是他们的人了,两人顿时脸色铁青,眉眼中一闪而过怒色,两人真怒了。 一个临空翻滚,独孤绝带着云轻一步落在了当初,两白袍男子坐在红色大椅上,独孤绝袖袍一挥,唰的转过头来看着脸色铁青,一身杀气的两一模一样的白袍男子。 "哼。"一声冷哼,独孤绝一片血腥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两男子,手中软剑突然竖起,一剑就朝那红色大椅的中央部位,那点缀着最亮眼的那颗夜明珠狠狠的刺去。 神色一厉,正欲动真怒的两人,见此脸色一变,同时皱眉中带着惊讶的看着独孤绝。 "机关,在我面前摆弄机关,哼。"独孤绝手腕一翻,那拳头大的夜明珠,立刻迸裂开来。 只听一阵闷响声响起,封闭的后殿大门,突然缓缓的打开,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清新的空气迅速涌了进来。 独孤绝是什么人,生平最擅长的就是机关和行军布阵,这地方看似诡异,其实不过就是机关作祟,云轻不擅长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那里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眼神凌厉,独孤绝一声冷笑,突然挥剑狠狠的一剑砍翻那红色的大椅,同一时间,坐在他肩膀上的云轻,手指飞快划动,无数的音刃横空出世,直击那两白袍男子身前的红色液体。 顷刻间红色飞舞,液体四溅,直扑那脸色铁青的两人。 而在独孤绝一剑砍翻那红色大椅后,整个不停上下浮动的梅花桩,一瞬间顿了一顿,紧接着快速的就开始下沉,全部齐齐的下沉。 那被困在红色液体水幕中的两白袍男子,瞬间脸色难看之极。 "走。"独孤绝嘴角闪现一丝冷酷的笑意,空着的左手扬手就拍打了一下坐在他肩膀上的云轻屁股,一个向后翻身,临空踏着那快速下沉的梅花桩就朝后殿冲去。 同时,剑尖一摆,再度一剑砍向身后的红色液体。 琴声,剑气,把这一殿火红渲染的更加鲜红似火。 那高高四溅的红色水幕,整个包围着那两白袍男子,身前有能够连石头都烧融的岩浆,脚下是不断下沉的梅花桩,两人那脸色的神色,精彩之极。 "嗡!"厚重的钟声敲响,第三宫,过了。 一声长啸,狂奔而出,山脊上独孤绝带着云轻纵声长啸,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回报了一把。 云轻坐在独孤绝肩头,见此抱着独孤绝的头,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一步不停,两人狂飙而上,目标,第四宫。 钟声在整个这一方山脉中飘扬,连绵不绝。 "第三宫也过了,很快。"橘红宫殿中一身书生气质的男子,缓步走上一白玉高台,看着上面一身穿纯白长袍,背朝着他的男子,慢条斯理的道。 该男子一头齐腰长发,在夜空中随风飞扬,只那么临风站着,居然给人一种欲临空飞去,清尘不染的感觉。 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该男子只抬头看着不远处矗立的十二团火圈,那火圈架在高高的祭台上,此时第十一团火焰也在微微的开始弱了,两个时辰过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见此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看了眼该男子身边第一宫那守关之人,慢条斯理的就朝其走去。 夜,开始慢慢的过去了,天空一片深蓝,黎明快要来了。 沿着山脉疾奔而走,独孤绝和云轻一刻也没有停留。 独孤绝一身强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纵然闯了三宫,速度也没见慢了一丝下来,带着云轻如飞而行。 山色渐渐的明亮开来,天空泛出白色,晨光从天边透露了出来,黎明取代了黑夜,照耀在一方天际。 沿着山脊奔下,地势越来越低洼,渐渐的几乎有入到山脚的感觉。 一片粉红浓雾笼罩在路之尽头,那薄薄的粉红仿若轻纱一般飞舞着,酝酿着,挥散着,遮挡在这尽头上,把一切都掩盖的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透过粉色浓雾看去,里面的树木,花糙,楼阁,都如被酝酿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在晨光中宛若到了神仙仙境,轻尘优美。 "桃花瘴。"独孤绝和云轻一眼望之,同时脱口而出道,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深沉。 桃花瘴,顾名思义是瘴气,桃花瘴又是瘴气中最厉害的一种,几乎都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这里会有? 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一见下立刻都认了出来,不由齐齐皱眉。 "小心点。"独孤绝掩了口鼻,朝云轻沉声道。 云轻点了点头,这瘴气厉害,她知之甚详,当下掩住口鼻,跟着独孤绝缓步朝桃花瘴里走去,这里可不能狂奔疾走了。 一片粉红烟雾,在晨起的金光中,泛着娇艳的色泽,围绕在独孤绝和云轻身边,眼之所及全是淡淡的粉红,看上去极是优美。 粉红色的宫殿,桃花瘴里一座粉红色的宫殿屹立在中间,与周围的粉红容为了一体,精美之极。 宫殿旁边全是桃树,此种时候居然桃花开的一树一树的,那粉红的花瓣,本来甚是芬芳,然此时看起来却诡异的紧,而在那满殿的桃树脚下,全是碧绿的青糙,青糙丛中小朵小朵的野花正开的娇艳,看上去哪里像是初春时候,这根本就已经到了阳春三月。 一脚踏在糙丛上,一碧绿的颜色突然一动,独孤绝眉眼瞬间一厉,一剑快如闪电的挥下,同时收脚后退,只见一手指头精细的青竹丝被砍成了两截,落在了糙丛中。 来不及两人做出反应,糙丛中一阵晃动,碧绿的,乌黑的,金黄的,各种颜色一晃而过,居然全是指头粗细的小蛇,眼镜蛇,青竹丝,五步蛇,响尾蛇,乌梢蛇……全部是剧毒之物。 此时一条条光明正大的在糙丛中游走,有的盘着身体瞪着云轻和独孤绝,有的吞吐着舌头盘在桃花树上,有的露出尖尖的牙齿,盘踞在粉红色的宫殿上,那腥臭的液体,就算云轻掩了口鼻,也被熏的皱起了眉头。 沙沙,就在这剧毒之物一瞬间冒出来之后,糙丛中又是一阵响动,云轻定睛一看,顿时眉头皱的更紧。 蝎子,手掌大小的蝎子,乌黑的几乎通体发亮,慢条斯理的爬出来,混杂在蛇群中,那尖尖的尾刺,在晨光中泛着凌厉的寒光。 蝎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蝎子。 云轻正看着脚边上的蝎子,独孤绝突然握了她一把,云轻抬头朝着独孤绝示意的地方看去,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黑色的,全身带着毛茸茸的绒毛,几乎有拳头大小的黑色巨型蜘蛛,从高高的桃树上吊着蛛丝垂在空中,伴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着,看起来却更加让人恶心,恐怖。 揉了揉眉心,云轻竭力控制住心神,抬头朝独孤绝看去。 独孤绝面色极难看,这是什么宫?这简直就是一个毒窝。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欢迎观赏。"两人正脸色难看时,一甜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人一身衣角边带粉红色泽的白袍,从桃树下走了过来。 但见他一张娃娃脸,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乖巧可爱极了,比小左还要讨人喜欢,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言笑自若的走来,却让人遍体生寒。 白袍人站定在离独孤绝和云轻不远处,伸手摸了摸从桃树上垂下来的巨型蜘蛛,一张脸笑的如开了花似的,看着两人道:"走过去,就算你们过。" 顿了顿笑的更加甜的看了一眼两人道:"我的宝贝们很久没吃到新鲜食物了,可饿了,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喔。"言罢,突然身形一闪,轻飘飘的坐上了身边的桃树,那桃树枝干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好似根本没感觉到重量一般。 独孤绝见此不由双眼一眯。 看着眼前的蛇群,云轻眉眼回复平静,摸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十指一挥,悦耳的清心咒突然响了起来。 独孤绝见云轻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立刻就明了云轻想做什么,见云轻没有多余的手来遮挡,当下伸手过去为云轻掩住口鼻。 没想他才一放手,立刻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熏的他一个踉跄,头脑中瞬间一晕,一把按在了云轻的肩头。 云轻见此大惊,立刻停手扶住了独孤绝:"怎么?" 独孤绝摇了摇头,快速蔽气停住呼吸,眉头紧皱,这瘴气怎么会如此之毒,他不过就是吸了一口居然都让他站立不住。 却不知道,这桃花宫殿里的毒物全部是收集的南域最毒之物,如此多的聚集在一起,不说攻击,就那毒气在十丈外就可置普通人死亡。 云轻见独孤绝样子立时明白过来,一惊之下又是一震,为何她? "长生果,难怪。"不待她说话没,那坐在桃树上的男子瘪了瘪嘴道。 云轻一听眉眼一转,突然伸脚就朝糙丛里踩去,脚到之处,群蛇不但不攻击,居然群起退避,给云轻让开一条道来,云轻一见顿时眉眼一亮。 若是这样,那她背着独孤绝…… "劝你别做非分想,你能过,他可过不了,如果你有信心过以下的关,你自己闯,我让你过。"白袍男子坐在树上晃悠着双脚,说的云淡风轻。 云轻听之心下一沉,不是她不自信,后面的关卡若没有独孤绝在身边,她一个人…… "用你最善长的。"独孤绝突然附耳与云轻低声道。 云轻听言对着孤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再看那树上的男子,十指飞舞,清心咒再度响起。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这一方里,很清,很淡,温柔似水,琴声婉约清亮,仿佛在跟这些小家伙们打招呼,在跟它们细细私语,一地春风,地温软。 糙丛中的蛇停止了爬行,盘起朝云轻的方向望着,蝎子们也不动弹,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掉在空中的巨型蜘蛛,随着清风微微摆动,缩作一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听琴声。 "咦?"坐在桃树上的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撑起了身体看着云轻,再看看地上他的毒物。 "让我过去好不好?"云轻温柔地说道,带着笑意的双眸看着地上的巨毒之物的它们,琴声越发的优雅了。 一阵波动,盘踞着的毒蛇们,好似能够听的懂云轻说话一般,缓缓的退开去,碧波过处,给云轻让开了一条路。 而那些蝎子们,钳子翻飞,直接破开下方松软的土地,钻了进去。 从桃树上吊在空中的巨型蜘蛛,缓缓的顺着蛛丝爬了上去,给云轻留下了一个干净的过道。 "谢谢你们。"云轻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琴声里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愉快,把她的心境以琴声传递给面前的这些小家伙们。 碧绿的,乌黑的,金黄的毒蛇们,听着琴声和云轻的道谢之声,居然盘在原地摇头晃尾,整个身体挺立在地面上,左一转,右一转,看起来好似在跳舞一般。 独孤绝见此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之极的笑容,用动物来对付云轻,简直就是白痴,这天下有什么动物,是云轻驯服不了的,区区毒物,小意思。 一前一后,云轻和独孤绝从毒物们让开的过道中走进了粉红宫殿的范围,群蛇让路,蝎子避让,蜘蛛放行。 琴声越发的温柔和愉快,那般轻灵,把云轻的内心整个的表达了出来,那么欢快,那么亲密,那么动听。 蛇儿们听着琴声,舞动的更加起劲了。 蛇会听音起舞,独孤绝是知道,可从来没见过,今日见此,不由一边跟云轻快步前进,一边眉头挑的高高的。 "怪哉,怪哉。"坐在桃树上的白袍男子,摸着下颚看着云轻,眼中又是兴奋,又是诧异。 他的第四宫,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在这里,只要走到他这就不要在想往前走了,这么多宝贝,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给他爬下。 没想今日居然遇见这么一个人,吃过长生果也就算了,那东西也不算太难得,但是居然直接让他的宝贝们让路,而且他的宝贝真的让了,这简直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居然能以琴声指挥我的宝贝,你这不是在抢我饭碗。"啧啧不满声中,白袍男子突然取出一笛子,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了两声。 群蛇顿时微微一顿,微微出现混乱,那可是平日指挥它们的笛声。 云轻见此立刻更加催动琴声,那里面的温柔求恳之意,越发的浓重。 但见群蛇们微微混乱了一下,侧过头看看笛声传来的方向,在扭头听听琴声,挣扎了半响,群蛇们直接往地面一爬,不动了。 那白袍男子见此直接从桃树上跳了下来,气的脸青紫青紫的,指着爬地上的群蛇们就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我平日是怎么养着你们的,好,好,现在居然不听我的,听外人的了,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独孤绝见此直想纵声大笑,却不敢贸然开口,瘴气实在太过厉害,当下一手搂着云轻的腰,带着云轻如飞一般朝粉红宫殿的后殿冲去。 但见云轻琴声到处,群蛇让路,蜘蛛避让,给两人腾出一方干净空间来。 白袍男子见此一张娃娃脸,气的通红。 如电一般穿过粉红宫殿,从粉红色的桃花瘴中穿出,独孤绝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闭气闭的他快爆炸了,好在有云轻这一手,否则今日铁定过不了这一宫。 "它们是朋友,以真心待之,它们自然听你的。"飘扬的琴声中,云轻清淡温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琴声和乐,洋溢着浓浓的感谢之情。 粉红宫殿中的一从毒物,摇尾回应,似做不舍。 立在众毒物中的白袍男子听言,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 "轰。"厚重的钟声再一次响起,第四宫,过了。 晨光洒下,照耀着万丈红尘,那缕缕金丝,璀璨万分。 粉红宫殿已经扔在身后,前方的路越来越低洼,先还有走入山腹的感觉,此时云轻和独孤绝几乎感觉要走入地底了。 "哗啦啦。"从粉红宫殿过来还没走几步,一阵水声传来,两人转过一个岔口,眼前景色一变,居然一片湖水荡漾,在没了山路。 "来的不慢。"淡淡的声音响起,一脚边绣着水色的白袍男子坐在湖水中,缓缓道。 云轻一眼见之,不由微微一怔,那男子身下坐着的居然是一只大乌龟。 第一百一十七章中毒 清秀俊雅,卓然风姿,于湖间居坐,飘逸之极。 云轻扫了一眼该男子,微微蹙了蹙眉,这白袍男子的身周什么都没有,别说有什么宫殿,就是一砖一石头都没有,这第五宫在什么地方。 "水晶宫,自然在水下。"淡淡的声音响起,好像知道云轻在想什么似的,白袍男子缓缓的道。 水晶宫,独孤绝和云轻闻言对视一眼,这意思是第五宫在这湖水下面?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两人的动作,只相当淡然的抓起乌龟背上,看上去血红的,好像是什么ròu类的东西,随手扔进了湖水里。 顿时,一阵血红色从中酝酿了出来。 不及独孤绝和云轻盘算这是什么意思,只见血ròu丢下去的地方,突然一阵浪花翻滚,一片金黄色乍现,巴掌大小的鱼儿瞬间冒了出来,争相涌动在那一片血花四周,看起来好像是在进食。 什么意思?这男子这个时候在喂鱼?独孤绝眉眼一皱,微微沉了下来,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喂鱼,除了有恃无恐,信心十足,不做其他想。 浪潮翻滚,鱼儿竟相跳跃,争食血ròu。 那高高的从湖面上跃起的金黄色鱼儿,在晨间的阳光照耀下,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看起来美丽极了。 然而就在这样的美丽中,独孤绝眼尖的看见,那手掌大小的金黄色说不出什么名字的鱼类,张开的口中,居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金光中,泛起一片阴寒和锐利。 独孤绝瞬间双眼圆睁,这是什么东西? 云轻此时也看见了,不由震惊的眨了眨眼。 坐在乌龟背上的白袍男子没有看向两人,从身后抓起一只被捆绑住的小羊羔,割开一条伤口,抓着羊羔的脚就放入了水里。 活的羊羔立刻一阵挣扎,引起一片血花。 浪花翻滚,瞬间白袍男子身周一片水色荡漾,金黄的鱼儿竟相射来,血色快速的从那一方水色中酝酿了出来,犹如一朵鲜艳的花朵,绽放在这一片碧绿的湖水里。 没等云轻和独孤绝看个所以然,那白袍男子已经抬起了手。 云轻一眼看见那白袍男子手中的东西,不由整张脸微微变色,那白袍男子的手中那里还有什么羊羔,只有一副骨架,一副白色的羊羔骨头,若不是他的手中那一只脚还是活着羊羔的模样,云轻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刚才放进湖水里的羊羔,只不过才一瞬间的功夫啊。 与独孤绝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慎重和惊骇,这鱼到底是什么鱼,居然…… "跳一个下去,我就放另一个过去。"清淡的话语从湖面上荡漾开来,那白袍男子缓缓抬头看着独孤绝和云轻,轻描淡写的道。 "休想。"独孤绝瞬间双眉中血腥之色狂飙。 白袍男子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不知好歹,那你们就闯吧,能过去就算你们过。"说罢,拍了拍身下的大乌龟,缓缓朝湖中心而去。 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 眼前的湖泊大概有三四十丈,周围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就算他有在强的轻功,他也没那个能力能够一跃而过三四十丈,他可不会飞,他过不去,云轻的轻功就更不用说了。 然不能走空中就只能走水下,游过去?一想着这点独孤绝顿时双眼一眯,那湖水里的怪鱼,如此强悍,一瞬间吃掉一条活羊,他们从这里游过去,少说也要半柱香时间,按那个怪鱼的速度,估计骨头都不会剩。 就算他一身本事,在水里也没那个能力能把剑舞的密不透风,保护住全身的,更何况云轻的音攻只强在陆地,在水中那就是一无用。 一时间,独孤绝脸色铁青,这南域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眉头紧皱,看着湖水没有说话。 "跳还是不跳?"白袍男子坐在乌龟背上飘在湖水中央,仿佛看两件东西,而不是在看人一般,毫无情绪起伏的道。 一把握紧手中的软剑,独孤绝狠狠一咬牙,仿佛一瞬间下了决定一般,沉声喝道:"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白袍男子毫不迟疑。 独孤绝听言袖袍一挥,一步跨出就朝湖水跃去。 然他才一动身,身旁一直没吭声的云轻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几乎要掐入他ròu里一般,狠狠的抓住他,顿住了他的身形。 "你说过,死也要死在一起,你忘了。"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站定身子扭头看向身旁的云轻。 云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定定的看着独孤绝,牢牢的抓住他:"你忘了,我没忘。" 清清淡淡的六个字,让独孤绝身形微微一抖,回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抓住他胳膊的手。 云轻看着独孤绝那炙热的双眸,那眼底深处的深情,越发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臂,对视着独孤绝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若要你用命换我,不若我先行一步。" 说罢,一甩手放开抓住独孤绝的手,转身纵身就朝湖水里跳。 独孤绝见此一个反手一把抓住云轻,直接从空中扯了过来,铁臂一伸,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云轻吼道:"不准。" 云轻被独孤绝的铁臂紧紧的搂在怀里,也不挣扎,只沉声道:"我也不准。" 独孤绝闻言不由更加紧的搂住云轻,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体中一样。 云轻没有在说话,只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虽然独孤绝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岂会不明白他的想法,这个人已经把一次生的机会让给了她,今日,他还是那般脾性。 "活一对,死一双。"淡若春风,却无比坚决。 "笨蛋。"独孤绝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一低头狠狠的吻住了云轻的双唇,这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这是他的女人,他的。 此生能得如此佳偶,夫得何求。 "听着,我跳。" 云轻闻言身体一动,独孤绝一把紧紧的压住云轻的身体,不让她动弹,压低声音在云轻的耳边继续道:"听我说完,这关你根本过不去,与其我们在水下互为掣肘,不如你从湖水过,我从水里走,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 话音落下独孤绝突然感觉腰间一疼,云轻狠狠的捏住了他的ròu:"你以为你真的无所不能,这样就能骗了我。" 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她知道水下是她的弱点,那么大的人,她的音攻都对付不了,还不说成千上万只手掌大小的鱼,若是下水,肯定要独孤绝护着她,等于是个累赘,两个绝无生还。 既然如此还不若他一个人拼,来的心无二顾,或许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独孤绝始终只是人,不是神,在强也不会离谱,那么多的怪鱼,独孤绝怎么可能…… "相信我。"独孤绝使劲搂了一下云轻,低头对上云轻的双眼,那眼中流露的是一片决绝和嚣张的自信,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还有那么多人等他,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云轻顿时皱眉,还未言语,独孤绝突然接着道:"要是我过不去,你在跳下来陪我。" 云轻听言看着独孤绝坚定的双眸,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决断了,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无比的点点头:"好。" 独孤绝闻言低头亲了亲云轻的额头,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转身就朝湖水的方向走去。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背影,此时反而平静了,他生,她生,他死,她死,反而心里一片淡然。 "送我过去。"看着湖水中央的白袍男子,云轻冷淡的开口。 就在云轻开口的一瞬间,独孤绝一步踏在湖边,一个飞身跃起,临空两个翻腾,直直的朝湖水中跳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片水花四溅,周围瞬间水浪波动,金黄色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破浪而去。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勾勒起一丝漠然的笑容,拍了拍坐下的乌龟就朝云轻所站的湖水边游来,说话算话,一人跳,他就放一人过。 湖面一片波动后,浪花四溅,群鱼翻腾,丝丝血色从湖水下酝酿了开来,星星点点,碧波红线,妖艳之极。 云轻站在乌龟背上,抬头望着天空没有看下方的波动,面上一片平静,只有那扣在凤吟焦尾的五指,关节发白,那力道几乎要生生扯断坚韧的琴弦。 碧水蓝天,轻风雅静。 一脚点在乌龟背上,云轻一个纵身上了对岸。 "轰。"一声沉重的钟声响起,第五宫,过了。 然云轻并没有离开,只站在湖边,俯身拾起了几个石头,定定的看着剧烈翻滚的湖水。 "从来没有人从我的湖里出来过,我劝你最好还是珍惜时间。"白袍男子起身缓缓踏上湖边,走上了岸。 云轻没有理会白袍男子,眼光只关注在湖面,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衫,黑发,一片清冷淡然。 白袍男子见此,也不再理会云轻,缓步就朝山路上走去。 "砰。"正抬脚欲走,湖面突然一声炸响,一破水而出之声,惊在天地,炸响在耳边,白袍男子瞬间眉眼一挑,唰的转身看来。 湖水中央,一股水花直冲半空,晶莹的湖水中,一人满身血迹破水而出,穿波踏浪而来。 一直定定注视着湖面的云轻,眉眼瞬间一动,手快如电的对准独孤绝脚下,石块如飞一般击出。 一声长啸,独孤绝一脚踩在云轻投掷来的石块上,连连纵横,跨湖而过,直扑岸边,身上还带着十几条金黄色的怪鱼。 云轻见此五指一动,十几道音刃直击咬在独孤绝身上的怪鱼而去。 血色闪动,琴声激越,顷刻间鱼落人归。 一身鲜血淋漓,一脸狂傲霸道,独孤绝飞身落在云轻的向前,嘴角勾勒出一抹艳丽之极的笑容,满是自信的道:"我过了。" 云轻看着眼前血ròu模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的独孤绝,虽然她没看见水底的激斗,但是能把独孤绝伤成这样,不用说她也知道有多激烈,不由紧紧的一咬牙,拉过独孤绝坐下,撕下身上的衣襟,闷不吭声的为独孤绝包扎,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虽见血多,却还好没伤及筋骨。 独孤绝见此屈指一弹云轻额头喝道:"不许乱想。" 抬头对上独孤绝微怒的双眼,云轻很轻很轻的道:"再没有下一次。" 独孤绝听言一笑,靠在了云轻的怀里,闭目调息,云轻的音攻在水里是个软肋,他拭目以待云轻克服这个弱点。 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白袍男子,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抬眼朝十二火堆燃烧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休息片刻,独孤绝和云轻狠狠的生啃了几条怪鱼,填了填肚子,便飞速朝第六宫而去,四个时辰已经过了,他们没那个时间养伤和诉衷情了。 黑色的宫殿,一片黑沉,矗立在山色间。 不同于橘红火红两宫的空无一物,黑色的宫殿里道路弯弯曲曲,走在期间,好似入了迷宫一般。 "没有人?"独孤绝和云轻走在第六宫里半响了,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一片寂静,没有阳光,没有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脚步落在地面的声音,无比的清晰,无缘的阴森。 两人对视一眼,越发小心的朝前而去。 没有止境的走道,走道旁黑色的石墙上雕刻满了婆娑双树的雕纹,那美丽的花朵,那奇形怪状的模样,那一枯一荣的形态,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 "噼啪。"一声脆响,走道上暗淡的油灯裂了一个花心,光线更加的暗了。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一亮,一相对比较宽敞的空间内,两株婆娑双树屹立在房间的中央。 一枯一荣。 云轻和独孤绝仔细一看,此婆娑双树通体乌黑,乃是精铁铸做,不过枝叶都打造的相当精细,就如那墙壁上雕刻的图案一般,几可乱真。 双树上吊着鸡蛋大小的白色球状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吊挂着,黑树白果,看起来到相当的抢眼。 "做得到真……"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婆娑双树,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一变,瞪着那白色的球状的东西,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云轻站在独孤绝的前面,此时也看清了那白色球状的东西,不由一个激灵,身体陡然一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白色如鸡蛋般大小的东西,她曾经见过的,在个叫麒麟王的手下在秦国的土地上追杀雪黎的时候,那碧绿的虫子,可瞬间吸干血液变成干尸的虫子,一瞬间全部涌现在脑海。 那时不过是一只已经不用易对付,全靠独孤绝来得及时,现在这两树密密麻麻的起码几百颗,这若是让它们破卖而出…… 不敢想像,云轻转头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 独孤绝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云轻放慢手脚,悄无声色地朝精铁铸造的婆娑双树下走去,通道就在婆娑双树的后面,要想过去,必须从树下经过的。 白色的蛋吊在树枝上,维持着蛋的只有一根好似蜘蛛丝一般细的丝线,若有风吹糙动…… 轻手轻脚的走过婆娑双树,云轻只觉得与独孤绝相握的手,都冒着汗。 微微喘了一口气,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那条通道,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两树白色的蛋一个晃动,纷纷掉落下来。 "快走!" "走!" 白色的蛋掉落地,一地破碎,里面碧绿的虫子缓缓的爬了出来,通体绿的可怕极了,比云轻独孤绝上次见到的还要绿,还要大。 '嘶嘶!'声中,绿色的虫子动了,不似上次快如闪电的速度,却也不遑多让,密密麻麻的就朝云轻和独孤绝狂奔的走道爬去,其速惊人,直逼独孤绝和云轻。 狂奔疾走,云轻和独孤绝如飞了起来般,衣袖飘动,脚不沾地,此时那管一切有路就走,有关就闯,其势如电。 '嘶嘶!嘶嘶!'静寂的空间内,嘶嘶声从后方传来,听在两人耳里,寒毛直竖,脚下越发的加快。 琴声涌现,云轻十指如飞一般在凤吟焦尾上舞动,无形的意刃密密麻麻的落在两人的身后,为她和独孤绝布下一层又一层的防御。 独孤绝一手捉住云轻,朝着前方狂奔,脸色难看之极。 '嘶嘶……'身后的碧绿虫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云轻的音刃防御几乎对它们无用,凭着它们的速度,直接闪避开云轻的意刃。 一个转角,云轻斜眼看了一眼身后,昏暗的油灯下,远处通体碧绿的虫子密密麻的在地面上布满了一地,如飞一般朝他们逼近,云轻不由一个寒战,手指拨动得更加快了。 虫子的速度快,她要比它们更快,才能拦截它们,才能对它们起到作用。 十指翻飞,只见云轻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看得见手指晃动间的虚影。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云轻无暇无他顾,双手挥动得更加的快了。 不能被它们追上,一旦追上…… '砰!'一声轻响,独孤绝一剑砍翻墙角的油灯,油灯立刻滚落在地面,火焰从油灯中顷泻出来,地面燃烧起一团团火,希望可以阻拦一下它们的速度。 然而那些虫子毫不理会,急冲而过,没有因火而减慢了速度。 独孤绝眼角扫之,不由面色一片铁青,若他今天能跟云轻逃出生天,以后一定要让云轻把这些鬼东西全部毁了,该死的,这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血从包扎好的伤口上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独孤绝的伤口,又裂开了,然而独孤绝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捉紧云轻一路狂飙。 闻着血腥味,碧绿的虫子们好似精神越发的高昂了,速度更加的快,几乎可以听得见它们破空射来的声音。 只见黑色的宫殿里,云轻和独孤绝如飞一般在前面飞奔,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大群虫子,灯火昏暗,阴风阵阵。 近了,近了,那阴寒的感觉几乎已经在背后,那虫子爬行的沙沙声,在这静寂的空间内,好似奔雷一般震耳欲聋的响彻在云轻和独孤绝的耳边。 浮光暗影,人和虫之间只隔着一道昏暗的影子了。 汗水从额头上滑落,钻入衣衫里,独孤绝双眼血红,捉紧云轻全身力量都提升到极致,朝着走道尽头狂飙。 门在那里?出宫殿的尽头在那里? 十指舞动,云轻一面狂奔,一面弹奏,汗水顺着指尖滑落在凤吟焦尾上,残影阵阵,只看得见她十指挥动间的残影。 一个闪身冲过一道弯角,独孤绝通红的眼突然一亮,瞬间狂吼道:"尽头!" 前方尽头处一扇黑色的大门矗立在两眼前,那是后殿的大门。 "快!"一瞬间两人轻功提升到极限,朝着大门扑去。 而在这时,身后的虫子也到了,只听破空声嗖嗖的传来,密密麻麻的虫子们,腾空就朝云轻和独孤绝飞射而去。 眼中一片血红,云轻一口狠狠的咬住下唇,十指疯狂般狂挥,满天花雨,重重叠叠的音刃,五六三十重叠加,瞬间成型,朝着身后扑上来的虫子们就笼罩了上去。 一瞬间,眼看着要扑到他们身上的虫子,在空中一顿,齐齐停顿了一瞬间。 就在这一刹那,独孤绝狂冲上后殿大门,一掌朝大门推去。 黑漆的大门上暗光一动,独孤绝只觉得按在大门上的掌心突然钻心一疼,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然而此时那有时间管这个,独孤绝也来不及看,一掌推开大门,抓着云轻就朝外射去。 身后被云轻阻了一瞬间的虫子,冲破云轻的音刃,如飞一般射来。 一个闪身冲出殿外,独孤绝和云轻想也不想,返身拳脚齐出,轰的一声重新关闭了后殿大门。 只听的一声沉闷巨响后,殿门关闭,那嘶嘶声再也听不到了,云轻和独孤绝顿时软软靠在殿门上直喘气。 喘气声中,独孤绝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上面有着米粒大小的一个黑点。 第一百一十八章白袍男子 独孤绝顿时一皱眉,什么东西,不疼不疼的,又感觉不到什么中毒的征兆,可这看起模样,又应该是被什么毒虫之类的咬了,这到底是中毒还是没中毒。 "怎么?"靠在殿门上喘气的云轻,见独孤绝看向自己的手掌微微皱眉,不由面色一动,凑过身来沉声道。 "没什……"一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全身一抖,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直击心脏,心脏犹如一瞬间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嗯。"一声呻吟,独孤绝一剑cha入地面,右手狠狠的握着长剑,整个身体都支撑在其上,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他额头上冒出来,顺着脸颊直接滴了下来,落入尘埃。 身形剧颤,那刚硬之极的脸上一瞬间苍白无色,从来都是冷酷漠然的脸上,此时完全的扭曲在了一起,整个人都在发抖。 云轻瞬间大惊,一步抢上前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左手,快速一眼扫去,那上面米粒大小的黑色已经快速的淡化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暗影,中毒。 云轻来不及多想,一剑挑开独孤绝的手掌,快速的往出挤毒血,一边卡住独孤绝的左手手臂,阻止血气上涌。 然而,剑尖挑开的地方,根本没有黑色的血迹流出,只有红色,鲜艳的如完好时候的一般通红而富有光泽,没有毒,怎么可能? 云轻双眼瞬间圆睁,不可能,若不是中了剧毒,独孤绝如此刚强的人,普通毒素怎么可能一瞬间让他如此模样,她从不会忘记独孤绝有多能忍,有多铁硬,若不是疼痛太过难以忍受,他岂会出声,他岂会如此模样。 "绝,绝。"反身一把抱住支撑不住的独孤绝往下倒的身体,云轻的眼中第一次暴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惶恐。 抽筋,倒在云轻的身上,独孤绝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抽筋,整个脸孔扭曲成了一团,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拼命忍住太过疼痛欲出口的嘶吼,指尖森森的掐入了ròu里。 疼,四肢百骸仿佛有千根针,万根刺在刺入一般,整个内府一团天翻地覆的翻滚,火烧火燎的,这到底是什么毒? 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双眼血红,飞速的从独孤绝的腰带上找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物,看也不看全部倒进了独孤绝的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还疼不疼,好点没有?"惊惶失措遍布在云轻的脸上,骇然之极。 没有缓解,依旧那般的疼。 云轻看着独孤绝咬牙强撑着缓缓摇头,不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独孤绝的药物全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居然没有作用,这要怎么办? 这毒一定是在这个第六宫里中的,先都没有,一定是在这后面的时候,不行,不能让独孤绝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一咬牙使劲全力,云轻一把抱起独孤绝就朝前方的山林中奔走。 一把把独孤绝放在一大块石头后面,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看着那疼的已经完全失去血色,一片扭曲,却还强咬着一声不吭的独孤绝,云轻狠狠的咬着下唇,重重的再独孤绝的唇上应上一吻。 "等我。"极轻的扔下两个字,云轻唰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欲朝那黑色宫殿里冲。 独孤绝是在那里面中了毒的,那里面一定有解药,一定有。 身形才一动,手边一股大力突然袭来,云轻站起的身子还没冲出来,就被这一股大力强硬的拽了下去,一跤坐倒在坐在地上的独孤绝怀里。 "绝。"云轻慌忙着要撑起身体。 然独孤绝紧紧的抓住云轻的手,手臂一伸一把抱住了怀里的云轻,咬牙切齿从牙fèng中蹦出一句话道:"你敢去……我杀了你。"短短七个字,却让独孤绝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那脸上的苍白简直让人无法逼视。 "绝。"云轻眼中陡然一红,反手抓住了独孤绝的手臂。 "别动。"紧紧把云轻抱在怀里,独孤绝低头一口咬在了云轻的颈项上,他是疼,但是他岂会不知道云轻要去做什么,那宫殿里那么多虫子,他们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想回去,不准,绝对不准。 感受到独孤绝强力的拥抱,心知肚明自己的想法瞒不过独孤绝,但是这个时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绝去死,不,不行。 眼中一片晶莹,云轻仍由独孤绝咬着自己,手指缓缓按在了凤吟焦尾上。 正在此时,独孤绝突然一身巨震,猛烈的一个抖动,喉头气息瞬间不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顺着厉齿喷了云轻一脖子。 "绝。"云轻大骇,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面上一片死灰,几无人色。然就在独孤绝一口鲜血喷出来后,独孤绝身子又剧烈抽筋了两下,突然间整个就平稳下来,不再抖动了。 这一动作,几乎骇得云轻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没事了。"铁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静止不动的独孤绝突然拍了拍浑身僵硬的云轻后背,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你……怎……"云轻耳边听着独孤绝的声音,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一瞬间百种心情骤然涌了上来,抬头看着独孤绝的脸,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没事,没事了。"独孤绝看着云轻满脸苍白的脸色,不由低头亲了亲云轻被咬的血ròu模糊的嘴唇,疼惜的紧紧抱紧了云轻。 好奇怪,那疼痛来的迅猛狂烈之极,但是消退的也如此的快捷,几乎说不疼就不疼了,怎么回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轻紧张的摸摸独孤绝的脸,手,身体,好似要确定他真的没事,而不是她眼花了。 "没事了,估计是药起作用了。"动了下全身,感觉不到一丝刚才那几乎要撕裂他的疼痛,独孤绝抬手看了眼左手,那掌心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若不是云轻那一剑伤痕和云轻颈项间的鲜血,他几乎要觉得是不是在做梦,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感觉到不妥,这到底是毒?还是不是毒? 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果然真的没事了,云轻突然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腰,整张脸深深的埋在独孤绝的胸口,吓死她了,她以为,她以为…… 伸手抱住云轻,独孤绝揉了揉云轻头发,吻着那黑色的丝绸,什么都没有说,他明白云轻的感觉,他明白的。 休息了好半晌,果真见独孤绝没有什么不妥,精气神跟平时无异,两人不由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走,时间不多了。"既然不疼了那就不去理会,等闯出去了在说。 云轻听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过午了,它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闯,一切只能等闯过去在说。 山势起伏,那群山围绕着中心点上,那十二团火焰已经熄灭了七团了。 白玉台上,那镇守第二关的书生,看着满身狼狈,被烧得头发都焦了的火第三宫两双胞胎,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双胞胎同时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镇守第四宫的娃娃脸旁边,狠声道:"你怎么让它们过去了?" 娃娃脸本就一脸郁闷,此时听双胞胎的质问,顿时眉眼一竖,二话不说袖袍一抖,但见两条金色的丝线直奔两人而去。 双胞胎见此不由脸色一变,一个闪身急若奔雷的朝书生身后射去,书生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好了。"冷酷的声音响起,书生一角边瞅着黑色的冷酷男子,袖袍一挥,一股力量击出迎上了那两条金线,但见力量一触,两道金线顿时临空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原来是两条金色小蛇。 "哼。"娃娃脸见此抿唇一啸,两条金蛇立刻射回到他的袖袍里,瞪了双胞胎一眼,自己犹自生闷气中。 双胞胎见此挑了挑眉,不敢再跟娃娃脸较劲,那用古筝的邪魅男子,扫了一眼冷酷男子,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才一落,那用剑的双胞胎之一,同时也是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用古筝的男子转身看去,只见一彪悍男子和一狂放男子,坐在白玉台阶上的一角,此时居然在下棋对弈。 两人同样一身白袍,一角边绣着紫色,一角边绣着蓝色。 "怎么回事?"双胞胎同时问道,这两人一个是第七宫的当关镇守,一个是第八宫的当关镇守,这个时候不在他们的宫里准备,居然还有这个闲心在这里下棋。 "没看见吗?"镇守第一宫的淡漠男子冷冷的开口。 双胞胎闻言四下一看,这白玉台上九宫十人,此时除去第五宫的当关还没有过来,其他几个人都在,不由眉眼同时挑了起来,满是诧异的道:"他去了?" "难得来一个手下硬的,这么短的时候内连闯六宫,我正兴奋着,居然直接把我们扔这里了。"蓝色衣角的狂放男子,把棋子摩擦的吱吱作响。 来本还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居然直接让它们空宫,放他们过,元聊啊,无聊啊。 "他不是不喜欢打斗的吗?"双胞胎之一,用古筝的邪魅男子不解的道。 "那要看来的是什么人了?"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白玉台阶上第五宫的当关男子缓缓走了上来。 "什么人,不就是两人?"用剑的双胞胎皱眉道。 镇守第二关的书生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从那破庙子那边过来的。" 一语落下,双胞胎同时双眼一转,满脸诧异道:"难道是?" "若非他亲自放,有谁能从那边过来,不要忘了这段时间,那边为什么事闹的天翻地覆的。"书生淡淡的笑道。 双胞胎闻言细细一思索,嘴边缓缓勾勒出一丝邪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放他们过最危险的两关宫殿,亲自出手,看来是通过他的考脸了。" 九个人一听,齐齐挑了挑眉,各自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遥望圣女宫最后一宫的方向,圣女第九宫。 一路狂奔,独孤绝和云轻一路连过两宫,却一个人也没有,也连什么危险都没有,不由两人都觉得好奇的同时,心下却又是一宽,要真让他们闯这蓝紫两色宫殿,估计会是一番恶斗。 不说其他,就说蓝色第七宫,居然坐落在一条断崖上,断崖只有一丈来宽,每隔两三丈宽就是一个缺口,断崖矗立在一片云雾缭绕当中,四面都是深谷,根本看不见底,这样的境地,别说拼斗,就是往下看一眼都头晕目眩。 而第八宫,平平无奇看起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然而根据独孤绝的眼光看来,里面布满了八卦九宫阵势,到处都隐藏着杀机,若说危险,这第八宫定然是最危险的地方。 没有搏斗,不过这两宫不似第五宫和第六宫近在比邻,居然距离甚远,沿途跑过去就花去了几乎一个时辰。 太阳缓缓的向西移去,橘红的光芒洒在大地,一片美丽。 金色的宫殿屹立在群山之巅,路的尽头,金色的殿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道道金光,万分神圣。 前往金色宫殿的阶梯上,布满了各色的花瓣,红、蓝、紫、白的种种颜色交杂在一起,铺满了整条通往金色宫殿的阶梯。 微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舞飞扬,幽香阵阵。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却越发的戒备起来,踏在花瓣上,一步一步,谨慎的朝金色宫殿而去。 没人,依旧没有人?!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就这么放他们过去?独孤绝皱眉不语,不可能,这最后一宫一定有古怪! 缓步推开金色宫殿的中殿,一片灿烂花海瞬间映入两人眼帘。 只见一片缤纷艳丽,万紫千红的花朵盛开一地,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之国度里翩翩飞舞,阵阵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是一个花林? 独孤绝和云轻再度对视一眼,金色宫殿没有后殿,难道要从这花园中穿过去? 两人心下谨慎,小心翼翼的走在花之国度里,却发现没有杀气,没有机关,没有毒物,只有一地鲜花,这……太诡异了! "绝,你看。"行走了半个时辰,云轻突然眉眼一亮,一把捉住独孤绝。 独孤绝在云轻出声的同时,也看见了花林最中心的景致,不由眼中欣喜之色一闪,接着又是一凛。 在花林的最高点,并立着两株树木,一枯一荣,正迎着微风缓缓的抖动着枝叶,金色的太阳光,从它们身上洒下,让两株树木看起来好像快要透明一般。 那是,婆娑双树,是屹立在世上最古老的一对婆娑双树。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只见那婆娑双树中枯萎的那一树,光秃秃的枝干上,结着一颗白色的果实,如婴孩拳头大小,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是长生果。 能救他的哥哥的长生果。 然而就在这婆娑双树中间,一身穿纯白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微风吹拂起他齐腰的黑发和白袍,这情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神圣,高贵,威严,飘渺。 "你们来了。"清雅的声音响起,白袍男子缓缓的转身。 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黑如曜石,似蕴藏了整个苍穹,俊雅飘逸之极,刀削斧刻的五官,言语着实无法形容的俊朗,黑色的发丝从脸颊边垂下,轻轻飘舞,若说独孤绝是妖艳的地狱双生花,那么他就是神圣的天堂佛莲花。 "第九宫。"独孤绝看着眼前转过身来的男子,眉头狠狠一皱,他讨厌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着就讨厌,当下冷冷的道。 该男子看了独孤绝一眼,手指间握着的一株紫色小花,突然朝着独孤绝和云轻一弹。 只见一道劲风迎面袭来,紫色小花居然夹杂着雷霆之力。 独孤绝眼神凌厉,不退不让,手指一动,居然也是一指朝那射来的鲜花弹去。 两股力道相遇,紫色的小花粉碎在空中,旗鼓相当。 而独孤绝却眉眼一沉,只见瓣落下的时候,他脸上贴着的脓疮陡然裂了开来,从脸上掉下,白袍男子的一指之力,震掉了他脸上的伪装。 "雪姬圣女的女儿,何必遮遮掩掩。"白袍男子袖袍轻挥,看着云轻缓缓的道。 云轻微微蹙眉,也干脆,直接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白袍男子见此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淡声道:"原本你还有跟我一决高下之力,现在你中了阡陌的毒,你认为你还可以与我一拼吗?" 数声淡语,却尖锐之极。 独孤绝脸色一沉,手中五指握紧了软剑,那痛彻心扉的疼痛,确实消耗了他太多的内力,眼前这男子,不论其他,只那双眼已如此锐利,已然是高深漠测的高手。 "解药。"云轻一步跨前,挡在独孤绝的身前,冷冷望着那白袍男子喝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未婚夫 "我为何要给?"白袍男子看着云轻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笑容。 云轻微微一皱眉,还未说话,那白袍男子突然接着道:"接我三招,赢了我或许可以考虑。" "好。" "我来。"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云轻和独孤绝一起出声道。 白袍男子闻言看了眼独孤绝,淡淡的道:"现在的你赢不了我。" 独孤绝瞬间气结,但是心中却明白,这男子的话没有错,现在疲累了一天多的他,观其气场就赢不了他。 "你休息。"云轻紧紧的握了一下独孤绝的手,朝独孤绝微微一笑,眉眼中带着坚决和自信。 独孤绝见此知云轻已然决定,不由重重的握了云轻一把,缓缓的退了开去,仗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白袍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袍男子看着云轻,面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指尖一动,一片翠绿的叶子横空就朝云轻击去,小小的叶子,居然出破空之声,来势劲急。 云轻一见面色不动,手间五指一划,一道音刃就朝白袍男子射来的绿叶对上。 花香扑鼻,蝶飞莺舞。 劲风,扑面而来。 而这个时候,押着麒麟王的飞林等人绕过重重山脉也赶了过来。 别看着当时觉得近,可真正走来居然绕了好大一圈才过的来,已然废了一日功夫。 "快走。"墨银一剑横在麒麟王的脖子上冷喝道。 麒麟王站定脚步死也不挪动,沉声道:"这里乃是我们南域的禁地,任何人不准入内,你要进去你进去,反正左右都是死,本王不去。" 墨银一听顿时眉眼一沉,见麒麟王果然死也不肯踏前一步,不由斜眼朝人群中的雪黎看去。 雪黎还没动作,飞林看了眼周围的情景,沉声道:"确是禁地。"一边附耳与墨银墨离说了几句。 他来过南域,当然感兴趣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过,因此这在南域享有盛誉的圣女宫禁地,他也是听说过的,他来不过想确定一下闯关的是不是独孤绝和云轻,不过现下只远远的看见山腹中有火焰在燃烧,其他一概看不清楚,当下不由微微的皱眉。 "闯进去。"墨离听言立刻道。 "想死了。"暮霭闻声连忙cha嘴,他做的就是贩卖消息,南域的规矩知道的不是太多,但是这样富有盛名的,他也还是略知一二的。 圣女宫的规矩,同时来的人算一批,他们若要去帮忙,根本帮不了忙,而会被算做另外一批,等于从头闯关,根本与独孤绝和云轻他们联合不到一起,若真是如此,那又何必,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独孤绝和云轻在闯关呢。 "那现在怎么办?"墨银满脸杀气。 飞林闻言微微沉吟了一瞬间,一步上前提起麒麟王沉声道:"坐等不是办法,我们往前走点看看。"他只要不闯宫,走近点看没有问题。 当下几人提着麒麟王快步就朝禁地里走去,身后南域的人见此,又惊又怒,一个个面面相觑后,咬牙也跟了上来,他们要维护圣女宫。 砰,一声轻响,碧绿的叶子从中间划开,分割成两半,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好,第二招。"四片树叶突然旋转着,从四个方向朝云轻射来。 独孤绝站在旁边看着,不由眉眼一震,一种手势力量却分四方,他全盛时候应该可以做到,不过如此云淡风轻,当下眉眼皱了皱。 琴声响起,五六三十重叠加,瞬间破空而出,直击从四个方向射来的树叶。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指尖一动,手中八片树叶突然全朝云轻击打而去,同时微笑的道:"第三招。" 瞬间四片变成了十二片,夹杂着雷霆之力,朝云轻上下周身急射而来。 独孤绝瞬间一把紧握手中软剑,整个人犹如厉豹一样全身紧绷,双眼牢牢的盯着云轻,若是云轻有任何的不敌,他一定第一时间扑上去。 云轻见周围瞬间多了八片树叶,每一叶上都含着的凌厉之力,几乎一瞬间让她遍体生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听风辨位,手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划动,琴声尖锐,重叠而出。 只见云轻的手指在琴弦上飞速的跳动,一个三十重叠加,两个三十重叠加,三个三十重叠加,四个,五个…… 浑厚的音刃激射而出,直对那射过来的树叶。 瞬间,满天绿叶飞舞,一叶小小的树叶,居然被云轻的音刃分割成三十块,飘飘落落的散落了下来。 一音击出,云轻见此场景不由一愣,怎么如此没有抵抗之力,这十几片叶子不及那第一招的一片,怎么…… 独孤绝见此也是微微一挑眉,虚张声势,看表面来势汹汹,其实内里的力量却不足,这个男人没有出全力。 满天的绿叶纷纷落下,静立在落叶中间的云轻,淡漠的看着那白衣男子,任由头顶周身落下片片树叶残片。 白袍男子见此微微笑了笑,手指间夹着的最后一片树叶,突然朝身后一弹。 绿叶飞过,钟鼓声起,第九宫过了。 云轻和独孤绝见此不由面面相觑,这个男人在放水。 厚重的钟声响彻在天地间,层层叠叠的连绵远去。 被飞林提着正朝禁地走来的麒麟王,耳里听见不由面色大变,圣女宫被闯过了,百多年连闯都没有人敢闯的圣女宫,被闯过了,怎么可能? 飞林等虽然不明白这钟声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周围人脸色,立刻就明了了过来,当下脚步一顿停在了当地。 闯过了,那么是不是就出来了。 "九宫闯过,我可以许你们一个要求,是要治疗他的毒,还是要这婆娑双树上两百年来唯一剩下的一颗长生果。"白袍男子负手与后看着云轻,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要……" "长生果。"独孤绝一句抢在云轻的前面,看着那婆娑双树上的长生果,那是救他哥唯一的东西。 云轻陡然一震,看了眼独孤绝,在看了眼那树上唯一的长生果,微微咬了咬牙,点点头道:"要长生果。" "好。"白袍男子退后两步,手腕一挥击打在婆娑双树枯萎的一树上,那婴儿拳头大小的长生果,立刻从树上落下,白袍人袖袍一挥,长生果临空就朝云轻飞来,干脆利落之极。 一把接下长生果,云轻对着白袍男子点了点头道:"多谢。"此人对她手下留情,她不是感觉不到,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 白袍男子闻言看了云轻一眼,淡笑不语。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不喜欢,当下一把抓住云轻的手,满脸冷酷的道:"走。" "不等雪姬圣女了?"独孤绝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冷冷的声音,只见九个清一色白袍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其中红色边角和蓝色边角的两男子,提着雪姬和上官劲。 "娘。"云轻一见立刻扑了上去,从白袍蓝边的男子手中抱过雪姬。 "好,好。"雪姬被云轻抱在怀里,满眼激动的看着云轻,身边的上官劲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又是激动又是崇拜的看着云轻和独孤绝。 "雪姬圣女,好久不见。"正拥做一团时,温雅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身后响起,却是那纯白袍男子。 雪姬闻言转过头看了白袍男子几眼,在看了看他的穿着,激动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一把抓住云轻急声道:"走,快走,离开这里,快。"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怔。 独孤绝一眼见此立刻知道里面有蹊跷,加之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白袍男子,当下一伸手抓过雪姬,一把拉过云轻就走。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也不阻止四人的离去。 边上的九位各具特色的白袍男子见此,对视一眼,齐齐挑眉不语。 绕过山脊,穿过树林,还没行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找他们的飞林等人。 墨银,墨离一见来的是独孤绝和云轻等人,虽然疲惫,却没缺胳膊断腿的,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厉害,厉害啊。"暮霭一见相互扶持的四人,立刻满眼放光,神色兴奋之极。 飞林则是一挑眉,眼中一划而过异色,怎么会如此容易,难道南域圣女宫就是一个摆设? 而他们身后的麒麟王的人则早就呆愣在原地,瞪着云轻不知道说什么。 眉间樱花胎记,长相与上代圣女如此相似,手中现在搀扶着传说中的真圣女,这女子,这…… "还不参拜下任圣女陛下。"清亮的声音从四人身后响起,只见独孤绝云轻等人身后,白袍男子带着九宫守关,缓步而来。 独孤绝,云轻一听顿时对视一眼,这男子? "参见圣女陛下。"不等云轻和独孤绝有何反应,对面不管是麒麟王还是圣庙,雪黎的人,立刻匍匐于地,高声呼喊起来。 云轻顿时眉头微微一皱。 "嗯嗯。"白袍男子缓步走上前来,看着满脸震惊和阴沉的麒麟王,鼻间淡淡的哼了一声。 麒麟王见此面色扭曲几响,翻身对着白袍男子跪拜与下,颤抖的道:"参见圣女陛下,参见圣子殿下。" "圣子殿下金安。"立刻他身后的南域人同时高声喊道。 圣子?独孤绝,云轻等同时一愣,什么? "都起来吧,去准备大婚的庆典。"白袍男子对着众人挥了挥衣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 "是,恭喜圣子殿下和圣女陛下大婚。"黑压压的人齐齐对着云轻和白袍男子重重的磕了个头,满脸喜气,也不管麒麟王了,犹如潮水般快速的朝禁地外退去,可见这圣子在南域好大的威吓力。 被云轻搀扶在怀里的雪姬,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点。 "什么意思?"独孤绝眉眼一怒,杀气瞬间狂飙。 "南域圣女与南域圣子,乃命定夫妇,千古皆然。"白袍角下橘红色泽的书生男子上前缓缓的道。 第一百二十章南域圣子 "命定夫妇?"独孤绝瞬间只觉一股火焰从心中直扑脑门,砰的一声脑袋几乎都要炸开,满脸阴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云轻早已经是他的人,是他的王后,他的妻子,现在居然跑出个莫名其妙的人,要跟云轻大婚,还什么命定夫妇,千古皆然,浑然无视于他的存在,这把他这正牌丈夫置于何地?该死的。 "宫一见过夫人。"不等独孤绝冒火,那第一宫的冷淡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朝云轻微微躬身拜了下去。 "宫二见过夫人。"镇守第二宫的书生摸样男子,脸上带着笑容朝云轻躬导礼拜。 "宫三……" "宫四……" 但见九个白袍男子齐齐对着云轻躬身拜了下去,圣女宫乃圣子为尊,因此他们不跪云轻这南蛮圣女,只拜南域圣子,此时也只尊称云轻为夫人,却非圣女陛下。 飞林,暮霭此时眉头挑的高高的,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片惊讶和复杂,圣女宫,圣子,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现下看来这圣子明显比圣女还要尊贵,权利还要鼎盛,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南域的权力分割不似他们听说中的形势?难道南域不是以圣女为尊,里面还有暗手? 立在独孤绝身边的上官劲,一双眼瞬间瞪的大大的,这,这,怎么又要来一个姐夫。 一瞬间,几人心思各异。 云轻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不过瞬间就平淡了下来.眼中波澜不兴,闪身避开这九个男子的礼拜,看着南域圣子道:"我早己经……" 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紧紧抓住她的雪姬,突然狠狠的掐了她一把,望着她的眼里满是焦急,那双眼在示意她不要说,不要说。 云轻见此一话卡在口中,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娘是什么意思。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浑身杀气狂飙,眉眼一厉,对上哪南域圣子的眼,铁怒道:"什么命定夫妇,我告诉你……" "爷,你受伤了。"话才说了一半,伪装成小兵站在墨银等人身后的雪黎突然跳了出来,不要命的一个猛扑朝独孤绝扑去,手指乱晃,捂住了独孤绝的嘴,那速度就连强悍如斯的独孤绝也没避开,来的又快又突然。 独孤绝瞬间眉眼一竖。 "不要说,圣女若不是处女,若轻易嫁他人为妻,就要施与火焚极刑,你现在不是圣子的对物,你一说完全是害了云轻,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雪黎快速的在独孤绝耳边急声道。 独孤绝闻言眉头一下紧紧的皱起,瞪着那圣子和他身边的九个白衣男子,在看看周围麒麟王的人退去后,越来越多一身白袍的圣宗人,恭敬的站在身后,但是却封堵出离开的道路,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就算有飞林,暮霭等人,也讨不了好去,不行,不是对手。 审时度势,忍一时之气,三思而后动,独孤绝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物。 当下铁拳紧握,独孤绝一脸狂怒,明明是他的人,现在却做声不得,怒,无法抑制的怒。 飞林,暮霭,墨银,墨离等人见此眉眼一动,在见独孤绝居然忍住了没说话,那雪黎定然是说了什么东西,几人都是聪明人,当下也不说话,默然。 云轻见此,在看看她的娘亲模样,这里面有旗绕,当下也淡淡的沉默着,下来在说。 南域圣子看了一眼满脸狂怒的独孤绝,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缓缓的道:"虽北面为王,不过这里是南域,在这,我说了算口" 没有指名道姓,陡然听来如天书的话,被独孤绝等人听在耳中,却是齐齐眉头一皱,心下暗震,这话的意思,素国乃地处南城之北,这北面为王,不是清楚的点出了独孤绝的身份,既然知道独孤绝的身份,那云轻又岂能瞒的过,这个南域的圣子,这…… 几人面色一凛,气氛陡然紧绷。 南域圣子见此笑笑,没有再看向独孤绝,转头看着一脸冷淡的云轻,伸出手去朝云轻示意道:"若我没有记错,你该叫雪颜吧,你还怀在雪姬圣女的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现下可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跟我想的一样,请。"说罢,示意云轻前行。 身旁独孤绝听的脸颊急剧的抽筋,额头上青筋直冒,杀气,静狞,狰狞吓的一旁拽住他的雪黎,整个人牢牢的抓住独孤绝的手臂,往死里掐,不停的以口型示意独孤绝,冷静,冷静,下来在说。 边上的飞林,暮霭见此不由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惊讶,飞林摸摸鼻子,不停的打量南域圣子,雪黎,雪姬和云轻几个人。 云轻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微微有点惊讶,她娘不是在韩国生的他,为何这个什么圣子见过,这是怎么回事情,当下低头看了眼面无血色的雪姬,见她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几乎要掐入了她的ròu里,那是紧张和不安,云轻不由轻轻蹙眉。 "我……" "啊……"云轻一声才出,怀里的雪姬突然一声呻吟,头一歪,昏倒在了云轻的怀里,云轻见此立刻面色一焦,一把扶住雪姬焦声道:"娘,娘。" "雪姬圣女,应是失血过多,不碍事。"南域圣子见此看了眼昏过去的雪姬,面上闪过一丝深邃的笑意,突然缓缓的道"雪黎,带雪颜去圣女王宫,劳累了一日,好好休息。" 身后一直藏着变装了的雪黎一听,不由整个人一瞬间抖动一下,脸上闪过一片惊恐,他居然发现了她。 南域圣子没有去看雪黎的失色,看着云轻微微一笑道:"告退,我先行一步,为你准备登基大典,已证雪家清白。言罢,对着云轻微微一点头,居然当先离开了。 "雪家的人,你们不用藏了,今有夫人在,殿下不会追究。"那镇守第五宫的宫五看了一身伪装的雪黎一眼,缓缓的言罢,转身跟着南域圣子朝圣女王宫的方向而去。 身旁九宫镇守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南域圣子离开,那圣宗的人见此,立刻跟着退开,只剩下几个领路的人、一直矗在独孤绝身边,却一句话没说的上官劲见此,立刻眉眼一动,低声道:"我们……" 不待他说完,飞林缓缓摆了摆手,沉声道:"看不透、" 暮霭闻言点了点头,这南域圣子不动声间,已经知千里之外的事,现下如此举动,那摆明了是看出雪姬假昏.因此给他们留下说私话的空间,如此干脆和大方,除了有恃无恐之外,他想不出来其他的意思。 明知独孤绝和云轻身份,明明察觉有假,却如此应对,这南域圣子,突然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下几人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皱眉,看来这南域之行,也许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轻风吹过,夕阳西下,万丈金光缓缓西沉,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说,给我说清楚。"圣女王宫内,独孤绝一脸狂怒,瞪着假昏的雪姬和一直垂着头的雪黎狂怒道,那狰狞的杀气,完全笼罩了整个圣女寝宫,初春的温度本来就不高,此时寝宫内更加如寒冬腊月,那冷风嗖嗖的。 雪姬见此不由微微的一颤,抬眼看了眼云轻。 云轻见此一面伸手握着独孤绝的手,一边皱眉看着雪姬和雪黎二人道:"娘,我想知道一切。" 轻轻淡淡的话语在屏退了外人的寝宫里,温软却掷地有声,极是坚决雪姬听言眉眼中闪过一丝淡然,靠再软垫上,微微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这话就长了。" 夜风吹过窗棂,灯光微微的一暗,立马又跳跃了起来,照耀在华丽却不失厚重的寝宫里,一地灯火摇曳。 "二十年前,我在东西境内的龙河游玩,落水被冲至韩国,被当时的韩太子所救,也活该是孽缘,一见倾心,失了身与他,"开了个头,雪姬好似不好意思似的,红了脸有点说不下去。 雪黎见此沉声道:"我来说,我妹了本来对王位就不怎么热衷,只不过天生生下来就是那命,也没有办法,而就这件事发生,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愿意回南域,挖去额头胎记,誓死要留在韩太子身边。 我南域圣女怎可嫁他人,这事会要了我们雪族九族的命,过程也就不多说了,从此我代替了她,坐了王座,嫁了本该是她的夫婿的圣子。 说到这微微顿了顿后,雪黎面上一闪而过狠厉之色,冷声道:"但我和我妹了在像,在怎么化装,假的始终是假的,我和上代圣子所出,无一个有圣女标记,也就因为此,我圣女地位引起人怀疑,属下做大,圣宗不管,到今天我无法收抬的局面。"说罢,语声更加冰冷了。 雪姬听到这,面色闪迁一丝歉意,伸手拉住了雪黎的手,轻声却内疚的道:"是我当年太自私,姐姐本有心爱之人,却因为我如此,没有办法放弃了,到现在如此局面,都是我的错,姐,我……" "事以至此,不用在说,我当年既然决定帮你,就想过这后果。"雪黎冷冷的道,已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独孤绝,飞林,暮霭闻言对视一眼,相交了一个眼神,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三人要不是极聪明,就是从权力场中过来的,如此牺牲,现下一切无所得,这个结果,也许…… 云轻却听的双眼一酸,这淡淡的陈述,没有带过多的感情,却让她想起了她的姐姐丁飞情,对她那样好的无怨无悔的姐姐,她和她娘何其有幸,居然都有这样的好姐姐。 当下放开握着独孤绝的手,走上前去握住雪黎的手,轻声却坚定的道:"谢谢姨娘,谢谢你,云轻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雪黎闻言看了云轻一眼,没说什么的拍了拍云轻握住她的手。 独孤绝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双目中锐利之色一闪,冷冷的看着雪黎,雪黎抬眼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立刻就转过了头去,独孤绝见此眉眼深处暗色涌动。 "既然如此,那小子为何那么说。"收敛了眼中的锐利之色,独孤绝看着雪姬压抑着恕火道。 雪姬听言不由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雪黎后,垂下眼眸,缓缓的道:"我入了韩宫为侧妃,本以为一切无忧,只是没想到当我怀着轻儿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圣女宫上代圣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们居然找上了我。" 说到这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显然当初陡然见到那两人时候,她是多么的震惊与惧怕。 寝宫里几人听言,齐齐挑了一下眉,面面相觑。 只雪黎面上阴冷之色一闪,快的几乎没有任何人察觉,然一直看似盯着其他地方,却最留意与她的飞林,却把这一瞬收到了眼里。 "圣子什么都没说,只那个小孩洋溢着淡淡的笑脸看着我,我还记得他很清楚的说,他会来娶他的夫人的,就这么扔下了一句话,两人就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雪姬说到这微微摇头,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上代圣子没有杀了她,也没有回南域灭了雪家九族。 独孤绝听到这那脸色冷沉冷沉的,重重的一声冷哼,原来是如此,他的夫人,狗屁,云轻是他的,滚他的什么南域圣子。 云轻听独孤绝冷哼,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笑意,这个人,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也生气,实在是…… 揉了揉眉心,雪姬想不通也就没有在想,接着道:"因此,我生下轻儿后,就立刻送走了她,圣女的位置也许对其他人说来是权力的巅峰,但是我知道它潜在的困苦,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也有如金丝雀,永远被囚禁在笼子中。"说到这,雪姬伸手摸着云轻的手,眉眼中全是浓浓的爱意。 "轻儿,不要怪娘,擅做决定,娘也舍不得你.只是…… "娘。"云轻见此反手紧紧握住了雪姬的手.一手伸出捂住了雪姬的口,轻声而温柔的道:"我明白的.娘,我不怪你,我以后只会好好的孝顺你,好好的爱你。" 她明白的,权力也许对别人是好东西,但是对她,真的不算什么,她不稀罕那个东西。 "潜在的困苦?说清楚点。"独孤绝敏锐的抓住雪姬话里流露的意思,沉声道。 雪姬听言不由紧紧的抓住云轻的手,眉眼中闪过深深的身不由己和无奈,痛楚,懊悔,种种复杂的情堵。 "我南域圣女,历来是南域第一族雪族所出.与圣宗圣子结合而产下的后代,额头有樱花胎记的为下任圣女。"雪姬还没出声,雪黎突然冷冷的接过话道。 "然雪姬并没跟圣子结合,产下的女儿却拥有樱花胎记,这只能说天命所归,我南域千百年族规,每代圣女必须与圣子结为夫妇,这是圣律,违背者天诛地灭,火焚极刑。" "放屁……"独孤绝听到这陡然大怒,一拍桌子刷的一声站起来。 "听我说完。"独孤绝的怒火还没发泄出来,雪黎突然冷声喝道:"想知道为什么,就好好给我听。" 说罢不理会怒火冲天的独孤绝,沉声道:"没做圣女之前,以为整个南域一半领土都要听圣女的,做了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飞林,暮霭等一听,立刻微微端正了身体,终天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来了,南域谁不知道是以南域王和圣女为两方霸主,圣女一言,百万南域人俯首听命,现在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 "南域分圣女和圣宗,圣子出身圣宗,但是谁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为圣女传宗接代的摆设,没什么势力,没什么用,然而这么多年我才弄清楚,圣女才是一个摆设,真正统御南域一半势力的是圣子,圣女不过就是个傀儡,高兴了,随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了,一句话,别说什么百万南域人俯首听命,就是想调动个一两千人都做不到。"雪黎一口气说到这,整个人更加冷的如冰,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怨恨。 "我是假的,上代圣子不念夫妻情分,十几年前突然归隐圣宗,在不出面,若不是他暗中放任,我怎么可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麒麟王算个什么东西,现在的圣子圣天域只一个眼神,还不乖乖的跪下,什么都不敢说。" 哼,安代圣女都被圣子玩弄与股掌之中,说什么传宗接代的摆设,真正的摆设是圣女,只要有了后代,想要你活就要你活,想要你死就要你死,圣宗,圣子,欺人太甚。"冰冷的口吻下说出的却是南域惊天的秘密。 冰冷的话音落下,寝宫内一片寂静,独孤绝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先还以为就个麒麟王霍乱朝纲,现在看来那就是个小角色,连圣女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厉害角色原来是那个什么圣子。 "你敢骗我。"一片沉默中,肃杀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眉眼中满是杀气,冷冷的看着雪黎。 说什么麒麟王乱政,说什么辅助云轻坐上圣女王位,说什么救雪家人,该死的,最重要的却一个字没有透露,若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让云轻来,哪怕雪族人全死光。 雪黎对视着独孤绝一片暗红杀气的眼,一仰头道:"我若不骗你,你会让云轻来?我若不骗你,你会跟着来?云轻的名声早传出去,我若是没找来,你以为圣天域会找不来? 现再你还有同盟共进退,有人指点一切,有人与你联手,若圣天域前来,他的本事你定然也知道,否则今天你不会不动手,早晚都要对上,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骗你,为雪家,更为云轻。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言之却不无道理。 "我看是你自己私心居多吧。"靠在椅子背上的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短笛,突然淡淡的cha了一句进来。 雪黎闻言转头看着飞林,也干脆,一点头道:"是,我受了这么多年窝囊气,若不是我保身有道,早就已经死了,那还有今天,今日云轻这么强,背后又有你们,我就是想借机除去圣宗的一切,他们把持南域千多年,该换了。" 冰冷而带着恨意的话语,让这夜色中的圣女寝宫,更加冰冷了。 飞林,暮霭,独孤绝三人对视一眼,所有的起源和目的都说清楚了,现下他们已经身在瓮中,目前也只有共进退一条路了。 正做此念想,寝宫门突然推了开来,丁飞情和去接她的墨银墨离快步走了过来。 而他们身前的白虎王带着小穿山甲和貂儿,领先一步窜过来,扑向云轻,云轻连忙蹲下伸手把三个家伙抱在了怀里,轻柔的抚摸。 "没事吧?"两道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丁飞情和云轻顿时相视一笑。 一笑后丁飞情突然皱眉正色的看着独孤绝等人道:"怎么回事,我带着人还没出城,边上就有人直接把我们包围了起来,谁走漏了风声?" 独孤绝,云轻等人一听,面色闪过一丝沉重,这圣子圣天域居然一切都智珠在握,不动声色间,已经掌控全局。 丁飞情见众人脸色严肃,皱眉接着道:"不过也怪,包围了我们却不动手,我正想突围而出,你们就来了,怎么,谁布的局?"丁飞情也在权场中浮沉过,一猜就中。 云轻见丁飞情问询,张嘴就欲回答。 不想殿外同一时间传来严肃的声音道:"圣女陛下,殿下吩咐了,明日要与圣女把臂同游,夜已深,请早点休息,寝宫里的男子不得逗留,以免毁圣女陛下清誉。" 寝宫内独孤绝一听,不由双眼一竖,砰的一声扳断面前案几的一角,脸色难看之极。 第一百二十一章摊牌 飞林,暮霭等见此无不摇头失笑,戏谑的有了脸色铁青的独孤绝一眼,齐齐起身朝外走去。 "好,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满面铁怒的独孤绝咬牙切齿的从牙齿fèng里憋了一句,一挥衣袖愤愤的冲了出去。 丁飞情没经历那场面,不知道凭空突然又冒出个什么未婚夫来,因此此时见独孤绝等人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微微疑惑不解。 云轻蹲在地上抚摸着白虎王等家伙,眼看着独孤绝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嘴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眉间却蹙了起来,她不喜欢这样子,独孤绝是她最爱的人,她不喜欢他吃亏,不管是因为谁,她都不喜欢。 寝宫内还留下的雪姬,雪黎见此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和叹息。 夜风清凉,初春到底还是初春,还是这么的冷。 一夜转眼就过去,翌日,天空放晴,晨光从天空中洒下来,一地璀璨。 圣女王宫外的一碧绿的湖面上,一精美而雅致的楼船随着碧波轻轻的晃动,月牙白的船身,上面雕刻着婆娑双树的花叶,在晨光的映照下,挥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看上去贵而不俗。 船头,圣天域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转头看着一旁站立的云轻,微微笑道:"晨光中的湖光山色最是美丽。" 云轻站在圣天域旁边,眉眼淡淡的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照射在上面,湖水泛起点点金光,有如七彩的鱼鳞,确实美丽,不过身边的人不是独孤绝,在好的景致也打了折扣。 圣天域见云轻并不说话,也不气怒,神色极是自若,到是洒脱。 旁边的丁飞情见此不由眉眼中闪过一丝深色,昨日晚间独孤绝等人离开后,她才听说了什么命定夫妇的事,今日辰时,这什么南域圣子圣天域,就来邀请云轻游湖,说什么共观日出东边,泛舟湖上,这心思不明摆着,她虽然爱逗独孤绝,可那个人对她的铃铛是一片真心,而且早已经结成夫妇,她绝对不会让云轻被这个什么圣天域欺负了。 一脸冷色的盯着圣天域,丁飞情防备之心昭然若揭。 感觉到丁飞情注视的眼神,圣天域回头看了一眼丁飞情,见丁飞情不退不避冷冷的回看着他,圣天域顿时轻轻笑了起来,反而对着丁飞情一点头,淡雅而谦和。 丁飞情见此不由微微挑眉,眉眼暗转。 "我是他的妻子,我早已非处子。"正眼波对敌中,一脸淡然看着湖面的云轻突然开口,语声极是淡然,却掷地有声,坚决之极。 丁飞情一听顿时心下一紧,一把摸上了腰间佩戴的利剑,独孤绝他们忍让不就是为了还露出云轻的破绽,伤害到云轻,现在怎么云轻直接一句话就交了底,这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说,在无转换余地了。 心下虽惊讶云轻的举动,不过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她也无法再回转过去,若是这个南域圣子圣天域有一点不满的举动,就算她不敌,她也先跟他拼了在说。 "喔。"圣天域听着云轻所言,面色一丝波动都没有,只轻轻的喔了一声,转过身来靠在船沿上,面色温和的看着云轻,什么异色都没有。 云轻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圣天域道:"我爱他,我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妻子,绝对不会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妻子。" 圣天域闻言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缓缓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有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他一起面对,你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云轻极冷淡的看着圣天域道。 圣天域闻言眼中一亮,好生打量了云轻一眼,嘴角那丝笑容却更加的浓郁了。 "怕他受委屈?" "是,我本就是他的妻子,岂能让他为了我委曲求全,不敢承认。"圣天域猜的对,云轻回答的也干脆。 昨日,看见独孤绝那么嚣张跋扈的人,那么目空一切傲视天下的人,居然为了她忍气吞声,把熊熊怒火都压抑在他的心里,她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是他的妻子,有什么不能说,有什出不敢说。 火焚极刑,累及九族,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就不怕,圣天域强,他们也不是孬种,而且圣天域既然知道独孤绝是秦王,自然知道她是秦王后,与独孤绝是什么关系,那还不如一切挑明了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藏藏捏捏的非她所为,更累及独孤绝威风。 圣天域见云轻干脆之极的承认,那清淡的神色中蕴藏的却是最坚决的执念,当下收敛了脸上的微笑,看着云轻缓缓的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过圣女宫?" 一话问完也没等云轻回答,圣天域转身看着洒满金光的湖面,笑了笑道:"就因为你这通身的气质,很合我的口味,现下怎么办呢,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比较喜欢了。"说罢,侧头看这云轻,面上的笑容陪衬在晨光中,绝色之姿,毕贵异常。 云轻闻言眉头微皱,这个人…… "在南域,我说你是圣女就是圣女,我说你是处子就是处子,只要我想你做我妻子,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低沉的声音响起,圣天域看着云轻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听言,那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可是我不想。"淡淡的扔下五个字,云轻一点也不回避圣天域的目光。 身旁的丁飞情听到这里,不由暗中赞同的同时,更加为云轻和她自己摸了一把汗,手中的利剑握的更加紧了。 圣天域听言也不动怒,依旧微笑着,指尖抚摸着船沿上雕刻的婆娑双树的图案,突然道:"我既然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为何我却依旧放任他的存在不理,你可知道原因?" 云轻听圣天域突然转接话题,不由微微一愣后,心中一动,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紧紧盯着圣天域道:"毒。" 她没有忘记,独孤绝闯关途中中的那什么阡陌的毒,虽然发作了过后,独孤绝什么异常也没有,但是她就是放不下来心,那毒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圣天域听言一下就笑了,浑厚的笑声在湖面上传扬开去,低沉而充满了磁性。 "我喜欢聪明的女子,你啊,真是给我越来越惊喜了。"转头看着云轻,圣天域一点也不吝啬赞美。 一语言罢,圣天域也不让云轻催,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道:"阡陌乃我圣宗毒尊,中毒后第一次发作,有如万箭穿心,疼入骨髓,第二次会在第二天发作,全身火热,有如置身于油锅之中,第三次也就是第三天发作,全身血液冻结,血气凝固而死。 他跟你也不过还剩下两天情缘,我自然不会做那小人之事,这几天时间我还是容的下的,以后就让我来疼你吧。" 轻飘飘的话语随风洒在湖面上,却让云轻瞬间全身发冷,心脏有如被人揪了一把似的,一瞬间疼的背上全是冷汗。 两天时间,不会的,她跟孤孤绝只有两天时间,独孤绝会死再这里?不会的,不,不。 "解药。"一把扣上琴弦,云轻死死的盯着圣天域。 圣天域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曾经问过你们,要长生果还是要解药,那是你们自己的道择,我遵从了你们的选择,路是你们自巴选的,现在我却是不会再给了。" 云轻一听不由脸色发紧,长生果是为了救独孤行的,独孤行只有不到十个月的命了,若是没有长生果,他就活不了,今日早些时候,她也知道独孤绝派了墨离亲自送那杖长生果回秦国,现下…… "卑鄙。"丁飞情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不由剑尖刷的指向圣天域,冷喝道。 圣天域见丁飞情一剑指来,不避不让,右手指头一伸,一指弹再丁飞情的长剑上,丁飞情只感手腕巨震,一个拿捏不稳,长剑脱手飞出,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丁飞情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听闻这个圣天域厉害,可没想居然厉害如斯,只一招就剿了她的武器。 圣天域看了一眼微微变色的丁飞情,也不追究,只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放弃,何来卑鄙,现在我跟他非亲非故,要不要给解药,全看我心情,何况他现在还拥有着我的未婚妻,我没杀他,已经给了他一代帝王的面子,要我相救,却是不能了。 一席话说的干脆而直接,不拐弯抹角,摆明了态度,让人狠得牙痒痒的,却找不到地方反驳。 接照他的观点看来,他和独孤绝本就是对立面的人,要让他救自己的情敌,救马上成为自已妻子的人的丈夫,这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走。"脸色冷到极点的云轻,在圣天域话音落下后不久,突然一转身就朝船外冲去,一边朝丁飞情道。 雪姬和雪黎都做过圣女,雪族一族屹立这么多年,这什么阡陌肯定是知道怎么解的,圣天域这里行不通,怎么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云轻电光火石中念头闪过,立刻转身就走。 丁飞情也聪慧,一转眼就明白了云轻的意思,当下也不跟圣天域在纠缠,朝云轻追去。 湖面离岸边并不远,但见云轻纵身一跃,根本不吩咐靠岸停船,脚尖在湖面上一点,临空朝岸边扑了过去。 圣天域靠在船沿上看着云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过,也不阻止两人的离去,就那么站在船头,放任两人离开,不知道是太过成竹再胸,还是有心放独孤绝一马。 而此时圣女王宫内,独孤绝满脸狂怒,云轻居然与那个什么圣天域一大早去游湖了,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该死,该死的。 飞林,暮霭见此对视一眼,眉眼都微微皱了起来,这里毕竟是圣天域的地盘,他们厉害,这圣天域也不弱,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一切都受人制约,很不好办事啊。 "过来。"两人的念头还没有转过,突然听见独孤绝冷酷极了出声,不由两人齐齐朝独孤绝看去。 见独孤绝一脸阴沉,刚才还怒火冲天,此时却冷静的吓人,对着爬在白虎王身上的貂儿沉声喝道。 两人见此,微微点头,曾经的大秦翼王,现在的秦王毕竟不是个只会懂得发火,吃醋的男人,如此境地冷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貂儿听独孤绝召唤,跳到了独孤绝的身上,独孤绝直接把手掌放在貂儿嘴边,示意貂儿咬上一口。 墨银见此不由大惊道:"公子你做什么,貂儿有别毒。"貂儿之毒,他家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独孤绝满脸冷酷,要先跟圣天域对上,就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落在他的手里,那什么阡陌的毒他还没解,不能有弱点与他,要不然对上迟早吃亏的是他自己,貂儿毒,以毒攻毒,却是最好的,他也没有忘记当年百花宴上,云轻是怎么利用貂儿之毒的。 貂儿与独孤绝待的最久,也听独孤绝的指挥,当下一口就咬在独孤绝的手掌上,但见独孤绝的手掌顷刻间就酝酿出一片黑色,可见貂儿之利害。 "以毒攻毒,你中毒了?"飞林见此突然问道。 独孤绝点了点头,一丝多余的话也没有,飞林等见此,各自挑了挑眉,也没说话,独孤绝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把握的。 此念头还没有转过,突然见独孤绝面上黑气一闪,眉心中瞬间升腾出一个黑点,暮霭顿时大惊,立时狂吼道:"快放开!快。" 话音还未落,独孤绝突然面色一变,整个人一下就倒了下去,身体开始不停的抽筋,黄豆一般大的汗珠瞬间从他额头上,鼻尖,手上冒了出来,不过顷刻功夫,整个人就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衣衫全都湿透。 飞林面色大变,一步抢过去,伸手快速连点独孤绝身上几大穴道,旁边暮霭也不慢,一个飞身抢来,一把卡在了独孤绝手臂处,一指尖挑开貂儿咬伤的地方,运功就帮独孤绝逼毒。 墨银大骇下,知道自己没有飞林和暮霭强,不敢cha手,只快速的翻腾自己的衣间,一连串的急声道:"我这有药,快,快。" "不能乱吃。"飞林一掌抵在了独孤绝的背上,同时运气帮独孤绝逼毒。 然而,貂儿咬伤的地方一丝黑血都没有流出来,全是鲜红的血液,暮霭和飞林虽然抢上的快,但是内力到处,却根本感觉不到独孤绝体内有毒素的存再,好似独孤绝跟上一个正常人一般模样,若不是独孤绝眼下这个样子,飞林和暮霭还以为自已眼花了。 "怎么会这样?"飞林摸着独孤绝的颈子,上面的温度一会热的犹如火焰,一会冷的犹如冰块,如此冰火两重天,这人怎么受的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全身犹如置身在烈火和冰雪交加中一般,突冷突热还不够,那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爆烈一般,又涨又痒又疼,好似要把他撕裂开来,昨日毒发的那种疼痛,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牙关紧咬,上面鲜血一滴一滴流下,五指紧紧的扣在地面,几乎要挖出五道痕迹,独孤绝的面容整个扭曲,浑身颤抖不已。 刚强如他,几乎都感觉坚持不住。 而此时云轻和丁飞情已经冲回圣女王宫,从东西两宫内找到了雪姬和雪黎。 "阡陌!怎么会中了这个毒?"雪姬面色大变。 "快,娘,什么药可以救,你快说。"云轻面色焦急,直问最关键的地方。 "解药我是知道,但是只知道配方,没有现成的。"雪黎沉声接过话来皱眉道:"一共三种原料,九曲龙河里面的龙筋,婆娑双树的根筋,还有一味是火莲花。 "材料呢?"丁飞情见雪姬和雪黎面色都难看的很,一听这除了婆娑双树听过,其他都没听过的解药配方,不由急声道。 "没有,这阡陌一直只在圣宗的手里,所有的解药也都再他们的手中,我们只知道怎么配置,却无解药。"雪黎看了一眼焦急的云轻接着皱眉道:"阡陌毒发只三天,不说其他两样原料,就说那火莲花,这物根本不生长在圣女统辖的境内,它生长在南域王的地盘雪山上。 一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要想现再配置根本不可能,南域王的地盘离这千里之遥,别说三天,起码光去就要花上三个月,一来一去六个月还只是在路上,独孤绝估计早就升天了。 云轻听到这话心都紧了,面色一瞬间苍白异常,不知道怎么的,心一瞬间又乱又慌,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那股突然而来的躁动,让她心绪不宁到极点。 雪姬见此心疼的握着云轻的手道:"别急,别急,我们没有解药救他,却知道怎么蔓延它发作的时间,先缓一缓,然后在从长计议。"一边说一过撑起了身体。 一旁没有说话的上官劲见此,一步上前抱起雪姬道:"快走。"一边就朝圣女寝宫跑去,他知道独孤绝他们去了那里。 几人一路冲过来,云轻越走越慌,后面根本不在管雪姬等人,拔腿就朝寝宫的方向飞奔。 砰的一声撞开寝宫的大门,迎面就看见独孤绝倒在地上,脸孔一瞬间苍白,一瞬间火红的摸样。 "绝,是不是毒发了?绝,绝。"一个猛扑扑上去,云轻一抱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眼中顷刻间血红一片。 独孤绝反手一把抓住云轻,那力道几乎要掐入云轻的骨头里。 云轻顾不上疼,厉声高喊道:"娘,快点,快点啊。" "怎么会这样,这是最后发作的摸样,怎么可能?"跟着冲进来的雪姬和雪黎一见独孤绝的模样,立时整个脸色都变了。 "最后发作?不,不会的。"云轻一听心一瞬间完全停止了跳动,今日明明是第二天,不会是最后,不会是。 "他做了什么?"雪黎还算冷静,一见旁边的貂儿嘴角带血,立刻大声问道。 "以毒攻毒。"飞林这个时候也没了多话,最简洁的回答了去。 "唉。"雪黎狠狠的虚空捶打了一下:"阡陌最是不相同其他毒性,若没有其他毒性还好,若是有,不但起不了解毒的放果,反而会加剧它的发作,这下怎么办的好?" 一句话,整个寝宫中的人都齐齐变色,这么说,这么说…… "不会的,绝,绝,一定有救的,我去找他。"云轻双眸中一片血红,紧紧的抱了独孤绝一下,唰的就立了起来,她要去找圣天域,不管什么条件,她一定要救独孤绝。 "聪明反被聪明误。"云轻才一站起来,身后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圣天域靠在殿门上,双手抱胸看着殿内的一片混乱缓缓的道。 "解药。"云轻此时也顾不上圣天域怎么会出现再这里,红了双眼急声道。 "不许……答应。云轻话声才一落,独孤绝的声音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却坚决如斯。 "解药。"云轻狠狠的一咬牙,没有听独孤绝的。 圣天域见此看了眼脸上已经一片青色,青筋冒起的独孤绝,在看了眼急的双眼通红的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说了不会给就不会给,就算要强取豪夺,也要看我心意。" 云轻一听几乎要气结,这个人倒底要怎么样。 "以烈火烤之,置身高温之地,软化寒气,也许……"圣天域看了眼云轻,突然又淡淡的道。 云轻听言陡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回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独孤绝,转身就冲出了圣女寝宫,飞林,丁飞情,暮霭,墨银等人见此立刻尾随着追去。 留在大殿里的雪姬见此,满是感微和颤抖的看着圣天域,抖抖索索的道:"圣子,你……多谢……" 圣天域一摆手,回头看了眼云轻离开的地方,笑的万分飘渺的道:"死了他,不是连她也一起死了,这可不是我要的,我会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了我。"说罢,转身缓缓远去。 雪姬和雪黎闻言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战,这个圣天域,深不可测。 第一百二十二章流言四起 圣女宫位居第三的火红宫殿。 炙热的气温烤的人脸颊通红,浑身大汗,有如入了火山中一般,那样的热简直就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独孤绝被云轻一路抱着冲过来,那冷的几乎已经成冰的身体,一入这热的让人汗如雨下的第三宫,居然开始慢慢的缓解,僵硬的身体缓缓的开始有了温度,有了柔软,有了弹性,那青白一片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有了血色,那抽筋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也都缓慢的平息了下来。 云轻见此不由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独孤绝的头,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再独孤绝的颈项间,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欢喜松懈,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看的见她的背脊再微微的颤动,微微的,微微的。 跟着冲来的飞林,丁飞情,暮霭,墨银等人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云轻的模样,都齐齐叹息,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 静寂无声,炙热的宫殿中,只有独孤绝急促的喘息在一点一点的回归平和。 半响,独孤绝睁开眼抬手扣住把头理在他颈项间的云轻,轻柔的抚摸着,沙哑着声音道:"不要怕。" 没有回答,唯一的回应是云轻更加紧的抱住了他,独孤绝见此任由云轻把他抱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现在怎么办?"静寂中,暮霭突然出声道,这个时候本不想打扰两人,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容许他沉默下去。 "我没问题了。"独孤绝看了暮霭一眼,嘶哑着声音道。 "不,你还有很大的问题,不料独孤绝的话音刚落,上官劲搀扶着雪姬与雪黎走了进来,雪姬皱眉看着独孤绝道。 "阡陌毒下从来没有活过三天的人,你现在是第一个,但是你能活下来全靠这里地下的岩浆为你烘烤全身,炙热的温度让你的血液冻结不起来,你一旦离开这里,怕就是你的死期。"雪姬咬了咬牙一口气道。 独孤绝听言顿时脸色一沉,云轻更加紧的拥抱住了他。 雪黎看了眼周围的情景,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圣女宫,知道这圣女宫是什么样子,不过此时无暇顾及眼前的情景,低头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道:"我们来就是尝试着为你延迟血液冻结的时间,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阡陌的毒素,让你能够走出去,如果你不配合,执意出去的话,我们自然也阻止不了你。" 冷冷的话响彻在第三宫里,却是判了独孤绝的死命。 她和雪姬自幼生活在南域,毒素什么的东西,就算没有圣宗的来的绝顶,也不是庸手,给他们时间专研,纵然解不了,应该也可以压制一点。 独孤绝双眼瞬间一眯,牙齿咬的咋嚓作响,伸手抱着云轻就欲坐起,没想他还没使力,云轻突然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双眼,眼中一片决绝的道:"不许离开,你就呆再这里。" "不行。"独孤绝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 云轻脸上闪过一丝从来没有的坚决和刚毅,深深的望着独孤绝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我容着,我让着,那是因为他们没人碰触到我的底线,但是现在,他们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绝,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再我来护着你,苍鹰的伴侣,绝不能是黄鹏。 一席话,不慷慨激昂,不缠绵悱恻,只有掷地有声,清冷而坚决的声音尚彻在第三宫里,激起一片寂静。 独孤绝定定的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坚毅,不是与世无争的漠然,不是清凉如水的淡然,而是决然和清贵,那双眼中闪动的光芒明亮的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飞林等人听言不仅都是一震,看着一瞬间陡然高大起来的云轻,那挺直约背脊,那瘦小的双肩几乎可以顶天立地,不由对视一眼,云轻真正重视起一切来了。 双眼对视,独孤绝久久的看着云轻,那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在其中翻滚,酝酿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的感情。 "好。"半响后,独孤绝狠狠的一咬牙点了点头。 "苍鹰的伴侣绝不是黄鹂。" "是,绝对不是。" "保护好她。"没有多余的话,独孤绝转头看着飞林和暮霭丁飞情,沉声道。 "一定。"三人一丝犹豫都没有,同一时间出声道。 紧紧抱了抱独孤绝,重重的在独孤绝的唇上印下一吻,云轻一甩袖子站了起来,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独孤绝,坚决的道:"我一定给你取回解药的原料,等我回来。" 独孤绝看着一身坚毅的云轻,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他的云轻在成长,再长大,当下重重的点了点头,眉眼中闪过的是绝对的信任和鼓励。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转身快步就朝第三宫的殿外走去,那背影刚直而铁硬。 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立刻跟了上去,墨银,上官劲,雪姬,雪黎等人则留了下来陪伴独孤绝。 兵分两路,云轻终于要展翅翱翔了。 春风欢拂在天地间,寒冬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三日后,圣庙祭坛,圣女登基大典。 圆形的祭台建立在诺大的广场上,白玉石的玉阶以九层为尊,高高矗立在天地间,藐视一切苍生。 九阶玉阶上每一阶都站的有全身白袍的圣宗人,第一层分八个方向各站了八个圣宗人,第二层道减为七个,第三层依次递减,一直到第八层上,圣子圣天域站与其上,一身纯色白袍,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尊贵异常。 而第九层上此时还没有人,那是圣女的位置,是云轻的位置。 此时白玉祭台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所有人都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面上,朝着祭台的顶端膜拜着,赤诚而狂热,那是圣女势力下的南域人。 连绵远去,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黑压压一片,然而所有的人都静寂着,这成千上万的人众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异动,静寂的只听的见空中微风吹过的声音,一地肃穆。 天空异常的晴朗,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把下方的祭台映照的更加的庄严而神圣了。 "时辰到。"伴随着一阵厚重的钟声敲响,一老成持重的声音宣扬在大地,圣女登基大典开始了。 件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宣扬声传递远去,云轻一身白色长袍,袍子角下锈了一圈金色的边角,头戴婆娑娑双树为形的女王冠,七彩的疏璃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色泽,踏着纯白的地毯,一步一步朝所有人围绕的中心,那圣庙祭坛走去。 上一次册封乃是为秦王后,是做独孤绝的妻子,而这一次,她不是王后,她是这里的王,是这南域统治一半势力的王。 坚定的步子,挺直的背影,这一次她要为独孤绝争,为自己争,这一方天地,她绝不容许它欺负到自已头上来。 黑压压的人群匍匐参拜,对着云轻行来的位置,叩首以拜,却无声无相。 一步,两步,三步,高高的祭台上,云轻负手与后,坚定的踏与其上,祭台旁屹立的圣宗男子,无一不躬着拜见,连高高站与第八层上的圣天域,也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对着云轻微微躬身。 "圣女册封大典开始。"高昂的声音响起,雪黎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手中端着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虎符,躬身快步走上,跪于云轻身前,高高的举起手中的虎符,那是能够调动南域一半势力的兵符。 婆娑双树的花朵篆刻与上,精美而沉重,那是权力更替的象征,然也只有云轻,雪黎等人知道,这不过就是个玩具,一个空有其形,却什么都不具备的东西。 "今我南域第一百三十七代圣女即位,改年号为祯,夫赦天下。"苍老的声音响起,一老态龙钟的老人,身穿角边诱着月牙白色泽的白色袍子,缓步走来,缓缓而慎重的取过雪姬跪立贡献于上的虎符,身体半蹲,双手恭敬的呈上给云轻,一边沉声道。 此乃圣宗的宗主,圣女未即位前,整个南域圣女势力范囤内最德高望重的人。 云轻扫了一眼匍匐于其下的万千南域人,眉眼中一丝表情都没有,淡然的伸子接过虎符,高举与上。 "圣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从极静到雷鸣,不过顷刻间。 山呼海啸一般的阵势,层层叠叠飘扬与天地间的高呼声,充满了狂热,充满了绝对的信仰和崇拜。 震耳欲聋的三呼万岁声中,站在边远处的飞林,暮霄,丁飞情等三人对视一眼,看着高高站与其上,一身冷淡清贵的云轻,嘴角各自勾勒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云轻认真了,这三日来,不眠不休博览了所有关于南域的历史记载,朝中的文武群臣有都些,朝中的派系,现在南域各地的情况,军政,内务,以及南域最拿手的制毒,下盅。 要想为独孤绝寻我解药的原料,首先要扳倒圣天域,否则有那个人在的一天,就算他们拿到了解药,在这南域也寸步难行,为了不寸步难行,那就只有主动进攻,然而要扳倒圣天域,光靠武力不行,那要从根系上扳倒他,才能一了百了,圣女是个空位,那出就让他们来把它变成实位。 钟鸣九响,南域圣女第一百三十七代圣女,雪颜登基为王。 握着虎符的手一挥,雷鸣般的高呼瞬间一波接一波的静寂了下去,云轻看着眼前高场着头看着她的南域臣民们,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罚俸禄一年,略作惩处。"清冷的声音从高高的祭台上飘扬下来,冷淡而充满了威严。 "陛下有旨,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罚俸禄一年,略作惩处,雪氏九族还不谢恩。"圣宗族长站立于云轻身旁,高声喝道。 跪在祭台一角的雪族九族,听言下齐齐痛哭流涕,重重的对着云轻叩拜了下去:"谢陛下不杀之恩。" 雪族以假充真,本是死罪,然现在新任圣女陛下毕竟还是雪族人,纵然有过错,能及时弥补,也服众人。 "前圣女雪姬,雪黎,纵有过错,念其改过之心甚善,贬为平民。" "谢陛下大恩。"雪姬,雪黎对着云轻一躬身,一跪拜,如此大罪,云轻两句话便免了过去,底下群臣闻言对视一眼,几大手掌兵权的重臣见圣天域一脸微笑,并不反对,因此也默不作声,不予反驳。 两声赦免罪状一下.圣宗宗主突然咳嗽一声大声道:"今日我南域迎回真正的圣女陛下,此为一大喜,圣女陛下与圣子殿下大婚,是为二喜。" 话音还未落,底下的平民顿时高呼起来。 "恭贺圣女陛下大婚。"兴奋的呼喊声远远的传扬了开去,有如一波一波的浪花翻滚,瞬间就汇聚成大海,恭贺之声惊天动地。 "押后。"清清冷冷的两个字扔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与云轻站的最近的圣宗宗主面色一愕后微微一皱眉,沉声道:"陛下,这事情圣子殿下早已经吩咐去办,不容更改。 云轻看也没看身旁的圣宗宗主.眉眼一低冷漠的看着低她一阶,听到她说话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圣天域,冷冷的道:"这南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祭台四周,离的近的群臣听言,不由都禁了口,看着祭台上云轻和圣天域。 "圣女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若是听你的.那还要我这圣女做什么,若是听我的,你有何资格说不容更改?"冷冷的打断圣宗宗主的话,云轻双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尖锐。 圣天域看着云轻,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笑容,挑了挑眉,朝云轻微微躬了躬身,很自然的道:"自然是听你的。" "押后。"云轻一甩袖袍,握着手中虎符,转身就朝祭台下走去,根本不理会身后脸色难看的圣宗宗主,和一脸似笑非笑一点也不着恼的圣天域,决绝而刚硬。 "漂亮。"丁飞情见此双手互击一掌,满眼的赞赏。 "这下马威给的好啊。"暮霭摸着下颚,挑眉笑道。 "这才是我的师妹嘛。"不用保护雪族人了,因此小左和小右又回到了飞林的身边,此时满眼都是赞赏。 飞林见此笑了笑道:"走了,以后的日子要着我们的了。"说罢,转身就朝圣女王宫走去。 晴空万里,从今天起南域一半势力名义上的王,是云轻了。 圣女王宫。 "今天他怎么样?"丁飞情从南域地图上抬起头来,看着刚看完独孤绝回来的云轻道。 "还好。"只要独孤绝不出那第三宫,看上去就什么事情也没有,那毒也没有在发作,不过岂能让独孤绝终老在这里,现在圣天域没对他动手,以后可说不定,他们要趁着这个时候,努力扩张自已的势力,制作解药才是。 "师傅呢?"云轻坐在丁飞情身边,一边取出独孤绝提点的重点笔录,一边问道,独孤绝为王这么久,他的手段可是比他们都厉害的多,他就算没在这里,一句话也能指点良多。 "一个去了教场,一个去了御书房。"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手指指着地图上一处道:"九曲龙河走这里是最近,不过地势险要。" 丁飞情恩了一声道:"这条河贯穿整个南域东部,途经……" "途经七个城镇,周边沃土千里,乃是我南域最肥沃的一片土地。"丁飞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男声cha了进来,圣天域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了进来。 "不知圣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丁飞情转头看着圣天域沉声道。 圣天域看了一眼一脸戒奋的丁飞情,在看看面无表情,头也不抬的云轻,笑着道:"我又不吃人。"边说边走上前来,站在云轻身边,缓缓朝着云轻的脸颊俯下头去。 不料还没凑近,云轻颈项上黑光一闪,拳头大的貂儿张着尖利的牙齿,张牙舞爪的对上圣天域的脸。 案几下小穿山甲白森森的牙齿,也一口就朝他腿脚上咬来,旁边的白虎王躬起身体,虎视眈眈。 圣天域见此顿时大笑起来,一个闪身避开,离在了云轻的前面,笑道:"有趣,有趣。" 云轻则自始至终头也没抬。 圣天域嘴角带着笑,手指一指点在云轻面前的地图上,慢条斯理的道:"想去九曲龙河,走这里,才是最快的捷径。" 丁飞情闻言眉眼暗光一闪,这个人这是什么意思?她看不透。 "多谢。"云轻则淡淡的出声道。 "想谢我……" "殿下。"圣天域的话才开了个头,外面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急躁和震惊。 圣天域闻言转过身去,看着殿外站立的来人,是传令官,只见其面色难看,膘一眼他,又看看云轻,那模样有话要说,却不肯说与云轻听。 "你是圣女的传令官,还是圣子的?"丁飞情见此面色一沉,云轻则缓缓的抬起了头。 "说吧。"圣天域见此缓慢的开口,毫不介意。 那传令官见圣天域开口,当下咬了咬牙后,沉声道:"有传言危言耸听,传圣女陛下非完璧,乃是嫁过人的,所嫁之人乃北方秦国之王。" 云轻一听顿时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这消息除了圣天域和雪黎等知道,就在没人知道了,圣天域定然是不可能,这个人要动手早动手了,还不需要用什么传言,那这会是谁? 圣天域脸色微微一沉,淡淡的道:"谁传的?" "不知道,前些日子就开始传了,只是一直没流传到幽城来,今日臣才听闻,整个我们的势力,好似都传开了。" 圣天域沉了沉眼眸,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令下去,我说圣女是,她就是,谁敢妄言,祸及三族。" 那传令官一听,立刻面色一正,快速道:"是,属下遵命。" "下去。"圣天域一挥袖袍,那传令官连礼节都忘记对云轻行,转身就快步冲了出去。 "回来。"岂料还未行几步,圣天域突然冷声喝道,那传令官忙站住脚步,转身奔来。 "殿下……" "抱歉。"传令官询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圣天域突然朝云轻微微点了点头,歉意道,传会官见此一愣。 "圣女陛下才是你们的王。"淡雅的声音响起,却瞬间让传令官额头冒汗,想也不想翻身就朝云轻跪拜了下去,连连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陛下恕罪。" 云轻见此看了圣天域一眼,淡淡的道:"下去吧。" 等那传令官下去,云轻看着圣天域冷冷的道:"我……" 一话才开头,圣天域看着云轻摇了摇手,若有若无的笑道:"你根基不够,想要翻身,若无我的撑腰,你会很难。" 云轻一听顿时微微皱了皱眉,旁边的丁飞情则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子到底在想什么? "出来。"不待两人念头转过,圣天域突然沉声喝道。 话音才一落,身穿角边绣有蓝色白袍的宫八走了进来,极是冷酷。 "流言是从南域王那里传过来的,传播的想当迅速,现在我们的民众都开始有动摇和混乱起来,若一旦动乱,可不好收拾。"虽然这圣女势力是圣子说了算,但是对外可是圣女统御一切,圣女就是所有人的象征和神,若是德行有亏,他们将再无后继圣女,也就是再无信仰的存在,这可不妙。 说罢转过头来看着云轻,沉声道:"南域王那里好像有很了解你在秦国一切的人,还画了你和秦王的画像,因此很有说服力。" 云轻一听心中一动,有了解她和独孤绝的人在南域王那里,这是谁?这是冲着她来的。 "有人不要你做圣女呢。"圣天域听到这转头看着云轻,双手抱胸缓缓的道。 破坏云轻的名声,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做不成圣女,统治不了南域一半势力。 "难道是他们?丁飞情突然叩着案几,看着云轻皱眉沉声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半路杀出 齐之谦,云轻脑海中瞬间一个人的名字,在七国对她和独孤绝知之甚深,又手段谋略过人,在加之是他们的敌人的,除了齐之谦,不做第二人选,难道他也来南域了? 云轻微微挑眉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 南域分两股势力,划江而治,一股是圣女,另一股则是南域王,两者分庭抗礼久已,若想威胁到她圣女的地位,在她的势力范围内是不要做此想,在怎出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他齐之谦在厉害,这里可是南域,还轮不到他说话,不过若是找上南域王,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有南域王的势力进行传播,所以才会这么快的涌起流言吧,借刀杀人,阴谋挑事,好你个齐之谦。 云轻眉眼微动,已然明白了齐之谦的用意,她在南域称王,他必定以为南域一半势力定然为独孤绝所用,大秦势力定然在上一个高峰,因此才来这釜底抽薪之计,扳倒了她,大秦自然无南域做后盾。 可惜,他却不知道这圣女并不若表面风光,她现在不但管辖不了南域的一半势力,反而处处受人掣肘,伤的伤,毒的毒。 "是那个齐之谦吧。"双手抱胸,圣天域突然开口道。 云轻和丁飞情同时微楞后,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圣天域既然能够知道独孤绝和她,那么齐之谦这些人他没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身在南域,手眼却如此通天,云轻心下微微一凛,这个人越发不能小看了。 心里转着念头,云轻却还是点了点头,淡声道:"估计是他。" 圣天域闻言嘴角若有若无的荡谦出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的道:"他当我这是他七国呢。" 宫八听之沉声道:"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借机生事,圣子,我们?" 圣天域挥了挥手,突然转头看着云轻,眉眼一扬,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一切有陛下在。" 云轻听言看了圣天域一眼,没有说话,丁飞情则是皱了皱眉。 宫八闻言眉色不动,恩了一声,不在多说什么,转头对云轻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圣天域嘴角挂着微笑,也对着云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居然甩手不管了。 "铃铛,我们?" 云轻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自有主意。"圣天域不管,摆明了是让她自己处理,自己立威,她若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还谈什么扳倒圣天域,谈什么展翅翱翔。 丁飞情见云轻一片淡然,那云淡风轻的脸上,显露的是一片胸有成竹,不由微微弯了弯眼,目露赞许。 第二日,一道消息从圣女王宫发出,圣女步行亲临圣女祭坛,为万民求福。 顿时,幽城里的南域民众立刻沸腾了,齐齐涌到街道上来,瞻仰圣女圣容,前两日上离得大远,基本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今日居然有这样能够靠近圣女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一时间万人空巷,争相准备一睹现任圣女的容颜。 一十二路骏马驶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屏气凝神,来了,来了,他们的圣女来了。 肃清的街道正中,一身白色镶嵌金过的长袍,头戴婆娑双树王冠,云轻负手与后当先行来,绝色姿容,清贵异常。 身后跟着丁飞情和小左小右,在后则是一队圣宗的白袍人,在跟随其后的则是两队列队森严的圣女禁军。 "圣女陛下,圣女陛下……"如此近距离的瞻仰到他们的信仰,他们南域人的神,本来就一片兴奋的万民更加的激动了,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一个接一个的匍匐于下,对着云轻参拜起来,那激动的呼喊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了开去,渐渐成汹涌澎湃之势。 云轻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朝着她跪拜的民众们,温软的道:"起来,都起来吧。"一边亲自上前搀扶起一八旬老妇,挥袖为她拂去了膝盖上的尘土。 八旬老妇瞬间震惊了,那皱的如橘皮的脸上,那已经老眼昏花的双眼中,顷刻间泛起激动兴奋不已的光芒,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手搭在云轻的手臂上,一瞬间老泪纵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颤抖,颤抖。 旁边的南域民众惊讶了,圣女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他们的神,是冰冷的,是只能站在云端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神会如此的平易近人,会如此的谦和温软,会站在他们身边。 "圣女陛下,请,请接受我的……我的,礼物……"八旬老妇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从自己的颈项中取下一挂牛骨头做的项链:"这个,这个是我祖母给我的,可以保佑平安,圣女陛下,我能不能……送给你?"老妇满脸希望好似用了毕生的力气来说话一般,昏花的老眼定定的盯着云轻,满是期盼。 云轻见此,温柔的一笑,握住老妇的手,轻轻低头,让她为自己戴上,一边轻声酬谢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老妇立刻一把捂住了嘴,整个人直接激动的昏了过去,能如此近的接近他们的神,能把自己的家传宝贝送给他们最至高无上的人,接受她的道谢,沾染她的福气,这是几生的来的福气啊。 边上的人瞬间激动了,所有的人拼命往云轻的身边拥挤,从各自的身上掏出各种各样的,名贵的,古朴的,简陋的,但是却绝对是最珍惜的,最贵重的随身物品就朝云轻挤过来。 "陛下,请接受我的礼物……" "陛下,请赐福于我们……" "陛下……" 一时间整个这一段路的南域民众们都疯狂了,满脸的激动,满眼的兴奋,拼命的朝云轻拥挤过来,各种礼物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挥。 "不要挤,慢一点,谢谢大家的礼物,慢一点……"云轻本待人就宽和,此时也不惊恐也不动怒,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清亮的声音挥洒在天地间。 "退后。"身后的禁军首领见此,立刻高声呵斥道,同时吹响手中的号角,厚重的号角声响彻起来,混乱的局势,立时为止一平息,所有的南域人纷纷的退后,不敢在如刚才一般疯狂的朝前挤来。 丁飞情见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圣女禁军乃是圣天域的,如此一声号角,居然有如此大的震微力量,比之七国中最令行禁止的秦国都不逞多让。 "哇哇……"快速的拥来,快速的退后,混乱的街道上人流退下后,一三四岁大的孩子,坐在街道中央,被刚才的一幕吓的嚎啕大哭,那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上裹了一层灰尘,显然是放挤摔倒在地的,手中还抓着一串佛珠。 云轻一见立刻眉头微皱,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一边检查有没有伤到都里,一边温柔的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别怕。" 小男孩是被吓到了,虽然摔了一跤,好在也没受什么伤,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男孩道:"没事的,不怕,不怕,我抱你去找爹娘好不好?"一边伸手擦拭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见云轻一脸温和,不由收了惧怕的心,怯生生的把手中的佛珠递给云轻,秀气的道:"爹娘不是说圣女陛下被人玷污,不配做我们的圣女了,可为什么还要我把珠子交给你,我被摔的好疼。" 童声童语响彻在街道上,喧闹的声音一瞬间犹如被卡住了脖子,生生的断裂了下去,顷刻间一片死一般的静寂,映衬着远处的喧闹和兴奋的声音,犹如两个世界。 童言无忌。 "陛下。"禁军队长立刻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来,一剑就要朝小男孩指去。 云轻见此袖袍一挥,阻挡禁军队长的进一步动作,抱着小男孩温柔的笑道:"有些事情耳里听见的,可不一定是真的,我……" "嗖。"话才说到一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从几个方向射来几道利箭,黑色的利箭破空而来,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呼啸声,直指街道中间的云轻。 "有刺容。"丁飞情瞬间一声大喊,挥剑就冲了上去。 云轻则抱着小男孩一个闪身,就朝边上扑去,然利箭来的没有征兆又速度太快,离云轻有些距离的丁飞情根本来不及扑上来,只有那本站在云轻身边的禁军队长,一剑朝着射来的利箭就砍去,一边大声喊道:"陛下,快避。" 同一时间,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军立刻朝人群中,利箭射来的方向扑去,静寂的街道立刻一阵大乱。 利箭,寒芒,一片身影挥动间,利箭擦着云轻的手臂而过,一截衣袖飘飘荡荡的坠落了下来,朝着地面轻舞飞扬。 "陛下,有没有什么事情?啊,手臂可受伤了?"丁飞情此时才扑过来,见此一把抓过云轻光洁的手臂,高声惊叫道。 边上的人群听言无不齐刷刷看过来,只见那洁白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应该是利箭划过的地方,还好,还好,不过只有一道红痕,没有重伤,好险。 在所有人一眼看见后的放松中,那洁白的手臂上一点朱红的守宫砂,端端正正的罗列在上面,映衬则洁白的手臂,那么耀眼,那么鲜明。 "守宫砂。"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刚才还震惊在刺容的冲击中的南域百姓,突然整个的寂静了下来,看着云轻手臂上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面色陡然几变后,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嚣,只有寂静中缓缓的匍匐与地,人流如浪花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跪拜下,没有多余的语言,那双眸中炙热的膜拜,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人群远处,一身普通装束的飞林和暮霭,低头轻笑,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高高站立在街道旁高耸的民房上的圣天域,看见如此情景,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此一招,比他下的禁令还有用,禁令禁言却不禁心,这一回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一个飞身飞下步入街道,圣天域脱去身上白袍,轻轻覆盖在云轻的身上,低低在云轻耳边轻笑道:"怎出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云轻听之暗地皱眉,冷冷的扫了圣天域一眼。 圣天域宛若没有看见,抬头看着周围对着云轻跪拜的民众,淡淡的道:"我未来妻子的名誉,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败坏,若再有流言蜚语,圣宗自会给与最高裁决。" 淡然却布满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天空中,瞬间所有人齐齐低头,不敢再做一声。 双管齐下。 "陛下,这是南域王的武器。"冲进人群中捉拿刺客的禁军,人没捉住,只拣了几把看似慌乱丢下的弓箭,铁灰色,上面刻着南域王的标示。 云轻闻言眉色冷沉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几人退下,旁边的圣天域见此眉眼中光芒一闪,面色一片冷沉,那眼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扫了一眼云轻。 "继续。"云轻见此知道圣天域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也不做理会,淡然的命令道,抬步继续朝祭台的方向而去。 身后不远处,一道肃杀的眼光一闪而逝,一人压了压头项上的帽子,扭头快步隐没了人群中。 祈福的仪式这才开始。 春风拂过,大地回春,万物开始生长,所有的一切隐藏了一个冬的阴暗,也开始滋长起来。 一日后,南域王宫。 "什么,守宫砂,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是处女。"一身淡蓝色长袍的齐之谦坐在客位上,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皱眉沉声道。 "你在怀疑本王的消息来源?"高坐与王位上的男人,沉声冷冷的道。 "没有。"齐之谦摇了摇头,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顿了顿后,缓缓的道:"不是你的来源不可靠,而是这里面做了假,我想凭借你们南域人的本事,要在造一个守宫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的确,不过先机已失。"冷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齐之谦听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位上的男人,手指轻轻的敲击在身旁的案几上,轻摇头道:"我来晚一步。" 若是他早到一步,能够在第一时间散步出这样的消息,云轻还没有坐上王位,那有了这样的消息,云轻想坐稳王位估计就会很难,只要在给他点时间,独孤绝想得南域势力,定然叫他成为泡影。 然而现下云轻已经登基了,消息才传过去,怎么也起不了最大的功效,现在反而让云轻那么一做,这流言的效果不攻自破,就算那守宫砂是假的,民众的言论已经到了那里,心之所向,就成真的了,只是晚了一步,却该死的伤脑筋。 皱了皱眉头,齐之谦再度看了眼手中的飞鸽传书。 南域圣子,怎么凭空又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还是什么云轻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成亲,这到底是怎么搞的,独孤绝在做什么?难道他能够眼睁睁的看见云轻与别人成亲? 本来以为前来阻止云轻坐上圣女之位就行了,现在怎么又来一人跟他抢,而且那身份还正牌的不得了,而云轻居然也不反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的是那一手,齐之谦一时间眉头紧皱,有点猜测不透。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反咬本王一口,齐太子,你给本王献的好主意。"冰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肃杀之声。 齐之谦听言也不动怒,也无惧怕,收敛起心神,看着南域王儒雅的一笑道:"我既然敢来跟南域王你做交易,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否则我不是也大亏了。 一话落下,高坐与上的南域王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半响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就好。" 齐之谦笑笑缓缓的道:"你吞并圣女势力,统一南域,我得南域十分之一钱粮。或着是圣女吞并了你的势力,一统南域后,掉转兵马归秦,灭我齐国,这样的局势,我难道不知道谁才是首选。 你放心,一计不成有二计,如此浅显的反咬,我看就算没有我出主意,也难不倒南域王。"说道这,齐之谦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南域王听言扫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这点就能把本王难倒,本王还能纵横南域这出多年。" 冰冷的声音,淡淡的笑容,在这初春开始缓和的时候,却淡生出一股阴冷的味儿。 "这事,我看……"沉稳而儒雅的声音在南域王宫里响起,不知道会带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春风微微的吹拂着,南来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回,一地篷勃生机。 清晨的阳光挥洒在大地,远山含黛,青葱异常,站在圣女王宫的城楼上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滋味。 晨风吹动着高高站在城楼上的云轻衣角,飘逸若仙。 "南域王,阴谋刺杀与你,以此为凭,从我手上取得兵权,亲自调兵征讨,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圣天域背负双手,慢条斯理的走上前来。 云轻耳里听着圣天域的话,身形却未动一分,依旧看着远处的青山,眉眼都没有动一下。 圣天域走上前来,靠在域墙上,看着云轻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如此机会放弃不要?军权可是最根本的东西。" 云轻听到此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圣天域淡淡的道:"我要你会给?" "你若要,说不定我会给的喔?"圣天域笑的高深莫测。 云轻淡漠的扫了圣天域一眼,一丝微动喜色都无,冷淡的道:"我自思量。"说罢,转身而去。 圣天域看着云轻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抬高声音一挑眉道:"是吗?可别忘了,在这里,我若不同意,你就想离开幽城都做不到,想去九曲龙河更是休想,机会可只有这一次,我若是心情好,说不定……" "高兴了,想怎么捧就怎么捧,不高兴了,想她死就死,就是这个意思,是吗?"圣天域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去的云轻突然冷冷的道。 圣天域一听一下就笑了,懒懒的靠在城墙上,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云轻没有回答圣天域的话,微微顿了顿脚步后,淡淡的道:"那就试试。"说罢,不再停顿,快步远去。 圣天域看着云轻的背影,摸了摸脸摇摇头道:"怎么笑的越来越多了。" 轻风吹拂起他的衣衫,好似谪仙。 一日时间很快就过去,夜已经深了,从圣女宫通往圣女王宫的山间上,云轻骑着白虎王正悠悠荡荡前行,刚见了独孤绝,见他身体越来越好,虽然那地方热的他冒火,不过却让人缓缓放下心来,看来一时半会没有解药,他也无事。 正做此想的时候,前方山间突然人影一晃,黑夜中涌出无数身影挡在了云轻的前后路,云轻见此一拍白虎王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沉稳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挡在云轻身前的当头男子,缓缓揭开头上戴的帽子,露出一张刀削斧刻得脸,楚刑天。 云轻面上一丝神色变动都没有,冷冷的看着楚刑天,神色平静之极,好似早有预料一般。 "轻儿。"一声带着无尽的歉意,无尽心疼的声音在云轻背后响起,云轻身子微微一颤,那是华阳太后的声音,那是婆婆的声音,她也来了。 没有回头,没有出声,云轻只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的抓住了白虎王头颈上的毛发。 "轻儿,看婆婆一眼,婆婆不会承认那件事我不该做,但是婆婆对不起你,轻儿,原谅婆婆。"如泣如诉的声音缓缓近前,带着心伤与懊悔。 心中微微一酸,婆婆的份量曾经在她心中占了那么重,可惜,可惜已经成为过去了,当下缓缓转过头去,那一张熟悉的,遍布伤痕的脸,映入眼帘,那双眸中的痛楚让云轻的心头一紧,眼中微微动容。 华阳太后近前小心翼翼的朝云轻伸出手,满脸懊悔的道:"轻儿,是婆婆对不起你,婆婆今天来……"话到中途,突然手腕一动,一股轻烟升腾起,瞬间笼罩住云轻。 云轻双眼骤然尖锐,然还不等她动作,整个身体一软,灵动的双眸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缓缓的合了起来,身体软下,昏迷了过去,顺带的连坐下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昏迷了过去。 "轻儿,对不起,对不起,别怪婆婆,婆婆是为你好……"话音未落,一直未动的楚刑天突然上前,一把拦腰抱起云轻,沉声道:"先离开在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谁是黄雀 夜越来越深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中,清冷的光芒挥洒下来,一地冷月碎光。 "什么,云轻不见了?"翌日一大早,不见云轻上朝参攻,丁飞情遍寻不见,一直找到独孤绝那里,才发现云轻失踪了。 "封锁羊城,只准进,不准出。"圣天域看着云轻案几前铺设的地图,冷冷的道。 圣女宫乃是禁地,周围百里南域人都不敢接近,而他圣女宫中的几人,根本不会出来寻山,只镇守圣女宫,加之云轻去见独孤绝,这事情本极隐秘,若是让外人知道,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也特意支开所有的侍卫,留给云轻一个清静的道路。 而云轻时不时整夜的陪伴独孤绝,与雪姬雪黎等人商量,临晨才回圣女王宫,因此一夜未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没想,阴差阳错,今日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场很混乱,是早有埋伏。"宫一沉声汇报道,他第一时间查看了云轻来去圣女宫的路境,在要出圣女宫禁地的两里左右地方,糙地一片杂乱,留有众多的马匹和人的脚印,看情况是伏击,速度应该很快,能力很强,强到居然云轻没有一丝反抗的痕迹。 "今日幽城关卡没出现任何异样的情况,并没有南域人以外的人进出。"宫五皱眉快速道。 圣天域早有下令,对不似南域人的人多加留意,因此当初独孤绝他们前来幽城,装扮的那样到位一进城就被发现了,就是因为那样的体型和气质不像南域人,而这一次却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南域人做的?还是装扮成南域人的样子呢? 圣天域听言面容上历色一闪后眉眼微微动了动,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一脸铁青的飞林和丁飞情,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圣天域沉声道:"此事不得宣扬。" "是。"宫一等人立刻满脸严肃的道。 圣天域也没要飞林等人答复,指着案几上的地图道:"若是七国人,必须从羊城经过才能离开,若不是七国人,那么去南域王的领地,一共有两条路,左边这条我来追,右边这条,我给你们一万兵马,沿路站点,自会给你们安排好。"说罢,深深的看了飞林等人一眼,嘴角勾勒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转身就走了出去。 王宫中的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一眼,二话不说,齐齐快步就朝殿外冲出。 窗外天气正好,春天,这是一个好时候。 崎岖的山路上,一队驮着货物好似商人的队伍纵马跑过,不多时,一辆朴素的马车紧跟着前行来,朴朴实实,赶车的瘦小男子低垂着头,看上去好像在打瞌睡,平淡无奇的紧,不过那速度却快的惊人。 "儿,轻儿还没有醒,都这么多天了,没问题吧?"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却是一身普通装束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搂了搂靠在她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云轻,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楚刑天。 楚刑天看了一眼没有醒过来的云轻,沉声道:"不会有事,这药不过只是让她沉睡,可能会让她的身体有点虚,不过无伤大雅。" 华阳太后听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已经睡了三天了,就怕对她的身体有伤害。" 云轻音攻厉害,而她是她的启蒙老师,自然知道音攻一途,只要通了,那么只要是音就是武器,这还是在圣女管辖的范围内,云轻若是制造出一点动静,他们沿途定然不会顺畅,因此下了药一直让她昏睡。 楚刑天看了眼被华阳太后搂在怀里的云轻,伸手取过一粒药丸给云轻服下,眉眼中闪过一丝宽和,低沉着声音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就算我想得到她,也不会使太过卑鄙的手段。" 华阳太后听言双眼闪过一丝赞誉,看着楚刑天道:"我的儿子,我自然心里有数。"她的楚刑天行事敢作敢当,手段会用,却不会太过卑鄙,这一点是她的骄微。 "现在离那九曲龙河还有多远?"为怀里抱着的云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华阳太后一边为云轻按摩着没有活动的身体,一边沉声道。 "还有两天。" 他们昼夜兼程赶路,而这南域越是接近于南方,路道相对的平坦很多,不若刚进入南域的时候,那么陡峭的几乎如行走在天上,这三日三夜不停的奔驰,三千里没有,两千里却是没有问题的。 九曲龙河离圣女都城幽城,不过三千多里,在有两日他们一定能够赶到。 "他们以为要出南域必须走羊城和那天险上翻过,哼,却不知道走这条河一样能够出南域。"华阳太后冷哼了一声。 楚刑天听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以经过这条河离开南域,因为基本没有人试过,而要不是他来的时候专程走了一趟韩国,得知这条河的尽头居然是韩国,他也不知道,原来通往南域的道路不止只有那么一条天险。 不过听说此河波涛汹涌,极是凶险,而且只能从这里出,还没人有那个本事走韩国的方向进。 "那齐之谦那里怎么办?"看看楚刑天点点头,华阳太后突然沉声道。 齐之谦来的快一点,与南域王达成了一条阵线,他们来的相对晚了一点,才进入圣女的势力范围,齐之谦的飞鸽传书就传了来,要他们去幽城把云轻救下来带走,只不过等他们来到幽城的时候,云轻并不需要他们救,反而坐稳了圣女王位。 而齐之谦消息来的相当快,立马传书要他们劫持了云轻去南域王那里与他汇合,想来定然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云轻的王位保住了,坐稳了,所有圣女势力下的南域人对她顶礼膜拜了,那么有云轻在手,不是更好过毁了云轻的王位。 楚刑天看了一眼沉睡的云轻,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的道:"你们走你们的,他那里我自会处理。" "儿子。"华阳太后听言定定的看着楚刑天,面上闪过一丝深色。 "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天下,南域王,虽然齐之谦与他达成了协仪,但是谁敢担保他没有别的念头,把她送到南域王的手里,太危险,何况,我要的不过是南域不能成为秦国的后盾,我没想要害她。"楚刑天再度看了一眼昏睡的云轻,淡淡的道。 华阳太后听言伸出手拍了拍楚刑天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轻叹,轻声道:"可惜轻儿当初没有遇见你。" "现在也不晚。"楚刑天眉眼一挑,一股霸气瞬间四射而出。 华阳太后见此眉眼中亮光一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现在也不晚。"一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楚刑天的手臂。 车厢里一瞬间静寂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云轻依旧沉睡着,一动不动。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沿途虽然有查岗的,但是一众人伪装的相当出色,佝偻着背,满脸胡子长须的,到真正像是南域北门高山上下来的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居然是外地人。 "过了前面的丘陵地带就是九曲龙河,我已经命铁豹准备好了船只,你们马上就走。"楚刑天看着手里的地图沉声道。 华阳太后抱着云轻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极是果决的道:"自己小心。" "我知……" "吁……"话才说了一半,外面突然传来紧急勒马的声音,快速奔跑的马车一瞬间停顿了下来,车厢内的三人身体一晃,立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楚刑天立刻沉声喝问道。 "是齐太子。"紧贴在马车旁边行走的铁虎快速的回禀道。 楚刑天一听眉眼微微皱了一下,起身唰的一把拉开帘子,闪身走了出去。 "怕楚王沿途有麻烦,我物意前来迎接,看来是我多虑了,楚王就是楚王,手段果然是一流。"前方十丈开外处,齐之谦带着一队普通装扮的人屹立在前,一身淡黄色的长袍,被山风微微吹拂起来.衬这他儒雅谦和的样貌,看起来更加温润了。 "少跟本王兜圈子。楚刑天看着齐之谦的笑脸,眉眼中一闪而过厉色。 齐之谦听言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楚王慡快,我也就有话直说,若不是南域王在圣女管辖范围内派来接应楚王的人员,没有见到楚王的踪迹,而我又收到楚王正快速过来的消息,我也不会做其他想法,这九曲龙河能够直通韩国,楚王知道,我也略微知道。"说罢齐之谦双手抱胸看着楚刑天。 他齐之谦算是在七国中对南域知道的最多一个人,既然知道韩国雪王妃来自南域,那是怎么来的他又岂不会过问个清楚。 "我不会送她到南域王的手里。"楚刑天看着齐之谦,冷冷而坚决的道。 齐之谦一听好似根本不意外,微微挑了挑眉后看着楚刑天道:"楚王准备自己私藏?" 楚刑天一听瞬间双眼一眯,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身边的铁虎见此一把握上了腰间的剑柄,身后伪装成商人的黄泉铁卫,齐齐上前一步,瞪视着齐之谦。 而齐之谦身后的人见此,立刻也是眉眼成剑,手握剑柄,一瞬间一片杀气酝酿在这方丘陵上,空气中,剑拔弩张。 齐之谦见此看着楚刑天,却淡淡的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后道:"楚王看我就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能把自己的喜欢的人送入虎口?" "难道不是?"楚刑天冷冷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闻言反而温润的笑了起来,缓缓的道:"我有釜底抽薪,但却让你救她出来,我能把她弄来南域王手里,自然就有本事保她无事,这一点我相信我还做的到,何况,还有你在一旁联手,虽然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过我俩合作,要保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楚王,江山重,还是美人重,可要分清楚,过了这个山,可就没这个店,吞并下圣女的管辖区域,你我能得南域王各十分之一的钱粮,与秦国完全平起平坐,势力说不定还更胜一筹,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看大秦的脸色,而是秦国看我们的脸色,我们就算吞并了他,都不是没有可能,机会可只有一次,楚王。"说罢,齐之谦定定的看着楚刑天。 "不行,你的人品我信不过。"楚刑天还没有说话,马车内华阳太后突然抽身而出,钻出马车看着齐之谦沉声道。 齐之谦闻言转过头去看着华阳太后,嘴边勾勒起一丝似讽刺,非讽刺的笑容,缓缓的道:"太后,论人品,也许太后在这个事上也站不住脚罢,我们毕竟是外人,你可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 话音一落,华阳太后一瞬间脸色难看之极,就算那已经伤疤遍布看不出来,却从那双眼中看见太多的羞情和懊梅。 "若是我的话太过不中听,还请太后包含。"齐之谦说罢对着华阳太后行了一礼,姿态很是恭敬。 "齐之谦。"楚刑天脸上怒容一显。 "楚王,这决定可要想清楚。"齐之谦仰首对上楚刑天的脸,彬彬有礼之极。 静寂,一瞬间死寂的沉默。 "不若,我来为你们做决定吧。"沉默中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清脆而冷漠。 这是,云轻的声音。 楚刑天,华阳太后,齐之谦瞬间一愣,齐齐转头朝马车上看去。 一只玉臂掀开马车帘子,缓步走了下来,青袍玉带,容颜清丽,神态自若而淡然,不是那中了药昏睡不醒的云轻是谁。 "轻儿,你?"华阳太后一眼见之,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轻站立在青糙地上,淡淡的看着面色惊讶的华阳太后,眉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不过转瞬后就消失了远去,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轻轻躬身朝着华阳太后一拜,云轻平静之极的道:"多谢太后一路照顾。" "轻儿。华阳太后一听云轻如此称呼,不由脸色一变,双眼中流露出痛楚,不相信的朝着云轻走了几步,却在看着云轻那淡然之极的双眸后,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靠近。 太后,曾经的婆婆,就真的成了陌路了吗? "你一直是装的?"楚刑天看着一身神清气慡,一点也看不出有中毒症状的云轻,眯起了双眼。 云轻看了眼楚刑天,一路来时她把他的话全部收在耳里,这个人对她至少还不下作,虽然他的目的和身份永远是她的对立面,是她的敌人。 "我吃过长生果。"对楚刑天,她能说的不会吝啬"长生果?"楚刑天听了还没有什么反应,齐之谦却脸色一变,满是震惊的看着云轻,半响又仿佛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摸了摸鼻子,叹息了一声。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这本就是南域圣女管辖范围里的奇树啊.我居然忘记了这一点,唉,长生不至于,食用后百毒不侵到是真的。"齐之谦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楚刑天。 终日射燕,今日居然叫燕子啄了眼。 楚刑天皱着眉头看着云轻道:"为什么?" 云轻看了眼楚刑天,在看了眼一眼痛楚的华阳太后,眉眼中一片淡色,缓缓的道:"因为我受人掣肘,别说统御南域,就算是幽城我都离不开。" 话音落下,楚刑天,齐之谦齐齐变色,这…… "这次多谢你们。"云轻看着楚刑天和齐之谦淡淡的道,她的人都在幽城,想离开出来找解药根本就逃不过圣天域的双眼,而楚刑天什么人,那是能够跟独孤绝一较长短的人,他精心布置,齐之谦,南域王暗中帮忙,有什么力量能比这股力量强大,若他们还带她出不了幽城,那么这天下也就没有人能够有那个势力了。 听着这话齐之谦,楚刑天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我不算计人,是因为我不喜欢,而不是我不会。"淡淡的声音飘扬起,清冷的挥洒在这一方天地间,让两方人马一时间都做声不得。 云轻没有再看身前的楚刑天齐之谦等人,缓缓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 齐之谦来了南域,楚刑天怎么可能不来,这两个人一向是联手,一个既然做了初一,十五自然有人在后面做,这一点独孤绝太了解了。 "你等着,不是楚刑天就是齐之谦,一定会来这里偷袭你,他们以为你坐稳南域圣女的地位,定然会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他们联手帮忙,你只需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动手就好。" 独孤绝的话还响彻在耳边,果然一切不外乎如此,她屏退一切跟随的人员,单独一个人出入在夜半时候,如此地步,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原本想的一出幽城就离开,没想目的地居然是九曲龙河,那正好,她要来的也正是这个地方,圣天域不是说她不得他的同意,一步也不要想出幽城,现在她站立的地方可是九曲龙河的不远处。 "精彩,算是给了我们当头一棒,不过,云轻,你认为你能够离开的了这里吗?纵然你的音攻是在是强,可惜这里没有动物。"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鼓掌,一边道:"跟我们去南域王那里,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说罢,齐之谦高高的举起了右手。 云轻抚摸着腰间的凤吟焦尾,看也没看齐之谦,淡淡道:"知不知道绝为何一直没现身?" 一句淡淡的问话.立刻让齐之谦和楚刑天色变,独孤绝.这个人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任由他们怎么打探也打探不出消息,难道? 一念思之,两人同时眉头一皱,朝四下里看去。 "好久不见啊。"两人的眼光才散开,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丁飞情一身戎装纵马呼啸而来。 瞬间这方丘陵地带周围充斥满黑压压的身影。 只见飞林带着三千兵士从东面包围而来,暮霭带着三千士兵从西面围堵而上,丁飞情则带着四千兵士,从正南方位压了上来,一瞬间三面包围,整个的把齐之谦,楚刑天等几百来人给包围在了里面。 楚刑天,齐之谦瞬间脸色难看之极。 "丁飞情。"齐之谦看了眼一身火红戎装的丁飞情,沉声道。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丁飞情闻声大笑道:"本来不过想围剿楚王一个就罢,没想现在太子殿下也大驾光临,那我们如果放过就太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怒罪了。"说罢在马上对着齐之谦微微躬了躬身,神态却张扬之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也来做一回黄雀。"飞林骑在高头大马上,遥向暮霭高声道。 暮霭闻言哈哈大笑着回道:"一网打尽,快哉,快哉。" 笑声中,拳头大的貂儿从飞林肩头直扑云轻的肩头,在云轻的脸上不断的磨蹭着,看似在撒娇邀功一般。 云轻伸手摸了摸貂儿,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意。 笑意中,离云轻最近的铁虎突然铁爪一伸就朝云轻抓去,同一时间楚刑天身形一晃,当空就朝云轻扑来,两人动作都是奇快,势要一招就把云轻扣在手里,今日若无云轻为盾,恐怕大事已去。 然云轻经历过圣女九宫后,音攻和身法不止提升了一倍,两人身形才一动,她就已经察觉,当下脚尖一点,一个翻身,临空就朝身后压上来的丁飞情掠过去。 同时,飞林,暮霭的利箭从两个方向,直扑铁虎和楚刑天,飞林,暮霭是什么人,那一身本事估计独孤绝碰上都够呛,还不说铁虎和楚刑天。 但见利箭来势劲急,铁虎和楚刑天若是要抓云轻,势必要被两箭穿身,当下两人不敢且慢,一个闪身避开,然而就是这样的一闪,云轻则已经临空飞跃上了丁飞情身边一匹空着的马匹上。 齐之谦眼看形势不好,当即顾不上云轻,翻身上马转身就朝身后九曲龙河的方向狂奔而去,楚刑天见势也快,一把抓不上云轻,转身一个飞身上马,跟着齐之谦就朝正北方向冲去。 琴声一划,狰狞肃杀之气腾空,云轻眉眼极淡,看着眼前纵马狂奔而去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清冷的命令声响彻在天际:"绝不放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追剿 "一个也不要留,给我杀。"丁飞情紧跟着一声大吼,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前方,满身彪悍。 丁飞情为上将军这么多年,能征善战,惯于领兵和为将,这一路跟踪追来,早把一切南域士兵训的服服贴贴,此时声势所至,南域一万将士无不心服。 "杀。"立刻,震耳欲聋的叫吼声狂飙而上,震响在这一方天际。 霎时,风卷云走,一万铁骑如出鞘的利剑,纵横开去,直扑快速逃窜的齐之谦,楚刑天一伙人。 云轻一马当先,脸色淡漠,一手cao控着马缰,另一只一直按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的手,唰的一划,一道锐利的音刃横空而出,直击前方狂奔而逃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 因为用了药,以为她一直昏迷,不会有异常,因为并没有取下她腰间一直佩戴的凤吟焦尾,此时,华阳太后楚刑天等人估计要悔不当初。 清冷的琴声响起,却带着绝对的肃杀。 琴声起,音刃出,瞬间几声惨嘶,那落在最后的几匹马双蹄一软,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身上坐着的几个不知道是齐之谦的人,还是楚刑天的人,后背中心血色迸裂,一跤摔倒在地,身体动了两动就不再动弹。 同一时间,三个方向万千利箭划空而过,齐齐朝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射去,黑色的利箭在天空中划过,混杂着金色的阳光,寒栗之极,嗖嗖声破空而出,朝着齐之谦楚刑天等身后射去。 齐之谦和楚刑天见机极快,在丁飞情等还立足未稳的时候,一点抵抗都没的,第一时间就退,这样的快速,顿时与云轻的三方合围拉开了一点距离,没有被包裹在里面,此时成一前一后之势。 齐之谦和楚刑天耳里听着身后的惨叫,却停也不停,越发的快马加鞭,朝着前方山势起伏的丘陵地带狂奔而去。 手中利剑狂舞,剑气所至,射来的利箭纷纷的被砍下。 黄泉铁卫和齐之谦的人衷心护主,不及顾及自己,断后的断后,抵挡的抵挡,护卫着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就朝着北方狂奔。 "陛下,快走,快……" "殿下,快跑……"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一个倒下的人。 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以几百对上万,就算他们带来的全部是齐楚两国精英中的精英,也绝对不是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 只有进入了前面的丘陵地带,压倒性的优势才能够体会不出来,生还是死,就看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进入丘陵地带去。 此时两人脸色铁青,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几乎恨不得坐下的马匹能够飞起来一样。 "左面包抄,右面夹击。"丁飞情看着眼前的情况,纵声大喝道。 这就是战场对待势力作战的战术,本来如此大的优势,根本不用什么战术,直接压倒性攻击,不过齐之谦和楚刑天是什么人,一切不能太过自持,就算目前占有赢面,也不能自得自满。 飞林和暮霭遥遥听着丁飞情的命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立刻照办,江湖是他们的天下,战场是丁飞情的天下。 "铮铮。"厚重的琴声响起的同时,清亮的笛声如龙吟一般迎头而上,与云轻的琴声汇合在一处,瞬间合击在前方奔逃的齐楚阵营上。 "啊……"一片惨叫声响起,十几个断后的齐楚士兵,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几百人,不过顷刻童工就只剩下几士人不到。 云轻和丁飞情离齐之谦和楚刑天最远,而侧面的暮霭却是离得最近,此时暮霭一见如此,眉眼中光亮一闪,一把抓起身旁长弓,从背后抽出两箭,搭箭与上,对准了齐之谦和楚刑天。 寒弓,利箭,划空而出,直击楚刑天和齐之谦。 "陛下当心。"护卫在楚刑天身边的铁虎眼角扫见,不由面色大变,狂吼而道。 "殿下,小心。"同一时童工齐之谦身边跟着他的贴身护卫,也狂喊起来,一边狂冲着就朝齐之谦扑了过去。 楚刑天听之面色一沉,不及回头细看,听风辨位,反手一剑就朝身后暮霭的长箭对了上去,居然准确的让人不可思议,可见楚刑天之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楚刑天只觉得手腕一瞬间发麻,心下大骇,这个人,这一箭居然比当日在秦国边关,独孤绝那一箭还要厉害,心下明了厉害,坐下的骏马催动的更加快了。 然比他快上那么几匹马身的齐之谦,则没有楚刑天这么强悍的武功,耳里听见周围的示警,齐之谦还不待作出动作,身后突然劲风扑面,一个人的身体猛的临空撞上了他的后背。 身体被撞的往前一倾,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右肩肩头瞬间一股剧痛,一箭透体而过,从他的肩胛处穿透了过来。 "殿下。"身后的贴身护卫一口鲜血喷在齐之谦的颈子上,头一歪就垂了下去,他的背心一柄利箭的箭尾正斜斜cha在上面。 一箭穿透两人,后面的楚刑天一眼瞧见,不由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嘴角丝丝鲜血流出,齐之谦狠命咬着牙,面不改色的反手一剑就朝肩头处穿透过来的箭头砍去,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齐之谦一剑砍断利箭,身体往前一扯,生生把利箭从他肩头扯了出去,一后肘推下那死去了的贴身护卫,快马加鞭,一点停留也没有的朝前狂奔。 狂飙而下,瞬间染红了他整个半身,狼狈之极。 "杀。"一眼见已方伤了对方首领,整个士气越发振奋,铁蹄声声,狂追而上。 "快,快,走这边。"楚刑天见此连连大吼道,不要命的朝前的丘陵地带冲去。 齐之谦见此二话不说直接一拉马头,跟着楚刑天跑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同时口中呜呜做声,好似在召唤同伙。 追在后面的云轻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琴声一划,五六三十重叠加,狂飙的朝楚刑天齐之谦飞射而去,今日不能放过了他们两人,以前诸多事情都是他们起的头,今日如此大好机会,定然不能再放他们逃过,否则,以后终究还是心腹大患。 音色迅速,比之利箭去势还快。 只见前方已经绕入山林里的楚刑天,一个避让不及,身形只来得及微微往旁边一让,实实在在的受了好一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从另一个方向冲过去的飞林见此,笛声瞬间跟上,音攻最高级别,七七四十九重呼啸着朝着楚刑天和齐之谦就追击了过去。 "王儿,快躲……"跟在楚刑天身旁的华阳太后听之,不由惊骇出声,一边手腕连挥,无数音刃朝着飞林的音攻最高级别迎上去,一边朝着楚刑天大吼道。 她本就学艺于燕国的飞灵家族,这音攻的最高级别她没有学过,但是并不表示她听不出来它的威力,那是最高重啊。 楚刑天和齐之谦一听,来不及多想,同时一拍马匹高高的跃了下来,朝着前方的陡坡就往下落去。 然两个人都受了重伤,哪里还有平日的厉害,高高跃起还不待怎么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内力瞬间一窒,身在半空的身体没有了内力做支撑,瞬间就从半空中直摔了下来。 沿着两人面前的高坡,咕噜噜的就滚了下去,瞬间灰头土脸。 同一时间,只听一声惨烈之极的长嘶,他们两人坐下的骏马,直接飞林的七七四十九重音攻分解了开来,一片血ròu模糊,血色迸裂。 旁边还幸存的铁虎等人见此,不由大骇,若是楚刑天和齐之谦第一时间没有避开,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陛下……" "陛下……" 不及过多的震撼,还只剩下的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就朝高高的土坡下追去。 云轻见此一挥手,全军压上。 华阳太后此时落在最后,见情况已经危及到迫在眉睫,突然转头朝飞林大声喊道:"飞林,秦国灭了你飞灵家族全族,你今天还帮着他们吗?我怎么也算你的师姑,你今天要杀了我?" 云轻正欲起的第二波攻击,一听华阳太后的吼声,不由微微一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间一顿,飞林的家人不是死于瘟疫?怎么现在说是死于秦国人手中? "我高兴。"飞林看着华阳太后,直接扔下这三个字。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怔然,看着飞林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看的顺眼我就帮,看不顺眼我就灭了他,师姑,呵呵,别忘记了因为谁,秦国才会灭了我飞灵家族一族人的。"飞林眼中闪过一丝深色,后立刻又恢复平日洒脱之极的调调,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淡淡道:"以前的事情是你们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想追究,人难得活一辈子,要是整天陷入仇恨,那我可不干。" 顿了顿看了一眼远处追过来的云轻,飞林突然挑眉一笑道:"在说了,你怎么算也只能算我半个师姑,这个可是我徒弟,怎么着也比你亲,没办法,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所以,你那招对我没用。"说罢,血玉短笛凑在嘴边,呼的一声吹出,一道尖锐的音刃就朝着还站在高坡上的华阳太后射去。 华阳太后见此反应也快,不及在跟飞林说话,也根本不跟飞林对上一招,直接纵马就从高高的土坡上冲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追上来的云轻,远远看了飞林一眼,见飞林居然对她飞了一个媚眼,不由一愣后缓缓笑了起来,她的师傅,是不能用常理来评断的。 "呜呜。"一声号角响起,云轻立刻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 "这是暮霭的方向,有敌人。"丁飞情顷刻间判断出来,脸色当即一沉。 话音刚落下,他们也已经冲上了刚才楚刑天等滚下去的土坡,高高的土坡后,是一片丘陵地带,山势起伏,杂莫丛生,乱石嶙峋,而此间时候,最先一步从侧面追上来的暮霭,正率军与一队普通人打扮的士兵激战。 云轻瞬间眉头微微一皱,暮霭对上的几乎不下于他所率领的三千人,而在山岭的前方,正蜂拥的朝这边拥来越来越多的普通装束的士兵,看样子人数还不少,这里有埋伏。 眉眼微微一动,云轻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刚才齐之谦呜呜做声,召唤的就是这群人,看身量和气息,这些人应该是南域王的人,这个齐之谦不管到什么地方,后手总是留好了的,他这应该是不相信楚刑天,所以带了这么多人来准备对付楚刑天的吧,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们救命的稻糙。 "姐姐,你留下。"云轻看了一眼眼前的混乱战场,沉声朝丁飞情道。 丁飞情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快没入山岭中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几个人,明白云轻的意思,当下快速道:"好,这里交给我,你去追他们。"说罢朝着后面一挥手,大喝道:"走。"纵马就朝混乱的战场中扑杀了过去。 云轻当即轻骑而出,不顾眼前的战况,朝着齐之谦和楚刑天等逃窜的地方追去。 远处,飞林见此,朝着丁飞情打了几个手势,带着一百多人就朝云轻追去,身后的几千士兵交给了丁飞情来率领。 穿林过山,一路追杀过去,这丘陵地带山石嶙峋的极是不好走,前一瞬间齐之谦等还能看在眼里,后一瞬间就被山石挡住看不见踪迹,不过,两人身上都有血迹,特别是齐之谦,滴滴血迹滴在山道上,云轻想追丢也不可能。 "不用慌,他们跑不了。"飞林沉声对云轻道。 云轻看了一眼飞林和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飞林带来的人是独孤绝从秦国带来的他的铁骑,最是精锐和厉害,追踪什么的都拿手,有这一百人,当的了几百上千人。 铁骑过处,血色迸裂,无人可挡。 那南域王护卫着几人逃跑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倒下,想半路拦截他们,为齐之谦等人留下时间,简直就是做梦,独孤绝精心训练的铁骑,可不是南域王随便一点士兵就能够对付的了的。 砰,一声山石炸裂开来的声音,云轻一音刃击打在一山石上,瞬间石屑乱飞。 楚刑天脸色难看之极,一边狂奔,一边仗剑沉声道:"前方断崖。" 齐之谦听之也不顾身上伤势,不要命的就朝前方冲,但见两人都是一身狼狈,血,灰尘,土壤粘在一起,几乎辨别不出他们的面容,两人一人为楚王,一人为齐国太子,从来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今天如此狼狈逃命,这么多年还没有过。 "嘶嘶,嘶嘶。"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铁虎,手指堵在嘴边,很特殊的音色快速的传递开去,朝着远方而去。 "还有埋伏。"飞林远远听之,眉眼一挑,这两人是谁也信不过对方,还是怎么的,都有后手。 云轻闻声眉头轻轻一皱,还有埋伏,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当下一掌撑在马背上,一个飞身跃下,运起轻功就朝前面的楚刑天和齐之谦追去,这怪石嶙峋,到处荒糙的地方,骑马还不如她自己奔的快。 飞林见此嘴角一勾,一个飞身下,纵身就朝齐之谦和楚刑天追去,他的轻功岂是云轻可以比拟的,瞬间就把云轻给扔在了后面,风驰电掣一般朝齐之谦等追去。 "快,快走。"齐之谦和楚刑天的人,一见飞林居然纵身跃了过来,那速度几乎快了他们两倍,不由大骇,口中叫嚣着,仗剑就朝追上来的飞林击打去,他们已经是齐之谦,楚刑天身边唯一能够用来拦截敌人的人手了。 一时间,几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铁虎,这四个人,但见四人犹如疯了一般,疯狂的朝前方的一断崖处跑去,速度居然不比飞林慢。 要知道四人心里都有数,今日若是落在云轻手里,就等于是落在了独孤绝的手里,死了也就算了,就怕独孤绝利用他们收拾齐楚两国,怎么能不拼命。 飞林见此一扬眉,嘿嘿一笑,居然慢条斯理的道:"逃命,果然比较快。" 水声,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云轻和飞林转过一道山弯,那本来隐隐约约的水声,瞬间放大了开来,几乎震的人耳朵一片嗡嗡作响,一股水汽迎面扑来,九曲龙河。 浪花撞击在崖边,波涛汹涌,声威赫赫,不见其貌,却先闻其声,好生惊人。 断崖,眼前唯一路之尽头,乃是一座断崖,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对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云雾缭绕。 云轻双眼微动,这齐之谦楚刑天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一边思索,脚下却也不停,朝着断崖顶峰齐之谦等人的地方追过去,同时右手五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音刃凭空飞出,直取前方的几人。 同一时间,身形在她之前的飞林,一道清亮之极的笛声破空而出,两音相合,犹如旋风一般朝断崖顶端的齐之谦和楚刑天击去。 一口气跑至断崖边的四人,此时对视一眼,气也来不及喘一口,纵身就朝断崖下跳去,居然决绝之极。 "不好。"云轻和飞林见此,同时沉声喝道,身形连闪就朝断崖顶端射去。 悬崖下,一望无际的河面,根本看不见对岸,好似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条河流,黄色的波涛汹涌澎湃,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狠狠的撞击在两边的悬崖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声势惊人,水流一浪千里,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九曲龙河? 不容云轻震惊于眼前如此壮观的大河,悬崖下方一不大不小的船,正停靠在那里,上面一片忙乱。 云轻定睛一看,不是刚刚从断崖上跳下去的楚刑天等人和黄泉铁卫的首领之一铁豹。 "好一个后手。"飞林看着下方的楚刑天,齐之谦等人,眉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赞赏,一环接一环,好生巧妙和精细。 "不能让他们走。"云轻清冷的目光一闪。 这船不是楚刑天的后手,这是楚刑天用来载她离开南域的船只,此时她没有上,他们到是用上了。 手起剑落,铁豹一剑砍断牵在崖边的铁链,瞬间,小船如流星追月,顷刻间一泻千里而去。 船上的齐之谦,楚刑天等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抬头遥遥看着断崖上的云轻,面上一闪而过得意。 云轻见此抬头与飞林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过一个各自明白的眼神。 琴声起,笛声出,穿越破月,如电闪雷鸣朝着木质的船头,狂飙而去。 五六三十重叠加,七七四十九重叠加,全部只朝着一个位置,船头。 "砰。"只听一声大响,两股音刃齐齐击上了那木船的船头,瞬间,木屑翻飞,整个船头砰的一下炸裂开来,被击出一个大洞。 刚刚还流露出得意的齐之谦,瞬间脸色大变,船中本坐着的几个齐刷刷立起,顷刻间所有人脸上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惊恐,又是苍白,混杂在一起,无比诡异。 湍急的,黄色的大浪瞬间一个浪头就扑了上去,船头有洞的木船,顿时在黄色的大浪中,一阵摇晃,紧接着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齐之谦,楚刑天等人顾不上伤势,齐齐朝着浮木扑去。 在一个大浪打过,木船和船上的人,一瞬间都消失在黄色的波涛中,浮在浮沉,不见了踪迹。 云轻看着波涛滚滚的大河,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定定的看着河水,河风吹拂起她的衣襟,猎猎飞舞。 飞林见此也没说话,只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 "怎么样,怎么样?"正沉黓中,暮霭和丁飞情一起拍马跑了上来,他们已经解决了那南域王的士兵。 "我们出手,还能容许有差错,龙王爷那里做客去了,当然,若是龙王爷放他们一马,那我也没办法。"飞林扬眉一笑,朝后指了指波涛汹涌的九曲龙河。 暮霭和丁飞情见此,面上都闪过一丝笑意,若是能够把那两个人解决了,那这天下就太平了一半了。 "这就是九曲龙河啊,铃铛,那什么龙筋不就是要在这九曲龙河中找,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丁飞情见云轻定定的看着九曲龙河,知道淹没在那里面的华阳太后,始终是云轻心里的一根刺,今日如此这般,估计云轻心里不好受,当下跳下马,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云轻的脖子,笑眯眯地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落崖 深深的吸了口气,云轻闭了闭眼,转过头感激的看了丁飞情一眼。 丁飞情揉揉云轻的头发,宠溺的一笑。 "那龙筋是什么东西?"暮霭见此cha话问道,这事情是云轻在了解,他们并不是太清楚。 "龙筋,据说是一种蓝色鱼的筋,它们只生活在九曲龙河这一方水土间,具体位置不太清楚。" 云轻微微皱眉道,她仔细的问过她娘,不过雪姬她们也只知道大概,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否则,她们早就动手收集原料制作阡陌的解药了,不至于今天束手无策。 飞林,暮霭,丁飞情等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齐齐扬眉,蓝色的鱼,这是什么品种?谁见过? 对视一眼后,三人在转头看了眼那根本望不见边的九曲龙河,如此大的河,放眼七国和南域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条,没有具体位置,这么大疆域,怎么找?难道一网一网的捕捉,好浩大的工程。 云轻看着三人面上的神色,也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要不是这么麻烦,阡陌也就算不得什么圣宗第一毒药了。 摸着下颚,飞林脸上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我们不知道,总有人知道,这两岸居民可不是摆设。" "也只有如此了。"暮霭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丁飞情摩拳擦掌。 云轻闻言看着丁飞情,摇了摇头道:"姐姐不去。" "什么意思?我……"丁飞情瞬间一愣,话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过来一般,哑下声来,双眼急速的转动,沉吟着缓缓点头。 "你就带着那么多兵马,继续寻找云轻好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条斯理的道。 丁飞情也是聪明人,早明白了云轻的意思,这么多人除了独孤绝的那一百铁骑外,全部是圣天域的人,里面眼线多着呢,他们要是在这大张旗鼓的找寻解药的原料,能逃避得了圣天域的耳目,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送了出去,难得他们光明正大的出来,那就要把一切事情都办好。 反正那么多士兵都看见云轻追上去了,她压后,追丢了,没找到,谁能拿她怎么办。 一拍掌,丁飞情二话不说,一扬手快速道:"那我走了,你们当心点,我可没见过你们。" 云轻顿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朝丁飞情露出一丝让她放心的笑容道:"姐姐你也要小心。" 丁飞情大力的挥了挥手,转身跳上马就往回奔,后面的军队还没赶过来,她要去把他们堵在后面。 "我们也走吧。"云轻见此沉声道,带着飞林,暮霭,小左,小右和一百独孤绝的铁骑,快速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河风呼呼的吹着,震耳欲聋的浪花炸响在天际,湿润的空气迷蒙着,一地清凉之气。 九曲龙河下游位置,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方,河面周围不在是陡峭的断崖,山岭,地势相对的比较平坦下来,因此这里居住了很多靠河而生的渔民,乌篷船,梭船罗列在其上,时不时就能看见一艘简陋的船只停靠在河岸边,或者准备出去捕鱼,或者已经捕鱼归来。 "老丈,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河里有蓝色的鱼啊?"一顶大大的斗笠遮挡住云轻半边脸颊,一身粗布短襟,极是简单和利落,就如靠河而生的渔民们典型的装扮一般无二。 船只上正抽着旱烟的一老人,闻言停下手中收拾捕回来的鱼的动作,转头看着云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轻一眼,伸手拿下手中的烟杆,老人满是怜惜的看着云轻,边叩着烟灰边大声道:"我说你这小哥开什么玩笑,蓝色的鱼,这天下哪里有蓝色的鱼,你是寻找老头子开心是不是?" 顿了顿不待云轻接话,老人自顾自的说下去道:"年轻人,要是脑子有问题,一定要早点去找大夫,这么年纪轻轻的,居然糊涂,真是可怜。"说罢,不再理会云轻,自顾自的开始整理起渔船上,才撒网打回来,活蹦乱跳的鱼儿。 才初春,还不是扑鱼的最佳时候,今天的收获有点少,除去吃,卖不了几个钱,老人絮絮叨叨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身边一十几岁的小伙子,一边与老人整理着鲜鱼,一边翻眼看了云轻一眼,那眼中展露着实实在在的同情。 云轻见此不由苦笑,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被当做傻瓜或者脑子有病的人了,虽然她也觉得这蓝色的鱼,是有那么点离谱。 "谢谢老丈。"云轻摇了摇头,朝老人礼貌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河风哗哗的吹着,鱼腥味儿很重,不过这方天地,感觉却很好。 "怎么样?"在鱼村的末端碰面,暮霭当先就问道。 "太过分了啊,我今天又被人当成傻子了,都说我脑子有病。"不等飞林云轻说话,小左炸了毛一般的开口就抱怨起来,小脸气的红红的。 "我被当成故意捣乱的。"小右酷酷的开口,看了一眼被扯烂的袖子。 飞林一听哈哈大笑,朝着云轻和暮霭摊了摊手道:"同样。" 暮霭闻言摸了摸鼻子,摇头苦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有这样的天分。"想起那些人的古怪眼神,他就无语,他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怎么不想傻子啊。 云轻耳里听着几人的抱怨,看了眼各处聚集过来的一百多铁骑,见众人眼色就知道没什么结果,不由微微垂了一下眼。 一路从上游找下来,已经花去三天时间了,结果所过之处,全部是一样的说法,蓝色的鱼,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九曲龙河连绵万里,这不过才找了三天,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飞林看了一眼垂眼的云轻,缓缓的道。 云轻闻言抬起头来,那双眸中没有失望和灰心,只有坚决和执着,飞林见此就知道自己这话完全没有说的必要。 "连绵万里,我的天啊。"小左一听飞林的话,不由转身伸手一把把身边的小右抱着,大声哀嚎。 这九曲龙河途经七个城镇,连绵万里,是南域圣女势力和南域王势力的分界线,这个万里之遥要这么找下去,这怕不是一年半截的事情。 小右则一脚就朝小左踢了过去,满脸酷酷的。 暮霭见此哈哈大笑道:"走吧,继续。" 云轻闻言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暮霭和飞林这天大的人情,她已经不知道欠了多少,一句谢意已经完全表达不了她的心意,只有沉默,面上清淡,但是并不表示她内心平静,能有师友如此,她的大幸。 "今天就算了,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再继续。"飞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傍晚时分了,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走夜路,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云轻,暮霭也不反对,当下就地借宿而去。 天色快速的暗淡了下来,河风呼呼的吹着,河水的腥风弥漫在这一片空气里,湿润而清凉,一弯明月照耀在天际,圆的犹如玉盘,清冷的光芒挥洒在大地,一片朦胧。 又是月圆之时。 "怎么还不睡?在想他?"简陋的糙屋屋顶上,飞林看着抱膝坐在屋顶上面的云轻,缓步走了上前淡淡的道。 云轻收回望着圆月的双眸,转头看了一眼飞林,沉默中缓缓点了点头。 她想独孤绝,离开独孤绝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走了后圣天域会不会为难他?以前独孤绝强的时候,她不用cao心,圣天域再厉害,独孤绝也不弱,然而现在独孤绝身中剧毒,就算身边留了墨银和两百铁骑,她还是有点担心。 但是担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念,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冷酷,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胸膛,想念一切能够想念的,没有离开他身边,她感觉不到,现在离开了,这么多日没见了,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想念他,想到牵肠挂肚,想到心都疼了。 飞林见云轻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深情,不由微微挑了挑眉,云轻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这么几天来,她的脸上只有平淡和冷静,再无其它的情绪,没想她不是没有,而是藏的太深。 "那家伙命硬,死不了。"踏着屋顶走到云轻身边,飞林干脆之极的躺下来,睡在屋顶上。 云轻闻言不由轻轻的恩了一声。 "早点睡觉,有健康的身体,才有能力支持后面的寻找。"躺在屋顶上的飞林,看着头顶的一轮圆月缓缓的道。 云轻听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飞林,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师傅,我明白。" 飞林舒服的翘起腿,闭上眼睛道:"明白就好,对了,刚收到消息,丁飞情带着几千人马朝上游找你去了。" 丁飞情大张旗鼓的朝上游追逐,虚张声势说什么云轻追着楚刑天和齐之谦在那个方向,这消息一发出去,圣天域的眼目肯定被吸引到那个方向去了,给了他们留下了太多的空间和时间,而且,更可以借机寻找上游有没有蓝色的鱼,一举两得,丁飞情果然是个能干的人。 云轻听言转头瞧了一眼东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嘴角却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她的姐姐能干,她一直都知道。 "对了,师傅……" 云轻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飞林突然一把撑起身体,闭着双眼唰的一下睁开,眼中精光一闪,一伸手快速拽下云轻爬在屋面,嘴唇微动,无声的道:"高手,噤声。" 云轻不会武功,内力更加是没有,根本无法跟飞林相比,因此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异常,被飞林一把拽爬在糙屋屋顶上,不由吓了一跳,不过云轻见过的世面也多,见机却也极快,一领悟飞林说的是什么,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一动不动的爬在屋顶上,一丝声音也不发出,只朝外面露出了一双眼眸,高手,这个简陋的渔村,有什么高手。 月光皎洁的洒在地面上,把一切都照的朦朦胧胧的,树梢在河风的吹拂中,洒洒做响,树影朦胧,黑影阵阵。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任何的异常,夜晚平静的好似画一般,若不是云轻知道飞林的本事,定然以为这里安静如初。 黑影,寂静无声中,突然几道黑影如飞一般掠过来,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快的好似轻风掠过,若不是云轻处的位置高,又专心的注意着下方的动弹,几乎也会漏看。 缓慢的转头看了飞林一眼,下方的几条黑影靠近的是他们所住的几间房子,由于他们一共有一百多个人,一户渔民家怎么也住不了这么多人,因此零星的分散在渔民家,或者边上的山林里,河边上,将就着过一晚,而此时这些黑衣人所靠近的却是她和飞林,暮霭,小左,小右等住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飞林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双眼却定定的看着下面的情景,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黑影飞快在他们所住的几间屋子周围转悠着,云轻借着月光看着全身笼罩在黑色衣装中的黑衣人,所过之处一条黑红色的线条被抖擞在了地面上。 没有味道,没有气息,就连这河风呼呼乱吹的地方,她迎风也没闻到任何的气味,这是什么东西? 身影快速的晃动,黑红色的线路渐渐的合围而起,把整个这户渔民家给包围了起来。 云轻见此微微皱眉,这是要放火?但是那样细的几乎只有手指头粗的黑红色线路,能成什么火势,更何况还离得糙屋有些距离。 细小的火焰在黑暗中一亮,云轻瞬间借着亮光看去,黑衣人全身装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 火光一亮,只见那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俯下身去,火折子中的火焰熏烤在那条黑红色的线上,瞬间那条黑线开始发生变化,隐隐约约升腾起一丝青烟,好似那冬日里的雾气一般,生成的自然而快速。 "青罗烟。"云轻看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紧紧的抓了飞林一把,无声的快速道:"快,不能呼吸进去,中者一时三刻横死,没有解药。"这是她在圣女王宫中学的毒经里面的内容。 青罗烟,是南域王的杀手锏,杀伤力惊人之极,烟雾过处,没有一个活口,而现在居然有这么多,这里又是河边,那河风呼呼的吹着,这烟雾立刻就狂飙了起来,若成大势,别说是他们几个,整个渔村的人可能都不能幸免。 飞林同一时间也脸色一变,他也有看云轻那什么圣女毒经记载的,虽然学的不是太认真,看不出来是什么毒,但是云轻这一说名字,他立刻就明了了厉害。 琴声,笛声,第一时间狂冲而上,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就攻击了过去,同一时间,两条身影飞身而下,朝着毒圈外就冲了出去。 "屏气,有毒,快救人。"云轻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天地中,夹杂着微微的焦急和愠怒。 "砰。"就在云轻的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旁边的糙屋一声闷响,木门碎成几块禀射而出,暮霭的身影已经临空而起,朝着那几个黑衣人扑来,看来暮霭也早就察觉到了有人。 "救人,快。"跟着暮霭住的小左,小右,一声高吼,立刻屏住了气,冲进旁边的房间,抓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渔民就朝烟雾阵势外冲了出去。 刹那,居住在整个渔村里的铁骑,立刻惊醒,不及细说,立刻着手救人,朝着风势的上风处跑去。 小渔村,瞬间一片混乱。 琴声,笛声,掌力,来势汹汹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就击了过去,快,狠,猛。 那几个站在一处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第一时间就被发现,眼看三道攻击已经近身,五个黑衣人突然一个闪身,手掌叠加,齐齐按在了第一个黑衣人的背上,当头之上一反手,一掌就对了上来。 砰,一声沉碰撞之声响起,云轻的琴声,飞林的笛声,暮霭的掌力,四道力量对撞在了一起,但见那五个男子身体一晃,硬生生接了他们合力的一击,然而就只是身形一晃,居然再没其它反应,转身如闪电一般朝着五个方向狂奔而走。 云轻,飞林,暮霭,霎时微微吃惊,能接他们三人同时一招,好强的点子。 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视一眼,三人分三个方向狂追而上,南域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这里?而现在既然知道他们在这里,那么就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碎月流光,青烟雾阵,一地杀气。 目光锁定前方奔逃的黑衣男子,云轻手腕连挥,五六三十重叠加狂射而出,朝着前方的黑衣人前后左右包围了而去。 长剑寒光,黑衣男子一边疾奔一边挥剑狂砍,然而云轻出手已经是最强攻击,四个三十重叠加挥出,就是强如独孤绝,圣天域这样的人估计都要慎重对付,还不说已经吃了三人合力一击的一个黑衣人。 但见无形的音刃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后背上,黑衣人整个的被击飞了出去,身在半空几个抽筋,重重的摔在前方的糙地上。 云轻快速追上,一手扣紧腰间的凤吟焦尾,一手取了一树枝,一树枝挑开了那蒙面男子脸上的面襟,见该男子面色涨红,七窍流血,却是死透了,看来刚才那三人合力一击,并不是如他们所见的,这五个人毫发无损。 云轻皱了皱眉,朝前跨出一步,正欲查看黑衣人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旁边突然风影一动,一道风飞了起来,云轻顿时眉眼一挑,快速转身看去。 身边不远处,一道黑影立在树影下,头面被树影遮挡住看不清楚,只看见那黑色的长袍在河风中轻舞。 云轻瞬间心里一凛,离她这么近,她居然一丝感觉都没有发现,而且她怀里正睡觉的貂儿也没有举动,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杀气,那么就是连貂儿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要知道貂儿是最敏锐的。 袖袍一挥,一股大力朝云轻袭来,黑袍男子转身就走。 云轻见此双眼微微一动,手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对上了一挥之力,只听砰的一声,两力相交,化为无形。 不远处飞林的笛声响起,正快速的朝她这个方向而来,云轻琴声一响,知道了飞林方向,抬步就朝那黑袍子追去。 不快也不慢,黑袍男子的速度保持在云轻要用尽全力追赶,却始终只能远远看见他一个背景的距离,让云轻追不丢,却也赶不上。 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走入了什么地方,耳里只听见浪花撞击在岸上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潮湿,这是在朝九曲龙河的方向走。 一念才定下,前方的黑袍男子突然停了下来,云轻立刻脚步一顿停在当地,保持着与黑袍男子的距离时,飞速的四下扫视了一眼,陡峭的岸边,这黑袍男子把她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耳边飞林的笛声越来越近,几乎快追到了面前,凭飞林的速度也不过几个呼吸的距离而已。 云轻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五指连连划到,这个男人一定是这批黑衣人的头脑,一定要把他擒下。 河风吹拂起黑袍男子的衣衫,猎猎飞舞,音刃如飞一般朝他包围而去。 鬼魅,鬼魅般的速度,音刃还未及身,黑袍男子突然动了,身影一个晃动,没见他怎么动弹,音刃已经扑空,突然就已经欺到了她的身边,那速度之快,比之独孤绝还要强,云轻瞬间心下一紧,五指闪电般的划上凤吟焦尾的琴弦。 然黑袍男子袖子一挥,一股大力直接卸去云轻这一击的音刃,比之刚才树林中的那一挥之力,简直有天壤之别,强势之极,同时欺身上前一掌贴上了云轻的后背,劲力一击,强悍之极的力量,快的不待云轻第一波攻击攻来,一掌就把云轻击下了峭壁。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云轻的第二波音刃才挥洒在天空中。 …… 而此时峭壁上,飞林一个飞身扑了上来,然峭壁上却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冷冷的河风吹拂。 第一百二十七章情、敌 身在半空,笔直的往下落去,呼呼的河风刮的人脸生疼,云轻心下一寒,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 不,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决不能坐以待毙,电光火石间云轻不及细想,一掌击打在身旁陡峭的石壁上,一提气全借力凭空微微一顿,然她武功有限,这般一掌也不过是稍微减缓了下落的速度,身形依旧往下落。 云轻顿时紧紧咬牙,深深的后悔,当初没有学武功,若是有一丝内力,今日也不会无力回天。 然而云轻的后悔还闪动在脑海中,双脚下微微一麻,紧接着一疼,在云轻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下一滑一跤坐到在地上,身体往后一扬,一手撑在了水里。 水里?云轻顿时眉眼一亮,一颗心瞬间冷静下来,借着月光看了眼周围的情况,一片波涛滚滚的河面,一眼望去一片漆黑,犹如深潭一般。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糙地,糙地上的水淹没了她撑在地上的手腕部位,很浅,难怪糙地会这么滑,而且她虽然感觉到浪花的波动,却也没有感觉到有好大的冲击力,看来这应该刚好是一个坡地。 快速站起来,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峭壁的上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够看见峭壁很高,而且峭壁上一片光滑,凭借她的轻功,那是根本不要想能够上去。 云轻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活动了一下身体,什么异常也没有,那黑衣人的一掌好似就为了送她下来一般,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那么强的力量居然没有在她身上形成任何一点伤势,奇怪。 眉眼动了动,云轻看了看手掌,如果这峭壁在高一点,她那一掌也就等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那么高摔下来,不摔断胳膊腿的根本不大可能,而她现在只是腿脚微微有点发麻,难道说一切都是那黑衣人算好的,知道她能够应付这样的距离,所以把她弄下来。 云轻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开始打量身后的峭壁,若是特意送她下来,那么不会是让她在这里踩水的吧。 借着圆月的光亮,云轻基本没费任何的功夫,就看见了身后一黑漆漆的石洞,洞口长着很深很密的水糙,伴随着浪花摇过来漂过去,只露出洞口上的一点fèng隙,若不是今晚月色皎洁,估计就算离的这么近,也不会轻易发现。 云轻一见如此,眉眼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一手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一手从怀里摸出没有被水淹没的火折子,点燃,一步一步就朝洞穴里走去,既然把她弄下来,那么这洞穴里面一定有问题。 火光照亮在石洞里,石洞不宽也不窄,容的下两个人并肩前行,河水刚好齐脚背的位置微微的晃动着,石洞上湿润的水滴,滴答滴答的从高处滴下来,与地面的河水汇合在一起,听起来分外清楚。 周边从淹没的河水里凸出来的山石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滑溜溜的,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 头顶上的石壁垂下无数的长条石头,奇形怪状的,笋子不像笋子,动物不像动物,花不像花,糙不像糙的,从头顶上的石壁上吊挂着,水珠从上面一滴一滴滴落,看上以很是稀奇。 云轻看着千奇百怪的石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长的石头,不由微微惊讶的同时,越发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而此时,扑至峭壁上的飞林见云轻不见了,而刚才那一声琴声绝对是在这里,肯定没有错,而现在不见了人,除了被击下了峭壁,再无别的可能性,飞林一念转之,不由脸色瞬间苍白。 听云轻的琴声,居然只击出了一声,就没有再听见了,说明对方只用了一招,如此强悍的云轻,居然一招就被击败,飞林看了眼黑漆漆的峭壁下方,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他该在快一点的,该死的。 不及细想,飞林把血玉短笛朝腰间一cha,一个翻身扣住峭壁边缘,就朝下攀援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洞穴很深,七弯八拐的很是不好走。 云轻越往里走,便越是静寂,那浪花击打岸边的声音早就消失了去,只剩下她踏在河水里往前行的脚步声。 哗,哗,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虽然有声,但是却反而衬的这里越发的安静,静的好似没有生命力存在一般模样。 千奇百怪的石头越来越多,有像狮子的,有像兔子的,有像塔子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绿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居然发出七彩的光芒,美妙极了,云轻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一边心下暗暗诧异,这地方好神奇。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有两个岔道,云轻微一沉吟就朝右手边的岔道走去,反正不知道它们通向哪,只有凭借运气了。 路道高低不平,彷佛通向山腹间,云轻越走越深。 而此时轻功无双的飞林几个纵横间就落到了下方的水里,不由微微一愣的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般高度,云轻绝对没有事情,扫了一眼那隐藏起来的山洞,飞林高高的扬了扬眉头,云轻没在,这水也不可能把她冲走,定然是进去了,当下一拍手上泥土,转身就走了进去。 不及细看千奇百怪的石头,先找到云轻为正经,飞林飞速而过,几个纵横间就到了两条岔道的路口,看了眼前方的岔道,飞林想也没想就朝左边的走去。 越行越深,手中的火折子几乎快燃尽了,暗淡的光芒照射在山洞里,黑影不停的晃动,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是活的一般。 在转过一个岔道,只有水声的洞穴里突然传来微微的呼吸这声,有人。 同一时间,一道音刃临空扑来,来的又快又狠,居然对准的是她的颈项之间。 云轻早有准备,听风辨位,五指一晃,一道音刃就朝那音刃对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那来势汹汹的音攻轻易的被云轻击碎在空中,而云轻的力道由未衰竭,朝前直扑而去。 "嗯。"一声闷哼响起,想是吃了云轻这一击。 女人?只轻微的一声闷哼,云轻听在耳里不由心里一凛,这是个女人的闷哼声,女人,会音攻的女人?这是谁?云轻心下一瞬间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朝前一步,手中的火折子缓缓照亮转角的这方区域。 一块相对平坦点的地方,河水徘徊在脚面位置,没有了千奇百怪的石头,只有一块天然生成,好似桌子一般的石头横陈在石洞的角落里,那上面此时坐着两个人,正朝她看来。 云轻瞬间双眼闪过一丝诧异和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居然是楚刑天和华阳太后。 只见楚刑天一脸苍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嘴角挂着一丝血丝,眼窝深陷,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一团,看似应该是血迹,此时这一身衣服早已经湿了,贴在他身上,全身上下无数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泛白,整个人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手里抓着他的长剑,狼狈的惊人,而此时正半睁着眼,半闭着眼的看着她,好似力气都用尽了。 而他的身边的华阳太后,显然刚才吃了云轻一击,此时身边的石头上正酝酿着一团血迹,嘴角血丝缓缓的流下,浑身上下破烂不堪,到处都是伤痕,此时双眼又是激动,又是惊骇的看着她。 还活着,他们居然还活着,云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流露出怎样的情绪才对,握着火折子站在两人的对面,冷清的看着两人。 "轻儿,你……咳咳,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华阳太后看着云轻,颤抖着声音道。 她和楚刑天被冲到这里,机缘巧合,楚刑天拼尽了全力才挣扎着带两人上了岸,若不是两人都有一身功夫,又抓住了浮木,才能在河水中活过一天,上到了这里,若是稍微差一点的人,恐怕早死在这九曲龙河里面了。 而他们才上来了一天,由于实在是没力气,所以才走了这么点路,肯定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为什么云轻会知道这里?为什么云轻会知道他们在这里?不可能。 云轻看着华阳太后又激动又惶恐的表情,紧紧捏了一把手中的琴弦,没有说话。 "咳咳……轻儿,你是来杀我们的吗?轻儿……"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一丝鲜血从指fèng间流下,华阳太后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道。 云轻见此朝前走了一步,却又生生的顿住脚步,咬紧了牙,她的音攻威力她自己清楚,虽然刚才那一下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已经全身是伤的华阳太后,怎么吃的了她那一击,估计这一下伤的不轻。 "想杀,就动手吧。"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楚刑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连睁开眼都有点无力了,云轻前几天的那一击,使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而又被河水冲击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狼狈到现在这样过,已经无力反抗。 云轻瞧了一眼楚刑天,在看了眼定定看着她,目光一片复杂情绪的华阳太后,眉眼中闪过一丝沉吟。 杀还是不杀,不杀,若是让他们出去,肯定又要来找独孤绝和她的麻烦,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们,杀,可现在怎么动手,这两个人,她始终是有点下不了手啊。 紧紧的扣住琴弦,云轻沉默半晌,突然狠狠一咬牙轻轻的道:"对不起。" 她不想再把她和独孤绝置身在危险当中,他们始终是敌人,不灭了他们,迟早死的是自己。 "成王败寇,本就是敌人,无须多言。"闭着眼的楚刑天沉声缓缓的道,他们是敌人啊,始终是敌人。 华阳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轻,目光中缓缓绽露出一丝温柔,一瞬间彷佛放下一切一般,低声道:"轻儿,原谅婆婆,婆婆是真心把你当我的女儿疼,婆婆当初错了,不该把我的仇恨利用你来报,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我的是秦国,不是你,却没想最后伤的最深的却是你。" 说道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道:"动手吧,不要太善良,今日你若是不杀了我们,来日我们若能脱离这里,回到楚国,我们依旧是敌人,秦楚,永远是世仇,不死不休。" 温柔而坚决的声音响彻在静寂的山洞里,秦楚,永为世仇,不死不休,这样堆积了几百年的仇恨和敌视,不会因为一个人而瓦解,除非有一天灭了对方,否则,永远都是敌人。 云轻听着华阳太后的话,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是怕她下不了手吗,所以特意的在点醒她一次,这个人,这个人,到底还是疼爱她的,到底还是…… 紧紧的扣着琴弦,看着眼前闭着眼的两人,云轻几咬破了下唇,动手,动手。 一室的寂静,只余下水声微微流动的声音,和水珠滴落的声音。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云轻低下头来,五指缓缓的扬了起来,这个机会不能放过,今日的仁慈,换来以后可能是杀身之祸。 五指轻扬,正要划下去,眼角间光亮忽然一闪,云轻不由微一凝神定睛看去,什么东西在闪,一见下陡然吸了一口冷气,山洞本来只掩盖到脚背的河水,此时居然已经涨到了她的膝盖外,刚才一心在楚刑天和华阳太后身上,居然没有感觉到。 眨了眨眼,那已经齐膝盖的河水,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大腿处,无声无息的居然快的惊人。 云轻顿时大惊,这是涨潮,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涨潮,这小小的山洞不过一个人高点,若是这样涨下去,天,一瞬间云轻微微变色。 第一时间没有听见琴声响起的楚刑天,缓缓睁眼看了一眼云轻,在昏暗的火光中,微微惊奇的顺着云轻的眼光看去,一见下,本来毫无力气的身体陡然坐直:"涨潮。" "什么……"闭着眼等死的华阳太后,听着楚刑天的话,微微有点惊讶的睁开眼,目光所及,苍白的脸色瞬间铁青。 只这么片刻间的功夫,河水已经快涨到云轻的臀部,也开始蔓延上他们所坐的石面,春汛。 没有来由的三人对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山洞里跑去,楚刑天和华阳太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生生跃起,跌跌撞撞的跟着云轻就朝山洞里跑去,来时路上的山洞比这里还要低洼,只能看后面的山洞会不会更加的高一点,能让他们有一线生机。 微弱的光线在山洞中波动着,云轻举着火折子飞速的朝前冲去,一边快速的拍了拍怀里睡觉的貂儿,示意貂儿自己快点逃生,她在这样的地方跑不快,貂儿的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 踩水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在静寂的山洞中清楚的紧。 三个人慌不择路的朝前奔跑着,他们快,河水却比他们还快,没跑点路程,那水就已经涨到了几人的胸脯间,致使三个人跑动起来的速度更加受到限制,而看地势,却根本没高到什么地方去。 水势越来越汹涌,无声无息的却夹带着致人死命的危机,不惊涛骇浪,不声威赫赫,静寂无声中,却是绝对的危险。 不过转瞬之间,已经漫到了云轻的颈项间,朝她的口鼻处涌来,云轻不由心下一紧,一脚踩下去,脚底一晃,整个身体被水抬了起来,云轻下意识的手腕一挥,唯一的光亮立刻寂灭了下来,只剩下一地的黑暗。 "游。"云轻低低的叫了一声,振臂就朝前方的山洞游去,在水里,游却比跑要快太多了。 身后没有人出声,云轻只听见了踩水的声音,显然楚刑天和华阳太后都照着做了起来。 水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顷刻间功夫就几乎直逼山洞顶,山洞中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越来越让三人感觉到呼吸困难。 身体已经摩擦上了背上的石头,脑袋完全被压在水里抬不起来,三人快速变换姿势,头朝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一边快速的朝山洞深处游去,希望里面的地势高点,希望这涨潮快点过去。 河水快速的漫过口鼻,整个山洞中一丝空间都没有剩下,除去水,还是水。 口鼻间已经无法呼吸。 云轻奋力的朝前游着,身体几乎犹如一条鱼,大水中飞速朝前射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独孤绝还在等着她回去,她承诺了他的,一定会带着解药回去的,一定会的。 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一点一点的消失,一点一点的被消弭,快要喘不过气来,快要不能呼吸,胸腔慢慢的感觉到压力,开始拥挤,开始胀痛,好似要挤爆了一般,好似要炸裂了开来。 机械的游动着,快,再快一点,前面会有希望的,前面会有的。 一个水流的波动,早已经憋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华阳太后,无力再继续,被水流狠狠的推上了石洞顶端,鼻尖直接撞上了山洞顶,酸楚的几乎让华阳太后流泪,却压力一轻,呼吸通顺起来。 呼吸通顺,昏昏沉沉的华阳太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快速的吸了几口气,天啊,这里还没有被淹没,这里有一个通风口。 反手一把抓住身旁抓着她,身体缓缓朝下落的楚刑天,华阳太后一边吃力的抓着山洞顶的石头,一边把楚刑天给拽了上来。 一小块空隙,只能空出两个人的鼻子露在外面,空气,此时珍贵的就是生命的空气。 楚刑天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昏沉的头脑瞬间清晰过来,潮水没有再上涨,还是这里因为上方的压力形成了一个空隙,不管如何,水流就在鼻子边缘流动,却没有在往上涨的势头,他们能保住一条命,他们活了。 激动的兴奋在脑海中还没有转上一遭,楚刑天突然松开华阳太后的手,一个猛子朝前方游了过去,云轻还在前面。 不过两臂长短的距离,黑漆漆的空间中,楚刑天一把捞住了云轻往下坠的身体,云轻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闭气可能连他这个伤患都不如。 拼尽全力游回来,楚刑天狠狠一咬牙,站在水底,一抬双手把云轻送了上去,把那只能够容纳两个人呼吸的空间,给了云轻。 华阳太后感觉到楚刑天的举动,不由紧紧的咬紧了牙齿,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空气,清新的空气从鼻尖传来,云轻几乎要爆炸的胸膛顿时一松懈,昏昏沉沉的人立刻清醒了起来。 鼻尖上是珍贵若性命的空气,腰上是一双大手,高高的举起她,那温度在这冰冷的水里,居然烫人的紧,那是楚刑天的手。 双手缓缓的紧握成拳,楚刑天。 没有声音的交流,没有眼光的对视,一切全部是靠感觉,三人不断的轮换着呼吸空气,不断的在冰冷的河水里起起伏伏,生命,此时把三个人连接在了一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只有一刻,水流缓缓的退了下来,冰冷的河水从鼻尖下降,露出几人的脸,露出脖子,胸膛,腰。 顺着下降的水,三人缓缓的朝下落去。 脚还没有落到实地,云轻突然身体一晃,身下支撑她身体的手一下软了下去,楚刑天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朝后就倒。 "儿。"华阳太后听声辨位连忙扑过去,却身体虚弱的自身都站不稳,一跤摔倒在楚刑天的身上,爬也爬不起来。 一跤坐倒在地上的云轻,借着那山洞顶上从外面流露的一丝弱的不能在弱的光线,看着上涨的快,消退的更快的河水退去,露出楚刑天苍白之极的神色,昏过去的容颜,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为何救她? "儿,儿你醒醒,你怎么样?"华阳太后扑在楚刑天身上,支撑着想扶起楚刑天,却力不从心的根本无能为力。 云轻看在眼里,拳头握的越发的紧了。 "咳咳……"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响起,楚刑天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前焦急的华阳太后,沉声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华阳太后看着楚刑天醒过来,不由连连喘气的放下心来,一屁股侧身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视线前方的云轻顿时被华阳太后收在眼里,华阳太后看着云轻,眼中突然展露出一丝复杂,紧紧的盯着云轻没有说话。 楚刑天随着华阳太后的目光看了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疲弱之极却依旧不减枭雄风姿,沉声道:"要杀就杀,我没施舍你什么恩情,我也不需要。"干脆利落之极。 云轻闻言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这个人只要刚才不救她,现在哪里还有人要杀他。 沉默,一瞬间山洞里寂静无声,水滴滴落在下方浅浅的河水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动听。 华阳太后看了眼云轻,再看了眼楚刑天,轻轻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低声的叹息,回荡在小小的山洞里,酝酿起一丝一丝的回音。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淡然如水,一片平静,没有杀机,也没有感激之情。 "你还能走的动吧?"清淡的声音响起,云轻看着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微微一愣后,点了点头,试着撑起身体。 云轻见此没有多余的话,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楚刑天,拉过楚刑天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楚刑天就朝前走去。 楚刑天诧异的睁开眼来看着云轻,扫了云轻一眼后,咬牙道:"我不稀罕。" "我也不稀罕。"云轻没有抬头看楚刑天,只架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朝前走:"一命还一命,出了这里后,我们还是敌人。"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山洞中响起,清淡而坚决。 楚刑天听着云轻的话,微微垂了垂眼,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全部的身体重量都靠在了云轻的肩头,能这么近的靠在一起,这是第一次,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跟在身后挪动着步子的华阳太后,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眉眼中闪过一丝酸楚,若是他们俩能早点见面好了,若是能早点,若是能在独孤绝之前,若是…… 无尽的若是,到头来也只是换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哗哗的踩水声中,云轻,楚刑天,华阳太后,朝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 云轻知道那黑衣人定然不会是因为楚刑天和华阳太后在这里,才弄她下来的,这俩个人应该只是凑巧而已,那么这个山洞一定有古怪。 地势低洼不平,一会高,一会低,前行复前行,好似已经走入了地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刚才跑到哪里去的貂儿,突然射了回来,跳到云轻的肩膀上,对着云轻就是叽叽喳喳的一阵大叫,一边扯着云轻的衣服。 云轻知道貂儿这是要带路的意思,当下也就扶着楚刑天跟着貂儿走去。 转过几道弯,黑暗的空间中骤然一亮,光,有光。 云轻,楚刑天,华阳太后三人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就朝前走去,有光线,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走出山洞。 转过前方的拐角,眼前豁然一亮的同时,三人齐齐一震,盯着眼前的情景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所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将计就计 一地五彩流光,晶莹剔诱的结晶体堆满了此间,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入的光芒下,散发着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光芒。笋子形状的,黑熊形状的,磨盘样式等等不一样的结晶体,静静的矗立着,七彩缤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宛若进入了水晶世界,不似人间。 而在这水晶世界的最中心,一谭碧绿的水泽正缓缓的流动着,轻轻的氤氲着,清脆的水波撞击声在这一方静寂的空间中,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宁静。 云轻,楚刑天,华阳太后对视了一眼,支撑着朝前走去,眉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然如此鬼斧神工,天然生成的洞穴奇景,也让他们叹为观止。 碧绿的水色,清澈之极,一眼望去几可见底,水底下碧绿的青糙随着水波缓缓的荡漾着,纤毫毕现,美妙之极。 云轻撑着楚刑天走至碧绿的水泽旁坐下,这处显然比山洞中其他的地方都高,一丝丝的河水都没有蔓延来,到极是干净。 没有多说什么,云轻轻轻弯腰双手捧了一捧水,碧绿的水一粘上手,云轻不由一个战栗,好冷,这水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比之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的惊人。 一直看着云轻的华阳太后见此,不由嘶哑着声音快速道:"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快扔下。" 云轻闻言摇了摇头,只微微皱了皱眉道:"有点冷。"说罢,捧起水小小的尝了一口。 清甜,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甜从舌尖酝酿开来,比之山泉还要清慡,却冷的人心肺都冰冷了起来,云轻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你这孩子,你不能碰这些冰冷的东西的,是不知……"华阳太后皱眉看着云轻,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拉云轻的右手,云轻的手受过伤,她给她治了那么多年,还能不了解,话到一半,手至半空,华阳太后突然停顿了下来,看着云轻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想关心却又觉得在没立场关心,迟疑了良久,终究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垂下了手。 "没毒。"云轻一直没有抬头,半响淡淡的扔下一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过去。 "我已经好了。"轻轻淡淡的声音洒在空气中,淡然而又夹杂着深藏的温柔。 看着云轻的背影华阳太后紧紧的握了握手,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酸楚,连声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楚刑天则深深地看了云轻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弯腰开始喝水。 他们从九曲龙河中爬起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那山洞中的河水,根本无法入口作为饮用,现在却是真的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而这山洞中的水如此怪异,南域用毒早就闻名于外,就算没有什么毒素,他们又怎么敢喝,而云轻却什么也没说就帮他们试毒,唉…… 没有看水泽旁牛饮的两人,云轻漫无目的的缓缓扫视这一方水泽,如此干净,如此冰冷,这难道是从地底下蔓延出来的?好奇怪的地方。 念头还没有转过,碧绿的水潭中一道蓝色的影子一晃,在七彩的光芒中扬起一道亮眼的蓝色。 蓝色,云轻瞬间一个激灵,大步就朝水潭中心方位跑去,坐在水潭边上的华阳太后和楚刑天不由齐齐抬头,微微诧异的朝大步奔过去的云轻看去。 小小的水潭正中一弯碧糙中,一小群蓝色的小鱼正在肆意的游玩着,只有指头那么点大小的身子,在飘过来飘过去的水糙中穿梭着,漂亮的蓝色尾巴轻轻的晃动,蓝色的鱼鳞在晶莹剔透的水光中,美丽之极。 蓝色的小鱼,云轻定定地看着水潭中的蓝色小鱼,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中一片兴奋激动之色流露无异,这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在九曲龙河边找了这么些日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想居然在这里,这蓝色的小鱼居然在这里。 心下狂喜,云轻一个翻身跃起,脚尖一点地面,临空就朝碧绿的潭水中落去。 "轻儿,你……"华阳太后顿时惊讶地叫道。 楚刑天见此对着华阳太后微微一摆手,看云轻的脸色,这潭中的东西有古怪。 一指夹着一条小小的蓝色小鱼跃回岸上,云轻顾不上腿上的冰冷,看着手中的蓝色小鱼,整个人洋溢起灿烂的几乎连月亮都要失去颜色的笑容,那笑容几乎晃花了华阳太后和楚刑天的眼,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云轻这样笑过,什么时候冷淡的云轻,有如此灿若朝霞的笑颜。 支撑在岸边的五指缓缓的握成了拳头,楚刑天微微闭了闭眼。 "嘶嘶,嘶嘶。"蹲在云轻肩头的貂儿,见着云轻手中的蓝色小鱼,不由在云轻的肩头跳过来,跳过去,小身子磨蹭着云轻脸颊,嘶嘶嘶嘶的乱叫,那小模样儿好像在邀功。 云轻此时心里极是欢喜,伸手摸着貂儿的小脑袋,笑着道:"多谢你了,就你本事。"边说边侧过头重重的亲了貂儿一口…… 貂儿感觉到云轻的喜悦,不由更加高兴了,在云轻的肩头上蹦蹦跳跳的,身形一闪,一张嘴就朝那在云轻指尖蹦跳的蓝色小鱼咬去,它要吃鱼。 云轻见此动作极快的一闪,伸指头敲了貂儿的脑袋一下,抓住貂儿的身子,摇摇头笑道:"它可不能给你吃,出去后我给你多抓几条蛇儿给你吃,慰劳我的小东西。"边说边摸了摸貂儿的脑袋,笑着抓住蓝色的小鱼避让开它。 九曲龙河的龙筋,乃就是蓝色小鱼的鱼筋,活的时候取下保存方有用,若是死了就失去了效果了。 当下云轻安抚了貂儿后,也不顾楚刑天和华阳太后在面前,取下头上的王簪,从蓝色小鱼的背脊处出过顿时一备白色的筋线流露了出来。 完完整整的切下,取出怀中一直贴身带着专门用来装龙筋的玉盒,云轻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里三层,外三层的慎重包裹好,再度贴身收在了怀里。 不远处楚刑天看着云轻如此小心,那脸上的慎重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能让云轻有如此慎重和小心翼翼神态的,屈指可数,除了独孤绝还有谁。 一念思到独孤绝,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为何一直没有看见过独孤绝,独孤绝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紧,他岂会容忍云轻一个人在外面,岂会容许已经嫁给他的云轻再嫁人。 而现在这两样都摆在眼前,独孤绝却没有出面,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为独孤绝寻找的?"淡淡的声音响起,楚刑天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抬眼扫了楚刑天一眼,缓缓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刑天听言沉默了一瞬间,看着云轻沉声道:"原来如此,独孤绝中毒了。" 楚刑天什么人能与独孤绝争霸的人,一副心思极深,这般一盘算下所有的一切没有拿捏到十层,却也有九成了。 话语才落下,楚刑天突然自嘲的一笑,缓缓的道:"自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到这里却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这话看似在说独孤绝,实则说的却是他们三人,独孤绝,齐之谦,楚刑天,他们一人在七国,呼风唤雨,哪一个不是人上之人,没想到了这神秘莫测的南域,三人都狼狈如此,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来果真如此。 云轻听出楚刑天的意思,看了楚刑天一眼没有说话,这个世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有在看楚刑天和华阴太后,云轻缓缓的扫了一眼面前碧绿的潭水,灿烂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眉间蕴藏起一丝沉思,蓝色的小鱼在如此僻静的地方,若是她来寻找,恐怕就是找上个十年二十年估计也不会找的到这里,这个黑袍人是谁? 看着眼前的蓝色小鱼云轻相当肯定那黑袍人,一定是3引她故意来此,不是为了偷袭她,不是为了灭她的,而是为了告诉她蓝色的小鱼在这里。 这个黑袍人到底是谁?南域王的手下?不,不大可能,南域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圣宗解药原料的藏地,而且还会引她来拿取,绝对不是南域王的人,那么这个黑袍人。 云轻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能知道这一切,而且武功强势到那个地步的,除了他还有谁? 微微的皱了皱眉,云轻有点请不透为什么了? "轻儿,我们……"华阳太后看了眼沉思的云轻,在看了眼头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下来的光芒,金色的光芒应该是白日了,有点滴光芒照射那么说不定他们离地面已经很近,困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轻轻的问询声打断云轻的沉思,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华阳太后和楚刑天,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直接走上前来搀扶起楚刑天就朝这方空间中后面的通道走去。 她明白华阳太后的意思,因在这里确实不是个事情,她要尽快把手中的龙筋传递回她娘那里,让她娘先为独孤绝配置解药。 行行复行行,弯弯扭扭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眼前豁然光线一亮,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身前的洞口,青糙香味伴随着空气传来,水声哗哗的响着,洞口处从上而下不断的流淌过水滴,好似一道水帘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刹是好看。 三人搀扶着一起走出水洞,山花烂漫,鸟叫不断,放眼望去乃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平地不如平地,丘陵不若丘陵的山涧。 "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我不会软手。"云轻放开楚刑天,转过身子淡淡的扔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楚刑天看着云轻离开的背影突然沉声道:"若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我再放你一次,从此各不相欠。" 低沉的声音飘荡在山涧中,低沉而有力。 远去的背影没有回头衣袖飘飘,却已然去的远了。 华阳太后见此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使力搀扶着楚刑天,嘶哑着声音道:"走吧,也许铁豹,铁虎他们也活着呢。"他们都没有死在九曲龙河里,铁豹,铁虎如此本事应该能活吧。 楚刑天撑在华阳太后的肩头,缓缓挺直身体,深深地看了一眼云轻离开的方向,半响后回过头来,目光中已经一片沉稳和威严,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走。"低沉的声音响起,楚刑天与华阳太后看了眼太阳的方位,辨别出方向支撑着朝前而去。 身后,山风阵阵,卷起一地青糙香味,飘扬在这方天地间。 朝着西方的方向,云轻此时心里很高兴,难得的与貂儿一边笑呵呵的玩耍,一边嬉闹着朝前行进。 这一夜地底山洞行走居然把她再往下游带了很远,与飞林等人大概隔绝了几十里的距离,看来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汇合在一起。 "我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云轻正与貂儿嬉闹间,一道声音突然从头顶的树梢中懒洋洋的洒下来,与她不过距离几丈。 一听声音,云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仰头看着树梢道:"师傅。" 叫声中一道身影飘然而下,不是那追着云轻去的飞林是谁。 飞林见云轻如此高兴,眉眼一转,扬眉道:"找到了?" 云轻重重的一点头,伸手掏出怀里的盒子递给飞林,一边微笑着道:"师溥怎么在这里?" 飞林接过云轻手中的玉盒,在指尖把玩了一圈,抛了抛道:"看来那山洞果然有秘密,可惜我没遇上。" 他从左边的岔道进去一路上什么都没遇见,不过就遇上些什么蚝啊,虫啊的东西,在别人眼中那是吃人的恶魔,在他眼中还不值一提,一路杀过来,居然出了山洞也没见到云轻。 飞林心知是走岔了,一念转过也就没有回头再走,云轻那一身本事这些蛇啊什么的东西,更加不在话下,不用太担心,因此干脆拦在这回去汇合的路上等,果然这不就遇见了。 云轻听飞林这么一说,眉眼微微一动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不由看着飞林目露感激的一笑,低低的叫了一声:"师傅。" 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盒子,见此潇洒的挥了挥手道:"走了。"一边当先就朝前走去根本不给云轻任何感慨的时间。 云轻见此应了一声,抬步就跟在飞林的身后。 一步才跨出,当先的飞林突然脚下一顿,手腕一抖,那玉盒已经收到了怀里,冷冷地看着前方道:"有老鼠。" 云轻一听眉眼一沉,一把扣住了腰间佩戴的凤吟焦尾的琴弦。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飞速的冒出黑压压的人头,手持利箭长弓瞄准了他们两人的方向。 一身普通的装束,南域人。 云轻微微皱眉,圣天域的人?不可能。南域王的人?这可是在圣女的地盘上,而且南域王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 "圣女陛下,初次见面,南域王座下鬼将有礼了。"一念还没有转过,那手持弓箭包围住他们的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冰冷的声音给了她最直白的答案,但见其一脸冰冷,虽然五官看起来还算俊俏,但却没有一点人气,脸上色泽苍白的真正如鬼魅一般。 "南域王。"云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阵势。 "我南域王邀请圣女陛下前往南域王宫作客,圣女陛下,请。"鬼将面无表情的一挥手,身后的弓箭手把弓拉的更紧了,那箭头上面泛着淡蓝色的光泽那是毒素。 "就凭你们吗?"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五短笛,慢条斯理的道。 鬼将冷冷的扫了一眼飞林,沉声道:"两个人,够了。"话语简洁的紧。 飞林见此血玉短笛缓缓的凑至嘴边。 "不用装腔作势,丁飞情远在上游,暮霭现在也在几十里之外,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咳咳。"飞林的音色还没有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南域王的队伍后,一个人躺在一顶两人抬的软轿子上,缓缓的道。 云轻和飞林顿时望去,一见下两人不由齐齐眯了眯眼,齐之谦。 但见齐之谦靠卧在软轿里,任凭两个人抬着他,儒雅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几乎透明,身上倒还是干净,不如楚刑天的狼狈,不过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此种地步居然还卧在软轿上已经说明一切。 齐之谦看着云轻和飞林看着他,勉力的勾勒起一笑,缓缓的道:"拜你们俩个所赐,这次不知道要休养多久了。"说罢,看着云轻,面上疲倦双眼却晶亮的道:"跟我去南域王那里,你今天走不掉的,别抵抗,伤了谁都不好,咳咳。"说罢又是一阵急咳。 当日他抱着浮木被九曲龙河的水给冲下去,并不若楚刑天是靠运气,才能上的了岸,他早就在稍微下游一点的地方布置了船只,本来是用来拦截万一没防住,进入了九曲龙河的楚刑天等人,没想到反倒给他自己做了好事,在河水中浮载浮沉的时候直接被南城王的人给打捞了上来。 身上虽然受了重伤,不过此等情况千载难逢,一返回九曲龙河的另一岸,齐之谦立刻调集了本来就准备在那里等擒住云轻,好一路押回去的南城王座下第一大将鬼将,跨江而来追击云轻。 云轻既然在这方空间一时半会绝对不会离开,而又只带了那么多人,这样的机会—定能一举成擒。 因此顾不上休息,齐之谦连夜就带人偷渡了过来,而则好,丁飞情为隐瞒云轻具体的动作,带着所有人朝上游大张旗鼓的拨查,更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能不知道,云轻追击他们去了,这简直就是鬼话,定然是里面有暗地里进行的事情,那么丁飞情在上游,云轻不用说肯定在下游。 果不其然,在这里暗中拨查了这么几日,今日就给碰上了。 "圣女陛下,自己走还是我来请。"冰冷的声音响起,鬼将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轻。 云轻,飞林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周围的南域王的手下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出有多少人,—力拼不是上策,找准时机破开重围冲出去才是正经。 一眼对视间,琴声,笛声破空而起一出手就是全力,琴声笛声交缠在一起,不朝鬼将等大将的方向击去,而是朝西方人员最少的方向联手攻去,同一时间,两道身影飘飞朝后急退。 "哼,不知好歹。"鬼将一声冷哼,手腕朝前一挥。 立时,泛着蓝光的利箭破空而出,朝着包围圈子中的云轻和飞林闪电般而去。 利箭破空,那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的几乎要晃花人的眼,丝丝香气从箭头上挥洒开来渐渐弥漫于这方天地。 云轻和飞林有多大本事,齐之谦早给他们说得清清楚楚,长生果能使人百毒不侵,那是普通的毒,他南域王能跟圣女分庭抗衡这么久,若是连这都没本事破解,那估计早就被圣女势力吞并了,还谈今天。 长生果他们毒不死,毒倒还是没有一点问题。 琴声,笛声,肃杀而决绝,下手毫不留情,顷刻间只见两个身影,如两道利箭直接射入了包围圈中,双音响过血色迸裂。 如蛟龙入海,瞬间翻天。 但见云轻和飞林联手对敌,一琴一笛,颇有横扫一切的气概,两人一前一后飞速的在人群中奔走,琴声负责防守,笛声负责攻击,两人双音合璧配合的简直天衣无fèng。 飞林的笛声刚阳之极直攻要害,笛声响过包围在他们身周的人,鼻咽喉瞬间鲜血禀射,重重的被击飞出去,瞬间压倒一群人。 而云轻的琴声刮出无数的音刃,保护在两人的身周,犹如一个圆珠把两人包裹在里面,防护的滴水不漏,周围能够突破飞林的笛声或者笛声没有攻击到的地方,齐齐被云轻抵抗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犹如一把转轮刀,旋转着,所过之处一片血色弥漫,惨叫声起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不错,够味道。"一直站在另一边没有动手的鬼将,缓缓的椽了椽手指,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一抖手抓过身旁侍卫的一把短刀,横空一劈就朝云轻和飞林走去。 齐之谦见此面色微微一变,看着远处的云轻,皱眉高声道:"还不快投降,你今天离不了这的,别……" 话音还没落,一道音刃突然临空飞速的朝他射来,站在他身旁的鬼将的手下,虎头刀一侧一刀砍在那如闪电一般射来的音刃上,砰的一声消弭了去。 齐之谦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鬼将能在南域王手下为第一大将,实力绝对不容小视,这个云轻。 砰,一声沉闷的冲撞声响起,鬼将一刀砍上云轻的防护圈,生生的砍开一道fèng隙。 云轻心下一惊手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在弥补防守漏洞的同时,一音刃就朝身后追上来的鬼将击去。 同一时间,飞林一个转身看了云轻一眼,就朝云轻的身后闪去,云轻见此明白飞林的意思一步抢前,手中本来的防护,立刻变作攻击,她来开路,飞林来防护。 只一道,飞林就听出来云轻不是这个鬼将的对手,或者说云轻要应付这个鬼将必须要花去很多的时间,他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浪费。 七七四十九重叠加,扑面朝着鬼将射去。 "来的好。"鬼将一声大吼挥刀就朝飞林的四十九重叠加上对撞了上去,那凌厉的刀光在阳光下几乎晃的人眼睛生花。 飞林一见鬼将刀锋,一贯波澜不兴的眼中一闪而过兴奋和惊讶,他看的很真切,一瞬间,那鬼将挥刀几乎有上百下,好快的刀。 砰,一声剧烈的对撞声响起,飞林和鬼将齐齐退后一步,身子都是一颤飞林眼睛一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按在笛子上,正欲再来,突然心中一荡,脑海中瞬间一昏,飞林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中毒,无色无味的毒。 "快走。"飞林不及细想,一步跟上云轻,狠狠的朝云轻的背后撞去。 而同一刻,前面开路的云轻也觉得脑海中微微发昏,不由心下一凛。 "想走没那么容易。"鬼将面无表情的嘴边,冷冷的勾勒出一抹笑容,手中的鬼头刀,再度高高的举起。 而此时,在云轻身后互相扶持着走来的楚刑天和华阳太后,也才刚走到这里,一见此等情景,两人不由都是一愣后,待看见包围在里面的是云轻和远处卧在软榻上的齐之谦后,楚刑天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轻儿,王儿我们去救。"华阳太后一看云轻被困在里面,不由焦急的道。 岂料话还没有说完,楚刑天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沉沉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 现在如此形势他们两个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去救人,不是等于把自已往火坑里面去送。 "轻儿她……"华阳太后也明白轻重缓急,他们现在哪有救人的能力,可是…… 缓缓摆了摆手,楚刑天沉着脸看着前方的围堵,没有再说话,只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砰。"又是快捷无论的百刀砍在了飞林的音刃上,若说平日飞林哪会弱了他去,再不济也是个平手,而现在那蓝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毒,让他四肢发软力不从心,音攻中居然出现破绽。 "嘿嘿。"一声冷笑,鬼将再度高举起鬼头刀,"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得罪。"说罢,一刀就朝云轻砍去。 "好大的口气。"正在此时一道清幽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是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居然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同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直击朝云轻砍去的鬼将。 鬼将见此双眸中寨光一闪,变招也快,手腕朝后一拧,一刀对上了那临空击来的暗器,同时一个后空翻快速的朝后退去。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在几人之间,一片被砍成两片的绿叶缓缓的没入了地上的糙丛。 鬼将眼角看见那击过来的暗器,居然是一片绿叶不由眼中光芒一亮,紧紧的皱了皱眉。 同样看清楚眼前那一击是什么东西的飞林,昏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绝对的差异,绿叶,圣天域的功力居然强悍如斯。 白袍轻扬,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微风轻轻飞舞,圣天域缓步从山林中走了出来,白衣无尘,高贵之极。 身后,列队整齐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立与后,铁甲寒芒,一地森严。 "在我南城圣女的地盘,还轮不到南域王嚣张,更不说你。"淡淡的声音在这一方天地中响起,把一切嘈杂声都按捺了下来。 本来撕杀的场面,因为有了圣天域的重兵压上,一时间都停了下来。 "圣子圣天域。"鬼将看着眼前缓步上前,一派绝顶风姿的圣天域从牙fèng中蹦出两个字。 一东一西立着的齐之谦和楚刑天一听这话,不由眉眼都是一皱,上上下下的打量圣天域,就是这个人是云轻的未婚夫。 一眼见之,两人同时脸色都微微变色,这个圣天域一身风姿,居然比他们还甚,刚才这一击之力更加强悍如斯,这个人,遥遥凭空对视了一眼,齐之谦和楚刑天眼中都闪过一丝深色。 圣天域看了一眼已经停止攻击的云轻,微微一笑道:"没事吧?我来晚了。" 云轻一边抑制着脑海中眩晕,一边看了圣天域一眼,那眼没有任何来晚了的歉意,只有微笑和明了一切。 明了一切。 他知道,他一直什么都知道,云轻扣紧了凤吟焦尾的琴弦,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她一切的布置,所以,他并没有分兵走另外一各与此南辕北辙的路,而是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他明白她要做什么,明白她的举动然而明白一切,却毫不犹豫的分兵给他们,让他们来帮助自已,这个人,她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脑海中思索不停的翻滚,圣天域既然没走那边,那么那个黑衣人难道真的是他?他明明不给解药却又引导她自己去找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与飞林对视了一眼,在飞林的眼中,云轻同样看见了了然。 "是吗?也未必。"鬼将对视着圣天域,突然眉眼中厉色一闪,话音还没落,五指成抓,一抓就朝近在身前的云轻抓去。 云轻,飞林,站在一处,就算两人头脑现在有点发晕,飞林的经验也没有落下,一直放在唇边的血玉短笛,一声扑出就朝鬼将击去。 同一时候云轻也快,五指一挥,一道音刃就朝鬼将击去,同时身形朝前就欲纵身而起。 说是迟那时候,眼见三人的攻击要撞到一起,圣天城突然一步踏前怒声道:"好大的胆子。"一边一挥手一片绿叶朝着鬼将就击打了去,同时运起轻功就朝三人扑来。 飞林,云轻快,圣天域居然更快,两人的音攻才出手,圣天域的劲风已经袭击了过来。 三人联攻,还愁对付不了一个鬼将。 这样的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云轻突然感觉到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击打在了她的手腕上,手腕上的力道顿时一弱,一指头滑了下去。 云轻顿时心下一凛,双眼一抬朝圣天域看去,这个力量,这个方向,是圣天域。 脸上蕴藏着愤怒,眼中却带着笑意,圣天域见电光火石间云轻就判断出是他出的手,不由对着云轻一扬眉,轻轻的眨了眨眼。 云轻一眼收到圣天域这是什么意思? 眉眼快速的转动,云轻几个转眼间骤然明白了圣天城的意思,该死火莲花,生长在南域王的雪山上,这不是一个去南域王的领地最好的借口,最直接的办法。 一念转过,云轻面色一变,一把捂住脑袋,身体朝后就倒,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直直的朝身后的飞林身上倒去。 飞林正与鬼将的刀光对上,音攻都还没吹完仝,云轻突然这一侧,撞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音按错,最高音攻立刻打滑跑调,飞林顿时变色,反手就朝侧在他身上的云轻抓去,同时返身就欲避开。 然中毒的他再快也快不过鬼将,只见鬼将不顾圣天域迎而击来的力道一个猛扑扑上来,一把扣住软下身的云轻肩头,运劲就往回扯。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同一时候,圣天域的力量实实在在的击上了鬼将的胸。鬼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却死死拽住云轻就往回扯。 飞林见此顾不上再用音攻,挥掌就欲朝鬼将击去。 没想他手势才微动,云轻垂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的捏了他一把,这个意思,飞林也极精明,虽然一时还没想出为什么,当下却立刻变招,脚下一软,一个匍匐就欲跌倒,显然是中毒已深再难支撑。 飞林一软,再没什么力道阻拦鬼将,鬼将一把抓住云轻,飞速的退回了南域王的阵营,而此时圣天域才刚好扑至刚才云轻站立的地方。 "放……手……"云轻被鬼将强抓了过去不由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按着脑袋,显得力不从心。 鬼将是知道他所用毒的厉害的,因此一点也不起疑,反手一把扣住云轻的脖子不顾嘴角鲜血,冷冷地看着圣天域道:"想害你们圣女死,你就动手。"说罢,扣着云轻缓缓的朝后退去。 圣天域见此脸色铁青,沉声喝道:"你今天敢把我南域圣女带出圣女的势力范围,来日我必领兵踏平你南域王势力。" "哼,笑话,你敢动手尽管来。"鬼将扣着云轻的脖子,狠狠的一卡,指甲深入云轻雪白的肌肤,立刻酝酿出一丝血迹。 "大胆。"圣天域见此立刻踏前一步,大喝道。 鬼将见圣天域如此关心云轻,不由嘿嘿冷笑着道:"你敢再踏前一步,你看我敢不敢,我死不打紧,这么多人死了也没关系,全当是给南域圣女陪葬,值了。"说罢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却扣着云轻不断的后退。 圣天城面色铁青,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一挥手,阻止了身后士兵的紧迫,冷冷地看着鬼将道:"你给我记住,你南域王再无安宁之日。"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天地中,这是圣天域在朝南城王昏战了。 鬼将面色几变后,再度恢复到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不要你南域圣女的性命,你就来。"说到这,人已经扣着软趴趴的云轻退到了山林边,一个翻身上了林中的战马,纵马狂奔而去。 云轻被鬼将抓在胸前,昏沉沉的低着脑袋,脑子却在不断的转动,圣天域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今日来这么一出,绝对不是为了提点她这样去南域王的势力最快,这个人一定有他的算计。 他可以有算计但是绝对不能把她算在里面,她不当他的枪手,云轻低垂着头,开始估算起来。 齐之谦见此立刻一挥手,看了眼不远处的楚刑天,送上了两匹马,快速就朝鬼将退去的地方追去。 楚刑天见此也不多说,直接纵马跟上,这个地方他也不敢留。 圣天域看着眼前如潮水一般退去的南域王的人,缓缓的一挥手,"除去大将,一个也不要留。" "是。"轰然的应命声响起,他身后的人如后虎出笼,朝着飞速退去的南域王兵马追击而去。 全身而退,想的到美,怎么也得留点东西下来做交代。 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圣天域抬头看了眼九曲龙河的方向,南域圣女,南域王,划江而治,九曲龙河的对面可是南域王的势力,那可真是一片沃土,沉寂了这么久也该热闹一下了。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白色长袍被风吹的四下飞舞,黑色的头发随风飘动宛若神明。 第一百二十九章釜底抽薪 春光无限好,暖暖的春风吹来,那圣女宫第四宫的桃花开的更加艳丽了。 "什么,云轻被南域王抓去了?"暴怒的声音从圣女宫第三宫传出来,独孤绝盯着眼前的飞林,面色狰狞的几乎要把人吃了。 飞林把云轻在九曲龙河中得到的龙筋给雪姬,他专程跑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带给雪姬,让别人来,他都不能相信,而丁飞情,暮霭等直接朝南域王的实力追了过去,都不愿回来,所以没有办法。 闻言,飞林一边扇风,一边慢条斯理的道:"是啊。" 话音还没落,独孤绝一甩袖子就往外冲,满身的杀气,氤氲的比第三宫的炙热,还要狂烈。 墨银见此一个闪身挡在独孤绝的身前,面色难看的急吼道:"陛下,你不能出去。"独孤绝身上的阡陌还没有解,虽然在这第三宫内,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出了第三宫,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让开。"独孤绝脸色铁青,一拳就朝拦住他路的墨银攻去,墨银本就不会跟独孤绝动手,可这种情况下,他不动手难道让独孤绝出去,当下一咬牙一拳头就跟独孤绝对了上去。 而此时,边上的雪姬满脸苍白,云轻被南域王抓走了,怎么会? "不对,云轻绝对没有事。"拳风对撞中,满脸冷色的雪黎看着飞林,突然冷冷的道。 一拳头正欲砸在墨银的身上,独孤绝闻言拳头一收,唰的一个转身就看向坐在那红色大椅上,一派悠闲的飞林。 一派悠闲。 云轻若是有危险,飞林绝对不会是这个表情,他这个师傅对云轻的关心,可不是假的,而现在居然一派悠闲,这…… 独孤绝狂躁的心一下就平静了,关心则乱,他也会犯这个错误。 冷冷的瞪着飞林,独孤绝的眼中杀气氤氲,拳头捏的咔嚓作响。 旁边的雪黎见此暗暗松了口气,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独孤绝和雪姬与云轻的关系,太亲密了,亲密到会动容。 飞林看着独孤绝满身杀气的瞪着他,不由挑眉笑了笑后缓缓道:"确实是被抓走了,不过也分主动和被动。" "从头说来。"独孤绝闻言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当下飞林也不再卖关子,详细的把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独孤绝听。 炙热的第三宫内,一时间只有飞林的声音回荡在其中。 半响后,独孤绝紧紧的握了握拳头,低低的吼道:"这个笨蛋,这么危险她还去。"拳头狠狠的揍在了地上,那眉眼种却藏着比第三宫地下的岩浆还更炙热的感情。 被南域王抓走,以身犯险,就算有丁飞情,暮霭等人随后跟去,也着实危险,这个云轻为了他,真正是一点也不顾及她自己的安危。 这个云轻,这个云轻,怎么能不让他爱到骨子里,放在心坎上啊。 "南域王危险,不过我却觉得圣天域更危险。"飞林看着独孤绝,懒散的神情中,突然一闪而过精光。 当日,云轻被抓走后,圣天域就给了他那南域王不知道是什么毒的解药,相对圣天域的安然自在,不同于云轻被抓时候的表情,他再蠢也看出了里面有问题。 因此这也有一点为什么他没让小左小右回来,而是他亲自跑一趟,有些东西,早点知会独孤绝,估计会得出不一样的东西,毕竟独孤绝是身处高位的人,一辈子玩转在手里的可是权利和计谋,不比他们身在江湖,对圣天域的做法和手段,应该比他们更能猜测其中滋味。 独孤绝听着飞林的话,双眸中一闪而过厉色,眉眼几动后,手中敲打在他坐的地面,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借机用兵,一统南域。" 冷沉得八个字甩出来,惊讶的雪姬和雪黎面面相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南域圣女和南域王对峙成百上千年,双方势力都已经成形,岂是那么好吞并的,他圣天域居然打这个主意。 相对于雪姬和雪黎的震惊,有点猜测到的飞林却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动,此时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他最后关头赶过来,却那样就收场,还不如不出现,他这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对南域王用兵的借口。" 独孤绝眉眼种瞬时酝酿出一片暗藏的遇见敌手的兴奋,圣天域做这么多事情,只为了成全他一统南域的野心,厉害,厉害,感情他们都成了他的棋子,以他牵制云轻,以云轻牵制南域王,高手,他这辈子还没碰见过敢拿他当棋子用的人。 "他想一统南域,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沉默在一旁的墨银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独孤绝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后,突然抬头看着飞林道:"现在的情况?" "传令四方,击鼓而动,兵士已经集结在九曲龙河的边上,他要率兵攻打南域王了。"飞林一路从九曲龙河的方向朝幽城而来,把一路的动荡可都看在眼里。 "好快的动作。"雪黎此时冷冷的cha了一句嘴。 如此快的动作,如此到位的集结,那么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圣天域早有准备,或者说他早就开始准备了,这个人的心已经不再圣女这方土地上,早就在染指南域王的势力了,一想到这里,雪黎不由打了个冷战,她还自以为自己能干,原来也许在圣宗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独孤绝听着雪黎的话,突然眉眼一亮,一股嗜血的邪笑渐渐的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负责镇守幽城的是谁?"独孤绝冷冷的看着雪黎。 雪黎听独孤绝这么问,微微诧异了一下后道:"是林王,圣宗,也可以说是圣天域的心腹。" "肯定?" "肯定。"她当了圣女二十年,虽然到头来还是一败涂地,不过这点她还是探听出来了的,若是连对手都不知道,她也算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圣女。 林王是圣宗命她亲封的异姓王,乃圣天域手下第一大将,执掌兵马大权,只听圣宗也就是圣天域的调动,圣天域不在,自然是他坐镇。 原本也意味麒麟王能有那么大权势,定然是圣天域身边一个了不起的角色,没想到前些日子,圣天域一道命令直接把麒麟王调去了荒芜的边关镇守,什么兵权高官的都给解下,只因为一句,他得罪过云轻,所以一切都没了,因此排除麒麟王,那就只有林王了。 独孤绝见雪黎万分肯定,不由冷冷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 墨银听独孤绝此言,双眼微微一动后,双眸中一片兴奋的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他跟随独孤绝最久,对独孤绝的心意,那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敢利用我就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喜欢南域王的势力,那就成全他。"独孤绝面上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气,冷酷无比的道。 飞林一听独孤觉的话,陡然睁大了眼,看着独孤绝道:"你的意思?" 独孤绝没回答飞林的话,只是对飞林冷酷之极的一笑,那一笑充满了冷血与杀气。 "傀儡术,你会吧?"缓缓转过头,独孤绝满脸冷色的看着雪黎,待在这里无聊,云轻倒是把很多圣女王宫中只能给圣女翻阅的书籍搬来给他看,这些傀儡术,他可是记忆犹新。 雪黎先是没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悠闲懵懂的看着独孤绝和墨银,此时听独孤绝这么一问,整个人一下就跳了起来,面上闪过明了和激动,连连点头到:"会,我会。" 雪姬听独孤绝这么问,虽然她不大管事,但是这傀儡术能做什么用,她还是明白的,不由瞪大了眼看着独孤绝。 飞林也是翻阅过这东西的,一听眉眼中精光大作,坐直身体看着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但是,这个……这个……" "给我延缓一个晚上,我自会处理。"独孤绝打断雪黎突然来的吞吞吐吐,冷声喝道。 雪黎听言与雪姬对视了一眼,片刻后狠狠的一点头,离开一个晚上而不冻结血脉而死,她们研究了这么多日,还是勉强能够办到的。 飞林见此面上的严肃已经完全消失。看着独孤绝摇头轻笑道:"大秦翼王,杀伐天下,手段无双,果然是不能轻易得罪。" 独孤绝闻言抬头看着飞林,整个人一闪而过霸气,沉声冷冷的道:"敢利用我和云轻,而不付出代价的,这个世上还没生出来,是他自己给了我机会,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冰冷肃杀的声音回荡在第三宫里,充满了自傲和嚣张。 "好好,看来我们真不用担心你,这里你看着办,我去找云轻。"飞林大笑着起身朝独孤绝道。 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鸠占鹊巢?也许圣天域在南域王那里称王称霸的时候,独孤绝会告诉他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把独孤绝扔在一个没有能够克制住他的人,同时又在心脏部位的环境里,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保护好她。"独孤绝没有在抬头看飞林,沉声交代了一句,边开始策划后面的事情。 飞林则自顾自的朝外走,闻言也只淡淡的挥了挥袖袍,就走出了第三宫,两人真是干脆的很。 来了独孤绝此处一趟,飞林把整个心都放下了,权谋,果然还是帝王的把戏,这下,他们只需要好好看住云轻就好了。 桃花飞舞,一地春光灿烂。 南域,越是朝着南方,便越加的平坦,因此南域王的势力范围内,比圣女势力,不说其他,这道路倒是好走多了。 山花灿烂,满地蝴蝶翩翩飞舞,刹是好看。 一条清澈的小溪旁,一堆车马正在稍作停顿休整,黑压压的士兵包围着居中一辆马车,洗刷用水都是一轮一轮替换,马车周围从来不会有少于上百人,看来这马车上的人物分外重要。 "喝口水。"帘子轻柔的掀开,齐之谦满脸微笑的递上来一壶清水。 云轻斜斜靠在马车内,抬眼看了一眼齐之谦,冷冷的没有动作。 但见她身上的凤吟焦尾早已经不知道被取到了哪里,双手用丝巾捆绑住,马车内浓郁的香味,整个包围住她,如此香味正是那日在九曲龙河边所用之毒的香味,让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齐之谦见云轻冷眼看着他,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后,轻柔的道:"别生气,你也知道若不是这样,困不住你,多有得罪了。" 顿了顿后,朝前一步,把手中的水递到云轻的嘴边,轻声道:"来,喝点水,此去南域王宫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云轻看着满脸温雅的齐之谦,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这个人,她不喜欢。 "给脸不要脸,要喝就喝,不喝拉倒,他妈的。"正在这时,马车旁鬼将突然闪身过来,一把抓住了齐之谦的手。齐之谦一个没防备,手一抖,满壶的水立刻溅出,溅到了云轻的脸上,身上。 齐之谦顿时微微一皱眉。 "哼。"鬼将见此则一声冷哼,眉眼中闪过鄙夷,作势就要夺过来齐之谦手中的水,然手中暗劲却一拨,就欲整个当头朝云轻浇来。 "手稳点。"正在此时一旁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一手闪电般的伸出,一把抓住了鬼将的手,按住了那水壶,却是楚刑天。 鬼将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怎么,你心疼了?" 楚刑天面色一沉,满脸微怒的看着鬼将,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南域圣女,与你南域王平起平坐,南域王请她来,可不是给你羞rǔ的,若是她一个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南域王没有圣女作为掣肘,我倒想看看,这一仗,你们怎么应付?我们的盟约又怎么给我们交代。" 冰冷的声音流淌而出,却是语语击中关键处,鬼将一时间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的血色全无,一片铁青。 "楚王的话言之有理,鬼将今日负伤擒回南域圣女,如此大功,南域王定然会重重有赏。可不要因小失大啊。"齐之谦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朝鬼将道。 鬼将听言,看了三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手转身走了开去。 圣天域那一击之力,几乎废去了他半身武功,岂有不借题发挥的。 看着鬼将离开,楚刑天没看卧在马车内的云轻一眼,转身就走了开去,齐之谦见此,轻轻把手中的水放在云轻的身边,依旧微笑着道:"没有毒,别为难自己。"说罢,轻轻的放下马车来女子,也走了开去,他知道云轻虽然中毒,不过这药在她身上只能起到酸软的作用,身体动不了,手腕微微动弹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车内静卧着没有动静的云轻,半响伸手拿过水壶喝了几口,缓缓的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再度卧倒了下去,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毒素确实是针对长生果而配置的,能让她感觉到酸软,不过很可惜,她吃过的解药很多,这毒再强,也不过只能让她感觉到一点疲劳而已,还控制不了她。 以静制动,雪山是南域王的圣地,她等着目的地的到达。 马车外轻风阵阵,一番休整后,一队人马再度朝前而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日时间过去,这日夜间,晚风微凉,月亮隐藏在云层中不欲留恋,一片黑漆漆的。 然就在这黑漆漆的夜色中,两道人影快如鬼魅,及快闪身进入了林王府。 华丽的王府,不比七国的美轮美奂或者巧夺天工,更多的是一种自然力的烘托,天然,朴实中蕴藏着奢华,却是不比七国王府差。 错落有致,道路七弯八拐,甚是复杂。 黑影晃动,却好似对这府里的地形知道的相当清楚似的,恰到好处的避开巡逻的士兵,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 夜色已经过半,除去巡逻的守卫,府里的人都休息了去,一地静寂无声。 无声无息的揭开主屋的砖瓦,独孤绝轻如狸猫一般潜伏了下去。 红木大c黄躺着一个男子。 "谁?"屋内陡然不同的气势,瞬间惊醒了睡着的林王,林王不及睁眼,反手就朝枕头下的利剑抓去,居然悠然潜入了他的主屋,释放了他的气息,他才发现,来人必是劲敌。 他快,独孤绝更快,寒光连闪,一剑直取林王喉咙,胸口两处要害,寒冷的剑锋划过,那森严的杀气让林王一个颤抖,磅礴的压力,居然压的他想喊叫都喊叫不出来。 林王心中大骇,幽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同时反手为剑,连消带打的就朝独孤绝的胸口攻去,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无法自救,那就只有逼迫对方回救自身。 独孤绝见此手腕一抖,左手两指急伸,朝着林王的利剑就抓去,右手的利剑却一点也没有停留,快速绝伦的刺下。 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眼前人的动作,只能够靠听风辨位,林王一听风声,脸色一变,一脚重重的一踢c黄沿,闪电般的就朝后射去,不求能够避开这一剑,只求能有一瞬间喘息之机。 然独孤绝怎么会给他如此的机会,剑光赫赫,紧跟而上,剑尖不离林王要害。 一连串的交手,只在片刻之间,快的几乎如闪电雷鸣。 林王听其风声,知其避无可避,不哟心下一横,手中长剑不再救己,洞门大开,全身上下一片空门,扬剑狠狠的就朝独孤绝的心脏要害刺去,一变一手重重的敲打在c黄沿上,立刻一声闷响就传了出去。 这是不要命了。 独孤绝见此双眼一眯,手中长剑越发加快,围绕着林王全身连挥,那森寒的剑气,在林王的要害,肌肤上划过,如此黑漆漆的时候,双眼又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感觉,如此下,那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哪怕就是有了死亡的觉悟,也不由寒毛直竖,心下一瞬间惊恐之极。 "王爷,是不是有事?"正在此时,主屋外间的巡逻士兵的声音响起,那一声闷响,虽然不大,但是对训练有素的守卫来说,已经够了。 "快。"跟在独孤绝身后,小心翼翼的从房檐上爬下来的雪黎,闻言压低了声音,犹如蚊子一般的焦急道。 独孤绝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手中的长剑越发的舞的快了,逼得林王根本作答不出,那冰冷的剑尖几乎已经贴在了心脏的部位上,那般的冰冷,死亡的气息那么的重,离他那么的近。 "王爷,王爷……"屋外的叫喊声越发的大了,其中透露出焦急。 "砰。"林王手中的长剑砰地一声撞上了独孤绝手中软剑的剑身,两剑摩擦而过,瞬间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摩擦出一丝火花,照亮了独孤绝的脸。 "是你。"林王借着火花一眼看清楚了独孤绝的脸,瞬间双眼圆睁,眉眼中又是狂怒,又是震惊,又是惊骇,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神色一瞬间几乎狰狞。 独孤绝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在火光的微弱光芒中,独孤绝手中利剑一出,一剑挑在林王的颈项上,刺了一个血点。 站在独孤绝身旁的雪黎见此,立刻跟上,手指一弹一黑色的小圆点立刻朝林王脖子上那一点血点飞去。快如闪电,一瞬间就没入了那红色内。林王本来就狰狞的脸上,突然像是明悟了什么似的,顷刻间脸色一片苍白,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恐,一咬牙,反手一剑就朝他自己的颈项间抹去,居然是自己寻死。 独孤绝早有准备,立刻两指一伸,一把夹住了那三尺青峰,生生顿住了林王自尽的一剑。 然青峰寒栗,虽被阻止了趋势,却已伤了独孤绝的手指,独孤绝却一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手指一弹,一滴血飞速的朝林王颈项间那个红点弹去,瞬间覆盖于上。 火花熄灭,一切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王爷,王爷,出什么事了,恕卑职无状。"门外,等不到林王回复的侍卫们,一下急了,砰的撞门就朝主屋里间冲进来。 火把的光亮顷刻间照亮了整个主屋,里面情景被照耀的纤毫毕现,除了林王一个人,哪里还有独孤绝和雪黎的身影。 "本王没事,梦魇了,下去。"林王背对着众人,整理手中的c黄铺,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林王身上也什么伤害都没有,看上去好得很。 冲进来的侍卫们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是。"一边快速的退了下去,屋内通明的火光,一瞬间又熄灭了去,回复一片黯淡。 林王整理好c黄铺,缓缓走至油灯面前,点燃了一盏灯火,灯火中,背影中一片完好的里衣,胸前一片破烂,胸口鲜血划过,布满了浅浅的伤痕,双目中微微有丝呆滞。 "林王。"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从c黄铺后面走了过来,看着林王冷冷的道。 "在。"林王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独孤绝,低头答道,神态很是尊敬。 独孤绝一见如此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邪笑,傀儡术,南域,不得不说这里这些莫名其妙,又神妙莫测的东西,有的时候确实很不错。 傀儡术,说浅白点也是毒,是南域最擅长的蛊的一种,利用药效短时间的控制人的精神境界,使其迷迷糊糊,这个时候若有他中蛊前一刻的记忆里害怕,或者是尊敬的人来问他问题,必定会全盘告知,事后自己本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南域惯常用来审讯要犯的手段。 他对林王来说,想尊敬是不可能了,害怕倒是可以做到,因此在生死之际,把林王的恐惧之心完全调动起来的瞬间,雪黎下毒使蛊,效果果然很好。 只不过林王这个人本身强悍,除去圣天域外,一身本事完全能够跟坐镇圣女宫的一等人一拼,等闲是没有人敢来找他使蛊的,把他的恐惧之心逼不出来,反而让他把自己的恐惧之心逼出来,岂不得不偿失,因此就算雪黎等有想,也没那个能力动手,也没那个机会动手。 不过,这不包括独孤绝。 独孤绝身后跟着走出的雪黎,见此冰冷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兴奋和仇恨,紧紧的盯着目光呆滞的林王。 只要中蛊三天,就在没有解除的时候,圣天域不再,察觉不了,林王轻易不会来圣女宫,这个傀儡人,他们要定了。 "圣天域给你什么指示?"独孤绝抖手收回软剑于腰上,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刚才内力波动的太厉害,雪姬给的暂时压制阡陌一个晚上的药,看起来要到时候了,隐隐约约的痛开始弥漫,看来他要速度尽快,没多少时间了。 "圣子吩咐我们……" "你们的军事分布图?" "……"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 "你们的一切势力部署" "……" 静寂的林王主屋内,低低的交谈声响起,暴露的却是核心的内容。 第一百三十章哑巴亏 风轻轻的吹过,天在缓缓的变动中。 鬼将,齐之谦,楚刑天,一路昼夜兼程前往南域王宫,也行走了快半个月时间。 天高地广,一马平川。 不似幽城的山势起伏跌宕,南域王宫地处平川,道路四通八达,相对于圣女势力下的领地来说,这方显然更加得天独厚,极尽繁华。 南域王宫,金殿上。 "禀陛下,南域圣女随同卑职前来作客平城。"恭敬而冰冷的声音响起,大殿正中鬼将一脸苍白的拜跪于上。 罗列与两旁的文武大臣,听言互相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和明了的表情,九曲龙河边上的消息,可是早就传遍了朝中群臣,作客是假,被俘是真。 这么些年来,两方虽然敌视,暗中也动了不少的暗手,不过两方防备的都紧,想得手,谈何容易,没想今日居然能俘虏南域圣女,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南域圣女在手,圣女势力还敢怎么着,那九曲龙河边上的兵士集结,什么圣子要发兵的消息,简直就可以无视,他们的王在手里,还怕他。 而且,听说这一代圣女还没有后代,雪簇也在没有后继圣女,有个闪失,那整个圣女统治的疆域一定大乱,不用他们动手,那一半势力就要垮台。 想到这里,大殿上的一众文武全臣,不由都面带难以言喻的兴奋笑意。 高坐金銮的南域王,闻言双眼一闪而过亮色,点了点头道:"难得圣女来做客,寡人自然要好生款待,人呢?" "禀陛下,因路途遥远,卑职行路比较匆忙,圣女陛下一时身子微恙,卑职斗胆,请高公公先安置地方了作休息。"鬼将面色不变的道。 此话一出,殿上的众人又都是齐齐明白的微笑。 "做的不错,稍后寡人自有封赏。"南域王看着下方跪着的鬼将,眉色中闪过一丝满意。 "谢陛下。"鬼将立刻满身恭敬的站起退后。 "今日就到此,寡人先去看看圣女,退朝。"南域王扫了一眼下方的众臣,眼中带了三分自得和狂妄,一挥袖袍站起转身就走。 "送陛下。"下方群臣这一嗓子,比起往日来,不知道洪亮了多少。 躬身送起南域王,殿内的文武群臣对视一眼,齐齐大笑着快速退朝离开。 今日这殿上的一番作态,不就是为了把消息传播出去,圣女在我们手上,要想妄动,可要先想清楚。 春风拂面,一切好似大利南域王。 南域王寝宫,不假秦国的古朴严肃和大气,充满了神秘感,柱身上雕刻的不是什么金龙啊,凤凰一类的瑞兽,而是长着翅膀的蛇,飞翔在云层中,看起来好生稀奇,殿内的各种摆设,也是稀奇古怪,处处透出属于南域的神秘和浓厚的信仰色彩。 云轻靠坐在南域王的紫檀木大c黄上,微微闭着眼,神态很安详,既不惊,也无恐惧,看起来好似真的在休息睡着了一般,从容的紧。 而她的身边分三个方向站立了三个男子,都是一身武装,观其气势,比之鬼将也不逞多让,看来应该是南域王手下的四大将领之三。 区区一个中了毒,毫无还手之力的云轻,居然出动三大将领把守,可见云轻之名远扬,让他们不得不万分小心,而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等人却不知道去了那里,并没有在身旁。 一片静寂,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显得此处越发的宁静了。 寂静中,了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一室的安静。 "陛下。"把守着云轻的三大将领一见来人,立刻躬身喊道。 南域王一进寝宫,目光就停留在靠坐在他c黄头的云轻,冷冷一眼扫之,南域王嘴角缓缓勾勒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朝着三人挥了挥手道:"退下。" "是。"三人一点迟疑也没有,转身就退了下去,远远而去,那中毒浑身无力的云轻,定然不是他们陛下的对手,这点他们很放心。 顿时,寝宫内只剩下云轻和南域王两个人。 "睁开眼,寡人知道你醒着。"冰冷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夹杂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和冷冽。 云轻也干脆,一点也不作态,直接睁开眼睛看着站在c黄边的南域王。 只见这南域王三十岁左右年纪,额头宽广,眉如利剑直飞入鬓,国字脸,五官极为端正,本也是美男子一名,可那双眼中的阴森却让人不寒而栗,冰冷的光芒,几乎给人一种蛇眼的感觉,阴冷而绝情。 "好个美人儿,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你。"南域王看着云轻睁开的双眸,眉眼中一丝而过厉色,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嘴角勾勒起一丝宛若蛇笑一般的笑容。 云轻没有动弹,任由南域王抓住她的下颚,只冷冷的道:"放手。" 南域王闻言那笑越发的冷了,手指更加用力的捏着云轻的下颚,缓缓的道:"寡人从不懂什么叫放手。" 云轻闻言清冷的目光一冷,那南域王见此笑容却越发的加深,云轻一路上受他的药物控制,这么多日下来,就算云轻服用过长生果,那又怎么样,一样要她身体发软,动弹不得。 "真是好眼神,真漂亮。"对上云轻清冷的目光,南域王仿佛痴迷一般的看着云轻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你这多可惜,不如拿给我收藏吧。"边说边伸手朝云轻的双眸摸去。 云轻见这南域王一瞬间变了个模样,又如此言行,不由眉头一皱,微微一晃头,避开南域王的手指,这个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他要挖出自己的眼珠? 南域王见云轻微动避开他的手指,也不生气,只冷冷的道:"不错,还能够动,更好,免得玩起来没兴趣。" 云轻听着南域王的话,脸色一瞬间冰冷,这个人的意思…… 不容她念头转过,南域王如蛇一般冰冷的眼光,缓缓扫视了云轻全身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处女,嫁了人还能冒充处女,既然你想冒充,那寡人今日就帮你破。"说罢,一抓就向云轻的衣服抓去。 云轻眼光一利,靠在身体旁边的双手微微的捏成了拳头,沉声喝道:"你别忘了寡人的身份。" 南域王一把抓住云轻的衣服,闻言冷冷一笑道:"南域圣女,要不是你,寡人还没兴趣,那么多人争的女人,寡人倒要尝尝什么味道。" 说道这顿了顿后,眉眼中寒栗的光一闪,嘴角冰冷的笑容却越发的浓郁,缓缓道:"别寻死觅活,记着,寡人不吃那一套,美好的东西,寡人只有兴趣毁灭。" 云轻听在耳里,眉眼深处一闪而过肃杀,她知道圣女的身份对南域王一点也起不了作用,明明抓的就是她,难道还想待她如上宾,只是没想到这南域王一来就是如此,这个人心里好生阴暗。 "你别后悔。"冷漠之极的扔下四个字,云轻眼中一丝恐惧和惊骇都没有,只有冰冷和冷漠,好似这个身体不是她的,南域王对着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冷静的吓人。 南域王没有收到预期中惊骇哭叫的表情,不由脸上的阴冷更加的重,眉眼中利光一闪,抓着云轻的衣服就欲撕开。 "报,陛下,边关战况急报。"正在这个时候,寝宫外突然一声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好似有人边跑过来,边高声道。 南域王一听眉眼瞬间皱了起来,抓住云轻衣服的手一下停了下来,转头沉声道:"什么?" 战况急报,那里来的战况急报?这个时候难道圣天域真敢跟他开战? "启禀陛下,刚收到九曲龙河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据说是圣子圣天域带兵渡江,已经开始攻城了,现在几个大司马都已经聚集在议事殿,只等陛下一个人。"寝宫外焦急的声音快速道。 南域王闻言眉眼中骤然一闪杀气,手一挥,一把推开云轻,双眼一眯,冷冷的道:"还真敢动手,好,好,来人,给寡人好生看管,若有一点差错,提头来见。" 说到这,阴冷的目光一扫被他推在c黄上的云轻,冷声道:"没用的东西,你给寡人等着。"说罢,一摔袖子大步就朝寝宫外走去。 虐待云轻不过是个兴趣,边关战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圣天域真的敢不顾南域圣女的性命,动手的话,他要他好看。 大门开出,两躬身守候在外的侍卫,立刻进门,仗剑立在云轻的身边。 厚重的脚步声快速的远去,一室阴冷的寝宫再度恢复寂静。 寂静中,云轻缓缓的撑腰坐了起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前仗剑立着的两个南域王的贴身侍卫。 站在左边的那侍卫一见,立刻面色一变,手中利剑一出就朝云轻砍来,同时张嘴就欲喊人。 中毒的云轻应该只能够稍微动一下脑袋,手脚,断然不能如此宛若无事一般的坐起,这不正常,这…… 喉头鼓动,还没有声音发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侍卫,突然指尖一弹,一道风声刮过,那男子颈项间鲜血瞬间禀射而出,双眼陡然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旁边的人,缓缓的倒了下去。 另一个侍卫,袖袍一挥,卷起他的身体和长剑,轻轻放下,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怎么发现的是我?"放下杀死的男子,另一个侍卫转头看着一点也不意外的云轻,眉眼中涌现一丝笑意,低声笑着道。 云轻看了一眼看着她的男子,淡淡的道:"味道。" 圣天域的身上有一种树叶的香味,或许是他用树叶做武器太久了,因此那淡淡的糙木植物的味道,已经残留在他的身上,而她,对味道和气息,一直都很敏感。 圣天域一听不由呵呵的压低了声音轻笑起来,手在脸上一抹,也不知道脸上涂抹的什么东西,纷纷落下,手指挥过间,那绝色的脸容一点也不遮掩的露了出来,不是圣天域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就不抵抗,算的那么准我会来?"圣天域走上前一步,双手抱脸看着一脸淡然,看见他好似意料中的一般,一点也不意外的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云轻整了整衣服站起来,缓缓的道:"我若出了事,你的一切算盘皆为空,这还需要算吗?" 她不是笨蛋,那九曲龙河边上的一番作为,不过细细一想就能明白,想一统南域,以她为借口朝南域王发兵攻打,那么圣天域怎么会让她真正威胁到他的布置,若能让南域王扣住她为要害,圣天域不管背地里在强,也不敢公然危害到她性命的事情,毕竟在南域,她才是南域一半人的信仰,不是他圣天域。 明了了这一点,自然就不愁暗中没有人来救,既然有人来救,她又何必费心去逃命,费心去盘算一切,自然有人盘算好了,打理好了,奉到她面前来。 更何况,她现在手上没有凤吟焦尾,音攻打了九折,对上一般人没有问题,对上南域王,一个不小心,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搭上她的,那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干脆让怀里的貂儿也不动弹,审时度势,她也会,只是没想到是圣天域亲自来了。 圣天域听云轻这么说,不由眼中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再度上前一步,笑容满面的看着云轻轻声道:"怎么办,越来越满意了。"居然把他的心思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一路上跟着过来,一直就见云轻淡然而冷静,本以为她会伺机逃走,没想她居然把他的想法给看穿了,什么行动也没有,坐等他送上门来,把所有的都安排好,带她离开,真聪明。 云轻闻言淡淡的扫了圣天域一眼,冷冷的道:"走还是不走?" 圣天域见云轻撇开话题,不由眉眼笑的弯弯的道:"自然要走,这地方下次再来作客。"说罢,满面微笑的朝云轻伸出手。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皱了皱后,袖袍一挥遮挡住自己的手腕,连着衣袖把自己的手放在圣天域的手里,这里是南域王的寝宫,有危险和戒备森严,是不用说了,她出色的是音攻,不是武功,她那点轻功在圣天域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这个时候还是要靠他带着点的好。 圣天域见此眉眼中笑意更浓,一握云轻的手,拉着云轻就从南域王寝宫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窗外春光灿烂,实在是一个好天气。 在九曲龙河边带兵渡江,挑起战火的圣天域,没有人想到他居然没有在那里,而是出现在了南域王的王宫里。 漏算一招,也许,满盘皆输。 而此时圣女宫第三宫里,独孤绝坐在红色的大椅上,手指轻轻的扣着椅首,缓缓的道:"分两路同时南下,一助攻,一主攻,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用兵高手。" 墨银闻言面上闪过赞同之色道:"以王后为饵,把起兵的机会送上门去,坐实它,在救走王后,全力攻打,这个圣天域,厉害人物。" 现下整个南域圣女势力,都知道南域王对他们的圣女出手,抓走了圣女,圣子起兵讨伐,那是人心所向,众志成城的支持圣天域攻打南域王,一定要把他们的圣女救出,这个民心调动的好啊。 独孤绝点了点头,面上一闪而过嗜血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冷的笑容道:"他要的粮糙和兵马全部给他,满足他现在的一切要求。" 墨银恩了一声道:"明白。" 一切等圣天域过了南域王一半疆域的时候在说,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摸了摸热的几乎烤人的红色大椅,独孤绝抬眼望了眼朝南的方向,快一个多月没见到云轻了,不知道现在云轻瘦了没有?累着了没有?好想把她抱在怀里疼惜,而不是让她为了他而奔命,他的云轻,他的云轻…… 墨银看着独孤绝脸上陡然柔和下来的表情,心里明了,当下也不出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第三宫外,两百多铁骑错落有致的团团把第三宫包围着,里面交流的一切消息,都不会泄露半点出来。 风轻轻的吹拂着,满山的青糙疯长,春天,真是一个万物滋生的好时节。 平城,南域王势力下最中心的城市,此时平城外三十里驿道边一小凉亭里,一白衣飘飘的男子正喂着手中的貂儿喝水。 "铃铛。"一声轻喝,远处五匹骏马和一匹黑虎奔驰而来,正是飞林,暮霭丁,飞情和小左小右。 一身男装的云轻闻声抬头看着奔来的五人,清冷的面上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笑容中白虎王带着小穿山甲一个猛扑扑过来,整个把云轻压倒,云轻见此摇头直笑,伸臂紧紧抱住这两个大家伙。 "有没有受伤?"丁飞情不待马匹停下,一个飞身就跃到了云轻的身边,拉着云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没事。"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笑着摇头道。 随后跟上来的暮霭打量了完好无缺的云轻一眼,一边放下了心,一边微微挑眉道:"他人呢?" "走了。"暮霭问的简洁,云轻回答的也简洁。 圣天域把她带到这里,把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凤吟焦尾交给她,同时扔下消息说会知会丁飞情等人来这里找她,就潇洒之极的走了。 "怪人。"丁飞情听言皱了皱眉道。 "满盘皆算在其中。"飞林摸着下颚眼中激赏之色一闪后,突然看着云轻道:"可惜,遇上你那家人,针尖对麦芒,这场好戏值得一看。" 云轻听言微微一怔后道:"什么意思?" 飞林扬眉一笑,也不啰嗦,直接把独孤绝当日的话转述给云轻听。 简洁的话语随风飘过,云轻的脸色越来越好看,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到最后整个人灿烂的犹如春日的阳光一般,几乎能够耀花人的眼。 圣天域厉害,把一切都算在其中,她的绝更厉害,你算前面,我算后面,你征服南域王,我征服你的势力,一直都知道独孤绝厉害,也知道独孤绝玩阴的更厉害,这事情做的真绝。 "看把你高兴的,这小样儿。"飞林话音一落,丁飞情伸手就笑着捏上了云轻的脸。 "他是绝啊。"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云轻的眉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情意和信任,这天下就没绝做不到的事情。 "盲目信任。"暮霭见此颇吃味的扔下一句,为何他就找不到这样一片丹心的女子。 飞林听言不由哈哈大笑。 云轻也是微微一笑,半晌,云轻收敛了脸上高兴的神情,看着几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现在我要去雪山。" "啰嗦,快走。"云轻的话刚一落,丁飞情一把扯起云轻,拉着就走,来这南域王的势力,不就是为了去雪山。 身后,飞林,暮霭等人一点异议也没有。 春光灿烂中,几匹骏马和着老虎,如飞一般朝南域王势力的西面奔去,把一个偌大的烂摊子留给了南域王。 以圣女为奇货可居,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用以威胁南域圣女势力,现下圣女被救走,这奇货没了,天子不见了,却已经惹了一身的骚,那南域圣女在他们手里的消息可是才发了出去,才对圣天域领的兵马进行挑衅,现在没有了可以威胁的人,还被人指着鼻子要交出人来,否则打你个全军覆没,没理也就算了,还落个打落牙齿和血吞,南域王称雄南域一世,这哑巴亏吃的。 沉寂了几十年的南域,整个的开始热闹了起来,磨刀霍霍,铁骑骤起,风云从天边滚动了开来。 相对于这两边的热闹和混乱,云轻等昼夜兼程半个月后,已经来到了南域王势力中最西面,被封为圣地的雪山。 一片白雪覆盖,连绵望去,白茫茫一片,山势比之来南域的时候更加的陡峭,厚重的白雪堆积在山脊上,在金色的阳光下耀目之极。 这样的冰雪世界,就算五人游遍七国,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银白天地,连绵万里,天地间皆是一片白色,好似天之尽头一般,神圣而巍峨。 第一百三十一章怀孕 "真漂亮。"丁飞情看着眼前的冰雪天地,赞叹道。 云轻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震撼,本以为赵国边境的雪山已经是天下一绝了,没想到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白雪臣龙,天下奇观。 飞林,暮霭两人眼中精光一闪,都是一扬眉,而他们身边的小左和小右,则完全都看呆了。 呼呼的寒风吹来,冷的人一抖擞,纵然几人都穿了一身的狐裘,也觉得这地界不比寒冬腊月差。 "我现在才知道九曲龙河就一小溪。"暮霭摸着下颚看着眼前的万里雪山喃喃的道。 九曲龙河也就周边那么点距离,而这眼前的可是万里雪山啊,那起伏跌宕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那面积不知道比九曲龙河大到哪里去了,在这么大的面积中,找碗口那么大一朵火莲花,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飞林听着苦笑一声,艰巨的任务啊。 "走了。"苦笑归苦笑,飞林还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一挥衣袖就朝雪山中走去,再大也得找是不,总不可能那火莲花就那么凭空跳了出来,落在他们手中。 轻笑,嬉闹的朝雪山中走去,小左,小右,暮霭等一点怨色都没有,反而看起来还兴奋的紧。 云轻见此,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复抬眼微笑着跟上,一切不用多说,也无需多说了。 白雪茫茫,一片琉璃世界。 金色的光芒照耀在皑皑白雪中,泛起耀眼的光芒,好似神仙仙境。 山中岁月无甲子,这一进入万里雪山,云轻等还没怎么找,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几人穿梭在雪山上,没感觉到时间的变迁,天地间一片宁静,然而,外界却已经火热的不能再火热了。 九曲龙河边上,圣天域正式与南域王开战,打着救南域圣女的旗号,一路攻城拔寨,连下南域王三城。 士气之旺,民意之沸腾,乃圣女势力下从来没有过的高潮。 而南域王因为云轻没有在手里,没有制约圣天域的东西,同时也没想到圣天域做的准备如此的充分,失了先机之下,连吃了三个败仗,二十万大军连连退后。 同一时间,圣天域四处散播流言,声明只是为救回他们的圣女陛下,只要南域王送回他的圣女,他立刻停战,大家坐下来好生商量,毕竟南域平静了这么多年,所有百姓都不希望战乱,他也不希望点火蔓延,这也是逼不得已,一切全看南域王的态度。 这流言飞速的传开,本来同仇敌忾,以为圣女势力入侵,南域王势力下奋起抵抗的百姓,一下就采取观望的态度,齐齐把目光瞄准了南域王,加之圣天域只攻城,不伤平民,因此这一口碑传出去那抵抗就更加弱了,反而讨伐南域王的流言在不断的壮大。 而南域王到哪里去给圣天域找个云轻出来,他若是有,还容的了圣天域如此嚣张,一时间怒发冲冠,集结南域王全部兵力,就欲与圣天域对上。 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时圣女第三宫的独孤绝,看着地面上茶杯里本来是凉水,现在已经受热沸腾,咕噜噜的冒起烟来,脸上的神色却冷的惊人。 "调动不了,什么意思?"冰冷而严肃的话声传来,独孤绝抬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墨银。 墨银同样皱眉头道:"就是调动不了,林王手中的兵符对那二十万士兵不起作用,他们不受命。"说到这,眉头不由更加的紧皱。 幽城乃林王坐镇,圣天域已经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这处的一切他全部可以调动,兵符一半在圣天域手中,一半在他手中,圣天域不在,一切就应该是林王说了算,怎么他手中的兵符居然调动不了那二十万大军。 独孤绝听言缓缓靠在身后的红色椅背上,双手抱胸,皱眉沉思。 前日,他观圣天域在南域王的势力打的是热热闹闹,他正好可以利用,当下直接命令林王调出圣女势力的最后二十万兵力,对外则宣称是圣天域的命令,要在调兵前往增援,争取一口气拿下南域王。 而实际则准备他自己派人接下这二十万兵力,既可以前进攻打在南域王势力上的圣天域,又可以反过来占了幽城,本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只要有兵符,还怕他什么。 但是,现在居然回复是调动不了,那二十万士兵不受命,这什么意思?圣天域的兵符对那二十万士兵不起作用?这怎么可能? "难道兵符有三块?"独孤绝沉声皱眉道。 墨银摇摇头道:"林王也不知道。" 独孤绝听言眉头更沉,看着那烧沸的茶水,眉头越发的紧皱。 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圣女势力下也有圣天域指挥不了的力量,还是圣天域留了一手? 正这当口,雪黎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大殿中的独孤绝和墨银冷冷的道:"找我做什么?" 独孤绝抬头看了眼雪黎,沉声道:"这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雪黎听独孤绝突然这么一问,不由微微愕然了一下后道:"除了圣子还有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绝听言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旁边的墨银见此冷声道:"他留在幽城的二十万兵马,不听他的,兵符无用。" 雪黎陡然一听,脸上诧异之极,失态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南域圣女势力下,表面是圣女为王,暗地可是圣子为王居然还有圣天域调动不了的兵马?不听他的,那听谁的? 独孤绝和墨银见雪黎一脸的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心知雪黎这上面没有隐瞒他们,那这事情就奇怪了,难道圣天域还受人掣肘不成? "我查了这么多年,一切权利绝对是在圣子手中,他就是这里的第一人,不会错的,我……" "你们圣子是怎么产生的?"雪黎震惊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沉声问道。 圣女是圣子和圣女结合生下来的,那圣子是怎么出来的? 雪黎没想独孤绝突然转变话题,微微顿了顿后才皱眉道:"具体不知道,是圣宗选出来的,反正有圣女的时候,圣子也就有了,不知道他们的出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一点,她曾经也有好奇追查过,不过没有任何的线索。 独孤绝听雪黎这么说,眉眼中突然一闪而过厉色,与旁边的墨银对视了一眼。 "额头樱花胎记的女子为王,那男子呢?历代圣子的权力交替是怎么进行的?他们就甘心放弃这么大的权力,从容退居幕后?"墨银看着雪黎,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问道。 圣女年龄到了就即位,这意思着位高权重的圣子能掌握权力的时候也就是那么十几二十年,就会交付下一个圣子,试问谁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权力?不会所有的圣子都是与世无争,视权力如粪土的吧,那么……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雪黎听着墨银的问话,半晌回答不出。 在这里,这样的替换已经是一种规矩,一种好似吃饭睡觉一般的习惯,世人都认为是那个样子的,应该就是那样,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为什么会那样?这样的替换后,那些人到哪里去了? 而且,在世人的眼中,圣子不过是圣女的依附,圣女退位做太上皇,圣子自然就该走人,哪里会有人理会他们,因此这成了一个盲区,就连她知道圣子才是真正圣女势力下的王,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短暂的沉默中,独孤绝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雪黎看着冷笑的独孤绝,也有点明白了过来,不由陡然的打了一个寒战,在这热的几乎可以烤焦人的地方。 圣子拥有那么大的权力,而说放下就放下,从来没有人有过任何的反抗,这一点,若是没有更大的力量,或者说是能够掣肘的能力,怕是无法做到的吧,毕竟人的野心是个难以琢磨的东西。 这说明了什么,已然昭然若揭。 "我动到他们的老本上了。"独孤绝手指敲打在椅子上,面上带着冷笑,双眼中却一片杀气。 "陛下,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墨银也明了了,当下看着独孤绝沉声问道。 "什么都不做。"独孤绝双眸中一闪而过晶亮,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的笑容,俯下身去,抓起放在地面上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只剩下一半,独孤绝也不怕烫,一口饮了下去。 墨银闻言眼中光芒一闪,快速的点了点头。 圣天域不是个笨人,此次出兵,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统一南域,也许,他们都猜错了。 雪黎看着眼中血腥之色一闪的独孤绝,背上一阵寒毛直竖,秦王独孤绝,也许她小看了他。 火红的第三宫,红火的南域,点火纷飞,这个天下,此时一片沸腾。 而此时待在雪山上的云轻等人,却算是一片净土。 嘎子,嘎子,一行五人踏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步一步挪动着,走的万分艰难。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雪?"丁飞情看着几乎齐小腿的积雪,面上闪过一丝烦躁。 这雪山上,有的地方还有路,有的地方积雪相对比较少,而有的地方则像现在这个样子,深可及膝,走起来简直比龟速还慢。 "问老天去。"飞林笑着道,丁飞情闻言不由白了飞林一眼。 "好累啊。"小左哀嚎一声,爬在积雪上走不动了,这地方雪又不太厚实,一身轻功也没多大用处,这般走了两个时辰了,累啊。 云轻见此停下脚步,温和的道:"休息一下好了。"小左,小右毕竟还是孩子。 暮霭闻言转过头来道:"再走几步,应该就出这片厚积雪区了,这里不太安全,再朝前走走。" 边说边指了指头上的雪山。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高耸的雪山山脚,暮霭是赵国人,知道雪崩的厉害,这样的地方就算他们再小心,还是比较危险,到前面的空旷处在做休息比较好。 云轻听言点了点头,微微愧疚的看着小左,轻轻叫了一声道:"师兄。" 这一个多月来在这茫茫雪山中,不断的寻找,翻过一座山头在翻一座,都不知道走了多远了,她都有点受不了了,还不说小左只是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委屈他们了。 "还是小师妹最体贴,那给我坐大白虎吧。"小左闻言对着云轻笑的双眼都弯成了一条fèng。 云轻闻言不由一下就笑了,摇头无语。 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虽然它是动作,跑起来轻便,没他们走的这么困难,但是这样的地方,让它在驮着一个人,这…… "想的美。"站在小左身边的小右闻言,酷酷的冒了一句后,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小左的衣领,运劲把他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扔在了雪地上,同时一脚踢出,踢在小左的臀部。 但是小左立刻就像是个陀螺,咕噜噜的就朝前滚去,那速度,比走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云轻,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不由都摇头失笑。 云轻身边的白虎王见此,顿时虎躯一振,好似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仰头就是一嗓子,四蹄撒开就朝前面滚出去的小左追去。 那威风凛凛的虎啸,瞬间震荡在天地。 暮霭,飞林瞬间脸色一变,云轻,丁飞情相握的手,也同时一紧,笑容凝固在脸上。 "轰隆隆。"一阵闷响声好似从天际传来,沉闷而声势浩大。 云轻耳里听见响声,快速的抬头朝上方看去,只见那在阳光中洒着白色金光的雪山顶,正在微微的波动,旁边雪壁上的积雪开始缓缓的颤动,云轻脸色瞬间铁青。 "雪崩。"一声微微变色的轻喊出口,五人齐齐色变。 "快跑。"飞林一声大吼,手腕闪电般的伸出,抓住云轻和小右,纵身踩在积雪上,如飞一般朝前方的空旷处射去。 暮霭脸色一片苍白,一把抓住丁飞情,飞身就朝前冲去。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闷雷从天边传来,夹杂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积雪从山峰上崩塌着跌落下来,好似一层波浪似的,从山尖上汹涌而来,后浪吞并了前浪,越滚越大,咆哮着从高处狂冲而来。 铺天盖地的雪,几乎要吞没这世上的一切。 "快。"暮霭抓着丁飞情和小左,几乎如利箭划空,拼命朝前冲着,双眼中一片血红。 被飞林抓在手中的云轻,借着飞林的力量狂奔而走,几乎把轻功运到了极致。 身后咆哮而来的积雪,铺天盖地而来,要是被它吞没了下去,还有什么活理,几人都知道这后果,一时间只见几道身体犹如流星划过雪面,慌不择路的朝前狂冲。 而他们的身后,厚重的白雪狂飙而下,紧紧追在几人身后,纵然飞林,暮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可他们的速度也快不过雪崩的速度,只见人和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在云轻的耳边,几乎不用回头看,那冰冷的气息已经快袭上了他们的身体,那股寒冷就在身后。 脸色苍白,狂飙而走,几个人几乎要疯狂了。 "师傅,放……"三字才出口,云轻又快速的咬住了唇,她轻功比之飞林差远了,若是放开她,飞林凭借那么厉害的轻功,肯定能够逃过这一劫,可是这个时候要飞林放了她,自己逃走,说出这样的话是对飞林的一种侮rǔ,她…… 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云轻的后背几乎都感觉到了那已经贴近的冰冷,来了,来了,积雪追上他们了。 不要放弃,不会放弃,飞林,暮霭,拽着云轻等人,双眼血红,不停歇的朝前狂飙,前面不远处就是宽敞的平地,在一点时间,在一点就够了。 身后,雪速如电,轰隆而下,当头朝着云轻等几人就覆盖了下来,雪崩,在这方天地中他们才是老大。 "不……"尖利的叫声骤然响起。 不待几人绝望,疾奔的脚步下突然一空,狂飙而行的六人,同时身体往下一沉,朝下就掉落了下去。 那一片白雪地带跟着坠落了下去,露出一方断崖和那崖上的一颗枯死的老树,那几乎有五丈多长的树枝临空伸了出去,那上面堆积着一层薄雪,此时中心地带的枯枝已经断裂,留下一片空白。 白茫茫的大雪顷刻间覆盖住了这里,朝着断崖下滚了下去,沉闷的雪声,惊响在这一方天地,掩盖了几人掉落下去的惊叫声。 纯白的世界,一片白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崩缓缓的停下,寂静,再度回归沉寂,除了这一方积雪再度加厚以外,没有任何的变动。 雪山,雪才是这里的王者。 断崖屹立在白雪世界中,骄傲的挺立着,远远望去,它才是这片天地的最高峰,而它身后的雪峰,则只是它的一个点缀而已。 断崖离地恐有几百丈,四周全是白雪覆盖,唯独断崖这方露出本来的山石面貌,其最中间的位置,一小小的石头凹出,微微突兀。 白雪覆盖的石头上,一阵微微的抖动,积雪缓缓散开,露出里面的一个人来,须发皆白,却是飞林。 摇了摇头上的雪,飞林顾上不其他,快速爬起,从雪堆里面再度拽出两个人来,正是被他护在身下的云轻和小右。 "怎么样?"看着眼前两人迷迷糊糊的,飞林不由一边轻点两人的太阳穴,一边快速道。 微微凝了凝神,云轻看清楚眼前的飞林,在看看身旁同时清醒过来的小右,摇摇头道:"还好,师傅呢?"她知道在落下的一瞬间,飞林把她和小右护在了身下,这般的大雪,飞林…… "死不了。"飞林见两人都还好,虽然出了点血,破了点皮,好在都没有伤筋动骨,不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摸去脸上的白雪道。 云轻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飞林,见飞林脸色虽白,气色还到好,看来不是骗人,心下也微微了放了点心下来。 "姐姐他们呢?"这心一放下来,云轻打量了一下四周,见丁飞情他们的踪迹不在这里,不由脸色一瞬间变了色。 飞林看了眼石头下方,微微皱了皱眉后,沉声道:"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的,只要不被埋在深雪里,他就有办法逃脱。"要知道暮霭的武功是比他还要强上一些的。 云轻见飞林说的坚定,心下虽紧却也知道此时干着急无用,不由撑起身来朝石头下看去,怎么脱身才好。 "那是什么?"醒过来一直没说话的小右,突然指着边上山崖峭壁上,一火红的花朵惊声道。 低头看着石头下的飞林和云轻闻言不由齐齐转头看去,尖尖的花瓣,一层一层盛开着,好似水中的莲花,通身火红,妖艳之极,这是……火莲花。 "火莲花。"云轻骤然一喜,一把撑在石头上就站了起来,快步就朝峭壁的方向挪动去。 "小心点……" "啊……",飞林的话音还没落,云轻突然一瞬间脸色苍白,一把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怎么了?"飞林,小右见状同时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 "肚子好痛。"云轻抱着肚子,鼻尖上一瞬间冒出汗珠来,在这般阴冷的天地,能有汗珠产生,可见疼痛。 飞林闻言一把抓住云轻的脉搏,小右则朝刚才他们躺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上面还有积雪,而且当时落下的时候,云轻是压在他身上的,他都没有怎么伤到,她不应该会出事啊。 "师傅,如何?"收回目光,小右见飞林一瞬间脸上神色又惊又喜,不由追问道。 飞林看着捂着肚子也看向他的云轻,嘴角微微动了两动,尽量平静的道:"你有孩子了。" "孩子。"云轻闻言不由一楞,孩子,她有孩子了? 紧紧的捂着腹部,那里面有她和独孤绝的孩子了?小生命? 捂着腹部,云轻的脸上缓缓的洋溢起一抹温柔甜美之极的笑容,映衬着那鼻尖的汗滴和眉间的疼痛,矛盾而又美的惊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变数 "可是你胎息不稳。"看着云轻脸上洋溢起的微笑,飞林咬牙沉声道。 看脉象孩子应该有三个月左右,怀孕初期三个月是孩子最危险的时候,一切根基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这段时间云轻劳累过度,奔波千里就不说了,毒药什么的也不提,溺水几乎死去也不算,而雪山上这一重重的跌下,却动了根本,把一切潜在的不利都引发了出来。 云轻听言不待说话,苍白的脸色突然一震,整个的扭曲了起来,反手一把抓住飞林的手,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怎么了?怎么了?"酷酷的小右见此也微微慌了神,一把抓住云轻的另一只手,面露焦急的大声道。 红,火红的色泽从云轻的身下酝酿了出来,在洁白的世界里,在这一片雪色中,那么娇艳,那么美丽,却那么让人胆战心惊,那是血。 疼,无法抑制的疼从小腹中蔓延了开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那股拉扯的力量几乎让云轻的心都疼了起来。 "师傅,师傅。"云轻抓着飞林的手,下唇被咬的皮开ròu绽,眼中露出惶恐和无法接受,那指尖的力量几乎要扣进飞林的ròu里,对着飞林不断的摇头道:"不要,师傅……我的孩子……" 飞林手疾眼快的一把从雪地上抱起云轻,脸色沉的吓人却又夹杂着心疼道:"你连番遇险,胎息波动太大,可能……"接下来的话却有点说不出来了,如此征兆,有流产的迹象啊。 云轻被飞林抱在怀里,对上飞林的眼,整个人几乎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却死死的抓住飞林的手,强提一口气道:"求师傅救我的……孩子,师傅……"那一贯冷清的双眸中,此时蕴藏着最深的情感,最惶恐的焦急,那是她跟独孤绝的孩子啊,她不能让他有事,不能。 她年纪还小,以前也没人给她说过这些事情,纵然身体有点不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注意,何况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根本让她关心不到这一点上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哪里想到她和独孤绝的孩子就在这样的时候到来,就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孕育在了她的身体里,她没有关心到他的来临,现在若是在保不住他,她还有何面目去见独孤绝,她又如何不怨怼自己。 飞林对上与云轻疼的扭曲,却依旧死死看着他的眼,暗自一咬牙后,面上露出一丝傲气的笑容道:"你还真的把你师傅我当成是万能的,不过,很不巧,你师父我真的是万能的。" 说道这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云轻笑道:"放心,做师傅的自然保你们周全。" 云轻听着飞林这么说,不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飞林那么厉害,他说没问题就一定会没问题的。 一手抚摸在腹部,云轻眼中露出万分的温柔,轻轻的道:"孩子别怕,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声音无比的轻柔,却万分的决然。 边上一直看着飞林和云轻的小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抱着云轻的飞林,他师父确实会一点医术,不过也只限于会把脉什么的,哪里是真的大夫,更不说保什么胎儿,飞林哪里会这个,更何况这里现下什么都没有,治伤的药他们有,保胎的药哪里去找,他师傅这是在哄着云轻啊。 飞林见小右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不由微微对小右点了点头,小右不似小左,心思沉稳的多。 "马上离开。"飞林紧紧抱了一下怀中的云轻,朝着下方仔细打量。 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一定要快速离开,否则大出血的云轻,估计孩子保不住,可能连她自己都要断送在这里。 "师傅,花。"脸色苍白,死死咬着牙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飞林和小右开始找怎么下断崖的路,完全忘记了峭壁上的花,不由扭头看着不远处峭壁上的火莲花,那是救独孤绝的解药原料,不能丢弃,不能。 飞林听言,眼中闪过一丝深色,这个时候了,云轻还是把独孤绝放在心里的,这到底是怎样深的感情啊。 而小右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纵身而起,小心翼翼的就朝石头边上的峭壁上攀爬去。 "小心点。"飞林见此沉声道。 奇花生长之处,一般情况下都有剧毒之物伴随左右,已为守护,这火莲花周围虽然看上去是一片石壁,可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话音落下,动作快捷的小右已经爬到了火莲花的旁边,碗口大的火莲花,散发着清淡的香味,不似莲花,反倒有点桂花的香气,花瓣上还残存着丝丝白雪,火红和白雪交加在一起,看上去越发的灵动。 小右一手扣在峭壁上的石头fèng里,一手抽出一匕首就朝火莲花撬去,就在匕首快接近火莲花的瞬间,那火莲花的花瓣下,突然窜出一条火红的小蛇,颜色与火莲花几乎完全一样,因此就连目力如此之好的飞林和已经爬近了的小右也没有看清楚。 火红的小蛇,指头精细,很是小巧,然而蛇类颜色越是娇艳便越是毒,而这条火红色的小蛇,几乎已经红的如滴的下血来。 小右得飞林提点,早就防着在,此时一见鲜红的小蛇窜出,立刻手腕一动,不及挖掘火莲花,把手就朝红色小蛇的七寸砍去。 利刃如电,夹杂着寒栗的杀气,快如闪电的朝红色小蛇砍去,眼看红色小蛇立马要被小右斩与匕首下,然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临空一个翻身,头一歪一个闪身避过小右的一击,转口就朝小右扣在峭壁上的手咬去,速度比之小右还要迅速灵活。 小右见此酷酷的脸上惊讶之色一闪,变招极快的抖手就朝红色的小蛇再度砍去。 身后下方的飞林抱着云轻低头寻找着如何下断崖的路径,小右跟了他这么多年,那一身本事是他调教出来的,小小蛇儿再厉害,应该也难不了小右,因此并不是太担心小右,反而则急着下去,怀里的云轻身下,血沿着衣襟滴落在了雪地里,犹如寒梅盛开,鲜艳的让人心惊。 "师兄,小……心点。"云轻没有注意下去的路,只定定的看着小右,面上已经疼的无一丝血色,眼底深处却藏着担忧。 "没事。"峭壁上的小右闻言,头也没回的答了云轻一声,手中匕首快速挥动,还没有来得及在朝扑过来的红色小蛇砍去,那红色的小蛇嘴一张,一浓浓的红色雾气迎面就朝着小右喷了过去。 蛇毒,小右瞬间闭气,却止不住的身体一晃,头脑一片昏晕,手下的动作立刻一慢,他明明没有吸进去毒气,居然还感到头昏,这条蛇好毒。 然而就是这么微微的一慢,那红色的小蛇快如闪电的就朝小右的咽喉咬去。 云轻一直看着小右,虽然小右是背对着她,可是那淡淡的红色雾气和小右瞬间动作的一慢,立刻收到了云轻的眼里,强制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此,顿时大惊,顾不上腹部的疼痛,身体一震就要撑起,同时叫道:"小……"但是她此时的身体哪里还能够支持她动弹,只微微一动就软了下来,却惊了飞林。 飞林瞬间抬头朝峭壁上的小右看去,一眼见此不由脸色大变,转身就要朝峭壁上扑。 然而红色的小蛇与小右离的太近,就算飞林武功再强,也鞭长莫及。 眼看着红色小蛇一口就要咬在小右的颈项上,小右背后突然黑色的光芒一闪,一物如飞一般射到,张嘴就朝红色的小蛇咬去,红色的小蛇一见来敌,居然生生顿住去势,半空中一捏身就朝那黑色之物回咬去,两物瞬间看撕咬在了一块。 离的最近的小右此时已经吓出一声冷汗,微微定了定神后,定睛朝面前翻滚撕咬在一块的两家伙看去,一眼下,方看清楚,那与红色小蛇斗在一块的居然是云轻的貂儿。 身后本欲扑上来的飞林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而他怀里抱着的云轻见此也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还好有貂儿。 这口气一出,刚才强制动弹的身体,立刻更加的疼痛和疲倦,整个人开始发昏,靠在飞林的怀里不断的喘气。 貂儿怕冷,一直都窝在云轻的怀里睡觉,本来睡的好好的,被云轻从高处跌落给狠狠的一压,压的窝在她怀里的貂儿,几乎窒息,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来,就闻着蛇毒,那可是它最喜欢的东西,被压的身体发疼,正需要好好的补补,当下急冲而出,没想正好救了小右一命。 看着眼前翻滚撕咬在一起的貂儿和红色小蛇,小右嘴角抽了抽,貂儿是蛇的克星,现在这条红色的小蛇居然敢反咬貂儿,真正是强悍。 一边看着两家伙拼斗,小右一边快速的朝火莲花挖去,云轻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狠狠的一口咬下,红色的小蛇身体上再度出现一伤口,漂亮的小蛇已经伤痕累累,而反观貂儿也不是那么好看,黑亮亮的皮毛中,露出几条红色的伤痕,伤痕中酝酿出血色来,貂儿居然在小蛇面前吃亏,这不由激怒了貂儿,牙齿爪子齐上,貂儿怒了。 撕咬在一块。 飞林看着小右快速的挖出火莲花,返身下到了石头上,方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峭壁上扭打在一块的貂儿和红色的小蛇,这么彪悍的毒蛇,他也是今天才看见,厉害。 "走这里,小心点。"飞林一边取下腰带把云轻紧紧绑在他身上,探身就欲朝峭壁下方而去,一边朝小右道。 他们所处的石头在断崖的中间部位,离地不高,但是也绝对不矮,要万分小心才是。 小右收起火莲花,快速的嗯了一声。 声音才挥洒在半空中,那峭壁上红色的身影突然一动,临空就朝他们射来,飞林眼角见此,眉眼一厉,手指为剑,两指就朝如闪电般冲过来的红色小蛇七寸夹去。 飞林快,不想那红色小蛇更快,居然从飞林的指头间射过,直扑飞林怀里已经昏昏沉沉,失血过多的云轻。 飞林见此大惊,当即反手就朝红色小蛇劈去,然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红色小蛇嗖的一声直扑到了云轻的身上,快速一盘,缠绕上云轻的脖子,小小的蛇头贴在云轻的颈项上。 飞林脸色大变,已经劈到红色小蛇身边的掌风堪堪收住,反而反手一把挡住追上来的貂儿,脸色铁青的看着盘绕在云轻颈项间的红色小蛇。 那尖利的蕴藏着剧毒的牙齿就贴在云轻的颈项上,那里不比其他地方,咬一口还能逼出来,那可是要害,况且目前云轻还是样的境况,若是在被咬上一口,后果,飞林几乎无法想象了。 "云……"身后的小右也看见了,面上一闪而过惊恐,定定的立在当处,几乎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一点动弹激怒了红色的小蛇,那云轻…… 一片寂静,好似天地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冷的寂静中,本来昏昏沉沉的云轻被颈项上冰冷的感觉一激,神智微微有点清醒,压抑着疼痛,伸手缓缓的就朝脖子上冰冷的东西摸去。 "别动……"飞林见此骇然之极的吼道。 云轻闻言微微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张了张嘴道:"怎么……了?"手却已经摸上了颈项。 飞林和小右同时巨震,双双出手,一朝云轻的手抓起,一朝那红色的小蛇抓去。 然而,盘踞在云轻脖子上的红色小蛇,根本不理会飞林的手指,身形一闪小脑袋就贴上了云轻的手,整个的盘旋在了云轻的手上,小小的身子,盘踞在云轻的手上,好似玛瑙手镯一般好看。 飞林,小右见此同时一愣,手停在了半空。 云轻强忍着疼痛,抬手看了眼手中红色的小蛇,小小的身体盘踞在她的手上,满是伤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之极,抬头在看看在飞林的肩头,要不是飞林制止,已经朝红色小蛇扑过来的貂儿,云轻强自勾勒出一丝微笑,朝貂儿道:"别吃它。"一边收回手复抚摸上了腹部,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而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也就爬在云轻的手上,贴着云轻的腹部,不动了,只那双眼牢牢的盯着貂儿。 飞林,小右见此对视一眼,面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这么得动物的喜欢。"飞林收起警戒心,看着跳到云轻肩膀上,狠狠瞪着云轻手上的红色小蛇,却真的不去吃的貂儿,在看看那小蛇,飞林摇摇头,不在多说,抱着云轻就朝断崖下扑去,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在不救治云轻,他自己不悔死,也会被独孤绝分尸。 一时间,高高的断崖上,两道身影快速的攀援而下,几比猿猴。 而这个时候的圣女宫第三宫,坐在红色大椅上的独孤绝,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整个人觉得怎样都不对,烦躁的想杀人,坐也坐不住,不由起身在第三宫内走过来,走过去,一片杀气氤氲。 墨银看着眼前没来由狂躁的独孤绝,微微的挑高了眉头,怎么回事情?他们的陛下极能控制情绪,断然没有没有来源的烦躁,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墨银的话音还没落,独孤绝突然一把捂住胸口,墨银见此立时脸色一变,一步抢上前来急忙道:"是不是毒发了?"在这第三宫快两个月了,独孤绝从来没有毒发过,今天怎么会毒发? 独孤绝捂着胸口,脸色铁青,疼,他的心一瞬间抽筋一般的疼痛,那不是毒发的疼痛,那是心在疼,心在慌,不对。 "云轻出事了。"拳头在瞬间握紧,独孤绝脸上的神色几乎狰狞的吓人,狂飙的杀气瞬间冲刺满了这空荡的第三宫。 墨银一听不由微微一怔后道:"怎么会?"没有任何的消息收到王后出事,他的陛下怎么知道? 一念转过,墨银一下拦在独孤绝的身前,快速的道:"陛下,王后有飞林他们保护,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若是不能保护王后周全,这个天下就没有人能够保护王后了,你要相信他们,更加要相信王后,王后不是一个弱小的人。 关心则乱,陛下,你不能只凭感觉就判断王后是不是出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王后这个时候出事了,退一万步说,你出了第三宫,能够赶过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相当实在的话,瞬间让独孤绝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拳头轰在身后的红色大椅上,红色的大椅立刻脆裂了开来,该死的,他保护不了他的云轻,他曾经说过,他要保护她,他要她从今以后只有幸福和快乐,他要做他遮风避雨的伞,他会永远的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而现在,他被困在这个地方,他的云轻千里迢迢跋涉去给他找解药,他没有做到保护好她,而是她在为自己拼命,该死,该死,他这个废物。 墨银见此默默的站在旁边,这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法说。 "把雪姬给我找来。"指甲深深的刺入手中,丝丝鲜血从指fèng中飘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立刻被炙热的温度蒸发,化作一片烟雾消失在其上。 独孤绝狠狠的握着拳头,不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能待在这,他放不下那个心,他…… 一念头还没有转过,外间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示警的长啸,敌人。 独孤绝和墨银瞬间脸色一沉,有人闯圣女宫?不对,不管有没有人闯圣女宫,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开始,而且那长啸的尖利和迅猛,示意措手不及的来敌入侵,这不是在闯圣女宫,这是只针对他所在的第三宫。 针对他?独孤绝和墨银对视一眼,他在这里除了圣天域的几个亲信和雪黎雪姬等人知道,整个圣女势力下都不知道,而且,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等闲人等根本进不来,而现在居然绕过其他几宫,直接对上他,来者是谁? 激烈的拼杀声响彻在火红的第三宫外间,长剑碰撞的声音,处在里间的独孤绝和墨银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两人不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外间可是他的两百铁骑,是他最精锐的队伍,如此激烈,来了多少人? "砰。"独孤绝眉间才一沉,第三宫的大门突然被撞了开来,一身黑色装束,头脸都蒙着只露出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双眼的几个人,一展身手中长剑飞身就朝独孤绝扑来。 第三宫外的两百铁骑居然没有守住大门,独孤绝眼中厉色顿时一闪,挺胸在腰间一挥,软剑临空击出,就朝扑来的黑衣人对了上去,旁边的墨银同一时间挥剑冲上,一剑接过其中一人。 一声脆响,三剑相交,绽放出一线火花,独孤绝心中一凛,面前的两人居然与他战成了平手,这样强的武功,若来的都是这样的人,难怪他外面的两百铁骑阻止不了,这些人是谁?难道是…… 看来这是专门针对他来了,今日要的是他的命吧。 剑光纵横,招招具是绝杀,寒栗的光芒在火热的第三宫中狂飙,,一地杀气。 第三宫外,此时喊杀声越发的激烈了。 接连又是十几个黑衣人从第三宫外闯了进来,剑尖所向,全是独孤绝,一瞬间成十几人对独孤绝一人之势。 独孤绝再强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墨银被三个黑衣人围着,剑光赫赫,却完全冲不出去三人的包围圈,眼角扫见独孤绝身旁之势,不由急的发狂,手中利剑招招都是拼命。 外间的两百铁骑没人冲进来护主,看来他们也完全脱不了身,墨银心中大急。 独孤绝手中利剑狂扫,身形纵横间就朝红色大椅的方向退,这么多高手,难怪连圣天域也奈何不了,他也吃不消,这股势力太强大了。 他退,那十几个黑衣人怎容许他退,十几人围成一圈,进攻退守完全合度,好似训练过千百遍似的,强如独孤绝也一连吃了几剑,手臂上鲜血顺着身体滴下,燃烧成烟。 来两个他可对,来三个他可以拼,来四个他也可以灭了他们,但是一来十几个只弱他一层的对手,他非神,又只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打转,如何对付。 血色一点一点酝酿来开,四溅而出,强弱之势太明。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耽美小说,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祸福相依 "砰"一声沉闷的对撞,独孤绝一剑对上对方三剑相交,强大的力量逼的独孤绝身体微微一颤,喉头一甜,一股腥味直接上涌。 内力消耗过剧,那阡陌的毒素开始隐隐发作,这般身处在炙热的犹如火般的世界,独孤绝却感觉到身休一阵发冷,渐渐有力不从心之态。 旁边的墨银见此不由大骇,不顾身周黑衣人朝自己砍来的利剑拼命的朝独孤绝冲来。 而黑衣人一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见独孤绝有微微的波动,立刻趁势几剑就朝独孤绝要害处刺去,端的是又快又准。 "公子!"墨银一声尖叫。 "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圣女宫撇野。"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大响,第三宫的后殿一下被打了开来,几道白色的身影鱼贯而入,快如闪电的朝被包围住的独孤绝冲来。 居然是镇守圣女九宫的宫一等人,只见前来的八个人,脸色冰冷,上面什么神色都没有,比之只露出双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的黑衣人也不逞多让,一剑长挑,白色长袍边上绣着蓝色紫色两边角色泽的宫七和宫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临空而起一个纵跃间直接冲至独孤绝的身边,两人剑尖一挑,快如闪电一般的接过朝独孤绝要害处刺来的利剑,剑风凛冽,比之独孤绝也不太逊色。 宫七,宫八,乃镇守圣女九宫中除去圣天域,最强的人此时一出手局面立刻陡变,一剑接下对独孤绝而言必杀的一剑,一人什么话也没说,身形一动,立刻成三人联手之势。 不管不顾朝着独孤绝扑来的墨银,一见形势有变,宫一等人到来,眉眼陡然一亮心下一瞬间就放下了心来不管黑衣人是什么人,既然宫一等人出手了,那么这两方势力就是敌人,他们是敌人,那么就是他们的朋友,此时绝对可以信赖。 当下,缩头挺身,反手一剑就朝朝他砍来的利剑击打回去,身形在空中强行一扭,避开两道利剑再度与三个黑衣人纠缠到了一起。 跟着冲进来第三宫本来的主人两双胞胎,此时一声冷哼,用古筝的宫三,手腕一挥,一音刃击打在那红色大椅上,只听一声闷响,红色大椅上的夜明珠砰的脆裂了一颗,第三宫里的机关开始启动了。 地面瞬间开始裂开,火红的岩浆从地下冒了出来。 黑衣人好似知道这第三宫的秘密一般,一见火红的岩浆露了出来,那冰冷的双眼中没有一点惊讶,但是知道归知道,却好似并不太熟悉,对什么地方不会下沉什么地方会下沉判断不出来,因此一时间一下就混乱了起来,合围之势顷刻间瓦解,十几个人参差不齐的站在零落的梅花桩上。 如此一站,完全让他们无法再合围,成了单兵作战。 站在后殿门口的宫一等人见此,手中利剑出鞘,此时才纵横着冲上前,把十几人分开来让他们做不到联手合击,那各个击破,凭借他们的力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何况这是他们所熟悉的第三宫。 第三宫的地面不断的浮浮沉沉,上升下降,一众黑衣人一不小心就碰触到了炙热的岩浆,衣服,肌肤烧焦的味道,不过顷刻间就弥漫在了第三宫中,刺鼻难闻。 而独孤绝,宫一等人对这第三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一下占了地利之利,又有了人和,一时间只见剑光纵横,一片杀气反扑。 血色迸射而出残落在火红的岩浆中,与那红色混合成了一块,刚才独孤绝还是险象环生此时却成一面倒的杀戮,镇守九宫的八个人到了,对方就是再来十几个,估计也成不了什么事。 独孤绝见此手中长剑一挥,一个飞身退后到了红色大椅旁,不再cha手,开始调理内息,刚才内力波动的太大,阡陌的毒素要发了,身体寒冷的微微开始打颤,若连第三宫的火热都镇压不住他休内的阡陌,那可不是个好事情,因此不敢再动手,把面前的一切仝部交给宫一等人。 "呜呜。"此时第三宫外,呜呜的笛声响起,从那大开的第三宫宫门。 传了进来,独孤绝听过这个声音那是第四宫那娃娃脸的笛声,心中一口气定了,宫四来了,那么外面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了。 有宫四带领他的毒虫前来,别说外面听起来几百人的混战可以结束,估计就是在多点人,也抗拒不了,那第四宫的毒虫可不是以一只两只来计算的。 杀伐,一面倒的杀伐,独孤绝坐在红色的大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沉。 一剑横扫,血花开在宫一的身前,宫一手腕一动一脚把面前的黑衣男子踢入了火红的岩浆,立时一股焦臭传了出来,那么大一个人摔下去却连个泡都没有鼓一下,就沉没不见了,只留下一阵烟雾。 烟雾在第三宫中升腾起,同样的青烟却是生命消失过后的痕迹。 一脚踢倒最后一名黑衣男子,宫二收剑转过头去看着坐在红色大椅上的独孤绝,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有没有搞错,我们帮你,你居然坐那里看好戏起来。" "过分。"用古筝的宫三转身瞪着独孤绝,占了他的第三宫就算了,反正这地方太热,他们两兄弟也不住这里,而现在居然他们帮着打架,他这个当事人坐这里纳凉,那里来的这种好事。 独孤绝闻言瞪了宫二一眼,冷冷地道:"这圣女宫是你们在守。"冰冷的话语让宫三一时间无话,他们镇守圣女宫,而今天居然让人直接欺到第三宫,而他们都没有发现,这是算他们失误。 宫二一听不由微微笑了起来,看着独孤绝的双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缓缓的道:"是我们在守,不过你可不算圣女宫的人。"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独孤绝的耳里,独孤绝瞬间一扬眉,宫二的话很明白,他们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他的,并不是来闯宫的,守宫和帮忙这可是两回事情,他们可以出手也可以不出手,可以在黑衣人杀了他后在动手,也可以先动手,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既然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们却出手了,抢在关键的时候赶来了他可不会奢望是因为他和他们的关系好,所以他们出手来帮忙。独孤绝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沉声道:"那你们为何会来?" "我高兴。"用剑的宫三一边收起长剑,一边倨傲的道。 "高兴。"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慢条斯理的道:"不怕得罪那里的人?" 此话一出,本来一脸轻松的几个人,立时脸色微微一变,同时皱眉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不避不让对视着几人。 边上的墨银仗剑站在独孤绝身后,紧紧的戒备着他们陛下的这话问的大尖锐了。 火红的第三宫中,一片沉静只剩下地面下的岩浆在吱吱的作响,那被全部踢下的黑衣人,烧焦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充满了血腥。 "秦王就是秦王。"半响宫五淡漠地看着独孤绝道了一声。 "镇守圣女宫是我们的本分,谁敢在这里捣乱,就是与我们为敌,不管他们来自哪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宫七此时突然缓缓地道。 独孤绝一听眉眼微动,缓慢靠在了身后的红色大椅上,看着眼前的几人,一字一句的道:"圣天域的能耐还不小嘛。" 此骤然听起来乃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听在宫八等人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当下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为其他人知的含义。 "随你怎么说。"宫一冷冷的扔了一句出来,几个纵身间踩在梅花桩一样的地面上居然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秦王果然厉害。"宫八深深地看了独孤绝一眼,一挥衣柚居然也往外走去,身后宫二,宫三,宫五,宫六,宫七紧跟着就朝外走去。 独孤绝见此靠在红色大椅上,没有看离开的几人,冷冷的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今日对方能够找过来刺杀他,摆明了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或者什么,今日杀不了,还有明日,他现在出不了第三宫,等于只有别人杀他的份他连躲都躲不了,干坐等死,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而他这段时间把圣女所有的势力都调查了个清楚,根本找不到那能够掣肘圣天域的势力,到底在什么地方?很神秘,很让人难以捉摸。他是外来人查找不出来,林王等不是圣宗的人,不知道那宫一等人,一是本地人二是圣宗的人,他们若是还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他们能够派人来杀他,他只要有他们隐藏的地址,他定会先下手为强。 话说的模糊,宫八等人却是明白独孤绝的意思的,他们,问的不就是圣女势力范围下,连圣子也是棋子的力量。 "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宫二头也不回的微微一笑道,把自己等人撇的极是干净。 独孤绝闻言不由微微一皱眉,他们绝对知道其中内幕。 "叫你的人,把外面的尸体全部扔第五宫去。"落在最后的宫五看了眼独孤绝,开口道。 毁尸灭迹,这是为销毁他们出手的痕迹,墨银微微一挑眉。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宫一等人已经远去,最后一个踏出第三宫的宫五突然轻飘飘的冒了一句,话音还飘荡在空气中,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这什么意思?"独孤绝眉头紧紧一皱,这话一定是在暗指地址,可是这漂浮得已经快上天的八个字,实在让人无语,他最讨厌猜谜。 皱眉中独孤绝手腕微微一动,按了红色大椅上的一颗夜明珠,第三宫的地面立刻快速的恢复,平整起来。 "叫雪黎过来。"恢复平静的第三宫中,独孤绝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空间。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夕阳西下,一地惹火橘红,火红的宫殿映衬在这橘红中,耀眼的几乎让人无法逼视,宫殿外暗红的鲜血,一地的尸休,让这夕阳淡染上了一丝杀伐和诡异。 这方天地,都是诡异的。 太阳从西方落下,再度从东方升起,快的让人抓不住,也留不住。 "师傅怎么样了?"万里雪山中一处小小的石头洞口,小右满脸焦急地看着洞内的云轻朝飞林道。云轻身下铺着刚猎杀的白熊皮毛,身上也裹着厚厚的熊皮,但是整个人却依旧在不断的发抖,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从昨日昏迷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整个人蜷成一圈,双手无意识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就算在昏迷中,眉头都还是紧紧的皱着,好似在抵抗着疼痛,小右看的一阵阵心里发酸。 飞林紧紧的抱着云轻脸色不大好看,沉声道:"不太稳。"一边说,一边一点一点的喂着云轻喝药。 虽然此时已经没有在流血,但是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脉搏上孩子的跳动几乎感觉不到。 两人的身前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火堆上架着一凹进去的石头,里面此时正熬着他去挖的人参,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根本不产什么其他药糙,这人参也是碰巧找到的,乃是上品只是怎么还不见生效,小右不由急的几乎要团团转了。 这地方乃是雪山腹地,周围根本没有人家,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药糙如此稀缺,又是如此天气,云轻这一关过不过的去啊。 "再把火烧大点。"飞林硬塞云轻喝了两口人参汤后,朝小右沉声道。 小右闻言立刻把干的湿的柴都架了上去,这可是他几乎把方圆几十里的树木都砍了,才找了这么点东西能够为云轻取暖。 "师傅还需要什么我去找?"小右一边扇去朝云轻扑去的烟,一边朝飞林道。 飞林闻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是稳婆,也就知道点这个时候能用点人参保气,在以内力灌注到云轻身体里,帮助她平息气血翻滚,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敢乱用要是吃错了,那后果。 小右见此酷酷的脸上一片焦急,顿了顿后一步就朝外面冲去,一边道:"我去找丁飞情他们,她是女子总知道该怎么办。"说罢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他们从断崖上下来的时候,周围根本没有暮霭,丁飞情,小左等的踪迹,而他们又心急云轻,连忙找避风的地方和药糙,一时间也就没有顾的上,暮霭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 飞林见小右冲了出去也没喝止,这个时候他也忘记了丁飞情是女子,但是也是个没经过人事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就算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昏昏沉沉的云轻,被飞林灌了不少人参汤,此时被小右的一声大吼,惊的微微清醒了点,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事没事,你没事了,要振作起来。"飞林一见云轻醒来,不由更加小心的抱着云轻,一边微喜一边快速道,这个时候需要云轻振作,如此冰天雪地,若是在昏迷下去那身体更加无法抵抗严寒,现在已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胎息,在不能保住气这孩子就…… 耳里听见飞林的话,云轻越发的有点清醒过来。 "师博,把花……送去……送去……"微弱的声音响起,云轻双手护着肚子,断断续续的道。 飞林一听几乎大怒,这个时候还挂念着独孤绝,她自己已经如此,却还一心想着独孤绝,这个云轻,这个云轻啊。 洞门外冲去找丁飞情的小右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见那红色的小蛇,突然闪电般的从雪地上飞射过来,cha着他身边就冲了过去,小右没理会的在跑前两步,突然一步顿住,转身就朝洞口处跑来。 红色的小蛇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这家伙自从到了这里后就不见了踪迹,这个时候叼的什么回来。 红色的小蛇飞窜进洞一个躬身就射到了云轻的颈项边高高昂起蛇头,就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朝云轻嘴边送。 抱着云轻的飞林见此微微一愣后,仔细看了一下,红色的小蛇嘴里含着的看上去是一杖蛇胆,只是未免小的太可怜了点吧,红色的小蛇已经很小了,这蛇胆更加的小,这是不是才孵化出来的蛇啊。 看清楚是蛇胆,飞林知道蛇胆是好东西,这个时候吃就算没什么用,也不会出什么错,当下捏住云轻的嘴,让其张了一条fèng。 红色的小蛇见此,立刻把嘴里含着的蛇胆给推了进去,飞林挺合作的一抬云轻的头强行让云轻咽了下去。 "这蛇到挺灵气的。"跟着追回来的小右见此轻声道。 飞林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守护奇花异糙之物,一般都具灵气,它们……"话还没有说完,怀中的云轻突然身体一震,呻吟出声。 飞林顿时大惊一把紧紧搂抱住云轻,急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边快速的运功查看云轻的身体,难道刚才的蛇胆有毒,怎么可能?" 小右也是脸色一白,一下冲了进来。 两人才一动作,眉头紧皱呻吟出声的云轻突然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红晕,眉头慢慢的松了开来,痛苦的面色,开始平静。 飞林见此一愣后,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反手模着云轻的额头,不再是冰冷,微微有点热度了,飞林大喜,一把抓住云轻的手腕,探其脉搏。 双脉,不再如刚才那般隐隐约约几乎感觉不到,虽然此时也细微的很,但是却开始有了清晰的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好东西,好东西。"飞林顿时喜的大叫来开,旁边的小右见飞林如此喜形于色,肯定是云轻有救了,云轻的孩子也有救了,不由喜的连连搓手。 而此时红色的小蛇,从云轻的身上滑过,稳稳的爬在云轻的肚子上,盘卷起身体,舒舒服服的开始睡觉来了。 "多亏昨日没杀了它。"小右眼中几乎冒出星星地看着红色小蛇。话音刚落,身后黑色的貂儿一闪而过冲了进来,嘴上咬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 飞林一见,双眼瞬间圆睁,手快如电的从貂儿的嘴上抢过黑色的小蛇,见黑色的小蛇生有两头,而此时其腹部被咬开,里面的蛇胆不见踪影,不由面露狂喜地道:"乌乾,百年乌乾。小右一听顿时睁大了眼,这个名字他看书中写过,乌乾,蛇中之王,生有两头,生长在极寒之地十年成青色,二十年成蓝色,三十成深蓝,四十成白色,五十转灰,六十成铁灰色,七十转黑,八十浅黑,九十深黑,百年方通体漆黑,眼前这一条色泽直比墨色,百年,百年之蛇王。难怪药效如此之好,百年灵蛇,那蛇胆怎么能不好。不管两人的震惊,貂儿见到嘴的蛇ròu被飞林抢去,身形一闪就朝飞林冲去,吱着牙齿对飞林张牙舞爪。 飞林见此手腕一动,一把把百年乌乾的尸体收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发怒的貂儿道:"这东西全身都是宝,可不能让你吃了。"貂儿见蛇ròu不见了,不由大怒,对着飞林又咬又叫。 小右见此,脸上洋溢起浓浓的笑意,有百年蛇胆为药,云轻当能平安无事,一念转过,眼光对上爬云轻肚子上睡觉的红色小蛇,嘴角突然抽了抽,看着飞林道:"那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活了多久了"居然连百年蛇王都杀了,这红色小蛇。 飞林此时心也放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红色小蛇,摇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书上没记载如此红的耀眼的蛇是什么品种,至于它活了多久,这个问题,也许问它会比较清楚。 云轻的身子缓缓的暖了起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去,半日过后那双脉的跳动强稳有力起来,百年蛇胆,果然好东西。 飞林这下心是牢牢的放了下来,看着小右道:"给独孤绝传信去。"小右闻言立马动作起来。 几日后圣女第三宫。 "陛下,王后的飞鸽传书。"一大早,独孤绝还没醒,墨银突然高吼一嗓子从外狂冲进来满脸狂喜。 第一百三十四章云轻当兵 云轻的信,独孤绝唰的一下睁开眼,一个跟头就从红色大椅上高高跃起,飞身冲上前,一把夺过墨银手中的飞鸽传书,一眼扫到布条上面的印记,独孤绝高悬了这么久的心,一下就落定了下来,是云轻的印记,云轻没事,他的云轻没事。 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书信,独孤绝沉了这么久的脸,一下就云开雾散了开来。 冲进来的墨银心下也是大为宽慰,他们的王后没出事,此时见独孤绝如此,不由脸上洋溢着笑容催促道:"陛下,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墨银话音还没有落,独孤绝早已经展开阅读起来,一目十行扫过书信上的内容,独孤绝眼中欣喜的亮光一闪,嘴角勾勒出浓浓的赞赏和笑意道:"找到火莲花了,我的云轻真……" 一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哑言,嘴角的笑容砰的犹如实质一般的固定在了嘴角,双眼陡然睁大,定定的瞪着手中的书信,好似要把它瞪出一个洞来一般,整个僵硬住了。 "王后找到火莲花了真是太棒了。"墨银听着独孤绝言语,不由大喜,九曲龙河的龙筋他们有了,那最古老的婆娑双树的根筋,不用说了,直接到第九宫那两株婆娑双树去挖就是了,而现在最难得到的南域王势力范围内雪山上的火莲花也到手了,那不是意味着解药马上就可以配成,他们陛下中的阡陌再也影响不了他了。 一时间墨银喜悦莫名满脸喜色地道:"王后果然厉害,这么容……陛下,你怎么了?"惊喜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墨银抬眼看着怪异的独孤绝,不由一愣后,收了嘴角的笑容,不解地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一双晶亮的眼,定定的瞪着手中的书信,那目光中的火焰,好似要把这书信烧出一个洞来一般,那么的炙热。 墨银见独孤绝没反应只看着手中的书信发呆不像发呆,发怒不似发怒,喜悦不像喜悦,到有点被雷劈中的呆愣,不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们陛下也有呆愣的时候,这书信中到底还说了什么? "嘿嘿,嘿嘿。"正在此时,两声呆笑突然从呆愣的独孤绝嘴里冒出来,吓了墨银一跳,这是什么笑法。 "陛下!"墨银嘴角微微抽了两抽看着眼前笑的古怪的独孤绝,小心翼翼的出声。 "嘿嘿,嘿嘿……"独孤绝没理会叫他的墨银,嘿嘿笑个不停,那嘴角弯得越来越高,裂得越来越大,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fèng,整张脸好似开花了一般,傻笑。 墨银狠狠的吃了一惊,这书信中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他们的陛下直接傻了,若他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这是傻笑,他这一辈子都没敢想象独孤绝有这样的表情。 咽了一口水墨银很小心也很大胆的从独孤绝手中把那书信给轻轻抽了出来,而观独孤绝居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笑的只差还没流口水,墨银心中就是一阵骇然,什么消息让他们的陛下,如此这般? "徒儿他女婿,你老婆怀孕了……"一眼扫到书信尾巴上的一句,墨银保持着小心的心态很沉稳的读到这里后,一瞬间脸色还是很冷静,不过这个冷静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墨银好似反映过来似的,突然双眼一亮,在快速看了一遍书信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墨银满脸喜色的大叫了起来:"陛下,王后怀孕了,你有儿子了,陛下,大喜,大喜啊。" "云轻怀孕了,我有儿子了。"独孤绝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突然之间一收刚才的呆傻,仰头就是一声长啸:"我有儿子了。" 长啸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夹杂着狂喜和无与伦比的兴奋,穿云破月而出,把外间还剩下的铁骑齐齐吓了一大跳。 "我的云轻,我的云轻,给我准备上好的养胎药,准备我儿子的寝宫,快准备……"双眼闪动着绝对的炙热和狂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独孤绝,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了下去。 墨银却听的满头大汗,这些东西到哪里去准备,就算要准备也是准备在秦王宫,这里是南域啊,而且,这才怀孕,王子的寝宫,这时候他们的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还没等他提出异议,独孤绝直接转身,相当沉稳的道;"我要告诉我哥去,我有后了,我和云轻有孩子了。" 墨银听言连连点头,这话还靠谱点,看来他们陛下果然还是意志力惊人,这般的大喜之事,还是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这一观点还没有充分的表达出来,墨银一眼扫到独孤绝的身影,立刻暗自哀嚎一声,捂着额头。 抬左手起左脚,抬右手,起右脚,这个同手同脚走路的人是他的陛下?是那个威震八方对死神也不眨一下眼的秦王? 看着独孤绝显然没有发觉,走的异常坦然的行为,墨银不由暗自摇头憋住笑容,他们的陛下到底也是凡人啊。 "快去叫人接应……" "去把雪姬叫来……" "云轻……" 一连串的吩咐无间断的从圣女宫的第三宫传扬来开,其中很多漏洞百出,无法执行。 春风吹拂在树梢间,嫩嫩的绿芽从枝干上冒出了头来,嫩绿的颜色映照在山水之间,一片生机盎然。 春天的步伐在天地间跳动着快速的奔跑着,转眼就为大地铺陈上一片翠绿,温度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不在如初春时候的清冷,那温柔的,清慡的微风吹拂在身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分外舒服。 在这片春色昂扬中,转眼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这南域王势力上的战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圣天域一路高歌猛进,直逼南域王的腹地,战旗所向,所向披靡,打的南域王节节败退。 白城,离南域王势力下的都城平城有一定的距离,相对靠近九曲龙河的方向,乃是平城的第三大护城,其是南域王势力下比较繁华的城镇。 这日,暖暖的阳光洒在白城上,映照着下方匆忙来去的民众,和已经酝酿上战争气氛的白城,温暖与生硬时接,与这天气太过不搭调。 白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燕白居,此时午饭时候座无虚席,然而本来应该是嘈杂的环境,此时却显得有点压抑,虽然坐满了这么多人,可大家说起话来都不约而同的压低了声音,显得很肃静。 也是,战火已经快要蔓延到白城来,虽然白城外此时驻扎了重兵,却无法让白城的民众安下心来,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知晓最新的情况,估计这里早就关门闭户,哪里还有这么多人光顾着坐在这里。 酒楼最边上,此时坐着两个男子,一胖一瘦,貌不惊人。 "多吃点,瞧你瘦的这样子,若是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回去我肯定脱不了手。"瘦个男子点了一桌子菜,几筷子下来就给那胖胖的男子塞了一碗。 明明比他还胖的人,居然说瘦,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在边上的白城人,都注意在战事上,没人理会这明显词不达意的话。 装成胖子的云轻见此不由对着飞林苦笑一下,轻声道:"我哪吃的完这么多。"话音还没落,看见飞林瞪着她的眼,云轻不由只有苦笑着开始尽力,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肚腹微微有点凹凸出来,这又是暖春时候,遮挡不住,只好装成了个胖子。 飞林一片好心,她怎可辜负。 自从两月前她在雪山上醒来后,飞林和小右就把她当一个水晶娃娃一般对待,天天让她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事情也不让她做,只因虽然有了百年乌乾的胆保住了她和胎儿,但是她失血过多,中气不足,一行动就头晕,若是不好好调养,她这身体好坏是一回事,孩子会保不住的。 因此她也不敢反时,她自己的身体她可以死撑,不重要,但是孩子她一定要保,而且,火莲花已经找到,她也没什么心急的事情,当下在那山洞中直直躺了一个多月吃了无数的熊掌,和冬眠被红色小蛇挖出来的蛇ròu,气血好了很多,才被飞林批准离开可以走动。 而在她修养的时候,小右直接带着火莲花下了雪山朝圣女宫赶去,火莲花摘下就要用,虽然他们有专门用来保存花朵的玉盒,但是也不能无限制的拖下去,花若枯萎的太严重,就没什么效果了,因此飞林不敢让小右耽搁。 小右离了开,就只剩下她和飞林两人,白日里飞林一边寻找食物,一边找慕霭等人,可是就算把那断崖下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慕霭,丁飞情,和小左三人,连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了。 断崖下的积雪里面没有三人的尸休,那么就说明他们不在这里,既然落下来的地方是这里,人却不在,那三人一定没事,定然是他们去寻找洞穴的时候给走散了,因此下她和飞林也都放了心,既然没死,那迟早会碰面的,是以,等她能够走动的时候,六个人去,此时回来就剩下她和飞林两人。 又花去了一个多月,他们才出了雪山,一路走到了这里。 "对了听见消息没有,那个圣子已经打到准河边上了。"正吃着碗里的食物,一道压低的声音钻入云轻的耳朵,云轻闻言没什么动静,只和飞林慢条斯理的吃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怎么没有听见,一连夺了我们两个城池,就快要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真是天作孽喔,我们陛下干什么扣留他们的圣女陛下,这下子好了,圣子打来了吃苦受罪的还不是我们,我的娘啊,我这辈子的家产都在白城,若是白城被攻破了,我就完了。" "嘘,你小声点,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南域王平日里就是我们的神,我敬他,尊他,可他给我们带来战火,还不能保护我们,那我为什么还要敬他,尊他?"粗鲁的声音中夹杂着怨恨。 "说的也是,那南域圣子都说明了,只要我们陛下放回南域圣女,他立刻带兵回去,我们陛下偏生抓着不放,而又打不退那南域圣子,遭殃的还不是我们。"先劝阻那粗鲁声音的,微微一顿后也低声相当不满地道。 "可不是,听说里城那边都已经封城了,只准进,要出去,没有通关文牒根本不要想出去,连逃生都不准我们……" "就是……" 一时间那粗鲁男子的话犹如开了一个头似的,周围听见的人无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云轻耳里听着里城被封城的消息,不由抬头与飞林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出了然。 里城,靠近九曲龙河,是通往圣女势力的要道,南域王封城怕不是不让他势力下的人逃生,而是为了拦截她吧,毕竟要是能在把她扣留在手里,这场仗又会变化。 不过,他们根本不会去里城,要去圣女势力范围,不是只有那一条路的。 轻柔的喂手腕上的红色小蛇喝下一杯水酒,云轻心里有数的紧,回去圣女势力的路上,南域王在拦截他,圣天域一定也在拦截她,毕竟她如果是骤然回去了,那传出来,他还有什么借口攻打南域王,是以,他定然不会让她好好回转圣女势力的。 这两股相时的势力,在这件事情上却是统一的,不过,她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掌握的,他们不想她回,那就看本事了。 探听了一些最新的战况,云轻和飞林用罢饮食,结账起身走人。 "喂喂,最新的情况,白城封城了。"两人站起还没走出酒楼,一小个子男子急冲冲的冲进来,张口就是一噪子。 短暂的静寂后,酒楼中的人轰的一声就喧闹了开来。 "什么……" "开什么玩笑……" 一时间骂人的有之,惊恐的有之,二话不说朝外冲的人有之,惊呆的人有之……整个酒楼一瞬间一片慌乱。 "真的,真的,我听说那圣子已经带兵冲到了白城外百里之外,所以,陛下传令封城,避免奸细混进来。"冲进来的小个子男子,满脸焦急大声的道。 一话落下,刚才还在喧闹的酒楼,瞬间死寂一般的无声下来,片刻后,酒楼里的人拼了命的就朝外冲去,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惶恐。 打来了战火蔓延到白城来了。 飞林护着云轻顺着酒楼中往外冲的人出了酒楼,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齐齐皱了皱眉,白城也被封锁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街道上本来还人来人往的,这样的消息一炸开,瞬间人人为惊弓之鸟,尖叫的就朝四面八方奔逃而去,一瞬间功夫大街上几乎到处都是狂奔的人,就好像战火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城门外,已经烧到了他们的眉毛一般,混乱,真正的混乱了。 "现在怎么办?"云轻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沉声道。 飞林同样皱了皱眉后,压低了声音扔下四个字道:"静观其变。" 圣天域还在百里之外,南域王就封城,看来不是为了什么奸细,而是为了防止云轻和圣天域汇合吧,居然知道云轻并没有与圣天域一路,这南域王的情报到也到位。 飞林的话音才一落,混乱的街道上,远远过来一队军队,当头之人一脸冷硬大声道:"乱什么,该干什么给本将军干什么,谁敢煽风点火,制造谣言,本将军第一个杀了他,封城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不准乱,听见没有?" 冷喝声中,那手中的鞭子击打在周围惊恐,慌乱着逃跑的民众身上,铁血镇压。 云轻见此与飞林对视一眼,躬着身子,装成唯唯诺诺的样子,朝后退去"听着,本城南面空地正在征兵,青壮汉子,一两银子一月俸禄,前方战线上的战事吃紧后方人员还没有调配来,需要征兵护送粮糙,愿意的就快去,可以先领俸禄。"那将军一边铁血手段镇压街道上民众混乱的情绪,一边高声大喊道。 一两银子一月的俸禄,四散逃开的白城青壮年们,一下就停住了脚步,还先领了在当兵,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所费,也不过几贯钱。 当下,立马就有人朝白城南面跑去,押送粮糙,又不是上阵杀敌,要不要经验无所谓,而且是后方,不用死人。 云轻轻轻扬了扬眉,一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的兵士一月的俸禄,顶多一两钱银子,怎么会这么多?就算是临时征兵也不会开出这么高的俸禄,这里面有问题,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不是。抬头看了飞林一眼,飞林同时也低头看了一眼云轻,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两银子一个月,走,走,我们也去,别去晚了没我们的机会了。飞林一声大叫,抓着云轻就朝南面空地跑去。 那镇压民众的将军见此点头大喝道:"要报名的搞快,只征一万名,去晚了就不要了。" 立刻,一些还在犹豫的青壮年,蜂拥的朝白城南面跑去。 一万名,白城乃算是个大城,常年居住人口在三十万左右,这一万名不多,却也不算少。 耳里听着此话,云轻心中微微一动,押送粮糙要一万名新兵。这需要多少粮糙? 一念转之,再度与飞林对视了一眼,估计不是押送粮糙那么简单,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出白城的机会,大好的机会送给他们,没理由拒绝。 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一时间白城的青壮年,都拥挤在了这里一般,到处都是人,飞林仗着自己武功高带着云轻轻易的就挤到了前方,很容易的领取了一套粗布兵士装束和二两银子,成为了南域王的士兵。 如此简单,既没有身份认证也没有其他什么手续,报名就录取,这完仝不像是在征押送粮糙这么重要的新兵,反而像是在收集牲口一般,只为人数,云轻心中一闪而过不好的感觉。 临时的驻军大营,随便来了一个百夫长,为云轻等人安排住地,百多人的大通铺,没什么c黄位,就那么扔一糙席在地上,就算是睡觉作息的地方也实在是简陋的吓人,云轻抱着手中的粗布衣服,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破地方……" "俸禄给那么高,将就吧……" 鼓鼓囊囊不满的声音接踵而起,百夫长把他们领来后,直接扔下他们就走了,百多人的大通铺,上百男子挤在一起,纵然是春天,那男人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也弥漫的呛人。 飞林拉着云轻选择了最外面的糙席,把手中的用来装扮的包裹给云轻垫在了身下,这个时节的地铺太寒,云轻不能受。 云轻对着飞林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刚才带他们来的百夫长复又转了回头,满脸冰冷的大喝道:"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一早粮糙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就上路听见没有?" "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答应声。 那百夫长见此扫了所有人一眼,冷冷的踏着步子快步走了出去,云轻见此眉眼微微一转,低垂下。 接下来就在也没有人来管他们,只是云轻眼尖的看见,营地外不断有士兵巡逻,遇见进来后想要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放行,全部给挡了回来,这一发现让云轻心中更加有不太好的感觉。 一夜无话,天色还未明,一声口哨响起,睡的迷迷糊糊的众人,仝部被抓到了营地广场上。 广场上厚重的,大堆大堆的麻布口袋堆积着,一眼望去犹如小山一般,马牛不断的叫上一两声,在这黑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清晰。 隐隐约约听着前方那什么将军发了话,一万临时征集的新兵,被分成一百个人一百个人的小方队开始押运着粮糙朝白城外而去。 从征兵到押运粮糙,一切快的离谱。 轱糖,轱辗声中,云轻和飞林大大方方的从白城的城门下走过,出来的轻而易举。 一出白城,飞林就朝云轻递了个眼神,这黑灯瞎火的时候,正好开溜。 云轻心神领会朝四下看了一眼,琢磨途径,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下云轻和飞林都同时皱了皱眉,不对劲。 第一百三十五章诱饵 只见周围走马观花一般不停的有兵士飞马而过,很密集,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往来不停的奔走,手中都握着出鞘的武器,一队一队的人马巡逻过去,火把把周围的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有一丝的异动都会被发现。 如此密集的巡逻,就算是新兵押送粮糙,也未免太慎重了吧,更何况押送粮糙如此重大的事情,理应隐蔽行事,这般照耀的灯火通明的,好似要告诉所有人这队人马是干什么的,蹊绕。 云轻和飞林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深色,这不像是在巡逻,这般密集的走动和神色,这是在监视他们。 监视他们?两人再度对了一眼,不监视粮糙,而监视他们,有问题。 飞林见此轻轻的握了一下云轻的手,打了一个手势,云轻见飞林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知道这古怪引起了飞林的兴趣。 不由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飞林就是爱热闹,不过,反正他们也要朝着这个方向走,如此光明正大的靠近九曲龙河,总比她和飞林偷偷摸摸乔装改扮的前去要安稳的多,何况这里纵然有什么古怪,凭借他们两的能力,要脱身也不算是太难的事情,那就依了飞林的意思就这般走下去。 心中定下了念头,云轻和飞林也不在想什么半路开溜,安安稳稳的开始当南域王的新兵来。 一路朝北的方向而去路上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乎不像是在押送粮糙,而是在行军冲锋一般了。 这些没有当过兵的白城青壮年们,纵然都是农家子弟,平日里劳作惯了,但是哪里吃过这般昼夜兼程赶路的苦,一个个几乎走的直骂娘,拖拖拉拉起来,不少人都开始打退堂鼓。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约束新兵的将军动手了,二话不说,直接砍了几个拖拖拉拉的最厉害的人,冰冷之极的扔下一句话,要活就走,想死就拖。 这血腥手段一出来,命令一下,根本不懂军规为哪般的新兵们,立刻被吓住了,一下就没了脾气,诚惶诚恐起来,速度越发的快了。 云轻,飞林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只规规矩矩的跟在队伍里,云轻由飞林带着帮扶着一起走路,虽然速度有点快,不过还在云轻的能力范围内,当年十几日时间,万里狂奔都过来了,现在一天十几二十里路,这还不成什么问题。 翻过几座大山,昼夜急行几十里后,云轻等一行人停在了连云山下,这里已经出了里城,离九曲龙河不过百里距离。 万人新兵盘旋在连云山下,聊作休息。 "累不累?"飞林坐在云轻身边,顺手给云轻递上水去。 云轻摇了摇头一边接过水来,一边道:"不累。"这点距离她还没有问题,何况还有飞林一路上以轻功提携着她。 飞林看了一眼云轻的气色,在把了把云轻的脉搏,微微点了点头后,斜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看着眼前不断搬运粮糙的兵士,和远处朝这边不断涌动的人群,那是从另一个方向行来,也是押送粮糙的队伍。 云轻喝了一口水,顺着飞林的眼光看去,微微凝了凝眉,悄声道:"这也是新兵。"看那一个个风尘仆仆,一脸茫然,举手投足都是普通人气息,那里是久经杀场,经历过军队历练的兵士。 飞林听言嗯了一声,他也看出来。 "南域王没缺人手到这个份上。"压低了声音,飞林几乎凑在云轻的耳边道。 若是只有他们一队新兵,不管他们发没发现里面有问题,总的来说还是说的过去的,而现在又来一队看上去也差不多是万人的新兵押送粮糙,这点就实在是不能让人不起疑心了,南域王确实没缺人到这个地步。 虽然战事上南域王吃了点亏,不过损失的却是很少一部分,根基没有动弹,若是这么点损失,都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南域王也不用在南域称王称霸这么久了。 云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累的几乎爬在地上的新兵,在着看此时显然是正在搬运粮糙的正规兵士,说什么两处押运的粮糙要合在一处,方便搬运,简直鬼话,骗这些完全对战场一点概念都没有的新兵可以,怎么骗的住他们。 粮糙越是多,越是要小心押送,领队的恨不得能分多散就分多散,集合在一起押运,可这些士兵想的出来。 "前面就走橘镇了。"扫了眼前的动静一眼,云轻轻声道。 飞林闻言轻轻一笑,风马牛不相及的冒了一个字:"好。" 云轻闻言,没有在说话闭上眼睛也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略做休息。 在过十里的位置就是橘镇,而橘镇的前方十几里处圣天域的兵马就驻扎在那里,他们要离开必须在粮糙送到驻扎在橘镇的南域王士兵处之前,否刚,再想离开就有点麻烦。 此一路行来,这么一日,虽然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动,纵然两人有心弄个清楚,不过既然没那个机会那也就算了,他们自己的事情更为重要。 暖暖的春风吹拂在树稍上,一片洒洒声作响,极是温柔。 稍微做了片刻的休息,领队便再度上路,而他们负责押运的粮糙被全部调集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们这一万人几乎是空着手上路,队伍中不在有车马牛羊,只剩下手中一人一把钢刀。 这下乐坏了新兵们,如此轻巧上路,比之前些时候好太多了,而且前面就快要到目的地,好吃好住在等着他们,顿时身上就如轻了好些似的,走起路来都生风。 云轻,飞林见此也不管了,反正在往前面一点,他们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的事情管他是怎么着。 一路急行,翻过连云山上的高峰,走在山脊上,云轻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连云山,葱翠的树林中,一片绿意盎然,而在这片绿意里,一丝铁灰色在山窝中一动,带起一丝阴暗。 云轻见此不由双眉一皱,定睛在往下看去,那山窝里却哪里还有什么铁灰色,整整一片绿色,青翠的很。 "朝哪里看。"一声冷喝,伴随着冷喝声,鞭子破空之声大作,朝着云轻而来,正是旁边巡逻的士兵。 飞林见此动作也快,手腕一动一把拉过云轻,身形一闪,好似惊吓住了撞上去一般,朝着鞭子接了过去,一边脸色苍白的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兄弟弱,求长官饶命,我们再不敢乱看了。"嘴里慌乱的大叫着,手指却暗里一动,一指头轻轻的朝那士兵弹了过去。 结结实实的一鞭子打上飞林的后背卷起一片衣襟,看似凶猛而他们这点手段那里难为的了飞林,除去那点故意让他们撕毁的衣襟,里面连油皮都没有破损一点。 那士兵见此冷哼一声喝道:"再有下次,乱棒打死。"说罢,一提马绳,与身后的一队士兵快速的朝前巡逻而去,却不知以后有他好受的。 被飞林拉过去的云轻站稳了身子,微微皱了皱眉,飞林隔着衣服捏了一把云轻的手臂,交汇了一个两人才明白的意思。 周围的新兵见两人都没有再出声,以为被吓到了,扔过去同情的一个眼神,齐齐暗自揣测,这长官的管的真宽,连看其他的方都不准。 一路急行,不过一个时辰,十里之外的橘镇就要到了,周围也不再是山间小路,取而代之的则是平坦的大道。 遥遥西落的金阳照射在当下,橘红的色译映衬在空气中,大道上,带着点殷红如血的感觉。 飞林和云轻见此对视了一眼开始放慢脚步朝后拖延,周围的士兵巡逻速度和时间他们已经早暗算与心,凭借两人的轻功,要闪入平坦大道旁的山丘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微微伸了个懒腰,飞林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没趣味,本以为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结果神神秘秘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趣。 云轻见飞林眼神,不由失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伸手握住云轻的手,飞林一弹指,身形一起就要趁着边上往来巡逻的漏洞时候,朝边上的山丘闪去。 没想两人都还没有动弹,身后突然一阵马蹄狂奔之声响起,后方押运粮糙的队伍整个的如潮水一般朝前拥挤了过来,从身后远远的传来惊叫声和命令声,云轻和飞林不由同时一扬眉。 然同一时间,前方快速的传来号角和铁骑狂奔的声音,隐隐约约灰尘扬起,弥漫在前方的大道上。 这什么意思?来接粮糙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云轻眼尖的看见前方那灰尘四起,蜂拥而来的铁骑当头处,一绿色的婆娑双树花叶旗帜,迎风招展,在耀眼的红色夕阳下,是那么的鲜艳那么的显眼。 "婆娑双树,圣天域。"飞林同时也看见了,不由双眼圆睁,橘镇不是还在南城王的手里,这前方怎么可能是圣天域的兵马,这…… "杀……" 一身铁色盔甲在血红的夕阳下,挥洒着金红的利光,射的人眼晴发疼,那震耳欲聋的狂吼声响彻在这一方天地,冰冷而充满了杀气。 "轰轰。"厚重的鼓声从新兵队伍的最后面狂飙而起,鼓点子苍劲而肃杀,与那震耳欲聋的减杀声,疯狂的对上。 击鼓前进,鸣金则退,这是战场上的现矩,这是早有预谋。 "杀,儿郎们,跟我上。"押运粮糙当头的将领,一挥手中长刀,纵马就朝圣天域手下的铁骑冲了上去,身后几百骑兵狂冲而上。 而此时压粮的队伍从后面传来冰冷彻骨的狂吼:"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周围不断巡逻的士兵,紧跟着高吼了起来,不跟着那当头的将领朝前冲去对付圣天域的军队,反而挥舞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对准了一片震惊下还反应不过来的新兵们。 队伍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整个的在朝前压,好似后面有什么在逼着队伍往前上压一般,后面的人被驱赶着朝前压上。 刹那,一片慌乱。 云轻飞速的与飞林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一片沉色,他们被骗了,这哪里是来送什么粮糙的队伍,这是来送命的队伍,橘镇说什么还在南城王的手里,狗屁,南域王肯定早已经知道橘镇失守,否则,现在的应对怎么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要他们来送命?就为了让人来给圣天域的兵士杀?不,南城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两人眼中光芒飞速的闪动,却一时半会找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铁骑阵阵,狂烈而杀气腾腾。 圣天域手下的三十万大军,乃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此时铁骑纵横而来,迅猛而快捷,几个狂冲间,已经冲进了压粮的新兵队伍中间。 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那训练有素的铁骑所到之处,刀光剑影,血色迸裂,犹如死神在挥舞着镰刀。 血,从颈项间,从胸口处溅开,干净的地面,瞬间被渲染上火红的色泽,带着血色的夕阳这个时候更加的娇艳了,红,满天的妖红。 顷刻间,本来还一片兴奋以为快到目的地,可以休息的新兵,一下子蒙了,眼光所到之处,只有生命的消失,只有惊恐的大叫,只有生命的蒂落,敌人,是敌人。 反抗,撕杀,下意识为了活命而拼命,高高挥舞起手中的刀剑,血色绽放在四周,为了活命,过度的惊吓中,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们,只知道为了活命而反抗,一切不过为了活命。 脸上带着惊恐之极的表情,手上染满鲜血,寒栗的刀锋在血红的夕阳下,碎成一地寒光。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惨嘶,回荡在这方天空中,无比凄厉。 "杀,夺回橘镇,夺回橘镇。"高亢的叫声响彻在新兵队伍里,这是蓄意的人。 然而,两万新兵能算个什么,还是一样什么都不懂,只能凭借活命的本来动力而乱砍,这怎么可能是圣天城精兵的对手,不过顷刻间,前方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休。 铁骑践踏在新兵的尸体上,狂猛的朝前压上,那鲜艳的红色,在地面上汇集成血红的细流酝酿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么鲜艳,那么彻骨冰寒。 云轻被飞林护卫在身边,只见飞林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过处,一片血色迸裂,战马,圣天域的士兵,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一个例下。 护卫着云轻边打边退,飞林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前方,圣天域的士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的人在飞快的减少,如此下去,这后果…… 云轻手按在凤吟焦尾上,单音节在指尖一声一声低沉之极的击出,音刃过处所向披靡,同时伴随着飞林的步子,强行后退。 两人身边的敌人倒下得越来越多,渐渐的,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的聚集在他们两的身周,寻求保护,寻求依靠,跟着云轻和飞林两人朝后强行退。 没有想过表露身份,这个时候什么都说不清楚,而且,就算说清楚了,也不过是落到圣天域的手里,这不是他们求的。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云轻和飞林的身边,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聚集在一起,为了活。 飞林的刀剑无法顾及那么多人,云轻的音攻却可以涉及,单音杀戮中,得到云轻保护的人和没有得到保护,但是却看见活命希望的人,越发的朝云轻和飞林的身边拼死集中过来。 十几个,上百个,越来越多。 "不行,必须退。"云轻看着身边聚集得越来越多的新兵,在看了眼前方圣天域的士兵,那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的士兵,正接踵而至的朝这方压上,他们能够抗一时,抗不了一世,在战场上,一个人的能力不管有多强,他都不会是一千,一万,乃至十万人的对手,战场,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云轻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鸣金的声音和着狂吼:"退,退。"同一时间身后一直往前压的压力立刻小了下来,面色苍白无一丝人色的新兵们,一看有生的机会,立刻拼命朝后方退去。 "走。"飞林带着云轻一个翻身坐上,从身边圣天域士兵的手中抢来的战马,一提马缰就朝后狂退,身前全部是圣天域的人只能先选择后退。 "快退。"云轻见此转头朝着聚集在她身旁的新兵喝道,这些人虽然跟她互不相识,但是现在却是一个阵线上的人,她无法看到他们全死在这里。 战场上的厮杀她不会太心软,毕竟那是敌人,无法心软,但是今日不同,虽然换个方式来说这些人是南域王的人,是她的敌人,可是,这些都是平民百姓,都是被欺骗来送死的人,这里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没有敌人,至少这一刻不是。 身旁跟着他们的人,见此纷纷抢过身旁无主的战马,几人一匹狂冲着就跟着云轻和飞林退走,这个时候,强者就是他们的依靠。 云轻等狂退而走,身后圣天域的士兵那里肯放,战马长嘶中,狂飙而上,追将上来。 撕杀,退后,退后,撕杀。 血色一路延伸了过去,在宽敞的大道上,洒下红色的鲜花。 丢盔弃甲,不过如此,狼狈逃窜,也就这样。 血红的夕阳缓缓的朝天际下落去,那妖艳的夕阳红的耀眼,红的这一片大地,如斯血红。 新兵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云轻听在耳里,紧紧的撰紧了拳头。 跑,退,琴声,剑气,一路退后,一路杀伐。 "快,退入前而的连云山。"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突然一道高吼声冰冷的响起,那本来押后的将领,此时纵马在前,一边狂吼,一边引领着云轻等新兵朝连云山中退去。 前方就是那起伏的山脉,是他们两个时辰前经过的连云山。 连云山,云轻一眼看见眼前的连云山,突然心下一动,那山窝中的铁灰色旗帜,不好,这是陷阱,这是引君入瓮的陷阱。 心思电转间,云轻突然明白,错了,错了,原来他们是饵,是可诱圣天域的人孤军深入的饵。 丢盔弃甲的逃窜,无一丝战斗力的演变,南域王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行为,让圣天域的将领以为这方在无战斗力,可以大胆的前进,而这连云山中却藏着南域王的绝对兵力,他们在等,在等他们把圣天域的人引进这个陷阱。 因为舍不得两万精锐,所以骗取他们以押粮为名,实则为饵,好狠的人,好恶毒的心。 "停下,不能退过去。"一念明白过来,云轻突然一把抓紧了飞林手中的缰绳,生生的勒下马来一边高声大喝道。 若是南域王真以他们为饵,这般拼命的退回去,肯定没有生路,这还剩下的人众中,总会有明白过来的人,以自己管辖内的百姓为饵,不管他们的性命这样的名声,他南域王担当不起,所以,这前面等待他们的,是死路,是同样的死路。 飞林顿时一愣,皱眉看了云轻一眼后,什么也不问,直接快速道:"怎么做? 云轻一提马缰转身朝着连云山的另一个方向冲去,一边大声道:"信我的就跟我走。" 身边紧紧跟着她的人,闻言,什么也没有多想转身就跟着云轻朝前冲,能够从那圣天域的兵马中冲杀出来,一定就能够让他们活命。 而其他不知道云轻飞林等厉害的,则跟着那将领朝前冲。 "嗖嗖。"伴随着云轻的话声落下,朝连云山正山方向冲的新兵前方,突然一闪而出罗列整齐的军队,寒栗的利箭对准了他们,嗖嗖的破空声响起,铁色的利箭划破长空,深深的刺入了本来以为可以活命,以为已经找到自已军队的新兵们的心窝里。 血,划破长空,眼,难以置信,生命,在这一刻,视如糙芥。 "啊……"凄厉的惨叫,破空而去,满含怨恨和不解,到死,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人会这样对他们。 "跟我走。"听着耳里的惨叫声,云轻咬紧了牙齿,心,在滴血。 尾随着冲上来的新兵们,来不及惊恐,来不及流泪,掉转马头就朝云轻追去,活,不为其他,只为能够活命。 寒栗的长箭从云轻的前方禀射了出来,早就隐藏好的南域王的正现士兵,一脸冰冷的把箭头对准了自己的父老乡亲。 琴声起,笛声出,如蛟龙入海,狂飙而上。 杀伐之音,全力击出,猛虎过境,所向披靡,云轻,怒了。 血红的夕阳下,一边是圣天域的军队,一边是南域王的军队,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三十六章称霸之初 满天夕阳如血。 火红的树叶在头间飘舞,这个春天,是血色的春天。 一路砍杀过去,南域王埋伏在此处的正规士兵并没有多少,要知道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丢盔弃甲,一点战斗力也没有的贫民,因此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这上面,哪知道这群平民里面藏着云轻和飞林,两人联手,百多士兵不过是一个摆设,顷刻间就冲出了包围圈,朝连云山林中冲去。 一路狂冲,眨眼就把身后的南域王士兵甩在了后面。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夕阳西下,点点血红隐没在了天际。 "休息一下。"云轻见甩开了南域王的士兵,当下一拉缰绳停下了马,回转身去。 暗淡的光线下,伤痕累累的新兵一个个再也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身血污,一脸惊恐。 去的时候是两万精神抖擞的新兵,这个时候怕剩下的只有几千不到,云轻被飞林从马匹上搀扶了下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不忍的摇了摇头。 "呜呜……"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呜咽的哭声渐渐壮大开来,顷刻间一片哭声响起,是心酸是惊恐,是懊悔,是…… 太多的情绪掺杂在这哭声中,一个个七尺男儿,爬在地上哭的不成人形。 云轻见此摇头轻叹一声,战争无情啊。 "我们走吧。"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再看了一眼云轻,沉声道。 云轻听言抬头看了飞林一眼,那沉色的目光中,云轻已经明了了飞林的想法,琴笛合奏闯出,这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现在这个时候,趁两军还没有对战,还没有合围离开,方是上策。 眉间微微的蹙了一下,他们两若走了,这些人。 "走。"飞林一见云轻的神情,不由紧紧的握了一下云轻的手臂,带着不支持和铁硬。 这个时候他们两趁着黑夜离开还轻松一点,若是在顾及眼前的这些残兵败将,那还怎么走?毕竟这里还是有那么几千人,要想不动声色的离开,谈何容易。 飞林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喜欢帮忙,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不想帮,就是全死光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个走字落下,飞林转身抓住云轻的手臂就朝边上的马匹上带。 "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丢下我们。"两人才一转身,离云轻和飞林最近的一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男子,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咚的一声跪在云轻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了云轻的衣襟。 云轻顿时一步停下,咬紧下唇看着眼前的男子。 抓住云轻的飞林见此面色微微一沉,这男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啊…… 周边痛哭中的残兵败将们,在一片哭声中听见这样的一句,顿时都惊骇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爬带滚的冲到云轻和飞林的身边,团团把两人围住。 "不要丢下我们……"战战兢兢的祈求声接踵而出,跪了一地。 "你们先起来。"云轻见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求你答应我们带我们一起走,求你,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那紧紧抓住云轻衣襟的男子,仰起头看着云轻,满眼恳求。 声音清脆的很,飞林听之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是女的?" 云轻听言不由一愣,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是女孩子? "是,我家穷。"满脸血污的女子咬了咬牙,却回答的相干脆,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头定定的看着云轻道:"我家里还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要照顾,爹死的早,我不能让所有的担子都挑在娘身上,小姐,求求你,带我们离开,我们都是普通农家人,没有任何战场上的经验,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走不出去这个地方,小姐,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们。" 云轻一句话出口,这女子便已经听出来云轻是女的了。 "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呜咽而惊恐的声音传来,周围几千平民齐齐匍匐在地上,朝着云轻不停的跪拜。 "起来,都先起来在说。"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会在这个时候参军。 飞林听云轻口气中有松动,不由皱了皱眉突然沉声喝道:"你们要我们不要抛弃你们,凭什么?你们一群遇事只知道哭,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人,只能做拖累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带你们走?凭什么连累我们?" 冰冷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这一方山林中,冰冷却直指要害。 "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我们可以学,我们可以拼,以命博命,我们不会输任何人,只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从此后誓死追随,以报今日大恩。"满脸血污的女子铿锵有力,无比坚决,反应极是快。 "是,誓死追随。"整齐而一的声音响彻在天空中,不高却含着最赤诚的感情,最决绝的誓言,那一张张抬起头来的脸,不在卑微,不在恐惧,那双眼中凝聚的是坚定,是经历大风霜后的决然。 宝刀锋从磨砺出,经历了大变动的一众平民,在发生根本的变化。 飞林听言在看了一眼跪着的好似一瞬间变了个人的新兵们,微微摇了摇头,誓死追随,唉。 "这样你们还要追随吗?"只说了一句话的云轻,把所有的话都收在耳里,此时突然出手抹去脸上的装扮,低声缓缓的道。 清丽绝俗的丽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就算在这暗淡的几乎已经没什么光线的林间还是被所有人收在了眼里。 一片寂静,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下风过树林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额头上有樱花胎记,那是南城圣女,在他们南域这方天地间,没有人不知道额头上有樱花胎记这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他们的敌人,那是他们敌人的王,是南域圣女。 云轻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静寂的一众新兵,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垂下了眼眸,飞林见此抓住云轻的手臂,转身就要朝边上的马匹走去。 "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是你带我们冲出了重困,是你从我们的陛下手中,抢夺出我们的生命,陛下不仁,我们不义,从今以后我只认小姐,誓死追随。"咚的一声,那满脸血污的女子重重的磕下头去,决绝而掷地有声。 "誓死追随。"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整齐的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然。 天色越发的暗淡,黑夜缓缓的来临,微风吹拂在树梢上沙沙作响,映衬着一地五体投地的身影,无比的温柔。 而就在此时,远处厚重的呜呜声突然破空而起,响亮的鼓声冲天而出,火光照亮了黑夜,喊杀声惊天动地,不断的朝这个方向涌来,圣天域的士兵和南域王的士兵交战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抬头,只有静静跪在地面的身影,时不时混杂在人群中的马匹打个响鼻,与之不远处的狂烈气氛,完全迥异。 紧紧握了握拳头,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上马,跟我走。" "是。"整齐的应命声狂飙而起,跪在地面的新兵们,一跃而起,双眸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喜悦。 飞林见此缓缓的摇了摇头,云轻,一念之仁啊。 当下一边扶着云轻上马,一面冷声喝道:"要跟我们走,就给我听着,所有命令不得违抗,谁敢妄动,不顾大局,格杀勿论。" "是。"齐齐翻身上马,几人一骑的新兵们纵声应是,面上的神态谨慎而冷静,这已经不是三天前那不知道战场为何物的平民,从这一刻起,他们会成为一只最精锐的队伍。 "走。"清冷的声音挥洒在这片黑暗中,骏马奔腾,急冲而走。 夜色弥漫,一轮新月挂在天际,温润的光芒照射下来,那么优美,那么柔和。 战场,圣天域三十万大军与南域王隐藏在连云山中二十万大军对上,战火,弥漫在这一方天际,那蔓延的火光映照在天际,整个连云山几乎都要被烧起来似的一片火红。 战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云轻纵马站在连云山的山脊上,看着下方的战场。 火红的光芒几乎把整个连云山围绕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左边在厮杀,右边在拼斗几乎没有空隙。 连云山不大,却也不小,但是五十万士兵的战场容纳在这里,却显得分外的小了,他们被困在这山中,想出去也是问题大大。 "西北角上有空隙。"飞林执鞭指着西北角上一黑暗之地,整个连云山就那处没有火光缭绕。 云轻见此眉眼微微一动后,摇了摇头道:"不对,那里不应该是空隙。"她记得很清楚,白日经过这里的时候,那山窝中铁灰色旗帜一闪的地方就是那里,而现在这个战况,那处一点火光也没有,反而让人生疑。 飞林听言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挑眉缓缓的笑道:"将计就计。" 云轻一听不由也笑了,明眼人都知道那里肯定有埋伏,也许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难说。 "小姐东面有兵马前来。"一直跟在云轻身旁的女子低声提醒道,此时连云山上到处都是兵马,他们一路走到这已经遇上过两队。 "嗯。"云轻点了点头后,低声道:"听着……"低低的吩咐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静悄悄的黑夜,在一片火光撕杀中,这处分外的寂静,但是这寂静中,却不断的有人往来巡逻,甚是诡异。 悄无声息的接近,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马嘴上也被捆了起来,几千人暗中潜伏了进去,黑夜是隐藏这方诡异的好时候,却也是隐藏他们身影的好机会,几千人分成三个小队,各司其职,交叉而行。 手起刀落,血色四溅。站岗放哨的士兵被一个一个做掉,无声无息的换上了云轻的人。 果然,看似应该隐藏着大量兵马的地方,其实没有多少人把守,这是虚张声势。 带着新兵快速的在黑暗中穿cha而过,朝前推进,只要过了这片池城,前方就出了连云山的地界,不在两军的战事包围当中。 一剑砍翻眼前一队巡逻的最后一个人,飞林朝后比了一个手势,相当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如此默契和速度,这一队上百人,几乎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一挥手,身后几百新兵快速的跟上。 云轻走在飞林的前方,这飞林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带一队走其他路线,一定要跟在一起,她无奈却也感激。 月色挥洒在地面,朦胧却也幽亮。 "轰!"静寂中,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兵器交加的声音,叫喊声立刻响了起来,一下惊醒了黑夜中的一切。 "该死。"飞林暗咒一声,那个方向是那女子带队的方向。 "走。"云轻低低的一喊,翻身就上了拉着的马匹,带着一队人马就朝那个方向靠拢,形迹已经暴露,那就只有硬闯了。 喊杀声瞬间惊响在这一方天地,无数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朝着云轻等砍杀而来。琴声,笛声,狂飙而走。 火光瞬间燃烧了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这是在向远处报信。 "快。"云轻一声清喝,纵马狂奔,一定要在这里的后援来临之时冲出去。 两队人马隔的并不远,几个猛冲间,云轻和飞林已经冲到了那女子带队之前。 "小姐,你看。"冲上来的女子,不等云轻飞林出声,一指指着那帐蓬中的物体快速的道。 云轻借着火光一看,粮糙,那是他们押运过来的粮糙,原来在这里。 "抢了它。"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立刻沉声喝道,粮糙,这个时候他们也需要,人总要吃饭,他们带这么多人,总不能喝风去。满脸血污的女子立刻快速的一点头,手腕连挥,那些本来一边厮杀,一边抢粮的她的人,立刻动作更加的快了。 "放火。"云轻则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粮糙,打了一个手势。这么多粮糙,他们肯定拿不完,那么,烧了它,一则坏南域王的后备军需,一则扰乱敌心。 云轻的命令一下,跟着她的人立刻四处开始放火起来,耀眼的火光轰的一下绽放在天际,凶猛燃烧起来。抢不了就烧,这些新兵对南域王仇恨入骨,那行动起来时既不要命,也利索的紧,顷刻间功夫,这里就成了一片茫茫火海。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南域王的士兵,立刻慌了手,开始抢着灭火,这样一来,云轻等立刻有机可乘,疯狂抢了一层粮糙后,纵马就开始突围。 琴声和笛声一马当先,无数的音刃破空而出,击敌与先,所过之处,惨叫声声,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走。"飞林搀扶着云轻的腰际,以内力抬起云轻,不让云轻在马背上被剧烈的颠簸,一声大喝纵马疾奔。 身后合在一处的新兵队伍,一边疯狂的见什么烧什么,一边跟着云轻和飞林狂奔而走,火光照在他们的双眼中,只见一片血红。远处,见到此处信号的南城王的兵马,撇开圣天域的人,狂奔而来,蹄声踏破黑夜厚重而沉闷。 "快。"云轻飞林联手出击,带着新兵就朝外冲。 拦截他们的力量并不太多,留在这一方区域里的南域王士兵都抢过去灭火去了,那么多粮糙,可非等闲。 几个迅猛的冲击中,云轻和着飞林狂飙而出包围圈,带着新兵队伍瞬间隐没入山林中。 身后熊熊大火燃烧着,几乎映亮了半边天。 追击的蹄声渐渐的远去,消失,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岂料这口气还停在喉咙。 前方道路一转黑暗的空间中,列队森严的士兵悄无声息的拦截在前方,黑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阴冷的光芒,领头之人一脸面无表情,横刀立马,威武天生,楚刑天。 一把拉住马缰,云轻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楚刑天,身后的新兵齐齐停下,无声的看着眼前列队整齐的兵马。 不是一个级别。 他们刚才能冲出来,一是出其不备,二是粮糙比他们重要,现下如此局面,几乎连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楚刑天的黄泉铁卫,七国中最精锐的一只队伍之一,飞林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 身后,不过顷刻间,追击的马蹄声再度响了起来,火光远远蔓延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有说话,没有动手,云轻只是冷冷的看着拦路的楚刑天,楚刑天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杀气,有冰冷,还有…… "小姐。"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马蹄声几乎响彻在耳边,满脸血污的女子不由轻轻喊了云轻一声,而云轻只是看着对面的楚刑天。 静寂不安中,楚刑天缓缓的抬起了手,身旁的铁豹,铁虎见此面上一闪而过诧异,却也什么都没说的看了云轻一眼,转身退了开去让出了一条大道。 "走。"飞林一见,一夹马身纵马就奔了过去,身后的新兵们面面相觑一眼,死命追上。 今天我放你一马,来日,你我在不相欠,战场在相见,别怪我无情。 冷酷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沉稳而掷地有声。 cha身而过,云轻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只一眼,马匹已经错身而过,一则停立在当地,一则纵马背道而行,越来越远。 错过,今生只是不断的错过。 蹄声远去,消失于山林,楚刑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冷月,微微闭了闭眼:"走。"在睁开时,那双眼除了平静再无其他,一挥手带着身后的黄泉铁卫,朝那追过来的南域王的人迎去。 山林夜风,一地暗影重重。相对于云轻所处的重重包围,独孤绝此时却喜上眉梢。圣女宫第三宫中,独孤绝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小右,和那火红的火莲花,整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述说的高兴。 "太好了,这下解药有望了。"墨银也是满脸喜色,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右手中的火莲花,快速的塞给身旁的雪姬。 雪姬拿着火莲花,眉眼中也是一片喜悦,连连点头道有了它就好办了,所有材料都齐了。 "快去配。"独孤绝坐在红色大椅上,快速的朝雪姬道,他迫不及待要离开这第三宫了,他要去见云轻,他要去看他的孩子,他和云轻的孩子,想到要不了几天他就可以见到云轻了,独孤绝的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连前些日子被刺杀,一直没找到对手的郁闷,都扔在了九霄云外。 雪姬见此一笑知道独孤绝心急,当下也不慢,转身就和雪黎走了出去。 马上就能跟云轻在一起了,独处了几个月的独孤绝,心花都开放了。 小右见此,懒的理会这个傻笑的人,跟着就离开了去,要不是云轻不准他说当时的情况,他肯定加油添醋一番,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夜色弥漫,战事越来越激烈了。 "琴笛合奏,是他们。"背复着双手站在山脊之上,听着耳边的报告,圣天域看着眼前的一片战火纷飞,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笑容。 "圣子我已经下令追捕他们。"身旁的将领沉声道。 圣天域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浓厚,这么些日子没云轻的消息,还以为她在雪山,没想已经到了这里,看来真是聪明的紧,明白他有什么动作。 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色,山风吹拂起他的衣襟,飘逸若仙。 "活捉。" "是。" 同一时间,亲临战场的南域王,眼见烧的面目全非的粮糙,面上一片铁青。 "是她。"齐之谦听着报备,琴笛合奏,那么厉害除了云轻和飞林还有谁,他可是吃了他们这一招太多的亏。 "南域圣女,好,好来人,给我全力搜捕,要活的。"南域王双眸中杀气狂飙。 齐之谦一听不由微微皱眉,这话的意思,只要是活的,伤残不论,这…… 第一百三十七章报仇 茫茫夜色中一片火红厮杀声回荡在天际,夜,冰冷而无情。 带着几千新兵队伍,云轻和飞林隐没入山林中,一夜之间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南域王和圣天域的人怎么寻找,也没有把他们给追上,挖出来,不由令一则惊奇,一则更加狂怒。 连云山一处断崖下,几千个人悄无声息的隐藏在这方天地中,远处呐喊厮杀声不断,唯独这方安静的很。 因为其一面环水,三面峭壁乃是一个死角,常年征战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地方根本完全没有价值,因此两方都没有人马驻扎在这里,到给了云轻一个可趁之机,渡水而过,什么气息和痕迹都淹没在了水中,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当日楚刑天让他们离开,云轻心里有数,这样的残兵败将抵抗不过精锐兵力的追缴,过了连云山就是一片开阔之地,他们将无所遁形,所以,干脆回转身来,潜伏在连云山上,所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这两天都没有人追到这个方向来。若是圣天域和南城王知道他们追捕的人,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定是什么表情。 "伤势怎么样了?"云轻端着手里一片荷叶盛着的河水,轻柔的递给委顿在地上的伤员,一边温声问道。 当日夜间还没怎么看清楚,白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所有的新兵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伤重的有断了手脚的,伤轻的身上也有几条刀痕,能够跟着她冲出来跑到这里,无一不是硬撑着一口气,若再是狂奔下去,这些人断然是支撑不过来的。 因此,云轻和飞林观其地势,选择了这个地方做为藏身之处。 "谢谢小姐关心,死不了。"伤员们卧靠在糙丛中,目露感激的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伤员们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众人。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伊水走了过来,却是那女扮男装充军的女子,洗去脸上的血污,人到极为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炯炯有神,让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英气。 云轻听言撑起身子,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断崖,胸中仿佛早有定论的道,"在休息半日,我们就起程,上面的战事该完了。"伊水听言,很干脆的嗯了一声转过头就去吩咐下去,一点也不怀疑云轻的说法,完全的信任。跟在云轻身边的飞林见此,笑了笑道:"还真把你当神崇拜了。" 云轻听言微微笑了笑,南城圣女这个头衔始终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笑了笑后,云轻听了听远处渐渐停歇下来的厮杀声,对飞林打了一个手势。 飞林见此一扬眉,他们猜测的不错,这场战事不可能一直纠缠在这里,圣天域胜则压进,南域王胜则逼退,这里做不到纤灭几十万人,不过不管哪方胜利,他们都有可趁之机,要不往南域王势力内退,要不往九曲龙河的方向前进,他们的好处多多。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周围再无喊杀声,早就准备好的新兵,在云轻的一挥手之下,静寂无声的朝外挪动去。 一片残垣,到处都是鲜血,尸体,惨不忍睹。 行走间隔不了多远就是血迹,就是混乱的战场残骸,一脚下去,几乎都是踩在尸体上面过去,有南域王的人,有圣天域的人。 新兵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以为他们惨,但是看见这样真正的战场残骸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所见过的不过只是一个皮毛。没有人说话,只是骑着马默默的跟随云轻前进。 果然四周都不在有人,战场已经不知道移动到了哪个方向。 云轻按了按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纵马站在连云山最高点,辩别了一下方向,一挥手,领着新兵们就朝九曲龙河的方向狂奔而去,观其战况和士兵遗留的行径路线,圣天域在压进,他赢了这一场。 她却不知道,本来这一场南域王是必胜的,只是没想到她奇兵一出,居然烧了他的粮糙,军心顿时一乱纵然只是片刻间的慌乱,在圣天域的手里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场战争的胜败。 带着几千新兵朝九曲龙河的方向奔去,圣天域的兵马,南域王的兵马,都被云轻甩在了身后。 橘镇,转眼功夫就到了橘镇,这个被圣天域已经占领了的小镇,基本没留下士兵坐镇,此时,橘镇里一片萧瑟,到处都是战火过后的痕迹,一片荒凉,虽然圣天城没有进行过杀戮,但是却依旧给这里的人添加了伤痛。 "圣女陛下?"零星的几个圣天域留下的巡逻人员,看见云轻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身后却带着南城王的兵马,不由一时愣在了当地,这是什么意思? "让开。"云轻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此士兵,沉声喝道,一边纵马就朝前而去。 "跟着你是不是有饭吃?"骏马还没跑起速度,一站在边上的小男孩,突然朝着云轻就冲了上来,拦在马前大声道。 飞林见此连忙一拉马缰,对上眼前一脸污秽,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孩,微微挑了挑眉。 云轻见男孩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他们身后带着的粮糙,满脸的渴望,不由点点头道:"你需要?" "对,跟着我们有饭吃,只要是我们的人,我们小姐绝对不会饿着他。"云轻的话才开个头,一旁的伊水突然出声道。 "我要当兵,我要跟着你们。"男孩顿时一脸坚决的道。话音还没落,边上一直站着满脸惊恐看着这边的橘镇人,听到此处,突然潮水一般的涌上前来,拦在云轻的身前,此起彼伏的道:"我要当兵,我要跟着你们。"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小姐他们一定是没有饭吃,就带着他们吧。"伊水看着云轻,满脸恳求的低声道。战场上城镇就是一切后备军需的供给之处,圣天域不杀人,但是所过之处粮糙却是收刮了个干净,否则怎供的上他三十万人马的使用,这时节又不是收获的时节,顿时到处饥民。 云轻听言在看看面前的民众,一脸的渴求,居然连她是南域圣女,他们的对头都不顾了,不由轻轻的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他们这次抢的粮糙多,就算在多几倍人,一时也吃不完就帮一把吧。拦路的橘镇人见此顿时欢呼起来,伊水等也是满脸喜气,就知道他们的小姐仁厚,一时间收编工作飞速的进行。 飞林见此不由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直叹妇人之仁,这几千人他已经嫌累赘,她居然还收人。忙乱了一天,等到在出橘镇的时候,来时几千人,却已经变成了一万多人。蹄声阵阵,与圣天域南域王反道而行,所过之处灾民遍野,云轻的队伍不断的壮大,速度也越来越慢。 而另一个方向圣天域趁着士气高涨,南域王军心受挫,一鼓作气直把南城王逼退到了白城,若是白城再攻破,身后在两城就到南域王势力下的都城平城了。 一时间整个南域王势力都有点慌乱了。 中军帐中,圣天域依旧一身白袍,好似纤尘不染一般,听着耳边将领的汇报笑着摇了摇头。 几乎把连云山翻了个遍,现在还在南域王的势力内不停的寻找,没想云轻居然从他们两军交战的夹fèng中穿了过去,此时会出现在他的身后,真正是让他很惊讶。 "圣子,我已经派人返回去追捕了。"副将沉声道。 "不用了。"圣天域摇摇头微微一笑,既不生气也不恼怒。 那副将一听,满脸惶恐的道:"圣子,请给属下一个……" "没你的事。"圣天域打断副将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帘子外的天色,缓缓的道:"时间差不多了。" 那副将一听,半响没明白过来圣天域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子,幽城来信。"正在此时,另一副将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圣天域看着那副将手中的飞鸽传书,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慢条斯理的道:"终于来了。"一边伸手接过书信,展开。 "回来。"布襟上只有墨黑的两个字,边角上绣着一朵婆娑双树的花朵标志。 圣天域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了,随手把手中的书信扔在了案几上。 边上的副将一眼扫到上面的内容,顿时脸色一变,大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回去,这个时候让我们回去?如此灭掉南域王的大好机会,居然让我们拱手放弃,谁的意思?圣子,我们绝不能回去,圣女势力本就是你说了算,别听那些老迂腐的。" 副将一下就怒了,这是谁个不长眼的居然敢乱发命令,找死。 圣天域看着眼前的地图,手指缓缓滑过南域王的势力范围,落回到九曲龙河圣女的势力范围,嘴角的笑容看起来那么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 "迂腐?"圣天域一笑:"他们怎么会迂腐。" 那副将一听不由微微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圣天城指尖慢条斯理的指过地图上的圣女势力,迂腐,怎么会是迂腐,若是他今日带兵真的平了南域王的势力,那这南域的半壁河山就是他的,他们的势力完全渗透不了这里,到那个时候,谁还能是他的掣肘,谁还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而现在让他回去,维持这样的局面,他们还是一家独大,还是cao控着一切,这里面的一切盘算瞒的过任何人,岂能瞒的过他。 "圣子?"副将见圣天域笑的莫名不由皱眉叫道。 "你先下去,我自有主张。"圣天域挥手淡淡的道,两个副将知圣天域从来说一不二,此时骤然很是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敢多留,快步退了下去。 "回去就怕你们承担不起那个代价。"圣天域拾起那只有两个字的布襟,面上没有恼怒,没有伤心,只有淡淡的微笑,好像是反而达成了他的希望一般,笑的很是抒怀。 缓缓起身,圣天域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微风从门口的帘子处吹进来,卷起从圣天域手中飘落下来的碎片,好似蝴蝶翩翩飞舞一般,洋洋洒洒而下。 帐外春光正好。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是几日。 云轻怎么还没回来?第三宫内独孤绝烦燥之极的往来走动,该死的,也不知道雪姬雪黎在做什么,原料都拿到那么多日子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制作个解药有那么困难,他几乎要气死了。 墨银一进殿门就听见独孤绝的怒吼,不由无语,这么几日都等不及了,雪姬不是说了,因为中了阡陌毒发三次还没死的就只有他们陛下,所以这解药要慎重,而且同样都是贵重东西,哪那么快就做好。 摇摇头墨银快步上前朝独孤绝道:"陛下,王后的消息。"话音一落,独孤绝已经快如闪电的一把抓过他手中的信件,不是飞林的飞鸽传书,而是林王那边收到的消息。 "什么?"一目十行扫过,独孤绝瞬间双眼圆睁,满面狂怒。 墨银自己还没看拿到的消息,一见独孤绝变色,不由斜眼看去,布襟上的消息也让他大吃一惊。 "王后率领南域王的兵马朝九曲龙河而来,与圣天域反目。"墨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消息没错误?他们王后怎么可能带领起南城王的兵马,怎么几天没消息,骤然间突然来一这样的大变化。独孤绝一把握紧手中的信息,眉眼中寒栗之色一闪,既然云轻这么做就一定有云轻的理由,与圣天域反目就反目,谁怕谁。 "传令过去,掐掉圣天域所有后备军需,不准在供应。"冷酷肃杀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满脸杀气。敢跟他的云轻作对,那他就送你和你三十万士兵下地狱。 墨银听言知道他们陛下要下手了,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暗里通过林王安cha了很多人手进入圣女势力下的重要位置,虽然比之圣天城的根基还差的远,不过有林王坐镇,一切就够了。 "是。"墨银快速应了一声后,转身就朝外走。 "把雪姬给我叫过来,她今日之内若是做不出解药,寡人不会再顾及她是云轻的娘。"想到云轻身怀有孕,居然现在还带兵又是什么南域王的兵马,还跟圣天城反目,想想独孤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行,绝对不能让云轻一个人处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他要过去,云轻一个人哪里应付的了圣天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而且还有什么南域王,率领南城王的兵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独孤绝的脸色难看之极。不知道是独孤绝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运气,第二日一早,天都还没有夫亮,一脸疲倦的雪姬和雪黎就来了圣女宫。 雪姬慎重的棒着手中的三粒解药道:"从来没有人在阡陌发作后还可以活这么久,因此这解药我们琢磨了这么此日子,一共制成了三粒,今日服用一粒应该能够压制住三天,三天后在隔一日在服一粒,余下的第三颗七天后在服用,我想应该能够去除……"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手快如电的一把抓过去,仰头就扔下去一颗,一甩袖子,大步就朝第三宫外走去。 "你不能离开。"雪姬见此不由急声道。 "什么?"独狐绝骤然停下脚步,面色一沉,唰的转过头看着雪姬,眼中杀气氤氲。 雪姬见此不由被骇的退后一步,旁边的雪黎见此冷冷的道:"你没听清楚我们刚才说的内容,三日后在隔一天就是第五天上才能服下一粒解药,而这第一粒只能压制三天。"说到这扫了面色骤然更加凶恶的独孤绝一眼,直接接下去道:"阡陌太霸道,只能慢慢来,其间第四天和第十二天会反弹,你必须靠这里的高温才能应对,否则血气冻结,神仙也救不了。" "该死的。"一拳头轰上殿门旁的石墙,独孤绝满脸恼怒。 墨银见此连忙道:"这么多日子都等了,在等几天也无妨,王后那里你不必太担心,既然王后能领兵,那就说明她至少和圣天域有一拼之力,何况她身边还有飞林他们,他们两人联手,当年可是所向披靡,就算怎么样,自保绝对没有问题的。"独孤绝耳里听着此言,脸沉如水,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旁边的雪姬和雪黎听言却是微微一愣,这此日子她们专心做解药,云轻那里又出现什么变动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第四日上果然如雪姬等人说的,血气冻结,堪比阡陌发作之时。独孤绝咬牙计算着时间,还有八天,在过八天他就可以去找云轻了,云轻,云轻,独孤绝念的心都要疼了。 "陛下,找到他们的老窝了。"第五日上,墨银突然一脸喜色的冲了进来,他们,掣肘圣天域的人,刺杀他的人。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是一处庙宇的匾额,隶属圣宗。"墨银沉声道。 "走。"独孤绝眉间杀气一闪,一拂衣袖就朝第三宫外走去,敢刺杀他,他不会让他们好过。调集第三宫外的两百铁骑,独孤绝纵马就朝那庙宇处奔去,这一次解药能保他七天无忧。圣宗的这一庙宇,不在烟火鼎盛处,反而在深山中,道路曲曲折折,蜿蜒走来,观其地势居然与圣女宫只隔了一座山头,两者之间极是近,可行来却又极远。普通而肃穆,深山古刹,不外如是。 狂奔至前的独孤绝满脸冷酷,几个手势一打,横刀立马与庙门前,上一次是趁他不备,今日他有备而来,到要看看能掣肘圣天域的人到底有何厉害,放火烧寺,一壶一壶的油狂扔进庙宇,独孤绝的人整个围困住寺庙周围,火红的火把从空中飞过,顷刻间浓烟滚滚,火势狂飙而出。 "砰。"寺庙的大门瞬间被撞开,里而一群一身黑袍的男子满脸杀气的往外冲出:"好大的胆子,你……"冰冷的喝声还回荡在喉头里,泛着寒光的利箭已经破空而出,直指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黑衣男子。 箭头泛着绿色的光芒,独孤绝的铁骑第一次用上了毒,在南域不用毒,实在是有点不符合民情。黑衣人强,独孤绝的铁骑也不弱,箭头过处,哪怕就是飞上了天,也要把你射下来。一瞬间寺庙处一片杀气纵横,刀光剑影。 火光越来越亮,偌大的寺庙四面起火,滚滚浓烟几乎渲染了半边天。 寒栗的箭芒伴随着火焰,一冷一热极尽杀意。黑衣人疯狂的冲杀着,却在那密集的箭雨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只要那箭头擦破了皮,就别想在生还,这一次,独孤绝用的是雪黎手中,仅次于阡陌的毒。满脸冷酷的注视着眼前的庙宇,独狐绝双眼中一片血色沸腾。 墨银站在独孤绝的身旁,知道独孤绝把一腔不能去找云轻的怒气,全部发泄到这圣宗的根本上面,不由扬了扬眉,手一挥,手中的火把越发飞的高远,投掷入寺庙深处。 仅仅维持了半个时辰,一片火光的寺庙再没有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出,独孤绝见此眉头微微一皱,如此轻易?他的手段都还没有用完,就解决了?上次来的高手,这次可一个也没遇见。 看了眼一片火海的寺庙,独孤绝纵马上前,一剑指向一还在喘息的黑衣人,满脸冷酷的道:"还有的人呢?"黑衣人冷冷的看着独孤绝,双眸中一片轻蔑和愤怒,有气无力却高傲之极的道:"若不是我圣宗百多高手全部出去,今日容的了你放肆。" "说,去那了。"独孤绝眉眼一厉,双眼中闪过一片血腥沉声道:"要一个痛快,还是我给了你解药,挂于此门前,扣你个勾结与我,反叛圣宗的罪。" "你……" 黑衣男子脸色瞬间铁青,背叛圣宗,他岂担当的起,当下喘息着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怕你不敢去,圣女胆敢背叛圣宗,死罪。"冰冷的死罪两字扔出,独孤绝心下骤然一寒,圣宗高手他可是见识过,当日刺杀他不过来了十几个,今日居然是百多高手,云轻,不好。 一剑挥出,血色四溅,黑衣人当头就倒了下去。 "跟我走。"一个翻身上马,独孤绝脸色铁青,纵马狂奔而走。 "陛下,你不能。"墨银见此不由大惊,七日后还有一个反弹之日。话音还没落,独孤绝反手就是一剑,墨银胸前衣服砰的一声裂开,一道浅浅的红痕划胸而过。 "再敢多言,就不是这一剑。"冰冷的吼声飘荡在空中,独孤绝一骑当先,朝着云轻所在的南方狂奔而去。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只余下一道铁衣墨发的背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独孤绝来了 春末夏初,这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照耀在身上,不在如初春的青寒和温柔,微微带上点火辣,热情洋溢着。 一队参差不齐的队伍看似杂乱,实则罗列有序的在一片空地上略做休息,正是云轻带领的一队人。 抱胸坐在高高的骏马上,飞林低头看着面前坐在地上喂貂儿和红色小蛇喝水的云轻,压低声音缓缓的道:"你就准备这么带他们走?" 云轻听言伸手揉了揉眉头,她也正烦恼这个问题,当日的几千新兵,现在这么一城一城的走过来,居然达到了今日这么五六万人的数目,实在是她始料未及。 飞林见云轻揉眉,身形一闪跳下来,盘膝坐在云轻身边,一边为云轻把脉,一边相当实际的道:"我们的粮糙顶多在维持一天,到时候拿什么给他们吃?"他们当日就算抢南域王的粮糙比较多,也抵不过这样人数的吃法。 顿了顿,不待云轻说话!飞林直接接下去道:"何况前方在过百里就是九曲龙河,在过去就是圣女的势力,你带这么多南域王的兵不是兵,平民不是平民的队伍,总不成你要把他们安顿在圣女势力下吧,别忘了,就算他们很多已经家破人亡,但是也有不少的亲人还在南域王势力范围内,他们是南城王的人,你认为圣天域能容忍?" 低低的实在之极的话,让云轻眉头更加的皱了起来,这一点她早就想过,原先不过是想把那被南域王抛弃的几千人带过去,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地,没想现在居然扩大成了这样的队伍。 "看一看他们谁愿意跟我去圣女势力,若是不愿,把剩下的粮糙分了,给……" "小姐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伊水突然满脸坚决的看着云轻,无比坚定的道。 "你偷听?"飞林斜眼看了一眼伊水,这女子的反应还真是快。 伊水两步冲上来,跪坐在云轻的面前,拉着云轻的手,满脸焦急和诚恳的道:"小姐,别怪伊水偷听,伊水知道这局面迟早会被小姐提到议程上来,所以一直都注意着。 小姐,不瞒你说,这情况我也早就已经想过了,这样下去只出不进确实不是个办法,我也早就问过他们了,愿意离开还是留下,所有人的决定是跟我一样的,我们既然跟了你就一定会跟到底。 小姐,粮糙没有了,我们可以想办法,人只要是活的就不能被饿死,请小姐不要起劝散我们之心。" 说到这里伊水微微顿了一顿后,破釜沉舟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定定的看着云轻,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小姐在圣女势力也不是一帆风顺吧,我们不会是累赘,我们既然跟了你,就一定会为你争。" 此话一落,飞林云轻同时眉色微微一动,深深的打量了伊水一眼。 伊水看着云轻和飞林打量她,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云轻,一派君子坦荡荡,其他的她并不知道,但是云轻身为南城圣女,居然不与那什么圣子汇合,反而避开,可见里面蹊跷,这些时日她略一盘算,也略微猜测了一点出来。 沉默半响,飞林突然出声道:"前面等待你们的也许是死亡。" "没有小姐,我们早就死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飞林闻言眉眼中第一次闪过深深的赞赏,纵声大笑起来,这女子,合他胃口。 云轻此时也伸手握住伊水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面上闪过一丝温柔和坚定,温和的道:"是我小心眼了,对不起你们,以后不会的,我会一直带着你们,我到哪里,你们就到那里!" "多谢小姐。"伊水大大的双眸一下就亮了起来,满脸喜悦,手指背在背后,朝坐在边上一直满脸严肃关注这边的临时首领们,比了个安心的手势,那此首领们见此,立刻喜笑颜开。 这一刻,天空的太阳也不及此地的温暖。 伤病骑马,余者步行,转过了橘红的夕阳,迎来了清冷的黑夜,一轮明月在天边升起,挂在树梢上,清淡而妖娆。 没有人追赶,也没有人攻击,云轻和飞林防备了这么些时日,圣天域和南域王都没有一点动静,眼看着前方在几十里地就到了九曲龙河,两人纵然莫名却也大慰。 却不知道圣天域和南域王都知道她在朝九曲龙河的方向前进,只是圣天域不追,南域王的势力又跃不过拦在他前面的圣天域去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轻带着人朝九曲龙河接近,几乎气煞南域王。 只有几十里路程,未免临时有变,云轻和飞林昼夜行军,朝九曲龙河而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很宁静,很美,夜风吹拂过树梢,传来洒洒的响声,一地清幽。 "睡一会吧,你不能太劳累。与云轻共乘一骑的飞林,扶着云轻的腰部,低声道。 云轻听言感激的一笑,靠在飞林的身上微微转头道:"我不……" "嗖。"云轻的话还没说完,清冷的月光中,一柄寒栗之极的利箭突然划破这一方静寂,迎面就朝云轻射来,其快如电,来势惊人,同一时间一股红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弥漫在这一方天地间。 飞林脸色顿时一变,手腕一翻,一把抓住马身上的大刀,一刀就朝那射来的利箭劈去。 云轻应变也奇快,五指一把就扣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沉声大喝道:"退后,闭气,有毒。"六个字干脆简洁的回荡在天空,泛起一地阴冷。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那来势汹汹的一箭,被飞林一刀砍成两半,跌落在地上,而飞林身子一晃,居然被这一箭之力撞的虎口一疼,飞林不由脸色又是一变,来者好强。 变故不过在一瞬间,此时伊水等人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慌乱,马嘶人叫,惊起一地鸟雀。 "不得慌乱。"飞林一声大喝,威严之极。 话音还没落,那红色的浓雾已经从四面八方封锁了这一方空间,云轻和飞林瞬间被笼罩在了雾中,朦朦腌胧,看不见踪迹。 红色的浓雾中,寒栗的光芒犹如天际的晨星,从四面八方飞射而至,那破空而来的尖利声,几乎让人胆战心惊。 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见,眼光所过之处全是一片红色,耳里听着从四面破空而来的利箭声,云轻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对着她来的,这是在要她的命。 不及细想其中根由,云轻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着,肃杀的琴声腾空而起,无数的音刃重重叠叠酝酿来开,把她和飞林护卫在了琴声中。 飞林一见两人被笼罩在了浓雾中,反应也快,一手执刀,一手一把抓起云轻,飞身朝后就退。 两人的身形才一离开座下的马匹,那骏马连一声长嘶都没有发出,砰的一声就倒了下去,这红色浓雾含有剧毒。 飞林听其声音心下一紧,更加不敢怠慢,捉着云轻如飞一般朝后狂冲而去,虽然云轻吃过长生果,但是现在她乃有孕之身,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他不敢呼吸,因此用不了血玉短笛,与云轻连不了手,不妙。 琴声激越,音色越来越快,音刃从云轻的指尖流水一般射出,朝着浓雾的四面八方狂飙而上,这红色浓雾如此之毒,飞林没有吃过长生果,若是她在不能开一条路出来,飞林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音刃飘飞,对上破空而来的利箭,只听清脆的碰撞上大作,红色浓雾中一片脆响。 急退,红色的浓雾笼罩的快,飞林退的更快,只见其几乎犹如一只大鹰,临空而走。 身影飞动,寒光乍现,红色浓雾中嗖嗖的劲风声响起,埋伏的人出手了。 一瞬间好似四周全部是人,剑锋,刀光交织在一起,寒烈异常。 杀气,犹如实质的杀气,冰冷的几乎可以冻结一切,如此初夏时节,云轻和飞林几乎一瞬间觉得犹如身在寒冬,周围的空气陡降,如此尖锐的杀气,就算是征战时候的独孤绝的铁骑,也没有如此的气息。 云轻和飞林心头同时一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强悍如斯?手中琴弦几乎拨动的要飞了起来,云轻的十指犹如蝴蝶穿花,无形的音刃好似水波一般以他们两人为中心,朝着四面疯狂的涌了出去。 音攻,是以一对百最好的武功。 从四方冲过来的埋伏之人,好似在浓雾中能看见似的,在云轻的音刃攻到他们身边的一瞬间,齐齐挥刀同一时间砍下。 "砰,砰,砰,"几十声闷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云轻只觉射出去的音刃,犹如碰上了铁壁铜墙,轰的一下反弹了回来,云轻身子巨震,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狂喷而出,溅落在了地面。 抓住云轻的飞林感觉到云轻的反噬,不由抓着云轻的手骤然紧握,越发疯狂的朝后狂退。 来的是什么人?以云轻的本事,居然被力量反噬,对手到底有多强,然不待他多想,劲风迎面射来,浓霉中的人已经逼近了两人身旁。 飞林心下大震,手中长刀横握,雾里看花,他根本看不见对方,凭感觉,太吃亏。 一念波动,还不等他手中长刀挥过,天际一股凉风吹来,卷地而过,红色的浓雾瞬间被吹散开来,露出里面的人影。 大自然的力量,岂是人力可以比拟。 飞林瞬间心头一喜,不及后看,一个翻身临空跃下,手腕一动,血玉短笛已经凑至了嘴边,呼的一声就吹了出去,没有声音,没有波动,只有无形的音刃,横空出世。 无声音攻,飞林一出手就是全力。 浓雾中的人露出了身形,飞林不再没有目标,一连十几道无声音域朝着面前的几十个人就冲了过去,来的迅猛绝伦。 飞林的音攻岂止高云轻一个境界,那狂扑而来的黑衣人,识得厉害,立刻顿下身形避让开去,没有硬碰硬。就这一个空隙,飞林带着云轻临空正好落于狂退的新兵马背上。 一切说来慢,实则不过顷刻之间。 "怎么样?"一把紧紧楼紧了软着身体的云轻,飞林抽空脸色铁青的朝云轻吼道。 云轻顾不上擦拭嘴边的血迹,双手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的琴弦,微微摇了摇头,不让飞林担心的道了一句:"还好。" 那一下反弹之力,太过强大,她只觉得胸。一阵疼痛,腹部也隐隐约约有隐痛传来,手指几乎提不起力气,不过这个时候,她岂能示敌以弱。 飞林耳里听见云轻如此回答,不由眼中光芒一寒,云轻这般说,定然是受伤不轻。 红色的浓雾被风吹散,里面的人影立刻暴露了出来,一身黑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冰冷而没有感情。 飞林瞬间双眼一眯,那日在九曲龙河边上,来刺杀他们的不是这些黑衣人,南域王的人,不对,若是南域王的人,这个时候绝对下的不是杀手,落在他手中,活着的圣女和死去的圣女,这是两个概念,他南域王不会不明自这点,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脑海中念头才一转过,那几十个黑衣人,身形跃空,朝着他们两人就扑了过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呼呼的夜风刮过,天上的明月缓缓没入了天际的云层,一切变的朦朦胧胧,夜风带上了点湿润的感觉。 琴声起,笛声出,两者相交,朝着那扑过来的几十个黑衣人就迎了上去而同一时间,因为红色毒雾散去而停下退后的新兵们,一见如此场景,立刻轰然一声大吼,扬刀就朝黑衣人冲了上去,居然敢伤他们的小姐。 "别去,"云轻见此心中一急,当即大喊一声,不想扯动胸口伤处,一丝鲜血立刻从嘴角流下,身子发抖,靠在飞林的身前不断的咳嗽。 这此黑衣人连她都对付不了,这此根本就只能算是平民的新兵,冲上去还不是送死的份。 话音还没落下,只见前方鲜血喷射,她的人飞速的倒下,根本无力阻止那朝她射来的黑衣人。 "小姐快走。"坐在云轻和飞林身前的新兵,一见如此模样,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掉转马头狂拍马身,满是焦急的大喝道。 "不行……你们……咳咳……"云轻顿时又急又疼,靠在飞林胸前几乎说不出话来。 飞林双手按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若无他的音攻支撑场面,前方普通的新兵们,那里能够阻止得了那些黑衣人一二,见此只能紧紧的把云轻护在胸前。 "快走。"前方的伊水见此,掉转马头扬手就给了云轻和飞林坐下的马匹一鞭子,来偷袭的人如此之强,他们不是对手也要是对手,绝对不能让云轻出一点事情。骏马吃疼,载着云轻和飞林朝后就狂奔而去。 "你们保护小姐,其他的跟我上。"伊水扬鞭大喝一声,转身扬着手中的利剑就朝那冲过来的黑衣人迎了上去。 "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有马匹的掉转马头就朝云轻和飞林冲去,没有马的挥舞中手中的大刀,长剑,不要命的就朝那些黑衣人冲上前去,几万对几十,强不过你,也要累死你。 一批一批倒下,一批一批跟上,血色,染红了这片浮云。 生命在这一刻,渺小而伟大。 以命相护,誓死追谁。 夜风越来越汹涌了起来,本来皎洁的月夜,渐渐浮上湿润,微凉的雨滴从天际一滴一滴的飘散下来,惟无声息的坠入尘埃。 "不能,"云轻眼中发红,停止弹奏,伸手就去够马缰。 身后的飞林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本来不大喜欢这此执意追谁的南城王的人,此时却多了太多的肃穆和敬重,沉声道:"若你回去送死,他们死的更加不值。" 云轻一听反手紧紧的抓住了飞林的手,银牙几乎咬碎,不,岂能这样,她岂能这样。 深深的一咬牙,云轻一把放开飞林的手,快速的抓起马缰,一字一句的道:"临阵脱逃,怎能服众。"清冷的话语穿透雨滴洒在这一方天际,云轻狠狠一拉马缰,骏马四蹄腾空,纵声长嘶。 "你我联手,焉能不胜。"掉转马头,云轻一扬马鞭就欲回走。 飞林见此虽然摇头,双眸中却闪过一丝赞誉,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云轻,温润却骨骼清高,是他错了,几万人对几十个人,他们纵然有通天的本领,还能怎么样,今日不同往日,狼狈逃窜的不该是他们,而是敌人。 雨越发的大了起来,点点滴滴砸在地上,带起一股青糙的香味。 "走。" "砰。"飞林的话音还没落,突然从路道两旁射来无数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砸在他们的身后,圆球在黑夜中清晰之极。 云轻眼角扫之,立时面色大变,狂吼道:"快走。"一边掉转马头,狂奔而出。 圣宗的圣虫,那不比一般物事,这是完仝无视武功高低的东西,它的厉害,云轻知之甚深。 飞林见此也是面色一变,当日在秦国境内的时候他也见过它的厉害,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抓着云轻飞身而起,骏马的速度还太慢,跑不过这虫子。 那跟随上来保护云轻等的新兵,不知道厉害,只是看云轻狂奔,不及细想的也跟着冲上去。 砰,自色珠球砸在地上,瞬间破裂开来,绿色的小虫在雨幕中蠕动出来,化作绿色的光电,朝着前方奔跑的身影追了上去。 "啊……"凄厉的惨叫顷刻间回荡在天际,令人毛骨悚然。 新兵们先还不知道为什么跑,此时一见同伴死去的样子,立刻骇的魂都没了,惊叫声四起的朝着前方就狂奔而去。 然而,吃过血ròu的绿色小虫,迎风长大,长一次速度快一倍,长一次快一倍,身形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惨叫声不停的此起彼伏,夹杂着无与伦比的惨烈和哀嚎,那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夜空中远远的传出去,好比鬼哭。 血,快速的在平地上酝酿出来,雨水带着血水蜿蜒开去,一地血红。 雨越来越大,犹如水幕从天际倒灌而下。 身体早已经湿透,胸腹间的疼痛在加剧,肚腹中的隐痛也缓缓的蔓延开来,云轻扣在凤吟焦尾上的五指,几手要绷断琴弦。 孩子,不能让孩子出事。 琴声,不断的响彻在这方雨幕中,此时她的力量不足以维护太远的距离,只能在飞林的身后编织一道防护墙,看能不能抵挡已经蜕变的圣虫,这东西谁养的听谁的,那怕她知道怎么饲养和指挥,却不能听她的。 飞林带着云轻狂奔,却是无心力挥发音刃了。 一音偏差,一道绿光闪电般冲过音墙,朝着飞林的腿就咬了去。 飞林脸色一变,不及细想,反手一刀就朝着自已腿脚刷去,一刀消掉腿脚上一大片皮ròu,那圣虫砰的一声正好钻过肌肤,撞在了飞林的刀上,一头被弹了开。 云轻感觉到飞林的动作,心下一紧,十指翻飞,一腔心力全部用在了弹奏上,无形的音刃层层叠叠的堆积在飞林的身后,再度加强防护。 肚腹间越来越疼。 飞林一咬牙,不管不顾伤。再度提升内力,身形几乎如流星赶月,要摆脱它们的追击,只能比它们更快,只要它们闻不到血腥就会停下,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身形如电,穿空而过,一个转弯间,飞林和云轻一眼看见前方的情景,心头犹如被浇了一桶冷水,凉的彻底。 前方不远处,一队黑衣人罗列与前,寒栗的箭头带着绝对的杀气瞄准着他们的方向,铁剑长刀,森森杀气。 脚下不停,这个时候只能冲,冲还有一线机会。 短笛凑至嘴边,琴声不再防护,一瞬间云轻飞林两人心意相通,五六三十重叠加,七七四十九重叠加,相辅相成,联手出击。 无形的音刃横空而出,直扑前方的黑衣人。 横刀立马,身形不动,只见前方队列中的六个黑衣人,突然齐齐出手,一刀就朝两人最强的合击砍去,强烈的劲气几乎激的四方的雨滴都疾飞而出。 "砰。"一声沉闷的对撞,云轻和飞林同时身体一晃,两道血箭狂喷而出,溅落与雨地中,而对方却一无所动。 云轻飞林同时心中念头一闪,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冲,不准停。"两人心中念头才一闪,突然一道冷酷狂妄之极的吼声破空而来,无比肃杀而狂烈。 这声音,是,独孤绝,是独孤绝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携手 独孤绝来了,云轻凉透的心一下火热了起来,是绝,是她的绝来了,他来了,他们一定会没事,一定会。 心中骤然如尘埃落定,双眸瞬间绽露出无与伦比的光亮,只一声就点燃她全部的火热和期望。 琴声,笛声同时停下,飞林一听是独孤绝的声音,立刻眉眼一亮,他让冲他就一定能够解决的了前面的问题,当下提着云轻,对着那黑衣列队狂冲而去,一身功力全部运用在双腿上,速度比刚才提升的更加疯狂,身后的圣虫居然也被飞林给远远的甩了开去,不管不顾了。 铁骑声声破空而来,响彻在这方雨地中,狂烈之极。 "砰。"两人身后的雨幕中,破空声突然响了起来,好似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一般无二,传来阵阵沉闷的碰撞声。 紧接着一股酒水和着煤油的味道一下弥漫在这方天地中,顺着雨水快速的渲染了云轻和飞林的整个后方。 火光从雨幕中呼啸而来,星星小火砸在地面上的水酒中,只见一道蓝色的火墙轰然绽放开来,在这雨幕中盛开着。 雨势很大,但是蓝色的火墙比雨势还大,一瞬间几乎连半空中的雨滴都燃烧起来,那蓝色的火燎子腾空而上,张牙舞爪的盛开在雨夜中,把这一方天地照耀的蓝光闪闪,诡异无比。 本来是对付圣宗的东西,当日随身携带着,没想到这个时候刚好用的上,那可是他参照了圣女宫那十二火圈的原料制作而成的,就算是暴雨,也能维持个片刻时间。 嗖嗖。从地面上飞速射来的圣虫,速度奇快,火墙才一升腾起,就没头没脑的撞了上来,普通的火它们不怕,这特制的火焰,它们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活物。 只听一阵嘶嘶声响起,几乎是齐头并进的圣虫,同一时间撞在了那火墙上,一股血ròu之躯烧焦的味道,立刻挥发了出来。 那蓝色的火焰中,几乎可以看见它们扭动的身躯。 有的强悍些的,居然冲过蓝色的火墙,带着一身的火焰朝前奔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雨幕中绽放,穿梭,顽强的朝着云轻和飞林追去,却已经少之又少了。 蓝色的火焰在这方天地轰的一下璀璨后,渐渐就弱小了下来,快速的被大雨浇熄了去,其间不过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 不过,只是这么一瞬间就已经够了,谁叫圣虫的速度太快,也不过是一瞬间就冲了上去呢。 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飞林和云轻朝着前方狂冲而去,与黑衣人的队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那利箭的射程范围内了。 两人没有停息,他们只顾往前冲,其他的一切全部交给独孤绝。 两人一掠而过,在两人的身旁,从两边的山坡上,顺着山壁唰唰滑下无数铁黑色的身影,在弱小的蓝光辉映下,映出属于独孤绝的铁骑的身影。 而在蓝色的火光灿烂的一瞬间,无数的利箭朝着前方横刀立马拦住云轻和飞林的黑衣人射去,寒栗的光芒在雨夜中,带着穿透雨滴的声音,炸响在这一方天地间。 黑衣人面色不动,几人身形一闪横刀就朝四周射来的利箭砍去,小小利箭能耐他们何。 然独孤绝岂会不知道,对付这些黑衣人,一般的利箭根本没有作用。 黑色的利箭伴随着快速的刀斩,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纷纷被砍成两半落在他们身边的地上,然那黑色的箭头,遇水立刻就化解了开来,带着点幽香的黑色液体快速的随着雨水酝酿来开。 黑色,天地是黑色,一时间根本不引人注意,越来越多的箭头被斩在黑衣人的脚下,浓重的黑色越来越浓稠起来。 然而只是一瞬间,那列队整齐,寒栗的光芒对准狂奔而来的云轻和飞林的黑衣人,没有预兆,突然齐齐跃了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眼中,一闪而过浓重的震惊和惊恐,队列瞬间出现漏洞。 血,快速的涌现了出来,一股似烧焦又没有任何火花的臭味从雨幕中飘扬了开来,那是腐蚀的味道。 从箭头上化解出来的黑色液休,快速的溶解着箭头本身,所过之处发出吱吱的响声,所有的东西都在开始溶解,只要一粘上,就好似沾染上了无赖一般甩也甩不掉。 黑衣人第一时间没有注意,被这黑色的液休侵蚀入双脚,立刻就好似跗骨之蛊一般,快速蔓延而上,腐蚀者他们的身体。 血,快速的滴落地面,伤口变的越来越大。 黑衣人见此不断的开始跳动,根本不敢在粘脚下的黑色液体,纷纷用手中的武器,支撑着身休朝旁边跃去。 然独孤绝哪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避开,黑色的利箭划破空气,朝着不断跳跃的黑衣人射了过去,前后左右,围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铁骑乃精锐中的精锐,上一次在圣女宫第三宫吃了闷亏,这一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出手全部是全力施为,利箭当空,几乎全部朝着那一个方块大小的地方激射而出,死死的把那些黑衣人逼在那一方天地间,左冲右突也突围不出来。 黑衣人一时间又要不落在地面,又要防备四方射来的利箭,顿时落了个手忙脚乱,自顾不暇,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利箭落入黑衣人脚下的黑色液休中,本来被雨水冲走的黑色立刻又浓郁起来,水花四溅下,黑色的液体四溅来开,朝着以利剑支撑,不敢落地的黑衣人身上落去。 黑色的腐蚀液体,沿着伤口蜿蜒而上,所过之处好似一个无形的大口,在吞噬着黑衣人的一切,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些腿上的白骨几乎都露了出来,白骨森森。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快的云轻和飞林都还没有冲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色,云轻看着前方的场景,微微眨了眨眼,那种东西她见过,楚刑天的碧落赋就是这种,无与伦比的腐蚀性,几手可以摧毁所有的东西,当年在翡翠山脉,她和独孤绝可是吃足了这个碧落赋的苦头,没想今日上独孤绝居然也会这个东西,楚刑天怎么会把碧落赋给独孤绝? 却不知道独孤绝一个人呆在第三宫中极是无聊,身旁又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他在碧落赋下吃了苦头,有这个条件,他自然要找回来。 琢磨了圣女毒经后,虽然制作不出来碧落赋,要来个异曲同工的有什么问题,要知道这几个月待在第三宫,看起来他什么都没做,实际却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寒光利箭,顷刻间,黑衣人一个不落的倒在了黑色液休里,手脚抽筋,惨叫声划破这一方长空,凄厉绝伦。 这世道,体格要强,脑子更要强。 "别踩黑水……"冷酷的大吼声在雨夜中狂飙而出,伴随着独孤绝的狂吼,无数火把开始点亮朝腐蚀了黑衣人的黑色液体区域照去。 雨不断的下着,火把一点燃顷刻间就熄灭了下来,不断的点燃,不断的熄灭,微弱的光芒,却也把整个黑色区域照了出来。 铁骑踏踏,黑夜里独孤绝纵马狂奔而来。 利箭都齐齐的压下了高度,只朝着倒下的黑衣人那方寸土之间狂射,不能给黑衣人留下任何的逃脱机会。 "接着。"飞林狂奔而来,眼见独孤绝纵马从对面狂冲而来,飞林顿时一声大吼,抓着云轻的手臂一轮,临空就把云轻朝独孤绝扔了去,他带着云轻跃不过那么远的距离。 独孤绝一眼见之,一掌拍打在马背上,身形如电一般骤然射出,伸臂就朝半空中被飞林扔过来的云轻抱去。 同一时间,飞林一脚重重的点在地面,身形一飘,犹如一只大鹰,腾空而起,从黑衣人的头顶,朝他们的身后急冲而去。 利箭尽量压在他的脚下,独孤绝的铁骑在微弱的火光中,箭箭直指那倒卧在黑色液体中,虽然惨叫,却在做垂死顽抗的黑衣人射去。 雨幕中,独孤绝临空一把抱住云轻的身体,一个悬空翻转,卸去飞林这一扔之力,安安稳稳的紧紧抱住云轻,一个翻身落回身下的骏马。 云轻感觉到那结实的臂膀,宽阔的胸膛,不由放开凤吟焦尾,双臂一张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脖子,紧紧的,紧紧的。 那心在这一刻落入胸中,绝来了,就算会天崩地裂,她也不怕了。 "走。"冰冷的大喝声紧接着射出,独孤绝一手抱紧云轻,一手一扬马鞭,掉转马头狂奔而去。 紧跟在他身侧的墨银,一个猛冲,冲上接过从半空中跃过来的飞林,纵马转身就跟上。 来的快,退的也快的独孤绝的铁骑们,瞬间齐唰唰朝后就退,铁骑声声,去如迅雷。 那被逼落在黑色的液休中的黑衣人,一见独孤绝等人退走,那黑色液体瞬间在雨水的冲刷下被稀释了很多,不由一个个就想在站起来。 那料他们还没有怎么动作,那追着云轻和飞林的圣虫,狂冲而上,一头就钻进了他们的身休。 惨烈的叫声破空而出,更加的尖锐和恐怖,在这雨幕下的夜色中,犹如鬼哭狼嚎。 独孤绝退,退的就是这些个圣虫,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它们到底有多少存在,自然要小心。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圣虫为攻,谁会想到最终会落在他们自已身上。 雨,哗啦啦的下着,初夏时节也微微有点清冷。 紧紧的抱住独孤绝,云轻把头埋在独孤绝的胸口,那铿锵有力的跳动,那么鲜活,那么精神,她的绝好了,纤陌终于解了,太好了,太好了。 几个转弯间,前方山林间几间茅糙屋映入眼前,独孤绝一见二话不说,狂冲而上,抱着云轻下马一脚踢开茅糙屋虚掩的大门,就冲了进去。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步冲进茅糙屋,有个避雨的地方,独孤绝这心才算收了点,云轻这个时候的身体哪里受的住如此的大雨,不由一面说一面抹黑快速的在云轻的身上乱摸,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跟着冲进来的墨银,快速的点燃茅糙屋内的油灯,暗淡的灯火立刻充斥在屋子内,升腾起丝丝光明,墨银飞速的扫了一眼茅糙屋,灰尘很多,看来应该是往日打猎的山民上山时候作为歇息之用的地方。 暗淡的灯火下,独孤绝一眼看见云轻苍白的脸,和嘴角上的血色,立刻面色一变,急声道:"那里受伤了?"一边一掌就贴在了云轻的背上。 云轻只觉一股暖流从背心升腾起来,游走全身,那胸腹间的闷气微微的减弱了不少,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就欲开口。 "音攻反噬,伤在内府,应该很严重,"跟着进来的飞林,脸沉如水中,抢在云轻发话之前快速道:"用药要慎重,她现在的身体不能乱用药。" 独孤绝一听本来已经去腰间摸药丸的手一下顿在了当处,眼光注视到云轻湿透的身体下,那微微凸起来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和云轻的孩子。 "绝。"搂着独孤绝脖子的云轻,看着独孤绝的眼光落在她的腹部,不由勉强的一笑,轻轻唤了一声。 低低的一唤,一瞬间失神的独孤绝立刻惊醒了过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屋内走去,一边沉声喝道:"烧热水,守在这里。" 两步冲进内屋,独孤绝伸手就去扯云轻身上的衣服,不能再穿湿衣,只听吱的一声,云轻胸前的衣服立刻被撕了开来,露出里面的肌肤,然不等独孤绝在动手,盘踞在云轻怀里的红色小蛇受到干扰,突然窜出,朝着独孤绝的手就是一口。 独孤绝那想云轻胸前居然藏的有蛇,没有防备,一口给咬了个正着,手掌上一弯黑色瞬间渗透进入肌肤。 红色小蛇一咬后身体一旋转,落在云轻的胸前,首尾盘旋在一起,仰起头露出攻击状态。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快的云轻几乎连喊都没减出来。 "绝,快逼毒,快,绝,"一把撑起身体,云轻声音都颤了,红色小蛇有多毒,她是知道的,完全跟貂儿不相上下,根本没药可救的。 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想也没想,伸头就准备去给独孤绝吸毒。 独孤绝脸色一变,唰的合掌避开云轻的动作,用劲把手就从云轻的手中扯出来。 没料想独孤绝那么大力,云轻一个踉跄就朝前倒,身体这一动,本来就疼的腹部,立刻越发的疼痛起来,云轻不由抚住腹部,微微呻吟出声,鼻尖顷刻间汗水直冒。 独孤绝一见脸色大变,一把伸手把云轻紧紧的抱住,双眸中血红一片的狂吼出声道:"怎么回事?那里不舒服,快说。" 外间的墨银,飞林和正在给飞林包扎伤口的小右,一听独孤绝声音都变了,不由也顾不上那么多,砰的一声就闯了进来。 "肚子疼,孩子……"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云轻的脸上冷汗直冒。 飞林见此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把抓住云轻的手腕就开始把脉,小右此时也顾不上男女之嫌,铺开c黄上的被子就朝云轻的身上盖去,一边急声道:"快把她衣服脱了,快。" 墨银则一掌贴在云轻的后背,以内力帮助云轻抗寒。 独孤绝脸色难看之极,一边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一边快速的在被子里撕去云轻的湿衣,同时低头贴在云轻耳边,无比坚定的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怕。" 不怕,不怕,云轻听着独孤绝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重复,手越发紧紧的抓住了独孤绝的手,不怕,有独孤绝在身边,她不怕。 "该死的,又动了胎气,"飞林狠狠的一咬牙,脸色铁青,上一次动了胎气,若不是红色小蛇找来百年乌乾胆,云轻根本就过不了那一关,今次又是如此来势汹汹,该死的。 "又。"独孤绝敏锐的抓住这个字眼,唰的抬头看着飞林,脸上的神色吓人之极。 飞林此时也不理会独孤绝的脸色难看,飞快的在身上翻来找去,当日那乌乾ròu幸好没给貂儿吃了,让他晒干提炼了出来,今日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师傅,救,绝,他被蛇儿,咬了……"疼的全身直冒冷汗的云轻,勉强扬起头,看着全身上下找东西的飞林,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飞林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抬头就朝独孤绝看去,被红色小蛇咬了? 独孤绝一把紧紧握住云轻的手,看也不看飞林的吼道:"先救她,快,别管我。" 飞林一听不由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事情都撞一起来了,红色小蛇有多毒,他们都是知道的。 斜眼看了一眼此时被貂几抓到c黄铺边角待着的红色小蛇,飞林额头开始冒汗。 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腕,独孤绝反手就欲甩开飞林的手,怒吼道:"没听见我说的是不是?" "你若死了,她还活的成?"飞林咬牙切齿就是一句扔了回去。 独孤绝一听瞬间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望着自己,即使疼的直欲昏过去,双眸中却露出无比的焦急和担心的云轻,握紧了拳头。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紧紧抱住云轻,独孤绝俯身深深的吻上云轻的额头,久久舍不得离开。 墨银此时一听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看着飞林无比焦急的快速道:"陛下身上还有毒,那阡陌根本就没有解干净,陛下知道王后有事,就追了过来,这毒要是破坏了," "闭嘴。"墨银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一声大吼打断墨银的话。 墨银生生顿住话音,看着独孤绝的背影,咬牙嘶吼道:"陛下。" 七天七夜昼夜兼程赶过来,途中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过,才在最后关头赶了上来,当他们因为激烈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被吸引追过来时,陛下的不顾一切,只有他们看在眼里。 七天七夜,明日就是第八日,没有第三宫的岩浆火热,他还不知道他的陛下要怎么抗过这一关的时候,居然又告诉他,他们陛下被巨毒之物咬了,拿解药也许都没有用了,如此情景叫他如何接受,如何承受? 第一次红了双眼,墨银握紧了两只拳头,为什么会这样? "你,"飞林面色几变,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咬牙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 "绝。"云轻虽疼神智却清楚,此时听墨银如此样说,虽然没说完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由颤抖着伸手颤巍巍的抚摸上了独孤绝的脸颊,眼中一片氤氲,雾气弥漫。 "我没事,先担心自已,听见没有?"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抚摸上他脸颊的手,沉声喝道。 云轻仰头看着独孤绝的脸颊,此时她才看见那疲惫之极的容颜,那充满血色的双眸,七天七夜,几千里的路程,跨河而过,这个人,这个人是在拼命赶过来,是连命也不要的赶过来,只为救她,他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许乱想。"对上云轻氤氲的双眸,独孤绝紧紧的握住云轻的手喝道妖艳的脸庞,狠辣的性子,冷酷绝情的翼王,震慑四方的奏王,独孤绝,这是她的绝啊,是她最爱的人。 缓缓摇了摇头,云轻收敛了眼中的水汽,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轻声却平静之极的道:"我爱你,这辈子你去那,我就去那,你撇不下我。" 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这雨夜中席卷开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一屋静寂,屋中的几人瞬间齐齐咬牙,刚强如飞林也微微转过了头去。一直酷酷的小右,死死的抓住被子,几乎要把这粗布之物,捏成粉碎。墨银眼中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这是怎样的情感啊,寥寥几语,没有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没有慷慨激昂的悲壮长歌,却如初夏时节这一场雨,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 "笨蛋。"红了双眼,独孤绝一把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几乎要把云轻嵌入到自己的身休中,那么紧,那么烈。 第一百四十章是福是祸 我们都会活着,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茅糙屋内响起,坚定有力。 "别什么死不死的,现在还为时过早,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怎么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咦?" 飞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板着脸沉声吼道,本来属于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面色微微一变,嘴里的话生生卡住,皱眉盯着独孤绝。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墨银一见飞林脸色异样,不由着急的一步踏前,定定看着飞林急声道。 飞林抓着独孤绝的手腕,嘴角微微抽了抽,斜眼看了一眼c黄边角落处,盘在一起低着头,好似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正被貂儿训的软趴趴,趴那里的红色小蛇,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露不解的道:"我真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妥。" 本来是安慰两个人的话,没想他真没诊断出独孤绝身上有什么异样,健康的很,连阡陌的毒素都察觉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墨银一听也是一楞,没问题,这…… 独孤绝和云轻同时也听见飞林的话,云轻不由眼中一喜,强撑着疼痛抬头看着飞林道:"师傅真的?" 飞林把了几次脉,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什么都察觉不到,根本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一时间飞林眉头挑的老高,对上独孤绝警告的眼,在看了眼疼的已经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却紧紧盯着他的云轻,眉间一转咳嗽一声道:"我确实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话音落下,飞林飞快的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如此情况,要不是阡陌和红色小蛇的毒相互抵消,反而以毒攻毒解了阡陌最后的毒素,那么就是两毒互相牵制,相互掣肘,一时半会看似平静了,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突然发作出来的时候,那后果可能就是致命的。 这一点,稍微有点经验的都知道,这样的脉象也许是福,更大的也许是祸,只是显然云轻这个时候被疼的脑子转不过来了,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就先哄着她在说。 云轻一听苍白的脸上,陡然浮现一丝松了一口长气的笑容,紧紧的拽住独孤绝的手,用力道:"没事吧!" 紧紧的抱着云轻,独孤绝红了一双眼,面上却恶狠狠的道:"笨蛋,若是有事,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你快给我关心你自己,听见没有?" 云轻听着耳边凶恶的吼声,嘴角的笑却越发的放松了,也是,红色小蛇那么毒,被它咬上一口,呼吸之间就没了命,这可是她亲眼看见的,而独孤绝这么久了都没一点事,看来没有骗她。 握着独孤绝的手,云轻缓缓的闭上眼,好累啊,又好疼啊。 "不许睡,给我把眼晴睁开,睁开,听见没有?"暴虐的话响彻在耳边,伴随着巨大的吼声,云轻只觉肩膀上一疼,独孤绝居然一口咬在了上面。 "我本来就疼,你还咬我,"低低的声音响起,云轻知道独孤绝担心什么,不由尽全力睁开眼轻声道。 "不许睡,跟我说话。"独孤绝死死的抱紧云轻,一边转头朝飞林狂吼道:"药,你在干什么,快。" 飞林此时也懒的跟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的独孤绝计较,飞快的在身上寻找百年乌乾的ròu,既然独孤绝的脉象没有波动,那他也就那么点能耐,察觉不出什么,他也没办法,目前先把云轻稳定下来,总要先弄好一个在说。 没有,拨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被他一直收在怀里的百年乌乾的ròu不见了。 飞林一瞬间脸色苍白如雪,不见了,乌乾ròu不见了。 "师傅?"一直正对着飞林的小右,一见飞林脸色巨变,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忐忑的开…… 独孤绝一听小右口气,唰的一下抬起头来,飞林苍白的脸色瞬间落入他的眼中,如此脸色,"以内力护住她心脉,有镇痛的药先给她服一粒,这东西一定在路上,我马上就回来。"不待独孤绝开。飞林一跃而起,马上就回来之声还飘荡在茅糙屋内,人已经冲进了雨幕。 今日下午都还在,定然是刚才一阵混乱,弄丢在了奔来的路上,他去找。 "跟我走。"雨幕外飞林的声音伴随着少量铁骑狂奔而出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雨幕中,夜晚的雨下的更大了。 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独孤绝快速的找了一颗用来镇痛的药物,轻轻喂了云轻,他来的太匆忙了,安胎药什么的都在第三宫和雪姬的地方,他走的时候没有那个时间去拿,现在周身带着的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安胎药。 "不怕,不怕,"低沉的声音紧紧的包围着云轻,让人分外安心。 "不怕。"云轻竭力对满眼血红的独孤绝露出一个微笑,拉着独孤绝的手抚摸上自已的腹部,轻轻的道:"孩子,娘让你吃苦了,别怕,娘和爹都在,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轻轻的声音在茅糙屋内飘扬,似在安慰腹中的胎儿又似在安慰独孤绝,或者在安慰她自己。 背后墨银一刻不停的以内力为云轻驱寒,独孤绝身上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知道,还是不敢让他动手,此时听着云轻这样的话语,看着独孤绝和云轻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墨银一阵唏嘘。 夜,好似飞速的过去,又好似一点一点的慢的惊人,天还是那么黑,窗外的雨还是那么大,飞林好像去了几个时辰,又好像才去了一瞬间,风雨中的茅糙屋,在期待着时间快速过去和越慢越好中复杂而矛盾着。 快子夜了,墨银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第八日上了,他们陛下的毒。 "不许睡。"又是一声炸响,这一晚独孤绝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 云轻疼的几乎已经没有汗水了,腹部抖动的厉害,好似孩子不满做娘的如此奔波,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肆意的折磨着。 "好。"竭尽全力的从嘴角冒出一个字,云轻强自撑开快要合上的双眸,抬眼朝独孤绝看去,想绽放出一丝微笑,面上的肌ròu却好似已经僵硬似的,完全不听指挥,云轻不由歉然的对上独孤绝。 "你……你……"一眼对上独孤绝的脸颊,虚弱的云轻陡然大震疲惫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大,双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独孤绝见此不由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袖子一挥一把遮挡住云轻的双眸,嘶哑着声音道:"别看。" 旁边的小右听见不对,抬头朝独孤绝看来,一眼下面上也是一变,直直跳了起来,一指指着独孤绝说不出话来。 墨银顿时暗道一声不妙,从云轻的后转出来转到独孤绝身前,一见下心一下就紧了。 只见独孤绝妖艳的脸上,此时一半弥漫着一层青黑色,而另一半则呈现出红色,那薄薄的双唇,一半黑一半红,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几如鬼魅。 "怎么会,这样?"墨银话都颤抖的说不出来了一直担心的结果,难道是,"别小题大做,你们,嗯,"独孤绝脸上一沉,呵斥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身子一抖,一股针扎的痛瞬间从四肢百骸传来,快的让他没有一点防备,不由猝不及防的哼出了一声。 "绝。"云轻一下就慌了,抬身就要坐起。独孤绝当即一把把云轻按下去,咬紧牙关竭力平稳的道:"你们好好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你要出去,我就跟你出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云轻那里来的力气,一把生生的推开独孤绝的手对上了独孤绝的脸。 "你,"独孤绝眉头一皱,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形陡然巨震,一个支撑不住就朝云轻压了过去。 墨银见此大骇,抢上前去一把稳住独孤绝的身形,触手之处,只觉得独孤绝的身体一半火热,一半却冷的像冰,这是怎么一回事,阡陌的毒是冻结血液,让身体成冰,这火热又是从哪里来的? 快速扶着独孤绝侧在c黄铺的另一半,强悍如独孤绝在一瞬间也被疼的整个人卷曲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嵌入ròu里,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下来,在粗布上点缀出朵朵红梅。 "绝,绝。"云轻见他脸上煞白一片,是阡陌的毒,阡陌没有化解,此时发作了,再也顾不上腹中的疼痛,云轻强撑起身休,就去抓独孤绝。 小右见之忙一抱,用被子包裹住云轻的身休,抱着云轻凑进了独孤绝。 "绝。"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感觉到独孤绝的颤抖,云轻瞬间双眼血红一片。冷,热,不停的交加,不停的互相攻击,一边犹如火烧,一边犹如置身冰窖,两者不断的相互交错,相互侵略,互不相容,互不相让。独孤绝只觉得五脏六脏一瞬间都被夹攻在了这两重天之中,那种剧痛的感觉,比阡陌毒发的时候还要厉害,还要疼的让人无法忍耐。 想对云轻说没事,却口都不敢开,他怕一出口就是哀嚎,保持不了平稳,保持不了铁硬。 "砰。"一拳头狠狠的砸在c黄铺上,不过顷刻间的功夫,独孤绝已经满身是汗,脸上的两种颜色不断的变换,不断的浮浮沉沉,那野兽般的双眸中,升腾起一片血腥的红色,那是野兽被逼至绝境的狰狞。 "啊。"犹如野兽负伤的嘶吼划破夜幕中的雨声远远的传扬了开去,独孤绝暴动了。 一把摔开压着他的墨银,剧痛使人疯狂,独孤绝一把撑起身休,狠狠一拳就要朝眼前的人砸去,双眸中血红一片,疼,所以需要发泄。 "来人,快,压住他。"墨银一见如此立刻不顾性命的冲了上去,狠狼的压在独孤绝的身上,阡陌的毒越是动的厉害,发作的越快,不能动,不能动。 "砰。"墨银的命令声才一落,外间的铁骑砰的踹开虚掩的房门,朝着独孤绝就冲了过来。 一时间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圈住身体的圈住身休,十几个人齐齐攻上,死死的把独孤绝压在了c黄上。 "啊……" "解药,解药。"云轻嘴唇几欲咬出血来,一边朝独孤绝挪动,一边朝着墨银疯狂的大叫。 "不能吃。"墨银一脸惨淡,死死的按着独孤绝的手腕,第八日上不能吃,而且现在这诡异的情景,显然还有那毒蛇的毒性也发作了,如此情景,怎么敢乱用药,乱吃的话是毒上加毒啊。 "师妹,别太担心,若是阡陌毒发,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要了他的命,而现在独孤绝还能支持,看他的忽冷忽热的情况或许能硬抗的过来。"小右一边按着独孤绝的另一只手,一边快速的道。 蠕动到独孤绝的身边,云轻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脖子,看着那疼的已经扭曲的脸,云轻觉得心都已经疼的无法呼吸,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滴入独孤绝的颈项间,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咬我,一口。"嘶吼声中,独孤绝突然崩出四个字,脑海中犹如被万千钢针扎一般,在这么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他真控制不住,这里的这么多人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能害了云轻,不能伤了她。狠狠一口咬在独孤绝的颈项间,火热的泪水伴随着咸淡的腥味流淌而下,洁白的贝齿深深的咬入最爱之人的身体里,心,已经疼的无法自持,泪,犹如雨下。 c黄铺最边角的红色小蛇,见此场面居然灵性之极的顺着c黄脚爬下,就那么被貂儿监视着,一同溜了,两个都是加剧毒发的始作俑者。 没有人想到,红色小蛇,生长在极寒之地,如是没有最火热的根本,哪里能够生存的了,生在极寒并不一定属性就是阴寨的。 血顺着嘴角流入了云轻的嘴里,惋蜒而下,泪水混合血水被云轻无意识的咽入了肚中。 此时,肚腹中的疼,她早已经感觉不到了,她只感觉到独孤绝的疼,只感觉到那几乎感同身受的,属于独孤绝的疼。 一批一批的人换过,独孤绝的铁骑几乎都轮番上阵了一场,独孤绝太彪悍了,稍有差池就按不住他。 窗外,大雨打在地面,溅起叮叮咚咚的声音,夜,越发的深了。 "砰。"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一身风而的飞林狂冲而来,"找到了,快,快,咦,你们,"狂冲进来的飞林狂喜的神情,在看见屋内的情景后,不由一愣,紧接着面色一沉,飞身就扑了上来。 "让开,我来看。"一步挤开小右,飞林一把就捏上了独孤绝的手腕,同时手腕挥动就欲朝独孤绝的颈项上砍去。 "咦,"还没砍上独孤绝的颈项,飞林突然一顿,面上一沉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做这个样子,吓我一跳。"说罢,一甩手扔开独孤绝的手转手就朝爬在独孤绝身边的云轻提去。 "没事?"墨银反应最快,一听飞林的话,当即一怔。 "放手,他没事,抓他这么紧干什么?"一提云轻没提起来,飞林不由大力的拍了拍云轻紧紧楼住独孤绝脖子的手,莫名其妙的道。 "他的脸。"飞林的话音才一落,被挤开的小右突然指着独孤绝的脸,惊喜之极的大叫出声道。屋内众人立刻齐齐扭头看去,哪里还是刚才那一张鬼魅似的脸,虽然面上有疲倦和苍白,但那里还有什么青黑色和红色,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张脸,慎重的缓缓放开手,墨银等见独孤绝不在激烈的动弹,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一气松下去众人才发现手下的肌肤温热一片,这是正常人的温度,完全不似刚才的冰冷和火热。 "太好了,太好了。"墨银看着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来的独孤绝,一时间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挺过来了,他们的陛下挺过来了。 "快叫她放手,胎儿。"飞林扯了云轻几把,见云轻平日里那么柔弱的身子骨,这个时候居然他都扯不动,不由朝看起来经过一场洗礼的独孤绝急声道,独孤绝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在说,云轻这里可拖不得了,血红的眼已经平静下来,虽然还有一些疼痛但是比起刚才,那已经太微不足道了。独孤绝缓缓伸手抚摸上爬在他颈项边的云轻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了,乖,松口,很疼。"轻轻的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刚才的一切他心里都清楚,那手越发的温柔了。 感觉到独孤绝的抚摸,听着独孤绝说疼,云轻立刻松口,惶然的抬起头来:"还疼不疼?还疼不疼?" "笨蛋。"独孤绝看着云轻那已经哭红的双眼,铁硬的双眼中,此刻几乎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放手,他死不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你吃了什么?"见云轻抬起头来,飞林一边搬云轻的手,一边朝云轻道,岂料话还没有说完,飞林陡然看见云轻嘴角的血液,面色瞬间大变,一把就把云轻提了起来怒吼出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刚惊喜过来,把心落在肚子里的墨银,一见飞林变色,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飞林没有理会墨银,手指在云轻嘴角一擦血迹,放在鼻尖一闻,脸色瞬间铁青,转眼看见撑起身体的独孤绝颈项间被咬的伤。整个人一瞬间几乎老了几岁似的:"你喝了他的血,他的血有毒,有毒啊。" 此话一出,屋中之人脸色全变,刚歇息了一下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中,今晚怎能如此多事。 云轻,独孤绝,怔立在当场。 一指点在独孤绝颈项间,挑出一丝血迹,颜色鲜红,妖艳之极,那里是毒血的黑沉,独孤绝体内的毒血,清了。 仰天一声长叹,飞林陡然的坐到在c黄辅上,捂着额头缓缓的道:"百年乌乾乃蛇中之王,喜爱吃蛇毒,一身蛇香能引众蛇前来,你服用过它的蛇胆,血液中自然带这一丝特性,你这般咬在他要害处,他又中的有蛇儿的毒,岂能不相克,你说,你说,这下怎么解?"说到后来,飞林几乎有点发怒了。 一屋静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独孤绝自己扛过了,岂料,却是云轻误打误撞吸食了去。 阡陌的毒,红色小蛇的毒,动了胎气的身体,这……墨银等人不敢想。 静寂中,云轻突然微微一笑,很平静很柔和,看着身旁那眼几乎要酝酿出风暴的独孤绝,轻声道:"那也很好啊。" "你……"飞林一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轻轻的抚摸上自已的脸颊,云轻微笑着道:"真的很好,绝,真的很好,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独孤绝一下就怒了,朝着云轻就怒吼出声,而那眼中却是疼到极致的痛楚和绝望。 "不疼,绝,我不疼了。"知道独孤绝会发怒,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轻柔的道,同时握着独孤绝的手,就往被子里她的腹部带去。 "不疼了,难道胎儿?"飞林一听唰的一下立起,紧张的抓住云轻的手腕,不疼,难道是流产了? 伸手紧紧的抱住云轻,独孤绝没有在问怎么样,他们两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就这样。 云轻回抱着独孤绝,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很温柔,很幸福。 "奇怪,好好的,居然好了。" 飞林摸着云轻脉象,惊讶的挑起了眉,什么药都没用,就安稳了,这怎么回事情? 一指挑出一丝血丝,鲜红,没有中毒后的暗红,飞林脑子都大了,没有中毒,那那些毒素跑那里去了? 飞林陡然觉得长这么大,今晚实在是太让他心力交瘁了。 沉默,把脉,把脉,沉默,飞林的沉默,让等着他答案的墨银,小右等几乎要疯了。 "到底如何?"小右实在忍不住了。 沉吟了半响,飞林抬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皱着眉心哀叹一声道:"我忘了,你吃过长生果,百毒不侵。" "对啊,怎么忘了这一点。"墨银顿时一击双掌。 "云轻吃过,孩子没吃过。"墨银话音还没落,飞林下一句把屋中所有人都订在了当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谋算天下 面面相觑一眼,茅糙屋中一片沉默。 胎儿以母体精血为养分,这毒存在云轻的体内,对她不构成任何的危险,然对胎儿来说就难说了,一方面吸食云轻身体内残存的长生果效力,一方面吸食这来势汹汹的几毒交汇之力,这后果…… 真不知道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怪胎?飞林摸着鼻子看着云轻遮挡在被子下的腹部,本有滑胎迹象,没想现在居然就这么安生了,显然这毒素起了莫名的效果,这孩子,这孩子……屋内的人此时都明白过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为好了。 轻轻摸着腹部,云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的孩子如果有异常,她…… "大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以后在说。"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伸手抓住云轻的手,抬起云轻的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后,无比坚定的道。 "绝。"云轻一听反手握紧了独孤绝的手。 "我们能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只要你没事。"无比正色的看着云轻,独孤绝掷地有声。 明了独孤绝的心意,云轻握住独孤绝的手,说不出话来,只把头深深的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 旁边的墨银听言,微微低下了头,他知道他们的陛下在听见云轻有身孕后,他有儿子的时候有多高兴,此时却说的如此云淡风轻,陛下的心里也很痛楚吧,却只藏在心里。 "尽人事,听天命。"飞林扔下一句话,一屁股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这一晚上他累的够呛,他好歹也是个伤患啊。现在一切都说不清楚,担心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现在把他们取出来吧,既然没有办法,那就随他们去,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异常不异常,到底是怪胎还是死胎了。独孤绝抱着云轻没有说话,只要云轻在就好,其他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夜,飞快的过去,在众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窗外的雨早已经停了,此时天光放晴,金色的阳光洒在被雨水滋润了一晚的山间,丝丝金线在露珠中越发的璀璨,耀眼之极。 所有的血腥,在雨水中冲刷而去,剩下的依日是那片干净异常的土地。 "这就是南域王的兵马?"茅糙屋外一身清慡的独孤绝,黑沉着脸看着前方狼狈不堪的伊水等人。 正统的装束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有,一身血污的队列中居然还有人抓着锄头,镰刀等收割稻田的工具,这就是传回来的消息中,云轻反叛圣女势力,领着南域王势力下的人要攻入圣女势力的兵马?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云轻则站在一旁,握着伊水的手,满脸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还能见到他们真好,真好。 耳边听着独孤绝极具贬义的话,云轻难得反驳的道:"他们是我的骄傲!" 昨日的一切她都牢牢记在心里,正规的军队拼命救自已的主子离开,那是军人的职责,但是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平民百姓,却拼了自己的命让她离开,此等心意,实在让她无以为报。现在能看见他们一路找上前来,那劫后余生的,伤痕累累的,却担忧着她的生死,惶恐找上来的新兵们,就算她生性冷淡,此时却也热泪盈眶,她给与他们的不多,却收获了太多。 伊水见此,紧紧握着云轻的手,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独孤绝见此挑了挑眉,脸依旧黑沉沉的,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也没在说什么,这等誓死效忠的士气,他领兵这么多年,知道其之珍贵。 "我说那掣肘圣天域的势力,不会那么轻易被你消灭吧"。飞林靠在茅糙屋前,皱眉看着独孤绝道。 昨晚一番几起几落之后,独孤绝和云轻两人居然就那么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好的不能在好,既然好了,纵然怪异也先解决目前的境况方是上策,先保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两方人便当即交换了目前的情况,却没想独孤绝的消息让飞林吓了一大跳。独孤绝听言面色沉沉的,手指在手肘上敲打着,这一点他也不敢太肯定的说消灭了,还是没有消灭。 既然能够掣肘圣天域,必然不会是只那么几个武功高手,这样的势力虽然够强,暗杀什么的很有用,但是真正用到正途上,却没多大的效果,要知道你能培养杀手,别人也能培养,若说就因为这点力量,圣天域就被掣肘的话,那只能说明他独孤绝自己无能,居然栽在圣天城这样一个无能之人的手中。 "有待商椎。"沉默了一瞬间,独孤绝沉声道。 飞林听言嗤笑一声,伸了个懒腰,缓缓的道:"真是热闹,一环接一环,我说……" "呜呜……"飞林的话音还没落,前方山下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号角之声,悠远而急剧。独孤绝飞林瞬间站好身体,同时面色一正,一长一短,这是退兵的信号,退兵,这个时候那里来的兵马? 退兵?云轻同时也是一楞。 "我去瞧瞧。"小右当即一个闪身窜上马去,纵马就朝山脊上奔去。 "按兵不动,你们先疗伤,我去看看就回。"云轻与独孤绝,飞林对视一眼,交代了一声,齐齐朝山脊上而去,这个时候有退兵的号角,古怪。 他们昨日晚间一番慌不择路的逃窜,居然远离了大路,跑上了高山,此时所居位置只要在上前一些到达高山顶端,下方路面上的一切都可收在眼里,可算是一个相当好的地方,既可隐蔽自己,又可观察一切。 伊水等不是很懂军队作战的现矩,此时听云轻这么一说当下相当干脆的执行命令,原地坐下开始包扎伤口起来,默默的一声不出。 上得山脊,一眼眺望出去,独孤绝,云轻,飞林齐齐皱眉。 只见远方大路的尽头黑压压的士兵飞速的朝这方退来,远远望去只看见一片黑色犹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仓促的号角声响彻在这方天地,快而缭乱。 "怎么这么多人?"飞林皱眉沉声道,这一眼望去所能看见的地方,全部都是人,这岂止是几千几万人,这怕不是几十万人,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兵士。 要知道现在在南域王的地界上,只有圣天域和南域王的军队可能有这样的声势,而现在这两队应该在白城或者是更加接近于平城的地域,那这兵是退的哪出的兵?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定定的瞪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兵马,没有说话。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黑压压的队伍狂飙而上,快速的进入云轻等的视线。 一片狼狈,只见飞奔前来的军队,几乎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纵马狂奔,队列中旗帜东倒西歪,伴随着疯狂的后退,绿色的旗子被丢弃在路面上,马蹄践踏而过,瞬间残破不堪。 旗帜,是一个军队的灵魂啊。 "婆娑双树的旗帜。"看着那被践踏在地上,随便乱跺的旗帜,云轻压低了声音轻轻呼了一声,婆娑双树的旗帜,圣天域,是圣天域在退兵,纵然刚才已经有点猜测到了,但是真正看清楚,云轻还是止不住的心惊。 "怎么可能?"飞林诧异之极的看着眼前丢盔弃甲的情景,这哪里是退兵,这根本就是狼狈逃窜,圣天域,他怎么可能被打的这么惨?十几天前他还节节进逼南域王,怎么可能就这么十几日的时间,一泻千里,溃败成这样?不,没有道理,更加没有取信度。 黑压压的士兵快速的狂冲过来,在不远处的大道上,如潮水一般朝九曲龙河的方向奔去,几乎慌不择路。远处,绿色中带着白色的中军旗帜,随着几十万大军飘透过来,被黑压压的士兵包裹在最中间,朝这方快速的蠕动着。 绿底白色的婆娑双树旗帜,那是圣天域的象征,那是代表着圣天域的军旗。 飞林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诧异,真的是圣天域,这才十几日的时间,怎么成为这样?几个月的功绩就这样没了? "绝,你动的手?"云轻看了眼下方的情景,突然转头看着独孤绝道,飞林闻言也转过头看着独孤绝。圣天域如此的溃败,没有道理,除非有人在他后面做了手脚,而这个手脚除了独孤绝他们不做第二人选想。 独孤绝摸着下顾,目光锁定在下方的溃败情景,眉间紧紧的皱起,他是有下令斩断所有圣天域的后备军需,但是十几天就能让圣天域溃败成这样,就算是他没那个脑子,也不相信这样的情况,圣天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微微摇了摇头,独孤绝盯着下方的场景,突然沉声道:"注意他的队列,丢盔弃甲,旗帜乱扔,狼狈逃窜,看起来是慌乱之极,但是那溃败的迹象中,圣天域的军队列队却一直没有大方向的波动,看起来是一盘散沙,但是最根本的劲道在里面,散沙只是在外围,却没动摇到他的根本。乱的是眼,定的是心。"独孤绝是什么人物,纵横杀场这么多年,军事上他是一把好手,加之他现在地处高位,从上往下看,纵观全局一眼就看出了里面最根本的东西。 而飞林和云轻听独孤绝提点不由都朝那黑压压的队列中看去,无奈,两人都不是生在战场上的人,纵然其他地方很出色,却实在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独孤绝见此也没解释只冷冷的看着下方的溃败景象。 人越来越多,一片混乱,踩死马匹丢弃伤员,慌乱的号角声,声声震耳,惊起一地鸟雀。 轰轰。而在这一片号角声中,远处激烈的战鼓声接踵而至,炸响在天地,厚重而激烈,破空传来,几乎让人热血沸腾。铁灰色的旗帜招展在半空,那是,南域王的旗帜。 满天铁灰色,与墨黑色相交着朝这方压过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几乎要掀翻这世界,狂飙直上青云。 骄阳如火,残血如织。 整个这一方世界此时充斥满了军队,宽阔的道路上,附近的山林间,全部都是人,几十万军队的相撞,惨烈而气势恢宏。 云轻见此连忙对小右耳语了几句,小右听之一点头,快速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伊水等人寂静无声的上了山脊,马匹被堵上了嘴,蒙上了眼,连脚下都包了厚厚的布,各隐藏在山林中树木最茂盛的地方,几万人龟缩在密林中,一声也不敢出。 几十万军队就在他们的下方,而此时又是南城王得势的时候,若是被发现,只需一个手势估计他们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匍匐在地上,伊水等耳里听着下方的号角声,战鼓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心里却越来越紧张,这般局面下有任何的闪失,那就是绝无完卵。蹲在山头上,云轻看着下方的情景,十几日前还在白城,现在渍败到这个地方,那等于说就在她离开白城后没几天,圣天域就败退了,而且还是一城都没守住就这么一路败过来,否则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几十万军队不可能这么快的退到这里。 眉头紧皱,这圣天城在想什么?这个人她一直有点猜不透。如此溃败,就算独孤绝扣押了他的后备军需,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会败的如此离谱,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直取南域王这么多城,这样的溃败,这样一城都守不住直接败出南域王的势力,除了是他自已早就估算好的外,她想不出来有什么别的含义。 本以为他借她的原因出兵南域王,是想吞并南域王的势力,现在看来,他又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人。 "原来如此。"云轻脑海中念头还没有转过,独孤绝突然一拍双掌,眉眼中一闪而过精光,沉声道。 "何解?"飞林立刻追问。 独孤绝嘴角边缓缓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圣天域的旗帜,缓缓的道:"不破不立要想不受人掣肘,这样的方式才是彻底根除。"边说边点了下方圣天域的兵马一点,指头在土面上快速的画了几笔。 云轻和飞林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一听独孤绝这么说,在看独孤绝画出的图形,参照圣天域的做法一对比,立刻恍然大悟,时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这个圣天域好决绝的手段。 "没有什么势力,即使国破还会存在。"云轻看着下方接近的绿底白色的旗帜,微微咬了咬牙。 他们错了,都以为圣天域是要吞并南域王的势力一统南域,其实他哪里是要吞并什么南域王的势力,他不过是借机挑事,攻上南域王的势力范围,极尽挑衅,等他认为时候到了的时候一场痛快之极的溃败,引已经被压着打的冒火,却实际上并没伤筋动骨的南域王反戈一击,攻上圣女势力。 圣女背叛,圣子无能,这个时候的圣女势力,还有什么是能够制住南域王,攻击的除了掣肘圣天域的势力,他是要借南城王这个水,灭掉他身后所有的火。 当南域王和掣肘他的势力,或者说是圣宗拼个两败俱伤,或者南域王一盘全赢的时候,他在反手一击,用着他的无能之兵,逼退南域王,要不然干脆在圣女势力灭掉南域王那个时候,还有谁敢跟他争。 一统南域,再无后顾之忧,这个人谋算了天下。 "好个人物,好狠的手段。"飞林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叹息一声接着道,既然他都算到这地步了,自然有法子要南域王攻入圣女势力,这结局已经定了。 这个圣天域,实在是个能人啊。 "我们全部被他算在了其中,做了棋子。"云轻伸出手擦去泥土上独孤绝画的图形,敛了敛眉低声道。 独孤绝闻言眉眼一沉,冷冷的看着下方已经接近的绿底白色的婆娑双树旗帜。 纵马急退的圣天域,一身白衣在铁黑色的军队中显眼之极,虽然在败退,但是却那么从容而优雅好似他在散步一般,哪里看的见一丝的狼狈,纵然两人之间实在隔的太远,但是那一身风华,却被独孤绝完完整整的收在眼里,独孤绝眼底瞬间冷光一闪。 电光火石,已经急退到山脚下的圣天域,突然之间好似有所感应似的,唰的一下抬起头来,双眸穿过茫茫空间,朝着独孤绝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在山顶,一在山脚,一飘渺如仙,一肃杀似魔。 目光在空间对撞,隔得太远几乎看不清楚脸孔看不见人,但是同样傲慢同样称雄一世的两个人,却能感觉到那狂妄的视线,犹如实质,那是强者的对话。 看不清楚圣天域的脸,但是独孤绝知道圣天域在笑,笑的智珠在握,笑的藐视苍生。 眼中血腥之色一闪,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冰冷而狂妄。 对视,不过是一瞬间,转眼两人目光就已错过,圣天城一骑绝尘疾奔而走,两者再无交集。 "也未必。"冰冷猖狂的声音响起,独孤绝眉眼中血色正浓。 云轻和飞林一听,同时微微一扬眉看着独狐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算天下,我算他就够了。"嘴角一扬,独孤绝嘴角的笑充满了不可一世和狂妄自大。 云轻听之与飞林对视了一眼,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怎么翻盘? 伸手接过云轻抱在怀里,独孤绝把玩着云轻的手指,笑着邪气的道:"他引南域王去圣女势力,这里却是空了,这么大一块肥ròu不吃,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说罢挑了眼下方铁灰色的旗帜所过之处。 南域王要趁这个好时机吞并圣女势力,必须倾全国之兵,这里将会是一个空城。 飞林脑子转的快,一听独孤绝如此样说,几个转念间就已经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不由挑高了眉头道:"谈何容易。"独孤绝对上云轻同样明白过来望着他的双眸,低头在云轻眼角亲了一下,低声笑道:"仁者无敌,这个仁字就已经够了。"说罢远远扫了一眼,爬在远处一声也不敢吭的伊水等人。 "你的意思是?"云轻极了解独孤绝,此时听独孤绝这么一说,在见他的眼色,眉眼一亮看着独孤绝。 兵者诡道也,灭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是下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上策。独孤绝笑的诡异的暗抱了云轻一下,示意不要在说话了,下方南域王的兵马压上来了,圣天域他可不惧,这个时候的南域王,他还是要潜伏一下的。 云轻见独孤绝说的极是自信,当下也就窝在独孤绝的怀里,没有在开口,如果任由圣天域灭除一切威胁,坐大南域,不说其他,他们能不能离开南城都难说,势力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才能安心。 一天一夜,交战,压上,离开,追击,整整在这方喧闹的一天一夜,才归于平静。 而后,果然不出独孤绝所料消息传来,圣天域一路溃败逃窜回圣女势力,几乎溃不成军,死伤无数,而南城王趁此时机,率领着倾国兵力,跨九曲龙河而过,全面追击,攻入圣女势力。 整个南域王势力,这个时候除了平城还留有两万兵力,其他等于就是一座空城,也是,这方水土本就只有他们两股力量,又必须经过九曲龙河这唯一的接壤之地,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从其他地方攻过来,空城就空城。初夏的太阳很温暖,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山河上,如梦如幻。 而在这战后还没平静的南域王势力中,一股流言凭空而起,南域王残暴不仁,以自己势力下的平民百姓为诱饵,冒充兵士,送去给南城圣子,换取一时苟安,无能无德。 一时间流言如龙卷风整个席卷南域王势力,无数百姓半信半疑。 紧接着白城等当初受害的平民百姓,现身哭诉,立证乃是事实不是虚构,顿时南域王势力一片哗然。 一国君王若是不能保护百姓反而害之,那简直比敌人还要可恶。 哗然声中,南域王王宫中供奉的不是圣物,而是假的,南域王根本不是南域一半势力之主,圣物已寻真龙而去,在本就大哗的声势中,再造狂风巨浪,要知道南域人对神明真主的信奉,可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温情 流言越来越凶猛,充斥于南域王势力下的大街小巷,一人说乃是假,百人说乃半信半疑,千人,万人,齐口传言,就算不是真,他也是真了。 一时间本来战后就不稳定的民心,瞬间大乱,无数的平民百姓请求觐见圣物,指望南域王给个答复,然南域王这个时候在圣女势力攻城略地,哪里管这些蜚短流长。 他称雄南城久已,何况本就是真天子,如此小小流言根本不放在心上,圣物,岂是这些平民百姓可以觐见的,他一国之正牌君王给你小小百姓答复这莫须有的事情,做梦。 因此,答复没有,觐见更加不可能,只有一道旨意,谁敢在妄言,视同犯上作乱,诛灭九族。 旨意飞渡九曲龙河而过,霎时,留守在平城的几万兵马,直接开始武力镇压闹事的平民百姓,同时,旨意传达到南城王势力下每一个城镇,各地官员立刻开始跟随其后,铁血镇压百姓。 锁链拿人,火烧激进份子,斩首威吓,稍有不服立刻祸及九族,连坐刑法各地牢狱里面,短短几日就塞满了无数普通百姓,一时间血腥味飘扬在南域王势力的上空,悲痛的嚎哭声响彻在这方大地。 然而,越是铁血镇压百姓就越是觉得你是假的,就越是反抗。 不过几日时间,南域王势力下的各地,反抗的声浪越来越高,斩的了十人,百人,你斩的了千人万人?不得不说,在南域,信仰是一个太高的高度,是一个根深蒂固深植入每一个人灵魂的东西,身为南城王,你可以残暴,你可以铁血,但是你不能是假的,你是假的还敢铁血镇压,就怪不得这天下反了你。 民怨四起,怒火滔天,各地平民百姓各自为政,火烧当地官邸,杀害当地官员,反了牢狱。 当万千百姓联合起来的时候,官员,那不过是一只纸老虎,或者连纸老虎都算不上,况且有很多官员也开始质疑南域王的正统性,不但不抵抗百姓的反动行为,反而暗地支招。 一时间,南域王势力下闹的沸沸扬扬。 而这个时候南域王正在圣女势力下取得了三连胜,挥兵直逼幽城,如此大好机会可以一统南域,这样的丰功伟绩,这样的王图霸业在等着他,他怎么可能放弃目前大好的形势,回头镇压他的势力内部的问题,而且小小民乱问题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他回头的时候直接挥军镇压就是了。 因此,旨意一道一道从九曲龙河飞过,不外乎就是镇压,镇压,拖延,拖延,拖着他灭了圣女势力,那时候还有谁敢说他的不是。 初夏的微风吹遍山河大地,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圣女势力下亿城,圣天域溃不成军,三十万大军从九曲龙河退回来后,所剩下的兵士,四处逃窜,三十万人不过几天时间就逃窜的只到下几万人,这小小几万人,哪里还能够抵挡南域王的倾国兵力,这等于是给南域王敞开了圣女势力的大门,让南域王挥兵直入,几乎完全没费什么功夫。 这日,亿城高高的城墙上,齐之谦皱眉眺望着前方幽城的方向,面上一片沉色,身旁楚刑天双手抱胸靠在城墙上,面色冷淡而严肃,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角,猎猎舞动。 "南域王快完了。"望着前方无尽的天空,齐之谦突然冷冷的道。 楚刑天眉眼中一闪而过鄙视之色,后沉声道:"有勇无谋。"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两人都明白的意思。 如此大胜后紧跟着而来的大败,还一败败成这个样子,简直比纸糊的还不堪,有那个可能吗?一个出色的将领就算大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虽然他们收到消息,有势力扣下了圣天域的一切后备军需,不过绝对不会败的这样彻底,这明显是请君入瓮。 一早就提醒过南域王不能追,这里面可能有诈,没想南域王不但要追,还不准他们两个留下在他的势力要带着他们一起打过来,明面上是要靠他们出谋划策,可这局面只要是个小孩子都可以赢的仗,有什么可以出谋划策的,摆明是怕他们两个在他的势力动手脚。 防同伙人,防的这么严密,对外人却猪油蒙了眼,看不清楚一切,简直无能之极。 "错看了他。"齐之谦摇了摇头,眼中冷光一闪,早知道这南域王好大喜功有勇无谋,他根本就不会跟他结盟,浪费了他大笔的时间。 "国内如此动静,还置之不理,这幽城,估计就是他的绝地。"楚刑天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白云沉声道。 水能载丹也能覆舟,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民心失了,这天下就算得到了,也迟早玩完,这个时候不回去安抚民乱还打这明显看着有问题的仗,这南域王不完在这里,没有天理。 再度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在说话,缓缓转身大步离开,是该另做打算的时候了。 两人的身后,一片光芒灿烂,蓝天白云。 而这个时候,战况又出现了变化,一直率领着几万人竭力抵抗南城王的圣天域,在一日晚间时候,挂印而去,只余下半边虎符挂在军帐当中,人,消失不见。 他一消失,他麾下的几万精兵,立刻跟着就散了去,南域王前方在无人抵挡。 此时,一直按兵不动的圣女势力下最后的二十万兵马,终于动了,在亿城前方的凤城摆下了阵势对上了南城王的四十五万人马。 凤城身后就是幽城,凤城若是失守,那么圣女势力就完了。 天边一缕火烧云在天际跳动着,那火红的瑰丽的色泽,让人为之目眩神迷,火红,那是血的颜色。 大战,近在眼前。 在南域王磨刀霍霍,欲一仗定胜败的时候,他的南城王势力也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不知道是前天,昨天还是今天,好似一眨眼之间,一股势力突然崛地而起,以真命天子之名,连夺五城,座下兵马十万,所过之处,仁厚为光,贤德为辅,五城民众俯首称臣,视为真主。 真龙乍现,一时间风云直卷儿上,其势犹如风暴狂卷而出,朝着南域王的势力整个覆盖而去。相信的,质疑的,沉默的,期盼的,种种情绪笼罩在南域王势力下反抗的民众中。 然就在这样的情绪下,这股势力快速的扫荡过南域王势力,接近九曲龙河这一方天地,在白城等几城城头cha上了一龙蛇摸样的旗帜,朝着平城快速的推进而来。 这天下,风云变换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雨城,白城后靠近平城的第一大城,身后不足十里就是南域王的国都,平城,此时城中镇守官邸大厅中独孤绝,云轻,飞林,墨银等人团团坐在一起。独孤绝指着案几上的地图,沉声道:"平城目前为止只有四万兵马,不足为惧,明日攻城,重点冲击东城,这处是平城最大的弱点。" 墨银点了点头应道:"问题不大,我已经做好了部署。"独孤绝闻言,嗯了一声,四万不得人心的兵马对十几万,这仗没什么悬念,沉默了一瞬间,独孤绝指尖当指着平城身后,靠近雪山的池城道:"不过它身后靠近雪山圣山的地方,尤其那处的平郡王手上,却有十万兵马,现在他们离我们还有两百里。" 平郡王乃是南域王的叔叔,早年拥立有功,就成了那一方势力,为他的管辖,允许私有兵力,十万强兵悍将,比之他们手中现在的十一万平民百姓组成的兵马,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过十里对两百里,只要他们能抢先一步进城,就算平郡王赶来救援,那一切也就难说了。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障碍,至少在拖他个一天没问题。"小右满脸严肃的道。独孤绝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旁边一直听着没说话的飞林,此时突然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看着坐在旁边大着个肚子的云轻,笑道:"这有何惧,我们有真龙天子在这里,小小十万兵将,手到擒来而已。" 此话一落,大厅中坐着的几个人,一沉默后齐齐的笑了起来。 云轻抚模着肚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独狐绝,真龙天子,亏独孤绝敢这么放话出去,她是什么真龙天子。 "我说是,就是。"独孤绝见此一扬眉,满脸的狂妄,伸出手把云轻抱过来坐在他腿上,轻轻的抚摸着云轻的肚子,眼底深处是浓浓的温柔。 云轻伸手覆住独孤绝的手,靠在独孤绝的颈项边,微笑着道:"那真圣物哪里去找去?"不同于南域圣女势力是信奉圣女和婆娑双树,南域王势力下信奉的是龙蛇,那日在南域王的寝宫她就看见那柱子上,里面的摆设都是龙蛇摸样的东西,流言好传播,谎话也可以编造,若到时候真要她拿个什么龙蛇,南域王的圣物出来,她到哪里去找去! 云轻话音一落,飞林,小右,墨银三人一下就笑了起来。 小右从袖子里抽出一淡红的小蛇,在几人面前甩过来甩过去,酷酷的脸上尽是笑意,映着那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那全身淡红的小蛇,在强烈的光线下透出一缕淡淡的青色,那是加工过的淡红色泽。 圣物,现在他们手中用来坐实真龙天子身份的龙蛇,就一涂抹成淡红的青蛇。 所有人都知道南城王的圣蛇乃是一淡红的蛇,具体长什么样子,却谁都没见过,不过同样的,这些南城王势力下的平民百姓,他们也没见过,好哄的很,加之云轻仁厚,又有那么多本来隶属南域王势力下的平民百姓做说客,把这新真龙天子的宽厚散播的犹如神仙下凡,跟残暴的南域王一对比,自然不在话下。 独孤绝看着小右取出来的小蛇,不由也笑了,淡红的蛇,哪里找去,他这里到有条全身通红的蛇,可惜不是淡红。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飞林摇头大笑。 "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我们真攻入平城的时候,真的自然在等我们。"墨银看着小右手中的菜花蛇,笑着道。独孤绝闻言点了点头,还是墨银知他。 "对了,姐姐,暮霭还有小左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直都没见人?"云轻听着墨银的权宜之计,突然想起了丁飞情,不由出口问道。 自她开始以这个真龙天子招摇撞骗之后,就派人到处的打探丁飞情和暮霭他们的行踪,未想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她很肯定丁飞情和暮霭,小左没有死在那场雪崩中,她还真放不下这个心。 飞林听言耸了耸肩膀道:"不知道,多半哪里的酒好喝,留下不走了。"他们这么大的声势,丁飞情和暮霭要是还不知道,那不如去死算了,而现在都还没看见他们,只能说是他们自己耽搁,南城王不在这里,齐之谦,楚刑天,圣天域,所有的对头都不在这里,他想不出他们会出什么危险,唯一的解释,估计半路跑路了。 云轻听言无奈的看了飞林一眼,虽然知道却是不大可能出问题,心中还是微微有点担心。 "好了,各自去准备,明日一举拿下平城。"独孤绝见云轻微微皱眉,立刻知道她在担心了,不由一把抱着云轻站起来,扔下一句话就抱着云轻朝房间走去,养胎期间,所有的问题交给他来解决,她就只管好好的做这个真龙天子,好好的养胎。 飞林见此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旁边小右则磨拳霍霍,酷酷的一挥拳道:"明天拿下南域王的老巢,我也做个开国大将军。" "想的还不错。"飞林闻言大笑。边上的墨银见此笑道:"大将军,走吧,还有地方没部署完毕。"说罢当先就走了出去,他要做到万无一失。抱着云轻进入内室,独孤绝轻轻的把云轻放在了c黄上坐着,转身给云轻倒了一杯水。 自从独孤绝来后,云轻的所有一切全部要经过他的手,他在不会让云轻受任何的伤害。接过温度适中的茶水,云轻眉眼中都是温柔,双手包裹着独孤绝握着杯子的手,那眼中满是溢的出来的柔情。独孤绝见此伸手取过手中的杯子,一边回握着云轻的手,一边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俯身吻上云轻完全恢复血色的双唇。 茶水从两人的嘴角溢下,缠绵之极。 半响,独孤绝方放开云轻,伸手一抱抱起云轻就朝屋中他早就吩咐放置的浴桶走去,明日又要出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沐浴,稳婆可说了,最好能够保持洁净。 "我可以自己……" 微微脸红的云轻在独孤绝的一瞪之下,最后一个来字,只好咽了下去,这个独孤绝,太霸道了。 解开云轻的衣襟,露出光洁的肌肤,独孤绝看着云轻越见长大的腹部,这才十几天的时间好似就大了一圈,长的好快。 当下一抱抱着云轻轻柔的放在了温热的水里,一边道:"累不累?" 飞林说是双脉,云轻定然极辛苦。 坐在浴桶里,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胸前,闻言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累,他们很听话。"这孩子好似知道他娘处在什么环境一般,孕妇的害喜,虚弱等等迹象,都没有出瑞在她的身上,委实听话的紧。 缓缓伸手抚摸着腹部,云轻心下突然一酸,"这孩子?" "不许乱想,不准咒他们。"云轻才神色微微一波动,独孤绝顿时就察觉出来,手指点在云轻的鼻尖,极是霸道。 云轻听言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半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她的孩子,她不能咒他们不好。独孤绝见此低头吻了云轻红唇一下,弯下腰来,把手贴在云轻的腹部,把脸贴在了云轻的胸口,动作温柔之极,满含着说不尽的浓情。 云轻见之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伸手抚摸着独孤绝的黑发,静默的房间内,飘逸出丝丝甘甜。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脸贴在云轻的胸口,独孤绝突然打破一室温馨道。 "不用说。"云轻抚摸着独孤绝的头发,嘴角勾勒出温柔之极的笑容。不用独孤绝说,她知道,她明白的。 缓缓伸手拿过边上的花露,一边为云轻开始擦洗,独孤绝一边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着云轻,一字一句的道:"我真的很高兴你孕育着我的子嗣,由我最爱的人,来孕育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很高兴。"听着独孤绝连用了两个我真的很高兴来表达他的情感,云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温柔了,双眸中藏不住浓浓的深情。轻轻抚摸着独孤绝的黑发,她怎能不明白独孤绝的想法,皇家无情,父母妻儿全部都围绕着权力这个中心在转动,父母不似父母,妻儿不似妻儿,把他们连贯在一起的,不是亲情,而是权力。 而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走在了一起,不为权利,不为荣华富贵,只为深爱着对方,只为能一起携手与共,只为这单单祈纯的爱,这般的感情有多来之不易,独孤绝的感触应该比她还深。 "我也一样。"轻柔的声音从那红唇中吐出,温柔而情意绵绵,云轻在独孤绝的脸上印下一吻。 感激上天,让她曾经遇上了他,让他们能够相爱,让她能够孕育他的子嗣,延续两人的生命,这是何等的幸福,这又是何等的幸运。 五指穿过独孤绝的黑发,黑发如独孤绝的人一般刚硬而坚毅。抬手握住云轻的手,十指交叉相握,纠缠在一起。 一室温馨。 "现在我也很高兴。"十指交握中,独孤绝突然冒了一句。 云轻一愣后,见独孤绝双眼向下,注视着水中,云轻瞬间明白过来,脸刷的一下红的犹如傍晚的晚霞。扯回自己的手,云轻羞红了脸,一边朝独孤绝手中的花露夺去,一边道:"你不正经。" 虽然他们早已经是夫妻,但是这般情况却没有过,纵然云轻淡泊,也红了脸。 "我为我的王后洗澡何来不正经。"独孤绝手一闪避开云轻的手,扬手洒下一滴花露,伸手就顺那曲线滑了下去。水是温热的,身体更加是温热的。握着的手,布满了茧子,在光滑的肌肤上划过,一点一点,一线一丝,一处也不放过,略略有点粗糙的为云轻洗涤着身体。 手中的身子划过嫩白的肌肤,留下丝丝红痕,在水汽的氤氲中,却越发的娇艳。 孕育着孩子的云轻,没有了少女的青嫩,妇人的成熟和光润在点点滴滴的绽放,那是一种属于娇艳的光译。 "咕噜。"咽了一口口水,独孤绝突然觉得这是一场酷刑,一场只针对他的酷刑,好久没跟云轻在一起了,可现在云轻怀孕,他可不敢有一丝的动弹,云轻可已经吃了很多苦了,不能再有一丝的差错。 云轻看着眼光异常火辣,手却相当安分守己的独孤绝,不由微微闭上眼,歪头靠在浴桶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独孤绝是疼她的,她知道。 "滚。"升腾的热气中,独孤绝突然一声怒吼,极是恼怒。 云轻一听,忙睁开眼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一眼扫到眼前的情景,云轻一下就笑了,只见眼前貂儿蹲在浴桶边上,正与独孤绝对上,在挥爪子,而浴桶的另一边,红色的小蛇,正从浴桶上准备蜿蜒而下,潜水过来,却被独孤绝抓住了尾巴,顿在水中。但见独孤绝铁青着脸一把扔开红色小蛇,同时一拳头就朝貂儿轰去,下手极不留情,看来是把一腔火气全部朝两家伙发出来了。 电光一闪,貂儿闪身就跑,独孤绝见此一声冷哼,岂料冷哼声还没落下,旁边被他扔远了的红色小蛇,已经再度窜上了浴桶。扬手一挥,红色小蛇再度飞远,而同一时间,貂儿又回归落在了浴桶边上,独孤绝瞬间脸色难看之极。 云轻见此不由难得的呵呵直笑,要知道貂儿和红色小蛇,那速度都是一流的啊。 一室轻笑和怒骂声交织,窗外天色缓缓暗淡了下来,夜,来临了。 明日,平城在等着他们,南域圣女做够了,明天改做南域王。 第一百四十三章南域王 初夏的微风已经带上微微炙热的气息,漫天而过洒下火热的种子,而这个时候的平城外,雄兵盘踞,两军对阵,却是把这初夏时节渲染的更加火热了。 平城外独孤绝和云轻率领着十几万兵马,一字排开在那高高的城墙外,没有整齐的戎装却不输任何正现军队的气势,在金色的光芒下寒兵闪闪生光,映衬着金色的阳光,酝酿出一地浩然正气和杀气。 没有喊杀声,没有激烈的拼斗声,攻城所有的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十几万士兵静静的矗立在城墙外。 独孤绝和云轻飞林等人纵马居与先锋位置,此时排兵与平城城墙外,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平城的东城门面对要攻城的十几万大军不但没有紧紧的关闭,做好任何的守城准备,此时却是一反常态大大的开启着,平城内此时还剩下的南城王的几万士兵,手握寒兵厉器,成方队罗列与平城城外,却并不遮掩大开的城门通道。 城门口拥挤着大量的平城民众,守在城门口,不进也不退,有些甚至拥出了城门,布满了那一方,好似在看戏一般,两军对阵,百姓却拥挤在至关紧要的地方,这在战场上还是第一次,因此,独孤绝等见此,反而不好进攻。他以仁厚之名平乱称王,若这个时候对百姓挥兵相向,失了民心,他想称雄南域王势力,前途可是不那么好走了,所以,独孤绝一眼见此只能按兵不动。 平城高高的城墙上,一身穿华服的老妇人高坐与上,只见她头戴龙蛇凤冠,身穿紫金凤袍,满脸皱纹,看上去年纪已然不轻,却雍容华贵异常,满脸平静和大气,实非寻常人等可以比拟。 "小姐,是紫江太皇太后。"伊水挤到云轻的身边,低声道了一声。 紫江太皇太后,乃南域王的祖母,在南域王的势力下还是有相当的影响力的,至少伊水这等平民百姓,一见她的穿戴就知道是她这样一号人物。独孤绝听言眉色微微的冷了冷,这个时候如此阵势,看来他还小看了这他没怎么听说的人物,若无一身胆气,现在哪敢对敌大开城门。 "众百姓听了,今日我王孙被质疑不是南域王正统,非真龙天子,我孙远在圣女势力,不及回归辨别,今叛军兵临城下,本宫不得不亲自抛头露面,已解众百姓的质疑。" 清朗而浑厚的声音在这一方天地间响起,高坐城头的紫江太皇太后,低头淡淡的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众人,有十几万叛军,有自已的兵马同时也有太多的普通百姓。袖袍一挥,紫江太皇太后倾身站起,俯视着下方的独孤绝和云轻等人,尖锐却又相当平静的一指云轻等人,高声道:"你们声称是南域王正统血脉,是真龙天子,拥有我们的圣物,好,今天我以南域第三十七代南域王之名起誓,只要你们拿的出我南域王圣物,我紫江大开城门,第一个恭迎圣主。" 声如洪钟,远远传出在这方天地间酝酿出一丝回音。 平城城墙外,瞬间一地沉静,紧跟着独孤绝后面的亿城等百姓,拥堵在平城城门口的百姓,都翘首以盼看着云轻和独孤绝,静静的等待答案。 而跟随着云轻等的士兵,则是满脸兴奋,他们的小姐,自然是真龙天子,这根本不用说。 无数的眼光,一瞬间都指向了云轻等人。 独孤绝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好一个紫江太皇太后,明知道不敌他们的兵马,干脆敞开了城门,不做抵抗,此一招把他们的优势尽皆化为无形,拿话扣住他们,此时若用强攻,自然落人口实,要知道他一路能这么顺利的占领这么多城池,靠的就是民意,若强攻,没有了民意的支持,他迟早做不成这个南域王,这也是他一开始为什么就没有强攻,以平民百姓自愿封堵城门口,他若挥兵而入效果一样是他吃万,没想到南域王身后还有这样一人物。独孤绝当即一声冷哼冷冷的道:"就怕你没那个资格。"边说边微微挥手,朝身旁的飞林做了一个手势。 飞林见此眉眼微微一动,转身缓缓的就朝身后独孤绝的铁骑中抬着的一顶小小的软轿走去,软轿四方垂着朱红的帘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之极。 周围的平民百姓见此一个个屏气凝神的注视着飞林的动静,那可是他们,他们一辈子都只闻其名却没亲眼见过的南域王圣物啊。 而此时的独孤绝,手指微微一动,一截铁片被他失在了指尖,紫江太皇太后敢这么说,自然有后招。 高站与城墙上的紫江太皇太后,听着独孤绝此言,在见飞林的动作,眉眼微微一皱手快速的一挥,身后陆续走上来三个,一身红色袍子的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打扮的人,却是南域王势力下的祭祀。 三个祭祀成三个方位包围着那手中银白的玉盘,玉盘上覆盖着一橘红的橹巾,很是好看。独孤绝一见三人所站的方位,眉间一皱,居然封死了偷袭那什么圣物的方位。 "我南域王圣物龙蛇天生淡红色泽,其速如飞,其毒乃万毒之祖,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今日本太后就取出于大家一见,证明我孙到底是不是真的真龙天子。"高亢的声音挥洒在天地间,紫江太皇太后一伸手掀开覆盖在白玉盘中的橹巾,抢在独孤绝等露出圣物之前露出了她的杀手锏。 只见一条通体粉红色泽的小蛇,盘踞在银白色的玉盘中,首尾交加在一起,扬起头,吐着芯子,妖艳之极。 底下的万千民众一看不由一个个睁大的双眼,定定的注视着那粉红的小蛇。 而城墙上,粉红小蛇一露出,一大祭司运掌与胸,整个护卫在了粉红小蛇的周围,那浑厚的内力压迫着空气,居然发出吱吱的声音。 独孤绝见此面上什么神色都没变,眼底深处却旋起一丝阴森,没有无声无息下手的机会。 紫江太皇太后见此,抿唇一啸,那粉红色的小蛇,突然之间临空飞射而起,其速度堪比利箭还要迅速,在天空中一个盘旋,完全展露出它通体粉红的身体,三大祭司同一时间联手逼上,齐齐一脚点在地上,临空飞起,护卫在粉红小蛇的身周。 只见那粉红的小蛇飞扬在半空,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它的身上,那光线居然好似穿透了它一般,整个身体完全透明了起来,那粉红在阳光下,好似一块上等的水晶,晶莹璀璨,耀眼之极。 "我南域王圣物,一脉单传,从来只有一条,其光彩琉璃,在阳光下全身宛若无物,乃我天神赐予南域王最神圣的圣物,保佑我们南城王势力,风调而顺,国泰民安。"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天地,紧紧注视着圣物的万千民众,哪里见过圣蛇的真身,此时一眼下,又是兴奋,又是崇拜,一个接一个的匍匐与地,对着粉红的圣蛇,叩首以拜。 紫江太皇太后见此,下颓高高的一抬,看着下方静寂无声的独孤绝和云轻,高声道:"请取出你们的圣物,我紫江太皇太后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有跟我圣物一模一样的圣蛇,我紫江亲迎君主。" 一话说到这顿了顿后眉眼一厉,突然声调一转,冷声大喝道:"不过,若是你们没有圣物,欺骗我南域王势力下无数民众,败坏我南域王真龙天子的名声,我紫江就算力不能及也绝对不会饶过你们,我南城王正统不容败坏。" 话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之极。 霎时间匍匐于地的万千民众,和南域王势力下的几万兵马,汇合着云轻独孤绝手下的十几万兵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独孤绝和云轻等的身上。 南域正统不容破坏。 一直沉默的云轻听到这里,与身边的独孤绝对视了一眼,没想这圣蛇居然还能这样通体粉红透明,这确实世间罕见,他们起先不过也只听说过圣蛇是粉红的哪想其中居然还如此神奇,这下怎么办的好? 他们的假粉红小蛇平常时候看不出来是假的,却哪里能够做到,开口粉红透明真要透明,估计也是透青色的光泽。 "姜还是老的辣。"端着盛放着假蛇的盘子,飞林拖延时间一边缓缓的走上前,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他们以民意弄事,她以民意回之,做的大方之极,让人一点漏洞都抓不到,反被她掣肘,厉害。 缓缓端着盘子走上,独孤绝,飞林,墨银,云轻等一众人,眉眼飞速的转换着,如此境地怎么样才能反压? 眉间微蹙,云轻坐在战车中,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一直盘在她手腕上,好似一红琥珀圈子的红色小蛇,被强烈的阳光一晒,不满的从沉睡中醒来,扬起头嗅了一口空气。 "紫江太皇太后,圣蛇乃是圣物,天神赐予你们,本不过想让你们为百姓办事,为这天下出力,你们却自持圣物,残暴不仁,欺压良民百姓,为一己私利而残害大众,这样的你们,就算现在有圣蛇在手,还有何资格统御南域。 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天神能赐你们,难道不能赐给我们,这天下,以仁为本,方得昌盛。"一地静默中墨银冷冷的声音破空而出,绕过紫江太皇太后的优势,直击另一个方向。 这话顿时引来无数的人点头称颂。 紫江太皇太后面色不变,高声道:"既然如此,请取出圣物,本宫倒要看看南域圣女,如何知是我南域王之真龙。" 咄咄逼人的话音还没落天空中突然红光一闪,一物临空就朝那已经重新爬在银白色玉盘上的粉红小蛇扑去。 三大祭司脸色一变,齐齐凝神就要挥手击出,然就在他们凝神看去的一瞬间,那变色的脸色又是一变,击出的手掌同时朝另外一个方向击去,避开扑来的红光,面上露出万分震惊的神色。 红光划空而过,落在那银白色的盘子里,居然是那红色的小蛇。 只见红色的小蛇盘旋在盘子里,瞪着眼前的粉红色小蛇,那粉红色的小蛇,本来趾高气扬的,一见突然扑上来的红色小蛇,顿时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一下就趴了下来,哆哆嗦嗦的动都不敢动。 同一时间,同样趾高气扬的紫江太皇太后也是一怔,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下方的独孤绝一见,立刻对飞林一挥手,飞林相当迅速的按住盘子中的菜花蛇,几不可见的从盘子中抽进了衣柚,顺手飞快的把盘子上的丝巾掀开,露出什么也没有的盘子,看起来好似从他手中的盘子中飞起的红色小蛇一般。 "嘶嘶。"红色小蛇对着粉红小蛇叫了几声,那粉红小蛇满眼死灰,却依日哆哆嗦嗦的游到红色小蛇的身边,把头凑到了红色小蛇的嘴边。 红色小蛇一见利牙一张,一口对着粉红小蛇的颈项就咬了下去,开始吸食起蛇毒和血液来。 所有的南域王势力下的人见此,都惊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幕。 "紫江老妇,你还有何话说?"冰冷的声音划空而出,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蛇类,对于王者的臣服就是这样,明知是死,却也不得不引头而上。 "天赐圣蛇之祖,我南域大福。"独孤绝冰冷的声音才落下,站在城头上的三大祭司,突然高高举起银盘中的红色小蛇,万分激动的跪了下来。 站在城头上的紫江太皇太后一瞬间脸色铁青,连连退后几步,整个人几乎顷刻间老了几岁,盯着那红色小蛇说不出话来。 圣蛇之祖,全身通红,犹如血玛瑙,生以圣山之巅,行踪不定,踪迹无寻,乃圣蛇之起源。 这在南域王传承宗典中,是清楚记录,民间不得传闻,皇族却是知之甚深的。 激动声中,红色的小蛇一扔死掉的粉红小蛇,一个闪电射回云轻的手上,直接盘上云轻的手腕。 云轻见此,缓缓抬高手臂,洁白的手臂辉映着上面的火红之色,在金色的阳光下,鲜明之极。 一时间天地静色,万物无声,只剩下那战车上高高举起的手臂。 "恭迎圣主。"那三大祭司见此,立刻衣袍一挥,在城墙上对着云轻叩拜起来。 下方无知的平民百姓,见高高在上的祭祀如此动作,在看那紫江太皇太后并未阻拦,瞬间山呼海啸的声浪喧天而起,万民叩首以拜。 "圣主!圣主!"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远远的传荡开去,如潮水一般,低了半截身体的民众中,端坐战车上的云轻和独孤绝等鹤立鸡群。 境况转换不过一瞬间,完全的劣势变成如今的名正言顺,真命天子,委实快的离谱。 云轻摸着盘在手中的红色小蛇,她从没想过这小蛇居然如此来历不凡,虽然这红色小蛇委实强悍了点,连天生的对头貂儿也敢反咬。 抚摸着手腕上的红色小蛇,云轻看着眼前跪拜于下的万千民众,微微的摇了摇头,以一条蛇就定了王权谁属,委实荒唐,这天下是强者的天下,不是蛇的天下,这南域对信仰崇拜的如此盲目,她若坐稳王位,定然要慢慢改掉这一陋习才是。 "这家伙今天功劳大了。"飞林此时眉眼中全是笑意,山穷水绝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费一兵一卒,得享王位,早知道还计划什么,直接把它拎出来就是。 "进城。"高坐马上的独孤绝一扬手,冷喝声直达天际。 围堵在城门口的民众闻言快速的退让了开去,露出一个空荡荡的大门,城外四五万南域王的兵马,下马退开恭迎云轻进城。 "我的陛下,请。"独孤绝见此回头对着坐在战车中的云轻微微一弯腰,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今日,云轻是主,他是副,姿态要做像。 云轻微微一笑,对着独孤绝点了点头。 大手一挥,十几万兵马罗列整齐,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平城里行进去,铁骑到处,百姓欢呼而迎。 "陛下有消息。"还没进得城门墨银突然接住从空中而来的飞鸽,一见来信,脸色不由一变。 "平都王离我们不到十里。"独孤绝瞬间眉色一沉,怎么可能? 昨日还在两百里开外,今日就只剩下十里,他们会飞不成。 云轻,飞林听言同时眉头一皱,刚刚欣喜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十里之外,若没记错,小右布置的障碍在那方二十里处,来的这么快,难道小右的障碍一点用都没有。 小右的障碍是他们都看了的,绝时精妙,如此快捷的通过,看来,来人之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估计。 "快速进城,备战。"独孤绝一声冷喝,当下纵马就朝平城内冲去,十里,这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只要呼吸间就可以兵戎相向,他们的十几万新兵,哪是平郡王十几万精兵的对手。 刚刚一片喧腾的欢愉,瞬间沉静,对手来了。 而此时圣女势力下,南域王正与圣宗战的难解难分。 禹城南域王行军大帐。 "陛下,圣宗退后十里扎营。"鬼将大步走入军中,快速禀报道。 南域王一身铁甲看着身前的地图,点了点头后,眉眼一厉道:"逼上,不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明日之内取下鼎城。" 一旁的魅将听言,微微沉吟了一下后道:"陛下,不能太急功近利,圣天域那三十万兵马不可能就那么完了,小心他们的后招。" 南城王听言嘴角勾勒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道:"他们内哄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就绝对不会互相帮忙,此时不挥兵直取中心,什么时候动。" 鬼将和魅将听言,齐齐眉眼一亮,对视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此败退,真当他们是傻子看不出来是不是,好,你们败退,我们就进攻,你们自己把大好的河山双手贡献出来,不取就太岂有此理了。 圣女势力和南域王势力,相持了这么多年,这种均衡总也打不破,因为双方都没有破绽,旗鼓相当,而这个时候圣天域起了别的心,圣女势力分裂成两块,以他们四十五万兵马,对上二十万,对上三十万,那还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来,诱敌深入,借刀杀人,他们是刀,那杀的了这个,也能杀了另一个。 到底谁是螳螂谁是蟾,谁是黄雀,这可不是你们说了算。这天下谁也不是傻子。 "先竭尽全力取下圣宗,占领幽城,在回兵对上圣天域的三十万大军,他圣天域想包我们饺子,一统南域,想的到美。"鬼将冷笑一声道。 南域王听言点了点头,也是阴森一笑。魅将微微点了点头后,再度皱眉道:"陛下,我们的势力这段时间不太平,我们不能失了后仓。"要知道南域王的势力才是他们的根本啊。 南域王听言面上一闪而过阴狠之色,这一点他何尝不明白,可眼前吞并圣女势力的机会干载难逢,若是退兵,以后恐怕再无这么好的机会,他仗已经打到这个地步,圣天域和圣宗两方内斗,他坐享其成,若是舍去,实在是不甘。 "全力进攻,三日之内必须拿下幽城。"肃杀之色浮现在南城王的双眼中,时机,稍纵即逝,要想成为一方霸主,就不能瞻前顾后,先拿下幽城灭了圣宗势力,在掉过头来灭了圣天域,等他一统圣女势力,在挥兵灭了在他势力中作乱的叛军,要想得到就必须先舍去一些。 "是。"鬼将和魅将闻言,知道南域王已经下了狠心,当下齐齐高声应是,转身快步而去。 "想吞并我,哼,笑话。"冰冷的声音从中军帐中传出,飘荡在这方混乱的局势中。 初夏的风越发的热了,丝丝温热笼罩在山河之上。 风云变换,独孤绝的十几万大军还没有完全入平城,远处尘烟滚滚,平郡王的十万兵马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相逢 旌旗招展,铁蹄阵阵,尘烟卷天而上,来势汹汹。 独孤绝见平郡王居然来势如此之快,在听那铁骑声整齐而划一,好一只训练有素的精兵。 当下脸色一正一扬手快速的布下几个阵势,一勒马缰不待进城反而掉转马头,就朝城外的方向而去,他们的人马没那个时间全部进城,那就只有在城外摆下阵势。 云轻见此一扬手,止住战车前进就欲掉转头朝独孤绝的身边而去。独孤绝听见声音好像知道云轻的意思一般,头也没有回的沉声喝道,"城内交给你城外交给我。"说罢,手势一挥,带着不及入城的几万士兵,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铁箭寒光,对准了飞奔而来的平郡王。 云轻听言微微咬了一下唇,她明白独孤绝的意思,城外太危险,她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帮不了忙,也许还会成为累赘,战场就是战场,他不是儿女私情的欢场。深吸了一口气,云轻一咬牙面色平静异常的朝前一挥手,领着其他已经进城的几万兵士,开始快速的布置守城的阵势,城外的独孤绝若是不敌,那么城内就是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地利,时间不多,她不能浪费。 一直跟在云轻身边的飞林见此,微微的点了点头,这等关键的时候,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这才是能够成为霸主的根基,这才是能够在乱世屹立不倒的凭仗,谁也不能成为谁的拖累,云轻,越发的成熟了。 "放心。"低声朝一脸沉静的云轻道了一句,飞林轻轻的一笑,纵马领着另外一队人就朝另一边的城墙而去,独孤绝那家伙,不是那么没用的人,虽然他在南域实在是没什么名气,做不到以势压人,不过依他的能力,已经够了。 云轻听言抬头看了一眼离开的飞林,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说话,手势连挥,快速的布置起来。 城外,独孤绝摆开一字长蛇阵,只见他一身铁黑色甲胄加身,红黑色的披风在初夏的微风中猎猎飞舞,当头纵马站立,面色冷酷,一身狂烈的肃杀之色狂飙而出,深寒而阴森。 远处尘烟滚滚而来,前一刻还在几里之外,顷刻间就已经冲到了独孤绝阵前不到一里处。 只见其一淡红的龙蛇旗帜飘扬在半空中,铁灰色的铁骑保持着方正的阵营,在狂飙之际也没有任何破绽之处,可见精良。 而来敌当头一人,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一张国字脸,头上白发细微,却极是精神,一身战甲,看上去极是彪悍,应该就是那平郡王。 然此时那平郡王脸上神色难看之极,铁青个脸,那狂飙的杀气已经直冲云霄,丝毫不比独孤绝逊色多少。 墨黑铁箭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只只对准狂奔而来的平郡王铁骑,独孤绝身后的新兵严阵以待。 而他们的身后,云轻登上高高的城墙,冷冷的看着下方的战场,城墙头上寒箭长矛居高临下,那锋利的箭头,泛起一地的冷光。 城墙内无数的平民百姓快速的朝后撤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嚣,没有人哭泣,安静的好似无人一般,他们的新王在这里,她就是他们的神,没有人能够推倒她,所以他们只需要退后就好,只需要为他们的王腾出地方就好,他们的王是战无不胜的。 无数的百姓相信这一点,所以一点不见慌乱,然而就是这样荒唐的崇拜,却第一时间为云轻腾出了路来,给了云轻最关键的时间,城内的防御在快速的完善。 城外,独孤绝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只要平郡王的人在前进一步,就进入了他们的射程之内,领兵私自进平城意图逼宫,这就是死罪,无须多说。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耀眼,金线折射在空气中,多美的天气。金线挥洒中,万千人屏气凝神注视着独孤绝高高举起的手,只要那手微微一动,这里就将会是一片血海。 "吁。"一片紧急勒马声响起,平郡王一脸肃杀的勒马停在了独孤绝的射程之外,老眼一眯,眉眼中带着绝对的杀气,扫视了一眼阵前的独孤绝,在抬头看了眼高站在城墙上的云轻。 而他身后跟随的十万精兵,同一时间齐齐勒马停下,一点混乱都没有,干脆利索之极。 独孤绝看在眼里,眉眼深处闪过一丝冷色,这只兵马好强,比他见过的南域王的几十万兵马整个要高出一个档次,不容小视。 "平郡王,今我天神在降真龙天子,尔等还不快快上前叩拜,否则,一律视为叛乱诛灭九族。"高高的城墙上,三大祭司之首的一老者沉声大喝道,浑厚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开去,飘扬在这一方天地。 "诛灭九族。"祭司的话音才一落,城墙内外的新兵骤然一声大吼,十几万人之声犹如在半空打了一个霹雳,惊炸四方。 寒光利箭,弓弦越发的拉紧了。 "想不到南域圣女,居然能为我南域王。"平郡王看着一身高贵,高高站立与城墙之上的云轻,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的咔嚓作响。 "天降真龙,不问来历。"独孤绝冷眉一扫,八个字掷地有声。 平郡王一听面色更加是沉的如水,嘴角一动就欲反驳,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咽了下去,微微朝前倾了倾身。独孤绝一见眉眼瞬间一厉,这平郡王在做暗示,右手一并就欲挥下。 然就在他手势一动正欲挥下的瞬间那平郡王微微往前一倾身,被他挡在身后的一个人露出了脸来,独孤绝电光火石间一眼扫见,双眼骤然一动,五指一并,生生的阻住了下挥之势。铁灰色的甲胄,头上的铁盔上cha着两只翎羽,那是主帅贴身副将的装备,而那几乎遮挡住一半脸颊的头盔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颊,那张脸是,丁飞情,那平郡王身后的贴身副将是丁飞情。 独孤绝一眼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丁飞情微微抬头对着,看着她的独狐绝眨了眨眼,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戏谑,便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独孤绝见下,心一下就定了,既然平郡王的贴身副将是丁飞情,那么这仗他们是稳赢了。 "我南域今降真龙天子与世,我主平郡王得闻上天旨意特千里迢迢而来,叩拜我南域新王,以表我主对南域王一片忠心。"恭敬的高喝声中,平郡王队列中快步走出一人,朝着云轻所在的方向递上了文牒。 云轻借着耀眼的光线看见下方那呈现上文牒的平郡王副将,居然是失踪到处都找不到的暮霭,对上暮霭一瞬间抬头后露出的笑脸,云轻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是暮霭啊。 "微臣平郡王叩拜南域新王。"暮霭话音落下,一马当先的平郡王脸色很难看的翻马而下,袖袍一挥,一步跨前朝着云轻单膝跪地,高声礼拜道。 在平郡王这一声中,他身后跟随的十万大军,顷刻间齐齐下马,对着云轻单膝跪地。 "叩见南域新王。"整齐而列一的呼喊声,瞬间惊天动地,十万人的大喊,远远飘荡而出,传遍这一方沃土。形势一瞬间急转而下,兵戎相见,血洗杀场变成了千里侍新主,"请起,平郡王千里而来,其心至诚,本王极是欣喜。"眉色微微波动了一瞬间后,云轻脸上浮现出淡然而温和的笑容,伸手作势起。 "谢陛下。"平郡王冷沉的应了一声,快速的站起。 "平郡王,请。"独孤绝听云轻应承的得体,当下朝后一挥手,身后的几万新兵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平郡王,我们皇宫叙话。"云轻见此对着下方的平郡王点了点头,转身朝城墙下走去。 平郡王见此面色几经扭动,分外狰狞,却大步朝城墙内走去。 只等平郡王和丁飞情,暮霭等人一过,独孤绝当即一挥手阻挡了平郡王的十万大军入城,美其名曰城中目前混乱,无地安置,实则若是这样的精兵进了平城,若是作乱来,他们拿什么抵挡,还是留一手的好。 阳光洒在山河大地上,原来今日的光景确实是好。 南域王的皇宫。 "我的老天,铃铛你什么时候怀孕了?天,快让姐姐看看。"在外面还装的正色之极的丁飞情,一进南域王宫的大殿立刻摔开头上的头盔,扑上去满脸惊奇而兴奋的抱着云轻,不断的绕着云轻转,那脸上的神情惊喜之极。 云轻被丁飞情抱着绕着她转悠,那速度快的她几乎头昏眼花,不由拉住上上下下一圈一圈打量她的丁飞情,笑着道:"姐姐你别绕了,我头都昏了" 丁飞情听云轻这么一说,立刻停下不敢围绕着云轻转悠,双眼望着云轻凸出的肚子,专注的像是要看穿里面是什么一样,连连问道:"几个月了?是女孩还是男孩?是一个还是几个?起名字了没?叫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还没有落下,云轻突然伸手回抱着丁飞情,轻声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丁飞情听言眼中一热,伸手搂着云轻,尽力避开云轻的腹部,轻轻揉了揉云轻的头,微笑着道:"姐姐,让你担心了。"她明白云轻的意思的。 "不过,给我们带了很大的惊喜。"跟着走进来的飞林,抬手就给了身边跟他一路进来,装的很严肃的暮霭一个拳头,同时扭头看着小左和丁飞情道。 这些个家伙本来以为失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想一见面居然就给他们来了这样一个惊喜,收复平郡王,这些个家伙怎么办到的? 暮霭受了飞林一拳头,瞬间笑容满而的一拳头朝着飞林就回击了过去,飞林回手一挡,两人同时退后一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师傅,这回我可是出了大力的,师傅,我比小右能干吧?"最爱叽叽喳喳的小左,在军队中已经装了很久的深沉,此时一见飞林等自己人,活泼性子立刻回笼,一听飞林的话,一下就蹦跳了起来,指手画脚的满脸笑容的道,一边横指小右。 小右闻言酷酷的一声冷哼,无视兴奋之极的小左。 "能干?说说怎么能干?"飞林见小左急欲表功,不由也笑了起来道。独孤绝尾随其后也走了进来,上前一把拉开丁飞情,把云轻抱在怀里坐在一旁的王位上,看着幕霭和丁飞情沉声道:"愿闻其详。" 丁飞情见独孤绝还是这么爱吃醋,不由呵呵的大笑起来,看起来心情极好。 云轻见此无奈的看了独孤绝一眼,也微微笑了起来。小左是个口齿伶俐的家伙,一见独孤绝,云轻等都这么表态,不由一口抢在丁飞情和暮霭之前开口,滔滔不绝而来。 原来当日他们从雪山上摔落下来后,他落地的时候脑袋撞上了坚冰,立刻昏迷不醒,暮霭略微懂一些医术,一见之下不由大骇,背着他快速的在周围找寻一遍,再上雪山搜寻了一遍云轻和飞林小右,见没有三人的踪迹,心知既然如此那肯定是错过了,人不能平白飞了天去,既然没有事,他们一时又没有碰见,心急他的伤势,当下三人昼夜兼程出了雪山,去给他找大夫。 说来也巧也不巧,雪山这方最出名的大夫就在平郡王府上做家医,丁飞情和暮霭当即在平郡王住的兰城街道上露了一手,求才若渴的平郡王自然就找上了门来编了一套名目,暮霭和女扮男装的丁飞情成了府上的客卿,这一下医治小左的病成了顺理成章。 由于丁飞情和暮霭在南域并没有怎么抛头露面,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这在平郡王府里是一点怀疑都没引起。 小左的伤势很重,淤血都积在脑子里出不来,这大夫也真算本事,硬是用药慢慢的化解开那淤血。 丁飞情和暮霭顾及小左的伤势,所以就算云轻和飞林在南域王的势力闹的惊天动地,他们一时间也抽不开身去汇合,反而因为知道了三人无忧,放了那个心,安心的待在平郡王府里医治小左。 这一医治就医了几个月,前段日子小左才醒过来,本来这一醒就说走人,哪想云轻居然在独孤绝的帮助下,要南域称王,这引起了平郡王的高度重视,三人见之也不走了,干脆留下来静观其变。这一静观其变就观到了云轻要攻打幽城,平郡王要起兵对抗的阶段,平郡王手下的精兵,丁飞情和暮霭可是心里有数的,云轻和独孤绝那点兵马不用想也知道是破烂货,这帮亲不帮理的三人就出手了。 平郡王本身没什么弱点,唯一的就是老年得子,简直是爱若性命,有这个厉害关系何愁平郡王不听话。 "够手段。"墨银听到这朝暮霭和飞林翘了个大拇指,眉眼中一片笑意飞林则笑看着说了半天。渴的抱着茶水猛灌的小左,慢条斯理的道:"你说你功劳大,我怎么听来听去,你也没做什么事。" 小左一听一下就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大声道:"若不是我掉下去的时候撞到脑袋,他们怎么可能去平郡王府,怎么可能就近拿下平郡王,都是因为我的开始,才有你们的这结果,为什么不是我功劳最大,少爷,你偏心。" 飞林,云轻,丁飞情,墨银,暮霭听到这一下就笑了起来,南域王宫正殿中顷刻间洋溢起一片笑声。 "好,好,你功劳最大。"说到这飞林走上前去,伸手揉了揉小左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温情,还好没事,若是有事他一定灭了罪魁祸首的圣天域,小左见此回身抱了一下飞林的腰际,笑吟吟的道:"没事,没事,师傅,我福大命大着。" 一激动,小左干脆师傅少爷不分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小右,则难得的酷酷的道:"我的大将军,可以考虑让给你。"小左一听立刻横眉倒竖的道:"什么让,我是名正言顺的,我要做上将军。" 正殿中顿时一片大笑,有了小左这个活宝,哪能缺得了笑声。 一室笑声中,只独孤绝阴沉着脸瞪着云轻,云轻见此伸手紧紧的握着独孤绝的手,脸上洋溢起温柔之极的笑容,轻轻以脸颊摩擦了一下独孤绝的脸,眼中有歉意,更多的是温柔。 她不让小右告诉他,就是怕他担心她,没想他还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冲出第三宫前来救她,若是告诉他她曾经受过的一切,恐怕独孤绝早就冲出第三宫,不会好好等待了。独孤绝明白云轻的意思,明白归明白,心中却是气怒难平,狠狠的捏了一下云轻的手,咬牙切齿道:"要在让我发现你瞒着我什么,你就给我等好了。" "不会了。"云轻对着独孤绝温柔的一笑,轻轻的一点头。独孤绝见云轻答应的极快,方重重的冷哼一声,消了点气,手却越发紧的握住云轻。 云轻见此也不挣扎,只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转过头来看着慕霭和丁飞情,小左道:累了你们了。"不言谢,只言累,这么比天还高的情意,非谢字可以比拟的。 "傻瓜,姐姐,帮妹妹有什么累的。"丁飞情闻言笑着走上前,拧了拧云轻的脸颊。 暮霭则双手抱胸笑着道:"我可不白帮,你在南域称王,我的生意可就可以在这方天地横着走了,大家互利互惠。" "财迷。"飞林听之损了暮霭一句。 暮霭一仰头道:"彼此,彼此。"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再度相视而笑。 云轻知道暮霭这么说,不过是未免她念太多情分而已,不由握住独孤绝的手,心中感动之极。 "对了,那平郡王怎么处理?"一派大好气氛中,墨银突然出声道。 丁飞情听言,眉头微微紧了一下后看着独孤绝道:"这个人,我们终究欠他人情,能放一马放一马。"虽然处于对立面上,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欠平郡王的。 独孤绝闻言看了丁飞情一眼冷冷的点了点头道:"收缴他的兵权,他的郡王位可以保留只要他不生反心,荣华富贵少不了他的。" 丁飞情,暮霭,小左是为了帮他们这个人情,自然他们来还。 丁飞情和暮霭一听同时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有了平郡王的这十万精兵可抵的了我们三十万新兵,统一南域王势力,甚至以后挥兵吞并圣天域他们,少不了他们。" 飞林拉着小左坐回原位,看着独孤绝眉眼中带着笑容道。 独孤绝听言也是一笑,这十万兵马来的太及时了,这精锐之师才是能靠之安邦定国的根本。 "丁飞情,飞林,我,负责整顿新兵和平郡王十万兵马合并,一月之内,必须出强兵。"独孤绝面色一正,突然满面严肃的发布命令。 "暮霭,小右,墨银负责一月之内收复所有南域王原势力。" "小左照顾云轻,负责居中调度。" 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出来,在南城王宫正殿里响起莫大的回声。 窗外天光灿烂,绿叶在微风中肆意的飘舞,点点金光洒在它们上面,几欲透明。 青的山绿的水,载着人世无数次的变迁。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圣女势力下南域王和圣宗的决战夜已经战到了最后。 圣宗二十万兵力,本不是南域王四十五万兵力的对手,加之圣天域在里面从中作梗,更使南域王后地失守,暴雨般的狂攻,一定要拿下他们,支撑了一个月,大大小小战役频繁的几乎上百次,却终实力悬殊太大,不敌。 幽城,失守。 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的石头墙壁,乌黑的被血迹染黑的地面,倒塌的房子,原本繁华的幽城,在战火中成为了一片废墟,就连那在南域屹立了百千年的圣女宫,也变成了一片虚无,大军过处,野火烧过,这圣女势力的象征,再不存在。 高昂的凯歌中南域王挥兵直攻幽城,占了圣女势力,在圣女势力称王。 月色挥洒在天际,从树梢上透出点点光亮,一地残月。 幽城中心广场上,圣庙祭坛。九级白玉台阶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污秽,洁白的台阶上被晕染上了黑红,不再复当初的神圣。 月光下一人缓缓的从台阶下走上来,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却是早已消失的圣天域。 一袭不粘尘土的白袍,迎着月夜微风,缓缓飘荡,依旧那么高贵异常。 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圣天域走上白玉台阶,脚尖在地面边缘上一点,第九层上的白玉台阶,突然从中间一分为二,缓慢的分开,露出下方黑压压朝着地底深处而去的阶梯。 第一百四十五章失踪 洁白的玉阶,黝黑的大洞,在这明月的照耀下仿佛一张吃人的大口,万分诡异的罗列在一片白色之中,仿佛要吞噬天地,充满了阴森。圣天域嘴角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袖袍一挥,抬脚就朝阶梯下走去,一袭白袍在月夜黑暗中分外显眼。 身后圣女宫九宫镇守,一言不发,跟随而下,朝着那黑洞中走去。 一个精美之极的地下宫殿。 走廊层层叠叠,蜿蜒而下,精美的婆娑双树壁画,巧夺天工的雕刻装饰,湖泊,碧糙,村屋山石,错落有致的罗列于其上,似真又似假,似假又似真,不知道从哪里渗透出来的月光照射在这地下宫殿中,一地银色的光芒,点点湖水碧波粼粼清幽之极在这月夜下,好似人间仙境。圣天域缓缓走过碧湖上的白玉桥,看着白玉桥上的点点乌黑的血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亮了。 白玉桥前是一金碧辉惶的宫殿,丝毫不比圣女王宫差上一点半点,精巧之处甚至比圣女王宫还要纤巧,金色镶嵌于上,月光照射在宫殿的头顶上,金色辉映着月色在湖水的映衬下,好似周身笼罩着一层簿薄的白雾,飘渺而神圣之极。 宫门半遮半掩的打开着,灯火从琉璃窗户中透出来,一地橘红。圣天域缓步走上前,袖袍一挥,半掩的宫门在他的掌风中沉闷的大打开来,露出殿内的景象。 只见灯火通明的宫殿中矗立着九根盘龙大柱子,九种颜色,九种制材分别是金银,白玉红亚琉璃,翡翠,玛瑙,珍珠,婆娑双树的村干,九根大柱在橘红的灯火下,挥发着璀璨的光芒,几乎让人眼花缭乱。如此奢侈的能够以如此珍品铸造,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柱,这等财力恐怕也只有在南域这方势力上,称雄成百上千年的圣宗了。九根大柱前同样是九把一系列的椅子,此时上面坐着四个人,空去了银,白玉,珍珠,翡翠,玛瑙,等五把椅子。 而在这九把椅子的最前方,整个宫殿高高的台阶上,一用一整块纯净无暇的水晶铸造的椅子上,此时,一胡子雪白的老人盘膝坐在上面,微微闭着眼,容颜憔悴,好似没有看见圣天域进来一般。 宫殿中,一片寂静在这本就无声的地方,静的几乎听的见呼吸的声音。 "圣主,好久不见。"圣天域脸上依日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缓步跨进宫殿,看着高高坐与其上的白发老人,淡声道。 "圣天域,你终于来了。"嘶哑的声音响起,那白发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身纤尘不染的圣天域沉声道,只见其眼中一片狂怒之色,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杀气,致使本来慈眉善目好比神仙的脸容,万分狰狞起来。 "事物繁忙,现在才能抽的出时间,来见圣主及几位护法最后一面,圣主不会怪罪吧?"轻轻淡淡的一笑,圣天域对上那圣主燃烧着绝对怒火的双眼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卖国贼,你……" "那又怎么样,金护法?"圣天域扫了一眼那坐在第一张椅子上的金护法,见其满脸铁青,嘴角还流着血,面上一层死灰之色,冷淡的反问道。 "你……" 婆娑双树上的护法一听圣天域此言,一气冲喉满脸狂怒,一跃而起一掌就朝圣天域击来。 身还在半空,用古筝的宫三指尖在古筝上一划,一道音刃朝着婆娑双树的护法射出。 顷刻间,血色迸裂,那婆娑双树的护法咽喉处一片血光禀射而出,整个人直直从半空中掉下来,脸色一瞬间红的几乎要滴血,双眼圆睁瞪着圣天域,手指直直的指着圣天城的方向满心满口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血弥漫在黑玉石的大厅,婆娑双树的护法至死也狠狠瞪着圣天域。圣天域好似无所觉一般淡淡的扫了一眼死了的婆娑双树护法,淡笑着道:"九护法,今日怎么连老三的一招都接不住。" "圣天域。"那高高在上的圣主听言,一声大吼,双目瞬间血红一片,咬牙切齿的看着圣天域道:"我圣宗待你不薄,权力地位什么没有给你,本主一身武艺更是倾囊以授,你有今天,全是圣宗的功劳,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你……" 话到这里,那圣主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之极。圣天域听言嘴角的笑容缓缓的隐没了下去,神色冷漠之极的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圣主,冷冷的道:"我有说过我需要这些?" "不知好歹。"红玉大椅上的护法听言,气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倒在红玉大椅上,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圣天域骂道。 "各位还有什么要说?我不想听你们废话了。"圣天域眉眼中全是一片从来没有的冷漠,整个人几乎如罩了一层寒冰,冷的吓人。 一音还没落,圣天城突然冷笑一声,摇摇手指道:"错了错了,我糊涂了,何必还同你们有什么话,反正说了我也不会听,那还不如不说的好,不是?"说罢,冰冷的眼扫过大殿中还活着的四个人,眼中闪过的前所未有的无情。 "圣天域,你好,好,如此狼子野心我们居然不知,养虎为患,今日方悔之晚矣,圣天域,你给我听着,我琉璃变兔也不会放过你。"那斜靠在琉璃大椅上的琉璃护法,咬牙切齿扔下这几个字后,反手一掌击打在他自己的天灵盖上,血色迸裂人软倒与地。 "好啊,我等你。"圣天域冷冷的扫了一眼自绝的琉璃护法。 "圣主,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已动手?"一眼扫过琉璃护法,圣天域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冷漠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圣主。圣主见圣天域咄咄逼人,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声色俱厉的道:"我圣宗称雄南域千年,今日毁在我手,我有何面目面见历代先祖,先祖啊,请你们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毁了我们千年的传承,就是他,此仇我们一定要报一定要。" 话音落下,圣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是自绝筋脉而死了。 "此仇,我们一定要报。"金护法和红玉护法异口同声的高喊一声,双眼瞬间圆睁,就此不动了。精美绝伦的宫殿里,回荡着悲切憎恨之极的怒吼,在这静寂的夜里,远远传了出去,好似鬼哭狼嚎!圣天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圣主及几大护法完金绝与此地,从此圣宗在无后人,从今天起称雄南域千年之久的圣宗是真的绝了。 看着遍地的鲜血,圣天域没有说话,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宫一等人也没有说话,一地静默。 半响圣天域缓缓跪下,对着高高在上的圣主叩了一个头身后,宫一等人一片淡漠的脸上,此时也闪过一丝波动,跟着跪下。 "我等着你们。"一地静寂中,圣天域缓慢的站起,平静之极的扔下这句话。 "圣子?"宫八见此沉声喊了一声。 "不要在称呼我圣子,从此以后没这个称号了。"圣天域挥了挥手,面上洋溢起一丝微笑,那抹微笑很淡,很飘渺,却不在若他往日那般笑的高深莫测,神圣而高贵,带着点凡人该有的情绪,该有的温度,好似解脱开什么似的,一身轻松了。 宫一等人对视一眼,眼中也都泛起一丝笑意道:"少爷。"圣天域听言点了点头道:"去做事吧。" 宫五和宫三听言对视一眼,见圣天域脸色柔和,但是那眼神却很坚持,知道圣天域这心是定下了,不会再波动,当下点点头,几人没有在说话,转身就潮四面八方而去。 这地下宫殿此时已经没有人了,所有圣宗的人和正培养的后代,要不死在与南域王的对战中要不死在他们的黑手中,要不死在独孤绝手中,强大到他们完全无法比拟的圣宗,就这么在毁家灭国的战火中,飞灰烟灭。没有任何势力,在国破家亡的时候还会存在。 屏退宫一等人,圣天域转身也出了宫门,沿着华丽的宫殿朝着地底宫殿最深处走去。 踏过荒芜的青糙,走过高高的山坡,地底宫殿最深处的荒芜,倒映在圣天域的眼里。 月光从上方不知道的空隙中射下来,挥洒在这一地荒芜上,泛起彻骨的冰冷。 寸糙不生的石地上,一眼望去全是黑色的棺材,一具一具整齐的摆列在这方土地上,一眼几乎望不见边,阴风盘旋在它们身周,阴寒之极。圣天域缓步行进在这些棺材间,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凄凉和悲哀。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走到两具并排排列的棺材前,圣天域停住了步子,伸手抚模着那无字的排位,一块白色的玉石,上面什么都没写,连最后一点这两个人存在的痕迹都遮掩了。 "爹娘,安息吧。"轻轻的跪下,圣天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身周微风盘旋在他身边,冰冷而彻骨。 "此子天盛异禀,他日必是人中之龙,圣宗收为弟子,还不谢恩。"久远的一切纵然已经过了二十三年,圣天域却还是记的很清楚。 伴随着这一句,伴随着他被带回圣宗,伴随着他的喜悦,留给惊喜的父母却是两具无字棺材,永远放存在这地下宫殿的深处,磨灭去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好好看着,这里就是圣宗的罪恶,要想自由,要想摆脱一切只有毁灭掉这里的一切。"二十年前,上代圣子带着他偷偷摸摸来到这里,那眼中是悲愤和无奈,留在他心中的却是震惊和悲伤。圣宗所有弟子都是孤儿,圣宗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再生父母,有谁知道他们的父母亲人全部在这里?他们并非孤儿,他们所崇拜的圣宗,却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旁另一具无字棺材,那是上代圣子,那是那个淡然谦和,对名利根本没有争夺之心的翩翩公子,一代圣子,到头来,却不过还是一具无字棺,只因他奢求自由。 有谁知道权高于天的圣子,只不过也是傀儡,不听话的,挥手就灭了去,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连身后之名都没有留下。他们不过是棋子只能随意受人摆布,成长,娶妻,退位归隐,一切的一切圣主说了算,他们没有自由,没有人生,他们不过是个玩具。冰冷的风呼呼而过,吹在一眼望去不见尽头的棺材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万千的哭声,血洗全家,儿子却还认贼作父这样的悲哀,是父母心中永远的痛。 "别哭了,从此后再无这等事,我们都自由了。"恭恭敬敬的对着一个馆材叩下头去,一滴水泽滑落地面,在黑色的石头上绽放出一颗小小的水珠,再抬起头,圣天域面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 "都自由了。"再度扔下这四个字,圣天域没有在看身后父母的双棺,一掌击在地上,身形陡然朝后飞起,两个翻腾间临空一掌就朝墓地上一红色的石碑击去。 "砰。"只听一声大响,那已经屹立千年之久的石碑,瞬间碎裂成粉末,在阴风中,粉末随风飞起,朝着远处飞洒而去。石碑乃镇魔碑,以乾坤八卦阵压之上画咒符与上,以求永远围困与此地灵魂,不得转世投胎,不得离开,永不能骚扰圣宗。袖袍挥动,圣天域没有在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情景,大步就朝地底宫殿的出口处走去,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纯白而形单影只。 "少爷,一切都做好了。"宫殿门口,宫一等早已经等候在那里。圣天域听言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宫七手中的火把,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美轮美奂,巧夺天工,极尽奢华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手腕朝后一挥,火把划破黑色的天空,朝着地下宫殿落去。 "轰。"一瞬间已经四处都是火油的地下宫殿,瞬间升腾起火红的花朵,火焰飞速的窜出朝着四面八方蜿蜒而去,那妖艳的火花在这样的黑夜里,绽放出耀眼之极的光芒,这,是这座地下宫殿,最光明的一刻。 双手一分,白色的长袍瞬间被撕成两半,圣天域一扬手,那象征着圣子的白色长袍远远的落入了火中,顷刻间就没了踪迹。 身后宫一等见此齐齐照做露出了他们身上各人喜欢的蓝色,红色,黄色等衣物。 "传我号令,起兵,合围南域王。"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宫殿的入口,圣天域要动手了。 "是。"整齐而划一的应答声响起,宫一等互视一眼,终于要收拾南域王了。袖袍一挥,圣天域大步走出地下宫殿,身后熊熊火焰张牙舞爪的跳动着,焚烧着圣宗千百年来的所有根基。 火焰从地下宫殿的口子上窜出,在黑夜中无尽的妖媚。 火热的夏天,这才刚刚开始。 而这个时候圣女王宫中,南域王高高坐在圣女王座上,阴沉的脸色中带着一丝猖狂,带着一丝兴奋的笑。 "恭喜陛下,一统南域。"魑魅魍魉四将面上一片喜色,高声恭贺道。 南域王听言面上微微一喜后再度一沉阴,沉着脸冷冷的摇头道:"这话目前还尚早。" 一旁的鬼将听言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陛下此言甚是,今日我后方被南域圣女占去,虽然我们目前占了幽城,明面上圣女势力归我们了,但是那圣天域还在后面虎视眈眈,我们万不能掉以轻心。" 南域王闻言嗯了一声,面上阴森之气更重。他早收到消息,云轻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称王,但是那个时候他正在紧要关头,退兵或者抽调兵马,都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他,已经失去他原本的势力若是还拿不下圣女势力,岂不两头都落了空,因此他没顾云轻一心扑在攻打幽城上面。 云轻虽然在他的势力上称王,但是一个王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根基扎实的,更何况他的势力上的兵马他都带了出来,区区平郡王十万兵马,他还不放在眼里。等他吞并了圣天域,统治了圣女势力,挥兵几十万回攻,要夺回他原本的势力,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民心是个什么东西,武力才是一切,所以他并没有太动容。 目前怎么解决圣天域,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魅将见南域王赞同,当下沉声道:"今日城破,圣宗灭在了我们手上,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圣天城与圣宗分庭抗衡,但是他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想他应该趁我们还没有站稳脚步的时候,挥兵攻打我们,最好的时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对。"南域王称雄南域这么久,也不是白为王的,闻言点了点头,一脸阴冷的道:"趁我们立足未稳,合围我们,围攻灭与幽城,若是寡人,寡人就这么做。" 鬼魅二上将,魑魈魍魉四将一听齐齐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 "陛下,齐太子和楚王不见了。"南域王的话才开了个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波动,一人快速的走了进来,沉声道,正是南域王的贴身护卫首领,奉命监视两人的举动。 南域王一听面色一沉,身上杀气瞬间狂飙,"严密监视着,那么多人也能不见,会飞不成?" 那侍卫首领见此话都不敢多说,砰的一声跪下急声道:"卑职知罪,请陛下容卑职禀报完毕。"说到这,微微顿了一下后快速接着道:"我们已经搜索了整个圣女王宫,没有雪姬,雪黎和上官劲的下落。" 南域王听言双眉一竖,一掌狠狠的击打在王座上的夜明珠上,顷刻间拳头大的夜明珠被击成碎片飞射而出,"你给寡人再说一遍。"他不担心云轻占据他的势力的另一点,就是云轻的娘,姨母,弟弟都在圣女势力,他要是捉住他们,看她云轻还能够怎么样,是要她至亲还是要地的王位?这三人可是一个人好王牌,而此时居然敢给他说不见了。 那侍卫首领打了一个寒战,却不敢不说的道:"他们不见了,所有我们的人没一个活口。" "拉下去。"南域王瞬间狂怒,一掌临空击出狠狠的击上那侍卫首领的胸口,却是八九分力道,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气极。 魅将见此连忙一个飞身,当空接过被击飞的侍卫首领,同时快速道:"陛下,请先不要动怒,这事情蹊跷。" "对,我们早先就有人潜伏进来,监视着一切,明明破城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宫里,断不可能这么点时间就消失不见,而我们负责监视的人一个不剩,那些可都是高手。"鬼将也抢前一步道。他们都知道雪姬等人的重要,所以一早就派人混成侍女,小厮的进入了圣女王宫监视雪姬等的动向。 因为云轻早些时候率领着他们势力的人,造成误解,与圣宗扯破了关系,雪姬等人就被圣宗囚禁在圣女宫里,早没了可以自由活动的可能,所以他们监视起来也轻巧,而现在明明前一刻还在这一刻就不在了,他们自己逃是不可能,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圣天域要救人早就救了,不会等到今天,南域圣女在这个时候,她没那个机会无声无息的进入我们重兵把守的地方,这动手脚的人……" 魅将放下昏过去的侍卫首领皱眉沉声道。 话音一落,南域王脸上顿时铁青一片,楚刑天,齐之谦,只有他们有那个机会无声无息的带走人,而这个时候他们刚好也消失不见。 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整个大殿中一瞬间杀气腾腾。 鬼魅二将对视一眼,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陛下,我看……" "报报,陛下大事不好。"鬼将的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声声急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说。"南域王眉眼一厉,大声吼道。 "圣天城起兵攻城,城内外都有他的兵马,正攻我们东面最薄弱之处。"传令官脸色难看之极的快速报上消失。 圣天域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争妻 "迎战。"南城王闻言瞬间脸色铁青袖狍一挥唰的一声站起大喝声响彻在圣女王宫中,绒起一地杀气。 "是。" 血色黑夜,至此拉开了序幕。 轰隆的战鼓声中,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幽城,再度燃起了烽烟,火光四溅中,新的一场战伐再度弥漫在这片土地上。妖艳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犹如白昼,那抹橘红映衬着天际的洁白月色,勾勒出的却是一地狰狞血色。 圣天城和南域王开战了。 满天红色,在这夏日时节,宛若那火红的太阳一般,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红的耀眼。 灰色的土地上,早已经不复当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黑红,血色渗透了土壤,改变了它们天然的色泽渲染出另一种颜色,一种以血浇灌的颜色。 土地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在这夏日时节中,伴随着热风卷地而起扑向天际,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断壁残垣,在战火中越发的衰败,幽城,这个屹立南域千百年的圣女势力王城,在痛哭着,在颤抖着,在烽火中越发的残破起来。 合围,突围正攻,反攻。 圣天域不在手软,那用兵如神与之占尽地利的优势,让圣天域短短时间内,连连的取得了几场大胜,占据了幽城一半的地域。 而南域王吃亏在没有地利和人和,但是却强在兵力上,一时间跟圣天域战了个难解难分,喊杀声一直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停过。 纠缠,胶着,你进我退,我进你退,这个夏日热的如火,残酷的有如地狱。 热风伴随着腥味飘扬在天际,转眼一个多月又过去了。 有地利人和之利,圣天域又非等闲,一鼓作气挥军而上,直击的比他兵强马壮的南域王吃了几个大败仗,在幽城站不住脚,连连后退。 靠近九曲龙河百里之处。 "陛下,走吧,时间不多了。" "砰。"一声沉闷的大响,伴随着一檀木案几的碎片四射而出,一道阴冷狂怒的吼声响起,"住口。" "陛下。"鬼将见此,咚的一声跪在临时的主帐中一脸铁青,几乎犹如罗刹的南域王面前,鼻形微微发抖,眼中一片不甘心,却不得不仰头对视南域王快速道:"陛下,圣天域的二十万兵马现在已经开到我们前方十里之处,在不走就来不及了,陛下。" 鬼将一身血,此时左臂已经失去,见此也跪下道:"陛下,不要在犹豫了,在不渡河我们恐怕再无称雄之日,陛下,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在犹豫了,此时回去,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称雄南域的机会。" 话到这,魅将看了一眼脸色难看之极的南城王,那血红的双眼透露的是太多的不甘,他又何尝甘心,几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二十万左右,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却被圣天域整个的拉下了马来,他们怎么能够甘心,怎么能够。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现在已经时不我也。 若现在能够退回去,二十万兵马灭掉云轻,继续做南域王应该没有问题,若是现在还不走,要与圣天域拼个你死我活,那么他们可能到最后连灭掉云轻的机会也不在有。 他们在幽城中的战败,不算圣天城有多能干,兵马有多强,有多会用兵,却是败在圣女势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中,那种一至对外的力量,是一种强大到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境界,先没有遇见那是圣宗不得其法,而现在他们在圣天域手中见到了。 所到之处全是敌人,老人,女人,孩子,全民皆敌,水里投毒,烧掉所有的粮食,一颗也不留,宁愿陪着他们死,也不给他们任何的支撑,这样的情况,谁能够战的胜?谁能够在这方土地上称王? "陛下,不甘心也要甘心,今天我们输了,回转还有机会,在不走,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陛下。"鬼将血红着双眼,双手拳头握的死紧,他们已经退到马上就到九曲龙河了,只要过去就是另外一番天地,可他们的陛下这个时候还在犹豫。 南域王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两个人,魉魅魍魉四将已经战死杀场,他只有这两个大将了。 看着两人满脸不甘却一力催促,南域王深深的闭了闭眼,他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 "退兵。"从牙齿fèng里扔出两个字,南域王拳头握的咔嚓作响,这一仗是他败了,他做了圣天域的工具。 他算对了一切,却忘记了民意这个东西,他不是败在圣天域的手上,而是败在了圣女势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上。 "退。"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声远远传扬了去,南城王的势力开拨,朝着不到百里的九曲龙河疯狂的退去。 而此时南域王身后十里处,圣天域眼见如此更加是领兵紧追不舍,没想到在全民皆兵的情况下,南域王居然硬生生的突围跑到了这里,有本事,不过想退没那么容易。 一狂退而走,一紧追而至,皆是全力。昼夜兼程,转眼百里。 河风远远的吹来,在这炎热的夏季,仿佛吃了一碗冰镇梅子汤一般,让人慡到了心里。 疲累的南域王兵马瞬间精神抖拨,狂飙着前冲而去,只要到了九曲龙河,他们就可以喝个饱了,那里的水没有放毒,那里过去就是家乡。 汹涌澎湃的波涛声远远的传来,那巨浪击打在岩石上的巨响,绽放在天际,好似无数的闷雷声划破空间,击落尘埃。 天空一片蓝色,万里无云,好似那碧蓝的海水一般,纯粹的没有一丝瑕疵,好生美丽。 碧蓝下,无数旌旗招展,一只铁黑色的大鹰盘旋其上,在猎猎河风中,仿佛要破旗飞出展翅翱翔碧海蓝天。 黑压压的骑兵布满了九曲龙河这一方天地,静寂无声的矗立着,映衬着身后的滔天巨浪,泛起一地森寒。 一马当先的南域王一眼见此,双眼瞬间睁大犹如铜铃,手中马缰迅速的一扯,狂奔的骏马前蹄高高的跃起,嘶吼声远远的传出。跟随在南域王鼻后的鬼魅二将见此,神色大震跟着勒马停下,随后紧追的队伍瞬间一片混乱。 只见前方,一身铁黑夹杂着墨红盔甲的独孤绝,高高的坐于马背,河风吹拂起他的黑色披风,在空中猎猎飞舞,妖艳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冷酷而肃杀。 在他身后的战车上,云轻一身雍容的端坐与上,淡紫的颜色衬托的云轻越发的飘渺出尘此时面色平静而淡然,一双黝黑如宝石的双眸,淡淡的看着他们。 而在她的身后,黑压压的士兵整齐有序的罗列与她身后,两边排开,飞林,暮霭,丁飞情,小左小右,各是一身盔甲,带队而站。 无数的利箭对准他们的方向,那黝黑的箭头,带着死神的印记。 黑灰色的盔甲在炙热的阳光中,却泛出阴寒的光芒,让人冷到心里。 "南域王,我等你很久了。"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身旁,暮霭铁弓一开,三支利箭时准了当头的南城王,轮武功,也许独孤绝也不及他。 "陛下,快走。"鬼魅二将一见立刻纵马冲上,就欲朝南城王身前抢去走,这个时候朝哪里走?前有独孤绝后有圣天域,朝哪里去?南域王眼中厉色一闪。 正当口,身后铁骑阵阵蜂拥而来,却是圣天域带着二十万大军到了。 一身蓝色长袍的圣天域,一眼看见如此景象,顿时勒马站定,双眸中露出浓重的笑意道"果然来了。" "好会拣便宜。"身后跟随着他的宫五一见,也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花了血本才把南域王打了个落荒而逃,这刚好,云轻独孤绝什么力气也不出,掐准时间挥兵等在这里,这好处可叫他拣了个干净。 "哼。"宫二和宫四听言齐齐冷哼。就在这冷哼声中,暮霭三箭如流星追月朝着南域王而去,箭头划破空气,听在所有人的耳里,这一箭之声几乎压过身后气势滔天的浪花声。 南域王眼中一闪而过铁血,手中长剑朝着暮霭射来的三箭就对了上去,想杀他,也太小看他南域王了。 "砰砰砰。"接连三声清脆之极的响声接距而至,只见南域王三朵剑花挽过,暮霭的三箭被齐齐砍断在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南域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手一挥张口就欲指挥身后的二十万大军冲上去,死拼到底,没想张口还没言语,颈项间突然一疼,喉咙好似被生生的掐住一般,所有的话都憋在了里面。 南域王脸色一僵,面皮开始不断的抖动,嘴角急速的抽筋,阴森的双眼直直的瞪着前方的暮霭,独孤绝等人,那眼中夹亲着几可滔天的怒意。 一身甲胄站在暮霭身边的飞林,对上南城王的眼,慢条斯理的拿开放在嘴边的血玉短笛,很悠闲的朝南域王挥了挥,而他身边的暮霭则是一脸的笑意。 "陛下,陛下,"惊恐的尖叫在南域王耳边响起,鬼魅二将的眼中一瞬间充斥着不敢置信和绝对的恐慌。 血,从南域王的脖子上缓缓的流了下来,在他的咽喉处有一条伤口,一条深深的镶嵌在致命之地的伤…… 无声音攻,飞林的绝括,暮霭是明,而他是暗。 血,越来越多的从南域王的脖子上涌出,那双阴森的眼越睁越大,张大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形成不了话语,直如野兽临时的嚎叫一般。 "陛下……" "陛下……" 惊恐的惨呼破空而起,伴随着南域王滚落马背的身影。 南域王至死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就这样死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独孤绝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些,怎么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从来不是君子。 右手高高的举起,狠狠的朝下一挥,无数的利箭瞬间破空而出,朝着前方一团混乱,悲愤的南域王兵马射去。 黑压压的利箭犹如在天空中织就了一条黑云,张着吞噬的口,带着狂烈的杀气,呼啸而去。 南域王二十万大军的身后,圣天城见此一扬眉,打了一个响指,朝前指了一指。 身后的宫八和宫七瞬间一挥手,两队兵马狂冲而上,森寒的箭光逼上南域王的身后。 合围,这才是真正的合围。 寒光利箭破空而过,带起一片惨叫和血色,腹背受敌的南城王二十万兵马,群龙无主,一时间大乱。 前后的人在疯狂的朝中间退缩,中间的人在不断的朝前方拥挤,无数的人摔倒又站起,无数的人摔倒却再也站不起来,马蹄踏在人身上,慌乱的兵士踏过同伴的身体,呜呜声响彻在天际。 "绝。"云轻见此目露不忍,低声唤了一声独孤绝,虽然她明自独孤绝先给她说的,南域王的亲兵必须除去,他的兵马的戾气也必须根除,要降必须要灭尽他们一切念想,否则二十万大军以后绝对是大患,但是这样的惨景,她还是不能接受。 独孤绝听言回头看了云轻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高举的右手五指一握,万千利箭立刻停止射杀,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残兵败将,冰冷而肃杀的声音响彻在天际:"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四十万大军顿时齐齐一声震吼声响百里。 震吼声下,一片短暂的沉默。 "降……" "降……"一声接一声的投降声响起,快速的弥漫在这一方天地,南域王还剩下的兵马一个个抛开兵器,快速的蹲在了地上,死和活之间,有太大的差异,没有人会想着去死。 一直按兵不动的丁飞情,见此一挥手领兵就朝前走去,收编战俘是她的任务。 四十五万倾国兵力征讨圣女势力,而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万,到最后却全部为独孤绝做了好事,南域王吞并不成,反被吞并,若是他现在还活着,应该也会被活生生的气死。 一趟圣女势力之行,到头来却覆灭了整个南域王势力,什么都没有剩下。 碧蓝的天空还是那么的蓝,河风吹拂而过,带着河水的腥气和血腥味道,直卷云天。 南域王的江山已经易主,那么轻易,却又那么不轻易。 旌旗招展,在这蓝的耀眼的天空下,独孤绝一等丁飞情收拾开战俘,手势一挥,四十万大军踏地而起,铁蹄声声朝着圣天域而去。 圣天域一直没有出手,就那么看着独孤绝收缴南域王的残兵败将,也不争,也不走,此时看着独孤绝挥兵朝他近前来,嘴角顿时弯了起来。 "好个秦王,野心还不小。"宫二一见独孤绝的动作,立刻扬了扬眉头,摸着下颔道。 独孤绝不收拾南域王的残兵败将回南域王势力,反而挥兵直上对上他们,这除了想趁机灭掉他们,一统南城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他妈的。"用剑的宫三骂了一句粗话,冷冷的瞪着前方铁甲森森而来的独孤绝。 "看他的兵马,短短时间居然训练成这样,难怪敢这么狂。"宫五看着逼近过来的独孤绝,淡声道。 森严有序,进退间有张有弛,阵势紧凑而衔接圆润,他们站地刚好是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一眼望去,独孤绝四十万兵马好似一个人似的,进退间一丝差错都没有,整齐而衔接合理。 若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在一两个月以前,这只是一群平民百姓,短短时间居然训练成这样的精兵,好个高手。 "秦王就是秦王。"宫一冷冷的接了一句。 纵容着宫一等人肆意谈论,圣天域高坐与马上双手抱胸就那么看着独孤绝一步一步逼近,好似眼前只有独孤绝一个人似的,而不是四十万兵马,平静悠然的紧。 一箭之地,独孤绝手一挥停下队伍,满脸冷酷的看着对面的圣天城,冷冷的道:"降还是战?" 以四十万加降兵二十万,六十万之巨对圣天域的不到二十万人,独孤绝不是南域王,云轻也不是南域王,圣天域占不了人和,地利,在如此压倒性的优势下,完全不存在,这一仗圣天域赢不了,圣天域若是会算,那么他就清楚的很。 圣天域抱胸看了一眼独孤绝,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怀孕的云轻,眉眼一挑道:"降有什么好处?我老婆都被你弄大了肚子,这样的绿帽子,你认为我会选择降?" 独孤绝一听脸瞬间气的铁青,云轻在旁边听见不由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圣天域在说些什么话,当下看着圣天域叫了一声道:"圣天城。" 这个人实在是让她无语,面对他们的四十万兵马,不退不让,好似他们是一伙人一般,从容的紧,看起来一点战斗的意识都没有,也因为如此独孤绝才会出口问他是战是降,否则早挥兵直接打过来了,不过没想他一开口就如此无关紧要的话,真正是…… "我亲爱的未婚妻,你实在让我伤心,短短几月别离,你就如此这般,不过,我既然瞧对了眼,这便宜爹我也不是太介意的。"圣天域听云轻叫他,不由笑着看着云轻道。 圣天域只两句话,战场上的肃杀气氛一下就没了,飞林,暮霭一听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左和小右则偷眼偷眼的看独孤绝和云轻的脸色,死憋着不笑,那脸却更让人可恶。 这圣天域还真是宽大啊。 云轻见圣天域眉眼中亮亮的,整个人不若往日那般飘渺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高贵如仙,此时那笑中带着点畅快,带着点戏谑,变化不大,不过就这么一点却让他整个人好似活了一般,是凡人的感觉了,想必他要做的已经都做完了。 "你心中没做此想,何必如此说呢?"云轻看着圣天域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从战车上走了下来,行到独孤绝身边,伸手握住了独孤绝的手,示意独孤绝别生气。 独孤绝见此连忙跳下马来,搀扶着云轻,都九个月身孕了,可要当心。 圣天域见此眉眼一亮道:"知音难觅,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怎么办?真舍不得放手了。"说罢,状似烦恼的摸着下颔看着云轻。 云轻感觉到身边独孤绝的怒气,紧紧握了握独孤绝的手,转头对着独孤绝温柔的一笑。 圣天城二十万兵马,赢是赢不了他们,不过若是真要打起来,也会是相当艰难,毕竟圣天城在圣女势力太久了,有些东西他们是取代不了的,能不打还是不打,归降他是最好,想来独孤绝应该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忍忍他吧。 独孤绝见此扭头对上圣天域,冷冷的一哼。 圣天域见此眉眼一动,双手突然互拍一下,好似想通了一般朝着云轻道:"要我投降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打累了,条件嘛,就一个,我的未婚妻归我,这南城你要统一不统一,要不要归属你秦国,那是你的事情,我一概不过问,怎么样?这条件很小吧。"说到后来转头对上了独孤绝。 话音一落,旁边的飞林,暮霭,小左,小右等都忍不住的转过了头去,否则,他们的表情一点会让独孤绝杀无赦的,这条件,简直太富有挑战性了。 "滚,你休想。"独孤绝一听顿时脸都气歪了,双眼瞪着圣天域,狰狞的几乎要把圣天域吃下去一般。不等旁边的云轻和圣天城开口,宫二突然出声道:"秦王,这你就不对了,你要清楚,圣女可是从小就定给我们少爷的,从出生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是有证有据,有媒有聘的,你这半路杀出来的,按照你们秦国的礼法,强抢他人妻子重责八十大棍,发配百里,你身为秦王更应该遵守你们自己的礼法,今日我们少爷宽厚不跟你计较,你这样子……"说到着看着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 独孤绝听言一时间头顶都冒烟了,熊熊怒火几可燎原。 云轻则无语之极,看着宫二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这些人今天存心的吧。 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 "公平争夺,强盛者得。"沉默声中,飞林突然笑眯眯的cha了一句。 独孤绝顿时一剑就朝飞林扔去,飞林一个翻身避开,闪到暮霭身后。 "可以。"未想圣天域嘴角一勾,居然答应了。 暮霭一听,立刻双眼放光,圣天域和独孤绝对上,这等精彩可不容错过,当下满脸严肃的道:"古有先例,战场上两军将帅输赢,既是一军输赢,可定为结果。" 第一百四十七章产子 这话可不是凭空来的,以两军主帅的输赢来定结果,可是千古传承下来的,可在谱上。独孤绝耳里听着暮霭的话,那脸色铁青之极,若不是现在面前还有一个圣天域虎视眈眈,他一定要把暮霭拆开吃了。 云轻本来就是他的,凭什么强盛者得,云轻又不是战利品,他怒。 感觉到独孤绝绝顶的愤怒,云轻更是不敢离手的紧紧抓住独孤绝的手,她要放开了,估计独孤绝真要杀人了。 当下云轻一边紧紧的拽住独狐绝,一边无语的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飞林和暮霭,摇头无奈的道:"师博你们?"这两人存心要看热闹是吧。 "要战还是要打?"慕霭和飞林笑眯眯的看着云轻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圣天域双手抱胸突然cha过话来道。 这话意思明了,战就是准备开战,二十万对六十万,打不赢也要你头疼致死,打那简单,现在就可以开始,单挑。今次圣天域可是把选择权又扔给了独孤绝。独孤绝本就是个猖狂之极的性子,此时一腔怒火早已经登了天,要不是云轻死死的拽着他,早就动手揍人了,今见圣天域居然如此放话,独孤绝那是再也忍不住了,手在腰间一按软剑出鞘,剑尖一指圣天域怒吼道,"真当我怕你。" 同时在满腔怒火中,还不忘把云轻轻轻的推了开去,下手极是轻柔。 云轻一见不由微微皱眉道"绝……" 还不等她继续下去,边上的小左和小右,双双一个翻身跃过来,一人一边拉住云轻的手,笑容满面的朝独孤绝道:"快去快去,我们来照顾小师妹。"一边抓着云轻不让她上前。如此精彩的决斗,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何况一边是血流成河的誓死决战,一边是两人定输赢的小规模打斗,这里面牵扯的大小可是只要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人战还是二十万对六十万,这可是天差地远的区别,是个人,定然都会选择后者。 云轻心中也明白这里面的轻重,飞林和暮霭在怎么喜欢起哄也不会这样没有遮掩的乱起哄,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轻轻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满脸铁青的独孤绝,云轻嘴角缓缓扬起一斥微笑,低声道:"注意安全。"她不介意独孤绝是输是赢,赢了她是他的,输了还是他的,他们两个之间不会因为这样儿出现任何的变化。 背对着云轻的独孤绝,耳里听着云轻关切的话,一腔怒火立刻转化为甜蛮头也没回的抬手对云轻做了一个手势,狂怒的神色立刻沉稳了起来,只剩下一脸肃杀和冷酷,对上圣天域这样的高手,丝毫的破绽都可能致命。圣天域看着本来狂躁的独孤绝,在云轻一句话后立刻就恢复了沉稳老炼,不由眉头一扬,翻身从马上跃下,十指交握的噼里啪啦作响,脸上依旧洋溢着点点笑容,但是那双眼却正色了起来。他和独孤绝还没有交过手。兴奋而狂飙的气息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一风华绝代,一妖艳冰冷,身没有动,宛若风暴一般的气息却已经开始在这方天地间酝酿了起来。 手腕一挥,一白色的长鞭凭空击出,落在了圣天域的身前成一条直线的对准独孤绝,从来没有看见用过兵器的圣天域,今日取出了他一直缠在手臂上的长鞭,那就是他的武器。 飞林和暮霭一见眉眼中闪过绝对的兴奋,鞭乃兵器谱中最难练成的武器,圣天域居然用鞭。 风暴在两人身周开始狂飙。 两方的队伍开始朝后退去,露出了中间一个偌大的空地,那方空旷中只有独孤绝和圣天域两个人。 电光火石,尘土飞扬,在金色的阳光中,突然冷光夹杂着白光一闪,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场中的独孤绝和圣天域同时动了。 只见白色的长鞭如蛟龙飞舞盘旋而出,呼啸而至半空,好似被囚禁已久今日终于放出一般,白色的蛟龙在天地间盘旋着,飞腾着,冲撞着,尽力的肆虐着一切。 一时间,整个一方空间,只看得见那白色的光影,在金色的光芒下幻化出重重的叠影,一道百道,千道,犹如一只白色的光球,笼罩在下方两个人的身周。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飞林和暮霭一眼见此,止不住的一拍手,眼藏兴奋的低叫一声道:"好。" 举重若轻,行若流水,如此鞭法一眼已知极品,先知圣天域一手树叶暗器不错,内力不错,没想今日见之一身武学居然如此之高。 两人见猎心喜,不由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的两人。在那白色的重重叠影下,那黑红的身影冰冷而肃杀,黑色的剑气纵横开去,不如白影遮天蔽日,来势汹汹,反而冷淡而弱小,只酝酿在他的身边一寸见方与地,黑色的剑气吞吞吐吐,在黑红的身影四周布下重重剑光。 飞林见之一扬眉微微点了点头,看气势独孤绝不占任何的优势,反而有点被圣天域压着打的感觉,然而,那黑色的剑气所指的方向却是圣天域不得不回救之处,看似只游走在他的身周,暗淡无光,却是以最小的力量在做最犀利的攻击。 没有激励的碰撞声,甚至没有兵器交加的声音,只有呼呼的,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传荡在这方空地上,两方的人马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面上带着焦急,不解,惊讶疑问,重重情绪,几十万大军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身后九曲龙河的波涛声在做着伴奏。 然其他人看不清楚,飞林和暮霭却是看的清楚,圣天域,独孤绝,两人一鞭一剑粘之既走,从开始到现在,两人的兵器没有碰撞过一次,攻防转换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然而招招都是杀招,若是一招没有对上不死也残这两人不是在儿戏,而是真的在死拼。 白色身影,黑色身影不断的游走,不断的合在一处又骤然分开,搅合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渐渐的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身影,只能够看见空旷的场地上,白色和黑色交加在一起迅速的变换着。 "啊……" "喔……" 高八度的声音扬起,低八度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拉着云轻的小左小右早放开了云轻的手,一双黑眼珠瞪着前方的黑白光影尽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单音,眼睛都直了。 云轻听之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起先她还能够看的清楚,现在她就只看见一团影子那样的速度,她又不会什么功夫,哪里还看的见到底谁是谁?到底现在谁占上风?谁受了伤。谁要落败了?不由心微微有点慌了,圣天域有多大的本事,她知晓的不全,但是绝对不会是次等人物。 "怎么样?绝有没有事?"云轻快速的摇晃着小右问道,她不关心输嬴,只关心独孤绝的安全。 "不妥,不妥。"小右头也没回的沉声道。 云轻一听本来提起来的心越发的紧了,不由一把扣住了小左的肩膀,小左以为云轻问他,当下回头看了一眼圆睁着两眼的小右,眼珠微微一动,脸色很不好看的道:"独孤绝,看来要输。" 云轻听之心下一慌,看了眼远处的黑白影子,她实在是看不清楚到底如何了,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朝飞林和暮霭的身边走去,她在问问她师傅,到底如何了? 小左见云轻朝飞林走去,也没过问,见身旁的小右看的眼也不眨,当下也扭头圆睁着双眼看着一团光影。其实凭借他的功夫,这个时候他哪里看的清楚到底战况是怎么样的,不过是见旁边的小右如此说,他可不能比小右弱了,自然是要说的比小右还有见地才行。但是他哪知道小右定定的双眼,哪里还在注意那一团残影,他此时脑海中想的不过是最起先的那几招,那么精彩的招数他要怎么用?怎么才能打的那么漂亮?从什么地方进攻?云轻的问话根本没听见,只是自己在琢磨,那么打不妥,直接就顺口而出了。骑在马上高高观看的飞林暮霭,此时一脸严肃之色不在cha科打诨,面色慎重起来。 "这般打下去,不死也要重伤。"暮霭沉声道。独孤绝和圣天城已经战的完全白热化了,一招一式之间,若有一丝的差池,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态,纵然两人也许都没有杀对方的心,可是高手过招,毫厘之差就是生死,已经打到这个份上,想停手,谈何容易。 飞林闻言摇摇头道:"注意点,一个不好就动手。" 暮霭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没想这个圣天域这么强,这般和独孤绝拼下去,两人都没有好结果。" 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顺风飘过来,正好落入走过来的云轻耳间。独孤绝,没有好结果,顺风传来的几个字,让云轻心头剧震,没有好结果,独孤绝云轻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整个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 脚下一软,云轻几乎站不住的退后一步,一把抓住了身边一战马的马尾,她的独孤绝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要相信独孤绝,要相信他,不能倒下,不能让独孤绝有一丝一毫的分心,绝对不能乱。 紧紧的咬着牙齿,云轻使劲的抓住顺手抓住的马尾借力平稳身形,她不能慌。 可是马尾岂是能够使劲拽的,心思微慌的云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使劲一拽,那战马一下就发了性子,一声长嘶,后踢腾空就朝后踢去,整匹马一下就跳了起来。 "铃铛!"此时已经收拾好战俘的丁飞情,正穿过兵士骑马赶了过来,这样的场面她也看看,没想还没看见独孤绝和圣天城的交手,一眼正好收到云轻这边的这一幕,一时间丁飞情几乎骇的心都跳了起来,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扬鞭就朝云轻狂奔而来。 惊惶之极的叫声破空而来,飞林,暮霭都是一愣后唰的转头就朝小左小右看去,而小左也一惊之下朝他们看来,二人的眼光在空中对撞在一起立时闪过一丝不好的神色,快速扭头。 而丁飞情那尖利的一声,也震醒了一门心思不知道跑哪里去的云轻。 马嘶充斥在耳边,马蹄已经扬在了她的面前,云轻瞬间大惊失色,不及细想一个翻身就朝后倒去。 飞扬的马蹄划过云轻的腹部,几乎擦着她的衣衫踢了开去,云轻一跤重重的倒在地上,几个翻滚就朝边上滚去,欲避开空中落下的马蹄,而她的身边却有其他的马匹啊。 飞林暮霭一回头正好看见如此景象,两人瞬间大惊,想也来不及想,飞林一个翻身临空就朝滚落在地的云轻抓去,而慕霭反手就是一掌,重重的击打上了那发怒的战马,浑厚的掌力,整个把这匹战马连上面的人,击飞了出去,砸在几匹战马身上,激起一阵混乱。 一把抓住滚在地上的云轻,飞林一抬手一下把云轻抱了起来,急声道:"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而他们边上的兵士见此也飞快的拉马闪开,控制住微微乱动的战马,腾出一小小的空间。 "有没有事。"暮霭跟着也冲了上来,快速问道。 云轻已经九个月的身孕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事啊,那么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这大人小孩若是出事。 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给飞林和暮霭一个微笑,云轻苍白着脸道"我……没事……让你们……" 勉强的话说到这里,云轻再也说不下去了,肚腹中开始疼痛起来。 "铃铛,铃铛。" 纵马狂奔的丁飞情和小左小右同时赶了过来,丁飞情一眼见云轻的脸色,脸上又惊又骇的扑上来,一把摸上了云轻的肚腹,一边连声道:"铃铛,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时候不能忍,快点说给我们知道。九个月的身孕那经的起这么一摔和连地打滚。" "肚子好疼……" 伸手紧紧的抓住丁飞情的手,云轻整个人都开始疼的发颤。 "该死,该死……" 飞林一听脸上神色难看之极,胎儿已经这么大,若现在出问寇,就不是流产那么简单了,大人小孩可能都…… "流血了,师傅快,"有过两次这样经验的小右,一来就注意着云轻的身上若是不流血那就还好,若是流血那肯定糟糕了,因此第一个发现,不由大声喊了起来。 "军帐,稳婆,快。"丁飞情低头一见,立刻变色回头对着身后的兵士就是一声狂吼。独孤绝在来南域王势力的时候,吃了没带稳婆和保胎药的亏,至此后走哪里都把稳婆和保胎药带上,现下却是派上了用场。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从远处看见不妙赶过来的伊水,早就带上了稳婆过来,此时更加是连连挥手,她手下最先跟随云轻的南域人,快速的抢了上来,就地扎营。 而此时战场中的独孤绝,在听见丁飞情那一声尖叫之后,心下骤然一紧,丁飞情不是轻易表露害怕的人呢,那声尖叫不好,定然是云轻出事了。 手下软剑一挥,一剑硬生生对上圣天域的软鞭,兵器谱中剑乃王者,但是远不如长鞭刚猛,若对手旗鼓相当的话,吃亏的只有使剑的人。 只听一声沉闷的碰撞声骤然响彻在空地上,独孤绝胸口一疼,一股腥甜就欲冲口而出。 牙尖紧紧的一咬生生的把这一口鲜血吞了下去,独孤绝一个借力使力,随着圣天域那一鞭之力,临空朝后就跃了出去。圣天域见此眉头一皱,如此突然的退后,独孤绝要做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否则独孤绝那会如此自残一般的退后。 当下手腕一挥,手中长鞭接锤而至的下一击,朝着旁边微微的一挪,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的糙地上,瞬间,厚实的土地,生生的被击出一条大痕,置出里面的石头。 "等着。"冰冷中夹杂着急躁的两个字飘荡在空中,这一瞬之间,独孤绝却已经去的远了?圣天域皱着眉头抬眼朝独孤绝行去的地方看去,一眼扫到那方的情况,帐蓬,这个时候在这里搭建帐篷,这难道是云轻出事了? 一念思之,圣天域双眼微微动了一动,看着迅猛绝伦的朝那扑去的独孤绝,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少爷,好像是云轻出事了,应该是要生了吧?"宫八见此纵马快速上前朝圣天域道,他们隔的有点远看的不太真切,不过这个时候搭建帐篷,除了云轻要生产之外不太做其他的想法。圣天域听言挑了挑眉,他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个独孤绝是怎么知道的?皱了皱眉头,圣天域耸了耸眉膀道:"走,瞧瞧去,怎么说也是我的未婚妻产子,我这个正牌未婚夫,也要去关心一下。"说罢挥挥手,大摇大摆的就朝独孤绝的兵马走了去。 宫一等人见此安顿下他们身后的兵马,居然也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独孤绝狂冲而回,一眼见如此阵势,脸色瞬间难看之极的就要往撑起来的帐蓬中钻去。 "要生了,快准备。"以人为支点撑起的帐蓬内,二个稳婆同一时间开口道。 丁飞情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就朝飞林,暮霭和正冲进来的独孤绝推去,"出去。" "你给我让开。"独孤绝一听要生了,面上又喜又惊,不是还有几日的,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你给我出去,在不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出去。"丁飞情此时冒火的紧,连推带拽的就朝独孤绝动手。 旁边的飞林和幕霭见此,一人一手,抓着独孤绝就朝外扯,女人生孩子,他在这凑什么热闹,打搅了云轻可怎么办? "放手,放……" "啊……"一声轻微的呼痛声响起,立刻打断独孤绝的怒吼,这是云轻的声音。 云轻不是个忍不了疼痛的人,这个时候居然呼痛出声,可想而知,独孤绝心一下就紧了。 "想云轻安心生产,就给我待在这里。"飞林火大的扔下一句话,满脸担忧,这个时候云轻可不能出问题。独孤绝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喜悦,耳里听着飞林的话,立时站定脚步,不再往里冲,安心生产这可重要。 "热水……" 一盆一盆的净水被端了进来换成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身后九曲龙河的水可是取之不尽的,守在外面的独孤绝,飞林,暮霭个个脸色在一盆一盆的血水中越来越沉,越来越白,就连圣天域也忍不住的眉头直跳。 "用力……" "快使劲……" "啊……" 一声声催促声响起,换来一声声死死压抑却抑制不住的呼痛声,听的帐篷外的铁血男子们一个个浑身冷汗直冒,面色抽筋。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太阳从地平线上滑落下去,夜色弥漫在大地,无数的火把升腾起来把这一方照耀的犹如白昼。血水一盘盘的端出,呼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却怎么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怎么还没生出来,云轻,云轻。"整个人趴在帐蓬上,从帐蓬的fèng隙处往里看的独孤绝,不停的跺着脚,满脸焦急和心疼,这个时候哪里有一代君王的样子。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惊的独孤绝一身冷汗,就想往里冲。 "她是双胎,没那么快。"飞林脸色发白的抓住独孤绝道,这叫声已经听的他牙都渗了。 黑夜下的帐蓬周围,飞林紧紧的拽住独孤绝,暮霭围绕着帐篷不断的转圈,小左受不了的堵住耳朵蹲地面数蚂蚁,小右还是酷酷的,只是脸上青筋不断的跳动,圣天域则点起火把慢条斯理的和宫一等下棋,不过那惨白的脸,在灯火下很没有说服力。 几十万大军一片静寂,这方夜色中只剩下那惨烈的叫声回荡在天际。 八十万军前产子,古往今来第一个。 第一百四十八章怪异品种 夜越来越深,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清清淡淡的光芒笼罩在大地上,酿出一地朦胧。 忽高忽低的叫声在帐蓬内压抑的响起,帐篷外的一众人们心也随着,声音拔高低下,没个停歇之时。 快四个时辰了。帐蓬内丁飞情手背上丝丝鲜血缓缓的流下,整个手已经乌青,却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仍由云轻紧紧的握着,此时满脸焦急的连声喊道:"钤铛,铃铛。" 眼前云轻的脸上早一丝血色也无,整个苍白的吓人,双唇早已经咬得鲜血淋漓,一片乌紫,浑身上下好似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几乎拧的出水,晶莹的汗水从云轻的额头上快速的流下,几乎好似身在雨中,而此时,云轻双眼微闭,气若游丝,好似昏了过去。 "不行,不能让小姐昏过去。"边上帮忙的伊水,由于底下有几个弟妹,多少知道一些妇人产子时候的禁忌,当下狠狠的掐在云轻的人中上,轻轻的拍打着云轻的脸。 丁飞情看着云轻的人中被掐的乌青一片不由整个眼都红了,紧紧的咬住银牙,怎么会如此辛苦。 "将军,不好,陛下力气几乎用尽了,这孩子却卡在宫口出不来,这……" 一直不断压着云轻腹部的一老妇,此时满头大汗的低声急道。孩子太大,折腾了四个时辰却只出来了一点,而且还只是臀部,这胎位不正啊,一个稳婆对视了一眼额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难产,他们的陛下是难产。 "你们是稳婆,快想办法,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抵命。"飞情一听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在难看,满身杀气禀射而出,此时不呼云轻的小名,却是拿陛下的声威了。 人参也用上了,各种姿势也做了,她是个女孩家哪里还有什么办法。也是破天荒头一遭遇上。 三个稳婆一听不由吓的一个哆嗦,对视了一眼。 "嗯,"轻轻的哼了一声,伊水掐了半天人中,才换来云轻的微微哼,甚至连眼都没有力气睁开。 "小姐,不能昏,快用力,孩子出不来,你必须快点用力否则,"说到这,伊水一话卡在喉咙里,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若是这样子继续的话,孩子大人都不能活啊。 "快啊,还愣着做什么?"丁飞情一听瞪着一个稳婆的眼几乎要喷血来。 三个稳婆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妇人,沉吟了一瞬间,咬牙战战兢兢的道:"将军,陛下是难产我们办法也用尽了,将军,恕妇人死罪,孩子和陛下,这等情况下,只能,只能保住一个了。" 说罢,碰的一声跪了下来,全身颤抖不已,身旁的两个稳婆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满脸惊恐。胎位不正,陛下力气用尽,这样子拖下去,两个人都没有活理,若是快点决断也许还能保住大人的命,若是在拖下去,她们也无能为力了。 丁飞情一听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上轰的倒了下来,冷的她打了一个寒颤,只能保一个,怎么会只能保一个?云轻对这孩子有多宝贝,她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却要舍弃,云轻若知,一个激灵,飞情几乎不敢往下想下去。 "将军,快做决断,时间不等人,在这么下去……"年老的稳婆战战兢就的开口道,没多少时间了。 回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帐蓬,那外面有等的正着急的独孤绝,若是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丁飞情甚至不用多想,她明白的,独孤绝绝对一点犹豫都不会有,他会选择云轻的,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云轻若是没了…… "保大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丁飞情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孩子们对不起,保不住你们。 "不……我要……生下……来……"丁飞情的话音才落,微闭着眼的云轻,突然极轻极轻的道,伴随着这一句,睁开的双眸,已经失去了神采,但是坚定的不能动摇。 "铃铛,你……"丁飞情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云轻对上丁飞情的,极缓极缓的摇了摇头。 "小姐,你这是何苦,太危险了,孩子以后你们还会有的。"伊水此跪蹲在为云轻临时搭建的c黄边,紧紧咬着牙齿,眼中的泪水划过面颊,滴落在云轻的另一只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没有回答伊水和丁飞情的话,转眼看着前方三个稳婆极轻声的道:"帮我生下他们,我还有力气,我能行的。"一气说完,云轻就欲撑起身子,再来一遍先前做过的姿势。她不舍得,孩子是她的,她不舍得,她怎么能杀了他们,而且她知道独孤绝有多喜欢这个孩子的,虽然独孤绝没有怎么说,但是她明白,这两个儿子,他们会珍若性命来爱的,怎么能舍弃,怎么能放弃他们,如果放弃了,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伤的,这是她生命的延续啊,放弃了他们,不是等于放弃了她自己。微微撑起一点身子,云轻手腕一软复又躺了下去,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四个多时辰的巨疼,她真的耗费了所有的能量。 红了双眼,丁飞情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云轻身子为什么会这么弱,不全都是因为怀孕时期经历了太多,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但是却对云轻的身体有太多的伤害,这些伤害潜伏到今日,完全爆发了出来,本来绝对可以继续支挣下去的云轻,此时虚弱的身体却是撑不下去了。 "帮我。"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那双眼眸中满是恳求和坚定。 "听见没有。" 丁飞情高高的扬起了头,死死忍住眼中的泪水,这个铃铛这是为了什么啊。 三个稳婆听言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老身有个土办法,是民间新妇难产的时候用的,虽有效果,但是却相当危险。" "用。"话还没说完,云轻已经斩钉截铁的扔出了一个字。 "快去。"丁飞情见云轻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却如此坚持,不由仰头吸了好几口气。 "不要给绝说。"不知道是什么土办法但是应该好不到那里,云轻虽然早疼的没了力气,神智却还是清楚,此时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丁飞情见云轻这个时候,还把独孤绝念在心里,怕他知道会痛心,不由紧握的拳头中指甲更加深的刺入手掌中,很快血迹蜿蜒而下,却不抵心中的痛惜。重重的点了点头,丁飞情没有在说一句话,她们说话都说的很小声,加上还伴随着盆,桶等撞击,替换,水声就算独孤绝等人本事了得,恐怕也是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的。 年老的稳婆见此,不及洗手快步就朝帐篷外走去。 "怎么样?怎么样?云轻怎么样了?"一出帐蓬,等候在外面的独孤绝一下就冲了上来,连声问道,身边的暮霭飞林等也齐齐围堵了过来。 "没什么事情,一切顺利,我只是需要一点工具。"稳婆竭力堆积上笑脸,朝独孤绝回复了一句,便扭头朝边上等候的侍卫交代了一两句。独孤绝早先就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了,以为云轻好点了,此时听这稳婆,如此样说不由一颗心更加定了点,当下连连的点头,快速道:"一定要母子平安,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听见没有?" "那是当然。"稳婆强笑着应了一声。跟在独孤绝身后的飞林和暮霭听言也都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一群大老爷们,都是没经过人事的,哪里知道其中的隐晦,此时纷纷定下心来。 若是这等时候有个成过亲的男子在这里,那么也计就会发现,里面的安静并不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一头骏马被拉进了帐篷,几个稳婆联手,把云轻放在了马上,面朝黄背朝天,云轻挺着个大肚子,趴在了马背上。 年老的稳婆拉着马缰缓缓的在偌大的帐蓬中一圈一圈的兜着圈子,另人在侧面抓住云轻的手,跟着行走,骏马一晃一晃的走动,连带着趴在它上的云轻也被一下一下的抖动着。 肚子上部胸口部位压在马背上,腹部则是低垂在一边,骏马每一走,就引起一丝抖动,给云轻肚腹传来一丝压迫,那力量在朝下挤压着肚腹中的胎儿,比之躺在c黄上让稳婆挤压,越发的有力。血,顺着腿脚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黄土地面,缓缓的渗透了去,在昏暗的灯火下变的黑暗,变的深沉。 一圈一圈的走动着,走上两圈就放开云轻,让她喘一口气按按肚腹在走。 昏暗的灯火在帐蓬中跳动着,阴暗而沉冷。 靠在帐篷边站立的丁飞情,紧紧的咬着拳头,她害帕,若是她不咬着,一定会叫出声来,双眼早已经血红,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快速的划过,滴落尘埃,心疼,几乎要让她窒息。 "宫口扩开了一点,露出半个身体了,快,继续。"另一个稳婆一直在云轻身后关注着动静,此时见这民间的土办法真的有效,不由双眼一亮,喜的道。 这土法子上不了台面,也就是一些偏远地方,实在是贫穷的请不了稳婆,遇上难产的时候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这根本就是要人命的方法,顾不上大人,只管小孩了。今日被云轻的坚持和境况逼的没有办法,才想起这民间的土法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几个稳婆也是拼了命了,若是一尸两命,她们估计也活不成,因此见居然真的有效果,不由三人立时欣喜之极。 早疼的昏死过去几次的云轻,耳边听见稳婆的话语,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孩子,娘说过会保护你们的。帐篷外,独孤绝急的满地打转,这都四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而拉了一匹马进去,这马用来做什么?而且里面现在居然没什么动静了,当真是急死人了。 "陛下,使劲,快出来了,快出来了。"正焦急间,一道惊喜之极的喊声,从帐篷中传了出来,独孤绝瞬间心下一喜,要生了,不由脚步一错手中软剑一当,就在帐蓬上开了一个小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眼凑到小口上朝里看去,什么没有,就看见丁飞情的背影,居然没找对地方。 伸出剑头捅了捅丁飞情,示意她让开,这个时候快生了,没什么好遮掩了吧。 丁飞情回头一看见fèng隙后露出独孤绝的眼,瞬间眼中升腾起狂飙的怒和愤恨,若不是他铃铛怎么会如此?看着独孤绝欣喜的眼,丁飞情突觉得不能这么放过独孤绝,凭什么云轻在这里疼的几乎要死掉,他还满脸喜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丁飞情缓缓让开了身形。满脸的喜悦对上眼前的情景,独孤绝一下就懵了,那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怎么会…… "难产,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她却两个都要保,她想给你生下后代。"低低的声音传来,丁飞情头也没有回的道:"她不让我们告诉你,她不让你心疼,呵呵,心疼她,不愿意你心疼,不愿意你难受,却只能苦她自已,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话到后来却是哽咽的说不出来了,这样的土法子,是拿命来耗啊。 一个踉跄,独孤绝几乎支持不住的退后一步,那眼中瞬间血红一片,杂着震惊夹杂着伤痛,夹亲着无法言语的惊恐,夹杂着浓浓的后悔和痛,骨髓的心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血红的眼中,雾气快速的聚集,一滴透明的水珠,从虎目中滚落而出,沿着脸颊滑落,坠落入尘土。 双手瞬间紧握成拳,独孤绝高高的扬起头,闭上了双眼,眼角一片湿润,泪洙无声无息的坠落,那里面是他最心爱的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独孤绝身边的圣天域,在独孤绝听见丁飞情的话,他也听见了,此时眉眼一动,一闪身凑过去一瞧,一见下骤然睁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 丁飞情说的话声不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飞林暮霭哪一个不是都听了个明白,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不好之感,齐齐扑上去。 "快,快,把陛下抬上c黄,孩子要出来了。"惊喜的声音在帐篷中响起,帐蓬外却是一地冰冷和惊恐,这般摸样,这般摸样,袖袍一挥,擦掉眼中血红,独孤绝一剑划开帐篷就走了进去,圣天域此时居然也不顾男女之防,也跟着就走了进去。 拦腰一抱抱起云轻,轻轻的放在了c黄上,独孤绝一步登上c黄,搂抱住轻,一手蒙在了云轻的双眼上,一手紧紧的抓住了云轻的手。没有出声,没有嘶吼,只有静寂无声,她不愿意他知道,那他就当不知道,但是却只能他来守护着她,只能他来,他要知道他的云轻为了他受多少苦,他要知道他觉得理所应当的一切,云轻也许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代价,他要知道,他要知道。 "陛下,用力。"丁飞情,稳婆等此时也顾不上独孤绝进来,朝着云轻大喊着,孩子快出来了,在一把力,在来一把力。 微微摇了摇头,圣天域看着眼前的场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见过多的生死,却从不觉得动容,然而今天,却让他从心里震惊,生命来之不易,然为了诞下这样的生命,又需要多深的感情,多大的毅力才会这样?而这时候还在为对方着想,还在怕对方接受不了,这感情啊。 快步走上前去,也顾不上此时的情况,圣天域手腕连挥,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的钢针,精准的刺入云轻的几大要穴。 云轻受此刺激,本来疼的已经昏沉沉的头脑,一下清醒了过来,也不号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死死的咬住牙齿,就开始用力。 飞林站在独孤绝身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指点在云轻的百会穴上,一股浑厚的内力瞬间游走遍云轻的全身,内力对云轻并没多大帮助,若是,丁飞情早就找他们了,不会等到现在,不过,却有胜与无吧。 "陛下,用力。"三个稳婆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男人进来了,朝着云轻大声喊道。圣天域听言,手腕连挥一指点在云轻腹部,仿若穿花一般连连急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嗯……" 然而就在圣天域的连点下,云轻突然哼了一声,整个身体抖了起来,剧烈的一震。 "好疼,绝,好疼。"喃喃的几乎自言自语的低叫,云轻无意识的叫了出来。独孤绝听言,眼中越发的红了,一声不吭的紧紧抱紧云轻,独孤绝低下头,轻轻的吻着云轻湿透了的头发,眼中的水珠一滴一滴,滴落在云轻的发,与那汗水混合在了一块。 无声却比任何声音都让人难受。边上的圣天域,飞林,暮霭等见此无不摇头叹息。 "好了,好了,出来了,是王子呢。"叹息声中,稳婆突然一声惊喜的大叫,抱着一满身血污的男孩,高高的举了起来。边上一直紧张注视着的丁飞情见此立刻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接过,看着那血污中皱皱的小脸,丁飞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婴儿痛哭出声,亏是云轻拼了命生下来的啊。 "还有一个……" 圣天域见孩子出来,本欲停手,没想居然还有一个,不由挑了桃眉,指再在云轻已经小下去很多的肚腹点去。 "嗯。"云轻又是一个颤抖,闷哼了一声出来。 "啊。"是个小公主。闷哼中,第二孩子快速的落下地来,年纪最长的稳婆托着婴孩,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她们的命终于保住了,边上的伊水见,双眼含泪的扑上去抱住。 耳边模糊的听着孩子安全出生了,云轻心中一松,再也无力保持清醒,连出生的孩子什么样子,都来不及看,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 "云轻。"感觉到怀里云轻剧烈的一颤后,无力的垂落了下去,独孤绝瞬闻狂吼出声,眼中的惊恐和惧怕几乎滔天。 "没事,力气用尽,昏过去了。"圣天域淡淡的出声道,一边手一伸喂了云轻一颗药丸下去。 飞林见此也停下手来,云轻身体几乎已经空了,全靠着嘴里含的人参提着气,不过只要人没死,有他们在就绝对不会有事,独孤绝是担心过甚,独孤绝听言放开捂着云轻双眼的手,轻轻的把脸贴在云轻的脸颊上,然后紧紧抱着,只有那身体不断的颤动,不断的颤动。 "孩子为什么不哭?"一旁暮霭从伊水手中接过小女儿,突然沉声道,孩子一出生要哭的,这点大家都知道,可这两个孩子都没哭。 话音一落,帐篷中的人心都提了起来,难道孩子出了什么事?瞬间几人,都朝两个孩子凑了过来,连独孤绝都抬起头来,云轻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不能不在意。 "他在笑?"圣天域一眼瞧见身边丁飞情抱着的大儿子,那皱巴巴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晴圆溜溜的睁着,小嘴裂开着居然在笑。 "她也在笑?"飞林看着暮霭抱着的小女儿,也是一脸惊讶。 闻言帐篷内的几人对视一眼,有谁听说过一出生的孩子不哭还笑的? "啊……" 没等众人弄明白其中蹊跷,那三个一手鲜血的稳婆突然一声惊呼,一头就栽了下去,紧跟着伊水也是一个跟斗栽了下去。独孤绝,圣天域等顿时一愣后朝四人看去,只见四双手快速的变成黑,开始朝手臂蔓延。 "中毒?"暮霭张大了口。 飞林则嘴角一抽筋,飞快的一个闪身来到四人身边,挥指连点四人身上要穴,塞入解药。 "这是怎么回事?" 丁飞情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还没说完,突然头一昏朝后就倒。圣天域离的她最近,见此连忙一伸手抱住丁飞情,顺手一把接过丁飞情手中抱着的大儿手,丁飞情的手也开始变黑。 "天。"飞林面色开始难看的又朝丁飞情冲来,没想丁飞情还没服下药,暮霭突然一个咕咚坐了下去,嘴角抽筋的道:"血中有毒。"居然连他也毒倒了,飞林见此瞬间头疼欲裂,转身就欲去接云轻的小女儿。圣天域见此一手安置下丁飞情,一边往暮霭身边闪去,同时快速道:"别接。" 飞林见机也快,一个闪身让开,圣天城从后接过那小女儿,暮霭就支持不住一个跟斗栽倒在飞林身上,居然昏了。帐篷中一片静寂瞬间功夫毒倒六个,留下面面相觑的圣天域,飞林,独孤绝三个。 "呵呵,呵呵。"小小的声音响起,圣天城低头一看,见两小家伙,小口一边吐血泡泡,一边呵呵的笑出声来,好像极是高兴,不由第一次嘴角也开始抽筋,这独孤绝和云轻生了两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九章一统南域 面面相觑,三个大人一时间都傻愣愣的。 半响后,飞林制止住暮霭身上上涌的毒气,揉了揉眉心,翻了个白眼看着身边圣天城一手一个抱着的两小家伙,又似哭又似笑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早就有准备,如果云轻能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连死胎他都想过了,就没想到生下两个毒娃来,这下好了,他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一旁的独孤绝面色此时也有点扭曲,他这两孩子还真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感觉到怀中的云轻气息平稳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看来圣天城的那颗药起了效果,当下温柔之极的把云轻放在c黄铺上,起身就朝圣天域走来,一边伸出双手道:"我来。" "你来?不想被毒死就靠边去。"圣天域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收起了震惊脸色。独孤绝一听眉头一皱,看暮霭都抵挡不了这毒性,应该很是猛烈,但是圣天域为何不怕?圣天域见独孤绝眉眼一皱,不理会独孤绝的疑问,抱着两小家伙摇了摇,他体质特殊,小时候在圣宗吃了很多解药的,才造成今天百毒不侵,如果不是自己百毒不侵,今天估计也倒下了,纵横南域这么多年,要是被两个才出生的婴儿毒倒那脸可就丢大了。一旁的飞林见此再度揉了揉眉心,cha话进来道:"现在怎么弄?"扬了扬眉,圣天域突然沉声道:"云轻吃过什么,孩子脐血有毒。" 飞林和独孤绝听言扫了一眼倒下的六个人,见那三个稳婆两人手中还摸着脐带,一人粘着紫河车,而伊水,暮霭,丁飞情不用说了,都抱过两小家伙。是说先云轻出了那么多血,怎么没事情,孩子一出生才发生这样的事,原来云轻的血并没有毒,而是这孩子有毒。 "有没有伤害。"独孤绝听言皱眉看着圣天域怀里抱着的两血糊糊的小家伙,沉声道。对毒素这些东西清楚了二十多年的圣天城,怎么也比他强的太多。圣天域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一男一女,面上突然露出一丝邪笑,扬眉道:"伤害,这话你是问他们两个?还是问其他人?"独孤绝一听圣天域这么说,那担忧的心就落定了,这意思不就是说他的两个孩子不会有事,有事的是以后他们周围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在说,只要他的云轻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没事情就好。 独孤绝一念转过,转头血红着双眼看着沉沉睡去的云轻,他的云轻啊。 "看什么看,热水,还想不想抱你孩子了,我又不是你的小厮。"圣天域头也不抬的朝独孤绝扔下一话,转头抱着两孩子就朝边上的热水盆走去,孩子肚脐上的血有毒,只要洗干净就好了。独孤绝难得的没有反对圣天域的指示,扭过身开始帮忙。一旁的飞林见此也走过来帮忙,一边笑着摇头道:"以后这两家伙不知道要怎么养,恐怕得比王玺还要小心。"独孤绝想到以后那是一点小伤,小血都不能让两孩子流,否则后患就是无穷,头就大起来了。 "咦?哈哈……" 洗干净大儿子的脸,圣天域突然看着那小子的额头,疑感了一声,随后就是一声大笑,几乎声震云霄。 笑声中,独孤绝和飞林也无语的看着那大家伙的额头,面色扭曲,只见独孤绝那大儿子的额头上,一颗米粒那么大小的樱花胎记端端正正的绽放在他的额头上,而他身边的妹妹,额头却光滑之极,什么都没有。 "下届圣女是男的,哈哈……" 飞林也忍不住了,一下靠在铜盆边就大笑了起来。独孤绝瞪着他儿子的脸,见他儿子也瞪着黑漆漆的犹如宝石的双眼回瞪着他,就是一阵无语,你说一个男人额头上长这个樱花胎记,这算什么?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是以后秦国的王,独孤绝看着那樱花胎记,头更疼了。一时间偌大的帐篷内,独孤绝,圣天域,飞林三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给刚出生的婴孩洗澡,而云轻则睡在c黄上,边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六个人,映衬着红红的灯火,刹是稀奇。 而此时帐篷外,听着圣天域和飞林的大笑声,小左早就忍不住了,瞪着前面拦在帐篷前的宫一等就怒吼道:"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不准。"宫七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圣天域要他们守在这里,那就是一个都不能让进去,在说了一女人生孩子,已经进去了这么多男的,在让进去,那还得了。 "我要进去,进去。" 天边一缕白色的光芒,缓缓从地平线下升腾了起来,深蓝的天空一点一点明亮起来,夜色已经过去,黎明来了。 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云轻才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看见独孤绝那双深情之极的双眸,正牢牢的盯在她身上,云轻不由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丝笑容,张了张嘴道:"绝。"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只有独孤绝一下扑上来双唇映上她的双唇,没有激烈的索吻,没有疯狂的撕咬只有轻轻的,轻轻的覆盖于上,炙热的温度从唇上传了过来,带着安定人心的铁硬和温柔。 缓缓移动手指,反握住独孤绝的大手,紧紧的相握。 "我爱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坚定有力而情深几许。 "我也是。"对上头顶上方的独孤绝,云轻嘴角洋溢起虚弱却灿烂的笑容。 "孩子呢?"笑容中,云轻看着独孤绝轻声道。 "在这里。"独孤绝还没有说话,边上的圣天域一步挤开独孤绝,抱着大儿子就给云轻递了过去,旁边飞林则把小女儿也递了过来。 "儿子是大的,小的是女儿。"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一深色,脸上露出很兴奋的神色,看表情好似他真的不知道云轻是怎么生下两个孩子的,那么高兴,那么兴奋。扭头看着放在枕头边上的一对儿女,嘴上那呼呼吹着气泡的睡颜,云轻眼中一红,这是她的儿子和女儿啊,是她在阎王殿闯了一回才生下来的,她的孩子,她和独孤绝的孩子。吹弹可破的肌肤,红红的小脸,小鼻手小眼睛,小嘴巴好小啊,小的云轻几乎都不敢把手抚摸上去,顿在空中,要是劲道大了点伤害了他们怎么办? "放手摸,这两家伙厉害着。"圣天域见此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道,一出身就毒倒六人,其中包括武功盖世的暮霭,这等厉害人物还怕摸。 飞林在一旁听着这话,不由呵呵一声笑出声来。 云轻听言轻轻的用指腹摸了摸两个小家伙,换来小嘴上两窜泡泡,云轻见此,脸上绽开一丝幸福满足之极的笑容,笑着对上额头上有樱花胎记的儿子,云轻微微一愣后诧异道:"樱花胎记,怎么会。"不是说圣子和圣女结合才会有这个胎记么,她的娘出了意外,没有与圣子结合也产下了有胎记的她,怎么到她这里也出意外,女儿头上还是有樱花胎记。 "樱花胎记是雪氏一族人的血脉传承,与圣子没有一点关系。"圣天域见此双手抱胸缓缓的道。 这个胎记是雪族直系的血脉印记,算是一种传承,只要是雪族直系的一脉,总会有产下额头上有樱花胎记的下一代的可能,跟他们这个天一个,地一个的圣子完全没有关系户,不过是圣宗为了控制雪族这么说起的而已,谁叫雪族是原来圣女势力的第一大族呢。 云轻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微微点了点头很快的就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毕竟她也是个例外不是。伸手刮了刮儿子的小脸,云轻转头看着呼呼大睡的女儿,轻声道:"以后可要照顾好妹妹,不能让别人欺负," "哈哈……"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圣天城突然哈哈大笑出声,飞林也靠在c黄边上摇头失笑。 "这个是儿子,她才是女儿。"独孤绝揉了揉眉心。 云轻愕然的看着额头上有樱花胎记的儿子,儿子有这么个胎记,这嘴角边溢起一丝苦笑这个。 "以后肯定是个妖孽。"圣天域满眼戏谑的对云轻眨了眨眼。 云轻和独孤绝的相貌没得说,这样遗传的容貌绝对丑不到哪里去,要是以后来一张独孤绝这样妖艳的容貌,在来一点云轻额头的樱花胎记,这个孩子绝对是个祸害,想到这里圣天域更加是笑的合不拢嘴,好玩。 飞林见云轻一脸的苦笑,不由笑着道:"不过是个长相,这两家伙厉害着。" 云轻听圣天域和飞林都说两个孩子厉害,才出生怎么知道厉害?不由轻轻的抱着两个小家伙,抬头看着独孤绝。独孤绝时上云轻的眼光,高高挑起眉头得意之极的道:"我的孩子岂能不厉害。" 云轻见独孤绝也这么说,不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抬眼看了一眼帐篷内,丁飞情伊水等都不在,慕霭也不在,不由微微疑感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见云轻眼中露出疑感之色,得意的一笑,起先是没转过弯来,此时早已经想的明白,有这么厉害的天生本钱,以后还怕谁来,他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哈哈,就是厉害。 "别找了,他们中毒了。"圣天域见云轻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云轻扔下一句。 云轻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后,皱眉看着圣天域和独孤绝飞林面上露出焦急,眼中却比较平静,丁飞情他们中毒,而独孤绝和圣天域飞林还笑的出来,显然并不是很严重,当下轻声道:"怎么回事?" "问你儿子和女儿。"飞林对着两小家伙挑了挑眉。 云轻一听心下一惊,转头看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家伙,问他们?问他们什么?不由抬头看着独孤绝,目露询问。独孤绝见此也干脆,直接挑重点说,一席话把云轻听的面上一阵阵发紧,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以后小心点,要是碰破个皮,你们就等着。"独狐绝话音落下,圣天域满脸欠扁的笑着道。这里就他和云轻估计抗的住,其他的人都没那个本事,想着独孤绝要是什么时候也被毒倒,那才叫感情好。 云轻耳里听着圣天城的话,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的两个孩子眼中又是惊喜,又是无语,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因祸得福了,还是因福得祸。 "我们不用等着,你等着。"圣天域的话音刚落,独孤绝突然淡淡的冒了一句,让旁边的云轻和飞林一时间都是一愣,摸不着这话什么意思。圣天域一听眉眼一挑,双手抱胸看着独孤绝道:"什么意思?" "你清楚。"独孤绝眉色平淡的扔下一句话。圣天域听之嘴角勾勒出一拜笑意道:"喔,想扣押我。" "不是扣押,是俘虏,对于投降我圣王的俘虏,寡人会物尽其用。"独孤绝坐在云轻的c黄头一手握着云轻的手,眼中闪出一丝狡诈。话音才落下,远处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降字,是圣天域的兵马投降之声,圣天域一听也无恼怒,面上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独孤绝,缓缓的道:"好一个秦王。" "过奖。"独孤绝也不客气。圣天域带着宫八等人单独前来,进入敌营,他一门心思在云轻身边,墨银可是什么人物,那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敌方群龙无首,这么好的机会,墨银岂能放过,帝王场上,没有仁慈和退让。 因此圣天域才一出现在他们的营地,圣天域归降与圣女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两天时间已经够做很多事情了。圣天域的兵马都是圣女势力的人,前言的先锋阵营也都看的清楚,来的是圣子,圣女,本就是一路人,跟谁都是跟,反正都是一家人,因此这归降计划一路行来是畅通无阻。这不圣天域还在独孤绝的营帐里,这大势就已经定了。 "那又怎么样?"圣天域慢悠悠的干脆坐在帐蓬中的椅子上,翘起腿看着独孤绝道。 二十万兵马投降了又怎么样,他如果真要有心争夺,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摸样,俘虏,他要走谁又能拦的住。 "不怎么样,我孩子缺个师傅,交给你了。"独孤绝说的理直气壮。圣天域一听眉眼一下就皱了起来,瞪着独孤绝半天,冷沉冷沉的开口道:"你是缺个小厮,不是太傅。"这两小东西,摆明现在云轻无法照顾,其他人一个不小心估计就会送命,就他体质特殊,什么太傅,这就是在为他儿子找奶妈。独孤绝一听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很正经的道:"太傅,就是太傅。" 云轻,飞林听到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一丝笑意,圣天域没有争雄之心,他大大咧咧的过来,其实也是等于把机会送了上来,因此听见独孤绝吞并了他的势力,也不见有任何的惊讶和恼怒。如此人才,怎能放过,有圣天域一人,可抵挡七国几十万兵马,秦国以后吞并六国,可是能派上大用。 "太傅。"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竭力微微撑起身体,向圣天域叫了一声,面上闪过一丝恳求,若能为她的孩子找到这样的太傅,于愿足矣。 "不坏,不坏。"飞林在一旁瞧得满脸笑容。 "不干。"一甩衣袖,圣天域转身就往外走,才自由,他怎么可能再往陷阱里跳,没门。独孤绝见此也不阻拦,只淡淡的道:"我可以给你几日时间好好考虑。"打他那一鞭,哪能让他白打的。回应他的则是圣天域一掀帘子,走了出去。帐篷内云轻飞林再度对视一眼,独孤绝敢这么说,定然是有所依仗,或者是下了什么套子,独孤绝可不是个好人。眼角扫见独孤绝狠狠瞪过来的眼神,飞林咳嗽一声快速走人,把帐蓬留给了独孤绝和云轻两人。合衣躺在云轻身边,独孤绝伸手轻柔的搂着云轻和两个孩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么轻轻的,却温柔之极的搂着。四目交加,所有的情感全暴露在里面,无需言语,所有的话已经在那双眸中流露的清清楚楚,所有的情已经深刻在骨髓里。轻轻的回抱着独孤绝,云轻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独孤绝的胸口,这厚实的胸膛,这温暖的温度,这炙热的情怀,什么都值了。一家四口,终于完整了。 末夏的风微微的吹拂着,带着点炎热的气息回荡在这片丘陵地带,隔河相望的圣女势力和南域王势力,在千百年后的今天终于一统。 幽城离九曲龙河并不远,独孤绝带着云轻开始朝幽城缓慢的前去,月子总不能在这里过,特制的软轿内铺着最华丽松软的垫子,云轻睡卧在上面,四周被围的密不透风,无数高手护卫在侧,一路行来,那是一点波动都没有,四平八稳之极。沿途所过之处百姓叩首己拜,痛哭流涕,终于停止战乱了,这战火终于灭掉了,他们可以安生了。 无数人奔走相告,喜庆这天下终于一统。时于百姓来说,谁做皇帝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安居乐业,重要的是他们不受战火荼毒,重要的是他们能活在这世上就好。大军挥军而上幽城,南域王势力,圣女势力,从此合并一处。本来一切都应该轰轰烈烈的,无奈云轻这当头生产,一切只好从简,连面都不准云轻露,所有盛大的仪式都延后了去。战火后的幽城,一片废墟,只剩下还稍微比较完整点的圣女王宫。此时圣女王宫内,云轻抱着小女儿坐在c黄上,看着瞪着眼抱着她儿子的丁飞情,摇头笑着叫了一声:"姐姐。"丁飞情听云轻叫她,不由很不甘心的再瞪了睡的直吐泡泡的家伙,一眼对着云轻挺委屈的道:"铃铛,你这家伙害我在马车中躺了七天。"睡的她腰酸背痛不说,主要是脸面问题全没了。 也不知道这两家伙身上带的什么毒,就算飞林的解药给的快,还是昏了七八天,要是晚点还得了了,她不见神仙去了。 云轻一听也无语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小小的颈项上盘着火红的小红蛇,就像个琥珀项圈,丁飞情手中抱着的儿子襁褓上爬着貂儿,这两家伙在她生产后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溜回来,就不在喜欢盘她身上,全爬她的儿女身上了,难道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毒性,它们喜欢? 想着孩子身上有阡陌,有小红色的蛇,混杂在一起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毒,云轻就是一阵头疼和愧疚。 丁飞情一见云轻脸色,立刻明了云轻的想法,当下一个哈哈笑着转了话题道:"我说圣天域那个家伙,被独孤绝下了什么暗招,居然不走也不干就这么……" "陛下,陛下……" 丁飞情的话还没有说完,伊水突然一边大喊着一边跑了进来。 "怎么了?"云轻见伊水如此,微微诧异的道。这段时间,独孤绝和飞林暮霭等都在处理南域一统的事情,基本不让她cha手,今日什么事情伊水会来找她? "陛下,一妇人声称是你的姨毋,昏倒在王宫门口,一身鲜血,我们……" "快,快,带我去。" 云轻一听一下就撑起了身体,满脸激动,她的娘,弟弟,姨母,在破城后怎么也找不到,本来还有消息的,一下就没有了消息,只知道南域王没杀他们,圣天域也没动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独孤绝早就派出人手去寻找,没想今日,居然雪梨突然出现,实在是太好了。一把按住云轻,丁飞情快速的道:"请她进来。"还在坐月子的云轻不能出去。伊水当下快速的转身应了去。不到片刻,一浑身褴楼,满身血污的妇人被搀扶了进来,只见其一脸恺悴,脸无血色,不是雪梨是谁。 "姨母,姨母。" "救雪姬,救……" 雪梨蓬头垢面的被搀扶进来,一见云轻,整个好似松懈了下来一般,艰难的说出四个字,朝后就倒。 "姨母,我娘怎么了?姨母?"云轻一见雪梨如此摸样,在听雪梨的话,心一下就紧了,放下孩子就冲了上来。 第一百五十章孩子 "她昏过去了……" 丁飞情一见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雪黎一身狼狈的样子,应该沿途并不轻松,这么说来…… "快传太医……" "快去找……"云轻顿时满脸焦急的快速吩咐了下去,一时间云轻的寝宫里一片忙乱。 日头快速的偏西,橘红的火烧云朝西方追逐而去,很是壮观和美丽。 "怎么还不醒?"独孤绝看着眼前昏睡了一个下午的雪黎,眉眼冷峻的沉声问道。 "太过疲劳和失血过多,所以一直醒不来,微臣估计应该在过一会就会醒了。"一老成持重的太医恭敬的回道。独孤绝,云轻听言对视一眼,雪黎身上到处都是伤,有刀伤,有荆棘刮开的伤势,看样子应该是从敌人手中逃出来的,沿路没顾上休息找来,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云轻想到这里心都有点紧了,她姨母如此伤痕累累,想来那敌人肯定强大和危险,姨母逃回来了,那她的娘亲和弟弟,此时不是更加危险,他们一个不会武功,一个还是半大孩子,云轻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脸上一片苍白。 "别太担心。"靠在门边的飞林见此,沉声朝云轻道。 "是啊,上官劲是个伶俐小子,他们能逃的了一个,说不定已经都逃出来也不一定。"暮霭坐在案几上点点头道。 "就是,小师妹别担心,你现在的身体,咦,她醒了。"一句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小左突然看见他正对着的雪黎眨了眨眼,缓缓睁开眼来,不由一下就跳了起来道。 "说,出了什么事?"独孤绝一见踏前一步,一双鹰目牢牢的瞪着醒过来的雪黎。 "姨母,我娘和我弟弟在哪里。"云轻此时也顾不上独孤绝的态度问题,快步走到雪黎的c黄边,满脸焦急的道。在独孤绝冰冷的眼神下,雪黎很快的清醒了过来,立刻沙哑着嗓子道:"是……是齐太子他们抓走了我们,要以我们……为饵,引你们前去,好一网打尽。" "齐之谦。"独孤绝一听面色一瞬间几乎沉的下水来,满身肃杀之气狂飙,又是他。 "难怪一直没他们的踪迹。"丁飞情眉头一皱,咬牙道。 "好个厉害人物。"飞林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怎么的,淡淡的冒了一句,这个齐之谦真的是个人才,就算今次他们在南域败了,没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后招,还能死中求活,这个人实在是算厉害。 "继续说。"面色冷沉的独孤绝打断几人的话题,朝着雪黎冷喝道。 雪黎也不拖延,断断续续的接着道:"他们带着我们一起朝齐国而去,说是只要回了齐国,他们联合起来,一定稳赢,上官劲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帮助我逃了出来,回来求救。"说到这雪黎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起来,看来受伤不轻。 虽然雪黎的话说的不多,但是主要内容却已经传递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云轻听之紧紧咬着牙,转头看着独孤绝道:"绝。"独孤绝对着云轻摇了摇手,看着雪黎沉声道:"你从什么地方逃脱的?" "天元山脚,他们不熟悉路,咳咳。" 飞林暮霭一听微微点了点头,九曲龙河那方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齐之谦他们想走那个方向,走是完全不可能,只有走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天险出南域。 这天元山脚地势极为复杂,很多岔路,一不小心就会走错,齐之谦他们就算再怎么熟悉道路,也没有生在南域的雪黎熟悉,这点到是没错。 "你什么时候逃脱的?" "你怎么逃脱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 "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冷酷的声音在屋子中回荡,独孤绝问的全部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云轻飞林等听言也不搭话就站立在旁边听着,云轻知道独孤绝是为了以防里面有什么蹊跷,关于这些方面独孤绝比她强太多,当下虽然着急却也任由独孤绝做主。 一片肃杀冷酷之气,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一问一答之声。 "应该是真的。"云轻的寝宫内,暮霭靠在门边看着居中而坐的独孤绝道。 问过雪黎后,安排下她休息,他们几个才转入到云轻的寝宫来商议。独孤绝点了点头道:"听言辞和情况,应该不会错。" "我也觉得可信。"飞林也cha了一句进来。 对于雪黎,不是他们不相信她,而是当初那山崖上的一幕,他们虽然没有在提,可是一直记忆犹新,那要害独孤绝的心,他们几个心里都有数,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太相信雪黎,今若是雪姬逃回来的话,他们多半早就信了,不会如此逼问。 而她今天的回答很圆满,听起来真实度很高,应该是真的,不是编造的,量雪黎也编不出来这么完整的谎话,她要能编的出来,估计圣女势力她也早就玩的转了。 "按她说的时间上来看,此时雪姬和上官劲他们应该还在天元山脉。"丁飞情满脸严肃的道,既然可信那么就要快点动手了,否则真要让齐之谦扣着雪姬等到了齐国,估计这事情就不大好处理了。 那对于云轻可是一张王牌,以后齐国要是和秦国对上,夹在最中间,最受苦的可是云轻。 "我带人去。"暮霭盘算了一瞬间,快速道。 "就我们两前去差不多了。"飞林听言点了点头,他们两个联手在南城的地盘上,他们的胜算应该比独孤绝去还要大,毕竟他们当年都来过南域游玩,不说其他,就说对道路的熟悉,独孤绝就比不上,还不说他们两的能力,绝对一流。 "师傅,暮先生。"云轻一听转头看着飞林和暮霭,面上流露出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神色,她拖累他们了。 "唉,谁叫我收了这么一个满身热闹的徒弟,唉,谁叫我又这么喜欢热闹。"飞林对着云轻摊了摊手,一脸的邪笑。 "为了我的商业王国,我也得拼命啊。"暮霭则笑眯眯的道。 云轻一听心中好生感激这两个人对她的恩情,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一旁听飞林和幕霭出口,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独孤绝,此时抬眼扫了玩世不恭的飞林和暮霭一眼,沉声道:"小心有诈。" "就你聪明。"飞林一扬手鄙视了独孤绝一眼,转身与暮霭朝外走去,他们俩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了好不。 丁飞情在旁见此收敛了脸上的严肃之色,抬颜一笑,现在这种情况下独孤绝有云轻要照顾,她去又不一定是齐之谦,楚刑天他们的对手,云轻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无视,至于那个对南域最熟悉的圣天域,这个人救人的话还是算了,保不准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太过莫测了点。 而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飞林和暮霭,有他们两个联手出马,救人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因此这心也放了下来。 目送飞林和暮霭走出寝宫,独孤绝上前一步环抱着云轻,低声道:"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们在,你只管好好养好身体就好,其他的有我们。" 月子里不能忧心,不能闪风,不能沾水,要忌讳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些烦心的事情最好不要云轻来想,以免以后的身子受损。 云轻见独孤绝眼露担忧,明白独孤绝是为了她好,当下点了点头,对独孤绝扬起一丝微笑。有她师傅他们出马,她娘和弟弟一定会没事的,她相信他们。 "哇,哇。"微笑的神情还没有定格,躺在c黄上睡饱了的两个小家伙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提醒他们爹娘,他们醒了。 "喔,不哭,不哭。" 云轻当即一把推开独孤绝,转身就朝两个小家伙走去,独孤绝看着空空的怀抱,眉头扭了个八字形,旁边的丁飞情见此不由呵呵笑出声来。 窗外银白的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树梢,揪着小脸窥视四方。 天元山脉很大,南域和秦国接壤的那一片地方全是天元山脉的范围,飞林和暮霭就算昼夜兼程,没个个把月也赶不到,因此这消息完全急不来,而由于那方地势险要,就算齐之谦他们早进入天元山脉接近一个多月,在飞林和暮霭等追上之前也出不了南域,所以,一时间也就只有个等字。 云轻在月子里,一面调养身体,一面暗自担忧,却苦于没有办法,只有望月祈祷。 匆匆二十来日过去,云轻生下的两个小家伙也满月了,红红的小脸已经褪去那份红色,白嫩嫩的,好似两个粉团儿,一逗就是咯咯直笑,衬托着一双黑宝石的双眸,看起来可爱极了。 当然得忽视他们身上,随时盘着的小红蛇和貂儿,这两个巨毒之物。喜的独孤绝大手一挥,百桌满月酒整个从圣女王宫办到幽城大街上,要不是南域才战火过后,云轻又极力反对大肆铺张,不知道还要多华丽去。好久没有喜庆之事的平民百姓们,这一天也跟着沾染点喜气,幽城中洋溢起一片温情。 "啊,又尿了,这个坏东西。"月夜下,丁飞情瞪着怀里抱着的男孩叫道,这夏末时节襁褓并不厚实,那湿漉漉的液体,直接渗透出来蔓延到抱着他的丁飞情身上,让丁飞情无语之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而那小家伙对上丁飞情瞪着他的双眼,居然咯咯的笑出声来,要不是小,手还不能动弹,保不准是要怎样的幸灾乐祸呢。 坐在龙c黄上的云轻见此难得的也笑了起来,伸手接过小家伙道:"调皮。"一边朝丁飞情道:"姐姐快去换一身去。" 丁飞情听言站起来抖了抖裙子,翻了个白眼道:"等下我在来收拾你小子。"边说边转身走了出去,她住的地方就在云轻的寝宫旁边,不过顷刻间时间而已,因此丁飞情也很放心云轻一个人呆在寝宫中。 一边给小家伙换尿布,云轻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殿外,独孤绝抱着女儿去炫耀去了,今日刚满月就如此的迫不及待,才抱了儿子又抱女儿出去,这个独孤绝,真是。 "云轻,怎么一个人?"还没等念头转完,殿门推开雪黎走了进来。 云轻见是雪黎,当下温和的道:"姐姐去换衣服去了,姨母的伤势可好些了,要多休息才是。" "不妨,躺了十几日,早好多了。"雪黎一边走上来与云轻一起换婴儿尿布,一边缓缓的道。 "是我连累姨母了。"云轻听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生分了。"雪黎闻言依旧冷冷淡淡的道,云轻知道雪黎是这样的性子也无多想。 当下微微嗯了一声后,正欲说话,雪黎突然道:"听说过几日你就要登基为王了?" 云轻没想雪黎会转移话题,也没多想,点点头道:"嗯,绝一直押后,我现在能出门了。"本来早就应该举行登基仪式,让云轻成为一统南域的王,可是恰好是这个时间,云轻又不能露面,因此才推到现在,过几日登基为王后,就直接率南域归属秦国,离开秦国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雪黎听言嗯了一声,面上冷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我这个做姨婆的也没什么好送孩子的,这两日躺着没事做了一个就用这个吧。"淡漠中,雪黎从怀里取出一襁褓,鲜艳的淡黄色,上面绣着盛开的牡丹,看起来极好。 "谢谢姨母。"云轻心中一热,这可是她的亲人送给他的孩子的满月礼物呢,这亲手绣的,可哪里去找这么贵重的礼物去。 快手快脚的给小家伙包裹好,过来人的雪黎比云轻做的岂止好上十分,小小的襁褓,极是妥帖。 "我抱抱。"不等云轻答言,雪黎轻轻抱起男孩,在手中摇晃着,看着那米粒大小的樱花胎记,雪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淡淡的道:"下一代南城的王就是她吧。" 云轻一听就知道雪黎误会他是女孩了,不由失笑的摇了摇头,就欲解释。 "有刺客……"话还没出口,外面突然一声大喊,隐藏在暗处的暗哨顿时冲了出来,一地的寂静立刻被打破,外间快速传来的脚步声。 "快关门口。"雪黎一把抱着小家伙就退后两步,朝云轻快速喝道,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云轻见此,反手一把抓起风吟焦尾闪身就去关门。 "陛下,可有异样?"一手才搭上殿门,外间一小队几个侍卫已经冲到了近前,低头朝云轻快速的问询道。 "没有。"云轻见此顿了顿身形。 "那就好,请陛下注意安全,我等在此守卫。"边谨慎摸着腰间的兵器,转身罗列在了外面。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反手关上门,转头就朝雪黎和孩子看去。 只见雪黎站在窗户边上,窗户还在微微的晃动刚才是微微开了一条fèng,现在一点fèng隙都没有,想来是给她关闭了,云轻不由暗赞一声雪黎的心思极细。 "孩子睡着了,别打扰他。"雪黎见云轻看过来,轻轻的对云轻做了一个手势,走至c黄边把孩子放了下,取过旁边的薄被给孩子盖了上去,放在灯火照耀不到的最里边。 云轻听言点点头走至c黄边护卫在一旁。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自己注意点。" "姨母,"不等云轻多说雪黎身形闪动就出了殿门,把偌大的寝宫留给了云轻和小家伙两人。殿外无数的脚步声响起,捉拿刺客之声起伏跌宕,云轻微微皱了皱眉,如此声势到底有多少刺客?这个时候居然敢进宫来行刺,什么人有如此的能耐? 一念思之这点,云轻心下突然一凛,放眼南域势力不可能有能够入侵到独孤绝安排下的王宫的人,这片土地上的强者死的死,归降的归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刺客,而若不是南域人动的手那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战,云轻心下一紧,若不是南域的人动的手,那么只有可能是齐之谦和楚刑天,只有他们才有那个本事。 手中五指一下扣紧了手中的风吟焦尾,眉眼一皱间云轻突然咧的站了起来,脸色一白,不对。她的寝宫外是独孤绝的铁骑在保护,刚才的那几个人,她没有见过,不是独孤绝的人,不是。 一个念头转过,云轻煞白着脸色一个翻身扑向龙c黄的最里间,一把扯开盖在她儿子身上的被子,抖手就扔了出去。笼罩在暗影中的淡黄色,绣着精美的牡丹花的襁褓。哪里有人,那精美的襁褓中只有一捆绑的木头,哪里是她的孩子,孩子被调了包。 面色瞬间苍白无色,眼中却燃烧起熊熊怒火,刚才雪黎站在窗子边上,不是在给她关窗户,那时候是她在调包,两c黄一模一样的棉被,外围的刺客,诱导她停顿了一瞬间的侍卫,是雪黎动的手,是她在里应外合。 脑海中瞬间想明白这一点,云轻的眼中一片火红,抓起风吟焦尾转身就朝殿外冲去,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忍,哪怕是冲着她来,但是对她的孩子动手,她绝不饶恕,绝不。 琴声一响,破空而出,充满了肃杀和怒火,带着强烈的愤怒在这夜色中狂飙直上,席卷整个苍云,响彻在这一方土地上。 "陛下。"闻听琴音,远处扑杀刺客的独孤绝的铁骑,瞬间放弃手中的任务,转身狂飙而来,云轻的琴声,这个事情他们的王后居然冲了出来,有大事。 "封锁整个圣女王宫,一个人也不许放出,谁要强闯,格杀勿论。"云轻一脸冰冷,头一次下了格杀令。 "是。"没有问为什么,在这一声应答下面,火红的型号瞬间冲向黑色的夜空,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 "全力捉拿雪黎,我的儿子落在了他们手中。"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肃杀。 眼前的一众人立刻面色一变,他们刚才追杀刺客去了,后殿的铁骑还没在后殿,没有异动就说明不是从后殿走的,是他们前殿的失误,居然漏了,在他们的保护下丢了王子,百死而不能低,当下众人快速的一应是,转身就没入了黑夜中。远处听着有刺客的独孤绝,抱着女儿就往回冲,没想还没进内宫,就听见云轻示警的琴声,那般的恼怒,那般的杀气腾腾心下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抱着女儿狂飙而上的朝云轻的方向冲了过去。 眉眼一转,云轻提气转身就朝圣女王宫的西北角上冲去,那里是曾经囚禁她娘雪黎,她弟弟的地方,也就是齐之谦劫走他们的地方。 身如闪电,一晃而过,狂扑而去。 监牢昏暗的灯火在夜色中跳动着,酝酿开一丝丝的暗淡光影,照耀的周围一片冷森森的,轻微的风轻轻吹拂而去,灯火颤抖着,摇动着,那丝丝灯影越发的摇曳起来,一地冷沉。 监牢前的两石头大犬前面,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中间,冷冷的抬头看着那监牢,冰冷却冷静之极,不是那雪黎是谁。居然不逃走,而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立在这里。 "来了。"云轻还没站定,背对着她的雪黎突然冷冷的开口道,冰冷的声音在这冷月暗影下越发的阴森了。 "我的孩子在哪里?"云轻五指紧紧扣着风吟焦尾,目光几乎要把雪黎的背烧出一个洞来。 "想要她,可以签了这份圣旨。"背对着云轻的雪黎缓缓的转过身来,手中扬起一道黄色锦缎。 "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儿子。"话音才一落,一道狂怒声接着破空而至,独孤绝如奔雷一般冲了过来,面上一片铁青之色,难看愤怒之极,身后铁骑狂飙,把住了所有道路。在来的路上他就听到了云轻的命令,好她个雪黎,居然瞒过了他,给他们演了一场好戏,看他不把她挫骨扬灰。袖袍一挥,雪黎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反而看见独孤绝来了,眼中更加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兴奋,冰冷的脸孔,兴奋的双眸,好生诡异。 "那又怎么样,我不止敢动你儿子,我还敢动……"话音还没落,雪黎手指间扬起了一片竹篱,指甲快速的在上面一划而过,对着独孤绝发出吱的一声刺耳的声响。 那尖利的声音,几乎渗的人牙疼,在这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朝着独孤绝复盖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回归 这声音,这是指挥蛊虫的命令声。 "骨蛊。"云轻听声辨别,这是圣女心经上述说的控制盅虫的手法之一,这样的竹蔑声音,是骨蛊,是能够控制人的心神的骨蛊,让中蛊之人只听下盅之人的命令,一念头转过,云轻瞬间打了一个寒战,面色惊恐的转头看向身旁的独孤绝。 雪黎对着独孤绝在发命令声,难道独孤绝中了她的骨蛊?但见本来一脸狂怒的独孤绝在竹蔑的音色中,冷冷的瞧了雪黎一眼后,神色顷刻间一僵,火红的双眸缓缓的开始僵直,开始古板,目光开始呆滞,找不到交汇的地点,冰冷肃杀的气息却变的更加的冰冷绝杀了。 "绝绝,不要听,不要听。"云轻见此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一个猛扑扑上去,抖手一把抢过独孤绝手中抱着的女儿,一手扔给身旁赶过来的墨银,伸长双手就朝独孤绝的耳间蒙去,她不能才失去儿子又失去独孤绝。 怎么可能,独孤绝怎么可能中了雪黎的盅毒,这是怎么回事情?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没有用的,骨蛊的厉害,你应该很清楚。"冰冷的声音从云轻背后传来,雪黎看着慌乱的云轻,和渐渐呆滞的独孤绝,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双眸却渲染上了绝对的兴奋。 耳里听着雪黎的话,云轻心下瞬间明白过来,这样的cao控蛊毒的命令声,就算蒙上了独孤绝的耳朵,他也一样听的见,那是直接控制的他身体里的蛊虫啊。 狠狠的一咬牙,云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蒙独孤绝的耳朵,唰的转过身来,手中五指扣在风吟焦尾上,血红的双眸愤怒之极的看着一派冰冷神情的雪黎,一字一句的道"是,我清楚,我更加清楚解毒的办法。"说罢,左手食中二指一扣琴弦高高的挑起。命令声她是没有办法阻挡,但是她可以杀了施蛊的人,被施蛊的人就会解脱出来,这一点整个南域的人都知道。 手中琴弦被崩的笔直,却迟迟没有挑下,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姨母啊,亲姨母,是真正她的亲人,她不能原谅她的背叛和黑手,但是要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姨母她,她…… 雪黎看着云轻一脸杀气的瞪着她,冷哼一声,缓缓的道:"要杀我吗?我的好侄女,还没登基就嗜杀姨母,这样大逆不道的人,你说说,"话没有说完,不过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南域的人纯朴,嗜兄杀弟,残害亲人这样的事情,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你以为今天的一切,能够传出去?"抱着孩子的墨银瞪着雪黎,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朝后挥了挥手,云轻下不了手,他来,区区一个雪黎不过是看在王后的面上,让她几分,今天她自寻死路,他决不留情。 今日面前的全部是他们的亲兵,别说杀你个雪黎,就是把你挫骨扬灰,也不会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雪黎见此面上无一丝惧怕之色,看着逼近过来的铁骑们,冷冷的一笑道:"有下任南域圣女陪我死,我也够了。" 话音一落,墨银脸色顿时一变,糟糕,居然忘记了王后的孩子在她的手上。 一瞬间,这片黑色中一片静寂,静寂中却酝酿着风暴的开始。 杀了她,也就陪上了小王子,不杀她,独孤绝会被控制,不管杀还是不杀,吃亏的都是他们啊。念头才一闪过,还来不及做出决断,雪黎眼中冰冷的光芒一闪,突然轻晃一下手中的竹蔑,发出吱的一声轻响,冷冷的道:"杀了她。"冰冷而绝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顾念她是她的亲人,可是雪黎却一点也不顾亲人感情,那决绝的三个字,让云轻陡然一身冰冷,这就是她的亲姨母,不仅调包了她的孩子,还要她的命。 "王后,快退。"墨银听之立刻脸色大变,独孤绝要动手,云轻哪是独孤绝的时手。 心下冰冷一片,但是云轻反应也非常的快,雪黎的声音都还没有落,云轻已经一个翻身朝后退了去。不是怕死,也不是畏惧雪黎而是她的面前是独孤绝,若是独孤绝清醒的时候,知道是他杀了自己,独孤绝会崩溃的,为了她自己的命,为了独孤绝的命,她绝对不能弱下去。剑气纵横,独孤绝手在腰间一按,软剑横空而出,反手就是一剑,身形晃动就朝着云轻追去,面上一片冷沉之色,冰冷的不带一丝神色波动,好似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独孤绝的铁骑们见此,蜂拥的朝云轻和独孤绝的中间位置冲去,意图拦截下独孤绝。 "让开。"清冷的大喝声响彻在这暗夜中,云轻手指连动,无数的音刃翻飞而出,朝着独孤绝的剑迎接了上去。铁骑是效忠于独孤绝的,他们对独孤绝根本不会动手,拥挤上来不过也是让独孤绝残杀而已,既然如此要他们上来干什么。 琴声剑气,对撞在一起,激起一连串的火花,两条人影在半空中翻飞,一地杀气和温柔。没想到,云轻和独孤绝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交手,居然是如此的境地。论武功,云轻不如独孤绝远已,但是有飞林一手调教出来的音攻,一时半会独孤绝要拿下云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墨银见此不由整颗心都提了上来,一边紧张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的交手,一边重重包围住雪黎,却不敢妄下杀手。 "你还需要我签字。"一个转身避开独孤绝一剑,云轻冷眸一扫边上的雪黎,沉声喝道。 雪黎一听冷冷一笑道:"本来想让你让位于我,不过现在想想,除掉你不是更干净,一纸诏书而已,找个人临募两笔就可。" 云轻听之愤怒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话的意思。 "王后,小心……" 云轻一明白雪黎的意思,不由大惊,手中琴声微微出现一丝波动,然跟她对手的独孤绝是什么人物,哪里容许云轻这么一点半点的波动,当下利剑一横,当头就朝云轻劈去。 云轻避无可避,无奈之下狠狠的一咬牙,五六三十重音攻叠加,瞬间朝独孤绝的这一剑对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云轻被震的朝后连退了两步,一跤坐倒在地。 "王后。"墨银见此大骇抽身就欲冲上前来。 云轻见此抬头牢牢的盯着,前方的一脸面无表情的独孤绝,伸手朝墨银做了一个手势,沉声道:"不准过来,保护好我的孩子。" 这个时候,她能相信的只有墨银,墨银一见云轻的手势,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神色后,立刻满脸沉痛的顿住了脚步,紧紧的抱住了怀中这么惊天动地的阵势中,居然还呼呼大睡的小公主。独孤绝头微微一偏,眼中一片冰冷,仗剑缓步就朝跌坐在前面的云轻走上前去。 "为什么?一个王位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亲人都不要。"云轻看着逼近过来的独孤绝,突然扭头看着独孤绝身后的雪黎,一脸无法言喻的沉痛问道。 退位诏书,雪黎居然要的是王位,要王位就要王位,可她连亲人都不放过,就因为怕她势力大,若是不死,凭借她和独孤绝联手,或者飞林暮霭回来,她就算登基为这南域的王,也坐不安稳,所以就要杀了她吗,以永除后患,权力当真如此的重要? 雪黎听言,眼中一闪而过深恶痛绝的厌恶,冷冷的道:"亲人,什么是亲人,我雪黎何来亲人。哼,雪姬吗,当年若不是她任性而去,我何至于抛弃我爱的人,嫁给圣子做了这因笼中二十年的麻雀,我本来会有好好的生活,有爱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到今天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雪姬,我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深深的怨恨,扭曲了雪黎那一张美丽的脸。 云轻没想雪黎居然是如此的看待当年的事情,不由一时间有点愕然,对上雪黎那张扭曲了的脸,既然数年不愿,又何必装成那样子,何必装的那样姐妹情深。 "你要的是权力,凭什么说我娘的不是。"一瞬间的感叹之后,云狂抬头冷冷的看着雪黎,反驳道。今日要她的退位诏书,不就是为了要坐这南域圣主的位置,既然心里有的是权力,凭什么把脏水全部泼到她娘头上,她娘退位不正好满足了她的心愿。 "哼,权力,我凭什么不要权力,权力才是一切,有了它们,我才能呼风唤雨,我才是真正的王,我才永远不会被别人打压,不会是一个傀偶,我受够了这种仰人鼻息的王者生活,我要做真正的王。 而我这么多年卑躬屈膝,芶延残喘,全拜雪姬所赐,她害了我一生,凭什么能够拥有幸福?凭什么能够有爱她的丈夫?有如此本事的女儿?凭什么一切到头来还是她的,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倒头来还是她的,她还是这南域太后还是这一统天下,南域的最高的权力人,凭什么。"说到这,雪黎几乎是吼了出来,整个脸完全扭曲,那冰冷的脸上绽露的愤恨,在这黑夜里犹如恶鬼。 云轻打了一个寒战,从来没有想过雪黎心中对她娘的怨恨如此之深,那个冰冷但是爱妹温淡的姨母,那张冰冷的脸下,心中却藏着这样的情绪,从头至尾,她骗了他们骗了所有人。 寒栗中,两步走上前来的独孤绝,劈手对着云轻就是一剑,云轻满心伤痛间却也快速,就地一个打滚避让了开去,同时指尖一划,无数的音刃朝独孤绝飞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独孤绝包围了个密不透风。 一时间,独孤绝只得挥剑连刺,到没向云轻追杀去。 "所以,从最开始就是假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厚重沉痛的古琴声中,云轻紧紧咬着银牙扫了雪黎一眼。 雪黎嘴角边勾勒出一丝冷笑缓缓的道:"我本不过想利用你灭了圣子,助我在掌大权,只是没想到这圣宗的水还这样深,要不是你们动手,我还真扳不倒他们,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 一话说到这,雪黎顿了顿,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音色一变冰冷无比的道:"不过可惜,你们太强了,强到我不得不先留点后手,否则这黄雀最后还成了你们,让你们得这偌大的江山,可不是我的初衷,一统的南域,这江山可真美。" 话音落下,监牢后面黑压压冒起很多人,寂静无声的靠近雪黎,看那面孔居然是当初与雪黎一起来的什么左都尉,这个小人物他们早就忘记了,没想一直在暗中潜伏着。 此时来人怕在几百上千人,而且还在不断的从监牢里走出来,看来是他们打通了地牢,做出了一条通道,难怪这么轻易的就进入了独孤绝重兵把守的圣女王宫,原来道路在这里。 一时间,成两军对垒之势。 "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独孤绝和云轻在度硬碰硬拼了一招,云轻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狼狈不堪的躲过独孤绝的攻击,闪身朝后退去。 "王后……" "不许动,谁要动弹,我就叫你们的秦王自残。"墨银担忧的话才开口,雪黎就是一声冰冷的命令声喝道。 墨银等一听立刻不敢动弹,面上满是悲愤和狂烈的杀气,但是却真的不敢在动。 雪黎见此冷冷一笑,看着万分狼狈的云轻,嘿嘿笑道:"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是什么滋味,你可以好好尝尝。"说到这雪黎抬眼瞧了一眼独孤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的道:"独孤绝,秦王,被人控制的感觉怎么样?呵呵,那第三颗解药好吃吧,哈哈,还真亏了圣天域下的阡陌,否则,我哪里来这么好一个傀儡。"制作解药,独孤绝不在云轻也不在,只有她和雪姬两个人在制作,雪姬可是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没有任何人知道在那第三颗药丸里,那最后的解毒丸里藏着一只骨蛊,一只可以cao纵独孤绝的骨蛊。 老天都看见了对她的不公,所以,也来帮她不是。 云轻听言面上一闪而过悲愤,一边狼狈不堪的躲避独孤绝的杀气,一边撕心裂肺的狂吼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雪黎见云轻如此模样,顿时大慰,眉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冷笑着道:"孩子,齐之谦带走了,说什么用来牵制你们,牵扯,要什么牵扯,今天秦王后和秦王要是都死在这里,没有秦王的秦国需要什么牵扯,他们齐楚联手,秦国焉能不灭?"摸了摸下巴,雪黎缓缓摇摇头道:"两男人办事不慡快,不过,事成之后能给本王再分秦国一半土地,也算不猎,但是,有秦王在手能全得秦国土地,或者在一统七国,到时候这天下全部属于我,这不是更好,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黑夜中狂嚣直上,惊起一地的鸦雀。 "做梦。"狂妄的笑声中,正追着云轻打的独孤绝突然一个反手一剑,就朝雪黎击去,满含杀气的剑气几如蛟龙,拦腰就朝雪黎斩去。 桀傲的笑声骤然停顿在空中,好似有人硬生生掐住了那声音似的,断的太过诡异莫测,雪黎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回击的独孤绝,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身体已经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边上的石头大犬。嘴角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雪黎的身体软软的软倒在石头大犬的脚下,那双眼几乎瞪得要掉下来般的看着独孤绝,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陛下……"她身后的左都尉等人一见,立刻面色大变就欲抢上。 然而立在墨银身后独孤绝的铁骑们,是些什么人,一见如下,如猛虎扑羊,朝着左都尉的人就绞杀了上去。 "从地道追。"墨银满脸冰冷,抱着孩子冷冷的一挥手,身后另一批铁骑不理会厮杀在一起的两方人,破开监牢的大门就冲了进去,齐之谦这些人没有从圣女王宫的任何一个地方出去,那就只有这里。 伸手挽了挽头发,擦去嘴角自己咬出来的血迹,云轻没了刚才最后一瞬间的歇斯底里,整个人清冷之极。独孤绝最开始那一剑,她就感觉到了,看似凶猛,但是力道却不大,若是真正被控制的独孤绝,她完全抵不过的,因为她下不了狠手,而独孤绝却可以不顾她,所以,唯一的结论就是他没有被cao控。 那么独孤绝的做法,她立刻就可以精测到,儿子去向不明,雪黎为什么谋权不明,齐之谦等人的动向不明,这一切都要从雪黎的身上得到消息,将计就计,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快消息的最好办法。现在一切消息都大明了。独孤绝伸手拉起地上的云轻一挥身后衣袍,整个的把云轻裹在了怀里,眉眼中一片狂怒的瞪着半死不活的雪黎,满眼阴森的道:"很可惜,我没吃那第三颗解药。"在他活命的解药上做手脚,若是当初没有意外知道云轻有难,所以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若是没有恰巧被小红蛇咬上一口,那么今天他已经成了别人的傀儡,成了杀自己最心爱人的凶手。 一想到这点,独孤绝那颗心几乎都要炸裂了开来,雪黎,他绝对不会放过,为权力,为什么他都可以理解,但是胆敢对他最爱的人动手他会让她知道,死,有时候也是一种奢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骗我的,是骗我的。"耳里听着独孤绝的话雪黎一下就垮了,面上一片茫然,只嘴里不停的自语,仿佛完全不敢相信一般。 "绝,我去找儿子。"靠在独孤绝怀里,云轻抬头看着独孤绝道,虽然墨银已经派人去追,但是她不放心。 "先看情况在说。"独孤绝怀抱着云轻转身就走,同时背对云轻朝墨银打了一个手势,他的儿子要是落在齐之谦手里,这…… 云轻被独孤绝搂着,再度深深的看了失魂落魄的雪黎一眼,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 "我本来就打算把这王位让你坐的。"清冷的声音轻轻的响起,随风飘进雪黎的耳里,让雪黎骤然瞪大了眼。她不会在南域久待,独孤绝飞林暮霭,丁飞情等人没那个心思为王,圣天域求的就是自由,哪里还会为王,最熟悉南域的就只有雪黎,而且她以前当过圣女,应该没有问题,她本来是想她走后南域就交给雪黎管理的,只是没想到,唉,轻轻的叹息回荡在风中,溅起一地的冷月光芒。 墨银看着完全呆愣住的雪黎,阴测测的一笑,上前一步一把扣住雪黎的下颔,一连塞了三颗药丸下去,满脸冷酷的道:"你喜欢下蛊是不是?那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它们的滋味,三魂蛊,你肯定喜欢。" 雪黎一听三魂蛊的名字,瞬间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双手卡住脖子,拼命的想催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然就在这瞬间的功夫,雪黎整个身体一下就变成了青色,皮肤上出现一轮一轮的血斑,看其血斑的模样好似刀割下的形状一般无二。 三魂蛊,乃南域最阴狠的蛊,其发作犹如凌迟酷刑,全身被割去千百刀而却不得死的滋味,狠毒之极。 挥手命人绑了雪黎与监牢旁的大树身上,求生求死,这个时候都是一种奢侈。 月夜清冷,这方地方顷刻只剩下一片深入土壤的血色,和惨厉的呼喊。 "丁飞情不见踪迹……" "圣天域及宫一等八人不知所踪……" "密道尽头被封没有追到人……"" "没有可疑人物……" 一连串的禀报声响起,独孤绝越听脸色反而越好,完全不复刚才的阴森嗜血。 "姐姐不在,圣天城也不见踪迹,他们是不是?"云轻抱着女儿依靠在独孤绝胸前,闻言眉眼一亮,抬头看着独孤绝疑问道,此时她心里太乱,虽然勉力能保持镇定,可委实不敢相信自己。 丁飞情就在她的寝宫旁边,却一直没有出现,圣天域晚间都还在,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这两个人都没有突然消失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也许他们恰巧发现追上去了,也许。 "准备,回国。"大手一挥,独孤绝冷酷的命令声响彻在圣女王宫中,南域已经归降与他,仪式什么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儿子,秦国,他们要返回了那里才是他的战场。 第一百五十二章云轻的爹 又是一年秋天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快要到一年,南域,他们待的已经够久了。独孤绝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快速的准备着,云轻勉强露了个面,在所有百姓面前登基为王,颁布下新的典籍和法则,浩大的欢呼声中南域真正名义上,意义上,完全统一了。秋风呼呼的刮着伴随着九曲龙河的河风,带着点属于秋天的清冷气息。 坐船顺流而下,走九曲龙河的方向直入韩国。 齐之谦是什么人,独孤绝和云轻心里都清楚的很,这个时候走天元山脉的方向,显然太过危险,前方有飞林和暮霭在前,后面有他们在后面追赶不管他在能耐,也要被他们包了饺子,那么返身走九曲龙河的方向,从韩国回去他的齐国,这条道路却是捷径中的捷径。要知道韩国和燕国身后就是齐国,从韩国过去,比从秦国方向走,既安全又快捷多了。 因此没有在去天元山脉的方向追上他,独孤绝就知道齐之谦定然是走了这边,所以,几下收拾了身边的事情,备船就顺着九曲龙河的方向,朝韩国追去。 而南域这个独孤绝和云轻联手打下来的天下,才初定,一切都要人指挥和坐镇,本来想用雪黎这个人,却没有想到会成那个样子,因为,无奈下独孤绝直接把墨银给留了下来,封为异姓王,代女王执掌一切朝政。 墨银乃独孤绝一手调教出来的,政事上可以说比云轻还厉害,而且墨银也是陪着独孤绝和云轻同下南城的,军中威望很高又熟悉南域的一切,这个人选实在是相当的中肯。 而墨银也知道目前这样的情况,只有他分身有术,也就没有推迟,坐镇南域,一面恢复南城战后的兼并一面开始囤积粮糙,为秦国做强力的粮仓后盾开始努力起来。秋风萧瑟这个世界在快速的变化中。龙船里,云轻被独孤绝捂在船舱中,不准出去,河风很大,云轻虽然坐完了月子,但是还是要小心保养才是。 "你放心,孩子绝对没事,齐之谦用的着他,轻易不会丢弃这样的王牌。"独孤绝看着云轻紧紧皱著的眉头,搂着云轻坐在他身上宽慰道。 云轻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独孤绝一眼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明白,她儿子目前对齐之谦有大用,依齐之谦那样的心思,自然是不会怎么着她的儿子,不过母子连心,心里虽然明白目前不会怎么样,但是哪里能够真正做到不担心。独孤绝见此揉了揉云轻的眉心,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阴笑,缓缓的道:"我反而替那齐之谦悲哀。" 云轻一听,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儿,眼里微微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她的儿子,一身是毒,粘上一点就要那齐之谦好看,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普通婴儿。独孤绝见云轻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点笑意,当下抱紧云轻道:"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的,放心。" 云轻闻言轻轻的靠在了独孤绝的肩膀上,这副宽阔的胸膛,是那么温暖,那么顶天立地,就算天塌下来也可以依靠的。 河风呼呼的刮着,九曲龙河的水湍急无比,龙船快速而下几乎一日千里,迅捷无比。独孤绝和云轻沿着九曲龙河的方向朝韩国快速的扑了去,而这个时候的秦国,却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洋溢在一片欢笑喜悦之中。 秦王宫里,独孤行盘膝坐在宽大的龙椅里,靠在椅背上满脸笑容的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满脸都是得意的笑道:"哈哈,一统南域,云轻登基为女王,我这弟妹厉害的紧啊。" "可不是,有了这一统的南域为后盾,我们秦国以后还怕谁来。"站在旁边的楚云也是满脸的笑容。 刚刚收到独孤绝传来的消息,南域一统,云轻称王,这虽然在一早的意料之中,不过现在真正知道确切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狂喜。 "陛下就是陛下。"墨潜双手抱胸靠在殿门上,眉梢高高的扬了起来,也是满脸笑容,边上的墨之,墨廷,墨离也各自愉悦的微笑。独孤行见这面前的五个人都是一脸的得意,那神色骄傲极了,不由眉眼一挑,不及往下看下去手中的飞鸽传书,慢条斯理的道:"的确本事,不过弟妹称王我这弟弟算个什么角色呢?王夫还是后妃?唷唷,后妃啊,不知道弟妹要给那家伙封个什么妃位?"重复了一句,独孤行面上一片正色,手撑着下颔状似思考这个问题。 墨潜,楚云等几人一听,一瞬间一下就愣住了,后妃?他们的陛下为妃,打了个寒战,墨之,墨银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无法想象,他们陛下那样的人为妃,收入后宫。 "我看就叫贤妃吧,恩,这妃位不错,我给弟妹回信去。"独孤行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扬扬手就准备磨墨要回信去,可是那眼中却夹杂着浓重的笑意。 "王爷,当心陛下回来跟你急。"楚云微微一笑,对着独孤行既不阻止也不赞同的笑道。 "跟我急,我跟他急还差不多。"独孤行一听眉眼一竖,满面怨气。 当初走的时候不过是让他顶一个晚上,说好第二天就回来,好,那他就顶一个晚上,结果没隔几天,楚云回来告诉他,在顶个把月,独孤绝收复南城去了,好,念在一切既是为他妻子,又对秦国有大利他在顶,结果呢一天变成一年,他没跟他急,他还敢跟他说话,想到这独孤行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这么一年来,这秦国的朝政全是他在做主,楚云为辅,一边要忙于朝政,休养生息,快速壮大秦国,一面要想方设法的隐瞒独孤绝的踪迹,时不时还要装作独孤绝,在秦国在处理朝政,只是没露面而已,他早头都大了,这到底是独孤绝在当秦王还是他在当奏王,简直比他自己当秦王的时候都还要累。 靠在殿门上的墨潜见此,知道独孤行嘴里说的恼怒,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担心他们陛下,那一封封保持着联络的飞鸽传书,虽然时不时收不到,却也把有些事情点了点,要不是他们阻止的话,估计吃了长生果后的独孤行,早就去找他们的陛下了。 "王爷,还写了点什么?"墨潜直接岔开那个话题。独孤行听言看也不看墨潜,挥了挥手道:"没什……" 话还没说完,一眼扫到信件的下方字迹,独孤行一下就顿住了,瞪着手中的信件半天没回过神光。 "怎么了?"站在他身边的楚云见此伸过头朝信件看去。 "龙凤胎,陛下生下儿子了,"楚云一眼扫到上面的内容,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喊叫道。 "啊生了,生了,是龙凤胎,陛下有后了。" 墨离,墨之,墨廷一听齐齐跳了起来,就朝独孤行这么挤了人过来,满脸的狂喜,上次收到消息说他们的王后怀孕了,他们就在算着时间什么时候生产,没想就已经生了。 靠在殿门上的墨潜见此,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陛下生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一边嘴角也压抑不住的扬起丝丝笑容,他们大秦有下一代了。 "毒娃,剧毒……" 狂喜中呆愣的独孤行嘴角抽了两抽,眼中一时间光彩不断的变化,从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换到紫蓝青绿黄橙赤,面颊有点扭曲。挨到独孤行身边的楚云,墨离,墨之,墨廷也看见了信件上的字,一时间狂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起来好似一樽樽泥像。大殿中,顿时一片静寂,看起来好生诡异,就连靠在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墨潜也是微微一愣。 "哈哈,哈哈,毒娃,"短暂的静寂后,独孤行突然扬声大笑起来道:"不愧是独孤绝那家伙和云轻生的,居然这样也行,哈哈,毒娃,看以后谁敢招惹他们。"猖狂的笑声中,墨潜,楚云等对视一眼,眼中的惊讶闪过之后,也都洋溢起点点的笑意,这样的孩子以后谁敢惹,看你不中意,毒死你,你们大秦的王,看来是一代比一代强了。 "仔细关注边防,我要为我的侄儿侄女们举行盛大的仪式。"笑声中,独孤行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换来一片赞同之声。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没有办法,秦国和南域虽然隔得近,但是人走极为不方便,一来一去若是能够顺利抵达的也要半年时间,沿途不顺利的话,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所以以人为信使,实在是没用。 而飞鸽传书也不太妥当,鸽子不熟悉路径是一回事,经过天元山脉被老鹰啊,蛇啊什么的东西给吃了,也就没有了,因此两方传信一次都是用很多鸽子不说,往往得到的消息已经是过时很久的了。枉费独孤行等人在这里高兴,独孤绝那边却是一片杀气腾腾的抵达了韩国的边界。 韩国离南域并不近,不过走水路却是很快,那波涛汹涌的浪花一个起伏就是百丈之远,千里路程走陆路不知道要多久,走九曲龙河却不过几日时间就到了,龙船停靠在了韩国都城远城的郊外。韩国左面临水,本以为是绝径,没想却通着南域,前方是燕国,右后方是齐国,小小一个韩国不足千里,夹在秦国,齐国两个大国之间,越发的显的小的可怜。 韩国都城远城,不似秦国的古朴肃穆,也不似齐国的大气,韩国是小巧的,是灵动的,就像一只燕子,清丽婉约,不能与凤凰争辉,也不能跟孔雀较劲,只走有他自己的特色和美丽。此时远城一派热闹景象,人来人往的几乎没有cha身之地,好似所有的韩国人都聚集在了远城一般,挤的水泄不通。独孤绝和云轻等一行,带的人并不多,只有两百铁骑,而此时,一对人行走在远城的街道上就算他们一身本事,居然完全挤不过去,被卡在人群里走也走不动,停也停不下,只能被动的随着人群朝前,朝后的移动着。 "怎么回事?"独孤绝一手护卫住云轻和女儿在胸前,皱眉看着眼前的状况,怎么搞的,刚才进城也是诸多叼难和检查,要不是他们早就伪装好还根本进不来,这远城怎么回事? 轰,一声热烈的喧闹声响起,云轻被震的耳间微微轰鸣,伸手揉了揉耳朵,一边捂住怀中女儿的耳朵。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宽阔的街道中间,士兵把守着留出了一条能够通过的道路,周围的民众兴奋之极的叽叽咕咕着,声音汇合在一处,几乎让她什么都听不见,这般的热闹,她还没置身在人群中遇见过。 "快看,快看,力王府的麒麟献瑞来了。"一声尖叫响起,云轻周围的百姓,瞬间齐刷刷的朝左边的道路尽头看去。独孤绝见根本没办法走,也护卫着云轻朝边上瞧去,什么玩意? 五六个人高的麒麟,在路之尽头威风凛凛而来,只见其一身火红的色泽,周身环绕着白色的云彩,一步一声轰隆大响声,好似地面都要被它踩裂一般走来。 走的近了,独孤绝才看见,那火红的麒麟,全身上下全部是红色的琉璃所打造而成,而在这琉璃上面,镶嵌着薄薄的鳞片,鳞片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色泽,却是黄金打造而成,眼中镶上了一对碧色的宝石,光滑流动,栩栩如生。 周身环绕的白云乃是全部金线拼接上,白色的玉石一点一点勾勒而成,环绕在麒解的身边好似从云中下凡的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比几头牛还大的麒麟,做的是纤毫毕现,连那身上的毛发都是根根直立,宛若真的一般,四肢腿脚可以弯曲走动,独孤绝扫了一眼,见打扮成麒麟腿脚乃是几十个人,这些人抗着麒麟再走,难怪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天,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 "快看,跟在后面的是清王府的龙腾盛世……" 紧跟在麒赫身后的是一金色的大龙,全长几乎有十丈左右,巨大的龙头仰首向天,红色翡翠的双眼,几乎让人无法逼视,通身上下的鳞片全部乃是黄金打造,巴掌大一块一块的镶嵌在上面,先不说其他,只这功夫就把前面的麒麟比了下去。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辉映着金色的光芒,金光闪闪的意思不外复如此,而在这金色的鳞片上,还细细的镶嵌着一颗白色的珍珠,万多片鳞片,十丈长的龙身,在身下几百个武士的舞动下,挥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好似活了一般。金龙缓慢的舞动过去,朝前方走去,身后不远处深蓝的光芒一闪,又一宝贝转过前方的街道露出了身影。 "瞧瞧,里君王府的玄武金樽来了……" "天天,我的眼都花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啊,我,我……"挤在云轻身边的一老人,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谁不是,要不是今日盛世我们谁能看见这样气派的宝物。"边上一年轻男人头也不回的大声吼道。 "可不是,可不是,啊,你们快瞧那后面漾和长公主的白虎镇山河来了……" 云轻抬眼见远处一全身白色的玉石大虎,被放置在华丽的驾车中,嘎吱嘎吱的行了过来,还不等她看清楚,身后的人流为了看的更清楚,使劲的往前挤,就算是独孤绝这样的下盘功底,也被推得朝前一步,连带的云轻也没办法与前面背挤了个正着。 秋天时节,本来已经有点清凉了,没想这般拥挤下却比那夏日还要热的多。 "退后,退后,谁敢在乱动就地格杀。"护卫在街道两边的士兵,顿时持长矛对准了拥挤的百姓,大声吼道。后方拥挤的人立刻停下来,前方的人见此连连后退,云轻独孤绝等也只好顺势跟着退,还没经历过这样人挤人的情况,独孤绝一张脸铁青,虽然外表做了易容。 "啊,和风王府的……" "前面,快瞧,快瞧,依亲王府的……"一声接一声的兴奋的变了声的叫喊声响起,几乎让这一片天地,除了叫声什么都没剩下。 云轻椽了椽耳朵伸手拉了拉身边的老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道:"老丈问你个事,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老人头也不会,完全不理会云轻。 "老丈?"云轻见此不由凑到老人耳边,加大声音在吼了一声。 "干什么,你吼什么?"老人被云轻吓了一跳,一脸愤怒和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本来要喝斥云轻的,结果昏花的老眼对上云轻清丽的容貌,立刻转了口风道:"你问什么?" 旁边的独孤绝见此,面色更加的沉,他的云轻在怎么易容中,那容貌也是绝顶的。 云轻见此歉意的一笑,握了握搂在她腰间的独孤绝的手,朝老人再度重复了一遍。 "姑娘是外地人吧,你今天可来巧了,我们陛下三日后正式册立太子殿下,今日未来太子游街巡视,百官恭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如此大的场面这可是我们陛下亲自恩准了的,可见我们陛下是多么的喜欢我们未来的太子殿下,你好运气啊……"一来就遇见老人仿佛找到可以发表他的睿智和无所不知一般,对着云轻就呱啦呱啦的。口若悬河起来。没等老人讲完,云轻皱眉抬头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韩王立太子了,这怎么可能?众所周知,韩王喜爱雪王妃,所以未来的韩太子之位绝对是属于韩三皇子上官劲的,这事情在六国伐秦的时候,由上官劲和丁飞情上将军领兵就可见一斑,而她初遇上官劲的时候,正遇见上官劲被追杀,这应该就是因为眼红上官劲的身价,若是威胁不到王位,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孩子。 而现在韩王要立太子,而上官劲和雪姬都不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姑娘你运气啊,等下我们陛下还会亲自陪未来的太子殿下一起游街,你可饱了眼福了,我们这些人一辈子生活在远城,都没见过陛下,你一来就可以。"韩王陪同太子殿下游街?听言独孤绝和云轻再度对视了一眼,再宠爱未来的太子,一国之王都不会陪同游街,这不是把这什么未来的韩太子的地位提升到无与伦比的高度了嘛,这个韩王在做什么。 "快快,陛下和太子殿下来了,快看,快看……"两人正皱眉寻思间,远处兴奋之极的吼声快速的传递了过来,就如那浪花一个浪头一个浪头蔓延过来一般。 云轻和独孤绝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顶金的銮驾,由远及近而来,幕帘遮挡住銮驾,只微微露出里面韩王的半张脸。 而在他的身边,一二十来岁的年青男子,骑在一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着一身紫色的服饰,面上带的灿烂的笑容,正不断的朝周围朝他尖叫呼喊的百姓点头示意。 八匹骏马拉着的銮驾快速而来,周围的百姓慌慌忙忙的欲朝着韩王和未来的韩国太子行礼,可人挤成这样,哪有地方可以躬身,不由一时间一片乱糟糟的,礼没施成,人却撞在一起,顿时一片混乱。混乱中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坐在銮驾中,一脸面无表情的韩王,如此喜事,他既然没一点表情这。"秋风飞扬,銮驾快速的急驰而过,带起丝丝幕帘,露出了銮驾中韩王的一角衣衫。冷光一闪,一丝银光从那微微掀起的幕帘中一闪而过,云轻双眼瞬间一凛。幕帘飞速的落下重新盖住了銮驾中的一切,八匹骏马如飞,嗒嗒的蹄声中,銮驾已经远去一切不过一瞬之间。 缓缓转头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云轻眉间微微一皱,若她刚才没有看错,韩王是被人挟持了,那道银白的光芒是刀剑。 第一百五十三章父女相认 韩王有难。 一明了这一点,云轻紧紧的咬了咬银牙,低头看着怀中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的女儿,这么大的喧闹声,居然一点也没妨碍她,犹自一个人乐的吐泡泡。 看着怀里的女儿可爱的摸样,想着儿子还在齐之谦的手中,虽然齐之谦现在用的着她的儿子,定然不会怎么虐待他,可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担忧和发酸,她的儿子危险,可是现在韩王又有难,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刚刚也只匆匆一瞥,刀光比韩王的容貌还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他,同样是自已的亲人,一个千夜梦回,内心深处深深渴望一见,渴望疼爱的亲生父亲。 这个时候如此情景,她如何能在全心全意的去追齐之谦。 感觉到云轻的情绪波动,独孤绝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的云轻啊,总是这么善良,对待她的亲人,她给与了全部的心,结果换来如此的地步,她还是死性不改。不过,若是改了,能跟他一般铁血无情,估计他也不会那么的爱她了。 "走吧,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拥紧了云轻和云轻怀中的女儿,独孤绝带着云轻就使劲朝后方挤去。 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的人,纵然嘴上如何的说不在意,如何的心灰意冷,其实内心深处他们依日渴望,或许比正常人更加的渴望,他明白这一点,因为他曾经也是一样。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样说,不由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独孤绝见此低头对云轻微微的一笑那双铁血的双眼中明了一切。 伸手握住独孤绝搂在她腰间的手,云轻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她和独孤绝之间无需太多的言语。 回身竭力从人群中挤出去,他们的儿子目前应该没有问题,那先瞧瞧韩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由于游街的长龙已经朝前去了,后面的人自然是跟着华丽,奢侈的宝贝跑,独孤绝他们直接退后,却是相对的比较容易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远城街道上依日人来人往,热闹的紧,烟花爆竹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在远城的上空,红的,白的,黄的,蓝的,在地上跳跃着,在半空闪耀着,那般的灿烂夺目,几乎把远城的天空都喧染的比白日还要光亮,徇烂的烟火,一瞬间的生命,却妖冶多姿之极。 街道上小孩嘻嘻哈哈的追逐笑闹,燃放烟火,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这时节竟然比过年还要热闹。 也是立太子几十年一次,过年却是年年都可以过的。 相对于民间的热闹,兴奋,韩王宫却相对阴冷虽然宫门前,宫殿里都挂满了灯笼,可是来往的宫女太监,匆匆忙忙的身影,低头小心翼翼的神情,宫殿里忽明忽暗灯火,都让这本来应该热闹的韩王宫,蒙上了一层阴影。 黑夜如墨,秋风轻轻的吹着,头顶上的星空别说月亮,就是星星都没有两三只,夜色黑的沉重。 身影一闪,一身铁黑色的独孤绝搂着云轻,快如闪电的掠空而过,脚下连点,几个呼吸之间,一个飞身闪入了韩王的寝宫。 一个手刀,快的守后殿的侍卫,几乎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昏了过去,独孤绝快速的伸手一扯,闪身间就从后殿进入了韩王寝宫,云轻紧随其后,抱着女儿就闪了进来。 两人身形刚闪入韩王寝宫的后殿,一队巡逻的士兵就已经踏步巡逻了过来,却连一丝风吹糙动都没有发现。 "父王,想好了没有?"两人才一闪入韩王寝宫的后殿,前殿隐隐约约就传来一声问询。 独孤绝听言眉色不动,搂着云轻悄无声息的就朝前殿潜伏过去。 云轻见独孤绝熟门熟路的好似进入他的宫殿一般,不由微微扬了扬眉后,也没问,只是一边注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关注着怀抱中的女儿。女儿睡着了,这小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能耐,只要一睡着,就是巨雷轰顶她也能睡的不动声色,简直本事,因此她才有那个信心把孩子也带上,此等时候她和独孤绝都认为,女儿还是随身带着的好。 "你这个畜生。"一个转弯靠近前殿,两人还没站定脚步,就听见一道愤怒之极的大骂声传来,两人顿时对视一眼,透过前殿的门fèng,就朝里间看去。 一人斜对着他们坐在黄色的龙c黄上,不,不能说是坐,从云轻和独孤绝这个方向,刚好看见那人手脚上捆绑着镣铐,整个锁在了龙c黄的四角之上,银白色的铁链几乎有手臂粗细,把那一身穿明黄色泽的中年人,牢牢的锁在c黄上。 云轻缓缓的握紧了拳头,那是韩王。 "哈哈,畜生,父王,我若是畜生,父王又是什么东西。"冷冷的笑从对面那二十来岁年纪的男子口中吐出,在灯火下,那本来青俊的容颜,却显得阴沉,这人就是那三日后要成为韩国太子的大皇子。 "父王,儿臣劝你一句,别在这跟我呈口舌之能,乖乖的把兵符交出来,或许我一高兴,还能跟齐太子讨点交情,让齐太子劝说楚王放了你那外族妖女和三弟,你若是在执迷不悟,父王,儿臣可就没那个耐心了。 要知道现在三弟和你那女人可是在楚王手里,楚王现在又还在秦国的土地上,隔得那么远,要是齐太子的好意去晚了,哎唷,父王,你钟爱一生的女人和儿子,可就没了。"冷冷的阴笑着,韩国大皇子慢条斯理的在韩王寝宫里开始踱步起来,看起来一片十拿九稳的样子。 隐藏在门后面的独孤绝和云轻一听,交换了一个眼神,楚刑天居然在秦国的土地上,那意思就是说,楚刑天带着雪姬和上官劲真的走的是天元山脉,从南域和秦国的边界翻过来。 而齐之谦则回头抢走了他们的儿子,走九曲龙河的方向,两人居然兵分两路,没有聚合在一起。 独孤绝眉头微微一皱,好一个兵分两路,他不管救了哪一边,他们都还有人质在手。 寝宫里瞬间一片寂静,只剩下大皇子略略激动的呼吸声,和韩王愤怒的吸气声。 没有动静,半响韩王就似哑巴了一般,什么话也没有在说,反而一闭眼,翻身卧侧在龙c黄上,不在理会耀武扬威的大皇子,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片决绝和坚定。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硬。"大皇子一见,阴冷的脸上瞬间扭曲起来,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作势就要朝根本不理会他的韩王砍去。 云轻一见立时微微一动,就要站起,独孤绝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云轻,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会怎么样。 果然,独孤绝的动作才做出,气的脸色铁青的大皇子,硬生生停下手中挥出去的的长剑,嘴角跳动几下,一脚踢上龙c黄,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后,大皇子阴沉着脸,沉声道:"老不死的,我在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在没我满意的答案,别说你那女人和儿子,就是你,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说罢,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紧接着就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 听着大皇子远去,睡在龙c黄上的韩王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老辣坚毅,被锁住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独孤绝,你怎么还不来,"低低的,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中,轻飘飘的传来,却是躺在c黄上的韩王所言。 "你在等本王?"微微惊讶的独孤绝伸手推开藏身之处的大门,与云轻缓步走了进去。躺在c黄上的韩王一见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不由微微一惊的坐了起来,在听独孤绝如此样说,不由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独孤绝和云轻,却也相当沉着。 一脸疑虑的韩王,一见两人露出的容颜,一下睁大了双眼,几乎就要从c黄上跳下来,满脸激动和狂喜,那手脚上的镣铐不断的轻轻响着,那是韩王身体发抖而引起的碰撞声。 紧紧抱着女儿,云轻站在韩王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那么温柔的,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鬓角已经有几根白发,眉间也有了丝丝皱纹,可是却有了经历过风霜后沉淀下的韵味,一种沉稳的翩翩风度,就算镣铐满身,也无损他的风华。 这就是她的爹爹,这就是她的娘甘愿背弃了一切,与之结合在一起的男人,韩王上官凌天。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上官凌天颤抖着朝云轻伸出手,极低极低的出声,却轻柔之极的道:"我的女儿,过来,让爹看一眼。" 话音一落,云轻一下就蒙了,怎么可能,他的爹爹怎么可能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不可能的,娘和弟弟都没有那个机会传消息给韩王的,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心里惊讶的无法言喻,可是看着眼前上官凌天激动的双眸,看着那敞开的怀抱,云轻一下子觉得眼角发酸,她幻想过太多见面的场景,甚至相见不相识,她都想过,她也能接受,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情景,他在叫女儿,他在朝自己张开怀抱,他是她的亲生爹爹啊。 脚下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不等她想个明白,已经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轻轻的站在了上官凌天的面前,独孤绝在旁边冷眼看着,也没阻止,只面上闪过一丝警戒。 伸手拉住云轻的手,上官凌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云轻,老眼一红握着云轻的手连连点头道:"好,好,爹的好女儿,好女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话没有继续下去,意思却屋中的人都懂,这么多年上官凌天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云轻也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爹。 看着云轻的淡薄,上官凌天眼中更红,掩饰的一低头,云轻只看见一颗晶莹的水滴从空中落下,渗透入上官凌天胸前的棉布衣衫。 "来,给爹抱抱,我的外孙是不是。"再度抬头,已经看不见上官凌天眼中的晶莹,只有无比的欢喜和兴奋,伸手就朝云轻怀中的孩子抱来。 无比宝贝孩子的云轻,看着上官凌天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自已却一点反抗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好像给他抱很正常,正常到她连一点的怀疑,一点的反抗之心都没有。 眼中酸酸的,洁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这难道就是真正亲人的感觉吗? 独孤绝见此走上前来无声的抱住云轻,轻轻的拥紧了她,无声的情愫从宽阔的胸膛上流淌过来,支持者她。 "长的真好像我,像我。"上官凌天抱着小家伙,喜欢的嘴整个的都裂到了耳边,那眉眼里的疼爱,一丝保留都没有的绽放出来。 云轻站在上官凌天的前面,看着这样的场景,轻轻的把头靠在了独孤绝的胸前。 寂静的寝宫内,有什么东西在发芽,在得到升华。 眼中微微红润,嘴角却缓缓扬起了一抹微笑:"她是女儿。" 听着云轻的话,上官凌天微微一僵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嘿嘿笑了笑道:"像她外婆像她外婆。" 云轻听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婉约了,靠在独孤绝的胸前,今年的秋天,不冷呢。 "韩王。"独孤绝搂着云轻压低了声音,沉声喊了一声。 "叫我父王,独孤绝。"上官凌天一抬头,那双眼中是无比的坚定和执意。 独孤绝一听扬了扬眉对上上官凌天的双眼,那双眼中包罗了太多,不过有些东西却不是假的。 "再议。"扔下两个字,独孤绝双眼光芒一闪,想给他当爹,没那么容易,先要辨认真情还是假意。 "哼。"回应独孤绝的则是上官凌天的一声非常不满的冷哼。 "过来女儿,爹给你一件东西。"不理会独孤绝,上官凌天朝云轻招了招手。 云轻见上官凌天刚才还激动难耐,转眼便沉稳了下来,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正色,知道要说正事了,此种时候实在不是叙亲情别离的时候,再多的重逢和激动,也要压抑下去,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下也不迟疑,走上前附耳与上官凌天嘴边。 低低交代了云轻几句,云轻抽身就朝宫殿后走去,独孤绝见此也不跟上,只双手抱胸的看着坐在c黄上抱着他女儿的上官凌天。 "宫变?" 上官凌天面上冷色一闪,点了点头。 "背后是谁?齐国?" "大皇子的母亲是齐之谦的姑姑,两月前突然发动宫变,掌握了整个禁宫,不过我一直有防备,兵符还在我这。"独孤绝问的干脆,上官凌天回答的也干脆。 独孤绝闻言眉色都没动一下,各国皇族联姻的事数不胜数,随便挑都跟七国有关联,齐国安cha棋子在韩国,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各国本就是互相牵制的,他们秦国也安排了很多在其他六国暗中培植势力。 心下一盘算,两个月前,正是南域王占领圣女王宫的时候,看来那个时候齐之谦就已经在布置后路了。 "本来还只是因禁,两天前突然手段凌厉了起来,雪姬和劲儿的消息,也是那个时候传来的。"不等独孤绝问询上官凌天沉声快速道。 独孤绝闻言双眼一沉,两天前齐之谦已经到了韩国,看来果真快了他两天时间。 "因此我判断你和轻儿可能紧随其后,所以安排盛大的游行,希望引来你们,没想果然有用。"上官凌天眼中一闪而过老谋深算之色。 "嗯?"独孤绝眉间一挑,他判断?他凭什么判断? 上官凌天知道独孤绝疑感,当下也不隐藏,快速道来。 原来当时雪姬和上官劲突然失踪,他派人到处寻不到,紧接着南域圣女拜会秦国,秦王和王后失踪的消息传来,虽然秦国瞒的很隐秘,不过这天下没什么秘密是能保持很久的,特别是帝王家。 而秦王不在秦国空虚,楚国和齐国居然不趁这个时候进攻,细细查来才知道楚王和齐太子都不在,如此蹊跷的事情,怎么不能让人联合在一起想,不得不把矛头指向突然出现的南域。 南域,对于别人可能陌生,对于他相对比较熟悉,因为他的爱妃就是曾经的南域圣女,因此,他暗中派人也去了南域。 这一去之下什么消息也都大白于天下,他的女儿,秦王后,南域女王,这个全天下最有名望的女子,是他的女儿,是他和雪姬的女儿,这一切的一切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得到消息后,本想亲去南域接他的雪姬和女儿没想一场宫变再无法脱身,接着就得到雪姬和上官劲在楚刑天的手里的消息,而一直胆小的大皇子和她母妃,突然之间变狠辣和有恃无恐,声声齐太子,又说什么传信给楚王,齐之谦到了他韩国,这点他隐约也猜出来了。 楚刑天和齐之谦这般动静离开,独孤绝和云轻自然不会坐视,不追楚刑天就追齐之谦,这点毋庸置疑,所以他干脆来了一个盛大的典礼,拦住所有进出远城的人,如果独孤绝他们追齐之谦的话,自然会发现有异。 这一点他只是赌,没想独孤绝他们真的追的是齐之谦,而不是走秦国而去的楚刑天。 扬了扬眉头独孤绝扫了一眼淡然道来的上官凌天,他还一直小看了这个人,脑筋不错。 一番话正谈完,云轻捧着一白玉盒子走了过来,独孤绝扫了一眼,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面定然是兵符。 "女儿,韩国三军你可以全部调动,我韩国绝对不能栽在齐国手中。"伸手打开白玉盒子,拿出里面拳头大小的麒麟红玉,上官凌天满面慎重的递给了云轻。 "你不怕我吞并了你?"独孤绝见此沉声道。 上官凌天看了独孤绝一眼,很尖利的反问道:"我不给,你难道不打算吞并我韩国?" "绝无可能。"独孤绝回答的冷酷之极。 上官凌天闻言也没什么神色变动,只深深的看了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和愧疚,缓缓的道:"我不希望为难我的女儿,好好待她,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有朝一日对不起我女儿的话,我韩国纵然不在,也必亡秦。"话到最后上官凌天双眼一竖,视线尖锐之极,声色俱厉。 淡然站在一旁的云轻听言,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头愣愣的看着上官凌天,这意思,是为了不让她有朝一日夹在两国之间为难,所以,双上送上了韩国,所以…… 心下一暖,云轻捧着兵符:"不,这样太……" "傻孩子,我韩国真要和秦国开战,哪能胜的了,全当是你做嫁妆,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有爹娘和弟弟支持你,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这。"上官凌天笑着伸手揉了揉云轻的头发,面上一片慈祥。 这孩子,欠了她太多啊。 眼圈一下就红了,云轻握着兵符说不出话来,这才是她的亲生爹娘,这才是,不是因为给了她这么多钱财,不是因为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利,只是因为那颗关心,爱护,为她着想的心。 "爹,"轻轻的,低低的声音在寝宫中酝酿起,满含真挚,满含着历经一切,终于得到的辛酸和悲苦。深吸了一口气,上官凌天笑着把怀里的小家伙递给云轻道:"快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叫,记着爹在这里等你,给我铲除所有叛徒,放开手脚,一个不留。" "嗯,我一定会来。"重重的点了点头,云轻满面严肃的答应。接过云轻手中的兵符,独孤绝伸手在上官凌天的镣铐上捏了几把,然后搂着云轻就朝后殿走去,这个时候上官凌天不能带走,否则背后的势力就挖不出来了。 夜,依旧黑的纯粹,然此时的云轻心却亮的不能在亮。 几个闪身出了韩王寝宫,还没跟同样潜入王宫其他地方的铁骑们汇合,眼前突然人影一晃,一人从东宫闪了出来朝王宫外跃去。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对视了一眼,眼中升腾起一片狂喜,那是齐之谦手下的人,他们见过这个人,在这,齐之谦那……轻轻的呼啸了一声,独孤绝和云轻闪身就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宝贝们 起伏跌宕,身形如电,几个翻腾间就出了远城来到了郊外。 只见前方那人身形连闪,快速步入了一片桃花林,这时节早没有什么桃花,桃子的了,只剩下碧绿的树叶在枝头残存着。 独孤绝和云轻随后追来,远远见桃花林中琉璃瓦的房顶,微微发着亮光灯火从里面酝酿了出来,似近又似远,重重叠叠的,看起来好似一片私宅。 对云轻比了一个手势,独孤绝搂着云轻快速的跟着前方的那人,进入了桃花林,没有等身后铁骑们的身影。 小小的路径九曲十八拐,在林中蜿蜒开去,树木的清香在这夜色中飘扬着,很清淡,幽香。前方的身影一个拐弯,消失在独孤绝和云轻的眼前,独孤绝立刻尾随着跟上,没想跟着转过前方的弯道,独孤绝和云轻不由都是微微一怔,面前哪里有什么道路和人影,矗立在两人身前的是一条死巷,尽头就是一堆凌乱的山石,根本没有了道路,而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两边栅林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动,人不是走树林里走掉的。 云轻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难道这人会飞不成?不,人自然是不会飞的,那么就是这树林有古怪了。独孤绝没有看云轻,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堆山石,双眸快速的转动,带着云轻脚下一点一点的移动,好似在计算什么。 云轻见此立刻配合着独孤绝移动,看独孤绝的样子,这里定然是有什么机关阵势,她对于机关学这一点实在是不拿手,只能靠独孤绝了。站定住脚步独孤绝站立在边上一颗看起来很普通的桃树前,伸指一指头点在桃树干三分之二的位置,顷刻间前方堆积的山石,立刻无声无息的从中间断开一条道路,朝着黑压压的里间延伸了过去。独孤绝见此拉着云轻就快速闪了进去,两人身形才一入,山石立刻合拢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穿过山石,眼前已经没有了桃花树,而是一片竹林,竹林中隐隐约约透出点点的灯火,在这黑夜里犹如指路明灯一般。风吹动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那片碧绿在这样的黑夜里,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色泽。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竹林里露出来的道路,眉眼中一片严肃,紧了紧搂着云轻的手,独孤绝小心翼翼的踏前一步进入竹林。然而就在他一步进入竹林的当口,眼前本来是一片竹子的景象立刻发生了变化,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涌现在眼前,周围的瞬间只剩下一片模糊,几乎看不见寸步之外的景象,哪里还是刚才的竹林。 云轻眉眼中一闪而过惊讶,扭头看向身旁的独孤绝,却只见一片黑漆漆的雾气,哪里有独孤绝的身影,然而腰间却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在,云轻心下不由一紧,这地方好古怪。 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独孤绝已经快速一步朝后退出竹林。 云轻伴随着独孤绝后退一步,眼前霍然开朗,依旧是刚才所见过的一片竹林,山路蔓蜒着深入,点点星火从竹林深处酝酿着,一地幽静。没有说话,独孤绝双眉微微的一皱,搂着云轻再度盘算了片刻,转过身从一片看似是密密麻麻的竹林,一点fèng隙都没有的地方抬腿步入。 云轻知道独孤绝在机关学上,有很深的造诣,当下也不迟疑,明明眼前没有道路,却干脆之极的跟着独孤绝踏步而上。没有碰上竹子,也没有厚重的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周围情况的浓雾,云轻眉眼中的喜色还没有露出来,双眉就皱了起来。眼前一片凌乱的乱石东一堆,西一堆的罗列在眼前的道路上,一片山石嶙峋,好似刚才他们所进入的地方不是竹林,而是一处荒凉的丘陵地带,才会有如此的景致。 而那竹林中的点点星火,从石林的远处渗透过来,好似遥远的不可及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情?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冷酷的眉色中闪过一丝严肃和冰冷。 "赤龙阵势。"低低的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云轻听在耳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赤龙阵势,天下五大机关中排名第一的阵势。扬起头望着独孤绝,见独孤绝眼中的严肃之色,云轻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本来一直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和应该手到擒来的心思,一下冷静了下来,她不懂机关学,但是她却知道这名扬天下的五大机关阵势。赤龙阵势,机关上并不比其它四大机关阵势厉害多少,但是它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合并机关和九龙八卦阵为一体,九龙八卦阵,乃是困杀之阵,陷入里面的人若是不懂破阵之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主杀,一主困,两大要素相辅相成,筑成这天下第一机关阵势。破天阵势在燕国丁家,没想这赤龙阵势居然在韩国远城,云轻一时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齐之谦若是在这里面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了。 "走。"独孤绝一把搂紧了云轻,冷酷的双眼深深的看了眼山石远处的灯火,快速的就朝后退了去,再度进入了那一片桃花林。他精于机关学,但是对于赤龙阵势他了解的不是太多,因为他对九龙八卦阵不太了解,破阵进入的概利只有百分之五十,若他一个人他自然敢闯一闯,可现在云轻和孩子都还在,他却不能乱闯了。黑夜如墨,两道身形快速的朝后退了出去,没有惊动桃花林中的任何一个人。谋定而后动,绝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两道身形如飞一般远去,潜入了这暗夜,而此时的桃花林中主屋里,却是灯火通明。 "殿下,这是从大皇子那里找到的几味解药,殿下看还需要什么?"黑衣人站在齐之谦鼻前,递过手中的包裹。齐之谦靠在c黄头,一脸蜡黄,脸色很是不好看,有气无力的扫了一眼呈递上来的药物,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道:"不用了,就这几味就够了,咳咳。"边说边微微咳嗽了一声。 "快下去熬制。"边上坐在椅子上,齐之谦的贴身侍卫秋田听言,立刻沉声吩咐道,只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整个人尽力保持着身形。 "是,小的立刻就下去熬制。"那黑衣人见此不等齐之谦吩咐,快速的退了下去。 "咳咳,玄知他们怎么样了?"齐之谦靠在c黄头,咳嗽了一声道。 "还好,毒性都控制住了,没有在蔓延,只要这剂解药服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秋田见屋中没有了外人也软软的靠在了椅背上道。 "查出来了没有,是谁人放的毒?"齐之谦双眸紧紧的皱起,居然在无声无息间就对他们放了毒,而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该死的,他身边居然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罪无可恕和不可思议。 秋田闻言摇了摇头,面色也很难看的道:"没有,跟着殿下的人都是我们的心腹,绝对不会有叛徒出现,这毒来的太过蹊跷。" 从九曲龙河上岸,本来一众人都是好好的,却突然之间全部中毒,要不是他们自己身上带足了解药,早就交代在这里了,本来说昼夜兼程赶回齐国的,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利用早就安cha的棋子,韩国大皇子等人,躲避在了这宅院里养伤,白白延误了最好的时机不说,最主要的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放的毒。到底谁是奸细,这如鲠在喉,让他们寝食难安啊。 "殿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丁飞情放的?"靠在椅背喘了一口气,秋田突然道。齐之谦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她没……"秋田闻言眨了眨眼,也没有反驳,确实,他们早就收查过丁飞情的全身,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若说是她放毒,实在是有点太离谱。一屋的寂静,齐之谦和秋田都没有在说话,各自思量着,灯光在秋风中跳动着,四周跳动着,辉映出无数的影子。 主屋旁的侧屋里,灯火也辉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 "小家伙,来,姨母亲一个。"抱着云轻的儿子,丁飞情眉开眼笑的重重在那粉色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换来小家伙嘴边吐出一只大泡泡,裂开小嘴,咯咯的大笑。 "宝贝,能干的小家伙,姨母爱死你了。"丁飞情见此眉眼中的笑意更浓,压低了声音在小家伙的耳边笑道:"这次毒不死他们,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给我下药,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哼,太小看我们家的大宝贝了。"那小东西好似知道丁飞情在赞扬他似的,越发咯咯的笑了起来,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嘴边的泡泡吐的是又大又圆,丁飞情见此不由大笑。 当日,她去换衣服回来,正好碰见雪黎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窗外的黑衣人,心知不妙,立刻冲了上去,没想还没待她示警和抢下孩子,身后就有人打晕了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大宝贝和齐之谦,一众人已经在九曲龙河里了,而她一身武功也被药倒,连半点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就这么被挟持着进入了韩国。没功夫不要紧,音攻没笛子发挥不了也不要紧,有怀里的大宝贝在,杀齐之谦等人也是寻常事。 因此一上岸丁飞情找个时机挑了点大宝贝的血,滴进了水袋,立刻不用多说,直接放到了齐之谦,秋田,玄知等一众大将,只剩下另一帮没有共同饮水的士兵。要不是齐之谦等人手中的解药带的多,又都是好东西,丁飞情又不敢多放血,早就送他们上西天了,还用等到现在。 "宝贝,睡觉罗,睡醒了我们再来。"抱着大宝贝,丁飞情笑的好不惬意,一点没有被挟持的自觉和惊恐,反而活的好似有滋有味之极,好似她是贵宾,在齐之谦身边做客一般。 "咦,貂儿跑哪里去了?"钻回c黄上见一直跟着大宝贝的貂儿,没如平时爬枕头上等大宝贝,影子都不见,丁飞情不由微微疑惑,不过貂儿能干着,出不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当下,上c黄,吹灯,睡觉,做客人。 窗外秋风涌起,阵阵竹子晃动,传来沙沙的响声,竹香味道隐隐约约传来,这地方,是个好地方。齐之谦中毒在c黄,行走不得,而这个时候,已经快步入秦国边境的楚刑天那方,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冷月落下,金乌升空,又是一日黎明时分。 "妹子,吃点东西。"雪姬看着华阳太后递来的干粮,平静的接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旁边的上官劲则一声冷哼,一把夺过华阳太后递给他的东西,看也不看华阳太后,仰脸朝天,一副愤慨模样。 华阳太后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朝着雪姬点了点头,温声道:"快点吃吧,等下就要上路了,过了前面的那座山就是秦国的境内,到时候,可能要委屈妹子你们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没有异动,我和王儿绝对不会伤害你们。"雪姬听言抬头看了华阳太后一眼,一路上华阳太后和楚王并没有一丝为难,好似他们是客人一般对待,想来这华阳太后也算是真心疼爱云轻,否则,岂会给他们好脸色。 "既然真心为何还要让她为难?"雪姬看着手中的干粮,突然淡淡的出声道。华阳太后一听,微微闭了闭眼,沉默了片刻,雪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轻轻的道:"国家,国家,国的利益总是凌驾在家的利益上的,我疼她,爱她,我也希望能不为难她,但是,我是楚国太后,秦楚永不两立。"轻轻的说完,华阳太后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秦楚永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多的爱在多的恨,在这样的背景下都是一种奢侈,一种为了家国不得不牺牲的利益。雪姬听言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她明白华阳太后的意思,她是韩国的王妃,七国争霸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母妃,跟她多说什么。"上官劲横眉竖眼的转过头来,拦在雪姬的面前,遮挡住雪姬的眼神。雪姬见此微微一笑,伸手拉过上官劲,面上突然一闪而过悲伤和决绝,轻轻附耳在上官劲耳边道:"若是真有一天我们成为了那道障碍,孩子,为娘的对不起你。"轻轻的一句对不起你,蕴含了深入骨髓的伤痛和不忍,两个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ròu,她不想偏帮哪一个,但是,他们岂能做云轻的障碍,岂能让她为难,他们本领微弱,逃脱不了,但是他们也可以选择另外一个方式不是。上官劲听着雪姬的话,既不反抗也无愤怒和绝望,只是很坚定的看着雪姬,一字一句的道:"不许多想,姐姐定然会来救我们,一定会,你要相信姐姐的本事。"斩钉截铁的话充满了自信和坚持。 云轻会来救他们的,他一直坚信。 雪姬见上官劲居然如此决绝,那份坚信让她一时间几乎要被闪花了眼,这孩子这么相信他的姐姐。 "启程。"念头还没有转过来,楚刑天的命令声远远的传了开来,该上路了。黄泉铁卫无声无息的站在上官劲和雪姬身边,上官劲一见拉起雪姬,高高的仰起头,大步就朝前走去,他是一国王子,就算被俘也不能坠了韩国的名声。 纵马快速的穿过前方茂密的丛林,立马与高山之上,过了这座山就是秦国的土地了,楚刑天看着下方的一切,眉色冷酷而无情。 "陛下,你看,"正欲挥手前行,身旁的铁豹突然一声惊喝,手中马鞭一指高山下方的山林。 楚刑天听铁豹声音中带着惊恐,不由定神朝铁豹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楚刑天顿时脸上变色,虎目大睁。 只见远处的山峰下,黑压压的流线正蜂拥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宛若流水倾泻而下,一泻三千里,来势强劲,离的如此远的距离,也隐隐约约听着那风雷之声呼呼的传来。黑线当头处一道白影仿若闪电,披荆斩棘而来,其势迅疾,夹带着浩瀚的杀气。那白影楚刑天见过很多次,那是,那是云轻的白虎王。 "嗷呜。"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震响与一方大地,顷刻间群山回应,传震四方。 "吼。"跟在白虎王身后的黑色流线瞬间仰头长啸相合,声震四方,直逼九层天。那是成群的狮子,老虎,狼,那是云轻的万兽大军。 "陛下,快退。"铁豹一瞬间脸色铁青,整个人几乎都要跳了起来,这万兽大军的威力有多强,破坏力有多大,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当年四十万大军被这万兽直接逼入死地,所过之处寸糙不生,那种强悍和攻防配合,简直无懈可击,四十万大军尚且奈何不了它们,今日他们这么几个人,塞牙fèng都不够。 "快,快,退。"一旁的华阳太后和铁虎也看见了,顿时都惊的面上血色全无,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万兽,万兽,我就说姐姐会来……"一话还没有说完,上官劲雀跃的身形一下顿在当地,云轻还在南域,能指挥万兽的飞林也在南域,这,现在谁能指挥的了它们? "走。"楚刑天面上难看之极,手中铁鞭一挥,掉头就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却不是后退,在老虎,豹子,狼等野兽的面前,战马那就一兔子,怎么跑的过。 "走。"铁豹,铁虎瞬间大喝一声,纵马就跟着楚刑天冲了上去,身后众人紧跟而上,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惊恐。马蹄踏踏,狂奔而走。 而前方白虎王领万兽而来,来势如电,白色的身影在山间闪动光华,耀眼之极。 当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在雪山上失去了云轻等的踪迹,到处都是白雪,掩盖了一切的痕迹和气味,两家伙到底是动物,找不到人干脆就沿着来路追了回去,一直跑到九曲龙河边上都没追踪到云轻的气味,它们哪知道那时候云轻等人都还在雪山上,所以哪里有他们的气味。 在陆地洁雅的白虎王可没那个本事能过九曲龙河,过不去,连独孤绝也都见不到,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硬是能耐,干脆绕道从九曲龙河绕到韩国,韩国和燕国本就挨在一起的,动物又自有它们认路的本事,这下一怒之下的白虎王,一奔回翡翠山脉,一嗓子召唤来自家老巢的同伙,纵横着就朝南域的方向奔了过去,敢欺负它和它主人,等它带了同伙好好的收拾去。 纵然此次它召唤的急,没有前次那种规模,不过有这么多也够了。这么一个长途跋涉,等到白虎王带着万兽朝南域奔去的时候,就已经现在这个时候了,没想好死不死的,还没进入南域,就先在秦国的边境把楚刑天一伙给撞上了。虎啸连连,万兽狂奔而上,马蹄阵阵楚刑天急窜而逃,这方这下热闹了。 而这个时候身在秦王宫的独孤行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什么意思?白虎王居然出现在秦国?独孤行拿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皱眉沉声道:"白虎王不是跟了云轻去南域了,怎么出现在他秦国?" "是,而且再度带了万兽大军。"楚云眉色紧皱,传来的消息居然是白虎王再度带了万兽大军,南域已经征战完了,白虎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云轻这样吩咐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出事了?"独孤行一拍桌子,轰的一声站了起来。 "一定是。"墨潜脸上一闪而过肃杀之气,云轻动用白虎王大军,肯定是出事了。 "出事,这个时候如果出事,定然不会是南域方面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楚云双眼闪过一丝狠辣。 "齐之谦,楚刑天。" "对。" "来人,派兵紧跟白虎王,有任何消息速速回报。" "立刻联系独孤绝,确定他扪的位置。" "派兵囤积边界,给本王深入齐楚两国……"一道一道的命令,快速的从秦王宫传递了出去,七国休息了一年时间,局势再度紧绷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欺负 七国局势开始新一轮的变化,而这个时候的楚刑天却在秦国和南域的边境疲于奔命。野兽的鼻子多灵敏,何况还是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的鼻子,两家伙都在楚刑天手中吃过亏,被熏了那秘药迷倒过,这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虎王哪里会放过楚刑天一行人。顿时改变方向,一嗓子高吼掉头就朝楚刑天等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楚刑天等人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狂冲,身后上千只大型的凶猛性野兽咆哮着狂追而来,那气势几乎压死楚刑天等人。 "陛下。还剩下不到百丈距离。"铁豹一边狂奔一边不断的汇报两方之间的距离,脸色难看到极点。 太近了,起先还有万千丈的距离,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追了个几乎头尾相应,在这么追下去,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他们都要被落入虎…… "嗷呜。"回应铁豹这句话的是白虎王一嗓子惊天动地的虎啸,立刻它身后的群兽相合,那嚎叫声几乎遮天蔽日,楚刑天等身下的战马,别说狂奔逃命了,几乎在这一嗓子群吼下,连脚步都立定不了,浑身都在打颤。 楚刑天脸色铁青,一鞭快过一鞭,狠狠的抽打在马匹上,冷喝道:"加快速度,跟上。"一边纵马朝着前方越发提升了速度。 身后的黄泉铁卫等见此,一声不吭跟着楚刑天就朝前冲,他们的陛下定然是对的,纵然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利。 "嗷呜。"眼看着前方就是楚刑天等人,白虎王虎目中精光一闪,仰头一声大吼,身后群兽速度再度提升,如利箭一般朝楚刑天的队伍冲了过去。 "老白,老白,是我,看清楚点,别乱咬,"跟着楚刑天一边往前冲的上官劲,一边挥舞着手朝后方追上来的白虎王狂吼道,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他老姐的野兽大军下,那太划不来了,因此不管白虎王听不听的懂他的话,先打个招呼总是没有错的。 "闭嘴。"回应他的则是铁虎一鞭子狠狠抽打在他坐下的战马身上。 身如流星,狂飙而前,一行人恨不得坐下的马匹长了翅膀,此时能够飞起来那该有多好。 "前方五十丈距离,冲。"楚刑天冰冷肃杀的大喝声响起,前方一个拐弯,一条十多丈距离宽的河面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前。 "冲啊,快。"铁虎铁豹这一眼看见,顿时眼中亮光一闪,狂喜起来,大吼着就朝那宽敞的大河奔去,身后的黄泉铁卫等见此,一直冰冷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一丝激动,不要命的朝前方的大河冲去。 老虎,豹子,狼,都是陆地上称雄的动物,在水里,它们就一弱势群体,谁听说过老虎豹子会游泳的?就算能浮水,这么宽阔的河面,它们也没那本事过的去。 马蹄狂响在前,虎啸声声,几乎就如在他们耳边响起一般,五十丈,二十丈十丈那咆哮而来的奔跑声,几乎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楚刑天一马当先,狂冲而至河边,铁硬着一张脸不等马匹站稳脚步,一拍马身,身如利箭就朝河水中射去,幸好他来的时候有仔细看这个地盘的地图,知道这里有条河流,否则,今日定叫白虎王把他们吃了。 身后,铁豹,铁虎紧跟而上,华阳太后反手一把抓住雪姬,就朝河水中射了过去。 一时间黄泉铁卫等马匹也不要了,纷纷朝着河水中窜来。 "呜……" 被留在岸上的马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白虎王已经率领群兽到了,瞬间战马的惨呼声立时响彻在天际,一匹接一匹的倒了下来,有的干脆朝着河水中跳了下来,瞬间就被河水冲了个不见踪迹。 疯狂的朝着河中心扑腾去的铁豹等人,匆忙间回头一见,不由齐齐打了一个寒战,要是他们在晚一步,那岸上的死马们就是他们的下场,那黑压压的野兽群,围困在河边,一眼几乎看不见边。 河水呼啸而过,没有九曲龙河那么湍急,但是也绝对不平缓,楚刑天领着一群人在河水中扑腾着朝对岸游去,这下白虎王在厉害,也只有干看着了吧。 白虎王半领着群兽,看着眼前的人群弃马过河,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顿时白虎王虎目一瞪,那双眼中露出浓重的恼怒和杀气。 转头与自己背上的小穿山甲对视了一眼,白虎王当即一声虎啸,含怒带杀。 怒啸声中,小穿山甲一跃从白虎王背上跳下,潜伏在糙丛中,如闪电一般沿着河边就朝前奔去,跟随在白虎王身后的群兽,直接分出了一半跟着小穿山甲而去。 白虎王虎眼瞪瞪,狠狠的瞪着离自已越来越远的楚刑天等人,就那么站在原地不动。 呼哧,呼哧,楚刑天等一群人都不是庸手,十几丈的河面不大功夫就游了过去,一个个浑身湿淋淋的登上另一边岸边。 这深秋初冬的时节里这山风一吹,刚才疲于奔命还不觉得怎么样,此时已上岸来没有在看见白虎王等的影子,这心思微微一松懈下,那透骨的寒冷可就传了来,众人不由齐齐打了个寒战。他们黄泉铁卫纵横天下,除了在独孤绝手中吃过一点亏以外,还没这么窝囊过,今日居然叫一群野兽追的丢盔弃甲,连战马都扔了,简直是奇耻大rǔ,顿时一众人脸色都冷沉冷沉的,极是难看。 "走。"楚刑天一把抓住雪姬的肩头,拽着雪姬就朝前奔。 雪姬感觉到从肩头楚刑天抓住的地方,传来一股热气,一身冰冷的感觉立刻被驱散了很多,这是楚刑天在以内力为她驱寒,雪姬微微抬眼看了头也不回,脸上一片冷酷的楚刑天,没有挣扎,任由楚刑天带着她跑,这么多人中就她不会武功,有楚刑天带着她,比华阳太后稳妥多了。 上官劲见此也不吭一声的跟在身后。 没有了马匹,楚刑天一众人就算在快,也快不到哪里去,然而此时却容不得他们懈怠,白虎王它们可是森林之王,没有了马匹的他们,若是在不快点,就算有这条河流隔绝了它们,估计追上他们也是迟早的事。 一群人在山林间狂奔急走,没想还没多大的功夫,前方突然一阵震动,野兽的咆哮声顺风狂飙而来,前方有野兽,楚刑天眉眼一沉,唰的停下了脚步。树林闪动,前方隐隐约约露出黑色的流线,那不是万兽群是什么,刚刚松懈了一点点心思的众人,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妈的,怎么这么快。"铁虎铁青着脸冒了一句脏话。 "怎么回事情?它们从什么地方追过来的?"铁豹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么快就追了上来,渡河追击是不可能的,难道有什么地方有捷径。 "回去。"楚刑天一见五指紧紧握成拳,一声大喝,转身就朝大河奔去,此时哪还有功夫去追究它们是从什么地方跑过来,拦截在他们头面的,此时先保命才是最要紧的,有战马还跑不过它们,此时所有人都凭借着一双脚,长途奔袭,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轰然转身朝着后方的大河就奔了过去,既然白虎王追了过来,那他们就在回去,看谁累死谁。 "噗通噗通。"连连水响声炸起,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干,楚刑天一行人再度跳入了大河中,噗嗤的朝河时面游去。 身后,黑色的流线狂飙而来,当头一黄色的大老虎,只见它的背上坐着扬起一双小眼睛的小穿山甲。 "不好,陛下快看。"游到河中间,铁豹突然一抬头看见对岸的情景,脸上顿时扬起一丝铁灰的颜色,惊恐的大叫道。 楚刑天一仰头朝前看去,只见几丈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稳稳的立在河对岸,虎视眈眈的瞪着他,而在它的身后一排野兽一样蹲在当地,闪着红光的双眼正牢牢的瞪着他们,凶残无比。 一扭头身后的岸边一黄色的大老虎领头而站,身边一字排开一样野狼,同样阴狠的瞪着他们,纵然隔得比较远,但是那杀气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嗷呜。"大河两边突然之间群兽仰头长啸,那狰狞的吼叫声直卷而上,伴随着寒风洒遍这一片土地。 两边都严阵以待,两边都有死无回,楚刑天第一回有我为鱼ròu,人为刀俎的感觉。 "陛下。"铁豹皱眉喊了一声。 楚刑天眉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一扬手冷冷的道:"顺流而下。"一边放弃扑腾,运功浮在水面,身体犹如飘絮一般,被滚滚河水朝着下游就冲了下去。铁豹,铁虎,华阳太后等一见,立刻纷纷效仿,上官劲不甘心的被铁豹也给抓了下去,一时间所有的黄泉铁卫都放弃游水,随着波涛就朝下游冲去波涛汹涌,几个浮载浮沉间,一群人就被水冲的不见了踪迹,却是比他们自己跑,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真正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随波而下,顷刻而过十几里。 "碧落赋。"湿淋淋的从河水中爬上来,楚刑天一脸的杀气,沉声道。顿时几个为首的黄泉铁卫首领,立刻取出了一直密封保存的碧落赋,开始洒在这一方水糙山林之间。 碧落赋腐蚀性极强,这几人一番挥洒,顷刻间就是一大片黑色蔓延了开去,山林里的开始枯萎的荒糙,整个的枯萎了下来,化作一摊刺鼻的黑水,朝着其他地方渗透而去。 越来越宽,波及的方位越来越大,不大一会功夫,这一片都是一潭死寂的黑色,不在存在任何的生物。 上官劲和雪姬一见,对视了一眼,都齐齐皱了皱眉,这就是楚国闻名天下的碧落赋,好毒,不过他们到不为白虎王等担心,动物对危险的认识比人还要敏锐,它们不会有事的。 "走。"楚刑天一见如此,转身捉着雪姬再度朝前飞奔而去,身后黄泉铁卫等紧紧的跟随。 断了这条道路自然还有其他的路线,这碧落贼能够拦截白虎王一时,拦截不了一世,所以,他们要趁着这个时机快速进入秦国才是,那个时候看白虎王还敢怎么横。 翻山越岭,楚刑天等一众人狼狈之极,却不敢停下片刻,任由汗水混合着河水泥士,混合着树叶沾满一身。 "过了这座山,前面就应该是秦国的关卡。"山间的羊肠小道上,铁豹看了一眼不远处耸立的高山,沉声道。他也只能大概判断,白虎王逼的他们狂奔乱走,这个时候也只能凭借天上的太阳来判断方位,大道他们早就偏离了,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 楚刑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加快脚步就朝前冲。 一道铁索桥横在两道山嶂之间,伴随着山间的寒风正摇过来荡过去,下方乱石嶙峋让人一望而生寒。 楚刑天见此提着雪姬快步就踏了上去,铁索桥晃晃悠悠的,雪姬踩在上面微微苍白了一张脸。 "呜……" 楚刑天才走到半道,身后的黄泉铁卫还有一半都还没上到铁索桥,身后不远处一声野狼咆哮突然传出,朝着他们的方向狂飙而来。 那灰色的棕毛,那血红的狰狞的双眼,在山林间飞速的奔跑而来,几乎犹如在飞一般,野狼群来了。 楚刑天顿时变色,大吼一声道:"快,断桥。一边说一边运起功夫就朝铁索桥的另一方冲了过去。 身后铁虎,铁豹等人脸色一瞬间也难看之极,怎么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它们又追了上来,不待心里腹诽,所有人蜂拥着就朝铁索桥的另一端冲去。 上官劲此时头也不回的拉高了衣服就朝前冲,要是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来了,他肯定二话不说转头就投靠了它们,可现在身后的是一群野狼群,它们可不认识他还是先逃好了。 "快,快"一步抢过铁索桥,楚刑天一手执列对准了边上的铁索,朝着还没过桥的黄泉铁卫们狂吼道。铁索桥本身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齐头并进,纵然黄泉铁卫们训练有素却又能快到什么地方去。 "嗷……" 快如闪电的野狼群横空而来,朝着还停留在铁索桥这边,过不去的黄泉铁卫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山中它们才是王。 "陛下快走快走。"赶不及进入铁索桥的黄泉铁卫,见此一边狂叫着,一边抽剑就跟着已经冲上来的野狼群拼斗了起来。剑风,狼吼,鲜红的鲜血绽放在这高坡上,好似冬日的寒梅提前开了。 "陛下快动手,快……"野狼群来势众多,一边朝着黄泉铁卫进攻,一面跳跃上铁索桥就朝另一边的楚刑天冲去。 它们一个个身手矫捷,倒着从铁索桥的下方铁链上爬过,从桥上黄泉铁卫的腿脚间挤过,从边上的铁链扶手上一跃而过,那速度和轻盈,根本就不是黄泉铁卫能够比拟的。还在铁索桥上奔跑的黄泉铁卫等见此,再也顾不上朝楚刑天冲去,挥剑就朝追过来的野狼们砍杀了上去,同时朝着楚刑天狂吼出声。站在铁索桥另一边的楚刑天见此双眼中瞬间血红一片,拳头握的几乎咔嚓作响。 "陛下走。"铁豹见此一咬牙一刀就朝边上的铁链砍了过去,在不毁了这座桥,他们的人还没有过来,野狼群就过来了。 一刀砍下,铁索桥轰的一声倾倒了一半,整个半掉在了半空中,上面厮杀在一起的黄泉铁卫和野狼群瞬间掉下去不少,然而还是有不少的野狼群,从那还剩下的另一边,狂冲而来。 "嗷呜。"远处白虎王的吼声穿云破月而来,白虎王若是到了,他们更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眼中红光一闪,楚刑天面色冷的几乎没有一丝表情,手起刀落,轰,铁索桥整个断裂了开来,朝着下方就掉了下去,上面的野狼和还剩下的黄泉铁卫,朝着下方的乱石深深的掉了下去。 "走。"楚刑天一脸肃杀,一挥手中长剑,转头就朝后方奔去,铁虎铁豹等所有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紧紧的跟随而去。 山道这一边,白虎王一脸怒色看着楚刑天消失在眼前,虎爪朝前一挥,一声愤怒之极的虎啸中,掉头就朝另一个方向冲去,身后群兽跟随狂飙而上。 山风凌烈,一地杀气。话说楚刑天在这秦国和南城之间的山脉中被白虎王追的狼狈不堪,远在韩国的齐之谦这个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桃花林中,药味扑鼻把一片桃花林和竹林,全部熏染上了药味。灶头火势维持着中火,熬制着上面的解药,在喝下一碗,应该所有人身上的毒就可以解的差不多了,玄知亲自看守着火上的解药,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灶火扇着肩子。 "砰。"一声轻微的响动,玄知立刻眼光一凛,朝发声处看去,手中握上了长剑。 只见一只小小的耗子从边上的柴糙中跑了出来,大概感觉到杀气,立刻一个旋身又再度冲回了柴糙中,不敢再出来。 而就在玄知转头的一刮那,一点白光一闪,悄无声息的射入了玄知亲自看守的药炉,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异样,好似空气中光线波动了一下一般,快的只不过斜了下眼的玄知都没察觉到。 一只老鼠,玄知见此松开了手中握着的长剑,转眼再度专注的守着眼前的解药。 窗外秋末初冬的寒风微微吹拂着,竹林轻轻的摇晃,依旧那么葱翠,越发的绿了。 "殿下,殿下。"寒风中一声惊呼打破桃花林中的幽静。 玄知看着眼前的齐之谦饮下解药后,突然脸色微变,头一歪就昏了过去,不由整个脸都青了,惊骇之极的大叫起来。 "这解药,这解药有问题。"一旁同时饮下解药的秋田,头一歪也倒了下去。 "御医,御医……" 狂吼声惊起竹林上方几只鸟雀。 被大皇子强行压制过来,负责调制解药的御医,皱着眉头看着醒过来的齐之谦等人战战兢兢的道:"解药没有问题啊,可是为什么没有解除毒素,反而加重了,这……这……" 齐之谦本来已经好了八层的脸上,再度蜡黄无比,双眼暗淡无关,此时躺在c黄上听着御医的话,皱眉看了眼还没服用过解药的玄知。 "绝对没有总能题,我亲自守着的,没有出任何的差错。"玄知眉头也皱的紧紧的。 "难道是解药配方有问题?"一旁也醒过来的秋田疑惑道:"这毒来的蹊跷,我们都认不出来是什么,可能解的时候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玄知是信的过的人,既然没有人动手脚,那只可能是解药本身可能那里错了。 齐之谦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冷冷的扫了一眼那战战兢兢的御医,那头发都白了的御医见此,立刻飞快的道:"我再去斟酌,再去,"一边说一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这毒怎么这么莫名其妙。"齐之谦冷着眼看着滚出去的御医,明明要好了却再度加重,如此延误下去,他所有在南城争取到的先机,会都丢失的,想到这齐之谦的眼深深的沉了下来。 寒风掠过,竹林轻轻摇晃,好似在跳舞一般,夜暮缓缓的降临了。 "少爷你要么就不下,要下就下重点,干什么弄的到死不活的,嫌不嫌麻烦啊。"远城的大街上,一张娃娃脸的宫四,不满的瞪着前方一身风华绝伦的圣天域。 不麻烦啊,多好玩。圣天域停步在街边一小摊子上,拿起一五颜六色的面具,兴致高昂的钻研着,那绝色的容颜立刻让铺子边上的两姑娘石化了。 明日就是韩国册封太子的日子,这夜晚的街上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人,有卖灯笼的,有卖烟火的,吃的喝的玩的摆满了一大街,到处都是吆喝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真如过年一般。 "真是的,要帮忙就直说嘛。"娃娃脸对独孤绝最是不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忙。"圣天域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宫四,宫四见此打了一个寒战,这笑有杀气。 "笨啊,你忘记了,凭什么帮他们的忙,高兴了扔颗毒药,不高兴了扔颗解药,怎么高兴怎么来。"宫二微笑着看了一眼躲到宫三身后的宫四。 "对啊,敢威胁我们少爷做什么奶妈,我弄死他们去。"宫四一下醒悟过来了。 "敢抓我们少爷的把柄,那就陪他玩玩了。"宫八扬起眉,笑的邪乎。 "搅了我们一池浑水,不还回来对不起我们啊。"伸了个懒腰,宫七那眼中亮啊。 当头的圣天域听言,也不反驳也不赞同,笑眯眯的买下手中的脸谱,戴在脸上,领着宫一等人悠闲之极的逛夜市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霸业开始 雪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熟悉,岂会上她的当,因此当日啊,他们可是坐在树梢上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反正在南域也没什么事,那就跟着全当出来游玩好了,沿途顺便还可以欣赏一下热闹,何乐而不为,所以很干脆的一行十人悠闲悠闲的就跟了上来了。救人还是破坏,看心情。 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天际,这个夜晚很是美妙呢。 "貂儿。"光明正大住在客栈里的云轻和独孤绝,正在案几上商量事情,边上窗户上突然一响,一物钻了进来,云轻和独孤绝顿时看去,一眼见之从窗户外钻进来的居然是貂儿,云轻不由惊喜的叫出声来。 拳头大小的貂儿临空一个猛扑,扑到云轻的肩头,对着云轻的脸颊又磨又蹭的,小爪子晃啊晃的,吱吱叫个不停,看起来很是高兴。 云轻也极高兴的捧过貂儿,亲热极了的亲亲那小小的身子。独孤绝抱着女儿坐在一旁,看着射进来的貂儿,面上也一闪而过喜色,貂儿可是跟着他儿子身边的,貂儿在这里,那么他儿子一定在这里。 吱吱吱吱。不待云轻和独孤绝问话,貂儿张牙舞爪的就开始吱吱的乱叫,在云轻的肩膀上跳过来跳过去。独孤绝一见,知道貂儿在对云轻说话,虽然他也跟貂儿接触这么久了,不过它的意思他只能懂一些,毕竟他没云轻和貂儿待的时间久,那么了解它的意思,当下不出声,只直直的看着云轻的反应。 "姐姐在孩子身边。" "齐之谦中毒了。" 云轻看着貂儿的动作,眼中的担忧渐渐的消散开去,升腾起浓浓的喜悦和放松之情。独孤绝看着貂儿肚皮朝天倒在云轻的手中的姿势,憨态可掬之极,在听云轻的解释原来这动作就代表中毒了,顿时心情那一个好啊,把进不去赤龙阵势的郁闷完全发泄了出来,狂笑出声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小子干的漂亮。" 云轻听独孤绝笑的如此猖狂,不由也微笑了起来,她的姐姐在孩子身边,定然是姐姐动了手脚,看来要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齐之谦他们了,她的儿子可不是普通人呢。 吱吱吱吱。不待云轻说话,貂儿抓住云轻的手指就朝外扯,云轻一见知道貂儿这是要带他们去找她儿子和姐姐呢,顿时快速站起,脸上一闪而过喜色。独孤绝抱着女儿也快速站了起来,貂儿这动作他也明白意思,两人对视一眼,独孤绝打了一声呼哨,跟随着貂儿就隐入了黑夜,而他们身后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是他的铁骑。 一翻奔驰,再一次停留在那桃花林外,独孤绝见此双眼中暗光一闪,果然如此,齐之谦真的在里面。 貂儿身形一晃就欲进入了桃花林,独孤绝却身形一闪,一步拦在了貂儿的身前,云轻见此不由轻声道:"怎么?"独孤绝朝云轻摇摇手道:"我们进不去。"赤龙阵势中的九龙八卦阵为困阵,也为幻阵,那日他们潜入进去看见的雾气,石林什么的就是幻阵,他们以为看见的是真实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真的,因此很容易迷失在赤龙阵势里面,所以这赤龙才会排名第一,他思索了两日,还是没有想出破解之法来。 而貂儿这样的家伙,天生敏锐,一切凭借着鼻子感觉行走,幻阵对它们没用,因此它可以来去自如,但是他们若跟着它进去,还是一样会面临困境,所以,有没有它带路,他们都进不去。 云轻见独孤绝摇头,知道独孤绝在这上面造诣很高,他说进不去,自然有他的想法,当下微微皱了皱眉后,也就没有在说什么。 "乖貂儿,来给丁飞情带回去。"独孤绝见此,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的药丸,嘴角升腾起一丝阴笑,递给了重新站在云轻肩头的貂儿。 云轻见独孤绝拿出的是血神丸,心思微转间立刻明白了独孤绝的想法,齐之谦精明,蛊啊,毒啊,什么的他们自然查的出来,他们中毒,定然是姐姐用了她儿子的血,而这血神丸无色无味,更重要的是它没毒,但是配上他们家宝贝的毒血,那就会加重毒性,这是当日他们配制克制宝贝们毒血失败的作品,没想今天居然有用。 当下轻轻抿唇叫了一声,貂儿闻声,低头一口含住小小的药丸,身形一闪就进入了桃花林,在重重夜色下,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齐之谦,哼。"独孤绝眼中闪过一丝嗜血,嘴角升腾起一丝冷笑。初冬的寒风轻轻的吹着,远处烟花爆竹依旧不间断的绽放着,这个夜注定是热闹的。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几日过去,桃花林中齐之谦等人时好时坏,病情反反复复,不要说根治就是保持比较好的状态都比较难,一群人窝在桃花林中,全都病恹恹的,不说其他,想赶路回齐国短暂时间是做不到了。 气急败坏的齐之谦砍了一个又一个的御医,但是病情就是好不了,也找不到动手脚的人,只能以为这毒委实太厉害了,那桃花林中的气压低至极点。 而在这期间韩国大皇子成功的被册立为太子,那热闹景象几乎比韩王登基都还要浓重,这多少给了齐之谦一点心理安慰,至少韩国他已经控制了,就算独孤绝追过来,就算有什么变动,一时半会他也完全能够应付,却不知道这个世界变化是很快的。 韩王身染重病,韩太子临朝听政,不过短短时日韩国看似就要换天了,顿时不少重臣频频进入东宫,把病重的韩王扔在了一边,却不知道韩王兵符调动的精兵,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拨营前来擒王了。 也不知道东宫的笑声还能够持续多久。冬天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来临了,一日比一日冷,好似一夜之间气温就下降好多似的,太过迅速,然而却如去年一般,这冰冷的空气下却蕴藏着火热的风暴,这一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而这个时候的秦国和南城的边界上,飞林和暮霭也已经带着人追到了边界。 脚步怎么这么混乱?暮霭看着山林中楚刑天等人留下的痕迹,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路上楚刑天都小心的抹去了一切痕迹,力争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方便他们追击,要不是知道他们是朝着这个方向,还真不好追,却怎么快到边界上了,居然痕迹如此显著又凌乱起来,还越来越乱。 飞林细细的瓣认了一下痕迹,眉头微微的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少爷,这爪印是狼印子。"小右蹲在地上看着被压过的荒糙皱眉道,这么一大片那得多少狼啊? "这是虎爪印子,咦,还有豹子的。"小左眉间闪过一丝诧异,这个时节怎么有这么多凶猛性动物出没在这里?没道理啊,这是冬天呢。 "你们说这可能是谁留下来的?"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突然一扬眉邪邪一笑道,眼中好似明了了什么一般。 暮霭眉眼一转,眉眼中突然一闪而过亮光"难道是……" "嗷呜。"暮霭的话还没说出来,远处一声虎啸横空而来,瞬间引来无数山林的回声。 飞林,暮霭,小左,小右等立时对视一眼,纵马就朝山头跑去。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一步上得山顶,眼前万景立刻被飞林等收在了眼中,只见前方的山窝里,看起来跟芝麻绿豆那么大小的人正在前方狂奔,而他们身后几个方向,野兽群正包围而上,紧紧追击,那当头一点雪白,不是那白虎王是谁。 "白虎王。"小右惊讶的开口。 "哈哈,楚刑天也有今天。"暮霭凝神看去,见前方被白虎王追的狼狈不堪的居然正是楚刑天,顿时纵声大笑,喜悦之极。 "白虎王,干的漂亮,咬,给我咬死他们。"小左一听立刻兴奋了,挥舞着拳头几乎要跳起来。 这么久不见白虎王的踪迹,没想一见面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飞林看着下方的情景,嘴角边的邪笑越发的浓郁了,手中血玉短笛一挥,一声尖利的笛声破空而出,纵横在山间。 正追着楚刑天的白虎王闻听,立刻抬头就是一嗓子,虎啸,笛声,辉映在了一起。 "飞林来了。"铁豹一听面色更加的沉了,白虎王已经如此的不好对付了,在群山中追击了他们几天,让他们眼看着秦国边界就在不远处,却硬是没有办法冲过去,只有在山中不断的套圈,而现在飞林等人也追来了,这…… 楚刑天则什么话也没说,只朝着前方狂奔而走,却不是朝秦国边界的方向而去,而是沿着山脉的方向朝燕国的方向跑去了。 上官劲和雪姬却是眼前一亮,飞林追来了,他们有救了,上官劲当时就想掉转头朝飞林的方向冲过去,不过看着旁边铁虎阴冷的目光,还是慢慢找机会吧,反正他们的人来了,迟早会得救,不争这一会。 "追。"飞林见此一挥手,纵马就朝山峰下跑去,开始与白虎王汇合追击。 清冷的笛声回荡在空中,群兽们越发攻防有序,朝着飞林聚集了过来。 寒风吹起,一地落叶。 两日后,秦王宫,议事大殿里。 "砰。"一声大响,独孤行一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面上一片暴风雨来临的狠辣冷酷之色。 "齐之谦,楚刑天。"冰冷的声音满是杀气 墨潜拿着手中独孤绝从韩国传来的消息,双眸深的看不见一丝情绪,缓缓的道:"齐楚,气数尽了。" "对,气数尽了。"墨廷缓慢的拿起手中的朱笔在齐楚的地图上一笔划过,一抹浓重的鲜红熏染其上,妖艳而肃杀。 敢对他们陛下的孩子出手,杀无赦。 "齐之谦被困在韩国,楚刑天被飞林和白虎王困在我们边界,这样的机会,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楚云看着自已手中飞林刚传来的消息,温润儒雅的脸上扬起淡淡的微笑,那双眼中却流露出与微笑不相称的杀气。 话音一落,独孤行,墨潜,墨廷,楚云四人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眼中都看见了绝对的兴奋和狰狞。 齐之谦不在齐国,齐国等同于虚设,楚刑天不在楚国,楚国同样等同于是空的,今日不比往日,有万兽相助,他们还怕什么。 "陛下的意思,我们不用管齐国,全力对付楚国。"墨潜手指头敲击在案几上,看着那薄薄的一页信息。 目前的秦国要对付六国的话,远远不够,只对付一国的话,那么绝时够了。 "传话过去,让飞林拖住楚刑天,在山野之地慢慢玩,本王先给他腾出路来。"独狐行缓缓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笑了。 墨潜,楚云对视一眼,各自一笑。 "魏王为虎作伥,带奸细入秦,意图刺杀秦王后,罪无可恕。传令墨雨,调三十万大军攻打燕国,谁若敢相帮就是对我秦国不敬,同诛。"冷酷的命令声从秦王宫传播了出去,朝着四面八方飞扬,秦国的一统霸业,鸣响了号角。 刺杀,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动兵的借口,一个秋后算账的借口,魏国,左邻燕国右靠赵国,背后则是楚国它是通往六国的关口,是一道屏障,只要打开了这道屏障,那么它身后的几国则完全暴露了出来。今次,魏国不是目的,它身后的楚国才是目的。 冰冷的命令穿过九重宫门,飞过茫茫秦国腹地,驻扎在东北方向的墨雨,在这道命令声中挥兵三十万直指魏国。 霎时,这一声战鼓的雷鸣声,震响在山河大地,这冰冷的冬日,再一次充斥满了炙热的气息,如火一般开始燎原。 秦国攻魏,这一条诮息迅速的覆盖了魏国,然后朝着赵,燕,楚,齐,韩五国传来,顷刻间七国具闻,休憩了一年后的战火,再度升腾在这片土地上,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一切都是在秦国的土地上,摧毁的是秦国的一切,而现在战场变换,这一次轮到了魏国。 一时间魏国犹如惊弓之鸟,二十万士兵几乎灭在了秦国,一年时间他们能恢复多少,如何还能抵挡的住秦国三十万大军,当下求救的消息飞速的朝相邻的赵,楚,燕发出。 然而这个时候楚刑天还在南域和秦国的边界,被白虎王追的狼狈逃窜,哪里收的到任何的消息,没有了楚刑天的命令,楚国谁敢动兵。 赵,燕两国见楚国没有动静,而秦国又发出话来,只找魏国的麻烦,其他国要是相帮,就别怪秦国不客气。 战火才过一年他们自身实力本没有修养好,又见楚国没有动静,顿时做了哑巴和聋子,对魏国的求救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墨雨三十万大军压上了魏国的土地。 而这个时候的齐之谦虽然能够收到消息,却苦于根本动弹不了,不由气的又急又怒。 "一群蠢货,这个时候不帮忙,等到秦国吞并魏国,我们只有等着被秦国逐一击破,咳咳。"在c黄上的齐之谦恼怒的眼都红了。 "楚刑天还没有消息?" "没有完全联络不上。"玄知皱着眉头面色不好看的回道,起先还能够联系的上,近来怎么也无法跟楚刑天联系上,不知道楚刑天那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定是他那里出了事,否则秦国不会如此轻易动兵。"齐之谦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撑起身体来:"拿笔来,我要立刻修书与他们。" "是。"一旁病恹恹的秋田立刻递上笔墨。 "务必传到,不得有误,咳咳。"一挥而就,齐之谦把手中的一封书信烫上火涤,沉声吩咐道。 "殿下放心,一定送到。" 窗外的竹林中,丁飞情抱着大宝贝,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嘴角勾勒出一丝很灿烂的笑容,想传消息出去,做的到吗。 三个普通装束的人分三个方向出了桃花林,然早就在桃花林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的独孤绝,岂会允许鱼儿漏网,还不到片刻功夫,三封书信就已经摆在了他和云轻的案几上。 他进不去赤龙阵势,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等,有脾气齐之谦他一辈子藏在里面不出来,那样,更好,他更加方便。 齐之谦还以为韩国是他的天下,却不知道这里早已经是他独孤绝的天下。 没有惊动齐之谦,也没动韩太子,一切照旧,只是这暗中韩国的天在不断变化中,可惜齐之谦身中剧毒这个时候又不敢出赤龙阵势,只靠韩太子了解一切动静,若是他能出来,那么凭他的才智,看穿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明白这一点,独孤绝更是想狠狠亲他儿子一口,那小子简直本事,本事啊。 韩国的风在一点一点的变动着,韩王不是最紧要的,那只是一个开始,而独孤绝要的不止是这个开始,他要的是接下来的一切,韩国身后的齐国那才是他的重心。 寒风凛冽,九曲龙河,河风阵阵,在这初冬时候,犹如刀子一般,刮的人脸上生疼。 南域,九曲龙河。 黑压压的船只几乎贯穿了整个九曲龙河宽阔的河面,一眼望过去几乎有成千上万艘船只,而在九曲龙河的边上无数的士兵静悄悄的矗立着,几乎看不到边际。 墨银一身盔甲在寒风中泛起冰冷的光芒,阴寒而生冷。 "此去为我女王开疆辟土一统天下,本王在这里祝酒相送,望大家衣锦荣归,得胜还朝。"高亢的声音响彻在九曲龙河的这一方天地上,呼呼的河风吹拂过,把话音远远的传递了开去。 "一统天下!"轰然的大吼声随着墨银的话炸响而出,直上青云,飘荡于整个南域上空。 "好。"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墨银脸上是从来没有的正色。 "伊水上将军,四十万大军今全权交付于你,陛下在等着你们。"满脸严肃的伸手递过黑鹰兵符,墨银看着眼前一身盔甲的伊水沉声道。 "下官遵命。"伊水一甩蓝色披风,躬身接过墨银手中指挥四十万兵马的兵符,这是统一后的南域三分之二的兵马。 "上船。"清亮的声音轻飘直上,伊水一挥手,四十万大军罗列有序的快速朝岸边停靠的战船而去。 黑鹰的战旗在猎猎寒风中飞舞,那上面的黑鹰几乎要破空飞去一般,傲视苍穹。 "出发。"蓝色披风在狂烈的河风中狂舞,所有船只最前面的伊水,傲立与船头,手势一挥,冷喝声狂飙而上。 "出发,出发……" 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声远远的传了出去,伴随着伊水的手势,刀斧手一刀砍断拉拽着战船的铁链,瞬间万千船只顺水而下,朝着九曲龙河的下游,韩国而去。 四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过去,只见一片人头攒动,几乎占据了半条大河,好似一条黑龙昂首而去,盘旋于这方天地。 旌旗招展,声势惊人。站在岸边的墨银见此面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前几日得到独孤绝飞鸽传书,知晓目前的状况,齐之谦楚刑天其计不成,反而一被大宝贝毒倒,一被白虎王给撞上,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不好好利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南域初定,一切只需恢复就可,解散二十万不愿再当兵的平民百姓,剩下六十万本欲慢慢解除,以免威胁到以后的秦国,不想天赐如此机会,齐之谦回不了齐国,他手中的人质目前派不上作用,韩国已经是秦国的,走韩国的渠道直逼韩国身后的齐国,这机会简直好的不能在好。 时机,稍纵即逝,从秦国调兵显然不太现实,那要走燕国的境内过才能够进入齐国,燕国的天险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而他们王后的南域,则一条水路就通了韩国,几天时间四十万大军就可以到位,如此雷霆出击,齐之谦就算在能耐,也要他无力回天。 因此,独孤绝飞鸽传书一来,墨银立刻二话没说直接调兵遣将。 四十万大军从水路出发,直逼韩国。 天下,风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眠之夜 天下人都把眼光注视到了秦国攻打魏国上,没有人注意到南域四十万大军正破水而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强悍的一只队伍。 因此韩太子越发的趾高气扬,几乎好似这天下的霸主已经是他了一般,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还没有登基为王的太子,不可一世之极。不过齐之谦到底是齐之谦,就算被毒的昏昏沉沉还是在这一丝迥异的平静中,闻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对韩太子下了新的命令。 夜晚的寒风轻轻的吹拂着,韩国不同于秦国和赵国这些偏北方的国家气候,纵然是冬天了,这气温也没有北国那么冷的让人无法忍受,轻轻的寒风吹着很温柔。韩王宫阴沉沉的,灯火在一片黑暗中忽明忽暗的,映照着这精美的韩王宫一片暗影浮动,鬼影声声。 宫女,太监的几乎很少见几个人在走动,一片死一般的静寂,如此本该辉煌光亮的地方,此时透出一丝死气。 "父王我在问你最后一次,兵符你交是不交?"一袭金黄色的龙袍加身,韩太子面上带着狂妄之极的笑容,藐视的俯身看着坐在c黄沿上,被镣铐铐住的韩王,目光中带着轻蔑。 上官凌天冷冷的看着一身龙袍的韩太子,眉色中一点愤怒和惧怕都没有,反而淡淡的道:"龙袍加身,我交与不交,你还会畏惧?" "哈哈。"韩太子一听上官凌天的话,顿时狂妄的大笑了起来,退后两步坐在上官凌天正面的椅子上,眼角都是不可一世的笑意,高声道:"真不愧是我的父王,知道你那点兵权寡人已经不看在眼里了,做了这么多年韩王,其他的什么优点没有,自知之明至少还是有点。" 说罢,一挥衣袖看着身上的龙袍,扬眉缓缓的道:"父王,实话告诉你,今日以后韩王上官凌天就是过去式,明日这韩国的王就是我,上官寅,你那点兵权,明日后就算没有兵符也就是我的,是韩王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绝对的兴奋,上官寅指着自己的胸口,朝一脸冷淡的没有任何其他神色的上官凌天睁大了眼睛道。 "今日你交出来,寡人念在我们父子一场的情面上,给你留个全尸,若是你不交也可以,反正寡人明日登基,也不过就是要多劳点神,编制一个借口而已。"说到这,上官寅笑着揉了揉额头,满脸阴森的道:"想想看,我养的那两条狼犬正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应该很饿了吧,父王不是一向仁慈,那就死后也在做做好事。" 上官凌天听上官寅如此样说,眉眼中一闪而过厉色,沉声道:"好一个畜生,我上官凌天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孽障。" 上官寅嘴角一抽,眼中狠辣之色顿显,本来还俊秀的脸顷刻间整个扭曲了起来,看起来狰狞的很。 一摔袖子,上官寅轰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儿子,你眼中什么时候有我这个儿子,你这个老不死的眼中只有你和那贱妇生的杂种,你……咳咳……" 正双眸赤红的叫嚣着,上官寅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突然又缓下脸色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面上再度恢复成那俊秀温润的样子,看着脸色铁青的上官凌天微笑着道:"瞧瞧,寡人这个时候还跟你这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些个干什么,要对失败者宽厚这才是仁君嘛。" 笑着说到这,上官寅眼中的笑容更加浓烈了,背负着双手,缓缓朝上官凌天走来,一边道:"算了,看你样子也不像要交兵符,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改变不了什么。对了,在你临死之前寡人在告诉你一件事情,齐太子已经知会了楚王,你那心爱的雪王妃和三皇子,会同时陪你下地狱的,你下去了也不会寂寞,瞧我这儿子多好,连你下面的事情我都帮你想好了。" 说到这上官寅一仰头,从嘴里发出得意之极的奸笑,听起来畅快之极,同时拍了拍手,立刻有太监端上了一小酒壶上前。九转玲珑玉壶,那里面盛满了宫廷里赐人死罪的毒酒,那从来只有帝王赏赐给别人,今日居然有人用到他身上。 上官凌天看了一眼毒酒,转眼冷淡之极的看着眼前的大儿子,表情犹如万年冰山一般无喜也无悲,只冷冷的道:"自作孽,不可活,你会有报应的。" 上官寅听言停止下疯狂的笑声,低头看着坐在c黄沿上的上官凌天,眉眼中一闪而过阴森,阴笑着道:"报应,父王你的报应已经来了,我的,就不劳你费心了,来啊,侍候上任韩王归天。"阴测测的笑声中,三个粗壮的侍卫走了进来,就朝上官凌天走了过去,一人取过那壶毒酒,显然就是要上来灌上官凌天。 上官寅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似面前他将要毒死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敌人,一个仇人一般无二。 三个侍卫快速的走上来,一人作势按手,一人作势按腿,一人刚准备强灌,没有人准备给上官凌天这个一代韩王一点尊严,哪怕是临死前的尊严。 上官凌天见此眉眼深处一沉,寒光一闪。 眼见那一个侍卫欺了上来,一切都快要成定局,上官寅眼中的笑已经无法抑制的时候,上官凌天突然动了,只见他奋力一挣,一直捆绑住他的镣铐一声脆响,砰的断裂了开来,白色的光芒一闪,在这昏暗的灯火中,泛出一条白色的银线。 寒风,在这韩王寝宫升腾了起来,一地冰冷的杀气。血色迸裂,三个欺上来的侍卫,只一瞬间,喉头上一股血箭突然就射了出来,那鲜红的颜色,四溅在龙c黄上,溅落在白玉的宫殿地面上,那种红,陪衬着白和黄,居然妖艳的紧。 三个侍卫双目圆睁,盯着眼前缓缓站起的上官凌天,喉头剧烈的颤动,好似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切不过转瞬之间,上官寅的笑还保持在嘴角。 握着手中的匕首,上官凌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上官寅,银白的匕首在灯火下泛起冷光。 "自作孽,不可活,寡人曾经告诫过你。"上官凌天握着匕首快步的朝上官寅逼近了过去,面上的冷酷是从不在这温润的脸上闪现的神色。 上官寅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朝他走来的上官凌天,只片刻功夫就恢复了镇定,一脸平静的站在哪里,冷笑着道:"难怪齐太子说这么长时间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面一定有诈,要我早点除了你,好一劳永逸,看来果真如此,我的父王做了这么多年的韩王,看来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忠心的人。" 说到这顿了顿后,冷笑着道:"好在我做了准备,否则今日还叫你得了手去。"说罢,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发声,殿外突然涌入了大量的士兵。 寒利的兵刃对准上官凌天,整个团团的把他包围了起来。 上官凌天眉头微微一皱,匕首横在胸前,冷冷的注视着周围的兵士,摆出拼斗的架势。 "杀了他。"无情的声音响彻在韩王寝宫内,冰冷而绝情。 寒光,利刃,在一片昏暗的灯火中纵横交错,人影晃动,一地杀气。 窗外,寒风料峭,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皎洁的光芒淡淡的洒下,笼糙着整个山河大地,寒月冷光,夜,越发的冷了。 一个斜身避开眼前刺来的一剑,却避不开身后攻过来的一刀,上官凌天的手臂被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妖艳而美丽。 上官凌天略懂武功,但是却不是很精通,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侍卫,纵然能抵挡一时却支持不了多久。 一刀横空,一剑拔天,齐齐朝着上官凌天的咽喉刺了过来,背后两柄长矛对准了上官凌天的后背。 上官凌天,避无可避,眼前刀光已经锁上了咽喉,背心,阴冷的杀气已经刺入了肌肤,死亡,就在顷刻之间。 "砰。"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声清亮的琴声响了起来,无形的音刃快如闪电的对上那刀光剑影,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刀剑长矛被齐齐的削断,从上官凌天的咽喉背心落了下来,几乎擦着上官凌天的肌肤。 琴声如水,在这夜色下的韩王寝宫中响起来,清冷而夹杂着绝对的愤怒,含着凌烈的杀气朝着寝宫中的所有人扑了上去。 寒风遍地,无形的音刃如飘飞的蝴蝶,在寝宫中璇璇飞舞,只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蝴蝶,带着的是死亡的镰刀翩然飞过,留下的不是美好的身影,而是一地的血色迸裂。 "啊……" "太子殿下……" "快退……"殿内几十个侍卫,一瞬间全部变色,音攻,如此高强的音攻,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只一个照面几乎折了一半的人手,要知道他们可是韩太子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慌乱的叫声响起,有临死前的惨呼,有惊叫声,有…… 身影翻飞,上官凌天本来以为今日必死无疑,没想紧要关头琴声骤起,顿时双眼一亮,那就连面对死亡的时候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升腾起一丝笑意,趁着所有侍卫都对上无形的音刃,无法顾及他的时候,转身闪电般的就朝琴声响起的地方扑去。 白衣似水,纯洁无垢,裙脚绣着淡粉色的樱花,一人缓缓从后殿的方向走了进来,神色冰冷而冷漠,那双一向清冷却温柔的眸子,此时泛着冰冷的光芒夹朵着尖锐的杀气,绝色丽容,不是云轻是谁。 "轻儿。"上官凌天一个闪身闪到云轻的身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但见云轻一手抱着固定在腰间的襁褓,里面睡着了雷打不动的女儿,正呼呼的睡的香,一点也不被这么大噪音波动,另一手五指翻飞在风吟焦尾上,清冷而肃杀的音色,盘旋于韩王的寝宫上。 眼前的这些个侍卫,连她用两只手的资格都没有。 莲步轻移,挡在上官凌天的身前,云轻一身冰冷的朝前走来,那双眼定定的锁住站在大殿门口的上官寅,那眼底深处是杀气。 "秦王后。"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本来还有心抵抗的侍卫们瞬间脸上写满了震撼和惊恐,手脚上的招式一时间都乱了起来。 秦王后以音攻闻名于天下,当年率领万兽万里救秦,琴声所向,无坚不摧,所向披靡,那身武学,那身彪悍,那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抵挡的,不由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惊恐万分起来。 上官寅也没想到云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面上惊讶之极,不是传说她死于去年秦王宫大火了吗,虽然秦国一直否认,但是他们几国的探子都有探查到她消失了,应该是真的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韩国,而且还帮他的父王。 面色一片铁青,但是上官寅也极能见风使舵,一见面前云轻如此强悍,当下不及细想其他,转身就朝殿外冲去,殿外还有他的几千御林军,调动过来,还愁灭不了一个小小的云轻。 一步踏出,还没冲到殿门上,那本来半掩的殿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 "弑父夺位,还想离开。"冰冷的声音混合在惨叫中酝酿出来,在这冬日的寒夜,更添阴冷。 琴声一震后瞬间停歇,身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瞬间安静之极。 上官寅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眼前一片血红,几十个侍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鲜血溅满了白玉地面,而前方,一身白衣粉花的云轻和上官凌天正缓步朝他走来。杀气,环绕在四周。咽了一口口水,上官寅嘴角微微抽了两下,脸上浮现一丝僵硬的笑意,看着云轻道:"秦王后,欢迎大驾光临我韩国,秦王后前来应该早点通知本太子,本太子一定好好接待,已尽地主之谊,不过,秦王后,这里可是韩国不是秦国,本太子正在处理家务事,王后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怎么说,王后也是秦国的王后,不是我韩国的王后,你说是不是。" 说道这上官寅顿了一顿后,满脸讨好的笑道:"本太子登基以后,韩国定然与秦国永世交好,一切条件我们好商量,好……" "他是我爹爹。"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云轻低下头把固定在怀中的女儿,解下伸手递给了身旁的上官凌天。 上官凌天很自然的伸手接过,笑看着云轻道:"早就知道我女儿本事大,今日才真正见识了一星半点。" 上官寅还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脸孔抽筋的看着上官凌天和云轻,面色难看之极,怎么回事,秦王后的爹怎么可能是他父王,世人都知道她是齐国丁家的人啊。 "女儿,上官劲和雪姬……" "娘和弟弟没事。"短短的两句问话,定了上官凌天的心,也完金把上官寅给惊呆了,云轻是雪王妃和他父王的女儿,是韩国的公主?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弑父岂为不孝,夺位,视为不忠,你一不忠不孝之人,该杀。"抬头冷冷的看着眼前震惊的失了魂的上官寅,云轻的嘴里吐出冰冷之极的话语,伴随着该杀两个字,云轻的手再度按在了风吟焦尾上。 云轻极看重亲情,当年丁家如此对她,她到头来还是会帮忙,今日却对这算她哥哥的人下了杀心,可见上官寅的所作所为,到底让她愤恨到了何种地步。 一个激灵,上官寅一下反应过来,一脸苍白的连连后退至关闭的殿门上,却发砚怎么也打不开殿门,不由那苍白的脸更加的没有血色。 "你不能杀我,殿外……有几万兵马,你杀了我……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 上官寅本不是什么人才,若不是齐之谦帮忙,他有什么本事逼宫夺位,此时一见形势不利于他,顿时整个的吓住了。 "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天下吗?"冷淡的话语响起,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云轻的话音一落,上官寅和上官凌天都还没有接口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激烈的喊杀之声。 土官寅不由一个颤抖,上官凌天则是脸色一喜。 "言上将军来了?"上官凌天看着云轻。 云轻点了点头,温声道:"刚刚到的。" 上官寅一听那是又惊又恐,喃喃自语一般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言上将军在千里之外,这……" 上官凌天一听面上洋溢起胜利的笑容,目光寒冷的扫了一眼听到此消息,已经完全抖擞成一团的上官寅,冷笑道:"兵符,我早已经交给了我的女儿,你这点斤两还配跟我斗,哼。"喊杀越来越激烈,火光从殿外透了过来,把周围照耀的犹如白昼,无数的人影,树影,月影,从火光中酝酿了出来,映衬在高高的殿门紫纱上,好似在看一场皮影戏。 "殿下不好,言上将军的十万大军逼宫,快走快……" "西宫走水了……" "快走,快走,东宫被包围了起来……" 耳里听着外间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喊声,上官寅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滴落了下来,好似这时节乃是炎热的夏季,而不是寒冷的冬天。疯狂的摇晃着殿门,可那高大的殿门纹丝不动的矗立着在这火热的夜里,好似一只狮子,盘踞在那里,俯视着一切,镇压着一切。 "尘妃娘娘在尘宫自杀了……" "太子妃在东宫自尽了……" "不,不会的不会……" 上官寅整个脸色都变了,身体软在门边,脸上是一片绝望。 云轻见此不在埋会上官寅,转身搀扶着上官凌天,轻柔的为上官凌天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窗外火光冲天,满城杀戮,云轻知道,独孤绝动手,韩国这一次叛变的人一个也不要想留下。远城,必是血洗。 "陛下可在里间。"火光冲天中,一道苍劲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在。"上官凌天一听,来人乃是言上将军,当下应了一声。 "陛下可还安全,陛下。" "开殿。"言上将军焦急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轻清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云轻的这两个字,厚重的宫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了一个火光冲天,厮杀声声的世界。 靠坐在殿门旁的上官寅一见,立刻抬腿就想跑,不想他还没有怎么动作,一道泛着冷光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项上,铁黑色的盔甲,在一地火光中,森寒无比。 云轻扶着上官凌天,上官凌天抱着小女儿,缓慢而沉稳的一步一步走出寝宫大门口,殿外,火光冲天,血腥气厚重的弥漫在这一方天地间。 一队铁甲士兵静静的跪立在寝宫门前,寒铁盔甲上泛着火色的妖红。 "臣保驾来迟,陛下万安。"当头一中年男子端正跪立,沉声道。 上官凌天看了一眼跪着的言上将军,点了点头后伸手一挥,大声道:"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言上将军一挥披风,一步站起,转身就朝身后的士兵挥了几个手势,立刻黑压压的士兵唰的分开,一条笔直的道路铺成了开来,霍霍刀剑中,冰冷而肃杀。 上官寅看着此等情景,不由腿脚软的爬在地上,完全走不动,面如死灰。 "报,丞相府起火,丞相一家一百七十三口,一个没有逃出。" "报,东郡王府走水……" "报,王宫东门有不明人士强行突围,正在围歼……" "报,费王府……" "报,七公主府……" 一声接一声的禀报声响起,这一刻所牵扯的已经不是整个王宫,而是整个远城,独孤绝动的是整个齐之谦在韩国的一切,今夜要连根拨除。爬在地上的上官寅每听一处面色就越发的灰白一点,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色。 火光伴随着这样一声一声的禀报声,越发的明亮了起来,站在寝宫大门口的云轻和上官凌天,看着一处又一处的火光,在黑色的夜里升腾起来,照耀亮一方天际。艳红火光,映照在站在台阶上的云轻脸上,一脸火红,白色的衣襟在这片火色中,渲染上火的颜色,衣襟飞舞,在这纷乱的世界里,明艳的惊人。 今日,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一百五十八章韩国女王 大火从入夜时分一直肆虐到黎明时候,金光从天际缓缓的酝酿了出来,破开层层的雾气,洒下,那缕缕金线在白色的淡雾中,穿透开来,隐隐约约又带着点金光闪闪,万千流光,徇丽无比。 滚滚白烟在这金色的流光中升腾起来,火势灭了,只剩下那厚重的白烟尘嚣直上,弥漫在整个韩国都城远城上空,把这黎明时候渲染的更加朦朦胧胧了。 韩王宫一片整洁,白玉无瑕,好似昨晚的杀戮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血色从台阶上,从地面上全部清洗了去,只剩下冰冷的白玉地面,在清晨的金光下,泛着冰冷的亮光。铁甲精锐从宫门口一直罗列到王宫正殿,兵器出鞘,铁甲赫赫。 晨钟暮鼓,厚重的钟声在韩王宫的上空排徊着,宛若往日一般无二,这是官召所有朝臣上朝议政的钟声,只是在今天,这清亮厚重的钟声,浮透出一股冰冷,一股浓重的肃杀和严肃。 各色朝服的文武官员,小跑步的步入王宫正殿,稀稀落落的站立在各自平日站立的位置上,垂首静声小心的罗列着。 没有人过问那空着的位置上的人到哪里去了,没有人交谈,甚至连眼色都没有对一下,昨晚的大火,那远城里即使他们隔着大门也能看见的大火和传来的喊杀声,没有人认为那只是一场游戏,那是清理,那是朝政上那位陛下在血洗背叛他的人,为官这么多年,他们哪一个不是明白人。今日他们还能够站在这里,没有在昨夜的走水中消失于人世,那么今日谁是胜利者,已经毋庸置疑了,幸好,他们站对了位置,幸好,他们还能活到现在。 静寂无声的王宫正殿里,一地鸦雀无声。 高高的王位上,上官凌天一身金黄的龙袍,面色冷酷的坐在其上,身旁云轻抱着睁着大眼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惊不怕,反而笑眯眯,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的小女儿,坐在王座左首高高的台阶上,第二台阶上。 那里,原本没有位置,而今日,多了一个。 而他们的面前大殿正中,匍匐着一个人,一个浑身颤抖,披头散发,身上还穿着龙袍,却已经沾满了血污,狼狈不堪的上官寅,苍白的脸上只剩下惊恐,血红的眼中只有绝望,爬在地上几乎委顿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上官凌天没有说话,抱着女儿逗弄的云轻也没有说话,大殿中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塔塔塔塔。"铁蹄塔塔奔袭而来的声音,打破了韩王宫的寂静,在清晨的金光中注入铁血的活力。 一马当先,独孤绝一身血气,纵马从王宫外奔驰而入,身后铁骑纵横,从王宫几个方向同时进入韩王宫,而跟在铁骑们的身后,则是捆绑的一串一串的,满身血污的男男女女被拖着狼狈不堪的跟随在后面,血色从他们身上落下,熏染在白玉地面上。 来了,蹄声远远的传来,上官凌天和云轻同时一抬头,面上闪过一丝喜色,独孤绝来了。 "秦王驾到。"一声接一声的禀报声从远及近而来,快捷而充满了敬畏。 黑红色的披风猎猎飞舞,独孤绝一身铁血的步入大殿。 "秦王。"大殿上的众臣见独孤绝居然率领着言上将军的人马走了进来,冷静的脸上闪过惊讶,了解,恍然等种种情绪,他们陛下平乱,居然背后依靠的人是秦王,不由一时间面面相觑后礼赞道。独孤绝点了点头,步伐也不停歇,直接朝上官凌天走来。 "坐。"上官凌天见此面上一闪而过笑容,对独孤绝也不客气,直接点头示意道。独孤绝也不做声,袖袍一挥,坐上了上官凌天右手边与云轻并排的大椅,高高居与众臣之上。 大殿中的众臣见此,各自对视一眼,眼中都藏着太多的惊讶,秦王后高坐与上,他们已经很惊讶了,此时秦王居然也坐上那样的位置,既不是主人位,也不是客人位,那般位置通常情况下是太子,或者监国才能高坐,这…… "启禀陛下,此次参与大皇子上官寅弑君夺位的叛臣,已经一一擒获,大皇子生母尘妃自尽,太子妃赐死,朱丞相一门金部诛杀,东郡王府一门七百六十口,死三百一,擒拿四百五十口,九城禁卫军统领三族格杀,御林军统领凌迟,一门全灭,七公主死于大火,其一门全数被灭。" 恭敬严肃的禀报声,在偌大的大殿中响起,掷地有声。 大殿中的众臣听着耳边的汇报,脸上都微微抽筋,不是一门全灭,就是三族格杀,好狠却又好厉害的手段,一个晚上全部铲除所有叛臣,这要何等的势力,对局势何等的熟悉,才能做的如此干净彻底。 想到这大殿中的所剩下来的大臣,无不轻轻倒吸一口气,秦王居然对韩国的内政如此熟悉,那他们韩国…… 而那匍匐在大殿地面的上官寅,每听一句禀报声就抖擞一下,早就已经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此时脸黄如纸,除了惊恐已经再无其他的表情。 "九城禁卫军全军三万兵士,被围困于东城。" "四万御林军被压制在皇宫外,死伤……" "一切全部在掌握当中。"严肃的禀报声最后一句,让上官凌天阴沉的脸上微微好看了一点,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虎目一扫大殿中的众臣,沉声道:"爱卿们可有话说?" 底下的几十位大臣听言,左右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道:"臣等无话可说,陛下英明。" 上官凌天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西方缩成一团的大儿子,双目中闪过绝对的杀气和冰冷,沉声喝道:"忤逆犯上,弑父夺位,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罪当……" "凌迟处死。"上官凌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进殿来一直没说话的独孤绝,突然冷冷的出声道。 底下大臣们一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古往今来皇家夺位之争败下的那一方无不是毒酒赐死,凌迟,这未免……顿时隆然和皱眉的抬头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独孤绝,就算他们陛下仰仗了他来处决一切,但是这里是韩国,不是秦国,什么时候轮到秦王来发表命令。 "秦王所言甚是,凌迟处死,拉下去。"上官凌天看了一眼独孤绝,缓缓接过话来,他明白,独孤绝这是要立威了,罢了罢了,反正韩国已经都给了他,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他那儿子死有余辜。 古往今来,败下之国,完全是被吞并,不会允许有自主的权力朝政,只会被拆开蚕食,那样的吞并是完全灭掉皇族,完全毁灭一切能够在死灰复燃的苗芽,那是完全的血洗。 上官凌天明白韩国抵抚不了秦国,迟早是被吞并的份,所以,干脆点当嫁妆送了出去,至少还能保一个相对完整,至少上官皇家一个不会死,至少他的满朝文武,韩国百姓,不会受太多的荼毒,独孤绝在铁血,在严酷,有他家的云轻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韩国也要落个全尸,只不过独孤绝多劳点神而已。 独孤绝见上官凌天看了他一眼,不由斜眼也看了上官凌天一眼,上官凌天打什么主意他明白的紧,不过云轻的家人,他费点心思就费点心思,怎么也要好好收了韩国,拆开动了筋脉,却不伤他们ròu,有点冒火。 微微挥了挥手,殿外的侍卫立刻闯了进来。 "父王父王,饶……饶……" 一听是凌迟,上官寅骨头都软了,想喊上官凌天饶命,却喊都喊不出来,他那样的作为,如何能够饶恕,几个踉跄间,已经被边上的侍卫快速的拖了下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轻,看见上官寅如此摸样,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一点不忍,如此禽兽不如的人,她对他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不明了高高在上的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底下的朝臣们一听则齐齐都惊诧了起来,看着独孤绝和上官凌天半响说不出话来。 "秦王陛下,今日我们陛下得秦王大力协助,力挽狂斓,这份恩情我们定然不会忘记,秦国和韩国一定会成为友好之邦,相信我们陛下也是这种想法。"立于武将第一位的言上将军咳嗽了一声,一脸慎重。 现在诸事已了,后续的事情我们已经可以处理,还请秦王陛下归还我们韩国兵符,这毕竟是我们韩国的事情,秦王陛下劳累这么久,也该多多休息休息,老臣先叩谢过秦王陛下了。"说罢,言上将军对着独孤绝深深的一拜。 "多谢秦王陛下。"朝中众臣见此,立刻尾随其上,齐齐朝独孤绝躬身拜下去。 独孤绝见此眉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话说的客气,不过里面扣着个他始终是外人的意思,这是要他靠边站呢,不由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凌天一眼。 坐在一旁的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笑,抱着女儿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上官凌天见满朝文武如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上前一步走到云轻的身边,拉起云轻,笑容满面的看着下方惊讶的朝臣们道:"今日寡人与众卿家分享一绝对的好消息,云轻寡人和雪王妃的亲身女儿。"说罢,满脸笑容的拥抱住云轻,在云轻额头上亲吻了一记。边上的独孤绝顿时眉眼一沉瞪了上官凌天后背一眼。 "这……" "怎么可能?" 一瞬间底下的朝臣万分震惊,看着眼前一脸慈爱的看着云轻的韩王,在看看温柔的笑着的云轻,完全惊呆了。 秦王后是他们韩国的公主殿下?这……这……他们陛下什么时候有一个公主,而他们却不知道的?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陛下有女儿遗失在民间?这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这……" 上官凌天挥手打断震惊之极的言上将军的出言,拉着云轻的手,看着众朝臣道:"云轻我儿,当年雪王妃怀孕期间曾今算过一卦,养在宫闱定然不得成长,若是养在外间,则日后叱咤九天,因此,寡人和雪王妃没有知会任何人,送走了寡人的宝贝女儿,这一别就整整十八年啊。"说罢,眼眶一红,握紧了云轻的手,显然触动了心中的另外想法,十八年不知道他有女如此,唉。 云轻见此紧紧的反握住上官凌天的手,眼中同样含着激动和哽咽。 失态也不过一瞬之间,上官凌天微微顿了一瞬间后,脸上洋溢起灿烂之极的笑容,看着下方的朝臣道:"今日我儿历劫归来,寡人欣喜之极,云轻,我韩国的第一公主。"说罢高高的举起握着云轻的手,云轻若是按出生来算,当是他的第一个女儿。 下方的朝臣,一瞬间面面相觑后,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兴奋和喜悦的朝云轻躬身跪下,高声喝道:"臣等参见第一公主。" 云轻与雪王妃如此相像,若说不是亲人,或许还需要怀疑,若说是女儿,那还真不用怎么怀疑,那长相就在那里,十分容易让人相信。 而且,现在云轻是什么身份,秦国的王后,他们韩国攀上了这一层关系,那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他们韩国,要知道秦王有多爱他这个王后的,可是天下尽知的,有秦国撑腰,谁还敢对韩国大呼小叫,因此轻易之极的相信了上官凌天编造的瞎话。 一时间下方的朝臣脸上都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看着云轻就如看见了花儿一般,他们韩国的绝世名花呢,唯有言上将军微微皱了皱眉。 "免礼。"云轻温和的朝下方诸臣点了点头,微笑着道。 "谢第一公主。"立起腰的众朝臣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转头看着一旁坐着的独孤绝,他们韩国的女婿呢,这以后…… "王儿过来。"不等下方的众朝臣说话,上官凌天微笑着朝独孤绝招了招手,喊的万分亲切。独孤绝打了一个寒战,王儿,好多年没人这么喊他了,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也站起身来一身冷酷的走上前去。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上官凌天朝众人缓缓的道:"寡人年事已高,对朝政已经力不从心,经此事情后更加是心酸难耐,身体更需好好调养,因此寡人欲传位与我女儿,以后韩国的一切由我女云轻和女婿独孤绝掌管,尔等必须听从。"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方的众朝臣一瞬间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传位与云轻?韩国立女王? 面面相觑中,众朝臣面色都难看起来,云轻乃秦国的王后,让秦王和秦王后来打理韩国,这不等于是把韩国送给了秦国,纳入了秦国的范围,这以后岂不是在没了韩国。不行,绝时不行,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刻就蠢蠢欲动起来。 上官凌天见此退后一步,干脆的把独孤绝推上前,要连这些个朝臣都收复不了,那其他的根本不用说了。 "你们有意见?"独孤绝冷冷的着着下方的群臣,在所有人开口之前,冷酷无比的直视着群臣。 霎时,肃杀,专横的气息,立刻弥漫于整个大殿之上。反对话语到嘴边的韩国群臣,一个个生生的不敢开言,独孤绝是什么角色,残酷冷血一代桀王,他的手段在座的哪一位不清楚,不说多,就昨夜的一切,那榜样都还在他们而前摆着呢,那远城街道上的血腥味都还没有散啊,顿时一个个打了一个冷战。 "寡人不介意你们有意见。"袖袍一梯,独孤绝背负双手,很平静很平静的道,他真不介意,送有意见的人下地狱,他正愁如何安置这些人,能除个干净,最好。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独孤绝的潜意思,没有人听不出来。 云轻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暗自摇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的女儿,见她看过来,咯咯的一笑,裂开了小嘴巴。 "报,有大军顺河而来,闯入我韩国境内朝远城而来。"大殿上正寂静无声,突然一声由远及近的禀报声,惊骇之极的传来,一人顾不上礼节,连冲带撞的冲入了大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面上一片焦急。 大殿中的人顷刻间脸上变色,有兵马袭击远城,这怎么可能? "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有多少兵马?快说。"言上将军一听脸色铁青,急声大喝道。 "来者服式奇特,不是秦,楚,赵,燕,魏,齐六国任何一个国人,他们顺着远城外那大河顺流直下,狂冲而来,马上就要到达远城,看起来怕有几十万人,河面全部都被船只覆盖完了。"来者来不及喘气,快速的回道。 几十万人? 一时间,大殿中的人一口气都憋在了喉头,脸显惊慌,几十万人这相对于朝臣的一片惊慌,上官凌天却相对比较冷静,闻言扫了独孤绝和云轻一眼,扬了扬眉头,微微一笑道:"是轻儿的兵马吧,南域女王,不同与七国任何一国的风格。" 此话一落,再度给惊慌的众朝臣们已重创,南域女王,他们第一公主的兵马,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四十万兵马,取道韩国,不过,寡人并不在乎是不是把这里做为主战场。"独孤绝唇间寒风一厉,仿佛漫不经心的道。 霎时,才刚听见是他们公主的兵马微微有点好转的众朝臣们立刻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四十万兵马,韩国做为主战场,独孤绝这意思是攻打韩国。 "是取道还是攻击?" 独孤绝袖袍一挥,一把搂住云轻的腰,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那高高的龙椅之上,把上官凌天给扔在了一边。 寂静,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臣等参见女王陛下,秦王陛下。"高昂的叩拜声响起,伴随着高亢的声音大殿上的众人齐齐跪在了云轻和独孤绝脚下。 能官至一品,没有人是傻瓜,今日若反对云轻独孤绝为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家破人亡,四十万大军攻伐,若赞成,韩国等于归属秦国,却留了所有人一条生路,两害相权取其轻,归顺。 "平生。"冷酷的命令声从韩王宫传了出来,随着冬日的寒风直飞如云天,韩国从今日起属于秦国了。 寒风阵阵,血气飘渺,四十万大军抵达韩国。远城郊外桃花林里,此时寒风微扬,竹叶儿沙沙作响。 "殿下,昨夜火光冲天,应该成了,韩国已经落入我们……"摇了摇手打断玄知的话,齐之谦冷冷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面上的阴沉是玄知没有见过的。 "我们的,哼,估计现在已经落入独孤绝的手里了吧。"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惊了玄知,秋田等人一跳。 "殿下这怎么可能?"秋田惊道,昨夜只看见大火冲天,料想是上官寅清理死忠上官凌天的人,而他们也没听见什么减杀声,动静不是很大,怎么会是落入独孤绝手里了? 齐之谦没有回答,撑着身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房间外走去,秋田玄知见此也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丁飞情,我一直小瞧了你。"缓缓坐在丁飞情房间里的椅子上,齐之谦淡淡的看着抱着大宝贝的丁飞情道。 "喔,齐太子这话我可不明白。"丁飞情抱着孩子坐在c黄上,一丝惊恐也无平静的紧。 齐之谦听言缓缓的笑了笑,扭头看着窗外缓缓的道:"貂儿去云轻那里了吧,这次准备带什么毒药回来?毒死我是不会,不过我身上这毒应该更加加重了吧?" 丁飞情听言眉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齐之谦没有说话。 "前两日昏昏沉沉的容不了我多想,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只是刚好让你们钻了这个空子而已,独孤绝我从来没有小看,你瞧,我这才一出纰漏,就被占了先机,这韩国此时应该已经是他的了。"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齐之谦继续道:"昨夜那么大的火,上官寅没那么决断,哪敢一把火几乎烧了,整个远城重要府邸的方向,独孤绝啊独孤绝,就算你阻挡了一切声音传过来,我齐之谦也不是傻子啊。"只一把火就够了,够他明了一切了。 "齐太子果然聪明。"丁飞情见齐之谦只凭起火的方向就推断出一切,委实厉害,当下也不在隐藏,冷冷的道。 齐之谦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多谢称赞,你说,今日如此大喜时候,我该送一份什么礼物恭贺独孤绝和云轻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狡兔三窟 丁飞情一听齐之谦如此样说不由眉眼一凛,紧了紧抱着的大宝贝,面上不露怯色,双眼深处却蕴藏起了戒备。 而睁着圆溜溜的双眼咕噜噜转的大宝贝,却反而咯咯一声笑了出来,一地杀气中,清脆之极。 齐之谦见此咳嗽一声,靠在椅子上看着丁飞情怀里的孩子,缓缓笑了笑道:"樱花胎记,这女孩儿长大了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丁飞情知道齐之谦一直以为她抱着的大宝贝是女子,也一直没有分辩,要是让齐之谦知道他带走的是秦国以后的太子,不定这筹码又要高多少了,此时听齐之谦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顿时皱眉沉声道:"你少打他的主意。" 齐之谦听言轻轻的笑了一声,纵然此时面色蜡黄一脸病弱之气,却也不掩饰那份儒雅清淡的神韵,若真是凭他的面相和气质,这人实在是大大的好人。 没有回答丁飞情这一句话,齐之谦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光放睛,竹林声声,窗外一片大好天气。 "楚王没有消息,十有八九是出了状况,依他走的路线,我看应该是被独孤绝的人追上了吧,否则秦国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攻打魏国,挑起战火。呵呵,楚王不在,楚国形同虚设此时不攻更待何时。"话锋一转,齐之谦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丁飞情听着齐之谦的话,没有cha嘴,纵然面前这个人手段不堪,但是那脑筋谋略绝对是一流的,不用亲见也能把事情猜测个八九不离十。顿了顿齐之谦没有等丁飞情发话淡淡的接下去道:"我被困在这里,齐王没什么作为,等于现在的齐国是空,这么好的机会,独孤绝要是不会利用,也就妄为秦王了。" 靠在椅背上,齐之谦嘴角带着淡淡的却冰冷的笑容,轻声道:"我算算,从秦国分兵攻打我齐国吃力不讨好得不了什么实惠,恩,才得来的南域可以派上用场了,此时,想来南域的兵马应该已经到了韩国,准备朝我齐国去了。走韩国直逼我齐国,这条道路好啊,多便利。" 分兵两处,趁我们不在,一举歼灭最大的两个敌人,少了齐楚两国,韩国现在已经是秦国的囊中物,魏国没有其他国家的帮忙,怕也抵挡不了几天,拿下赵,燕两国到时候还成什么气候,高明,真是高明,一统霸业就这么成了。 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两拍,齐之谦缓缓点着头,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在赞同独孤绝的手段,还是在赞扬他自己的聪明。 丁飞情深深的看了齐之谦一眼,缓缓的道:"齐太子就是齐太子,是个明白人。" 这般的进退用兵,好似一切齐之谦都亲眼见到的一般,听起来匪夷所思,她完全没有想到,但是仔细盘算下来却绝对有可能,这个齐之谦。 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洒在齐之谦身上,颇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而此时窗外不远处的竹林上,一人一袭青衫斜卧在一枝翠绿的竹枝上,身形随着竹子忽高忽低,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若无物。 "少爷,这齐之谦不简单啊。"坐在另一条竹枝上的宫八,对斜斜卧着的圣天域比了一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 圣天域在竹技上翻了一个身,眉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点了点头。如此境况下,居然能把事情想的如此的透彻,这个人物难怪在七国能够兴风作浪,使独孤绝吃了很多的亏。 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圣天域的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好似幸灾乐祸,又好似棋逢对手,却又好像等着看好戏的笑容,邪气的紧。 恰巧竹林边上一黑衣人端着几碗解药经过,圣天域手一扬,一缕清风拂过,好似沙粒尘卷而上一般,微微弥漫了一片尘土。 黑衣人见此一个闪身避开清风带起的尘土,托着手中的药碗,依旧朝在丁飞情房间里的齐之谦等人而去,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少爷。"黑衣人没发现什么,蹲一旁竹林上的宫七却是看了个清楚,那小小的解药粉末已经融进了那几碗解药中,不由微微扬了扬眉,转头看着斜卧在竹枝上的圣天域。圣天城伸了个懒腰,笑的一脸无辜,好似他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做,宫八等几人对视一眼,回转身形依旧坐竹枝上晒太阳起来,他们家少爷兴起,独孤绝要倒霉了。 屋内齐之谦听着丁飞情的话,温淡的一笑道:"是啊,明白人,可惜明白的晚了一点。" "齐太子,事到如今我劝你早点投降,也好有个好下场。"丁飞情抱着大宝贝,看着齐之谦沉声道。 齐之谦一听一下就笑开了起来:"好下场,咳咳,丁飞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胡话了,这么点见识,可做不了韩国的上将军。" 丁飞情听言脸上微微一红,齐之谦这个立场,这个角色,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独孤绝也不会放过他,两者只能存活其一,她这话说的没脑子了。 齐之谦看着微窘的丁飞情,收敛了大笑,缓缓的道:"真可惜,既生你何生她,若是没有她,你这性情我也极是喜欢,恐早已是我的太子妃了,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微微摇了摇头齐之谦叹息了一声。 丁飞情听言面色一沉,竖起眉头道:"那你还为难云轻?齐太子,你的手段我实在不敢恭维,利用家人,利用亲情,抢夺小小婴儿为人质为难与她,你处处以她为箭靶,你这样也敢说喜欢?也配说喜欢二字。" 齐之谦听丁飞情怒言相向,也不动气,手指头敲打在桌边,淡淡的道:"丁飞情,你错了,我用什么手段与我喜不喜欢她不能混作一谈,就算我用尽了手段,也不能说明我不喜欢她。"顿了顿齐之谦接着道:"不过恰巧她身后附带的关系比较复杂,我纵然不想动她也不能不动,别忘了,我是齐太子,不是其他人,我有我的立场,因喜欢而误国,这不是我的作风。我还希望她就一普通人,那样我也不必如此费神。" 淡然的话说出来,丁飞情脸色铁青,这人怎么能把如此不要脸的话说的面不改色,正经无比。 "没被你喜欢上实在是我的荣幸。"铁青着脸,丁飞情从牙齿fèng了冒了一句。 齐之谦一听顿时摇头失笑,笑罢,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人送来上好的饮食,丁飞情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早晨不算早晨,中午不是中午,送哪门子饭,这么丰盛,除了断头饭可没这个现矩。 当下双眼一凛冷冷的道:"怎么,想找我陪葬。"独孤绝此时已经四面包围,齐之谦cha翅难分,想要她的命,他也铁定活不了,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缓缓的摇晃了一下手指,齐之谦好似累了般的闭了闭眼晴,慢备斯理的道:"狡兔三窟,我布置的地方岂可能把我自己困死,虽然独孤绝占了先机,我要走他也拦不住。" 丁飞情一听瞬间面色一正,齐之谦这话的意思,"殿下,地道的入口已经清理出来了。"还不等她念头转过,一黑衣人禀报的话,已经不用再说太多。 "赤龙阵势,独孤绝不敢进任由他那么围困住这里,总是我的一个事情,由不得只有请他自己进来,给我留个出路了。" 齐之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丁飞情:"还要靠你帮忙了。"话音一落,身后跟着他的黑衣人突然一个猛扑扑向丁飞情,三人六手对付丁飞情的对付丁飞情,抢孩子的抢孩子。 早在齐之谦说话的当口,丁飞情就提起了警戒心一见黑衣人动作,立刻往后就滚同时手中银针一挑,就欲借点大宝贝的血。 然她的动作快那三个黑衣人动作更快,天天被喂食药物,使丁飞情浑身无力,这当口怎么抵挡的了一个侍卫,丁飞情只觉得眼前一花,孩子已经被夺了过去,她反手被捆绑了起来。 伸手接过不哭不闹的婴孩,齐之谦低头看了眼后,抬头看着冷冷看着他的丁飞情,缓缓站起身来:"别怨我,是你们逼我入绝境。"说罢,端起旁边正送上来的解药一口饮尽后,抱着孩子缓慢的就朝外走去。 身后,丁飞情被几个黑衣人捆绑起来,直接提了出去。桃花林中央的空地上一高高的旗杆耸立在上方,旗杆最上方丁飞情被牢牢的捆绑在了上面,而旗杆下方堆积满了柴火,寒风吹起一地洒洒声响。 "殿下真有用吗?"玄知看着旗杆上,面色冰冷,到目前为止别说惊恐就是其他异样表情也没有的丁飞情,喊了一声齐之谦,他们什么消息都没给独孤绝传,独孤绝会知道丁飞情的情况吗? 齐之谦抱着不哭不闹就那么盯着他,双眼骨碌碌转的大宝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被高高捆绑起的丁飞情,冷冷的道:"他定会知道。"说罢,抬头看着丁飞情,齐之谦缓缓的道:"如果独孤绝他们来的快你自能活命,若是来的慢那就不要怪我。希望还能见到你,我曾经的太子妃人选。"话音落下,齐之谦一转身,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搀扶着他快速的离开。 火把,在空中飞出一高高的弧度,落在干燥的柴糙上,跳跃起红色的火花,没有在黑夜下的绚烂却同样可以焚烧尽一切。 人快速的退了下去,这一片天地只剩下高高捆绑在上的丁飞情,火花在她的身下飞扬,寒风吹起她的黑发,红和黑交织着。 一脸平静的丁飞情望着远方,眼中闪过担忧,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云轻和独孤绝这赤龙阵势若是独孤绝能进,他早就进了,不会拖到现在,说明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真的如齐之谦所说,云轻和独孤绝会冲过来,那岂不是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想到这丁飞情担忧的心越发的重了,都怪自己没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都怪自己。 火越来越大,包围着丁飞情的下方燃烧了起来。 而此时韩王宫却一片欢腾,满殿朝臣对着高高在上的云轻和独孤绝又是恭维,又是贺词的那叫一个谦顺啊。 正赞礼间,一独孤绝的铁骑突然上殿,凑在独孤绝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大火?"独孤绝瞬间脸色一变,整个的沉了下来,云轻挨着他近,也听了个清楚脸色也是一变。 "什么方位。"独孤绝快速询问道。 "中央。" "中央?"独孤绝皱着眉头眉眼不断的转动,云轻见此紧紧的盯着独孤绝,她知道他在算方位。 "该死的,被发现了,他们危险。"眉眼一利,独孤绝唰的一声站起,脸色瞬间铁青,一挥袖袍身形如电一般的朝殿外射去。据赤龙阵势的方位来推算,中央应该就是齐之谦他们居住的地方,那里起火,定然不可能是丁飞情放的,丁飞情知道他的意思,那么除了丁飞情就只有可能是齐之谦,齐之谦放火又不是大面积全部烧毁,只一点上,预示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云轻不知道独孤绝算出方位后,这大火预示了什么,但是那一声他们危险,却叫她整个心提了起来,他们是谁这根本不用想。 转身一把把怀中的女儿塞给上官凌天,云轻一个纵身就追着独孤绝而去,定然是齐之谦发现问题了,姐姐和她的儿子。 "走。"一声冷喝,大殿外立刻铁蹄声声狂飙而去,独孤绝云轻和他们的铁骑如飞一般朝王宫外狂卷了出去,留下殿内不明所以的所有人。 来去如风,片刻之间独孤绝和云轻就已经到了远城外的桃花林,滚滚黑烟从桃花林深处冲上天,不大,但是绝对让人揪心。 "跟着我。"一声狂喝,独孤绝身形如电就朝桃花林中冲了进去,身后云轻和铁骑们如飞一般跟上。 曲曲折折,很快来到竹林边,这一眼观望过去,云轻的心几乎都停了,那树林深处高高挑起的旗杆上迎风吹舞的不是丁飞情是谁,虽然只远远的一眼,但是她绝对不会看错,绝时不会。 "姐姐,姐姐。"云轻面色瞬间苍白如纸,纵身就欲冲进竹林。 "不准乱闯,要乱动就给我出去。"独孤绝面色一沉,一把抓过云轻凶恶之极的吼道。 "知道了。"独孤绝口气虽凶,云轻却明白是为她好,当下立刻应承道。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硬闯。"独孤绝见此一声厉吼,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他专研了赤龙阵势这么几天,只是微微有点头绪,要破阵还远远不够,此时不能犹豫,只能硬闯了。 身后没有人回答,他的铁骑们以实际行动在做最好的诠释。 "走。"挥剑一剑横空,独孤绝领头就朝赤龙阵势里冲了进去。入目,一片石头乱阵这里一堆,那里一堆,荒凉而冰冷。 纵身扑入,众人才一脚落下,那一堆一堆的石头突然无风自动的临空就朝独孤绝等击打来,好似石头会动一般,夹杂着风雷之声。 云轻见此眉眼一厉,十指在风吟焦尾上急速翻飞,重重叠叠的音刃朝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石头就迎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无形的音刃撞上疾飞的石头,一阵石屑漫天乱飞,朝着四面八方飞射了远去,而就在石头被炸成粉末的一瞬间,周围再度射来漫天的大石,比之前一刻还要大,来势还要劲急。独孤绝一见手中软剑横空击出,就朝大石上攻了过去,同一时间身后所有的铁骑兵器出鞘,对上周围的大石。 霎时,一地杀气,碰碰之声大作。剑气纵横,琴声激越,一片银光闪烁,一片石屑纷飞。 人影浮动,强攻硬突。远处高高绑在旗杆上的丁飞情,由于身处竹林制高点,又是面朝南方,因此把林子里的异动看的清清楚楚。远远看见前方尘土飞扬,漫天石屑中人影晃动,那清脆却带着极怒和焦急的琴声,穿破空间飞扬在她的耳边,是独孤绝和云轻来了。 丁飞情紧紧咬住下唇,笨铃铛,明知道破不了阵势,却还是来了,这两个笨蛋,两个笨蛋。 身下火焰越来越高,熊熊火花在她的脚下跳动着,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一片炙热,炎热的温度堪比当年圣女宫第三宫,烤的她几乎汗都已经出来了,周围的寒风一点用处都没有,不但降不了温,反而吹的火焰越发的汹涌了。 "嗖。"利箭横空射出,密密麻麻的好似蝗虫一般,朝刚刚硬冲出石阵的独孤绝等人射去。 一抱抱住云轻,独孤绝来不及多想,就地连连打滚朝着箭头的死角射去,同一时间被独孤绝抱着的云轻,琴声如水一般狂泻而出,对上满天的利箭,霎时,噼特啪啪的大响不断的响起。 "走坤位,跺离位。" "进坎位。"冷酷的命令声不断的响起独孤绝领着铁骑如滚肖一般前进阵势能破解就破解,不能破解就硬闯。 "轰。"一声炸响,独孤绝前方本来明朗的道路瞬间分裂开来,一股浓烟从地面下升腾了上来,而在那浓烟中,云轻清楚的看见前方裂开的地面上,全是一尺来长的钢针倒竖在上面,黑色的针头,在阳光下让人发寒。 "陛下走。"身后紧跟的铁骑一见,立刻四人四人的一搭手,第五人站立于上,四人联手运力就把第五人临空朝前弹了出去,顷刻间黑影朝着前方浓烟两边的竹林就射去。 手抓韧竹,还没落下的身形一借力再度就朝前方弹去,铁骑们身体在空中击出优美的弧度朝前射去,而这个时候独孤绝一抱抱起云轻,飞身就踩上那被弹出去的铁骑脚尖连点,在他们身上如飞一般朝前射去。被弹出的铁骑角度不同,速度不同,几个借力间就把独孤绝和云轻送到了前方,没入了树林,而身后铁骑们如法炮制,连连飞射而过。 离丁飞情越来越近,近的云轻几乎可以看见那狰狞的火焰,快要包裹住丁飞情,几乎可以看见丁飞情一脸的血红,那身后的黑发几乎要燃烧起来一般,在空中狂舞。心紧紧的纠成一团,云轻几乎不要命的朝前冲,然而这赤龙阵势不仅是机关阵势,更是困阵,明明看着就在前方,一转身就又离的老远,怎么走也走不到近前,急的云轻一双眼完全血红。 "姐姐,姐姐不要怕,等我,我马上就过来了,等我。"焦急担忧的声音远远传来,几乎响彻在整个竹林中。 看着拼命往前冲的云轻和独孤绝,丁飞情眼中微红,神色中没有一点慌乱和惊恐,脸上反而洋溢着微笑,高声回道:"好,我等你,慢点儿,我现在还好的很,你们可要当心。"伴随着丁飞情的这一声,云轻和独孤绝的前方竹林,突然轰的一声,枝枝竹干上禀射出尖利的三角刀,整个一片竹林朝着独孤绝和云轻就合拢过来,寒栗的三角刀在阳光下散发出冰冷之极的寒气。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赤龙阵势的厉害之处。 "小心。"高高在上的丁飞情一见此等情况,平静的脸色大变,焦急的狂呼出声。 然而就在她这一声下,那一直被熊熊大火包围的旗杆,再也经受不起上方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了开来,丁飞情瞬间直直的就朝下方的火海中落了下去。 "不……" 撕心裂肺的叫声狂飙而出,云轻一扬身再也顾不上其它,身形一闪就朝树梢上冲去。 "不准过来。"墨发红颜,如星月坠落,却铁般厉喝出声。 齐之谦说过,赤龙阵势,空中才是它最危险的地方。 淡蓝的衣裙猎猎飞舞在火中,宛若一只蓝色的凤凰,坚强而大无畏,酝酿出了她最美丽的风采。轻轻闭上眼,等待着炙热的温度把她包围。 "真让我失望呢,小小阵势都闯不过。"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飞情只觉得身体被一双铁臂突然临空抱住,一温凉的身体贴了上来,强健而有力,不由唰的一声睁开眼,眼前一人淡淡的邪笑着,绝色姿容,不是那圣天域是谁。 第一百六十章谁算计谁 青衣墨发,扭空一个旋转,落在了地面上。 远处独孤绝眼角扫之,赤红的双目瞬间清亮了开来,心下一块大石头落地,当下迅速一个飞身朝上冲起,一把拽住了不顾一切朝丁飞情冲去的云轻脚腕,用起千斤顶就朝地面上狂坠而下。 就在独孤绝抓住云轻往下坠的一刹那,茂密的竹林中突然之间呼啸之声大作,万千看不清楚的利器出破空间,朝着整片竹林的上空就射了出去,那尖利的破空声,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云轻等人的头顶上这一片天空,一片黑压压的,好似蝗虫过境,带着浓郁的腥气和无边的杀气,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一丝漏洞。 云轻和独孤绝滚在一处,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云轻眼角扫见天空上的情景,不由整颗心都颤抖了一下,若是独孤绝没有拽下她,那么此时身在半空的她,根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这是绝杀啊。 一刀cha入旗杆下一巨大的石头中央,整个发动的赤龙阵势瞬间停歇了下来,嘎吱嘎吱的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宫一见此缓缓收刀站在了一旁。 没有了万千的机关,没有了狰狞的死地,竹林再度成为一片清风雅致的地方,寒风吹起,树声婆娑。 独孤绝见眼前的一切快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明白是圣天城停止了阵势,不由心下微动,他连破解这赤龙阵势都做不到,而圣天域看情形却可以来去自如,这上面圣天域可是比他高了一层了,当下拽着云轻飞身就朝竹林中央,丁飞情所在的方向射去。 "姐姐,你没事吧?"人未到,话先至,云轻大老远的就朝被圣天域抱在怀中的丁飞情喊道,虽然刚才眼角看见圣天域救了丁飞情,不过没亲眼看见,终究放不了心。 "没事。"丁飞情扭头朝刚刚稳定住神情的云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后,转头看着身边的圣天域,皮笑ròu不笑的沉声道:"多谢圣子援手,请放开。"边说边动了动还被捆绑住的身子。 圣天域眉眼中一直带着笑容,此时见丁飞情神色冷淡,客气而生疏,一点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不由一边放开丁飞情,后退了一步,一边摇头佯装不满的道:"这态度啊。" 丁飞情正挪动身形朝云轻走去,听言眉眼中冷沉冷沉的道:"那圣大公子要小女子什么态度,救命大恩,小女子以身相谢?" 圣天域一听顿时扬眉笑道:"这到不用。" "不用就好。"圣天域话音刚落,丁飞情一句接过去冷冷的道:"圣大公子躲在一旁看到最后才出手,可看尽兴了?哼,若圣大公子是我丁飞情的朋友,我一脱身定要你好看,若是敌人,如此假仁假义,少不得丁飞情不但不感激救命之恩,反过来杀之都有可能,念在圣大公子既非我丁飞情的朋友也非敌人,出手相救不相救全凭你的喜好,我丁飞情少不得纵然感激救命之恩,却也绝对不会盲目相谢,圣大公子若有我尽力之处,丁飞情酌情自会斟酌相谢,漫天要价,最好就免了。" 一番话说的软硬兼施,既无情又占理,顿时听的圣天域哭笑不得。 双手抱胸注视着一脸刚毅的丁飞情,圣天域嘴角的笑容整个的浓郁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来只刚才一句话,丁飞情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女子生死关头还如此镇定和精明,不错,不错。 旁边一直听着的宫一,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们少爷吃瘪了。 "人呢?"身形闪动间已经扑到三人身前的独孤绝,一扫圣天域,眉眼突然一沉道。 当日他就猜测到圣天域有可能追他儿子去了,看来果然不假,不过圣天域既然能够随便进入赤龙阵势,那中毒的齐之谦哪可能还是他的对手,而齐之谦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那么定然就是这家伙没有动手,从今天的情况看来,他就是在一旁看好戏,一念头闪过,独孤绝顿时满脸冷酷的瞪着圣天域。 齐之谦放火焚烧丁飞情,为的就是引他来破阵,乃一石二鸟之计,他若破不了阵,死在这里的可是他们三个人,他,云轻,丁飞情死在这里,那么什么大计都不用说了。 而现在这个情况,引他来,齐之谦定然不可能还待在这,而他的儿子也不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齐之谦肯定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路线,跑了,至于走那里,圣天域一定知道。 边上云轻则一个飞身冲到丁飞情身边,颤抖着手快速的开始解开丁飞情身上的绳索。 "跑了。"圣天域凉凉的扔下俩字,干脆利落之极。 独孤绝顿时眼中寒光一盛,咬牙切齿道"从哪里跑了。" "我们是朋友?" 独孤绝没有出声,朋友,他跟圣天域是什么朋友,情敌还差不多,一直跟他半真半假的争他的云轻,朋友,滚,谁跟他是朋友。 圣天域见此摊开双手,满脸优雅的笑容道:"那不就结了。" 既然不是朋友,凭什么帮你的忙,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这意思明明白白的摊在独孤绝的面前。 独孤绝顿时脸色难看,难看的。 "我看那人还不错,挺厉害的,顺便把他的毒解了。"清幽之极的笑容浮现在绝色的脸上,圣天域漫不经心靠在身后一株翠绿的竹子上,慢条斯理的道,好似他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话题一般,那个悠闲啊。 "什么?"回应他的不是独孤绝,也不是云轻,而是刚被解开绳子,正准备安慰云轻却听见这话的丁飞情。 对上瞬间铁青着脸的丁飞情,圣天域一扬眉道:"有意见?" 丁飞情脸色铁青,一把拉过云轻,双眼圆瞪着圣天城,怒声道:"有,你不救人随便你你不除去齐之谦,也随便你,你不是我们一路人,我们也没有指望过你,但是,你凭什么解了他的毒?你凭什么破坏我们的计戎?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辛苦经营的一切,你说毁就毁,你给我说,你凭什么?说。" 冷怒的声音回荡在竹林中,肃杀的紧。 云轻眨了眨眼,她还没看过丁飞情如此的生气,这…… 边上本来一脸冷酷的独孤绝见此,拽过云轻搂在怀里,站一旁挑高了眉头看着被吼的一脸无辜的圣天域,双眸深处光芒不停的闪动着。 圣天域被丁飞情吼的耳朵发蒙,揉了揉耳朵,圣天域看着满脸愤怒的丁飞情,很正色的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还好我这个人一向不太爱管闲事,要不是有人对不起我,我也懒得跑来看热闹。" 似是而非的回答,绕的在场的几人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们少爷解的是我们少爷下的毒,没乱解你们下的毒,不过你们的东西有没有被我们的药解除,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我们少爷做事一向对的起人,不像有些人,拿起鸡毛当令箭。"竹林中宫二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口里明的暗的讽刺着独孤绝。 宫二的话音一落,独孤绝,云轻,丁飞情顿时对视了一眼,圣天域下过毒。 脑海中光芒一闪,丁飞情瞬间明白了过来,难怪有段时间齐之谦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她原本还以为是大宝贝的毒素厉害,此时看来是圣天域在暗中出了手,否则也许今天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抱歉。"得理不饶人,但是知错就要改,丁飞情满脸歉意的朝圣天域道。 有时候不是只有朋友才能信任。 云轻也极配合,快步就跟着独孤绝朝外冲去,一边连连朝丁飞情招手。 "这家伙。"圣天域眉眼一扬,好大的胆子,居然就这么把他的儿子交给他了,难道他真不怕他害了他儿子。 心下这么想,双眸间却闪过一丝笑意,好精明的家伙,几句话就把什么都看穿了。 斜眼扫了高深莫测的圣天域一眼,丁飞情不大明白独孤绝什么意思,为什么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走了,居然连齐之谦都不追,不过她了解独孤绝这个人,吃亏的事情绝对不做,不信任的人绝对不用,他这么干脆把大宝贝交给圣天域的做法,自然是明白了什么,纵然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和齐之谦交给你了。"对着圣天城点了点头,丁飞情转身快速的朝独孤绝和云轻追了过去,她要搞明白到底独孤绝和云轻发现了什么。 "少爷,这亏又吃了。"宫二看着走的干脆利落的独孤绝等人,笑着摇摇头看着圣天域。 本来想耍独孤绝一番的,没想这个人真正精明,不但马上意会过来,反而扔下这麻烦就走,就这么套在他家少爷身上,他们不仅没有戏耍成他,还就这么成了局中人,帮他的了。 圣天域靠着竹子看着丁飞情离开的背影,但笑不语,眉眼中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依旧让人精测不透。 竹林一会,独孤绝干脆之极的把他儿子的事扔给了圣天域,回首大刀阔斧的一通整顿后,四十万南域大军星夜开动,从打开的韩国国境内穿过,朝齐国的方向狂袭而去。 齐之谦得脱密道,身上不知道怎么的清慡的紧,好似那毒不知不觉中就解了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而玄知秋田等人也如此一般摸样,顿时暗道一声苍天助他。 当下昼夜兼程就朝齐国狂奔而去。 同一时候,独孤绝的四十万大军,也从另一条道路上直逼齐国,一左一右,具是昼夜兼程朝齐国开拨而去。 寒风紧紧的吹来,这天气越发的寒冷了。 无数的消息从东南西北飞来,又飞向东南西北犹如那天上飘飘悠悠的那么点小雪,繁忙的飘扬着,朝着七国的任何一个地方。 局势在寒冬时节,快速的变化着。 独孤绝率领四十万大军从韩国直逼齐国,而另一个方向墨雨率领三十万秦国将士死啃魏国,战火在这开始降雪的寒冬里蔓延在魏国的土地上,火焰跳跃着,血花盛开着。 一城接着一城攻下,一城接着一城丢失,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没有其它五国的支持,小小魏国成什么气候,连一胜也做不到。 如雪片般的消息在秦国和魏国之间的土地上飞速的传递着,秦王宫里的独孤行,楚云,手指所向,魏国的版图在一寸一寸的变成秦国的版图。 战火滔天,激烈之极。 一转眼就是接近一个月过去了,在立冬时节,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出,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惊诧了七国。 秦国上将军墨雨,率三十万大军,一月之内攻入魏国腹地千里,一路攻城略地,无一败。 立冬这日上,挥军攻入魏国王宫,魏王不敢迎战,携带金银珠宝和最小的皇子,匆忙逃走,整个王宫大开,战将纵然还有心拼死一战,却有心而无力,溃败而不成气候,皆降。 然墨雨大军所致,魏王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仅仅一日就被抓回,在万众面前签下了降书。 魏国玉玺粉碎与魏王宫正殿,魏王皇族全数被俘,墨雨一把火烧了魏国存在的象征,魏王宫。 大火在天地间肆虐着魏国,从此不在存在。 魏国降,仅仅三个字,震撼了剩下的齐,楚,赵,燕四国,魏国投降了,魏国被灭了,来的这么的快,快的几乎他们还没有怎么反应,魏国就在这个版图上划了过去,归入了秦国的版图,从此以后这战争地界,再也没有魏国,而这不过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如雪片般的清息在秦国和魏国之间的土地上飞速的传递着,秦王宫里的独孤行,楚云,手指所向,魏国的版图在一寸一寸的变成秦国的版图。 一直观望的赵国和燕国惊慌了,他们起先不过是以为秦国还是如以前一般,不过是攻城掠地,打的尽兴了,魏王献上十几座城池就一切回复原样,万万没有想到,秦国这雷厉风行的一战,居然灭了魏国,灭了魏国。 此时,他们开始戚戚然了,兔死狐悲,当秦国的铁骑驻扎在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他们惊恐了,三十万兵马是能灭了他们任何一个国家的啊。 而在这个时候,墨之手中的二十万兵马,推进镇守到了燕国和秦国的交界翡翠山脉,那曾经是齐,楚,燕,魏四国四十万兵马偷袭秦国的边关。 同时墨林手中二十万兵马移至东北,屯兵于赵国的边界。 如此大规模的动兵,就算目前他们什么也没做,却已经让赵国和燕国胆寒之极。 因此下,一封封的书信快速的朝楚齐两国而去,那驿道上,那八百里加急,那飞鸽传书,几乎一时间垄断了整个地面和空中的通信要道。 局势空前的紧张起来了。 寒风萧萧,冰冷而萧索。 相对于外界的紧张和纷飞战火,秦国和燕国的边关山脉里,却一片幽静,彷如世外桃源一般,宁静而深远,只是除了那时不时的虎啸猿啼之声,惊诧一地安宁。 "魏国降了。"飞林看着手中独孤行传来的飞鸽传书,摇晃了一下脑袋"终于该轮到我们上场了,这林子已经转的头都晕了。"暮霭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在这山林中转过来转过去,又要追着楚刑天不让他跑了,又要把握时机不能吃了他,还得不让他发现是故意的,这任务艰难啊。 "走。"手腕一动,血玉短笛凑在嘴边,一声清亮的笛声穿透在这茂密的山林中,瞬间静卧的群兽轰的一声站起,一声长啸,随着笛声所向,狂飙而出。 "陛下,他们又追来了。"一身褴褛的铁虎脸色铁青的急声道。 楚刑天眼中寒光闪动,手腕一动,狠狠的一剑砍在身旁的大树上,大树瞬间发出喀喀喀的声音,倒了下去。 "傲呜。"不等楚刑天发话,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从正北方狂飙而来。 而同一时间东南西三个方向,虎啸,狼嚎,豹吼,夹杂在一起,啸声铺天盖地,震的人耳朵嗡嗡直响,那啸声几乎近在咫尺,就好像在他们的耳边叫嚣一般。 "不好,陛下,我们被包围了。"铁豹一声大吼,跳了起来。 他的话音还没落,四个方向的群兽整个的从山林间露了出来,正东面白虎王载着飞林,率领着一众大虎奔袭而来,北面一黑虎载着暮蔼,领着一众野狼,东面一黄虎载着小左,领着一群美丽却彪悍的豹子,而南面一花虎载着小右,身后则跟着一队豺狗,四人高高在上的围劫而来。 山间的寒风吹拂着四人的衣衫猎猎飞舞,身后,血盆大。汇合着白森森的牙齿,在淡淡的阳光下,散发着阴冷而又凶残的光芒。 片刻之间,楚刑天都还没有怎么动作,就已经被飞林整个的围困住了。 "傲呜。"惊天动地的一声山吼,惊的鸟雀纷飞,树叶栅栅而下。 楚刑天面无表情的站在当地,一身褴褛,纵然此时境地,居然也不落一丝衰败之相,一身威吓,不输任何时候。 "楚刑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飞林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看着楚刑天缓缓的道。 "想要寡人的命,就看你的本事。"楚刑天一剑横空,直指高高在上的飞林,冰冷而决绝。 飞林见此一笑,嘴角勾勒出莫名的笑容,扬眉道:"那就看看,今日楚王是不是还有那个机会,能够在逃出我的手心。"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速战速决,我已经很怀念我的花花世界了,美酒佳肴,嗯。"暮蔼高亢的声音从另一方向传来,强悍的内力逼出的音色,顿时引来群山回响,轰轰隆隆之声大作。 铁豹铁虎等见此,不由脸色越发的难看,在他们面前谈论美酒佳肴,看来是真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当下所有黄泉铁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一场怕是最后一拼了。 血玉短笛缓缓的凑至口边,群兽弓起身子,只等一声令下,就是四面合击。 而此时已经被楚刑天的人拽着奔逃了一个多月的上官劲此时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还是怎么着,突然朝着飞林等连连挥手,高声喊道:"小心点,小心点,让它们看准人咬,我和……" "别喊,快别喊。"边上的雪王妃见此,立刻面色一变,着急的压低了声音大喊道,飞林他们既然追上来,肯定知道他们也在这里,楚刑天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几乎要以为他们两母子是他们的人了,没当个外人,此时这么一喊,不是明摆着提醒楚刑天他们吗。一话还没吼完,一冰冷的剑横在脖子上,那温度冰的上官劲打了一个寒战,一下哑了…… "不要他们的命,就过来。"铁豹,铁虎一手一个,长剑横在上官劲和雪姬的脖子上,朝着飞林冷声大喝道。 雪姬见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上官劲还是太小了,纵然经历了不少,可终究还是个孩子,还沉不住气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风云动 一地寂静,顷剂间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方天地只剩下寒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和群兽的呼吸声。 血玉短笛缓缓的从飞林的唇边离了开,本来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小左等人,立刻脸色阴沉起来,狠狠的盯着被他们包围在群兽中间的楚刑天,高高挥起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切硬是挥不下手去,就那么僵持在空中。 "你们想怎么样?"一片沉默中,飞林沉着脸看着楚刑天冷冷的道。 没有说什么大话,说什么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关心雪姬等人的安全,楚刑天要以两人为人质,尽管动手,他们不在乎这样的话。他们追过来不就是为了救上官劲和雪姬两人,说这些反而落了下乘,不由干干脆脆的厉喝道。 铁豹听言手臂一紧,狠狠的把上官劲抓在手里,眼中泛出了见到曙光的兴奋神情:"想怎么样?退开你们的野兽群,不得在追赶,要是在追上来,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说罢,手臂微微一使劲,锋利的长剑在上官劲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丝血痕。 一旁铁虎抓着雪姬紧接着道:"人质我们手中有两个,你们要死追,反正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你们就等着我们一个一个的杀。" 飞林,暮霭瞬间脸色铁青,一派杀气沸腾,寒风吹拂起他们的衣衫,在风中猎猎的飞舞,如此远的距离几乎能够听见他们磨牙的声音。 看着飞林,暮霭等的犹豫,铁豹缓缓的笑了,利剑横在上官劲的脖子上,拽着人就朝后退去,铁虎见此也立刻押着雪姬跟上。 一直没有发话,也没有动弹的楚刑天,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手中长剑一挥,整个队伍同时开始朝后撤退。 "救我,救我啊。"上官劲见此好似被吓住了,挥舞着手狂乱的叫着,那眼中流露出佯装不在乎,但是深处却是深深的惧怕的眼神,看着正前方的飞林,神色慌乱。 飞林看着上官劲和雪姬被绑着朝后走去,楚刑天身边的黄泉铁卫,交叉着不断的干扰他的视线,让他锁定不了铁虎和铁豹两个人的要害之处,他的无声音攻发挥不了用处。 不由脸色铁青的厉害,手中五指紧紧的拽住了血玉短笛,什么命令也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刑天等人朝后退去。 飞林的无声音攻,楚刑天等人纵然没有看见,但是绝对有听说过,百丈之远无声无息的取人性命,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不防备着点,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了上官劲和雪姬两个人,所有的人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只有等着被葬身于野兽腹中。 因此,所有黄泉铁卫不断的在铁虎和铁豹的身前晃动,让飞林一点机会都没有。 "让开。"对上后面小右率领的豺狗群,铁豹手中利剑一紧,寒剑几乎要嵌入上官劲的脖子中一般,鲜红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滴落,从空中坠下,落在了那苍凉的地面。 小右一身冰冷的瞪着楚刑天等一众人,身上酝酿出决绝的杀气,充耳不闻的拦在楚刑天等人的前面,动也不动。 "是不是不让?"铁豹见此手中利剑更加向着上官劲狠狠一勒,那剑锋划破上官劲的肌肤,鲜血顿时越发汹涌的流了下来。 "救我,救我,"上官劲感觉到颈项上的危险,精致的脸上惊恐极了,动也不敢动的朝着小右颤抖的叫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眶中落下,看似已经快要崩溃一般的承受不住了。 "别这样,劲儿,挺起胸膛,你是韩国的皇子,是轻儿的弟弟,不能坠了我们韩国的威风,不能磨灭了你姐姐的气势,抬起头来,把腰给我挺直了。"一旁的雪姬见此,紧咬着牙朝着上官劲大声喝道。 "娘,我……我……"上官劲几乎颤抖的出不了身,他毕竟连十五岁都不到,真正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平日里还能装个冷酷和高傲,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却把持不住了。 "飞林,不用管我们,动手,今日不杀了他们,来日必成轻儿的大患,不要管……"雪姬见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一转头朝着飞林的方向,放声大喊着,声音中夹杂着不顾一切的决绝,那柔美纤细的身子上,此时流露出来的却是绝对的坚毅。 "砰。"一个手刀,雪姬的话还没有喊完,铁虎一手刀砍在雪姬的颈子上,雪姬顿时没了生气,歪斜的倒了下来。 "不准伤人。"暮霭一见立刻厉声大喝道。 "让开,在不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铁豹紧紧抓住上官劲,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情朝飞林喊道,一边押着上官劲就朝小右压了上去。 但见铁豹上前一步,小右紧紧皱着眉头率领着豺狗后退一步,铁豹在进,小右在退。 山间一片冰冷,群兽静寂无声,只剩下死死的对峙。 飞林脸上一片冰冷,神色从来没有过的冷酷看着铁豹,眼中杀气飙升,但是看见上官劲如此的摸样,雪姬如此的态度,再多的杀气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再多的不满也只有深深的隐藏起来。 "退开。"冷酷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夹杂着一声蕴藏着愠怒的笛声。 "少爷。"小左听言不由高声喊了一声,今日若是放过楚刑天,要是楚刑天回去了楚国,在想杀他,何其艰难了。 飞林没有回答小左,清亮的笛声下,小右身后的豺狗缓缓的退了开去,从中间闪开了一条道路。 铁豹见此,眉眼中一闪而过兴奋之色,立刻押着上官劲当头就朝前快步走去,身后铁虎紧跟。 走在第三的楚刑天,此时猛一回头,对上飞林的眼神,眉眼中霸气一闪,纵声喝道:"今日之耻,他日寡人必双倍以还。"说罢,手一挥,所有黄泉铁卫跟随在他身后,快速的从一群豺狗中穿cha而去。 "不准在追,若是在让我发现你们敢追上来,哼。"一声冰冷的冷哼,把未尽的话语全部浓缩在了其中。 快速的穿过豺狗的方阵,楚刑天一队人几个转弯间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树林中,没有了踪迹。 "少爷,难道真要听他们的。"纵虎快速冲过来的小左,眉头皱的紧紧的,盯着一片平静的飞林急声道。 望着早走的没有踪迹的楚刑天等人,飞林铁青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容,揉了揉僵硬的脸孔,整个人一下就慵懒了起来,哪有刚才半点的冰冷肃杀愤怒之气。 小左见此不由一愣。 "双倍以还,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暮霭也收敛了脸上的冷怒之色,扬着眉头笑呵呵的纵虎奔了过来。 "少爷。"跟着聚集过来的小右,见飞林和暮霭一个如此表情,一个又如此样说,眉眼一动,瞪着飞林磨牙叫了一声。 "少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小左摸着下巴,瞪着两个神情鬼祟的人,阴测测的冒了一句。 飞林见此摊开双手呵呵笑道:"哪有,哪有……" "少爷。"重重的一声怒吼,小左和小右瞪圆了眼,一脸的气势汹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暮霭见此顿时哈哈大笑,飞林则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两家伙快要爬他脑袋上来了,居然敢凶他,真是平日里把他们给惯坏了。 "好了,好了,走,先跟着他们,我慢慢与你们说。"笑着点了小左小右两脑袋一下,飞林轻轻拍了拍白虎王的额头。 顿时也不见白虎王怎么作势,也没纵声长啸,那聚集在一起的群兽,直接掉转方向,跟在白虎王身后,寂静无声的就朝刚才楚刑天他们所离开的方向缓慢的跟了上去。 衣襟飘飘,随风飞舞,飞林,暮霭,小左,小右,和着他们带来的士兵,与群兽缓缓消失在山间,只留下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山林间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安静,没有了人的狂吼,群兽的咆哮,不过,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不一样是静寂无声的。 寒冷的风在山间刮着,带着冰雪的渣滓,吹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这天越发的冷了,然而此时的楚刑天一行人却一点没觉得冰冷,一团火焰在他们胸中燃烧着,追逐了他们一个多月的野兽群终于摆脱了,终于从鬼门关前面转回来了,这样的形势和情绪,实在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在林间狂奔急行,整个队伍好似一团火一般,不惧一切严寒。 夜在不知不觉中来到,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有两个如此好的人质在手,还有什么惧怕的,这么多日的担惊受怕,警戒奔命,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 因此,留下守夜的人,其他所有的人包括楚刑天都深深的睡了过去,今晚必须休息好,明日才有体力上路。 夜色弥漫,银白的月光从树枝上洒下,阴测测,白冷冷的,火焰在周围跳跃着,远处巡夜的人在不断的重复巡逻着,夜已经深了。 上官劲抱着昏倒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雪姬,坐在一堆火堆的后面,离的楚刑天,铁豹等人远远的。 由于所处位置任然在黄泉铁卫的包围圈里,因此也没有人过问,任由他去。 打着盹的上官劲,迷迷糊糊中觉得怀里的身体一动,立刻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对上雪姬睁开望着他的双眼,那眼中含满着悲凉和痛心,几乎刺的他骨头都疼了。 缓缓眨了眨眼,雪姬看着上官劲脖子上包扎的一团布条,那悲凉痛心的眼神中再度酝酿出了一丝不忍和悲伤,这孩子,这孩子…… 上官劲见雪姬如此的眼神,心头不由一暖,他的娘还是疼他的,还是担心他的。 伸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上官劲脸上洋溢起一抹调皮的笑容,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沙地上唰唰书写起来,那脸色哪有什么惧怕和胆小,沉静的很。 雪姬见此微微一愣后,转过头去,朝上官劲的指尖看去。 "看见我说什么都别出声,我是装的,骗他们的。"映衬着边上的火光,雪姬清清楚楚把沙地上的字迹收在眼里,不由吃了一大惊,抬头看着上官劲,装的,骗他们的,什么意思? 上官劲见此对着雪姬眨了眨眼,快速的伸手拂去沙地上的字迹,再度在上面写画起来,雪姬见此立刻凝了凝神,专心的看起来。 原来,在早此时候,会钻地的小穿山甲早就联络上了上官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递上了飞林写给上官劲的书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在这个时候表演一番,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放楚刑天离开的机会。 否则,他堂堂韩国的皇子,从小也是从尔虞我诈中走过来的,身上流淌的是与云轻一样的血,怎么可能被这样的阵势就吓成那副德行,他上官劲什么别的长处没有,就是绝对不孬种,上官一家,没有孬种的人物,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土官劲写的极快,说来是很漫长的事情,他归纳重点也不过片刻之间就跟雪姬说了个大概。 雪姬见此微微皱起了眉头,满眼疑惑的看着上官劲,飞林他们要放楚刑天走,为什么?如此好的机会灭了楚刑天,不管对秦国还是对云轻,都是一样绝时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放了?什么意思? 上官劲也不多言,继续在沙地上快速的写画着,飞林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不过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也多半猜测出了为什么。 在这山林间把楚刑天拖了一个月时间,从小穿山甲那里得来的消息,秦国已经把魏国灭了,那么为什么拖楚刑天这一个月,已经不用说是什么意思了,不外乎就是利用楚刑天不在楚国,楚国其他的人不敢乱动兵马,不能带头支援魏国,形成不了统一的阵势,抗不了秦国的兵马。 而现在,魏国灭了,魏国身后就是楚国,秦国的兵马是要动楚国了。 楚刑天消失了一个多月没有消息,若是再没有消息,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楚国在秦国攻上来的情况下定然另立新王,楚刑天后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虽然不敌楚刑天厉害,但是也绝对不弱,两国硬拼肯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那战下来秦国还有什么力气去啃其他的国家,不可取。 所以,楚刑天必须有消息回去,必须在给楚国朝臣一个样式,他在朝着楚国的方向狂奔,他在往回赶,这样的情况下,楚国不会另立新王,但是短时间内又无法见到楚刑天,只能是飞鸽传书传递消息,飞鸽传书在怎么快捷,战事总会传递的不到位,终会有纰漏,这样的远方向指挥,得利的绝对不会是楚国,因此,这是楚刑天要放的第一个原因。 其二,楚刑天在楚国威名太甚,极是深入人心,楚刑天若是死在这里,楚国上下谁都不知,就算楚国灭了,没有见证楚刑天的死亡,楚国人还是会有一丝侥幸,这是不安定因素的萌芽点,这样深藏的种子,一点要完全的孽杀在摇篮里,几百万人口的楚国,绝对不能小看。 而且,换个方位来看,魏国之所以如此快就被灭了,就是因为魏王那一笔降书,若是他誓死也不降,魏国哪可能这么快灭亡,那种所有人站起来抵抗的局面,秦国吃不了好果子,君王是一个国家的主心骨,他若死在所有人的面前,他若做了什么决定,那将会是一种标志,一种无法估算的巨大影响力。 伸手快速的拂去沙地上的字迹,上官劲眼中倒映着火光,放楚刑天,不是要楚刑天那一道降书,楚刑天这种人不是魏王那种人,他是宁可战死杀场也不会降的,飞林他们,或者说是独孤绝他们,要的是楚刑天的战死杀场,要的是楚刑天死在所有楚国人的面前,这意思应该相当于独孤绝死在秦国人的面前,那种力量是毁灭性的。 所以,现在时机到了,他要给楚刑天一个机会离开,一个回去受死的机会,这就是独孤绝,独孤行,以致所有参与者的目的。 没有在写字,上官劲知道,也许楚刑天的前脚才踏入楚国,后脚等待他的就是死神。 "砰。"干裂的柴火跳了一个火星,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盯着沙地上已经没有字迹的沙地,雪姬半天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眉眼中闪过晶亮的光芒,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上官劲的手臂,算的太精了,天下局势,一切利弊都算的精准之极,如此独孤绝,称霸七国,指日可待,不愧是她的女婿。 上官劲见此露出大大的一个笑容,朝着雪姬连连眨了几下眼睛。 雪姬见之微笑着无声的点了点头,两母子以眼神在交流着以后该怎么做,怎么应付楚刑天等人。 火焰在身边跳动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安静之极。 上官劲和雪姬无声的交流着,却没有注意,远处本应该睡的很沉的楚刑天,此时却睁开眼扫了一眼两人,面上的表情很平静,很冷酷,双眼中透出一种看不透的神色,高深莫测。 夜,很沉,很沉。 时间飞速而过,楚刑天有上官劲和雪姬在手,一路朝着楚国狂奔而去,身后果真在没有群兽的追击。 如雪片一般的消息迅速的传入楚国,几乎已经开始商量另立新君的楚国朝臣,按捺下一切其他心思,专心致志的开始等楚刑天回归。 而这个时候,墨雨的三十万大军没有在魏国境内耽搁,直接直线走人,穿过魏国的国境,挥兵直朝楚国而去,而他身后空虚的魏国,墨林和墨之,同时分兵五万进入魏国,开始整编投降后的魏国一切势力。 这样的举动,顿时让本来就已经惊骇住的赵国和燕国更加的惊恐和震惊,秦国这要做什么,吞并了一个魏国还不够,再把矛头对准了楚国。 况且,他们才收到消息,秦王独孤绝和秦王后云轻消失了一年之后,突然在韩国出现,率领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四十万兵马,从韩国境内直奔齐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齐国的边境位置。 这情况是要两面夹击,同时进攻楚国和齐国。赵国和燕国再也坐不住了,而且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秦王后乃韩王的女儿,今已经代掌韩国王印,韩国称王。 云轻称王,这不等于韩国已经投降了秦国。 秦国已经吞并魏国和韩国,现在在发兵楚国和齐国,这样下来,整个七国中只剩下他们两国还没有动静。 今日秦国如此来势汹汹,居然分兵两处同时攻打齐楚两国,若是齐楚不敌,到时候他们还剩下什么力量对付吞并四国的秦国。 如此局势下,赵王和燕王几乎急白了头发,急急调动全国所有兵力,难得的聪明了一回,秦国通国七十五万兵马,上一次折去五万左右,魏国境内就囤积了秦国四十万兵马,秦国本土不过二十万,要想救齐国和楚国,进入他扪国境帮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那就杀入秦国,秦国若不敌,自然回兵,也就解了齐楚的燃眉之急了。 因此下,赵王和燕王也发了狠,通国还不到的二十万兵力,齐齐纠集起来,整合四十万,准备发兵攻秦。一时间,天地变色,整个七国都要动了。 而这个时候,独孤绝率领着南域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到达了齐国的边境高高的城墙,泛着冷光的利箭,早一步已经收到齐之谦命令的守城将士,死命的防守着。 然而韩国对齐国从来都不是什么大的威胁,韩国前面是燕国,更加不是什么威胁,因此这个方位一直不是齐国的重军囤地边卡,此时骤然独孤绝从韩国进攻,这边城守关,可想而之。 一身铁黑色的龙袍盔甲,独狐绝和云轻高高坐于战车之上,铁色鹰旗伴随着寒风呼呼的扯动着,四十万大军一字排开,一眼几乎望不到边。 "攻城。"冷酷铁血的两字炸响与天地间,激烈的战鼓尘嚣直上青云,杀伐,开始。 第一百六十二章儿子 天色阴沉沉的,厚重的云朵沉甸甸的压在天空低低的,几乎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寒风从天边刮过来,呼呼的穿过苍穹,好似鬼哭一般,呜呜咽咽的,就如那刀子从脸上身上刮过,毫不逊色那阵地上的真刀真枪。 激烈的鼓点就在这压抑的苍穹下,疯狂的尘嚣直上,一磨盘大的大鼓上,仅仅下身穿有衣裙的精壮男子,甩开膀子,擂的鼓声震天的响,浑身透着热汗,好似这乃炎炎夏日而不是隆冬三九,那豪情,那激壮,令人血脉禀射杀气凛冽。 喊杀声惊天动地,四十万大军齐声大吼,不说别的,就是那哈出来的气,也能酝酿起一片烟雾,那吐出来的口水,也能汇集成一弯河流。 夹南域才胜之余威,四十万南城士兵气息高昂,猛打猛攻那一股杀气,几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一地锐气,一地杀伐。 遮天蔽日的利箭,犹如蝗虫一般,从天空上飞来,带着冰冷的气息。 攻城车一辆接一辆的从箭雨枪林中朝高大的城门前冲去,攻城梯被抬在兵士的肩膀上,在犹如蝗虫的利箭中,爬下了再爬起来,倒下了后面再补上来,英勇而无畏,狂猛而铁血。 黑色的老鹰旗帜,在寒风中猎猎飞舞,犹如一座高山静静的毅立在中军之处,风吹不动人力不及,张牙舞爪的飘扬在这方天地中,不起眼的黑色旗帜,却是这天下最绝对的权力。 独孤绝一张妖媚之极的脸,此时冰冷而无情,手中黄色小旗一挥,攻势越发的凶猛了。 血花盛开在白色的大地上,那么娇艳,那么无情。 "轰。"只听一声大响,厚重的城门轰的一声被攻城车撞了开来,前面的南域士兵立刻一声狂吼,蜂拥的朝城门里冲了进去。 而此时外间高高的城墙上,攻城梯上密密麻麻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跳入了城墙,与城头上的齐国士兵拼杀在了一处。 齐国的大门被打开了。 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手中红色小旗一挥,中军处的二十万士兵开始朝前压上,后队十万士兵也保持着距离,开始朝前压进。 高大的战车载着独孤绝和云轻,开始朝着齐国国境进入。 坐在战车上的云轻,手中衣袖捂住怀里女儿的脸,如此铁血的一面,女儿还那么小最好还是不要看见的好,纵然现在的她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是孩子是最纯净的,能避开这些最好还是避开的好。 低下的头没有看眼前的战况,云轻知道此一战胜利是很正常的,他们这么多人攻其不备若是连一座根本没多少人把守的城池都攻不下来的话,那就别说吞并什么六国的霸业了。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何生下女儿和儿子后,心变的越发的柔软了起来,好似懂了生命的珍贵,生命的无常,也许是因为成为了母亲的过,将心比心,因此分外怜惜所有的人,也越发有点动不了杀心,铁血不起。 不过纵然心中有不忍,云轻却也并不阻止独孤绝的一统霸业,诚如当日楚云所说,七国并存,只要七国存在的一天,战乱就不会有停歇的一天,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要真正停止战乱,给所有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那只能是一个一统的天下。 而这个天下必定是踏着森森白骨过来的。 她清楚,所以她不劝,她不忍,但是她更希望天下大和。 铁臂搂过云轻的腰,云轻想什么,独孤绝清楚的很,云轻从来都不是一个铁血的人,她的内心一直善良。 "嘻嘻。"抬头看了一眼独孤绝,还不等云轻说话,一声嬉笑声从怀里的女儿口中发出来,云轻低头一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已经伸手揭开了她盖在她脸上的袖子,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的看着杀场,脸上闪过不知道应该是兴奋,还是高兴的神情看的眼也不眨。 云轻一见顿时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这孩子……" "进城。"独孤绝扫了一眼一点不露惧色的女儿,面上隐隐约约露出点赞许后,在转过头来,面上已然恢复绝对的冷酷,一挥手肃杀的命令声响彻在天际。 伴随着独孤绝的一挥手,四十万大军拔军而朝齐国边城进入。 车轱辗的声音响彻在阴沉的天空下,齐国,这么多年由于地理位置的复杂,秦国始终没有尝到齐国的一点好处,今日,秦国终于打开了齐国的大门。 激烈的喊杀声在边城里飘扬着,城外黑压压的南域大军,簇拥着独孤绝和云轻的战车,碾过残破的城门,进入了这具有历史意义的边城。 厚重的北风呼呼的吹过,血腥气味直卷苍云,阴沉沉的天色越发的阴沉了,从那压低的天空中飘飘荡荡的开始飘落下雪花来,下雪了。 攻破齐国的第一道城门踏上齐国的土地,这一切只预示了一个开始,一个征讨齐国的开始。 伴随着这个开始,独孤绝根本没做任何的停息,夹胜利之威,挥军朝着齐国都城的方向直逼而去。 齐国这个方向本没有多少兵力,在四十万大军的犀利攻击下,一座座城池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的被攻下。 一处处的齐国旗帜,被独孤绝的铁鹰旗换下,秦国的版图上,伴随着独孤绝的大军到处在一寸一寸的扩张。 兵贵神速,战事一起,独孤绝几乎一日最低五十里的速度朝前进发,他明白齐之谦轻装简便,必然比他带领着四十万大军的速度快,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视,虽然他身边有圣天域一直在暗中。 不过圣天域这个人,在儿子的安全问题上,可以完全信任他,但是对于其他方面,绝对不能指望他会帮忙,不抽冷子使坏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所以不能指望他灭了齐之谦,因此他只能加快进军的速度,一定要在齐之谦完全cao作起齐国兵力之前,占掘最有利的地位。 大雪飞扬而下,鹅毛一般,铺陈在地面上,白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快速的融化了去,变的一地湿漉漉的,完全不比赵国秦国等地方,那雪干燥的能堆积老高,一脚踩下去几乎可以淹没齐膝盖。 南北气候果然差异很大,不过南域本与齐国的气候差不了多少,因此这些南域兵士习惯的紧,行兵布阵速度相当的快,反倒是独孤绝的亲兵们不太习惯,好在亲兵实在是不多,完全没有影响。 战火越发的弥漫,整个齐国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到处都弥漫着狂乱的气息。 白雪飘扬而下,依旧掩盖不了下方激烈之极的战事。 "独孤绝已经行兵到了兰城,离此地不过两百余里。"绿城藩王府,齐之谦一脸严肃的听着玄知的汇报。 时间太紧急了,他本想昼夜兼程赶回齐国都城云城,但是他的父王实在是窝火,就算他一路传去无数的飞鸽传书,齐王照着办都没有办好,他若是一直赶回云城,恐怕独孤绝就有本事能够打到绿城。 绿城是齐国这个方向唯一一个大城,若是绿城失守,后面就是云城,就算他把其他地方的兵力全部调集过来,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城池,若是要在云城来决最后的胜负的话,那他就已经输了。 齐之谦眉眼中厉色一闪,扫了一眼身旁秋田抱着的小婴儿,眼中一闪而过冰冷。 "秋田,送份大礼给独孤绝。"冰冷的声音冷的惊人。 秋田看了一眼怀中居然还在呼呼大睡的婴孩,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 齐之谦点点头冷冷的道:"传话过去,他在敢进军一步,后面的他会更加喜欢。" "是。"秋田重重的一点头,抱着大宝贝就走了出去。 齐之谦没有看出去的秋田,眉眼快速的转动,沉声喝道:"调上将军玄夜手下十万兵马放弃赏城连夜过来,明日内必须抵达绿城。" "是。" "调上将军呈里南回,十五万兵马前往云城。" "调上将军羽翼东归,十万兵马快速前来支援。" "调……" 一连串的的命令声从齐之谦口中发出来,一群群的鸽子快速的朝着齐国四面八方而去。 雪越发的大了。 兰城中军帐。 "陛下,齐之谦遣人送东西过来。"一身铁黑色战甲的墨离,皱着眉头大步走进中军帐对着独孤绝沉声道。 当初一知晓独孤绝在韩国的时候,墨离就飞马赶了过来,墨银在南域,独孤绝身边没有可用的人。 四十万大军非同等闲,伊水虽然对云轻一片忠心,但是如此短短的时间内,想要做到能够指挥若定洞察先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里可不比在南域捡便宜得天下,这里可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个疏忽就可以颠覆一切,伊水火候不够指挥不了。 而上将军之才的丁飞情虽然指挥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里毕竟是齐国,是她的祖国,她没有帮助齐之谦反攻秦国,已经算是相当通情达理,知晓民意天下的人,要她率领兵马攻打齐国这未免有点大说不过去,所以丁飞情也没有为将。 因此,独孤绝攻打下齐国边城,墨离赶来就接过了军中的一切事务,执掌四十万大军。 坐在中军帐中正与云轻丁飞情讨论战情的独孤绝听言,抬起头双眼中一闪而过厉色:"带进来。" 旁边的云轻和丁飞情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齐之谦派人来送东西?这个时候他能送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他会送的? 伴随着独孤绝的话语落下,墨离一扬手,身后立刻一队士兵压着一普通装束的齐国人就走了进来。 "秦王陛下,韩王陛下。"来人三四十岁年纪面容清俊,一身书生气质很重,看似乃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但这一开口却带着绝对的讽刺。 云轻微微皱了皱眉,称呼她为韩王陛下,说来也没有错,她父王是把韩国王位传给她的但是这天下都知道,这不过只是个说法,韩国等于是秦国的,她不过就是挂个名儿,而这中年男子一口道来,却是挑战独孤绝权威了,看来,来者不善。 独孤绝面色冷酷,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那一身冷冽之气,让这本来就没有多暖和的屋子,更加的冰冷阴森。 跟着中年男子进来的独孤绝铁骑,一见下立刻嗖的一声齐齐拨出半截长剑,冰冷的剑光映衬着窗外寒冷的阴天,瞬间飙升出无尽杀气。 然而那中年男子好似没有感觉到似的,手中捧着一檀木盒子,也不跪就那么立在中军帐中,见此反而冷冷一笑道:"秦王陛下,今日奉我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送一物与秦王陛下和韩王陛下,希望两位喜欢这份礼物。"说罢,捧起手中的檀木盒子,挑高了眉头看着独孤绝,模样无礼之极。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一点在独孤绝面前几乎没什么约束性,独孤绝和齐之谦的仇恨放眼七国都知道,来独孤绝面前送信,那就有必死的觉悟,更何况今日送的是这样的东西,因此中年男人一脸倨傲,反正左右都是要死的,我干什么还要对你恭恭敬敬。 "礼物。"独孤绝冷冷的重复了一遍,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整个人阴沉了下来。 "怎么,秦王陛下不敢接?是不是害怕我太子殿下与这盒中做什么花招啊?"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藐视看着独孤绝道:"七国传言秦王独孤绝,天不怕地不怕,今日看来不过如此,也就是个胆小如鼠之人。" 话音一落,独孤绝还没有发话,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墨离一步上前一把夺过中年男子手中的檀木盒子,铁腿一扫,一脚就朝那中年男子的腿脚狠狠的踢了去。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中年男子腿脚一软一下跪倒在地,脸上瞬间消失了去那倨傲之色,转换上了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顷刻间冒了出来,好似墨离刚才那一脚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在这里,轮不到你猖狂。"墨离脸上血煞之色一闪沉声喝道。 坐在高位的云轻眉间微微一动,若她听的没错,刚才那一下,这人的腿骨已经被墨离踢断了。 不想那人到也是硬气,硬撑着居然一声不吭,双手在地上一撑,干脆坐在了地上,就是不跪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也不理会,人心有多样不打紧,他可以不跪,他可以杀。 瞟了一眼墨离手中的檀木盒子,独孤绝微微扬了扬眉头。 墨离见此掂量了一下,放在地上做好了准备工作,才在那中年男子鄙视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挑开那檀木盒子,面子可以不要,若是只为了面子问题而轻易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他们陛下从来没有这么教导过,何况齐之谦是什么人,他能有什么好东西送过来。 檀木盒子轻易的被打开,里面什么机关毒药暗器都没有,坐在独孤绝和云轻的角度,只看见盒子里面有一块白布附在盒子底部,看来这盒子里面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这一块白布,这是什么意思? 墨离见此大步走上前去,皱眉从盒子里拿起那块看起来并没有藏毒的白布,拳头大小成包裹样子,里面好似包的有什么东西。 墨离轻轻用劲感觉了一下,脸上瞬间微微变色,抬眼看了看过来的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示意。 独孤绝一见墨离居然变色后还对他示意,心下不好的感觉更加严重,当下转头看着云轻道:"你……" "打开"……独孤绝一字才出口,云轻陡然打断独孤绝的话,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墨离手中的小小白布面上一片坚决,额角青筋蹦起,身边五指紧紧的扣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崩直了起来。 心在跳,在剧烈的跳动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居然连墨离都变了色,居然要使眼色让独孤绝把自己调开?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看?或者是墨离认为她最好不要看的东西?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的浓郁,心在胸膛中碰碰的剧烈跳动,那沉闷的声音,几乎在耳边犹如雷鸣。 边上抱着小宝贝的丁飞情,见云轻如此模样,也正起了身子,眉间紧紧的皱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知道劝说云轻离开也不可能,云轻有时候直觉惊人的可怕,当下沉着脸对墨离点了点头。 墨离见此紧紧咬了咬牙看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始打开手中拳头大小的包裹。 揭开最外面的一层,纯洁无暇的白布上,隐隐约约渗透出点点暗红的色泽,映衬在那白色的布面上黑红黑红的,不那么明显,却又那么明显。 拳头一下握紧了,独孤绝身上的杀气渐渐的外露,双眼开始眯了起来。 在揭开第二层,黑红色的点点痕迹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显然外间那隐隐约约的黑红色斑点,是从里而的东西酝酿出去的。 丁飞情看到这里,双眼陡然睁大,抱着小宝贝一下就站了起来,那白色的布上面黑色的斑点是血迹。 齐之谦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独孤绝和云轻?什么东西是有血ròu的?什么东西是在这样的时候,能够送来的?齐之谦从不会做无用功,他送的东西丁飞情一下明白了过来,心立刻就紧了。 缓缓揭开第三层,那红褐色的斑点更加的明显更加的大了,那最后一层下面覆盖的东西,几乎已经能够看出轮廓,墨离这样久经杀场的铁血男子,手也在微微的抖了。 紧紧的扣住椅子的扶手,云轻的五指几乎要嵌入那坚硬的木头里去,整个人崩的如一张弓弦,脸上一片冷清,什么神色都没有,冷的惊人。 边上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见此,嘴角勾勒出绝对的冷笑,那眼中夹杂着幸灾乐祸,和深深的鄙视。 "够了,不要打开,收下去。"丁飞情脸色铁青,紧紧咬着下唇突然厉声喝道。 墨离一听立刻五指一合就要收下去。 "给我揭开,"冰冷之极的声音大喝而起,云轻双眼中夹杂着无法言喻的冰冷,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冷,几乎让墨离都打了一个寒战,他们的王后从来没有如此冷的表情。 缓慢的点了点头,独孤绝一身杀气已然笼罩住了整个中军帐。 墨离见此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颤抖着手揭开了最后一层布巾。 一截已经成为青紫色,小小的断指从布巾里露了出来,小小的,几乎没有成人的一半大小,ròu呼呼的,看起来应该是个白胖胖的娃娃,断指的头面上还凝结着血色,那丝丝血迹从断口处流淌下来,因此渗透了几层白布。 此时那本来应该是白胖胖的,鲜活的手指静静的躺在白布里,泛着难看的光泽。 "齐之谦。"一声大吼伴随着巨响骤然大起,独孤绝一脸狂怒,一掌狠狠的拍在身边的案几上,一红桃木制作的案几,立刻被那强悍的力量震成了粉末,随着独孤绝的掌力在中军帐中,四处飞溅。 "秦王陛下,韩王陛下可还满意我太子殿下送的礼物?"等待白布揭开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此时嘿嘿一笑,接着道:"我太子殿下说了,两位陛下要是再敢进军一步乱我齐国,下面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更好的礼物。"说罢,手中袖舞一挥,反手就朝自己心窝里cha去,看来是早有必死之心。 "铮。"一声清冷大响一道琴音飞速攻来,一音刃击落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袖箭,旁边的铁骑立刻上前,剑刃加身,制止住中年男子的异动。 "云轻。" "铃铛。"独孤绝和丁飞情一见云轻如此动作立时同时喊了起来,独孤绝更是伸手就去拉云轻,他们儿子的指头,云轻现在的心理定然不好受之极。 没有理会独孤绝和丁飞情,云轻一脸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缓缓的站了起来,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脸上一丝神色都没有,冷的吓人,"一字一句的给我回去告诉齐之谦,我云轻从今天起与他齐之谦势不两立,这世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万般决绝的话,伴随着冬日寒风,直上九霄。 第一百六十三章反戈一击 寒风冷,比不过这话冷,寒风烈,比不过这话如刀。 伴随着云轻决绝的话落地,只听砰的一声大响,独孤绝一身杀气环绕脸色铁青之极,一掌就朝那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临空击去。 瞬间那中年男子被高高的击飞了起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酝酿出一股血剑。 "滚。"怒极的大吼,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炸雷,震的众人耳朵里一阵轰鸣。 被远远击打出去的中年男子,爬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听言一边往外吐血,一边嘿嘿的直冷笑想出口讽刺,却说不出话来。 四周的铁骑闻言立刻刀剑一架,架起中年男子快步就退了开去,独孤绝刚才那一掌不轻也不重,绝对够这中年男子支持回去把话传到在死。 中军帐中,瞬间鸦雀无声,一地静寂。 "铃铛,别担心孩子不会……" 丁飞情见云轻和独孤绝脸色都难看之极,中军帐中气氛无比压抑,不由上前一步想安慰云轻和独孤绝,却一口话说了一半就接不下去,这情形手指头都送来了,怎么能够盲目的安慰说孩子没事,这叫她如何安慰? 绝杀的气息缓缓的沉淀了下来,云轻冰冷着脸坐回椅子上,沉声道:"我知道。" 丁飞情一见云轻如此快就冷静下来,不由眉眼间微微酝酿出一丝惊讶,朝边上的独孤绝看去。 本来一脸狂怒的独孤绝,此时脸色虽沉却完全没有了刚才表现出来的狂怒和杀气,这两个人难道太过伤心,所以丁飞情一想到这,不由眉眼中更加担心了。 "这不是我儿子的手指。"云轻感觉到丁飞情的关心,抬头看了丁飞情一眼,伸手抱过小女儿,眉间清冷之极的道。 "不是小东西的你怎么,哎呀,对了。"闻听云轻的话,丁飞情先是一愣,紧接着眉眼中亮光一闪一拍双掌,瞬间满脸喜色的叫了起来。 "是了,太子的血有毒,我怎么忘记了。"一旁的墨离此时也反映过来,看着手中的断指和血迹,肃杀的脸色一下就喜悦了起来。 独孤绝见两人反映过来,方缓慢的点了点头,冷声道:"刚才露出断指的时候那男人脸上只有幸灾乐祸,没有一点诡异和惊讶,显然他并不知道我儿子的特殊,同时,血迹能把布匹渗透成如此境况,定然是一砍下来就包裹了起来,我儿子的血如果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毒不死,岂是我的儿子。" 他的儿子他了解的很,若是刚才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点诡异惊讶的神色,他都会相信这白布中包裹的是他儿子的手指,但是那样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他在看不出来,他就不叫独孤绝。 独孤绝的话音一落,丁飞情和墨离顿时对视了一眼,原来独孤绝一早就发现了漏洞,亏他们还在这里痛心了个半死。 丁飞情眼中闪过一丝服帖,独孤绝能够纵横七国,果然有道理,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察觉里面的漏洞,不知道该说他是天性凉薄,还是太过厉害。 缓步朝云轻走了一步,独孤绝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发,搂过云轻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 "铃铛,那你……" 云轻刚才也是说不是她的儿子,这……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身上,冷冷的道:"圣天域在混,他也不会让孩子受这种罪。" 圣天域那个人,什么都难说,但是岂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小的儿子受罪,这一点她很相信圣天域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圣天域没有消息传来,那么这孩子一定不是她的。 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丁飞情绕了绕头,现在地终于明白为何云轻能坐如此高位了,今日若换做是她,早就相信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是自己的血脉,所谓关心则乱,极容易被误以为真,而云轻居然能与独孤绝一样保持如此的冷静,虽然看穿的地方不一样却都洞察了先机,这份冷静,她之不如。 摸着下巴,丁飞情沉吟了一瞬间,眼中厉光一闪道:"那你们两这一场戏的意思,就是要齐之谦相信你们真的相信了他,被他威胁到了。" 说到这,丁飞情眉眼快速的转动,缓缓点头道:"让齐之谦误以为你们真的不敢在动,趁他放松警惕,然后给他来个雷霆一击,叫他永世翻不了身,好点子你们两个配合的好啊。"居然一点先兆都没有,连她站的这么近,都没看见云轻和独孤绝做了任何的沟通,这两个人居然已经心有灵犀到这个程度。 "正是如此。"墨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附和了一声。 独孤绝听言铁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明了了。 "不是。"正丁飞情和墨离赞云轻和独孤绝高招的时候,云轻突然沉声开口道。 丁飞情,墨离听之不由又是一愣。 "小小婴孩他都下得了手,如此残忍,我绝不容他。"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云轻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沉声道:"不管是因为他换了孩子动手,还是圣天域做了手脚,齐之谦他确实动了害我儿子的心,其他事情我或许可以原谅,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要害我儿子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中军帐中,云轻抱着女儿缓缓站起,上前一步接过墨离手中的婴孩断指,眼中闪过一片沉痛和愤怒:"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的孩子是人别人的孩子也是,小小孩子何其无辜,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争霸天下是大人的事,要以婴儿为牺牲品,来换取他的胜利,心肠太过狠毒,如此人,岂能容他在称霸一方,岂能容他在呼风唤雨,若是在收拾不了他,他还能为了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还能祸害到什么程度。 紧紧握住手中的断指,云轻冰冷的脸上,夹杂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铁怒"所以,我一定要灭了他。"从后面抱住云轻,独孤绝伸手握住了云轻抓住那婴儿断指的手。 "明日攻打黑宜城,给我四万兵马,我为先锋。"挣开独孤绝的怀抱云轻转身正对着独孤绝,满面严肃。 "好。"独孤绝双眸中精光一闪,一字既出,掷地有声。 边上的丁飞情和墨离闻言都是眼中光芒一闪,云轻这是第一次带兵,亲身上前线,看来这一次齐之谦是气数尽了。 "下去准备。"一挥衣袖,云轻沉声吩咐道。 "末将遵命。" 窗外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寒风吹拂起,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又是去年一般时啊。 两百里,四十万大军行来,要费些日手,单骑独马而走,连一天时候都要不了,就能打个来回。 入夜时分,绿城藩王府里。 "真是如此样。"齐之谦抱着手中的婴儿,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是千真万确。"中年男子撑着一口气,快速道。 齐之谦闻言盘算了一瞬间,点了点头,没有在看下方的中年男手,只淡淡的道:"厚葬。""是。"立刻边上的侍卫上前,抬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抱着手中的婴儿,齐之谦笑笑捏了捏嫩白白的脸蛋,换来小家伙一个泡泡,齐之谦顿时大笑:"秦国未来的太子价值就是不一样,哈哈。" 先还以为是个女儿,没想居然是儿子,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有如此人质在手,还怕他独孤绝和云轻。 "只要能拖秦王十天时间,我们的南北两方的二十万兵马就可以到位,到时候我们有三十万兵马驻守绿城,就算他们有四十万,也奈何不了我们了。"玄知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齐之谦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天正黑着,难得的居然黑漆漆的天空上面还镶嵌着几颗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正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不由嘴角的笑容挑的越发的高了。 寒风飞舞,一夜静寂。 "轰……" 天色才明,激烈的擂鼓声已经响彻在黑宜城这一方的天空。 三十六万大军押后,四万先锋兵马囤积于黑宜城外,一身黑红色长袍的云轻,端坐于高头大马上,一马当先立于最前,寒风吹拂起她的黑红色长袍,猎猎飞舞,倾城之姿,柔弱之躯,却立于万兵之前,刚硬和柔弱混合在一起,居然无双风华。 面对上前方严阵以待的黑宜关卡,云轻双手按在风吟焦尾上,没有看前方的城墙头黑压压的利箭,和燃烧着火焰的滚油,神色冷漠而坚定。 "我在问一次,降还是不降。"清冷的声音在寒风中,尘卷直上,洒遍对峙两方的几万之众。 一片寂静,没有回答,只有寒风的呜呜声。 云轻见此眉眼中清冷光芒一闪,五指在风吟焦尾上一当,一道清亮的琴声立刻破空而出,盘旋在这一方战场上。 "杀。"身后最先跟着云轻在南域的土地上战斗过的四万士兵,立刻轰然大吼,纵马就跟在云轻身后朝前压去十指飞扬,琴声激越。 无数的音刃朝着那厚重的城门凭空射去,千百道重重叠叠的击打在厚重的城门上,顿时回荡起嗡嗡的闷响声。 身先士卒,云轻一骑绝尘,单身飞马就朝前逼近而去,激烈的琴声划破天际,如天女散花一般笼罩整个这一方城墙上空。 立时高高的城墙上传来纷乱的惊叫,那严阵以待的黑宜城箭手,一个接一个,要不是头重脚轻的从城墙上掉了下来,就是一个踉跄朝后倒去,那森严的部署,瞬间出现漏洞,城墙上顿时一片大乱。 "放箭,快放箭。"城头上镇守的都尉,一见下顿时大骇,惶然大吼道吼声下,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利箭破空而来,朝着单人独骑的云轻射来。 然而长箭自有它的射程,武功好的也不过能射百丈之外,如此普通兵士五十丈距离都做不到,云轻此时还远远在射程之外,利箭当空却怎能伤她得了分毫,纷纷落在云轻前方的地面上。 而云轻的音攻,却取决于她自己的能力,能力强,无形的音刃,一两百丈都没有问题,如此一来,她能伤敌,敌人却伤不了她,稳cao胜券。 云轻见此琴声越发的激昂,黑色的长袍在两方之间的空地上,几乎飞了起来,白马黑袍,来势汹汹,如流星追月。 云轻越是接近,琴声越是浑厚响亮,无形的音刃从风吟焦尾上飞泻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去,几乎音音见血。 城墙上顿时混乱开来,他们奈何不了云轻,云轻却能杀伤,他们如此一来,城头上的兵士岂能不慌。 "杀。"云轻的副将伊水见此,立刻一挥手中腰刀,纵马就朝云轻身后冲去,刹时,一万前锋手舞长剑纵马就朝城门口冲去。 银刀铁马,来去如风。 "射。"一万士兵后的二万士兵,整个推进到他们的射程之内,一万铁甲盾牌护体,遮挡着高空射来的利箭,一万士兵铁弓利箭横空朝着高高的城墙上的兵士就射了过去。 利箭横空对撞,嗖嗖声不绝于耳。 而四万先锋剩下的最后一万士兵,头顶着茫茫箭雨星火,推着攻城车抬着攻城梯,尾随着伊水骑兵身后就朝黑宜城城门冲去。 琴声狂飙而上,无形的音刃所向披靡,城墙上的射手在如此摸不见,看不到的音刃下,吓的几乎不敢露面,只凭着感觉朝下方乱射。 如此叫阵,岂能乱射,完全没有威力。 "铮铮铮铮。"三十五重叠加连连从云轻的指尖挥出,击打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城门上,一道口子,两道口子,三道口子,厚重的城门在没有攻城车的碰撞下,快速的被破坏开来露出一道一道的大洞。 要知道云轻的三十五重叠加,是连玉石都能击穿的,还不说你这只是加了粗铁的木门。 箭雨横飞,我自如故。 一骑当下,万千利箭无视,根本进不了云轻音刃的保护圈。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脸来,金色的缕缕线线中,只看见白马黑袍,所向披靡,在无边箭雨中疾飞而过,一骑绝尘而来。 四万先锋的身后,独孤绝率领著三十六万兵马坐镇在后方,此时独孤绝一身铁黑色盔甲,立于战车之上眺望着前方的云轻,脸上的兴奋铁血光芒,几乎晃的人眼花。 那样的云轻是他没有看见过的,在战场上如此彪悍的云轻,他只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当年率万兽千里救秦,他只见到了最后一战,那热血场面却只能听说无缘见面,委实遗憾,而今日实在是让他开了眼界,攻城也能攻成这样。看来,云轻不仅只会指挥万兽,以人为本也如此毫不逊色。 "音攻,果然不愧是群攻的王者。"丁飞情抱着婴儿,定定的看着远处的云轻,脸上兴奋之色毫不掩饰。 无形音刃,以一敌百,敌千,这就是音攻的至高境界,超越一切武学之道。 "也是攻城的王者。"旁边的墨离接了一句。 伤敌而不伤自己,杀入敌营却自己无伤,以她为前锋,何人能挡。 这是天下人共同达成的共识,只是会音攻的多,但是精与音攻的人少,如云轻这般强的人更少,要是连箭雨都躲不过,射成刺猬,还说什么攻城,所以,纵然大家都知道以这样的将帅攻城乃是最好,却苦于没那个人可用,也因此云轻一开口,独孤绝就答应了下来。 寒风飞舞,独孤绝看着前方的云轻,眼中流露的光芒是绝对的骄傲,他的云轻,就应该是如此。 "轰。"琴声尘嚣直上,铮铮杀气弥漫于天地,只听一声大响,厚重的城门整个的被云轻从中间破开了一个口,半裁截城门倒塌了下去,露出城门后拼命抵着的齐国兵马。 一片愕然,抵在城门后的齐国士兵瞪着眼前从上方倒塌下来的城门,在看看自己等人拼命抵着的下半截城门,面面相觑,神色古怪之极。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被破坏的城门。 一声轻啸伴随着狰狞琴声,云轻一马当先,身形朝后仰倒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手中琴声不停,纵马就朝只有下半截没了上半截的城门内冲了进去。 白马跃空,四蹄腾飞,载着云轻一跃而过半截城门如飞一般冲进了黑宜城。 拥挤在城门口的齐国兵士,眼睁睁的看着马蹄从他们鼻尖踏过,来人已经冲进了城门,第一次破城破的这么快,这么莫名其妙。 "杀。"紧跟在后的伊水,指挥着一万士兵,学着云轻,从半截城门上冲了过去,挥马于黑宜城内。 想当初,他扪还是一群平民百姓的时候,就是这么配合云轻和飞林,一直从南域王的势力,冲到九曲龙河的。 琴声纵横,杀声震天,黑宜城内顿时大乱。 城外的三万南域士兵,见此攻击越发的凶猛,整个朝着黑宜城压了上来,利箭,攻城车,梯不断的搭上了黑宜城的城墙。 "结束了。"独孤绝看着远处的场景,掩饰不了眼中的骄傲道,云轻已经进城,大局已定。 "太快了。"墨离眨了眨眼第一次如此迅速的拿下城池纵然对方实力不济,却也实在是太快了。 "她要想快,她还可以更快。"独孤绝一扬马缰,就准备朝云轻前去云轻不愿多杀人,若是她心够狠不是只伤城墙上的射手,那是杀伐要害的话,她的速度还可以再提升一倍。 "看来以后最好不要惹铃铛生气,否则嘿嘿哼哼。"丁飞情眉眼那个亮,看着独孤绝的后背阴笑了两声。 独孤绝理也不理丁飞情,纵马就朝前奔去,一边自信之极的道:"她不会生我的气。" 丁飞情一听不由黑线,好自大的人。 旗杆从黑宜城城墙上落下,独孤绝的黑鹰旗临空飞舞,黑红色长袍的云轻立于城墙之上,红颜墨发,铁血柔情。 寒风吹起,寒冷刺骨。 绿城。 "你说什么,他们攻下黑宜城,正朝绿城而来?齐之谦脸色一沉,几乎不敢相信。 "是,兵行相当迅速,秦王后为先锋,几乎无人可挡,朝这样速度,后日就可能攻上绿城。"玄知脸色难看之极。 "该死的,好一个冷血的独孤绝,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齐之谦脸上冷光一闪,眉眼间酝酿起一丝杀气。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应对?"秋田紧紧的皱着眉头,现在绿城这边只来了十万兵马,其他的都还在路上,后日绝对是赶不过来的,本以为能拖独孤绝几日,没想居然刺激了他们一般,越发的攻的厉害,完全不要他儿子的命了,这下他们如何是好。 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阴沉天空,齐之谦冷冷的道:"过来,如此……" 有了云轻为先锋,齐国这边这几个城池本又没多少守卫,能拦住云轻的很少,一路杀将上来不过三日时间就逼到了绿城城外。 这日上天光阴暗厚重的乌云漂浮在天空中,几乎让人感觉一抬头就能碰见天空,压抑的很,白色的大雪从天空中飘扬而下,纷纷扬扬的,一眼望去几乎弥漫了整个天空,一片白色的世界。 四十万大军罗列与绿城之外,黑灰色铁甲在白雪纷飞中,更加的阴冷。 四十万大军的对面,绿城城外十万大军成方阵排列与前,手中长矛利剑出鞘,森森杀气,几乎让雪花都不敢落下在这一方。 静寂无声,然就在这静寂无声中,却酝酿着绝对的杀伐之气。 雪花从空中飘落点点飞扬,很是好看。 十万齐国兵士后面高高的城墙上,朝外挑着一根长长的旗杆,旗杆的尽头捆绑着一个襁褓,晃晃悠悠的在空中轻微的摆动着。 襁褓被竖起吊着,里面的婴孩整个脸露了出来,被冻的红彤彤的额头上,一米粒大小的樱花胎记,在白雪中那么的明显,此时婴孩好似受不了如此寒冷的天气,正嚎啕大哭着,那凄厉的哭声在一片静寂中,好不突兀。 第一百六十四章对峙 依依呀呀的哭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撒播在这方天空中,令人心颤。 雪花从天空上缓缓的飘扬下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这孩子冻著,还是怎么着,缓缓的小了起来,飘飘悠悠的随风落下,不带起一丝涟漪。 "哇哇……"就在这咿呀的哭声中突然另一道哭声紧接着响起,呜呜的与那高空中的婴孩混应在了一起,两道哭声交织,在这一片静寂的土地上,听起来分外的明亮。 紧紧的抱紧怀中正哭的好似伤伤心心的小宝贝,丁飞情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这孩子从来不哭的,难道是因为双胞胎,心里有所感应知道那上面如此危险的是她的哥哥,所以第一次放开嗓子哭泣。 "不哭,不哭……" 轻轻的安慰声没有作用,反而换来小宝贝更大的哭声,几乎让丁飞情心都碎了。 墨离牙齿咬的咔嚓作响,铁血的眼定定的锁住被吊在高空的婴孩,那是他们秦国的太子,那是他们陛下和王后的孩子,这一个是真的。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高高坐于马上的独孤绝,拳头上青筋直冒,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冰冷的吓人,只有那周身的杀气几乎一瞬间有如实质,逼的人几乎透不过气来如若地狱。 高抬起头看着远处被吊着的婴孩,云轻的身子剧烈一颤,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然而那清冷的双眼中在痛心担忧的同时却越来越酝酿起冲天的怒火,那是铁色的杀气。 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独孤绝和云轻高高坐于马上,挺立的犹如千年盘松,没有慌张和绝望的大吼,没有冲动的不顾一切只有冰冷的冷漠和冷静,与着滔天的杀气。 红马铁甲,白马黑袍,一左一右,在满天雪花中,绝世无双。 四十万大军在两人身后,铮铮铁甲杀气狰狞。 "两位好久不见。"淡雅的声音突然随着风传来,一排身影出现在高高的城楼上,居中而行者,不是那齐之谦是谁。 只见他身着淡黄皮裘黑发束与金冠之上一脸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儒雅俊秀之极,点点雪花从空中飘下,落在他的发间衣上,越发的衬的他清俊异常。 齐之谦一脸微笑高高站与城墙上,看着兵临城下,一马当先的独孤绝和云轻,好似老朋友见面一般,微笑着道:"两位别来无恙啊。" 口里说着亲切的话语,人却缓缓的走至那挑起的旗杆面前,慢条斯理的抚摸了一下高高挑出去的旗杆。 手臂粗细的旗杆在他的抚摸下,顿时荡漾起来,一上一下的颠簸,被吊在半空中的婴儿更是随着这颠簸一上一下,好似在荡秋千一般,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下方的独孤绝和云轻见此,心同时都紧了起来,那旗杆如此纤细,就算他们都知道圣天城一直没出来,一定是藏匿在什么地方,关键时候一定会出手,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亲子连心,这当口也不由微微紧张,若是圣天域赶不及,一个不小心孩子当真掉了下去,他们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会飞都救不了。 当下,两人的脸上越发的冰冷,靠的近的丁飞情和墨离,几乎能听的见两人拳头中骨头脆响的声音。 城墙上齐之谦摸了摸旗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客,伸回手来,拿起旗杵旁一锋利的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比划了两下,寒栗的刀光映衬着白雪,锋利而冰寒。 云轻和独孤绝脸上什么神色都没变,好似漠不关心那上面高高掉起的婴孩一般,但是那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划动的一瞬间,两人眼中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齐之谦回身把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的玄知,玄知则挥舞着长刀临空贴在那脆弱的旗杆上,只需要轻轻一划,旗杆就会断裂。袖袍一挥,齐之谦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面上微笑着,眼中却一片冰冷,纵声道:"独孤绝,本太子今日也不跟你废话,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给我弃兵投降,否则,就别怪本太子不尽人情,拿你秦国未来的太子殿下祭刀。" 温和的话语远远的传开来,话语虽温,意思却锋利如刀。独孤绝听之怒极反笑,纵声大笑中冷血之极的道:"齐之谦,你也不过如此,你认为寡人会为了区区一个婴孩,而放弃大好江山?笑话,齐之谦,时机稍纵即逝,孩子可以在有,你觉得寡人会弃兵投降?" 冰冷决绝的话语尘嚣直上,铁血之极。 齐之谦闻言微微摇头一笑,缓缓的道:"秦王独孤绝冷血残酷,区区儿子自然是没有万里江山重要,这点本太子还清楚的紧。" 独孤绝冷血残忍,在他为翼王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这人是没有弱点的,除了一个。 转眼对上云轻而无表情的双眼,齐之谦轻轻点了点头后扬眉道:"孩子只有一个,纵然以后在有却也不是这一个了,妄自心慈仁善,却对自己的孩子残忍致斯,秦王后,三思。"说罢,齐之谦满脸淡淡的微笑看着一脸冰冷的云轻,当日在九曲龙河边上,云轻拼却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真当他不知道是不是,如此爱若自己性命的亲生骨ròu云轻会坐视?独孤绝或许狠的下心,云轻是绝对狠不下心的,这一点他绝时不会看错。 南域四十万兵马是云轻的,云轻真要不准动,这四十万兵马就绝对不会听独孤绝的,他今天要威胁的不是独孤绝,而是云轻。 云轻看齐之谦把矛头对准她当下缓缓纵马一个人往前移动,一边冷酷之极的道:"齐太子,这就是你的本事?以婴孩之命威胁他的父母,来保你的天下?如此无耻之举,妄自你还如此沾沾自喜,得意之极。好一个智慧温雅名扬天下的齐太子,好一个仁慈爱民的齐太子,你齐国如若今日能够侥幸存活,他日也会遗臭万年。" "说的对,区区齐国偌大疆土,百万民众,要靠一个婴孩的命来保全自己,遗笑天下。"独孤绝眉眼一扬,纵马就跟在了云轻的身后,朝着前方兵器出鞘,森严赫赫的齐国十万兵马走去。 听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话,高高在上的齐之谦冷冷一笑道:"成王败寇,不管什么手段,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独孤绝,别告诉我你也有妇人之仁。"说罢,眼中鄙视的光芒一闪。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乱世为王的基准,心慈手软的君王早就消失在历史的潮流中,能够活到今天,能够纵横到现在,存在的七国,那一个不是心黑手辣之辈。 屠一人,是为错,屠一万,是为雄,屠的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战场上,胜利才是一切,卑鄙无耻也好,心狠手辣也好,能走到最后,那才是雄。视线在空中对上,击出猛烈的火花,独孤绝和齐之谦遥遥相时,眼中火花四溅,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一个露于外,一个形与内,一个屠杀一切,一个绵里藏针。 "给我站住!"火花迸裂间,齐之谦突然一声大吼,双目中精光一闪。边上的玄知,立刻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对准了那摇摇晃晃的旗杆。独孤绝和云轻见此,顿时双双勒马站在了两军交战的中央地带。 "秦王后的无双音攻,本太子深有体会,秦王的一身本事,本太子也知之甚详,两位还是给我站在当地的好,否则,本太子不保证我的手下,手不会颤抖。"冷冷的盯着云轻和独孤绝,齐之谦沉声喝道。 云轻的音攻,独孤绝的轻功,两人都是绝顶的,在让他们靠近过来,两人联手,他们的人质会不会被抢回去,实在难说,这个时候可不能冒一丝危险。 云轻瞳孔微微一缩,笼罩在袖子中的手指,在背后对独孤绝做了一个手势,独孤绝明面上看都没有看云轻,只是那眼轻轻的眨了一眨,两人在无声之中,交换了意思。 "降还是不降,"一声冷喝,齐之谦看着居马中央的独孤绝和云轻,面色一沉,他没看见两人有什么异像,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也计是两个人都太强了,强的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心。 "齐之谦,你只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寡人必踏平你齐国,血洗云城,你齐氏一族,鸡犬不留。"一身冰雪般的萧杀,独孤绝冷酷之极的血声,飘荡在这寒风中,阴森寒烈入骨。 "鸡犬不留。"身后四十万大军立刻紧跟而吼,那大吼声,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周围的树木上雪花嗖嗖而下,树枝摇晃不停。 本来不停啼哭的两小,此时也不知道是被这一惊雷给吓着了,还是怎么着,齐齐停止了哭泣,那被高高吊在旗杆上的大宝贝,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仿佛好奇之极的盯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小嘴一撅,不但不哭,反而笑起来了。 而城墙上,齐之谦眉眼一沉,嘴角边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一声冷哼,袖袍一挥,纵声喝道:"我在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说罢,手势一挥,玄知的刀临空就朝那旗杵上挥去,寒栗的刀光在空中闪动,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你敢。"一声怒吼狂飙而出,云轻五指一划,就朝腰间佩戴的风吟焦尾按去。 "我有什么不敢。"玄知一声大吼,面上泛起冷笑,手中长刀看似狠命的朝旗杆砍去,却速度相对缓慢气势很足,然却给了独孤绝和云轻投降,或者说话的机会。 这孩子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抵制独孤绝和云轻威逼的筹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下手要了他的命,这只是一种姿势,一种吓唬云轻的姿态。 刀风呼呼而下寒气扑鼻,而玄知的身边几大齐之谦的贴身侍卫紧紧护卫在玄知的身边以防独孤绝和云轻下手。 齐之谦见下方远处云轻的脸上已经变色,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大喝道:"最后一次,降还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高高挑在城墙外的旗杆突然砰的一声断裂了开来,那被高高吊在最前端的大宝贝顿时一下就朝下方掉落下去,齐之谦眼角见之,不由一愣。 玄知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长刀,他没有碰上旗杆,怎么会断裂,这是怎么回事? "儿子……" 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一见,一瞬间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高高的城墙上,鲜艳的襁褓,正坠落而下,而他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身嘶吼,独孤绝一掌击在座下的马匹身上,一跃而起,身如利箭,朝着远处快速落下的大宝贝拼命的冲去。 身形翻飞,独孤绝去势如电只见他脚下连点,踏在前方齐国十万兵马的肩膀上,借力使力,飞纵而去。 那正对着独孤绝的齐国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就不见了独孤绝的身影,快的他们几乎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独孤绝已经纵横而过,朝着从高处落下的大宝贝抢去。 马匹纵横,一往无前,云轻单人独骑,狂冲而上。 "铮铮铮铮。"激烈的琴音快速的响起,回旋的音刃朝着坠空的大宝贝就射了过去,无数的音刃在空中盘旋着,在大宝贝落下的襁褓上不停的轻轻撞击着,回旋反复,朝着上面顶着大宝贝的襁褓。 风,阻止不了下落,但是却可以减缓他下落的速度。 脸色苍白,眼中血红,骏马长嘶,单人独骑朝着十万大军冲去,眼只注视着那高高落下的襁褓,飞动的手指,只关切着那音刃的速度和回旋度,此时的云轻眼中没有一切,只有她的儿子。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琴声中丁飞情和墨离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立即两人脸色铁青,纵马就朝着云轻狂冲而去。 齐国十万铁骑,眼睁睁看着一人冲上来,却没得到任何开战的信号,只有呆立在原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冲上来的云轻,丁飞情,墨离。 呆愣不过一瞬间,齐之谦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变了脸色,狂吼出声道:"快抓回来。"这个时候若是大宝贝死在这里,那小小绿城,十万兵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愤怒的独孤绝和云轻四十万兵马,怒到极致的独孤绝,那是屠城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额头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在这冬日里,无比讽刺。 玄知一听立刻反应过来,顾不上其它,反手一把抓住身边侍卫腰间的腰带,一个翻身斜飞而出,顺着高高的城墙就朝往下落的大宝贝抓去。 他身后的侍卫反应也快,立刻解开腰间腰带,拽着就把玄知掉了下去。 身在半空,大宝贝睁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仿佛感觉很好玩似的,居然咯咯的笑出声来,一双小手一抓一抓的挥舞着,看样子很是高兴。 而他的身下,却是尖利的倒刺,在等待着他。 眼看前方大宝贝就要落在倒刺中,独孤绝双目瞬间血红一片,一声长啸,身如飞鹰运起全部内力,身形几乎化为了一道黑影,朝着下落的大宝贝,狂冲而来。 上方,玄知抓着带子飞落而下,五指成勾,就朝下方的大宝贝抓去,两人速度都是快极。 一时间绿城外整整五十万兵马,无不翘首望着这惊险之极的一幕。 襁褓朝着倒刺飞速的落下,独孤绝横空而来,玄知迅猛扑下,两个人两个方向,一般快捷无论。 独孤绝在快,毕竟距离那么的远,眼看襁褓要再度落入玄知的手里,突然半空中人影一晃,一道身影抢在玄知之前,飞身而过,一把抓过了眼看就要落入倒刺里的襁褓,飞纵了开去。 玄知顿时一愣手中带子一抖,一个翻身斜飞而出,朝倒刺旁的地面落下,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物。 一身铁色盔甲齐国士兵?正惊疑间,士兵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娃娃脸的宫五,抱着大宝贝,满脸兴趣的看着笑的咯咯的小家伙,一张脸也笑的弯起了眉毛,有趣。 旋身临空一扭,在宫五抱着大宝贝退开的时候,独孤绝也冲了上来,一步站定在宫五的身边,独孤绝快步抢上前来,夺过大宝贝就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不放。 纵马冲入十万齐国兵马阵营中的云轻见此,深深的闭了一下眼,仰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口气吐出来,云轻才发现自已全身已经湿完了,汗水把几层衣服都渗透了个遍,外间那黑色的长袍几乎也要湿了。 紧跟其后的墨离和丁飞情也齐齐出了一口长气,好险,一声好险过后墨离反应最是快,纵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云轻的马缰转身就往回赶,刚才是出其不意这个时候他们陷入齐国十万兵马中,若是齐之谦反应过来,十万士兵,任凭他们在厉害,也冲不出去。 当下,抓住云轻的马缰,不管云轻反时不反对,纵马就朝后跑。至于独孤绝那太远了,已经完全冲到绿城城墙下,他鞭长莫及。 "哼。"见独孤绝抢过小家伙紧紧的抱在怀里,宫五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抓起来。"城墙上的齐之谦,见独孤绝居然千里单骑,孤身一人跃过十万齐国兵马,冲到了他的城墙下,不由心下一喜又是一寒。 喜,若是抓住独孤绝可比那小小婴孩有用的多,寒,如此百多丈距离居然眨眼就到,如此武功太过深不可测。 齐之谦一声令下,城墙内外顿时箭头闪动,齐齐对准了独孤绝。 "自身难保,还想着谋算他人,真不知道说你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毒。"独孤绝还没有反应,一道淡淡的话语突然凭空飘来,淡然,平和。 一人一身橘红色的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城墙上的楼台上,雪地红袍,绝色之姿,耀眼之极,却不是那圣天域是谁。 怀里抱着一小小的襁褓,圣天域面色冷淡的坐在城墙上,双目看著齐之谦,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愉。 "圣天域。"齐之谦扭转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眉头紧紧皱起,圣天域他见过那手段心计有多厉害,他也领教过,一见圣天域居然在这里出现,手中还抱着被他遗弃的替身婴孩,顿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当下快速的朝后做了一个手势。 边上秋田见此立刻一挥手,城墙上一半兵力顿时把箭头瞄准了圣天域。 "哼,自找死路。"圣天域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襁褓,一声冷哼。冷哼声中,本来一身清慡的齐之谦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揪住胸口,脸色瞬间苍白,仿佛遭受重击一般,踉跄着退了两三步。 "殿下。"跟在齐之谦身边的秋田一见下,一下变了脸色,抢上前去一把扶住齐之谦,急喊出声。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叫,齐之谦身形巨震,腿脚一软砰的一声跪了下去,整个人一下萎顿在地,抱着身体来回滚动,苍白的脸色,转瞬间变成血红,几乎滴的下血来。 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在喉头不断的滚动,齐之谦毒归毒,狠归很,却并不是一个孬种,就算是断手断脚也不见的会如此失了风度,嘶吼出声。 而此时,只见他状如疯癫,整个人不停的颤动,双手在肌肤上不停的抓咬,手指过处,立刻带起一片皮ròu,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一般,疯狂的抓咬,毫不停歇。 头发散乱,面目全非,哪里还是那风度翩翩,儒雅精明的齐太子。 "殿下殿下。"齐之谦身边的近卫,急的眼都红了,只能冲上去拼命的压制疯狂的齐之谦。 一时间高高望着城墙上的万千士兵,震撼当场。 "你……给我……吃了什……么?"动作疯癫,但是内心却十分清楚,齐之谦清楚的感觉到一种痒,从肌肤蔓延到骨头,痒的他恨不得把血ròu都抓破,明明知道不能在抓,却控制不住,那种从骨头中散发出的痒痛,根本抵挡不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今天你还逃的过?"圣天域坐在城墙上,寒风吹起他的黑发,飘逸若仙。 第一百六十五章众叛亲离 齐之谦一听血红的双眸中光芒一闪一边控制不住的疯狂抓咬,一边断断续续的道:"什么……时候……南……域圣子,统领一方的人物也做了独孤绝的……走狗。" 圣天域一听,深深的看了齐之谦一眼微微摇头道:"这等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能想着挑拨离间,齐之谦,你委实是个人物。" 说到这圣天域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婴孩,淡声道:"本来我见你是个人物,有心放你一马,当日才容许你逃离韩国,没想你竟然用如此手段,战场是男人的天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看着齐之谦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他当日放齐之谦离开,不外乎两个想法,一是如独孤绝对楚刑天一般,齐之谦也是齐国的灵魂人物,死的静俏悄,没有死在齐国战场上来的震撼;其二,也是想看看这个以智谋称雄七国的人物,面对如此情景还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招数。 而独孤绝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干脆之极的走人,没有追齐之谦本来想看两人的巅峰对决,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手段,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般的情况下,这一招绝对是最好的制敌手段,但是却让他容不得。 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小小婴孩,他当初确实没想到齐之谦会用这招,因此没有注意,让这好好的孩子成了残疾不说,还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下任由其自生自灭,委实心疼和让人愤怒。 淡淡的话落在齐之谦的耳里,齐之谦手脚一阵抽筋,面色陡然几变,好似不敢相信,那眼中的光芒几近狰狞,狰狞中,齐之谦突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分外惹眼。 原来独孤绝没有死在赤龙阵势中,是因为圣天域在,他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赤龙阵势没有困死住独孤绝,按他的想法,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才是,今日才知道一切都是圣天域在其中作梗,枉费他心机算尽,居然连自己身边一直隐藏的有人都不知道,为何不心恼,为何不气急攻心。 "殿下殿下。"秋田等人见此脸色都白了。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被几大侍卫压制着,齐之谦血红着双眼,桀傲的笑了起来,那沙哑的声音难听之极。 "放箭放箭。"秋田见此一边压制着齐之谦疯狂的抓咬,一边朝着城墙上的兵士狂吼道。 立时,那城墙上对准圣天域的一半兵力,齐齐拉弓,箭在弦上。 另一半对准下方独孤绝的兵马,也绷紧了铁弓,箭头在寨栗的风中,泛着冷光。 "嗖嗖。"寒弓厉箭破空而出,朝着圣天域和独孤绝就射了去。 远处云轻见此不由握紧了拳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却鞭长莫及。 "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五个齐国士兵,手中寒剑一闪齐齐挡在了独孤绝的身前,手中长剑出过,那森寒的剑光组合成一道剑幕任凭万千利箭也不得破。 独孤绝一点诧异都没有,好似算准了宫一等人会现身一般。 "退。"长剑当头,宫一冷喝一声,下方的宫一,宫二,宫三,宫四,宫五六个人夹着独孤绝在中间飞身就朝后射去。 七大一小,一个飞纵间就射进了齐国十万大军靠近绿城城墙的队列中,破空而来的利箭,尾随而来,立刻如水进了油锅,一团混乱。 人多是好处,可惜也有绝大的坏处。 而同一时刻,城墙上寒光一闪,一身齐国兵服的宫六,宫七,错身而出,一剑横指两人合力在圣天域身前组成了一道光幕,由于距离太近,箭头都还没射上力量就被光幕撞了回去,抱着襁褓坐在城墙上的圣天城,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弹一下,万分悠闲。 "退后射上,嗯。"秋田见此不由急声大喝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一剑横扫,朝着他就砍了过来,那破空之声犀利之极,近在身侧。 秋田听风辨位不由大惊,立时想也没想,一个翻身斜斜让开,回手来不及看身后是什么人,一剑就朝后砍了过去。 他避让的快,身后来人更快一剑狂砍,直直对上秋田的长剑,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秋田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出,手中长剑断成两截,整个人被对方的剑气击的朝前踉跄了几步。 而那偷袭之人要的就是他让开位置,他这一踉跄下,寒冷的剑锋已经贴上了地上齐之谦的颈项,快的连边上压制着齐之谦的几大近卫都还没反应过来。 "住手。"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那身着齐国士兵盔甲的宫八,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弓弦空响,利箭顿住,一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面色铁青,却没有一个人在敢出手。 寨栗的剑锋顶在齐之谦的颈项上,血花顺着刻尖缓缓的流倘下来。 一地寂静,好似空气都被凝结住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无。嘴角缓缓的挑起一抹笑意,圣天域纵身从城墙上跃了下来,缓步朝齐之谦走去。 "南域断肠,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本来我想以断肠好好收拾你,不过,今日你非死不可,我倒是成全了你。"淡淡的话语在城墙上漂浮,却让竭力控制着自己身上的痒痛,连喉头上的长剑都顾不上的齐之谦,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全身如坠冰窖。 断肠,南域密毒之一,发作起来全身痒痛难止,一个时辰一个轮回,历经七七四十九天,肝肠寸断,内脏破碎七窍流血方得死去,乃是南域最狠毒的毒药之一。 一把抓住齐之谦的衣襟,圣天城一把把齐之谦提了起来,扫了一眼齐之谦这个时候已经疼痒的僵硬的身体,圣天域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提着狼狈之极的齐之谦就朝旗杆所在的方向走去。 "放下太子殿下,快救殿下,快。"受伤的秋田见此,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口中狂吼着,挥舞着长剑就朝圣天城扑去。 身边刚才见齐之谦受制于圣天域,不敢动手的侍卫,此时见齐之谦左右可能都是个死,不由全都拼命的朝圣天域扑去。 一时间整个城墙上一片混乱,血光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小小城墙方寸之地,此时拼杀却激烈之极。 一则拼命疯抢,一则拼命抵挡,剑光过处,血ròu横飞。 而下方的齐国十万兵士,此时都高昂着头看着这方的异动,鸦雀无声。 最强的宫六,宫七,宫八护卫在圣天域的身后,纵万千人也不得前进一步也。 一身血污,披头散发浑身抽筋的齐之谦,被圣天域高高的提起,推上了城墙之前。 下方的十万士兵见此,同时哗然,他们的太子殿下在敌人的手中,瞬闻列队森严的十万士兵齐齐震动,队伍微微混乱。 此时那种痒疼已经变成了僵硬的疼,齐之谦四肢都不听使唤,垂在身边,连一动都不能动。 血红的眼对上下方震惊的十万士兵,齐之谦整个脸此时都是扭曲的,独孤绝圣天域打的什么主意,此时他明白了,今日若他死在这里,一世英名没了不说,齐国无他定然溃不成军,独孤绝是要杀他以震秦国君威。 一眼对上下方混乱在齐国军队里的独孤绝那双望着他的,冷酷中夹杂着铁血笑意的眼,齐之谦突然咬牙切齿,边喘气边道:"在韩国,是你……,给我下的……毒?" 若不是当初他中毒,在韩国缓了那么几日,今天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是他的下属里面有人背叛,先给他下了毒,然后才有独孤绝追上来后以貂儿投毒,现在看来可能是他错了,他的人没有背叛他,而极有可能是一开始,圣天域就已经对他动了手,他难道一开始就已经败了?败给了圣天域?不可能,不可能。 圣天城见齐之谦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想到那里去,还在追根究底,显然极是不甘心,不由微微挑眉:"想死个明白,可以,不是我,是你一直认为最没有威慑力的,独孤绝的儿子。" 齐之谦一听血红的双眼顿时瞪的犹如铜铃"什么意思?" "忘记告诉你,这两个小家伙血液带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没有败在独孤绝手里,也没有败在我手里,你是败在了他的手里。"圣天域遥望了一眼独孤绝怀里抱着的大宝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居然是,哈哈……"难以置信的神情从齐之谦眼中当过,紧接着疯狂的大笑起来,他居然败给一个才出生的婴儿。 一身凌乱,状似疯癫,阴寒的笑几乎比此时的冰雪还要刺骨寒冷。 手腕一动,齐之谦被圣天域一掉,整个身体露在了城墙外面,而他的下方就是密密麻麻的倒刺,正是婴儿刚才被悬挂的地方。 "太子殿下……" 城墙下的玄知和近前的齐国士兵脸色大变,疯狂的就朝齐之谦的方向扑去。 而他们的身后十万大军一下大乱,此起彼伏的太子殿下声,响彻在这偌大的天地中一片混乱。远处云轻,丁飞情,远远的望着,身后的四十万大军静寂无声,偌大的天地,偌大的战场,一时间只有高高的城墙上发出激烈的拼杀声,几十万双眼睛牢牢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雪落无声。 "你既然喜欢这个,今日就让你尝尝它的滋味。"圣天域脸色淡然,手腕一挥,齐之谦顿时成抛物线一般临空朝着那尖尖的倒刺落去,淡黄的身影飞坠而下,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残破碎影,下方倒刺横生。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轻轻的低语飘荡在空中,齐之谦的声音仿若鬼魉。 "殿下。"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伴随其后,秋田不顾一切纵身就跟着齐之谦身后跳了下去。 宫八见此反手一掌,狠根的打在秋田的背上,岂能容他去救。 "太子殿下……" 下方冲上前来的玄知,眼看齐之谦要落入倒刺中,顿时顾不上前方密密麻麻的倒刺,飞跃而起,朝着齐之谦就接了过去,身边无数的士兵争先恐后冲上,具是没看那寒栗的倒刺。黄星坠落,宛若流星,远处的云轻丁飞情,墨离,都紧紧握住了拳头。 身在半空,那寒栗的倒刺映入眼帘,秋田起身在后,然被宫八那一掌,反而打的追上了齐之谦,死命一咬牙关秋田狠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齐之谦的身上,然此时的他已经乃强弓之末,一脚踢出也不过是稍微移动了一下齐之谦的方向朝着侧刺的正中落了下去,而他自己却下落的越发快了。 "殿下保……" 话音还飘在空中,人已经坠入了倒刺,寒栗的锋。穿刺而过,把秋田穿成了马蜂窝。 而紧跟其后落下的齐之谦,面部朝下,重重的坠落下地,城墙上的圣天域几乎亲眼看见那尖利的倒刺,从齐之谦的手臂中刺穿,染上血红的颜色。圣天域的手劲速度岂是下方玄知等人可比,倒刺染上鲜血,玄知等人才扑了上来,高举的双手没有接住下落的齐之谦,只是重重的与四面八方扑上来的人撞在了一起,落在了倒刺上。 血色迸裂,一时间鲜艳的红色,把这方倒刺渲染成火红,仿若叠罗汉的姿势,却让人从心底发颤。 红,耀眼的红。 "殿下……"震耳欲聋的狂吼响彻在天地间,齐国十万兵士,大乱。 "攻城。"高坐白马上的云轻见此,微微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已经一片冷清,右手朝前一挥,清冷的两个字洒向天际。 战鼓擂,风云动,铿锵杀气弥天而出口 四十万大军动了,中军突击,两翼包抄,去势如电,狂飙而上,这一刻是攻下绿城的最好机会。 战旗飞舞,合而围之,高高站在城墙上的圣天域见此,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而下方与宫一等人在一起的独孤绝,在一片混乱中,开始朝城墙方向挪动。拍了拍怀里抱着的小小婴儿,圣天域低头看着睡熟过去的婴孩,低声道:"给你报了仇了喔,你……" 一话还没有说完,圣天城突然眉眼一皱,挑眼朝下方齐之谦坠落的倒刺看去,刚才眼角怎么扫见那方有微微的下沉。 皱眉仔细一扫双眼刹那精光乱窜,圣天域低叫一声不对,一个翻身朝着城墙下方就跳了下去,宫八等人见此微微惊讶下,齐齐跟上。 一步落下,圣天域单手连抓,重叠在一起的人立刻被他扔飞了出去,快速露出最下方的情况。 一可容一人身形的大洞,在这一方倒刺的最中央,不是手臂长短的寒锋,而是一个大洞,黑黝黝的大洞上面铺陈满了血色,里面折断着看似寒厉的倒刺,实则软软的以银子涂抹了一层的布条。 而本应该在最下方的齐之谦,此时哪里有踪迹,那边上货真价实的倒刺上挂着的,只有一截砍断的手臂,一截淡黄色的袖子。 "该死的。"圣天域见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齐之谦居然还布的有后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居然还布的有后路,难道他知道今日他不得善终,而他会出手把他扔下去?圣天域眉间紧紧的皱起,若果真如此,这齐之谦到底是人还是神? 岂知,这根本就是齐之谦布下用来预防他认为他内部的叛徒的,当日离开赤龙阵势本来重症的毒素一下就好了,由不得他不怀疑,所以一直都多了一份心,知道今日这处布置是关键,若真要害他,定然是这里动手,因此这处的布置连玄知他都没告诉,只与秋田商议,没想多留一手,还真撞对了。 "追。"远远看着圣天城跳了下来,独孤绝就知道有变连杀带砍冲过来,见到如此模样,顿时脸色铁青。 "怎么追,路道都封了。"圣天域看着只凹下去,四面都已经堆积上土的密道,沉声道,一路挖土一路追过去怎么追?显然下面有接应的人,追过去人都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跑了就跑了,最多也不过在多活四十八天,我本就认为这样干脆的解决他太便宜他了,四十八天后肠穿肚烂而死,比较够味,何况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摸了摸下巴,圣天域脸色两变后,风凉之极的道。独孤绝听言不由瞪了圣天域一眼,能杀绝不留,该死的齐之谦,心眼实在太多了。 "杀。"不等他们两在说话,云轻率领着四十万大军已经冲了上来。 眼睁睁看着齐之谦死在敌人手中,齐国十万大军几如无头的苍蝇,云轻还没有怎么打,就已经一败涂地。 烽火连天,绿城失守。 "儿子我的儿子,苦了你了。"一进驻绿城,云轻飞速抢至独孤绝身边,一把紧紧的抱过失而复得的儿子,眼中泪花滚动,对准了那小脸亲了又亲,亲了又亲,恨不得把小家伙给揉进身体里来。 小家伙好像感觉到云轻的激动和心疼,小小的手抓住云轻的头发,裂开小嘴笑的咯咯的,一嘴的口水,眉眼弯弯的。 云轻见此不由更加心疼,抱着小家伙,眼泪花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孩子的脸上。 "不哭,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伸手环着云轻的腰,独孤绝抱着女儿,轻轻的吻去云轻眼角的泪水,慎重的许下承诺。 听言,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抱着儿子窝在独孤绝的怀里。 独孤绝张开双臂,把云轻,女儿,儿子合抱在一起,紧紧的拥抱着,两张大脸,两张小脸凑在一块,粉妆玉琢,妖艳铁血,清丽绝伦,混合在一起,居然完美的无法言喻。 "瞧瞧有妈的孩子就是好啊,苦了我们这个替身的孩子了,唉。"圣天城见此抱着手中的婴孩,风凉的道。 云轻独孤绝一听不由齐齐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云轻把怀中的儿子递给独孤绝,走上一步抱过圣天域手中的婴孩,看着那残缺的手指,眼中的激动和兴奋一下就淹没了去,换上浓浓的心疼。 "绝,我想认他做我的儿子。"抱着怀中的宝宝,云轻突然发话道。 独孤绝听言二话没说点了点头道"好。"这孩子他们欠他的太多,既然做了他们儿子的替身,那么就真正收他为儿子好了。 云轻一听不由对着独孤绝灿烂的一笑,那眼中炙热的感情,无须任何的话语。 独孤绝见此抱过儿子和女儿走上前来,两个大人抱着三个小孩,一地温馨。 边上怕独孤绝怒火难平,拿百姓出气,因此丁飞情和墨离指挥着,攻进城后的具体事宜的丁飞情见此,抽空走过来,瞪了淡淡笑着的圣天城一眼,凉凉的道:"是不是每次关键时候出场,会很有成就感?" 一句话,顿时说的圣天域无话,太犀利了,这个丁飞情,不由无奈的笑看着丁飞情。 旁边的独孤绝和云轻听言齐齐抬头瞪了圣天城一眼,可把他们吓坏了,这个圣天域欠人收拾。 圣天域一见如此情况不由轻咳一声,满脸正色的转换话题道:"齐之谦的问题,怎么解决?" 这话题乃是目前的关键,因此独孤绝和云轻,丁飞情,明知道圣天域是为了转换话题,还是聚集起了精神。 寒风吹起,一地苍凉。 三日后齐王宫。 "来人把齐之谦给我绑了。"漆黑的夜里,灯火辉煌的齐王宫正殿,老迈的齐王一声大喝,殿外立刻涌入大批的侍卫,长矛赫赫,对准了死里逃生返回齐国都的齐之谦。 一脸萎顿,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的齐之谦靠在软椅中,衣衫上血迹斑斑,左臂已经断折,还在往外渗透出血,此时听齐王这么一吼,齐之谦微微愕然后瞳孔一缩沉声道:"父王你这什么意思?" 老迈的齐王一脸愤怒的道什么意思:"你这个无用的逆子,寡人让你不要对付秦王,你偏要对付,现在居然还拿秦王的儿子做人质,引的秦王大怒,你实在是气死寡人了,你是不是要灭了我齐国你才罢休?" 说到这,重重一拍身边的案几,抓起案几上一封书信,怒声道:"秦王已经传信过来,声明了一切,秦国伐齐就是因为你继续对付秦国,所以秦王才会动怒攻打我齐国,现在秦王已经发话了,只要寡人交出你,他就退兵回秦,在不犯我齐国,寡人依旧是齐王?" "父王,这样的话你也相信?"齐王的话还没有说完,齐之谦冷沉着脸,无力的靠在软椅上,打断齐王的话道。 "为何不信,秦王独孤绝一诺千金谁不知道,哼,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没有你,我齐国哪有今天,来人,给我把他绑了,交由秦王发落。"齐王双眼中散发着焦急,和对齐之谦透骨的厌恶,以及对保有王位的希翼。 眼中闪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齐之谦定定的看着老迈的齐王,他为齐国做的一切,他拼却性命重伤赶回来,以固大局,到头来居然换来这样的评价。 把他绑了交给独孤绝,换齐国的存在? "哈哈,"疯狂阴森的大笑响彻在齐王宫里:"我拼死拼活计算一切,精心布置怎么能使我齐国称霸一方,殚精竭虑应付目前的危机,倒头来居然要用我去换齐国的存在,去独孤绝那头吃人的狼面前去换芶延残喘,父王,我的好父王,好,好。" 阴森的大笑,火红的双眼,让一贯翩翩风度的齐之谦,这个时候几乎如地狱来的恶鬼,充满了阴森和冰冷。 身边护卫着齐之谦的黑衣人,手中利剑出鞘,肃杀之气狂飙而出,比之周围住他们的侍卫完全是两个概念。 齐王一见不由后退两步,面上抽筋的喝道:"你要干什么?寡人告诉你,你别想给寡人逃跑,这王宫中寡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cha翅难飞。你的手下兵力寡人全部冻结,非亲王,无上将军,礼亲王,左相,等等全部赞同寡人,你现在就一孤家寡人,别想翻什么天去,齐国已经容不下你,啊,你,你……" 血光一闪,齐王一骨碌坐到在身后的王椅上,一双金鱼眼几乎要翻出眼眶,双手紧紧的捂住颈项,鲜红的血从十指间弥漫而出,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出来。"冰冷的声音在正殿中响起,几如冬九寒风。 哆哆嗦嗦十几道身影从后殿滚了出来,齐之谦冷眼扫过去,全是他的脑骨大臣,全是他这么些年培养的心腹,今日居然都在这里,都在。 "好,好,不愧是我齐之谦培养出来的,心计都深,为保一己私利,居然算计到我身上,看来我齐之谦错了,我就不该为齐国着想,我就不该。" 五指深深扣入软椅的扶手,齐之谦一瞬间几乎老了几岁,心整个寒了。 半响齐之谦缓缓点点头道:"齐国容不下我,好我走,我走。"说罢,手一挥,黑衣人抬起齐之谦就走,周围的侍卫见此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攻还是退,而就在他们犹豫的一瞬间,殿外脚步轰响,无数禁军冲了进来,把刀剑对准了殿内的侍卫和左相等人。 "父王这么多年,你始终没有弄清楚一件事,这王位我让你坐,你才能坐稳我不让你坐,你以为你还能坐在上面。"冰冷的声音从黑夜中传来,冷血之极,伴随着这一声,齐王咚的倒在了王位上,垂下了头,到死,他都坐在齐王王位上。 "太子殿下,我们错了……" "太子殿下……" "太子……" 大殿中的齐国重臣惊慌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叫喊起来,可回应他们的除了黑夜的狰狞外就是从王宫四处冲天而起的火焰。 "齐国可以亡,但是绝不能亡在外人的手里,要亡,只能亡在我手里。冰冷而决绝的话,随着寒风直卷而上。 滚滚大火,直冲云霄。 第一百六十六章逃之夭夭 一把火烧尽齐国都城,十七里一片汪洋火海,那炙热的火色,在这黑夜里直冲天际,半边天都为之颤抖,为之火红连绵。 四城封锁,生路阻绝,满齐国文武大臣没有一人逃了出来,齐氏皇家,没有一个同姓之人逃出升天,火红连天鬼哭狼嚎,繁华尽,尘缘消。 一座屹立几百年的都城,在这一把通天大火中,以最徇丽的颜色,在他最后的舞台上浓妆艳抹了一把,绽放出最凄厉的美艳挥舞着他的退台。 火光绽放,凄美之极。城外,齐之谦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通天大火,那黑夜中的火红,映衬着他的眼越发的血红一片。他精心打造的一切,他尽力匡扶的一切,他为之奋斗半生的一切,在这把大火中焚烧已尽。眯了眯眼,咳嗽了一声,齐之谦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决绝,齐国的江山没有人能够夺走,除非他不要,他精心打造的一切,没有人可以毁灭,除非是他自己。 "殿下。"边上的黑衣人之首轻轻的唤了齐之谦一声。 "走。"齐之谦闭上眼靠在软椅上,冷酷之极的扔下一个字,没有在看向眼前半边天都为之燃烧的大火。 齐国,既然容不下他,好,那他就带走他所建立的一切,看看是没有他的齐国会亡,还是他没有齐国会亡。 "是。"严肃的应命声响起,软椅掉转方向,黑压压的士兵在漫天大火乱串中,快速朝楚国的边界而去。扑腾的信鸽,快速的朝着领兵昼夜兼程回归支援的上将军,呈里,羽翼二人飞去,没有了齐国都城怕什么,他齐之谦还有三十万大军,他所在就是齐国,他存在就是齐国存在。暗夜大火,震惊天地。 寒风呼啸而起,卷着漫天大火直冲云霄,连绵十几里,纵然百里开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寒夜炙火,狂浪滔天。 而此时力求兵贵神速,以免齐之谦回齐国都城后,在生起绝大波澜的独孤绝和云轻等人,留下两万人收归绿城,领着三十八万人昼夜兼程,此时已经到了百里开外。 "陛下,齐国都大火通天。"夜色中,墨离飞马转回,沉声禀报道。 行至中军的独孤绝没有说话,前方齐国都城的方向,半边天都火红一片,若他不瞎自然就可看出那方的异状,齐国都城云城,此时离他们恐怕还有百里之远,如此远的距离,居然都能够看见那火红的半边天,可想而知那方此时的景象。 "怎么回事?"云轻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 "安营,扎寨,不用在走。"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前方半响,突然沉声道,眼中精光闪动,一片深沉。 云轻听言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昼夜急行是他的主意,此时离云城只有百里之遥,却要安营扎寨,什么意思?就为这大火?不由仰首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景色,突然间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云轻面色一变,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好狠的手段,好决绝的作风。"仰首望着远处通红的半边天空,圣天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赞叹还是在鄙视。 "如何?"娃娃脸的宫四皱眉不解。骑在果色大马上的丁飞情,看着火红的天空,面上又是愤怒又是不忍,最后却只叹息了一声,缓缓道:"如此大火,若不是云城整个焚烧殆尽,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声势,齐之谦把一切都毁灭了,他真狠的下这个心。如此大火,若是放在燕国翡翠山脉估计也就是烧了几匹山的事,没多大的害处,而齐国地处东方,没有高山起伏,丘陵跌宕,要生成如此大火,没有绝对的基准哪有可能这般百里之远都能看见,所发生大火的地方怕要连绵十几里,才有可能有如此大的声势,而齐国都,也不过十几里大。"话音落下,宫四等人齐齐变色。 "齐国是你的了。"扫了默不作声的独孤绝一眼,圣天域缓缓的道。 焚尽齐国都城,一国之中心点被毁灭干净,不管齐之谦是出于任何的考虑,或者有什么别的意思,这齐国已经是属于独孤绝的了,国都都没有了,齐国焉能不乱。独孤绝没有说话,只眼中铁血之色更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而此时早已经明白过来的云轻,伸手拉住独孤绝的手,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太冷,而是火太热。 伸了个懒腰,圣天域翻身跃下马来,淡淡的道:"短时间走不了了,找个地方睡觉去。"边说边就朝一旁走去。 "少爷话说明白点。"宫二翻了个白眼。 "休息吧,云城贯穿东西,横与南北要道之间,如此大火没个十天半个月熄灭不了,我们过不去。"丁飞情闭了闭眼翻身跃下,朝另一边走去。 云城乃是齐国四方汇集的中心,它这一把火焚烧起来,左右道路都不通,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短时间绕过它朝北方去,独孤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从空中飞过去,只有等了。 宫一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他们生在南域,还没到过齐国,真还不知道这齐国都城的环境,此时听言眉眼中都是亮光一闪。 "好厉害的人物,到这个时候还能做如此应对。"宫八沉声扔下一句,也跳下了马。 "只是太过狠辣,一城百姓一座城池就这么毁了。"宫五摇了摇头,跟着下了马去。 为了泄愤,也为了阻止独孤绝跟进,他耗费了一座城池的代价。 这夜虽然火光通天,却也寒冷的要命。 月上中空,寒风凌烈,一袭淡蓝裘衣在寒风中微微飞舞。 丁飞情抚摸着一直没有在用,却随身携带的短笛立于寒风之中,望着那火红的远方定定的出神。 云城,那是她的家乡,那是生她养她的家乡,纵然她离去这么多年,那份思乡的心却没有变过,齐之谦狠,真狠,一把火焚烧了一切,烧掉了所有的思念。 寒风刺骨,丽蓉萧索。远远看着一切的云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姐姐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纵然丁飞情刚才没有流露任何的感情,她却明白那份心情,因为那里也曾经是她的家乡。 缓步跨出,还没行到两步,身后铁臂一揽,不等她反应已经靠上了一宽阔的胸膛,微微转过头,云轻看着身后的独孤绝。 独孤绝搂紧了云轻,挑眼朝着一旁示意了一眼,云轻见此不由斜眼看去只见另一个方向,圣天城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抓着一棋盘,正慢条斯理,似笑非笑的朝丁飞情走去。 "雪夜下棋?"云轻微微一扬眉。不等她这个念头转过,身后的独孤绝突然一把拦腰就抱起了她,炙热的嘴唇贴在她耳边:"我们可好久……" 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里,纵然这黑夜无边,也红了云轻的双颊。 夜,可以是无情的,也可以是温情的。 大雪纷飞,在这寒冷的季节里,一道火热的消息震惊天地,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齐国都城一夜大火,焚烧殆尽,齐国朝不保夕。 整个剩下的几国,立刻如若寒蝉,惶然之极。 已经发兵朝秦国而去的赵,燕两国此时几乎吓破了胆,然在这吓破胆下,也越发的破釡沉舟,倾国兵力全力朝秦国攻了过去,奏,燕,赵,三国混战,即将拉开维幕。 而尚属龙头的楚国,此时也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与墨雨的三十万大军战了两个回合,不输不赢,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个冬天,风云变幻,举世震惊。 风动四方,相比齐国的飞雪湿地,秦国此时却已经白雪覆盖,几乎齐脚腕那么厚实了。 白茫茫一片的雪花的秦王宫。 齐之谦率领三十万大军丢弃了齐国,去了楚国?独孤行看着眼前的战报微微皱眉。 楚云点点头沉声道:"弃国而走,没有了屏障,却也没有了负担,若是让他跟楚刑天的兵马合在一处,这后果,"话没有说完,只边上的独孤行,墨廷,墨潜都明白里面的意思,楚国目前还有四十五万兵马,若是与齐之谦的三十万兵马汇合在一起,七十五万兵马囤积在楚国,秦国想吞并楚国这可是大大的硬仗啊。 大殿中一片沉默。 "所以我们必须在楚刑天露面于楚国的第一仗就灭了他。"墨潜一指点在了楚国的地图上。 同一时候,墨廷手中的朱砂笔,在楚国的地图上划了一个叉。 "我已经派人去了。"蘸了点红色的朱砂,墨潜缓缓的在指尖蹂躏着那抹红色。独孤行听言与楚云对视了一眼,同时微微点头。 "赵燕两国你们对付,楚国本王亲自上阵。"眉眼中铁血之色一闪,独孤行一字一句道。不是征求,不是商议,而是命令和决定。没有任何的反对,楚云,墨潜,墨廷,仿佛独孤行这决定本就是天经地义,再是自然不过。 窗外的雪花越发的大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天地间都是一片银白。前任秦王独孤行,在这份银白中,轻装简从,朝着楚国昼夜兼程而去楚国,血债血还。 寒风呼啸,天地皆冰。 楚国与燕国交界的边境,第一道关卡的小镇上。暖暖的太阳,难得的在寒冬腊月露出一个笑脸,金灿灿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白雪铺满的地面,反衬着阳光,闪闪烁烁,刹是好看。偏安一隅,虽然这个天下,此时四处都是战火纷飞,时不时都是灭国灭家之祸,但是人总有惰性和幻想的天分。 楚国如斯强大,与秦国交战了两次都没有一败,何况这处地处燕国和楚国的边境,战火完全没有蔓延到这里来,因此,这小小的小镇上,此时一点也见不到混乱和惊恐,依旧热热闹闹的,反而因为今日难得的好天气,不少的人走上街道来,晒晒太阳。小镇上唯一一座酒楼,此时中午时分正是上客时候,居然也坐了个九层满,人来人往,口沫横飞,刹是热闹。 "来了。"坐在二楼,面对着楼梯口的暮霭,突然以酒水在桌上写下两字,边上一身普通燕国人装扮的飞林,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不动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也没看酒楼上才上来的一众人,细细的品了一口里面的烧酒,这地方小归小,酒水到是不错。边上各自乔装了的小左和小右默不作声的捧着手中的烧鸡,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脸的馋相,跟那逃难来的人忒像,暮霭见此不由失笑。不过也难怪,一路追踪着楚刑天从燕国的翡翠山脉中穿出来,嘴里早就淡的什么味道都不到,要知道群兽经过,兔子野鸡这些本来冬天就看不见的食物更加是万径兽踪灭,要有也被群兽们吃完了,一路行来他们就没见ròu食的什么东西,顶多打了两只鸟雀尝了尝味道,此时白虎王等隐藏在十里之外的翡翠山脉上,他们可是馋的要死了。 "来十斤牛ròu十斤烧酒,你们店中的好菜都端出来……",冷冷的声音从隔壁桌上传来,开口之人却是铁虎,围桌而坐的正是楚刑天一行人。 飞林背对着楚刑天等人,听言眉眼微微一动,还以为楚刑天会赶时间打包食物带走,没想居然敢就这么坐在这吃,不过也好,更加便利他们做事。仿佛从荒原中走出来的一般,楚刑天等一桌人几乎狼见了羊,一上菜,就见筷子横飞,在不见其他东西,却比他们还要狼狈不堪,暮霭见此不由嘴角几不可见的勾勒出一丝笑意。 "在来十斤烧酒。"寒冬腊月里,烧刀子是个好东西。 "哎哟我的牙。"跑堂的正端着酒水过来,小左突然就是一嗓子,捧着手中的烧鸡,摇着脸颊砰的一下跳了起来,周围桌子上的人齐齐吓了一跳"噗。"捂着脸,小左从嘴里吐出一颗铁钉子,龇牙咧嘴的直吼道:"什么东西?你们谋杀人是不是,这什么烤鸡,我的牙啊,好疼,好疼。"一边叫嚣,一边怒火冲天的就朝正端着酒水,准备朝他们旁边楚刑天一桌走去的跑堂把手中的烧鸡扔去。 "他奶奶的,你们居然敢害我兄弟,我打死你们。"小右见此,砰的一掌击打在桌子上,震的桌面上的菜盘一跳,满口脏话,起身就朝跑堂的扑去,神色间凶恶之极。 那跑堂的见此立刻一连串的道:"怎么会有铁钉子?对不住对不住,肯定是烤的时候师博没有挑出来,哎哟,不关我的事啊。"一个照面被小左的烧鸡正中面门,跑堂的手一颤一跤坐倒在地,手上的酒水洒了一地,在看小右凶神恶煞的朝他扑来,年纪尚轻的跑堂,立刻连滚带爬的就朝后滚去,大叫着与他无关。 "你陪我的牙齿,你赔。" "不关你的事,他妈的,不关你的事,管谁的事,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老子要跟他算账。"小右一身野蛮气十足。顿时,酒楼里乱作一团。 那酒楼的掌柜见此连忙上得前来,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偏偏小左小右就是不依,推推嚷嚷的硬是撞到了楚刑天一桌上去。 "好了,既然是无心之失,那就算了,别惊扰了别的人。"暮霭见此,起身走上前去,拉过小左和小右袖风拂动,很快粉末无声无息的洒入上官劲和雪姬面前的酒水里。 掌柜的又陪了好些好话,送上几只烧鸡,小左和小右方骂骂咧咧的与暮霭回归原座。举起酒杯朝一直端坐不动的飞林示意了一下,暮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已经进入了楚国地界,要是在不救出上官劲和雪姬,那就真正给楚刑天做了人质了,这可不是他们要的。 周国的客人见这边闹场平息没什么看头了,方平静下来依旧吃喝。没想还没平静到片刻上官劲突然脸色发青,摔了手中酒杯,一下站了起来手指楚刑天大声喝道:"酒中有毒,你们,你们……" 一话还没有说完,身形踉跄着就朝后倒。 而同一桌的雪姬,见上官劲如此模样,瞬间脸色雪白,唰的一声站起,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形一软当头就潮后倒去,嘴角隐隐约约渗透出一丝血丝。 "毒死人了,酒中有毒,毒死人了……" 边上的食客们一瞬间的寂静后,突然犹如沸腾的油锅里溅入了大量的水,一下就炸腾了开来。 顷刻间满酒楼的食客脸上齐齐变色,挖喉咙的挖喉咙,催吐的催吐,吓呆的吓呆,如此小镇平日里就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当街喝酒毒死人,这还是头一遭碰上,不由脸上具无人色的同时,整个的混乱了起来,朝楼上跑的,朝楼下冲的,乱成一锅粥。借此时机,飞林,暮霭等也都站了起来,趁着混乱朝上官劲和雪姬的方向挤去。 "怎么回事?"一脸风霜的铁豹一下站了起来,就准备朝上官劲和雪姬查看去。 "嗯。"他身形还没动,一直端坐不言的楚刑天突然一声闷哼,脸上瞬间血红,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满桌的食物上。 "爷,爷。"铁豹,铁虎一见下脸色狂变,齐齐朝楚刑天扑去。混杂在人群中的暮霭一愣,他只给上官劲和雪姬下了药物,楚刑天怎么会出事?是谁动了手? 快速的与飞林对视一眼,这个时候楚刑天要死了,与死在秦国和南域边界有什么区别,那是起不了一丝风浪,肯定不是他们的人出的手,这是…… 一念转换,飞林,暮霭同时双眼精光一闪有诈。念头才在脑海中闪动,那一边铁虎突然狠狠的一跺脚,木质的楼板砰的一声裂开个大洞,连桌子带人,整个的就潮楼下落了下去,瞬间,楼下一片混乱,骂人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杀人了,杀人了……" 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大叫声,立刻让本来就已经混乱的不能在混乱的酒楼越发的乱了起来,装束各异的人,仓皇失措鬼哭狼嚎的就朝酒楼外跑去。 一个飞身闪到洞口边下方,一片乱腾,却哪里还有楚刑天的影子,飞林眉眼一挑,嘴角勾勒出一丝邪笑,楚刑天居然在跟他玩把戏。朝着四方打了一个手势,一直跟着他的独孤绝的铁骑,立刻散开,跟着追踪而去。 飞身从大洞中跃下,暮霭嘴角间夹杂着一丝冷笑,这个楚刑天居然在玩花招,看来也不是个傻子,只是可惜面对的是他和飞林,他们两个联手要是让楚刑天溜了的话,那也不用活了。酒楼外有密布的独孤绝铁骑,进关卡向楚国内部的两条道路都早就埋伏的有监视的人马,楚刑天你cha翅也难飞。 外间没有信号,楚刑天没出酒楼,那就一定在酒楼里,如此方寸之间,还想摆脱追踪?身形闪动暮霭和飞林直接朝酒楼内房追了进去。 酒楼小小的地窖内。 "陛下快走。"三两下把楚刑天华阳太后和铁豹塞进了密道,铁虎沉声大吼道。 "铁虎。"楚刑天此时哪有刚才那中毒的样子,紧咬着牙低吼了一声。 "快走。"铁虎一掌按上地窖旁的机关上,满脸青筋蹦起,大喝道。外面兵器撞击声飞速的传来,飞林和暮霭已经追了过来,凭借武功,他们的黄泉铁卫和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是飞林和暮霭的对手。 楚刑天见此狠狠一咬牙,双目血红,一拳头砸在密道旁的墙壁上:"我会给你报仇。"话音落下楚刑天在没看铁虎一眼,转身就朝密道内疯狂的朝前跑去,华阳太后没多说什么,紧跟而上。铁豹跟随在后对着铁虎重重的点了点头,反身就追随楚刑天而去。这样的密道在楚国与燕国,韩国,赵国的边关都设的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聊作脱身之用,他们今日就是特意的。风声骤起,飞林暮霭一个闪身冲进地窖,对上了身前挡着的铁虎,铁虎面对着两人嗜血的一笑,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的机关上,瞬间地窖整个开始垮塌,密道口开始崩溃,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下来。 "拿命来。"手中长剑挥动,铁虎不要命的朝飞林和暮霭冲了上来,竭力争取着时间,避免飞林和暮霭去追楚刑天。 "砰。"眼看如此情景,飞林和暮霭脸色也是一沉,直接两人同时全力出手,双双对上了铁虎,誓要一掌灭了挡路的铁虎,只听砰的一声,两掌一剑撞在一起,一道狂烈的劲风四射而出,喉头一甜,铁虎一口血秉射出,整个人朝后被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密道口上,铁虎纵然有一身武功,却哪里是飞林和幕霭联手的对手"追。"一掌横扫,击飞从头顶上落下来的大石,飞林冷著脸喝了一声岂料话音还没落,地窖一阵晃动,密道口还剩不多的空间,砰的一声整个的垮塌了下来,密道口这一下完全的被封住了。 "哈哈,想杀我们陛下,休想。"眼见密道完全被封,张狂的笑声从铁豹的嘴里狂飙而出,整个人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居然还笑的万分猖狂。 飞林,暮霭,同时一皱眉。 "楚国必胜,陛下必胜。"血红着双眼,铁豹一声大吼,反手一剑,血花瞬间从他颈项间飞射而出,高高的溅起,高声的大吼在地窖中轰然回响,伴随着大石落下的声音,铁血而长歌。 人至死依旧横在密道门口。"砰砰砰砰。"地窖垮塌的越发的厉害,几乎有整个崩塌的可能。 飞林暮霭深深看了至死也不退的铁虎一眼,死,也是自杀,而不是被他们杀,这样铁血的人才,估计也就独孤绝手下的几个人可以比拟,微微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朝地窖外射去,不能在追,也无法在追。 两人身形才闪出地窖,整个地窖轰的一声完全的垮塌了下来,要不是飞林和暮霭动作快,铁定已经被埋在了里面。 "怎么样?"已经醒过来的上官劲,雪姬,小左,小右,都已经聚集在了地窖外。扬了扬眉,飞林苦笑了一下,他们都低估楚刑天了,这个人恐怕是早就看穿了一切,却一直不动声色的按着他们的预想朝楚国狂奔,楚刑天啊,楚刑天不愧是独孤绝的对手啊。 密道内,楚刑天华阳太后和铁虎如飞一般朝密道深处冲去,身后密道在不间断的垮塌着,这本就是自毁模式的密道,以自我毁灭来求取生存。铁牙紧咬,身形如电,楚刑天一脸冰冷的宛若阎罗,他早就察觉了一切,只是在等时机,在寻找时机,今日得出升天,独孤绝,想要吞并我楚国,好,那就来一决高下。 密道不断的崩塌,楚刑天,铁豹身形如电,远远而去。 寒风卷地,楚刑天消失不见的消息伴随着寒冬腊月的寒风,朝着独孤行,独孤绝飞速传递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燕赵,灭 "好个楚刑天。"轻轻一击掌,圣天域看着独孤绝手中的飞鸽传书,不顾独孤绝脸色铁青,大声赞道。 这人是个厉害人物,居然在飞林和暮霭的联手追击中跑了,不错,不错,值得他赞誉。 独孤绝闻言一声冷哼,手中五指紧紧一握,在松开时,那飞鸽传书已经化为了粉末,在寒风中飞扬而去。 一旁的云轻见此,在看看眼前的场景,眉头轻轻的皱起。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齐国都城,眼前,一片萧索,大火肆虐过后的齐国都城云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瓦砾断壁下,有的地方丝丝青烟,夹杂在这大雪纷飞中,时不时的冒一屡两屡,更显破败。 十里之内渺无人烟。 今日,若不是这场大雪,恐怕现在这连绵十几里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吧。 微微摇了摇头,如此烟火不灭的地方,纵然他们三十多万兵马皮糙ròu厚,穿的严实,也不敢横冲直闯,只能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区区十几里,比别处百多里还要让人难以逾越。 加速追击朝楚国退去的齐之谦,现在已经鞭长莫及,而今下居然又传来消息,楚刑天也消失不见了,这两重要害诮息,让人心惊。 "现在怎么办?"墨离脸色也很是难看的朝独孤绝问道。 独孤绝眼中血光之色一闪,双目盯着眼前的破败之境,沉默了半响冷冷的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边上的云轻等人却全都听懂了。 一口是吃不了个胖子的,既然一口吞不下,那么就只有一点一点的来吃了。 "传令下去,稳扎稳打,一定要全面拿下。"冷酷的声音在残垣上响起,冰冷而铁硬。 旁边的圣天域听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齐国不比韩魏小国,纵然齐之谦弃国而走,它的反抗势力还是有的,齐之谦现在领兵在外,若是没有好好解决任何一处的反抗势力,只占领了就走的话,到时候,他们兵至楚国,偌大的齐国潜伏势力一下反了的话,那他们可是夹在楚国和齐国的中间,进退无路了。 所以,一定要稳,特别是齐之谦还没有死的情况下,要知道这天下可没多少人知道齐国都的大火是齐之谦放的,而知道他是齐太子的人可多,面对这样的情况,无法第一时间灭掉,那么就只有一步一步蚕食了。 寒风在天边尘嚣而上,雪花飞扬而下,一地银白。 腊月二十了,年关将至。 可是放眼七国除了秦国外,到处都看不见一丝半点要过年的喜气,没有大红的灯笼,没有了以往的喧闹,往年普天同庆的热闹劲儿,早不知道消失在了那里。 只有萧索,惊恐和彷徨,被武力攻下的,一片萧条;正在被进攻的,心惊胆战,哭爹叫娘;没有被攻下的,此时正担着绝大的心,惶然不可终日,哪里还有那个精神头准备什么过年的喜庆。 没有了火红映衬,天地间只有一片白色,寡淡而忧伤。 而就在这寡淡下,战场上却进行的越发的火热朝天,给这白色的世界,酝酿出火红的颜色。 齐之谦带着三十万齐国大军,连绵干里,带着齐国满国库的粮糙和金银,朝着楚国飞奔而去。 独孤绝和云轻率领着三十多万南城兵士,一步一步紧锣密鼓在吞并着齐国领域的时候,挥军进逼楚国。 而另一个方向,正在进攻楚国的墨雨得到楚刑天消失的消息,立刻不顾一切的开始进攻楚国,所有先前收着的力量和招数,全部用了出来,完全是不计代价在打。 因为墨雨清楚,若楚刑天回到楚国峻城指挥大局,那么他这方的战役恐怕就不是目前这样的死拼,那将会更加的惨烈,所以,既然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收拾他,那么就只有加快征战的进程,争取在楚刑天回到峻城的时候,他已经拿下楚国至关重要的险关,那么那个时候才是对秦国有利。 而楚国朝中群臣都知道楚刑天在往回赶,不由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了等楚刑天回归的身上,所有的决定越发的具有了滞后感。 指挥的衔接不好,因此,墨雨半月之内连连发动九次战争下,楚国居然无一胜,连连损失了九座城池,墨雨的三十万兵马一寸一寸的逼近了楚国的腹地,血色染红了楚国的国境,无数的秦国人和楚国人倒在了这里。 同一时候,赵国和燕国的兵马也出了国界,与镇守在秦国边关的墨之和墨林对了上,四十万兵马对阵墨之和墨林的三十万兵马,三强相争,战火在苍茫糙原上,在翡翠山脉旁,拉开了火红的帷幕。 一时间,整个秦国,赵国,燕国,楚国,齐国,完全陷入了战争,嗜杀声直卷天际,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流血,到处都有无数的人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雪片般的消息在空中飞速的南来北走,比那天空中的雪花还要密集。 秦王宫里无数的重臣们在楚云,墨潜的指挥下,犹如链条一般,快速的运转着,秦王宫里的灯火几乎没有一刻熄灭过,或者说整个秦国都,都已经没有了黑夜和白天之分,无数的重臣起早贪黑,忙的脚不沾地。 整个国库如流水一般的朝外花销着,粮糙,军饷,补给,飞速的送往与赵国,燕国对战的墨林和墨之,与楚国,齐国对阵的墨雨和独孤绝。 这一刻秦国的力量整个的发挥了出来,那国库好似无底洞一般,只见源源不断的出去,却没有个底,这就是秦国几百年累积下来的财富,这就是秦国百多年前就已经存了一统天下之心的力量,它的强,强在兵马上,更强在后勤上。 而同一时候,身在南域的墨银一船一船的粮糙,补给,快速的从九曲龙河运向韩国,或者以马匹跃过天元山脉,运送给秦国,南域虽然才遭受了战火,但是千多年粮仓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天下大势,这一刻全是纷飞战乱。 秦国以一强之尊,独自应付四国烽火,它的强,已经强到了顶点。 白雪纷飞,这一刻冷到极致,也炙热到了极致,危险到了极致,一个不好,就是倾国之祸,就是灭族之危。 然而就在这样纷乱的局势下,一道惊雷在楚国峻城的天空下闪过,震的天下都是一抖,楚王楚刑天君临楚国,都城点将,三十万兵力雷霆出击,迎敌秦国。 战鼓在楚国都城峻城上空炸响,沉静已久的楚国,如猛虎出山,张牙舞爪与天际。 同时,一旨诏书飞至齐楚边境,无条件开启楚国边境,迎接齐之谦三十万兵马,提供一切补给军需。更令,见齐之谦如见楚王,抄生杀大权,参军政大事,若有不从,诛其九族。 双强联手,同战秦国。 这一道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速的传遍了现在还剩下的五国。 开启边关,允许别国三十万兵马进驻,提供一切军需,与楚王平起平坐,这需要何等大的毅力,何等强的国势,何等胸襟,这等于给了齐之谦另一个齐国,给了他点画乾坤的场地。 楚刑天,好一个楚刑天。 消息如飞一般传出,很快就落入赵国和燕国国君的耳里,两国国君见楚刑天重出,楚国终于有大动作,这一番雷霆变动,楚国与齐国联手,两强同进退,还怕秦国。 当下退兵前赴楚国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朝前方正在与墨林和墨之对战的倾国兵马传去。 他们两国的四十万兵马,齐楚两国的七十五万兵马,合在一起就是一百一十五万兵马,还怕他秦国区区几十万兵马,这一次他们在来一回四国连兵,说不定还可反咬一口,灭了秦国也说不一定。 墨林,墨之在第一时间收到楚云递来楚刑天的消息后,就知道可能有这么一天,哪可能允许赵国和燕国退兵,回去集结在楚国,他们手中分别的十五万兵马,虽然对上赵国和燕国的二十万兵马,略有吃亏,但是现在是在他秦国的边界上,不是他们在攻赵国和燕国的城市,十五万对二十万,够了。 因此下,赵国和燕国想退,墨林和墨之紧咬,一时间杀声震天,鲜血在这鹅毛大雪中,染红了苍茫糙原和翡翠山脉旁,银色的土地上,夹杂着鲜艳的红色,那么耀眼,那么让人从心底发寒。 鹅毛大雪纷飞而下,今年比任何一年都还要冷。 "呜呜,"清亮的笛声破空而出,蜿蜒而上天际。 "嗷呜,"惊天动地的长啸紧接着响起,万千密密麻麻的野兽,在这笛声中呼啸而出,奔腾在杀场上,纵横而去前方高大的城墙。 飞林一身白色长袍,高高立与白虎王的身上,几乎与天地间的银白混合在了一起。 嘴边笛声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飞林望着眼前燕国非城的城墙,密密麻麻的利箭从城墙上飞射而出,但是遇上打头阵的,那曾经在秦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过的几条巨蟒,就如软软的茅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横冲直撞,蛇身为梯,豹狼为人,冲锋陷阵,比之强兵悍马,有过之而无不及。 "给我冲啊。"利剑横空,小左卒领着一队虎狼,朝着已经被破开的城门冲了进去。 万兽嘶吼,声震四方。 "在下一城就是燕国的都城了。"暮霭一身铁黑色的长袍坐在一黑色的老虎身上,寒风吹拂起他的衣角,猎猎飞舞。 飞林拿下手中的短笛,点了点头,有万兽为兵,这天下有何能挡。 当日他们失手放走了楚刑天,就知道可能后面的日子不好过,当下也没什么负荆请罪的动作,一行六人直接进入了翡翠山脉,唤来白虎王召集来万兽,燕国兵马尽出,去进攻秦国,那燕国还有什么势力能够抵挡的了它们。 更何况,白虎王这一回发了性子,在翡翠山脉上折腾了半个月,翡翠山脉上老的小的,只要是吃人的,攻击性厉害的家伙都被它召集了来,连在冬眠的几条蟒蛇,也被它给挠了出来。 此时,虽然已经有点成了精一般,不需要在惧怕冬天大雪,但是被打扰了睡眠的几条巨蟒,显然心情很不好,一路发火发到现在,燕国的城墙几乎被它们捣毁了个十足,过关斩将,来势汹汹。 "独孤绝已经逼近楚国,独孤行也已经对上了楚刑天,我们这处要快点了,要不就丢脸了。"暮霭抬头看了一眼东北方向,扬眉朝着飞林笑道。 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飞林看了一眼带领万兽冲进城池里的小左和小右,眼中精光一闪,邪笑道:"这可攸关面子问题,头可断,血可流,这脸面可不能丢。" 边上的上官劲听言,瘪了瘪嘴道:"谬论。"这世道,头才是不能断的,必要时候尊严都要放一边,这脸面问题更是不值一提,这飞林想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身淡红长袍坐在一匹大花老虎身上的雪姬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飞林慕霭对视一眼,齐齐纵身长笑起来,笑声中,飞林手一挥,白虎王率领着身后的万兽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城池内进发。 齐楚纠集在一起,已经是一个强大的不能在强大的敌人,若是边上的赵国和燕国不停的异动或者拿不下来,对秦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事,要想一门心思对付已经纠集到一起的齐楚两国,先除去所有碍手碍脚的小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笛声起,阎罗至,飞林的笛声到处,万兽为攻。 血色迸溅,城如薄纸,不堪一击。 万兽呼啸,惊天动地。 倾国兵力都在外对付秦国,空空如也的燕国,合什么对付飞林的万兽大军,而且万兽大名远播,举世皆知,所有燕国的老百姓,别说是看见面了再逃,那是听见声音,看见影子就已经逃的不知道去向。 飞林,暮霭等人一路行来,几乎遇不上什么有力的抵挡,燕国灭亡,不过翻手之间也。 而此时领着燕国倾国二十万兵力的稼轩毅,一面要与墨之拼斗,一面又收到燕王如雪片一般传来的回国救驾命令,想退退不得,想攻攻不进,如此三心两意下,就算稼轩毅也是一举世杰出的人才,被全灭与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风动,云动,天下皆动。 农历正月十五,好好的上元灯节,本该热闹洋溢,猜谜赏月。 可惜,这一日对于燕国来说,却是永远寂灭之日。此日上,飞林,暮霭等人率万兽大军攻破燕国都城,活捉燕王一族,剿去燕国传国玉玺,一旨降书,飘扬与天地,燕国,灭。 伴随着燕国被飞林等人给剿灭了,不待万兽们喘个气,飞林直接把收复燕国残余势力的任务,交给了还在与稼轩毅做最后决战的墨之,带着万兽穿林而走,沿着燕国和魏国的边境,朝着赵国奔袭而去。 老虎,豹子,狼,全都为白虎王马首是瞻,唯独那几条被闹醒的巨蟒,在燕国发了一通威力后,不管飞林怎么命令怀柔,白虎王怎么交涉,直接慢悠悠的返回老巢睡觉去了,好似天下大势与它们没有一点关系似的,虽然真的无关,飞林无办法,也只好由了它们去。 万兽灭燕而直奔赵国,这一道消息,把那一个本就战战兢兢,急的头发几乎都要全白了的赵王,吓的一夜白头。 万兽大名,现下如日中天。 与赵国倾国兵力正在交战的墨林听闻,更加是把整赵国的二十万兵力缠绕的紧,不让其有任何后退救赵的可能,把一个已经敞开门,什么武器都没有的赵国猫儿,露在了飞林的面前。 群兽出山,万狼齐合。 苍茫糙原上的野狼群与万兽一经汇合,声威更盛,所过之处,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 一只拨了牙的猫儿,还能有什么作为,不过是给人鱼ròu而已。 农历二月十一,万兽盘踞赵国王宫,赵王破胆而死,赵国太子立下降表,递交赵国玉玺,从此后,这方天地,在无赵国这个名称。 农历二月十四,墨之灭掉燕国二十万兵马,嗜杀上将军稼轩毅,进驻燕国。 农历二月二十七,墨林围歼赵国二十万兵马,与飞林会师于苍茫糙原。 燕,赵,两国,从此真正灭亡。 所有人都盘算的好,都盘算的正确,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云轻除了南域的兵马,还有一只所向披靡的万兽大军,而这只大军除了远在齐国的云轻能够指挥,云轻的师傅飞林更加能够指挥的了。 天下七分,今去其四,唯刺齐楚两国尔。 分兵合围,北有飞林的万兽大军和墨林还剩下的十二万人马,东南有独孤绝和云轻的三十五万人马,西南有墨之的十三万人马,四方合围,朝着楚国而去。 天下大势,这一刻已经到最后决胜之峰。 第一百六十八章最后的决战 寒风料峭,天地同伤。 这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外的冷,农历二月本已经是开春时候,却依旧大雪纷飞,不见一丝回暖的迹象。 皑皑白雪覆盖着琉璃世界,而这琉璃世界中又蕴藏着火红色泽,血在雪中燃烧,雪在血中涅槃。 楚国腹地,百里平原,此时一片白雪茫茫,一片铮铮杀气。 铁黑色的盔甲在雪光中泛着阴冷的光芒,那种墨黑在百里平原上连绵远去,眼光所到之处全是铁黑色,分不清黑色既是天边,还是天边就是黑色,百万秦国兵马铺成开来,气震山河。 四方兵马汇合一处,独孤绝的,墨林的,墨之的,墨雨的,百万雄师齐汇百里平原,宛若黑色的游龙,弥漫于天地。 独孤绝一身黑中泛红的盔甲,头上戴的金色王冠,越发衬托的他妖媚冷杀,一袭黑袍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一马当先立于百万雄师之前,铁血而冷酷。 身旁独孤行一身黑色镶红边的长袍,纵马与独孤绝身旁,面无表情。 身后,四大上将军墨离,墨之,墨林,墨雨领四方兵马,分四方而站,铮铮杀气,几乎贯穿苍天。 而在他们的前方,铁灰色的甲胄闪着冰冷的光芒,在偌大的百里平原上,铿锵而立,一眼望去几乎没有尽头,黑压压的一片。 若此时从天空中向下望去,本来白雪覆盖的平原上,此时几乎见不到什么白色,只有黑,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好似成群结队的蚂蚁,在下方整整齐齐的罗列着,而在他们的中间,一条清晰之极的白色,泾渭分明的把两方蚂蚁分割了开来,好似一条玉带镶嵌在黑色锦布之上。 弓弦张,箭出鞘,六十五万楚齐两国人马严阵以待,透亮的枪头,泛着铮铮的杀气,对着以独孤绝为首的秦国百万大军。 身穿金色盔甲,头戴浩羽花翎,楚刑天一身冷酷的纵马站与身后六十五万人马之前,白马金色,宛若神诋。 天空乌云滚动,好似那沸水不断的沸腾,云朵在天空中翻动着,咆哮着,重重叠叠堆积而来,万千影像不断的在天空中乍现着,变换着,一层比一层阴沉,一朵比一朵厚重。 气压越来越低,天空越来越暗,乌云呼啸而来,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就是在这样滚滚层云中,如鹅毛般的大雪却渐渐的小了起来,点点白色飘扬而下,晶莹剔透。 战鼓擂动,如炸雷一般破天而出,响彻在这百里平原上,层卷而上云霄。 秦国和楚国同时擂响了惊天战鼓,声传百里。 嗜血的双眸中杀气一闪,独孤绝缓缓举高了右手,百万雄师一片激昂,手中兵器出鞘,弓弦拉满,只等独孤绝一声令下,势与对面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而同一时候,立马六十五万齐楚联军最前方的楚刑天,手中金色长枪划空而下,右手横指,一枪直指对面的独孤绝,那脸上的决绝和冷酷,比那身边的寒雪都还要更甚三分。 轰隆一声惊雷,一道大雷在百万兵马对持的百里平原上空炸响,冬雷震震,天地变色。 "杀。"伴随着这一声惊雷,独孤绝的手和楚刑天的枪,同时狠狠朝下划下,瞬间,百万秦国兵士与六十五万齐楚联军铁血迸出,冲天大吼。 人如风,马如龙,骏马嘶啼,杀声震天。 只见两方黑压压的人马,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对方就冲了过去,从天边看去,就如两块各自为政的铁板,在这一瞬间砰的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 七国战乱历史上,最大一次规模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战鼓声声,轰鸣而上,激烈的鼓点响彻在天际,让人热血沸腾,几如疯狂。 寒冬冷,冷不过冰冷利器,鼓点热,热不过铿锵血ròu。 刀剑无眼,长枪纵横,不是战友就是敌人,或者说没有战友就只有敌人。 手起刀落,血色迸裂,鲜艳的红花盛开在凌乱的百里平原上,不过顷刻间就如一条小溪一般,随着人流的走动,而蔓延至百里平原的任何一个角落上。 一枪挑下敌人的人头,自已还没有回过身来,身后一刀就已经cha入了自已的胸膛。 一剑砍断敌人的手臂,敌人的刀已经砍上了自已的颈项。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哪些人是自已人,哪些人是敌人。 只有拼命的搏杀,搏杀所有能够威胁到自己身死的人,哪怕他是站在自已身边的战友。 百万大军对阵,已经讲究的不是战术,不是士气,而是谁比谁还铁血,谁比谁还更能杀,如此而已。 惊雷一道一道在百里平原上空炸响,厚重的乌云滚滚而来,彷如那海底的浪花疯狂的涌现。 下方厮杀声震天,血光四溅,激烈的碰撞不输天上翻滚的乌云。 旌旗飘扬,黑色鹰字旗,在寒风中猎猎飞舞,独孤绝一脸冰冷的站与中军位置,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战场。 如此决战是他没有想到,却也想到的,墨雨在他们汇合之前已经攻到了百里平原,这百里平原后就是洛城,楚国的第二大城市,也是进入楚国都城峻城的唯一要道,洛城破,则峻城已经等同于灭亡也,楚刑天会在这里做最后一击,没有一点意外。 只是破釜沉舟的齐楚两国联军一共六十五万,真正归楚刑天一个人指挥,齐之谦这样的大方,或多或少他没有想到,这样的阵势让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六十五万兵马囤积与此,那是一股可以变天的力量。 他若不打改为圈,兵力上没有绝对的优势,齐楚反而攻之,他反遭殃,他分兵攻打则抵抗不了,合兵攻击则硬碰硬,灭齐楚联合一万,他就要自损三干,这样的硬仗实在是最没有水平,但是却最惨烈的。 平原激战,厮杀震天。 寒眸中冷光一闪,独孤绝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握紧,遥遥抬头朝着楚刑天身后的洛城扫了一眼。 此时,楚刑天身后的洛城城门口 云轻一身大红长袍高高坐于白虎王的身上,那抹火红在天边跳跃着,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飞扬着,衬的她整个人精神之极。 身后,飞林,暮霭纵虎分列两边,小左,小右,上官劲,雪姬更列与后。 在他们身后,万兽匍匐于地,绷紧了身体,血盆大口狂张着,白森森的牙齿与地面的冰雪相衬着,森森杀气,尽在其中。 除去百里糙原直通峻城,另一条道路也通峻城,只是山势陡峭,完全不利于人行走,独孤绝率领大军若是走这条路,楚刑天只需要一把火烧了几座山,就灭了一切,只不过万兽走这里,如履平地。 一地静寂,寒风吹拂而过,只有万兽的呼吸相闻。 而在他们的前方,洛城高高的城墙上,齐之谦一身铁灰色盔甲,端端正正的坐与其上,脸色苍白,气血并不是很好看,看来是圣天域的毒素,纵然他解了,但是却也伤了根本,在不复当日意气风发时候。 只是,此时的齐之谦一脸冰冷,在没有往日脸上一直洋溢的淡淡儒雅笑容,整个人如冰如铁,此时端坐与上,森森杀气透体而出,居然也是威震八面,气势惊人。 双眼在空中对撞,迸发出一地火花,没有了往日的谦和有礼,也没有了淡然的漠视以对,只剩下不死不休。 火红的长袍在风中一扬,云轻右手两指在风吟焦尾上一按一勾,一道清冷的琴声破空而出,宛若流水,但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却冷淡如冰。 "攻城。"清脆的声音响起,惊破一地寂静。 "嗷呜……"瞬间万兽齐声嘶吼,其势却震惊四方,丝毫不比百里平原上几乎两百万兵力的对撞失色。 身形呼啸而出,其势如若闪电,动作最是迅疾的豹子为先锋,狼群押后,老虎坐镇中军,豺狗以两翼包抄,分工合作,直扑洛城而上。 万兽攻城的厉害,早已传遍天下,见者无不惊破黄胆,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好跑的越远越好。 而此时的洛城却一反常态,城墙上兵士眼中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寒栗的箭头一只也没指着正朝洛城城墙冲来的万兽,反而指着射程距离之内的寒冰地面。 齐之谦面无表情的坐在软椅上,看着下方的场景,那眼中闪着血腥和杀戮。 "小心点。"飞林见此悄声与云轻道。 今日不同往日,镇守这楚国至关紧要之地的乃是齐国的兵马,是齐之谦的十万兵马,若大一个楚国最为关键的地方,居然用外国的人来驻守不说,更加只留守了十万人守城,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楚刑天何以敢如此用,齐之谦何以敢如此姿态,楚国重臣何以没有任何的话语,因此,不要被万兽无一败的攻击所自大,今日要万分小心才是。 云轻指尖飞速的在风吟焦尾上波动着,一边严肃的点了点头,她明白。 而就在飞林的话音落下,云轻点头的一瞬间,朝着洛城冲过去的豹子前锋,还没有进入洛城前的利箭射程距离,一个个突然如溜冰一般,整个在地面上打起滑来,脚下根本站不稳,就好像是行走在结冰的河面上,滑不溜丢,没有一点着力点,歪歪斜斜,横七竖八的在前方的道路上滑动着,队伍的一下就乱了起来。 云轻,飞林,暮霭一见,同时皱起了眉头。 楚国与齐国几乎在一个地势上,雪花在大也不过结冰或者融化成水,平原,糙原这样的地方若是没有人行走,还能累积点白雪,但是城市街道却是不大可能。 此时路面湿润,好似结了一点冰霜,但是也没滑到这个程度,居然豹子都无法前行。 琴声一扬,云轻立刻微微做了调整。 然她的琴声骤起之时,那一直面无表情的齐之谦,突然伸指朝着下方一点,立刻,那城墙上早已经等候与上的弓箭,嗖嗖的就朝着下方的路面射了下去,居然不是朝着还没有进入射程,在路面上滑过来滑过去,栽着跟斗的豹子先锋。 改良过的利箭箭头,密密麻麻的射进洛城前方的地面,那磨的比较厚重和锋利的箭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瞬间响起一片清脆的脆响声。 暮霭武功最高,在万千野兽吼叫中也听了个清楚,立刻身形一动,一下站在老虎背上,朝前方的地面看去。 云轻,飞林等人见此心知不好,立刻跟着站起来看去。 眼光所及,那密密麻麻的利箭射下来的地方,好似射在了结冰的冰面上一般,居然整个箭头都深入了下去,那面上灰白的路面,一瞬间整个的碎裂了开来,露出碎裂开了的坚冰,而这些冰块下一层白黄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动着,在阴暗的光线下,好生诡异。 丝丝异样的气味,立刻弥漫而出口。 "火油。"云轻,飞林,暮霭一眼见此,同时脸上变色,齐齐疾呼出声。 琴声飞速的转音而起,飞林的血玉短笛也一瞬间凑至了口边,笛声琴声混合在一起,迅速的朝着正朝前方冲的豹子,狼群,豺狗群罩去,两人同时在命令万兽撤退。 琴声,笛声,又快又急,里面夹杂着最严厉的命令和担忧。 正朝着前扑的万兽一听云轻和飞林的命令声,还在后方的立刻变作前方,四蹄撇开就朝云轻和飞林狂奔而回。 坐在城墙上的齐之谦见此,双眸中瞳孔一缩,冷冷的打了一个响指。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快速的后退,他们身后一直待命的另一波士兵抢前而上,手中弓箭高高举起,尖端不在是寒栗的铁器,而是火红的火焰,一团一团的盛开在万千的弓箭上,在着寒冷的雪色下,妖艳的惊人。 "快退。"狂吼声朝着率领着几只万兽士兵的小左,小右,上官劲等狂飙而去,暮霭全力一吼,那声音几乎如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惊雷,震的近处的老虎们脑袋发晕,把所有野兽的叫嚣声就按捺了下去。 率领着野兽群的小左等人听闻,不顾三七二十一,纵虎朝着云轻等方向就狂飙而来。 而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火红的火焰划空而过,点点星火绽放在地面上,那破碎的坚冰下黄白的液体中。 顿时,只见星火到处,爆发出一条大火龙,朝着四面八方纵横开去,就如那蛛丝一般,纵横交错,所过之处快速的汇集成一片,呼啸着就朝万兽所站立的地方飞射而来。 火焰翻滚,那火红的光芒在地面上跳跃着,在半空中燃烧着,在一片冰霜的世界中,开出有违伦常的花。 琴声,笛声,越发的激昂,几乎要震破长空。 万兽在飞速的后退,四蹄如飞,几若腾空,身后通红的火焰从地下酝酿而出,范围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追在它们的身后,一瞬千里。 高高坐于城墙上的齐之谦,冷冷的看着下方的这一幕,眉眼中闪过一丝肃杀。 万兽攻城,从无败绩,那是没有遇上他齐之谦,他要不让它们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过不了。 楚国是什么地理环境,雪能融化成冰,却不会堆积成堆,以冰水淋在道路上,等其结冰后在在上面倒上灯油,然后在洒上水,那是一点异样的气味都没有,然后再在冰面上洒点土灰,还有什么看的出来。 而且水和油的冷冻点不一样,水结成冰了,油却不会,只要他敲碎油上面的坚冰,火焰腾空而出,就算她云轻万兽再厉害,也一样灭个干净。 缓缓的靠在身后的软椅上,齐之谦摸了摸自已的断臂,当年六国联军伐秦,被独孤绝一把火烧了个兵败如山倒,今日一报还一报。 "呜呜……"火焰飞窜而过,冲在最前面的豹子,少量几只跑的最慢的身上着火,那愤怒又痛苦的嘶吼,在火光中直冲云霄。 琴声越发的紧急,云轻见此好生心疼,而在心疼的同时,满腹怒气更加磅礴,退兵的琴声中夹杂上铁怒的杀气。 "有我齐之谦在这里,你休想过洛城寸地。"冷冷的声音随风传来,寒风吹动齐之谦的黑发铁甲,犹如一尊杀神。 舍去了儒雅温和的面具,真实的齐之谦,更加铁血。 火焰在洛城的前方剧烈的燃烧着,一地火海,那炙热的温度几乎把周边的空气烧尽,半空中的光线都产生扭曲,滚滚浓烟尘嚣直上,弥漫于整个这一方天际。冲出火海的万兽,在地上拼命的打滚,好在这天气在下雪,地面上是湿润的,火焰在冰水中立刻被熄灭了去,只是一身好好的皮毛,已经百孔千疮由于云轻,飞林,暮霭等人见势极早,因此万兽并没有什么损失。 扫了一眼茫茫火海,云轻转头朝暮霭,沉声道:"告诉他,我云轻想攻进城去,就一定要进去。" 这般的设置能用一次,用不了第二次,今日这亏她吃了,明日还有什么能够拦住她。 狠话搁下,云轻率领着万兽也不退,就这么驻扎在洛城前方,与齐之谦遥遥相对。 百里平原上杀声震天,洛城前方森严以待,整个楚国,战火冲天。 寒风料峭着,透过重重大火,云轻抬头望了眼东方,那是整个楚国的后方。 第一百六十九章齐之末路(上) 天边乌云滚滚看不见来路也看不见去路。 只有一片血腥。 百万兵马的碰撞,天为之倾,地为之斜,血红漫天,喊杀声惊天动地,谁处都可见杀戮,到处都可见尸体,万马奔腾而过,铁骑呼啸而来,整个百里平原上,不见天日,只见杀戮。 时间在鲜血中溜走,在厮杀中星斗变换。 "陛下,楚军以十万兵马直击我右翼先锋……" "陛下,齐军以二十万人马抄我方后路,欲断粮糙……" "陛下,楚王率十五万兵马偷袭中军……" "陛下……" 此起彼伏的报告声在中军帐响起,独孤绝背负双手站与中军帐内挂着的楚国地图前,面无表情,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 一旁的独孤行手指点着地图上的百里平原,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一边朝传令兵点了点头,挥手退了出去。 "楚刑天以两路包抄,断我方之后路,偷袭我之中军。"一边手指快速的在地图上推动,在他们秦国所占据的方向周围划过,伴随着独孤行冷静的声音,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圈了一个圈,而这个圈中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以六十五万围剿我们百万雄师,好一个剑走偏锋。"一指定在地图上,独孤行重重的敲了一下沉声道。 "不是六十五万,是四十五万,还有二十万埋伏在他之中军。"独孤绝看着独孤行的手指指向,冷冷的道。话音落下,独孤绝和独孤行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齐齐闪过一丝冷血,没有就目前的状况展开讨论,该布置的他们已经早就布置好了。 "那该如何。"转过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独孤行扬眉看着独孤绝道:"我们这边如此正面碰撞,迟早会被楚刑天瞧破其中奥妙,要知道我们目前的兵马力量并不占据优势,要是被楚刑天探到我们的真实势力,这仗就越发的艰难了。"独孤绝听着独孤行的话,抬头望了眼天外的乌云,沉声道:"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独孤行听言点了点头,双眸中嗜血之色一闪:"楚刑天,本王要你血债血还。"夹杂着怨怒的声音在中军帐中回荡,不比外间的寒雪稍逊。 "血洗峻城,楚国皇旗,一个不留。"萧杀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忘记当日独孤行传位与他时候的凄惨和悲壮,敢杀他的大哥,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势在必得。 寒风料峭,这天还是那么的冷,或者说更冷了。血茫大地,悲壮山河。 "陛下,敌军夜袭我东面大营,我军损失惨重……" "陛下,我军攻破秦军左翼先锋……" "陛下……" 楚国军帐中,楚刑天面无表情的着着眼前的军事分布图,眉头紧紧的皱着,看起来脸色很吓人。边上进来报告的将官,不由心都微微提了起来,目前为止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拼斗,他们和秦国的损失都不少,按理说还是一个平手,秦国并没有占据什么便宜,为何他们陛下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黄泉铁卫中硕果仅存的铁豹见楚刑天如此,挥手退下了报备的将官,看着一脸冰冷的楚刑天道:"陛下,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 楚刑天听言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了一瞬间后,沉声道:"独孤绝几处兵马加起来恐有百万之师,但是几天交锋下来,他的精锐我们都对了一仗,这不是百万之师的力量,不是。" 斩钉截铁的话在楚军的中军帐飘荡泛着寒气。铁豹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他也是如此认为,战场已经排开,几日交锋下来,独孤绝只出动了六七十万兵马左右的力量,便没有其他的异动,已经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若独孤绝还藏着捏着几十万左右的兵马,如果要用来偷袭,那只能说是傻瓜才会那么做,而独孤绝不是傻瓜,那么这还没有动弹的三十万兵马,在做什么?独孤绝在想什么?心头灵光一闪,铁豹脸上一下变色,唰的一声站起来,骇然的看着楚刑天。 楚刑天一脸冰冷,眼光如刀,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三十万兵马另有出处。"同口一声,简短的一句话几乎如一道惊雷在楚刑天和铁豹耳边炸响,炸的两人一个不稳。 "妈的独孤绝带领的兵马是假的。"铁豹身体一个摇晃,脸上几无血色。 当日独孤绝带着从齐国而来的三十多万兵马,与墨雨等人汇合,那路上的尘烟滚滚马蹄斑斑,一眼望去真真实实的三十多万的兵马,难道是假的? "那真的在什么地方?"苍白着脸,铁豹满脸焦急的道。 齐国境内肯定不会?而人马又没有在楚国境内,从齐国过来也就那么一两条路,都没有风声,这三十万兵马飞天了不成? "这就是目前最重要的。" "陛下,峻城急报。"冷峻的话还没落地,帐外一声禀报声响起,来人急冲冲闯进来,居然没有等楚刑天宣,若不是敌国刺杀人员那肯定就是有巨大的消息。 楚刑天和铁豹齐齐心里一凛。 一把夺过来人手中的飞鸽传书,楚刑天一眼扫之,宛如冰块冻结一般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fèng,一瞬间脸黑如墨,呼吸都沉重起来。铁豹一眼见之,立马移过身形,探头朝楚刑天手中的飞鸽传书看去。 风城涌现大队秦国兵马,恐三十万上下,以韩国上将军丁飞情和一男子为首,兵发峻城。 一眼看见飞鸽传书的内容,铁豹的身子微微一摇晃,几乎要站不稳。他们刚刚才看出端倪,这方已经兵临城下,风城,乃靠近楚国东边的海岸,那里根本没有土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大海这丁飞情是从什么地方飞入风城的?那完全是楚国的后方,是楚国腹地中的腹地。现在楚国所有的兵马都在百里平原上,齐之谦也驻守在洛城,全部卡在楚国面对秦国的要道上,此时后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兵马,丁飞情三十万大军从背后攻来,这难怪战场一直没看见丁飞情和圣天域,原来他们? 一个寒战,铁豹几乎不敢在想。 "独孤绝。"五指紧握成拳,楚刑天一身杀气几可通天。 "来人传令下去……" 一连串的命令在滚滚杀气中,朝着楚国的后方就飞了出去,伴随着寒栗的冬风,直上青云。 此时,楚国的正东方,丁飞情和圣天域指挥着三十万兵马,从风城的海岸边弃船登岸,如一只犀利的箭在飞速的朝着楚国的心脏射来,他们才是独孤绝的杀手锏,才是独孤绝的奇兵。 秦国地处内地兵士多不会水,更加不要说什么乘船出海打仗,或许捡个角度来说,七国也都不会什么出海打仗,包括就在海边的齐国和楚国,他们的战船只是在内陆的大河里游荡一下,哪里会想着船不仅能在河中战,更加能够在海上战。但是南域的士兵则不同,他们中间那条九曲龙河简直就是海水的另一个翻版,虽然不够大却绝对够汹涌,他们要过之原来的圣女势力,或者南域王势力,都需要乘船,那坐起船来几乎如履平地,控船,掌舵,之能力比之七国实在杰出大多。 独孤绝根据南域士兵的特性,在取下齐国,感觉到以后攻破楚国有莫大的障碍的时候,铤而走险的决定从齐国海岸边线走海路直逼楚国边界。没有人用过以战船顺着海边朝别国进发,那就他来用,要想称霸天下,只能险中求胜,若能成功,楚国灭亡不远亦。独孤绝的想法相当的大胆,几乎完全颠覆了此时七国千百年来的传统作战模式,胜则称霸天下,败则全军覆没,甚至可以影响到内陆的战局,简直就是火中取栗。但是却赢得了圣天域的高度支持,由记当日圣天域听言后只说了一句话:"胜者为王,不是没有理由的你这一论,我之不如也。" 行事随心所欲能力却比天高的圣天域,一句我之不如,已经对以海渡之为战之想法,认定其意义非凡也。 因此下在圣天域的大力赞成下,丁飞情自告奋勇带路,因为她毕竟生活在齐国多年,比较熟悉齐楚的海岸边界,而在她自告奋勇的同时,也抓了圣天域为壮丁,既然赞扬就要出力,何况圣天域这些人掌舵,控船的手段实在太高。 而就在这样的初次靠着海岸边航行中,跌跌撞撞的居然真叫丁飞情和圣天域摸到了楚国的风城。 此杀手锏一出,楚国危以。 寒风卷地,天际苍云滚滚。 乌云在天空中堆积着,翻滚着,酝酿着多变的犹如万花筒,那抹厚重这么多日都没有散去,而且越发的蕴藏的深起来,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几乎滴的下水来。 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犹如鬼哭的声音,那般的寒栗,好似刀子在天空中乱串,冷利交加。 "太子殿下,怎么办?"看着手中楚刑天传来的飞鸽传书,呈里上将军沉声问道。齐之谦右手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两粒石子,眉间微微皱了一瞬间,冷光一闪,冷冷的道:"提早结束这边的征战,回守峻城之后的如关。" 呈里一听立刻弓身应了一声是,快速的退下,他们现在都清楚,若是楚国灭亡了,那么他们也会跟着灭亡,只有竭尽全力保住楚国,他日才有他们恢复齐国的力量。 手中石子已经被抚摸的温热,齐之谦斜眼看了一眼窗外乌云罩顶的天空,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云轻,是你逼我的。"他并不想这么快就用最后的手段,但是目前形势不等人,那只有怪云轻命不好了。 开城门,淡黄色的袖袍一挥,齐之谦唰的一声站起,冷喝声卷帘而出,淡漠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外,只余留下两粒被捏碎的石子。 北风卷地,一地杀气。 轰隆。吱吱的轰隆声中,洛城的城门被缓缓的打了开来,没有兵士出战,没有将帅迎敌,只有一个空洞洞的城门大开。伴随着大开的城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城门里传了出来,几乎ròu眼都可以看见,城门里无数的牛羊在奔腾,在跳跃,在流血。冷眼看着此等场景的云轻,飞林,慕霭,见此同时皱了一下眉头,齐之谦在玩什么把戏。 一袭淡黄色长袍,城门头上齐之谦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的云轻话声随着寒风漂浮而下,"这么多年只听你的琴声优越,今日,我也还你一首。"说罢身后跟着的护卫,立刻递上一七弦古琴,摆放在城墙上。袖袍挥动,齐之谦一手缓缓按在了古琴之上。苍凉而雅壮的曲调,伴随着齐之谦手指间的挥动,蔓蜒而上青云。 古琴声色本极厚重,在齐之谦的拂动下,那种重音色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曲《四面楚歌》,那曲子中的重重围杀,那驰骋疆场的拼搏杀伐,那周身满是危机的,随时都可能覆灭的危险在乌云盖顶的天空下,传扬四方。 以心为音,厚重的琴声中传出铮铮杀气。 云轻抬头望着城门上的齐之谦,她从来没有听过齐之谦弹琴,没想居然如此之好,而且现在的齐之谦只剩下一条手臂了吧,以一臂五指,挑七弦,转五韵,居然音色流转间如高山流水,一丝停滞都没有,这个人…… "惊采绝艳。"飞林突然叹息了一口气,轻声道。齐之谦谋略冠绝天下,其人更是博古通今,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今日亲见纵然站在不同的立场,却依旧不得不赞赏。 同时叹息一声,云轻和暮霭没有说话。琴声一转,本来刚才还是铮铮杀气,被围困之惊危,处处小心翼翼,以求生道的音色,而此时琴声曲调一换,音虽然还是十面埋伏的音,那意境却已然不同,几如龙吟呼啸而上天空,仿佛破除重围,展翅与海阔天空,直上青云研视天下,收括囊中,那般志在天下的气势,重重叠叠,冲破眼前的乌云,朝着云轻等人当头罩来,铮铮钢骨,龙啸九天。 云轻,飞林,暮霭一听,不由齐齐转头对视了一眼,以琴传意,这齐之谦想干什么?念头还没转过,一直乖乖停坐在他们身后的万兽,开始骚动,朝着城门的方向悄无声息的开始靠近。 眼角扫见,云轻顿时一惊,立刻琴声一起,当头就朝那些想无声无息冲进城门的野兽们罩去。 "嗷呜……" 白虎王的命令声跟着也响了起来,可是只是一瞬间,平静下来的野兽立刻就又骚动的开始朝城门口移动,那种烦躁和贪婪的感觉一刻比一刻浓重。 "那里面有鲜ròu。"飞林皱紧了眉头?这么些日子,万兽征战四方,虽然所过之处可以就地取材填饱肚子,但是野兽就是野兽,而且还全都是攻击性的大型野兽,这么几日没有鲜活的血ròu下肚,不经诱感还好,一经诱惑,那里还忍的住,他们虽然带了食物,但是肯定不会是鲜活的,哪有城门里鲜活的牛羊,吸引万兽,这齐之谦又掐准了万兽的命脉。 云轻听言也皱紧了眉头,琴声快速的跳动却颇有点失效的感觉,越来越多的野兽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移动。 "嗷呜……" 群兽嘶吼,眼中开始犯出血红,那是兴奋。狮子不能当羊养,攻击是它们的本性,捕杀猎物更是它们的本性,一旦本性在呼啸而出,朋友,那也是可以先放在一边的。 "今日一战定乾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袖袍一挥,琴声戛然而止,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云轻一眼,转身就朝城墙下走了去,消失在云轻等人的视野中。 万兽咆哮,一边被本性驱动着,一边又被琴声约束着,一时间越来越有暴躁之感,咆哮声惊天动地。 云轻感觉到万兽们的躁动,心里火急火燎的,不断的以琴声告之,那里面是陷阱,不能去,不能去。但是,被血色引发了性的万兽,一个个哪依,对着云轻嗷呜嗷呜的对叫,脚下在不断的朝城门口移动。 而此时本来在城门里的鲜活的牛羊,被赶出来了不少,牛羊一见万兽,哪里还走的动路,被最靠近城门口的几头野狼给扑了上去,顿时一片牛羊的惨叫声响起,越发的刺激了云轻身后的万兽。 飞林见此摇了摇头,突然朝云轻道"放它们去。" "里面没有酒水灯油味道,也没有坚冰。"暮霭沉声接过话来,他早就在注意大开的城门里了。 云轻听言不由抬头看了飞林和暮霭一眼,对上两人那略有盘算的眼,云轻一瞬间也明白过意思来。 既然控制不住就纵容它们去,野兽的攻击和掠夺是本性,齐之谦既然敢大张城门让它们进,里面肯定有埋伏,不过既然没有酒,没有油,无法造成大规模的伤害,那定然是起了瓮中之鳖的心态,不过,他忘记了,万兽不是人是兽,人上不去的地方,野兽不一定上不去,枪林弹雨,人躲不过,野兽却未必躲不边。 一明白过来,云轻干脆琴声一变,指挥着万兽朝城门里冲,齐之谦要引君深入,那么他们也可将计就计不是。 嗷呜,只听一声嘶吼,万兽在云轻的指挥下,朝着洛城的城门就冲了上去。虎啸,狼嚎,一片血ròu乱溅。牛羊在嘶叫中被撕成绊片,鲜红的热乎乎的血洒在地面上,引的惊人血腥味道在洛城的城门里蔓延。 寒箭如雨,当空而下,果然城门里等待他们的是瓮中之鳖之势。琴声起,笛声出,万兽呼啸而上。 只见无数的豹子,嘴里还叼着牛羊ròu,四爪已经抓到了城墙边凹凸的墙面上,几个飞纵间就已经冲上了城墙,对上了那张弓射箭的齐国兵士。城墙上的,城门里的,墙脚处的,楼台上的,无数隐藏在暗处的射手,在万兽的嘶吼声中,发出惨烈的尖叫。他们隐藏的在深,也没有野兽的鼻子厉害,人不能飞檐走壁,野兽们却可以,人不能临空飞扑,野兽们却可以。被牛羊的血刺激的发了性的万兽们,此时双眼中一片血红,在城墙上跳跃着,在墙壁间飞腾着,在街道上追逐着,所过之处血红一片,鬼哭狼嚎。 人,引进关卡里来,只能被动挨打,野兽们可不同,它们矫健的身姿,哪怕你隐藏在角落里,也能被抓的出来。 琴声飞扬,越发挑动野兽们的凶性,云轻坐在白虎王的身上,进得洛城来,见里面早已经没有普通百姓,只有齐国的兵士,在施放冷箭,当下根本不留情,琴声过处,野兽们狂冲而上。 暮霭与雪姬守在洛城城门口,后路是必须要的,就算万兽在厉害,要是被关在城门内,这可不是好事。 飞林,小左,小右,上官劲各自指梯着万兽在洛城中横冲直闯,密密麻麻的利箭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一具具的齐国士兵不成比例的倒了下来,关门打狗,只适合于一只狗,而不是万多只狗,何况,这还不全是狗。琴声,笛声,联合进击所过之处,坚壁清野。浓郁的花香漂浮在洛城城中的上空,香的人几乎直打寒战,熏的人鼻子几乎失灵。 一闻到如此的香味,云轻立刻就留了心,齐之谦这个人太过狡猾,他不应该想不到瓮中之鳖是困不住万兽的,可能真正的手段在后面,因此一有不对云轻立刻就注意起来。 花香扑鼻,很香,但是没有毒,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香。 "这是在掩盖什么味道。"微微转头,云轻看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飞林,沉声道。 飞林自然也早闻到了也早就在查看有无异常。地面薄薄的有一层黑白黑白的石头灰不像是石头灰,毒粉不像是毒粉的东西,就在无其它的异状。微微皱了皱眉飞林摇摇头道,"不知道。"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加快速度指挥着万兽朝洛城的后城冲去,这城里面一定有古怪,只是他们一时之间察觉不了,那么唯今之计,就是立刻攻到洛城后城,先拿下洛城,不给齐之谦发动的机会那么他们还可一胜。 香味越来越重地面上,高高的城墙上,宅子上,屋顶上,到处都是黑白色的粉末,有的地方完全是黑的,感觉起来有点重,有点沉,寒风几乎吹不起它们,在地上凌乱着。 街道转角,无数小的大的木桶摆放在那里,一眼望去几乎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心里直跳,肌肤发麻。一音刃劈开木桶,还是那些不知所谓的粉末,漆黑的,好似还有沙砾一般,混合在一起,野狼,老虎从上面踏过,没有动静,一点也不影响。 眼中看见此等情况,云轻心中却越来越提了起来,说不上哪里不好,只是就是感觉不对,很不对。 飞林眉眼快速的动着,他好像见过这些黑色的东西,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在那里见过,眉头皱的紧紧的。 穿街过巷,云轻,飞林,快速的逼近后城,把小左,小右,上官劲等给扔在了后面。头顶天空的乌云越发的厚实起来,滚滚的在上方堆积着,压的天空低低的,好似一抬头就能够着上面的乌云,寒风呼呼的吹着,带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淡黄衣襟翻飞,高高立于后城城墙之上,齐之谦一脸冷酷的看着前方飞纵而来的万兽和云轻。 身后,一字排开密密麻麻的齐国士兵,具都站在城墙上,手中弓弦拉开,箭头瞄准了飞纵而来的云轻和万兽。 寒风吹拂,那箭头上的火焰呼呼的跳跃着,好似点点流光,映照着所有人的脸上,一片火红。 云轻见此眉头紧皱,火箭?这地界又没有油,又没有酒,地面上又没有冰可以隐藏东西,这齐之谦什么意思?一边寻思,一边飞速的朝齐之谦逼去"云轻来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冰冷的声音在天边回荡,齐之谦高高举起了右手。 手势做下,那边上的城墙上,瞬间从外面跃起无数的人,跃至城墙上,手中握着火把,整个的把这一方城墙困了个滴水不漏。 火红的光芒,在乌云压顶昏暗光下,妖异的惊人。 "不好会爆炸。"见此光景,苦苦恩索的飞林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紧接着脸色大变狂吼出声,瞬间苍白无色。他记起来了,他在一家烟火铺子里看见过这些黑黑的粉末,那是制作烟花爆竹的原料,硝石和硫磺,难怪要那么香的香料来掩盖气味。 烟花还会炸伤人,这里这么多,若是点燃,他们所有人将尸骨无存。 第一百七十章齐之末路(下) 暗红的火光在乌云滚滚下跳跃着,绽放一地猩红的色彩。 飞林一个飞身就朝停顿下来的云轻扑去,面上的焦急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冷冷的最后看了一眼洛城中的云轻,齐之谦狠狠的一手挥下,万千火箭立刻拉紧了弓弦,瞄准了洛城的四面八方。 火龙腾空而起,道道利箭穿越时间空间,朝着云轻和万兽而来,在空中弥漫出一片火色。 齐之谦见此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冷冷的笑,如冰,如铁,里面不在夹杂任何的一点感情,只有铁血。 袖袍挥动,转过身来他不用在看,任凭他是大罗金仙今日也要葬身在这洛城当中。 想着云轻身死独孤绝定然疯狂,秦军不攻自破,齐之谦现在的心情就很好,很好。 然而,就在齐之谦胜券在握的一刹那,天空中突然一道惊雷打过,无数的闪电,在那已经累积的好似要掉下来的乌云中穿梭着,就如一条一条的亮蛇,破天而出,悬空乱舞。 大雨,没有一丝征兆的降落下来,来的又快又汹涌,倾盆而下比那夏日时节的暴雨也不曾多让,寒利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洒在半空中,冷的几乎如冰如雪。 猩红的火焰在半空飞跃而过,瓢泼的大雨从天空飞降而至,好似宿命的轮回,火,终不胜水。 火箭快的射入地面,引起点点火花,慢的还在半空,已经在大雨下,湮灭,猩红寂灭,雨丝如幕。 一切快的几乎让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品出其中三味,已经尘埃落定。 大雨倾盆中,一直面色未变的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此时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雨幕,轻扬手掌伸进那雨幕,雨滴落在她的掌心里,那么鲜活那么清凉入骨。 已经扑至云轻身后,正准备把云轻按在自己身下的飞林,面色一瞬间古怪之极,又是诧异,又是惊喜,面上那神色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扭曲到了一团,仰头望着苍穹,不知所言。 "齐之谦,天不容你啊。"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云轻没有抬头看齐之谦,只是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雨水,雨水滑落脸颊,落入大地,润物无声。 没有讽刺也不是鄙视,只是淡淡的述说事实,雨早不下晚不下,却在能毁灭一切的时候下,这也许就是天意,本来他们避无可避,可这雨一下,一切又另当别论了,扭转乾坤,不过就这一瞬间。 任他天纵奇才,天要不容,纵百千力也无力回天。 高高站在城墙上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齐之谦,一瞬间几乎如老僧入定一般,完全呆愣住了,定定的看着眼前万千火花在暴雨中熄灭,甚至没有引起一点火星,那丝雨幕在眼前飞纵着,寒冬暴雨,何曾有这个天气,何曾有这样的事情。 不敢置信的神情在脸上划过,齐之谦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眼神定定的看着地面,嘴里喃喃的道:"不,不!"整个人一瞬间几乎呆滞了。 万千齐国士兵,此时也面面相觑,看看手中的利箭,在看看头顶的天空,面上神色怪异之极。 "不会的,不会的。"缓缓的摇头,齐之谦呆呆的站在城墙头,满面的绝望。 "天不容你啊!"清淡的声音随风飞来,钻入齐之谦的耳朵,刹那之间齐之谦双眼一下血红,神情突兀的狰狞起来,整个人几如厉鬼。 "天不容我,天不容我!"仰头望着头顶的苍穹,乌云在头顶上纵横着,大雨倾盆。 一句天不容,他的一切计谋尽付流水,王图霸业,终成镜花水月。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沿着身体侵入地上,淡黄的长袍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在寒风中呼呼的舞动着苍凉而又凄凉。冷,无法控制的冷,从肌肤上渗透进身体,从身体渗透入五脏六腑,穿透入骨髓,雨冷,可心,更冷。 一瞬间周身如坠冰窖,在无一丝温度。 "啊!"彷如绝望的狮子,沙哑的嘶吼声穿透雨幕,远远的传了出去。 悲凉,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的悲凉和浓浓的不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相帮,纵你天纵奇才,惊才绝艳,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不容,短短三个字盖棺定论了一切。 天不容就否定了一个人的一切,天不容,就算你能力拨山兮气盖世,冠绝惊才震古今,到最后依旧一切成空。不是你不行,不是你无能,只是天道,太过飘渺。 困兽嘶吼,凄然滴泪,那一声嘶吼中夹杂着太多的不甘,夹杂着太多的怨恨,夹杂着太多的悲切。 从胜利走向失败,顷刻之间乾坤翻转,纵你精心布置方圆,机关算尽天下,一场大雨,头上苍穹,那才是主宰一切的所在。 天时,地利,人和,天乃第一道也。 立于云轻身后,飞林缓缓的平静了下来,抬头视线穿过雨幕看着墙头上仰天长啸的齐之谦,黑发在他身后飞舞,湿透的长袍在风中猎猎做响,整个人夹杂着浓重的怨怒和悲鸣。 缓缓的摇了摇头,飞林轻叹了一声,齐之谦是个人才,真正的人才,七国三王之一当之无慵。 可惜,他们是敌人,可惜,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雨冲刷过地面,黑色的粉末早已经不知道冲向了那里,只刺下白白的街道和孤零零的洛城。 嗷呜,性头上的万兽,一直没有停止过进攻和征服,在雨幕中飞纵上下,利爪所向血光四溅,惨叫声声。 齐之谦准备一场火药炸掉整个洛城,从来没有想过云轻他们还有可能逃脱,还有可能出现现在这样的一幕,十万兵马不过留下了一万,其他人早就退在了后方,此时已经折损不少的,一万齐国士兵哪里是万兽的时手,只见血光四溅,高高立于城墙上的齐国士兵,不断的倒下,不断的减少。 血水从墙头上流下,与地面上的雨水混合成一处鲜红的色泽,开始酝酿,开始在洛城的周边弥漫开来。 一地雨水中的泥土清香,汇合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缓缓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齐之谦,云轻只是那么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就那么看着已经在万兽的包围下,穷途末路,却反而气势惊人的人。苍凉悲愤的笑声一顿,齐之谦突然一低头狠狠的看着雨幕中的云轻,一指指出,脸上神色狰狞之极的大吼道:"你们都不如我,凭什么?凭什么会如此?凭什么是这样?凭什么?"不甘的怒吼,穿透重重雨幕,挥洒在洛城上空,他不甘心,明明他可以得到一切,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聪明,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为何会这样?为何? "我不如你。"雨幕中云轻看着齐之谦,轻声道。智谋,论断,她不如齐之谦她承认,她不是志在天下的人,她没有搏击天下的欲望,也没有指点江山的心思,她只是为了她爱的人,为了这天下在没有战乱,她自私却又不自私,不自私却又自私,在江山搏弈上面,她不如齐之谦远以,这一点她从不妄自菲薄。 "只是那又如何?"淡淡的声音穿透雨幕,击打的齐之谦身体一颤。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三分靠本事,七分看运气,这天下本就不是最强人的天下,何况他齐之谦并不是最强。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状似疯癫的齐之谦,云轻摇了摇头:"其实你从一开始就错了,若没有你推波助澜,秦国今日不可能如此壮大,你若安心做一个齐王,今日七国依旧并存,野心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唉。" 清冷的话音盘旋在天际,齐之谦赤红的双目一僵。 回首万千事,历历在眼前晃过,细细算来,若不是他皇陵中出手,云轻和独孤绝哪能如此情坚,哪有后面无数的事;若不是他一力促成六国伐秦,哪里有云轻名震四方引得南域来人;若没有南域之行,秦国哪能强大到今日这个份上;一切归根就底全是他推波助澜到今天这个份上。 心头一僵,齐之谦俯视着雨幕中清冷的丽人,那双眸子在雨幕中依旧清亮如昔,那双眸子依旧如当初初见的时候,那般淡然浩亮,那般温柔。 温柔,眼中光芒一柔,昔日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依稀记得,当年丁府初相见,桂花树下那温柔的一笑,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依稀记得,当年那一笑,自己是如何的心颤,如何的心动;依稀记得,琵琶亭中血溅古琴的时候,那份凄然和绝望的容颜,给了自己多大的震撼;依稀记得,那一句但愿以后再不相见,自已是如何的心疼。 丽人转身,消失于茫茫人海,心头牵挂,一找便是六年,只是愿那温柔的笑容,只是愿那不带一丝奉承,一丝讨好的温暖久住身边,只是想用自已的手,来抚平那心中曾经的伤痛。 只是什么时候这份最初的想法已经变了,变的开始对她下手,对她用计,也曾心疼难舍,也曾夜夜犹豫,可是到最后却再无回转的余地。 尘封已久的往事,在眼前,在胸口闪过,原来自己也曾如此年少轻狂,自己也曾如此全心全意,自己也曾如此笑的真正温柔。 仰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切好久没有在心间想起,最初的冲动,最初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错过就再无可能,心头最初的温暖,变成了今日刀剑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家国,家国,他齐之谦的家国在那里? 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最终归于尘土。 尘归尘,土归土。 "若我当年抓牢你,今天也就不是今天。"低沉的声音在雨幕中穿透而过,低沉而沙哑,夹带着无尽的苍凉。 若他当年不放云轻走,若他当年第一时间就去追,若他当年,今天哪里还有什么独孤绝,哪里还有什么楚刑天,哪里还有现在如斯光景,一切的起源都是他啊。 眼中水痕划过,与雨水混合成一幕,不知是泪是水。 在抬头,悲凉之色尽收,嘴角边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微笑,一丝温润儒雅仿若清风,却又傲气张扬的笑容,一切都是他,成就这天下如此实事的,不是他秦王独孤绝,不是那楚王楚刑天,是他,是他齐太子,齐之谦。 够了,他齐之谦没有得到天下,但是他的高度,没有任何一个人及的上。 雨声滴答,寒风凄凄。 万兽嘶吼着朝齐之谦的方向扑去,周围的齐国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再也不成气候。 "殿下……" "殿下快走……" 惊恐惶急的声音此起彼伏,齐之谦周围的贴身护卫,拼尽全力厮杀着,狂吼着。 可是,周围的齐国士兵都死了,就剩下他们这些了,逃,能朝哪里逃?能怎么逃? 云轻看着眼前这一幕,手指微微在琴弦上一挑,朝着齐之谦扑上去的万兽,全部停歇了下来,退后一步整个的把齐之谦包围着,虎视眈眈。 虽然她不齿齐之谦的手段和做法,但是生为一代枭堆,尊严,那是对一个对手的尊重和认定。 齐之谦身边的护卫立刻紧紧护卫着齐之谦,严阵以待。 雨水哗哗而下,小左小右上官劲等人都率领着兽群追了上来,连远在城门的暮霭也过了来,大雨倾盆,万兽无声。 沙哑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还没有散尽,齐之谦突然一低头,眉眼中不复疯狂,不复伤寂,升腾起一片君临天下的狂傲和高绝。 "回去告诉独孤绝,他没有我齐之谦,就没有他这天下,纵然我最后输了,也是输给上天而不是输给他独孤绝,若有下辈子,我齐之谦跟他在一决雌雄,看这天下谁主浮沉。" 张狂的大吼声尘嚣直上,从雨幕中远远的传了出去,声震四野。 话音未落,刻光一闪,齐之谦反手就是一剑,颈项间热血骤射而出,射向天际,与而水混合在了一起,织就一帘血帘花。 鲜血染红了齐之谦身上的淡黄长袍,那高贵的头始终没有低下。 殿下,悲愤的嘶吼紧跟着响起,响彻天际。 齐之谦身边的重重护卫,反身对着齐之谦重重一下跪下,想也不想,手中利剑横扫齐齐颈项而过,啪的低下了头来。 血,混合着雨水流淌至尘土,在不分彼此。寒风呼呼的吹着,带动着齐之谦的长袍猎猎飞舞,那高高的身形,任凭风吹雨打而巍然不动,挺立在万方之上,依旧俯视世间一切。这方天地只剩下一片雨声。 唉…… 轻轻的长叹声响起,不知道是云轻,还是飞林,或者是暮霭,雪姬,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只可惜谁人知,是非成败转头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一百七十一章楚殇 春回大地,一场暴雨仿佛洗涤了这寒冬的严酷,春,姗姗来迟。 然而百里平原上的楚刑天,感觉到的不是春的儒雅,而是三九寒冬的冷冽,洛城城破,齐之谦身死,丁飞情三十万大军直捣峻城,楚国国破迫在眉睫。 "轰隆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擂动四方,百里平原上已经被血水染红,那黄色的土地早已经变成深褐色,血腥之气弥漫四方。铁鹰旗高高飞扬,在这迟来的春天阳光里几欲展翅翱翔,俯视九州。 长剑横指,独孤绝一脸铁血的高高踏立在战车之上,黑发无风自动,墨色盔甲光芒四射,剑尖所向,楚刑天的中军大帐。 "杀。"狂烈的大吼震响九州方圆。 "呜呜。"苍劲的号角声腾空而起,万干兵马犀利而出,独孤绝的战车一马当先率领着身后千军万马,朝着楚刑天的重军狂飙而去。 同一时间,攻下洛城的云轻并没有进攻峻城,而是挥万兽返身至楚刑天后方,两面夹击而上。 总攻,开始。不见碧海蓝天,只见血色弥漫,一将功成万骨枯。 "陛下,我东门大营被攻破……" "陛下,秦王亲率兵马围攻中军……" "陛下,我后方遭遇野兽偷袭……" "陛下……" 一连串的禀报声在楚刑天的大帐中响起,声声犹如催命符。 "陛下,秦王亲挥六十万兵马总攻我中军,不在顾及阵法,如此大军压境,我们兵马在外,硬扛不住。"铁虎脸色铁青。战场有战场的法则,兵法兵法,但求攻击最大化,利益最强化,以最少的兵力克敌以胜,集六十万大军总攻一处,其他地方不管不顾,这样的打法,从未一见这好比蛮牛硬撞,三岁孩童上阵,简直就是乱来。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乱来,他们分布在四周的前锋,双翼,抄后路的埋伏,不但全部没有作用,反而兵力在外中军那里是六十万重军的对手。 "秦王后率万兽攻我后路,陛下,我们……" "迎敌。"冰冷的命令声打断铁虎的话,楚刑天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身凛冽杀气,袖袍一挥,大步就朝帐外走去。独孤绝狐注一掷,他避无可避,那就决战到底。 "轰隆隆,"战鼓声狂飙而出,楚军整个朝内缩,最后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鼓声直透青云,杀声震慑四方。 百里平原上一片杀戮,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万兽飞纵,嚎叫声声震天。血色飞溅,生死茫茫。 三天三夜,厮杀不断,金光照地,火焰腾天,厮杀声直透苍穹。血红的大地,被润泽成黑红。 楚军腹背受敌,终成败势。纵马高峰,一览下方赫赫战场,独孤绝一马站与山丘之顶,春风吹拂起他的黑发王冠,墨红色的盔甲在金光下闪闪发光,血红的双眼升腾起无边狂妄和铁血兴奋,一身霸气几如实质透体而出,威慑八方。执鞭与下,俯看苍茫大地,铁骑骤出,天下谁揽其峰。 十万铁骑伏笔峰下,严阵以待,铁黑色的盔甲泛着森严杀气。远处,墨雨率三十万兵马从北至南三路杀来左方,墨之墨林率二十万兵马挥军狂冲,右方,云轻率万兽正从远处攻击而来渐渐成四方之势。 而在这四方之势中,被从这三个方向逼来的楚军正顽强的拼杀着,却被强大的秦军,不断的朝着合围之势中压制过来。 四方兵马如一合围,楚刑天cha翅难飞。脸上一闪而过铁血的笑意,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合围最中央的楚王军旗,那黑灰色大旗,在金光中那么醒目,那么任凭狂浪冲天,依旧屹立不倒,高高坚立的中军大旗那是楚刑天的象征。 "你楚刑天也有今天。"纵马与独孤绝身边的独孤行,冷眼看着眼前的合围之势,冷哼一声。独孤绝眉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扔下马鞭,手朝旁边一伸,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墨离,立刻递上一墨黑大弓。 弯弓瞄准楚刑天的中军大旗,独孤绝嘴角边升腾起一丝不可一世的冷笑,开弓如满月,一箭势如流星,呼啸而出,如流星追月一般朝着楚刑天的中军大旗而去。 墨箭横飞,来去如电。 眼看扑至楚军中军大旗前,一金色的长箭突然横空而出朝着独孤绝的墨色长箭对了上去。 一墨,一金,闪动着耀目的光芒在半空中对上,刹那火花四溅,在空中久久对峙,半响力量耗竭齐齐从半空落下,没入人群。 "好。"一声冷喝,独孤绝眼中光芒大盛。 反手抽出囊中两箭,一指搭上长弓,独孤绝纵声长啸:"在接寡人一箭。"声震半空,箭去如风,夹杂着雷霆之威,如闪电一般而去。 只见两只箭同时射出却一前一后,首尾相连衔接着朝前飞去,不见其形,只有一道墨色划空而过。金色腾空,迎头而上,也是两箭,齐头并进,箭头齐齐对准了独孤绝那墨色尖端,金色的灿烂光芒,在半空几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寒光厉芒,三箭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一黑两金,成半空中对持,好像一只羽毛利箭,墨是刃金是身。 两箭对一箭,独孤绝的墨色长箭眼看要被射飞了出去,那身后紧紧追随的第四箭,突然加快速度,一箭从后劈开前方墨色长剑,砰的一下就对上了那两只金色长箭。 墨光过处,金色分裂整个炸裂开来,朝后四溅而去。 只见一道墨色如流星飞纵而过,不等众人看清,万军当中,那一直屹立不倒的楚军中军大旗,象征着楚刑天的标志,在墨光中拦腰而断,朝着下方飞落而去。 "陛下……" "啊……"顽强拼斗的楚军,立刻一阵大乱。 独孤绝眼角铁血之色一闪,一把扔开大弓,右手朝前一挥,直指楚刑天王旗侧处。 "杀。"静立于高丘下方的十万兵马,立刻一声大吼,兵器出鞘,铁骑翻飞,朝着被逼过来的楚军冲杀而出。 南有独孤绝,北有墨雨,西有墨之墨林,东有云轻,四方合围之势,渐成。 马嘶,人啸,天地一片血红。 "陛下走,快走。"率领着黄泉铁卫,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的铁豹,厉声朝着楚刑天吼道。 "走,冲出还有一线希望。" "快。"无数的声音在楚刑天耳边响起,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只能走多少算多少,此时云轻的位置还比较远,尚且能够突围,若是云轻合围而上,他们在无登天之路。 眼中几欲喷出血来,楚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提坐下骏马,转头大声吼道:"跟寡人冲。" 只要能冲出一部分人去,只要他在,就算楚国被灭了楚国都,楚国依旧在。 雷厉风行,快如闪电,楚刑天带着他的精锐之师,朝着尚且还没有合拢过来的云轻方向冲去。 万兽奔腾而来,琴声笛声飞扬与天下。 "快,陛下,快。"眼看着云轻挥万兽快堵住唯一的缺口,铁豹几乎急红了眼。 快如流星追月,犹如开弓之箭犀利而狂烈。 云轻,飞林,纵虎而来,万兽嘶吼之声犹如海涛击空,震耳欲聋。 "铮铮。"琴声一个小小的扭转,眼看要拦截上楚刑天的万兽右翼,脚步齐齐一顿,缓了那么一缓,而就是这么一缓楚刑天如白驹过隙飞纵而出,朝着峻城如飞一般远去。 笛声见此紧跟着一强,万兽立刻蜂拥而上,把紧跟着楚刑天的后队拦截了下来,顿时一片呼啸狼吼,马嘶人嚎。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云轻,飞林沉默了半响后,微微摇了摇头,纵虎前行,一道淡淡的话音随风飞来,"他不是能够芶延残喘的人。" 坐在白虎王身上,云轻听着飞林的话,没有出声,只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她放走的楚刑天。不想,此时远远冲出重围的楚刑天也回头朝她看来,双目相对,隔绝了时间和空间。 只一眼只是一眼,却涌现了无数的复杂情绪在楚刑天的眼里,只一眼,也只是一眼,楚刑天便转头扬鞭而去。今生无缘,此去再见无期。 看着楚刑天身形消失,云轻沉吟了一瞬间,转过头来。对于楚刑天,虽然是敌人,她却一直没有赶尽杀绝的心,不知道是因为楚刑天本身,还是因为他是婆婆的儿子。今楚国大军全被围剿在于此,楚国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能留得一命,带着婆婆,回归山林,或者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啊。她能做的,想做的,也只是于此了。金光灿烂,厮杀正酣。 百里平原秦军独大,楚齐两国倾国兵力灭,迟早之事。 而此时挥三十万大军从风城一路杀奔峻城的丁飞情和圣天域,已经开始攻打楚国国都峻城。 无可守之兵,无可守之势,峻城被攻破,不过两天时间也。春寒料峭,虽是春风,可里面夹杂的冰冷,依旧冻的人发寒。峻城城破,丁飞情挥军而入七国之中最后一个王城,被纳入秦国的版图,此时峻城里人荒马乱鸡飞狗跳。 楚王宫,赤金殿。华阳太后高坐于高台之上,一身华服丽袍,手中龙头拐杖立与地面,一身威吓,一脸坚决。 身下,若大的楚王宫正殿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全都是一身华服,放眼看去,不是亲王就是郡王,不是公主就是郡主,此时大人还算镇定,小孩子已经被这阵势吓的哭哭啼啼。 "太后我们殉国不要紧,孩子们还小,他们……他们……" 一老者坐在大殿上的座位上,红了双眼道。 "对啊,太后孩子们……" 竞相开口的楚氏宗亲,在扫见华阳太后威严肃穆之极的眼神后,一个个生生把口边的话咽了下去。华阳太后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楚氏一脉,心头也极不好受,只是当年设计杀独孤行的那一天,独孤行决绝的话语始终围绕在她的耳边,血洗峻城,楚国皇族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今日兵败与其被独孤绝他们来杀,不如她自己动手,就算死也不能坠了楚国的威风,楚国皇族要死只能自己来,别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了这个主。 "谁想把孩子送出去?"冰冷的声音响起,华阳太后扫了一眼下方密密麻麻的人。 "我的……" "我……" "太后我也想……" 下方众人一见华阳太后松口,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立马一连串的出声,生怕华阳太后没听见似的,快速的把自己的孩子推了出来。华阳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下方被推出来的孩子,缓缓点了点头,冷酷的双眼一一扫过面前的这些孩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记住,来生,不要托生到帝王家。"说罢,眼光一挑,闭上了眼。大殿旁边的侍卫们见此,立刻快步上前,寒剑出鞘。 一片血光四溅,软软的身体全部倒了下去。 "太后……" "我的孩子……"惊骇声和悲痛声此起彼伏,赤金殿里一片唏嘘。 "楚国皇族只能死在自已的手上,绝不能死在外人的手上。"冰冷的声音响起,华阳太后布满伤疤的脸,在此时分外的狰狞。 手中龙头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顿,华阳太后唰的一声站起,大声喝道"还有谁想出去?" 威严的大喝,肃杀的刀剑,一时间整个大殿无一人敢出声,无一人敢在有非分之想。 "好,既然没有,就跟哀家来。"袖袍一挥,华阳太后领先大步就朝殿外走去。春寒料峭,一地北风。 昂首阔步与前,华阳太后带着所有楚国皇族之人,大步朝楚王宫最高的宫楼走去。沿途,无数的宫人在向地面宫殿糙木,灯花,倾倒灯油酒水,那浓郁的气息弥漫于整个楚王宫之上,一地沉香。揽雀楼,位于楚王宫最高点,上面是楚王的摘星平台,平日只楚王一人独享而今楚国皇族尽皆得见,却是如此时候。 高高的阶梯一步一步蜿蜒而上,上千楚国皇族高高的矗立于揽雀楼上,一眼望去,四方诸景尽收眼里,视线所及,楚王宫全貌,乃至峻城衔道也能一观全貌。 而此时,峻城大街上早没有热闹风景,人来人往,只剩森严的军队开进峻城,黑压压的兵士充斥在峻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王宫外秦国的军队已经整个包围了楚国王宫,正从东南西北进入。 楚国,已经等于灭了。 "点火。"冷冽的大喝随风而上,直冲天际。 一袭朱红华服在春风中轻舞飞扬,面无表情的华阳太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命令声中没有惧怕和悲凉,只有坚决和傲然。 火焰从楚王宫的四面八方腾空而起,迅速蔓延至每一处,那跳跃的,那灿烂的,那可以焚尽一切的火焰在春风的吹拂下,在楚王宫的地而上盛开出妖艳的花,鲜艳夺目。 正准备进入楚王宫的丁飞情和圣天域一见之下,立时顿住了脚步,仰头望去那高高在上,仿佛俯视一切的揽雀楼上的众人。 火焰好似佛前莲花,整个的包围住他们的下方,那高高的白玉台,在火光下那么神圣,那么决然。 而那白玉台上的众人在火光的映衬下,无比庄严和肃穆。 一直嬉笑怒骂不够形态的圣天域,缓缓正了颜色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敬,可佩。" 丁飞情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一挥手制止了朝楚王宫中进发的兵马,铁骑静默,静立一旁。 火焰旋空而起,火红的色泽在天空下跳动,映衬着金色的阳光,焕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将军。"正静默送万千楚国皇族一程之时,一传令兵飞速的冲至丁飞情身边,沉声唤了一声,附耳与丁飞情耳边快速言语。 丁飞情听之皱了皱眉还没说话,一旁一直抬头看着揽雀楼上的众人的圣天域,突然说了一句:"让他过来吧。" 丁飞情闻言抬头看了圣天域一眼,沉吟了一瞬间,点了点头。 传令兵立刻飞速离开。不大一瞬间,只听远处蹄声塔塔,飞纵而来,沿途所过之处,秦国兵马分列而让,居然并不阻挡。铁骑狂飒,快如闪电,几个纵横间已经来到众人不远处,却居然是那楚刑天,是那云轻已经放了的楚刑天。 只见楚刑天一行数十人,飞马而来,一身风尘,一身狼狈,却不损威严天生,狂妄俊颜。 "王儿,"高高在上的华阳太后一见楚刑天,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高声呼道。 "陛下……" 揽雀楼上众皇族见此,不由惊喜的大声喊叫。 一仰头看着揽雀楼上的众人,楚刑天冷冷的点了点头。 "王儿好样的,我大楚王族,决不能死在外人手中,能杀死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尖利的大喝声从烈火中传来,一地刚硬。 纵马不停,楚刑天一个飞跃划空而过,朝著那熊熊大火中的楚王宫冲了进去,身后铁虎等人死死追随,齐齐跃入大火中。 丁飞情一见眉眼瞬间睁大,这楚刑天。 而一旁的圣天域却好像早已知道一般,一直淡淡仰头看着,面上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正色。 纵马在火焰中穿梭而过,楚刑天朝着揽雀楼就冲了上去,骏马如飞,金色战甲在阳光下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几乎不敢逼视。 一马上得揽雀楼,楚刑天看了一眼一脸欣慰的华阳太后,唰的转过头来,一剑直指丁飞情的方向狂喝道:"我楚刑天顶天立地,生是楚国人,死是楚国鬼,此生绝不做秦国人。"苍劲的大吼响彻天际,直逼头顶苍穹。他能够逃,他能够走,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只因那高贵的头颅绝不低下,只因普天之下莫非秦土,他,楚刑天,楚国的王,生当做人杰,死也为鬼雄,此生绝不做秦国人。 "此生绝不做秦国人。"轰然的大吼尘嚣直上,楚国皇族齐声大吼,声震四野,远远传了出去。 大吼声中,独孤绝,独孤行,云轻等人已经随后赶到峻城。 此时,触目所及,只有通天的大火只有在火中慷慨激昂的众人,只有那绝不低头的铮铮骨气。 火焰冲天,把白玉台上的人整个的包围在了里面,但见其上楚刑天墨发狂飞,整个人好似火中之神,君临天下,那黑黝的双眸穿透苍穹,傲视大地。 身边华阳太后紧握着他的手,巍然不动,身后千余楚国皇族昂然屹立,火焰轰的一声卷帘而上,淹没一切。 凤凰涅梁,火中永生。 方奔至城中的云轻见此,紧紧的闭上了眼,僵立半响,翻身而下,朝着华阳太后的方向重重的跪下,磕下头去,晶莹的水珠滑落地面,渗透入土中,虽然各为其国,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她死?独孤绝行至云轻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俯身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云轻的头后,抬头望着那浩瀚的大火。 满目赤红,焚尽一切。 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手段谋略在这把大火中烟消云散。 天边云卷云舒,写意悠闲,天空蓝的好似绸缎,那么美,那么云淡风轻。 "恭贺我王一统六国,称雄天下。"满目大火中,一声兴奋至极点的大吼破空而出,瞬间传遍四方。 "一统六国,称雄天下。"刹那,几十万兵马狂吼出声,穿破层云,唱响四方。 "百年夙愿,今夕得偿,列祖列宗在上,我秦国称霸天下了。"独孤行双眼含泪,挥拳仰天长啸喜不自胜。 "恭贺陛下,独霸天下。"一个翻身,墨离单膝跪地,朝着独孤绝欣喜大吼道。 "恭喜陛下……" 跟随其后而来的墨之,墨林,齐齐翻身跪下,眼中的狂喜无法言喻。 一旁的圣天域见此,微微笑了笑,俯身缓缓低头,"恭喜。"边上的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齐齐对视一眼,也微微朝着独孤绝躬身道:"恭喜。" "恭贺陛下……" 刹那,几十万兵马如浪花一般,翻滚着朝下跪去,一时间天地间只有独孤绝和独孤行长身站立。 "恭贺陛下。"独孤行扭转过身,看着身旁的独孤绝,眼中洋溢着骄傲和自豪,长袍一挥单膝跪地。 天上,地下,只剩独孤绝昂然屹立。袖袍一挥,高高举起的手五指一握,所有声浪瞬间停歇。 独孤绝眉眼扫过四方,一脸铁血兴奋,沉声大喝道:"从此后,普天之下只有我大秦。" "大秦万岁……" "万岁……" 一浪高过一浪的吼声,如雨后惊雷,震响与整个万里河山。俯身扶起云轻,独孤绝温柔的擦拭去云轻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把云轻搂抱在怀里,大声道:"这万里江山,我与你同享。" 言罢,一抱抱起云轻狂喜的在原地飞舞起来。 碧海蓝天,这于万里江山,千百年战乱,至今日起一统。 第一百七十二章称帝 血色江山,埋万骨与其下,方成就今日秦国天下。 茫茫糙原,浩大平原,几座王城,几座国都,以血铸就,以火掩埋,哀哀白骨,诉不尽其中滋味,满山血红,看不尽世间沧桑。 万里江山,尽归秦国。 春回大地。 今年的春来的很晚,却飞速的发挥了它的威力,白雪消融,天地回暖,一片生机勃勃,所有的一切罪恶消弭在白雪青山当中。 白雪快速的融化,青绿的糙叶儿破土而出,所有的血色,所有一冬的残痕,在白雪中弥散,山依旧青翠,水依旧碧绿,这万里江山,依旧流光溢彩。 "轰!" 震耳的钟鸣声响彻在九州大地。 一道道圣令从秦国都朝着七国如飞一般笼罩而去。 "今天下一统,所有规章制度必须按我大秦的来,一国天下,岂能容多种语言,多种度量衡,多种货币,"冷酷的声音从秦王正殿传来,高坐于王位的独孤绝,头戴珍珠王冠,沉颜看着下方的秦国众臣。 七国并列,各国有各国的货币,语言,度量衡,往来交易手续很是复杂,而现在天下一统,岂能在容这些象征其他六国还存在的制度,而且这样混乱的制度,也极不利于秦国的发展,必须根除。 朝中众臣对视了一眼,躬身应道:"是。" "文字郡县制度,分封制度……"冷峻的声音从秦王宫正殿飘扬而出,传扬与四方。 国要一统,人要一统,所有的一切都要一统,秦国准备久已的文臣,开始派上他们的用场了。 "陛下,今天下一统,称王以不可颂德四方,威震宇内,臣主陛下今起摒弃王字,登台加冕,始称皇帝,弃寡人二字,自称,朕。" "准奏。" 一声准奏,千百年以王为最高荣耀的战乱时代已经过去,以帝呼之的尊荣,呼啸而来。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起来。 秦王宫,点将台。 一千口青铜大钟罗列与两旁,排列出去几乎百丈多远,十丈长的亚龙陈列着,白的红的黑的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两万一千名礼仗甲兵,着装整齐,昂首挺胸,列队在点将台前。 上千名大小官员分九级,从宫殿里蜿蜒排列到宫门外的大街上,各自身穿簇新的礼袍礼带,各级官袍服饰在眼光下泽泽生辉,庄严而严肃。 六国降臣和君王,一身秦国服饰,按楚云排定的等级有序的站在点将台侧,仰止这无数君王都梦想过的一幕。 点将台前偌大的广场上,无数铁甲士兵整整齐齐的战列与下,三军齐备,鸦雀无声,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 黑色的旌旗在天空中飘扬着,在太阳光下闪着黑色的光芒,肃杀而庄严。 秦国都城的百姓,载歌载舞的簇拥在秦王宫外,人山人海。 时辰一到,高高站与点将台第二级阶梯上的楚云高声喊道,"鸣乐。" 一千口大钟轰然撞动,两千面大鼓骤然敲响,轰鸣声惊天动地,震慑宇内,尘嚣直上,覆盖于整个这一方天地。 此时,独孤绝一身黑色龙袍,那金线绣成的金龙,张牙舞爪,万分狰狞,却衬的独孤绝越发的英伟神武,头戴平天冠,珍珠幕帘随着独孤绝的走动,微微摇晃显的万分神秘。 身旁,云轻一身大红的凤袍,头戴百凤冠,钗头珠玉轻轻的摇曳着,衬的那清丽的容颜,越发风华绝代。 两手紧紧的握着,朝着那红色地毯前方高高在上的点将台走去。 那是历代秦王才能站立的地方,那是天下权力最集中的地方,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站立在那上面,从来没有一个秦王会带着自已的王后,行走在这上方,而今日一统天下的秦国皇帝独孤绝,带着他的皇后,朝着天下间权力的最顶峰走去。 没有人认为那不对,没有人认为那不妥,这秦国一半江山本就是云轻皇后打下来的,理应站立于上。 百乐奏响,万人俯首。 踏步而上二十四阶白玉梯,独孤绝挽着云轻的手高高屹立于上,春风吹动两人的华服,无限威严和华贵。 手臂一挥,万于钟鼓声嘎然而止,独孤绝冷眸缓缓扫视过下方的赫赫军威,扬声道:"朕的先王曾经告诉过朕和前任秦王,说这天下百姓太苦了,几百年的战乱,家不是家,国不是国,若我们有能力定要一统六国,造福于苍生。今日,朕在这可以向列祖列宗陈禀,你们的愿望今日终于实现了,朕对得起秦国的列祖列宗了,这天下一统,以后再不会有战乱,百姓终可安居乐业了。" 浩然大喝,狂飙而上天际,震撼八方而去。 "万岁,皇帝陛下万岁!"短暂的一瞬间寂静后,瞬间四方大喝声蜂拥而上,赫赫远声,几乎传遍几十里外。边上站立的独孤行,楚云,墨潜,墨离,墨之,墨雨,墨林,墨廷,连远在南域的墨银也赶了回来,此时听言一个个无不眼中含泪激动万分,七国一统,天下大和从此在没有战乱,在没有烽火,这不仅是所有原来七国百姓的梦想,也是他们秦国为之奋斗几百年的目标,今日终于达成了。 清丽双眸,俯看万千将士,那将士们脸上的笑是灿烂的,那兴奋的神情是真挚的,从此后在没有战争了,他们可以回家了,可以种田,织布,与家人团团圆圆恩恩爱爱,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在不用担心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在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 云轻清淡的面容上缓缓浮现了一丝笑意,这就是她所期望的,这就是她所想看见的百姓真正的安居乐业。 仰望苍穹,微笑中升腾起一抹苦涩,为了这个目标,有些伤害,有些人,只能永远追忆,只能永远藏在心底,只能…… 眼中泛着红光,独孤绝看着下方激动万分的臣民嘴角边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转头看着身边的云轻。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注视,低下头来,看进那黑黝的双目中顶天立地的豪情,看见那眉眼深处的温柔,眉眼间那抹苦涩缓缓的驱散了开来,洋溢起温柔的微笑,紧了紧握着独孤绝的手,温柔如水。 够了,这辈子有独孤绝就够了,不为这荣华富贵,不为这顶尖权力,只为身边有他一直陪伴,这就够了。 一生足以。 紧紧握住云轻的手,独孤绝一把高高举起相握的双手,十指交叉,双手间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一丝距离,只有紧紧的相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御风雨,共同进退。 "今大秦一统天下,改国号为永和,我王称帝,我王后称皇后,帝后携手,创我大秦万世基业。" 楚云大唱声飞扬而下,钟鼓刹时齐鸣,礼炮绽放。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高喊声如轰雷在半空炸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绵远去,刹那凝结在一起,朝着四面八方传荡而开,渐渐四方高唱,天下共鸣。 "大秦一统天下,全部重臣大功,今分封我大秦有功之臣,楚大夫,楚云上前听封,功在社稷,笔力春耕,今分封楚大夫楚云为右相。" "谢陛下。" "上将军墨林上前听封……" 一声接一声的册封之声传扬开去,在这春日里,伴随着春风飞扬与四方。 此时点将台远处的稼轩殿前,飞林,圣天域等人屹立于此,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少爷,我的上将军之位。"小左满脸委屈的瞪着斜斜靠在稼轩殿前大柱上的一脸事不关己的飞林,不依的道。 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闻言笑呵呵的道:"去啊,我又没不准你去听封。"小左一听这话一下就跳了起来,叉着腰怒指着飞林道:"你都不去,叫我怎么去,我小左是那见利忘义,眼睛里只有权力,没有师傅的人吗。" "哈哈。"边上听着的暮霭一下就笑了起来,伸手捏着小左鼓囊囊的嘴笑道:"你这小子这话说的中听,"小左顿时一脚就朝暮霭踢去,一边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中听了。"一边转头看着飞林,立刻收了脸上张牙舞爪的表情,可怜兮兮的道:"师博,师妹婿答应给他师兄我个上将军位置的,师傅你,"话还没说完,边上酷酷的小右,一把使劲,把小左给扯了过来,很酷的冒了一句:"我们不适合。"说罢,抓住小左就朝旁边走去,他看见送来的糕点和酒水了。 "你不适合,并不表示我不适合啊你这个……"不满的抱怨声渐渐停息,取而代之的则是小左抱着一大堆糕点啃的不亦说乎,就这么因为一个糕点,把他的上将军给扔一边了。这厢的飞林和暮霭见此,不由齐齐失笑,这样的心性做什么上将军。 "我说你怎么不去听封?"边上一直看着热闹的丁飞情,突然抬头看着斜卧在稼轩殿屋檐上品着美酒的圣天域道。凭借圣天域的本事和能力,他要做三公,都没有问题。 "不去。"圣天域一扭眉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干脆躺平在屋檐上面,秦王宫正殿稼轩殿,今儿还是头一遭居然有人卧在它屋顶上。 "不是早就封了太傅做奶娘,不对,应该是奶爹。"飞林笑容满面的挥舞着手中的笛子玩了把穿花。边上的暮霭和雪姬一听,一下齐齐笑了起来,丁飞情一口茶水也没忍住,呛的自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脸颊一瞬间被逼的通红,眼却高高的扬起,满脸促狭的笑容。在殿外石柱上或坐或站或靠的宫一等人,听见此话齐齐挑眉,一脸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帮他们家少爷,反而看好戏一般,嘿嘿笑着眼光齐刷刷的朝圣天域扫去。圣天域听言手一挥,一酒壶就给飞林砸了过去,飞林旁边的暮霭哈哈大笑着一扬手临空接了过来,扬头就是一口,"好酒。" "废话,秦王地窖中珍藏的酒,能不好。"飞林白了暮霭一眼。 "你怎么知道?"丁飞情此时方缓过气来,看着飞林疑问道,她可也是在秦王宫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她怎么不知道那些酒是独孤绝珍藏的酒。 "因为他也是同伙之一,"圣天城一个翻身飞跃而下,落在丁飞情的身边,风情之极的对着丁飞情一笑。丁飞情闻言顿时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些人,居然去独孤绝的皇宫地窖里去偷酒,真是的。 "你们开口,独孤绝还会不给,居然去偷。"无语摇头。凭借他们任谁一个去开口,独孤绝还会吝啬那口酒,云轻更是全部搬来给他们都行,去偷,这些人。慢条斯理的摇摇手指,飞林高深莫测的道:"各中滋味岂是你等所知,俗,俗啊。"圣天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正是,正是。"两人话音一落,对视一眼后齐齐大笑出声。雪姬见此笑看着丁飞情道:"你别听他们的,逗弄人呢。"丁飞情却知圣天域和飞林三分戏弄七分真实,这两人都是行事不拘形迹,豪放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如今日根本不去听封,要说飞林,暮霭,圣天域对秦国赫赫大功,只怕不差楚云等任何一人,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名利如浮云,功名似流水,这天下怕也就只有他们这么豁达,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因此这偷酒,还真是做的出来。 "想什么呢?"耳边微微一热,圣天域从身后伸过头来,那气息好巧不巧的刚好吹过飞情的耳边,引的飞情一颤。斜眼看着身边的圣天域,见圣天域一脸懒洋洋的笑,那眉眼中却夹杂着犀利和火热,丁飞情眉眼微微一转,嘴角勾勒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圣天域慢条斯理的道:"说的也是,我们这是大俗人一个,不比你高洁方然物外,唉,看来我还是与俗人为伍的好,免得沾染了仙气,飞天了,我还没活够。"说罢,挥挥衣袖,看着暮霭,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道:"可是俗人一个?一同饮酒赏花可好?"暮霭一听眉眼一转,眼中笑意盎然,面上却一本正色,彬彬有礼的朝丁飞情道:"一身铜臭,自然是大俗人一个,与丁姑娘饮酒赏花,是在下的幸事。"说罢相当潇洒的走到丁飞情身边作势邀请。丁飞情见此笑容满面的袖袍挥动,与暮霭把臂同游而去。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飞林脸上肌ròu抖动,整个眼都弯了起来,扫了一眼苦哈哈脸,弯着腰还没立好身形的圣天域,飞林一个忍不住纵身大笑而出,一边极风流的一挥黑发,很正色的道:"看来人还是俗点好把臂同游啊,我喜欢。"一边说,一边一个飞身朝暮霭和丁飞情追了去。 "噗嗤。"雪姬见此笑弯了腰,满脸爱莫能助的笑看着圣天域。 宫一,宫八等九人,一个个闷声大笑,一点也不给圣天域面子。 站好身形,圣天城苦笑着看着把臂而去的三人,春风吹来,真正是桃花盛开的好时节。 第一百七十三章大结局 又是一年秋风时,天边云卷云舒,睛空万里,蓝的好似那深色海洋。满树金黄桔子盛开,那清清淡淡的香味飘扬远去,沁人心脾。金色的,紫色的,粉色的菊花在天地间摇曳生姿,秋是瓜熟蒂落的时节,是合家团聚的时节。这一年的秋天,是秦国一统后第一个秋天,第一个大和睦的秋天。 秦王宫凤翔殿。 此时凤翔宫里一片热闹欢腾,偌大的宫殿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有刀剑,有文房四宝,有金银链子,有珠宝珍品,有将军印,宰相印,香囊红粉,针线,木工器具,渔网,甚至连乞丐的要饭碗也弄了一个摆放在上面,真真一句,只要这天下有的,此时就摆在这偌大的长桌上。独孤绝一手一个抱着大儿子独孤夜和养子独孤羽,脸色漆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琳琅满目,扬头狠狠的瞪着散落在大殿四方,或坐或站,没一点正经的圣天域,飞林,暮霭,丁飞情,独孤行,宫一,等等等等人。 云轻抱着小女儿独孤绫,跟着独孤绝身后走出,一眼看见眼前若大的排场,微微愣了一下后,一下就笑了出来,抱着刚满一岁的女儿,笑着摇摇头,今日,两个孩子都满周岁了,在这百废待兴一片忙碌中,独孤绝还是定要给孩子办抓周,说什么上次满月酒办的太小气了,今日一定要补回来。这一来正在秦王宫里闷的发慌要离开的圣天域和飞林两人一听,立刻自告奋勇的要筹办这次抓周的具体事宜,虽然明知道这两人联手,估计有文章,可独孤绝身边还真没有空闲的人,大家都忙着在平定天下,因此也就扔给了他们两个办理。 今日一瞧,果然丰盛,丰盛到许多根本不能出现在皇子抓周的场面上的器物也都出现了,甚至包括要饭碗,云轻看到这里,可以想象走在她前面的独孤绝那脸色有多黑了。斜斜的靠在长桌上的圣天域,脸上一片劳苦功高的道:"可把我累坏了,这么多年就没这么认真的做过事情,今天也是看在我未婚妻的份上,给你面子,不用太客气,谢谢就免了。"说罢,很大度的朝脸色漆黑的独孤绝挥了挥手。 一旁坐在边上的丁飞情听言,几乎笑出声来。 靠在椅子上的飞林闻言点了点头,很是正色的道:"为我的徒弟女婿做点事情,不需要什么回报,我这个人一向很大度的。" 靠在大殿中柱子上的暮霭,笑容满面的接着飞林的话道:"说的不错,我们都是很大度的。"说罢伸了个懒腰道:"这要收集天下所有的事物,真是个苦差事啊,下回一定要收报酬,不能白干。" "对,不能白干,白干就不是生意人。"丁飞情听到这里已经憋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出来,看着殿中三个装模作样的人,调侃道。 "正解,就是这个理。"暮霭一拍双手,无比赞同的答道。话音落下,坐在边上的上官凌天和雪姬顿时哈哈大笑,这三个家伙,明摆着戏弄独孤绝来了,亏他们想的出来,连乞丐要饭的家伙都弄来了,这天下都是独孤家的,在落魄也不会落魄到当乞丐去,真正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人。 伸手挑起桌上的渔网,独孤行脸整个笑的纠结到了一起道:"居然是没用过的,看来手下留情了。" "知道就好啊。"圣天域和飞林同时出声后,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咦,小师妹她女婿,快点把孩子放上去啊,这时辰过了可不太好。"笑的几乎如那弥勒佛一般的小右,侧着脸满无辜的看着脸色铁青,就是不把独孤夜往长桌上放的独孤绝。 "对啊,对啊,快放抓周,抓周不就是为了讨个以后的彩头,我们收集天下物事,正是要给三个小家伙一个全面的世界,不能太拘泥于那一点半点物事了,俗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放开眼界,放开眼界。"轻摇着扇子,宫五凑了一句上来。 立刻换来一片压抑的笑声,连同散在殿内的楚云墨潜等人,也各自绷着脸,一脸扭曲的笑意。脸色漆黑的独孤绝,紧紧的抱着独孤夜和独孤羽就是不松手,一边恶狠狠的道:"我的儿子,不稀罕状元。 快了,快了,你不稀罕,我们稀罕。"小左几步冲上去,硬是从独孤绝怀里抢独孤夜下来,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上官劲,也笑眯眯的抢独孤绝手里的独孤羽,两人抱着就往桌上放。 一边的云轻见此轻笑着很干脆的把手中的独孤绫放在了桌子上,孩子们选择什么路她不会干涉只要他们喜欢就好。 "小师妹都放了,你快放开。"几把从独狐绝手中抢下独孤夜,小左得意之极的把独孤夜放在了长桌上。被争过来夺过去的独狐夜,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点也不怕,反而笑的咯咯的,就开始在桌子上爬动起来。独孤绝见此鼻子都气歪了,牙齿咬的咔嚓作响,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抢回来,云轻见此不由轻笑的回头握住独孤绝的手,那温柔的笑容,如沐春风,独孤绝见此握住云轻的手,瞪着圣天域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发泄他的不满。 而此时圣天域等人根本不理会独孤绝的不满,齐齐围绕在桌子边上,看着桌子上的三个小不点。 "大宝贝,来选这个。"丁飞情很好心的递上去天下兵马印给独孤夜,独孤夜一屁股坐在丁飞情身边,抓过天下兵马印,独孤绝一看立刻黑漆漆的脸一下就笑开了花,那可是代表帝王权的给独孤夜,很好,很好,还是自家人好不像圣天域这些家伙。 "飞情你作弊。"圣天城靠在丁飞情身边,笑看着丁飞情。 丁飞情眉眼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圣天城还没说话,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天下兵马印的独孤夜,小手一抛,天下兵马印直接给扔了出去,转身就朝其它物事爬了过去。 "哈哈。"丁飞情目定口呆,独孤绝脸色一黑之际,边上不客气的笑声立刻尘嚣直上。 "宝贝,来,选这个。"楚云递上一相印给独孤羽。 "小绫儿,来,这个好。"小左递上一翡翠珠花。 "这个好。"宫三递上一耕田的犁头。 "这个……" "这个……" 一时间围绕在长桌旁边的一大伙人,立刻人人伸长了手,递上各种搞怪的东西。独孤绝看着那一只只手上的东西,脸都绿了。 上面有刺客的长剑,有商人的算盘,有渔夫捕鱼的渔网,有木匠的器皿,有织造的成衣,有量酒的酒具,他奶奶的,居然宫八还一脸正色的递上来一块小牌子上书天下第一红粉楼,妈的,窑子的招牌也弄来抓周,难道要他儿子以后去开个天下第一妓院。独孤绝看着这些,那脸上青筋直冒,整个人几乎要暴走。 一旁的云轻见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紧紧的伸手抱住随时要暴动的独孤绝,不断的示意独孤绝冷静,冷静。 一只只长手伸在独孤夜,独孤羽,独孤绫,三人的面前,尽皆炫耀手中的东西怎么怎么好,吹的几乎耕田的老农比皇帝还要高贵了。 而一个小家伙在若大的桌子上爬动着,看着感兴趣的就停下来摸一摸,看一眼。 看着独孤绫抱着那天下第一红粉楼的小小招牌,独孤绝,楚云,墨离等人脸都抽筋了。 而圣天域,飞林,暮霭,独孤行等人则是笑的好比不倒翁。 看着独孤夜手中捧着四书,墨之,墨潜,墨廷,等人心中一片轻松。反则小左,小右,宫一等人则是不满意的摇头。一时间围绕在长桌边上的两派人,心都随着三个小家伙的举动而提起,落下,落下,提起,比那战场上打仗还让人心焦。 "看着不,还是我选的小绫儿喜欢。"暮霭满脸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几乎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 云轻伸头一看独孤绫手中抱着的东西,只见是一块小小的白玉,上面很明显的雕刻着两个字,豆腐,不由一瞬间啼笑皆非。 天下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这个暮霭居然把这个塞到独孤绫的手上,而显然独孤绫相当喜欢,一屁股坐在边上满脸笑眯眯的把玩着。 "我选的小羽也很喜欢嘛。"飞林双手撑在桌子上,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眼前坐着的独孤羽手中抱着的玩意。 只见独孤羽一手四个指头正翻来覆去的看手中的玩意,那是一只小小的铜锤,上面刻着两个字,打铁,做的较小可爱,很是好看。独孤绝见此脸上已经青转黑了,这暮霭和飞林就是一伙的,居然让他女儿去卖豆腐,儿子去打铁。 "哈哈……" 这湘的脸还没有黑完,那边圣天城突然大笑出声。独孤绝和云轻循声看去,只见他们大儿子独孤夜,正抓着圣天域递给他的要饭碗,显然独孤夜对这个满身缺口烂兮兮的东西相当的有好感,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独孤绝的脸全黑了,比那锅底还黑。 "陛下……" 楚云,墨潜等人没语了,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朝独孤绝看去,这三个小祖宗,哪里来的审美观,居然不喜欢他们递上去的东西,全部选圣天域他们手中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下好了,未来的秦国皇帝,居然抓这个要饭碗,这要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大牙。 "哈哈……" 看清楚独孤夜手中抓的什么,整个大殿立刻狂飙而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宫一等人一瞬间几乎要笑的岔了气去。边上,上官凌天,雪姬,独孤行,丁飞情也是尽皆无语的摇头大笑。磨牙霍霍,要杀人,独孤绝要杀人,不管身上抱住自己的云轻,独孤绝干脆一把抱起云轻,一身杀气就朝坐在桌子中间的三个小家伙走去,给他抓这些东西,反了天了。边上的圣天域等人见此,不由笑的更加高兴了。就在这狂笑声中,独孤夜,独孤羽,独孤绫,突然好似商量好一般,默契十足的一扭头,把手中的东西齐齐塞到了圣天域飞林暮霭的手中,一边依依呀呀的道:"送送……" 沉默,瞬间,一地沉默。圣天域脸上的笑纠结到了一起,看着手中独孤夜送他的要饭碗那脸整个苦成了一团。 另一边的飞林和暮霭一脸大笑卡在脸上,憋的一瞬间整个脸都扭曲起来,看起来分外的滑稽。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好女儿。"一声猖狂之极的大笑打破寂静,独孤绝铁黑色的脸瞬间雨过天睛飞彩虹,整个人仰天大笑,身形抖动,看起来开心之极。 云轻见此也忍不住,笑着把头垂在了独孤绝的身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哈哈,送的好,送的好。"接跟着反应过来的丁飞情,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眼泪鼻涕狂飙,不停的捶打着桌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老天,这三个家伙,哈哈……" 上官凌天一瞬间的呆愣后,整个人狂笑开来。 身边正想喝口茶稳定一下,独孤夜等选择了这样的物品的心情的雪姬,一个没把稳住一口茶水如利箭一般喷了出来,直直溅了独孤行一身,又是笑又是咳的滑至上官凌天的怀里,整个人不停的抖动。 一指指着圣天域等三人,独孤行也管不了被喷了一身的茶水,大笑道:"报应,报应。" 扑腾一声,小左顺着桌子就滑了下去,抱着桌子腿笑的连连打嗝。 "唉,所谓现世报还的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把,楚云?"一片轰然大笑声中,墨潜相当平静一脸好学之态虚心请教着边上的楚云。 楚云咳嗽一声点了点头,慢悠悠的道:"甚是甚是,你解的相当正确。" "这人啊,还是莫老别欺小的好,指不定那小的不是什么善呢。"楚云身边的墨之慢条斯理的开口。 墨廷闻言嗯了一声道:"也许有人看走眼,错把老虎当小猫了呢。" "有理有理,那被老虎挖两爪子也就自认倒霉吧。"墨离双手抱胸,笑的趾高气昂。 桌子边上的白虎王正与小穿山甲玩耍,闻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时机凑合的好,仰头就是一嗓子,威武啊。 丁飞情等人闻声越发的笑的欢了。 "陛下,皇子公主们既然已经开口送了,我们绝对不要小气了,微臣看就把这三样赏赐给三位好了,以免说我们不大方。"墨银一脸正色的朝独孤绝建议道。 "准了每人一百件。"独孤绝一挥手,看着圣天域,飞林,暮霭三人青蓝蓝的脸,那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啊。 耳里听着独孤绝的话,圣天域苦笑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把玩着手中的破碗,他要那么多破要饭碗做什么。视线在空中交汇,圣天城,飞林,暮霭,都是一脸无奈苦笑,要饭,打铁,卖豆腐他们对这个职业实在不怎么感冒。 轰然大笑声中独孤夜,独孤绫,独孤羽三人联手,抓住铺在桌上的布匹,一路收缴过来,在偌大的桌子中央打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三家伙累的气喘吁吁的爬在包袱上,三双小手握在一起,那脸上鬼精灵的笑容,灿烂的如夏日阳光。 看着爬桌子中央的一个小屁孩,上官凌天大笑道:"看着没有,天下是他们的了。"秋风送慡,桂子飘香道一声好个秋啊! 太子周岁,普天同庆。 夜空下烟花炸响,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姿态各异,蝉艳夺目的花朵映衬的这一方天地都明亮异常。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云轻俯视着下方人来人往,分外热闹的都城,各种小摊子摆满了大街小巷,各色灯笼在夜空下,把个秦国都城辉映的流光溢彩,街道上吆喝声不断,老人,孩童,青年,妇人,具是一脸的灿烂笑容,那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惊慌,慎重和凄凉。秋风从天边缓缓的吹来,很清凉,却暖的让人心里发热。 "我会开创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身后独孤绝铁臂穿过云轻的肋下,从后搂抱住云轻,好似明自云轻在想什么,低声而又坚决的道。 "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重重的点了点头,太平盛世,所有人都幸福,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砰。"天边一星火流星绽放,半边天都是一亮,立刻引来无数人的尖叫,一片喜气洋洋。 "喂,我说,你们两是不是看我们都孤家寡人,所以故意的啊。"一声取笑声在身后响起,正是丁飞情。独孤绝听言不管云轻挣扎,大大方方的抱着云轻转过身来,看着身后靠在椅子上取笑的丁飞情,一扬眉道:"怎么,不服气,自己去找啊。"一边扫了一眼丁飞情身旁的圣天域。难得独孤绝如此开玩笑,可见此时的他是真正心里高兴。 丁飞情一听眉眼儿一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找就找,就怕有人到时候喊不出姐夫两字来。"独孤绝一听面上一片狂傲,"那就看他配不配。" "我相信我还是很配的,小绝,来,叫声姐夫先听听。"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圣天域一身邪气的笑看着独孤绝道。 "滚。" "好你个圣天域,占我便宜。"丁飞情和独孤绝同时怒吼出声。圣天域不理会独孤绝只微笑着看着丁飞情,眉眼儿中光芒一闪,凑到丁飞情眼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跑不掉的,我不过先听个名儿而已。"如此直白胆大的话从圣天城口中冒出来,任凭丁飞情老辣慡直,也不由微微红了双颊。被独孤绝抱着的云轻见此,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姐姐为了她,可耽搁了自己的幸福,不过眼前圣天城,绝对是个最好的人选,这等样人真心爱上姐姐的话,那姐姐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幸福,而且姐姐若是不喜欢的话,哪会如此专门针对圣天域,因此也不说话,只持乐观的态度看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喜欢就好。 一瞬间微微红了双颊的丁飞情,吸了口气压抑下脸上的红晕,挑高了下巴看着圣天域道:"那可不一定,这天下有的是大好男儿,你吗……"说到这上上下下打量了圣天域一眼,但笑不语。 "喔,有人比我还好?"圣天城也不受激,邪笑着打蛇随棍上。 坐在另一边的飞林和暮霭,正品着酒,一听圣天域这样说,两人立刻咳嗽一声站起身来。 "飞情啊,你看我怎么样,有钱,有权,有地位不比有些奶爹差。"暮霭一挥衣袖,端着酒杯走道丁飞情身边,很干脆的隔开圣天域。 "我也不错,不比有些人差。"飞林笑呵呵的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把丁飞情夹在了中间,把圣天城给隔绝在了一旁。 丁飞情见此豪慡大笑道:"我也这么认为。"一边举杯与暮霭飞林轻碰酒杯,三人同饮。 "少爷去,抢过来。"宫三压倒了声音。 "少爷,上。"宫六。 "少爷,到手的鸭子别飞了。"宫四一话还没落下,周围一片轰然大笑。 丁飞情眉眼中杀气炯炯,这当口谁不是高手,任凭你在压低声音,也能听个明白,丁飞情听宫四居然把她比喻成鸭子,不由恶生双胆,唰的一下站起来,转头向着圣天域的方向怒道:"你个混蛋,给我说,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双唇堵上了所有的音。 目之所及,一张邪魅之极的笑容大大的绽放在自己的眼前,那唇上炙热的温度,烧的人血液沸腾,丁飞情瞬间的红了脸。 一抱抱住丁飞情,圣天域一个飞身远遁而去,几个晃身间已经远去,只剩下凉风吹来的一字半句。 "文的不行,看来只有武的了……" "混蛋,你给我放开……" "哈哈。"飞林,暮霭,独孤行,上官凌天,雪姬,楚云等人同时轰然大笑,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砰,天空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烟花飞溅而下,好似万千流星。扭头对望,背后的星空映照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脸,妖魅天下,清丽如尘,相视一笑,独孤绝低下头来,满含深情的吻上了那柔软的唇,十指交握,这一握,便是一生一世。灿烂的烟花在身后的夜空绽放,那么优美,那么灿烂夺目。 太平盛世,从这里起航。 幸福,从这里开始。 (全书完)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耽美小说,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