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冉升 作者:意维 世事无常,本来以为伤疤好之后就会忘记疼痛,却没有想到伤口仍旧是触目惊心,浓艳妆容,烟熏的眼线,火红的口红,这些面具已经把她的过去完好的覆盖住了,不见半点往日的踪迹。 千夜扬起唇角,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个客人了,也记不得他到底叫做什么,每日深夜里华灯初上,她就沉迷于这样的夜晚中,她叫千夜,千万个夜晚,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她从来都告诉自己不要沉迷于往事,因为往事再痛,也都已经过去,现在即使水深火热,日子仍然要继续。 ☆、chapter 1 整个城市,任何一个地方也比不上缭斯来的让人舒坦,夜晚霓虹彩灯璀璨的照耀下,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当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众情于声色中,夜夜笙歌,美好的夜晚,只有在这里才能拉开序幕。 缭斯的包厢里,黯淡的灯光看不清人脸上的神色,金贵奢华的装修,恍惚得人睁不开眼,而千夜,躺在男人的怀里,借着酒劲,她把手里的酒罐向男人,脸上含着迷醉的笑容,男人一手扶住酒杯,低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另一只手则肆意的探进千夜的衣服里,四处探寻,他看向怀里的女人,妩媚的眉眼,妩媚的唇型,只要是男人,环抱着这样的女人就直直让人有想要一口吞下,可是他眼里却没有任何情欲的欲望,黑色的瞳仁,只有像狼的野心一样的追逐的痴狂。 而千夜躺在男人的怀里娇媚的嗔笑着,却好像对衣襟里的手仿若未觉。 男人将千夜搂紧,在她耳侧低语,“千夜,等会有个重要的人物要来,你可要好好表现。” 温热的气息吐着敏感的耳边让千夜有些不自在,她另一只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玩着手里酒杯,殷红的液体闪着异样的光泽,她的指甲染成鲜艳的红色,在屋内唯一亮堂的几缕灯光照到,闪出别样的妖媚,“哦,”千夜挑眉,懒懒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她挑眉的动作让男人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撩人的声音更让人直吞入腹,男人更紧的揽住她的腰肢,凑近她的耳朵,“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千夜笑,笑的妩媚动人,但笑意未达眼底,“金董可要说话算话哦。”她并没有把男人的话当真,因为她向来知道,女人,不过是男人货物。 金董扬唇,“当然。” 金色包裹镶嵌的紫玫瑰门被打开了,黑色大理石地板反射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璀璨,柔黄色的灯光装进粒粒饱满的水晶挂坠中,如璎珞般垂下,点点星光,照亮满室柔和。 金楚齐的助理们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一身银灰色西装,冷俊的面容,凌厉飞扬的眉,桀骜不屑的眼,高挺的鼻,还有薄翼紧抿的唇,以及与生俱来的高贵如神袛般的气质,让他与这纵情声色的缭斯有着种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身上散发的光芒万丈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敢靠近,只能远远注视。 千夜看着那极度陌生的身影,岁月,是个好东西,让人变得如此彻底。 池欧进来之后,金楚齐放下怀里的千夜,也站起来迎接,两个同样的商界翘楚,同样指点江山的淡漠气质,让他们都有高人一等的与众不同,金楚齐伸出手,五指微屈,启唇,“池总,恭候多时了。” 池欧也伸出手,回握,薄唇轻启,不带任何情感,“金董,久仰。” 两个人,同样的光芒万丈。 金楚齐淡淡一笑,聪明的人从来都不多言不多语,指了指身前的位置,“池总,请坐。” 池欧淡淡扫了一眼金楚齐旁边的千夜,缓缓落座。 待池欧坐下之后,金楚齐打了个漂亮的响指,一群着装性感的女人鱼贯而入,缭斯是有名的夜总会,漂亮的女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性感的尤物,美丽的女人们按着以往的惯例,走到池欧和金楚齐身边,发挥着自己独有的魅力,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讨好男人。 “金董还真会找地方。”池欧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缓缓转动杯身,对于身边一直挨着的金发女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金楚齐不敢苟同,“这算什么好地方,这些女人,和你亲身体会过的,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金董说笑了。”池欧道,他对女人虽然从来不克制,但也有底线。 “我让人送去的计划书,池总还满意吗?” 池欧沉吟,“写得很好。”看完那整本的计划,池欧已经了解的大致的流程,过百亿的投资对ACer集团而言的确是个大项目,但是ACer上下的高层经过几次的商讨也有了结论,投资大意味着风险大,但,作为商人,每一次交易都应该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投资就像赌博,无论在手的资本多少,你赌得越大,虽然赢得越多,但是相反,失去的也就会更多,那就看你有没有搏一搏的勇气了,但,池欧最喜欢的就是刺激,勇气,更是从来不缺。 池欧轻轻勾起嘴角,“合作愉快。”有时候,商人,就是这世上最疯狂的赌徒。 他们,果然是同一种人,金楚齐举杯邀酒,“合作愉快。” 默契,永远不需要太多语言。 池欧抬起酒杯,一口饮尽。 “既然这样,那今晚,我在送你一个礼物吧。”说完,他把千夜推出去,“今晚你可要好好陪陪池总。” 千夜微笑,点头,意料之中。 千夜坐在池欧的车上,他们并排坐在后座,她看向外面的风景,夜的深邃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不断的想沉浸在里面,她并没有表现得很亲昵,其实,作为一个职业小姐,她很失职。 但是,她还是要先开口,不能让客人觉得自己不尽职,“池总定好地方了吗?”客人,多么讽刺的一个形容词,他们曾经那样熟悉,现在又这样极度陌生。 池欧转过头来看着她,深邃如大海的眼睛有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像是不解,又像是无奈,但仅仅一瞬,转瞬即逝,快得让千夜以为自己看错了,快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池欧看着他浓艳的妆容,冷冷的说,“你看起来很不情愿?” 千夜她弯唇,展颜,露出一个足以震慑万千神佛的笑容,“是吗?”原来,她并没有想像中坚强。 池欧眯起眼睛打量她,“我不喜欢强迫人。” 千夜直视着他的眼睛,“池总为*瑜,我为钱,各取所需,不算强迫。” “各取所需,你倒是直接。” “我想池总也不喜欢太委婉的人吧。” “你倒是很了解我。” 千夜在笑,笑的很明媚,她趴在他的肩上,身子离他很近,池欧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如果能够认识像池总这样的人物,我求之不得。” 这次,她能清楚的看到池欧眼里一闪而过的鄙视,那样明显而又不加掩饰,但是她却却不难过,因为,连她都厌恶这样的自己,又何况别人呢。千夜猜想,暗黑的灯光,他也许连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也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从来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何况是投怀送抱的*,他又怎么会有精力去记住谁呢。 池欧凑近她,用手捏着她的下颚,薄唇轻启,“你是金楚齐的人。” 因为他的靠近, 千夜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凉薄的味道,放开搭在他身上的手,“没有啊,我又不是要立贞节牌坊的贞洁烈妇,也没有打上是谁的标签,不算是。” 池欧放开千夜,问,“那你和金齐楚是什么关系。”问的随意。 千夜微笑,从皮包里拿出一根烟,熟练的点燃,她喜欢看淡淡烟圈在眼前散去,“他是我的客人。”说完又补充一句,“常客。” 果然,她的这句话惹火了池欧,冷淡的视线最后从她身上扫过,那么冰冷的视线,让人如坠冰窖。 池欧吩咐司机停车,司机猛的踩住了刹车。 池欧看也不看她,“下车吧,我不碰被碰过的女人。” 千夜看向窗外的人流,泛黄的霓虹彩灯照在过往行人的身上,那般冷清,但转过头来说出的话就变成了调侃,“这样就把女士赶下车,池总似乎不够绅士。” 池欧的鄙夷,从来没有这么明显,从钱夹里拿出一叠钱,扔到她身上,“下车。” 千夜看着那叠钱,苍凉一笑,最后接过那叠钱,在唇边轻吻了一口,“谢啦。” 车子从她面前开走,千夜看向早已不见踪影的道路,手上的那叠钱沉甸甸的,她知道池欧出手,从来都很大方,从前是,现在更是,她的手蓦然抓紧那叠‘报酬‘,自嘲一笑,庄沐尹,该死心了。 路边孤独的路灯,照射着她孤独的身影,昏黄的颜色,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池欧,我担心爸妈不让我们在一起。”庄沐尹担忧的说,“爸妈说希望我好好念书,将来出国留学。” 池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瓜,都已经大学了,谈恋爱又不影响念书。”那时的池欧,阳光帅气,一个笑容就足以迷倒全世界。“别怕,要是教授他们问起来,一切都有我呢。” 父母都是学校里面的教授,谈恋爱这件事尽管在大学很常见,但是在沐尹那样书香门第的家庭里,还是不崇尚的,那时的庄沐尹也天真可爱,未经世事,当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说的,便就是一切了。 “嗯,有你我就不怕。”庄沐尹笃定的说,为了表现得确定,还重重的点了下头。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千夜走在人行道上,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车流,还有连续不断鸣笛声,十寸的高跟鞋把她的脚已经磨破了皮,可是她恍若未觉的走着,青春,那些回不去的日子,就像被火烫过的皮肤,伤好了,疤还在,回不去了,曾经的美好,她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懵懂的庄沐尹了,现在的她,只能靠厚重的粉底遮住她的历经沧桑,曾经的创伤,也只能用微笑来加以掩饰,只有时间的洗礼,人才能变得懂事,才能变得沧桑,可是时间的洗礼,终究是代价太大。 她仰望着天空,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对不起。”她大喊,爸妈,对不起,曾经的年少轻狂,换来今天的任人轻贱,青春留给她的代价,太大,此时此刻,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chapter 2 白天的缭斯虽然没有晚上热闹,但却是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千夜爱极了白天的这里,安静祥和,没有了夜晚的喧嚣吵闹,干净的了无人烟,就像沙洲里的一片净土,让她本来沉浮的心能够得以沉淀。 莫由给她倒上一杯茶,泛着淡青色的液体缓缓流进茶杯里,那水流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悦耳,潺潺流水,“千夜,尝尝这茶叶,春季过后刚采摘的,上好的西湖龙井。” 千夜莞尔,伸出手接过杯子,如玉的手指像青葱般被阳光照射,肤若凝脂,指节分明,柔软细腻,接过就着茶杯饮下茶,先是淡淡的苦涩蔓延整个口腔,而后再是甘甜,最后直通心肺,那温热的温度是任何极品的冰冷的美酒也比不了的。 先苦后甜的感觉就像经历了整个人生,千夜苦涩一笑,“茶是好茶,只是给我喝浪费了。”而后一口,尽数喝尽,没有诠释‘品’的意思。 莫姐看着她的动作,再给她满上一杯,“怎么说?” 千夜勾起唇角,魅惑一笑,“有一句话叫如牛饮水,莫姐忘记啦。” 莫由看着她的动作,淡淡一笑,“心死了,喝什么都没了味道,千夜,你别告诉我你心如止水咯。” “哈哈,怎么会,人生这么美好,我还恋着呢。”莫姐,看穿了她的心。 莫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茶有先苦后甜,有先甜后苦,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的喝茶人的需要,所以,一定要学会靠自己去找到合适的茶,才不会亏待自己。” 千夜点头,“嗯,听起来很有道理。” “你啊,多学着些,有用。”莫姐不知道怎么说,她带出来的这个女人,聪明到不可思议。 多学着些,学做人的道理,“这点我感同身受,天天在学,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看出她的烦恼,莫姐又给她倒了一杯,“怎么啦,看起来你还有别的事情在烦。” 千夜揉了揉太阳穴,“你说男人吧,死巴巴的离婚了还赖上了我,我该怎么办,又不是我逼着他离婚的。” 莫姐轻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只能证明你魅力大,小事,我帮你解决就行了,明天找几个兄弟去帮你出出气,” 千夜的声音变得欢快,“好,我正愁脱不掉呢。” 看着外面走过的一些陌生面孔,“现在缭斯来了很多小妹妹?” 莫由点头,皱眉,“嗯,现在的小妹妹,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 千夜轻轻摇晃之后手里的茶杯,“这点难得住你吗?” 莫姐摇头,把茶放在鼻子下轻嗅,淡淡的苦涩味蔓延开之后却又无尽的甘甜,“难不住,让他们乖的办法很多。” 莫由,这家夜总会的老板,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却有着万夫莫敌的力量,理智,不足以对她进行诠释,商场变化滔天,翻云覆雨,尔虞我诈,她深陷其中,翻雨覆雨,从未被光怪陆离的世界掌控,缭斯,夹杂在黑与白之间,不见得全然干净,却也不踩着边线,她总有万全的计策应付突然来临的危急,处变不惊,临危不乱,也总能使缭斯独善其身,莫姐,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像姐姐一样,让她安定。 莫由帮她满上茶杯,“来,多喝点,给我些建议。” 只是,这样神奇的人物也有自己的软肋,千夜盯着这个茶杯,据说是景德镇的陶瓷工艺,这次她学乖了,轻轻抿了一下,品味着回甘的味道,“宋先生开始喜欢上喝茶了。”据她所知,宋先生向来喜欢酒和咖啡。 一向坚强的莫姐,也只有在提到宋先生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些无奈,还有女儿家的脆弱,她看着还漂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说,“也许是一时兴起吧,我有时候也搞不懂他的心意。”苦涩,这种由心口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驱之不去,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没有尽头,没有结局的感情,她却已经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只能一个劲的向着烛火飞去,最后自取灭亡。 千夜望向这杯茶,“这茶叶不错,宋先生会喜欢的。”莫姐十年的苦恋,她略有了解,却知之不详,情爱这种东西,半点不由人,无论对谁,她也曾经经历过,只是不懂现在自己是否已然全部抽身。 莫姐微微一笑,显然是想象到宋先生品茶时对茶叶赞扬的画面,他爱的东西,她愿意尝试,“但愿如此。”她的眼神迷离,身上既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又有知性女人的性感,两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并未觉得突兀。 千夜摇摇头,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在为一个男人倾尽青春,但是她举起茶杯相邀,“投其所好,这点我要向你学习。”算是对莫姐的祝福。 莫姐看着她,看着眼前千夜在妩媚与清雅间自由转换的神情, “千夜,你可是青出于蓝。” “这话我就当做是夸奖了。” 对于莫姐,益师益友,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些年来也没有计较报酬的一直在帮助她,这点,她很感谢。 “对了,很久没有见到宋先生了,很忙吗?”偶然想起,千夜问。 莫由苦笑,“不知道。” 千夜看着这样苦涩莫由,心里不由得一紧,“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等了这么多年,值得吗?”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逾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这话,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 喝了酒,莫由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多年的苦恋,也想有个人说说话,莫由摇摇头,“千夜,你不懂,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心甘情愿。” 千夜又喝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慢慢萦绕,淡淡的划开,一如人生。 莫姐敛掉伤心的情绪,多年的摸爬滚打,她早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最近有没有回家看过。” 千夜摇头,“想,却不敢。” 莫由叹了口气,把一叠用牛皮纸包装的钱推到千夜面前,“这个月的奖金。” 千夜看着眼前的这叠纸,怔了怔,把钱推回去,随即故作轻松道,“莫姐,有钱也不能到处撒着花,你可以自己存点棺材本啊。”她知道,莫姐在帮她。 显然,莫由看穿了她,“好了,在我面前不用演了,缭斯缺你一天还不会倒闭,有空回家看看。”末了,补上一句,“缺钱,可以找我拿,不必去给自己找罪受。” 千夜静静的看着那些钱,她真的很需要钱。 “你最近帮我赚了不少钱,这些给你也是应该的。” 千夜收下那些钱,“那就多谢莫姐了。”她很明白莫姐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她需要很钱,但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对于莫姐的帮助,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需要矫情的每天挂在嘴里感激,莫姐给她的帮助已经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她现在也只能承受着,以后有机会了再报答。 “有时间久回去看看吧,你妈妈应该希望你回家。” “好。” 车子遇上红灯,停了下来。 池欧在文件上利落的写下了签名,他的字极其的漂亮,行云流水,有着刚劲凌厉的气势,一如他做人做事,他从来都不得有片刻休息,之后的会议更要集中百倍的精力。 趁着这个空隙看向窗外,人行道上,一个女人走在马路上,手里捧着一叠资料,她很急忙的奔跑着,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路人,手里的资料掉了一地,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想路人鞠躬赔礼道歉,待那人走了之后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弯腰把纸质资料一张张的捡起来,她四处张望着有没有车子过来,然后走到了马路的另一头,当她的头转向这边,池欧看清了她的脸,一样精致的五官,却未施粉黛,闪亮的眼睛,却不在充满着狡黠,是她,那个女人。 “池总,等会开完会要去视察映泰建设的工程,大概今晚七点盛大企业的曾先生约了您吃饭商谈收购的事情。”坐在右上侧的凌慕向池欧汇报今晚的行程。 千夜,他想起那晚她的伶牙俐齿还有眼神里的空洞,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面貌,现实,已经把她从天真活泼变成淡漠坚强,坚强到把自己的情感排除在外,“凌慕,把今晚的约会取消,去缭斯。” 凌慕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池总,这个约会好久之前曾先生已经和你定下了。” 池欧看着他,淡淡的说,“是吗,这就是你特别助理需要处理的事情。” “明白。”池欧的喜怒不行于色恰恰是凌慕最恐惧的,跟在池欧身边越久,越惧怕他喜怒不外露,商场上的他太过果断果决,也太过凌厉,因为他不知道下一秒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担忧,但是即使惧怕池欧,却但也臣服于池欧的商场魄力。 对于池总的行为,推了晚上的约会他还能理解,推了却是去缭斯这样的地方,他就有些不能理解了,当然,如果他能理解,那么他就是池总了,所以不能理解很正常。 ☆、chapter 3 晚上的缭斯一如池欧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浑浊,在英国,他也不是没有流连过这些地方,英国的酒吧,甚至比这里更加刺激火辣,更加让人血喷张,奔放豪迈的外国女人就像罂粟,火辣而热情,比中国女人更加刺激,他对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然而当有小姐上来询问他的需要,他都一一拒绝了。 霓彩交错,绚烂夺目的舞台上,千夜置身在舞台上,沉浸在她自己的歌曲里,歌是一首很好听的英文歌,他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很好听,但是千夜的声音似空谷幽灵,起伏有序,进退得怡的声线更加完美的诠释了这首歌,很美的一首歌,只是,池欧却听出了悲伤的味道,他抬头看向台上的人,仍是精致的妆容,却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悲伤的气息。 周围很嘈杂,只有池欧的角落是安静的。 池欧坐在角落里,暗黑的灯光并不鲜明,不注意,没有人能看到他在这里,他就这样,一个人,点着一杯酒,安安静静的坐着,注视着舞台的方向。 池欧静静的听着她的歌曲,他一向知道她唱歌很好听,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开心快乐,她的歌声也永远都是如阳光润泽雨露一样干净舒服,只是现在,阳光像是染上了层层迷雾,不再像以前清丽了。 歌曲唱完了,千夜看到了他,应该是从他一进来千夜就注意到他了,在一些客人的簇拥里走下了台,千夜就直接走到了池欧面前,莞尔一笑,靠着他坐下,没有想到他会来,也没有自己会朝他走来,不过随遇而安是她的人生教条,她勾起嘴角,笑容美得摄人心魄,“池先生可不可以请我喝杯酒。” 池欧挑眉,有些不适应她的主动,不过,从小接受英国良好的绅士风度教学的他不会拒绝女士的合理请求,向侍应生拿了一杯白兰地,递给千夜。 千夜却不要,执着的伸手拿向桌上池欧刚刚喝过的那杯酒,呡了一口,浓烈的味道顺着喉管冲入肠道,带来心肺的一阵震颤栗,却也生出了莫名的痛快,“伏特加,池先生爱喝烈酒。” 池欧接过她递来的酒,就着她的唇印饮尽,“你对酒也有了解。”他记得,她以前从不喝酒。 “不算,投其所好,客人喜欢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她的这番话,让池欧有些不爽,是的,他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千夜靠近他身边坐下,“池先生今晚定了酒店吗,想去哪里。”她说,就像忘记了那晚的不愉快。 池欧看向她,这样陌生的她他一点都不了解,“你怎知道我今晚一定是来找你。” 千夜勾了勾嘴角,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胸膛,“男人的本能骗不了人,你既然当不了和尚,又何必想做柳下惠。” 池欧伸手摸了她的脸,细腻的肌肤,奈何覆上一层脂粉,少了通透的感觉,“女人,太聪明不好,我喜欢笨一点的女人。” 千夜晒然一笑,“所以我注定当不了你的女人。” 酒店的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灯光,衬得一室旖旎,池欧伸手把灯光调亮了些,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 “把灯关上,太亮了。”千夜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疲态尽显。 池欧把点起的烟熄灭,再把灯光调的暗些,转身去抱住千夜,“怎么不多睡会。”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池欧对女人一直很好,不管是哪一种女人,他体贴,温柔,也霸道,千夜知道,这样的男人就像毒药,一旦入迷,会侵蚀四肢百骸。 “睡不着了。”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却也说不出的撩人心脾。 池欧吻上她的眉心,“我吵醒你啦。” 千夜摇头,“没有。”头埋在池欧的怀里,却是不愿起来。 池欧拿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他对女人有很好的克制力,不纵欲,却也不委屈自己,“做我的情人可好。” 他对女人,从不流连,他不缺女人,更不缺情人,他有洁癖,对于千夜这种被不懂多少人染指过的女人,他甚至觉得脏,可是话一出口,他有些无奈,这种没经大脑的话,很少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算是对往事的追悼,也不算是对她的好奇,只是单纯的,他想要她,仅此而已,这种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千夜一征,“池先生为什么选我。” 池欧一愣,随即晒然,“我想要你。”他说。 千夜原本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原来池先生喜欢我这种调调?” 池欧静静地看着她,“也许。” “你了解我吗?”貌似漫不经心的,千夜问。 池欧皱眉,不语。 他的态度倒也没有影响千夜的心情,“这样啊,那你也知道想要我的男人太多,我还要时间考虑一下。” 池欧眯起眼睛,瞳孔变黑。 千夜也看着他,毫不畏惧。 池欧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三分怒气,三分怨气,还有四分无奈,狠狠的吻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空隙,这一夜,他要了她,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夜的巫山云雨,池欧把一切怒火都释放在这个吻里面。 缭斯 “又在画画?”莫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 千夜给画着上最后一个颜色,满意的看着已经完成的画作,然后转头看向莫由,“这是我唯一的兴趣了。” “上一幅画拿去卖了?” 千夜莞尔,“嗯,卖了。” “看来卖了个好价钱。” 千夜想起口袋里的那叠钞票,“不多,可以说很少,刚够喝我们缭斯的一杯酒。”可是却很干净。 “你这是想提醒我把酒卖的便宜点。” 千夜噗嗤一笑,“别,你要卖便宜了,我可连饭都吃不起了。” 莫由看着这些画,突然想到,“千夜,有没有兴趣办一个画展。” 千夜看了看莫由,笑了声,“莫姐,别拿我打趣了,我可没有胆量去丢人现眼。” 莫由看了一眼画,“我可看不出你这么没有自信。” “如果说对付男人的自信,我有,可是画展,我可有自知之明。” 莫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对了谢先生现在还有没有找你。” “没有。” “千夜,我虽然知道你从来不爱争,不爱抢,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女人,还是需要找一个依靠,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女人,如果出了这风尘,想要靠自己,很难,而且能看上我们却又不嫌弃的,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千夜,好好考虑一下。” 谢先生,千夜想起那个有些其貌不扬,但是却很温柔的男人,他表面对她很是彬彬有礼,也做足了绅士的礼仪,但是,他们的出身,又有谁是真正不嫌弃得呢。 “莫姐是想我从良啦?” “嗯,可以这么说。” “哈哈,莫姐,你这个老板做的不太合格哦,有哪个老板让员工从良而让自己的收入变少。” “千夜,这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执着。”莫姐开始正式和千夜谈这个话题。 千夜也开始严肃起来,“我从没有想过这些,莫姐,你也很清楚我当初为什么会进缭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这些年,我在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人会对我好了。” “哎,妹子,我这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友情提醒,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以后你再想从良我也不给机会了。” “嗯,是啊。”当一切说开之后,千夜的心情变得愉悦,“女人啊,从来都是要靠自己的,现在我还没有赚够,等我赚够先再说吧。”千夜抬头看了看门口,那里渐渐有了人声,“看,开始有生意了。” 莫姐也知道她不爱听,干脆也不说了。 “王董今晚过来缭斯。”莫由说。 “来就来吧,这个王董什么都不好,但就是花钱够爽快。” 莫由提醒,“他今晚指明要你。” 千夜的笑容凝在脸上,而后释然,“好啊,我想想该穿什么衣服。” “他今晚要带你去慈善晚会。” “这样啊,感谢他的到来,加快了今晚社会的经济流通。” 王董在缭斯是最尊贵的客人,自然也是千夜最需要善待的客人,他今晚要带千夜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今夜,千夜穿上一身华丽的鱼尾裙,脸上覆上清淡婉约的妆容,没有平日的妖娆的装扮,这样的她淡雅,不喧宾夺主,在慈善晚会这样的地方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应该也不会惹什么麻烦,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曼妙玲珑的身材,精致小巧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还有身上充斥着淡淡的艺术细胞,这一身打扮走出去,像极了电视杂志上过着公主一样生活的名媛淑女,公主,以前妈妈也是喜欢把她当做公主打扮的,带出去妈妈脸上也洋溢着自信的神采,只是以前的生活太过遥远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骄傲的艺术细胞坚强的居然没有被现实驱散,难怪别人在说艺术家永远是高傲的,但是这种骄傲也是最不值钱的。 收起电话,王董刚刚打电话和她说到了缭斯门口,让她出去,审视着自己的妆容,她慢慢走了出去,以前是极力排斥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的,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待在一起,会让她觉得自卑,她们明面上浅淡的微笑,转身过后不屑的眼神,都会让千夜觉得自己下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以前也和父亲参加学术交流会,那时候的她可以从容的和不认识的人交谈,喜欢看到对方眼里的赞许,只是物是人非,更何况现在她肮脏的身子,已经完全玷污了慈善这个干净的词,只是,她需要钱,人啊,就是这么渺小,在金钱面前所有坚持都变成微不足道。 走到了门口,王董走了上来,不高,谢顶,瘦瘦小小的,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只是很有钱,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金丝眼镜,还有让盗贼心生抢劫欲望的假牙,都在彰显着他的富贵。 千夜带着笑挽着他的手臂坐进了车里。 进了车里,刚刚还规规矩矩的王董就开始对千夜上下其手,千夜不着痕迹的拿开他的手,“王董别心急嘛,我们等一下不是还要去参加晚会吗,要是把裙子弄坏了千夜就见不了人了。” 王董的嘴凑了过来,“不怕不怕,让我亲一口,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想死我了。” 千夜慢慢的推开他,也在小心翼翼的不要惹他生气,“王董既然这么想我,那也不急在这一时,今晚千夜一定好好伺候你。” 王董想想也对,今晚大把的时间,而且千夜身上的裙子也是自己送的,弄坏了赔的是自己。 “千夜,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千夜巧笑嫣然,“嗯,一定。” 王董从身后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好,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送你一个好东西。” “什么?” 王董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项链,千夜打量着它的价值,估计着转手应该可以买个好价钱。 觥筹交错的晚宴,是权利、金钱和地位的象征,今晚,千夜注定无眠。 ☆、chapter 4 最近公司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很忙,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种地方,他不常来,这是几日不见,脑海里装满了那温香暖玉的身影让他魂牵梦萦,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思念的味道了,他坐在包厢里,包厢的灯光很暗,他的眉眼,看的不真切。 欧阳峥手里端着酒杯,对池欧来到这种地方或多或少有些吃惊,“池欧,你什么时候喜欢来这种地方啦?” 欧阳家,池家在国内的生意伙伴,两家人一直都有生意联系,而欧阳峥从小一直跟在池欧身边,和池欧一起长大,对欧阳峥而已,池欧就一个大哥哥一样,他们一起做了许多孩童时代顽皮都在做的事情,有着兄弟一样的情感,欧阳家在国内很有势力,欧阳峥上面也有几位争气的哥哥,所有欧阳峥基本上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压力,一直过着玩世不恭的日子,生活随意安稳,后来池欧出了国联系少了,这两年池欧回来了才又联系上。 “你不是喜欢这样地方吗?” “喜欢啊。”欧阳峥吃着旁边的美女嘴对嘴的给他喂草莓,喜欢,这样的地方他喜欢的很。 包厢里上演着香艳的场面,池欧没有兴趣看,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千夜靠在门边吸着烟,一口气用力的深吸进去,而后吐出浓浓的烟圈,忘记了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只是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当那种呛人的味道堵在喉间时,她靠着墙壁咳了好久,当时就想,这样要人命的东西,她再也不要碰,哪知,现在成了她生活最好的消遣,甚至,她沉迷于这种麻醉的香气。 淡淡的烟雾中,她看到了一个挺拔的人影向她走来,这个身影是她以前的迷恋和追寻,苦笑了一下,都是过去的事了,千夜无奈的自嘲一下,然后把烟丢在地上碾碎,让自己脸带上笑,她朝着池欧的方向走过去,搂上他的脖子,“池先生,好久不见了,最近跑到哪里玩了?” 池欧透过她,看到她刚刚站的位置上,一地的烟蒂,“少抽些烟。” 搂着他脖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千夜挑起唇角一笑,“嗯,知道了。”敷衍的话,她练得炉火纯青了。“池先生今天想去哪里?” 池欧看着她,紧身的亮片短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一览无余,浑圆丰满的双峰有一半露在外面,腰封纤细,盈若无骨,短裙恰好能遮住双臀,露出笔直的长腿,徒增无限的想象空间,她,的确有能让人血脉喷张的资本,只是一眼,就想把她吞入腹中。 眼睛被一双小手遮住,“池先生这样看着我,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声音软软柔柔的,无尽撩拨人心。 池欧把她的手拉下来,这种女人,太危险了。 身边有人经过,他们看着千夜,那种生吞活剥的眼神*裸的宣誓着他们的野心。 池欧看着怀里这个可恶的女人,巧笑嫣然,眼里尽是算计得逞的目光,他不禁想,她到底对多少人展露过她的笑,她的风情,还有她的美好。 池欧叹息一口,对自己无可奈何,拉着她往门口走去,“池先生这么心急。”身后,传来她的嘲讽声。 池欧把她带进包厢,包厢里,千夜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欧阳峥,不禁一怔,但也只是片刻,随即回复坦然,坐到池欧身边。 欧阳峥看到千夜的脸,却觉得恍惚,他还是试探性的叫了出来,“庄沐尹?” 千夜却置若罔闻,看了欧阳峥一眼,淡淡的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千夜。” 欧阳峥皱眉,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庄沐尹和煦如春风,给人的感觉的清纯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而千夜,欧阳峥看向正在帮池欧点烟的千夜,极尽娴熟的手法,点烟,吸一口,吐圈,她就像罂粟,美丽而妖艳,却带着毒。 千夜把烟递给池欧,淡淡的说,“你的朋友似乎对我感兴趣呢。” 池欧接过烟,深吸一口,“欧阳,自己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 车子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下,“下车,挑件衣服。”池欧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刚才,欧阳和千夜的反映池欧看在眼里,他失笑,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还没有反映过来的。 千夜坐在副驾驶坐上,一手撑着下巴,“池先生不喜欢我的这身衣服吗?” 不看她,池欧率先下了车,“下车。” 有人给自己买衣服,不要就是傻子了,千夜跟在池欧身后,走进店里。 本来坐在收银台偷懒的导购看见有人进来,忙满脸堆笑迎上来,千夜叹息,看来要想在这社会混,卖笑已经成了基本功,她本来以为自己笑的够好了,可是看着旁边的导购,自己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明明是卖女装,却偏偏问池欧有什么需要的,千夜可不高兴了,她走到池欧身边,揽着他的手臂,“池先生喜欢什么款式呢,”她的手有意无意的碰着柜子上的衣服,”其实我觉得池先生比较喜欢我不穿衣服吧。” 这种暧昧的双人床弟之间的私语被千夜这样毫不客气的讲出来,不禁让旁边的导购红了脸,千夜也不在意,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池欧。 池欧脸色未变,“去试试这件。”从货柜上挑了一件名媛淑女的衣服递给千夜。 原来池欧喜欢这种类型的,可惜啊,她让他失望了,“我比较喜欢这种类型。”她是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再怎么遮掩,终究还是有一身俗气,可是她就是喜欢这种与他格格不入的俗气。 池欧看了一眼她手里红色的长裙,颜色虽然鲜艳,可是遮得严实,不露,点头,“去试试。” 导购有些鄙夷的帮着千夜拆衣架,从千夜浑身浓郁的香水味还有穿着她能想到她从事的是那种职业,看着一旁安静翻着杂志的池欧,带着怨恨的目光,她觉得千夜这种女人一点都配不上池欧。 “小姐,你这么大力衣服可就要坏了哦。”千夜好心提醒道。 取好了衣架,导购把衣服递给千夜,“给你。”手还怕碰到千夜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刻意的远离。 “多谢。”千夜接过衣服,笑意盈盈的走进试衣间。 把自己的衣服脱下,脸上已经敛去了刻意的笑容,刚刚导购对她的嫌弃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指缝之间不愿接触远远离开的刻意她当然明白,她痴笑,本以为看惯了的这种鄙视她可以淡漠以对,却原来,每一次,只是比上一次更加刻骨的难受而已。 “我换好了。”一把掀开帘子,她在池欧面前转了个圈,而后不管旁边有人,坐在池欧腿上,“池先生还满意吗?” 池欧放下杂志,审视着她,不知道是以前没有了解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她今天在人前特别招摇,“好看,结账吧。” “可我不太满意,还想看看其他的衣服。”千夜嘟着嘴巴,对他撒娇。 “好。”她想玩,他陪她。 一个小时之内,在导购极不情愿和池欧不厌其烦的耐心下,千夜几乎试遍了店里的衣服,千夜是天生的衣架子,一米六九的身高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她能够把每一件衣服都穿出独有的味道,甚至比模特还能穿的出韵味,少女的娇羞和成熟女人的性感都能在她身上玲离尽致的体现,时而妩媚,时而清纯,她就是这样一个多元体的存在。 “池先生喜欢哪件?”她记得他以前最没有耐心陪她逛街,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池欧对着一旁的导购说了,“都包起来吧。” 上了车,千夜凑近池欧,莞尔一笑,“选不出来吗,我就说池先生最喜欢我不穿衣服。”最后一句,千夜几乎是咬着池欧的耳朵说的。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吸吮住,如狂风骤雨般的侵袭,炙热的要把她燃烧殆尽,一缕一缕,包裹着她的身心,吻从上到下,下巴,锁骨,渐渐往里探去,没有温存,没有抚慰,上来便是这般猛烈。 然后,她听到耳边传来他底底的喘息,“自己点的火,自己来灭。” “原来池先生喜欢车震啊,这么刺激。”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酒店,昨晚从车上到酒店,一路上两人都燃烧殆尽,一夜的翻滚,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无不在昭示着昨晚有多猛烈。 池欧安静的躺在他身边睡着了,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五官,这样的人,长得好,上帝好像也特别的优待,可是太薄情,往事历历幕幕,随时流露出的温柔,却总有一副残忍隐藏在后面。 池欧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千夜看着他,眼里却装满了他不知道痛苦。 “怎么啦?” 情绪转瞬即逝,只一霎,又回复到他认识的那个千夜,“池先生今天上班迟到咯。”她提醒。 他无谓的笑笑,揽着她,“无妨,今天不去上班了。” “嗯,自己做老板就是好,什么都不用干就有钱拿。”千夜评价道,靠着他,不得不承认,他比她睡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只是这种好是穿肠毒药,她深深领会过了,头顶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做我的情人。” 他还是没有放弃,千夜点点头,“好啊。” “现在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了。” 千夜笑,凑近他的耳朵,“当然是为了以后还有很多的漂亮衣服可以穿啊。” “我本想找个情人而已,没想到还是笔买卖。”情人,简而言之就是见不得光,只陪上床而已。池欧不得不承认,千夜是一个很好的床伴,她懂得如何勾起他的兴趣,懂得如何让自己欢愉,更懂得进退。 不知为何,千夜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苦涩,她摇头,苦涩这种词,任何人都可以有,池欧不可能,抬头看着他,“我不值得吗?” “值得。”她的确值得。 “古人还是圣明一点,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撑死身子,轻轻吻上他的唇,凉薄的味道就像是他一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池欧眯起双眼,“哪个古人说的?” 千夜微微一笑,依偎过去,手指轻轻向下摸去,“忘记了。” 池欧的眼睛渐渐染上了情欲,这个女人不仅知道怎么惹她生气,更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欲望,这个女人,很危险。 然后,巫山云雨,其实她懂,池欧有的是一时的兴趣,但是,她需要钱,而池欧,可以给。 ☆、chapter 5 坐落在明珠塔旁的高级会所里,千夜坐在走廊边上的沙发上抽烟,这里是池欧带她来应酬的地方,她好像开始明白了“情人”两个字的含义,虽然说本来就是陪酒的身份,这种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可是当池欧把她带到那些商贵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难受,池欧,果然还是一样的无情,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坐在那个紫金色的包厢里,当她被对方上下其手的灌了几杯酒后,她还是受不了,和池欧打了声招呼出来透透气,也不是喝不了酒,酒这种东西,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千杯不醉了,只是心里头闷得厉害,那种由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落寞让她觉得难受,会所这种地方,她来过很多次,无非就是男人炫耀资本女人炫耀金钱的地方,把手里的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她不喜欢这种地方,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争宠和男人们财富的炫耀,让她感觉还不如缭斯来的轻松,只是不愿承认,这种难受,是池欧亲手把自己送出去所带来的。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走过了很多的人,“千夜,是你。”赵烈搂着一个眼神迷离微醺的女人从边上走过,看到千夜有些许诧异,而后释然。 千夜知道,这些人里,总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或者是认识她的。 赵烈,缭斯的常客,千夜的常客。 “池欧带你过来了?”赵烈问千夜,然后对旁边的女人说了一句,女人悻悻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瞪千夜一眼。 “是啊,”千夜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一眼她旁边的女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出来卖的,有什么资本这样看自己,她并不好奇赵烈如何知道她和池欧的关系,这个圈子太小,知道很正常。 她回答赵烈,“不然呢,我自己可进不来。”能进这个地方的都是有会员身份的VIP。 “你居然傍上了池欧,有趣,真是有趣。” 千夜从面前走过的侍应生那里拿了一杯鸡尾酒,“多谢夸奖。” 赵烈笑着也拿了一杯,“池欧这种人啊太狠决了,跟他做生意我总是吃力不讨好,一直在想啊有什么可以克制他让我翻盘的办法,现在突然觉得,你应该可以制住他。” 千夜眯起眼来看他,或许她想错了,他们从小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哪里来的纯净,表面上的玩世不恭,只怕心里也有些难以比拟的野心,“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赵先生说笑了吧。” “我和池欧交手这么久了,他的手段我是听说过的,我很好奇你们的相处模式哦。”尤其是一朵牡丹对着一个面瘫。 “赵先生这么怎么不自己去问问池总。” “哈哈,我觉得问你比较有趣。” 池欧从包厢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池欧和千夜相谈甚欢的场面,看在眼里,很不舒服,走到千夜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吧,要不要先回去。” 这样的温柔,完全不像她记忆中的样子,让人想要溺毙,“没事啊,只想吹吹风而已。” “嗯,那就进去吧,谢总还等着你。” 原来,温柔也是有目的的,“好啊,等我抽完这支烟。” 池欧转头对赵烈说,“赵主席要不要一起。” 赵烈连忙拜拜手,“算了算了,我最讨厌寻欢的时候谈生意了,luby还在房间等我,我先走了。”走到一半还回头对千夜说,“千夜,下次再见咯。” 他的意味深长的话,让池欧有些不悦,“先进去。”语气也变得阴冷了许多。 宴会上的从善如流,千夜做的和池欧一样好,多年的欢场历练,她可以游刃有余的对付面前的一切,含着笑跟在池欧旁边接受一个又一个的敬酒,她笑意盈盈的喝下一杯又一杯,她很适合这种长袖善舞,把人哄得很开心,漠视对方的上下其手,在池欧的默许和不在意间,她整个人都快靠在了谢先生身上,谢先生,其貌不扬,头发将近谢顶,年纪将近她的祖父,他对她一直很有好感,相信池欧也知道,投其所好,池欧很好的运用了这个词语。 “谢先生,不知道合同的事如何。”池欧端来酒杯送到谢先生面前。 千夜帮他接过,喂着谢先生喝下,谢先生有些微醺却又强装清醒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和律师会到贵公司签约。” “好,那我明天就恭候大驾了,合作愉快。”池欧和谢先生碰杯。 “合作愉快。”谢先生搂着千夜,含笑的说。 千夜看着他们,兵不血刃,更何况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她似乎很好的帮助池欧完成了一个任务。 坐在加长林肯上,千夜和池欧并肩坐在后面,太过寂静的夜晚连风声都听的那么清楚,太怕安静,尤其这种死寂的沉默,千夜想打破这份寂静,“今天我做的还可以吗?”只是出口的话还不如继续保持沉默。 “很好。”池欧的声音依旧清冷,很冷。 是的,很冷,车内过低的空调,还有自己冷寂的心,果然,曾经床弟之间的温柔,她又一次变成被她利用的货物,而她,又一次甘之如饴。 “下次如果池先生有生意要谈,记得提前说哦,喝了这么多酒,我可一口饭都没有吃,白白浪费了那一桌珍贵的粮食。”千夜伸出手指在池欧面前摇晃,她在很努力的粉饰太平,麻醉自己没有被利用。 池欧,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狠不下心,真的狠不下心,语气不禁放的轻柔,“想吃什么。” 千夜轻轻一笑,“酒酿圆子,酱鸭珍,八宝鸭,水煮鱼…”太多了,她吃不下,可是就是想吃,不是有高人曾经说过吗,化悲愤为食欲。 池欧向司机说了个饭店的地址,“好,我带你去吃。” 路上,千夜已经躺在池欧的臂弯里睡着了,池欧更紧的把怀里的女人搂了搂,她的手很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样的凉,让司机把空调开的小一点,真是个傻女人,明明眼里满满的不甘却仍旧心甘情愿的陪着他演这场戏。 池欧轻轻敲动大理石的桌面,一下一下,凌慕向他汇报工程的进度,他听着,却未发一言。 “池总?”凌慕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 池欧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嗯,金楚齐本事不小,这个工程按照他说的做,我们配合。” “是。” “下一个。” 办公室的专线电话响起来了,池欧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总经理秘书温婉的声音想起来,“池总,金先生说找您。” 池欧沉吟片刻,说曹操曹操到,“请他进来。” 未见其声先闻其人,金楚齐一身西装笔挺的走进来,“池总办公室真是豪气啊,金碧辉煌得羡慕死人了。” 池欧站起来走上前迎接,“金董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迎接你。”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合作伙伴而已。” 金楚齐在沙发上坐下,灰色的西装依旧整齐。 池欧让凌慕先出去,再让跟进来的秘书倒了杯茶,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个同样凌厉的热,,“我不觉得金董闲到这个地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如直说。” 和精明的人聊天,就是爽快的让人痛快,金楚齐笑,说,“英国的詹姆博士,我预约过,只是很难请得到,想请池总帮个忙。” 直入主题,没有任何拖拉。 池欧不疾不徐的回,“doctor詹姆喜欢周游世界,池家也未必请得到。” 金楚齐哈哈的笑了,“既然敢过来让池总帮忙,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之前合作的生意四六分成,但是我需要詹姆全力以赴的帮我为一个人治病。” 讨价还价,生意人必上的一门课程,“是否全力以赴,这点我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金楚齐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凭着詹姆和伦敦池家的关系,池欧,百分之六十的收成,你并不亏。” “看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居然令你舍得让渡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几千万的生意。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詹姆。” “一个礼拜之内。” “好,”金楚齐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褶皱,“我等你消息。” 池欧也起身,“祝愿你朋友早日康复。” “告辞。” “不送。” doctor詹姆,英国著名的语言功能障碍博士,果然啊,人不能有弱点,一旦有弱点,总会给有心人抓住把柄机会,所以他不会给自己有弱点的机会。 ☆、chapter 6 只有夜里的千夜才是最妩媚撩人的,她在化妆间拿起粉饼给自己补妆,微微一笑,镜子里的人也在笑,颠倒众生的微笑,她看向镜子里的人,一层层厚厚的底妆,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化妆间的角落里,传来阵阵抽泣的声音,千夜有些不悦,因为这种隐忍无奈的哭声,让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很多年都没有哭了,不是不会,而是真的哭不出来,经历了这么多,再多的痛都凝固在心里,剖开之后能感受到阵阵挖心的疼痛,可是这种痛也仅仅只是痛而已,伤痛化成眼泪总是需要一系列的过程的,而这个过程太漫长,她已经过滤掉了。 千夜走进更衣室把那个厚重的帘子拉开,‘刷拉’一声,帘子被拉开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蹲在化妆间的角落默默的哭泣,我见犹怜的摸样让人生出了保护欲。 女孩看见千夜,忙低头擦干眼见的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夜姐。” 她看着她身上那些斑驳的青紫伤痕,那种伤,她太熟悉了。 “怎么啦?”其实不用问千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客人的特殊癖好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的,他们喜欢用更刺激的方式来证明他们这个方面是独一无二。 悠悠支支吾吾的,“我…” 千夜叹了一口气,把她拉出来,“先出来吧。” 悠悠想用那本来就不多的布料遮裹住自己,“夜姐,我…” 千夜从医药箱里拿出药帮她在伤口处上药,悠悠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忍忍就不疼了。” 果然,悠悠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这种痛得无限隐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千夜熟悉,甚至于刻骨铭心。 “你弟弟怎么样了。” 悠悠咬着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悠悠的家庭环境并不好,八岁的弟弟在去年被查出了白血病,这个事情更加让不堪重负的一家人雪上加霜,悠悠今年18岁,本来成绩不错,然而巨大的医药费致使她不得不辍学,每一次千夜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像想到了自己,一样的为了生活,不知所措。 这时门被打开了,外面的人催促道,“悠悠,外面客人可等不及了,快出去快出去。” 悠悠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加上眼睛里闪烁的泪光,更显得楚楚动人。 千夜叹了一口气,“客人是谁?” “古老板。” “走吧,去看看。” 悠悠摇摇头,眼睛里满是不愿意。 “没事,我陪着你。” 暗黄的灯光,屋里布满了浓浓的香烟的味道,穿着地中海的度假休闲服的男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口一口的吸着雪茄,看到悠悠进来了,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泛着占有的光泽,“悠悠,过来。”脖子上金色的项链和狮子状霸气的纹身无意不彰显的这个男人的狂野。 千夜拉着悠悠走过去,带着美艳的笑坐在了古老板的大腿上,“古老板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她向他脸上吐着淡淡的气。 “是千夜啊。”话虽如此说,可是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悠悠,“怎么会不记得呢。” 千夜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装作不高兴的嘟起嘴,“以前就听说了什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哼。”她一把推开古老板,“古老板既然不喜欢千夜,那我走好了。” “哎,别。”古老板连忙拉着她,悠悠年轻虽然好,可是经验不足,哪里比得上含苞待放的千夜,“难得你今晚过来。” “那古老板今晚需要千夜吗?” “当然,求之不得。” 千夜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那既然这样,今晚古老板就只能要千夜陪着。” “好好好。”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古老板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就让小妹妹出去,瞧你把人家吓的。” 古老板连忙给悠悠指了一个手势让他出去,悠悠走出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千夜,眼里满是担忧和感激。 “既然古老板这么听话,那千夜就敬你一杯。” 站在浴室里,水花自上而下的倾泻下来,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千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被打的通红,还有隐隐作痛的下身,这个古老板在床上的暴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却每一次都是胆战心惊,开了冷水往脸上敷,凉凉的触意让她感觉舒服了很多,出来她看了眼在床上睡着的古老板,肥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张床,凌乱不堪的被单还有污浊的痕迹,这种画面让她作呕,千夜平静的走到沙发边上拿起他的外套,里面放着他的皮夹,从里面抽出她应得的报酬,鲜艳的毛爷爷总是那样和蔼的微笑,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争得头破血流。 一个人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落寞,寂寥,以往多少个夜晚她也是这样独自走在大街上,身上被撕裂的疼痛清晰可见,凌乱的衣衫即使被整理好了,也能清晰的看见那种褶皱,踩着十寸的高跟鞋,脸上的妆容已经不再服帖,那种孤单,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侵蚀着她千疮百孔的心,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点半,今天收工对她而言很早,旁边还有许多刚下班的上班族,咬着面包店买来的面包,一路打着电话,这种朝九晚不五的生活在上海随处可见,习以为常的画面也成了大上海晚上的风景。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怕有一天只你共我。”悠扬的音乐声从人群深处传来,带着深深地不甘,深深地怨恨,还有不被理解的孤独。 千夜被这声音吸引,走了过去,几个流浪歌手在忘情的唱着这首歌,这一句句的歌词,是他们的写照,又何尝不是千夜自己的写照呢,自由,早在她决定放弃自己身体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东西。 站在边上,也有几个人在边上驻足,也是,对她来说嫌早的时间对别人也许是一天的尽头了,细细的听着那一句句刻骨铭心的说词,周围形形*的人走过,有驻足停留的,有匆匆一眼变转身而走的,人生不就是这样,你唱着你的歌,我走我的路,一生的交集,当相交的点过去之后,便是各自天涯,错过了,又有谁会在意。 晚上的风,比白天更加孤单,更加肆意,这样的夜晚,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沁入骨髓的寒冷,只是不知道这寒冷究竟是风还是自己的心,一首歌唱毕,有鼓舞欢呼的,也有一拥而散的,聚集的人群自发的散开了,千夜看着摆在正中的纸盒子,那个盒子,那么的毫不起眼又那么炙热,可是至今都没有人向里面投钱,大城市的打拼,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凭什么顾及别人。 舞台上的几个青年人又唱了另一首歌,带着乡愁的别离,可是周围的人却寥寥无几,千夜站在正中的位置,一样都是为了钱,只是方法不同,但是她和她们却又不相同,他们有梦想,有对音乐的追求,而她,什么都没有,虚无的缥缈,随意在这世界徘徊一周,连自己都丢失了,以前她还有归属,可是现在,活着的意义,千夜洒然一笑,歌声里传递的悲痛,直击人心,千夜看着台上摇摆的青年,他们活的比她轻松,比她惬意,比她有追求,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收到的钱,刚刚赚到的钱,那厚厚一叠的质感,的确让人舍不得放手,然后在台上人惊喜的目光中走到中间,把那些钱悉数放进眼前的纸盒里,肮脏的钱,即使再多,也终究不是她的,留着又有什么用。 ☆、chapter 7 看到她的脸红了一块,池欧用指腹轻柔的摩擦,“脸怎么啦,这么红?” 他的触碰让她更疼,不禁低吟了一声,“过敏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池欧眯起双眼,有些不相信。 千夜微笑,到另一边端着一瓶酒走到他的面前,“法国刚刚运过来拉菲,莫姐还没舍得喝就给你了,有没有兴趣?” 池欧挑眉,尽管对她的话题转移不可置否,但仍然先按下疑惑,“试试。” 千夜倒了一杯酒,鲜红的液体顺着酒杯缓缓滑落,多了一份魅惑,带来异样的妖娆美艳,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酒红的颜色有着让人心醉沉迷的神秘力量,她端起酒杯拿到了他面前,池欧伸手接过,却被她挡了回去,她顺势坐在池欧的大腿上,手搂住他的脖子,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问,“想不想尝尝。” 这样的千夜,有着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的魅力。 池欧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她,“好。”今天他很需要女人,却除了她,谁都激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来了,看来,他来对了。 千夜魅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喝下了一口酒,池欧能看到,鲜红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入她的樱桃小嘴中,让人忍不住一口吞了。 然后她看向他,浅浅一笑,以口对口,把自己嘴里的就渡进了池欧的嘴里,池欧极为享受的享用着美食,用舌头感受着每一寸鲜美。 “味道如何?”千夜问。 “不错。” 千夜笑,“还真要感谢莫姐。” 覆上她的唇,轻轻汲取着她的每一寸甜美,用嘴勾勒出她的轮廓,“的确要谢谢她。”当体内叫嚣的欲望被发泄出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池欧把千夜压倒在身下,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她的每一寸每一缕,激起千夜一阵颤粟,唇至上而下,膜拜着身下的美好,皮质的沙发被千夜抓出一道印记,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她惊叹,当池欧贯穿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不禁沉沦。 男女之间的情欲永远美好的令人不可思议,当池欧把千夜带到酒店,当酒店房门一被关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侵蚀着千夜,千夜微笑的看向面前这个满含情欲的男人,手指自上而下的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嘴唇靠近他的耳边,轻轻的挑逗他,“池先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耳朵,是人最敏感的地带,那吐出的温热的气息,更是撩人的最好法宝,“那我就看看,我能不能吃的下你。” 地上凌乱的衣衫诉说着战况的惨烈,金贵的西装外套,被撕碎的裙子,随意丢弃在一旁的高跟鞋,无一不彰显着他们今晚有多热烈。 此时,千夜依旧倚在池欧怀里,白色的床单下是他们*的身躯,千夜的手无意识的在池欧的胸口画着圈圈,慵懒的躺在他的怀里,意识朦胧。 那无意识的手被池欧按住了,而后轻轻包裹住,隐藏在他的大手之下,这个该死的小动作让他熟悉,“你和金楚齐是什么关系。” 千夜没有抬头,如瀑布般倾写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声音懒懒的,“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想听说实话。”她发丝的味道,她身上浓郁的香味,无一不在干扰着他的神经还有他冲动的欲望。 “他把我送给你了。” 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一寸一寸侵蚀她,“她倒看得起你。”既然无法抵制,他不介意那种欲望更加强烈。 “因为我值得。”千夜反问。 池欧将她压倒,“是的,你值得。”他说。 而后,一夜旖旎。 大学时期的他,光芒四射,像个太阳天使,明明那么亲切温和,却又像太阳一样闪着炙热的光,让人难以靠近。 千夜看向旁边的熟睡的池欧,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他们褪去了青涩,只剩越来越分明的棱角,她不如当初单纯,而他,再不是那个天真的阳光少年。 池欧慢慢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卸掉了厚厚脂粉的她更加美艳,不施粉黛却也清水出芙蓉,一双眼睛明亮且深邃,只是闪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依恋,痛苦,欣喜,还有恨,太多的情绪却快的转瞬即逝,快得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到池欧醒了,千夜莞尔一笑,又回到了她的妩媚众生,“昨晚睡得好吗?” 池欧顺势把她往怀里一搂,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很好。” 千夜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吐气如兰,“看来我这个情人做的不错。” 池欧抓起她挑起他情欲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只是眼里闪着商人该有的精光。 薄唇轻启,“是不错。” 这个女人,真的很大胆,却也真的让他很有兴趣。 “这伤怎么来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很无意,但是碰到伤口却仍是疼的让她抽气。 “嗯。”她点头,有人愿意帮她出头,求之不得,“客人留下的。” “谁?” “忘了。”她眨眨眼睛,说的无辜。 池欧眼里闪过一股暴戾之气,却在看到她楚楚动人的那一刻,硬生生的给他压下来,而后换做一抹温柔的语气,轻柔的抚摸她的伤痕处,“还疼吗?” 这样怜惜她的池欧,这样她熟悉的池欧,千夜笑,笑容扩的更大了,“不疼。” 她的笑,就像是情欲最好的催化剂,池欧染上情欲的眼眸越来越深,最后翻身压住她,这个女人有趣,他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池欧走的很近。”随意的翻了翻手里的杂志,莫姐状似不在意的开口。 “嗯。”娴熟的点了一根烟,千夜回答。 “池欧,”莫姐回忆了一下,“新出的贵公子。”杂志上运筹帷幄的商界新贵,步步为营的经营者跨过的ACer集团,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新力量,虽然年轻,可是却没有人敢小阙,一步步的攀登,他平静到不悲不喜,平静到近乎冷漠,这是这样的人,离我们太遥远了。 “嗯,有钱。”千夜也作出了最中肯的评价,商场的东西她虽然不明白,但是听多了,也懂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却比马革裹尸还要残酷。 莫姐把手里的杂志推到千夜面前,“新出的新闻。” 杂志上,池欧搂着气质高贵的明星,一身束胸紧身的红色长裙,将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两条纤细的双腿若隐若现,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高贵圣洁,她望着池欧,眼眸里的缱绻如碧波荡漾,而池欧绅士有礼的动作彰显了他极好的教养,雕刻的五官的在镜头的塑造下完美的如神邸一般的存在,他正护着她上了一辆阿斯顿马丁,时光是最好的雕刻,他能把人的棱角雕刻的分明,也能把人的气质,雕刻的沉稳,池欧和以前,果然不能同日而语。 千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张照片,然后顺势看完里面的评价,最后赞许道,“还挺般配的。”两个同样优秀的人,近乎完美的组合。 “这好像是个国际名模,叫米爱,这两年红炸了,国际上的东西我虽然不懂,但你还别说,走过国际的人果然不一样。”莫姐对她评价说,但这次回来好像是给ACer代言的。 “是吗。”千夜沉默,“没听说过。”她从来对这种娱乐圈的事情没有了解。 莫姐把手里的烟递给她,千夜接过,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千夜,当姐的提醒你一句,这种人和我们,不合适,玩玩可以,别越陷越深。” 莫姐看着千夜的神色有深深的担忧,毕竟,她是过来人,感同身受,这种滋味,不想让人再尝试一次。 千夜半开玩笑道,“莫姐不是还希望我从良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莫由白了她一眼,“从良也要找个踏实的,长得这么好看又留不住有什么用。” 是啊,留不住的,“明白了。”很多年前,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莫姐也不多问,点到即止,在这行的,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漫不经心的换了个话题,“酒庄新来了一批酒,要不要尝尝?” “好啊,我有口福了。” 千夜已经记不得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觉得酒啊,就是个好东西,一杯酒下肚,脑袋晕晕沉沉的,所有的烦恼都记不得了,那种感觉让她舒心,不知不觉的,就爱上了这个东西。 由衷的,她说,“我一直觉得,宋先生生在福中不知福。” 莫姐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声,“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不在国内吗?” “不知道,可能去美国看他老婆孩子吧。” 其实,她很想冒犯的问一句,对宋先生这么死心踏地值得吗!宋先生喜欢酒,她就开了一个酒庄,收集天下的美酒;宋先生喜欢抽烟,她就学着抽烟,再呛口的雪茄也学着咽下去;宋先生喜欢下棋,她就报名培训班,还考到国家八级围棋水平,一切的一切,她付出太多了。可是,像他们这种人,入了风尘,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身不是自己的,连心都掌控不了的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而宋先生,就是莫姐的天。 “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最后,千夜总结陈词。 “哈哈,是啊。” 苦笑,在蔓延。 之后,他们谁都不说话,静静的喝着酒,但愿这所有的美酒能溶解掉他们的烦恼吧。 ☆、chapter 8 大学的时候,池欧便是天之骄子,英俊阳光的面容,爽朗的笑容,所到之处,赢得了许多人的侧目。 “池欧,很多人都在看你。”庄沐尹看向身边的男孩,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简单却不失英挺,即使只是坐在人群中,也是佼佼者。 “是吗?”池欧无视周围的目光,安静的看着电脑做数据,真不明白,集团里明明有高级会计师,高级注册分析师,家里的老头子非要他做完这该死鬼东西。 “嗯。”她很不喜欢这些目光。 察觉到了她话里的醋意,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沐尹,你在吃醋。” “才没有。”像被抓了小辫子一样,她脸涨的通红,别过头去。 池欧把她的脸转过来,轻轻吻了吻被她咬的嫣红的唇,“庄小姐,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是你的了。”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这么亲密,也都不敢在看。庄沐尹脸皮本就薄,那个亲密的吻本就涨红的脸更是通红,但心里却因他的举动感到甜蜜,她可不可以认为,池欧的举动是在让她宣示主权。 “在想什么?”一句低沉的问话,让她从回忆回到了现实。 笔挺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头发被一丝不苟的向后梳,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伴随着他的男性气息源源不断的传出,这样的男人,优秀到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这样的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 千夜摇摇头,只是这样的男人,也绝情的让人害怕,“没什么。” 池欧也不细究,淡淡的说,“等会有我一个朋友过来,去给我取瓶好酒。” “好。” 她起身想要去拿酒,却被池欧拉了回来,倒在他怀里,低低的说,“不许胡思乱想。”尤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由来的让他觉得不安,而他不喜欢这种他控制不了的不安。 千夜吃吃一笑,他还是一样,一样的霸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对着他吐气。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什么?” 千夜靠近他的耳朵,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我就不告诉你。” 然后,千夜就笑着跑了出去。 池欧看着自己怀里空空如也,有些失落,他为自己的情绪感到惊讶,第一个女人让他连工作都思念,午夜梦回,也在想念她身上让她安然的香味,看来他已经情不自禁了。 出了门,千夜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她,真的不是个合格的情人。转身前往酒窖拿酒。 当她从酒窖里拿出酒,穿过走廊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千夜,好久不见你了。”来人醉醺醺的揽着千夜,想要一亲芳泽。 千夜不着痕迹的躲过了,满脸堆着笑,“是啊甘老板,很久都不见你来缭斯了,最近跑到哪里赚钱了。” 甘老板个子不高,是个发了福的中年人,体型却很胖,满口的酒气,“我可是预定了好久,今晚该好好陪我了。”说着又朝千夜亲了过来,满嘴的酒气臭气熏天让人作呕,千夜生生的止住了要呕的冲动。 靠近他旁边耳语,“甘太太还在家吗?” 闻言,甘老板浑身一震,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上次来缭斯被老婆抓到了,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当时陪他的女人一巴掌,回到家里被蹂躏了好久,现在风头过了,他才敢又来缭斯,不过,他看着千夜,嘿嘿一笑,“你放心,那娘们去了外国旅游。”要不是当年那娘们的老子有钱,他才不会娶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气。 甘老板的手往千夜的大腿摸了摸,慢慢的滑倒了屁股,他永远忘不了那夜和千夜销魂蚀骨的滋味。 千夜在极力忍耐,她很想反抗,却不能,只能陪笑道:“甘老板,今天不行,我有客人在包厢里面。” 然后她往包厢的方向看去,出乎意料的,她看见池欧站在那里,顿时僵住了,定定的站在原地。 甘老板可察觉不出她的变化,手快要探进她的里衣了。 “甘老板,别。”这样的自己,是千夜不愿意让池欧看见的,太脏了。 池欧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把千夜拉到自己身后,只是淡淡的看着甘老板。 甘老板本想发火,但是看着来人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窖,生生的打了个颤。 池欧的眼神就像积攒了万年的冰,冷冷的俯视着他,让他感觉生生被凌迟。 然后他不带感情的看向千夜,说,“去哪啦?怎么这么久。” 千夜苦涩一笑,“甘老板说让我先陪陪他。”这样她,应该让他很丢脸吧。 “是吗?”不愠不火的,辨不出喜怒。 气氛,出奇的尴尬,甘老板这时候接过话,“没有没有,只是太久没见千夜了,和她叙叙旧,你们聊你们聊。”然后就像逃窜似得离开了,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池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阵鄙夷,同样的,千夜眼里也闪过相同的鄙夷。 包厢里 池欧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千夜为他倒酒,递给他,他却未接。 他知道,池欧在生气,只是,有什么可气的,她是娼,从他认识她的那天开始就是了。 千夜笑,“池先生在生气吗?”她这辈子练得最好的恐怕就是这种违心的笑了吧。 “离开缭斯。”池欧冷冰冰的说。 “为什么?” “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我需要钱。”她很坦然的说。 “我有。” “嗯,我知道你有。”还有很多。 池欧皱眉,商场上叱咤风云,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却唯一看不懂她,“你就非得愿意过这样自甘堕落,让人践踏的生活。” 果然,他是受不了她的,“池先生,这样的生活认识你之前我一直在过。” 池欧看着她,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既然这样,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要你,尤其,这么肮脏。” 他一字一句,听进了千夜心里,笑容渐渐凝在脸上,心在滴血,而后情绪被她掩饰的很好,“是啊,我很脏的。”她仍在笑,“这辈子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了,甚至很多人脸还没有看清就发生了关系,我数数啊。”然后她掰着手指,无辜的说,“我都数不清了。” 池欧看着他,眼睛里丝毫没有掩藏的情感,鄙视,嫌弃,鄙夷,还有厌恶…太多了,她都不能一一读清。 池欧看着她的眼睛,最后,冷冷的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工作吧。”然后,未看千夜,转身出门。 待他走后,千夜极力维持的笑容不见了,连她都觉得自己脏,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她呢。 在池欧开门的瞬间,门从外面打开了,赵烈走了进来。 “池总好福气,每晚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陪你。” 池欧冷冷一笑,转身,“嘭”的一声,门被用力的关上。 一道门,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门内,赵烈往沙发上一坐,修长的双腿寻觅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不赞同的看着千夜,“池欧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千夜仍在笑,并未感觉池欧的离去对她有多影响,坐到赵烈身边,给他倒上一杯酒,“赵先生怎么有空来。”她真的在听话的好好工作。 “来看看我们英明又伟大的池总有没有被你降服。”他说的理所当然,“不过显然,你被他降服了。” “哦,赵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赵烈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瞧,你在紧张,刚刚池欧出去的时候,你很明显的在发抖哦。” 千夜,无言以对。 “你爱上池欧啦。” “我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 门被打开,门外的池欧步缕从容的走了进来,当情绪调整好之后,他又回到以前那个骄傲的池欧,他本来以为情绪被自己掌控的很好,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旦遇到千夜的事竟会让自己这么失态,“不知道赵主席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赵烈转头看向他,在门被合上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地的烟头,眼角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对池欧,或许是个特殊的存在,“关于城建工程这个案子,我们愿意加入。”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生意比八卦重要。 “哦。”池欧的眼里闪着生意人独有的光芒,“赵主席想通了。” “名利双收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做,只是池总向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这个工程愿意给我们分一杯羹,我很好奇池欧的用意。” 池欧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不管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对于你们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你们也不亏。” 赵烈食指和中指轻轻在膝盖上敲着,对于池欧,他并不相信,只是这个工程是一个大的诱惑力,“池总说的对,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 赵烈拿起桌上的杯子和池欧碰在一起,“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千夜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同样精明的生意人,默默低头给他们倒着酒,她并不理解他们的话,但是直觉他们谈成了一笔生意,但是是什么生意,他们当然不会说,她也绝不可能问。 手被握住了,轻轻一抖,那鲜红的液体溢了出来,千夜抬头看向赵烈,浅浅一笑,“赵先生不爱喝这酒吗?” 赵烈眼睛盯着千夜,眼里满是赞许,“原来池总喜欢这种类型,眼光不错。” 池欧安静的喝着酒,并不在意他的赞扬。 千夜看池欧并没有什么表示,一时间也不敢随意应对。 他看着池欧,“既然合作这么愉快,池总,我向你要个人怎么样?” “哦?” “今天让她陪我一晚。”赵烈轻轻摩挲着千夜手上的链子。 池欧扬唇,“随便。” ☆、chapter 9 池欧扬唇,“随便。” 心微微一痛,他那么不经意无所谓的话让她有一瞬间如坠冰窖,有钱人的玩法她知道,女人向货物一样来去的交换,她从来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她强迫自己忽略心底那种随时让她窒息的感觉。 她坐在赵烈旁边,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笑,她很擅长。 赵烈用手摸了摸她的下巴,感受她如玉的肌肤触觉,“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女人呢,没想到池总这么大度。” 池欧不以为然,“如果赵主席想,缭斯多的是这样的女人。” 是啊,缭斯多的是像她这种出卖肉体的女人。 她笑,绝代风华也凄美无比,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无情的随意践踏了,却还是抵不住心里蔓延开的疼痛。 赵烈牵起千夜的手,对池欧说。“那我们走了。” 轻轻抿了一口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请便。” 脚下的步伐像是烙上了千斤的磁铁,沉重得她移不开脚步。 出了门,赵烈有些失望的对千夜说,“我还以为你对池欧很重要。” “让你失望了。” 代客停车的小弟把车子开到了缭斯门口,赵烈拉上千夜上了车,“是有些失望,池欧这种人太精明了,一直想找个他的痛处刺激刺激她。“他叹了口气,”但是你也不像池欧喜欢的类型。” “那池先生喜欢的类型是什么?” “干净的。” 这些人,真的知道什么伤人最深啊,“嗯,有道理。“千夜眯起眼睛笑,纯粹的笑意,表明了赞扬他的话,”赵先生想去哪里?” 赵烈把车上的音响开到最大,是美国本土七十年代的钢琴乐,小时候父母让她学钢琴,她有过一些接触,没想到赵烈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 赵烈悠然的开着车,“不急,难道不觉得今晚夜色挺好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 赵烈笑出了声,他和池欧不同,他的笑容很阳光,很健康,就像太阳一样耀眼,“我多的是春宵,不急这一时。” 千夜不理他,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何必自讨没趣。 车子开到路边停了下来,今晚月色皎洁,圆月团圆。 千夜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把车子停在这里。 “休息一下。”赵烈回答,面无表情。 “嗯。”千夜淡淡的回了一句。 良久之后,千夜转头看向赵烈,他一只手撑着腹部,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嘴唇紧紧的抿着,明显忍痛的样子让她有些熟悉。 担忧的问他,“你没事吧?” 赵烈不说话,手还是撑着腹部,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受。 “胃疼?”这种感觉千夜太熟悉了,多少次半夜疼醒卧在沙发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要强撑着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饮食不规律,酗烟又酗酒,医生说规律作息正常饮食,她没有那种规律的时间。 赵烈还是不说话,但紧紧抿住的嘴唇却轻轻动了一下,骄傲的他不屑把自己的疼痛告诉别人。 千夜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胃药倒出几粒,在从他车上拿起一杯水递到他面前让他服下。 赵烈硬生生的转了头,不领她的情。 千夜不在意,开了车门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包刚买回来的药,一杯温水,还有一碗粥。 将药和温水递给他,“吃吧,药店里买的。”末了,又补上一句,“干净的。” 看他吃完了药,又把粥放到他面前,“喝点粥,暖暖胃,一会就不难受了。” 池欧看了一眼,冷冷的转过头,“我不吃这种路边的东西。”胃里翻滚疼的难受,赵烈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千夜把盖子盖上把粥放到一边,“随便你。”这种人浪费惯了,永远不知道粮食的可贵,她曾经在夜里拖着残破的身子跑到吃别人刚刚吃剩的粮食,那滋味,才是真正的不好受。 坐了一会,胃里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脑袋也开始慢慢运作了,赵烈转头看向身边假寐的女人,明明是风尘里面出来的,却总有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不和谐感,像是青莲,高傲却不让人靠近,然后他似乎好像记得刚刚走的时候他看到池欧拿着杯子的手泛起青筋,哈哈,有趣。 “喂,睡着了。”像是发现惊天大秘密一样,赵烈叫了一下身边的女人。 千夜睁开眼睛,“不疼啦?”她并没有睡着,近两年失眠成了习惯,睡着,似乎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忧愁着手里的钱够不够缴纳医药费,忧愁着能不能养活自己。 “我肚子饿了,想吃什么?”赵烈开动车子,踩下油门。 “随便。”刚刚才说她买的东西是路边摊,她吃惯了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合他们的口味。 “池欧看上的女人怎么这么没有主见。” “……开车时不应该与驾驶员交谈。” “哼。”赵烈闷哼着自己开着车。 千夜坐在一旁晒然一笑,赵烈和池欧是不一样的,池欧池欧很小就接触了家里的生意,很小就懂得权谋和商场尔虞我诈,对任何事情总带着七分利益去做,已经懂得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控制情感,而赵烈,或许是家人保护的太好了,从小无欲无求,一切随心所欲的生活,他把一切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啊,和池欧一起,怎么能够占便宜呢。 “你包里怎么会放有胃药。” “防着。”防着应付胃里突如其来的绞痛。 “防着随时应付男人,你想的还挺远。” 千夜不说话。 “你很懂照顾人。” 千夜转头露出一个娇媚的笑,“不懂的话,我怎么赚钱。” “池欧那种人,我和他交手久了也有点了解他,像他那样面瘫的扑克脸,输了几千万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刚刚我说要你,他居然生气了,有趣,真是有趣。” “赵先生看错了吧,池总为了我生气,这似乎成不了一个的命题。” “虽说不可思议,但是是事实。” 事实吗?千夜不信,池欧藏得太深了,她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池欧的软肋。”赵烈嘴角含笑,很期待,商场最强劲的对手,他很期待看他受挫,即使是情场失意。 “多谢赵先生看得起我。” 话不多说,点到即止,赵烈也是有分寸的人,“你家住哪里?” “什么?”第一次有人问她家住哪里 赵烈今天心情很好,“送你回去。” 千夜低了低头,看不出在想什么,随即抬起头,男人的新鲜感,她应付不来,“酒店比较合适。”赵烈气恼,他很少有心情想要送女人回家,把车子停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门口,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给千夜,“自己回家。” 察言观色,千夜懂,但是却不知道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把钱收起放进口袋,她转而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微笑,“赵先生以后有需要可以到缭斯找我。” 而后,千夜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果然不会怜香惜玉。 超市的便利店依旧灯火通明,千夜抬手看一眼时间,九点,还早,平常这种时候,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进超市里买了一盒便当,她在门口她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做下来,天上的圆月,似乎就是在昭示着她的孤独,这样的对比,何其明显,把盒子打开,里面盛着热乎乎的热气,却已经不是新鲜的样子,焉黄了的菜叶,还有已经被压得扁平了的菜色,这份便当孤零零的呆在冷藏柜里一天,如果没有千夜买回来的话,明天,应该也是会扔到垃圾桶里吧,一如她一样。 大学,那个遥远的日子,妈妈在大学里教的是钢琴演奏,弹得一手的好钢琴,与生俱来的天赋加上后期的刻骨,妈妈有着出神入化的弹奏技巧,但是千夜在妈妈的苦心造诣之下却只能学到皮毛,,妈妈为此也不禁苦恼,还好她的绘画细胞可以,也算是遗传到妈妈身上一点点的文艺气息,妈妈知性,优雅,浑身散发一种淡雅如菊的清丽气质,如菊花般不娇媚,却又有着独树一帜的气质,与众不同,这样的妈妈,在别人眼里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妈妈。却做得一手的好饭菜,厨房里的烟火缭绕气息让妈妈身上带了一点凡尘的味道,她最高兴的就是回到家里,妈妈会给她乘上一碗满满白花花的大米饭,带着热乎乎的暖气,比学校食堂里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他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的味道了,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够复制。 只是,默默地夹起那块红烧肉,有些苦涩,还夹杂着淡淡的悲哀,这辈子,便当冷的很快,那微波炉里拿出来的腾腾热气也散的很快,然而,可能再也吃不到妈妈烹调的那种味道了。 ☆、chapter 10 昨天,千夜接到医院来的电话,便急匆匆的和莫姐请了假,坐上了大连的飞机,千夜不断的看着时间,外面下着磅礴大雨,飞机因为雨太大而导致不能正常降落,长时间滞留机场,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本来能让人平静的声音,却因为此时的心境,让她觉得这是无比的烦躁,无暇顾及这大自然的美丽,雨声刷刷的声音,更让她心乱如麻。 经过一番周转波折,终于到了医院,把钱交给的士司机后急忙下车直奔监护病房,豆大的雨水淋在她的身上也无暇顾及。 一到病房,她抓住监护病房的值班护士就问,“护士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护士长看到了千夜,示意她冷静,“你放心吧,你妈妈没事了,还好发现及时,现在抢救过来就好了。” 外面雨太大,护士长估计千夜应该是淋着雨过来的,发梢湿了一大片,略显狼狈。 听到护士长的话,千夜本来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她呼了一口气,“没事,还好没事。” 护士长拍了拍她的肩,“先休息一下吧,然后换身衣服进去看看她,要是知道你来了,她一定很高兴。” “好,谢谢。” 千夜坐在外面,透过玻璃看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插满了管子,唯有一旁还在跳跃的呼吸仪还在彰显着她活着。 换上无菌服走了进去,床上的人连眉都没有抬,千夜径直走到床边,每走一步,步伐都显得无比沉重,然后,她开口,“妈妈,我回来了。”她说,就像以前,每一次放学回家打开门说的第一句话一样,那时,妈妈还欣喜的回答她,“回来啦,快点洗手准备吃饭。”只是现在,床上的人从未动弹,再也没有人等她吃饭了。 千夜坐在病床旁边,本来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讲起。 “妈妈,医生说你休克了,吓死我了,我真的很怕爸爸走了,你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她说,就像女儿对着母亲撒娇一样,“不过我就知道妈妈不会抛下我的。” “妈妈,我好想吃你做的饭,外面的饭又贵又难吃,我都吃不习惯。” “妈妈,我好久没有弹琴了,很多弹琴的手法都忘记了,可是我一直在坚持画画哦,老板看着挺心疼我,有些画拿去卖还能卖的高价,莫姐还说让我开个画展,可是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啊。” “最近做梦常常梦见你和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也很想爸爸对不对,过两天我就去看爸爸。” 后来,千夜和她说了很多,五年的境遇,她都希望统统说出来,说她在外面遇到的人,说她遇到有趣的事情,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千夜都恨不得全部和妈妈一起分享,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如既往的死寂,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不过,这也并不打扰千夜说话的热情,与家人相处的片刻时光,即使在短暂,她也觉得这是无比的幸福。 然后她看到玻璃外护士长焦急的指着时间挥挥手,她知道,时间到了。 “妈妈,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恋恋不舍,很久都没哟体会过这种依恋的感觉了。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妈妈,晚安。” 然后,她帮妈妈掖了掖被角,就像小时候,每每到半夜,妈妈总会到她的房间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然后再帮她掖好被角离开一样。 护士长看到千夜出来,有些心疼的说,“庄小姐明天再过来吧。”毕竟监护病房是不让陪夜的。 “嗯,护士长,最近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的工作。”对于这位庄小姐,护士长是喜欢的,病人家属她见多了,可是像千夜这样虽然性子淡淡的,但又对每一个人都有细心礼貌,让她心生好感。 “那庄小姐先回去休息吧。”毕竟也晚了,“你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她知道她刚从上海回来。 “找到了,谢谢你的关心,那我先走了。”透过玻璃再看一眼尹琳,千夜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雨已经停了,只是雨虽然停了,但地上还有很多湿漉漉的水渍,独自走在街道上,这座城市是她长大的城市,每一天街道,每一个建筑都是她无比熟悉的,小时候,爸爸会骑着自行车带她穿过每一个巷子,然后,她银铃般笑声便一直在街边回荡,每次考试得了高分,她总是兴高采烈的拿着爸爸给的零花钱,到街道最里边买最甜的糖果,然后回到家里,爸爸会抱着她,把她举得高高的说,“你是我庄伟堂最大的骄傲。”每每听到这句话,她就会笑的合不拢嘴,是啊,她是爸爸最大的骄傲。 由于夜深了,又下了雨,街上许多的店铺都关了门,她沿着家的方向走着,走到了自己的学校门口,大学校园的门口都会有许多的小摊小贩,尽管晚了,可是仍旧是有一些通宵夜归的学生,那些就是他们的客户群。 千夜在一家摊子面前坐了下来,很老旧的摊子了,但却是大学门口最深刻的记忆,这个摊子她记得,以前她经常在这里吃。 “老板,给我一晚馄饨。” 回忆,总是那样的的令人难堪。 “好的,等会。”老板是个实在人,见有客人过来,喜笑颜开。 老板,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年纪有些大了,毕竟五年了。 千夜环顾四周,尽管晚了,却仍有不少的小情侣在牵着手依依不舍的散步,看着她们,她不禁恍惚了,现实与回忆重叠。 以前每每到了宿舍快关门的时候,她总是依依不舍的拉着他,不满的嘟哝,“池欧,你说时间是不是嫉妒我们,怎么跑这么快。” 那时,池欧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失笑,然后再陪她一会。 馄饨,还是记忆里的味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物是人非,人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因为晚了没有什么生意,老板就给千夜的碗里加了很多的馄饨,满满的一碗,太多了,她吃不完,“多的免费,小姑娘,不能浪费。” 以前吃夜宵的时候,她也会拉着池欧在这条小吃街上走,她喜欢吃,池欧却从来不碰这些东西,虽然不喜欢但也陪着她,学校门口每一家都吃过了,老板有时候会给她很多,她总是喜欢一个一个的喂进他嘴里,池欧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她他是跨国企业的公子,她就以为他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带着他吃遍地沟油的快餐,她想,那时的池欧应该是不愿意的吧,毕竟娇生惯养的身躯哪里受得起她的随便,可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甘之如饴。 千夜吃下一个馄饨,虽然人一样,地点一样,但是味道还有变了,许是配料,许是汤料,更许是没有了陪她的人,不如以前了。 “小姑娘,这么晚回去,宿舍都要关门了。”老板觉得无聊,和千夜聊起了天。 “嗯,我不住宿舍。” 老板嘿嘿一笑,“和男朋友住外面,你们谢谢大学生啊。” 千夜笑笑,由着他猜,她今天穿着见到的衬衫和牛仔裤,少了浓厚的脂粉,高高扎起的马尾,活脱脱的学生样。以前池欧也住不惯宿舍,在外面买了一套公寓,他想让她住过去,可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她不敢,然后那里就成了他们白天的天地。 “这么晚了,老板还不关门?” “哎,生意难做,你们这种学生还不懂。” 她懂,太懂了,这些年哪一分钱赚的容易。 “学校附近似乎都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 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千夜,“你不是这里的学生?” “我毕业五年了。”毕业,她好像还没有完成学业。 “看不出来嘛,你回来这里是怀旧。” 她点头,苦笑,“算是。” “这周围啊什么都没有变,变得最多的啊就是你们这些学生。”老板的话里无尽的感慨。 好不容易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千夜付了钱向老板告别。 她的家,是校园附近的员工宿舍,由于父母都是学校老一辈的教师,按照当年的分配制度,分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套房子。 房子二十年的历史,但是外边看上去却没有风烛残年的老旧,有专业的物业公司打理,定期的整修,整个小区依旧紧紧有条,从一出生就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满满都是回忆,踩着声控灯摸索着向上爬,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好多年没有回来了,锁芯似乎生了些绣,磨了半天才打开。 隔壁似乎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门。 千夜看向对面有些惊讶的人,“张老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张老师四五十岁人了,一辈子教书,沉浸在学院这种儒雅的地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书卷气。 “是沐尹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老师的话里透着喜悦,看到不是小偷,操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是小时候一个院子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张老师关心的询问。 “刚回来,抱歉打扰到您了,挺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进来坐一会吧,我和王老师还没睡,好久没见你了,我们聊聊。”张老师热心的把千夜往自己屋里拉。 千夜拒绝也不是,同意也不是,毕竟晚了,半推半间,进了张老师家。 在沙发上坐下,王老师倒了杯水给千夜,“谢谢王老师。”王老师是张老师的爱人,也是教书育人一辈子,他们的孩子和千夜差不多大,现在应该在美国读书。 “沐尹,这些年去了哪里,你父母发生了那种事,你也找不到,都是邻居,我们可以帮你啊。”张老师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孩子,邻居们对沐尹家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父母出了车祸,她一个人跑到上海工作赚取医药费。 “谢谢,现在已经没事了。”对着长辈的慈爱,千夜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一个人在外久了,便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了。 张老师有些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妈妈出了什么事?”当时去看过她妈妈,之后她妈妈转院了,也没有见过沐尹,失去了联系,想去看一眼,也难。 千夜不得不惊叹于她的敏锐,“妈妈没事,让您费心了。”何苦把自己家的不幸麻烦到别人身上。 “沐尹啊。”一旁的王老师突然开口,沧桑的脸上满是心疼,“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庄是我大半辈子的老朋友,你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没能帮上忙,孩子,有事情别自己扛着,我们还在呢。” 千夜突然有些想哭,鼻子酸酸的,“我知道了。”这么多年一个人撑着伤痕累累的家,她真的有些累了。 “这几天去看看你爸爸吧,他如果知道你来了,泉下有知,也老怀安慰了。” “好。” 一时之间竟是无语了,太多年没见,有些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挺晚了,两位老师明天还有课,早点休息吧。”千夜起身告辞。 “好,你也早点休息。”二老把千夜送到门口。 王老师拉着千夜的手,“孩子,有事情别一个人扛着,我和你爸一辈子的朋友,他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嗯,我知道。”千夜有些感激,父亲一辈子为人耿直,一心专研学术,对朋友没有太深的友谊,最好的应该就是这位王老师了。“那你们早点休息吧。”只是,在他们面前她会自惭形愧,因为现在的她,太脏,怕玷污了这个圣洁的莘莘学子的殿堂。 回到自己的家里,房子里染上了厚厚一层的灰,千夜看着这间房子,即使当年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卖掉,她这辈子最愉快的记忆在这里,因为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家,而父母操劳一辈子的痕迹都在这里。 家里的热水管道已经很多年没有用了,打开的时候会流出一层层厚厚的黄色锈水,多年没用的管道已经坏了,她只能简单的洗个冷水,把床铺了一下,从拿出柜子里放了几年有浓厚的木屑味的被子,简单的铺了一下,蜷着身子就睡了。 半夜,是被冷醒的,被子藏在柜子里面太久,散发着重重的潮气,她记得以前每到夏天,妈妈把这些被子拿到太阳底下去晒,然后每一次再睡的时候,都会闻到暖暖的,太阳的味道,不像现在,潮湿阴冷,将就着把身子蜷成最小,强迫着自己进入梦乡。 第二天千夜起得很早,早早到了医院,拿出银行卡交了这一次手续的费用,住院费还有药费,这些年辛苦存下来的一点钱就这样用完了,钱啊,是个好东西,她一次又一次深有体会。 到办公室找到妈妈的主治医生,和他聊聊妈妈的情况,陈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儒雅,带着一副黑边的眼镜,显得斯文和平易近人。 “陈医生,早。” “庄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显然,千夜算是常客。 “昨晚刚到,您下班了,就没有打扰。” “坐吧。” “我想问问我妈妈的情况。” 陈医生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查到尹女士脑子里出现了积水情况,后来做了紧急的开颅手术,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放心。”陈医生简单的把情况说给千夜听。 “会不会复发?” “不一定,植物人,身体已经死亡,只是大脑还有活动,但是,尹女士的身体机能却在一天天下降。” 千夜放在下面的手紧握成拳。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您要照顾我母亲了。” “庄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陈医生欲言又止。 “请说。” “其实,尹女士的情况医学案例很多,因为车祸而造成身体机能退化的比比皆是,成功的案例微乎其微,更何况以尹女士的年纪,可能性很低,你,有没有想过放弃。”陈医生只是以一个医生的立场陈诉一个事情,毕竟,植物人这种砸钱又砸时间的病例,他只是为了病人好,更何况他大概知道千夜的处境似乎并不好。 千夜沉吟了一会,“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陈医生,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弃,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能做的只有撑到最后一刻而已。” 听到千夜这样说,陈医生有些自惭形愧,病人家属都没有放弃,他一个医生却先放弃了,“好,我会尽力。” “多谢。” 从陈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千夜渐渐松开紧握的拳头,妈妈的情况原来已经这么差了,是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坚持了,妈妈都没有放弃,她还不能放弃,平稳了呼吸,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放松。 “庄小姐今天来的这么早。” “嗯,辛苦你们了,给你们带了一些早餐。”这些都是长期照顾妈妈的护士,昨天晚班,他们很辛苦。 “庄小姐这么客气。” 进了病房,千夜帮妈妈擦身子,前面,翻身,后面,这么多年了,她不怎么回来,也没怎么孝道,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记忆中的妈妈,永远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和爸爸一样,永远宠溺着她做的每一件事,做错了,不恼,晓之以情,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所以千夜活的很幸福。 只是,命运似乎从来见不得人幸福,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那一夜的痛彻心扉,还有,那一段匆匆而逝的缘分,“妈妈,对不起,不是我,你现在就不会这样。” 下午的时候,千夜买了白菊到了墓园,坟堆上没有什么杂草,前面还摆着一些枯萎了白菊,父亲一辈子踏踏实实的教书育人,不敢说桃李满天下,却也培养出了不少的栋梁,人缘很好,上课也幽默风趣,很多的学生宁愿逃课也都想要听父亲上课,千夜看着眼前的这些白菊,在事业上,父亲算是成功的,入了黄土,也有人记得他,只是,生活中的爸爸却是失败的,因为他有个让他失望的女儿。 “爸爸,我回来了。”千夜看着墓碑前的相片,相片里的人有些慈善的面容,他正对着千夜浅浅一笑。 千夜靠在墓碑的一旁就地坐了下来,冰冰冷冷的墓碑,和记忆中从来都不是一样的温度,“爸爸,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理我啊。”千夜鼻子有些发酸,有点委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艰难,太多的不能为外人道也的辛苦,只能在这个时候才能发泄。 “我带了您最喜欢喝的酒,今天我陪您喝个够吧。”从篮子里拿出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再父亲的坟头撒上一杯,以前,父亲很喜欢小酌两杯,那时 她还不会喝酒,可是学会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了。 “妈妈在医院也一直睡着,从来不理我,也不和我说话,你们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好久都没有人和她说话了,憋在肚子里的话,倾泻而出。 “我知道我错了,爸爸,你不要把妈妈带走好吗,我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默默的为自己再倒上一杯酒,一口饮尽,白酒和洋酒不同,它烈,直击心肺。 “爸爸,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喝酒,只是学会之后就戒不下来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现在在上海,一个人,我不喜欢那个城市,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争先恐后的都向往那里,一个人,在那里,太孤单了。” “我现在有一份工作,你和妈妈肯定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我需要钱,只有那个工作来钱最快,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不配做你的女儿。” 淡淡的清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她记得有一次接客,遇到了父亲的学生,然后那个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叫了她的名字,她当时回,“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叫千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庄沐尹,父亲给她的名字怎么可以被那样的环境玷污呢,所以,她取了千夜,千万个夜晚,从来不属于她自己,“爸爸,我很给你丢脸是不是,我不敢当庄沐尹,因为我怕你的名声给我弄得声明狼藉。”面容,早已经被泪水洗涤,模糊不清。 “爸爸,你会不会怪我,如果没有我,你还是好好的现在讲台上授课,如果没有我,妈妈也不会天天躺在医院受苦,都是我,是我害了你们。” 太多太多的话,太多太多的不被理解,还有太多太多的辛酸,无人诉说,只能靠酒来麻痹自己,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肝肠寸断的滋味,对她来说,还不够。 “爸爸,我见到池欧了,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当年你们本来就是不同意的,可是我太任性了,也许我听你们的话,你们就不会出事了。” “他啊,还是一样的高高在上,只是,他不认识我了,也可能是她完全不记得我了,我很难过,他居然已经不记得我了。”说着,千夜有些哽咽,曾经她那么依恋的人,曾经他们那些亲密,再见,他居然不记得她了。 随即,她自嘲一笑,“也是,除了脸,我都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他怎么可能记得我呢,我对她本来就不是太深刻的记忆,忘了也好。” “我现在才知道我和他是两种人,只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爸爸,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希望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又要让你失望了,妈妈病了,需要钱,而这钱,只有他能给。”命运啊,就是这么爱折磨人,她已经变得了这么下贱,一口喝尽杯中的酒,白酒,好辣,辣的她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墓园的风是那么的猛烈,吹干了脸上不经意下滑的眼泪,唯有泪痕,还生生的辣疼。 “医生让我放弃给妈妈治疗,可是我怎么能呢,我在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也许妈妈也想下去陪您了,可是,我很自私,我好怕,好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世上,我真的太累了。” 千夜靠在墓碑上,墓前的白菊随着风吹走了几片花瓣,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终是飘走不见方向,人的一生来去匆匆,落叶归根,又有谁能如这花瓣般潇洒肆意,不受拘束呢。 ☆、chapter 11 上海,仍然是那样的灯火辉煌,不被任何的寂寞所干扰,在大连带了一个星期,确定了妈妈生命无忧,她回来了。 夜晚,千夜回到了出租房,房子是老式弄堂里面的居民房,入了夜,弄堂里面没有灯,更显得黑漆漆一片,千夜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着前方,两边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早就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越发孤寂。 到了家门口刚想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腰就被人拦住了,年久失修的房子让下意识的千夜想到了贼,出手想要反击,手却被人硬生生的制止住了,唇出乎意料的被人堵住,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很熟悉。 “池欧。”很霸道的吻,毫无保留的宣示了主人内心的怒火。 池欧开门进屋,反手关上,顺势将她抵在门上,靠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去哪里啦?”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然而,见不的这几天,却让他有种心被掏空的失落。 千夜抵着墙壁,“回家。”她诚实的回答。 他靠着她,呼吸渐渐平缓,却没有声音。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轻唤,“池欧?” “不许再见赵烈。” 他错了,她不该把她推给赵烈,即使他不要,也不允许赵烈用那种*裸的眼光看她,他错了,不该让千夜跟着赵烈走,错的离谱,她是他的。 “池欧?”见他没有答话,她有些好奇。 “你是我的。”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千夜没有听情。 然后不用再说什么,所有的一切消失在了他暴风骤雨的吻里,如暴风雨般狂热,也如太阳般炙热,千夜承受着,感受着他掠过的每一寸肌肤,衣服一件件被剥落,有一点寒意,却被他火焰般的吻给覆盖住,他是那么火热,今夜的他区别于以往的每时每刻,要将她燃烧殆尽,这一夜,注定无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千夜从池欧怀里悠悠转醒,她看向还在熟睡的池欧,她觉得只是几天的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却想不出来,昨夜的飞机,加上一晚的疲惫,她早就筋疲力竭了,浑身的酸痛昭示着他们昨夜到底有多疯狂,起身想洗个热水澡,却发现自己禁锢在池欧的怀里,动弹不得,她似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池欧睡着时,不会搂着她,睡着便是睡着了,而现在,她低头看向他搂着自己腰的手,动弹不得,她有些苦恼,竟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轻轻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脱离他的怀抱,却不想惊到了熟睡的池欧。 池欧动了动眼皮,然后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千夜有些抱歉的说, 他皱眉,还有些起床气,“去哪?” “我去洗澡。”身上粘糊糊的,她感觉很难受。 他把她往回搂得更紧了,略带不满的说,“不要,再睡会。”这样任性的池欧,这样赖皮的池欧,像极了大学时那个她熟悉的样子。 挣扎无意,千夜听着他沉沉呼吸,一个星期的时间,池欧似乎变成了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人,张扬霸道,还有任性,有几次她甚至觉得池欧已经记起她了,欢爱之间的小动作,他们之间习惯的小动作,只是她不想问,两个人保持现在的关系,很好,以前,不好的回忆,不需要记起,况且现在,她很需要池欧,她也没有问池欧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的,因为只要池欧想知道,就有一百种知道的方法,问了也徒劳无功,千夜不爱思考,太伤脑筋了,人很累,身子也很累,然后,靠着池欧,沉沉的睡去。 而后,她被吵醒了,一双温热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不禁*出声。 “醒了。”池欧亲吻着她的额头,而后到鼻子,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汲取她每一寸香蜜,“抱歉,吵醒你了。” 不停在移动的手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味,而后他的唇慢慢下滑,那种炙热的快感席卷着千夜全身,不断晃动的床承受着他们的律动,又是一场巫山云雨。 千夜承受着,他感觉到,池欧,很钟情她的身体,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浴室里不断传出哗哗的水流声,池欧躺在床上,第一次正经打量这间屋子,老式的居民楼看起来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墙体已经开始发黄并不断往下掉皮,这是一间独居室,只带了一间洗手间甚至没有独立的厨房,一个电磁炉安静的躺在地上,旁边的桌子上只有几个碗碟,二三十平米的房子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而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家具,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个已经坏了的柜子,再没有剩余的空间放其他的了,隔音不太好的老房子,他甚至能够听到楼下孩子打闹的声音还有隔壁邻居吵架的声音,这是池欧第一次见这样的房子,有惊讶,还有不可思议。 千夜,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还生活了五年。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千夜穿着白衬衫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千夜笑着看着他,“该你洗了。” 洗去一身疲惫,沐浴过后的千夜皮肤呈现淡淡的粉色,让人垂涎欲滴,沐浴露淡淡的清香萦绕着屋子,更增添魅惑,湿哒哒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不施粉黛依旧风情万种。 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就像以前。 池欧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面无表情,招呼千夜来到他身边,“过来。” 千夜听话走到他身边,宽大的白衬衫极好的遮住的她曼妙的身材,一双细长的腿却是一览无余,尽显玲珑曲线。 池欧得出结论,这样的女人,果然是妖精。 拿起一旁千夜准备好的浴巾,温柔细致的将她的头发擦干,他不动声色的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 池欧的力度控制的很好,既不会把他弄疼了,也不会感到一丝不适,“池先生经常给女人做这些事情。”千夜却忍不住出声调侃,破坏了这美妙的气氛。 “何以见得?”池欧却也难得的不恼。 那就是真的了,尽管知道事实,但千夜也并未点破。 “以后不许随便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当然,他的除外。 千夜转过来揽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难道池总忘了昨晚又把我的衣服撕碎了。”湿哒哒的头发搭在肩上,水已经擦干,却只剩几缕黏在脸上,过于宽大的衬衫显得她很娇小,衣服下滑,露出半个肩膀还有如玉般的肌肤,肤若凝脂,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毒药,让人忍不住压倒。 池欧吻上她的锁骨,把她胸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声音变得沙哑,“好,我现在赔给你。” 待浴室的门关好之后,传出了的哗哗的水流声,千夜看向有些凌乱甚至于简陋的房子,一向金贵的池欧与这里是格格不入的,这或许是池欧这辈子呆过的最小的最差的住人的房子,所以她该庆幸他没有说出任何嫌弃或者让她难堪的话。 上海的房子寸土寸金,看到这样场景池欧应该会同情她吧,只是,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同情了。 甩了甩头,把所有不好的情绪抛到脑后,拿出风筒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早上,无数的电话打了进来,千夜有些不情愿的接起电话,她的工作是在晚上,不是白天。 “铃铃铃。” “喂。”千夜接起电话,声音极度的不耐,还有隐忍的怒气。 “千夜小姐您好,我是池总的助理凌慕。” “嗯。” “请小姐整理一下,池先生让我带您去个地方。” 千夜终于清醒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麻烦你帮我告诉池先生,我的工作是晚上,白天是私人时间。” “如果有问题千夜小姐可以直接找池总,我只负责传达。” 千夜愤愤的挂上电话,该死的。 十分钟后,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长发飘飘垂在身后,简单却不染纤尘,只是那独有的清丽气质里却带着怒气,“开车。” 硕大的房子,无比的奢华,独门独栋的欧式建筑别墅,简单却富含艺术,名贵的水晶吊灯粒粒饱满的坠在天花板上,白天也闪烁着别样的光泽,室内的陈设极其简洁,却让人赏心悦目,凯旋门式的旋转楼梯也为这座建筑增添了独具匠心的特色。 千夜进了门,看到池欧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味道浓郁的咖啡,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真的很好。 池欧看到她,一袭白裙,比夜晚浓艳的装束强上百倍,“回去收拾收拾,之后直接搬过来。” 千夜皱眉,不太能跟得上池欧的思维,“池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住在这里。” “嗯。”随即想到她那个房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你也可以直接住过来。” “那么请问这是谁的房子。” “我的。” “池先生打算金屋藏娇。”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千夜对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没有准备,“理由。” “什么理由?” “让我住过来的理由。” 池欧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没有理由。”他做事,好像向来都不要理由,想做便做。 千夜已经明白池欧的意思,不过,她喜欢挑起他的怒火,因为那很有趣,“若是池先生觉得我的房子太小,容不下尊大佛,大可不用过来,房子对我而言只是睡觉的地方,而我最不缺的就是——睡觉的地方。” 果然,池欧的怒火已经很明显了,只差爆发,“千夜,记住,我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也许他的纵容,让她还不懂的老虎的厉害。 四目相对,他的凌厉的确让千夜处于下风,不过,千夜很懂得适合而止的道理,靠在池欧身边坐下,整个人紧挨着他,“难得可以换个舒服的窝,池先生既然为我准备了,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攒聚的怒气又被驱散,他的情绪被她掌控的真好,“很好。”池欧转过身,也不在看她,淡淡的吩咐道,“凌慕,带小姐回去收拾。” 她没有看到,他看到她素颜的惊艳,流光溢彩的眼眸,是任何夸张的眼线都勾勒不出的美丽,白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比起妖冶的妩媚,她更适合这种安静的美丽,不染纤尘。 车子在马路上缓缓的行驶,千夜看向窗外泵流不息的车马人流,五年前第一次步入这个城市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五年了,摸爬滚打了五年,看惯了许多的人和事,到了现在,却还是融不进这纸醉金迷的地方,上海,一个美丽而妖娆的城市,吸引了那么多外地游人的驻足停留,可是,她仍然感觉这里陌生,尽管,现在有了他。 凌慕通过后视镜看着千夜,不得不承认,千夜很美,只是无论再美,她那种出身,却能一次又一次抓住池总的心,他不明白啊。 千夜看了过来,透过后视镜,她能看到凌慕欲言又止。 “有话对我说吗?”千夜打破了这份宁静。 尽管被察觉,仍旧波澜不惊,“是。” “觉得我做的过分了。”或者,“还是说觉得我这种身份就该逆来顺受。”她不想做她的禁脔,她还想有自己的空间,只是这次的医药费已经用完了,下一次在这么突然,她担心自己无力承担,她,还是这么庸俗的需要钱,所以池欧,她还不可以得罪。 “千夜小姐,适可而止。” ☆、chapter 12 住进别墅已经一个星期了,别墅大的出奇,也精致的离谱,千夜很懒,即使住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兴趣好好欣赏这坐落在半山腰的大好风光,千夜窝在池欧书房的躺椅上睡觉,池欧的家哪都好,但是都不及书房的这张躺椅来的舒服,她一直知道池欧很会享受,凡是用的东西都是最好最奢侈的,家里的每一件东西拿去当铺典当,应该都能卖一个好价钱,当铺,千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又不是古代,不过,以后离开这坐销金窟的时候,应该顺道带上几件,才不白费在这里住一场,书房,也是得到池欧的默许她才敢来偷懒的,从来不去碰书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她只是单纯的来这里偷懒而已。 整个人陷进这个柔软的躺椅里,沉浸于下午暖洋洋的阳光,这时,怀里挤进了一个温暖的小东西,千夜懒得睁开眼睛,习惯性的顺手把怀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翻个身拿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小东西被扔在地上,嘀咕了两声,又钻进了千夜的怀里,真是无孔不入,千夜怒的睁开眼睛,瞪着身前的这只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浑身没毛的小狗,住进来几天了,这只狗就爱缠着自己,她从来不喜欢和动物多接触,可是这只小狗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让她有些无可奈何,打狗还要看主人,要不是他主人,真想把它炖来吃了。 门口传来张管家的敲门声,“小姐,先生回来了,让你下楼吃饭。”张管家是这个家里主事的,看得出来,池欧很信任她,而且,她的工资绝对不低。 管家看到千夜和狗大眼瞪小眼,过来把小狗抱起来,摸了摸它没毛的身子,前几天去宠物医院刚把毛发剪掉,现在看起来,丑的厉害。 千夜看着躺在管家怀里柔顺的小狗,“张管家,这狗老爱缠着我,我们把它煮了吃了得了。” 张管家失笑,这明显的孩子气,“这狗是喜欢你,这房子很大但是却没什么人,狗儿也无聊了。” 千夜掀起薄毯准备下楼,“池欧没事养只狗干嘛,他可不这么有爱心的人。” “先生可能是觉得屋子大,但是却没有人气,想养只狗让屋子热闹一点。” 千夜失笑,没有人气就养狗,那没有狗气不是要养人吗? 说着话便走到了楼下,池欧坐在饭桌上顺手翻看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和他相处的这几天她觉得他很忙,往往很少能见得到人,只有半夜时床边凹陷她才能感觉到他回了家。 池欧看到千夜下来,不经意的把手边的文件合拢放在一边,“坐下吃饭。” 刚睡醒的她眉眼间还有一种朦胧的媚态,慵懒随意却也不尽妩媚,在他旁边就坐下了,跟他打了个招呼,“池先生好久不见了。” 池欧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他这几天太忙,尽管住在一起,却已经很久都没见上一面,“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到处走走。” “好啊,那我今晚回缭斯。” “不行。”池欧说的斩钉截铁。 “那池先生给我建议一下,我可以去哪里走走。” “明天我让张管家带你出去走走。” “不要。”从张管家的穿着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位极其保守古板的中年妇女。 池欧不说话,“那先吃饭吧。”接下来,要找些时间陪陪她了。 吃饭的时候,一直有东西在千夜脚边蹭,千夜低头把一直蹭她的罪魁祸首举起来,思索了很久,她还是决定开口,“池欧,我们今晚加个菜吧。” 池欧一怔,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句池先生,语气也变得柔和,“想吃什么?” “狗肉。” 池欧沉思片刻,“可以。”她开心就好。 然后,手里的小东西瞪着四肢小小的蹄子,抗议! 千夜得逞的笑笑,狗仗主人势,嘿嘿,你主人可是我这边的。 “哎,你有没有给他取名字。” “没有。” “那我给取一个吧,好不好。” 池欧“嗯。”了一声,让管家给再添一碗饭。 当管家把饭碗递给池欧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池先生的胃口比以前好了,或许是身边有了陪伴吃饭的人。 这小狗是贵宾的品种,本来毛茸茸的身体却给把毛剃光了,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圆溜溜的大眼睛倒也是很可爱,“不如,叫毛毛吧。” 毛毛乐不乐意了,他没有毛,却叫毛毛,这不是讽刺它吗,极不情愿的挥动着短小的四条腿。 “随便。”主人都同意了,那就成了定局。 毛毛耷拉小小的耳朵,抗议无效。 千夜从餐桌上拿出一块肉递到毛毛面前,“来,毛毛吃肉。”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饿了自己,张嘴一口咬下这块大大的肉,还紧紧咬住筷子不让他动。 “池欧,你们家的狗,脾气真大。” “多吃点饭。”把牛肉夹到他碗里,池欧说,她瘦的身无三两肉了。 千夜看到碗里的东西,有片刻的微怔,他们两个似乎有点不一样了,“谢谢。”咧开嘴,给他一个干净的笑容。 “吃吧。” 今晚在公司加班回来已经深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子里面,这间房子因为有她的入住才稍显有点人气,以前回来都是安静的可怕,即使有管家有保姆,从来也都是冷冷清清,他不爱与人交谈,其他人也有些怕他,所以更显得屋子的冷静。 “先生回来啦?”张管家上前接过池欧递来的外套,帮他在门口把鞋子换上。 “小姐呢?” “在楼上睡着了。” “嗯。”池欧走向旋转楼梯,而后想到,“很晚了,你也去睡吧。”说完,大步向楼上走去。 张管家定定的站在原地,又片刻微怔,在这里做管家做了几年了,和先生不算熟悉不算亲近,先生也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第一次,听见先生有这么体贴人的话,或许,楼上的女人对先生是不一样的吧。 池欧打开房门,床头柜旁,有一缕灯光,他以前的习惯喜欢入睡后在床边留一缕微光,她一夜都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后来他才发觉有些微的光亮,她就睡不着,他看着这盏孤灯,留一盏的灯,是在等他吗,用指腹勾勒着她的睡颜,这个傻瓜,从来不说,一如她心里那些藏着的秘密一样,那些往事有重新涌入他的脑海里,这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也不愿意和他说。 或许感觉到有人注视,千夜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池欧,少了那身铁气硬朗的西装,多了几分柔和,她不禁微笑,“你回来了。” 池欧也笑,笑容有融化冰山的力量,“嗯,回来了。” 她知道她在做梦,因为现实里的池欧是不会对她笑的,她喜欢这个梦,美好的让她不愿醒来,“我想你了。”想你了,想了你五年,清醒的时候不敢说,唯有在梦里,才敢表达对你的思念。 “我也想你了。” 也许是太累了,千夜闭上了眼,也许是梦境太过美好,千夜又沉沉的陷入了梦乡,嘴里还忍不住咕哝,“灯太亮了。” 池欧晒然,把床头的灯光调到最暗,看着她渐渐舒展的眉间,皱眉把窝在她怀里入睡的小东西扔出房外,用手指细细的描绘他的轮廓,如柳枝般细弯的眉毛,永远那么倔强,笑起来总是弯弯的眼睛,只是现在却多了几分忧郁,小巧的鼻梁,最后是,手指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如樱桃般红晕的嘴唇,总是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这样美好的沐尹,这样让他入迷的千夜,让他怎么忍得住放手。 熟睡的千夜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大半只手臂露在了外面,以前形容她静若处子,后来才知道她是“动如脱兔”,执起她的手想要放回被子里面,却又深深地不舍,不记得有多久没想现在这样拉过她的手了,物是人非,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而后恋恋不舍的放进被子里。 看着她的睡颜,拿起旁边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她的渐渐疏离,他感觉得到,每一次找到,不是说在图书馆自习,就是在外面帮孩子补习,所有的理由都用尽了,却是在防止他去找她,慢慢的,他也不再给她打电话,后来,家里让他去了伦敦,走的时候他想要和她说一声,却连人都找不到,他便也没有在理,只是和兄弟们吃了顿饭,便去了伦敦,伦敦的五年,他过得极度潇洒惬意,五年,沉醉在父母安排的学业里,沉醉在公司的建设里,还有沉醉在伦敦那座喧嚣的异域城市里,伦敦,美轮美奂的夜景不比上海来的差,带着欧美血液的女人热情火辣,他对女人从来不克制,渐渐的,忘了她的存在,那种年少时单纯的爱恋,就如清淡的白水,一瞬的解渴,可是当有了更加浓烈的美酒之后,就让人抛诸脑后,忘了她的存在,可是他也忘了,即使是白水,也是人体唯一离不开的救赎,在后来见她,便是缭斯的那夜,极尽风情的她身躯盈盈一握的扑倒他在怀里。他有震惊,有不知所措,最后被他不动声色的被他掩饰住了。 之后每次见面,她总在不遗余力的挑起他的怒火,还有欲望,他却无任何招架之力,他无力自嘲,所有的情绪,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 年少时朦胧的爱恋本以为随时间的流逝早已忘却,只是当再见面时,她蜕变的风情再一次把他吸引住了,然而,他记得她,她却莫不相识的说了句我叫千夜,一向骄傲的他,又如何低的下头相认呢。 从浴室出去,他的身上还夹杂着些水露,走到床边看着身边女子的睡颜,池欧把被子拉起盖住她,她睡觉的习惯很不好,喜欢蜷着身子,整个人抱成一团,这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一定要把这个坏习惯给纠正过来,他叹了口气,把灯关上,躺进了被子,他睡的那一侧床榻凹陷进去,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习惯,入了夜的晚上,只有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才能入睡,当发现这个习惯的时候,却已经改不掉了,千夜也因他的怀抱,慢慢舒展了身子,这两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彼此了,他的沐尹,五年来不知道受过怎样的打击,才变成现在这样,介意吗?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不介意自己心爱的女人有那样的身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人碰过,是的,他很介意,却又很不舍的,舍不下对她浓浓的思念,舍不下脑海里不断盘旋的她的身影,介意,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将她抱的更紧。 ☆、chapter 13 “小姐,这是店里面的最新款式,您真有眼光。” “这是全球限量出售的,全世界没有多少只。” “…” 千夜视线每移到一只表上,销售小姐就滔滔不绝的赞着那块手表,那滔滔不绝的本领都快让她折服了,然后,千夜忍不住打断,指着眼前这只款式巧夺天工的手表,“拿给我看看。” 销售小姐小心翼翼的把手表拿出来递到千夜面前。 “动心了?”莫姐在一旁打趣到,意有所指,“这可是男士手表哦。” “嗯,你可以给宋先生准备一个”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要送给的主人。 千夜没有理会她话里面的调侃,细细的研究这块表,“觉得如何?” 莫姐随意看了看,视线却定格在那一串条码子后面的零上,“好看,不过价钱更好看。”莫姐其实不缺钱,但是精明的她对于钱是极其有概念的。 150万,对于千夜真的是天文数字,不过,“帮我包起来吧。”千夜说,摸着口袋的卡,又不是付她的钱。 她喜欢表带内侧的那句话,还有再过一个月,是他的生日。 “这么大方,傍上财主了?” “他似乎比财主更加有钱。” 莫由建议道,“我不觉得花150万买个手表很划算。” “池总买单。” “哈哈,池欧找到了一个败家的女人。” “我同意。” 把东西打包好,千夜和莫由并肩走出百货大厦,对面,是一幢知名的商业楼,宏伟高大,千夜抬头随意的打量着这幢建筑。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里面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场面那样的和谐,男人合理剪裁的西装,加上与生俱来的气质,他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让人忽视不掉,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名媛淑女,真人的她,比杂志上更美丽,较好的五官搭上一身香奈儿系列新出的春秋装,她时尚,美丽,如果说千夜像是沙漠里的玫瑰,美丽妖娆但却浑身带刺,那个眼前的女人便是温室里的百合,自然干净,让人看了充满保护欲,闪耀得熠熠生辉。 莫由也随着千夜的目光看过去,那对男女浑然天成的默契和与生俱来的气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她还能看到周围拿着单反偷拍的狗仔。 莫由看着那个女人,和记忆中杂志的脸重叠,“人家说谣言止于智者,千夜,谣言所言不虚啊。” 千夜拿着礼物的手微微握紧,脸上却漫不经心,“真人更美,莫姐如果有本事拉来缭斯,铁定帮你赚一笔。”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莫由半开玩笑的说。“肚子饿了,要不要上去去吃个饭,他们家的餐厅鼎鼎有名哦。” “莫姐,捉奸在床这种事,我可不想做当事人。” 莫由呵呵一笑,她本就是极尽风情的人,这一笑,更是妩媚众生,“捉奸在床这个词用的好,周围这么多摄像在看着,千夜你去了,也许还能被星探发现你的天姿国色哦。” “明星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现在自在。” “他们赚钱比我们多。” “池欧赚的比他们多。” “也是。” 千夜摇摇头,刚想说话,楼上的人视线与她交汇,千夜发呆的看着,却忘了闪躲,这一下,却也避无可避,对他展露一个微笑。 “怎么,有朋友吗?”旁边的米爱顺着池欧的视线看去,楼下,有一个女人,对着池欧笑,随意披散的头发,如瀑布卷曲,简单的白衬衫,清淡优雅,可是池欧的眼神却有着迷恋,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是对手。 “要不要下去请她进来。”米爱提议。 千夜看着他,明明是他在外面约会被自己看见,怎么反倒是像自己被抓奸在床一样尴尬呢,对他摆摆手,表明自己先走,难道这就是情妇的见不得光。 “莫姐,我们走了。” “这么快,不去看看。” 千夜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去,“不了,自知之明这个东西,我一向都有。” “为什么让给她?”她认识的千夜可不是容易屈服的人。 “莫姐,红灯哦。”她指着前方倒计时数字。 莫姐猛的踩下了刹车,妈的,差点又要扣分。 “人家正房都出现了,我一个小三应该逃之夭夭才对。” “你可不是这种人,我认识的千夜再怎么说也会冲上去捍卫一下自己,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千夜皱眉,“看来我需要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怎么会让你有这种误解。” 莫姐挑眉,千夜继续道,“不过,我没冲上去,给池欧省了不少麻烦。” “对啊,感谢你这么有小三的自知之明,还懂得退位让贤。”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莫姐,把车开去缭斯吧。”似乎很久没有去了。 “怎么,小两口要冷战了。” “我回去帮你赚钱你还不开心啊,有个像我这么兢兢业业的员工,你应该欣慰才是。” “嗯,貌似有道理,不过你们吵架,可别拿我缭斯来出气。”话虽这样说,可是仍然调转车头,开去了缭斯,千夜,是该发泄一下。 到了缭斯门口,莫姐先把千夜放下,再去车库放车子。 千夜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化妆间里,这个点,缭斯还没有开始营业,可是一群小姑娘已经汇聚在化妆间里化妆聊天,缭斯来了很多的新面孔,有些她都不认识了,这个行业发展就是快啊。 千夜走到一个正在画眼线的小姑娘旁边,好心提醒,“小妹妹,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哦。” 小姑娘抬眼看了一眼千夜,而后翻了个白眼,傲慢又无礼,这个词,她诠释得很好。 很好,千夜点头,不过很不巧,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 千夜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眼线液,笑意盈盈的说,“小姑娘,我最后说一次,这是我的位置,请让开。”如果莫由在,她应该知道,这是千夜生气的最高表现。 CC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是不让怎么样。”这女人是谁啊,她来了缭斯这么久,还没有被这样使唤过。 “啪”的一声响声,CC的脸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千夜看了自己的手,揉了揉,仍然是在笑,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小妹妹,我提醒过你的。” CC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刚想发作,旁边看热闹的姐妹就把她拉了过来,她虽然在缭斯做的不久,可是千夜她还是认识的,以前见她和和气气的,见人也都是笑着的,很少见她这样,她和老板的关系他们也都知道,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拉着CC赶紧离开。 莫姐推门而入,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怎么,生气啦?” 千夜开始冷静下来,“抱歉,让你难做了。” 一向和善的千夜从来不会发脾气,即使在生气,只是会在没人的时候发泄怒火,很少像现在一样,“看来池欧在你心里还非同一般。”莫姐打趣道。 “没有的事。”像被人看穿心事一样,千夜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愿承认,这股无名的火气是因为看到池欧和米爱在一起,看到他们那么般配的被狗仔包围而形成的,她和米爱之间甚至可以说是和池欧的落差她知道,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千夜熟练的给自己画上最精致的妆,和池欧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早就不习惯了每天带着这么浓艳妆容的日子,很多的时候,她都是不施粉黛,是懒,也是不喜欢,渐渐的,不化妆成了一种习惯,可是现在,以前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刺鼻的香水味和十二寸的高跟鞋却自己渐渐不习惯了,她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对池欧有一种依赖。 年少时的回忆又盘旋在脑海中。 那时,她是学校给国家推荐的优秀学生,品学兼优,校纪良好,父母都是大学里面有名的教授,而他,就像是芸芸众生的佼佼者,人群里面永远的焦点,阳光,健康,她本来很不屑和这种人打交道,想着家里有点钱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慢慢接触下来,他的温柔,绅士,礼节,谈吐,无一不吸引着她,他们,就成了学校最张扬的一对,她本来本本分分,不喜张扬,只是,他的性子却是天生的高调。 然而,她永远忘不了那次在桌球室,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段时间父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和她说不同意她和池欧在一起,一向和蔼疼爱她的父亲竟会如此坚定决绝的反对她,她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她开始刻意对池欧渐渐疏离,疏离久了。可是她却又舍不得见不到他,所以来找池欧。 “这次池少赢得漂亮啊,咱们高傲又冷清的学霸妹妹居然被你搞到手了。” 池欧一杆进洞,“本来就不是难事,你们非要打赌。” 欧阳峥拿过放在一旁的啤酒,一口下肚,“妈的,愿赌服输,老五,看来今晚兄弟几个得裸奔着跑跑操场了。” “欧阳,这赌注可只有你一个人下的,我们可不奉陪。”老五急忙撇清关系。 欧阳峥一掌拍在老五头上,“就你小子牛。”话音一转,“不过池少,我很好奇我们学霸床上功夫如何?” “噔。”又是一杆进洞,连续的几个球都是池欧打进去的,桌面上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老大,你用完了,可以让我们尝尝吗,我很好奇学霸妹妹的功夫。” 池欧想起沐尹这段时间的疏离以及对他的刻意逃避,生气,肯定是有的,一向被人众星拱月的池欧哪里受过这样的不待见,所以他说,“本来赌约只说我要把她弄到手,到手之后怎么解决就与我无关了。”该给她一些惩罚,但是他也可以英雄救美。 池欧笑,这种年纪的人都喜欢炫耀,以及喜欢凌驾在一切之上的荣誉感,也喜欢,玩笑。 “好啊,我巴不得试试学霸妹妹的功夫。” 门外,庄沐尹茫然的走出了桌球室,眼睛空洞而无神,毫无目的的走着,“赌约”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原来,他们就是这么个关系,原来,自己倾注的所有情感都是放屁的空话,哈哈哈,她很想仰天长笑,可是笑容绽放却是比哭还丑,心如刀绞,从来没有感觉心这么痛。 ☆、chapter 14 千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厚重的脂粉掩盖了本来清丽的容貌,绽放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这么多年,她早就练成了这种最违心的笑了。 入了夜,缭斯渐渐热闹起来了。 千夜坐在吧台上深吸了一口烟,这种熟悉的叫嚣感觉又回到了她的体内,舞台上闪烁的灯光,躁动的旋律,还有觥筹交错的人影,这里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地方,去他妈池欧,去他妈的包养。 千夜对柜台上的调酒帅哥甩了一句,“给我杯伏特加。” 调酒帅哥把伏特加递给千夜,出声调侃, “千夜好久没有不见啊。” “想我啦?”面对这种场合,千夜早就游刃有余。 “想你的人多着,可轮不到我。” 千夜低头喝着酒,也不搭话,浓烈的感觉下肚,腹里沸腾的厉害。 这时候,一个的男人走到千夜面前,在千夜面前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千夜,“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文质彬彬,绅士有礼,不是千夜常见的类型,夜总会的包厢里多是成功的老板,他们聚会应酬交际,无非是从对方身上讨到好处和利息,可是缭斯的迪吧里却是不一样,为了身体,为了钱,目的多的数不胜数。 千夜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很想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类,微微一笑,风华无限,“好啊。” “小姐第一次来,以前没见过。”男人没话找话的聊着天。 “不算。”她是常客。 “我叫何廉。”男人自我介绍。 她没有兴趣知道他的名字。 “你很像我的前女友。”很老套的泡妞方法。 千夜不可置否的笑笑,“先生这招,我见多了。” “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兜兜风。” 口袋里电话源源不断的在震动着,千夜在刻意忽略。 “外面风景不错,要不要出去看看。”何廉继续在蛊惑。 千夜看着他,向酒保又拿了几杯酒,然后把几种酒混在一起,摇匀,递给他,微笑,“好啊,不过先喝了这杯,我在陪你。” 何廉看着千夜骨骼分明的手指,五光十色的灯光穿过,指节分明,很漂亮的手,“美人相邀,怎么能拒绝,”拿过酒杯,也不忘刻意在手上摸了一把。 他的小举动千夜看在眼里,也不刻意点破。 何廉仰头,把酒一口气喝完,头有些晕,毕竟这是几种烈酒混在一起调制成的鸡尾酒,刚喝完没什么感觉,可是后劲很大,只是现在还没有发作而已。 何廉故作镇静,一把揽过千夜,“我们走吧。” 包里的手机仍在震动,“走吧。” 高跟鞋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噔噔的响,千夜和何廉肩并肩的走着,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走到门外,意料之外的看到了刚停好车,要下车的池欧,隔着几米的距离,她看着池欧,池欧看着她,视线落在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上。 千夜打算无视池欧,笑意盈盈的看向何廉,“你的车子在哪里?”媚笑起来的千夜带着半点娇羞半点疑惑,更衬得她摄人心魄。 何廉有些看呆了这样的千夜。 池欧缓步走上前来,一把拽过娇笑的千夜,他本来是个很懂得隐藏情绪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他一向做的很好,只是渐渐的,遇上她的事就不懂得控制情绪了。 “回家。”他说,依旧不带任何感情。 “回谁的家,你的还是我的?” “听话。”池欧在克制,也在隐忍。 千夜貌似看不见他眼底撺聚的怒意一样,依旧无辜的说,“可是何先生在等我。” 何廉酒劲有些上来了,靠着一旁在喘气,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池欧看着何廉眼神有些许鄙夷,而千夜,极好的隐藏了深藏眼底的不屑。 “上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依旧快的惊人,千夜稳稳的抓住上方的扶手,对于能惹到他生气,她有些窃喜又有些意外。 “池先生,大马路上开这么快,很容易惹罚单的。”她好心提醒。 池欧专心的开着车,就像没有听到她说话。 车速越来越快,千夜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速度了,“喂!”她觉得有些过头了。 利落的停下车,然后拉着千夜上了楼。 “先生回来啦?”张管家接过池欧丢过来的外套,恭敬的说,他看出了池欧的怒气。 池欧没有理会,拉着千夜上了楼上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千夜还是有些怕池欧的。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她说。 打算去浴室,手腕却被擒住了,一转身,千夜被压倒在床上,他很生气,千夜完全肯定。 只是,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她本来就是小姐,找男人天经地义。 不过,手指灵巧的解开他的领带,“池先生这么大动干戈,如果为了这个的话可以早说,如果那位米爱小姐不够让你满意,我可以帮你**。”她最喜欢挑起他的怒火,他越生气,她越开心。 池欧的瞳孔猛的收缩,“你是我的。”掐住她的下颚,如暴风骤雨般吸允着她的香甜,没有语言,但是行动却代替了一切,完全没有任何怜惜的,用尽全力的吻着,仿佛要把她焚烧殆尽,千夜只能承受着,今夜的他完全没有任何怜惜。 激情过后,千夜疲惫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要动的力气。 浴室里盛满水雾,水至上而下的冲洗着池欧的身子,他自嘲的笑了笑,叫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股无名的火到底怎么来的,当被千夜看到自己和米爱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有片刻的心虚,升起了想要逃离的冲动,却在对上她毫不在意眼睛时怒火中烧,气愤她的不在意,可是当整晚找不到她时便变成了无尽的担心和害怕,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最后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拼命克制想要动手的冲动。 关上水,拿起毛巾擦干头发,他走了出去,床上的千夜已经不甚疲惫的睡着了,看着她身上青紫的吻痕,叹了口气,轻轻为她盖上薄被,把她额前落下的发轻轻挽到而后,肤若凝脂,这张脸曾是他曾经着迷的,此时却成了他心中的痛,用手指划过她的眉,她的眼,以前的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皎洁的月亮,只是现在,低头轻吻她的眼,里面盛满的悲伤是他最害怕见到的,躺下,轻搂着她,沐尹,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起床,池欧早就离开了,身上粘稠的厉害,浑身也酸软没有力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浴室,水流自上而下冲刷着她,池欧,床上功夫好,可是对女人不好,其实也可以说是,池欧,对女人很好,可是,对她不好。 水压很大,蹭蹭的打在身上,增加了一分快感。 从浴室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那种疲惫消失了很多,但是从这件事里千夜总结了一个道理,不要惹怒池欧,否则只能自讨苦吃。 毛毛扑到千夜身上,千夜一把抱住,有些无奈的看着身前这个毛茸茸的东西,“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毛毛挥舞着短小的四肢,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这是千夜第一次独自走在这个大的离谱的别墅区里,宽阔的地理环境种满郁郁葱葱的树木,独门独栋的别致装修都显示住在小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烟,静悄悄的仿佛就昭示着一览众山小的孤寂。 难得见到一个人,合体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黑白分明的颜色却不觉得单调,反而有一种知性女人的成熟魅力,向后梳起的低马尾更给她增添了一种果敢的气势,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让她不禁自嘲。 “毛毛。”千夜一声惊呼,毛毛已经冲上前去,扑到了那个女人的怀里。 “哎呀,小东西是你啊。”施染抱住毛毛,一只手轻轻抚着它光洁柔顺的皮毛,一个月了,毛毛的毛和上一次帮它剪的时候长了很多。 千夜赶紧走上前,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带狗狗出来,冒犯你了。”然后瞪了一眼毛毛。 毛毛好像自知有罪的缩着脑袋。 施染看着千夜,她正在怒瞪着毛毛,显然对小狗莽撞的行为有些生气,黑色如如瀑布般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发尾处轻轻卷曲,不施粉黛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她是从那栋别墅里走出来的,律师精准的分析让她有了一些线索和眉目,回去可以好好和林洛胤说了。 施染把毛毛递还给千夜,来这里帮一个和客户谈官司,却恰巧这里是池欧的小区,“没事,我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说完,手还摸了摸毛毛的头。 “我替毛毛向你道歉。” 毛毛,施染挑眉,当初送给池欧的时候丁点大的小狗,池欧连名字都不愿意取的。 突然间,她对眼前的千夜有些好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对于池欧那个面瘫有不同的意义,“嗯,你好,我叫施染。”施染自我介绍,她伸出手,礼貌的向她自我介绍,手指修长洁白,阳光下指节分明。 千夜对她笑,伸出手回握,“你好,我叫千夜。” 千夜,她记住了。 “千夜,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这小区很大,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嗯,”千夜不过是记忆中池欧开车的方向,“记得一点,我带你出去吧。” “好啊,谢谢”路上没话找话,“你住在这里吗?” “刚搬进来。” 猫腻,律师总有一种敏锐得见鬼的直觉,“搬进来多久了。” “一个多月。”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的故事。 “你来这里干什么呢?”千夜问,进来这么久,除了见到那些不常见却又天价难求的车子,很少见到人。 施染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我是律师,过来是和客户谈谈案子的。” 千夜接过名片,果然,也只有律师这种雄辩滔滔的职业才能让她大放异彩。 “有需要可以过来找我,可以算便宜点。” 千夜把名片收到口袋里,“好。”她似乎不会有什么需要。 “好,谢谢你,我的车子停在前面。” “没事,举手之劳。”她很喜欢施染,洒脱,随性,这些气质是她没有的。 施染向她摆摆手,“有缘再见。” “再见。” ☆、chapter 15 千夜坐在窗边,细心的用颜料勾勒着天空的颜色,变幻莫测的天空,其实是最难调配颜色的,这种是时而流光溢彩,时而乌云密布,瞬息万变的感觉,她调料盘里的水加了以后又稀释,始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旁边递来一个调料盘,盘里是已经调好的天空的颜色,如大海般深邃,却也似太阳般夺目,是她想要的颜色,千夜抬头看向递给她调料盘的女孩,她的手指纤细却根根晶莹洁白,“谢谢。”感激的对她笑了笑。 宁墨把调料盘递到她的手上,对她微微的笑了一笑,而后转过头继续画她的画。 画室里有很多人都在专心的画画,千夜很少过来,艺术生是她大学的身份,大学学的就是中国的艺术画,从小就喜欢画画,所以当初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专业,后来学业没有完成,严格意义上说她现在的学历应该算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而画画,似乎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乐趣了。 一个小时后,千夜对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为这幅画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把画具收拾好,打算出去等司机过来接她。 但是,她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个人,金楚齐。 他缓缓的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与平常的冷冽完全相反的温和,他也看到了千夜,只是简单的点了个头,而后走到宁墨身边,“我来接你回去。”温和的语气,和她认识的那个嚣张跋扈的金楚齐全然不同。 宁墨抬头冲他笑了笑。 “今晚想吃什么?”满是宠溺的语气。 然后,她看到宁墨用手向他比划了一下。 千夜有些诧异,宁墨,居然不会说话,有着那样甜美干净笑容的女孩居然不会说话,是震惊,也是替她的不甘。 金楚齐轻轻揉了揉宁墨的头发,“好,听你的,那等会我们去超市,今晚我煮给你好不好。” 宁墨喜笑颜开,连连称好,忙比划着,“你煮啊,那厨房明天还能不能用?” 金楚齐无可奈何,“你这么不相信我?” 而后,千夜看到宁墨只是满眼含笑的对着他笑,她清楚的看到那双眼里,盛满浓浓的爱意。 无谓的笑笑,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样简单的幸福,她和金楚齐,应该是有些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收拾起东西往门外走去,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即使在别人看来那样狡猾的金楚齐也一样。 千夜走在马路上,刚刚司机打电话说他因为来的路上发生车祸,堵在路上,可能要晚点才能来过来接她,让她自己先打车回家,只是,走出去打车,很远。 “嘀。”汽车喇叭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宁墨摇下车窗,看着千夜,金楚齐在旁边探出头来,“司机不过来接?” “嗯,路上堵车。”边说着,也一边往门口走去。 宁墨向金楚齐比划着什么,金楚齐有些不情愿的对千夜说,“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谢谢,我自己走出去吧。”那么明显的不情愿,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你要走多久才能打到车,再说不是我愿意送,是有人想做好人,赶紧上车。”金楚齐说完,旁边的宁墨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然后被金楚齐轻柔的握住了,“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待在一起。”他的语气有浓浓的责怪,还有依恋。 宁墨不理他,下车帮千夜打开车门,她的身材娇小,可是一双眼睛却满含笑意,那简单单纯的快乐笑容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举动让千夜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千夜对她道谢,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况且这里离马路还很远,郊区的位置很难打得到车。 宁墨也跟着她坐在后面,金楚齐有些不情愿,“墨墨?” 宁墨给她打了个手势,“好好开车。” 显然,金楚齐被治的服服帖帖的,“好,那今晚你做菜。” 宁墨微笑着点头。 他们的幸福那么的显而易见,让旁人也不禁动容,他们的笑那么清晰,让人移不开眼。 眼前递过来一张纸条,“你好,我叫宁墨。” 千夜给自己换上一个笑容,伤春悲秋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叫千夜。” “以前没有见过你,第一次来画室吗?”宁墨随身携带着纸笔,写字的速度也很快。 “偶尔会来。” “我经常会过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嗯,谢谢。”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眼睛里却是开心和欢乐,她应该是从小无忧无虑的那种孩子吧。 千夜没有让他们把自己送回家里,而是到时市区一个比较好打车的位置,就下了车,把车门关上,对车子里的人道了声谢谢。 千夜走远之后,金楚齐回头看向宁墨,“墨墨,为什么要送她呢?” 宁墨比划道,“因为她的画里我看到了孤独,我理解那种感觉。” 想起她的职业,不悲伤才怪,只是,他金楚齐还没有这么善良去多管闲事,一把搂住宁墨,深深地吻住她,而后,在她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放开,眼里满是促狭,“算是你没有经过我同意让人上车的惩罚。” 千夜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面上着网,自从住进来之后,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太懒惰了,每天无所事事的躺在家里,都快变成了一只猪。 池欧本来在书房里工作,后来想起似乎从来没有和千夜一起吃过饭,走到房间里,看到千夜坐在沙发边上网,桌子上还堆着一些零食,他皱眉,这些垃圾食品。 他走过来,把她手里的零食拿开,“今晚我们出去吃饭。” 呃,“我饱了。” 言下之意,本小姐不奉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喜欢看他生气是面部表情的变化。 “不过,”千夜搂上他的脖子,“我又饿了,”她说,极尽挑逗,然后拉起他的手,“走吧。” 池欧对千夜很好,像圈养的猫一样,喂食,爱抚,遛弯,一样不差,猫咪被养的很好,渐渐的,在主人的纵容下,也有了不该有的挣扎。 而千夜,察言观色,她懂,这么多年因为不懂观察带来的皮肉之苦,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吗,虽然喜欢惹怒池欧,但是点到即止,她明白。 感觉到手心传来淡淡的温暖,片刻让池欧失了神,也是,只有她能影响他的情绪,“先换身衣服再出去。”池欧说。 千夜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居家,很随意,她知道池欧想带她去的是高档的餐厅,可是她啊,总在不遗余力的挑战他的极限。“我就想穿这身,可以吗?”最后一句,带着浓厚的撒娇味道,征求池欧的意见,就这样慵懒随意的样子,吃定了池欧。 “走吧。”牵起她的手,像车库走去。 阿斯顿马丁流畅的线条设计,走在这条平和的公路上过于高调,有些格格不入,敞篷的车窗,能感受到风吹在脸上的舒适,千夜转过头来看向身边冷峻的男人,他以前就喜欢看她的侧脸,五官就像刀削的一样,这样英俊的男人,以前每一次带出去都让她骄傲。 “在看什么?” “看你啊。” 饶是在冷峻的池欧,听到这样的话也会不自在。 “冷吗?”转过头来看她一眼,风吹拂她的发,如跳舞一般在飞舞盘旋,毕竟入了夜,担心她着凉,伸手想要把车顶放下。 “别,”千夜阻止了他,“这样舒服。” “我们去哪里吃?” “雷格弗丝餐厅。” 这家餐厅的名字她早有耳闻,是盘旋公路山顶的餐厅,去的人很多,需要提前预定位置,最近听说那里新聘请了一位厨师,做的是地道的意大利菜,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吃意大利菜,摇了摇头,她可不敢想象是为了她。 感觉到千夜在注视着他,本来专心开车的池欧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意味深长,“怎么啦?” 千夜笑,很好的掩饰,“突然间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池欧对这样的回答不可置否,却也为深究。 她没有反应,千夜就更加张狂了,转过来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你说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钱,我都嫉妒得发疯了。” 池欧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 千夜不禁有些叹息,“哎,你如果是女的恐怕就是红颜祸水了。” 这个女人!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辆吉普,正以一种极其曲折的路线弯弯曲曲的行驶在路上,很显然,车子的主人喝醉了,千夜有些惊恐的看着前方的车辆,开的马力很大,而且正在往他们的方向开过来。 池欧操控方向盘,他看出了前方车子要撞过来的趋势,他想避开,可是这条马路行人很多,避无可避,只能,寻思着胜算,最后,猛的一转方向盘,并不低调的阿斯顿马丁极速的撞向了旁边的护栏,在撞上的那一刹那,池欧也迅速的用身体帮千夜挡住了这猛烈的撞击。 然而,那辆吉普司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路线不对,想停下来,划破长空的刹车,停在了阿斯顿马丁的旁边,却因为停的不恰当,更是猛烈的又一次撞击了阿斯顿马丁。 ☆、chapter 16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千夜并不陌生,她不喜欢这种味道,甚至于害怕,因为,每一次进医院,永远不会有好事情,而上一次车祸进医院,造成的天人永隔她还记忆犹新,她害怕这种感觉,更害怕这成为一种定律了。 额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手臂上还有许多微小的擦伤,千夜并不在意,碘酒擦在伤口的位置,明显的刺痛,带着辣,让她想要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这种痛,和心里的担忧比起来太微乎其微,抽回正在擦着碘酒的手,千夜有些不耐烦的向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问到,“好了没有?” 大夫显然有些不悦。 匆匆而来的管家看向有些不合作的千夜,无奈到近乎诱哄的说,“小姐,还是先包扎伤口吧,医生说了先生没事,包扎好了再去看他。” “池欧在哪里?”她问,猛烈撞击的那一刹那,池欧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历历在目。 管家耐心的在安抚千夜,“先生正在做手术,小姐那你先听话,处理好您手上的伤。” 白大褂拉过千夜的手为她继续上酒精,微凉的酒精涂在破了皮的伤口上,刺骨的疼痛,但是千夜忍了,即使疼,她也不发出声音,“你倒是能忍,不过,这点伤忍忍就过了。”像千夜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医生也见惯不惯了。 “我们这医院天天收到许多车祸进来的患者,小姑娘,你算幸运的了,一般车祸最危险的,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副驾驶座,不过你居然没事,也难得了为你挡了的那个男人。” “你老公很疼你,我们在医院待久了,这种是倒是不多见。” “他伤的怎样?” “不严重,还好有安全气囊,他自己本来没多大事的,只是车祸的时候非得护着你,伤上加上。” “我好了。”千夜抽出自己的手,也不再包扎,转身就走,这个医生废话太多,她不想跟他聊天。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风滑过,白大褂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病床,他也年轻过,这年轻人的爱情啊,就是刺激。 管家匆匆想医生到了声对不起,转身就去追千夜。 千夜徘徊在病房门口,想进,不敢进。 医生已经说了他的伤不严重,她才不信呢,与他们来说,也许只有生死才是大事,记得她看到了医生把他从车里拉出来时伤口里汩汩冒出来的血,还有他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害怕,那种害怕的感觉又一次清晰的侵蚀她的心。 轻轻转动门把,而后,是锁舌含住锁芯的声音,安静的病房,只有安静的他静静地躺着,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勾勒他的眉,他的眼,这双眼,清醒时总会带着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凌厉,让人不敢造次,只有睡着了才会卸了一切防备,柔顺的像个孩子。 他伤着的地方是手和脚,手是因为护着她的时候撞在一旁尖锐的凸起上,明明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却非要护着她,明明那么精明不会让自己受伤,却偏偏让自己身处险境,真是个傻瓜。 他的眉心睡着了还紧紧皱起,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千夜抚平他的眉心,池欧,谢谢你救了我。 第二天,池欧醒来,入目的便是一片洁白,尽管喷了许多空气清新剂但是依然掩不去的消毒水味让他皱眉,他厌恶这该死的味道。 管家在一旁整理日常用品,看到池欧醒来,便上前,扶起他靠上身后的枕头,让他更舒服些。 池欧坐好后,眼睛扫了一眼整间屋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却不见她。 “千夜呢?” 踌躇这,管家说,“小姐一直陪着先生,刚刚才回去。” “一直陪着?” “是,一夜没睡,就怕先生有事。” “嗯。” “…”沉默的让管家有些害怕。 “她的伤怎么样?” “小姐的伤医生包扎过了,没事,只是先生您的比较严重,医生说需要静养,短期内要留院观察。” 没事就好,剩下的话,池欧压根没听进去,掀起被子打算下床,他很不喜欢这里。 上前扶着池欧,医生说他不能乱动,“先生,医生说不能乱动。” “闭嘴!” 门被打开了,千夜提着保温壶进了病房,一进来,却看到池欧兀自强行起身,急急的跑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怎么啦?” 只是一瞬,池欧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上下的打量着她,没事,只是,额头上白色的纱布白的有些触目惊心,皱眉,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很轻微的触碰,却也疼,千夜却忍着不让自己*出声,“没事,不疼。” 管家眼见千夜来了,心里安心了不少,提议道,“我去找医生。” 管家走后,千夜把池欧扶回床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是感激他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起来干嘛?” “出院。”他不喜欢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说需要静养。” “回家养。” “池欧,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觉。” 池欧不说话,但是显然不赞同。 “下次别再这样了,你的命比我金贵多了。” “嗯。”那种本能护着她的行为,他控制不住。 气氛太过压抑,见他不说话,千夜继续,“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告诉了我们下次就该买一辆安全性能更好的车。” “嗯。”这点,池欧同意。 “你的腿打了石膏,短期内可能行动不太方便。”她有些内疚的说,一向骄傲的池欧,又怎么能够容忍连行动都不能自己控制。 池欧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手,过两天就好了。”她说,有些心虚。 池欧看出了她的歉意,“过来。” 她走进他。 池欧轻轻抚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别留疤,留下疤就不漂亮了。” “如果有疤你不要我,那就证明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池欧看着她,眉梢也染上了笑意。 气氛渐渐愉悦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压抑,千夜也和池欧开启了玩笑,“池先生经常出车祸吗?” 池欧挑眉,“什么意思?” 千夜坐在池欧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旁的苹果削了起来,“英雄救美的事感觉池先生很顺手啊。” 池欧看着千夜削苹果的姿势,心里有些温暖,“我可没有那么无聊,天天拿车子来撞。” “也是,我都心疼那辆车子了,价钱应该不便宜吧。” “比车子金贵的人还躺在床上,别忘了谁是罪魁祸首。” 听出了池欧话里的酸味,千夜削好的苹果递给池欧,“是是是,为了弥补罪责,那以后池先生要是有任何需要,千夜万死不辞,不过池先生现在要先好好的呆在医院,等好了之后才出院。”千夜可没有忘记他刚刚想出院的举动。 “好。”池欧张开嘴,就着千夜的手将苹果咬下,不知为何,这个苹果感觉格外的甜,医院,有她在,似乎也没有这么讨厌。 之后医生过来,给池欧做了简单的检查,说了句“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把千夜悬着的心给放下了。 医生走后,千夜想起保温瓶里还有刚刚熬好的汤,把汤盛好递给池欧,他的手不方便,只能让千夜喂。 轻轻吹凉温度,就着手喂池欧喝下。 这种普通的动作千夜做起来很自然,以至于他们两人都没发觉,只是有微妙的情绪若有若无蔓延在他们之间。 管家看向保温壶,“小姐,今天不是刘嫂休息吗。” 就着千夜的手,池欧一口一口的喝着,他的眉心不禁有一丝微不可差的触动。 “嗯,汤是楼下买的。” 楼下买的怎么可能放在保温壶里,管家看出来了却也不点破。 池欧住院,千夜在医院陪护,因为是总统病房,又有池家的关系在,所以对于千夜的随意出入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池欧的衣食起居都是由千夜经手,绝不假手于人。 千夜去给池欧打热水,经过走廊的时候,她看见靠着栏杆若有所思的人,一身黑衣,脸上再配个大大的黑超墨镜,明明想要低调的装扮,却因为身上不同于人的孤寂而让人移不开眼,是莫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走上前,她轻唤眼前的人。 莫姐转过头,有些差异的看着她。 即使戴着一个很大的墨镜,但是千夜仍然能从旁边看到眼角还没有擦干的泪。 莫姐看到了千夜,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随便找了个长椅,两人坐下来聊天。 千夜有些好奇,问,“莫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烟打算点上,突然想起医院不让吸烟,无奈收了回去,“宋先生胃出血,住在前面的病房里。”可笑的是还是从缭斯送过来的,千夜看着她,即使黑超遮面,但是还是掩不住左边脸上巴掌般淡淡的红印,“宋太太回来啦。”不是问句,千夜肯定的说。 “嗯。”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个女人,但是每一次见仍旧处于下风。 “没有反击吗?” “我有什么立场反击,”莫姐看着千夜,不知为何,像是透过墨镜,千夜看清了她眼里的悲伤,“千夜,我对谁都狠,却唯独对他。”这个他,指的是宋先生,爱上一个人,或许就真的这般手足无措,承担着一切世俗不能容忍的目光,这么可悲,尤其是先付出的那个人。 宋太太,那个女人千夜见过,很凌厉强势的气势,有一种要主宰一切的压迫感,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感觉弱了一节,“不是说快要和他太太离婚了吗,什么时候办手续。” “离婚。”莫由冷笑,“这句话我听了十年了,也该醒了。”二十七岁我跟的他,今年,三十七了,一次次的相信,也一次次的失望,然后又是无限循环的相信。 其实莫姐不老,将近四十的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宜,她苍老的不是外表,而是心境。 千夜想不到,一向强势的莫姐也能流露出的这种让人心疼的脆弱,换了个话题,“宋先生没事了吧?” “没事,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她的家人儿女在他身边,我连近身的可能都没有。” 她理解莫姐的无奈,他们的身份,连陪伴都做不到,就因为不够名正言顺,“嗯,你也别太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莫姐摇摇头,也觉得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脆弱有点可笑,“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怜?” “不会,爱情面前没有对错,无非就是你付出太多了。” 十年的沉迷,付出了所有的青春,不知道是她的命还是劫。淡淡的转移了个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池欧出了车祸,”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为了保护我。” 莫姐一愣,池欧在商场上的狠厉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那样狠的人,她以为本身就是无情的,看了看千夜的神情,“所以你沉沦了。” 沉沦吗?她咀嚼这这个词,“不知道。” “千夜,”莫姐看着她,这个女孩,是她看着成长的,“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她没有立场去评价任何东西。 “恩。”千夜明白。 她提醒,“我是过来人,别走上了我的老路。”她是前车之鉴。 “莫姐放心吧,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我自己。”她就像刺猬,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时候也伤了自己的心。 “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莫姐看到她手里还拿着烧水壶。 千夜看着莫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天空唯有淡淡的月光照拂,她是那样的孤寂,一辈子最虔诚的爱恋,她用心,而对方却不屑一顾,千夜做不到像莫姐那样全心全意的付出,因为,她害怕再一次的受伤。 ☆、chapter 17 回到病房,池欧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上网,千夜把打好的水盛到杯子里递给他,“医生说别太操劳了,好好休息。” “嗯。”手指不断在打着字,又是一份重要的文件。 千夜把水杯放在一边,默默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她了解池欧,他的固执不是这么轻易劝说得了的,池欧的侧脸刚毅,冷峻,他这样的人,帝王心,最是薄情,她想起莫姐说的话,十年,她有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可以等她十年。 后来随即摇头,不可能,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她需要钱,目的简单而明确,可以搭上不值一提的身子,却不会搭上自己的心。 把电脑合上,池欧转头看到她在沉思,“在想什么?” 千夜摇摇头,“忙完了吗?”做情妇的自觉,她明白,走过去,把药倒出来和刚刚打好的水一起递给他,“吃药吧。” “先回答我刚刚在想什么?” 他耍起了小孩子的执拗脾气,千夜失笑,“池先生真想知道。” 池欧挑眉,当然。 千夜把药放进他手里,“那先吃药,吃了药我就告诉你。” 池欧看着她,然后听话的把药吃了。 “吃完药早点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池欧拉着她的手,“你刚刚在想什么?” 千夜微笑,凑近他,“当然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把药吃了,现在看来,我成功了。” 池欧失笑,在商场上如何与敌人周旋都能稳超胜券的他居然败在了一个小女人手里,失策,不过,池欧把她拉到床边,“今晚要不你留下,不许走。” “池先生。” “两个选择,你留下,我走。” 两个选择,还是一样的任性,千夜别无他选,“好,我留下。” 本来医院是不让陪着过夜的,但是也许因为池家的原因,千夜留在病房却也没人阻止。 池欧睡着了,轻轻抚着他的轮廓,她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放柔,轻轻叹了口气,本来决定的淡漠相对,然而现在,她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对待他呢。 趴在病床床沿上就睡着了,半夜,池欧*出声,被这小小的声音惊醒,千夜起床看着池欧,眉头紧锁,可能是因为麻醉药过去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拿起旁边的手帕帮他拭去冷汗。 或许一向坚如磐石的池欧,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正常人还有的哀伤。 这一夜,千夜都没有睡,坐在旁边细细的观察着池欧的神情,池欧是那种痛到麻痹都不会叫疼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应该是真的疼,擦掉他不断冒出的冷汗,开了窗给他透透风,池欧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千夜就这样坐着,陪着他到了天亮。 池欧住院的这几天,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是最不方便的是洗澡的是问题,池欧的手受了伤,自己洗肯定不方便,更加不可能同意让其他人来帮他洗澡,所以洗澡这件事毫无悬念的落到了千夜的身上。 这件事对池欧或许很享受,但是对千夜来说,可真的就是一件煎熬,虽然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丝毫不陌生,鸳鸯浴也不知道试过多少次,可是这种陌生的地方,加上还要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伤口,更要防止池欧偶尔过于亲密的举动,这对千夜完全是煎熬,池欧坐在浴室里,千夜开着水帮他擦洗身子,缓缓的水流流过池欧的身上,他的肩膀很宽厚,很有力量,肌理之间的纹路甚至比女人还要细密,千夜用湿毛巾慢慢的帮他擦拭着,细细的水珠也会调皮的落到她的身上,每一次都是这样,一个人洗澡,却湿了两个人。 池欧顺势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手不规矩的对着她上下其手。 “池欧,我是在帮你洗澡,不是帮自己。” “有什么区别。” 是的,没什么区别,每次洗澡都是一样的遭遇,最后变成鸳鸯戏水。 池欧搂着她的腰,绵密的吻落了下来,一点点的舔舐掉有水珠的地方。千夜*出声,莲蓬喷头掉在了地上,水花洋洋洒洒的洒了出来,“池欧,你的伤。” 池欧用嘴封住了她的话,一个最优秀的法式湿吻,而后轻轻啃食着她的唇,回味无穷。 对于他的突然停止,千夜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记起她每个月这个时候的不适,看着湿哒哒的衣服贴住她的身体,“你不方便,去换身衣服吧。”按耐欲望,永远是对男人的折磨。 不得不说,千夜因为他的这份小小体贴而心湖荡漾,只是也丝毫不愿意自己处于下风,她有自信池欧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她,却不知道这个自信从何而来,手指继续挑逗着池欧,“池先生难道不怕欲求不满而后压抑成疾。” 女人啊,永远不要惹怒一头正在寻欢的雄狮。 池欧的手探进千夜的衣襟,用力的抚摸着她胸前的浑圆,“我本来想放过你,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们继续。” 结果,池先生完胜。 千夜路过加护病房,看到了被悉心照顾的宋先生,也许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脸上多了些憔悴。 莫姐也在里面,也许只有在宋先生面前,她才会露出属于女儿家的柔情。 千夜只是在门口看了一小会,转身就走了,她会为莫姐觉得不甘,会为莫姐觉得委屈,可是莫姐甘之如饴,无妨,她喜欢就好,女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满足就可以无限放大,所以女人很好哄的。 路过草坪的时候,她看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给莫姐发了条短信,“宋太太来了。” 她望向另一边的病房,她能想到莫姐看到这短信时候的惊慌失措,她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也需要这样躲躲闪闪的去见他。 随即摇摇头,她绝对不会让这个情况发生,在这种情感没有生出来的时候将一切杜绝在萌芽里,就算不幸的有了这种情感,她也会自行离开。 病房里,千夜把药递给池欧。 池欧看了一眼千夜手里的那几颗药丸,自从医生换了另一副药之后,池欧拒绝吃药,原因,药太苦。 “池先生可以可以有一点身为病人的自觉?” “哦,病人的自觉是什么。” “好好吃药,谨遵医嘱。” “所以我从来不把自己当病人。”医嘱是什么,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笑话,池欧怎么可能谨遵医嘱。 千夜气的发抖,果然不能和谈判高手讲道理。 在医院呆了几天,池欧终于待不下去了,“把医生叫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管家被这份威严吓到了,看了千夜一眼,去叫了医生来。 “我要出院。”他的话就像命令,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池先生,你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抬了抬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平静的说。 “呆了几天该好的早好了,不该好的那就回家养着,我要的不是庸医。” 池欧伸手就想拔掉手上的点滴液对凌慕说,“把东西收拾一下,备车。” 凌慕看了一眼千夜,又看了一眼医生,最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池欧,认命的收拾东西。 千夜立刻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我来帮你收拾东西,你在床上休息一下,收拾完了就回家。”收拾完了,点滴也打完了。 他的东西放在哪里,她最清楚。 “千夜小姐?”凌慕有些不可置否地看着千夜。 千夜笑了笑,池欧决定的事,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你去备车吧。” 池欧被她按住躺在床上,本来盛怒的火气倾刻间好像烟消云散了,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这段时间他觉得受伤似乎不是件坏事。 千夜在一旁帮他收拾好行李之后,她能感觉到池欧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她理解池欧,骄傲到不可自恃在医院呆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他受不了处处假手于人,还有医生怜悯的目光,池欧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众生,所以他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指手画脚。 千夜向医生问了一些该注意的地方,推着轮椅和池欧一起出去了。 池欧伤的是左手和右脚,很多事情做起来都跟不方便,千夜便主动地代劳。 “今晚想吃什么?”靠在窗边,千夜问。 “你来做。”想起之前的那碗汤,池欧倒是很期待她的厨艺。 “好。”他想吃他做的菜,有何不可,“池先生想吃我做的,可要另付伙食费。” 池总当然欣然接受。 “我去超市买点菜,你和凌慕先回去吧。” “一起。”淡淡的,他说,有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 ☆、chapter 18 如果说是以前的池欧,是不会来超市这种地方的,他的吃穿用度有专人提供最好的给他,根本不需要来这种地方和其他人抢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第一次来,很不适应的皱眉看那些大妈为了挤几毛钱的蔬菜抢成一团。 以前的千夜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其一是这里比菜市场的东西贵很多,有些还在冷藏的冰箱里放上一天,不见得新鲜。其二就是她没有这么多的闲情和时间逛超市。 千夜推着池欧,管家推着超市提供的手推车,千夜看着身边的蔬菜,尽力挑选看上去最新鲜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还好这家超市在市里面还算出名,价钱倒也不算离谱。 池欧一只手用绷带掉在胸前,随意的瞟了一眼两边的蔬菜,“随便。”即使是坐在轮椅上,在人群中的他,也依旧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威仪得耀眼。 随便,每次听到池欧说这两个字,她总是觉得难受,随便,也永远是让人最难选择的选择。 她记得他喜欢吃鱼,还有虾,推着车子走到了海鲜区,在装满鱼儿的大缸里挑了很久,终于,“师傅,我要这条。”千夜指着一条在水里活蹦乱跳的鱼,千夜兴高采烈的说。 “好咧。”师傅娴熟的抓起鱼,“小姑娘眼光不错,这鱼挑的好。” “麻烦您帮我去掉鱼鳞,在处理一下。” 池欧站在一旁看着她,几日未睡,能看到眼底淡淡的一圈青影,未施粉黛,但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润,头发轻轻挽起,有几缕发丝掉了下来,更增添了一分浅浅的妩媚,不知为何,池欧很想去帮她把掉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卖鱼的师傅把鱼处理好了递给千夜,池欧看到那师傅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千夜,皱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举动。 “走吧,我们去买青菜。”把鱼放进手推车,自然的带着他来到蔬菜区。 “你经常来这里?”看着她熟练的挑选蔬菜,他问。 “第一次。” “嗯。” “……” “我不喜欢吃生菜。”看着她拿的那把青菜,他开口。 好吧,千夜放回去。 池欧在等着千夜挑选,可是旁边却一直有人在往他的方向挤,有些不悦的看向旁人,刚想发作,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拉走了。 “买好了,我们去结账吧。”千夜看着他隐忍怒气的样子,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谁叫我们的池总英俊又多金,被人摸摸属于正常。”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夜很少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的池欧本来腾然的怒气烟消云散了,“结账。”心情好了很多,却仍是掩藏着嘴角的笑意,单手转动着轮椅往收银区走去。 车上,她摇晃着他的手臂,“生气啦?这可不是我让你来的,是你非要跟着的哦。” 池总仍然不说话。 “别嘛,大不了下次我打扮的美丽一点穿的好看一点,这样出来人家看我就不看你,行了吧。” 看着身旁小女人憨笑的模样,瞬间觉得,心情很好,不过仍旧是冷着眉,“休想。”下次,她要看好她。 千夜看着他,他从来都是那么耀眼,从来都是,大学时一身简单的白衬衣也遮不住他雕刻般的五官。 “池先生,你被人看吃亏的是我,你不用这么生气。” 嗯,因为这句话,池欧的心情愉悦了许多。 很久没有下厨了,千夜不知道自己的厨艺有没有退步,每一道菜都做的小心翼翼,生怕毁了这些昂贵的菜肴。 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池欧和千夜喜欢窝在外面的小公寓里面,从小被父母宠爱的千夜不会下厨,却是从那时开始第一次学会下厨,她记得端出自己做的第一道菜的时候,黑乎乎的样子,油很少,看起来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样,那次是不会做菜的沐尹第一次为了所爱的人烹调的美食,那时候池欧虽然满脸的嫌弃,却还是一滴不落的把每一道菜吃完,那时候的厨艺还算不上厨艺,顶多算是刚够填饱肚子的糟糠,可是现在,千夜看着桌子上的一桌美食,盘盘精致的菜品,连她都惊讶自己的厨艺居然这么好了,时间把人的棱角雕刻分明的同时,也把人变得更加生活。 终于把所有的所有的菜都放上了桌,她转身去叫正在看电脑的池欧。 “我事先申明,不好吃池先生可别摔桌子走人。” 吃饭的时候,池欧使用的是平常不常用的左手,但即使这样,也依旧不影响他的优雅,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的碗里,看着满手的汁液,他是吃虾的人,而她是剥虾的,他们,果然不是同一个水平线的。 “求好评。”千夜满怀期待的看着池欧。 “恩。”池先生点头,一字千金,味道虽然比不上他请的专业厨师,但是这种家常的味道却让他无比迷恋。 “就这样?”千夜有些失望,池先生惜字如金啊。 池欧把碗递给千夜,“再来一碗。” 千夜高兴的接过碗,“这样我就当做是赞许哦。” 习惯了她的调侃,池欧也只是低头吃饭,偶尔抬起头看到她认真剥着虾壳的模样,几缕发丝低垂,即使混迹风月,她也不爱染发,依旧钟情于最原始的黑色,加上发尾处淡淡的卷曲,此时的她,让人感觉美得惊心动魄。 “明天也是你做。”百吃不厌的味道,他又加了一碗饭。 千夜抗议,“池先生,找个保姆还要付工钱。” 池欧含笑的看着她,“好,今晚给你。” 知道他是有意的曲解她的话,千夜忙低下头认真吃饭。 两个人躺在床上,身上还留下刚刚欢爱过后的痕迹,池欧轻吻着她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千夜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次买的手表,躺在柜子里这么久了,终于见得着天日了,拿起池欧的手帮他带上,“咔擦。”表带相扣的声音。 池欧低头凝眉看着腕上的东西,很精致的款式,简洁明了,却也带着落落的大方。 “这是什么。” 他之前的手表在车祸里摔坏了,“补偿。” 池欧微微一笑,笑容很浅,可是却说不出的开心。 “用的是你的钱。”她说,就是见不惯他的愉悦。 “嗯。” “池欧。”千夜躺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圈,眼睛却盯着他腕上的手表,很衬他的款式,有些累了,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池欧抚着她如瀑布的长发,算是回应。 “你发觉真的好有钱。”信用卡怎么都刷不爆。 池欧微笑,煞风景的一句话,“然后?” “我突然觉得我离不开你了。”抵挡不住不断袭来的倦意,千夜的意识开始朦胧。 池欧的手一顿,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晕染开来,“那就留在我身边。” “因为你有钱吗?” “嗯。”我不介意它是你就在我身边的砝码,只要你就在我身边就好了。 倦意越来越重,千夜无意识的呢喃道,“可是你不爱我啊。” 池欧凝视着怀里人的睡颜,而后吻上她的眉心,据说,在眉心的吻是最纯洁的,不含任何一丝情欲,“傻瓜。” 伤了右脚的池欧不方便去公司,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凌慕拿到家里给池欧处理,毕竟是因为千夜才受的伤,所有池欧的一切起居饮食千夜都义不容辞的承担了下来。 最近池欧特别忙,好像突然间增加了许多的事情,凌慕来的次数也变得更多了,或者这就是决策人的不同,池欧一个人撑死一整间跨国企业,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之后每每夜深人静的伏案,每每这种彻夜的绞尽脑汁,只有这种旁人看不到的无尽酸楚,才换回了一次次的成功。 只是千夜一直在想,既然这么忙,怎么以前这么有时间到缭斯,难不成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池欧也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 端了杯咖啡站在书房门口,忐忑不安,刚刚凌慕临走的时候和她说,现在池欧心情很不好,让她小心,池欧愤怒的样子她是见过的,所以惴惴不安的敲了门。 池欧把手边的文件全都捏成团扔进纸篓里,这就是那群高层想了一夜的策划方案,简直笑话,废物,抬手捏了捏眉骨,听到敲门声,“进来。” 千夜把咖啡放在他的桌子面前,池欧喜欢喝苦的咖啡,不放糖不放奶,喜欢那股天然的纯粹的苦涩味道。 “凌慕走了?” “嗯。” 那小子,怕是跑了吧。叹了口气,向千夜招手,“过来。” 千夜走过去,池欧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这几天太忙,都没有时间陪她,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心情好了很多。 “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嗯。” “你很累了。” 池欧不说话,把千夜紧紧搂住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千夜本能的挣扎,“你的腿?” “如果不想我的腿废了,那就乖乖的别动。” 威胁,*裸的威胁,千夜只能乖乖的安静的坐着。 嗅着她发顶淡淡的香草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只想亲近一下她,闻一闻她的未到就好,奈何控制不住自己,大手在她胸前上下游移,然后慢慢解开她胸前的衬衫扣子。 他的动作太过娴熟,千夜也太明白这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咬着唇轻轻*出声,这一句*,变激发了池欧体内叫嚣已久的欲望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chapter 18 如果说是以前的池欧,是不会来超市这种地方的,他的吃穿用度有专人提供最好的给他,根本不需要来这种地方和其他人抢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第一次来,很不适应的皱眉看那些大妈为了挤几毛钱的蔬菜抢成一团。 以前的千夜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其一是这里比菜市场的东西贵很多,有些还在冷藏的冰箱里放上一天,不见得新鲜。其二就是她没有这么多的闲情和时间逛超市。 千夜推着池欧,管家推着超市提供的手推车,千夜看着身边的蔬菜,尽力挑选看上去最新鲜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还好这家超市在市里面还算出名,价钱倒也不算离谱。 池欧一只手用绷带掉在胸前,随意的瞟了一眼两边的蔬菜,“随便。”即使是坐在轮椅上,在人群中的他,也依旧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威仪得耀眼。 随便,每次听到池欧说这两个字,她总是觉得难受,随便,也永远是让人最难选择的选择。 她记得他喜欢吃鱼,还有虾,推着车子走到了海鲜区,在装满鱼儿的大缸里挑了很久,终于,“师傅,我要这条。”千夜指着一条在水里活蹦乱跳的鱼,千夜兴高采烈的说。 “好咧。”师傅娴熟的抓起鱼,“小姑娘眼光不错,这鱼挑的好。” “麻烦您帮我去掉鱼鳞,在处理一下。” 池欧站在一旁看着她,几日未睡,能看到眼底淡淡的一圈青影,未施粉黛,但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润,头发轻轻挽起,有几缕发丝掉了下来,更增添了一分浅浅的妩媚,不知为何,池欧很想去帮她把掉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卖鱼的师傅把鱼处理好了递给千夜,池欧看到那师傅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千夜,皱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举动。 “走吧,我们去买青菜。”把鱼放进手推车,自然的带着他来到蔬菜区。 “你经常来这里?”看着她熟练的挑选蔬菜,他问。 “第一次。” “嗯。” “……” “我不喜欢吃生菜。”看着她拿的那把青菜,他开口。 好吧,千夜放回去。 池欧在等着千夜挑选,可是旁边却一直有人在往他的方向挤,有些不悦的看向旁人,刚想发作,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拉走了。 “买好了,我们去结账吧。”千夜看着他隐忍怒气的样子,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谁叫我们的池总英俊又多金,被人摸摸属于正常。”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夜很少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的池欧本来腾然的怒气烟消云散了,“结账。”心情好了很多,却仍是掩藏着嘴角的笑意,单手转动着轮椅往收银区走去。 车上,她摇晃着他的手臂,“生气啦?这可不是我让你来的,是你非要跟着的哦。” 池总仍然不说话。 “别嘛,大不了下次我打扮的美丽一点穿的好看一点,这样出来人家看我就不看你,行了吧。” 看着身旁小女人憨笑的模样,瞬间觉得,心情很好,不过仍旧是冷着眉,“休想。”下次,她要看好她。 千夜看着他,他从来都是那么耀眼,从来都是,大学时一身简单的白衬衣也遮不住他雕刻般的五官。 “池先生,你被人看吃亏的是我,你不用这么生气。” 嗯,因为这句话,池欧的心情愉悦了许多。 很久没有下厨了,千夜不知道自己的厨艺有没有退步,每一道菜都做的小心翼翼,生怕毁了这些昂贵的菜肴。 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池欧和千夜喜欢窝在外面的小公寓里面,从小被父母宠爱的千夜不会下厨,却是从那时开始第一次学会下厨,她记得端出自己做的第一道菜的时候,黑乎乎的样子,油很少,看起来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样,那次是不会做菜的沐尹第一次为了所爱的人烹调的美食,那时候池欧虽然满脸的嫌弃,却还是一滴不落的把每一道菜吃完,那时候的厨艺还算不上厨艺,顶多算是刚够填饱肚子的糟糠,可是现在,千夜看着桌子上的一桌美食,盘盘精致的菜品,连她都惊讶自己的厨艺居然这么好了,时间把人的棱角雕刻分明的同时,也把人变得更加生活。 终于把所有的所有的菜都放上了桌,她转身去叫正在看电脑的池欧。 “我事先申明,不好吃池先生可别摔桌子走人。” 吃饭的时候,池欧使用的是平常不常用的左手,但即使这样,也依旧不影响他的优雅,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的碗里,看着满手的汁液,他是吃虾的人,而她是剥虾的,他们,果然不是同一个水平线的。 “求好评。”千夜满怀期待的看着池欧。 “恩。”池先生点头,一字千金,味道虽然比不上他请的专业厨师,但是这种家常的味道却让他无比迷恋。 “就这样?”千夜有些失望,池先生惜字如金啊。 池欧把碗递给千夜,“再来一碗。” 千夜高兴的接过碗,“这样我就当做是赞许哦。” 习惯了她的调侃,池欧也只是低头吃饭,偶尔抬起头看到她认真剥着虾壳的模样,几缕发丝低垂,即使混迹风月,她也不爱染发,依旧钟情于最原始的黑色,加上发尾处淡淡的卷曲,此时的她,让人感觉美得惊心动魄。 “明天也是你做。”百吃不厌的味道,他又加了一碗饭。 千夜抗议,“池先生,找个保姆还要付工钱。” 池欧含笑的看着她,“好,今晚给你。” 知道他是有意的曲解她的话,千夜忙低下头认真吃饭。 两个人躺在床上,身上还留下刚刚欢爱过后的痕迹,池欧轻吻着她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千夜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次买的手表,躺在柜子里这么久了,终于见得着天日了,拿起池欧的手帮他带上,“咔擦。”表带相扣的声音。 池欧低头凝眉看着腕上的东西,很精致的款式,简洁明了,却也带着落落的大方。 “这是什么。” 他之前的手表在车祸里摔坏了,“补偿。” 池欧微微一笑,笑容很浅,可是却说不出的开心。 “用的是你的钱。”她说,就是见不惯他的愉悦。 “嗯。” “池欧。”千夜躺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圈,眼睛却盯着他腕上的手表,很衬他的款式,有些累了,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池欧抚着她如瀑布的长发,算是回应。 “你发觉真的好有钱。”信用卡怎么都刷不爆。 池欧微笑,煞风景的一句话,“然后?” “我突然觉得我离不开你了。”抵挡不住不断袭来的倦意,千夜的意识开始朦胧。 池欧的手一顿,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晕染开来,“那就留在我身边。” “因为你有钱吗?” “嗯。”我不介意它是你就在我身边的砝码,只要你就在我身边就好了。 倦意越来越重,千夜无意识的呢喃道,“可是你不爱我啊。” 池欧凝视着怀里人的睡颜,而后吻上她的眉心,据说,在眉心的吻是最纯洁的,不含任何一丝情欲,“傻瓜。” 伤了右脚的池欧不方便去公司,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凌慕拿到家里给池欧处理,毕竟是因为千夜才受的伤,所有池欧的一切起居饮食千夜都义不容辞的承担了下来。 最近池欧特别忙,好像突然间增加了许多的事情,凌慕来的次数也变得更多了,或者这就是决策人的不同,池欧一个人撑死一整间跨国企业,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之后每每夜深人静的伏案,每每这种彻夜的绞尽脑汁,只有这种旁人看不到的无尽酸楚,才换回了一次次的成功。 只是千夜一直在想,既然这么忙,怎么以前这么有时间到缭斯,难不成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池欧也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 端了杯咖啡站在书房门口,忐忑不安,刚刚凌慕临走的时候和她说,现在池欧心情很不好,让她小心,池欧愤怒的样子她是见过的,所以惴惴不安的敲了门。 池欧把手边的文件全都捏成团扔进纸篓里,这就是那群高层想了一夜的策划方案,简直笑话,废物,抬手捏了捏眉骨,听到敲门声,“进来。” 千夜把咖啡放在他的桌子面前,池欧喜欢喝苦的咖啡,不放糖不放奶,喜欢那股天然的纯粹的苦涩味道。 “凌慕走了?” “嗯。” 那小子,怕是跑了吧。叹了口气,向千夜招手,“过来。” 千夜走过去,池欧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这几天太忙,都没有时间陪她,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心情好了很多。 “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嗯。” “你很累了。” 池欧不说话,把千夜紧紧搂住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千夜本能的挣扎,“你的腿?” “如果不想我的腿废了,那就乖乖的别动。” 威胁,*裸的威胁,千夜只能乖乖的安静的坐着。 嗅着她发顶淡淡的香草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只想亲近一下她,闻一闻她的未到就好,奈何控制不住自己,大手在她胸前上下游移,然后慢慢解开她胸前的衬衫扣子。 他的动作太过娴熟,千夜也太明白这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咬着唇轻轻*出声,这一句*,变激发了池欧体内叫嚣已久的欲望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chapter 19 凌慕来给池欧送文件,其实他想不通,池先生伤早好了,为什么不愿意回公司处理,非要他把文件全部送过来呢,哎,想不通。 到书房敲了几次门,见门内没有反应,凌慕直接推开门,夕阳下,一个*在落地窗前,夕阳的剪影投射在他身上,淡淡的黄色,却徒增了寂寥的孤独,他就那样静静地透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女子,白色的初秋毛衣,头发轻轻挽起,一只手拖着调色盘,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勾勒出远方的落日,时而皱眉,对不知何处落笔的疑惑,时而展颜,满意的对自己的画卷点头,而窗前的男人,也不经意的因她的欢喜和不悦而触动了心神。 “池总?”看了很久,凌慕不忍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嗯。” 池欧转身走到书桌前,所有的情绪也都隐没在没有表情的面孔下。 “池总,”凌慕把所有的计划书都在他面前摊开,“这是最近公司一些决策的计划,您看看,只是。” “说下去。” “米爱小姐似乎对我们的合同不是很满意,也不支持我们的拍摄工作。” “那你就转告她的经纪人,如果米爱以后还想好好的做她的戏子,就让她乖乖的按着合同处理。” “知道了。” “嗯,还有吗?”池欧淡淡的说,这些年接手以来,他觉得自己都太过仁慈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手不沾利刃,却从来都是在黑暗里摩挲,任何的丰功伟业,都是需要雷厉风行的手段才能完成,黑与白,哪里有那么明确的界限,他不介意身处黑暗,却也容不得任何人触碰自己的底线。 “这是之前和凌盛金董的合作,现在已经收网了。” 池欧看着账本底下多出的几个零,不得不说,金楚齐没让他失望, “好,继续撒网,一切按着金董说的做。” “是。” “还有一件事。”凌慕有些犹疑。 池欧抬头,继续说下去。 凌慕把手里头的另外一份文件拿到池欧面前,“池总,这是您上次让我查的关于千夜小姐近五年的资料,还有最近几笔资金的支出,根据调查显示,千夜小姐的以前,似乎不怎么好……”凌慕有些停顿,当他看到千夜的过去,的确有些惊讶,他在等池欧看完。 池欧一行一行的看着,“继续。” “近几年的资金汇款主要是汇给了大连市的第一医院,而关于您信用卡的一些支出,最大的几笔金额也是转到了第一医院的账户,您看是否需要对这个资金进行冻结。” 池欧细细的看完文件,不放过字里行间的每一句话,然后,合上文件,“不用,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处理完工作,池欧走到落地窗前,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两个小时了她的画还没有画完,天色渐渐黑了,她旁边有一盏小小的灯光,照亮了那一处土地,也照亮了她,画画时的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都满不在乎,记得以前他因此和她闹过,那时年轻的他血气方刚,还学不会沉稳,因被她忽略而发起的脾气现在想起来让他觉得好笑,记忆重叠,左侧抽屉里放的那本资料让他有太多的触动,他缺席的五年,他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他欠她,太多,从她出现,那些遗忘的往事有一寸寸的袭来,让他措手不及的迎接,再见时她的如履薄冰,到现在的从容淘气,他都记不得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能让她卸下心防,现在,她的心算是一点一点靠近他了。 转身回到书桌前,太多的工作等着他,他连纵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天,报纸杂志的版面上,全都在说集团总经理和娱乐圈时尚超模名模的事情,很轰动,甚至轰动的程度超过了近期的米兰时装周。 “池总,您看……”把手上的杂志递给池欧,新晋名模搭上神秘富豪的头条占了整个版面,在配上一些娱乐记者的猜想,男才女貌,他们的美好人生似乎都被娱记完美的勾画出来,只等着当事人去实践,虽然池欧的只呈现了背面,但是熟悉他的人,单从这个背影,便可以清楚的看出是他。 池欧淡淡的把杂志翻了一遍,“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有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凌慕最怕的就是这样辩不出喜怒的语气,因为辩不出,才能让人心寒,“可能是上次酒会时的照片,不小心被拍到了。”凌慕猜想,这家杂志社快要倒霉了,“现在还有很多媒体拿着摄像机等在公司楼下要采访您,您看,该怎么办。” 池欧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楼下如蝼蚁一般的人群,“下班之前处理好。” “这个?”这件事情牵扯很多的事情,包括这次米爱代言的集体的新装。 “没有可是,问题已经产生,怎么解决是你这个特别助理需要考虑的了。” “是。”凌慕为难的点了点头。 千夜瘫在沙发上,毛毛赖在她的怀里,又一次感叹池欧真是太会享受了,柔软的沙发人陷在里面都不想出来了,她随手拿过桌上的杂志,池欧家里每期每天新出的报纸杂志都会有专人送过来,池欧每天也必看,看来做一个英明的决策人也需要懂很多的时事,柔和的灯光照射如瀑布一样的长发,衬得她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高洁典雅,让人不敢直视。 池欧又上了杂志,和米爱,深夜的灯光,他们在狗仔的偷偷拍摄下站在琉璃灯盏前,浅笑低语,池欧垂手和她说着什么,嘴角含着笑,米爱低头俯首在池欧身前,本来超模的身高却因为这样娇羞的动作显得小鸟依人,我见犹怜,千夜感叹,真是绝配啊。 千夜把杂志丢往一边,最近这样的新闻真多,但不得不承认,池欧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上镜。 张管家走过来,恰好看见这一幕,千夜慵懒的陷进沙发里,长发倾泄,就像梦中的仙子,眉目流转,顾盼风华,唇角的笑花一直洋溢,一颦一笑,摄人心叵,即使同为女人,她也不禁看呆了。 千夜看到张管家走过来把杂志收走,淡淡的笑了一笑,“天天和池欧待在一起,我还从来没有发觉池总这么上相。” 张管家笑了笑,“池总的很多优点,小姐只是没有发现。” 这句话,话中有话。 把杂志收好,“这些扑风捉影的新闻,小姐看看也就罢了,不要放在心上。” “嗯。不过我倒希望池欧能每天上点报纸杂志,天天有点乐趣,这样生活才不会太无聊。” “小姐又在说笑了。” “铃铃铃。”家里的座机响了,这是连接大门外的保安的,千夜从来不接。 张管家挂掉电话后,对千夜说,“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说曹操曹操到,古人的智慧真是伟大,这个形容词真是太过惟妙惟肖,池欧和朋友有约出去了,只能是千夜一个人迎接,从她住进来起到现在,她是第一个客人。 “原来是你。”米爱看到千夜,并未觉得惊讶。 “你好,又见面了。”第一次,在餐厅里,她站在楼下,抬起头看着远在云端的两个人,这是第二次。 米爱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我说池欧怎么见你的时候怪怪的,原来金屋藏娇。” 这种人,真是高傲自大的让人不爽。 “把我比作陈阿娇,米小姐是褒义还是贬义。”金屋藏娇,那次她也是这样形容自己的,只是她不喜欢阿娇的结局。“张管家,给米小姐倒杯茶。” 米爱有些鄙夷的看着她吩咐管家的模样,“你这是在炫耀你主人家的威仪。” 千夜淡淡的笑了笑,“是你自己找上门的,我可没有巴巴的跑到你面前炫耀。” 米爱视线在房子里寻了一圈,奢华的建筑,她一直撒娇着让池欧带她过来,可是都被池欧否决了,她清楚的明白,做一辈子t台上的模特永远属于不了上层社会,所以她需要一个靠山,可是,当她得知池欧的房子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骄傲的自尊心不能容许被别人践踏“池总呢?” 千夜把双脚搭在茶几上,随手拿起身边的香烟,淡淡的烟草味道吸入肺部,似乎很久没有抽了,当她烦躁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需要烟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把烟灰弹掉,她不想承认是因为米爱的到来让她心情烦躁,毛毛从边上蹭的跑到她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假寐,“出去了,米小姐要想找人,时机不对。” 她的心思千夜又怎么猜不出来,欢场里呆惯了,察言观色成了必学的功课。 米爱眯起眼睛看她,从她娴熟点烟的动作就能看出她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我是来找你的。” 她眯起眼睛的动作和池欧很像,一样的高高在上,“哦?米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查过你。”米爱把一叠照片丢在桌子上。 千夜顺着那些照片望过去,“光线暗了点,不过摄影师把我拍的不错。”她评价道。 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地点,都是一些以前的照片了。 “不要脸的女人。” “嗯,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了,没什么杀伤力。”千夜反击。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照片暴露出去,会让你变成众矢之的,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勾搭上富豪,再加上你以前的故事,编辑笔下的文字,一定很精彩。” “是吗,米小姐说的我还很期待。”千夜得意的笑笑,“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些事告诉池总。”米爱咬牙切齿的说。 千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国际超模,长的不错,身材也好,只是蠢了点,她都打算教教她,“想说就去说吧,米小姐也是混过娱乐圈的人,该知道打蛇打七寸,你用这些我不关心的东西来威胁我,有什么用。”她不怕池欧知道,甚至有些期待池欧知道以后的反映。 “你不在乎池总?” “不在乎。” 这句话,让米爱颇为震惊,她苦心造诣的呆在池欧身边,为的不就是有安逸的生活吗,“傍着池总这张长期饭票,你觉得你能傍多久?” “不知道,反正我还让他满意,等他厌倦我再说。” 米爱没有想到千夜说的话竟然这么直接,让她有些语塞,她很早就出道了,虽然接触的也都是娱乐圈的人,可是经纪人把她把关的很好,她接触的也都是上流社会的儒雅绅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对千夜的话怎么反应。 “你知不知道,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她有些急了。 “米小姐是在拟人吗?”千夜似懂非懂的问。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这个比喻很形象,米小姐不是用切身经历实践了这句话吗?” 这句话,米爱听明白了,她在讽刺她,讽刺她是戏子出生,却难登大雅。 “既然米小姐今天要说的话说完了,我就不陪你了,池欧最近精力旺盛,我还要留着力气,家里有许多好茶好酒,米小姐慢慢享用。”说完,也不顾石化的米爱,抱起毛毛,扬长而去。 原地,徒留惊讶的米爱。 米爱走了,千夜跳进泳池里面游泳,夏天太热了,心情也莫名的烦躁起来,来来回回的游了几次,洗去一身的烦躁,她也不懂这烦躁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还是因为米爱的上门示威,摇摇头,她向池底深处游去,她的泳姿很优雅随意,自由洒脱的像是一条驰骋在水里的鱼一样,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千夜疲惫的趴在池边的台子上,毛毛也跳了下来,湿漉漉的毛耷拉下来,说不出的滑稽,千夜把它柃起来,看着它抖动着四条小短腿,她失笑,“你也不怕淹死。” 她被自己刚刚升起莫名的情绪给吓到了,这些年在缭斯什么样的挑衅她没有遇到过,还不是三下五除二的化解之后完全当做没事发生,怎么这次对象换了自己会这么生气,以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客人的老婆掌掴了一巴掌之后,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谈笑风生,现在竟然心里会有些不舒服,难道因为那个人是池欧,不可能,她甩甩头,不可能,完全不可能,逗弄着手里的毛毛,毛毛甩甩身子,所有的水都被撒到了她身上,看着有些狼狈的毛毛和自己,她宁可相信自己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也绝对不是因为池欧。 把毛毛放在池边,终身一跃,又进入了水里。 池欧回来,看到的就是她像一条美丽的鱼儿一样纵游在水里,从桌子上拿起浴巾,刚刚听说米爱过来了,对于这个,他倒有些意外。 千夜看到他回来了,爬到边上,对他微微一笑。 池欧上前用毛巾把她包裹住,只着片缕的身躯加上因为湿了水,身上染上水汽,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她美得异样的妖娆。 千夜任由池欧帮她擦头发,不得不说,真的很舒服,“池先生今天下班下的很早啊。”脸颊边淡淡的红晕堪比天边的云彩。 池欧帮她擦着头发,“嗯,米爱过来啦? 千夜看着他,炎热的天气在他身上似乎完全不起作用,“对啊,比电视上的好看。” “不会过来了。” “嗯?” “下次她不会过来了。” “哦。” “怎么突然想要游泳?” 千夜当然不可能说是被气的,“天气真不是一般的热啊。”她抬手状似擦着汗滴,更加形象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池欧抬头看看天空,夏末的天气还有些微凉。 “嗯,是很热。”他也帮着给她擦汗。 “那池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呢?” “哦?” 千夜坏坏一笑,而后把他拉下水,那昂贵的西装就这样浸泡在水里,千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只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他掉进了水里却依旧潇洒,妈的,这就是造物者的不公平,上前搂住他的脖子,“有没有兴趣一起洗个鸳鸯浴。”她说。 而后,自承苦果。 千夜在逗着毛毛,它的毛长了不少,身子也比初见时,嗯,丰盈了不少,最近吃的够好的,以前觉得它好丑,千夜摸着它的毛,雪白的毛*亮的不可思议,所以说池欧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千夜躺在池欧书房的椅榻上,毛毛懒懒的躺在她的怀里,阳光透过玻璃倾泄下来,暖暖的阳光,甚至也照出了人心的悸动。 池欧坐在书桌上看着她,黑色的大理石地板让这间书房变得沉重*,可是唯有窗边的一人一物才为这间书房增加了人气。 千夜闭着眼睛在假寐,黑暗里,有些事情越想忽略就越觉得清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说,“池先生,非礼勿视。” 池欧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她身边,怀里的小东西感觉到池欧来了,自发的跑走了,千夜失笑,毛毛喜欢粘着她,却对池欧有敬又怕,她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就撞进一个深邃的眼眸里,池欧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琥珀色,耀眼,夺目。 池欧躺在椅塌剩余的位置上搂住他,汲取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真是一具完美的令人沉醉的身体。 感觉到他喷薄而出的欲望,千夜赶紧拒绝,“不要,还痛。”最近索取的太过频繁,有些承受不住,身体还有昨夜留下的疼痛,她禁不起他再一次的狂风骤雨。 池欧有些无奈的搂着她,第一次有这种求欢不得,欲求不满的感觉,可是除了她,他对别的女人的身体提不起一点兴趣,也知道自己最近的举动太过频繁,伤了她,亲吻上她的嘴唇,从淡淡的浅尝辄止到狂风骤雨的侵蚀,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欲望。 “铃铃铃。”手机不合时宜的在旁边响起来,在一旁的柜子上,离千夜不是很远,她伸手去拿手机。 池欧制住她的行为,“专心点。” 手机铃声停止了,又响了起来,一次次叫嚣的声音让千夜有种不好的预感,“等我一会。”她向池欧求饶。 池欧帮她拿起电话,放在她的耳朵上。 “喂。”声音微哑,带着一丝丝的欲望。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嘭。”手机落在了地上,池欧看着千夜没有聚焦的双眼,本来淡淡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只余空洞。 “怎么啦?” “回大连。”千夜慌忙的起身,因为没注意慌乱的绊到了旁边的椅子,回去,一定要回去。 ☆、chapter 20 加护病房里,空气就像被凝结住一样,闷热而且抑郁,千夜怔怔的看向床上的人,浑身*满管子,甚至还带着呼吸器,可是,手指在轻轻的移动,还有,呼吸很平稳。 “妈妈。”千夜唤,五年来没有人应答的称呼现在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尹琳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千夜,眼神有些迷茫,然后慢慢的变得清明。 千夜走上去,握住妈妈的手,“妈妈,我是千夜,还记得我吗。” 尹琳想说什么,但是呼吸吐在呼吸仪上,染上了一层层的雾,她有些惊讶现在自己的状态。 医生说尹琳刚醒,所以脑袋还有些混沌,意识也不是太清晰,长时间没有说话,语言能力也有一些减退。 “妈妈,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尹琳看着千夜,然后,点头。 千夜笑了,妈妈醒了,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千夜静静的陪着尹琳,谁都没有说话,妈妈的突然转醒,虽然让千夜惊喜不已,但随之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的担忧,妈妈醒了,那爸爸的事,该怎么和她说呢。 护士长走了进来,给尹琳换药,对千夜说,“庄小姐,病人刚醒,这里不能呆太久哦。” 这时,尹琳望向千夜,千夜对她微笑,“好,那妈妈,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来日方长,她还可以慢慢的照顾妈妈。 尹琳点头。 病房外,池欧正在等着千夜,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向里面,千夜的母亲,尹老师,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在千夜打开门想要出去的瞬间,“嘭”的一声动静。 她转过头,尹琳正在用手用力的敲打着床沿,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窗外的池欧。 “妈妈。”千夜冲上前制止她的行为,护士长也帮着控制尹琳。 尹琳在病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池欧,千夜知道,如果可以,她想要用眼神把池欧凌迟。 “呃呃”,尹琳在病床上挣扎着起身。 千夜知道,妈妈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车祸,想起了她的孩子,千夜死死的按住她,“妈妈,没事了,没事了。” 然后,挣扎的手渐渐没了动静,世界好像突然间安静了,床上的人没了反应,一切都安静的就像死了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病床边上的生命显示仪发出尖锐的声音。 大连,本来不爱下雨的城市这几日却是烟雨蒙蒙,层层的烟雨把这个城市给笼罩住了,愈加显得朦胧,淡淡的烟雨带着湿气一寸寸的打在千夜的身上,很冷,却不及眼前的坟碑来的冰冷。 千夜把父母合葬在一起,妈妈的葬礼办得很低调,整个葬礼,冷冷清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妈妈的事,所以除了她自己,就没有来吊唁的人了,安安静静,完全没有妈妈生前所爱的热闹的场面。 千夜看着那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碑,在这墓园里并不算突兀,可是在她平静无波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涛,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依恋都没有了,以前那些苟延残喘的生活,如履薄冰的日子,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还有需要去守护的东西,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无非是支撑着她活着的理由,可是,当她看着眼前这两座孤零零的墓碑,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天,本来下起了小雨突然绵密了起来,千夜抬头望向天空,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明明已经足够卑微的去乞求着微不足道的生命,可是上天却连她唯一的救赎都不给,生生的把她活下去的希望给折断了。 雨水落在了脸上,稀稀落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哭不出来,真的哭不出来,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被堵住难受的连呜咽的力量都没有。 一把黑色的雨伞挡在了她头上,适时地挡走了稀落的雨滴。 池欧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一转身,就能拥抱住他。 那伞,遮住了千夜,却淋湿了池欧。 她记得,妈妈在看到池欧的那一刻,眼里盛满的恨意,死不瞑目,最后连眼睛都没有合上。 所以,她说,“池欧,我好恨你啊。”代替母亲说,也替她自己说,她理解妈妈的恨,一切的起因,有因有果,池欧是因,而她是果。 “对不起。”他说,从来不道歉的他此刻却除了这句话,无言以对。 “我是庄沐尹。”突然,她想找个人和自己聊天。 池欧沉声说,“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你。” 千夜苦笑,“是吗,那为什么不说。”徒留着她一个人演独角戏。 池欧不语。 “我怀过孕。”她突然想说了,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守着的秘密,太苦,想起身体里那不断流失的湿热温度,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家破人亡的电视新闻,触目惊心的血液,那种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痛被翻出来,她也希望有个人陪自己痛一痛,她说,“是你的孩子。”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果不其然,她能感受到池欧的身子一震,心里很痛,可也很痛快。 “后来宫外孕,孩子没了。” 池欧握伞的手指节泛白。 “爸妈在带我去做手术的路上,车祸。”她永远记得那天报纸上报道的那些照片,残破不堪的车子,还有一地的鲜血,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下,即使五年过去了,每次想起还是那样胆战心惊,然后,她转过来望进他的眼睛,“最后,车毁人亡。”平静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陈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妈妈才那样恨,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闭上双眼。 池欧脸色发白,望进她空洞的眼睛,“你?”他这些年好好的生活在国外的时候,她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 “然后,”千夜冷笑,“然后孩子没有了,我去了缭斯,过着曲意逢迎的生活,跟着不同的男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她说,这些年的不甘,这些年的委屈,都在此刻宣泄了出来,就像这场绵薄的小雨转变成磅礴的大雨一样。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最后那样看着你吗?” “因为,她很恨你,没有你,就不会有人到学校里逼着父亲辞职,没有你,我就不会有孩子,没有你,爸妈就不会再带我去医院的路上车祸,池欧,没有你该多好啊。” “池欧,我好恨你,如果可以,这辈子没有遇见你多好。” 她说,想把这辈子所有的不甘,所以的委屈都说出来,这辈子,活得太累了。 池欧很沉痛,但千言万语,只剩这一句,“对不起。” 千夜在笑,那笑容,灼伤了池欧的眼,“这句话你和我爸妈去说吧。” 千夜推开他的伞,只身走进大雨中,磅礴的雨打在她的脸上,很疼,可是她竟然分不清究竟是雨落的疼,还是心疼,意识渐渐模糊,她仍旧走在雨里,爸爸,把我带走吧,一个人,太累了,我已经扛不住了。 然后身体落入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池欧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沐尹,对不起。” 对不起,千夜冷笑,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把过去的事情烟消云散,该有多好,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千夜疲惫的倒在池欧的怀里,结束了这所有的事,真好,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爸妈,求你们把我带走吧,不要留我一个人。 上海 张管家有些担心的看着千夜,虽然先生没说,可是她感觉这次从大连回来有什么不一样了,尤其是小姐这幅冰冷的表情。 “池欧呢?” “先生出去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给我拿酒来。” 是的,千夜酗酒,也嗜好抽烟,这几天她都极其喜欢这种烟酒的刺激和意识模糊微醺的感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是的,池欧留住她了,她逃不掉,池欧管她,太严了,密不透风的别墅,四周藏匿的保镖,还有张管家寸步不离的守护,她逃不掉,所以,只能靠酒精来麻痹自己,酒,是好东西,只有把自己喝成醉醺醺什么都不能思考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像个人,不然,她只会在罪恶里无地自容。 池欧从公司回来,看到的就是千夜拿着酒瓶靠在墙上昏睡的情景,手里的烟已经被吞噬到了尽头,池欧把烟从她手里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再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把她抱到床上,怀里的她很轻,这几天消瘦了不少,从回来到现在,她没有迈出过房门半步,在躲避他,也在逃避自己,这几天他也从来没有进过来,只是希望彼此都有一点冷静的时间。 拿起薄毯给她盖上,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一个高高扎死的马尾然后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那一次,他刚好前晚陪朋友喝酒通宵迟到了,进到教室看到的就是她神采飞扬的回答,他永远忘不掉当时她深情里流露出来的风华,神采飞扬,还有眼里流露的自信,也许从那时起,他就打算要定了这个女孩,只是后来的打赌,才是他更加名正言顺追求她的理由吧。 那时的他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却在她面前缕缕遭挫,所以那个赌,他必须赢,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没有权利欲望的勾心斗角,没有没有算计别人的步步为营,人家说只有学校里才是最干净的,他信了,她的笑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所以多年之后在缭斯重新遇到她,他才会觉得鄙夷,觉得不可思议,是啊,第一眼就认出了,尽管画着那样浓厚的妆容,妖冶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欧阳峥第一眼都能认出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呢,更何况他们曾经还那样亲密。 帮他挽起耳边吹过的一缕发丝,他派人去查为什么她进了缭斯,原因是她妈妈成了植物人,需要大量的钱,钱,他有很多,所以要了她,她说的话永远那么不经大脑又伤人,让他爱恨不得,当他知道自己的心绪能够轻易被她左右的时候,他选择淡漠以对,理智告诉他和一个小姐在一起并不明智,即使曾经爱过,但是当她妈妈在她眼前停止呼吸,看着她佯装坚强却不让泪水掉落,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无视对她的爱了,但是她却已经心如止水,上天永远是这样,他们相遇,永远不是对的时间。 她酗烟酗酒,他选择放纵,因为她需要时间从伤痛里恢复过来,只是放纵也需要底线,她这样无节制的伤害身体,苦的只是她自己,千夜睡得并不踏实,眉毛轻触,皱眉,是她习惯的动作,他抚平她眉梢的褶皱,记得刚开始千夜睡在一起,她喜欢蜷着身子,喜欢睡在床沿边上,离他很远的地方,就像绝不越雷池半步,这样没有依赖,没有安全感的举动,池欧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她这个坏毛病改过来,轻轻揽住她,沐尹,我可以花很长时间让你走出伤痛,可是,我该给你多少时间,才能让以前的沐尹回来呢。 ☆、chapter 21 第二天千夜是睡到中午才醒的,醒来,从窗边移到了床上,自然是池欧的功劳,他已经不在了,而千夜,也没有兴趣去问他的去处,到浴室洗了个澡才感觉舒服些,她虽然放纵,但是也极爱干净。 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张管家站在门口,池欧叮嘱过张管家看好千夜,她已经是池欧边上的人了,所以她也没有兴趣和她说话。 “小姐。”张管家开口。 千夜兀自的在酒柜上找酒。 “莫小姐来了。” 莫小姐,是莫姐吧,急匆匆的下了楼,看见莫姐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 “莫姐,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千夜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微笑。 莫姐把这种国际早报放在一边,妈的,一串串的英文,她一句话都没看懂,有钱人就是装,“来看看你是死是活,这么久也不给我来个电话,给你打电话吧,你的手机永远是关机。” 手机,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手机不见了,难得你过来,我们上去聊聊吧,好久没有人和我好好的说话了。” 莫姐看到了千夜眼底的一圈深深乌青,许久没见,却也憔悴多了,池欧告诉她千夜的情况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被千夜拉着上楼,来到了卧室。 从酒柜上拿起一瓶酒,打开,“莫姐,陪我喝喝酒吧,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再喝,好没意思。” 莫由看着她,沉吟片刻,“好。”她有很多的苦憋在心里吧。 这一个下午,千夜讲了很多,讲了小时候的故事,爸爸的天文系的教授,很喜欢研究天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说过,人死之后灵魂会轻21克拉,然后飞到天上变成星星,小时候这种话是用来哄千夜的,长大了觉得这种是无稽之谈,可是当爸爸去世之后,她就经常望向天空找他是哪颗星星,可是现在天上星星繁星点点,很难找到两颗连在一起的星星,讲她和池欧在大学,池欧有多招女孩子喜欢,他又是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性格,她是怎样如履薄冰的保护着她和池欧这段感情,讲分手,原来她和池欧的爱情不过是一场赌注,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想要赴死,还有孩子,那个没有降临的孩子最后化成了一滩血水,还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鲜血淋漓的现场,妈妈躺在病床五年,讲她这些年的不甘和委屈,然后,现在却是孤身一人。 一个下午,日落黄昏,她的一辈子就被这么一个下午轻轻巧巧的概括了,多么大的讽刺,那么简单又那么难忘,真是天意弄人啊,又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纠纠缠缠,她都已经不知道现在生存的意义了。 莫姐有些惊讶,她的故事,她只知道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才在缭斯工作的,原来,她这辈子,这么苦,“那个孩子?” “宫外孕,留不下的。“千夜说的平静,可是莫姐听着却心如刀绞,她也有过孩子,后来却意外失去了,她知道骨血在自己肚子里流掉是一种怎样痛彻心扉的痛。 “爸妈送我去医院的路上遇到车祸,爸爸,当场死亡,妈妈,变成了一辈子的植物人,可笑,我本来想息事宁人不让任何人知道,然后却变成了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事,莫姐,你说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呢。”平静的语气,却让听者感同身受。 “你这傻孩子,你怎么就不告诉池欧呢?” “以什么身份,如果是庄沐尹,不必,完全是她自讨苦吃,如果是千夜,那就更加不必了。” 莫姐从来都心疼这孩子,现在却没想到她原来这么难。 千夜有些苦涩的说道,“莫姐,陪我喝喝酒吧,一下子把我这辈子说完了,才觉得我的人生啊,真是白白糟蹋了。” “别这样说,你这辈子,还长。” 千夜一口饮尽杯中酒,太急,胸腹一阵翻江倒海,千夜急忙跑到厕所,“呕。”胃里疼的难受,但是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她感觉到下体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她的体内。 “莫姐。”惊慌失措,她大叫,抓着沿壁的手用力的指节泛白,这种感觉,太熟悉,就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听到声音,莫姐急忙的赶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千夜坐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腿间一点一点的渗出来,红的触目惊心,一室的狼狈。 “你别动,我去打电话,千万别动。” 千夜害怕的动弹不得,脸色苍白的吓人,她害怕,这种害怕,超过了父母离世,突然,她感觉自己被抱起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宽厚而有力的肩膀,有让她安心的魔力,“别怕,没事的。”声音悦耳动听,她感觉,自己倒在他的臂弯里,然后毫无意识。 仍是那种浓烈的熟悉的消毒水味,白色的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旁边倒挂的点滴瓶水滴顺着管道滴答滴答的流入她的血脉里。 千夜下意识的抚摸腹部,她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孩子,她的孩子,最近酗酒太多,孩子,还保得住吗,已经失去过一个,她不敢想象了,也许没有期待,心就不会这么难受。 “你怀孕了。”池欧把床摇起来,在千夜身后垫上靠枕,扶着她坐好,向来高高在上的池欧,居然这么小心翼翼的在照顾着她,不得不让她惊讶。 池欧一夜都没有睡,脸上布满了络腮胡,脸色不比失血的千夜好,只是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样子,害怕,担心,更让千夜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千夜冷笑,“这孩子居然活得下来?”生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顽强啊。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甚至连带着憎恨这个生命。” 千夜抚摸着肚子,“是啊,我恨你,恨透了。” “即使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 池欧紧握着病床边缘的栏杆,力度之大以至于床都有些摇晃,额头暴起的青筋显示了他隐忍的怒气,是的,他在生气,很生气,随即冷静了下来,搂住千夜,紧紧的搂住,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紧,“留下来,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卑微的乞求语气让千夜觉得不可思议,池欧居然用求这个字。 千夜看着他的乞求,有些想笑,“池欧,我如果想不要这个孩子,多的是方法。” “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父母吗?” “你没有资格提我父母。”说到这个她就很生气。 “庄老师和师母一辈子教书育人,待人诚恳尽心,他们的女儿就这么无情的打掉一个生命,他们会同意吗?” 他记得爸爸的慈爱,连树上的鸟儿都不忍伤害,很何况是个生命。 千夜瞪着他,果然,他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 “这个孩子,四分之一留的是你父母的血。”池欧继续蛊惑,“你难道希望庄老师死不瞑目吗?” 这个孩子,也许是父母在天上不忍见她太孤单,所以给了他一个生命,“好,池欧,留下孩子,但不是为你。” “好。”池欧笑了,很淡的笑,但是却很温暖。 既然决定了留下这个孩子,自然要尽心尽力,如果爸爸知道她是这么狠心的一个母亲,该不知道怎么责怪她的冷血无情。 这几天千夜就一直在医院里安心的待着,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好,前段时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喝了很多的酒又吸了烟,对孩子不好,孩子还有些不稳定,所以要好好的修养一下。 她有些羞愧对前段时间的不克制,所以现在只能竭尽全力的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打针,好好照顾孩子,而池欧,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是呆在医院的,医院当然不会赶他走,他自己也不走,同一间病房,他们几乎同坐同食,千夜从来不和他说话,池欧也不是会主动说话的人,同一屋檐下,他们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情,毫不相关,却在千夜有任何需要的时候伸出手,这样的池欧,这样小心翼翼的守着她,让她有些沦陷了。 千夜走在公园里散着步,池欧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千夜想甩也甩不掉,所幸当做没有看到,完全不理会。 公园里多的是怀孕待产的病人,她们挺着大大的肚子,在另一半的搀扶下在散着步。 千夜坐在树荫底下的长凳上,池欧知道她不喜欢看见他,就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一抹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嘴角淡淡的笑显出了她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待人走进,千夜才看清是她,她微笑,“施染。”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让她心生好感。 施染落落大方的在她旁边坐下,“千夜。” “来这里是来和当事人谈事情的吗?” “算是。”她解释,“是来看你的。” 千夜有些疑惑,一面之缘,她怎么知道自己住院了,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表情,施染目光看向不远处和池欧坐在一起的男人,“我领导,池欧扥朋友,我陪他来看看,没想到当事人是你。” 千夜看向远处那个和池欧闲聊的人,他身上就像有一种极强的亲和力,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池欧的朋友,千夜失笑,“那你来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需不需要我和你说说生命自主权这块的法律规定。” 千夜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不需要。”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林律师还一直让我好好和你谈谈,千夜,其实很多事情你都懂。” “懂和实践,其实是两件事。” “所以需要人的意识来支配自己的行为。” 和律师聊天,真的很累。 “我明白你说的话。” 施染爽朗一笑,“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人的一辈子,哭有时笑有时,悲伤有时欢乐有时,我们总以为在失去,其实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我从来不哭。”哭有时笑有时,这辈子她不爱哭,可是一直在苦难中摸爬滚打,悲伤有时欢乐有时,似乎悲伤远比欢乐多,父母的纷纷离世,本来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任何活着的理由都变成了借口,可是腹中突然多出的生命,毫无预兆的让她连准备都没有,得到的比失去多吗,这辈子,好像她一直在失去。 施染叹了口气,“可你也很少发自内心的笑,你虽然笑得开怀,但是笑意从来不到眼睛里。” 千夜微怔,她看懂她了。 “有些刻骨铭心的道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千夜,为什么一直玩让自己活在悲伤里,不给自己放纵的开心一次呢。” 律师就是这样雄辩滔滔,让人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没有放纵的资本。” “你有,千夜,虽然你觉得你失去了很多,可是你还是比很多人都好,至少你多了一个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并不孤单,以后,孩子会陪你哭陪你笑,他只会叫你妈妈,你们会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这种血缘的链接,没有人能够抢走,即使是池欧也不可能夺走。”更何况还有池欧对你的好。 千夜下意识的抚向肚子,肚子仍然平坦,但却让她有种力量。 “你父母的事情我听说了,节哀,其实对他们而言,难免不是一种解脱。”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是的,她都明白,母亲躺了这么多年,动弹不得的滋味,她该是难受的。 “我知道你很聪明,千夜,为了孩子,好好的照顾自己,被再让关心你的人难过了。” 她的意有所指,千夜听明白了,看着她笑了笑,“你的确很适合做律师。”说服人的本事炉火纯青,让人自叹不如。 施染得意的笑笑,“这句话,我就当做你在夸我。” 千夜也笑了,有些事情想通了,就不想在牛角尖里待的那么难受,“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 千夜看向远处和池欧交谈的那个男人,丰神俊朗,和池欧不相上下的气质更彰显了他的独特,他的目光,时不时会看向他们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看向施染,“我觉得他不只是你上司这么简单吧?” 施染一笑,“领导,兼职男友。” 千夜哑然,对兼职这两个字,她的洒脱随意是让千夜羡慕的。 不过,池欧既然愿意同他说他们的事情,想必也是绝对的信任,“你们很般配。” “很多人都这样说,可是我很自卑。” 千夜不解,像施染这么优秀的人,居然会说出自卑这两个字。 “他太耀眼了,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他的才华,他的自信,在法庭上雄辩涛涛,字字珠玑的话语令对手望而生畏,这些都是我自卑的源泉。” “你也很优秀。” “别提我了,说说你把千夜,在上海除了我表姐之外我真正的朋友不多,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容我多嘴说一句,池欧对你很好,见的人多了,觉得这种有钱的公子哥专情是不可能的事,但有些事即使觉得不可能,也会是真相,池欧,真的是爱上你了。” “我恨池欧,可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恨意很可笑,我和他大学认识的,他是天之骄子,我一直都觉得认识他很幸运,幸运到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可是当时我怀孕了,却发现他对我的感情是玩弄而已,后来孩子没有了,父母出事了,我就理所当然的怪到了池欧身上,这些理所当然,其实和池欧无关。” “你有没有和他聊过。” “聊什么,以前这种东西,我和他都已经不愿意回想了。” “千夜,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和池欧的心结,还需要你才能解得开。” 千夜看向对面的池欧,的确,他和原来相比,一向骄傲的他,现在似乎憔悴了很多,她和池欧的心结,真的需要好好解开,“你是个很好说客,施染,不得不说,我被你说服了。” ☆、chapter 22 怀孕四个月,最不稳定的时期已经过了,千夜躺在泳池旁边晒着秋日的暖阳,午后暖暖的阳光照拂在身上,连心情都好了不少,回想起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池欧对她,真的很好,推了很多生意上的应酬,只要有时间,都会就在家里陪着她,有时候和她一起看一些没有营养的电视剧,有时候陪在她旁边做一些瑜伽,甚至于他自己学了一些菜色下厨做菜给她吃,他对她好到已经无话可说了,恨吗,即使心里有恨有怨,也不得不被这样柔情似水的他给折服了,不得不说,本来已经坚硬如铁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瓦解,施染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轻轻摸着肚子,本来真的就没有对这个孩子怀有多大的期待,可是当他在他肚子里一天一天的在长大,他是他们血脉的延续,她不禁有些期待这个孩子了,而同样的对池欧,千夜有些恨不起来了,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解铃人吧,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孩子心脏的跳动的旋律,有时候他还在肚子里手舞足蹈,让她措手不及,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每天呼吸着她的呼吸,让她更加期待和雀跃,正因如此,让她对自己当初要抛下这个孩子的行为产生不齿,她也问过医生,之前怀孕的时候,不加克制的吸烟喝酒对孩子是否有影响,还好,在医生的帮助下,孩子正在一点一点的茁壮成长。 池欧刚刚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夕阳西下,淡黄的光晕洋洋洒洒的覆盖在金色的大地上,碧波荡漾的池水边,美丽的女人躺在椅榻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微微隆起的肚子增添着女性的光辉,不得不说,怀孕之后的千夜,是一种让人心醉的美,池欧近乎贪婪的看着千夜,他能感受到,千夜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她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对于得知这个消息,他很开心,就像小时候得到父母的夸奖一样。 不知道站了多久,在管家的轻唤下他才醒悟过来,笑着摇摇头,向那个美丽的身影走去。 千夜看到池欧,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色,这几天公司很忙,他每晚都是陪着自己等到自己入睡之后才到办公室处理文件,“回来了?” 池欧在她旁边坐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今天约了医生,来陪你去做检查。”在四个月的精心护理下,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身体仍是还是很单薄,他都担心,生产时的剧痛,他能否承受的了。 千夜在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其实她并没有这么虚弱,以前农村的妇女九个月都还照样下地干活,只是这话她还不好说出口,“如果公司很忙,你可以不用特地回来的,张管家陪我去就可以了,我还不想落下一个红颜祸水的罪。” “已经处理完了。” 嘴硬,典型的嘴硬,“你等我上去换件衣服再出去。” 千夜和池欧并排坐在后面,看着道路两旁形形*的行人,好想逛街啊,前几个月医生说胎儿还不稳定不能多走动,她已经连续四个月待在家里了,除了产检的时候看看道路两边的风景,她现在对于逛街近乎奢望。 “想去走走。”旁边传来池欧的声音。 千夜转头看着池欧,有些期待,但是,算了,孩子重要,她摇摇头,她是一个听话的孕妇。 池欧握住她的手,医生说她最近的情况很稳定,“等会问问医生,如果他说没有问题,我们晚上就去逛逛。” 果然,看到了她眼里的期待,她的眼睛很美,灿若星河,高兴的时候闪着莹莹的光亮,显而易见。 池欧拿着号码坐在长廊里等着,本来池家的关系可以跳过层层繁复的过程不需要进行预约产检,只是池欧喜欢陪她做这些事,这些事简单却又期待,就像普普通通的夫妻,医院里来产检的很很多,走廊里坐满了人,但是在这种嘈杂的地方,池欧高贵的气质,让许多人侧目。 坐在千夜旁边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女人的肚子大概五六个月了,性格很活泼,一直在和千夜没话找话。 “你几个月了?” 千夜微笑,“四个月。” 女人有些苦恼,“我也是四个月,怎么我的肚子大的像球一样,看起来就像五六个月的。” 肚子大不好吗,“会不会是双胞胎。”千夜想。 “才不是呢,就一个,哎,我都担心这个孩子生出来会不会是巨婴。” “我妈说,你怀的肯定是个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女人的老公在旁边说。 女人瞪了一眼丈夫,“大胖小子,要是闺女怎么办,以后嫁不出去了。” “嘿嘿,闺女要是闺女的话,谁娶了她就是谁的福气。”说起孩子,男人一脸的骄傲。 女人不理他老公,“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千夜摇头,这点,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和池欧讨论过,不过只要是她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喜欢。 “我老公他们家重男轻女,你婆婆该不会也逼着你生男孩吧。” 婆婆?“应该没有。” 女人恍然大悟,“明智啊,要是我婆婆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哎哎,我妈不叫重男轻女,他这个叫后继香灯。” 女人噗嗤笑了出来,“你说我怎么千挑万选选了你这么个老公。”话音一转,“不过妹子,你老公真帅。” 千夜微怔,因为老公这两个字。 池欧看着号码牌,“到我们了,进去吧。” 千夜和女人打了个招呼,“那我们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而后女人转过来看着他老公,“你看看人家老公多体贴,你学着点。” 千夜听着他们的聊天,家长里短的故事就是简单的幸福,有时候虽然争吵,可是实实在在的家就如这样,而她和池欧,恰恰少了这一环节。 千夜躺在台子上等待着检查,池欧和医生在聊的热火朝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孩子很好,很健康,每一项指标都符合规格,每一样测试都能得到100分,千夜安心的摸了摸肚子,太好了,宝宝还在健康成长,之前不知所以纵容自己喝酒抽烟虽然会有些不太好的影响,但是在医生的精心护理之下能够孩子还能平安的在她的肚子里,她真的很感谢。 检查完后,池欧到停车场取车,千夜在路边等他,这几个月的相处,池欧对她小心翼翼,凡是必定亲力亲为,他们就像最平凡的夫妻一样,那些浓烈的恨意,也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远处,黑色的劳斯莱斯嚣张的停在马路边上,四目相对,千夜莞尔一笑,逃不掉,她变成了他的桎梏,想要些自由,也逃不了,倒不如,甘之如饴的承受这份温暖。 换上一个淡淡的笑容,她向他走过去。 池欧眼眸一暗,疾步走上前去,他抱住千夜,身后一辆轿车飞驰而过,“过马路的时候记得看路。”头顶传来池欧的声音,不温不愠。 “知道了。” 手被包裹在他的大手里面,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一如温度的主人。 池欧拉着千夜过马路,手心的冰凉传来,“很冷吗?”两只手一起握住她的,给她传递温度。 “有点。”初秋的夜晚,透露着些微凉的沁意。 池欧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西装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男性气息,温暖而有舒心,驱散了皮肤上因为寒冷而带来的寒意,他把她安置在副驾驶上,回到座位打开空调,发动车子。 他的确是一个体贴温柔的情人,体贴的让人贪恋他的温暖。 车子缓缓的开在大街上,车速少了平时的利落。 看到街道旁熟悉的位置,“停车。” “怎么了。”池欧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 千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饿了,想找点东西吃。”然后看向那个小小的商铺,回过头来,不经意的瞥见他名贵的白衬衫,,“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吧。” 池欧先把车子停好,“走吧,我也饿了。” 铺子是很小的老铺子,零星的摆了几张小桌子,还摆到了店铺的外面,千夜带着池欧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在池欧入座的时候还帮他用纸巾擦干净座位,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千夜有些惊讶,这些事情为什么做起来这么理所应当。 池欧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举动,也并未多说什么。 老板娘看到千夜进来,一脸笑容的把他们引到最里面,看到千夜微微隆起的腹部,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妹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原来都嫁人啦。”老板娘调侃道。 千夜也不打算解释的笑了笑,她的情况,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一旁池欧默默的翻看着老板娘递过来的菜价单。 老板娘和千夜寒暄,显然是常客, “几个月了。” 千夜答,“四个月。”以前这家店铺是千夜晚上收工后常来的铺子,只是很久没来了。 “怎么突然间跑过来啦?”老板娘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池欧的一身贵气她也能大致猜测出他们非富即贵。 “路过,看到招牌,突然很想吃这里的饺子。”孕妇的口味就是这么突然,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好咧,我们老头前两天还说好久没见你这个漂亮的姑娘了,多给你放几个,那这位帅哥要写什么呢?” 池欧把菜价单合上,问千夜,“你吃什么。” 千夜笑着对老板娘说,”和以前一样。“ 老板娘跑去上菜去了,“好,你们等等啊。” 池欧打量着店铺,“你以前常来。” “嗯,晚上肚子饿了,总会过来吃夜宵。” 看到池欧上下打量店铺,千夜解释道,“池欧,你别小瞧这里店铺不怎么样,东西很好吃哦。” 当老板娘把饺子送上来的时候,千夜舀起一颗送到池欧唇边,“尝尝,味道怎么样。”看着千夜递到面前的手,池欧张开嘴,含下。 千夜眯起眼睛笑成了一弯月亮,满怀期待的看着池欧。 看着她的高兴,池欧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以前从来不吃这种街边的小吃,可是,品尝了一颗,味道不错,“还可以。” 他的还可以就是好吃,能得到池总的一句评价比登天还难,“那你多吃点。”千夜也自己给自己舀了一颗,这种纯手工制作的味道就像是以前妈妈做的味道,一样的熟悉,所以她才喜欢吃。 池欧把自己碗里的饺子都舀到她的碗里,怀孕之后她的胃口一向很好而且极度容易饿,“还想吃些什么?” “池欧,我突然发觉你的喂食能力,很庞大。”很难才找找得到好的形容词。 池欧默默的品尝着,记下了味道和里面的馅料。 回到了别墅里。 张管家为千夜放好了水。 池欧说道,“去洗澡吧。” 自从怀孕之后,千夜便有了起夜的习惯,每一次千夜动一动的时候,都会惊醒旁边的池欧,当千夜半夜醒来,床榻的另一侧空空如也,千夜本来不想理会,可是习惯这种东西很可怕,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戒掉,尤其习惯了那熟悉的味道,她起身慢慢走到了书房。 书房里,池欧坐在电脑桌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的屏幕,难怪说越是认真的男人越是容易吸引人,千夜吃吃的看着他的身影。 池欧抬眼,就看到千夜一个人站在门口,虚弱的身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皱眉,合上笔记本电脑,走了过去,“怎么还不睡。” “工作这么忙?” 他搂着她回了房,“忙完了,睡吧。” “其实,如果你很忙的话,可以不用陪我去医院的。“把她把被子盖好,把床头的灯关上,在她的身侧躺下,半搂着她,汲取她身上淡淡的温度,“睡吧。”这也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自然滋生,克制力如他,也戒不掉。 千夜睡不着,当困意被驱散后,意识变得无比清晰,半夜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知道池欧在弥补,尽全力的弥补他的过失,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在怎样弥补,终究回不去了,曾经的孩子,她的母亲,这些横在中间的隔阂,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驱散呢。 她转过头看向池欧,池欧是她的劫,她又何尝不是池欧的劫呢,生命里逃不掉牵扯,似乎越来越多了。 慢慢的闭上眼睛,妈妈,对不起,我恨不起来啊。 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吸声,池欧睁开眼睛,帮她把被子更紧的拢了拢,她怕冷,初秋的季节就已经围上了厚厚的围巾,手脚时常都是冰冰凉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尤其现在肚子里又多了一个小生命,她应该是很辛苦的吧,身体的苦,心里的苦,还有那些交织的记忆,他只想一点一点的帮她分担。 ☆、chapter 23 和池欧并排走在超市里,千夜很难得想到居然是池欧提出来的逛超市这种要求,她本来在家无所事事的调着电视的频道,池欧提议出去走走,她觉得在家无聊便答应了,本来以为池欧会带她到贵的要死的奢侈品牌去看看,或者到半山上的餐厅吃吃牛排,喝喝红酒,当然是池欧喝红酒,千夜喝牛奶,但没有想到居然会到这种普通的超市里逛逛。 导购员在细心的介绍着一些孩子的用品,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孩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奶嘴不同时期要买不同的材质,毛巾洗澡的洗脸的都是不能一样的,尿布更是种类多的让人眼花缭乱了,池欧却听得很仔细,一点一点的记下孩子的注意事项,也许因为池欧的外表出众,也许因为导购没有见过这么耐心的准爸爸,导购介绍起来更加细心了,池欧拿起奶瓶看了看上面的说明书,然后放进推车里,不知不觉的,小推车的东西已经装满了大半。 池欧用对待属下的口吻打断了导购的滔滔不绝,“辛苦了,我们自己看看吧。“导购只能悻悻的离去。 千夜看着导购不甘的背影,“怎么她说的不好吗,池先生就这样把人家赶走了。” 池欧把小玩具放进车里,“你怕吵。“ “是有点吵,“转念一想,“可是明明是你把人家赶走的,又关我什么事?“池欧一挑眉梢,眼里带了笑意。 走到了服饰区,池欧挑了很多衣服,甚至恨不得把这所有的儿童服装都装进自己的车里,不论男女,千夜不得不出声阻止,把他放进车里的衣服又一件件的摆回货柜上,“池先生,够啦够啦,等以后知道是男是女再买不迟。” 池欧拿着衣服的手一顿,然后跟着千夜一件一件的放回去,“好,以后再买。”她很少跟他说以后这个词。 千夜自然听不出画外音,东西买够就行了,不用太多,况且现在她才四个月,还不急,其实,池欧对孩子很上心,他的这种上心是默默的关心,比如他记得一些忌口的东西比千夜清楚,他记得一些注意事项比千夜明白。 就像,现在走到了食品区,千夜怀孕后胃口很好,尤其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这些以前绝对不会碰的食物突然间胃口大开,拿了好多放进购物车,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池欧在后面默默的把零食放回远处。 “池欧!”千夜有些生气,都是粮食啊。 “乖,这些对身体不好。” 一句话就把千夜给打蔫了,好吧。 池欧宠溺的拉起千夜的手,多好,他花了这么多的功夫,终于把学生时期这样任性的,还时不时会对他撒娇的千夜找回来了,不再是若即若离,不再是愁云惨雾,多好啊。 带着千夜到进口区域里,他的朋友说告诉他新西兰进口的牛奶很适合孕妇,他记下了那些牌子,拿了几袋放进车里。 “池先生,你有没有听说喝多了牛奶会中毒?” 池欧揉了揉千夜的头发,“以后别在看那些过了期的报纸。”转身继续挑选牛奶去了。 千夜对他做了做鬼脸,哼! 其实,连他们都不知道无形之中,他们的关系在缓和。 池欧把床头的灯调得亮些,“怎么啦?” 怀了孕就这点不好,“我睡不着了。” 池欧淡淡一笑,听说过怀孕的女人情绪会变化很大,只是想不到这么大,“肚子饿了?” 千夜白了他一眼,“池先生,请你把我当个正常人好吗。”她不是只除了吃就会睡的猪。 池欧也不说话,把她搂的更紧了些,医生说,孕妇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夜晚,还是那么静谧,可是因为多了身边人,却少了她以往对夜晚的恐惧,千夜躺在池欧怀里,她对他已经不像以往这么排斥,相反渐渐依恋,她知道这样不行,只是她戒不掉。 半夜,突然多了聊天的兴趣,“池欧。” 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 千夜想起在医院和那对年轻夫妻的对话还有今天在超市里特意挑选的服装,“你喜欢男孩女孩。”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可以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含情欲的聊天,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池欧微怔,对于这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大手轻轻摸上她的肚子,“都好。”他说,只要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 没劲,“我喜欢女孩。”她说,“这样我就可以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上最美的衣服。”带出去让所有人都夸赞,就像小时候妈妈对她一样,她是妈妈掌心的公主,拥有最多的呵护,比其他人都多,她也要把这些爱给她的孩子。 池欧的大手变得更加温柔,火热的温度通过掌心传来,他更期待这个小生命,“好,那我们生个女儿。” 千夜被他逗笑了,“你以为你说女儿就是女儿啊?” 大手抚上她的肚子,“染色体是我决定的,这个孩子啊,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女儿。” “…“她没有打算和他探讨生物学,不过,千夜听着他话里的骄傲和自豪,还有他今天挑选日用品时候的小心翼翼,他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父亲。 池欧搂着她,“千夜。” “嗯。” 想了很久,他决定说,“我们结婚吧。” 千夜在他怀里僵住,半天说不出话。 “和我结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未来。” 拉起被子盖住头,又是这个话题,“我困了,先睡了。”千夜只得找借口狼狈的抱头逃窜。 她不想单纯因为孩子的事让她们之间变成一个死结,谁都解不开,况且,她还有不干净的过去。 池欧无奈的把被子拉下来为她掖好被角,低声叹了口气,她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不干净的过去,没有想到会用这样血淋淋的方式展开。 每一页的杂志报刊版面都是千夜的过去,记载的那么详细,从进入缭斯,到每一次陪着商界政要出席活动的照片,甚至是有些缭斯里面火辣性感的合照都被公布出来,最可笑的是那个大红色的醒目标题,夜总会舞女勾搭豪门巨富,千夜不禁被这个没有任何思维逻辑能力的编辑给笑晕了,这个标题,太狗血了。 当张管家发现千夜在看报纸的时候,连忙把报纸抢过来,“小姐,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要看了。” 千夜也毫不在意,“看看可以,当做调剂。” “小姐难道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有花钱就进军演艺界,让这么多人认识我,有什么不好的。” “小姐?”张管家有些目瞪口呆。 千夜笑笑,“近期内没有必要我应该不会出门了,以后需要的东西麻烦你了。” 张管家知道是因为这些报道,“小姐有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 “好了,我上去画画了。” 当房门关上,千夜靠在房门边上久久不能移动,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那些不堪入耳的文字,一字一句,完完全全是针对她来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这样,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方式。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医生说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宝贝,妈妈会为了你坚强的。” 帝王之怒,从来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当这些报纸杂志摆到池欧面前的时候,“嘭。”桌上所有的东西应声而碎。 “凌慕,不管用任何办法,任何手段,不管花再大的代价,今天之内,我不要在见到这份报道,甚至是出这份报道的杂志社,听明白了么。” “是,我马上去办。” 池欧看着手里的报道,紧紧握住。 “你回来了,今天李嫂煮了好吃的哦。”千夜过来接过池欧脱下的外套。 看着她的动作,池欧心底突然很愉悦,“李嫂煮了什么。” 千夜嘟起嘴,不满的咕哝,“鸡鸭鱼肉,还不是池先生的吩咐,每天吃这些我都快腻死了。” “嗯,这些很好吃。” 千夜有些不削,以前没有东西吃的什么,觉得再差的东西都是山珍海味,现在吃多了,只觉得是折磨,“池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来听听。”池欧拉起她的手走到餐桌,她的心情不错,应该还没有看到那份报道。 “池先生接受的正宗的国外教育,难道外国人也喜欢吃这些鸡鸭。”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不知道。”李嫂生过几个孩子,他那次听李嫂说吃这些对孕妇有用。 李嫂把鸡汤端到千夜面前,“小姐多吃一点。”以前她生孩子,想吃这些还有没有呢,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千夜看了这碗鸡汤,有些作呕,“我可不可以不吃啊?”她近乎祈求道。 池欧拿起碗,自己喝了一口,最近陪着千夜吃多了,也觉得是有些腻,“真的不想吃。” 千夜眼看有戏,忙点头,“嗯。” “好,不想吃就别吃了吧。” 难得池先生大赦天下,千夜开始撒起娇来,“听说池先生最近面做的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很难得见到池欧洗手作羹汤,只穿了一件简单白衬衫,袖子挽起,他熟练的洗着锅碗,说不出的迷人,难怪以前这么迷恋他。 当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千夜面前,“嗯,的确比鸡鸭好吃。” “好吃也不能天天吃。” “知道啦。” 尽管报纸杂志都被张管家收起来了,但是仍有些漏网之鱼,南京时报的一小块版面,正是报道了这个新闻,避无可避。 洗完澡的池欧看见千夜在专注的看着报纸,有片刻不好预感,上前把报纸拿过来,“别看,胡说八道的。” 这个时间,相信凌慕已经让出这篇报道的所有杂志社明天集体竣工了。 千夜手里空空如也,莞尔一笑,有些事越想忽略越觉得清晰,避无可避,只能面对了,本来极力的粉饰太平,奈何还是逃不掉,他们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池欧,你不介意吗,毕竟我的过去太不堪了。” 池欧皱眉,“别想太多。” 他的毫不在乎,让千夜有些不解,“池欧,其实你没有必要因为孩子或者因为愧疚和我在一起,我的过去我知道,那些不堪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你是这样想的?” “什么?” “你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和你在一起的。” 难道不是吗。 池欧扳过千夜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好,千夜,看着我,现在我就郑重其事的告诉你。” “我爱你,爱的只是你,你的过去,我以前从不在乎,今后更加不会介意,我不会因为孩子而爱你,相反,正是因为爱他的母亲,所以我才会爱这个孩子,或者说,即使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只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会爱他,外面那些见鬼的新闻你完全可以不用在乎,不管你是千夜还是沐尹,我爱的从来都是你而已。” 不得不说,千夜被他的这段‘表白’给镇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感觉安心,我只觉得时间会证明一切,千夜,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这样说,千夜,你听明白了吗?” 介意吗?他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真相总是*裸的让人害怕,他虽然不介意她的过去,只是旁人呢,他无法阻止别人看待她分目光,那么美好的她,怎么能经受住世俗不堪的目光,人言可畏,所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所有人言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千夜呆呆的躺在床上,有一瞬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她介意自己的肮脏,所以她也害怕他介意,即使关系如此亲密,她也在害怕,所以逃离,所以不敢面对,她怕了,怕她会成为池欧的污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来的相处,她竟然一直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说,“我一直都有在检查,我保证这个是你的孩子。” 池欧看着她,有些无可奈何,抱住她,“傻瓜。”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chapter 24 池欧和千夜躺在床上,千夜翻看着手里的故事书,这是池欧带回来给她的,都是一些国外的故事,怀孕以来她都很少使用手机和电脑,也就只有这些有点剧情的东西能吸引住她,池欧在翻看着文件,他也很自觉的不带任何有辐射性作用的东西进房间,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干着各自的事,互不影响,也不见尴尬。 池欧处理完手头的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看到千夜看的津津有味,凑过去看一眼,很普通的故事,他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只是被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吸引住了,张开双臂抱着她,就是这种贪婪的欲望让他舍不得放手。 当他把对她的心意都说明白之后,千夜虽然还是一样没心没肺的和他生活,只是,本质真的不一样了。 他提议,“千夜,要不要去英国。” “呃?”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不知所措。 “后天的飞机。” 千夜知道,人言可畏,那些娱乐版面的报刊,她虽不在乎,却难以阻止旁人,“池欧,我不想逃避。” “去英国和别人有什么关系。”舆论总是需要时间才能淡化。 千夜低头注视着池欧,“池欧,老实告诉我,那些事对你有影响吗?” “你认为呢,千夜,去英国只是希望你能了解一下我成长的环境。” 对啊,那些事情,何必纠缠着不肯放手,“池欧,你就不怕我饮食不习惯,水土不服。” “不怕,我学了中国菜,我不介意做你的厨师。” “那会不会委屈了池总啊。” “那就当做你同意了,我让凌慕订票。” “好。” 英国,爸爸之前说过她大四的时候学校有交换生名额,他可以帮她争取到送她到剑桥去进行深造,毕竟绘画,集众家之所长才可以画出更好的作品。 英国,是池欧从小生活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已经进入了他的生活。 池欧得逞一笑,抽出她手里的书,“那就休息吧。” 千夜有些无奈,有时候池欧像个要不着糖的孩子,黑暗里,千夜能感到池欧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游移,耳后喷出的热气带着浓烈的欲望,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欲望的吻落在她的眉角,眼睛,唇,一点点啃噬她的锁骨,太熟悉的欲望让千夜有些害怕。 “池欧。”她唤,声音也染上了沙哑,从怀孕到现在,池欧一直在克制,即使抱在一起,也从没动过她,她知道男人的欲望有多可怕,所以说感动不可能没有。 池欧的吻停在了她唇上,轻吻而后含住,然后放开,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懊恼,他到底在做什么,手臂转为抱住她,让她可以枕着自己的手,声音一沉,“睡吧。”尽管沙哑,可是他也在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千夜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轻轻动了动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感到身下的人传来的呼吸声,池欧静静地看着他的容颜,黑暗里看着她,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挥之不去。 英国,伦敦。 在飞机上呆了十几个小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瞬间人都鲜活了起来,阴雨绵绵的伦敦,温润多雨,可是雨过天晴之后的天气,更显得舒适和安心。 下了飞机,入耳的便是字正腔圆的英语发音,这种易地而处的感觉让千夜有莫名的兴奋,但同时也会有些紧张,旁边的池欧像是知道千夜的不安,一直拉着她的手,大手和小手交叠,让千夜莫名觉得心安。 接站台外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在等候在池欧,看到池欧出来,便簇拥上来,他们用英语和池欧说着一些专有的名词,千夜听的不太明白,但直觉也知道和工作有关,池欧皱眉回了一句,眉间稍稍拢起,千夜一直都知道,他是绝对的强者,但只是知道,远不及亲眼见到来的震撼,他们是不同的,云泥之差让她感到无限的自卑,即使现在站在他的身边,被他拉着,但仿佛没有人看到她的存在。 池欧把她安置在林肯加长的座位上,他自己在另一旁处理自己的事情,车子上还有一个小桌上是给她准备的东西,她看着上面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餐都不好吃,肚子都有些饿了,这桌上的都是面包水果什么的,西洋的玩意,她吃不惯,根本填不了肚子,她摸了摸肚子,小东西,早知道就不和你爸爸过来了,还不让人吃饱,想到此,恨恨的朝池欧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悻悻的拿起桌上的面包,她可以饿着,孩子不能饿着吧。 车子在停了下来,池欧和洋老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池欧吩咐了一句,他们便下车了,池欧来到千夜旁边,把她手里如同嚼蜡的面包扯下来,失笑道,“饿啦?” 千夜瞪了他一眼,把面包放到他嘴里。 池欧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干涩的味道,皱眉,她肯定吃不习惯,“抱歉,饿着你了。” 刚刚有一件非常要紧的文件一定要处理,也没有顾上她,现在处理完了他要好好的补偿她,“我们车子现在去餐厅,十分钟就到了,忍耐一下。” “池欧,我怀着你闺女,你不能把我饿着了,你要想想,我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啊。” 池欧抱歉的看着她,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好,等会我让老板给你宰头牛吃。” 餐厅是中餐,老板是中国人,下了车子进去之后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池欧担心千夜吃不惯美国的菜所以带她到了中国的餐馆,菜色清淡为主。 饭前先喝汤,池欧给千夜倒了一碗汤,入口甘甜可口,好吃的千夜再要一碗,池欧眼底含笑的看她喝完了两碗汤,真的是饿坏了。 “老板是江浙人,移民到这边开了一家餐馆。” “好吃,果然是会做菜的男人才能讨到老婆,” 这句话,让池欧若有所思。 千夜看到柜台上站着一个外国女人,丰乳肥臀的,转过头对池欧说,“老板真是好福气,对了,你常来这里吃吗?” 池欧给她碗里布着菜,“吃多了面包牛奶,有时也希望换换口味。” “还好你没有沾染这种恶习,我可不希望我女儿以后天天吃面包长大。” 池欧把肉片夹到千夜碗里,语气里满是愉悦,“多吃点肉。” 千夜懊恼,她刚刚说了什么,以后,这个从来不敢奢望的词。 “还是中国菜比较好吃。”吃完之后,千夜评价道。 “你想吃下次再带你过来。” 吃饱了饭,他们便驱车回家,池欧在伦敦的家,看到这样的建筑,千夜只想到了两个字,浪费。 知道池欧吃穿用度一向是最好的,他的房子也都是名师的设计,可是看到这个房子之后,瞬间觉得他在国内的房子不值一提,堪比足球场的宽广建筑,车子驶了一长段才看到的金碧辉煌的小洋楼,楼的前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喷泉,英国的房子真的有这么便宜吗。 池欧牵着千夜下车,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会让人很疲倦,饱餐一顿之后倦意更甚,“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吃饱就睡,真的当她是猪吗,不过,她现在的确就是猪,打了个哈欠,“的确很困。” 池欧眼底的笑意更浓,“走吧。” 理所当然,目的地是池欧的房间。 把千夜安顿好之后,“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晚上带你去转转。” 千夜反手抓住她,“你不睡吗?”十几个小时,他也应该很累了。 显然,池欧很喜欢曲解她的话,“你希望我一起睡。” 千夜脸红了,她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累吗?” 池欧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不累,我还有些事,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带你去看看。” “你,”太累了,“可是这句话千夜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晚上见。” 池欧亲吻着她的额头,“晚上见。” 池欧走后,千夜望向黑白相接的天花板,池欧明明很忙,可总是抽出时间过来陪着她,她在迷糊也不能视而不见,如果以情人的角度,池欧对她,已经超过了范畴,很多年前,她自己就已经配不上他了,现在呢,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又该如何去承载他对她的好。 池欧在房间给她点上了安身的熏香,在这淡淡的香味里,千夜渐渐沉入了梦中。 来伦敦几天了,池欧是个大忙人,经常说要陪她,现在影都没见到。 “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先生不在,您还是等先生回来再去吧。”池欧在英国的管家,黛西,说着蹩脚的中文,比张管家还要难缠。 “我不要,“等池欧有时间,她要等一辈子吧,”我自己出去看看就行了,这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呆在家里太久了,都感觉像是在坐牢。 黛西看着千夜,犹豫了一会,给池欧打了个电话,“小姐,电话。” 千夜犹豫的拿起电话,“喂。” “想出去。”电话那头传来池欧的声音,略显疲惫。 “嗯。” 池欧沉吟片刻,“好,我让司机送你,你想去哪里和他说就行。” “你把司机给我了那你用什么。” 池欧叹了口气,“千夜,英国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 “好吧。” ☆、chapter 25 车子行驶在英国宽阔的马路上,两旁都是一些异国的陌生面孔,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种族,偶尔会看到有些亚洲的面孔,只是和大多数白皮肤的高个子来说,置身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池欧把自己的司机给了千夜,司机是一个纯正的英国人,可是会说一些中文。 “小姐是第一次来英国吗?”他在前面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千夜聊着天。 “是啊。” 池欧带她过来英国,应该是用了心的,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会说一些中文,让她在语言的交流上面没有障碍,减轻了她对陌生国度的担忧。 “那小姐要好好玩玩英国,英国可是很有意思的。”司机骄傲的在介绍着自己的国家。 “嗯,我知道。”英国,以前父亲是那么向往她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小姐第一站想去哪里。” 千夜想了一下,“剑桥大学。” 走在绿荫的小道上,这座启蒙之所和智慧之源的学府引入眼帘,抱着课本的学子来来往往的穿梭在人群中,千夜走在这个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尽力的在体会这里的独有的一点一滴的味道。 剑桥大学的名称取自当地的一条环城河流——剑河,千夜沿着剑河边一路走着,两岸风景秀丽,芳草青青,剑河很浅,清澈见底,有很多的学生在划着独木的小舟,河畔的青草和小径,许多的情侣依偎着散步,一旁大片的公园和草坪中间,坐落着古色古香的教堂建筑,宏伟壮观,然而最使人流连忘返的还是那剑河边上,满城的绿色,垂柳成荫,丛林拥翠,衬托着剑河的一泓碧水,整个剑桥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绿意葱茏,令人心醉。 剑河上有许多的桥梁连接着河的两岸,千夜走上那驰名中外的剑桥,徐志摩给这个地方做了很好的宣传,也让后人对这个地方留下无限的憧憬和遐想,这里有许多亚洲人在拍照游玩,千夜还听到了熟悉的中国话。 然后,有人用蹩脚的中国话在和千夜问着路,很含糊,但是千夜听出来了,微微一笑,用她自己少量的英语词量和对方说自己是游客,也不认识路,然后对方点点头,笑着走开了。 剑桥繁华落景,路旁一排排苍翠撩云的大树和淡紫色的樱花,在阳光的照佛下,显得生机勃勃。 走在校园里,突然觉得自己对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憧憬,年少的记忆和梦想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现在到了这里,只是像走到了一个旅游景点一样,也只是看着别人的故事罢了。 把校园全部逛了一圈,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经过去,每个城市的校园都是一样,尽管有些不同,但是变化也不大,现在在这里走了一遭,也算是圆了以往的梦吧。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池欧打来电话说,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出了校门,池欧站在门口,换下了厚重的西装,穿上简单的休闲服,此时的他,更像是大学里的令人安稳的学长。 千夜向他微微一笑,宽松的毛衣遮住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的身材高瘦,高高扎起的丸子头,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准妈妈,更让人觉得她年纪很小,就像是剑桥的学生。 他看着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带来与众不同的魅力,在这个欧美人居多的地方,她更显得婉约动人,她看着他,四目相对,一直都知道他凌厉,但是现在少了那身西装,他更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阳光。 千夜向他走了过去。 “你来啦?” “还想去哪?”说好的带她来伦敦,可是却没有时间陪着她,都是她一个人呆着,他有些内疚,工作都忙完了,剩下的时间都可以陪着她了。 “你陪我?” “当然。” 千夜会心一笑,想了想,“陪我去看看伦敦眼好不好吗,我还没有去过。” “好。” 伦敦眼,每天不停歇的转动,卷进成千上万的观光者,成为了伦敦旅游景点的榜首,年轻的情侣,年老的夫妻,在这里开心的欢呼雀跃,千夜和池欧早人群里排着队,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这样单独的出来玩过,即使是以前,池欧的身边也会有许多的朋友,这样独一无二的游玩,好像从来都没有。 终于排到他们了,千夜兴奋的拉着池欧的手,坐进那个小小的缆车里。 当缆车上升到最高点,泰晤士河上灯光璀璨,千夜俯瞰着万家灯火,整个城市尽收眼底,美不胜收,这个城市,优雅与时尚,传统与创新,完美的在这里得到了结合,而夜间的伦敦眼更有一种独特的梦幻气质,巨大的蓝色光圈把泰晤士河衬得更加美丽。 池欧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惊叹,还有眉梢的笑意,心情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他问,“喜欢伦敦还是上海?” 千夜看着外面的风景,回答的不假思索,“上海。”上海,她虽然觉得格格不入,但是比起伦敦这个肤色语言都不一样的城市,她突然觉得那种格格不入微不足道。 “好,上海。”那么他们以后,就定居在上海。 千夜拿出相机,拍了几张外面的夜色,相机一直戴在身上,本来说想去剑桥拍一拍照片,但是到了那里,形单影只,没有任何拍照的欲望,但是现在,她看向身边的人,“池欧,我们拍张照片。”似乎,他和她从来没有合影。 池欧笑着看着她。 ‘咔嚓。’镜头闪烁,他和她的身影定格在镜头里,在英国万家灯火最绚丽华美的地方。 当摩天轮开始渐渐的从最高处向下降落,千夜看着窗外的美景,当整个城市在自己的脚下的时候,千夜突然间觉得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时光太过美好,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肚子一痛,千夜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惊讶,震惊,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心情,第一次胎动,腹中孩子的生命是那样的清晰,就像是感受到他不舍的情绪,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手舞足蹈。 “怎么啦?”池欧的声音低沉醇厚,看着她的神情说不出的担心。 千夜抬起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出的晶莹剔透,“池欧,孩子在动。” 池欧也有些惊讶,千夜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温厚的大手抚上她的肚子,说不清楚的奇异的感觉,弯唇,微笑,“嗯,在动。” 很微弱的感觉,扑哧,扑哧的一点点,就像孩子的心跳,从小亲情凉薄,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期待孩子,无非是因为是她的孩子,他才有一丝期待,只是现在,大手下那个微小的生命,他第一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一定是个活泼的孩子。”他评价。 千夜也笑了,发自内心的会心的微笑,她和池欧有太多的隔阂,两个人一直都一样能够粉饰太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有些事情发生了便发生了,抹不去,但是这个孩子像是一个纽带,将他们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 池欧张开双臂,就像鸟儿张开张开翅膀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她虽然爱笑,可是从不达眼底,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了,“千夜,留在我身边,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好吗?” 等了很久,怀里的人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花灯璀璨的夜晚,这一天,注定不平凡。 两个人呆在别墅里,再过两天就要回国了,池欧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今天是他们两个的私人时间,任何的事情都不能打扰。 池欧在厨房洗着刚摘下来的蔬菜,英国人都有自己种植有机蔬菜的习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个习惯,也是因为千夜来了,他才知道自己也有一片农场。 千夜站在旁边吃着水果,她也很想给池欧打打下手,但是,她好像英雄无用武之地,既然帮不上,那就和他聊聊天,“池欧,英国的房子是不是很便宜。” 池欧认真的洗着蔬菜,“为什么这样问。” 她想起在刚刚看到池欧那片农场时候的不可思议,“你刚刚是用了一个操场在种这些蔬菜。”在上海,寸土寸金,哪里有人舍得花这么大的地方去种菜啊。 池欧看着她手里的水果,“自己种的,比较新鲜。”这句话也是甲流的管家告诉他的。 “嗯。”千夜同意,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人人吃独食不太好,呵呵一笑,给池欧喂了一颗。 池欧满意的吃下她的喂食。 想到房间里有许多池欧小时候的照片,千夜问,“你以前都住在这里吗?” “嗯,六岁住过来的。” 想起照片里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你一个人?” 池欧嗤笑,“不然呢,你以为还有其他的什么人。”事实上,她是他唯一带过来的人。 明白了他话里的调侃,千夜有些脸红,“不是,我是问你父母呢。” “我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事实上,我见他们的次数也不多。” 他们,有他们拼搏的事业,六岁之后的池欧,有优越的生活环境,有一流的教育水平,却惟独没有父母的陪伴。 千夜一愣,难怪从来听过他提起他的家人,难怪照片里他从来不笑,这样孤独的池欧,或许这种别扭的骄傲的性格就是这样养成的吧,千夜突然有些心疼他了。 “千夜,想不想去见见我母亲。”试探性的,池欧提议,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他想让母亲知道他的决定,避无可避,他要定了千夜,这是他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带千夜去,只是表露给母亲非她不可的决心,即使母亲在决绝,也改变不了。 千夜的手突然一顿,“一定要去吗。” 感觉到了千夜的迟疑,池欧的手一顿,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不一定,不想去就算了。”她的不愿意是那么明显,无妨,他有的是时间等。 池欧开始煮菜,他把千夜赶到客厅去,厨房油烟太重,不合适她呆,“好了,我要开始了,到客厅去。” 千夜被池欧赶出来,她站在外面,有些失神的望着厨房,里面的他在为她做菜,甚至,还那样的甘之如饴,刚刚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池欧的提议,见他的母亲,她是害怕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见那位长辈,她懂自己的身份,懂池欧的不介意,却不懂池欧的母亲会怎么看待她,还没有准备好,是的,还没有准备好,甚至于,还不敢见。 ☆、chapter 26 回了中国,千夜把在伦敦买到的礼物拿到缭斯送给莫姐。 鳄鱼皮的香奈儿包包,莫姐自然是爱不释手。 莫姐亲了一口香奈儿的皮包,纯正品啊,她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有能够抢到,“妹子,谢啦,多少钱,我给你。” 千夜微笑,“池先生买单。”反正花的是池欧的钱,她从不心疼。 莫由笑的更开心了,“哈哈,替我谢谢他。”难得有人买单,她都已经乐不思蜀了。 看了千夜一眼,这次比上次见面,面色红润了,心情开朗了,变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她看向手里的皮包,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所以,对千夜说,“千夜,你和池欧,算了,太煽情的话我说不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错,别错过了。” 莫由虽然以前觉得池欧是花花公子型,招摇傲娇,但是后来觉得,池欧没有想象中那种偏偏贵公子毛病。 千夜摇摇头,莫姐的老毛病啊,“算了,顺其自然,一切都不是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后面的事情该是池欧自己要努力的了,“千夜吗,今晚陪我去吃饭,自从你住进池欧那里,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今天不行,今天我答应池欧早点回去。” 莫由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小心脏,“哎,得得得,你们秀恩爱走远点,别在我面前。” 和莫由告别,千夜从缭斯出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悠悠,她靠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含笑着抬头和他说话,男人50岁左右,长得不怎么样,看着却很老实,有一种传统的中国男人的感觉,只是来到缭斯寻欢的人,又有多少是正经的呢。 悠悠看到了千夜,低声和那个男人说了几句,男人对她点点头,她就朝千夜走了过来。 千夜微微对着她笑,“给弟弟治病的钱还没有存够吗?”对于悠悠,她有好感,这种初入社会的青涩,就像学生一样干净,她是不适合缭斯的人。 悠悠也笑,她脸上有了自信的神采,不像以前那么自卑,但是那笑里没了以往的干净,变得陌生疏离,“存够了。” 她的变化那么明显,千夜叹了口气,她本来以为,悠悠是那种纯净的人,但是缭斯这个大染缸,终究把她给染尽了,“你弟弟的病好了吗?” “嗯,好了,多亏了他。”悠悠的视线越过来往的人,直接看向站在对面的男人,“他说愿意出钱救我弟弟,还说愿意和她老婆离婚。”她虽然看着,可是眼里却没有他的身影,就是在看一件物品。 千夜反问,“离婚了吗?”这种嘴上的说辞听多了,就觉得像是放弃。 “快了,他答应我了。” “你信他吗?” 悠悠转过头来看着千夜,笑,“为什么不信。” “你愿意吗?”愿意牺牲自己的韶光年华,去将就一个是自己父辈年纪的人。 “不重要。” 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就,缭斯发生过太多这样的故事了,多的让人不以为意,“悠悠,既然做了决定,就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她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和池欧一起,无论以前如何,之后再在一起,目的那样明确,只是为了要筹钱治病而已,尽管之后发生太多的故事出乎意料之外,但是作为过来人,她只能这样提醒。 悠悠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千夜的肚子,“夜姐现在的生活似乎很不错。” 冷静,疏离,这样的悠悠,千夜太陌生了,不想再和她继续,“还好。” 悠悠淡淡的说,“夜姐傍上了富豪,缭斯是人尽皆知的故事,许多人以你为荣。” “是吗,所以你也选择了这条路,不回去读书了。” “找个人靠一靠,少奋斗十几年,毕竟有人养着自己也舒服些,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沦落成不干净的女人。” 千夜点头,同意,她亲身感悟,“既然他在等你,那你过去吧,我先走了。” 刚打算迈出步子,被叫住了,“夜姐。” 千夜没有转头。 咬了咬唇,悠悠说,”你会不会瞧不起这样的我。” 千夜没有转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当悠悠打算离开,才听到千夜说,“不会,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徒留又有一个人在原地。 千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旁边人来人往的人流,人流攒动的店铺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没有钱的时候她觉得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那种喧嚣即使身在其中也觉得茫茫无边际,而现在,口袋里放着池欧给她的金卡,她虽然没有查询过金额,可是能猜得出来也是一笔极大的数字,有了钱,她仍然觉得格格不入,或许,她是不适合在城市生活。 一辆拉风的白色路虎停在她前面,千夜皱眉,这个路段不能停车,这个人也太张扬了,车窗被摇了下来,“hi,千夜。”一张玩世不恭加上些许傲慢的脸呈现在他面前,千夜有些不悦,不想和以前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她越过路虎想直接走过去,谁知路虎往前开了开,堵住了她的路,她只能停下脚步看向来人,“成少爷找我有事吗?” 成昊白勾勾嘴角,“难怪每次去缭斯找你都找不到,原来你,”他意有所指的望了望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从良了。” 成昊白白是她以前的客人,家里自己开着公司,玩世不恭花花公子,以前时不时会来找千夜。 “上车,我请你喝杯东西。” 千夜站在原地,她并不想和他一起去。 成昊白见她的反应,不由得好笑出声, “放心,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也不会对孕妇下手,走吧。” “成先生先说找我什么事,我才决定上不上车,毕竟羊入虎口这种事,吃亏的是我。” 后面,有交警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这里也还有摄像头,千夜看着成昊白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显然不在意,如果不跟他上车,他显然会一直耗着,而千夜,还不想进警局。 “和池欧有关,保证你想听。” 千夜上了车,成昊白在交警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两个人在车厢里这种密闭的空间会让她觉得压抑和不舒服。 成昊白在一间餐厅门口停了下来,终于到了地方,千夜想要打开车门,可是车门落了锁,成昊白这是在防止千夜离开,千夜有些生气,“把门打开。” 成昊白不理会,很有风度的下车给她拉开车门,气的千夜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进了餐厅,成昊白体贴的为千夜拉开椅子,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绅士而礼貌的问千夜,“你想吃什么。” 千夜看向服务员,“给我一杯温开水。” “不用替我省钱,虽然我的钱没有池欧多,但还够请你吃一顿。” “成先生还是这么自作多情。” “以前觉得你还挺有韵味,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解风情。” 千夜懒得和他废话,望向他,“成先生找我有事情,说吧。” “千夜果然是聪明人,我没看错。” “我和池欧在生意上出现了分歧,他想独吞大头,我不允许,所以要靠你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巴不得池欧吞的你渣都不剩。 “不懂没关系,你可以帮到我。”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我查过你和池欧的事情,你不是恨池欧吗?” 千夜给自己倒了杯水,“恨是我一个人的事,成先生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会这么好心帮我吗?” “我是商人,只做有利可图的事,你帮我,你报复了池欧,而我也从中获得了利润,双赢的举动,何乐而不为呢。” 千夜点头,很有诱惑力的说辞,“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帮我拿到池欧手上关于集团的资料。” “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池欧吗?”听他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恨池欧了,以前的恨意变得那么可笑。 成昊白笑而不语。 “这样啊,可是我并不觉得报复了池欧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要是没有钱,那我和孩子只能吃西北风了。” 成昊白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会给你账户里打一笔钱,足够你下辈子生活了。” “池先生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千夜笑笑,“这次似乎要让你失望了,比起你,我更愿意相信池欧。” 然后站起来,掸掸身上的褶皱,站了起来,“感谢成先生今天的这顿饭,后会无期。” 突然间感觉到手腕有一个力道制住了自己的行动,千夜看向拉住自己的成昊白,“成先生不怕我叫非礼,侵犯一个孕妇,似乎不是一个光荣的事。” 成昊白悻悻的放开手,“我会让你同意的。” “有缘再见。” 看着她走远了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鹫,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八点了,张管家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以及灯火通明亮堂的房子,无一不显示了主人的焦急。 张管家看到千夜回来,满脸的欣喜,“小姐回来了,电话打了一天都是关机,担心死我们了。” 千夜掏出手机看了看,“对不起,手机关机了。” “没事就好,先进去吧,先生急坏了。” 进了别墅,千夜正在门口换鞋,而后,突如其来,身子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淡淡男性气息的味道,炙热而温暖,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有着极力掩饰的焦急,“去哪了。” 外面寒风有些冷,她身上带着冷风肆意的寒气,现在汲取的温暖,是那么让人沉醉的感觉,想起以往无数个日夜回到家里冷清孤寂,现在这种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千夜双手环上她的腰,“池欧,让你担心了。” 是啊,她真的已经把这里当家了。 池欧放开她,拉起她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直到她的手心变暖,回来就好,不管去了哪里,回来就好,“走吧,已经做好饭菜了,就等你回来。” 想起他刚刚极力掩饰的焦急,千夜解释道,“池欧,我的手机没电了。” 给她夹菜的手一顿,“嗯,下次出门记得充电。”把菜放进碗里,从小娇生惯养的他,现在给她做夹菜这种小事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了,却甘之如饴。 ☆、chapter 27 千夜自从怀孕,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记录孩子在肚子里的变化,孩子时而淘气的踢她的肚子,时而会在肚子里面跳舞,这些她都会一点一滴的记录下来,她相信以后再看,这些都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回忆,写到一半,可是笔却没有墨水了,千夜只能到池欧的书房里去找笔。 粉色的房间,粉色的摇椅,粉色的装饰,池欧的办公桌上放着儿童卧室的装修图纸,一张张的照片都是他亲自设计的,还有家具,摇椅,床,都是池欧定制的,手指划过那些建筑上面的批注,清晰的写明了这些是哪个名家的设计,有什么功效,池欧,真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付出太多了。 千夜把东西摆好放在桌子上,端详着批注上刚劲有力的汉字,从边上拿了一支笔,慢慢的下了楼。 李嫂看见千夜下来,问,“小姐,今晚想吃什么?” 池欧,真的为他们的未来做了很多,不计较她的过去,也在努力的抹平过去留下的创伤,为他们的未来做努力,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先生爱吃虾。” 李嫂笑逐颜开,“好,今晚吃虾。” ACer办公室里,池欧坐在电脑前翻阅着文件,最近集团和企业的一些合作结果都不太理想,似乎集团内部的一些资料已经流传出去,但总是无迹可寻,而最近在签约一个大的合作项目,不容有失。 凌慕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欲言又止的尴尬神色。 池欧没有抬头,在文件上留下一个潇洒的签名,问凌慕,“什么事?” 凌慕踌躇了一会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池欧的桌子上,“池总,这是刚刚收到,您看看。” 桌上摆放的是一叠照片,十几二十张,场景只有两个,除了是熙熙融融的街道,然后餐厅了,十几张照片,却都是不一样的角度,就是池欧冷眉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女的低眉浅笑,巧笑嫣然,男人目光柔和,气宇轩昂,不得不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千夜,池欧拿起照片一张张翻看着,女人的妩媚和清纯她游刃有余的掌控着,虽然知道她很美,但是每一次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这种惊心动魄的美。 照片良好的角度处理和灯光照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有心人的杰作,可是,即使知道,池欧还是被照片里面的和谐给灼伤了眼,是的,很和谐。 “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凌慕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夹在文件里面的。”虽然对千夜不了解,但是知道她和池欧的关系,拿着这些照片过来他还是做好池欧大发雷霆的准备。 池欧的声音染上一丝疲惫,“嗯,出去吧。” 凌慕有些不解,这是大事啊,“池总。” “出去。”不怒而威的气势是池欧最好的诠释,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人有深深的压迫感。 凌慕走了出去,办公室只剩下池欧一个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极力忽视掉内心翻江倒海的不如意滋味,他能感到,千夜的心已经一点一点靠近她了,即使之前有不如意,即使之前他曾经伤过她,可是,她已经开始和他在同一轨道上了,不是吗?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烈酒的滋味袭上心头,袭走了心头翻江倒海的感觉,有人质疑千夜的身份,所以他可以垄断那间杂志社,动员ACer所有的力量去封杀曾报道过这件事的人,即使人言可畏,他也可以毫不在乎让议论过这件事的人付出代价,他只是希望她在他面前也依旧可以巧笑嫣然,杜绝缭斯的那种不良习性,他以为这么久他做的好了,千夜在一直在往他记忆中天真的摸样转变,只是,他再次看向桌子上的照片,千夜,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才可以让你完全向着我。 千夜靠在窗边画画,她喜欢这种安静的用笔勾勒的感觉,可以让自己远离物欲横流的世界,让心境变得平缓,这时管家敲门进来,“小姐,楼下有一个电话说是找你的。” “是谁?” “不知道,是个男人,只是一直说是找你的。” “嗯,我去接吧。”千夜有些疑惑,家里的座机电话,除了她几个要好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会是谁呢。 电话接起的一刻,“千夜,猜猜我是谁。”明显的调侃声音。 千夜皱眉,“成昊白?”怎么会是他。 “bingo,聪明,千夜,出来玩玩,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想和他有多余的接触,千夜冷冷的说,“如果成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哎,别别别。”听出了他要挂掉电话的举动,成昊白连忙制止,“和池欧有关,不来保证你会后悔哦。” 千夜有些生气,“你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出来聊会天。” “说地址。” 挂掉电话之后,千夜看向张管家有些担忧的神情,“是我的一个朋友,很久没见了,约我出去聚聚。” “小姐是去哪里见朋友呢?” “缭斯,和莫姐一起的。” 张管家知道莫由,心下担忧的神色也缓解了不少,但还是说,“我打个电话给先生说。” 千夜连忙阻止,“不用了,这点事情就别烦池欧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带上手机,有事情打我电话就行了。” 管家有些犹豫。 “那我先出去了。” 在一家酒店餐厅靠窗的的位置上,千夜看着坐在对面的成昊白,她仍然点了一杯白开水,“成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她可以直接和池欧说关于成昊白的事情,但是,毕竟曾经和成昊白的关系不正常,她不希望因为这样而影响她和池欧一点一点正在缓和的关系。 成昊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面前的白水,然后把一份文件递到千夜面前,“看看。” 千夜有些疑惑,但仍然默不作声的打开文件,随即震惊,即使她再不懂,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公司重要的机密文件,琳琅满目的数据以及精确地分析,实施的步骤,这是池欧公司新开的项目。 她合上文件,愤怒的看着成昊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有了这份文件,池欧会不会暴跳如雷,”随即他躺向身后的椅子上,“我巴不得看到池欧狗急跳墙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千夜渐渐冷静下来,池欧不是瓮中鳖,他肯定是有应对的计策,“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你要我来做什么?” 成昊白笑,眼里满是得意,“我和你做一个交易啊,你和我上床,然后我放弃这个项目。” 千夜在心里腹诽,卑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站了起来,“当我没来过。” 成昊白成竹在胸,“这可由不得你哦。” 头有些昏昏沉沉,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模糊,千夜心里有些慌,怎么办。 酒店房间 千夜从睡梦中转醒,昏迷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成昊白的脸在她面前浮现出来,她猛地坐起身,身上凉飕飕的噶感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然后看向旁边成昊白天真无邪的笑脸,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默默的把被子拉高,没有惊讶,没有胆怯,“卑鄙。” “这个词形容得很对。” “这样对一个孕妇,成昊白,你无耻。” “放心,你的孩子没事。”他还不削对一个孕妇下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成昊白无所谓的摊摊手,“等咯。” 突然,门被暴力的踢开了,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池欧,有什么东西在千夜脑海里闪过。 池欧一步步逼近,他眼里的痛意那么明显,背叛的痛印烙在他的心里,他们两个就这样赤身裸体的在他面前,这样的画面,灼伤了他的眼睛,更灼伤了他的心。 池欧看着千夜,此时他的眼里只剩千夜,“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辈子的,你就这么恨我吗?” 千夜有些着急,“你听我解释。” 池欧冷笑,“解释什么,解释你和他爬上了床,解释你们去餐厅幽会,还是解释你把公司的文件给了他,庄沐尹,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 “我没有。” 池欧冷笑,此时的他就像是地狱里来的魔王,“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她答不出来,况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相信他是千夫所指的女人了,不是吗。 她看着他,眼里弥漫的是和他一样沉痛的神色,“你相信我吗?”现在的她,出奇的冷静。 池欧冷哼一声,“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他多想,她能给他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相信这是一个闹剧的解释,即使苍白无力也好。 “千夜,你老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一旁,成昊白在幸灾乐祸。 池欧正愁火气没处发,转过头眼睛死死的锁住成昊白,一拳打在了成昊白脸上,紧紧握住的拳头有着打算爆发的十足怒气,“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的怒气,千夜感受到了,雷霆之怒,以前他也会在她面前生气,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池欧,相信我,求你。”她已经近乎祈求了,求你,相信我。 成昊白被池欧打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此时的池欧,就像一个发怒的魔王。 池欧看像成昊白,再看向千夜,突然,他冷笑,笑自己的愚蠢,“你很恨我,对吗。” 千夜摇摇头,她在哭,泣不成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从池欧看着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和池欧回不去了。 然后,她听见他说,语气是那样的悲痛,一字一句,“所以你在报复我,你父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去世的,你也是因为我才进的缭斯,所以你很恨我对吗,你和我在一起,你有了孩子,你把机密资料交给成昊白,都是你要报复我的手段,你要的,是不是就是看见我身败名裂,对吗。” 真相,被自己这样说出来,出奇的难受,心就像在滴血一样。 “呵,”满脸的悲恸也比不上这背叛的痛,最后,他说,“千夜,恭喜你,你赢了,赢得彻底。” 千夜在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可反驳,是啊,这样的理由她自己都反驳不了。 池欧一步一步倒退,向门口走去,“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千夜,你自由了。” 千夜猛的叫住他,如果不留下,他们也许就完了,“你不要这孩子啦?” 孩子,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 池欧冷笑一声,却仍旧是背着她,“孩子,现在我还不确定这个是不是我的孩子。”顿了顿,他又说,“你既然都不想留了,那就不要了。” 不要了,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刺痛了千夜的心,门外,空空如也,千夜看着池欧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拽着被子的手用力的指节泛白。 他曾经说她,他爱她,只是她,无论这个是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是她的,他都爱,她还说,留在他身边,他许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他答应她的,她都记得。 然而,她看向空空如也的房间,呵,那些承诺,都烟消云散了。 许久,哭得眼泪都干了,她抬起头,看上地上的成昊白,“你满意啦?” 成昊白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满意,难得看到一向冷静的池欧会有发狂的样子。” 他冷静的走下床来穿衣服,脸上完全没有刚才的玩世不恭。 “现在可以告诉我谁让你过来的吗?” “千夜越来越聪明了,怎么自己不猜一猜呢。” 千夜漠然的看着成昊白,直到,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蜷在床角,是啊,答案这么简单,这么不希望池欧和她在一起的,能有谁呢,很冷啊,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身体,宝宝,我很冷,宝宝,爸爸不要我们了。 ☆、chapter 28 池欧,果然说到做到,整间别墅,已经没有了任何他生活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房间里他床柜上的东西全部拿走,衣橱里那一件一件整齐的西装现在剩下的全是她的衣物,甚至连浴室里成套的洗漱杯现在也只剩下一只,形单影只,以前那么期待逃离,现在,当真离开了他,却感觉入坠冰窖的孤独,这种孤独比以前更难受,正在一点点吞噬着她,池欧,果然决绝,说不要就不要,一点留恋都没有,正如,说了不要她一样。 千夜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原来,他们的信任这么不值一提,本来已经渐渐融合的关系,现在怕是永远不可能和好了。 她抚摸上肚子,孩子的一举一动她都感受的那么清晰,他们的孩子啊,每每夜晚,她睡着的时候,她都有感觉到池欧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感受孩子生命的气息,那样偷偷摸摸,让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当她真的打算放弃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命运啊,就是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咚咚咚。”门外,站着踌躇的张管家,一脸犹豫和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什么事吗?”现在,还有什么是她承担不起的。 “凌助理在楼下,说找您。”张管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先生突然离开了,只留下千夜和孩子,还说让她好好照顾他们,这一切都很奇怪。 “嗯,下去看看。” “庄小姐,这是ACer集团的股份让渡书,你看一下,如果没有没有问题,就请您在下面签个字。” 千夜那是那几页薄薄的纸大致浏览了一下,池欧把手里百分之七的股份分给她,百分七,折现处理,过亿的财富就凭这几张纸就可以转移到她的名下了,过亿的财富,她再也不需要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如履薄冰的日子,本来应该开心的事情,只是,现在就只剩指甲握着钢笔的冰冷温度了。 千夜把合同推回到凌慕面前,“池总呢?” “池总走了。”想了一下,凌慕还是决定说出口。 走了,他天高海阔,有的是她找不到的地方,而她却无家可归。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庄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千夜看着他,该不该说,她阻止得了吗。 “请您还是签了这份让渡书,池总已经被你害得够苦的了,他愿意这么明明白白的把事情解决,您又何必在徒增困扰呢,更何况,池总身边多的是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你又何必非得赖在池总身边。” 心头一颤,多的是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是啊,他都不承认这是他的孩子了,赖着他,怕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吧,这些股份应该算是他们多年情义的交待吧,原来这么值钱,千夜拿起手工钢笔,带着微微的颤抖,明明一根细细的笔杆子,却重如千斤,在最后落款的地方签下来庄沐尹,他们的缘分,以庄沐尹开始,到现在,还是需要以庄沐尹结束。 “签好了。” 顿了一下,凌慕说,“池总还要我告诉你,这栋房子留给你和孩子,每个月还会给您账户里面打一笔钱,就算是赡养费。” 听到赡养费,千夜有些自嘲,不过仍是脸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好,替我谢谢他。” 凌慕有些鄙视眼前这个女人,果然,还是需要钱来摆平。 “还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她在极力的维护最后一点点尊严。 “池总说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张管家也会留下照顾你,孩子就快出生了,他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我会的。” “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池总的吗?”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种人,越早摆脱越好,还留什么话。 千夜想了一会,而后含着笑说,“替我谢谢他,他的心意我收下了。”笑容,练就了这么多年,早就和自己融为一体了,她心里越是难受,她的笑容就越是苍凉的美丽。 “那我就先告辞了,您好好休息。” “嗯,张管家,送客。” 偌大的客厅,一盏淡黄的孤灯,千夜紧握着手里的协议,已经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世界这么大,可是她却仍然是一个人。 千夜走进咖啡厅,一直就能看到窗边坐着的女人,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可是直觉她就能找出她,安静的品茗着咖啡,浑身散发出的淡漠出尘的气质与这间咖啡店的和谐格格不入,所以也就是这样的女人,才培育出池欧那样冷淡的性格吧。 千夜慢慢走过去,池夫人含笑的看着大腹便便走过来的千夜,指着面前的座位,“请坐。” 近距离看,池夫人雍容华贵得就像是天神,高高盘起的头发,貂皮的衣服,无一不彰显她的贵气,她身上散发的压迫气息,保养的很好,五十岁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含笑的姿态仿佛对一切都不为所动。 “庄小姐。” “池夫人。” 池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从手上的资料里看到过她很多的照片,或妩媚,或慵懒,每一张都是有些吸引男人的媚态,只是眼前的她,含笑的看着自己,眉眼里是媚,却是如青莲般圣洁高雅的媚,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第一次见面,庄小姐似乎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是吗,池夫人却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强人,就散发一种夺人的光芒,多年的气质沉淀,她就像牡丹一般,高雅璀璨,却也让人如芒在背。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做着,多年的历练,两个人都很好的控制情绪,,身上升起的隐隐淡漠都是不言而喻的,两个不同年纪的女人,却是同样的风华,都不肯退让半步,空气里的气息凝结,仿佛结了冻一般。 池夫人微微一笑,率先开口,她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池欧回了英国。”她淡淡的说,在陈诉事实。 “嗯,我知道。” 他真的是打算避开她,去了一个她陌生的,找不到他的地方。 池夫人微微一眼看了她的肚子,“你有什么打算。” 千夜轻笑,“池夫人这是在向我炫耀成功者的喜悦吗?”她看不出她有任何要和她闲聊的意思,“千方百计的安排这出戏,不就是打算看我现在像是过街老鼠一样逃窜吗,安排成昊白的出现,安排池欧的误解,池夫人要的不就是池欧离开我而已。” 成功者吗,如果是就好了,如果是,池欧就不用整日在英国借酒消愁,颓丧不堪了,“庄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千夜不屑的笑出声,原来这就是今天的目的,也是,向池夫人这种人,没有目的,又怎么会放下身段来见她,“你认为呢?”她偏是不说,他们越是急,她越是开心,“池夫人可别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啊,男人嘛,只要我想要,多的是,孩子这种东西,我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这个孩子嘛,也许是,也许不是,毕竟我和池欧都很正常,不小心有了也是可能的。” 池夫人眯起眼睛看着她,或许她估计错了,这样深沉的千夜才是真正的千夜。 她冷冷的说,“别说这个孩子现在生父不详,你以为,这个孩子是池欧的,以你这么多年夜总会的身份,我们家族就会承认吗。” 千夜轻抚着肚子,身上散发着柔和的母性光辉,“你承不承认与我无关。”医生说,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才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我只知道,这个孩子是我争取池欧的砝码。” 池夫人看着千夜的眼神闪过一丝锐利,“池欧很喜欢你。” “是吗,我也爱他。”她说,迟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句话。 “池夫人有话直说吧,我还约了医生产检。” 池夫人语气和态度同样波澜不惊。”ACer百分之七的股份已经足够你生活下半辈子了,我已经为池欧物色好了他的未婚妻,池欧作为集团继承人半年之内会结婚,劝诫你别再自讨没趣,你尝过苦日子,你应该也不再希望孩子再过之前的生活。” “池欧不要他的孩子啦?” “是不是他的孩子还有待考证,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见好就收,否则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还有这个孩子。” “池夫人打发人也要有打发人的诚意。” “我不觉得我需要对你有诚意,你要相信我有很多方法让你不再池欧面前出现。” “相信相信,但是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需要害怕的,如果池夫人想要和我打长久战,放马过来。” “这是上海另一家集团的股份,拿出百分之五给你,好自为之,否则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这份礼,给的真够大的,千夜看着面前的文件,然后,收下,“多谢。” 池夫人虽然说的隐晦,可是千夜完全明白了,的确,池夫人有一百种让她活的难受方法,只是在看她知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而已。 “那也要烦请池夫人转告池欧,祝他,幸福。” 心痛吗,早就在池欧不信任的目光中已经千疮百孔了。心,再痛,也会麻木的。 回到了别墅,千夜把那份合同丢在了角落,“今天有没有先生的电话。” “小姐。”张管家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个人弱小的身躯孤独的站在窗边,仿佛每天只为等待着那一个电话,“没有。” “哦,知道了。”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千夜摸了摸肚子,孩子一天一天的成长,爸爸会回来的,对吗。 然而,等了好久,池欧还是没有回来。 最后,看一眼这座房子,对这个城市的留念,就这剩下这里了,与池欧的点点滴滴,她竟然不知道那些记忆已经莫须有的潜伏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回想起来,居然是那样生生的疼痛,肚子微微一痛,许是孩子感觉到她的痛苦,借此来帮她分忧。 她低头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贝,以后就只有你陪着妈妈啦,妈妈只有你了。” 床头的位置,她给张管家留了一封信,还有自己的电话卡,切断和熟悉的人唯一的联系,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走了,也仍旧是那一个,这一个,是从大连陪她转战来上海的,现在,又陪着她到另一个地方。 不辞而别,她并不想这样,只是,她不愿意见到那些挽留,那些会让她本来已经建造的城墙崩然倒塌。 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身形有些臃肿,已经入了冬天,她紧紧的拢了拢大衣,冬天到了,只是已经没有能给她温暖的人了,“妈妈还有你。” 这一去,斩断那些记忆,这一去,怕是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再次推开别墅的大门,空空如也的别墅,就像从来没有入驻过她的身影,明明那么鲜活的气息,此刻却异样的冷清。 “先生。“张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 “小姐走了?“ “是。“ 明明是他先抛弃她的,怎么现在变成了他被抛弃,“小姐没有说去哪里吗?“张管家摇头。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楼梯,从来没有觉得屋子里没有了她的笑语嫣然会是这么的孤独。 她的心明明已经向着他了,又怎么会突如其来的背叛,即使背叛了,她的眼神又怎么会那么心痛呢。 衣柜里还放着他给她买的衣服,春夏秋冬,她最怕冷了,所以冬天的衣服比较多,可是每一样都是她来了之后增加的,她自己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了,是啊,都没有了。 ☆、chapter 29 两年后,Acer “池总,米爱小姐这次获得了格美奖最佳女主角,晚上举办了庆功会,这是给您的请柬。” 池欧看向那份金箔包边的请柬,米爱这两年成长很快,不仅自己收获满贯,而且给公司也带来了不少的盈利。 “嗯,准备一份礼物,晚上过去。” 冷峻,狂傲,池欧一如以前,只是少了以前的人情味,整个人愈加显得淡薄的苍凉。 坐在回上海的飞机上,怀里的小月儿不情愿的翻了个身,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躺下,千夜有些失笑的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嘴里还在流着口水,还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两年,时间过得真快啊,从还在的妈妈肚子的小宝宝,现在已经呀呀的能说出只言片语了。 向空姐要了一张毯子,这是月儿第一次做飞机,只是还没有体会这飞在云端的感觉,就睡得这么踏实。 两年,离开这座城市已经两年了,本来以为那些深藏在记忆力不被触碰的东西此刻就像是波涛一样在脑海里翻腾,离开上海两年她去了苏州,那个人间天堂的地方,江南的小城镇的确比上海这种快节奏的地方更适合生活,况且那边有个高中很要好的同学,虽然很多年没有联络,但是联系后她帮了千夜很多忙,所以这两年过的也算是相安无事。 月儿平安出生了,她靠着之前在缭斯存下的一点钱两个人用也足够两人用上几年,池欧给她的钱她从来没有动过,那么大一笔钱,她甚至连用的地方都没有。 和莫姐有联系是月儿满一岁的时候,她渐渐开始稳定,对照顾月儿也得心应手起来才给莫姐打了离开后的第一个电话,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聊了她独自一个人的生活,聊月儿的点点滴滴,将近聊到天亮才挂掉,之后断断续续也有过联系,后来莫姐让她回来,回上海看看,看看上海有什么变化,她本来反对的,却经不起莫姐的轮番轰炸,登上了回到上海的飞机,毕竟,莫姐是她现在在世上除了月儿以外最亲的人了,她也不想莫姐担心她。 “妈妈。”躺在小月儿睁开朦胧的眼睛,刚刚睡醒眼神还不太清澈,只是透过这双眼睛,却能清清楚楚的重叠出另一双和大海一样深邃的双眼。 千夜的目光不禁变得柔和,帮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醒啦,还要不要在睡会。”女儿,是她这两年里唯一的念想,月儿揉了揉眼睛,“妈妈,我们在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不习惯。 千夜把窗户打开,外面,晴朗的白云撒布在飞机的下方,一望无垠的蓝色是那样的鲜活美丽,“妈妈,云在动。”小小的手指着窗外被清风吹拂的白云,还不太会说话,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看着女儿的笑容,千夜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是啊,我们在飞机上。” 月儿雀跃的拍着手,“飞机飞机。”以前只在天上看到过的飞在天上的东西,“月儿在飞。” 月儿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与众不同的风景就足以吸引她全部的目光。 下了飞机,在出站口就看到了莫姐,两年未见,她还是记忆中一样自信,桀骜。 莫姐看到可爱的月儿伸手要抱,月儿从小就不认生,见到漂亮的阿姨自然表现出应有的亲昵,她一脸宠溺的看着孩子,但还是不忘瞪了千夜一眼,“当初一声不响的走了两年,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千夜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莫姐抱起月儿向停车场走去,“走,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手里还不望逗弄着小月儿。 餐厅里,莫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千夜看着这样的排场,有些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浪费奢侈了。 她让让服务员拿了一张儿童座椅,然后给月儿夹了些她能吃的东西,还细心的帮她把刺给挑出来。 莫姐调侃道,“哎,以前我觉得家庭主妇这个词离我很远,现在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简直是为这个词而生的。” 千夜忍不住笑了,“怎么,莫姐要不要体验一下家庭主妇的感觉。” 然后,莫由用力的瞪了千夜一眼。 千夜笑,“以前看着别人带孩子觉得没什么,可是当自己真正有了孩子之后,才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两年的衣不解带,她真正懂得了生命的不容易。 莫由自然不能理会她话里的含义,举起酒杯,“来喝一杯,算是庆祝我们姐妹重逢。” 千夜看着那杯鲜红的液体,却拿起一旁的果汁,“我喝果汁,干杯。” “真没劲,我可有点怨恨池欧给你带了个拖油瓶啊。” 提到那个名字,千夜心头一痛,“怎么无缘无故提到他了。” 莫由看着她的神情,问,“这两年没找过他?” 明知故问,“他不是回了伦敦了吗,生活应该还不错。”也许又一次忘记她了也说不定,她还记得池夫人说他半年内会结婚的。 “你啊,没有见到就这么下定论,也许他还觉得你生活的不错呢。” 千夜想月儿碗里夹着菜,“我的确生活的不错,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你就嘴硬吧,“莫姐瞪了她一眼,她这两年独自带着孩子的苦她以为她不知道吗,”想不想见他,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千夜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莫姐,我今晚住哪。” “放心,把你叫回来,你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保证你满意。” “说到做到哦。” 门外,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走进,因为气势和阵仗,让餐厅内用餐的人纷纷侧目,千夜也被外面的阵仗吸引,忘了过去。 命运,就是神奇的不可思议,这些年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果敢的去应付一切的东西,却原来自己还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她本来以为回了上海,只要避及那种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她安静的生活,两个人的世界就不可能再有交集,却不曾,天意弄人。 池欧和米爱走在一起,两年的时间,岁月把他打磨的更加沉稳,而米爱,妩媚风情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谈笑之间,他更加具有帝王的气魄,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企业家,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腕更是让人折服,报纸杂志纷纷都报道过他,即使不在一个屋檐下,她也很难不知道他的信息,他太耀眼了。 池欧感觉有人注视,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但只是随意的一眼,也未多做停留,随即转开了。 只是一眼,千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悸,她看清了他的变化,物是人非,一切都早已不同,他不再微笑,依旧俊朗,却更加深沉,感觉已经不同,他和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极端,平行线交汇之后,便只能越走越远。 当他们进入包厢之后,餐厅里的那股喧闹之后随之也就变回原来的安静,千夜也安静的喝着果汁,就像是没有见过他一样。 莫姐说,“刚刚那个人是池欧。” 千夜嗯一声,不用莫姐介绍,她也知道,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道,“莫姐,你千挑万选带我来的地方,难道为的就是制造这个巧遇。”其实可能性不大,她记得莫姐和池欧的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集。 莫姐哈哈的笑了起来,“也许是天意呢,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池欧变得更有魅力更有味道了。” “离得太远,闻不出味道。”她如实的说。 “你啊。”莫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愿意一辈子这样带着孩子也不愿意去见见池欧。” “他过得很好,而且,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是啊是啊,过得很好。”莫姐突然有些不愿意说了,如果没有亲自见过,她也不可能相信高高在上的池欧会有那样的孤寂,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缭斯的角落,品茗着孤寂,与别处的喧嚣成为巨大的反差。 房子是莫姐给安排的,离市区不远,可是却又很安静,来的时候千夜还担心月儿对陌生的环境不习惯,有认床的毛病,只是她的适应力一直很好,好到有时连千夜也感觉到汗颜,“好了,穿上衣服我们就睡觉了。”沐尹用毛巾擦干她湿漉漉的身子,给她穿上最后一件衣服。 “嗯,故事,听故事。”月儿手舞足蹈,一点都没有睡意。 小孩子的精力就是好,蹦蹦跳跳一天了也丝毫没有疲惫,越是长大千夜照顾起来也越有些吃力,千夜柔声道,“好,继续昨天美人鱼的好不好。” 月儿咧开嘴笑了起来,“恩恩。”一口雪白的牙齿,如玉般洁白的肌肤,时而促狭的笑容,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月儿沉沉的入睡了,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千夜晒然,毕竟还是孩子,躺下就能睡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只有孩童的时候才有。 每一天,只有等孩子睡着以后,千夜才有自己的时间,站在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万家灯火的月夜,有着她极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这座城市是个归宿,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孩子越是长大,她已经渐渐有心无力起来了。 一辆汽车扬长而去叫嚣的声音给这个夜晚带来一丝冲动,千夜循声望去,那辆熟悉的车型,随即自嘲的笑笑,这种车型的主人多的是,又怎么会这么巧合。 淡淡的微风吹佛着她的发丝,带来异样的颤粟,入了夜之后有些寒冷,千夜不得不拉紧披风,孕育过后是她更加丰满,少了少女的娇羞,更增添了成熟的韵味,时间,她不变的是容颜,却苍老了心灵。 脑海里莫姐说的话言犹在耳,‘要不是池欧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这两年缭斯能安然无恙的生存在大上海靠的是什么。’ 这句话,不得不在她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头又泛起一层涟漪,池欧,那样两年不被提起的名字,莫姐虽然手腕强硬,可是上海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游刃有余的生活必须兵不血刃,莫姐,哪里有这样的势力。 转身回到室内,即使这样,她对池欧也只有感激而已,再无其他。 夜。 这两年,池欧有时间就会到缭斯来,一个人点上一瓶酒,坐在角落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看着喧嚣的人群,舞台上有年轻女孩在唱歌,只是和千夜比还是差得很远。 莫由坐在他旁边, 给池欧倒上一杯酒,“她回来了。” “嗯。” “她带着孩子回来的。” “我知道。” “你就不好奇是不是你的孩子。” “废话。” 莫由笑了,“这么笃定,当初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言之凿凿呢。” 池欧眸里闪过一丝自责,而后安静的喝着酒,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年,太冲动了,说了那番伤害她的话,她要真的想背叛他的话,何必等到那时,更何况以着千夜我行我素的个性,真的做了,又怎么会去解释,那时的他因为公司的事情烦晕了,又因为照片的事,才在冲动之下说了伤她的话,冷静之后,却对她的踪迹无处可寻。 成昊白,他让人把他家底查了一遍,又亲自上门找了,才知道这件事和他远在英国的母亲有关,哼,母亲的手伸的可真远的,千方百计的制造了这么一条误解。 “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看看她会不会联系你。” 池欧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手蓦然抓紧,“不会,两年都没有联系,现在又怎么可能呢。” 两年,他用的还是同一个号码,家里的座机号码也没有换过,却从来没有想起过她拨过来的号码,两年,他已经把大上海和大连翻遍了,却没有找到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继续,他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还好她联系了莫由,还好,莫由联系了他。 他的动作莫由尽收眼底,“老宋的事,池欧,这两年,谢了。”池欧这两年帮了她很多,老宋生意的周转不灵,他都在暗中默默地帮忙周旋,莫由知道,若不是为了千夜,他根本不需要这么竭心尽力的帮助她。 “没事就好。”他从身侧拿出一个袋子,“帮我转交给她。” 莫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一件漂亮的粉色公主裙,打趣道,“你送给你女儿的,为什么要我送。” “我送的东西,她不会拿。”淡淡的声音,本来平静如水,却听出来一丝异于常人的悲伤。 莫由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好,我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看看她,好不好。”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温室里玫瑰,需要呵护,后来才明白她是沙漠里的仙人掌,坚强,藏在沙漠深处,无迹可寻。 “你们两个啊,都太过骄傲了,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池欧安静的喝着酒,是他错在先,不明所以的就冤枉了她。 “池欧,我了解千夜,你如果再不挽留她,也许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她的坚韧,她的傲气,他怎会不知道。 回了上海几天,千夜给家里和月儿置办了很多新东西,莫姐常常过来看她,而且看着莫姐的样子,几天之内不会放她回去,有留着她长住的打算,起初千夜还会推迟几句,后来久了,千夜也就顺着她了,毕竟莫姐是他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份胜似亲情的友情。 只是这个房子,粉红的装饰,粉红的房间,粉红的摇椅,一切都和她看到的图纸一样,她心知肚明,池欧,这是她布置的。 只是,她也不点破,有些事情一旦说穿,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堪。 “莫姐,你别再给月儿买这么多东西了,都把她给宠坏了。”千夜看着家里琳琅满目的新衣服,新鞋子,新玩具,家里也快没有地方放她的东西了,莫姐宠爱孩子,她看在眼里,也许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她才更渴望和孩子相处,弥补自己的不足,这份情,她欠的太深了。 “谁让我们的月儿这么可爱,真是让干妈爱的心痒痒的。”然后用莫由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来,这是给你的。” “什么?”千夜打开,是LV最新款式的包包,单是这一个包包就能抵住她和月儿几个月的开销了,连忙还给莫由,“莫姐,我天天带着孩子也不需要这个。”而且重点是,太贵重了。 贵重也不是她的钱,池欧真是个不懂表达爱的人,只会给人买东西,“送出去了我怎么还可能收回来,不要就扔了吧。” “好,谢谢莫姐。” 半夜,身边的月儿无意识的呢喃,千夜睡眠本就很浅,醒来打开床头灯,发现月儿满头的汗。 “月儿,怎么了?”头很烫,她的身上全是冷汗,衣服也都浸湿了。 “月儿别吓妈妈。”千夜抱起月儿,帮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妈妈,难受。”怀里的月儿扭曲这脸,虚弱的哝哝。 “哪里难受?”心好疼,一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还未满周岁的,小小的月儿蜷曲在她怀里,头已经烫到无法言表的地步,她带着她走到街上,凌晨的晚上,街上仍旧灯火通明,却没有一辆可以拦截的车子,她就这样抱着月儿跑了一路,孤助无援的害怕几近吞噬了她,怀里小小的人儿那样虚弱,甚至连难受都*不出。 “没事,妈妈带你去医院,一会就没事了。”把她裹紧,拿起钥匙匆匆下了楼,她清楚地记得当她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的时候,怀里的月儿小脸是那样的惨败,冷汗涔涔,就是那一次,月儿烙下了病根,医生说,若是晚点,月儿可能会保不住了,那一次的恐惧,让她后怕。 抱着月儿下了楼,那种将近失去的恐惧又一次席卷了她,因为那次,月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一次生病,她都难受的要死去,每一次看护,她都更加小心翼翼。 凌晨三点,街上还是和那次一样空旷,宽阔的人行道,白色的斑马线,迷黄的路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一样的孤寂,还是一样的无助,她抱着月儿下楼,“不怕的,月儿,妈妈在。”千夜安慰着自己。 黑色的跑车停在他们楼下,淡黄的灯光照着一地的烟蒂,车前的人影捻着手上的香烟,暗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到烟头处淡淡的烟雾。 池欧看着她,很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下来。 “池欧。”千夜看着他,此时的池欧对她而言就像是如神袛一般的存在,没有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突然有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安心,她没有想到,两年了,自己对他的依赖这么深,灯光下他那抹孤寂的人影,灼烧着她的心。 池欧看着她抱着孩子慌张的走下来,神色眉宇之间挥之不去的担忧,捻灭香烟,疾步走上前去,“怎么了。” 千夜抓着他的手,平整的西装因为她的力道而变得褶皱,“去医院,池欧,去医院。”没有时间想他为什么在这里,没有时间去质疑,去医院,池欧。 池欧看着她怀里通红着小脸的月儿,猛踩油门,流畅的线身,极速的轰鸣叫嚣在黑夜里,身后留下猛烈的印记,车子扬长着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chapter 30 安静的儿童病房里,连一支针落地也清晰可闻。 池欧脱下外套披在千夜身上,半夜出来,她仍然穿着单薄的睡衣,“医生说打了针,吃了药,明天就可以退烧了。” “嗯。” 沐尹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月儿,生怕遗漏了她一丁点的表情。 “旁边有空房,你先过去睡一会,我看着月儿。”她太单薄了,池欧强忍着把她搂入怀里的冲动。 千夜摇头,相遇后第一次正视她,恍如隔世的相见,谁都没有想到,再见,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轻轻的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池欧,我怕,月儿一岁的时候高烧,医生说再晚一点,月儿可能就保不住了,所以我好怕。” 一岁的时候,在他缺失的两年里千夜一个人独自承担着照顾孩子的重担,想到这些,池欧再也控制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搂着她,“没事了,医生都说没事了,一切有我。” 也许因为医生的话,也许因为池欧的那句一切有我,她本来慌张的心此刻渐渐安静下来,靠在池欧的怀里,就让她放肆一下汲取他的温度。 第二天,月儿烧就退了,留院观察了半天,医生就说他可以出院了,病好了之后的月儿活蹦乱跳,精神好的让人抓狂。 千夜有些头疼的看着她,“来,月儿乖,换完衣服我们回家。” 月儿在病房里跑来跑去,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有着让人安定的功效,他说,“月儿,过来。” 然后,千夜有些惊讶的看着无论自己怎么叫都没有停下的女儿蹬蹬着小腿乖乖的跑到池欧旁边。 池欧宠溺的揉着月儿的头发,有些尴尬的看了千夜一眼,轻咳一声,“过来帮她换衣服,我不会。” 一会,千夜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拿起衣服走到月儿旁边。 池欧把他们送回家,到了家门,千夜对他说,“谢谢。” “妈妈,叔叔,吃饭。”小小的月儿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千夜做起了翻译,“月儿很喜欢你,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好。” 第二天,月儿一大早就起来了,平常还有一些赖床的毛病,今天却是出奇的勤快。 两个人正在吃早餐,门铃突然响了。 月儿小跑着到了门口,踮起脚尖才能刚刚够到门把。 “叔叔抱。” 千夜看过去,池欧熟练地抱起月儿进了屋里。 千夜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身上还穿着居家的衣服,“你怎么过来了。” 池欧看着月儿,眼里满是宠溺,“答应了月儿今天带她去游乐场。” 千夜有些不解,他们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 “在吃早餐,还有吗,我没吃早餐过来的。” “有,你等等。” 千夜从厨房拿出牛奶和面包走出客厅,看到池欧喂月儿吃饭,两个人有说有笑,温馨,温情,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和谐到让人不敢打扰。 吃完了早餐,池欧对着千夜说,“你换身衣服一起去,我们等你。” 游乐场里的乐曲不断循环往复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真人扮演的小丑四处游荡着和行人照相留念,买甜甜圈的人络绎不绝的排着长长的队伍,旋转木马上情侣相互拥抱着笑语嫣然,孩子在旋转楼梯上相互玩耍,海盗船来回摇摆,幅度越来越大,云霄飞车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后回归原点,又绕一个圈,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置身在游乐场里,千夜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上一次过来,应该是大学时代,这种孩童般青涩简单的肆意感觉离她很远。 池欧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对这个地方也不是很熟,按着指示牌显示的地方来到旋转木马,有些皱眉的看着拥挤排队的人群,他一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千夜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如清风一般悠扬,“在等一下就到我们了。”她知道他不喜欢排队,那次在伦敦眼的时候就是。 池欧的心情却突然间好起来了,“嗯。” 月儿的心情却完全没有被打扰,被池欧抱在怀里雀跃的看着看着泡泡机里吐出的泡泡,还有路边装扮各异的小丑形象。 月儿第一次做旋转木马,她坐在池欧的身前,小手手舞足蹈的的晃动,脸上的笑容开心的就想得到全世界,千夜坐在另一匹木马上,给她拍照片,那些照片定格的笑脸,满满洋溢的都是欢乐。 游乐场里的音乐仍在回荡,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们,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比起日月光辉更加绚烂,更加耀眼……那份笑容里满满的幸福也是那样的溢于言表。 夕阳的余辉投映在他们的身上,倒映出两人相叠的影子,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如果可以,他,生生世世,都不想离开她。 在游乐场里玩到了中午,月儿也有些玩累了,趴在了池欧的肩膀上,今天的月儿特别粘着池欧,一直嚷着让池欧抱。 寻了一间比较安静的餐厅,餐厅的别致风格从外面与众不同,在里面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古色古香的设计,有着中国的传统,也有着西方的奢华,悠扬的音乐在餐厅里飘扬,服务生轻声细语询问者客人的爱好,客人们也都在笑语嫣然的在享受着美食。 “妈妈,我想吃鸡腿。” “不行,刚刚生完病,不能吃鸡腿。” “妈妈。” 千夜哄诱道,“如果月儿不乖的话,要去医院打针的,月儿想不想打针。” 想起那个长长的针管,月儿猛的摇头。 “乖,好好吃饭。” 池欧坐在另一边,看着这个讨价还价的母子,心情出奇的愉悦,两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愉悦过了。 这时,隔壁桌子的男人看到池欧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千夜看向来人,整齐的一丝不苟的西装穿在身上,更衬得人丰神俊朗,举手投足之间适时的绅士礼仪,气质不如池欧凌厉,相对柔和许多,第一眼就给人好感。 他和池欧寒暄了几句,转过头来看向千夜,“千夜,你回来了。” 千夜有些不解。 向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林洛胤。” 千夜也站起来回握他,在她印象之中,并不记得见过他。 “这是我的名片。” 千夜看着上面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很熟悉。 “施染,我是他上司。” “哦,你好。” “如果你有法律上需要的帮助,可以来找我。”他看着月儿,邪魅一笑,“比如抚养权的案子。” 池欧说,“林洛胤!” “哈哈,难得见到一张骄傲的池总也有抓狂的时候。” “你该走了。”池欧威胁道。 林洛胤显然不惧怕他的威胁,“千夜,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天下那么大,找一个人不容易。” 千夜有些奇怪的看着林洛胤,天下之大,找一个人不容易,她听懂了,池欧,一直在找她。 林洛胤看到她的反应,了然,有些骄傲的对池欧使了个眼色,然后对他们说,“好了,我的客户在那边,先过去了。” 林洛胤走后,饭桌上又恢复到刚刚的安静。 算是没话找话吧,千夜问,“他和施染结婚了吗?” 他们怎么可能让他比他先结婚,“没有,施染不愿意。” 其实,他本来也想和她结婚的,准备了好了一切,可是再找她的时候,她却走了。 当把月儿送回家,月儿已经躺在千夜的怀里睡着了,她给池欧端上一杯水,有些事,她也希望好好的和他聊聊。 池欧的电话响起来了,他避开千夜,转过身去接起来,声音虽然模糊,可是千夜还是听到了一丝女人的声音,回来,不要,想你了之类的话,池欧敷衍了两句就挂掉电话。 千夜也站了起来,“有事的话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自知之明,她从来都有。 池欧看着她。 千夜已经拿起她的西装外套站在门边,拉开门,“慢走,我就不送你了,开车注意安全。” 池欧接过她手里的外套,“你怎么啦?” “走吧。” “你到底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 千夜有些累了,五年的离别,两年后的再见,“池欧,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有些话,该说明白了。 池欧不解,貌似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不信任,池欧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同样,我也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他不信任她和成昊白是清白的,相反,他要是解释他和刚刚电话里的女人是清白的,她也不会信。 池欧看着她,说,“我信你。” “池欧,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对当初的事情不解释,可是,平心而论,我如果解释了,你会相信吗,”她苦涩一笑,“不会,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伤心吗,不会,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重新剖开,虽然也会痛不欲生,却不如当初来的难受。 “会。”池欧说的斩钉截铁,“千夜,给我个机会,我会学着相信你。” 千夜笑,笑的沧桑凄美,“是吗?” 池欧搂住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千夜,学着相信我。”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实实在在,池欧,你还是不懂,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什么立场,娼妓的身份,我没有任何资本觉得你会继续要我。”她的自卑,他永远不懂,“你依旧是高高在上,我呢,我的身份,你觉得你的母亲会同意吗,你觉得你的家族能够接受吗,这种最现实的问题,我和你,本来就是云泥的差别。” 池欧的怀抱有片刻微怔, “这就是你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吗。” “这种问题一直存在。” “好,我明白,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 然后,池欧走了,徒留千夜一个人在原地。 半夜,门铃响了。 千夜走去打开门,门外一身酒气的池欧,眼神朦胧。 看到千夜,扑上前去吻住她,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席卷着千夜。 “池欧。”在呼吸之间的缝隙千夜叫住他,他从来冷静理智自持,怎么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 池欧抵住千夜的颈窝,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你醉了。” “我想你,千夜,好想。” 池欧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千夜的身上,她把池欧扶到沙发上躺下,给他换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池欧这种极为克制的人,是不会有人能够灌醉他的。 照顾池欧一直到半夜,千夜也累了,趴在沙发边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过来一会,池欧醒了,眼睛醉意散去,剩下的全是清明。 他看着身旁趴在沙发边上睡着的千夜,安静,祥和,轻轻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把她拦腰打横抱起。 伴睡半醒间,千夜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睛就像染了一层雾气,说不出的美丽,“池欧。”她蜷在他怀里,不明白这是梦还是真实。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累了,睡吧。” 千夜淡淡的嗯了声,沉沉的在他的怀里沉睡。 池欧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身边小小的月儿蜷着身子,把手指头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吸吮,像是吃了美味的食物,池欧细心的帮她把被子拢好,从来没有做的事此刻做起来却那么得心应手。 池欧细细端详着千夜的容颜,手指一寸寸的勾勒着她的轮廓,两年,应该说七年,千夜的容颜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大学初见时的淡雅,时光留下的只是她身上成熟的风韵以及柔和的光晕,褪下浓妆的她,清丽的像个学生,即使做了母亲也一样,虽然淡雅,却依旧耀眼,让他一眼就能轻而易举的在人群里认出她。 池欧躺在千夜身边,她身上清新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周围,想忘却忘不掉的熟悉,一家三口,从不敢想象的形容词,却让他有了真实的憧憬,想把她留在身边,这种两年来浓烈的感觉愈加清晰,抑制住冲动,池欧亲吻着她的眉心,说出这几年一直憧憬的话,“千夜,回到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了。” 第二天千夜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残留着池欧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千夜有片刻恍惚,月儿还在熟睡,千夜走到客厅里,她昨晚带池欧进来后明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上,还残留着池欧的气息。 池欧已经走了,走了也好,否则相对无言,这种感觉更让她害怕。 “妈妈,是叔叔。”月儿举着报纸走到厨房高高抬起拿给正在做菜的千夜。 千夜看向报纸里含笑淡漠的池欧,不小心的盐多撒了一勺,“好了,妈妈看到了,出去坐着,厨房不安全。”每次看到他的新闻,她总会抑制不住的难过。 把青菜翻炒几下,池欧本就是个中翘楚,优秀绝伦的人,任何人站在他旁边都像是陪衬,但是,米爱现在他身边两年了,两个人俨然成了一道最美的风景线,娱乐版面成天报道米爱的豪门,豪车,豪钻,给他们的之间的关系烙上了深深的印记,池欧却从来不解释。 关火,起锅,千夜尝了一口青菜,咸到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嘴里,划开去,一如她心里的情感,难受,却无法自拔。 莫由说有个朋友开了一间儿童娱乐会所,是给小孩子玩游戏的开发智力的这个一个机构,她给月儿报了名,带着月儿过去了,月儿呆在里面认真的和老师在学智力拼图,年纪小小的她做起事情来很认真,紧抿的唇,像极了另一个人。 还要在会所里呆几个小时,全程都是老师在教导,千夜闲着无事,在走出会所外面到处逛逛,离了两年,其实上海并没有很大的变化,林立的高楼依旧是那样巍峨,只是时代画报上的广告明星变成了年纪轻轻的时尚偶像,她都不认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时间可以到处走走,今天,难得的空闲。 中心广场上,主持人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在激情洋溢的开场音乐之中米爱闪亮登场,她还是一样的时尚耀眼,两年的蜕变,她变得更加美丽,高挑的身材一眼便是人群中的焦点,好像是这里有一个新的商铺开业,请到米爱过来做剪彩嘉宾。 人群里巨大的欢呼声,可见米爱的受欢迎程度,所有人推搡着挤到舞台的最前方想和米爱来做个亲密接触,千夜本来在旁边的,这时候被挤到了最中间,进退不得,有些恼怒。 一群保安站了出来,强大的气势让人群停止了拥挤,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拉着千夜向舞台后方走去,一只手紧搂着她,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身体成了最温暖的屏障,拥挤的人流被保安克制了,只留下了舞台上米爱惊讶的脸。 后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 池欧看着她,心有余悸,脸色有些沉,“怎么过来了?”这么多的人如果发生了踩踏事件怎么办。 千夜有些心虚,完全没有想过遇到他,“路过。” 池欧看着她,突然抱住她,紧紧的抱住,“既然自己过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千夜,不要再走了。”沉沉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还带着一丝轻颤,他也在害怕,刚刚拥挤的人群,她突然消失在他的眼里,那骤然失去,让他害怕。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米爱,这是最后一次和她合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她,这是我的保证。” “我的母亲,我已经和她说了,她再也不会过来找你。” “还有,你和我在一起的会遇到的任何干扰,我都已经解决了,千夜,你不需要再有任何担忧。” 千夜听着他的话,认真的听着。 “两年了,找了你两年,千夜,对不起。”他本来是个不会道歉的人,只是此时,他恨不得说出千万个对不起求的她的原谅。 千夜看在他的怀里,有些不解,“池欧?” “真的只有失去才知道到底有多痛,当初伤了你的心,是我的错,还愿意在给我一次机会吗,对你,对月儿,我放不开手,这一辈子我都放不开。” 低低的声音从胸口传来,“你相信月儿是你的孩子。” 池欧苦笑,那种苦涩的味道他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怎么会不信,千夜,是我太冲动了,伤了你,伤了月儿,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池欧。”千夜这些话有些不可思议,感动,不可能没有。 池欧紧紧搂住她,“我爱你。”这种情人间的呢喃,即使耳鬓厮磨最亲密的时候,他们也好像都没有说过这个句话,“我爱你。”如果这句话能早一点对你说,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了。 千夜笑着,笑容的温暖,足以融化冰山,紧紧的拥住他,抱的好紧好紧,用尽全身的力量抱着他,这恍如隔世的拥抱,这熟悉炙热的温暖,让她的心生出一阵热颤,心中源源不断溢出的幸福,让她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池欧,我也爱你。“ 饱含爱意的思念浓浓的被释放出来,他将她搂得更紧。 深深的眷恋溢满怀抱,这一刻,她的幸福,显而易见。 嘴角的笑花比姹紫嫣红的的百花齐放更盛。 千夜执起他的手,”走,我们去接月儿回家。” 紫金色的飞机在飞往伦敦的航道上,划破长空,璀璨的颜色闪烁着耀眼的的光芒,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珍惜或放下,从来都是生命必经的过程,放下一切去珍惜她牢牢紧握的幸福,往事的归宿,便是遗忘,对待往事,最聪明的办法,只有永不回头。 新的起点,他和她,新的幸福…… ☆、番外 番外 莫由 第一次见老宋是十年前,那一年她27岁,村里的姑娘在上海打拼久了,面对多了不一样的人,也会麻木。 十年前,她是一个渺小到微不足道的人,家里因为长期下雨,颗粒无收,只进不出让这个家里已经负债累累,她是家里的长女,家里七个孩子,3个弟弟妹妹已经成家了,要照顾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两个老人家,还有最小的三个弟妹在念大学,昂贵的学费是家里最大的负担,而她,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只身一个人上海,没有文化没有背景,她只身在上海打拼,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做过,饭店里端菜的服务生,街上扫地的清洁工,路边摆摊被城管驱赶的小摊贩,这个城市,似乎哪里都遍布着她的足迹。 后来,她知道身体可以赚钱,所以她换了一份职业,她辛辛苦苦的在各个夜场忙碌着,忍受着客人的屈辱和打骂,然后她发现这样可以赚很多钱,至少比她去街上扫地赚的钱还要多,所以她把出卖肉体赚到的一些钱寄回村子里面给家里人,每次看到存折上汇过去的那两个零,她就会想,这个月家里情况应该可以好过一点。 刚刚接完一个客人,客人在厕所里把她要了,用的是最暴力的方式,没有前戏的插入,客人痛快的完事后在她什么丢下一百块钱,然后扬长而去,小心翼翼的捡起钱,紧紧攥在手上,她痛的已经麻木了,一个人蹲在墙角偷偷的抹眼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一次她都似乎还没有习惯这种暴力的方式。 眼前递过来一张素白的手帕,白色,干净的颜色,但是让她惊讶的不是那张手帕,而是拿手帕的人,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手指细长,指节分明,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手,不禁看呆了。 男人把手帕放在她手里,“来,把眼泪擦干净。”温柔的声音,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不像是那些她接待的客人那样粗俗无礼。 莫由接过手帕把眼泪擦干,廉价的化妆品在她的脸上晕开,糊的眼周围黑黑的,露出一张脂粉晕开的连,说不出的好笑。 男人把手帕递给她,转身就走。 莫由忍着痛,小跑着到男人的面前,刚刚撕裂的身体向再次裂开一样更痛了,把手帕递给他,“我把手帕还你。” 男人看了一眼手帕,上面有些黑黑的印记是她眼线化开的颜色,沉思一会,“不用了。” 在男人迈开脚步走的那一刹那,莫由大声喊出来,“你要我吗?”担心男人不愿意,还加了一句,“免费的。” 男人抬头第一次正式莫由的脸,虽然化妆品廉价,但是女人的五官精致,“下次吧,今天有事。” “好,我等你,你来找我,我叫莫由。” “好,我记住了。” 第二次见他,他和他老婆吵架,他需要发泄,而莫由愿意给他发泄,那一晚,他们热火朝天,莫由献上了自己最大的热情,用自己的身体取悦他,两人的身体缠在了一起,她缠上了他,这一缠,就是一辈子。 十年有多长,莫由没有数过,只知道在那无尽的岁月里,她一直在等待,他有事情,她等他过来,他有家庭,她等他离婚,一等,等了十年,后来,在他的帮助下她离开了那些风月场所,他给她开了缭斯,她再也不需要曲意逢迎的去迎合任何男人,她只需要等他就可以了。 她有了钱,不需要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她也给家里汇了很多的钱,然而父母兄弟却也因此知道她做的是肮脏的生意,所以,家里和她决裂了,只是可笑,他们一面斥责她的不要脸,一面却又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她寄回去的钱,建房子,买车子,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钱是她在男人身下承欢赚取的,用的理所当然。 但是,她还是没有了亲人,不过她还有他。 记得那一次见千夜,是她陪他到大连出差,他在饭桌上喝酒,胃出血进了医院,她留在医院照顾他,后来机缘巧合般的碰到了千夜,当时的她,她忘不掉,孤独无助的一个人蹲在墙角,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块,她的旁边,手术室的灯光那样的刺眼,得知她知道千夜母亲住院,需要钱,但是她没有,那时的千夜,那样孤独无助,像极了曾经的她,所以她帮了她,也许不能算是帮忙,只能算是把她推向另外一个深渊,但是,千夜却很感激她。 一晃,十年了,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 莫由站在阳台边上,看着外面车流滚滚,一如时间一般流逝,抓也抓不住。 宋先生从房间里走出来,把披风给莫由披上,“外面风大,多穿点。” 莫由看着他,十年了,他依旧温和,身躯也不见佝偻,他和她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方式过了十年,十年,一生里面最快乐的时间,即使没有任何名分,她也甘之如饴。 莫由抬着头问他,“吃药了吗?”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那么的刺鼻,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却正好合适,他很高,比她高出半个头,“吃了,”指腹揉着她的脸颊,那里还有清晰的被打过的痕迹,“委屈你了。” 握住他的手,那里还传来暖暖的温度,“没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 宋先生拥着她,头上传来淡淡的叹气声,“等一下,再等一下,离婚协议书已经在审核了,马上就能摆脱那个女人了。” 莫由依偎在他的怀里,“嗯,我等你。”都等了十年了, 还有什么是等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