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 作者:拆家大队长 文案: 身为战地记者的段星白做梦都想当一条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还有人养的咸鱼。 然后他穿越了。 他成了某王朝传说中‘痴傻缺智’养在道观十四年的四皇子。 段星白以为自己拿的是宫斗剧本,毕竟作为生活在皇家的‘痴傻’皇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不努力,那就可以当一条快乐的咸鱼——吃皇粮的那种! 于是乎。 不争不抢,就差看破红尘把佛系两个字刻在脸上被迎回宫的段星白受到了所有皇子的欢迎: 大皇子:“四弟真是个体恤兄长的好弟弟呢。” 二皇子:“保持住!” 三皇子:“我与大皇兄意见一致。” 五皇子:“嘻嘻。” 自觉与兄弟们达成共识未来绝对能过上咸鱼生活的段星白在某日无意间发现手底下的亲信越来越努力了。 他本想要劝说亲信们不要跟着自己了,还是早早的奔向明主——除了他以外的皇子都可以的那种。 “?殿下您不是决定登基了吗?我们再不努力以后怎么为您分忧啊!”某·也想当咸鱼·亲信戴着痛苦面具说道。 段星白:“......” 段星白:“你过来,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然后。 段星白明白了。 这皇位,它既烫手又烫jio。 再不努力的话他真的就要被其他努力的兄弟们给送上皇位了。 版本二: 问:你有没有为了什么事而拼过命? 答:谢邀,为了不登基,正在拼命。 “父皇!儿臣喜男子!”段星白在重臣扎堆,皇子皇帝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咬咬牙嚎了一嗓子。 一个断袖皇子必然是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叽智如我#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但是无论天子还是皇子们亦或者朝中重臣,仿佛都跟没听到一样。 段星白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大家没听到,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了听到了,多大点事,你就是喜欢一头熊朕也不管你。”某便宜天子爹不耐烦的摆摆手,“别把那点个儿女...儿儿私情拿到金銮殿来说,没看见大家都在忙么?” 段星白:“......” 哦。 真是对不起啊。 不然我走? #这个奇怪的王朝到底是怎么延续这么多代还没倒闭的# #为什么都不按照宫廷剧的剧本走# #累了,毁灭吧,我当不了咸鱼你们也休想!#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星白,殷斩 ┃ 配角:云一,无名道人,天子等 ┃ 其它:可以进专栏看看滴啦~ 一句话简介: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 立意:世界那么大,不努力的话怎么有空去转转 第1章 红尘&忠告 庆历二十二年,天降大雪,祥瑞之兆。 某个香火一直都很鼎盛,颇有名望,位置却在山林深处与山相依相偎相靠的山野道观披上了雪色限定皮肤。 山野道观·内院。 “师叔你不能再在屋子里躲着啦,多动一动,今天没有课业,和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一群穿着小道袍,看上去颇为圆润的道童们嬉笑着拽着某个扒拉着门坚决不松手的少年,脆声脆气道:“福生无量天尊,瑞雪兆丰年,今年下了这么大的雪,来年会有个好收成~” “......” “想都不要想,我是不可能离开屋子的,你们自己玩就行,别带上我。” “不行不行,观主说了,师叔你好不容易清醒了,你要多动动,不能老是蜷在藏书阁的。” “喵。” “看看,连整日里睡大觉的三花都出来运动了,你要努力一点啊,至少不能比三花还懒吧?” “......” 少年侧头看了眼蹲在门框边歪着头,似乎在朝着他露出嫌弃眼神舔着爪子的大橘猫,想着这猫绝对成精了。 平时除了干饭和撩别的小猫猫以外那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但是却总能神出鬼没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飘着瓜香的瓜田里看热闹,从不缺席。 他愿意称它为吃瓜界·猹王猫。 不过出去玩雪是不可能玩雪的。 因为。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把自己也给团成一个大团子。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这种天气就适合躲在被窝里,不适合外出,尤其是用手碰着那么冷的雪去堆什么雪人,雪人能不能堆起来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会被冻成雪人的。 “都在这儿干什么呢?” 道观的观主摸着自己白白的胡须走了过来,打趣道:“这是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么?” 道童们看到观主来了,赶紧松开了少年的衣摆,朝着观主行了一个道家礼——但是因为挺圆润的,所以比起成年人的仙风道骨,倒是多了许多的天真稚气与可爱。 观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后厨蒸了小兔子豆沙包,去晚了的话可就没有了。” 大部分小孩子都是拒绝不了甜食的诱惑,哪怕是小道童,那也是小孩子鸭。 于是很快的,现场就剩下了观主和少年,以及一只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极其敷衍的用爪子挠了挠观主的衣摆,然后被观主给抱在了怀里的名为三花的大橘猫。 “四殿下今日身体可安好?容老道为您把把脉可好?” “......” 少年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见了鬼的四殿下啊。 这个称呼他是真的听不得,越听越觉得自己活不过下一章。 而且。 “观主师父,也许你可以稍微换一些别的打趣我的方式的。” 少年,也就是段星白挺无奈的看了眼观主,“别喊我四殿下,我就一道观里的正统小道士,我一心向道远离红尘,和天家挂不上什么钩。” 开什么玩笑,当一个道士多快乐,和听着就胆寒的天家扯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道士而已。 “以后可别说自己是正统的道士,衙役们听了都得把你关进大牢的。” “你不过是挂在我名下修行的天家的四皇子,你的生辰八字是在天家的玉牒上登记着的,而非是道家专用的度牒上,若是道家开宴会,都不会朝你发邀请函。” “不过常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你这浑浑噩噩十来年,不曾想半年前清醒至如今,竟变得如此有趣。” 观主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挠了挠怀里里大橘猫的下巴,“老道我现在倒是想带着你修行,可惜了。天家的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若是浑浑噩噩一生倒也罢,谁让你清醒过来了呢?四皇子,乖徒儿,你也该回那滚滚的红尘万丈了。” “倘若滚滚万丈红尘不能留下四皇子,那道观的大门永远朝着你敞开,老道的乖徒儿。”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什么?” 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幻听了呢? 谁来接他了??谁?! “师父,天家的人已经到山脚了。”一个浓眉大眼的青衣道人小跑了过来,朝着观主和段星白行了个道家礼,笑道,“该走了该走了,再不走等天色晚了就不好走了。” 段星白:“......”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现在是在做梦? 上一秒说天家的人马来了下一秒天家的人马就到了山脚下,这速度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足够上头条的了吧? 所以说,他在做梦没错了! #只要我逃避的快,现实就追不上我# 然后。 半个时辰后。 马蹄的声音,车辙的声音,时不时会有人过来问一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恭敬的声音。 段星白坐在马车里,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是他在这个世界睁眼的姿势不对,还是他之前被炸弹给炸飞了的姿势不对,所以穿越大神看他不顺眼,当个道士开启快乐的种田生活剧本就被无情的剥夺了,转而变成了大概率会很麻烦的宫廷剧本了是吗?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 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倒是比较想用重生这个词的,可惜他睁眼就是十三岁半,怎么也捞不上重生两个字,所以只能用穿越者来形容自己了。 穿越前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战地记者,虽然他对战地记者这个职业报以崇高的敬意,但实际上他自己对战地记者这个职业没有多大的兴趣,去当战地记者也不是出于热爱羡慕或者更崇高的理想,他只是子承父业而已。 他的爷爷奶奶是战地记者,他的父母是战地记者,那么顺理成章的,他从记事起听到最多的,就是‘星白以后也会是个很出色的战地记者’这句话。 他没有什么叛逆之心,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属于他自己的爱好,那既然已经有一条现成的人生规划,那就走呗。 战地记者这个职业听着很高大上,其实非常的危险。 毕竟恐怖分子可不会因为你是战地记者而对你有什么优待,他们没准还会更加瞄准且残忍的攻击战地记者——战地记者的背后站的是国家,挑衅一个国家对于恐怖分子来说可真是太刺激太兴奋了。 ...好在,那张储存卡已经提前给了同事,里面有恐怖分子与某国的交易协定内容,锤死了的那种,他也算死得其所吧。 这是火光冲来前段星白最后的想法,然后他就很坦然的闭上了眼睛,甚至还很欣慰的想着他的家人全部将自己奉献给了战场,那他现在走上这个结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子承父业嘛。 #看似没有问题仔细想想的话你这不是大问题吗?!# 然后等他再睁开眼,古色古香的床,古色古香的被子,古色古香的人。 他开口一句你是谁吓到了给他喂饭的小道童,那小道童当场就把碗给扔了,连蹦带跳的出去喊了一堆人进来,别说对方吓到了,他也被一群穿着道袍一窝蜂跑进来的人给吓到了。 他当时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被招魂了。 再然后... 坐在马车里的段星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具身体天生痴傻不通人事,不知道是哪位‘贤才’出的主意,说放在宫里养着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正常,只有送出宫方有一线正常的可能,于是便宜爹..呸,是皇帝就一拍龙爪,将他送进了山野道观,美鸣其曰为天家祈福清修。 一放就是十三年半。 他来到这具身体已经半年了。 半年,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也可以遮掩很多事情,比如说他得小心翼翼的接触着道观里的人,他之前是个傻子,不可能上来就能文擅武还能颂诗几百首吧?那和直接告诉所有人他有问题有什么区别?? 他整日里泡在藏书阁,夜夜看书到三更天,逮着谁都是问‘为什么’,力图将自己勤奋好学的面貌给展现出来——这样,有了一点这个世界常识,和给了道观里的人好学印象的他才能更好的为自己披上伪装。 他从不小看任何人的智慧,尤其是创造了灿烂文化且传承下去的古人。 若是古人不聪明,文化又是如何传承下来的呢? 他可不想被当成异端,然后叉上烤架撒上孜然粉。 不过不管他使用什么方式融入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段星白在道观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种种花养养草泡泡茶,看看经书再逗逗小团子道童们,他和后厨的道士们关系是最好的。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息是不可能息的,是饱览群书。 太快乐了。 实在是太快乐了。 这种养老的生活谁能不爱呢?当咸鱼真的是太快乐了,快乐的令他都快要立地飞升了。 从第一天惶恐,第二天平静,第三天接受现实,到半年过去了的直接咸鱼躺平,段星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还万分欣慰的想着是不是因为阎王爷看他此前为国家做了贡献,所以现在给了他一个快乐的养老生活作奖励。 然后。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错的真的很离谱。 这哪里是阎王爷看他做了大贡献给他的奖励,分明是看他不顺眼而给他的,惨无人道的惩罚:他的种田剧本被无情的剥夺了,变成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想想就觉得心累的,恐怕连片头曲都活不过去的宫廷剧本。 快乐终究还是有保质期的。 段星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啊。 都已经放养了十四年,为何不继续放养下去! 不过。 他还是有法宝的! 观主师父给了他一个包袱,让他路上感觉到忧郁彷徨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里面放着观主师父多年大起大落的人生经验,必然是能够给他一丝丝的启发的。 段星白打开了包袱。 里面放着用油纸包着的几只小兔子豆沙包,和一封信封上写着吾徒亲启的信。 段星白正襟危坐,无比慎重的打开了信。 微微泛黄的信纸上只写了寥寥八个字: 包子凉了,多喝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晚安来了~ 狗子,是奋起向上的好狗子鸭~ 晚安(づ ̄3 ̄)づ 第2章 水很&深呢 “......” 谢谢观主师父。 他的确是不忧郁也不彷徨了。 他现在只想要回道观,然后抓住观主师父的衣领使劲的晃一晃,问问他大起大落的人生经验总结起来就是要多喝热水吗?! 段星白没忍住的攥住手中的信纸给捏成了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下激荡起来的心神后又慢慢的将揉成团的信纸给理平,叠成了小方块之后小心的收了起来。 观主师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段星白透着马车的帘幕缝隙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烦,没用。 急躁,也没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倘若他不能冷静下来,那才是最糟糕的,只能先静下心来,只要冷静了,那冷静之后离家出走的大脑就会回来,然后对记忆进行搜索,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王权是怎么构成的,从中窥探到解决的方法。 方法就像海绵里的水,使劲挤挤总是会有的。 所以。 “这包子哪里是凉了,这包子分明是冰的,吃下去之后别说脑子了,连心都拔凉拔凉了。” 这个方法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观主师父,看样子你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着大故事的人啊。 这边的段星白在吐糟着凉包子,而同一时间·山野道观。 被段星白默默问候的观主坐在凉亭里,一边沏着热茶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五只追逐打闹的仙鹤,其中有一只体型最小,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儿,看似总是被其他仙鹤欺负,实际上却避开了其他仙鹤的混战,而是美滋滋的在看热闹。 但是很快的,一直在划水的它就被其他四只仙鹤发现了,然后四只大仙鹤开始踹它一个,惹得这只最小的仙鹤满院子的乱跑。 “有客自远方来,何必躲躲藏藏呢?”观主捧着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氤氲的水汽,微微垂眸笑道,“茶都给你泡好了,不来喝一口么?天冷的很,年轻人,总得多喝热水的。” “......”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有人从暗处现了身,坐在了观主的对面,也捧起了茶杯。 雪还在簌簌的下。 “小子很有礼貌,可比你师父强多了,那老东西除了气我之外可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正经事。” “......” “云浮天宫的人,老道我是真的烦你们呐,一天到晚的推衍天机,你们也不嫌累的慌。” “......” “天家的事儿,老道我也不想理会呐。” “......” “这恐怕不太行,您可是...” “老道我就是山野道观一无名道人,是个啥啊是个,你师父不做人你可别学他!” “别以为老道不知道,当初就是他让天家将四皇子给送过来的,那孩子,老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哪里是心智不全懵懂无知,根本就是没魂没魄徒留空壳。” “现在四皇子变成小乖了,老道我还没美两天,你那个师父不做人,愣是让老道的小乖又入了红尘万丈。” “话说他一直不做人,你是怎么能受得了的?” “也没有前辈您说的这么夸张,我师父还是挺好的。” “啧啧,慈徒多败师。” “......” “你师父欠了小乖的因,现在你就得去还小乖的果,谁让你慈徒多败师?” “晚辈当如何?” “不如何,天家那是什么地儿,那可是吃人的地儿,我家小乖对俗世了解的不深,手边也没个能用的人,哪里能斗得过他那群豺狼虎豹羽翼已丰的兄弟呦,他就是个小兔子豆沙包,谁都能捏他两下。” “...所以?” “所以你就去给我家小乖当个护卫吧,喏,推荐信都给你写好了,小乖认得老道的笔迹。” “对了,老道给你个建议,你可千万捂紧了你那云浮天宫现任宫主的身份,不然呐,老道怕小乖知道自己是被谁给害的入了红尘后得拿扫帚跳起来揍你。” “哈哈,若是发生了那种事儿,老道可不会救你,老道只会给小乖鼓掌,顺便给他递棍子。” “......” 有人放下了茶杯,然后接过了信封封面上吾徒亲启的信,很是恭敬的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侧头看了一眼,发现院中原本被四只仙鹤追着踹的小仙鹤大概是被惹急了,也跳起来踹对方,而且还不停的叫着,似乎在拱什么奇怪的火,于是很快的就又变成了五只仙鹤的混战。 以仙气闻名天下的仙鹤,现在已经撕扯的仙气全无,变成了五只走地鸡。 ...不愧是无名道人养的仙鹤,一只比一只有个性。 然后。 等这位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走后。 观主又看了一会儿扯头花扯的仙气全无的仙鹤们,侧耳似乎听了听什么,然后笑了起来。 不多时,一只毛色极其鲜亮的大虎翻着墙跳了进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小仙鹤的身边,朝着另外四只仙鹤嗷了一嗓子,仿佛在说这只小仙鹤它罩着了,你们赶紧麻溜的滚蛋。 然后。 四只大仙鹤仿佛被踩爆了什么奇怪的理智线,开始毫不客气用翅膀扇,用大长腿踹着猛虎,小仙鹤引颈高昂的叫了两声,似乎在给另外四只大仙鹤叫好,引得猛虎瞪圆了它大大的虎眼:这剧本是不是出问题了?你不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清局势,活该!” 观主摸着胡须,如是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 ...... 就在观主笑着继续的过着他的养老生活,而段星白快要抵达皇城的时候。 皇城的宫墙内已然是热闹的不成样子了。 连同段星白在内,这代总共有五个皇子,其他四个皇子听说段星白天痴已经好了并且被接回来后,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正式的皇子服饰,已经进宫凑在一起等着了。 “亏了我八百里加急赶回来,合着我那可怜的四皇弟还没有到。”大皇子段星飞尚且拍着石桌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啧啧,早知道我就再打一仗再回来了。” “大皇兄说的对。”三皇子段星云两只眼睛弯成了缝,令人看不清他眸中是什么情绪,如是乐呵呵的应和着大皇子段星飞。 “也不知道咱们家这个小四变成什么样了,之前我还去看过他,那会儿依然傻乎乎的,谁能想到我前面回来,他后面就好了。”二皇子段星柏端着茶杯,万分温和道:“早知道我就多在道观里待一段时间了,兴许还能和小四一起回来。” “不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想到四哥前面刚清醒,后面云浮天宫就传了信过来,说咱们家四哥也是天子的候选人之一。”五皇子段星辉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你们倒是装的挺厉害,实际上不也因为知道这个消息才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进了宫。”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单纯小白兔,大皇兄,你可不是八百里加急从边关回来,你是八千里加急赶回来的——听说你跑死了三匹上好的马,惹得御马监那边的人心疼坏了。” “......” “小五啊,听皇兄一句劝,有些话别说出来,没意思。” 大皇子段星飞伸出手按在了五皇子段星辉的肩膀上,差点没把他的肩膀给捏碎了,皮笑肉不笑道:“你消息挺灵通啊,大兄我是不是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敬兄长了?” 段星辉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实话大家都不爱听而已。 屋内陷入了寂静。 四个皇子都没有再说话,只不过屋内的气氛却莫名的紧绷起来。 毕竟天子之位只有一个,有且仅有一个人是一定要坐上去的。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也没外人,就不必再假惺惺的了。 #各怀鬼胎# #天家的水啊,很深滴啦# ...... 段星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四个兄弟给盯上了,他从山上出发是大清早雪花飘,抵达皇城的时候是雪停了云霞出,结果他尚且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给马不停蹄的送往了皇宫之内。 段星白:“......” 为什么这么着急,好歹让他休整一下再去见皇帝吧。 至少换个衣服?他现在穿的可是道袍诶。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礼仪不过关是要被咔嚓脑袋的。 #电视剧:亲亲,剧情纯属虚构哦~# “陛下说了,您一回来就直接回宫,他和皇后娘娘们可想念四殿下了。” 御用的大监很是客气的朝着段星白行着礼,恭敬道,“还有其他四位殿下也是如此,尤其是大殿下,大殿下常年在外,这听说您回来了,急忙忙的从边关赶了回来。” “......” 好。 很好。 非常好。 他还没有见到天家的人,就已经感受到了尚未见面的兄弟们对他如火的热情——哪里是想他了,分明是来看看他几斤几两,有没有与他们一战的实力罢辽。 还没见到人,宫廷剧本就已经自动开始了。 这就是天家啊,水太深了。 段星白心里叹气面上不显,大约是因为长期住在道观里,所以此刻穿着道袍的他还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然。 他跟在大监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沉稳的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当然了,这都是表面。 实际上。 皇宫还是挺好看的,比他以前交了几十块的票钱,结果看的是一个空架子,专门用来吸引游客的宫殿要鲜活的多,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有秩序的将士巡逻队,红墙绿瓦气派非常... 比起当无法感同身受的游客,走在这鲜活的宫廷里才有一种‘啊,这就是皇宫’的感觉呢。 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段星白的心理活动很是丰富的想着。 恭敬的为段星白引路的大监偷偷的观察着段星白,明明没有在皇宫里长大,可这位四皇子对皇宫却毫无畏惧,甚至他觉得对方有一种‘啊,原来这就是皇宫’的淡薄之意。 好像这座宫殿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只不过是来看看,然后随时准备回那个道观,继续做个清修的道长似的。 就这个淡然的心性,这位若是参与到夺嫡之战,怕也是了不得啊。 段星白被大监给引到了名为正阳宫的宫殿,然后在通传之后,他就非常顺利的进了宫殿。 一进宫殿,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首位上坐着一个长相很正气,说不上特别的霸气,但看着非常有气势,用虚构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令人能够感受到王者气度的男人——然后一左一右,他的身边坐着两个长相完全相同的貌美女人。 段星白都还没有仔细的看清人,就被这两个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女人给围住了。 “我儿,会喊娘吗?” “儿啊,喊一声娘听听?” 段星白:“......” 段星白:“???” 什么情况,咋滴,这两个都是他娘??? 他总不能是从两位的肚子里一分为二的诞生然后再拼凑起来的吧? 要是那样的话他可比传说中三年才降世的哪吒还要厉害了哎。 #奇怪的思想突然飙增了# 看着围着他的,长相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分不出的,像是复制粘贴的两个貌美女子,段星白此时其实是有那么亿点点点的后悔的。 之前在道观里的半年,他实在是不想知道关于四皇子这个称呼背后代表的意义,而且自打他恢复了神志也没见到天家有派人去看望他一下,所以他就默认自己是已经被天家给放弃的人——一个痴傻的皇子没有因为给天家抹黑而被秘密解决掉已经非常好了。 故而他很少询问观里的人有关天家的事儿,而观主师父似乎也不想和他提天家的事儿,所以他就乐得装啥都不知道,多半是泡在藏书阁里当宅道士,念念经书练练书法。 咸鱼生活多香! ...可要是他知道天家是突然派人来接他的,他怎么也会提前做好功课,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天子是他的亲爹,好像还有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娘尚且在世之外就啥都不清楚了。 段星白如是痛心万分的想着。 “咳咳。” 坐在首位上的天子咳嗽了两声以示存在,然后也走了下来,端详了段星白好一会儿后才颔首点头,用一种不能说特别的温和,只能说充着一分的欣慰和九分的满意语气道:“醒了就好。” 段星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这个语气很是微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意味在里面? 而且你是不是太平静了,你儿子可是痴傻了十几年诶,你一句醒了就好给打发了? ...懂了,这就是不受宠皇子的待遇。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那种平淡且敷衍的待遇。 #懂·段星白·王上线了# 段星白以为自己懂了。 然鹅。 接下来的剧情让他明白了,其实他的‘懂’还在第一层,别说大气层了,连第二层他都没有进去。 首先是这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并非都是他亲母,耳垂上挂着粉宝石吊坠的女人是他的亲娘,而另外一个耳垂上挂着淡青色宝石吊坠的女人论辈分应该是他的姨母——这两位是双胞胎,也是便宜爹的两位皇后。 对,你们没看错,皇后有两位。 所以在场连他在内的五个皇子,大皇子与三皇子还有他是一个娘,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娘是另外一个。 但是因为着实不太好区分,而这两位皇后又特别喜欢逗人,经常的互换了首饰,故而五个皇子见到这两位就直接喊母后,不用特意区分——这点是便宜爹拿出来刻意且骄傲的说的,因为他能分清楚两位皇后,他简直不要太骄傲。 所以方才两个皇后都喊他儿什么的,是基础操作,没毛病。 他是真的有两个娘。 段星白:“......” 嗯。 姐妹花皇后啊。 没错了,这就是天家,水果然很深! 既然爹娘认完了,那可不就轮到其他的四个兄弟了么? 然后。 四个皇子对段星白的态度非常的好,除了五皇子段星辉年纪比段星白小那么一点点不方便给见面礼,其他三个皇子都给了见面礼,甚至大皇子段星飞还捏了捏他的肩膀,说这体格真的是不行,回头大兄带你一起锻炼啊。 “......” 说实话,如果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也许段星白还能松口气。 但是这上来就这么亲昵,大皇兄说要带着他锻炼身体,二皇兄说要带他欣赏各种书法古玩,三皇兄说要经常带他参加宴会认识各种青年才俊,五皇弟就更绝了,他似乎对修道很感兴趣,竟然提出想要与他同床共寝培养兄弟感情的建议。 如果他不是拿了宫廷剧本,他也就勉勉强强的相信这群兄弟们的热情了。 段星白脸上笑嘻嘻,心里在却疯狂摇头三连拒绝:老大想要打残他,老二想要在文化造诣上鄙视他,老三想要他认清自己弱小可怜无助的地位,老五这绝对是想要近距离的洗脑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那个位置。 他真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引得这四位稳到不行的兄弟联手来diss他一条要人脉没人脉,要文化没文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啥都没有的,脑子里只有各种躺姿的咸鱼。 ...天家的水,果然很深,真的很深! 作者有话要说: 天家的水,很深滴啦~~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晚上九点更,大家睡前看一看笑一笑~ 晚安(づ ̄3 ̄)づ 第3章 四方&稳定 ...... 虽然已经被四个兄弟给联手diss了,但是问题不大。 因为段星白其实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只要他躺平的够快,只要他不争不抢,只要他安分守己,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子,而且现在两位皇后的感情看上去也颇深,他当一条快乐的吃皇粮的咸鱼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 四个皇子无论日后谁上位,必然会优待他这条不争不抢,咸鱼翻面了也还是咸鱼的,真的只想要过养老生活只想要当个天家吉祥物的兄弟的。 天家嘛,其实只要不对那个位子有兴趣,也不要当只猹跑进去吃瓜凑热闹,那至少保命是没问题的。 所以段星白现在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也乐得和这四个来者不善的兄弟打交道,演出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兄友弟恭的剧情——只要他表现的够淡然,只要他不拉帮结派,只要他安分守己,只要他继续养养花养养草胸无大志,还有什么能够击倒他吗? 没有的。 不可能有的。 所以说,你们不必把我当竞争对手,我只是条弱小可怜无助但可能比较能吃的咸鱼而已,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威胁,当然了,你们要是和我玩亲亲好好兄弟剧本利用我来做个秀什么的我也不介意滴啦。 我愿意当你们刷名声的工具人兄弟! #兄弟の肯定#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殿内此时的气氛也是非常好的。 但是吧,正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凡。 上一秒的段星白还在心里偷偷的给自己点赞,而下一秒。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明天休息一下,后天就跟着上朝。” 皇帝用一种平静到不行,就好像喊孩子吃饭一样简单的语气随口道,“休息一天也就够了,多了你不受补,缺席多年,得赶紧把落后的进程给提上来才是。” “有你大兄他们带着你,朕也放心了许多。”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笑的特别的愉悦,表示自家人是都是应该的,帮助兄弟那可是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父慈子孝.JPG# 段星白:“......” 段星白:“???” what?! 段星白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失态,但是他的瞳孔却在不明显的疯狂地震。 好家伙。 真的是好家伙。 怪不得这群兄弟对他那么热情,原来全是你这个便宜爹做的和人沾不了多少边边的事儿太多了! 他一个放在道观长大十四年,傻了十三年半清醒了半年,压根没碰过朝政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朝政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不受宠皇子,回到皇宫见到爹娘兄弟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被便宜爹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给他一天休息都好像是他占了大便宜似的,竟然后天就让他直接上朝??? 上朝诶,就算他是个政治小白,但他也知道能上朝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全是成了精的狐狸,就算有小白兔那也肯定是变异的铁牙小白兔,他何德何能竟然要和这么一群成了精的狐狸兔子玩聊斋? 原来他拿的不是单纯的宫廷剧本,而是还掺和了聊斋故事的宫廷剧本吗? 过分了吧作者,你就这么对待你亲儿子的?连环套的组合拳都不给反应时间的吗?!读者都要朝着你扔香蕉皮了你知道吗?! #啊这,狗子对你很好了呢,年轻人,劝你不要不知足哦,不然狗子我就关门放真君和天天了!# ...跑题了,扯回来。 难怪四个兄弟那么针对他,估计早就知道他要上朝这事儿了!而且让他上朝什么的...段星白瞟了一眼似乎对自己的决策满意到不行的便宜皇帝爹,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这就是天家啊。 看似皇帝是在对他好在器重他,实际上只不过是将其他皇子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去了:眼中钉,肉中刺,他就是行走的,还会唱歌跳舞亮着灯的靶子精。 要是换一个稍微有点野心的人估计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自己受到了器重,都得为便宜皇帝爹鼓掌,都得为便宜皇帝爹的器重而肝脑涂地而膨胀不该有的欲望,认为他是在愧疚补偿他什么的,然后成为一块磨别的皇子督促他们成长的磨刀石。 再说的更深一点,没准这群皇子都不合皇帝的心意,所以皇帝就看中了他这个要啥没啥的咸鱼,想要借助他的手压制住所有皇子——培养一个听话且没有羽翼的傀儡不香吗? 天家的水,真的好深哦。 也不是段星白有被害妄想症,纵然是他处的那个先进开放的年代,哪怕是为了一点钱,或者是为了一点点的,连亩都没有的地,很多人家都能上演各种勾心斗角家破人亡父不慈子不孝的剧情,所以就更别提现在还是天家独大了。 天下之主,万万人之上,多大的诱惑? 但是! 他对这个诱惑是免疫的! 因为他是真的没有野心,也不想掺和到什么聊斋版本的宫廷剧本里来,他是真的真的真的相当一条咸鱼,喝喝茶念念经,再研究研究菜谱什么的,真的对天子之位没兴趣,也不想和其他兄弟们争个你死我活。 他就是他,最咸的一条咸鱼。 所以段星白在心里渣渣呜呜了便宜皇帝爹两句后心态立马又放平了,不管是便宜皇帝爹说的上朝,还是说要给他准备些趁手的亲卫什么的,他都面不改色,荣宠不惊。 一脸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的模样,惹得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笑弯了眼睛,朝着他笑的更灿烂了。 ...他们应该是初步感受到他的咸鱼气息了。 很好,初步共识他们算是勉勉强强的达成了呢。 他拿的不是宫廷剧本,而是简简单单的兄友弟恭剧本哦。 段星白很是欣慰无比的如是想着。 ...... 虽然便宜皇帝爹做的人事不明显,但是给他准备的住所还是不错的,该有的人手都有,而且考虑到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还未恢复至最好,所以他的住所是最靠近皇宫的。 当然了,皇子们的住所基本上都不会距离的特别远,皇子府周围也都是各种达官显贵的人家,以皇宫为中心,自然是越靠近皇宫的地段越好,越靠近皇宫的人家就越是有权势。 段星白的回归并不是秘密,云浮天宫送过来的‘四皇子参与夺嫡之战’的批语也不是秘密。 故而不少的权贵都在观望着,琢磨着是不是要与这位交好。 与其他四位已经定型的皇子不同,他们对段星白的了解为零蛋,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的存在:是像大皇子的桀骜不驯呢,还是二皇子的学富五车,还是三皇子的难以捉摸,又或者是五皇子那般病得不轻...咳,是个性鲜明。 总而言之,回归的四皇子段星白已经成了目前皇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市井小道,都在议论着这位在皇城从未有过存在感,在道观待了十四年,一朝被召回的四皇子。 千人千面,各有所思。 不过所有的话题暂时和段星白无关,他赶路坐马车整整一天,晚上又演了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心情大起大落不说,他十四岁身体尚且在发育精神也并没有成年人那么好,故而他在回他的四皇子府的马车上就已经睡着了。 到了住所后他是被侍卫给小心的喊醒的,然后基本上是大脑放空全程靠飘的躺到了床上,被人给塞进了暖暖的被子里。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算现在天塌下来,段星白也不会搭理的。 可睡熟的段星白并不知道,将他塞进被子里的人并没有走,而是借着透过窗而悄悄跑进来的月色端详了他的脸许久,然后伸出手给他掖了掖似乎有些被踢开的被角后才离开。 “宫主,您吩咐的已经做好了,这皇子府里的人除了一部分是天子的亲卫不能动和部分需要用的仆人,该换的都给换了,皆是咱们云浮天宫的人了。” “嗯。” “宫主,那什么,您真的要给四皇子当护卫啊?” “嗯。” “......” “那、那宫主您要小心一点,属下瞧着这位软趴趴的就跟个糯米团子一样,您千万别拿着对待咱们云浮天宫的人的态度来对待这位——我们断胳膊瘸腿不要紧,这怎么说都是四皇子,他要是断胳膊瘸腿了那天子一定会找咱们云浮天宫的麻烦的。” “而且他师父无名道人是连咱们家通天地晓鬼神的老宫主都不愿意对上的存在,宫主您一定要轻拿轻放四皇子,这可是盏美人灯,一不小心就被您给吹灭了呜呜呜!” “宫主,宫主您真的行吗?要不然还是让属下我上吧!反正四皇子也不认识您,咱们谁当护卫不是当呢?让属下我来吧,我觉得您不行啊,您真的不行呜呜呜!” “......” “无妨。” 无名道人是个连云浮天宫都无法估量出来他的功与过有多少的传奇,用他家师父的话来说就是‘那老东西屠过的生灭过的门,可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妖魔鬼怪见了他都得跪着喊爷爷,道家的清静无为他是一点不会,但是自在随心这块可没人比他更懂了’。 既然无名道人亲自指名让他来当四皇子段星白的侍卫,那必然是有道人的理由的。 再说了,男人想了想方才他将段星白给拎着塞进被窝里,那怕是连还没刚断奶的小老虎重的小身板,眸中透出了两分肯定的色彩:他连云浮天宫的老虎都能看护好,怎么可能看护不了一个绝对连小奶虎都打不过的段星白呢? “......” 指望宫主恐怕是不行了,他对自己的认知与常人不同啊! 他不能指望宫主了,他只能希望在屋里睡觉的那位,测评后推断出来的,应该是脾气很好,似乎不求上进只想躺下当咸鱼的四皇子能够睁一只眼闭两只眼了。 不要退货,千万不要退货! 一直在世人心里各种高大上各种神秘的云浮天宫的宫主要是因为被嫌弃而被退货什么的,他想想都要哭了——云浮天宫历代宫主的墓棺恐怕都压不住,托梦都得把全宫上下的人给骂成狗啊。 这边有云浮天宫的人在默默垂泪,而另一边。 皇宫·御书房·烛光明亮。 段星白的便宜皇帝爹孤身坐在御书房,看着御案上的一份名单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容。 “老大武,老二文,老三长袖善舞,老五的年纪最小,脑子却也最不正常。” “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已经成了四方稳定之势,谁也不好奈何谁,本来如火如荼的争斗已然陷入了僵局。”天子轻敲着桌面,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谁说话,“朕的老四,可是朕全部的希望了。” “斗起来朕才有盼头,必须要斗起来,给朕往死里斗。” “朕当初可是从记事起就开始斗了,十四岁才参加,真让朕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斗起来,斗起来,都给朕斗起来!你们不斗朕怎么退休!! 段星白:我是咸鱼。【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JPG】 晚安(づ ̄3 ̄)づ╭ 第4章 快出&来鸭 烛火微晃了一下。 “......” “臣在四皇子府放下的暗桩,全被打晕送回来了。”一个低哑的声音在御书房内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忽然响了起来,“是云浮天宫的人做的,他们似乎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正常,云浮天宫已经给朕递过口信了,说他们对老四很感兴趣,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 暗处的人:“......” 给你递过口信你不说? 他感觉天子是故意让他的人挨揍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云浮天宫的神秘从来不可细说,从朕往上数的第四代帝王,失了本心被权色迷了眼,是被云浮天宫的宫主亲自出世斩杀的,死后连天子墓都不能入,还得了一个戾的评价传闻于世。” 天子笑了起来,打趣道:“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九王叔你忘了?天子是地下人间的天子,云浮天宫可是天上的云浮天宫,天子失德,云浮天宫就会成为天指派的利刃,处理失德的天子。” “......” “臣自然是没忘的,只是四皇子段星白清醒的颇为蹊跷,正好是荧惑守心之时。” “而且山野道观看似松散实则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臣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如今直接送他入夺嫡之战,臣,不得不多想。” “哈哈哈哈。”皇帝笑出了声,摆了摆手,“你还想进去,没被打断腿都是人家观主手下留情了。” “自打将小四送往了道观,九王叔你瞧瞧,这么多年连朕都不能去看几次,半年前更是只有‘半年为期,期满则迎’的八个字通知,朕都被扫地出门了,你还想登门入室?九王叔你想都不要想。” “......” 倒也不必这么开心,你还记得自己皇帝的身份吗? 拿出你做皇帝的威严来! 皇帝笑了一会儿后也就收敛了笑意,道:“若是老四真的有问题,相信朕,要他命的绝对不是云浮天宫,而是山野道观的观主。” “总而言之,他能迈出道观,说明他就是朕的皇四子,不是什么灾厄之源,更不是什么霍乱之首。” “把天象星宿那一套说辞给收收,要是朕真的信了这玩意让老四回道观继续去清修远离红尘,那朕才是真的傻了。” “九王叔你参与夺嫡之战的时候不讲究星宿,朕参加夺嫡之战的时候更是不看天象,现在到了下一代,你反而说什么荧惑守心了,说到底,九王叔,你就是看朕不顺眼呗?还是说你其实是道观的人,想要将小四给拐回去?” “臣不敢。” “可朕是一点也没听出来‘不敢’...等等,你怎么没反驳你不是道观的人?喂喂喂,九王叔,你可别背刺朕啊,朕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好。” “......” 背刺又怎么了,咱们姓段的背刺自家人不是很正常吗? 你大惊小怪什么?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了? “所以说,夺嫡之战早就不是老四想参加还是不想参加的了,就算朕不做推手,另外四个也会将他给卷进来的,就像朕当年极力回避,却也无可奈何的被其他八个兄弟给卷进来一样。” 天子眯了眯眼睛,语气万分沧桑,“朕老了,天子之位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坐,端看谁的本事高谁没本事了。” “恕臣直言,您如今不过属于而立之年,距离不惑之年还差些,离知天命的年纪更是遥远。” “九王叔,如果你不想说话的话可以不说话的,不必非得勉强自己的。” “臣,不过是提醒而已。” “别提醒了,也不知道老四会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他到现在的功劳可是零,他若是不奋起追上,怕不是要被他的兄弟们给塞进锅子里煮成汤,吞吃入腹。” 如果天子的语气不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欢快那么的充满了看热闹的意味,他也就勉勉强强的相信对方是在为四皇子担忧了。 不过。 暗处的人也弯了弯嘴角。 段氏天家的人,从来都不知道兄友弟恭,心慈手软是什么东西。 只要能够踩着其他的兄弟上去,那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无论是冠冕堂皇的,还是下作龌龊的,只不过是种手段而已,过程并不重要,他们只要结果。 在天家讲究君子之风,那就是傻子。 这个道理,希望这位从道观回来不沾染凡尘之气的四皇子能够早一点的领悟。 不然啊—— 暗处的人看了一眼又开始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批起堆成山的奏折,时不时叹两口气的天子,眸中透出了两分莫名的色彩,然后就缓缓地退步消失在了不见光亮的阴影深处。 ——就会像这位天子一样,每天都在数着自己的头发还剩多少根,能不能活着退位了。 ....... 段星白一夜无梦。 他在道观里养了半年,作息时间已经有了规律,他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五点钟。 因为再过两刻钟就是道观的道长们做早课的时辰,冬天天亮的晚,所以现在屋里屋外还是一片漆黑。 段星白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了道观来到了皇城,他只是闭着眼在心里给自己疯狂的喊着加油不要怕冷你该起床了的口号——他这人,既畏寒又惧热,以前做战地记者的时候他是一声不吭啥罪都能受,结果现在一朝穿越,倒是让他变得娇气起来。 “从简入奢着实是容易啊,老祖宗诚不欺我也...” 段星白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努力的吸着气,伸出手在床上胡乱的摸着。 之前他在道观的时候就是这样,会把衣服放在床上,哪怕晚上睡觉和衣服裹到一起也无所谓,反正不要指望他大冬天在没有空调地暖的情况下从被窝里出来穿衣服,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的。 于是乎。 闭着眼胡乱摸着衣服的段星白突然摸到了一个似乎冒着寒气很是冰凉的东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这个冒着寒气的东西就紧紧的反握住了他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去。 “你醒了?” 冒着寒气的东西靠近了此时因为屋里黑漆漆所以啥都看不到的段星白的耳边,轻声且平静的问道。 “......” 知道什么叫做一秒清醒吗? 在这一瞬间,在这一秒间,在这一刹那,段星白的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他从小就一直坚定的认为被窝是个封印,只要他进了被窝并且不把手和脚放在外面,那传说中的鬼魂就绝对突破不了被窝封印的。 再比如说他知道自己的穿越很不科学,他的科学价值观在他成了道观一咸鱼的时候就打包好了小包袱,和前世的自己携手离家出走私奔了,道士都有了,那鬼魂还能远吗? 再再比如说...好吧,不说了。 因为。 “啊——” 一声带着凄惨到不行,着实是被吓到不行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划破了漆黑的长夜,让天上伸着懒腰等着和太阳交接班的月亮都抖了一下,然后探出了头看着大地,纳闷的想着又怎么了,就不能让月亮好好的下个班吗? 整个四皇子府都震动起来。 兵荒马乱,人影绰绰。 然后。 一刻钟后。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四皇子寝室外跪了多少人守了多少人暂且不说,四皇子的寝室内站着...啊不,是只站着一个人,其他也在场的七个人还有一个是皇帝亲自指派过来为他打理皇子府的大监,八个人全给他跪了。 而站着的那个人还一脸的坦荡荡,并且还在轻轻的拉扯着把自己给裹成了一个圆润的球此时就露出一个头,朝着他露出了凝重无比想要刀了他眼神的段星白的被子。 “......” 宫主啊!宫主啊!! 球球你不要再扯被子了,四皇子的眼神都充满鲨气了好吗?!你不要再在四皇子现在本就不多的理智区挑衅了好吗?! 跪着的七个云浮天宫的人的眼睛变成了煎蛋眼,面条泪都快掉下来了。 虽然说平日里老宫主总是在云浮天宫最高宫的宫顶跳着脚用狮子吼骂宫主,但是吧,有的时候也是因为老宫主自己的行为不当,所以昨天夜里他们还在想着也许他们可以期待一下,自家宫主和暂时判断是脾气很好的四皇子上演一见如故,然后慢慢培养感情,日积月累,最后达成【生死之交】的完美剧本的。 结果连一夜都没撑到。 真的,一夜都没撑到,天都还没亮啊。 什么生死之交的剧本,错付了,他们的期待全都错付了,根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老死不相往来剧本! 宫主您吓唬四皇子做什么啊,您就不能先点个灯再喊人么,您非得无声无息的出现并且还用您那刚刚拍完寒冰的,平日里温度本就不高的手抓人家四皇子的手做什么呀? 不是和您说了吗,四皇子是盏美人灯,您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对待对方呜呜! 您为何如此优秀,上来就让四皇子露出了想要鲨了你的小眼神呢,说好的生死之交的剧本呢??? 跪着的七个人如是绝望的想着。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男人并不知道跪着的属下们是何等崩溃的心情,也不知道此时更加无辜的大监已经把锅扣给了暗卫首领,也就是天子的九王叔肃亲王的头上,暗戳戳的想着回头他要写个小条子上交给天子,好好的说一说四皇子府内的暗卫分布问题了... 其实大监最开始赶过来之后是想要斥责男人的,结果对方给他看了一块雕满了龙纹,上面还刻着太·祖·名·讳·的小小玉牌,愣是让他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别说他了,就是当朝天子亲临,也不能动这个惊到了四皇子的人。 这可是等同于太·祖·亲·临·的玉牌! 所以在屋内其他护卫拽着他往旁边跪的时候大监很是顺从,并且完全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和其他人一起跪着。 #大监の崩溃# #四皇子府,已经沦陷了呢# “快出来。” 男人,准确的说,是云浮天宫现任宫主殷斩还在扒拉着眼神里嗖嗖往外冒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上个十个八个窟窿的段星白,倒也没有使太大的劲儿,慢悠悠道:“别缩了,再缩我就把被子给你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子就是封印!! 嗯...还是那句话,远离赌博,不然会变得不幸哦~~ 小白的对象正式上线了诶嘿嘿~ 晚安(づ ̄3 ̄)づ╭ 第5章 相顾&有言 殷斩说的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团成球的段星白却能听出来,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准备把他被子给撕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怪兽,竟然还能徒手撕被子的?他这可是加厚的被子哎! #重点好像抓错了呢# “所以说,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一下,这人到底是谁?”段星白伸出了手毫不客气的指着殷斩,朝着还跪着的八个人道,“起来起来,先和我说清楚现在什么情况。” “......”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们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八个人站起来倒是站起来了,可是有七个是殷斩的手下现在根本不敢吱声怕被他们家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与常人的认知不太相同的宫主给吊起来变成风干小鱼干,而另外一个皇帝派来的大监,因为殷斩有太.祖亲临的玉牌令他也不敢吱声,那可是太.祖,是段氏一族的老祖宗! 所以八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段星白的头上先是缓缓地浮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就biu的一声变成了惊叹号。 懂了,他虽然是四皇子,但是他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手下人不听他话什么的,阴奉阳违什么的,没准里面还有其他兄弟家的手下什么的,那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天家的水,真的好深哦。 “我是你的护卫,殷斩。” 殷斩这回倒是注意到了段星白此时因为又脑不少宫廷剧画面而露出的凝重的小眼神,然后将山野道观的观主给他的信递给了段星白,“是山野道观的道人让我来的。” 段星白:“......” 观主师父? 段星白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信,打开后看了一遍,上面的话不多,大致意思就是:徒儿啊你也别说师父我没照顾你,天家那可是豺狼窝,现在给你这只傻兔子安排一个特别能打的护卫来了,虽然这护卫除了武力值之外其他方面恐怕全是问题,但是问题不大,你可以将他视为亲信,见他如同见为师滴~~ 还有,乖徒儿,记得多喝热水~ “......” 的确是观主师父的笔迹和语气没错了。 除了观主师父,谁还会让他多!喝!热!水!还有谁会说他是傻!兔!子! 段星白的脸上瞬间挂上了客套到不行,但凡眼没瞎都能看出来虚伪两个字的笑容。 “你是我的护卫?” “嗯。” “见你如同见观主师父?” “......” 殷斩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瞥了眼段星白手里的信纸,思索着这应该是道人特意交待了一下的,因为之前已经嘱咐过他不要暴露自己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又不能让段星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故而在信里提高了他的重要性。 “对。”想明白了的殷斩就顺着观主给的台阶下了。 “哦,这样啊。”段星白笑了一声,看上去似乎颇为温润的模样。 然后。 零点零一秒后。 “给我死!” 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江湖庙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说中的人物,就这么结结实实,毫无防备的被枕头给砸了一脸。 “我想暗鲨观主师父已经很久了!多喝热水,多喝热水,这是一个仙风道骨就差羽化登仙的观主师父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世外高人的形象都崩盘了好不好啊?” “在道观的时候也是,我种的小白菜每当成熟的时候必然是一夜之间被偷的干干净净毛都不剩!我练得字帖总是会在还剩下最后一页就功德圆满的时候不翼而飞!还有每次我看书不小心睡着再清醒,脸上总会多几道用毛笔描出来的猫猫胡须!” “而你!还吓唬我!将你如见观主师父,好,很好,非常好!” “新仇加旧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畏寒的段星白现在根本不知道寒冷为何物,抄起自己的枕头就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冲着殷斩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堪称是将技能给点到了最高等级的密集攻击。 段星白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的厉害了,实际上,殷斩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随便来一只小老虎的杀伤力都比他要强的多,干脆侧过了身,让段星白的攻击大多密集的聚集在他的胳膊和背部。 “用点劲。”殷斩摇了摇头,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道,“小猫崽的力气都比你大。” “......” 七个属下的面条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宫主,宫主您不要说话了,您不要张嘴了,球球您了,你别开口了呜呜! 虽然您说的是实话,但是球球您了,现在不要说,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呜呜呜! 大监也僵硬了一张脸,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直接回宫面见天子的,先是吓唬四皇子后是嘲讽四皇子,作为天家的绝对拥护者之一,他着实也是有些生气的。 除了殷斩,其他人都以为段星白要更加愤怒的。 然鹅,段星白并没有过多的愤怒,而是在用枕头捶了殷斩一顿后就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将众人给撵出了自己的屋子,表示自己要换衣服了,并且拒绝了大监想要喊人进来服侍的建议,连同殷斩在内,九个人全被撵了出去。 当然了,殷斩是不打算出去的,他是被段星白给硬生生推出门的。 而且段星白在把他给推出门后还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了,用的力道之大,仿佛把门当成了殷斩的脑袋,想要夹断他的狗头。 大监去为段星白准备早膳了,有两个殷斩的手下也嬉皮笑脸的跟了过去——实际上大监才是皇子府的管家,怎么说他们都是外来户,还是不要和天家派来的人起冲突比较好。 “还挺情绪化的。” 殷斩盯着门盯了一会儿,发现段星白是真的不打算给他开门了,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身边的五个属下已经哭成泪坨坨,要不是还记得自己不能以下犯上,他们恨不得直接把殷斩的嘴给堵上。 殷斩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他对段星白的认知来源于递交过来的资料文书,以及夜观天象后推测出来的局势之变,以及半个时辰前发现的,对方的胆子很小脾气却很大的特点。 “你会穿衣服吗?开门,我帮你穿衣服。” 殷斩又开始敲门了,“看上去不太聪明,万一衣服穿反了就不好了。” “......” “爬!” 咚! 有东西砸到了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并且还伴随着一个简单粗暴的字眼。 “......” “为什么要爬?我走进去不行吗?”殷斩继续耐心的敲着门问道。 周围的属下终于彻底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拽殷斩的衣角,表示宫主您别说了,让四皇子穿个衣服冷静一下,我们先消失两分钟——真的,让对方冷一下情绪。 别说四皇子了,我们都想拿枕头砸您啊。 真的是哪壶不开您提哪壶,哪句话人家四皇子不爱听您就说哪句。 做生死之交恐怕是不行了,能不被退货就行了,真的,只要不被退货就行了。 他们就这么一个卑微简单的愿望了。 属下们在心里如是悲伤成海的想着。 ...... 虽然说大清早的意外频生,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人就饿得慌。 段星白穿好衣服收拾好心态后就准备快乐干饭了。 然后。 本来因为有着一大桌子的美食,比如说什么奶香金丝小卷,什么瑶柱银丝粥,什么山药百合脆溜等看上去就很好吃还散发着勾人香气的早点,心情大好到不行的段星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段星白不喜欢被人围观着吃饭,所以他就把其他等着伺候他用饭的人给撵走了,准备一个人享受孤独但美好的早饭时间——干饭是他最快乐的事情了,没有之一的那种,连睡觉都得排到第二。 但是吧,其他人老老实实的退下了,不代表某人也会退下。 所以。 段星白看着坦然坐在自己对面用膳,并且还时不时用公筷给他夹小菜的殷斩,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说呢,这人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要是不知道的看到现在这个场景指不定以为他俩的关系有多好有多深有多铁呢。 “我说...” “什么?” 殷斩很配合的停下了筷子问道。 段星白的嘴角抽了抽,“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俩的关系其实还没好到你给我夹菜,而我还很乐意和你坐在一起吃饭的程度呢?而且你忘了你早上吓唬我的事情了吗?你这心还挺大的啊。” 殷斩:“......” 殷斩陷入了沉思。 三秒后。 “首先,我没有吓唬你,我是听到你醒来的动静然后想要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没想到你会叫的那么凄惨。这是你的胆子太小了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尽可能不会惊到你。” “其次,我是你专用的护卫,道人的意思是让我贴身跟着你,我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好?你说的可能是不成立的。” “最后,多吃点不要挑食,万一不长个子那就是一辈子的缺陷问题了。” 殷斩再次拿起了公筷,给段星白又夹了一个奶香金丝小卷,他可是注意到了,段星白朝着这盘子伸筷子的频率可比其他的菜色要高很多,似乎特别喜欢奶制品。 到底是没断奶的小猫崽,喜欢奶制品也很正常。 “......” 扒拉在房顶竖着耳朵的侍卫们无声的落下了面条泪。 指望不上的,真的,他们真的指望不上宫主的。 完了完了,他们已经预判到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剧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自家宫主这张嘴啊,已经拿枕头砸过宫主的四皇子这回一定会把桌子给掀翻,然后把一整盆还冒着热气的瑶柱银丝粥给扣到宫主的脑袋上的! 宫主一定会变成落汤虎的! 我们云浮天宫数百年的名望终究是要错付了,历代宫主的墓棺真的要压不住了,今天夜里一定会托梦把宫内上上下下连同路过的老鼠都给骂到自闭的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你我本无缘,全靠道人来牵线。 段星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缘分,是孽缘? 小星白啊,这可是狗子千挑万选给你准备的对象,你要相信狗子的诚意! 狗子会坑自家人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放心吧!! 晚安~(づ ̄3 ̄)づ╭ 第6章 相亲&相爱 段星白可不知道房顶上有一群人在抱头痛哭,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小奶卷,又看了看一脸平静仿佛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容易让听者炸毛的话的殷斩,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清晨那会儿他是没控制住脾气,他真的被殷斩给惊到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穿越并不科学,当科学价值观崩塌了后,以前他坚定认为的不存在的东西他就再也不敢说真的不存在了。 再加上殷斩又表明他是观主师父派来的,虽然观主师父他是打心眼里尊敬的,从他在这个世界清醒开始,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观主师父,他不敢说观主师父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什么或者他不小心露过什么马脚了,可观主师父对他是真的好,道观里的人对他也是真的好。 但是有句话叫做师徒一心同归于尽,明明是个得道高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了,可观主师父有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可能超过五岁——大熊孩子一个啊! 道观里的人都没少被他给祸祸,连人都没有木剑高的小道童们也不例外,他连小道童的兔子豆沙包都会抢的。 这种新仇加恨,尤其是被惊的脑子都下线的情况下他早上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 所以早上他拿着枕头砸了一顿殷斩后其实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被惊飞了的脑子也自己跑了回来,现在倒也没有被殷斩的话给再次气到,他以前天南海北的跑,怪人其实是见过不少的。 而像殷斩这样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段星白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的小奶卷,看着殷斩很直接的问道。 “有。” “谁?” “我师父和道人。” “除了你师父和我师父呢?” “那就没有了。” “哦,这样啊。”段星白想了想,又道:“那你知道可爱这个词吗?就是讨喜的另一种解释。” 殷斩这回盯着段星白盯了两秒,然后放下了筷子,慢悠悠道:“自然是知道的。” 段星白:“......” 段星白:“???” 你把筷子放下做什么? 段星白看着放下筷子却没有别的动作的殷斩,琢磨了一会儿后才试探性的问道:“你想表现给我看看什么叫做可爱的吗?” “嗯。” 殷斩微微歪着头,朝着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可爱。” “......” 他承认殷斩这张脸是好看的炫目了,卖个萌什么的的确让人把持不住,但是吧... 你给自己配音可爱你是认真的吗??? 喂喂喂,不是给自己配音可爱你就可爱了的啊! 你对可爱这个认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 屋顶上蹲着的侍卫们已经不是抱头痛哭了,而是已经把眼睛都给哭瞎了。 他们家宫主一定会被扫地出门了——他们家宫主的认知与行为真的与常人不同呜呜,四皇子是个正常人,他一定会觉得他们家宫主是个深井冰的啊,从见面吓到四皇子到diss四皇子再到在四皇子的面前表现出与常人不同的一面,连一个早上都没撑过去,云浮天宫数百年的名望,今日、今日终将错付了呜呜呜呜! 完了完了,今晚历代宫主们一定会托梦骂人呜呜! 墓志铭写什么比较好呢,要不要拼单拼个墓地呢? #思维逐渐跑偏# #这年头,什么都要拼单了是吗# “那你真的很可爱,你真的是个大可爱。” “嗯。” “观主师父除了你让你给我做护卫,有没有别的话让你托给我?” “没有。” “你师父和观主师父是朋友么?” “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是?” “因为我师父和道人都曾说过,他们俩的关系是:我与青山相对坐,青山淌下泥石流。” “哈哈哈,互相嫌弃互相坑害是吧?” “对。” “......” 趴在房顶上正在想着自己的墓志铭的侍卫们愣住了,听着下面忽然切入到了正常聊天模式,竟然在朝着堪称是友好方向奔跑的自家宫主和四皇子,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小小的问号。 他们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了吗?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友好的聊天了啊??? 为什么啊? 四皇子你不觉得我们家宫主病得不轻吗?你不觉得他是个深井冰吗? 你难道不应该现在立刻马上召唤侍从然后把宫主给叉出四皇子府,并且朝着他丢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包袱,让他从哪来滚哪去吗? 你为什么和我们家正常的不明显的宫主聊起来了啊? 我们不能理解,我们真的不能理解! 我们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桌子掀了然后把粥盆扣在宫主的脑袋上并且把他撵出去! #造反の念头突然出现了#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希望自家宫主被退货还是不被退货# #云浮天宫真的有名望这个东西吗# 侍卫们现在抓耳挠腮恨不得抓住段星白的衣领好好的晃一晃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 段星白虽然上辈子年纪轻轻就为国献身了,但他其实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他见过很多的人,聪明的不聪明的,执拗的不执拗的,天生的天才和人造的天才,天生的疯子和后期人造的疯子。 而殷斩这种,他的确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并不在意外界对他是什么目光,他也不在意世人对他什么评价,众生于他而言如浮云,他只是过路客,并不参与其中,这是一种隐晦的自我傲慢。 同时,他的思考基于他对这个世界沟通和这个世界对他最直白的回馈,所以他又清醒而理智,颇有一种众人皆醉他独醒,而他独醉时众人皆清醒的单纯。 简单的讲。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观主师父给他找来的殷斩,八九不离十是介于两者的中间。 将常人的认知放在他身上不太行,而同样的,他的认知于常人而言,也算是病态的。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殷斩到底什么来历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怪兽并不重要,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就是他可以放心的和殷斩说话。 无论是悄悄话还是正大光明的话都可以,殷斩是不可能说出去的,也不会背刺他。 物质打动不了天才,疯子不屑于与世俗同流。 这是一种不可用语言来形容的忠诚——无法被驯服的猛虎,好奇的瞪圆了眼睛,凑在他身边嗅了嗅,然后决定将他这个两脚兽纳入自己的食谱..呸,纳入自己保护的范围。 怪不得观主师父让他过来给自己当护卫呢。 段星白叹了口气,他现在可不就是处在一个四面楚歌孤立无援,身旁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的现状么? 尽管他并不打算去争夺什么天子之位,但是他不能手上一点能用的人都没有,不能真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家的水,真的太深了。 他还想活着回到道观,还想要当一条快乐的咸鱼呢。 所以想开了的段星白自然不会和守口如瓶的猛虎殷斩起什么冲突,殷斩虽然说话正常的不太明显了一点,但是问题不大! 只要他比殷斩还不正常,只要他的思维比殷斩还要剑走偏锋,只要他话题转移的够快,只要他的脑子不经常离家出走,那他就是无敌的!他和殷斩的交流就是自动加密的! #看似问题不大仔细想想的话这尼玛问题不是超大的吗?!# 再说了,虽然最开始他是有那么亿点点想要退货的,但是吧,以他观主师父那个让他‘多喝热水’的接地气到不行的人设... 呵呵,越退越糟的可能性基本为百分百,甚至有可能他不是被天家的人给算计没的,而是被他的观主师父的各种操作给秀没的。 师徒一心,同归于尽。 这八字真言,可是三清无量天尊托梦告知他的呢! #还在隔壁上演兄友弟恭剧本的三清:???# #不要什么都往三清的头上扣啊,会挨雷劈滴# 等用过早膳,段星白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四皇子府目前已经是他的窝了,最好还是好好的逛一遍知道大致结构比较好——顺便看看有没有狗洞什么的,兴许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叽智# 于是段星白就带着殷斩在四皇子府中巡视,两人开局的氛围并不差。 还是那句话,只要谁更不正常,那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谁就是赢家,谁就可以对另一个发号施令! 所以。 “十八?你比我大四岁哎,以后有人的时候我喊你殷护卫,没人的时候我就喊你斩哥好了,好歹多少我现在也是个皇子,当着外人面喊你哥的话恐怕会招事儿。” “可以,有人四殿下,无人小白。” “你瞧瞧这块地怎么样,土壤肥沃种出来的小白菜一定好吃,吃不完咱们还能拿去给卖了,发家致富的道路我们一起走啊斩哥。” “好,不过这雪挺厚的,土壤肥沃不肥沃就不知道了。” “不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施肥,靠着老天爷赏饭吃是不行的,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创造美好生活。” “施肥?” “就是给土地补充营养。” “咱们俩组个队,哪天要是没饭吃了我们还能一起卖个艺~” “比如说卖什么艺?” “胸口碎大石!徒手接白刃!” “......” 躲在暗处盯梢的侍卫们咬住了手绢,眼睛都变成了煎蛋形状。 离谱。 就真的很离谱。 竟然真的有人能和自家宫主进行交流,而且自家宫主还露出了特别感兴趣的小眼神和对方打趣儿...呜呜,我们该不会都到了大限之期了吧,有生之年竟然能够看到这个场景? 可是,一个天家的四皇子,一个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你们为什么要对种地,还有什么乞讨...救命啊,为什么还会有出卖色相的话谁会赚的比较多这种话题感兴趣啊??? 侍卫们的瞳孔都碎了。 他们以为自家的宫主已经够不正常的了,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四皇子,他也是正常的不明显啊。 结果还让这俩人凑在了一起?? “还不如被退货...”云一痛苦的喃喃道,“四皇子和宫主凑在一起,我竟然觉得是我不正常而不是这两位不正常了...还不如被退货,宫主要和四皇子组队去乞讨?历代宫主不是要托梦骂我们了,而是要直接把我们给塞进棺材里一波带走了吧?” “想开点,至少我们家宫主有个能说上话的人了,虽然话题可能出了点问题,但是话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宫主很高兴。” 云三将手搭在了云二的身上,略惊奇道:“这应该还是头一次,宫主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吧?” “对啊,好歹是个人,知足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云浮天宫的名声和天家的威严会一起手牵着手离家出走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对四皇子有信心!” 这边的属下们在暗戳戳的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另一边的段星白并不知道,他只觉得殷斩其实比他想的还要正常许多,而且和殷斩聊天还蛮愉快的。 但是这种愉快只维持到了快午膳的时候。 因为。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来了。”大监找了过来,朝着段星白行礼道,“已经到了会客室内,您是否要见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可爱.jpg】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你们对狗子的信任好像出了点问题,信狗子啊,狗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没有的,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小白和殷斩是天作之合滴啦~怎么可能被退货鸭~不可能滴啦~~ 好了,搓搓手,我们该向着天家宫廷剧本冲刺了!~ 晚安(づ ̄3 ̄)づ╭ 第7章 他领&悟了 段星白:“......” 好家伙。 不请自来啊这是! 而且这话说的,我能说不见? 段星白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摆摆手,“先给他们看茶,我随后就到。” “诺。” 大监很有眼色的先行退下了。 “......”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段星白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殷斩的胳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真是何德何能让这四位都来了,一对一我都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现在好了,四个组团来刷我这个可怜的小道士呢,他们是想把我塞进砂锅煮成汤吗?” 殷斩侧头看了看长吁短叹的段星白,弱小可怜无助这个他倒是不反驳,只不过塞进砂锅倒也不必,毕竟段氏天家的人整体来说还是很团结的,尽管会朝着彼此下黑手,但是却不会要了对方的命。 “大皇子与三皇子,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殷斩提醒了一下。 “就是因为亲兄弟,所以才更可怕。” 段星白继续拍了拍殷斩的胳膊,要是寻常百姓家也许还能上演兄友弟恭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剧情,但是这是天家啊。 而且他的怨种便宜天子爹还坑他,让他明天直接跟着上朝... 这么想想的话皇子兄弟们过来也就很正常了,一方面要表现出对自己这个兄弟的亲近之意来做做政治上的秀,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把他拉入到自己的阵营,就算不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也得让自己保持中立状态。 天家的水,真的很深哦。 殷斩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不清楚段星白具体想了些什么,但是他这一副‘我好可怜,天家的水好深’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有趣的让他觉得这一代的夺嫡之战要比以往的更加有趣。 毕竟。 殷斩弯了弯嘴角。 四皇子段星白,好像不太清楚段氏皇族夺嫡之战的规矩,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另外四个皇子的眼中他就是只浑身上下写满了‘我超好吃’字样的,蹦蹦跳跳真可爱的傻兔子。 #殷斩,听狗子一句劝,做个人吧,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 四皇子府·会客室内。 “哟,四弟,今天的气色不错。” 正在往嘴里扔着小点心的大皇子段星飞看到段星白来了,拍了拍手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瞅见跟在段星白身后的殷斩,顿时眉头一挑:走路稳而不沉,这人,是个高手啊。 昨天还没有消息,怎么一夜之间小四身边就多了这么个人? 其他三个皇子也和段星白打了个招呼,尤其是五皇子段星辉,他其实只比段星白要小了两天,他对【道】这方面是真的很感兴趣,五皇子府上也养了好几个无名无派的野生道士。 所以比起其他三个皇子,段星辉对段星白的好感度是最高的,此时已经跑到了段星白的身边,笑嘻嘻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和他亲密的不得了的架势。 ...倒也不必,我们还没这么亲密啊! “皇兄和皇弟们登门我未来得及相迎,是我失礼了。”段星白面上笑嘻嘻的打着哈哈,心里却在大喊着莫挨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大皇子段星飞哈哈的笑了两声,一摆手:“别整这套虚的,自家兄弟可不讲究这些,你身后这谁啊,不给介绍一下?” “这是我的贴身护卫殷斩,你们也知道的,我此前脑子不清醒身体也不好,时不时就会头疼脑热的,观主师父担心我的身体,故而就叫他下山陪着我了。” 段星白回答的滴水不漏,并且还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我,弱小可怜,和你们没有一争之力。 “所以说要多多锻炼身体,瞧瞧你这虚的,比整天舞文弄墨的二哥都不如。”三皇子段星云端着茶杯,他长着风流的好皮囊,此时杯盖与杯身相碰,发出了极清脆的声响,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也是脆脆的。 二皇子段星柏长相是那种清贵大气的,一看就很正派的相貌,此时也笑了起来,“打打杀杀过于血腥不适合我,我就喜欢熟读百家,哦,还喜欢与你们的二皇嫂共赏星月。” “定军侯到现在都没给过二哥你好脸色吧?也是,人家定军侯中意的是威武将军家的次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莫要说朝堂了,在江湖中也很有名气,是昆仑派掌门的爱徒呢。” “老二啊,不是大兄说你,二弟妹一个能打一百个你,还是多练练拳脚比较好。不止老二,你们几个都是!大兄我一个能打一百个你们!” “......” 三皇子借着来劝导他的机会来嘲讽二皇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二皇子就嘲讽三皇子这个连夫人都没有的野蛮单身狗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五皇子上去掀开了二皇子不受老丈人欢喜的老底,而大皇子则是在痛踩了一下二皇子在二皇嫂面前连零点五只鹅的战斗力都没有后又趁机狂踩了所有兄弟一jio,表示在武力值方面他是最强的。 呵呵。 开场见面不到十分钟,这兄弟情,不要也罢了呢。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动脑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动脑子就很容易被套住,然后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成了对方攻击其他兄弟的一个借口。 ...他只是一条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咸鱼,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糟糕的剧情呢。 不过他并不想打断四个兄弟此时的互相diss剧情。 等他们吵完了自然会停下来,而如果他现在开口,必然会将他们的注意力和尚且未宣泄完的火气全部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让原本的混战变成四对一。 他就是那个一。 他不行。 他不可。 他真的不想当出头的小鸟。 所以段星白就找了椅子坐下,殷斩站在了他的身后,看上去的确很像一个贴身护卫了。 等段星白的茶快喝完,还顺手悄悄的往殷斩的嘴里塞了块他觉得味道很不错的小点心后,大皇子等人才停住了对彼此的人参公鸡,想起来了他们今天来要做的正事儿。 “明个你头一次上朝,你在山上待得太久了,不晓得朝堂上的人没几个好东西,跟着我也行跟着老二他们也行,莫落单了。”大皇子段星飞瞟了一眼殷斩,朝着段星白如是道。 “还有朝堂上的官员的名字以及对应官职,二哥给你准备了一份,要记住的。” “秋天恩科大试出了不少的才子能人,老四,你手里也得有几个能用的人才行啊。” “四哥四哥,我搬来你府上住怎么样,我们可以秉烛夜谈呢,你想了解的我都知道,他们都揣着兄长的架子,我不是,我可是你最爱的亲亲小弟哦~” 段星白:“......” 无事献殷勤,一个两个非奸即盗。 还有老五,你是弟弟不假,但是把那个最爱的和亲亲两个词去了!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你自己添加奇怪的成分! “我在山上十来年,别说朝堂了,就是和红尘都不怎么接触了,上朝只是等同于上个寂寞而已。”段星白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便...父皇为何让我也跟着上朝。” 潜台词:我上朝就是上个寂寞,你们不用这么警惕的。 众皇子:“......” 众皇子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段氏一族的规矩,所有的皇子都得打小就跟着上朝,并且全部学习正统的帝王之术。” 二皇子段星柏很是言简意赅道,“并非是父皇心血来潮,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皇室中人都得遵守的,四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是我们疏忽了,忘了和你说。” “......” 全部要上朝并且学习帝王之术? 段氏一族的老祖宗,有点酷,而且还很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是生怕你的子孙后代们不为天子之位打破脑袋是吧?喂喂喂,不受宠的皇子就不要让他上朝了啊,你考虑过其实真的不想参与朝政只想当咸鱼的某些子孙们的心情吗?! 差评,我要给老祖宗一个大大的差评! “所以就算你不想,但是该学的也是要学的,该记的也是要记的。”大皇子段星飞又开了口,懒洋洋道,“老四我瞧着你是道观待久了,心思不在红尘了是吧?不在就不在吧,只要你把该学的都学了,兄弟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别的不说,至少段氏一族不能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子,不然老祖宗非得托梦骂人。” “对,咱们家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不学无术的皇子。” “四哥虽然我觉得修道很重要,但是该学的你还是要学的,地基还是要打的,不然老祖宗一定会托梦骂你的哦~” “也别太寒酸了,手里面多多少少也是要有点人的,不然帝王之术不是白学了吗?” “......” 段星白闻言和懒洋洋的段星飞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一圈其他的兄弟们,在琢磨了一会子他们话里的意思后就在心里疯狂的鼓起了掌跳起了恰恰。 明白了,这群兄弟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来组团刷他这可怜小怪的经验的! 他们其实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并不觉得他对天子之位有一争之力,而是因为段氏祖传的教育在那儿摆着,他们只是不想要他败坏了皇室的名声而已。 面子很重要啊,皇室的面子那就更重要了。 所以说。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他想多了,他真的想多了,是他对这个皇室不了解,对老祖宗留下来的祖训不了解所以才会产生那么大的信息偏差,兄弟们不是在diss他,而是在走流程,并且很直白的告诉他:只要你把该学的学了,我们也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简单的讲,只要他保住了自己作为皇子的面子,那他就可以当一条吃皇粮的混吃等死的咸鱼了。 不愧是老祖宗,真的是大智慧啊,大家站在一条起跑线上就很能看得出来水平,水平低的自动退赛当闲散的吃皇粮的咸鱼,而水平高的则是扑腾扑腾的聚在一起朝着天子之位那个龙门跳跃。 不愧是老祖宗!他要给老祖宗一个大大的五星好评加一个大大的mua! 大智慧!真的是大智慧!这是老祖宗才能有的大智慧! 所谓翻脸如翻书,大概就是段星白现在的模样。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段星白:我悟了! 皇子们:对,你悟了。 殷斩:.....【露出了看热闹的小眼神.JPG】 叔叔和老父亲最近迷上了钓鱼,橘座的口粮有着落了啊哈哈~~【捂住小钱包大笑出声.JPG】 晚安(づ ̄3 ̄)づ 第8章 各有&思量 这边的段星白因为自家老祖宗的大智慧而在心里疯狂的小海豹鼓掌,而同一时间。 皇城·丞相府。 丞相有三个儿子,此时聚在了一起说着闲话。 “明天四皇子就会上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丞相府的大公子抱着一个小暖炉,朝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人道,“三弟,你必须要从皇子中选中一个作为主子了,不如就随着哥哥一起跟着大皇子吧,大皇子待人格外的豪爽真诚。” “大皇子虽然好,但不如跟着二皇子,二皇子可是书法大家,这才是三弟该追随的主子。” “......” 来了。 又来了。 大哥和二哥又开始争起来了。 赵子夜无比沉默的看着又争起来的大哥和二哥,面上是一派的从容淡定,仿佛心中自有沟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疯狂的砸锅摔碗渣渣呜呜骂骂咧咧了。 丞相府的人就一定要找皇子站队吗?他就不喜欢找怎么了!他就喜欢窝在自己小小的地盘上过着自己的日子怎么了?!他就是不想和天家扯上关系,想当一个中立派怎么了! 而且大皇子那叫豪爽?自从他开始往边关跑开始,段氏王朝的地盘扩张了多少大哥你算过吗?你知道朝廷的财政被他祸祸了多少你知道吗?没有!你就满脑子都是支持大皇子! 还有二哥也是! 二皇子是书法大家他承认,但是吧,书法只是二皇子的一个爱好,那人心黑的很,此前的春闱大试是二皇子出的题目,结果呢结果呢?好家伙成了段氏王族自从建立以来,录取率最低的一届。 他恰不逢时的参加了,说实话,那题目根本就不是想要人过的题目,能过那种题目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才华横溢的疯子,一种是不谙世俗的天才。 普通人被刷的干干净净,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 倒不是他说自己是疯子或者是天才,他是想要做一个中庸者然后被刷的掉,但是吧,他也是运气差的不行,正好碰到他那个云游天下的师父来皇城看望他了——要是他敢坠了恩师的名声,就算恩师不介意,他也要找根绳子上吊了。 所以他就‘有幸’过了大试,成了十三个金榜题名者中的一个。 他至今都记得他金榜题名那天,抱着友人送他的画轴兴冲冲往回走的他碰到了皇子们的马车,而二皇子撩起幕帘朝着他笑了笑,说了一句‘不愧是丞相的三子,学问当真是扎实’,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在笑,不过没说什么。 大皇子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皇子的相貌是那种非常硬的硬汉模样,俊俏倒是真的俊俏,只不过许是与边境将士们待的太久了杀过的蛮子也太多了,盯着人不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心里直发毛。 若是在乱世,大皇子定然能够成为一代枭雄。 那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不受控制的根根竖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被一群猛兽给盯上了,还是那种个个都眼冒凶光的猛兽。 所以本来他就不想跟着四个皇子混,再加上这么一出,他恨不能立刻马上背上小包裹和他的师父一起去云游天下,这皇城的生活,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了。 但是他只能想想。 毕竟天子在金榜题名的第二天可是亲自发话了,说丞相家的三子才文采非常,朕心欢喜,皇子们也大赞其文采品德,都是年轻人,应当多走动走动才是。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看看朕的哪个儿子你中意你就跟着谁吧,中立党你就别想做了,朕不同意,皇子们也不同意。 ...实不相瞒,说句大不敬的,他接到旨意的瞬间真的起了谋逆之心。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旨意都下了,他敢跑那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所以他就想着,行吧,反正天子也没说个限定时期不是?他就先拖着,过一日算一日,等拖到不能再拖了再说。 一拖就是大半年,将道观里的四皇子都给拖回来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比起二皇子,大皇子似乎格外的中意咱们家小弟,平日里礼物送来不少,天南海北的东西都有。”丞相的大儿子赵子涵摇着头,“大皇子才是真正的用心,比起其他的皇子们来说,当属头筹。” 二子赵子冷叹了口气。 这点倒是无法反驳,大皇子不仅送礼物给小弟,举凡他在皇城,都会下帖子亲自过来拜访,将礼贤下士的态度给摆的足足的。 连他们爹,当朝丞相似乎都有些意动,觉得大皇子真心不错。 “......” 呸! 那是因为... 赵子夜的脸色微沉,手指轻轻扣了两下桌子,“明日我会给出答复,别问了。” 说完就直接走人了,徒留两个哥哥在原地面面相觑。 啊这。 他们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难道小弟也和女子一样,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喜怒无常的? #亲兄弟# #这兄弟,不要也罢# 这边的丞相府很热闹,而同样的剧情也在不少权贵家上演,还有此前过了堪称变态的秋闱却未曾站队的疯子或天才们,不少人都在观望,想要知道这突然回来的四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尤其是。 “采买的人都收买不了?简单的消息都探不出来?” “可不是,这四皇子府可厉害,昨天方才回来,不过一夜而已,这四皇子府已然成了铁桶一个,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 “当真不能小瞧了这位四皇子。” “这天,看样子是要变了啊。” ..... 段星白完全不知道外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只是和四个兄弟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并且和五皇子随便的论了论道,然后就挥舞着小手绢将三个兄长和一个完全不想走却被大皇子给至今拎着后颈皮带走的五皇弟给送走了~ 不过在走之前,大皇子段星飞倒是给他塞了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玻璃球。 “这是什么?” 段星白有些稀奇的看着玻璃球,当然他不是对玻璃制品稀奇,而是觉得因为这个时代能看到玻璃制品很稀奇。 不是什么彩色琉璃,而是标标准准的,透明玻璃球。 “皇子人手一个,算是皇子的身份标识吧。” “除了咱们皇室的人和给了这玩意的云浮天宫,外人不可能会知道我们都有这玩意儿的,也不会知道这玩意儿对于皇子来说多重要。”大皇子段星飞瞟了一眼站在段星白身后不言不语的殷斩,如是沉声笑道。 段星白哦了一声,想着云浮天宫是什么地方,竟然能和天家有瓜葛? 不用说,必然也是个恐怖的地方没错了! 好的,黑名单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呢~ 殷斩:“......” 殷斩微微垂着眸,似乎听不懂大皇子段星飞话里的意思。 段星飞大笑了一声,然后就拖着五皇子段星辉的后衣领,大摇大摆和其他人离开了皇子府。 “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段星白捧着玻璃球笑眯眯道:“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做一条高质量有品格的咸鱼,我可太行了~斩哥你看上去倒是不像凡俗之人,跟着我你好像比较吃亏哦。” 殷斩:“......” 殷斩:“不吃亏,我很高兴。” “可是我是咸鱼啊,我就想养养花养养草种种地,和你这种看着就是个天之骄子的人不一样呢。”段星白耸了耸肩膀,“是我耽误你了。” “......” “平日里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跟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开心。” 殷斩摇了摇头,“至少你比我所认识的人都要有趣,而且你太弱了,身边的确如道人所说的没什么可用的人。” “方才皇子们带着的护卫里,有一个是使毒的好手,有两个在江湖颇有名望,有三个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实际上是昆仑山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被你的兄弟们给招揽到手的。” “斩哥你就是百事通吗?” “还有其实刚才我就想说了,你们一脸严肃说着江湖的模样好有意思,斩哥,你会飞吗?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轻功~”段星白打着趣儿道。 段星白觉得自己在打趣。 但是。 下一秒。 “轻功我会,飞我不会。”殷斩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你说的轻功和我说的轻功是一个东西吗?” “你要看看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殷斩点了点头,然后将段星白给抱了起来,给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轻功。 三分钟后。 “和你认为的轻功是一个东西吗?”殷斩将段星白给放在了地上,问道。 “......”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小表情,双手背在身后扭头就往自己的寝室走。 一定是他醒来的姿势不对! 一定是他睁眼的时机不对! 竟然真的有轻功,竟然真的会飞,他到底来了一个什么奇怪的世界,先是宫廷后是江湖,接下来就是再来个什么玄幻元素他也不觉得奇怪了,他要给作者一个五星差评了,都不给一个穿越指导手册的吗?! 不过。 “斩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能不能像你一样会飞?” “你这个年龄已经是迟到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 “不过须得苦下功夫,冬日于寒潭勤练,夏日于烈阳之下锻炼,每日休息时间不得超过两个时辰,还...” “对不起你当我没说。” 段星白飞速的打断了殷斩的话,虽然很羡慕殷斩会轻功,但是说实话,他不行的,他现在的终极目标就是躺平,能躺着他连坐着都不愿意,更别说殷斩描述的魔鬼场景了。 不可能的。 打死也不可能的。 “那斩哥你会那个吗,就是摘叶成刀?”段星白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并且朝着传说中的江湖开始撒蹄狂奔,“是不是江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厉害啊,都会飞的吗?” 殷斩:“......” 殷斩沉思了片刻后点头:“江湖能人异士许多,比我厉害的比比皆是,不过我虽然不能说是很厉害,但护你无忧也是够了。” “斩哥你的大腿好粗哦,怪不得观主师父让你来保护我了,呜呜,请你务必保护好我,我怕自己出门就被人给拐走了。” “这是自然,不过我的腿应当算不得粗。” “这只是一个形容,我只是想表达抱你大腿借你势的意思。” “好,你随便抱。” “......” 看着段星白和殷斩一边说着奇奇怪怪话题一边走远的模样,蹲在暗处的属下们再次落下了面条泪。 说个笑话,天生异星,过目不忘,别人花一年他只要七天就能领悟的,之前切磋的时候把老宫主的胡子给削了个干干净净的现任云浮天宫的殷斩殷大宫主,说江湖上比他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准确的说,昨天他还不是这样的。” 云一的眼睛变成了煎蛋形,“这才多久,有半天没有,从来不忽悠人且懒得和人说话的宫主就变了——他哪来这么多的话,而且他也就仗着四皇子对江湖不了解是吗?随便忽悠也是可以的是吗?” “宫主的任务是给四皇子当护卫啊,希望四皇子不要随便离开他的视线也很正常。” “嗯,正常正常,正常到有问必答?宫主他是这种好说话的人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的名望和天家的威严,迟早有一天会手牵着手离家出走...” “住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赌吗?” “我用云一单身三十年来押注,不可能。” “?卧槽云七你还是个东西吗你?” ...远离赌博,不然都会变得不幸,希望屏幕前的读者们以这群人为鉴,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真的,绝对不会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球,要考的。 小白,你加油,狗子我相信你! 晚安(づ ̄3 ̄)づ╭ 第9章 深不&可测 ...... 第二天,月亮还未下班的时候,皇城里就已经是星火点点了。 段星白困的在马车里缩成了一团,觉得自己和熊猫的唯一区别就是对方是国宝而他不是了。 作孽啊,你说夏天四点起床也就算了,这可是大冬天,这可是滴水成冰的大冬天,披星戴月的上班,养的鸡都还没上班喔喔叫呢结果满朝大臣就得哆哆嗦嗦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上班了。 如果他有罪,可以让阎王来审判他,而不是在大冬天摸着黑往皇宫走。 “这日子,没法过了。”段星白两爪放在自己的脸上,努力的揉着,叹气道,“斩哥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有精神,咱们昨天不是同一时间睡的觉吗,做人的差距可以大到这个程度吗?” 他差不多是零点睡的觉,而殷斩作为他的贴身护卫,本来按照规矩的话应该是守夜或者说在隔间里,但是段星白觉得也没必要,所以殷斩现在已经和他睡在一个屋子了——当然不是睡一张床,而是又在屋里添了一张床。 总之,两人睡一个屋子。 所以段星白不能理解,他俩明明是同一个时间点睡觉的,但是殷斩现在不仅非常的有精神,而且早上自己还是被他给喊醒的,甚至皇子的服饰他不会穿都是对方给他套上的。 贴身护卫,是真的好贴身啊。 而带着人在门外候着的大监脸色变了好几下,在他被派送到四皇子府后,就意味着他是四皇子的人,此后与四皇子府休戚与共荣辱相关,四皇子倚重和不倚重他,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可很明显,殷斩反而成了四皇子的心腹,上来就把他的存在感给抹消的无影无踪。 不行,再这样下去四皇子府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大监想,他必须要更好的侍奉四皇子,并且针对四皇子的爱好而采取行动...反正不能被垫底,怎么样都不能被垫底的。 自愿请命来四皇子府的大监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扯远了,扯回来。 听了段星白的碎碎念,似乎在走神想什么的殷斩回了神,看着跟只兔子一样软了吧唧的段星白,本来想说是你太松懈了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最后只是道:“我习惯了,你若是困,就再眯一会儿,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 才十四岁,还是不要过分苛责了吧。 #这心,它开始扑通扑通的往偏僻的路上跑了呢# 驾着马车的云一抽了抽嘴角。 这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宫主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让人再休息一会儿的话,他只会极其冷漠的看着练功练得宛如死狗的宫里人,还让他养的那一群老虎追在他们的后面咬——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宫主的心里没有休息两个字。 ...宫主,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啊! 说好的一视同仁众生平等的呢!你变了啊!! “不睡了,我这人一旦睡了回笼觉就很难醒了。”段星白可太清楚自己是条什么样的咸鱼了,于是撩起马车的幕帘,撩了一条缝,深深地吸了口冬天特有限定的寒气,“接下来,我要打一场硬仗了。” 殷斩笑了一声,“那我祝你旗开得胜?” “为什么要用疑问的语气?我感觉你好像在嘲笑我,而且我有了充足的证据。”段星白放下了幕帘,“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也不算是硬仗,只要我足够的高冷,那么奇怪的事情就追不上我。” “我,独善其身~” “......” 殷斩给段星白倒了杯热茶,没有再说什么。 独善其身?如果你没有下山没有回到天家,云浮天宫也没有送来批语,那也许是可以的。 现在么。 殷斩浅笑的看着正在拿着铜镜看自己的皇子金冠有没有戴歪的段星白,如果说段星白回来后谁最高兴,那自然是当属他那四个兄弟,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上一届夺嫡之战最大的怨种大赢家的天子了。 因为现在的段星白,就是一只蹦蹦跳跳的笨蛋小白兔。 ...... 段星白觉得自己已经很早来了,实际上,很多的大臣要比他早很多。 因为要提前凑在一起说说话,探讨着今天要不要上奏什么,或者说约好今天上奏什么,再互相diss那么一下什么的,等段星白的马车进入皇宫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而且好像是不约而同的,满朝文武除了年纪特别大的受不得寒的,其余的今日基本上没有进入暖阁取暖等着上朝,所以简单的讲,原本在寒风里说着话扎窝的大臣们全部安静了下来,朝着段星白的马车投了注目礼。 #等你半天了,终于来了# #让我瞧瞧,四皇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 “虽然我还没下马车,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世界对我的恶意。”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吧,斩哥,我们要上了。” 殷斩笑了笑。 这有趣。 不过准确的说,是你上战场,而不是我。 #此时的殷大宫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于是乎。 在众人的注视下,马车里出来一个人。 嗯,别的都不说,这相貌足以把满朝文武按在地上反复鞭尸,四皇子长得这么惊为天人的吗?完全不像天子与两位皇后啊... 不对,等等。 众人第一眼以为殷斩是四皇子,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没有穿皇子服饰,应该不是四皇子,不过从四皇子的马车里出来的,想来是四皇子贴身的侍卫一类的吧。 这很正常,这很正常。 然后。 殷斩朝着马车伸出了手,从幕帘里也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表情很是淡漠的段星白从马车里出来了,并且在殷斩的帮助下非常丝滑有格调的落了地,此时侧头朝着不远处满朝文武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不过是看了一眼路过的野花野草似的。 满朝文武:“......” 如果说刚才殷斩的相貌是惊为天人,那么现在四皇子的相貌就是那种透着满满的疏离淡漠感,仿佛不是个凡人下一秒就要立地飞升一般,他们在他的眼里似乎还没有一个红豆包有分量的感觉。 #红豆包:?莫名被cue,不明所以# 再联系到不过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铜墙铁壁的四皇子府,简单的讲,此时的段星白在众人的眼里就贴上了【深不可测】的标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愿意当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去和这明显快要飞升的,看上去还很不好搭话的,仅仅十四岁就如此深不可测的四皇子搭话。 但是。 人群中有那么一个人,他就两眼放光的看着段星白,非常的想要去和段星白搭话。 丞相家的三子赵子夜紧紧的盯着段星白,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召唤,一种超越了血脉的,只有同是一路人才能感知到的召唤。 所以。 “下官赵子夜见过四皇子。”赵子夜当了吃螃蟹的第一人,在老丞相和两个哥哥略震惊的眼神中,出了大部队奔向了段星白,并且朝着对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在看清楚跑向段星白的人是谁后集体在心里抽了口气:不愧是四皇子,仅仅是露个面就将丞相家的三子,被天子亲口夸赞其才能,至今其他四位皇子纵然是想尽办法也没能揽入怀的赵子夜给收服了! 这不是深不可测的问题了,这是天真的要变的问题了。 刚从暖阁里出来,此时还没有过去和段星白打招呼的四个皇子集体陷入了沉默,不多时,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就缓缓地将视线挪到了笑的比谁都开心实际上那眼珠子里全是凶光的大皇子段星飞身上了。 啊这,这可不是到手的兔子跑了,这是兔子踹了大皇兄一百零八jio之后奔向了老四呢。 这可真是...干得漂亮! 皇子们在心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狂鼓掌的想着。 #天家的兄弟情,比纸还要薄呢# 段星白也是没想到会有人奔向他朝着他打招呼,他的想法是他表现出足够高冷的态度,并且不怎么搭理人,那按照一般套路来说,一个本就没权没势的皇子肯定会被人在背后diss,然后不再搭理他。 皆大欢喜不是吗? 但是现在。 段星白是不想搭理赵子夜的,但是吧,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和对方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大概只能是同路人才会明白的感觉。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咸鱼家族优秀成员’的感觉。 “......” 段星白和赵子夜对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救救我救救我,我只是条弱小可怜无助的咸鱼呜呜呜,你也是咸鱼对不对,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呜呜’的字样。 段星白很想直接握上对方的手大吼一声我也是咸鱼啊兄弟,但是不行,他要端住自己的仪态,他堂堂四皇子,不能丢了天家的风范不然回头几个兄弟肯定要找他麻烦。 所以。 “嗯。” 段星白只是高冷的回了方才行礼的赵子夜一个字,然后就不再说话,似乎懒得和对方搭话了。 不远处瞅着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也想过去搭搭话的文武百官顿时不动弹了,赵子夜虽然年纪没多大,但才华是值得肯定的,但四皇子仿佛瞧不上他,不屑于与凡夫俗子打交道呢。 四皇子,眼光好像忒高了点,还是再观望观望吧。 不过赵子夜并不觉得段星白高冷,他从对方一个嗯字中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好歹是个四皇子,这么多人呢我不能和你击爪认下咸鱼的身份,等没人了就可以! 于是赵子夜支棱起来了,他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无视了段星白的冷漠以对,而是无比热情的继续和对方搭话,给他说自己是当朝丞相的三子,在朝任的什么职,写过什么文章等等。 总而言之,在外人的眼里,现在就是四皇子不太能瞧得上赵子夜,可赵子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四皇子搭上线的场景,一副已经是四皇子的心腹的模样。 “......” 离谱。 就真的很离谱。 不过一个照面,真的,就一个照面,被其他四位皇子,尤其是大皇子礼贤下士求了大半年都没求到的赵家三子就被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的瞟了他们一眼就不再理会他们的四皇子给收服了???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收服,还是那种已经狂热的收服啊! 啊这,这就真的很离谱了啊。 文武百官看不懂现在的剧情,但是他们大受震撼。 包括赵子夜的亲爹,当朝丞相,他也从未见过自家小儿子朝着谁这么谄媚,要是有条尾巴的话没准已经甩上天的模样。 他儿子什么德行他不知道?看着斯斯文文实际上那心气眼界高的啊,别说皇子们了,就是天子亲临他也是潦草应付,根本不会朝着天子甩尾巴或者汪一声的。 可是现在... 四皇子,当真是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要说: 段星白:高冷如我~ 殷斩:【笑而不语.JPG】 众人: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晚安(づ ̄3 ̄)づ 第10章 意想&不到 因为不了解,所以忌惮,而因为看到了不能理解的剧情,所以就会更加的忌惮。 就像最开始说的那般,段星白已经十四岁了,在天家,三岁都嫌你年纪大不再是个孩子更别说十四岁,尤其是他还在道观里蹲了半年...啊不,蹲了十四年,其他四个皇子早已经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手里也有了能用的人,四皇子什么都没有。 在满朝文武眼中,四个皇子已然成了四方稳定的谁都不好打破的平衡之势。 他们想着,这四皇子得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才能打破这种稳定之势。 天子的心思太难猜,平日里也不见得多偏爱哪个皇子,他们就算动手也不敢妄动,深怕招来了天子的冷眼,让自家追随的主子得了天子的厌弃。 有的人心思歪啊,想着要不然对两位皇后出。 可问题是什么呢,问题是两位皇后是住在一起的,平日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且还会随时随地的换首饰换衣着,纵然是看着两位皇后长大的人都不敢说一定能分得清这两人,万一误伤了自家主子的娘,那故事就是另外一个了。 所以总的来说,四个皇子没着急,但是却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替他们急得不得了。 所以此时,所以此刻。 满朝文武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的瞄着与皇子们站在一起,表情很淡,明明是第一次上朝却仿佛像是来闹市中走一圈,一点也不胆怯,天子之威对他无效化的四皇子,暗暗地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从丞相家的三子突然变成了舔魔,到现在站在这里上朝,这位四皇子就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哪怕是四个皇子主动过去打招呼,五皇子亲亲密密的揽着他胳膊,他最多也就是淡笑一下,大一点的情绪波动根本没有。 就感觉什么呢? 满朝文武使劲的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词,就是众生平等。 在这位四皇子的眼里,除了他自己和他看重的那个长得惊为天人现在守在殿外等他的护卫,其他人全都是平等的——大概和路边的狗尾巴草是一个等级的吧,唯一的区别就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会摇尾巴而他们不会摇尾巴罢了。 ...哦,丞相家的三子会摇尾巴。 糟糕,输了。 #奇怪的胜负欲突然出现了# 天子坐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看着金銮殿内的场景,嘴角一直挂着不高也不低的弧度。 今早在金銮殿外发生的事情早已有人上报于他,丞相家的三子赵子夜他印象颇深,因为老大看中了他,但是赵子夜这人他一眼就看明白了,不乐意和天家打深交道的一个小东西——这个秉性就很对段氏一族的胃口啊。 故而他大手一挥发了道旨意,跑是别想跑的,被他那群儿子给看上了还想跑?想都不想要。 结果这都过去多久了,小东西聪明啊,知道钻空子,他又没给个限定日期,就一直拖拖拖,拖的老大跑丞相府跑的比来看他这个亲爹还要勤快,送礼物给这个小东西比送他的还要多。 不孝子!逆子! 老大这人霸道惯了,现在丞相家的三子就跟个兔子一样对着他的脸踹了一百零八jio奔向了并不想要他的老四的怀抱,还回头朝着老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大竟然也能忍着不当场把人给扛走,恐怕憋着火呢。 想到这,天子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瞅了瞅看似很淡然实际上那眼珠子都放空的段星白,突然开口道:“星白,你有什么要上奏的么?” “......” 从‘哇,这就是金銮殿耶’到‘哦哦,我很有参与感哦’到‘emmm,这个上朝的效率和他以前上班的效率差不多,为什么治家不严这种事情也要拿到金銮殿来说,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吗’再到‘也不知道斩哥在干什么,我好累哦,我不想上朝了,呜呜我想回道观’,一开始的激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段星白现在是心如止水的全程在跑神划水。 所以天子现在这么突然一问,段星白就跟上课跑神突然被老师点到起来回答问题一般,完全不知道对方问了什么问题,大脑和嘴直接分了家,开口就是一句‘儿臣不觉得有什么要上奏的,因为上奏的无效内容太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上奏的了’。 “......”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连天子都稍微愣了愣,想着可以啊,不愧是朕的儿子,老四你一下子就说出了朕的心声! 对,这群大臣就是很烦,鸡毛蒜皮的事儿也拿到金銮殿来说,什么谁家的儿子打谁家的儿子了,什么谁家今天娶了几个老婆了...这点事儿不知道上个奏折吗?非得拿到金銮殿来说,烦! “四殿下这话说的,不妥当吧?”有言官立即不乐意了,跳了出来,“四皇子未曾参与过朝政,自然是不太懂的。” 潜台词:啥都不懂你在这说个锤子,你就是个门外汉而已! 段星白:“......” 嗨呀。 我承认我是走神了,但是我不能容忍你说我不妥当。 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上辈子不算,这辈子只有半岁的我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是个大宝宝哦# 段星白:“本皇子今日吃了一个鸡蛋。” 言官:“?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言不惭的你就是个蛋。” 段星白双手拢袖,语气还是那么的淡,眉头都没蹙一下,“从上朝到现在,东边水患南边饥荒的奏折上了两个,边境大寒将士们需要物资的奏折上了一个,歌颂天子名声的奏折上了八个,官员的后代打架的奏折上了四个。” “民生问题了了,边境危防视而不见,尔等熟读百家,一个个现在却如同市井混人,丝毫不见为民做主,丝毫不考虑边境苦寒,只顾着自己痛快,只想着自己的那点个小家。” 言官:“......” 满朝文武:“......” 武将们的眼神顿时亮了:这个四皇子,和大皇子一样很关心将士们哎! 文臣们不乐意了,当即就开始群攻段星白,说他有辱斯文有辱礼法,而此时赵子夜立马站在了段星白这边,虽然他和四皇子都是咸鱼,但是现在四皇子一条咸鱼怎么能敌得过这么多的人,两条咸鱼力量大! 咸鱼家族永不认输!! 而且吧,他也认为段星白说的超对的,可他不能说。 因为言官们的嘴就跟刀子一样,而且文臣基本上都是抱团的,同一个恩科出来的,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多了,殊不知历朝历代有多少人是死在笔锋之下。 四皇子太莽了,会招来天子的厌弃的。 如果段星白知道赵子夜现在在想什么,那他绝对能笑出来声。 厌弃好啊,最好能一纸诏书让他立刻马上打包小行李滚回道观去~他就怕便宜天子爹不厌弃,他才不会考虑得到或者失去天子心,他也不怕得罪人,他一个无权无势只想着去清修的皇子,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段星白此时真实的写照。 就是可惜这条刚认识的咸鱼朋友跳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道观,这天家的水太深了,真的不适合咸鱼生活啊,咸鱼就要在太阳底下晒干生活的好吗? 段星白看着站在他前方力战群雄的赵子夜如是走神的想着。 赵子夜这人平日里就跟个包子一样,老老实实的跟着丞相和两个哥哥来上朝,然后再老老实实本分的下朝奔回家或者去上班,总而言之,众人知道他有才华,但是却并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的才华。 而此时。 而此刻。 如果之前说赵子夜疯狂朝着四皇子甩尾巴汪汪叫的小小修狗,那么现在一看到四皇子被围攻了,那小小修狗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了藏獒,谁朝四皇子汪汪叫他就咬谁。 战斗力强的可怕不说,而且这人反应极快,根本不会在一些文臣们擅用的小陷阱上逗留,直接一爪子挠过去,爪爪见骨见血。 简单的讲,现在的剧情就是四皇子捅破了文臣们的肺管子,而赵子夜这个文臣世家出来的人还嗷嗷叫的给他叫好,为他逐条逐句的背刺文臣,一把又一把的刀戳向了文臣们的身上。 有几个人已经被赵子夜给气晕了,大呼有辱斯文,老丞相家门不幸。 老丞相:“......” 老丞相瞟了眼说他家门不幸的人,耷拉了眼皮。 本相都还没教训儿子呢,你倒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了,咋滴啊,你是本相儿子?你也配? 自古文武不和,只不过武将们的嘴比起文臣们来说的确是拙的,所以大部分时间武将们的确是被文臣们给压了一头的。 但是那是之前。 现在四皇子突然冒头,他们可不能看到难得为他们说话的皇子被文臣这么欺负啊,所以不知道是哪个武将开了头,悄悄的朝着文臣们下了黑手——都是兵油子,可知道揍哪儿疼还不留痕迹了。 然后很快的,好好一个金銮殿变成了群战会场,乱的没眼看。 不过实际上,真正的文武大佬们都没有发话,老将军们眯着眼睛直笑,老丞相为首的阁老们也老神在在的看着热闹。 天子一只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金銮殿,好像还挺开心的模样。 他可是注意到了,赵子夜那小儿拽着老四躲到一边去了,典型的拱了火之后跑路,老大和老二的表情不好看呐,老三一如既往的笑眯眯,老五已经站在了老四的身边,那眼珠子亮的呦,比夜明珠还亮。 混战持续了好一会儿,还是众人自己想起来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托腮看着他们的天子,立马稍微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后就又恢复了秩序。 只不过在武力值这方面,文臣到底是吃了武将的大亏。 “打啊,怎么不打了?”天子笑着端了盏茶,乐呵呵道:“继续啊,朕还没看够呢。” 站在龙椅旁的总大监默默的垂下了眼皮——天子的语气越不正经,就说明他此时的想法越不可捉摸。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都不说啊,那朕就说了。” 啪。 茶盏被天子放在了御桌上,发出了一声明明不大,却因为金銮殿此时格外寂静而显得很大的声响,令百官们不明显的抖了一下。 “朝廷重臣,一个两个在金銮殿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天子的语气并没有多重,只是那话却字字锥心,“不知道的还以为金銮殿是你们家啊,朕是不是该退位,让你们来这龙椅上坐一坐?” “......” “臣等罪该万死!” 文武百官当场就给跪下了,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除了皇子们没动弹,全给跪了。 “有什么不敢的呢,朕记得此前就说过的,与朝堂无关的事情少拿来说,递个折子朕看看批复就是。” “结果呢,四皇子说错什么了么?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是在你们的眼里,朕老眼昏花,看不清也听不清了?这天下大事还没你们的家事重要呐?” “......” 武将们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文臣们琢磨出来了,天子这是在给四皇子站台啊。 天子的心,偏到了四皇子那里。 “星白你也是,说话稍微委婉一点,这事儿朕可不给你担着,你总得想个法子来解决的。” 天子乐呵呵的朝着段星白点了点头,“来吧,你方才说大臣们是市井混人,那也得有个解决方法——比如说,让他们不再这么混?” 段星白:“......” 实不相瞒,便宜天子爹,你现在要做的是勃然大怒怒发冲冠的把我赶出朝堂不允许我再上朝,然后丢下一句滚回道观好好反省没反省好的话不许回城的话,而不是一脸笑嘻嘻的想要看热闹的模样。 记住你的设定啊,你可是天子啊,可是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的天子啊! “有一句话,叫做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虽然心里在叽里呱啦的摔盆砸碗,但段星白面上不显,而是拱了拱手后平静道,“没有经历过,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天子挑起了眉,“所以?” 段星白:“所以很简单,身受同感就行了。” “既然上朝没有什么家国大事可以拿出来说说,自然表明了很多人是吃...闲得发慌,不若将他们给请去送军资吧。” 段星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明显的浅笑,“家眷不可带,最多带一个随从就够了。” “将士们穿什么他们就穿什么,将士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若是偷偷开了小灶或者将绫罗绸缎裹在身上,自然是违背天子之令,当斩。” “而且天子应当派出可信任的人来进行监督,不然万一出了不必要的问题,也不公平不是么。” “......” 金銮殿内依然是那么寂静。 仿佛是地老天荒般的寂静。 押送军资,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月,现在天寒地冻,需要的时间会更多,而且比起武将,对身子骨没那么好的文人来说,冬天是格外危险的一个季节。 远离朝堂,三个月甚至半年,足够让金銮殿内换一批文臣了! 而武将们看似是赢家,实际上,他们不仅要押送着军资,还得看着随他们出发的文臣不搞小动作,或者说别死在路上,不然天子的心腹可能会认为他们暗中下了黑手,就像今天金銮殿内的打架一样,下了黑手。 所以简单的讲,没有赢家。 满朝文武的眼神顿时无比凝重,连老丞相和老将军们也是如此,在听了四皇子段星白轻描淡写的提议后,他们才发现,四皇子恐怕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圈套。 因为天子不会允许有人在金銮殿里挑衅他的威严,所以他一定会让四皇子来给一个解决方案。 而老丞相和老将军们都知道的,天子烦朝堂内一些人已经很久了,只不过他懒得搭理,也不好一下子全部处理完,现在四皇子给他送上了前所未有的把柄,天子不可能不用! 所以在四皇子首次开口的时候,剧本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朝臣们是一步错步步错,没有摸清天子的心是大忌,死不足惜! 而四皇子只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就砍了一批已经站队的人下去,活生生的空出了不少无主的位置来,本来稳固的朝堂局面瞬间被打碎成渣不说,还赢得了天子的心。 这棋,走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几乎是捧着天子的心的那种漂亮。 文武百官再次看了一眼四皇子,发现四皇子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注视,所以抬眸,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一夜掌控皇子府。 一面收服赵子夜。 一笑打破了朝局。 ...这天,是真的变了。 满朝文武精神恍惚的如是在心里喃喃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星白:我不能受这个委屈,来来来,便宜天子爹快把我撵走~~ 满朝文武:天,变了! 晚安(づ ̄3 ̄)づ 第11章 老丞&相鸭 ....... 段星白并没有此时朝堂内的氛围很是微妙——好吧,他是察觉到了一点,但是他认为自己超棒棒的,既怼了文臣还照着便宜天子爹的面子踩了一百零八jio,那么很明显的,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有野心的人想要和他为伍了。 他给自己的安全等级再次加了一个码,反正他是四皇子么,正常来说只要他不犯谋逆造反的大罪,天子也好未来的天子也好,杀了他是不可能杀了他的,最多也就是把他给撵走,眼不见心不烦罢辽。 所以段星白现在的心情很好,所谓水滴石穿,只要他坚持在便宜天子爹的心上疯狂蹦迪,那他距离回道观做美美小咸鱼的距离就只差一点点时间罢辽~ 故而段星白此时没忍住的露出了浅笑。 结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笑容落在了文武百官的眼里,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无比的笑容:一群红尘俗人,也配在本皇子面前耍那点个小心思?想都不要想,做梦都不可能。 “......” 文武百官互相看了一眼,心情略复杂的垂下了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假如,他们说的是假如,是不是今早在金銮殿外和金銮殿内是一场试探? 四皇子是在审视群臣当中谁能入他的眼,方才的吵闹也是,自从殿内百官打了起来后四皇子就退到了一边,双手拢袖的淡漠看着他们——这是无声的打量啊。 可是冲着他和天子的回答,看样子,满朝文武没有几人入了他的眼,不然也不会下了这么大的狠手清空了至少两位数的位置出来。 赵家小儿竟如此的聪慧,一眼就看出了四皇子的本事,嗷嗷叫的跟了上去,现在四皇子都愿意搭理他两句了。 ...可恶,说好的当朝为官一起走,谁先独飞谁是狗的呢?!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赵家小儿这么不讲究的吗,带我们一个能怎么样啊,和我们说一声能怎么样啊,老丞相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儿子,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着同朝为官之情,你... 嗯,等等! 百官微微瞪圆了眼睛。 老丞相家三个儿子,大儿子跟了大皇子,二儿子跟了二皇子,小儿子一直没有站队,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丞相知道什么所以才故意不让小儿子站队,就等着这位十四年未曾露面过一次的四皇子的? 赵子夜是聪明,但是他到底是年轻,哪里能想的到那么多?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的,而这个人,必然是老丞相没错了! #老丞相:???# 老丞相是曾经的八皇子的左膀右臂之一,八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登了天子之位后他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职位嗖嗖的往上窜,直到官拜丞相,所以说老丞相是标标准准的忠于天子的只为天子效力的人。 其他四个皇子已然定型,唯独差了一个四皇子,但是说实话,平日里基本上是没有人能想到四皇子的,因为无论是天子还是皇子们,谁都没有提过四皇子的名讳。 所以大家也是习惯了,总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并不觉得少了一个四皇子有什么问题。 现在现实却给了他们沉痛的一击,让他们明白了,不是少了一个四皇子有什么问题,而是真正的大佬们早就盯上了这位从不曾有过消息的四皇子,早就准备好了合适的人来等着他。 他们真傻,真的。 他们竟然真的相信了同僚之情,真的相信大佬们在修身养性看热闹! 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是傻子呜呜! 文武百官们的眼神从凝重变成了沉痛,此时盯着一群也在暗暗心惊四皇子手段,纳闷的想着四皇子不是养在道观的吗为什么手段能毒辣到连他们都要警惕且夸赞漂亮的文武大佬们,真是恨不得上去拎住他们的衣领晃一晃,问一下大家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这么坑我们?? 文武大佬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思,然后在沉思了一会儿后就缓缓地将视线挪到了眼皮耷拉似乎胸有成竹,袖手而站的老丞相身上。 那意思:赵天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是个东西啊,真的,从我们认识你开始你就不是个东西,现在更不是个东西,都不和我们通个气的吗?和我们通个气你会死吗? 老丞相赵天明:“......” 老丞相抽了抽嘴角,行吧行吧,这口黑锅又溜溜哒的滚到了本相的身上... 本相还觉得是你们有问题呢,凭什么把锅扣在本相的身上?本相的儿子相中四皇子那是因为他眼光好!我儿子超棒的你们知道吗! 文武大佬们:“......” 嗨呀。 你这什么意思,我们家崽子才是超棒的好吗?!就算儿子不行,你有闺女吗?你没有!!!我们家闺女琴棋书画样样在行还会甜甜的喊我们爹爹,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做梦都想有个闺女结果只有三个儿子的老丞相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总而言之,千人千面,心思各异。 天子就坐在龙椅上乐呵呵的看着下方,将一切尽收于眼,异常满意的想着乱起来好啊,不止是皇子们要乱,这群或是自作聪明或是尽心尽力,又或者是全程划水就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臣子们也要乱起来。 不破不立,只有乱起来了,才能有新气象,才能生机勃勃,才能充满希望。 老四不愧是朕的亲儿子,朕心甚慰。 被四皇子这么一搅合,接下来的上朝剧本就进行的很丝滑了,没人再敢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叨扰天子,而且大家都知道天子的脾气,谁敢再揪着四皇子不放,说什么四书五经礼义廉耻一类的废话,那天子的刀就要出鞘了。 此前也有过,天子继位后没多久,有人叫嚷着天子识人不清天下大乱要撞死在金銮殿的龙柱上以死明志,天子只是端着茶,笑着说了一句撞吧,撞完就让你九族陪你一起入黄泉。 轻描淡写,冷漠异常。 然后那人怕了,没有撞,当然也没活下来,而且不止他,与他有关系的几个人也被抓了出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天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也没说个半个不好的字。 可是行刑的地方却在百官们必经的路上,天子还要他们每个人亲眼看着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人敢在天子面前放肆。 都道天子一怒,血流千里,而天子不动怒的时候,也会血溅三丈。 所以朝会很平淡的结束了,等朝会结束后,文武百官下了朝后就又各自有所动作去了,他们已经落后了大佬们一大截,不能再不奋起追上了,不然的话下一次也许就是人头落地。 在朝为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赌命啊。 而且这命,只有一条。 段星白一听到下朝了,那就跟听到学校的打铃声一样,和其他人一样恭敬的看着天子离开后立马头都不回的飞速走了,而丞相家的三子赵子夜则是追在他的身后喊着四皇子我可以去拜访您吗一类的话。 “自然可以,随时。”段星白在百官们悄咪咪的打量中给了一个肯定回答。 赵子夜嘿嘿的傻笑了两声,看上去又变成了一只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傻兔子,只是这回,百官们不再把他划到兔子的分类里了,而是直接咣当一声给塞进了扮猪吃老虎的猛兽行列里了。 只不过吧。 本来笑眯眯看着段星白离去背影的赵子夜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特别冷的寒气在朝他逼近。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回头,发现大皇子段星飞正在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顿时一蹦三丈高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刺跑走了,头都不回的那种跑走,愣是让气势汹汹的大皇子停下了脚步,拧起了眉头。 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他?他感觉自己对他挺不错的啊。 #自我感觉良好.JPG#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哈哈,大兄啊大兄,到嘴的鸭子飞了是什么感觉?” 二皇子段星柏缓步走了过来,一(幸)脸(灾)诚(乐)恳(祸)道,“都说了,收收你浑身上下的戾气,啧啧啧,要是我我也跑,跟着老四可比跟着你快乐的多。” “若非是...嗯?大兄你做什么?” “身子骨挺弱的,来,和大兄去练武场练练。” “?你想要我死?” “安心,段家人不害段家人,大兄我只是帮你松松筋骨。” “......” 祸从口出啊,二皇兄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大皇兄的机会呢。 三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拱了拱手,就各走各的了。 三哥一肚子坏水,不能和他玩鸭/五弟的脑回路不正常,还是得小心他才是。 两个皇子如是各自的想着。 #亲兄弟,没毛病# ....... 回四皇子府的马车内。 段星白非常骄傲的和殷斩说了一下他今天的表现,然后激动的一拍爪。 “我超棒的你知道吗,现在我肯定给大家一个‘纨绔皇家子弟’、‘不学无术’、‘此子不堪大用不能与之深交’和‘不得天子心’的印象了~” “四皇子府接下来必然是门可罗雀,斩哥,我们会过上幸福而平静的皇城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丞相:我有一句国粹不知当骂不当骂。 段星白:不当! 赵子夜:不当! 文武百官:不当! 殷斩:说来听听? #狗子愿称老丞相为目前最强背锅侠hhhhh #脑补真的很可怕哦 哦对了,狗子我看过评论区了,大监没打错,之后会给解释的...太监是太监,大监是大监,诶嘿嘿嘿~~~ 晚安(づ ̄3 ̄)づ 第12章 咸鱼&成群 “......” “噗嗤。” 驾着马车的云一没忍住的小小笑出了声,当然他没敢让车内的段星白听到。 四皇子,真的好有趣啊! 他怎么能觉得自己干翻了一摞的朝臣之后还能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标签的??哈哈哈哈,不愧是四皇子,不愧是能和自家病得不轻...呸,能和自家正常的不明显的宫主畅聊人生的四皇子! 不愧是你! #属下の肯定# 殷斩没理会云一发出来的小小声响,他只是看着真的还挺骄傲的段星白,眼神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伸手给段星白轻轻的鼓了鼓掌,“很棒。” 看上去很高兴的模样,他也就不说别的话了吧。 比如说当朝天子是怎么登上天子之位的,又比如说他看似是在天子的心头蹦迪,实际上是把朝政给搅合成了一锅粥,这次必然是削去了不少人的职位,天子此前若是没有动过心思,不可能会顺着段星白的话往下布置的。 所以总的而言,段星白方才提到的标签全部得反着来理解。 殷斩目光柔和,本就好看的眸中盛满了笑意。 段星白可不知道他亲爱的斩哥现在在想什么,他只是膨胀的不行,如果不是在马车里的话,他现在没准就已经像气球一样的飘了起来,拽都拽不住的那种。 “不过,虽然说接下来我们要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了,但是我想我们还是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的。” 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胳膊,眼睛亮晶晶道:“在我没有被天子爹给踢出皇城前,我看四皇子府挺大,人也不少,尽管我不知道我的俸禄有多少,但是很明显的,养活这么大一家子只靠我的俸禄是不行的。” “而有了今天这么一遭,那必然是没人给我送礼了,赚外快的机会就这么与我失之交臂,唉,这就叫有得有失吧。” 殷斩:“......” 殷斩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那我们要做什么呢,在街头胸口碎大石的卖艺吗?” 马车外正在驾车的云一差点一鞭子抽到自己的身上。 云浮天宫数百年的名望啊呜呜,宫主你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四皇子你也是,不要给宫主灌输奇奇怪怪的念头,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不要吓唬我们这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侍卫好吗? “不行不行,咱们要是敢在街头碎大石,回头我的兄弟们就能把我的头当石头给碎了~”段星白耸了耸肩膀,“我还没有想好,让我再想想...实在不行我们就趁着夜色进行雷霆行动。” 殷斩:“雷霆行动?” 马车外的云一也默默的竖起了耳朵,觉得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就是在伸手不见六指的黑夜,咱们去皇宫劫富济我这个贫,嘿嘿~” “劫别人家不太好,那劫咱们自己家还叫劫吗?这叫做把财富从大口袋挪到我这个小口袋罢辽!” 殷斩仰头想了想,然后中肯的点了点头,“最好劫天子的私库,国库是不可动的。” “......” 云一听着马车里真的开始讨论怎么去劫天子的富来济自己的贫的段星白和殷斩,面上无声的流下了面条泪,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冬天里,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冻成了两行宽宽的冰面条。 就离谱,真的。 别问哪里离谱,扬鞭给了笨马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回四皇子府的云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天子真的是夜路走多了,碰上了段星白和殷斩这两个鬼了啊! 还是讨债鬼! 这边的云一在为天子遇上了两个讨债鬼落泪,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某个离皇城中心较远较偏僻的宅子里 下了朝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仅甩开了大皇子,甚至把亲爹和亲哥哥们也给甩在了身后的赵子夜两眼亮晶晶的和自己或有不起眼的官职,或者干脆就是白身的好友们凑头说着话。 “我已经决定了,就跟着四皇子了!”赵子夜美滋滋的搓着手,“你们要是见了他,你们也会明白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倒戈于他...五个皇子里,唯独他是我想要追随的主子。” “四皇子就这么厉害?”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这是,哎呀我直接说了吧,四皇子和咱们是一路人!” “就是四皇子比我们还莽,今日文臣们可是抱着团来踩他。” “......” “怪不得听说你今日在金銮殿大发神威,不少人家现在可忌惮着四皇子呢,这位是真的敢说啊,把满朝文武给得罪了个遍。”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莫问,我自有门路。” “只不过他这也算是卷入政治中心了,其他四个皇子早已稳定住了大局,今日被他这么一搅合,倒是直接乱了,空出了不少的职位,想来其他四个皇子得折了不少人啊。” “天子这是借四皇子来整顿朝局。” “所以我才来喊你们啊,我觉得四皇子接下来肯定要被百官们组团攻击了,咱们咸鱼家族的成员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反正都要找个主子,为什么不干脆就跟了四皇子呢?” 赵子夜深深地吸了口气,“打上四皇子的标签,其他的皇子们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 “你确定四皇子和我们是一路人?” “我肯定,不然你们和我一起去拜访四皇子?” “如果四皇子和我们是一路的,那么问题就大了,你早上的反应太大也太过了,反而给四皇子招来了麻烦。” “若我没料错,现在四皇子在不少人眼里可不是什么不学无术之人,反而是用了寥寥两句话就搅乱朝局还收服你这个连大皇子都收不到的,心思深沉老谋深算之人了。”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看不下去。”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文臣那个嘴,比刀子还厉害,四皇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我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他可是我决定追随的皇子啊!我怎么能看着别人欺负我的主子!” “不过也不要紧,你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平日里又活的像只软绵绵的小包子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想来文武百官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你爹身上了...他们会觉得是你爹早就得到了风声,你到现在没有跟着哪个皇子就是因为在等着四皇子。” “丞相大人这回是替你背了大黑锅哦,老丞相还好吗?” “哦,我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就行了!” “父慈子孝~” “这样,文海你跟着子夜一同去拜访四皇子,众所周知你和子夜的关系最要好,子夜现在已然是打上了四皇子的烙印,想要把你也拉入伙什么的就不显眼了。” “好。” “至于其他人,先静观其变但是做好随时争夺空出来的官职位置的准备。” “倘若确认四皇子与我等的确是一路人,便全员倒向四皇子,集体打上四皇子的烙印,从此与四皇子休戚与共,为他守好脸面,太过弱小在天家活的可怜,太过强大在天家就是出头的小鸟,保持中庸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可。” “以后四皇子离开皇城,我们自然也能顺理成章的跟着他走。” “好的,我的自由,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了~” “现在,可以散了。” “小子夜,走吧,去见见我们即将追随的主子吧——希望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与我们是一路人。” ...... 段星白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拥有一批咸鱼亲信,他在回了皇子府之后就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发家致富。 之前说要去打劫天子的小金库什么的只是说笑而已,他还是得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的,当然了,如果迫不得已的话他也是可以舍下一张脸皮去啃老的! 所以他现在正抱着四皇子府的账簿深深地叹着气。 不能说财政不好,只能说勉勉强强的够吃吧。 他的俸禄摆的清清楚楚,他手下还有两个皇庄和一个铺子——这是每一个皇子开局的标配,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只不过比起其他的皇子们打小就聚集起来的小金库,逢年过节还攒起来的红包,以及手底下人的孝敬什么的天堂开局,从道观里回来的,一穷二白就带了件道袍的段星白拿的是地狱剧本。 “是我的问题,不是剧本的问题。” 段星白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朝着身边的站着的大监李德,也就是目前四皇子府的大管家道,“闲着也是闲着,大管家你给我说说这皇城里的有趣事儿吧。” 大管家李德躬了躬身,然后恭敬道:“殿下想听哪方面的?” “我什么都想听,啊,给我说说吃喝这方面。” “你知道的,我才从道观回来,对世俗之事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民以食为天,先从食这方面给我说说吧,比如说一亩地的收成几何啊,平日里皇城在吃这方面都有哪些个花样啊之类的。” “诺。” “......” 殷斩端着茶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给段星白详细的说着他所想知道的内容的李德,无论是一亩地能出多少的粮食,还是皇城饭馆里最受人喜欢的菜色,真的是无所不知。 能成为大监的人,也没有什么善茬。 若非是道人给了他推荐信,段星白先偏向了他,那么纵然他有太·祖玉牌,这个大监也不会放心他的。 在大监出了皇宫成了四皇子府的管家后,从此便只有四皇子一个主子,再也不会侍奉第二位段氏王族的人了。 “?他不是太监吗,为什么连一亩地出息多少粮食都能知道?”趴在房顶守着的云七竖着耳朵,纳闷道,“我都不知道!” 云一抽了抽嘴角,“你除了会吃你还会什么?还有不要用太监来形容他,虽然本质上是没错的,但是人家可是段氏王族的大监,用太监两个字是侮辱人家了。” “大监很了不起吗?” “当然了不起。”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咸鱼当然也是有组织抱团滴鸭!!! 小白,小白,狗子我给你送金手指来了,评论区的都不信狗子的诚意,狗子相信你是信的对叭!狗子我都给你送一大批咸鱼同伴过来了鸭~~~ 还有,什么叫做远离狗子,不然会变得不幸?你们认真的吗???狗子可是欧皇啊!!【呐喊.JPG】 晚安(づ ̄3 ̄)づ 第13章 falg立&好了 “比如说云七你打不过人家。” 云五开了口,在七个属下里他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此时却突然开了口,“云浮天宫天子剑,段氏王族看门犬,天子剑斩天子,看门犬守王族。” “培养出一个大监,可比培养一个朝廷重才耗费的功夫要多的多,或者说,根本没有可比性。” “知识要渊博,武功要深厚,脑子要灵活...我们七个加起来,不一定能打过这个大监。” “你们没注意到么,在王府里走路他一直是寂静无声的,哪怕是踩在雪地上,他的脚印也比正常人要浅很多。” 云五摇了摇头,“每个皇子的府里都有这么一个大监,大监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个代号,是一种无法表达的荣耀。” “而且一个大监,一生只侍奉一个主人。” “主人活着,他们是管家,主人没了,他们就是守墓人。” “看门犬看门犬,给主人家看好门的才是好犬。” “所以宫主不是交待过么,不要和这位大管家起冲突,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全心全意侍奉四皇子的存在。” 云五的话令众人陷入了沉思。 然后。 “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今早才从大管家的早膳里偷了一个素包子,我不会被大管家给吊起来打吧呜呜呜呜我打不过他的呜呜呜!” “如果他想打你,你现在还能蹲在这儿和我们嗷呜呜?” “有、有道理,那我明天还可以继续偷是吗?” “云三你没救了,真的。” ...... 段星白不知道房顶上有人在为了一个包子猛虎落泪,他只是摸着下巴听着大管家的叙述,脑子里在疯狂的翻着上辈子在兔国当一只优秀兔子的记忆,看看有什么是能拿过来发家致富还不会被人视作异端给叉上烤架的。 殷斩看着段星白逐渐变得深沉起来的小表情,想着如果府里的财政真的不行了,除了把天子的小金库给扒拉扒拉之外,他还可以接单子——江湖里有悬赏榜,天地玄黄四个等级,随便接几个天榜应该就够吃一段时间了。 还有云一到云七,这七个人吃饭吃的太多了,也可以适当的减少他们的饭量...一顿就不要十个包子了,两个就行了。 所谓残酷,大抵不过如此。 #?你还没有放弃天子的小金库是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去转一转。”段星白摸着下巴,“虽然我听懂了,但是因地制宜很重要,还是要去这大街小巷走一走才行的。” 大监...啊不,我们喊他大管家吧,大管家愣了愣,然后弯着腰,“那老奴就为您准备马车和随从,您是想要去哪里走一走?老奴推荐您往西市转一转,那里的货品质量要好许多。” “准备什么马车,不需要,给我准备两件普通的衣服就行了。”段星白笑嘻嘻道,“我和殷斩两个人出门就行了,带的人太多可不好,说难听点,刺杀都是个显眼的靶子~” 大管家:“......” 大管家沉默了两秒,然后道:“那老奴也跟...” “大管家就别跟着了,家里离不开你。” 段星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家里得有个管事的,这个人当然是非你莫属,我管不了这么大一个宅子,我还是得指望大管事你的,别人我看着都不行,还是得你来。” 大管事:“......” 大管事笑弯了眉眼,将腰弯的更深了,“老奴会为殿下守好四皇子府的,您尽管放心。” 段星白悄悄的朝着殷斩眨了眨眼,那意思:怎么样斩哥,我是不是超棒的! 殷斩微微颔首,棒不棒的不知道,但是这嘴挺甜的倒是真的。 而且还正好说到了大监的心上,作为天家看门犬之一,段星白这是肯定了他的存在。 时间不等人,段星白飞速的将皇子服饰给脱了,换了一身市井小民的衣服,而殷斩...好吧,他不需要换,因为他的衣服本就简练到不行,看上去像个刚出茅闯荡江湖的小新手。 “我们就是菜鸟组合~” 段星白还给自己和殷斩的组合起了个名字,听上去就菜的不忍听,但是殷斩却点着头,表示他和段星白的确都是菜鸟,这个组合名称也没有什么问题,很好听。 “......” 大管家无脑认同段星白的话。 而云一几人又开始默默落泪。 宫主您是菜鸟我们是什么,是菜吗?早起的菜菜被菜鸟吃是吗? 大管家和殷斩对视了片刻,他看的出来殷斩这人的武功当是很高,不过十八岁就已经入臻了,只不过他从未在江湖排行榜中看过殷斩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过说有关于‘殷斩’的任何消息,而殷斩又有太·祖的玉牌,府内的人大多都会武功,跟前跟后的七个人还姓云... 大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 云浮天宫从未与天家有过多的牵扯,这次怎么就偏偏盯上了自家殿下? 还有云浮天宫的人不都是吸风饮露的么,为何还会大早上的不睡觉就为了从他的早膳中偷一个包子? 云浮天宫,果然神秘。 #啊这,个人的偷窃行为请不要上升到云浮天宫哦# 段星白美滋滋的带着殷斩跑路了,正好与上门来拜访的赵子夜与林文海错开。 “四皇子不在府中?” “嗯,不过殿下交待了,若是姓赵的官员前来拜访,就说‘我去追风逐月了’,你可以在府中等着,也可以先行回去,等晚上再来。” “殿下说了,他晚上一定会回来,因为天寒地冻,没有被子是不行的。”云三笑嘻嘻的说道。 “......” 赵子夜和林文海对视了一眼,然后拱了拱手,“那我们就晚上再前来叨扰。” “好的,慢走不送~” ...... “追风逐月,懂了,这是去逛大街了,文海兄,我们也去逛一逛铺子吧。” “你不回丞相府?” “回什么回啊,我爹肯定在家等着我呢,我傻啊我自投罗网。” “晚上你还是要回去的。” “我不回,我就睡在四皇子府了!我就不信我爹能大半夜跑到四皇子府把我拖回去!” “......” 林文海摇了摇头,赵子夜在外人面前很腼腆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在自己人面前那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实不相瞒,老丞相英明了一世,竟然在自家三子的身上看走了眼,没发现他的本质是咸鱼。 所以。 黑锅大家一起背,不能只让老丞相一人担待着,他爹整日里说他宝刀未老,宝刀都没老,那背锅自然也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文武大佬那么多,大家分一分,也就约等于零了... 威武大将军家的次子林文海在心里如是认真的想着。 #威武大将军:???# #威武大将军:这儿子,不要也罢# 这边的还没有加入四皇子阵营的咸鱼们已经开始在断腿边缘来回弹跳,而另一边,殷斩和段星白是从后门出府的,漫无目的的走着,现在已经从人少的地方来到了颇为繁华的地带。 段星白对什么都感兴趣,此时上窜下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兔子模样。 可殷斩发现了,段星白的情绪保持在了一个奇怪的高昂状态——哪怕是看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他也是用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的。 明明身处人群当中,却又与人群有着莫名的隔阂。 “老伯,您这手很疼对吧?”段星白和路边的卖冻野果的老伯打着招呼,看着他手上的冻疮,关心的问道。 老伯看了看段星白,虽然说对方穿了个普通的衣服,但他大半辈子见过的人太多了,尤其在皇城里,随便掉下来一个招牌没准都能砸死一个来头挺大的小官。 “也不是疼,就是痒。”老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别的话,而是道,“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干了一辈子的活计,现在也习惯了。” 达官显贵的人家都不乐意看到他这双手,这个小公子倒是胆子大,不怕他这老冻疮。 “擦药吗?” “太贵啦。”老伯也没觉得冒犯,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小钱兴许还成,但是药膏挺贵,长期用是用不起的。” “......” 段星白又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谢谢老伯你不嫌弃我烦,给我装一点果子叭~” “好嘞~” 买野果只是一个开头。 接下来,殷斩手里拎着的东西是越来越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吃的,古董字画店铺段星白是看都不看直接略过的,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捂着嘴直笑,都说这是谁家的大哥哥带着弟弟出来玩了。 “郎君,不若买点胭脂水粉来送给心上人啊~”有胆子大的小娘子朝着殷斩挥了挥手绢,“我家的胭脂水粉价钱可公道了~看你相貌堂堂,还能给你再降些银钱~” “......” 殷斩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段星白嘿嘿偷笑,他发现了,殷斩这人吧,在他面前话超多嘴还贫,在府中面对府里人的时候话就会变得很少,然后等出了皇子府遇上陌生人,他基本上就不开口了。 “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哥哥啊,要不要买点胭脂水粉送人鸭~”段星白捏着嗓子,也在打趣着殷斩。 殷斩:“......” 殷斩:“听说捏着嗓子说话会长不高。” “......” 段星白立马老实了。 他才十四岁,他长不高那还得了! 他不行。 他不可。 他是一定要长高的! “斩哥,你一定是单身。”段星白颇认真道,“有情缘是不可能有情缘的,你要是能有情缘,恕我直言,除非是你不开口,不然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单身狗的存在了。” 就你这说话的本事,你怎么可能会有对象。 想都不要想。 殷斩:“没事,你也是。” 段星白:“......” 他才十四岁他要什么对象,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呃,上辈子他活到二十三岁好像也没情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 然后。 “我们去听听戏曲吧斩哥~” “好。” 话题果断被转移了。 要什么情缘,高贵的咸鱼党不需要情缘!情缘只会影响他咸鱼的咸(舒适)度!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坚定万分的想着。 #flag立的清清楚楚呢# #话不可以说的太满哦~不然打脸会很痛滴哦~# ...... 作者有话要说: 碰到邻居大哥,背上有‘虽傻,但我社牛’的纸条,揭下来递给他,看着本来要去健身的邻居大哥头也不回往家走的模样就已经看到了邻居小哥的结局。 真的是每天回来都能看到邻居小哥在被他大哥打断腿的边缘来回弹跳,哈哈。 晚安(づ ̄3 ̄)づ 第14章 思想&升华 ...... 段星白和殷斩从天光正好逛到了朝霞满天。 虽然段星白说了不带别的人,但是云五和云六还是默默的跟着的,原因无他,四皇子十四年没有迈出过道观一步,他与红尘是完全隔离开来的。 而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殷斩倒是与红尘有接触,但是吧,说实话,殷宫主出门都是办正经事儿的,通常来说,不是在宰人就是在宰人的路上,逛大街?想都不要想! 所以两人的菜鸟组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错的,在逛街这方面,可不就是菜鸟么。 简直是造了大孽的组合。 段星白发现不了云五和云六,但是殷斩是能发现的,不过他也没瞒着段星白,正大光明的将买的越来越多的小玩意儿塞给了云五和云六,他已经不想拎了,再拎就得往脖子上挂了。 #买买买,适用于每一个碳基生物# 到了最后,菜鸟组合是空着手回去的。 看着云五和云六带回来的一堆小吃的大管家抽了抽嘴角,他当然不能说主子买的太多了,只能说这些个东西放的久了是绝对不会好吃的,他还能让自家主子吃发潮的东西吗? 于是乎,万能的大管家想了想,就把一堆小吃给放在了较为显眼的地方。 然后。 咔嚓咔嚓咔嚓。 似乎有咀嚼的声音悄悄的响了起来。 正在指挥着府中仆人打扫房间的大管家侧头听了听,然后笑了起来:府中闹了好大的耗子精,还是个人形的耗子精,殿下若是问起,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 靠在柱子边的云七看着大管家嘴角明晃晃的笑意,眼皮微抽。 云三,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赶明个我就去买一包耗子药塞到你嘴里! #同伴之情,终究是错付在了今天的偷吃里# ....... 大管事在召唤人形耗子精什么的按住不提,让我们踹镜头一jio,看看段星白在干什么。 其实吧,也没干什么。 比如说。 他正在发呆,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想了。 “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放任段星白发呆的殷斩突然开了口,打断了段星白越来越远,眸子越来越出神的思考。 “......” “我在想,我是去抱哪个兄弟的大腿。” 段星白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想到了一点好主意,但是有两点麻烦,一是虽然有想法,但仅仅是想法,没有能用的人,二是我担心得罪兄弟们,我并不打算与他们为敌,所以也不想给他们与我为敌的理由。” “如果我在道观就好了,道观的同门们超好的。” 殷斩:“......” 殷斩:“同门超好的?” “对啊...哦,斩哥你也超好的!” 段星白到了嘴边的话突然一改口,笑眯眯道,“弱小可怜无助的我现在只能抱住斩哥你的大腿了,就冲着我上个朝就把文武百官给得罪完的架势,向来我已经上了很多人家暗鲨的黑名单了~” 武功在这个世界已经不稀奇,江湖都是存在的,那说明刺客、鲨手这一类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殷斩似乎并不是很满意段星白说的话。 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了。 “殿下,丞相家的三公子与威武大将军家的次子前来拜访了,您见是不见?”云四隔着门问道。 “见,马上就来。” “咱们家的七朵云也挺能干哦,好像什么都会的亚子。”段星白一边往外走一边和殷斩笑道。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殷斩,于是他朝着云四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浅笑。 云四:“......” 云四:“???” 歪? 怎么肥四? 是四殿下夸我,和宫主您没有半毛钱关系,醒醒,您这一副比四皇子还主人家的模样是认真的吗宫主?说到底现在您也是个护卫啊,您为何能看起来比四皇子还要理直气壮??? #奇怪的疑问增加了# 四皇子府·会客室。 “下官赵子夜/林文海,见过四皇子。” 赵子夜和林文海拱手给段星白行了个礼。 “起来吧起来吧,这儿没外人,别装了,累。” 段星白挥了挥手,现在屋内除了殷斩又没别人,装什么装啊,“回头我让人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太正经了,不适合我等散漫的人聚会。” “......” 赵子夜的眼睛亮晶晶,林文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听说殿下今日去逛街了,有没有看到什么欢喜的东西?”林文海坐下后,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抛出了一个话题。 段星白瞟了眼林文海,无语道:“欢喜什么啊,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给你发出一声‘哇塞’的惊呼的么?虽然此前我的确是生活在道观里,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过的十分的清贫好么?” “至少今个儿我吃到的豆沙类的小吃里,手艺是远远不及道观师兄们做的。” 林文海笑了一声。 四皇子,当真是有趣,不过两句话就将他的陷阱给踢到了一边。 皇城里金银玉石美酒佳人无数,只要四皇子说错一个字,他都能判断出来对方是不是伪装的咸鱼。 段星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大家都是咸鱼,有的咸鱼就不需要脑子,但是有的咸鱼就得全是脑子...只能说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所以导致出产的咸鱼的品质也不相同的吧。 “我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进了我府内这事儿,恐怕已经传遍了皇城。” 段星白托腮,一脸深沉道,“你们这是自己把后路给断了,小赵我就不说了,你没事么?威武将军,八位老将军之一,我都怕你被老将军打断腿。” “你要是断腿我肯定不救你,我还在你面前来来回回走几圈笑话你。” “......” “要是能断腿就好了,断腿下官就不需要每日起的比鸡还早的晨练了。” 林文海终于被段星白的话给逗笑了,也承认了对方的确与他是一路人的咸鱼,于是跟着叹气道,“听听我这个名字也知道,文海文海,文人的特点不就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么?可我爹非要个什么文武双全...唉。” 赵子夜很是同情的看了眼林文海,林文海是咸鱼组织里最惨的一条咸鱼了,威武大将军宝刀未老,每天都是中气十足的,每次他看到对方都觉得大将军一巴掌就能把他给拍成可怜的肉饼饼。 于是乎。 “唉。” “唉。” “唉。” 段星白、林文海和赵子夜集体叹起气来,一边叹还一边朝着彼此摇头,似乎进行了某种加了不可明说的密码的交流。 #咸鱼の心电感应哦# 殷斩看着三条就差原地飞升的咸鱼,嘴角微微翘了翘。 “......” 趴在房顶上守着的云四摇了摇头。 他觉得道人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家宫主来守着四皇子了,要知道他们家宫主可是大老虎,大老虎是什么,大老虎就是大猫咪啊,让一只大猫咪加入了咸鱼组织... 可以,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虽然咱们的目标是之后离开皇城做一条快乐小咸鱼,但是在还没有离开皇城之前,我们是咸鱼,但是也不能那么的咸。”段星白率先开了口,道:“我有些想法,或许能够提高大家的生活幸福感。” 林文海微微眯起了眼睛,“能躺着不坐着,为什么还要主动的出力?” 难道他看走眼了? 四皇子并不是一条咸鱼? “咸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算是米虫的意思。” 段星白摇了摇头,“当米虫的前提是要有米,现在,我是皇子,你们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大将军之子,自然是不缺米吃的。” “但是谁能保证你我永远都是这个身份?说到底,只有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国家粮仓满满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我们才能做一只悠闲快乐无忧无虑的小米虫。” 段星白又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咸鱼可以,但不能太咸了,大家好,咸鱼才能更好,这是不能分割的事实。” “再说了,就算是咸鱼也不能一天到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就不是咸鱼了那就是腊肉了,我们还是要找一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来做的,两不耽误么。” “......” “殿下大才,我等世俗之人惭愧。” 是他路走窄了,是他的眼界太小了。 当他还在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咸鱼的舒服的时候,四皇子殿下早已经心有沟壑,将目光放在了整个国家,放在了万民,放在了他远远不及的角度与高度上去了。 四皇子,既深不可测,又心肠柔软。 这会是一个好主子,林文海想,就如同四皇子说的一般,只有国家好了咸鱼才能好,只有国家的米多,那么米虫才能过的更加的好,涸泽而渔不可,良性循环方能生生不息。 咸鱼,但是又不能那么的咸。 米虫,是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米的小米虫。 “除了我与子夜,还有一部分人在期待着与殿下会面。” 林文海朝着段星白行了一个很郑重的礼,真心实意的拜服道:“我回去后就会为您整理所有能调动的资金以及人员,我等愿全力效忠于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望殿下给这个机会。” “......” 啊这。 幸亏咸鱼都是些小角色,不是谁家的继承人啥的,不然这个国家还能好吗?喂喂喂,小虾米的咸鱼和大佬的咸鱼是两个概念啊,大佬是不能咸鱼的!大佬们都是中流砥柱! 这是段星白在送走林文海与赵子夜后,扭头和殷斩的真实感叹。 殷斩:“......” 殷斩笑而不语。 他可是段星白的护卫,自然是段星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需要为段星白的咸鱼之路增加什么不必要的阻碍,相反的,他还要帮助段星白完成他咸鱼王的梦想。 于是乎。 云一连夜带着殷斩的口信披星戴月的往云浮天宫赶了回去,一边往回赶还一边流着宽宽的面条泪。 要是老宫主知道他带了什么消息回去,他一定会被老宫主按在地上揍的呜呜。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文海:是我格局小了,是我格局小了!四皇子,果然深不可测! 走过路过,能不能给预收《就想钓个鱼怎么了》点个收藏...国家反诈app下一个吧,真的,反诈app超好用的,你们值得拥有! 晚安(づ ̄3 ̄)づ 第15章 云一&云三 ......... 云一几乎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头在赶路,因为他的轻功在七朵云里是最好的,所以殷斩才会把他给踹出去传消息,而他不负所望的,在天色将白的时候堪堪赶回了云浮天宫势力范围最边缘的登天链处。 #其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哦# 如同外界所说,云浮天宫的确是个神秘的地方,神秘到什么程度呢,神秘到如果不是云浮天宫的人,那么ta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云浮天宫的位置——云浮天宫白雾经年不散,建立在似乎与天相接的地方。 有数只仙鹤高昂鸣叫,拍着翅膀路过。 “我爬不动了,真的爬不动了,小姑奶奶们,捎我一程!”云一双手抱拳,朝着路过的仙鹤一副求爷爷告奶奶可怜巴巴的模样,“真的爬不动了,赶着回去送消息,晚了宫主会发疯的。” 鹤群中最大的一只低头看了看云一,绕着云一盘旋了两圈,随后降低了高度,云一一把抓住了仙鹤的大长腿,然后借着仙鹤给的力,通过了只有一条铁链的登天链,并且被仙鹤给带往云浮天宫。 “呦,云一回来啦~” 云浮天宫的宫人们看到了云一,很多人热情抬头朝着半空中抓着仙鹤借力的云一打着招呼。 云浮天宫中能借力仙鹤的人没有太多,因为这对轻功的要求特别的高,而且这群仙鹤的脾气差的不行,稍微超重一点它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在半空中将人给踹下去。 所以简单的讲,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没有绝对的信心,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哦。 云一风风火火的去了云浮天宫的主殿,在殿外与宫中一个长老相遇了,长老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云一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对方,说是来传宫主的口信的。 “?这是宫主的口信?可别是你小子假传口令。”仙风道骨的青衣老爷子摸着胡须,“咱们家宫主出门才几天?中蛊了吗这是,还是说他中邪了?啊哈,需要我去给他驱驱邪吗?” 云一朝着青衣老爷子作揖:“五长老,您看我的胆子很大吗?我胆子很小的,哪里敢乱传口信,还有您怎么在这儿,老宫主呢?” “找我老人家做什么?” 一个七八岁,还扎着两个丸子发髻的少童突然出现在了云浮天宫最高的台阶上,此时垂眸盯着云一阴阳怪气道:“那小猫崽子想要什么就直接拿去,此前调人去四皇子府做侍卫都不吭声,现在还知道向我禀告一声了?” “他怎么不干脆跑去做野人(无名道人)的徒弟呢?” “......” “见过老宫主。” 主殿外的众人朝着小童子行了大礼。 云一的脑子瞬间就嗡了一声。 坏了,他挑了一个最错的时间回来,没想到自家老宫主现在处于返老还童状态——老宫主练的是云浮天宫不传秘法,过一段时间就会缩回幼童莫言,而且幼童时期的老宫主,是最不讲道理的。 五长老摸着胡须,“云浮天宫的人,甚少与外界的人牵扯过深,这次还是天家的四皇子,这...” “无妨。” 老宫主继续阴阳怪气道,“又不是给天家卖命,就当去见见世面,那个小猫崽子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活到现在难得有一个能感兴趣的人,可不就是使劲的逗,连小白都能喊上了。” “......” 云一的额头上挂上了大大的一滴汗。 四皇子府里的事儿,是真的瞒不住老宫主啊。 “去吧去吧,反正去多少就能回来多少,利滚利,以后会回来的更多。” 老宫主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晃了晃脑袋,头上的两个丸子发髻也跟着颤了颤,一边往宫内走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异星总是要配着异星的,换一个就是家破人亡,再换一个就是饿殍千里,再再换一个就是鸡鸣白骨乡...” “......” 众人看着老宫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内,这才松了口气,幼童状态的老宫主的情绪是很不稳定的,也比平日里更加的喜怒无常,推衍天机的过程也更加的不可捉摸。 简单的讲,病的不轻,且容易犯病。 只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咩啊咩啊,听说云一要带人出宫?带我一个!” “云一哥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云一哥哥,带人家家一个好不好~” 云一被闻讯赶来的同僚们给埋了起来。 通常宫主出门只带着七朵云,别人宫主都懒得带,他们眼热许久了,而前两天调了一批比较能打的人离宫去给宫主的新地盘(?那是四皇子的地盘)做侍卫更是羡煞了许多人,现在能有一个出宫去玩...呸,能有一个去侍奉宫主的机会耶,谁错过谁是傻子! 带我! 我要出去玩、呸,去侍奉宫主! 云浮天宫虽好,但我们觉得四皇子府更有趣!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呢# ...... 那边的云一已经被同僚们给抱团按住了,而这边的段星白也没有闲着。 因为殷斩告诉他不用担心做工匠的好手,不出两天云一就会带一批人回来,段星白是很信任殷斩的,或者说,他也不太想要因为手里缺人而跑去抱几个兄弟的大腿。 尤其是老五,因为沉迷各种稀奇古怪的修道,所以他手上的各种匠人是挺多的,但是老五的热情他吃不消,他都能猜到他要是开口借人,那老五绝对会笑眯眯的连夜跑过来与他兄友弟恭抵足而眠的。 他不行。 他不可。 他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大管家欲言又止。 因为他发现了,自家殿下好像真的没有自己是位皇子的觉悟,他根本没有想过,作为一个皇子,他是可以直接开口朝着宫内要一批好用的匠人过来的,这个并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情,因为每隔一段时间皇宫内就会派出一部分的匠人来检查皇子府的砖墙瓦块。 只不过大管家提醒的慢了,殷斩已经提前开口了。 段星白知道后倒也没说大管家失职,只是挠着头哈哈的笑了两声,说自己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以后希望大管家能够多多提醒什么的。 大管家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并且暗中看了一眼殷斩后就再次微垂了眉眼。 殷斩嘴角不明显的翘了翘。 看门犬只是看门犬,而他与段星白的关系可要比看门犬更加的亲密,几乎是可以视为一体的,现在看门犬将他这个主人给视为一生之敌,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几乎:???#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殷宫主# 在匠人们未抵达之前,段星白挥毫泼墨,正在努力的将他在市井小巷中得到的各种消息进行整合,尽管已经成为了一个王朝的皇子,但他的观念还停在了上辈子,觉得吃饱穿暖是万物生灵最基础的需求,只有在衣食无忧后,才会有别的心思去搞事。 而他上辈子的世界里,有多少人为了这个最基本的需求而奉献出了所有,作为水稻之父的国老一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离开万丈红尘的时候也是在午饭时间之后——他眷恋着这片土地,笑眯眯的看着所有人吃的饱饱后才离开的。 要都吃的饱饱哦。 一个信念,一个目标,一个追求。 他与土地画押,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大管家,派人去查一下,每年上报到朝廷的,因为烧炭或者烧木柴取暖的人数是多少。”段星白看了屋中的炭盆,里面放的据说是最好的银丝炭,无烟无味。 可是实际上,段星白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寝室,这个屋子很大,还分内室和外室,小小一个炭盆产生出来的有毒气体自然不会有什么危害性。 可是小一点,再小一点,非常小的屋子里住着好几个人呢? 而且为了取暖,将屋子给关到严严实实完全不透气呢? “还有,医者...算了,这个挺敏感的,我还是再想想吧。” 段星白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高危职业之一就是医者,尤其是天家的医者,那可真是太惨了。 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无论是皇子还是妃嫔,都想要将他们给纳为己用,不能为己所用的就得看看能不能除掉或者踹开换成自己的人,并且动不动的天子还会说‘救不了某某某就砍了你们所有人(医者)的脑袋’。 所以段星白想,他还是不要和天家太医院的人打交道了吧,他们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夜难安怕被自己所牵连,而自己也不用担心便宜天子爹和皇子兄弟们对他产生芥蒂与怀疑。 “你喊来的匠人里面,有医者吗?”段星白问着殷斩。 大管家的眼睛微微亮了亮:肯定没有,匠人和医者可是两个概念。 殷斩:“......” 殷斩浅笑道:“云三就是。” 云三武功不太行,但是他擅长蛊术与毒,应该也勉强算是个医者。 毕竟毒和药,不分家。 #有的家,该分还是要分的啊# 段星白大喜,立马就把云三给喊了过来。 云三被喊过来的时候还很紧张,想着完了完了难道是自己偷吃四皇子买的小吃被谁给举报了吗——肯定是云七,他就是个大嘴巴,绝对是他,没跑了!回头就给他的床上塞一堆小蜘蛛! 一眼就看穿了云三想法的大管家沉思了两秒,然后在心里点了点头。 云浮天宫,果然神秘。 #再强调一遍,个人行为请不要上升到云浮天宫,这锅云浮天宫不背# 不过好在云三很快就不紧张了,因为段星白并不是找他麻烦的,相反的,段星白一把握住了云三的手,一脸郑重的告诉他现在有一个非常严肃且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云三在这么一瞬间,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剧本,比如说什么杀人放火啦,比如说什么梁上君子啦,比如说什么贼不走空啦... #剧本好像都挺不对劲# 而坐在屋顶守着的其他五朵云则是纳闷的想着有什么艰巨的任务需要云三来做,云三的武功着实菜鸡,但是他身上各种各样的毒和蛊虫倒是不少,这点弥补了他武功上的废柴。 然后。 很快的。 众人就知道了,有些活儿,还真得云三来干,一般人还真就干不了。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和狗子之间的信任已经脆弱到这个程度了吗?狗子我怎么可能会刀你们,不可能的,你们清醒一点啊,狗子发誓,不刀,谁刀谁是狗!【铿锵有力.JPG】【掷地有声.JPG】 殷斩他什么都不缺,不过都说了他是大猫咪嘛,猫猫大多都挺神经质的...(字面意思) 晚安(づ ̄3 ̄)づ 第16章 咔嚓&了它 月色、雪色,与夹在月色与雪色之间的豪迈粗喘。 众人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某个活物,不多时,藏匿于暗处的侍卫们默默的扭开了脸,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很担心自己笑出声来然后被云三听到。 毕竟会玩虫子的人大多其实蛮可怕的。 尤其是吃啥啥啥不剩的云三,他要是真的记仇的话那可不得了,他的虫子连老宫主都敢咬! 扯远了,扯回来。 云三眨着眼看着眼前一头被捆起来的黑毛猪,不明白为什么四皇子突然给了他一头猪...难道是想让他养着它吗?可是这也算不上是什么艰巨无比的任务吧? ...不仅仅是要养着它。 段星白想,他在山上的时候没注意,平日里吃的也是素食偏多,当然了,他们也会吃肉,但是这个肉多半是羊肉,兔肉鸡肉一类的东西。 等他下了山,到了皇城后,说实话,皇城整体而言是非常的有活力的,皇宫建设的也是非常好的。 别的不说,就两个皇后那一头珠翠和一身华美的衣裳,再加上在山上偶尔师兄们会给他说的这个世界的趣事儿,他偶尔从道观藏书阁的一些小话本里窥见的风俗,他在心里给这个世界的判定大概是唐朝——一个他曾经从各种诗歌里想象出来的,颇为向往的王朝。 总得有个参照物不是吗? 然后他和殷斩在外面晃悠,他在一个小饭馆听着店小二报着菜谱,大多是与羊有关的,然后他就随口来了句有猪肉吗,结果不止店小二了,连殷斩都侧头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来猪肉,仿佛他的爱好很奇特似的。 他的心当时就一个咯噔。 糟糕,难道这个世界的猪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猪?他露馅了? 好在不是他露馅儿了,是这个世界的人甚少吃猪肉,因为猪肉的味儿太大了,也不好吃,所以举凡稍微过的好一点的人家,优先选择都是别的肉食。 羊肉最佳,猪肉被划分到了最差最底层的那个选项,属于贱肉。 段星白最后是摸着下巴离开小饭馆的。 回府后,他找大管家又稍微了解了一下段氏王族的建立,大管家说的很中肯,大概就是段氏王族的老祖宗打了天下,王朝建立后据闻边境总是很乱,老祖宗大部分时间要注重武力,如果边境都稳不住,那么这个王朝就很危险了。 然后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现在已经是个很繁华很强盛的段王朝了。 段星白后来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了。 不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了点问题,是因为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段王朝的人,他的认知是停留在了上辈子,很多对于这个王朝的人来说很稀奇的事情他却不会哇塞一声,而同样的,他觉得普通甚至是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却也是这个王朝未曾开荒的荒野之地。 简单的讲,段王朝的整体框架已经打好了,但是框架内部的发展就并不是很平衡。 猪的问题是给段星白提了一个醒,告诉他不能再把上辈子他的常识放到这个世界里来,他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也更加明白,现在的他不再是战地记者段星白,而是段王朝的四皇子段星白。 所以说。 “你要做的事情很伟大,伟大到可能会影响整个天下。” 毕竟猪猪浑身都是宝,杂食还特别好养,可比羊肉牛肉什么的要大众化许多。 段星白按住了云三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认真道,“我要你,把这头猪给咔嚓了。” 云三:“......” 众人:“......” 云三:“咔、咔嚓?鲨了它吗?” “不不不,鲨是要鲨的,不过不是现在,我说的咔嚓,是...”段星白的眼神落在了猪的某个部位,然后众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后全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大管事也愣了愣。 这不就是腐刑吗?殿下为何要对一头猪实施腐刑? “记住每一个步骤,既然你是医者,我相信你一定能在保证这头猪活下来的前提下,把它给我咔嚓了。”段星白认真道,“而且我要的不是一头‘能活下来’的猪,而是一头能够‘能够好好活下来’的猪。” “能做到吗?” 云三:“......” 云三:“能是能...可是...” 云三瘪了瘪嘴,能做到是能做到,但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活啊? 而且什么医者,他不是医者啊,他是蛊者,谁在四皇子面前说他是医者了?站出来他一定放虫子咬死对方!! “不需要可是,我不会骗你的,但凡你把这个技术给练好,我会送你一个名留青史。”段星白笑着开口,似乎不觉得自己说了一个不得了的话出来。 殷斩嘴角的弧度明显加深了。 众人:“......” 云三:“......” 云三:“为什么您会认为对一头猪实施这么狠的行为会让我名留青史?您为何会这么想的,还是说,您有什么样的底气来说这句话的呢?” 这句话,就连天子都不敢说吧。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能和宫主交流的脑子不正常的四皇子敢说这句话呢? “因为这是三清无量天尊与我的笑谈。” 段星白在心里给三清咣咣的磕了几个头,然后直接拉着虎皮做起了大旗,“我既然处在了这个红尘,就当行红尘事,若我不在,那自然是眼不见为净的。” 云三沉默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沉默,尤其是大管家,他对段星白本身就有主子上位者的滤镜,而此时此刻在月光下袖手而立的段星白,竟然真的不似凡尘中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踏月而去。 殷斩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云三,又看了一眼其他几朵云。 除了缺席的云一,其他六朵云集体打了个哆嗦,是了是了,宫主认为他现在和四皇子是绑定的,他能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四皇子府的主人认为他就是四皇子,而同样的,四皇子也就等同于他——云三,现在是在问宫主为什么,并且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按照他们对宫主的了解,也不是不能质疑宫主的决定,但是每次质疑都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比如说,宫主的武功可以把他们捶成小饼干。 再比如说,云浮天宫那一群老虎可不是吃素的啊。 身体比脑子行动的快的云三当即一个滑铲抱住了段星白的大腿,嗷嗷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把它给咔嚓了!立刻马上就咔嚓它!” “要记住所有的步骤,不要有任何的遗漏,而且不止这一头。” 段星白看向了大管家,“在府中养估计不太好,我记得我有个庄子?你多买几头回来,从府中调几个厉害的侍卫...行吧,云一不在,就咱们家这几朵云吧,你们去庄子上住两天,每个人务必都学会劁猪,之后我有大用。” “还有,劁好的猪不要杀,之前怎么喂的之后继续怎么喂,务必给我好好的养,不能出一点差错。” 大管家当即拱手应下了。 “目前就这么点事儿,啧,好冷哦,斩哥我们回屋吧。” “好。” 一皇子一宫主结伴而去,藏匿于暗处的侍卫们也纷纷捂着嘴撤离,大管家看了看地上的猪,又看了看六朵云,然后也笑眯眯的离开了,于是很快的,现场就留下了六朵云。 不多时。 “我真傻,真的。”云七目光空洞,喃喃道,“能和宫主有共同语言的,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 其他云的脸上唰的一声出现了面条泪,抱头痛哭哽咽起来: “为什么是猪,呜呜,为什么是猪!” “人不可貌相呜呜,怎么会这样呢,说好的四皇子是条咸鱼小可爱的呢?我不能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 “事已至此,哭是没用的,不如我们想点别的,如果咱们真的以猪证道名垂青史了,咱们是不是以后的道号就叫做猪猪道人?” “猪猪道人...我哭的好大声,我不要当猪猪道人呜呜呜呜!” “还有为什么大家都是云,凭什么云一跑了!!我不服!我不服!!” “?估计云一快回来了,组团打云一!!想跑?他做梦!”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大抵不过如此了。 云一哪里知道他已经被其他几朵云惦记上要套他麻袋了,他带了二十来个精通于制造这方面的人出宫,里面还包括了一个年纪很大的,但是听说这回竟然是神经质...精神很好的宫主亲口开口要人,于是兴冲冲带着小包袱出了云浮天宫,满脑子都是也许他能再突破突破的十三长老。 所以本来可以很快就返回的,因为带上了年纪大的十三长老,硬是多拖了几天。 而云一不知道的是,有一双大大的铜铃眼躲在了暗处盯着他很久,等到他离开后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甩了甩粗壮的大尾巴,伸了个懒腰嗷了一声就猫猫祟祟的也出了云浮天宫,顺着云一一路留下来的气味跟了上去。 ....... 段星白上了几.天.朝,小日子过的还算是风平浪静。 因为天子的确是换了不少人,朝堂上的新面孔增多了,而且有心思细的发现了,这回换上来的年轻人要偏多一点——莫非,天子真的是偏爱了四皇子,想要为四皇子造势吗? 所以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了,实际上啊,就像一层伪装,表面是表面,内里早就已经不忍多看了。 段星白是真的没在意,他也懒得在意,站在朝堂上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甚至比起其他人,畏寒的段星白干脆是双手拢袖站着的,一副马上就要羽化登仙的模样。 说的简单点,就是咸鱼的模样。 但是吧。 这副模样落在文武百官的眼里立马就变了味儿:这表情这姿势这睥睨万物的眉眼,呵,第一天上朝他也是这副模样,结果直接砍了好多人下台,朝堂的局势立马就翻了个天! 现在,他又是这副模样了! 所以说。 “近来诸卿倒是话少,启奏的不太多,而且每个启奏的后面都给了一个较为完善的解决方案。”天子坐在龙椅上,温和道,“果然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心甚慰。” “......” 文武百官的脸上纷纷挂上了虚假的笑容,口称是天子过誉了。 实际上。 #只要我们参奏的少,只要我们提前解决参奏的内容,只要我们暂时是和和美美的气氛,那四皇子要是挑刺的话必然就是没有理由的,就是恶意找茬的,我们就有正当理由回击了!# ↑这是目前大多数官员的想法,一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而且。 还有一部分人想,主要是他们还是没有摸清这位皇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行事作风到底是个什么套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什么第一次能被击溃的那么惨,不就是因为不了解对方么! 在朝堂混,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不然就会像之前的同僚一样,因为四皇子的深不可测而得了天子的厌弃! .......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朵云:组团打云一啦~开团了开团了~ 三清:....【凝重的小眼神.JPG】 只要做的好,什么都可以是仙人!~ 晚安(づ ̄3 ̄)づ 第17章 天子&拱火 今天的早朝进行的并不是特别的顺利。 因为文武百官虽然不怎么吱声了,但是吧,段星白在他的兄弟们的身上感受到了【天家子弟】之间的那种传说中的气氛——不是想要搞死对方,而是想要对方失势,被踩到尘埃里最好不要来上早朝的那种沉重气氛。 比如说。 “前两日儿臣按例清点兵部文书,却发现兵部的武器数量与登记册上的不能完全符合,儿臣心中生疑,再细细一查,发现上面有大皇兄的印戳——大皇兄府上的亲卫,倒是换上了一批精锐武器。”二皇子段星柏笑眯眯的朝着天子道。 大皇子段星飞呵呵了两声,“瞧瞧二皇弟这么说的,大兄我可就不爱听了,你最近不是办了个什么赏雪宴么,文人雅士不少,听说还有不少人忙着给你的二皇子府送礼...” “啧啧,不得不说,到底都是盐商,有钱的很呐,随便出个手都够大兄我去边疆打一仗了。” “大兄说的是,也够我再聘一堆擅长造船的老师傅了。”三皇子段星云也温声说道,直接站在了大皇子那边,趁机踩了一jio二皇子。 “嘻嘻嘻,大皇兄二皇兄都不守规矩啊~” “三皇兄,工部的人近来又开始疯了一样的加班...你是又寻得什么好设计图纸了?总得上报一下嘛,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可不好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越过父皇行事呢~”五皇子段星辉以袖遮了嘴,很是愉悦的说道。 三皇子段星云笑的很温和,“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五皇弟,礼部最近安生的不太明显,怎么都在传着荧惑守心的事儿呢?” 五皇子段星辉的眼睛还是弯弯的,只不过以袖遮住的嘴直接拉平了。 荧惑守心,这是在说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能回到朝堂来的四哥的命格有问题,是个灾星——只不过这个消息传的很是隐晦几乎皆是私下里进行,也就是这两天才隐隐冒出了头在试探,老三真的是好快的耳报神! 还是说,这里面根本就有他的推波助澜? “......” 段星白还是在咸鱼站着,只不过与之前的咸鱼站不同,他现在的耳朵都快竖成兔子耳朵了,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是真的想要捧着瓜蹲在一边,一边啃瓜还一边疯狂鼓掌! 宫廷剧本正确的打开方式,他亲眼见识到了~ 就目前的场景来说,大致能看出来的是老大和老二非常不对付,老三目前表面上看是和老大站在一条线上的,暗地里是什么模样那就不好说了,而老五是和所有人都不对付,逮着谁就咬着谁。 而势力范围呢,就是大皇子在兵部扎根,二皇子在吏部颇有名望,三皇子和工部相亲相爱,五皇弟和礼部密不可分。 总共六部,兵礼吏工刑户,直接被瓜分了四个。 好家伙,这天家的水,果然是很深啊。 段星白安静如叽但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暗戳戳的想着幸亏他理智,表明了自己毫无竞争力且也不想竞争的态度,要不然啊,他这只看热闹的猹非得卷进去变成一个被看热闹的瓜不可。 四个皇子谁也不让谁,因为皇子们没有给出信号,所以大部分已经站队的臣子们并不会做声,而且有人也注意到四皇子段星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而是在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冷淡目光盯着四个皇子,仿佛又在掂量着什么似的。 四皇子,心思真的是太深了。 ↑这是不少大臣现在内心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段星白: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掂量这口瓜有多重?# 天子坐在龙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就跟斗鸡一样的大皇子二皇子等人,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想着对味了对味了,就该这么吵起来,就该给老子...咳,给朕吵起来! 他这个天子过的不舒服,凭什么此前达成了微妙平衡的四个小混蛋能过的舒服? 想都不要想,做梦! 吵,给朕使劲的吵!不要停! 君子动口不动手,段氏王族的人没有君子,打起来打起来,赶紧打起来,朕就喜欢看你们打起来! 天子的心情真的是好到不行,然后他眼角一瞥,立马就注意到了此时也是在双眼放光看热闹,恨不得鼓掌拱大火的段星白,想了想后嘴角就翘了起来,令侍奉在天子身边的总大监当即微垂了眉眼。 陛下这么笑,就说明他想要拱火了。 还是特别大的火的那种。 希望四皇子殿下能够坚持住吧,毕竟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以前未曾登上王座前做个八皇子还是挺开心的,自从被...登上王座后,他笑的就没有那么多了。 总大监在心里如是平静的想着。 #这心,它总是偏滴鸭# “咳咳。”天子咳嗽了两声,令吵起来就差动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很快闭了嘴,知道这是天子想要开口说话了。 “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回头你们递个折子送上来也就是了,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吵吵吵的,不成体统。”天子先是装模作样的批评了一下四个吵起来的皇子,然后就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看向了又又又在走神的段星白。 文武百官:“......” 四个皇子:“.......”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天子的转移而转移了。 于是乎。 本来在走神的段星白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并且瞬间提高了警惕,他怎么感觉便宜天子爹的眼神不太对劲——那种,带着一分的欣慰两分的满意和七分的恶劣的小眼神。 简单的讲,是个不怀好意的邪恶小眼神没错了。 “不过你们四个倒是提醒了朕,星白回来后好像也没挂什么职,这兵部有老大,礼部有老五,吏部有老二,工部有老三,刑部和户部都还空着呢。” 天子笑了起来,“刑部可不适合星白,还是大监们管着比较妥当,这样吧,星白你就去户部任职,统领户部好了。” 段星白:“......” 段星白:“!!!” 户部?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户部不特娘的是和国家的财政挂钩的地方吗?这他娘的难道不是六部里面油水最多的地方吗?! 换句话说,户部是他娘的但凡想要上位的皇子必争之部啊! 便宜天子爹,你是想要我die! 你怎么忍心对待我这条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咸鱼的!! “你可是朕的儿子,朕相信你肯定能在户部做出一番业绩的。”天子没给段星白拒绝的机会,直接道,“近些年国家的财政颇为吃紧,这也不是什么好职位,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几个,多帮帮星白,老五也是,虽然你比你四哥小了两天,但是你四哥不沾红尘很久了,还没你知道的多。” “都是朕的好孩子,都好好的干,别让朕失望。” “行了,看样子你们也没什么要报的了,就这样吧,退朝。” 天子说完就起了身,带着总大监直接走人了,只留下一个太监总管在拉长着音调说着退朝两个字。 “......” 我有一句国粹不知当骂不当骂。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朝着四个表情都很微妙的兄弟笑了笑后就转身走了,这糟心的破地儿他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半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赵子夜跟在了他的身边,看都没看他爹老丞相复杂的小眼神和两个哥哥挽留的小眼神,就这么直接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好的,我想想看要怎么才能跳到户部去——从此以后,户部就是咸鱼组织的根据地,是咸鱼组织的天选之窝了! 不愧是主子,这个窝选的真的太好了,他们有官职的咸鱼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而没有官职的商户咸鱼也有了借口和户部搭上关系而不被察觉,毕竟户部,那可是管着朝廷的钱袋子,怎么能不和商有来往呢? 不愧是主子!不愧是咸鱼王主子! #户部:?你们不要过来鸭!!# 文武百官看着要是有条尾巴一定甩成风火轮的赵子夜,和一脸淡然对天子的突然任命没有丝毫惊讶,此时洒脱离去的四皇子,心里面那叫一个难受啊,说不出来的那种难受。 大家都是在一个朝堂的,而且四皇子才回来几天,他们在这个官场浮沉了多少年?可不声不响,仿佛瞧不上任何人的四皇子却次次都能精准摸到天子的心...呜呜,做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吗?过分了吧? 说好的,清静无为不沾红尘不牵因果,无欲无求的道家四皇子人设呢? 怎么就变成了心思深沉老谋深算,深不可测看算谁谁倒霉的人设了! 呜呜,他们要闹了,真的要闹了,他们要向刑部告发四皇子人设诈骗了呜呜! #刑部:?人设诈没诈骗不知道,刑部小黑屋了解一下??# 这边的文武百官在暗戳戳的diss段星白人设诈骗,而另一边的段星白。 “这地儿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半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我真是,啊,不然斩哥我们私奔吧,远走天涯离开这个红尘!” “......” 今天是云七来驾车,此时听着马车里段星白渣渣呜呜简直要气昏过去的声音,又想了想这段时间里暗探们探来的,四皇子在皇城中各个权贵人家的奇奇怪怪的名声... 云七的嘴角抽个不停。 什么叫做天差地别,这就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滴啦,你们对狗子的信任要多一点...我敢拿三清发誓! 真的,你们信狗子,我们真的是甜文啊!【咕泪滂沱.JPG】 小白,小白你加油,狗子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肥肥的职位!你可以的!金手指正在陆续到货!加油!!冲鸭小白! 晚安(づ ̄3 ̄)づ 第18章 五皇&子鸭 车内,殷斩看着渣渣呜呜眼冒凶光恨不得和天子决一死战的段星白,等他气出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道:“云一回来了。” “哦,云一回...回来啦?人都带回来了?”段星白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略激动的问道。 “带回来了,全都是好手。” “终于有一件让我顺心的事了,唉,还是斩哥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亲亲好斩哥。” “嗯,你也是最好的。” 殷斩坦然的应了一声,然后很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当然是最好的,还能有BaN比他更好的吗?不可能有的,绝对不可能的。 他和段星白现在可是绑定的,他最好就代表着段星白最好,而同样的,段星白做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那就代表着事儿也是他做的——所谓俱荣俱损,不外乎如是。 #奇怪的绑定原则出现了# “......” 驾着马车的云七已经不是嘴角抽搐了,而是整个人都想要抽搐了。 这俩人,是真的当他不存在是吧? 还亲亲,还你也是最好的...离谱的娘给离谱开门是离谱到家了,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真的是何德何能,可以凑齐一个卧龙和一个凤雏。 他有预感,再让四皇子和宫主这样过日子,那么迟早有一天,段氏王族的历代天子和云浮天宫的历代老祖宗会集体掀棺而起,然后暴打当朝天子和老宫主的! 别问为什么不打四皇子和宫主,隔代亲这个道理在阴间也通用,不接受反驳! 云七扬鞭抽了一下拉车的笨马,想着宫主和四皇子一个是斩一个是断(段)。 目前而言的话他们俩还勉勉强强的算是单独分开的个体,万一哪天真正的捆绑起来变成了斩断组合...那才是真正的谁碰谁倒霉,谁惹他们都要被斩断。 这边的云七在疯狂吐糟着马车内的两个主子,而同一时间·五皇子府。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殿下,就应当趁着敌手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 五皇子段星辉眯着眼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这是他平日里用的比较顺手的一个官员,也勉勉强强算是比较得他中意的一个人,看了一会儿后才笑道,“四皇子可是本皇子的哥哥,你这话说的,可是大不敬啊。” “四皇子与您并非是一母同胞,而且举凡成大事者,自然是至亲可杀。” “荧惑守心这事儿,也是你传播出去的?” “这,属下只是试探性的令人在工部说了些许,未曾想三皇子的人反应极快,在工部折了几个人...” “......” “我这几个哥哥里,四哥暂时不算,最难对付的就是三哥。” “他那人看着不声不响的,大前年大兄主动将边境的一半功劳分给了他,说是他出的点子立了大功,前年二哥在他身上吃了个大亏,差一点就捞到手的功劳全没了,我也被他给坑过...” 五皇子段星辉似乎是自言自语,跪坐在他面前的人不吭声,他知道四皇子现在不需要他吭声。 “你且回去罢,本皇子乏了。” “是。” 官员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室内。 不多时。 “可惜了,心太大了,也看不清形势。” “他似乎养了个红粉知己。” 五皇子看似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音调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气,说出来的内容好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实际上在他说完后,光芒照不到的暗处就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五皇子坐在室内不动如山。 良久后。 他打开了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球,一个看似与之前大皇子给段星白的玻璃球一模一样的,但是仔细看看还是能瞧得出有很大不同的玻璃球。 因为段星白的玻璃球里面空空如也,是个空心球,而五皇子的玻璃球里面盛满了彩色的细沙,似乎已经将玻璃球内部给填充三分之二了。 他曾经也去道观看过段星白。 但是山野道观的观主似乎不喜欢段氏王族的人,他们去看段星白,最多只能远远的瞥一眼,靠近是不可能靠近的,观主不同意,而且就算是王族,哪怕是天子亲临,也不允许踏入道观的内院。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的段星白,就是个会喘气的木头人而已——不动不想不闻不问,坐在亭子里似乎在望着天空发呆,好像在专注的等待着什么。 “......” “我可真是太喜欢四哥了。”五皇子段星辉突然笑弯了眉眼,轻声的说道,“活起来的四哥才是我的好四哥...红尘万般好,四哥你还是乖乖的留下吧,那道法,还是让弟弟我来修罢...” #一换一,没毛病# 第二天,满朝文武就知道礼部有一个职位还算高的官员因为突发恶疾而过世了。 至于什么恶疾,官员的家属闭口不谈,只道是老毛病了,一时间犯了也很正常。 朝廷可不认同这个话,然后有专门的人下去查了一下,最后是很无语的返回的,默认了官员家属的话,就当是恶疾突发而没的。 ...吃那什么药吃太多把自己给吃没了,的确是很不光彩。 百官们自然也都知道,但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大,他们面上也不好在说什么,至于心里在想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金銮殿·下朝后。 “看样子他是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不然老五那个小魔头不会要他的命,还是如此不堪的结局。” 二皇子段星柏摇了摇头,拍了拍大皇子段星飞的肩膀,指着远处不知道在和赵子夜说什么的五皇子段星辉,温声道:“大兄,我觉得你有义务给他掰掰性子,老五的脑子不正常,多半是你没有管教好的缘故。” “举凡你拿出在练武场把我当沙包的气势,早就把小弟给掰过来了...就这他还喜欢修道,唉,也不知道他修的什么道。” 大皇子段星飞看了眼段星柏,懒得搭理他,只是盯着某个方向不错眼——比起之前段星白没回来前整天装鹌鹑蛋的赵子夜,现在的赵子夜就是一只破了壳的小鹌鹑,精神抖擞的不得了。 “今个四弟没来上朝,听说是因为风寒告假了。”三皇子段星云也走了过来,“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看什么看,越看越好不了。” 大皇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撂下一句话抬腿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送些个礼物去就行了,咱们要是去了,就是没染风寒估计他都得染上一个。” “......” “下官告退!” 赵子夜的‘躲避大皇子专用雷达’滴滴滴的疯狂作响,一看到大皇子往这边走了,立马跳了起来朝着五皇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像一只被狼撵的兔子般撒腿跑的飞快。 大皇子段星飞磨了磨后槽牙。 可以啊,这速度,放在军中当一个斥候都够了! 给老四当幕僚可惜了,不如来给他当个小军师正好! “大皇兄你的表情好可怕哦~怪不得子夜小哥哥要跑呢,换成我,我也得跑~好凶哦,瞧瞧你这俩眼珠子,都成狼眼睛了~~还是饿狼,还是四哥好,气质好脾气也好~” “......” “行,想跑是吧,大兄今天让你跑个够。” 大皇子拎住了五皇子的后颈皮,皮笑肉不笑的拖着挣脱不能的他朝着练武场走了,而他的身后,三皇子与二皇子同时露出了看热闹的小眼神,并且给大皇子狠狠的点了个赞。 恶人就需要恶人磨! 虽然兄弟们都知道不能惹大兄,但是吧,但凡有机会的话没有人会拒绝挑衅大兄并且看他的热闹的!没有人!哪怕是脑子不正常的小魔头老五也不例外! “等星白风寒好了,也得多让他锻炼锻炼才是。” “对啊,至少一天得练一个时辰的功才行,不然之后‘代天子’礼制,他恐怕是吃不消的。” “这话说的,像咱们就能吃的消一样。” “大概只有大兄能吃的消吧,唉,这时候体力就显得很重要了。” ...如果段星白知道他的兄弟在聊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他的风寒估计就彻底好不了了。 不过他不知道。 所以现在段星白吸了吸鼻子,靠在床头抱着碗喝着苦苦的药汁,再一次怀念起上辈子的各种感冒药——哪怕是感冒冲剂呢,也是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甘甜的,不会像这个苦汁子,苦的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我的过失,忘了你没有内力护体。”殷斩认真道,“弱不禁风,体质真的很差。” “......” “斩哥,你可以稍微说的委婉一点的。” 段星白带着浓重的鼻音,“比如说不要直接说差,你可以说好的不太明显...总之要带修辞手法,要说的委婉一点,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人套麻袋打一顿的——比如说我就很想套你的麻袋。” 殷斩:“......” 殷斩沉思了两秒,决定看在段星白是个病人的份上现在不和他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球!记住这个球!记住它! 狗子快放假了啊哈哈哈~~大连休,快乐! 晚安(づ ̄3 ̄)づ 第19章 想发&飙鸭 “......” “那个...四皇子殿下好些了吗?”云浮天宫十三长老在门框处悄悄的伸了个头,小声的问道。 他在云浮天宫太久了,久的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内力护体的。 昨天他见到了兴冲冲赶回来的四皇子,最开始一个照面的时候他还想着,这个年纪也太小了,估摸着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吧,宫主居然对这么小的四皇子感兴趣,为此还调动了云浮天宫的护卫和匠者... 然后很快的。 十三长老就知道了,他错了,他错的简直是离谱。 四皇子哪里是什么天马行空,根本就是个大金娃娃——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四皇子很平易近人,他发现对方说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具有可行性的,有的技术要求很高,有的几乎没有技术要求,大的方向先不说,小的方向做好了那就是惠及万民。 比如说最简单的,炕床。 这个技术要求着实是不高,但是他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而且烧炭会产生有毒气体会让人毙命不假,但是四皇子似乎没注意,随口说了个什么一羊化叹...有没有一种可能,四皇子的知识储备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作为一个资深匠人,他能够察觉到四皇子说出来的都是一种具备了完善体系的,并非是天马行空的内容,而四皇子眉眼间的沉静表明了他并不认为他说的话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也不认为是不可行的,仿佛是已经看过造出来的东西似的那般沉静。 难道真的像云二他们说的那样,四皇子殿下浑浑噩噩十来年只是世人看他混沌,实际上他真的是在和三清无量天尊笑谈于九天之上? 仙人抚他顶,结发受长生? 十三长老不太懂,但是也不会多嘴,他是个性子比较直的匠者,而匠者的梦想只是不断的突破自己,探索更高层次的技术而已,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于是十三长老与段星白那叫一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比如说这个简单的炕床,该怎么建造该怎么抹泥该怎么通风....他俩秉烛夜谈渣渣呜呜眉飞色舞的聊着天,别看十三长老年纪挺大了,但是人家的武功不低啊! 于是乎,人家一大把年纪的没倒下,段星白不过是多吸了几口夜风,熬了个夜,就染上风寒了。 这让十三长老很是愧疚,毕竟段星白现在也就十四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娃娃呢。 “头不疼了,就是鼻子有点堵而已。”段星白乐呵呵的朝着门框处鬼鬼祟祟的十三长老挥爪子,“是我的问题,不是莫老您的问题...还需要继续聊吗?我可以我能行!” 殷斩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并且强行把段星白给往被窝里塞了塞:“你不行你不可。” 就这风吹一下就歇菜趴着了的体质,还想继续蹦蹦跳跳? 想都不要想。 做梦也不能想。 “......” 十三长老瞅了瞅被塞进被窝的段星白,又瞅了瞅自家宫主,然后在心里一锤掌心:明白了,怪不得宫主这么在意四皇子,原来是把他当成弟弟了啊,瞧瞧这照顾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兄友弟恭这个词,可真是太适合宫主和四皇子了! “我是来说一声的,我和其他匠者马上就要出发去庄子上了,管家说缺什么都可以直接说,他会想办法给准备好的。”十三长老认真道,“殿下给了我们思路,接下来我们就会抓紧时间赶工了。” “好哦,真的,这么冷的天,先把炕搞出来...便宜大碗才是目前的追求目标!” “便宜大碗?” “意思就是既便宜又好用。” 十三长老继续瞅着有问有答有来有往的段星白与殷斩,还挺欣慰的,毕竟他们家宫主打小就没个朋友,能找到像四皇子这般正经的人做朋友也是三清无量天尊开眼了。 #你们这样对待你们的宫主真滴好嘛# “对了,听说您安排了云二他们几个养猪?正好都得去庄子,只剩下一个云一行吗?” 殷斩看了眼十三长老,“行,足够了。” “那好,我也就不耽误时间了,走了。”十三长老说完就直接走人了,都不带回头再看一眼的。 等十三长老走后,段星白长长的舒了口气,“造出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这个东西给推出去...讲真,别的都不说,炕这个东西对于边境苦寒地区来说是个大利器,也许有的地方已经有了,但是消息闭塞,不容易传开。” “若是能对万民有利,那就是扬名的事儿。”殷斩中肯的说道。 段星白疯狂摇头,“要什么名,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皇城回道观当我的小道士...不过你说的对,这种事儿还是推给天子爹吧,反正天子么,名气再大也无所谓,他来牵头是最好的。” “不过同样的,还得找一下其他几个兄弟。” “大兄掌兵部,边境苦寒,这个简单的东西对他们的作用很大,三哥掌工部,等咱们家的人造出来确定没什么问题了,那就把三哥的人弄过来学一学,别累着咱自家的人。” “二哥是吏部,他手下的才子文人应该是最多的,我需要他的人执笔造势,虽然我对现在的红尘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大部分的百姓对读书人还是有着天然的滤镜的...” “至于小五,我希望他不要找茬,礼部的人呐,动不动一句于礼不合,烦。” “......” 殷斩看着段星白把他的兄弟和亲爹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将他自己从里面抹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忽然想起来了无名道人说的‘他就是个小兔子豆沙包,谁都能来拍他两下’的话。 小兔子豆沙包是真的,但是谁都能拍两下倒是要打上个问号。 “你对边境似乎很在意。”殷斩开了口,一把就抓住了重点,“准确的说,你对将士们似乎颇为在意。”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道:“的确是很在意,知道为什么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么?就因为他们没有兵权,说难听点,谁的拳头大才会听谁的。” “乱世用重典,全靠力量说话,等到不乱了,等到国家建立了,才会想到礼义廉耻,才能想到来制定许多的规章条例,才能让一个王朝的所有人都可以有发言的机会。” “我承认我偏心于将士,这点无可否认。” “......” “人心都是偏的。”殷斩拍了拍段星白的狗头,中肯道:“没有长在最中间的心脏,通常来说不是长在左边就是长在右边。” 段星白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眨了眨眼,“好像有点困,我睡一会儿。”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殷斩一眼就看出来是方才喝的药的效力上来了,他让人在里面加了安神草,喝了自然会有困顿之意。 等到段星白睡着了,殷斩坐在床边看了许久后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就出了门,与门外站着的大管家打了个照面,大管家探头看了看屋内,然后伸手将门给关好了。 已经受了寒,可不能再受寒了。 “这府中除了我的人,其他的你心里最是清楚。”殷斩看着大管家,淡淡道,“有些话能够外传,而有些话,适合烂在肚子里。” “......” “老奴自然是知道的。”大管家笑了笑,垂眸不卑不亢道,“从老奴到了四皇子府开始,就只是四皇子殿下的看门犬了。” 一辈子只忠于一个主人。 一辈子只侍奉一个主人。 “不过比起老奴,这四皇子府里您的人,还是过于的多了。”大管家抬眸,盯着殷斩既不谄媚也不低下的道,“殿下是天家的殿下,这点老奴希望您不要忘记。” “......” 不愧是看门犬,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长了,四皇子是天家的四皇子,和云浮天宫可没有太大的关系。 简单的讲,大管家嫌弃府中云浮天宫的人太多了。 “接下来会更多。”殷斩笑了起来,慢条斯理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大管家:“......” 大管家:【忍气吞声.JPG】 忍、忍住。 这是云浮天宫的人,不能掰断他的狗头。 趴在房顶的云一:“......” 云一闭上了眼睛。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哪句话不爱听宫主您就说哪句。 敢不敢对人家大管家好一点啊! “还有,作为小白的管家,有些事儿你该主动的和他说,而非等他来问。” 殷斩继续慢条斯理道,“你要清楚的意识到,他对段氏王族的了解为零,他长于道观,修的是清静无为的道法。” “从长于道观开始他就不再是红尘客,如今却是被强行拉回红尘的。” “......” 大管家再次垂下了眉眼,不作声。 殷斩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慢悠悠的走远了,想着去厨房给段星白煮两个白鸡蛋再让人熬一点白粥——他记得云浮天宫的人好像有说过,风寒好了后,最好吃点清淡的东西,比如说米粥和煮鸡蛋。 因为他没有生过病,所以现在他只能打小抄了。 #不靠谱但又很靠谱の殷宫主上线了# 大管家看着殷斩远远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紧紧关上的房门,蹙起了眉,突然有了很严重的危机感。 有一种,他们家殿下未来可能会被殷斩拐跑的危机感。 一想到自家殿下背着小包袱头也不回的跟着殷斩跑路的场景,大管家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铁青的,并且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在殷斩的饮食里拌耗子药的冲动。 蹲在房顶的云一伸出头看了看大管家的脸色,然后默默的缩回了脖子。 还不如让他也去庄子上养猪,真的,养猪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别问为什么,他就喜欢养猪怎么了! ....... 天愈发的冷了,距离段星白染了风寒的剧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朝堂上整体上没有什么大事,大家过的还算风平浪静——当然了,在段星白的眼里至少是风平浪静的,也有人想要戳一戳他,结果刚冒头就被战斗力拔群的赵子夜给按到水里淹死了。 #满朝文武:有没有一种可能,四皇子对风平浪静这个词的理解与他们不同呢# 段星白有了可靠的咸鱼手下,不过到底都是咸鱼嘛,藏在暗处的多一点,明面上的很少,明面上最大的两条咸鱼就是镇国公家的二公子卫然,和老丞相家的三公子赵子夜了。 不过实际上,与朝堂上的风平浪静不同,奉了天子命而开始统领户部的段星白觉得自己距离疯球其实真的只差最后一枚铜钱的距离了。 至于为什么呢。 其实也不为什么。 首先是段星白最开始统领户部的时候,户部的官员们大多是抱团的,更有一些自持是老官员的身份,不太听段星白的话,基本上是左耳进右耳出,做事也好汇报也好,能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毕竟户部的水还挺深的,他们不觉得段星白能换了他们。 段星白在户部被冷落了两天,冷眼瞧着来把他当傻子糊弄的官员,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第三天没去,第四天的时候他就干脆果决的直接发飙了。 真·发飙的那种。 一点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都是偏滴... PS:每次看评论区,都感觉自己像是个渣狗子...没有的,不存在的,你们信狗子啊,真的,再信狗子一次好不好! 万水千山总是情,再信狗子一次行不行!当然行! pps:不出意外明天入v,出了意外当狗子没说.... 晚安(づ ̄3 ̄)づ╭ 第20章 发飙&成功 段星白决定清点户部近三年来所有的账。 这本该是一个很艰难的工程, 因为户部的账里面的水太深了,所以还真的不好查。 但是不好查不代表查不出来,水深不代表不能抽水, 总而言之,只要真的想的话,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能查的账,也没有查不出来的账, 更没有真正的完美无缺的伪账。 而且段星白也不是孤身一人在奋斗。 他是在和殷斩、林文海、赵子夜与卫然等人给喊过来研究了一下,加上户部有混了很长时间对里面门儿清的小咸鱼卧底,在基本上确定可行的情况下想要打户部一个出其不意。 只有越突然,才能让对方越慌乱越露出马脚,越容易失去方寸。 所以第四天等户部的人都上岗后, 段星白带人直接把户部给围了,将所有人关在了里面, 不给他们任何的反应时间。 因为投奔段星白的一群咸鱼现在已经把户部看做是天选的咸鱼之窝了,所以他们认为这里就理所应当是由咸鱼王段星白说了算,而不是让一群蛀虫在里面搅局,让咸鱼王头疼, 让咸鱼王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 让咸鱼王不能咸鱼——连带着他们也不能咸鱼。 于是镇国公家的二公子卫然真正的现身了。 在段星白没有出现之前,咸鱼组织最大的咸鱼头头就是卫然。 卫然是个二十好几的大青年,虽然还没有到而立之年, 但是在外人眼里他是典型的不上不下:职位一般人缘一般就什么都是一般的,和他家中其他人比起来他算得上是个透明人。 在外界眼里他是个透明人,但实际上他是咸鱼组织的老妈子, 每一条小咸鱼在他的眼里都是弱小可怜无助但非常可爱的咸鱼宝宝, 他替他们简直是操碎了心。 他知道有些咸鱼宝宝是被天家给盯着的, 是准备捞进自己碗里的咸鱼,也一直在琢磨着如果必要的话,到底要将这群咸鱼宝宝送往哪个皇子手下才能安稳的生活下去。 但是没有合适的,真的没有。 卫然很纠结,他觉得四个皇子都不适合做咸鱼宝宝的饲主: 大皇子一天到晚跟个脱缰失控的野马一样,身上那煞气血腥气太重了。 二皇子手下的人是三天一小论辩五天一大论辩,整天活的跟斗鸡一样。 三皇子在工部废寝忘食,是个研究狂魔不假可那心眼也不少,五皇子看似年纪小,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而且脑子也不太正常,说句大不敬的,精神状态很有些问题。 这四个,是真的都不行,哪个都不行。 所以卫然愁啊,愁的头发直掉。 然后就在他咬着牙想着干脆把咸鱼宝宝们送到大皇子那里去,虽然大皇子是个脱缰的野马酷爱往边疆跑,但是吧,整体来说的话四个皇子里面跟着大皇子还算是比较舒服的。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就在卫然准备妥协的时候,四皇子段星白回来了——小子夜上去就抱住了对方的大腿,他挺惊讶的,然后让林文海也跟着去考察了,结果林文海也被四皇子收服了,回来后还给他描绘了四皇子说的那个‘做一只有着源源不断米仓的米虫’的画面。 卫然私下里悄悄的去了趟四皇子府,然后也是愉快离开的。 四皇子,的确是咸鱼宝宝们的最佳饲主。 卫然非常的满意,觉得这就是天无绝咸鱼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典范。 这回天子让段星白掌管户部,卫然自然也就理所应当的觉得户部就是咸鱼宝宝们的避风港了,然后户部的人抱团欺负四皇子就等于在欺负他们所有人,就等于是挨个的拿鞭子抽咸鱼宝宝。 咸鱼麻麻·卫然要能忍得下这口气那可就是见了鬼了。 于是乎。 看似是个透明人,实际上战斗力很强的卫然主动请缨跳了出来,带赵子夜和林文海等部分小咸鱼,领着一批账房先生在户部库房里清点了十天十夜。 而这十天十夜里户部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上到官员下到伙房的伙夫,不许进不许出。 连只鸟飞过房顶都得被弓箭手给射下来,为此还调动了天子的亲卫与从大皇子府上借了一批的将士,食物什么的由天子亲卫送来的,全部都是检查过的,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将士们将整个户部给包围的水泄不通,谁敢伸爪子就直接剁了谁,当场斩杀不讲究任何的情面。 而且由于是段星白亲自跑到大皇子府借人的,大皇子想了想,然后干脆就买一送一,索性自己也跟来了户部,整天跟个钉子户一样的蹲在户部,心情还贼好,也不知道是图些什么。 #大皇子:你猜猜我图的是什么# 整个朝野都震动了。 还是那种大到不行,天崩地裂的震动。 谁都没想到四皇子会突然来这么一个操作,他们知道四皇子管理户部去了,但是按照一般的流程,就应该按部就班的接手户部,就像煮东西一样,要有锅有水有材料,反正得有步骤不是? 可是四皇子这个操作太厉害了,他是上去就直接把灶台给掀了啊! 不仅掀了灶台,他还打算把厨房都给拆了啊! 他怎么做事这么不讲究!说好的按部就班呢?!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满朝文武有些慌了。 四皇子的操作实在是太迷了,完全没有章法令他们不知道该往哪儿伸爪子——四皇子府大门关的紧紧的,他们纵然是想要拜访也没有门路,而且四皇子不太能瞧得上人,平日里文武百官都没怎么敢和他搭话。 这、这完全搭不上话呀! 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的直掉发,上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奏折在参四皇子。 言辞那叫一个激烈那叫一个犀利那叫一个妙笔生花,可惜四皇子在户部查账期间根本没上朝压根不理会,而天子也只说了一句‘要是老四查不出来什么,再罚他也不迟’,然后就压住了所有的奏折。 不少人心里暗暗发苦,那可不因为怕能查出来什么,才上折子的么! 心里没鬼的都被四皇子的操作给惊到了,更别提那心里有鬼的了。 而且因为镇国公家的二公子卫然突然现身跟着段星白干着轰轰烈烈的大事,和老丞相一样,镇国公也是被满朝文武给钉在了柱子上骂:老狐狸,全部都是老狐狸,大家同朝为官说好的要手牵着手一起走呢?都是骗子!你们早就打好算盘了! 全都是骗子!错付了,终究全是错付了! 镇国公和老丞相都不想说话。 他们真的是百口莫辩。 而除了镇国公和老丞相,其他的文武大佬们也是草木皆兵。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孩子是不是也打算和四皇子有一腿...呸,是打算投奔四皇子,然后反手就给他们这个亲爹插.上.一刀了!他们不得不这么想啊,因为老丞相和镇国公已经成了前车之鉴了! 一时间,除了担心户部翻出来什么奇怪的账的普通官员,不少的文武大佬们还出现了家庭危机。 #内忧外患# 然鹅有的官员是‘拷问’,有的官员是‘旁敲侧击’,总之他们都在试探自家的崽子们。 而因为他们的态度与脾气的不同,他们家中的夫人看他们的眼神也越来越怪,有的老夫人很是偏心孩子的,就和直接官员吵了起来,骂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当犯人审问?! 于是在数九寒冬之际,问是没问出来什么的,有的文武大佬还自己孤孤单单可怜巴巴的睡在了书房,与漫长的黑夜为伴。 这日子,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法过了。 #用了三个真的,以示强调# 文武百官们过的不开心,可天子可真是太开心了。 天子手底下的暗卫们上蹿下跳的给他收集着消息,他改折子的时候都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一边批折子一边听暗卫给他汇报不是这家的将军被扫地去了书房睡觉,就是那家的谁谁谁挨了老妻一顿痛骂现在就差跪着搓衣板求原谅了的消息,舒坦的简直不能再舒坦了。 目前朝堂上顶梁柱般的文武大佬大多数都是他当皇子时候用的原班人马,他登了皇位后有了孩子后因为孩子们斗来斗去的问题过得不舒服,他们这群人还想过得舒服? 哼,也就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拱火,现在好了,这可是来自亲儿子的背刺!给朕好好的受着吧! #天子の快乐常人不懂滴啦# 咸鱼们在努力的守护着天选咸鱼之窝,而陪着段星白一起看账本的殷斩把云一发配给了卫然打配合,然后又把在庄子上和猪奋斗的云七也给喊回来了。 因为云七的记忆力惊人,天生就是过目不忘,这时候用他刚刚好,而目前跟在他身边的云一则是全能型人才,无论是调配还是管理还是在武功造诣上,他都是属于上乘,都是个好手。 云一和卫然很有共同语言,如果说卫然是咸鱼宝宝的麻麻,那云一就是其他六朵云的麻麻,俩人的交流简直不要太顺畅。 #都是当麻麻滴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云七前面在庄子上养猪,后面回来就开始记各种数据,脑子都快要爆炸了,结果殷斩说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后他还要再继续回去养猪,于是云七那宽宽的面条泪就没断过线,一直挂在脸上。 自从宫主和四皇子绑定后,真的,他们七朵云就感觉自己不再是人了,而是哪里好用就往哪儿搬的砖啊。 就离谱。 真的非常的离谱。 可惜云七不敢和殷斩渣渣呜呜,更不敢去和段星白抱怨抱怨,于是他就把气给泄在户部官员的头上,比如说: “修个小路你他娘的能修掉十万两?你修的是他娘的金路还是银路?” “呵呵,记住了,举凡是做假账的,总是喜欢把一些根本不需要支出的支出给列在上面~户部吃的够好啊,人均饭桶是不是?吃的比云三还多!!你们是猪吗?!” “这谁做的账,做的真好看...就是可惜了,碰上你爷爷我了!” 战斗力全开的云七上蹿下跳,那个嘴碎的啊,直接把拐好几个年纪大的老油条官吏给气晕过去了,令段星白觉得和云七比起来,殷斩都是超会说话的人呢。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于是乎,到了最后,真的查出来不少问题,段星白也没夸大其词,而是原原本本公平公正的上了折子——只不过这个折子不是他写的,是殷斩替他写的,他只是照着抄了一遍。 不过都是绑定的关系了,也勉勉强强的算是他写的叭。 所以。 天子看完后段星白递交上来的折子后呵呵的笑了两声,这篇奏折是全程没有提到火,然后又全程的把他的火气给拱了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户部有问题,但是说实话,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分,他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人才也是需要培养时间的,之前他也在琢磨着该怎么换人,现在这个时间卡的刚刚好,也是该换一批的时候了。 于是天子御笔朱批,直接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 朝堂一连好几天都不敢有人大声说话,深怕自己触了天子的霉头。 “人心易变,朕不例外,他们也不例外。”天子看着奏折上几个很熟悉的,他是皇子时就跟着他的人,摇了摇头,“有了钱就想着权,有了权就想要更多的钱,可惜了。” 贪得无厌,最终要了自己的命。 天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总大监却能听出来,天子这是惆怅了。 总大监站在他的身边不说话。 “你说小四,他是真的敢啊,回来才多久,前面在朝堂闹了一下,现在又在户部搅风搅雨,胆子实在是忒大了,这么多年道人都是怎么养他的,把他养的脾气这么的大?” 总大监依然不说话。 山野道观的无名道人,那不是他能够多嘴说的人物,而且无名道人,他也是真的非常讨厌段氏王族。 “好了好了,你不说朕也知道,因为小四不在意他的皇子身份,也不在意朕这个天子,所以他才这么敢的。”天子叹了口气,“朕的态度于他而言不重要,高兴他也好不高兴他也好,他不在乎。” “或者说,朕要是不高兴他没准他还更高兴,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撂挑子回道观...老大老二他们够狠啊,到现在都没和他说段氏王族夺嫡之战的规矩,小四还傻乎乎的,有什么功劳都想着往他的兄弟们的头上安放。” “哼,朕就知道,段氏王族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兄弟情都是假的,全部是假的。” 总大监:“......” 总大监抿了抿唇。 还说皇子们不说,您不也没说吗? 其实天子很在意自己的五个孩子,尤其是天生似乎缺了魂魄的四皇子殿下。 可惜后来四皇子殿下被送到山野道观后,纵然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私下里出宫去道观看望,无名道人也不允许他们进入道观的内院,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四皇子,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是长高了还是没有长高。 靠近是不可能靠近的,想用武力突破?想都不要想。 山野道观里面的人的武功是一个比一个高,尤其是无名道人,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记载在段氏王族历史里的传说中的人物。 所以真的只能远远地看一眼,然后天子和皇后很快就会被道观内的人给请离道观。 段氏王族上上下下连同宫里的小野猫,在山野道观都是挂上黑名单的。 想到这,总大监咳嗽了一声,那意思:您也是段氏王族的人呐。 天子斜了一眼总大监:就是因为朕是段氏王族的人,所以朕才知道段氏王族的人做事有多么的不择手段,多么的下作,多么的龌龊。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又是该‘代天子’了。” “小四这孩子啊,朕猜他从道观回来开始估计就在背后骂朕,这个‘代天子’会让他更加的骂朕...”天子突然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可是朕不在乎,朕一点也不在乎,哈哈哈。” 总大监:“......” 明明很高兴四皇子如今身体安康能蹦能跳,只不过天子的父爱表达形式可能是有一点点问题的。 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既然小四已经有了可靠的属下了,那有些事情也是得通过这群属下来告诉他了——比如说,夺嫡之战到底是怎么个夺嫡法,镇国公和老丞相他们也是,都不和自己孩子说,也没一个好东西,哈哈哈。” 总大监:“......” 总大监也跟着笑了,“若非他们是这个脾气,当初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又怎么会与他们相结交呢?” “这倒也是,就是没想到最后是朕登上了天子之位。”天子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道:“谁能想到呢,谁都想不到,连朕自己都没想到过。” 总大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槛,是过不去了,天子记了半辈子,恐怕是打算记上一辈子了。 “还是那句话,段氏王族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云浮天宫也不是好东西,殷斩,别以为朕不知道,他就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 “这折子,十之八.九是他写的,咱们家小四可写不出来这么气人但又挑不出来任何问题的奏折。” 天子晃了晃手里的折子,“道人厌烦段氏王族,却收下了小四,云浮天宫与段氏王族向来公事公办,宫主却跑到了小四的身边成了他的侍卫。” “啧,朕的小四就是招人惦记,等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恐怕老大老二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不过朕怎么觉得云浮天宫是想要和朕抢儿子呢?是朕的错觉吗?” “......” “应该是的。”总大监轻声道,“陛下,该批奏折了。” 再不批,今晚又得熬夜了。 毕竟这两天的奏折是真的很多——不是在弹劾四皇子,就是在弹劾四皇子的,甚至还有一些说老丞相与镇国公治家不严的,反正那叫一个乱啊,乱的不得了。 天子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就继续批折子了。 只不过。 “给朕盯紧了,朕就指望着看臣子的热闹而舒缓身心了。” 天子如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段星白不知道他的便宜天子爹又准备坑他了,他好不容易才把户部给处理的差不多了。 该换人的换人,有一些犯了小问题但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能力也还行的没被换,也有一些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没有同流合污所以一直被排挤的,该用的也得用,天子新提拔上来的人,该考察的要考察。 反正总的而言,段星白感觉自己这条咸鱼被折腾的命都快没了。 但是这都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呢,重点是他现在掌管户部,户部是什么地方?户部是国家的钱袋子,一切的税啊开支啊什么的全部都是由户部管着的,朝廷其他机构需要经费什么的也得向着户部申请,等户部批条子。 段星白先是处理了人,处理完人之后才有心情仔细的看了看户部的总账本。 然后。 他终于懂了,天子之前在金銮殿说的话还真不是客套话。 朝廷的财政目前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虽然上面不能说是完全的空账,但是对于一个国家的财政来说,不是说有一点余额就行的,但凡有点大危机出现可能都会扛不住。 段星白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再加上朝廷其他机构的人还整日蹲在户部外面等着批条子...尤其是兵部和工部,这俩真的是花钱的大头,大冬天的蹲在户部外面等着批条子,户部侍郎都不敢从大门走,都从后门偷偷摸摸溜进来的,就为了避开这群人。 段星白快要吐血了,开源节流,他没看到开源,也没看到节流啊! 这日子,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法过了。 所以话题绕回去,快要过去一个月了,本来抄了好几个大蛀虫的家,美滋滋觉得自己有钱了的段星白被现实给击倒,甚至想着回头就和殷斩去把天子的小金库给掏空算了——真的是一文钱难倒好汉。 “为什么还不把我撵走?那么多大臣参我!我在文武百官的心尖上蹦迪,为什么天子爹还不生气把我撵走?!”段星白一脸痛苦的道,“为什么啊,我都已经浪到这个程度了为什么还不骂我然后把我赶走?” “而且这群大臣也是没吃饭吗,战斗力不行啊,弹劾我怎么就不能再加把油,他们都在干什么?!” 殷斩:“......” 殷斩嘴角挂着弯弯的弧度。 段星白已经很努力的在作了,他根本就是抱着让天子不高兴的念头而在努力着的。 可惜,天子不仅不会不高兴,相反的,他可真是太高兴了呢。 而现在在文武百官的眼里,段星白已经是那种老谋深算到了极点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血流成河的人设了。 #想象和现实差的实在是有点多# “斩哥,我们私奔吧,真的,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胳膊,一脸沉痛道,“工部又递条子过来了,实在是没钱批...听说工部的人都是疯子,他们不会大半夜翻墙蹲在我的床头等我批条子吧?” 殷斩:“不会,他们不敢翻四皇子府的墙,不然被宰了也是活该的。” “虽然但是,我感觉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你难道不该说好,走,咱们私奔抛下一切,然后浪迹天涯从此与红尘为伴潇潇洒洒吗?” “醒醒,天亮了。”殷斩提醒道。 段星白:“......” 段星白松开了殷斩的胳膊,扭头就走,“你失去本宝宝了,再见!” 殷斩浅笑着跟在段星白的身后,他可真是太喜欢看段星白这副恼羞成怒的小脾气模样了,真的是有趣的紧,和他待在一起真的是太舒服太放松了,还很愉快。 #殷宫主,你再愉快就要打光棍了你知道吗# #你迟早会倒霉的,狗子我不会捞你滴,绝对不会滴# 虽然嘴上嚎着要和殷斩私奔,但是段星白其实还是有很认真的在工作的。 段星白扒拉了许久的账本,终于从账本里发现了,朝廷的财政到底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副可怜的小模样——他其他的四个兄弟虽然不在户部任职,但是吧,户部的账本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还是那种浪费到不行的身影。 按照浪费程度来划分,是大皇子排第一,三皇子排第二,五皇子排第三,二皇子排第四。 真的,最浪费的就是大皇子段星飞,简直就是浪费本费。 段星白在想了许久后,拍桌按爪气势汹汹的就去找像是把家都给安在了户部的,整天跟个钉子户似的大皇子了。 大皇子现在正在骚扰、呸,正在和咸鱼赵子夜小朋友联络着感情,等段星白气势汹汹抵达的时候,发现他尊敬的大皇兄正在揪着赵子夜的头发,嘴里还挺恶劣的说着‘跑啊,有本事你继续跑啊’和‘老子哪儿不好了,你说,我坚决不改’的话... 赵子夜的眼睛都变成了煎蛋眼,看到段星白来了后立马投去了求救的小眼神:救救我救救我,殿下快救救我。 段星白:“......” 段星白额角蹦出了一个小小的青筋。 嗨呀,在他的地盘欺负他的咸鱼小伙伴,是当他不存在的吗?! “大兄,我有话问你。”段星白黑着脸说道。 大皇子段星飞闻言只好松开了赵子夜的头发,大咧咧的走过来,“问什么?” “问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败家吗?”段星白伸手使劲的拍了一下段星飞的胳膊,无语道:“国库里的钱是怎么没的,至少有一半是你造没的你知道吗?” “这话大兄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我造没一半,我要是真的想造,那就得全没了。” 段星飞呵呵了两声,“老四啊,你是不知道,打仗本身就很花钱,尤其是边疆,苦寒之地那花钱更是如流水。” “不过你倒是干了个好事儿,那个炕是好用,能为边疆省下不少木炭,大兄得表扬你一下。” “......” “既然你知道花钱多,那就少跑去打无意义的仗。”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既不是扩大地盘又不是有敌人来袭,你不要心血来潮了就跑一趟草原——休养生息点,要不然你去打野谷,你把敌人的东西给我抢回来,马也好羊也好,给我抢回来。” “人家貔貅是只进不出,你是貔貅家族的反面教材吧,你是只出不进你知道吗?” “啧,已经很好了,大兄我过了二十岁生辰后就已经跑的少了,所以说还是你们户部不行,举凡你们能多想办法搂点钱,也不至于让大兄我这么委屈自己。” 段星飞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天生就是个打仗的好料子,而且他的精力太旺盛了,一个人就能撵上一百只哈士奇的那种旺盛。 “大兄我...跑跑跑,都说了,给我当个斥候多好,本殿罩着你。”段星飞瞥见了赵子夜鬼鬼祟祟开溜的身影,立马把段星白给抛在了脑后,直接走人去撵赵子夜了。 徒留下段星白一个人站在原地默默运气。 他不气。 他一点也不气。 他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他不气他不气,气出问题无人替。 “金钱面前无兄弟,呵,我懂了,我悟了。”段星白扭头和看热闹的殷斩道,“大皇兄是这副德行,估计其他兄弟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我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让他们这么祸祸我的钱了。” 殷斩微微挑起了眉,“你的钱?” 段星白:“到我手上就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现在国库也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不可能有的。” 殷斩又笑了。 理不直气也壮的强词夺理...行吧,是你的是你的,傻兔子都气的跺jio jio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那你想要怎么做?”殷斩心情颇好的问道。 “不怎么样,开源节流,我先把四个兄弟给节流了,再让他们去开源。”段星白摇了摇头,“我到底是弱小可怜无助,他们的翅膀比我硬多了,至少在这个皇城里是这样的,还是让他们去面对疾风吧。” 殷斩:“......” 殷斩看着搓着爪爪一脸惆怅的傻兔子段星白,嘴角弧度越发的深。 到底谁面对疾风,还真的是不好说啊。 ...... 段星白的行动力特别的强。 他既然说了要让他的兄弟们开源节流,那么都没要半个时辰,他就把四个兄弟给全喊来了。 等到皇子们齐聚一堂,他把户部的总账本往他们面前那么一拍,一脸严肃道:“我也不糊弄你们,国库是真的没钱了,一分钱也没有了。” “你们要是再朝着我要钱,那我就只能找条白绫,连夜去你们府上上吊给你们看了。” 四个皇子:“......” 嗯。 不至于不至于,大家兄弟一场,有话好好说嘛。 大皇子抬高了下巴,二皇子笑而不语,三皇子似乎在沉思,五皇子段星辉眨了眨眼,然后亲亲密密的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户部没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大家都知道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都知道你们还这么能造?连后宫都比你们省钱你们知道吗?” “可是后宫只有咱们两个娘啊~又没有别的妃嫔...哦,四哥你的意思是削减宫女和太监们的数量是吗?我很支持你哦~”五皇子还是笑眯眯很讨喜的模样。 “我是让你们反思啊!你们都把钱到底给我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段星白无语道。 大皇子:“我花到了将士们的身上。” 三皇子:“需要研究,我花到了制造上。” 五皇子:“我要炼丹嘛,原材料都很贵的~” “嗯...我好像没怎么花钱?”二皇子段星柏举起了手,好脾气道,“我没怎么向着户部打过条子。” “那是因为你有钱。”大皇子段星飞嫌弃的看了眼二皇子段星柏,“那些个有钱人排着队的给你送钱...老二啊,有些钱你收着也不嫌烫手?那些个盐商可不是好东西,找你当靠山呢。” “烫手也得收啊,不收不行。”二皇子笑了起来,“你们几个不给他们门路走,我再不给,一点希望盼头都不给,可不妙。” “准确的说,是二哥你手下的读书人太多了~”五皇子笑嘻嘻道,“有的读书人那读的是圣贤书,有的嘛,那读的可不是书,是算盘打的哗啦响的生意经~” 二皇子没有接话茬,只是笑。 “盐这个东西,就得掌握在朝廷的手上,由朝廷来分配且定价,而不是让那群盐商吃了。”段星白想了想账本上的内容,“盐这块的税收的不少,但是实际上朝廷并没有吃到多少肉,都被瓜分了。” 三皇子段星云点头:“说的很对,但很难,每年的盐巴产量都是紧紧的,还要考虑运输和损耗。” “不难,现在的盐基本上都是熬煮出来的,产量低还耗费木材,成本在那儿放着,价钱自然是下不去的。” 段星白看向了三皇子段星云,“我记得二哥你热爱造船,经常去海关转悠...那你对海很熟,不需要熬,盐巴这个东西,盐湖也好海水也好,大晴天温度高,晒一晒就出盐了。” “......” 四个皇子集体陷入沉默。 不多时。 大皇子按住了段星白的肩膀,“老四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不信的话你们回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晒出来盐。”段星白耸了耸肩膀,“你们不说我想不起来,你们现在说了我才想起来盐巴这个事儿...不是不允许盐商的存在,但垄断的盐商,已经对朝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和威胁。” “有些东西,是必须由朝廷管着才行的,谁说都没用。”段星白拿起了账本,“不过盐巴的事情问题不大先放在一边,让我们来聊一聊我们今天的主题。” 皇子们:“......” 皇子们:“???” 你这说的是人话? 盐巴的问题还不大?有什么是比这玩意儿的问题还大的吗?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都想拖着你进宫去见父皇了,这种事情已经关乎到民生根本了。 “你们的铺子那么多,你们手下的能人那么多,都动起来啊,赚钱啊兄弟们!国库空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没有的,不存在的,六部是一家,户部支撑不下去了,你们其他五部也别想好过。” 段星白认真道:“知道什么钱最好赚吗?男人、女人和小孩这三种人的钱最好赚。” “......” “不愧是四哥!”五皇子段星辉看上去真的高兴,“总结的真精辟~” 其他三个皇子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老五这个小魔头看样子是真的喜欢他四哥,连这种昧着良心的话都能说出口啊。 “女子我懂,孩子我也能理解,为何说男人的钱最好赚?”二皇子摇着头,“四弟你还小,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染上一堆的坏毛病回来,以后会被媳妇儿给嫌弃的。” “我什么时候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段星白莫名其妙的看着二皇子段星柏,“我想说,其实男人花起钱来也是很猛的,我们完全可以弄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盲盒,里面有好货有垃圾,凭着本事赚钱,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龌龊。” “无耻。” “下作。” 其他三个皇子毫不客气的指着二皇子如是说道。 二皇子:“......”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并且我还有证据! 你们就是嫉妒我有夫人,你们四个都是单身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天子为什么不撵我走? 咸鱼们:您走我们也能跟着走诶,我们已经是您的咸鱼了! 殷斩:【依然在看热闹.JPG】 今天早点更,狗子去做超狗拯救世界喽,溜了溜了,大家晚安(づ ̄3 ̄)づ 第21章 云浮&天宫 “赚钱的点子有很多, 我想说,同样一件东西,平民百姓买的话可能只要十文钱, 但是如果是高门大户,那就不能十文钱了, 无论是包装也好造型也好,反正怎么看着贵重怎么来, 怎么有噱头怎么来,然后价钱往死里给我要。” “要的低了人家还觉得瞧不起他们呢。” 段星白将账簿卷了起来,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平静道,“而且天子脚下,皇城如果出了什么新鲜事物, 那很快的就会流通出去...很多人是干啥啥不行,跟风第一名, 吃不饱的人很多,吃的太饱的人也很多。” “人滚着人,钱裹着钱,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了。” “而且正牌和冒牌的也得做好区分, 哦,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路不好也不行,又没钱了, 呵呵,没钱没钱,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段星白说着说着就又有些emo起来, 忧郁无比道:“所以从皇城开始, 你们给我赚钱, 使劲的赚,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我想修个路都只能想想,你们是皇子,理当为朝廷分忧为天下分忧为国库分忧为我分忧,什么管理户部,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给你们看,谁爱来谁来管理,反正我不管。” “这脑袋我不要了还不行么,爱谁谁,别喊我,十四年后我又是道观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小道士。” 皇子们:“......” 皇子们:【欲言又止.JPG】 “还有最近不要来找我打条子,都说了没钱打什么条子,自力更生难道不香吗?” “别老是逮户部这么一只羊薅毛好吗?有本事你们去薅咱们父皇的虎毛,咱们父皇的小金库在朝着你们挥手诶,我就不信天子的私库是空的,别说那叫偷,咱们拿咱们爹的金库那能叫偷吗?那叫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皇子们:“......” 皇子们:【沉默是金.JPG】 “反正不给你们批条子,没钱,我最多写个方案大家一起赚钱,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我现在很郑重的告诉你们,你们四个已经被户部拉到了黑名单,是拒绝往来户——除非是真的需要花的钱,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再带你们玩了,尤其是大兄,你是头号黑户。” 皇子们:“......” 皇子们:【继续沉默.JPG】 “这日子怎么过,没法子过了,真的没法子过了,我过不下去了...” 段星白说着说着就走神了,开始碎碎念起来,一脸悲伤道:“我好想回道观啊,这红尘真的太苦了,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红尘来,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拉入这万丈红尘,我好想和斩哥、我好想回去继续修道啊。” “鱼儿不能离开水,鸟儿不能离开天空,我不能离开道观,道观也不能没有我这个浑水摸鱼的人...” 皇子们:“......” 看样子心情是真的低落的不行了,是他们看热闹看的太过,把段星白给逼急了? 皇子们终于微微变了脸色,尤其是五皇子段星辉,他的确是很喜欢他的四哥的,没想到仅仅来户部一个月,他的四哥就对红尘产生了厌倦心理,满脑子就想着怎么甩开包袱去修他的清静道了。 这可不行。 五皇子段星辉面上笑嘻嘻,心理却异常冷酷的想着,这红尘必须把他亲爱的四哥给留下来,实在留不下来,那也该是四哥带着他一起去修清静无为的道法,而不是被四哥身边那个讨厌的护卫给拔了头筹。 那个叫做殷斩的护卫,真的太扎眼了。 和四哥同吃同住同出同入的,哪怕是道观的无名道人给段星白找来的护卫,那也足够的令他觉得讨厌。 怎么都觉得他不像个普通人,查又查不出来什么,只能隐隐的有个猜测。 长得是天人之姿看着也淡然无比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实际上,冲着他和四哥间相处的一些小细节就能发现,这种人是典型的霸道又不讲道理,听人说话都是只听自己想听的,不知道是哪家的老虎妖修成了精。 烦死了烦透了,看着就讨厌!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恭喜殷宫主获得五皇子的敌视X1# “四哥啊,道人难道没和你说你为什么会被接回道观吗?” 五皇子段星辉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晃了晃,小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惊讶,“本来父皇是不打算让你回来的,还说要给你御赐一个道号,让你好好的修行来着呢。” 段星白:“......” 段星白停止了碎碎念,目光凝重:你说什么?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微微挑起了眉:老五这是要和老四说实话了?说他也卷入了夺嫡之战有夺嫡的身份,准备和他摊牌说段氏王族夺嫡的规矩到底是什么了? “......” 一直站在暗处没说话,只是在听着的殷斩陷入了沉默,而房顶上,抱着一个账簿正在看的云一的两道宽宽的面条泪顿时飙了出来,完了完了,五皇子段星辉是个十足十的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他不会是想把云浮天宫给供出来吧? 云一是这么想的。 然后。 剧情也的确是这么发展的。 “可是云浮天宫不同意鸭,云浮天宫派人送了批条过来,说你要是不回来那就天下大乱祸乱四起,必须要让四哥你回归王族才能够避免惨剧的发生呢。” 五皇子段星辉又晃了晃段星白的胳膊,“这件事,【只有】父皇和我们几个兄弟知道,连母后都不知道呢~” 只有两个字加了重音,似乎是在强调什么,又似乎是在和谁做什么提醒。 殷斩看向了五皇子,而五皇子也像是不经意一般,弯着眉眼和殷斩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十足十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 道人说的没错,天家的人,除了小白,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一个比一个豺狼虎豹,一个比一个眼毒心毒,一个比一个能睁眼说瞎话,也就只剩下小白这只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小小傻白兔了。 房顶上的云一脸上挂着宽宽的面条泪,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趴在房顶,竖着耳朵想要听段星白是个什么反应。 呜呜,云浮天宫的名声啊,历代宫主的墓棺要压不住了呜呜呜! 说了,但是却完全避开了重点。 不愧是你,小魔头。 没错,全是云浮天宫的错,全是他们的问题! 老四你为什么过的水深火热因为一文钱就愁的不行,为什么修道的美好生活全面崩盘,全是因为云浮天宫! 云浮天宫,是罪魁祸首,是万恶之源! 大皇子段星飞等人在心里如是满意万分的想着。 #云浮天宫:?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呢QAQ#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能再凝重的小眼神,看着五皇子道:“云浮天宫?” “对啊,云浮天宫可不得了呢,是传说中的神秘存在,段氏王族从建立起就与之交往甚密~” 五皇子笑嘻嘻道,“对方可以干预段氏王族的分配,比如说这次四哥你的回宫,就是因为云浮天宫送了批语过来,所以父皇才把你从道观里给带了回来,让你扛起皇子的责任,这么辛苦的工作呢。” “说别的你可能对云浮天宫的理解不够透彻,我就说一点,云浮天宫是天子剑,若是天子失德,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斩杀天子,然后再从其他的王族里挑一个上来扛大梁。” 二皇子段星柏也笑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站在暗处的殷斩,“这样说,你应该就明白云浮天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那可是凌驾于王族之上的存在。” 天子剑,斩杀天子? 段星白有些目瞪狗呆起来,这他妈,这个剧情不对啊,这不是古代宫廷剧本吗,怎么还能扯上了一个超越了皇族的存在,连天子都能斩杀是什么鬼!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 作者过分了吧,连一个穿越指导手册都不给的吗?!这是个大杂烩的世界是吗?! #啊这,对不起,狗子下次一定哦# “所以说啊,不是我们不让你在道观清修,而是云浮天宫不让你在道观清闲。”大皇子段星飞咧开了嘴,使劲的拍了一下段星白的背,重音强调道,“说来说去,不是王族让你卷入红尘,是云浮天宫让你卷入红尘了。” 段星白的眼神再次变的凝重起来。 对哦,先不管是什么剧本,他的好日子就是被云浮天宫给毁的这点不容置疑。 云!浮!天!宫! “......” 完了,这是在给云浮天宫上眼药呢,这群皇子都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不讲究呢,我们云浮天宫只是说四皇子要参与夺嫡战,从来都没说他会引起什么祸乱四起! 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造谣! 还是当着云浮天宫的宫主的面造谣! 云一恨不得把房顶捶个大洞,但是他不敢,宫主也不敢。 因为四个皇子把话给堵死了,若是宫主现在反驳对方的话也会立马露出他的老虎jio,五皇子说了,这可是只有皇帝和几个皇子才知道的事情。 那并非是皇族的殷斩是怎么知道的呢,很明显,因为他是云浮天宫的人啊。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能发现段星白的确不想和王族掺和在一起,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在道观过着他的养老生活,过着他的咸鱼生活的,他对自己的咸鱼生活满意的不得了,背后不知道嘀咕diss过天子多少回,觉得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硬生生的把他这条咸鱼从道观里拖回来什么的,真的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他连亲爹都能diss,云浮天宫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比天子更好的待遇。 如果露馅儿了,宫主会不会被四皇子给吊起来变成风干的老虎干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们七朵云是绝对会被四皇子给塞到砂锅里,加上蔬菜煮成一锅蔬菜云朵汤的。 房顶上的云一在捶胸顿足目露凶光,而屋内的殷斩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 至于他心里在想什么,那可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小白不知了。 “你也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个护卫大哥哥呢~” 殷斩不说话不代表有人愿意放过他,五皇子段星辉突然话锋一转,指着殷斩笑嘻嘻的和段星白道,“我的侍卫说四哥你的贴身护卫武功奇高,应该是从江湖来的吧,举凡是江湖人,谁不知道云浮天宫呢?” “听说云浮天宫有着无上武学秘籍,江湖人士大多向往不已,连大兄此前有段时间都在想着怎么进云浮天宫,看看里面的秘籍到底长个什么样儿呢。” 大皇子段星飞:“对,我也很向往。” 扯淡,他从来没说这句话,边疆都不够他跑的了他还想个鬼的云浮天宫。 而且在练武这方面,他都招架不住他那个鬼一样的师父,差点就死在对方手上,要是让那个鬼师父知道他还想着云浮天宫的秘技,那他估计会被吊起来打。 不过不能拆老五的台,必须把云浮天宫给钉死在柱子上!云浮天宫真的是最好的背锅侠了,没有之一的那种! #云浮天宫:QAQ!# “可惜云浮天宫神秘的很,几乎没有人能够摸到云浮天宫去呢~听说建立在云端之上,不然为何要叫天宫呢?那可是老天爷家的宫殿呢~~”五皇子捧着脸,脸上是单纯的笑容,黑眸里是亮晶晶的小星星,甜甜道:“凌驾于王族之上的云浮天宫,很厉害对吧~” 段星白眨了眨眼,然后也下意识的看向了殷斩。 “......” 殷斩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五皇子段星辉,从他单纯无害的表情下看到了里面藏着的深深的恶意,和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以及似乎在怀疑他,但是因为没有证据的怒火。 简单的讲,五皇子把抢走了他四哥注意力的殷斩给挂上了黑名单,而殷斩也把满嘴谎话,精神状态不正常还有点明显恋兄情结的五皇子给挂上了黑名单。 所谓相看两相厌,不外乎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云浮天宫:实不相瞒,我想下线...【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小眼神.JPG】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的谎来圆,这是毋庸置疑的!殷斩,你迟早会倒大霉的,狗子我绝对不会捞你的!想都不要想!~~ 晚安(づ ̄3 ̄)づ 第22章 聊表&孝心 不过虽然五皇子在挑衅, 但殷斩很能端的住,心态也非常的稳,于是他朝着段星白微微点了点头, 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等没人了我们再聊,现在皇子们都在, 不好聊天。 段星白也回敬了一个小眼神:懂了斩哥,回头我们关门说悄悄话鸭。 #叮, 恭喜斩断组合点亮【眼神交流】技能,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五皇子:“......” 五皇子面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甜,只是心里模拟的对殷斩施展的十八种酷刑已经变成了一百零八种,挫骨削皮都是最简单的那种! 四哥绝对是被殷斩这张该死的脸给迷惑住了, 只要没了这张脸,想来他在四哥心中的地位绝对会直线下降! 要不是这是无名道人亲自点名给段星白的护卫, 要不是因为这人的武功着实太高,他早就被他的手下给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麻袋了——可恶,到现在一次都没套成功过!偷袭也没有成功过! #五皇子の迷之行动力# #其实已经开始行动了呢# 要是眼神能杀人,那么殷斩现在已经被五皇子给片成生鱼片了。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所以殷斩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典型的只要对方不高兴了,那他就高兴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就在一旁看热闹,不管殷斩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是不是他们猜测的那种身份, 但是吧,能和老五这个小魔头掐起来,还让对方气成了河豚无能狂怒什么的, 也是一种大本事! 啧啧, 老四可真是罪孽深重哦~ 大皇子段星飞吧嗒吧嗒了嘴, 遗憾的想着怎么就没点瓜子呢,他娘的看热闹的时候没有瓜子可真是一大遗憾! #兄友弟恭# #天家的兄弟情,真的比纸还薄哦# “那就劳烦小四你写写规划了,知道带我赚钱的弟弟是好弟弟,可不比某三个小王八蛋,从来都把自己的荷包给捂得紧紧的。”大皇子段星飞伸手揉了揉段星白的狗头,“大兄我可真是太欣慰了。” 段星白:“......” 段星白:【欲言又止.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兄,你也许该反省一下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让三个兄弟都捂紧了小荷包不和你玩,防你跟防狼一样呢? 你给我好好反省啊,不要用大皇子的身份,用户部头号黑名单至尊会员的身份给我反省! “......” “虽然但是,大兄,我们若是小王八蛋,你也跑不了。”三皇子段星云摇了摇头,“不要动不动就骂我们是小兔崽子或者小王八蛋,我们可是一家的,你不也就是大兔崽子和大王八蛋了么?” “整个段氏王族都被你骂进去了,上到父皇下到其他的叔叔伯伯姑姑们,一个都没跑掉。” 段星飞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你不说话大兄我不会当你是个哑巴。” 段星云眨了眨眼,然后不吭声了。 说一遍就行了,再说的话,大兄恐怕又要像拖死狗一样的拖他去练武场了。 大皇子段星飞,是皇子里战斗力最高的,武功放在江湖那也是能排得上号的,的确是个天才式的青年才俊没错了。 “至于现在,我们得回去弄一下你说的‘问题不大可以忽略的晒晒出盐法’了。” 大皇子段星飞还在rua着段星白的狗头,“倘若真的能成,此后可是有一堆的麻烦,水乡之地的商人里面十个有九个是贩盐的,而贩盐的几乎都会找庇护伞,官商勾结,这块一直是暴利。” “今个这个话也就我们几个知道,还有房顶上有一个恐怕也听到了,都给烂到肚子里去。” “小四,这里面牵连的太广了,大兄我怕你若是过早的被暴露出来,怕是家宅要不宁,刺杀你的人一批接一批的就跟蝗虫一样你信么?” “不过若是真的能成,小四,你可是立了大功劳了。”大皇子咧着嘴,眸中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殷斩的眸光微动,却不做声。 段星白叹了口气,“要是可以的话,就给推到咱们皇帝爹的头上或者你们给顶住吧,不要把我暴露出来谢谢。” “我不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到一起,放过我放过我,我真的太累了,我搞了户部,早就不知道上了多少人的暗杀名单了,现在再来一下,我怕我真的要没了。” 说到这,段星白幽怨的看了眼殷斩,那意思:都说了咱俩私奔你还不乐意,你失去本宝宝了你知道吗? 殷斩:“......” 私奔是不可能私奔的,毕竟这红尘你还没有好好的走一遭,在夺嫡战没有结果之前,跑是不可能跑的,就算你跑了,天家会不会派人不知道,但是云浮天宫也会派人把你给捆回来的。 云浮天宫与段氏王族的太·祖曾有过歃血之约,每一个有天子潜力的皇子都不会被放过,全部要塞到夺嫡战里去,在没有结果之前,谁都不要想从这场无声的战役中脱离。 缺了心智魂魄的‘段星白’本来是没有资格的,做个富贵闲散的王族就可以了。 可是那是曾经的‘段星白’,而不是如今站在这里与皇子们侃侃而谈,眼睛里全是光,甚至想要跳起来rua他兄弟们的狗头的段星白。 【小斩,记住了,人一旦有了控制不住的欲望,就会犯下滔天之罪。】 【你师父欠了小乖的因,如今你就去还他的果。】 殷斩的脑中突然无端的就响起了这么两句话,前面是他师父说的,后面是道人说的。 他师父说的时候,平日里总是渣渣呜呜,像个老顽童一样的性子就会变得安静起来,然后坐在云浮天宫主殿的房顶,不声不响,仿佛魂都丢了似的落寞的坐着,谁都不搭理。 然后再过不多时,他就会真气逆行缩骨缩态,变成一个无理取闹脑子不正常的幼童,和谁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而同样的,无名道人在说的时候,虽然看似笑眯眯脾气很好一脸不着调的模样,实际上那眼底分明没有任何的笑意,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冰刻的冰雕。 “......” 殷斩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也是被段星白给影响了,怎么还想起来这些不该被想起来的事情了。 殷斩还在想着,而皇子们听到了段星白的话则是集体笑了起来。 “难得我有一个体恤兄长的好弟弟,大兄我可真是太欣慰了。”大皇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不过该分你的还是会分你的,功劳太大一点也不分你可不行...虽然段氏王族挺不要脸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脸的。” 段星白:“......” 段星白:“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兄,你可以少贬低一点段氏王族——你真的还记得你也是段氏王族的人吗?” “问题不大,忽略忽略。”大皇子意味深长道:“四弟真是个体恤兄长的好弟弟呢。” 二皇子:“对啊,难得有一个乖弟弟,一定要保持住。” 三皇子:“我与大皇兄意见一致。” “嘻嘻嘻嘻嘻嘻~我喜欢四哥,四哥也喜欢我对不对~”五皇子又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语气那叫一个天真纯洁,“这世界上,我就是四哥最最最喜欢的弟弟了~” 段星白:“......” 段星白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倒不是说他嫌弃,但是吧,他这个五皇弟的秉性,有点像一只猫。 说他黏人吧,他又不那么黏人,说他不黏人吧,黏的时候又有些让人吃不消,总之和猫一样,很有自己的脾气。 四个皇子又笑了一会儿后就集体走人了,笑归笑,没有任何一个皇子会拿民生来开玩笑。 #该靠谱还是要靠谱滴啦# 只不过。 “咱们家四弟,的确是与红尘脱离太久了,对常识的认知与常人差了整整一个天地吧。” “老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他立地飞升不做人了,那也是咱们家老四。” “大兄说的是。” “老五,大兄提醒你一句,很明显老四是个脾气软但很有原则的人,你和他身边那个殷斩斗不要紧,但把分寸给我掌握好了。” 大皇子段星飞伸手揉了揉五皇子的脑袋,“虽说是自家兄弟,但老四与我们真正相处也不过一个来月,缺席了彼此十四年的时光,有些感情总是得慢慢来培养的。” “他对他那个护卫很是亲近,也很信任他,所以记住了,要不然就悄悄的不让老四知道的私下里咬他,要不然就有了确切的证据,直接上去一口咬死他。” “不要拖拖拉拉——他们俩现在是同吃同进同出,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十一个半是在一起的。” “信任这个东西,一旦崩盘,想要修复可就难了。” 段星飞沉声笑道,“不过最近你消停点,倘若真的要动盐这一块,老四身边还是需要强有力的侍卫的...殷斩别的不说,那很明显是个高手,等大兄腾出来手,就和他比划比划。” “可是大皇兄你不是每天都在无所事事嘛~”五皇子段星辉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笑嘻嘻道:“子夜小哥哥跑的是越来越快了呢,大兄你是真的不行哦~~” “......” 老五,你这是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啊。 二皇子和三皇子看着被大皇兄给拎着后颈皮往马车里拖,很明显想要给他来一个思想教育政治课的五皇子,互相看了看,没忍住的哥俩好的轻轻的击了击掌。 以前都是他们俩被大兄收拾的多,五弟站在旁边看热闹疯狂鼓掌,可自打段星白回来后,他们俩虽然也还会被收拾,但是吧,五弟也跑不掉了,也噗通噗通的往水里跳了。 这才是兄友弟恭啊,他们悟了。 #奇怪的领悟突然增加了# #天家的水,很深滴啦# 那边的皇子们如何闹腾让我们忽略,踹跟个猹一样到处吃瓜的镜头一jio,踹回到斩断组合那里去。 段星白在送走他的便宜兄弟们后,很自然的就将话题给扯到了云浮天宫的身上,令本来想要跑路去处理账簿的云一都不敢跑了。 他还是呈大字型像个壁虎一样的贴在房顶,泪流满面的想着宫主你可千万要稳住,千万不要掉了马甲啊。 不然以四皇子的性情,咱们上到宫主下到府中的护卫估计都会被他发一个破碗然后扫地出门,直接上大街去乞讨,没准还要和野猫野狗抢地盘,一天只能讨到半个窝窝头... 云浮天宫的名望啊,就错付在了一个破碗里了呜呜! #思维逐渐不对劲# #云浮天宫:?名望是什么东西?# 云一是这么暗搓搓祈祷着的。 然后。 他听到了: “云浮天宫建立很久了,比段氏王族的建立时间还要久远,具体什么时候建立的不可考究,江湖里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准信。” “哦...怪不得呢,是个神秘的古老存在没错了!” “云浮天宫推衍天机,据听闻与段氏王族的太·祖有过什么约定。所以五皇子说的应该是没错的,若是云浮天宫算出来了什么,让你卷入这红尘,卷入这天家来,也是很正常的。” “......” 段星白略心虚了一秒。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算到他是个异世幽灵了叭? 他已经不能再信任作者了,这分明就是个大杂烩的盲盒世界,下一秒都不知道能开出个什么样的惊和喜来。 不过。 “我还是不能原谅云浮天宫把我从道观里给拖出来!哼!别让我碰到云浮天宫的人,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一定冲上去掰断他们的头!不要小看道爷,道爷也是能见血的!” “呵。” “?斩哥,斩哥你这个呵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的战斗力?你怎么肥四,你难道不应该站在我这边的吗?你怎么可以呵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亲好伙伴了吗?” “云浮天宫随便出来一个人恐怕都能把你按在地上打,你平日里不也经常说么,你的战斗力连零点五只鹅都没有...不过我知道的,云浮天宫没一个好东西,心都黑,比夜色还要黑。” 殷斩面不改色的提醒道,“我曾碰上过云浮天宫的人,是个武功奇高脾气奇差的老者,一掌就将我拍下了山崖,若非是我命大,现在也不会与你相遇了。” 段星白:“......”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这么凶的吗?斩哥你连一掌都接不了? “是真的很厉害,不然为何很多人都想着能入云浮天宫呢?以后倘若真的碰到云浮天宫的人,得远离他们,不然会变得不幸。”殷斩拍了拍段星白的狗头,如是温和道。 段星白点头如捣蒜:“好的我明白了,云浮天宫的人都很坏,要远离他们!” 能让脑子正常的不明显的殷斩都千叮万嘱了,那云浮天宫肯定不是他说的那么平静,必然是坏到没边了! 好。 很好。 非常好。 拒绝往来户的黑名单首位就决定是你了,云浮天宫!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严肃的想着。 “......” 离谱。 真的就很离谱。 掉马甲是没有掉的,但是,宫主啊!宫主啊!宫主啊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醒醒啊宫主,不要说的像你和云浮天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你可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好不好!你不要带头败坏云浮天宫的名声——尤其是在四皇子面前,真的,你们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呜呜呜! 还有老宫主什么时候一掌把你推下山崖了,老宫主最多只是推了你一下,然后你自己顺势就往山崖下跳的好吗?你不要在这儿捏造夸大事实的成分好不好!! 云一很悲伤,他是真的很悲伤。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宫主会背刺云浮天宫,要是被历代老宫主们知道了,那一定会掀棺而起托梦把他们全宫上下里里外外连路过的麻雀都得好好的骂上一顿的呜呜! 而且不要随便忽悠四皇子啊,你也就是仗着四皇子对尘世不了解才敢这么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啊宫主,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倘若有朝一日你不幸掉马,那么你现在所说的每个字都会变成让你无法翻身的呈堂供词。 四皇子一定会把你塞到砂锅里煮成云浮天宫宫主蔬菜汤的! 诶嘿,那时候我绝对不会捞你的,不仅不会捞你,我还会捧着碗在旁边等着分汤的~ ...实不相瞒,云浮天宫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别问哪里没救了,总之就是没救了呢。 ...... 因为是冬天嘛,天上的太阳近来上班是三天一摸鱼两天一晒网,将浑水摸鱼这个成语给诠释的特别好,被也想摸鱼但是没摸成的白云们集体举报给了月亮。 月亮把太阳胖揍了一顿,于是鼻青脸肿的太阳从摸鱼变成了带薪休假。 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段星白这大半个月过的还算可以,来户部申请批条子的人基本上都是真的需要的,户部的咸鱼们最近严打浪费部门,没有人想要在这时候冒头和户部对着干。 而本来像个钉子户一样驻扎在户部的大皇子最近来的也少了,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似乎真的很忙的亚子。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这日子还是可以继续过下去的。”段星白抱着精巧的暖手炉和殷斩欣慰道,“虽然稍微累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做个户部老油条好像也蛮好的哦。” 殷斩笑着微微颔首,但是却道:“乐极容易生悲。” “......” “斩哥啊,如果你少开口,那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斩哥了。”段星白长长的叹了口气,“斩哥你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你长了一张嘴,而且还是一张特别会说话的嘴。” 殷斩这次倒是没有接话茬,只是笑。 他也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了,算出来段星白的确是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 月色、雪色,与夹在中间的不可明说的鬼祟。 皇宫内部·某个偏僻地带。 大皇子发了【兄弟聚集通知】,于是五个皇子加上一个殷斩在这儿碰了头。 “......”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聚集做什么?”二皇子段星柏很无语,怨气颇重的说道:“你们没有夫人我有啊,谁要大半夜的不睡觉和你们在这儿吹冷风?” 三皇子段星云:“大兄把我们召集在这儿要做什么么?” “是这样的,大兄我近来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老四说的没错啊,的确是不能只逮着户部一只羊薅毛。”大皇子段星飞摇头晃脑道。 “......” 连同段星白在内,其他四个皇子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 啊这,大兄也有检讨反思自己的时候?咋滴啊,天要下红雨了是吗? 殷斩已经开始笑了。 他大概知道段星飞要说什么了。 “然后呢,老四说要带大家一起做生意,我就扒了扒我府上的账簿,结果不扒不知道啊,大兄我真的好穷,没钱。”大皇子继续摇头晃脑的道,“大兄真的好穷。” “......” 感觉到了违和,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违和。 他难道是想向我们借钱??? 不可能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连同段星白在内,四个皇子集体露出了警惕的小眼神如是想着。 “虽然大兄穷,但是大兄好歹也是你们的大兄,朝着弟弟们伸手要钱,这好说不好听啊。” 大皇子咧着嘴笑了起来,一口大白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有光泽,冒着寒光的那种,“所以老四说的对,拿咱们老子的东西那能叫偷吗?那叫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咱爹的小金库多久没打理了,咱们一起去转转,帮他分类分类以表孝心好了。” 大皇子的话音落下。 本就还算安静的现场顿时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皇子:星白说的对,是时候表表孝心了! 天子:???????? 谢谢你们的喜欢,(づ ̄3 ̄)づ╭。 晚安(づ ̄3 ̄)づ 第23章 乐极&生悲 有夜风吹过, 吹的人心好凉。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大兄这个人果然没让他们失望,他从来就不知道反省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真的敢啊。 “告辞!” 二皇子段星柏扭头就准备跑路, 他真是要疯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听大兄在这里发表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 他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和他的夫人说说贴心话! 夫人还能给他一个粉了耳垂娇羞的笑容,大兄除了能给他一口黑锅还能给什么? 话说他有家有业的干嘛要大半夜和这一群的单身汉混在一起?他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好不好! 段星柏想退出皇子群聊队伍, 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退群这个选项。 段星飞呵呵了两声,一把就把他给锁喉了。 不是杀人的那种锁喉,只是兄弟间打闹的那种锁喉,段星柏虽然平日里也有强身健体, 但是吧,还是那句话, 大皇子段星飞的武力值是真的很高,所以挣脱是不可能挣脱的,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挣脱的。 “想跑?腿都给你打断!” “放开我放开我,大兄你发疯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什么叫做发疯, 这话说的, 老二你真的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大皇子段星飞完全忽视了段星柏的挣扎,盯着三皇子等人咧着嘴直笑道,“咱们的亲爹可是说了, 要咱们几个兄弟多多培养兄弟感情...这种一起表孝心的机会难道还不够维系兄弟感情,还不能够加深我们彼此的兄弟情谊?” “......” 众人没说话。 不多时。 “我能问个问题吗?”段星白扭头看着三皇子段星云,诚挚问道:“咱们家大兄的书读的怎么样?” 他虽然也对天子的小金库动过念头, 但是说实话他只是想想而已啊, 可大兄就不一样了, 他这行动力过分了啊,准备直接上手可还行?他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反省两个字吗?! 到底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去撬天子的小金库会是一个促进兄弟情谊且还是表孝心的一箭双雕的团建活动啊??? “实不相瞒,不能用好和不好来形容,我只能告诉你大兄的太傅换的是最快的,基本上是每月换一个。” 三皇子段星云轻咳了一下,含蓄无比的说道,“还有几个太傅说大兄顽劣不堪,此后不堪大用...嗯,现在应该颐养天年的很快乐吧。” “大兄他不记仇,因为他有仇通常当场就报了,所以很少有会过夜的仇。” 段星云想了想,还是添了这么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 说实话,虽然你说的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但是吧,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大兄段星飞像个地痞流氓,还是那种油嘴滑舌,花招特别多但又很有原则的,有仇当场就报了的超级大流氓。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严肃的小眼神。 糟糕,好像跑不了了,大兄这个贼船是要上定了的感jio。 “乐极会生悲。” 殷斩双手抱臂,心情似乎很好的轻声提醒着段星白。 “......” “以后等咱们离开皇城回道观了,你就在道观门前摆一个算命摊子,生意肯定大火。”段星白伸出手拍了拍殷斩的胳膊,小表情严肃到不行,“咱们全观的人就靠你养活了,你要加油。” 殷斩笑而不语。 他倒是不介意摆个摊子,不过道人恐怕是不乐意的。 不过道人向来不乐意与小辈多做计较,向来会直接找他师父的麻烦,故而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看似问题不大仔细看看的话这问题不是超大的吗!# “咳咳。” 大皇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段星白立马收起了和殷斩的窃窃私语。 “总而言之,大兄有好处肯定不会放过...忘记你们的,所以才把你们都给喊来了。” “......” 改口的实在是太丝滑,你最开始想说的是不放过我们是吧!是吧是吧! 众人在心里如是吐槽的想着。 “最重要的是,法不责众这个道理你们应该也是懂的。” 大皇子段星飞呵呵了两声,摸着下巴沉声道,“要是只有一个皇子被抓,父皇肯定不会轻拿轻放,必然是棍子加小黑屋全上阵,打断腿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所有皇子都牵涉其中,万一有谁不小心落网了,那就等同于五个全落网,就算父皇怒火再大,他也不可能一下子五个全下重罚——他那人,偶尔的也挺要脸面。” “尤其是近来要清理朝廷蛀虫和盐商这块,人手不够用,他要是敢把咱们的腿都给打断,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全躺全撂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恐怕连一刻都不能休息了。” “谁让咱爹缺人干活呢?所以说啊,做人就不能要脸面,要脸面就会有弱点,只要不要脸,那就是无敌的。” “懂了么,大兄不会害你们的。这回是要发财咱们全都发,要倒霉咱们也是全都倒霉。” “不过就算倒霉也不会霉到哪儿去,最多也就是平日里多做点公务而已,左右咱们平日里做的公务还少了么?这可是划算至极的买卖。” “若非是星白说出来,我竟也未曾想到这么血赚的法子。” “咱爹的小金库那可是富得流油,要啥有啥,呵,咱们家老四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真是和大兄一样聪明。” “......” 大兄的文化课是不是满分他不知道,但是很明显的,他在算计自家亲爹这块不仅是满分,还是加了二十分附加题的那种超级满分。 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条有理,连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办都想好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真的很了解天子爹的脾气,更是有恃无恐挑了一个最好的时间段——人手不足,哪怕是皮上天,那断腿都是不可能断腿的,怎么样都不可能被亲爹给打断腿的。 天家的水,真滴很深。 不过。 五皇子:“听起来很有趣,我记得父皇的私库里有块小兔子形状的冷玉,是外邦进贡的呢。” 三皇子:“皇家的玉石古玩有印记不好脱手,还是金子与银票这样的俗物适合我。” “其实拿点父皇珍藏的毛笔砚台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能拿多,我就拿亿点点。” “对了,我记得父皇私库里还有一串红珊瑚手串,此前我看到过的,那红通通的颜色,非常适合我夫人。”知道自己已经下不了贼船,于是只能低头的二皇子咳嗽了一声,如是面不改色并且语调微扬的说道。 “......” 好家伙。 上一秒都还在拒绝,下一秒就直接真香,甚至已经想好要拿什么东西了? 不愧是天家的人,心果然够黑的。 “人赃并获怎么办?”段星白举起了手问道,“如果被抓然后当场缴获我们的战果,那我们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这好像不是什么万全之策耶。” 段星飞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本来只有六个人的现场,突然又冒出来了五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殷斩早就发现了,故而现在也不是很吃惊。 他只是淡淡的想着大皇子手底下的能人的确有不少,这几个人都是会轻功的好手,而且根据呼吸的声音,应该是专攻轻功这方面,有且仅练轻功的好手。 “这几人的轻功很好,不是大兄我吹,就是我府上的管家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抓住他们。”大皇子笑了一声,“这可全是做梁上君子的好手,要不是大兄穷疯了,才舍不得动用他们。” 黑衣属下们:“......” 啊这,咱们大皇子府已经穷的掀不开锅了吗?他们已经属于梁上君子的范畴了吗? 大殿下的文学造诣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呢。 #盲目# “先让他们带一波好东西走,回头纵然咱们被抓了,那也不算是做亏本买卖了。”大皇子段星飞煞有其事的朝着段星白摆了摆手,“放心吧,大兄已经算到了,所以这回一人分配一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让他们先带什么好东西走。” “......” 啊这。 不愧是行动力超强的大兄,真的是绝了。 “天子的私库有重兵把守的吧,咱们要怎么样才能突破防线呢?”段星白再次举起了爪子,认真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哦~” 这回大皇子段星飞还没开口,五皇子段星辉倒是先笑出了声,然后又像只傲娇的猫猫一般的黏了过来,抱着段星白的胳膊晃悠道,“四哥你忘了么,大兄可是掌管兵部的呢~” “纵然禁军是天子御下的,但是作为掌管兵部的皇子,大皇兄对皇宫的地形图和禁军分布可是了然于心...没准这宫里哪里有个隐藏的狗洞他都知道,嘻嘻~” “......”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虽然他很不想和众人同流合污,开玩笑,他上辈子是一只遵纪守法的优秀兔子现在是一条养生杯里泡枸杞的优秀咸鱼,怎么可能会卷入奇奇怪怪的剧情里去呢? 但是吧,先不说大兄并不给他下贼船的机会,原则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弹性的,而且三清无量天尊说了,道家的人讲究的是顺其自然,要凭借着直觉做事情,而不是凭借着理智来办事。 所以。 是时候给总是在坑他的怨种便宜天子爹上一课了!!这个剧情他爱了!! 他可以。 他能行。 他觉得甚好! “那还等什么,冲冲冲,父皇的金库就是我们的金库,我们的金库还是我们的金库!” 黑衣属下们再次与阴影融为一体,皇子们组好了团,五皇子本来是要把殷斩给踢出团队塞到阴影里的,结果段星白不同意,然后五皇子也只能退步,让殷斩加入了皇子们组成的团队。 #叮,系统提醒:五皇子段星辉对殷斩宫主的仇视值+100,请殷斩宫主注意防范,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哦# 兄友弟恭·狼狈为奸·皇子团正式成立了。 于是乎。 月色、雪色,与夹在中间的不可明说的生动之色。 兄友弟恭·皇子团齐心协力翻过了无数个墙头,屏住呼吸避开了巡逻的禁军队伍,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充满了迷惑性的宫殿,走过了留有岁月痕迹的长廊。 天空飘起了雪花,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心头一片火热的他们嗅着夜风带来的关于财富的甜美气息,一路高歌...歌是不可能歌的,他们悄咪咪的宛如偷油的小老鼠,排着队朝着天子的私库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军。 这边的皇子们在向着天子的私库进军,而同一时间·御书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在点灯熬油的批改着奏折的天子随口问了一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总大监立马回道:“陛下,已经是子时了,不过还未到正子时(夜里零点)。” “嗯?都这个点了?” 天子闻言,在手中的奏折上狠狠的打了个红叉,然后揉了揉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站起身稍微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后才叹息道,“梓童(皇后)安寝了吗?” “娘娘们的作息时间向来规律,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安寝了。”总大监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行,朕今晚还睡在御书房,就不去吵她们俩了。” 总大监依然是笑眯眯的。 天子与两位皇后是少年夫妻,情谊自然是异常深厚。 “不过小四随口两句话,就给朕带来了这么大的公务量,朕这两天忙得都没时间去陪梓童了。”天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梓童她们很理解朕,但是朕还是觉得对不住她们,陪伴她们的时间着实是太少了。” “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还许诺过带她们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的美食...如今,唉。” “陛下可千万莫叹气,娘娘们最为体贴陛下了。” “话虽如此...有了,走,你随朕去一趟私库,朕记得私库里有新进贡来的贡品,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给梓童她们送些过去。”天子将手背在了身后,笑道:“正好朕也活动活动,感觉腿坐的都有些麻痹了。” “不然老奴去吧,近来天冷的很,库房里的气味想必不是很好。” “朕送的不是东西,是朕的心意,梓童她们什么都不缺,唯独中意朕的用心,不然朕当初怎么能将梓童娶回王府...用心才是最重要的,敷衍可要不得。” “......” “那老奴再带些人...” “不用了,就你和朕两人吧,朕相信你的实力。” “而且大半夜的喊太多人跟着,指不定不知道有多少人今夜可以不睡又要乱想了...哎,你觉得和朕其他的兄弟们的儿子们比起来,朕的儿子们是不是优秀的甩他们十八条街?” “这是当然,殿下们恭敬孝顺,文武双全,自然是最好的。” “朕也这么觉得,现象近来他们几个也是辛苦,朕也给他们挑个礼物好了。” “不过其他四个朕知道他们的喜好,可惜星白那孩子喜欢什么朕还没有摸清楚,总不能送些金银吧?那样岂不是显得朕很敷衍?朕一定得好好挑一个才行。” “陛下英明。” “朕也觉得朕甚为英明,我们从密道走,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傻子才从外面不避风的廊道走。” “诺。” 天子带着总大监从御书房的密道往自己的私库走,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到底给五个孩子挑一些什么礼物才能凸显他的慈父形象,让那五个孩子感受到自己对他们浓浓的父爱呢? 当个慈父真的好不容易,不过以朕的聪明才智,家和万事兴定然是不在话下的。 天子如是乐观的想着。 可惜天子的乐观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七夕快乐,狗子今天休息然后去钓鱼放松了一下,结果只钓上来两条橘座看了都摇头的鲫鱼...放松是没有放松的,我再也不钓鱼了!!!【暗暗地抹起了小眼泪.JPG】 PS:今天特殊情况所以放在了十一点更新...对不起狗子昨天忘记说了(忏悔jpg,不过问题不大让我们忽略~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每天都是固定晚上九点更新。 晚安,爱你们(づ ̄3 ̄)づ 第24章 父慈&子孝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前推一推, 推到天子带着总大监从密道往私库溜溜哒慢悠悠走的时候。 兄友弟恭·狼狈为奸·小老鼠排队偷油·皇子团已经突破了层层防守,成功的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也说不上多艰难,但是吧, 五个皇子的确都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路的没错了。 殷斩笑了一路,因为五个皇子在没有任何排练和模拟的情况就达成了【心有灵犀】成就:全程不需要多少的文字语言, 他们就能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从对方的一个动作里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虽然并非都是一母同胞, 但当今两位皇后是双胞胎,感情极好,几乎是照着镜子般的两个人,同时嫁给了曾经的八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五个皇子其实的确是亲兄弟没错了。 血浓于水,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外乎如是。 殷斩在心里如是客观的想着。 ...实不相瞒, 与其说血浓于水,殷宫主你倒不如说是被金钱糊了心迷了眼更贴切,他们现在脑子里除了天子的小金库已经想不到别的东西了,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天子·私库·主库。 天子的私库并非是只有一个, 而段星飞带领众人来的这个,是最全也是稀奇玩意儿最多,每次新贡品来的时候最先入的一个库。 也就是说。 “......” “(O﹃O)。” 这就是传说中天子的小金库, 是上辈子他偶尔看电视剧,里面总会有皇帝说‘不要从国库里出,从朕的私库里取一些珍珠送给后宫的某某贵人...’的私库啊。 随便打开一个大箱子, 里面的金光银光可以闪花人的眼, 珍珠宝石就随便堆在一起, 仿佛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一般,各种稀奇摆件到处都是,数个架子码的整整齐齐器,上面有不同形状的盒子,盒子里也装着不同的好东西。 太富了太富了,不愧是天下之主,这也太富了。 段星白这只没什么大见识的贫穷傻兔子露出了震惊的小表情,他知道天子有钱,但是吧,知道和看到真的是两个概念呢。 “......”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隐晦的瞟了一眼眉眼里写着惊叹二字,却未曾能够找到一丝丝贪欲的段星白,嘴角皆不明显的勾了勾,然后就各自收回了隐晦的打量。 “咱们家父皇是真的有钱。”三皇子段星云开了口,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元宝的形状,仿佛在和自己对话一般平静道,“我就拿亿点点,就拿亿点点,我发誓我不会多拿的。” “让我找找,藏在这儿呢,四哥你看,这只小兔子可爱吧?是冷玉呢,夏天随身带着它非常的舒服,是天然的冰块。”五皇子捧着一只小小的,通体莹白的兔子形状的玉石,如是献宝般的说道。 段星白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然后就火速的收回了手。 夏天的抢手货,冬天的滞销货。 二皇子也在翻,笔墨纸砚都能往后排排,他得看看有什么是能拿去讨他夫人欢心的...如果说一开始他的目标是珊瑚手串,那么现在的他就觉得他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应该再大那么亿点点的。 #一点点就是亿点点# “过来过来,瞧瞧你们那点个出息,一群小傻子,这才是好东西。” 大皇子扒拉出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件东西抖了抖,咧着嘴笑的可开心了,“往上数四代,咱们家出了个没守住心的天子,搜刮民脂民膏来着,听说那会儿他将天下的好东西都往回搜罗...里面几件寒天陨铁制成的武器都刺不开的云外甲,果然是真的。” 段星白闻言愣了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所谓天子的私库也不是一朝天子的私库,而是历代天子累积起来的财富,然后就这么再继续的传给下一代天子。 怪不得能有这么多好东西,想想的确是如此。 皇子们集体凑了过去,大皇子段星飞手里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看上去黑不溜丢很像抹布的玩意儿,简单的讲,扔在路上都会被当成破烂的东西,却是大皇子口中的宝贝。 “这么厉害的么?”段星白好奇的问道。 大皇子段星飞:“当然,不信你问问你的护卫,以前为了夺得这几件云外甲,江湖不知道掀起来多大的浪,死了也不知道多少的人。” 段星白看了看殷斩,殷斩微微颔首:“的确,总共有七件,至今仍然排在江湖神兵榜第三。” “听说云外甲是云浮天宫所出呢~”五皇子段星辉笑眯眯的开口,“虽然不知真假,但云浮天宫的好东西必然有很多,就是可惜无缘得见了,也是,谁让云浮天宫和我们王族的关系好的不明显呢~” “......” 云浮天宫不和段氏王族有过多来往是有原因的:段氏王族的人通常都正常的不明显,偶尔能有一个两个比较憨厚的,那就是耗尽了整个段氏王族的运气才冒出来的青烟。 比如说现在这个五皇子。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因为云浮天宫的人不喜欢段氏王族,所以云浮天宫有再多的好东西也不会给段氏王族的人看一眼,哪怕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也不会给段氏王族一两个意思意思的。 简单的讲,云浮天宫,小气的不能再小气。 殷斩看了眼笑眯眯一脸纯洁似乎还带着满满稚气的五皇子,很快的就别过了脸。 #相看两相厌.JPG# 段星飞将云外甲分给了四个弟弟,一人一件,让他们套在了衣服里面。 殷斩只是看了看,并没有收下段星飞表示见者有份而递给他的云外甲。 段星飞啧啧了两声,倒也没勉强,只是朝着殷斩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给了对方一个好像很友好实际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火都想浇浇油的眼神。 “......” 所以说,除了段星白,段氏王族的确是一个善茬和好东西都没有的。 殷斩如是平静的想着。 #这心,他终究是偏滴鸭# 分完了云外甲,大家快速的挑选了一些比较轻巧好弄走的好东西。 大皇子选了银票,二皇子选了珊瑚手串和一盒螺子黛,还有精致小巧只有指甲大的,用金子打造的十二生肖,三皇子选了银票,四皇子选了银票,五皇子选了冷玉和一些小巧的宝石,让躲在阴影里的五个梁上君子...呸,让大皇子手下的五个能人异士给先带走了。 “记住了,送到我的府上不要被我夫人看到,这得我亲自送给夫人才行。”二皇子段星柏千叮万嘱道,“你可以直接交给我的管家,但是不能拿去给我的夫人。” “......” “拿去送给各府的管家。” 大皇子段星飞抽了抽嘴角,朝着五个影子嘱咐了一句,然后才和二皇子道:“给谁都不放心,给咱们管家那就没问题了,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从他们手上拿走我们的东西。” 其他三个皇子默默点头:是的是的,到了我们手上就是我们的!别和我说是天子的,是我们的! #被钱财迷了心糊了眼# #孝到不行.JPG# 殷斩摇了摇头。 天子应该是上辈子杀人太多了,所以这辈子碰上了四个讨债鬼吧。 别问为什么是四个讨债鬼,因为段星白不算,他只是被他的讨债鬼兄弟们给强行拖下水的可怜傻兔子而已,只能说是着了道被讨债鬼给迷了心窍,还远远达不到讨债鬼那个级别。 如果七朵云在这里,那么现在的他们一定是会哭成泪坨坨,再一次觉得云浮天宫的名望完蛋了,全宫上下里里外外连同路过的大野狼都要被掀棺而起的历代老宫主给托梦骂到自闭的。 不过还好。 他们不在。 所以云浮天宫的名望保住了! 因为影子们已经跑了,于是接下来,五个皇子就开始很(放)有(飞)心(自)情(我)的在天子的私库里好好的逛一逛了,到底都是些年轻人,若是平日里一个人的话也许还是很能端得住且有皇子气度的。 但问题是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还是集体出来做坏事的蚂蚱,要那么端庄做什么? 所以: “你们瞧瞧这个珊瑚摆件像什么?我怎么寻思这么像我今日午膳啃过的鸡腿?” “是有点像...不过鸡腿和珊瑚不搭配,换个动物吧,你们觉得马腿怎么样?马腿珊瑚!” “四哥说的对,四哥说的都对~” “好精致的盔甲,还镶嵌着这么多宝石,穿这个上战场一定会惊呆敌人的吧?” “恕大兄直言,老二,举凡你穿这个上战场,敌人惊不惊呆大兄不知道,但大兄知道你就是战场上最靓的那个靶子——你绝对会被弓箭手给射成刺猬的。” “这是什么东西?” “哦,这个是朱砂做的香炉吧...?为什么会有人用朱砂来制作香炉?怎么制作出来的?” “这个问题触及到知识盲区了,朱砂不能做丹炉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对这方面不了解。” “快来看快来看,竟然有一排这么高的青铜人!” “......” 如同大皇子说的那般,共同干坏事...呸,共同表孝心就很容易培养兄弟情谊。 五个皇子开始兴致勃勃勾肩搭背的挨个点评青铜人,顺便友好吐槽一下包括他们亲爹在内的,所有天子们的爱好,表示天子的爱好果然很奇特,怎么会对这么丑的青铜人感兴趣,竟然还能放到宝库里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表孝心可以培养兄弟情谊,而是你们因为可以集体吐槽亲爹所有才有了共同语言呢# 而双手抱臂看热闹,听着皇子们吐槽天子的殷斩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思考了一秒,然后就默默的退到了阴影里——内库里点着数盏油灯,自然很明亮,但同样的,也会有阴影的地方。 然后。 就在殷斩退到阴影里站好没两分钟。 挨个点评青铜人的皇子们就遇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青铜人’。 一个穿着龙袍穿着龙靴的,脸上全是核善两个字的,有着非常熟悉但此刻很陌生的可以用漆黑两个字来形容的一张脸,双手背在身后此时眯着眼睛和皇子们对视的‘青铜人’。 “......” 时间凝固了。 现场气氛也凝固了。 然后。 “呦,好巧啊父皇,你也大半夜的睡不着出来散心?”大皇子伸手果断的朝着天子打了个招呼,嬉皮笑脸道:“早说啊,早说咱们就一起散心了。” 天子:“......” 皇子们:“......” 总大监和殷斩:“......” 皇子们默默点头,并且也朝着天子露出了一个‘好巧啊,咱们不愧是亲父子,连不睡觉散心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呢’的理不直但是气很壮的小表情。 简单的讲,只要他们够镇定,那么心虚就追不上他们! #皇子们の肯定# 天子皮笑肉不笑道:“散心啊,散心散到朕的私库里来了?而且还是五个都散进来了?” 天子是怎么也没想到的,真的,他此前还在隧道里和大监碎碎念,说这么冷的天,没准这些孩子还在府里未休息,近来的公务的确是很多,真是苦了他们了之类的话。 但是事实告诉他,他的孩子们的确是没休息。 但是却不是因为公务,而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在他的私库里上蹿下跳,甚至还吐槽他的审美着实不行,他们的母后能够看上他那绝对是精准扶贫了——精准扶贫这个词是段星白说的,其他兄弟们觉得超赞,于是也用精准扶贫这个词了。 简单的讲,一群小王八蛋大半夜不睡觉的在吐槽他们的亲爹!而且还是在亲爹的小金库里吐槽! #双重buff叠加# 天子那叫一个气啊。 他怎么会有这么一群不孝子! 真是生块红豆糕都好过生了这几个小兔崽子! 而且现在被发现了还毫不悔改,是他们太飘了还是他们以为他拿不动刀了?! 于是乎。 啪! 天子在私库里随手摸了条鞭子,然后整个私库都在回荡着鞭子的声音和天子咆哮的声音: “干啥啥不行,一个两个偷鸡摸狗比谁都行!” “这话说的真难听,父皇,好歹我们都姓段,进自己家的库房那叫偷鸡摸狗吗?那叫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还敢顶嘴?!反了你们了!” “我们这叫讲事实摆道理,倒是父皇你上来就抽人,不好不好,气大伤身啊~” 上窜下跳躲避鞭子的皇子们和上窜下跳用鞭子抽着皇子们的天子,构成了一副前所未有的父慈子孝场景。 “......” 殷斩注视着段星白,平日里看着懒洋洋不爱动,实际上这身手非常的灵活,总是能避开天子的鞭子,仿佛像是千锤百炼过似的,对危险的感知度很是敏感。 库房里乱的没眼看。 五只皇子猹在躲避着他们的老父亲天子猹的攻击,不知道是哪只猹不小心撞到了架子,然后原本放在架子上的一盒南海珍珠掉下来滚了一地,皇子猹们一个不小心全滑了jio倒下了,而同时跟来的,就是天子的鞭子攻击。 啪。 四皇子段星白不幸被抽到了。 天子愣了一下,他抽人的时候很有技巧的,用的劲也不一样,每个孩子肚子里有多少的水他清楚的很。 比如说抽老大的话他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老大皮糙肉厚武功高强,抽老三的时候得用七成,他武功不差,抽老二得用五成,他武功马马虎虎。 老五的话是三成,虽然也有习武但年纪不大骨头没长开,老四的话那就得是看着力气很大实际上并不痛轻描淡写一笔而过才行,好了才半年,又没练过功,估计连零点五只鹅都能把他按在地上打。 所以天子赶紧扔了鞭子,想着坏了,这可是抽老大的力气,再把段星白给抽哪好坏的。 殷斩不慌不忙的站着,惹得总大监看了他好几眼:竟然如此不在意四皇子?这当的什么贴身侍卫? 而库房里的闹腾声音也惊动了外面的禁军,乌泱泱的禁军就这么杀了进来:嗯,天子和五个躺在地上的皇子,地上还有一条鞭子,遭了,他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家暴的剧情了? 五个皇子集体开罪了天子的那种? 虽然不清楚五个皇子和天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禁军们立刻马上飞快的集体低下了头,想着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只要他们头低的够快,那就别想他们卷进任何奇怪的天家剧本里! 鞭子的确是抽到了背上,但是段星白也的确是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但是吧,他一看天子把鞭子给扔了,立刻就装着很痛的呜呜呜起来,而其他四个兄弟愣了愣,赶紧的跟着嘘寒问暖顺便diss一下他们的父皇怎么能真的抽段星白呢? 他身子骨有多弱难道父皇心里没点数吗?! #开始占据道德的上风# 天子略有些麻爪子,正准备喊总大监去把御医给叫过来,眼角却不经意的瞥到了点东西。 比如说,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十足十的几鞭子,大皇子的外袍破了些许所以背上露出了一点点乌漆嘛黑的颜色——是专属于云外甲的颜色。 “......” “你们知道云外甲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么?朕用的是最普通的鞭子而已。” 天子平静的问道。 “......” 五个正在道德的制高点疯狂弹跳的皇子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集体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集体露出了一个‘哦豁,露馅儿了’的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小眼神。 父子六人面面相觑。 禁军护卫眼瞅着不对,立刻带人连三秒钟都不要就消失在了库房,表示在门口候着,天子有什么事情传唤他们即可。 #这就叫有眼色# #官场真的很难混滴啦# “......” 天子默默的将地上的鞭子给捡了起来。 然后。 “一群逆子!小兔崽子!” 鞭子声又响了起来,而这回,天子对每一个皇子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父慈子孝。 总大监又看了眼殷斩,明白为什么他刚才看到四皇子被鞭子抽到而毫无反应了。 云外甲,那可是神兵利器,区区鞭子而已,在它的面前连名字都不配有。 ...... 夜色更深了。 可是御书房内却灯火通明,天子和皇子们齐聚一堂,和睦融融...融是不可能融的,怎么都不可能的。 天子的父爱已经在库房滑了坡,变成了父爱如山体滑坡了。 “给朕跪好了。” 天子冷笑一声,“偷东西偷到朕的头上了,知道这是什么罪么?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 “可是父皇你也在九族之内耶。” “住口,不许顶嘴!” “哦。” 五皇子闭了嘴,和身旁的兄长们继续‘老老实实’的跪着。 “朕才而立之年,因为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朕感觉自己都活成知天命的年纪了!” “......” “而立之年?” 段星白呆住了,然后在心里算了算,而立之年不就是三十吗? 等等,自己十四了啊,大兄都二十了,这年龄对不上号啊!便宜天子爹这情况放在现代社会足以上新闻头条和法治头条了吧?! “咳,只要没到四十,就都算而立之年。”二皇子小声提醒道,“三十岁是而立之年,三十九岁半也是而立之年,总之只要没到四十,无论三十几在父皇的心里就都是而立之年。” “咱们家父皇可不喜欢别人提到他的年纪~尤其在过了三十大关之后,此前有朝廷蛀虫提议给天子庆生,现在坟头草大概都有三米高了吧~”五皇子耸了耸肩,也小小声的加入了群聊。 三皇子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 大皇子:“咱父皇,一边喊着他年纪大了,一边又不服老总是标榜自己是而立之年,可矛盾着嘞。” 段星白:“......” 段星白一捶掌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小眼神:明白了,这就叫自欺欺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朕,而立之年,懂?【眼神核善.JPG】 皇子们:懂,自欺欺人!【集体点头.JPG】 父慈子孝,着实令人感动~ ...为什么大鱼都是别人的???鱼也搞歧视的吗?!狗子我再也不钓鱼了! 晚安(づ ̄3 ̄)づ╭ 第25章 君心&难测 啪! 一个漂亮的杯子在地上开了花,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还敢交头接耳?!” 天子本来都消了不少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反了反了。 这群小兔崽子是真的反了天了! 他们真的以为他拎不动刀了是不是?敢当着他的面吐槽他?! “哪能呢,我们不是在交头接耳,我们是在歌颂伟大的父皇...那么问题来了, 父皇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往私库跑做什么啊?儿臣很好奇,都想了一路了~”大皇子段星飞依然是没个正经的痞子模样。 天子:“......” 天子都被气笑了, “朕去自己的私库还得和你打报告是不是?朕给你的王叔们挑个礼物不行吗?” “给王叔挑礼物?好家伙,天要下红雨了??” 大皇子段星飞一拍大腿, 笑的前仰后合,“父皇你还能给王叔们挑礼物,咋滴啊,是咱们家老祖宗给你托梦了还是你忽然就想开了?给王叔们挑礼物,哈哈哈哈哈!” 能不掰断王叔们的头都是看在无故不得自相残杀的祖训的面子上了, 还送礼物,就吹吧, 使劲吹,反正天也黑了,吹牛也并不用睁着眼。 #大皇子の感慨# 天子:“......” 天子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青筋。 冷静,冷静, 朕可是天子, 要有气度,要保持理智。 虽然父爱已经是山体滑坡,但是这不是只滑到半山腰么, 冷静冷静。 对,朕要冷静。 “我敢打包票,肯定是因为近来公务太多了, 父皇大概得有十天半个月没回寝宫休息了, 自我感觉没有好好的陪母后们所以才决定去私库里亲手挑点礼物表表心意, 咱们家父皇一直认为心意很重要。” 五皇子段星辉立马扭头和段星白用虽然很小声但举凡耳朵没聋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过父皇的审美向来可以的不太明显,上回送的是奇形怪状的青铜摆件,上上回送的是什么金子打造的秤砣,上上上回送的是银子打造的特丑的小老虎...” “不过心意最重要,哪怕送的礼物会在母后们的寝宫里吃灰也不要紧,心意到位了就行了呗~” “精准扶贫,这个词四哥你用的实在是太好了~可不就是精准扶贫嘛~当然了,我说的是朝廷大事这方面,千万不要随便自我代入~” 二皇子段星柏和三皇子段星云默默点头:对的对的,可不就是精准扶贫么。 天子:“......” 天子闭上了眼睛,额角处蹦出了几个更加明晃晃的青筋。 滑到半山腰是不可能的,他的父爱已经滑到山底了! 一群逆子!孽子! #这父爱,终究是错付了#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什么,现在我们好像都是戴罪之身,是不是说话的声音要小一点,而且不要在咱们老子的理智线上来回弹跳蹦迪比较好呢?不然我怕咱们五个都走不出去这御书房哎! #勇敢点,把好像去了# 殷斩站在阴影里,看着怒气值明显已经超标的天子,弯了弯嘴角。 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什么叫做父慈子孝,今天看了天子和皇子们的表现后他终于明白了。 所谓父慈子孝,就是互相伤害。 真的是明枪易挡,暗孝难防,原来如此,他悟了。 #错误的领悟突然飙增了# 总大监瞟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殷斩,没作声。 这位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恐怕并不知道如果一个父亲不讲道理起来,会能有多不讲道理。 因为。 “朕看你们是想上天,尤其是你!嬉皮笑脸的,朕看着就头疼!” “......” 皇子们默默的顺着天子的手指看向了某个方向——站在阴影里的殷斩。 段星白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大大的问号,而其他的皇子们的头上缓缓的冒出了惊叹号,尤其是五皇子,那脸上的笑容啊,真的是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简单的讲,是不怀好意的恶劣笑容没错了。 殷斩:“......” 殷斩:“???” 嗯? 天子是不是已经被气糊涂所以指错了方向? 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是天家的人。 #啊这,狗子劝你话不要说的太满哦# “你是小四的贴身护卫,因为山野道观的无名道人有给朕来过口信,所以朕对你是很放心的,觉得你必然是个成熟稳重的可靠人才。” 天子的龙爪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假如他现在是一条龙的模样的话那龙须必然是直挺挺的竖起来的,被气的,咆哮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竟然纵容小四和他的兄弟们胡闹!而且被朕发现了你还不带着小四跑路,还在这儿看热闹看的比谁都开心!” “你这个贴身护卫当的是什么护卫,还是说你的武功不行?跑不动?” “不行的话就换人,回头朕就好好的写封信问问无名道人,这推荐的都是什么人,跑都不会跑的,连话都不会说,朕看着就头疼!” 殷斩:“......” 殷斩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愧是段氏王族,除了段星白,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殷斩看了眼满头问号的段星白,然后才慢吞吞道:“动不动就头疼是身体有恙,需要针灸么?” “......” 天子和大皇子等人被殷斩的回答给哽住了。 是真的哽住了。 #万万没想到.JPG# 段星白则是心满意足的眨了眨眼。 殷斩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会自动屏蔽所有的话然后一把抓住他认为是重点的重点——别说一个天子的冷嘲热讽了,实不相瞒,你就是来一个团他都不会在意的。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物质打动不了天才,疯子不屑与世俗同流。 殷斩这人他还站在疯子与天才的中间,脑子正常的不太明显,思维模式与常人隔了一个天堑。 他也不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只是吧,他是真的不在意,也懒得搭理,就好像和对方多做计较吵架什么的很掉价似的。 ...当然了,段星白有的时候怀疑殷斩说话气人是故意的,尤其是和他说话的时候! 他之前曾经偷偷摸摸的私下里问过云一,说就殷斩这个性子以前在江湖上混的时候难道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吗?难道就没人找他的麻烦想要套他的麻袋打死他吗,不可能吧? 然后云一双手一摊,幽幽的说了一句距离清明还有段时间,其他的就什么都没说。 言下之意就是有没有的不重要,反正已经坟头草三米高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其实殷斩和天子的说话已经很客气了,还知道问需要针灸吗,如果是平时在府里的殷斩,那么现在他的回答一定是‘比起你,我应当是很能跑的动’,将对方的体质全方位无死角的踩在地上嘲讽。 还好,殷斩还是给他面子的,还记得天子是他亲爹的,给他亲爹留了点面子。 不然以便宜天子爹自欺欺人的‘而立之年’,现在恐怕已经跳起来rua殷斩的狗头了!没准还会喊禁军过来把他给叉到监狱小黑屋里!更没准还会大发雷霆,决定咔嚓了殷斩的脑阔! 不过便宜天子爹似乎很尊敬观主师父,他提到观主师父的语气都是不一样的,带上了很浓的尊敬之意的那种。 殷斩恐怕是知道的,天子终究是天子,是天下之主,不然他说话也不至于这么简单的客气中带着八分的不客气了。 段星白很是欣慰的如是想着。 #云浮天宫: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我的功劳呢QAQ?# 天子并没有计较殷斩的态度。 说实话,比起上一任云浮天宫的宫主,现在这个年轻的宫主说话已经很好听了——上一任宫主简直就是阴阳怪气本怪,说话忒刺耳不说还总是把整个段氏王族给拖出来反复鞭尸,对段氏王族的整体好感度是负值。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而且他只是在试探殷斩对段星白是个什么态度。 纵然无名道人给了‘万事皆安’的四个字,但他是父亲,小四身娇体弱大病初愈,他总是不放心的,尤其是向来公事公办的云浮天宫的人伪装了身份跟在了星白的身边,他总是会怕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的。 但是看样子,这个现任宫主殷斩与星白的关系真的很不错。 比如说方才他指桑骂槐不讲道理的骂他,对方也只是一听而过,并且还在看了段星白一眼似乎考虑了什么后才用比较委婉的话来回答了他。 云浮天宫的宫主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那必然是看在星白的面子上也顺便给他这个亲爹面子了。 嗯,不错,感觉有被尊重到。 天子心里很满意,不过面上还是气鼓鼓的模样,不过他把话题又给扯回来了,再次放在了五个不孝子的身上。 “你瞧瞧你们,堂堂的皇子,倘若被人知道大半夜的组队跑到朕的私库里偷东西,说出去我们王族的脸面就丢尽了!” 天子又拍起了桌子,咆哮起来:“而且你们还敢背后和当面议论朕!这是大罪!” “其实吧,这还真不是我们的问题。” 大皇子段星飞再次开了口,直(疯)言(狂)不(作)讳(死)道,“父皇啊,你有没有考虑给我们加俸禄?钱不够啊,儿臣并不觉得‘皇子们因为太穷所以半夜摸黑替天子整理私库’要比你说的‘组队偷东西’好听到哪里去。” “......” 这个大兔崽子以前有这么能说会道歪理这么多的么?他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长成这副德行了? 天子更生气了。 “再说了,父皇,天都快亮了,赶紧的骂完我们回去还能眯一会儿,不然早朝的时候就得五个全缺席了。” 五皇子段星辉也笑眯眯道,“拿鞭子抽我们不要紧,可要是母后们知道你把四哥也给抽了一顿,父皇,这御书房的风水真的甚好,你大概可以在此地休养好一段时间的身体了呢。” “当然了,如果父皇你想要和母后们讲道理,那就当儿臣没说喽。” 言下之意:想要和母后们讲道理,父皇你想都不要想!做梦都想不到! 天子:“......” 天子:【龙颜大怒.jpg】 想他和梓童们鸾凤和鸣恩爱异常,怎么就生了这么一群连红豆糕都不如的小兔崽子,红豆糕都还能吃呢,他们除了会气他还会什么?!逆子,孽子!还不如他那些混账兄弟们家的孩子讨喜! 想朕一直想要个漂漂亮亮说话软软甜甜的小公主,怎么偏偏是一个都没有,甚至老五还是个精神状态有大问题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就是看你们吃饱了撑的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去朕的私库溜达,朕平时真的太纵容你们了。”天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一脸威严,冷笑道,“的确,天亮了,你们也该好好的干活了。” 天子并没有说‘好好干活’是什么个干活法子,但是皇子们却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觉得自家的父皇又又又想要对他们下黑手出阴招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去天乾殿给朕跪一个时辰!跪满十五天!朕会派人盯着你们,少一柱香的时间朕都会把你们给挨个的吊起来抽鞭子!” “现在,快滚蛋!朕看着你们就头疼!” 天乾殿? 那是供奉以太·祖为首,所有已故天子牌位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皇家的小黑屋,哪个皇子王爷犯错了,就得去天乾殿跪着反思,丢脸丢到老祖宗们面前的那种。 皇子们露出了并不服气但也不打算和天子抗争的小眼神。 哼,向来都说隔代亲,父皇你等着,我们会在天乾殿好好的和老祖宗们唠唠嗑,然后没准很快的,太·祖就会带着历代天子连夜组团入梦把全段氏王族活着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路过的孤魂野鬼都给骂自闭的! #死不悔改.JPG# “那儿臣们告退了。” “等等,你们身上的云外...” “父皇劳苦功高,儿臣们就不打扰了!” 天子的话并没有说完,段星白一把拉住了阴影里的殷斩,五个皇子连同殷斩,用比狼追的兔子撒腿跑还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御书房,带起了一阵的冷风,徒留下这么一句话在空中打着转转,轻飘飘的落下。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云外甲还回去是不可能还回去的,到了他们的手上那就是他们的东西了!和天子是一分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父皇的就是他们的,他们的还是他们的! ↑这是跑走的皇子们内心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良久后。 “一帮小兔崽子。”天子抽了抽嘴角,然后扭头看着似乎在捂嘴偷笑的总大监,叹息道,“朕怎么记得他们之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朕的年纪大了,所以记性出问题了?” 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这四个孩子其实是互不服气的,不坑彼此就不错了,还有这么一条心的时候? “许是因为四皇子殿下吧。”总大监笑着说道。 四个殿下此前是东西南北各占一方,骄傲到绝不朝着彼此低头的人,谁都不愿意拉下脸面去迁就对方。 如今四皇子殿下回来,如果说大皇子等人心中装的是地面上的风景,那四皇子殿下的眼里看的却是天空的景色。 所以本来王不见王的四个皇子有了共同语言,都想要将只看着天空景色不低头的四皇子给拖入这个红尘,成为段氏王族的四皇子,而不是道观里那个清静无为与尘世隔离开来的四皇子。 天子摸了摸下巴,“星白就是只憨兔子,狼窝出了只傻兔子,可不让狼都好奇的围过去,流着口水的盯着他?” “那殷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朕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奇怪,朕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云浮天宫的人,为什么看他不顺眼的程度要比看到其他人,甚至是上一任老宫主还要深上许多?” “......” 嗯。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做父亲的地位被威胁了吧,毕竟四皇子殿下和殷宫主的关系很好,好的令天子其实都有些嫉妒了。 总大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他不说,也不能说。 “不过朕还是不能原谅这群小王八蛋!”天子说着说着突然又激动了,“去他奶奶个腿儿,偷东西朕都能选择性的原谅他们,可他们竟然敢质疑朕和皇后们的感情!” “精准扶贫?朕看他们长得就像精准扶贫!” “他们以为朕拎不动刀了是吧,朕当初和兄弟们掰手腕的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在哪个奈何桥上等着投胎!” “朕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二三四五,一个都别想跑!想都不要想!” “一帮小王八蛋,小兔崽子!毛都没长硬就想和老子斗了,美的他们,朕不把他们给剥一层皮下来朕就不是他们的爹!” 总大监:“......” 总大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自从主子登上天子之位后,他真的再也没听过他这么渣渣呜呜的骂人了,以前在八皇子府的时候倒是经常能听到,可是八皇子是八皇子,天子是天子,两者之间的差距隔着天堑。 天子需要不悲不喜,不能让人揣摩到爱好,不能让人窥探到他的心思,不能让人摸到他的底线,更不能让人知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许久未看到自家主子如此骂骂咧咧的模样了,真的是...甚好。 哪怕是天子,也是个人,也需要放松情绪的时候。 主子现在真的很开心呢。 希望五位皇子多多组团闯祸,不要停。 总大监在心里如是真诚万分的想着。 #开心:?你确定你没喊错词吗?# “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好收拾,至于老四,朕本来还想再给他点时间适应的,现在看来他已经非常适应了!去,把朕的印玺拿来,也该是‘代天子’了。” “等早朝下了之后,去把老丞相威武大将军他们几个给喊来,朕有话和他们说。” “诺。” “还有,让人把嘴给闭严实了,谁要是敢在皇后们的面前嚼舌根说朕用鞭子抽了五个皇子,朕非得活剐了他!” “...诺。” “?你这是什么眼神,喂喂喂,你可是朕的大监,你得向着朕不能背刺朕,谁都能说朕是被扶贫的,你不能你知道吗?” “而且朕有没有被扶贫别人不清楚一直跟着朕的你还不清楚?是朕的真心打动了梓童们,才不是被扶贫!你可是亲眼见证的!” “老奴永远不可能背叛陛下。” “...?所以你为什么只回答前半段?后半段呢?给朕加上!” 所谓高处不胜寒,做皇帝的都是孤家寡人,大抵不过如此,别问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意思到位就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朕得想个招儿治治他们... 小白,你要加油哦。 殷斩,你也要加油哦。 别问为什么要加油,总之你们俩加油就对了! 做梦都在想为什么钓不上来大鱼。 晚安(づ ̄3 ̄)づ 第26章 是大&猫猫 ...... 皇子们离开御书房后集体抹了把汗。 幸亏父皇没有当场派人清点库房, 不然一定会发现被他们给卷走了不少银票以及冷玉宝石等好东西的,那他们估计还要再被鞭子给抽的上蹿下跳嗷嗷直叫。 “兔子还有三个窟窿呢,等风头过了, 咱们再去别的库房转转,表表孝心。” 到了宫门口, 大皇子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然后双手抱臂很不满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辰...啧,还是各自回府吧,咱父皇现在的心情可差着,万一被他知道我们不仅没滚蛋,还没心没肺随便找了个宫殿睡觉, 估计真的会拿刀把我们给削成萝卜干的。” “做子留一线,日后与父好相见, 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 不愧是你! 不愧是带我们搞事的你!大兄,你的聪明才智全点到奇怪的地方去了你知道吗! 段星白看着丝毫不知道悔改是什么玩意儿,和众人挥挥手就大摇大摆的走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的衣服外袍那叫一个破破烂烂的大皇子段星飞, 朝着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的同时还在心里替便宜天子爹捏了把冷汗。 好家伙, 就大兄这性格,要是日后他当了天子,那真的是死的说成活的, 活的变成死的,谁要是惹他了,他非得连夜扛着刀带着兵马去把对方给扫平, 让对方变成历史不可。 大兄是真的很霸道, 而且歪理还特别的多。 二皇子段星柏和三皇子段星云也要离开了, 五皇子段星辉本来是想丝滑的跟着段星白走的,结果被已经走远却突然又想到什么所以直接杀回来的大皇子揪住后颈皮给拖走了: “这两天你很能啊,都敢朝大兄的人伸爪子了,兵部左侍郎病倒了这事儿,你可是没少下功夫,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要大兄给你挠挠痒?” “准确的说,是大兄你的人越界了~你手底下的人,野心者还不少~当然了,我并不讨厌野心者,我只是讨厌自作聪明的野心者~” “这不是你背着大兄搞事的理由。” “......” 二皇子段星柏和三皇子段星云一左一右的站在段星白身边,目送着大皇兄和被大皇兄捏住命运后颈皮的五皇弟远去的模样,然后不约而同的将手搭在了段星白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看到了没,这就叫长兄如父。” “四弟你可要记住了,咱们家小五的脑子时好时坏,做事也是在有章法和随心所欲的中间来回蹦跶,你和他来往得打起精神,免得哪天被他给牵连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被牵连。” “......” 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我以外,咱们家的人都正常的不太明显呢? 而且。 “长兄如父,大兄等同于父皇,那么是不是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去帮大兄的私库给整理整理呢?” 段星白突然跑了神,一脸向往道,“虽然金银珠宝可能没有那么多,但是咱大兄是好武之人,想必珍藏的兵器不少吧,我能弄个好东西送斩...送到我自己的府上然后办个展览的。” 呼。 好险,差点就把斩哥两个字给说出口了。 殷斩侧头看了看段星白。 他并没有固定的武器,他练的是要将身边所能用上的所有物体作为武器的云浮天宫秘法,对于他而言,无论是摘叶成刀还是飞花成刃,又或者是更普通更简单的物品,那都是他的武器。 倘若拘泥于某一种兵器,那就等同于被人捏到了软肋。 不过要是有个固定武器好像也挺不错的,殷斩想,如果段星白坚持要送他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能常用不然会有耗损,放在哪儿比较好呢? 放在云浮天宫的虎窝里,还是放在云浮天宫的密宫里? 殷斩的思维已经开始进行到该给段星白送他的武器取什么名字了,顺便还想了一下段星白送了他礼物,那他肯定是要回礼的,不知道回什么比较好,云浮天宫的宫主之位行吗? 不过宫主之位好像没什么用,段星白很喜欢吃东西,还不如给他把云浮天宫的大厨弄来几个更显诚意。 #云浮天宫:???# #云浮天宫:你认真的吗?我的地位已经比厨子还低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先是抽了抽嘴角,想着好家伙,当他们以为扒拉自家父皇的小金库已经是很超前的一个想法的时候,星白却告诉他们不是的,大家还能更超前一点,黑吃黑才是最棒的! 小四到底是流着段氏王族的血脉,真是一脉相承传下来的不要脸~ 只不过。 两位皇子瞟了眼殷斩,眸底都藏着隐隐的不善。 他们家老四对这个殷斩着实是太好了,好的令他们这群兄长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平衡。 殷斩,有些扎眼了。 #天子:嗯,不错,这时候我们还是父子一心的# #啊这,所谓父子一心,同归于尽,这个道理可是通用的哦# 不过二皇子和三皇子什么都没说,只是rua了rua段星白的狗头后就结伴离去,天色真的太晚了,再耽误耽误就可以直接上朝了,赶紧回去看看自己今晚的战果,心里才能踏实鸭。 段星白和殷斩也乘马车回了四皇子府,比起其他的兄弟,距离皇宫最近的四皇子府还是很占优势的。 “殿下回来啦?”明明已经是深夜,云一却没有睡觉,而是端着个盛满热水的铜盆跟前跟后,“一路辛苦了,殿下洗洗脸吧~要喝口热汤吗?后厨还热着羊骨汤~” 那殷勤的态度啊,就跟个在大风天的狗尾巴草一样,疯狂的甩着尾巴,令也守到现在,还收了大皇子的属下送来的银票的大管家不明显的摇了摇头,想着不愧是云浮天宫的人,真的是能屈能伸。 段星白哦了一声,然后好奇道:“这个点了,怎么还没睡?” “这不是您和老大都没回来嘛~” 云一笑眯眯的回答道,“你们都没回来,属下怎么可能睡得着?殿下与老大都做了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冬夜极冷,殿下还是要多穿一些保暖才是。” 因为不能喊宫主,所以七朵云喊殷斩都是喊老大,府中其他云浮天宫的人则是喊隐护卫,总之喊宫主是绝对不能喊的,云一已经上上下下的警告了一遍,表示要是说漏嘴了,那大家一定会被四皇子挨个发一个破碗然后赶到大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乞讨的! 一天最多能讨到半个窝窝头的那种! 连同庄子上的十三长老在内,大家都很严肃的记下了,表示放心吧,绝对不会喊漏嘴的——大冬天的去街上乞讨还要和野猫野狗抢地盘什么的,听着就很想流下宽宽的面条泪好不好?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不能接受这种凄惨的剧本!他们必不可能被赶出去的! #你们真的还记得自己的户籍住址在什么地方吗?# #云浮天宫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不过此刻的云一回答的是很真挚的。 他是真的不敢睡,说句迷信点的,就是自打宫主和殿下共同出了门后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快要子时的时候更是跳的离谱,就差直接蹦迪了。 所以云一那叫一个愁啊,不是他说话难听,要是只有一个殷斩或者只有一个段星白去皇宫他还没那么担心,但是吧,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出发,所以他是把段星白和殷斩给同时担心上了。 本来段星白他是不应该担心的,人家好歹都是天家的四皇子,再怎么惹事儿那都应该是算在天家的头上的,可是现在段星白是一个人吗?不不不,他可是和自家宫主组成了斩断组合! 斩断组合是绑定的关系,自家宫主本身就已经是正常的不明显了,而四皇子殿下是个能和自家宫主在不正常这方面打成平手的狼灭。 两个不正常的放在一起,总不可能是以毒攻毒然后两个人就正常了吧?他私心觉得只会更不正常呢。 所以他急啊,尤其是夜色越来越深斩断组合还没有回来,后来更是还有人跑来给大管家送了银票,留了一句‘皇子们都在替天子整理库房’,别说云一了,就是大管家的脸色都变了,还是那种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般的变色。 ...造了大孽了,天子真的是上辈子犯了滔天之罪,所以这辈子才摊上了一堆的讨债鬼是吧? “以后就不要等我们了,该睡觉还是要睡觉的。” 段星白并不觉得云一的回答哪里有问题,随口道,“没干什么,也就是大兄带着我们为父皇整理了一下私库以表孝心,然后和也睡不着的父皇在私库里打了个照面,再然后就是方才才从御书房里回来而已。” “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这夜色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不然早朝恐怕又要放父皇的鸽子了。”段星白迈着流星步的往寝室冲,“最近还是不要得罪父皇比较好,不然他一定会小题大做落井下石的!” 大管家急忙忙的跟在段星白的身后,嘘寒问暖,他只听到段星白想要休息这几个字,将其他的内容全部都给屏蔽了——四皇子的看门犬嘛,这心当然是得偏向自家主人喽。 “......” 问题乍一听好像的确不大,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尼玛不全是问题吗?! 云一端着铜盆站在原地,目瞪狗呆的看着追着段星白跑的大管家,以及与段星白并肩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悄悄话的殷斩的背影,不多时,宽宽的面条泪唰的一声就从脸上掉了下来。 离谱。 真的很离谱。 宫主,我们的确是希望你能够交到好朋友,也希望你能和四皇子殿下相亲相爱成为挚友...但我们不是让你无节制的纵容四皇子殿下,甚至为虎作伥,或者说干脆就加入到对方搞自家人的阵营里,与五个皇子沆瀣一气啊! 宫主,宫主你努力的方向错了啊! 云一很悲桑。 他真的很悲桑。 他觉得云浮天宫完了,从宫主成为四皇子贴身护卫的那一刻就是真的完了。 以毒攻毒是不可能了,这明显是毒上加毒,见血封喉了啊!天子怎么就没打断你们六个人的腿,怎么就能让你们俩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不过。 就此次事情上,如果要说论罪的话,那段氏王族至少要占九成九的罪过,云浮天宫最多只占零点一成,毕竟是皇子们集体在天子的私库反复弹跳,顺便带上了他们已经不知道被啥给迷了心糊了眼的宫主,所以云浮天宫最多算是从犯! 是的,只能是从犯,主犯是段氏王族! 不接受任何反驳的那种! 云一在疯狂的自我催眠。 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浮现着,此前其他几朵云老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也许未来有一天,段氏王族的威严与云浮天宫的名望会手牵着手笑眯眯的集体离家出走呢?’的话。 “......”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历代宫主和历代天子的墓棺就真的压不住了,就不是托梦把全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路过的蚊子给骂到自闭了,而是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被气活了。 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所以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一如是严肃且认真的想着。 这边的云一在双手合十的碎碎念,而另一边的四皇子寝室内。 段星白已经闭着眼睛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了。 他的脑海中在回放着今晚父慈子孝的剧情,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是在和天子打照面的那一瞬间,真的,那真的有一种心脏骤停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呢~ 呜呼~刺激! 是有那么一点点上瘾~ 裹成毛毛虫的段星白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被子。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这个时辰会进他寝室的,只有大管家和殷斩两个人,殷斩刚才说他要和大管家说一下今夜发生的事情所以就和大管家出去了,走之前让他赶紧睡觉,不然就起来处理公务,现在应该是说完回来了叭。 所以段星白现在紧闭着眼面朝着床里面,嘟囔着说他睡着了。 #只要我配音配的好,那公务就追不上我~# 段星白想的挺好的,但是对方却并没停手,依然在努力的拍着他——而且力气也在慢慢加大,似乎有些无语,想要让他赶紧睁眼从被窝里出来一样。 “......” “斩哥啊,不是你让我赶紧睡滴嘛,怎么现在还来拍我?”段星白不堪其扰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一翻身,笑嘻嘻道,“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呃...和我...” 段星白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露出了呆滞的小眼神然后陷入了沉默。 至于为什么呢?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看到段星白翻了身睁开了眼,不速之客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大脑袋,然后伸出大大的肉垫子爪爪,大约是通了人性,所以爪尖是紧紧的收起来的,它用肉垫爪爪按了按段星白的小脑袋,仿佛在和他打招呼:我的爪爪软吗?~大晚上睡什么觉,起来嗨啊~ “.......” 瞧瞧这头上的王字,瞧瞧这一身奢华的黑纹白底皮草,瞧瞧这张嘴里尽管只是点了蜡烛也能看到的闪着寒芒的利齿,瞧瞧这粗壮的,甩来甩去非常吸引眼球的大尾巴。 说实话,作为一个现代人,谁能没看过视频吸过猫呢?尤其是大猫,总是有人笑称给他一只大猫猫他能吸秃了它! 但是假如有一天,你睁开眼,突然发现有一只牢底坐穿兽坐在你的床边,与你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于零,那浑身的腱子肌鼓鼓,并且还朝着你伸出了大爪爪,明显可以一口一个小朋友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 段星白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于是乎。 “嗷——!” 带着两分惶恐三分无助四分迷茫和一分莫名其妙兴奋的喊声再次划破了寂静的长夜,引得正在说话的殷斩和大管家瞬间沉了脸色,不过呼吸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府中也再一次兵荒马乱人影绰绰起来——这剧情,是不是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兄如父!# 大皇子:???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虎~~~~ 同理,因为我勤劳勇敢敢于拼搏不怕困难不畏艰苦勇攀高峰,所以狗子和橘座才能是如此的优秀,啊哈哈哈~~ 晚安(づ ̄3 ̄)づ 第27章 坐骑&吉兆 人生嘛, 总是会大起然后再大落落落落落的。 本来睡觉的时间就已经很少了,今夜由于某只不速之客那是彻底的不能睡了。 因为段星白的一声嗷,所以整个四皇子府都震动了。 兵荒马乱好一会儿后才归于平静。 所以现在。 “嗯, 你的意思这是咱们自家的牢底坐穿兽?” 段星白指着被殷斩拍了好几下头,现在正在老老实实舔着爪子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莫明幽怨的白虎, 震惊道:“这是斩哥你养的老虎?来找你的?” 牢底坐穿兽是什么? 殷斩点头:“嗯。” 云一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且在心里给白虎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罪不可恕’的木牌。 老虎这玩意儿通常很少扎堆出现几乎都是独行侠, 要不然怎么会有话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呢?但是云浮天宫那边的老虎却违反了正常规律,都是一大窝一大窝的扎堆成群,总是结伴而出结伴而回的。 而眼前这只,是一大窝老虎里唯一的一只白毛虎,也是虎群里最最最通人性的一只, 通人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也就是宫内长老们总觉得它是个人假装的, 经常扒拉着它的皮毛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伪装的痕迹。 这只白虎的脾气可差呢,云浮天宫大多数的人都被它追的鬼哭狼嚎过。 而现在。 而此时。 上一次是宫主吓到了四皇子,现在是宫主亲手养的老虎吓到了四皇子。 完了完了,四皇子一定会新仇加旧恨, 然后把宫主连同这只坏脾气以前经常追着他咬逼迫他不停提高轻功等级的白虎给撵到大街上去卖艺赚钱的! #公报私仇.JPG# 还有白虎是怎么离开云浮天宫的, 它是怎么一路摸到皇城还没被人发现的? 离了大谱了好吗?别让他知道是哪个糊涂虫放白虎出宫的,不然他一定会打爆对方的脑壳! 云一正在幻想着自家宫主和白虎上街卖艺的场景,而实际上, 他忘记了,段星白这人连殷斩都能够选择性的原谅,更别提一只和殷斩相似还不会说话而且比他可爱太多...咳, 是可爱本爱的白虎了。 段星白看了看舔着爪子的白虎, 又看了看殷斩, 然后道:“有名字么?” “殷白。” “?里面也带了白诶,咱们家殷白咬人吗?” “从不咬人。” 殷斩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舔爪子的白虎殷白,殷白顿时虎躯一震,立马甩了甩粗壮灵活的大尾巴,抬高了毛茸茸的下巴嗷了一声,表示本虎的确是从来都不咬人滴! 咬人的虎不是好虎!虎虎可是全天下最好的虎了!虎要是说假话那虎就不是人! #睁眼说瞎话.JPG# “......” 离谱。 就尼玛的离谱。 四皇子快!把这头不诚实的老虎和不诚实的老虎的主人,也必然不诚实的云浮天宫的宫主给撵出四皇子府!命令他们去街上卖艺挣钱,卖艺是他们的事情,挣到的钱就是我们四皇子府的! 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 云一在心里上蹿下跳的如是渣渣呜呜的想着。 #资本家看了都得和云一称兄道弟# “它吓唬到了你,我会惩罚它的。”殷斩看了看殷白的毛皮,淡定道,“正好天冷了,给你制作个虎皮披风也是不错的,白虎稀少,制作成披风也不会丢了你的面子。” 白虎:“......” 白虎:“???” 白虎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斩,那意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非常不赞同的小眼神。 “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而不是让一只弱小可怜无助但看上去好像比较能吃的大猫猫来替你背负所有。” 段星白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白虎,白虎非常给面子反蹭着他的手并且还用尾巴晃了晃去的勾引段星白的注意力,表示虎的确是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虎。 有人会拒绝一只大猫猫的讨好吗? 尤其是这只猫猫,还是传说中的牢底坐穿兽之一,通常只能在视频上看到对方,如果是现场的话那就属于你觉得它可爱,而它觉得你可口的大脑斧啊! 除非是真的排斥猫科动物的人,不然没有人会拒绝一只大猫猫! 至少他不会! 他要吸秃了它! 段星白在感受到了白虎的友好后立马上下其手,已经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和它称兄道弟,说你叫大白我叫小白,咱们组合起来就是白上加白诶,令原本看白虎和看殷斩一样不顺眼的大管家都收起了不满,想着和云浮天宫的宫主比起来,这只白虎的确是既可怜又可爱。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殷斩看着和段星白卷成一团不分哪个白的殷白,眸光微动,然后面不改色的一把揪住了白虎的耳朵,“现在知道卖乖了,出来一月有余,都跑到哪里去了?” “嗷!” “松手松手!” 段星白推开了殷斩的手,轻轻的给白虎揉着毛茸茸的耳朵,痛心疾首道:“你怎么忍心对一只大猫猫下手,还有斩哥你认真的吗?你是指望一只大猫猫来口吐人言回答你问题?你怎么知道它出门一个月了,不要随便就往它身上泼污水好吗?” 白虎立马蹭起了段星白,表示自己的确是一只大猫猫。 殷斩笑了一声。 “啊这个我稍微插个嘴老大的确是能和白虎交流的虽然不是正常语言的交流但是大致意思却能够明白也是奇了怪了让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老大就是一头成了精的老虎不然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哦对了别看白虎这货长的好像单纯无害实际上鬼精鬼精的殿下你不要被它的外表所欺骗了它就是个惯犯是个骗子!” 云一连口气都不换,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加,完全不看殷斩和白虎的脸色飞速的说出来一大段话后就怂到不行的躲在了大管家的身后,一副当他不存在,他就是空气本空的模样。 殿下,我只能透露到这里了! 再多就不行了,宫主一定会掰断我的狗头的! 您要记住,我是站在您这边的,我身在云浮天宫但是心是向着您的!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嗷呜嗷呜。”殷白朝着云一不满的叫了两声,然后又朝着殷斩嗷呜嗷呜好几声,仿佛在交待它做了什么事情。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神非常的凝重:这就离了大谱了啊,人和老虎真的能交流?你们真的不是在演我吗? 然鹅事实证明,殷斩和殷白这头老虎还真的可以交流。 于是乎。 殷白这头大老虎的行动轨迹如下: 首先是因为看到了云一带着人离开云浮天宫,所以它就悄咪咪的跟了上去,想着好像有段时间没看到殷斩了,有殷斩的地方可以没有七朵云,但是有七朵云的地方一定有殷斩。 但是吧,它跑着跑着就饿了,去狩猎小动物饱餐一顿后发现云一带着人乘坐的车架早就连影子都没有了。 它倒不担心自己会迷路,云浮天宫的人身上有特殊的味道,它自然是能顺着味道找来的。 只不过猫科动物就属于变心变得特别快的,正常中透着满满的不正常,神经质中又带着满满正常的生物,上一秒可能还和你黏糊糊下一秒就对你爱答不理甚至还会伸爪子揍你。 所以白虎都快跑到皇城了,突然想着诶不对啊,殷斩有什么好看的,它应该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们才对鸭。 于是就差临门一爪进皇城的白虎毫不留恋的掉头就走,往山野道观出发了——是的你们没看错,这货嘴里的老朋友,就是山野道观的老虎和仙鹤们,以及山野道观背靠着的,无人敢踏足,满是毒虫猛兽的不知名深山里的不被世人所察的生灵。 白虎很开心的窜到了山野道观,在道观里待了好一段时间,每天不是看着自己的虎兄弟被仙鹤们狂踹,就是跑到深山里和里面的生灵say hi,总而言之,殷斩和云一等人已经被它给彻底的忘在了脑后,根本想不起来。 现在为什么想起来了呢? 那是因为。 “道人托他给你带句话。”殷斩扭脸看着段星白说道。 还在震惊殷斩真的能和白虎交流的段星白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多、喝、热、水。”殷斩一字一顿,咬字极为清晰的浅笑着说道。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观主师父年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多喝热水这件事念念不忘? 大冬天的,他不喝热水难道喝冰水吗? “殷白还给你带见面礼了。”殷斩又道。 段星白:“......” 段星白指着自己的脸,“给我?” “对。” “是什么?” 白虎一听瞬间来劲了,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叼着一个草篮子迈着小碎步骄傲的进来了。 众人伸头一看,好家伙,里面是一窝蛋壳颜色极其不统一完全可以逼死强迫症患者的野鸡蛋。 “草篮子是道观内的童子们一起编的,野鸡蛋是观内的道长们一起去后山挑的,说你挑嘴,不爱吃笨鸡蛋,在道观内通常都是吃这种野鸡蛋的。” “虽然天家可能什么都有,但是他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吃到日常在道观里吃的味道。” “殷白说是它一路叼着篮子带来的,自然算是它给你的见面礼。”殷斩摇了摇头,伸手就敲了一下殷白的大脑阔,淡淡道:“也不知道都和谁学的,一堆的歪理。” “......” 屋内除了殷斩,段星白大管家和云一都陷入了沉默。 和谁学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啊?非得让我们说出来是吗? 你反省一下你自己啊!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虎,什么样的虎像什么样的人,这点你不知道吗?? 段星白从白虎的嘴里接过了篮子,看着里面的野鸡蛋笑了起来。 他之所以有很重的雏鸟情结,不仅仅是因为睁开眼自己就在道观,也是因为观内的人待他是真的好。 平日里道观内的氛围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已经快要被他给遗忘的‘家’的温馨之感,所以早就没了家人的他才会对道观的生活念念不忘。 大管家看了看段星白,然后就垂了眼眸。 还是那句话,无论殿下日后去了哪里,无论殿下想要做什么,无论殿下在红尘还是脱离红尘,那他一定是会跟着殿下的。 他是四皇子的看门犬,哪有犬会离开自己的主人的呢? 不过皇城兵马得重新操练操练了,大管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皇城的守卫都没发现有只白虎入了城,甚至还叼着一篮子的野鸡蛋入了城,幸亏是这只白虎不伤人,倘若是野性十足的老虎进了城,岂不是会死伤无数? 这是渎职,看样子本因为‘生病’而告假的兵部左侍郎这回是真的要病了。 没有什么是比他家主子的安危更重要的,是时候和其他皇子府上的同僚们说一声了,尤其是五皇子府上的大监,那人可是大监内部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告诉他的效果可比告诉其他人要好很多。 想到这,大管家又瞟了一眼殷斩。 自家主子的确是得罪了不少人,也的确是有鲨手想要来伤了他的,皆是有来无回,甚至连骨头都没剩下——别看云一整天笑嘻嘻的上蹿下跳,杀人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会直接拧断对方的脖子,然后化尸粉一撒什么都不剩,动作很是利索,完全能看的出来武功底子极高且经常干这种事情。 云一这种戏称自己是全能型管家的人都已经可以站在武林高手的排行榜上了,那作为云一的主子,云浮天宫的宫主,殷斩只会更强,更狠,更利索。 他没有和殷斩交过手,但是殷斩在夜里走路,从来都是寂静无声的。 前段时间天降大雪,雪面极厚,他自诩脚步已经非常的轻了,却依然在雪面上留下了脚印,而殷斩端着给自家殿下的汤品,明明每一步的动作都能看的清楚,却没有在雪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像过路的风一样,踏过无痕,了无踪迹。 才十八岁,却已然活的像个八十八岁的老怪物。 这就是段氏王族记录在暗阁里的,云浮天宫每一任的宫主皆为惊艳绝伦,体质极为特殊的‘异星’。 “所谓鸡生鸡蛋生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篮子鸡蛋能孵出来小鸡吗?”段星白扭头问大管家,“咱们府上有没有会孵蛋的人才?” 大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殷斩就开了口。 “云一。” “......” 云一两道宽宽的面条泪唰的一声掉了下来,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从宫主说白虎是跟着他才从家里跑出来开始,他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暗无天日的悲惨未来。 就是这个未来来的也太快了点,都不给点准备时间的。 大管家颇为不善的看了眼抢了他发言机会的殷斩,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殷斩相处的好了。 “云一还会这个?那就交给你了...孵不出来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吃鸡蛋羹。”段星白笑了两声,然后将篮子递给了云一,好脾气道,“不是什么强制性的任务,试一下就行了。” 云一:“......” 云一:“呜呜呜殿下您真好!” 爱了爱了,这么好的殿下谁能不爱呢? 反正他爱了! 他就是段星白的属下,和云浮天宫有什么关系吗?没有!不可能有的!他决定改名叫段一了!谁来劝都没用的那种! 大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 云浮天宫出来的,无论是人还是老虎,好像都正常的不太明显。 本来殷斩是准备把殷白这头老虎给撵回云浮天宫的,但是就像云一说的那样,殷白鬼精鬼精的,立马就察觉到了殷斩的想法。 于是它转了转眼珠子,立马绕着段星白又是露肚皮又是舔爪子又是拱他的,愣是把段星白给迷的五迷三道神志不清,最后拍桌按爪的表示咱们家大业大,多养只白虎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让白虎多待几天,等它待腻了自己想回去了再说呗~强扭的瓜不甜啊~ 没有人能拒绝一只大猫猫的请求,哦拜托,这可是萌(猛)兽耶,怎么忍心拒绝它呢~ 瞧着沉迷于吸猫不能自拔,抱着殷白的爪子按着它肉垫垫的段星白,殷斩沉默了两秒后看向了大管家,那意思:你不管管? 大管家:“......” 大管家:“殿下说的是,咱们家大业大,莫要说一只白虎了,就是再来十只也是养得起的。” 因为殷白是殷斩养的老虎,所以本来在心中已经给白虎的口粮减少到只剩一个馒头的大管家现在瞬间改变了主意,一个馒头是不可能的,必须是肉块骨头齐上阵才行——只要殷斩能不高兴,那他就高兴了。 这白虎叫殷白是吧?虽然姓氏很不吉利,但带了白字,自家殿下又十分的喜爱他,嗯,的确是一只可爱又强壮的老虎没错了,看着就很讨喜,留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管家一脸慈祥的看着白虎,如是淡定的想着。 #知道什么叫做盲目吗?这就是# 殷斩:“......” 殷斩开口平静道:“府里不养吃白饭的,无论是人还是虎,皆是如此。它留下来能干什么?” “看家啊。” “看家有云一了。” “给我做贴身护卫?” “你有我了。” “......” “可它只是一只大猫猫诶,猫猫不需要工作,只要我努力的工作赚钱养家,那我的猫猫就可以躺平过的很舒服。”段星白如是真诚道,“斩哥你成熟点,不要和一只大猫猫计较好吗?” 殷斩:“......” 殷斩语气平平道:“你的猫?那它是不是就要改名为段白了?” “这倒也不必,搞得像我抢了你的猫一样,不如叫段殷白吧,多加个字就无所谓了~”段星白厚着脸皮说道。 “嗷!” 不错,三个字听起来好像很酷,本虎同意了! 殷斩:“......” 殷斩承认,此时此刻,他对殷白起了那么一点点的鲨心——吃里扒外,见风使舵,还妄图撼动他在段星白面前的地位,贴身侍卫?行,扒了它的皮制成披风也算是贴身了。 “给你当个坐骑,它和马都是四条腿,勉强够用了。”殷斩看了眼已经自己爪动改名叫段殷白的白虎,如是道。 白虎本来现在重重的拍一下地抗议殷斩拿它和马比的,结果因为殷斩此时的眼神实在是太核善了,所以到底是没敢伸爪子,只是小小的嗷呜了一声。 “骑老虎???”段星白的眼珠子亮的惊人,但还是矜持道,“算了,我还挺重的,再把大白给压趴了就不好了。” “......” “嗷呜嗷呜嗷呜!” 白虎突然激动起来,用头疯狂的拱着段星白的腹部,那意思:你才几两肉?莫说你了,就是驮着十个八个殷斩它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你这是在小瞧虎!虎不服!听到了吗,虎不服! “你才十四岁,再过段时间跨了年也不过十五,它是成年虎了,莫说你,就是去拉车也是可以的。”殷斩淡定道,“就这么决定了,府中不能养白吃饭的。” #真的很记仇# 段星白:“.......” 段星白哭笑不得的看着殷斩,想着斩哥你不要把老虎当成哈士奇啊! 哈士奇是西伯利亚雪橇犬,咱们家大白可是万兽之王,怎么被你说的这么掉价,变成了西伯利亚雪橇猫了呢? 于是到了最后的最后。 在试了好几下,确定白虎的确是能驮动他并且还游刃有余,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压力的情况下,段星白果断的抛弃了马车这种东西,决定今天上朝就骑着白虎了! 有人说天冷?哦拜托,天冷算什么,就是天上下冰雹现在也无法阻挡他骑老虎出门溜达的心思。 实不相瞒,要是放在现代社会他骑老虎出门,那绝对瞬间就秒掉所有的头版头条,直接空降干到热搜第一,然后出现在各大娱乐频道和...呃,和法制频道——牢底坐穿兽,从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现在他已经换了一个时空,在这里他骑老虎不犯法!不会被叉到小黑屋! 段星白披风一裹,豪气万丈自觉超帅的坐上了白虎的背部出发去上朝。 白虎很聪明,它走路慢悠悠的,别说段星白了,就是坐着个老人家都不会掉下去的那种慢悠悠。 殷斩走在一旁,马车还是要带的,他让云一驾车跟在他们身后,准备等让段星白过过骑老虎的瘾后就把他给塞进马车里:天寒地冻的,体质又差的不行,还是乖乖坐车比较好。 大管家站在府门口目送着自家主子的离去,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虽然是云浮天宫的白虎,但老虎是万兽之王无人能降服,而白虎更是极其稀少是祥瑞之兆,自家殿下到底是与常人不同的,竟引得白虎低下头颅为他作鞍。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皇城里有人拿荧惑守心的事儿来隐喻着自家殿下是个灾星,今日这白虎一出,想来嚼这种舌头的人会自动闭嘴——与人能斗,可如何与祥瑞与天斗呢? 不自量力却又自作聪明的蠢货,也妄图来污蔑站在云端不视人间的殿下? 大管家袖手而站看了看其实依然是黑漆漆的天空,决定趁着自家主子去上朝的时间,去庄子上走一趟瞧瞧。 近来自家殿下又想到了地里可以使用的水车与对晾晒粮食很友好的风车,庄子上的匠者们都很激动的在研究着,想来已经有了雏形才对。 而且那六朵云养猪养的也是辛苦,给他们带些点心和包子,想要马儿跑,还是要给马吃点草的。 #是资本家,但是又不是完全的资本家的大管家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家的水,很深滴啦~ 当我看到隔壁小哥在鬼鬼祟祟的把他哥刚买的超酷山地车轮胎的气给放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完了。 因为微信里留下了一段日常的对话: “嗨~大兄dei~你的山地车真酷~我就没见过这么酷的山地车~【图片.JPG】X9” “多谢。【微笑.JPG】”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狗子我可真是太善良了!【自信心逐渐膨胀.JPG】 晚安(づ ̄3 ̄)づ 第28章 千人&千面 段星白并不知道他的大管家在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骑着大脑斧上街哎! 虽然是上朝的路上,现在除了能碰到也是来上朝的官员的马车以外碰不到什么其他人,但是吧, 心里的满足是不能够用言语来表达的!他也是骑过牢底坐穿兽的人了! 殷斩本来想着让段星白骑一会儿白虎然后就把他给塞到马车里的,但是段星白搂着白虎的脖子死活不愿意松手, 表示今天就是观主师父来了也别想让他从白虎的身上下去。 而白虎咧着嘴朝着殷斩吐着舌头,它已经不记得自己叫殷白了, 它只记得自己叫段殷白!它和段星白是一家的了! 殷斩是谁?它不认识!它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猫猫的心思都别猜,猜不到的# 殷斩:“......” 有的时候太过通人性也不太好,比如说现在,他就觉得不开智的野兽要比白虎更加的乖巧。 因为段星白的坚持和段殷白的背刺,所以到了最后, 殷斩只能一路看着段星白,随时准备用内力给他驱寒保暖。 然而事实上, 由于太过于兴奋以至于肾上腺素的分泌过多,故而段星白还真就没有感觉到冷,他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片火热!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四皇子要保持天家的脸面,他是真的想嗷呜嗷呜的叫两声应应景。 他倒是快乐了, 可文武百官今天好像就没那么快乐了。 今天的早朝文武百官特别的安静老实, 除了必要的灾情和需要当朝请奏的事情以外,其他的废话是真的一句都没有,令大早上看到就看到五个嬉皮笑脸的不孝子, 越看越生气的天子终于气顺了一点。 他原本都想好了,今天谁要是敢拿小事来烦他,他就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天子の雷霆之怒。 尤其是五个糟心的小兔崽子, 谁要是今个再在他的理智线边缘来回弹跳, 他非得给拎起来挨个的像球一样的拍。 不过现实却是无论朝臣还是皇子, 今天没人来烦他。 哼,小兔崽子是闯完祸才知道招子放亮一点脑子转的灵活一点,而朝臣们大约也是知道昨天夜里他发火的事情了...朕不开心,你们还想要开心?想都不要想,猜去吧猜去吧,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使劲的猜吧。 天子如是满意却又不满意的想着。 等下了朝,这回五个兄弟可不是各跑各的了,而是结伴去了后宫——两位皇后大约是知道了些什么,故而把他们五个都给喊了过去,尤其是段星白,来传话的小宫女说娘娘吩咐了,哪怕其他四个殿下不去,四皇子殿下都要过去呢。 “......” 准备走人的天子顿时挪不动脚步了。 天子用一种颇有压迫力的眼神盯着五个小兔崽子,里面盛满了‘你们要是敢在你们母后的面前胡咧咧朕非得把你们挨个吊起来抽成腊肉条’的字样。 五皇子段星辉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天子的龙肚皮,然后才笑嘻嘻的表示父皇您放心吧,我们怎么可能会在母后的面前说你抽我们鞭子说你骂我们小兔崽子说你觉得生块红豆糕都好过生我们呢? 你可是我们的亲爹,我们怎么会害你呢?怎么可能让爹你在御书房里扎根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放心叭~ 天子:“......” 天子:“.........” 你不这么说还好,你突然这么老实让朕就很不安心。 上一回朕训你两句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转头就把朕给卖了,朕记的清清楚楚。 天子不放心。 天子真的很不放心。 但是他约了老丞相和威武将军定军侯等人在御书房谈话,所以哪怕他现在很想和这群小兔崽子一起去见梓童们也是不行的,于是只能扔下一句‘你们给朕老实点’的话后就去御书房了。 “父皇与母后们真的是伉俪情深。”在绕路前往后宫的路上,二皇子段星柏乐呵呵道,“就像我和我夫人一样,恩爱异常,是天作之合。” “......” “呦,那不是威武将军家的次子林文海吗?现在真的长得是越发的俊俏了,我之前在户部可是看了,人家算账可是利索的很,给老四你管理户部省了不少的力气啊。” 大皇子段星飞伸手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用一种不能说特别的大但绝对只要没聋了,连不远处背对着皇子们似乎在和哪位老大臣说话的林文海都听到了的声音说着话。 林文海一扭头就看到了段星白...和他的兄弟们,嘴角微抽似乎思考了什么,还是跑过来朝着五位皇子行了个礼,然后就赶紧离开了,说户部还有事儿,他忙着回去干活。 段星白:“......” 段星白:“???” 啊这,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轮到林文海休息的吗? 只不过林文海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还记得自己在宫里,怕不是连轻功都能用上,段星白也没来得及把他喊下来问一问。 五皇子伸手拉了拉段星白的衣摆,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看。 段星白顺着方向定睛一看,好家伙,平日里总是温润尔雅的二皇兄此时盯着林文海跑走的方向,脸上挂着的笑容那叫一个虚伪啊,虚伪到连掩饰都不想掩饰,电视剧花瓶之王的角色非他莫属的那种虚伪。 “......” “???” 咩啊,咩啊,咩啊。 他是错过了什么剧情还是怎么了啊,这什么情况? “定军侯,二皇嫂,威武将军家的次子。”三皇子‘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林文海与二皇嫂好像是青梅竹马吧。”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闪亮亮的灯泡。 想起来了,之前提过的,比起二皇兄,定军侯更加欣赏威武将军家的次子林文海,觉得对方才是自家宝贝闺女的良人,若非是自家二皇兄死缠烂打天天去侯府刷存在感,指不定到现在也还是条单身狗呢。 怪不得方才跑的那么快,再不跑文海那条咸鱼怕不是就要被二皇兄给推到油锅里,炸成酥脆的小咸鱼干了。 二皇子扭头幽幽的看着三皇子,似乎对‘青梅竹马’这个词非常的有意见。 “对了,四哥你今个是骑着白虎来上朝的呢,不愧是我的好四哥,果然很厉害。”五皇子已经转移了注意力,抱着段星白的胳膊笑嘻嘻道,“不然把白虎也给带去见母后们好了,母后们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了~” “那是殷斩养的白虎,我是脸皮厚借着他的光骑了一下。”段星白很淡定道,“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我的话白虎不怎么听,万一冲撞母后们就不好了。” 大皇子一摆手,“那就把殷斩也给带着,多大点的事。” 段星白:“......” 段星白:“???” 那可是后宫!你带个外男进去是想上天吗大皇兄??? 上天不上天的不知道,不过大皇子已经下了决定,于是真的把殷斩和白虎都给喊上了,六人一虎就这么招摇过市的朝着皇后们的宫殿走,一路上不知道惊到了多少的小宫女和小太监。 这边的皇子们在结伴而行带着白虎招摇过市,而在皇宫之外,下了朝的文武百官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绝大部分官员感觉自己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那种难受。 至于为什么难受呢?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他们以前觉得自己还蛮可以的,算得上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无论是天子的心思还是皇子们的想法,总是能揣摩到两分的,总是能够及时的想到应对举措和如何规避风险的。 毕竟在官场混,最重要的就是消息要灵通和脑子要灵活。 但是自从在道观清修的四皇子回来后,他们仿佛就一直在出师不利的边缘反复弹跳。 比如说最开始言官们虽然有被四皇子发言给冒犯到的理由在里面,但其实更多的是他们想要趁机捏一捏踩一踩四皇子,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看看能不能上来就把四皇子给打压一下,结果呢? 结果就是文武百官全体跟着倒霉,四皇子不仅不给他们捏一下踩一下的机会,还反手给了他们一个好大的大耳刮子,直接把他们给拍到墙上差点没扣下来。 再然后就是天子让四皇子去管理了户部,不少刚从墙上下来的官员想着诶嘿,这回该轮到我们欺负欺负并不弱小并不可怜但不通官场之道的四皇子了吧? 四皇子再老谋深算也只是一个人,他没混过官场,而户部向来是官场中的官场,因为里面的水很深,举凡扯到钱财的,就没有真正干净的! 所以四皇子去了户部为什么受到冷落?除了因为他是空降的以外,利益相关的官员们抱成了团彼此通着气,想要拿捏住他!想要段星白知道,户部不是他说了算,而是官员们说了算的! 结果呢?好家伙四皇子根本不按照模板套路走,自己带兵带人把户部给围了,别人新官上任是三把火,他可倒好,直接扛着火山上任了!自己把户部给烧了可还行啊?! 那段时间皇城不少权贵高门家真的是乱成了一团。 找门路的找门路,找关系的找关系,都想从明显是被天家给盯上的户部里脱出来身,可其他四位皇子们却也动了真格,为了从户部这件事里捞功劳捞好处,他们连自己的门客或者幕僚都不放过! 尤其是二皇子,他手底下的人死的最多,牵连的也最多,可是除了几个似乎很得他心的能人被他给保了下来,其他的他连看都没看就当成弃子扔了,连替他们说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暗杀了四皇子,可派出去的死士全都有去无回——连尸骨都找不到的那种有去无回,就好像四皇子府是个大海,往海里投块小石头,结果别说浪花了,连个响声都没有。 四皇子,当真是够老谋深算,够心狠手毒! 从四皇子回来后,就一直不顺,一直摸不到他的规律,也变得非常容易在天子和皇子们的面前吃挂落,满朝文武能不难受吗? 这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又想了个招儿,本来被压得死死的荧惑守心的事儿被有心人给翻了出来,开始隐晦但极其快速的在皇城里传播。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四皇子殿下还是太年轻太嫩了,不明白这个道理! 算盘打的叮当响,但是今天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在金銮殿里为什么那么安静,还不是因为看到了四皇子是怎么来上朝的——马车算什么,人家直接骑着白虎来了! 白虎!那可是祥瑞中的祥瑞,是万兽之王的王! 而且那头白虎还非常的听四皇子的话,非常的通人性,高傲的步伐高贵的头颅,令人望而生敬的白色毛皮,若是四皇子真的‘荧惑守心’,又怎么可能会有白虎在侧? 难怪此前的流言四皇子根本没有搭理也没有出手发难,他们摇旗呐喊又是担心这个又是担心那个,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咬着牙横着心的传播着谣言,其实在四皇子的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对吧? 他就这么看着他们狂舞,看着他们像跳蚤一样的乱蹦,然后在他们蹦的特别欢快特别开心的时候直接骑着白虎上朝。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无声胜有声:一群凡夫俗子,本皇子连理会一下都是浪费了时间,落了身价。 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杀人诛心,当真是杀人诛心。 本就因为听说昨夜天子大怒,在御书房里怒斥了所有皇子,觉得似乎又有什么超出他们预料的事情发生而惶惶不安的文武百官们这回是真的眼珠子都要红的滴血了——四皇子,当真是够狠,他是算准了一切然后在搞他们的心态,而且还搞成功了!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必须得想办法了,不然这个皇城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实不相瞒,但凡你们少做点阅读理解,那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世界那么美好,你们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一部分的官员朝着钱权酒色的方向歪脑筋继续前进,一部分的官员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惶恐然后回首一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丢了曾光芒万丈的初心,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露出了茫然的小眼神。 一部分的官员庆幸自己是中立派哪边都不沾,还有一部分的官员在想着四皇子当非凡品心系天下公平公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靠过去...不求能够加官进爵,但求能真正的为万民做点有用的事情。 总而言之,千人千面,各有心思。 皇城里起了风,不过这风可吹不到屋子里去。 所以。 皇宫·御书房。 天子正在和他真正的心腹们开着小会。 “不到最后一刻,当真是不知鹿死谁手,这点,陛下您和老臣们可太深有体会了。”老丞相叹了口气,“当真是命运多舛,谁能想到陛下您以前会功亏一篑。” “唉。” “唉。” “唉。” 御书房内此起彼伏的响着叹息声。 天子单手托腮,明明已经是个快奔四的大男人,却硬是做出了少年者才有的风范,无语道:“别叹气了,叹气要是能改变命运的话朕陪着你们一起叹,这不就是不能么?所以看向未来才行,别回头,回头人就没了。” “未来?哦...您说五个皇子是吧?这朝堂局面现在可乱着呢,四皇子殿下身边那个护卫什么路子,看着年纪轻轻,可那武功却高的过分了,行刺四皇子殿下的杀手皆是有去无回。” “嗯,是无名道人送给小四的人,朕也不敢多问,怕挨打,道人一直都很不喜欢段氏王族的人。” “无名道人,臣从父亲那里倒是听来过他的些许传闻,但不可考究,说是昔年巫蛊妖毒乱世者盛多,皆被道人所斩杀,他一人站在边境墙头,十万西凉铁骑不敢往前迈一步,谁动谁就烈焰焚身...不过想来也有虚构的成分在里面吧。” “话题扯远了,扯回来扯回来。” “哦,那陛下,您和四皇子殿下说了段氏王族夺嫡战的规矩了吗?即谁的功劳最少,谁登基的那件事?” “没说,急什么,还有些时间呢,小四与红尘脱离了十四年,上来就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不好不好,让他再躺一段时间吧,也算是朕的一片爱护之意了。” “可是四皇子殿下本身就不占优势,其他四位皇子不能说羽翼丰满,但也比刚破蛋的四皇子殿下要强上许多的,这样一直不与他说,是不是对四皇子不太好?” “?小兔崽子好不好和朕有什么关系,朕好就行了!” “......” “咳咳,其实朕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小四的情绪。” “而且你们不要说的像朕一个人没说似的,你们和自己的孩子说了吗?没有吧,你们当初踩的坑,现在也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再踩一遍,别铜镜只照朕,也看看镜中的你们自己。” “?瞧瞧陛下您这话说的,小兔崽子好不好和老子有什么关系,我们好就行了!” “......” 御书房里突然陷入了寂静。 天子和他的心腹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令旁边站着的总大监在心里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可不就是相顾无言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就行了!# #小兔崽子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好就行了!# 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听说你们都在担心狗子的安危?放心吧,狗子和隔壁小哥一起长大的,关系铁的很,他没狗子狗,他属于食物链底层哈哈哈哈~ 晚安(づ ̄3 ̄)づ 第29章 长公&主鸭 天子和心腹们大眼瞪小眼了许久, 最终不约而同的决定将方才的口误给翻篇。 做人嘛,可以和别人过不去,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咳, 是这样的,现在朕寻思着既然皇子们都已经到位了, 瞧着这些天你们的孩子也是上蹿下跳的,都已经站好了位置选了皇子, 那你们也差不多该‘循序渐进’的告诉他们一点事情了。” “比如说为什么你们并不会主动给他们安排去哪个皇子的门下,也不是段氏王族的皇子选他们,而是让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与倾向来选择皇子之类的。” “说到这朕不得不说一句,每一个选择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每一个觉得自己选的非常正确的选项后面也有着也许是坑, 又或许是通天大路的引导。” 心腹们在心里鼓了鼓掌。 的确,不是每一条路都通向光明未来的, 相反的有时候人要是倒霉起来,就是每条路都被堵死,或者直接走到坑里去,又或者已经就差半步可以迈向成功, 却咣当一声被人给强行改道了。 他们可真是太深有所感了! “所以一定要慢, 朕给你们两年的时间来进行这件事,朕距离退位的年龄还有好大一截,虽然不保证云浮天宫会不会提前来通知, 但是至少也还要个五六七八年的。” “不急不急...慢慢来,要是步子扯得太大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云浮天宫指不定又要怎么骂朕。” 天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叹息道, “你们的孩子朕都看过了, 无论是文采还是气度,又或者是那通身的傲骨与信念,颇有你们年轻时候的神韵。” “平日里也别划水摸鱼等着告老还乡了,该教的都得教了,只要有用的都可以教,不然以后怎么辅佐天子行事?等孩子们能独当一面了,咱们之后就舒服了啊,先苦后甜,这个道理还需要朕来和你们重复?” 老丞相和镇国公等人深有所感的点头:先苦后甜啊,可惜他们当初苦了好久,却功亏一篑没吃到甜,想想都恼火。 说句大不敬的,他们从未想过段氏王族的人不要脸起来可以那么不要脸,真的,什么样的阴招都能出,什么样的情谊都能拿来利用,说翻脸就翻脸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还打着亲情牌下一秒就直接把船给掀翻了,结果他们是一子错,满盘皆输,输的不能再输! 不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火。 “让风多刮一段时间,现在你们不觉得很热闹么?皇城也好天下也罢,刮风才好看,越大的风越好看。”天子继续笑道,“朕要给小四一点适应的时间,既是适应自己是段氏王族的时间,也是让他适应在道观外的时间。” “若非是云浮天宫亲自发话并且和道人联系了,那么道人是不可能再放小四来这个红尘的。” “朕知道朕的小五脑子不太正常,但朕发现了,和小四比起来,小五都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 众人没点头也没摇头。 好歹是五皇子,天子调侃就行了,他们就算了吧。 尽管五皇子的确真的非常不正常! 天子端着茶盏喝了口热水,叹息道:“小五的不正常是针对于他本身的,而小四的不正常则在于他与这个天下不走在一条路上,他的所作所为在世人眼中是荒诞无章法需要被扭正的,而这点,他与段氏王族的开国老祖宗是何其的相似。” “仙人抚他顶,结发受长生,这十四年在道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莫说是你们了,纵然是朕也是不清楚的。” “即使传说会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一切的传说却基于一个现实,你们还没反应过来吗,你们以为道人已经活了多久?” 天子放下了茶盏,撩起眼皮看着众心腹,语气格外的平静:“你们父辈的那个年代他存在,而再往上翻却也依然能够发现他的痕迹...你们却为何好似未曾察觉过一般呢?” “......” 御书房里异常的暖和,但老丞相和镇国公等人的背上瞬间浮出了一层冷汗。 细思极恐。 是了,明明是很显眼的问题,为何他们会忽视过去,甚至提到的时候还打着哈哈,直接一笑而过? 而此时天子这么一说,他们才突然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了明月的异常清晰感,脑子里才能浮现出这个他们本该早就知道想到但却始终想不起来被忽视的事实。 众人都不说话了。 总大监看了看,然后也垂下了眼皮,不发一言。 若非是云浮天宫坚持并与道人联系,道人的确是不可能放四皇子殿下离开道观的,段氏王族的想法并不在道人的思考范围之内,天子也好皇子也好,在道人的眼里还不如路边的狗尾巴草。 至少狗尾巴草摇尾巴道人还会笑一笑,段氏王族的人纵使把尾巴给摇断了道人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段氏王族:?所以我已经变成狗尾巴草了?# #云浮天宫:习惯就好# 不多时。 “所以啊,咱们来说点现实且更重要的问题。”天子摸了摸下巴,打破了僵局,“朕找你们过来不是带你们追忆过去的,而是和你们说说‘代天子’的。” “马上要过年了,现在要‘代天子’?”威武大将军闻言一愣,掰开手指算了算,粗声粗气道:“不行的吧,‘代天子’不是三十日么?还是开春了更好一点。” 连同天子和总大监在内,其他人皆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威武大将军:将军你终于长大了,不得了了,竟然还会掰手指算算数了!真是可喜可贺,非常值得普天同庆一下。 威武大将军:“......” 我感觉你们好像在嘲讽我,但是本将军没有证据。 “朕也知道快过年休假了,所以想着‘代天子’就挪到过年后开朝第一日好了。”天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朕只是提醒你们,‘代天子’是休息的大好时间,要不是老祖宗不许,朕恨不得一年来十二次的代天子。” 众人:“......” 众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祖最厉害之处,就在于即使他已经驾鹤多年,却依然能够精准的算到后人的心思。 “而且这回‘代天子’,轮到朕的小四了。”天子乐呵呵道,“朕都能想到小四懵了的表情,开年上朝第一天就要代替朕来行事,他肯定是满头的雾水满头的疑问,哈哈哈哈!” “趁着代天子之前这段时间,小四的属下目前基本上都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可得赶紧的给他们补补课,告诉他们在小四‘代天子’这段时间他们需要做什么——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栋梁之材,他们也同样是小四的左膀右臂栋梁之材。” 天子的语气非常的愉快,令总大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 什么左膀右臂,全是给天子打工的打工人,而且比起这群已经在官场上浮沉数年的老滑头,代天子期间的工作量与平日无异,也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的属下们能不能吃的消了。 当然了,四皇子殿下肯定能吃的消的,龙生龙凤生凤,作为陛下的皇子,那必然是与陛下一样的优秀才对。 老丞相和镇国公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除了跟着四皇子的孩子以外,他们大多也有别的孩子,此前跟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行了‘代天子’礼制,三十天后的他们和三十天前的他们真的是判若两人,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 代天子礼制,真的非常的磨炼人呢。 全靠着熬,没有熬不过去这一说,就是死,也得死在公务里的那种熬。 所谓代天子,就是某位皇子成为天子的替代,简而言之那三十天里,他就是天子。 天子该做什么,皇子就要做什么,天子的亲信们需要做什么,那皇子的亲信们就要做什么。 简单的讲,想摸鱼想躲懒?想都不要想!做梦都不要想! “对了陛下,听说骄阳大长公主回来了,是真的吗?”威武大将军突然开了口,跑了题道:“她老人家要是回来了,臣就得请两天假了...臣惹不起臣总是能躲得起吧?” 天子:“但凡你把这个老人家三个字给去了,也不至于让皇姐找你麻烦这么些年。” “而且皇姐昨天就到皇城了,她在边境待了一年,这都快过年了,不回来也说不过去啊...哼,朕还活着的兄弟们也该从天下的各个角落里出现了!” “一个两个就跟老鼠一样,平日里都不冒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出现!” 天子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朕真的是太纵容这群兄弟了,一个两个干啥啥不行,平日里躲躲藏藏比谁都行,还有朕的大兄,一把老骨头的整天在边境蹦跶做什么?!” “他还以为他能像年轻的时候一样追敌人追出十八里地吗?有皇姐给他撑腰他就这么能蹦跶是吧?!他是一点也没有作为朕兄长的靠谱模样!” “想想都生气,朕怎么有了这么一群兄弟!...正好近来小四出了不少的点子,什么风车水车的,还有那个盐商问题...很好,就决定是他们了!给朕干活!不许停下来,谁停朕就诛他九族!” “......” “咳。”总大监咳嗽了一声,那意思:陛下,你们是一家的,诛九族大可不必啊。 这边的天子在气鼓鼓变成了河豚,而另一边的皇后宫殿里。 天子唯一的姐姐,也就是骄阳大长公主正在和段殷白打商量,问它愿不愿意跟着她去边疆。 “边疆的猎物多,天高地远,苍穹上有雄鹰,地上有无数的牛羊,你会喜欢那儿的。” 骄阳大长公主是那种格外英气的长相,她年纪已经不小了,眼角隐隐的有些许皱纹,但是浑身却散发着霸道的气息,穿着一身红衣,红到炫目,令人莫名觉得红色仿佛是为了她而生的色彩。 “嗷呜。” 段殷白叫了一声后就晃着尾巴转到了段星白的身边,仿佛在说‘虽然你很好,但是本虎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了’一样。 “啧,当真是灵兽,总是要自己找主人的。” 骄阳大长公主也不在意,而是随意的拍了拍手,然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抬眸看着老老实实站着的五个皇子,笑道:“来,给姑姑说说,昨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能让你们那个忍功惊人的天子爹都炸毛了?” “还有你,殷斩是吧,来来来,你跟他们站着做什么,到我这儿坐着,长得可真俊俏,对吧,玉婉玉琴?” “长公主说的是,的确是非常俊俏,本宫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皇后们笑盈盈的点头,伸出玉指点了点挨个的点了点五个皇子,“五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呢。” “......” 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儿子亲侄子啊? 五个皇子心里在渣渣呜呜,但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还是那么的老老实实。 段星白是因为发现自家大兄在面对姑姑的时候都收起了一身的刺故而变得非常的识时务,而其他四个皇子是因为童年阴影太多了所以不想和骄阳大长公主对上。 殷斩看了一会儿骄阳大长公主。 他对她有些印象,云浮天宫有记录,上一届的夺嫡战中她也是参与的,上一届大概是段氏王族自建立以来参战人数最多的夺嫡战,一个长公主和九个皇子,变成了九龙一凤的夺嫡之战。 骄阳既是她作为王族成员的尊称,也是她的名讳。 段骄阳这个名字,是老天子希望她可以如同太阳一般的永远骄傲且灿烂的活着。 比起天子和他的兄弟们取名字的随意,骄阳这个名字是老天子翻了不知道多少典籍,甚至还慎重的询问了云浮天宫的意见后才定下来的名字。 简单的讲,是个能够一凤压九龙的存在没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个选择,命运早已经安排好了结局。 不要对长公主抱希望,她姓段... 晚安(づ ̄3 ̄)づ 第30章 看破&不说破 ...... 殷斩在想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虽然段星白对骄阳大长公主的了解为零蛋,但是不代表他的眼睛瞎了。 他从骄阳大长公主身上感受到了上辈子他在某个战场上遇到的某个女将领所类似的气息,那种纵然是女儿身, 却站在了顶端,手下人无不服她的首领气息。 这种人,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强,她们的精神与意志力才是真正的强悍至极无可撼动, 她们的眼界从来不与地上的蚂蚁为伍,而是与雄鹰并肩,站在云端看向整个人间。 段星白一直都很佩服这样的人。 佩服这种无关性别,只是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独属于个人魅力的人。 不过现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说啊, 怎么不说?” 骄阳大长公主眸中似有流光转瞬即逝,笑道:“一个两个听说最近很能干啊, 先是边境开始大规模造炕,我派人去查了,这东西有些地方的确是有的,但因为消息闭塞也的确是不容易传出来。” “你们挺能的, 这东西都能被你们扒出来。” “然后户部被清查, 民生根本之一的盐巴你们也在动...桩桩件件那叫一个有趣,可以啊,你们还挺热闹的, 怎么不喊我一个呢?我也喜欢凑热闹。” 皇子们:“......” 除了不明所以的段星白,其他四个皇子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瞧瞧这话说的,与其说他们厉害, 倒不如说大长公主才是狠角色, 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根本不是想要和他们闲话家常。 “作为父皇的儿子,父皇那么伟大那么兢兢业业,我们自然也是不能落后的,昨个夜里父皇不是炸了毛,而是在给我们讲道理的时候说话稍微激动了一点。” “姑姑是知道的,宫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宫外可就会掀起来不同程度的风。” 大皇子段星飞率先开了口。 骄阳姑母长期在边境溜达,手下有一批精锐军队,而边境的王族并不少,比如说大王叔也是长期驻扎在边境,喜欢养花养草修身养性的三王叔与七王叔经常去边境找他们玩,顺便看一看边境外的敌人们老实不老实,给他们出出馊主...咳,出谋划策。 简单的讲,都是在边境蹦跶的人,大皇子可太清楚骄阳姑母是个多么有想法多么不讲道理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道理是什么玩意儿的人了。 她能大半夜不睡觉就带几个人骑着马去草原上割野草(抢劫对家),令军中的军师幕僚们个个都愁秃了脑袋,经常暗自垂泪的表示他们距离告老还乡解甲归田大概就差再抢一头牛哞哞或一只羊咩咩的距离了。 所以现在,骄阳大长公主其实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回答是什么,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她亲爱的天子弟弟因为什么而炸了毛,她只是找个由头想要diss他们一顿而已。 他们这个骄阳姑姑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欺负小辈这点恐怕是改不了了。 “你张什么嘴,显摆你有一张嘴?” 果不出大皇子所料,骄阳大长公主立马呵呵了一声,“我和你说话了吗你开口,怎么的,一段时间不见是皮痒了还是骨头痒了,要姑姑给你松松筋骨?” 大皇子段星飞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心里直叹气,只有五皇子眯着眼看了看骄阳大长公主,然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用单纯无比的声音黏糊糊道,“姑姑的脾气好差的哦,动不动就找茬的呢,四哥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不要怕,我会搬到你的府上住,我们兄弟二人抵足而眠,对月闲聊~~”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扯的这么远,但是大可不必! 尽管我们是兄弟,可咱们还是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社交距离的! 兄弟不要这么黏黏糊糊!支棱起来,你可是五皇子!记住你夺嫡的念头啊,我只是条弱小可怜无助的咸鱼,不要试图将你勤奋向上的精神传染给本咸鱼!本咸鱼是不会被你污染的! “......” 白虎盯着抱着段星白胳膊不撒手说话还嗲到不行的两脚兽五皇子,用它大大的脑袋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很不满意的伸爪子就开始推搡对方,表示本虎这个大白和段星白这个小白抵爪而眠还差不多,实在不行就让殷斩和他抵足而眠,你算哪块小饼干!争宠争到本虎的头上了?! #霸道# #猫猫的心思不要猜,猜也是猜不到的#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虎,什么样的虎像什么样的人# “......” 其实多通人性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偶尔会背刺他,但是至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背刺,而什么时候又该一致对外。 殷斩看着被白虎推搡开差点坐到地上的五皇子,在心里异常满意的想着。 骄阳大长公主本来还想逮着五皇子骂一顿,但是现在看到他一脸恨不得把白虎的皮都给扒了的嫌弃异常的小表情,忽然就被逗笑了起来。 在段星白没回来之前,四个皇子里她最担忧的就是老五。 老五的脑子的确不正常。 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干,而且心思比其他三人都要古怪,更是热衷于刑罚,很长一段时间内出入刑部比吃饭喝水还勤快,在刑部里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一日比一日多,竟引得向来只忠于王族的大监们都开始担忧他的精神状态而上报给了天子,她都怕哪天他会不会把自己给作到死。 尽管说天家无孩子,可他年纪小小就已经满手都是血,虽然说暂时还未肆意滥杀无辜,但是人心易变,倘若哪天一个控制不住,就会迷了心窍入了魔,最终谁也不能救得了他。 但这是截止至去年她离开皇城时候的想法了,现在么... 骄阳大长公主看着正在拍着白虎的头表示你是一只成熟的大猫猫了,你知道自己的爪爪有多大吗,不可以随便推人哦的段星白,和正在茶言茶语骂虎且不带任何粗鄙之字的段星辉,又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面上隐隐有满意之色的殷斩,在心中点了点头。 “星白,过来让姑姑好好看一看。”骄阳大长公主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直接朝着段星白招了招手,“一晃眼就长这么大了,山野道观的观主将你养的很好。” 段星白立马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我可好养了。” “就是体格差了点。” 骄阳大长公主捏了捏段星白的胳膊,摇头道,“已经过了习武的好时间了,只能平日里多锻炼锻炼强身健体了...不过想想此前你身体欠恙,自然也是练不得功法的。” 段星白眨了眨眼睛,偷偷摸摸的想着练什么武功啊,虽然很羡慕府中的侍卫们大多会轻功会飞,但是想想就行了,还是那句话,能不吃苦的话他还是不想吃苦的...他真的不想再吃苦了。 练武是不可能了,不过只要自己练得好,以后也可以给段星白慢慢渡真气,保他身强体健益寿延年,云浮天宫有关于这方面的秘法,他和段星白是绑定的,那么四舍五入段星白也是云浮天宫的宫主,用宫内秘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绑定绑定,自然是什么都要对半分的。 殷斩如是淡定的想着。 #奇怪的四舍五入突然增加了# #云浮天宫:???你认真的吗??# “现在眨眼睛倒是有神了,此前我去看过你,别说喊姑姑了,你就是连眨眼都不会。”骄阳大长公主伸手秃噜了一把段星白的头发,满意道:“就去了那么一回,回来后我还躺了三个月有余。”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啊?” 什么叫做躺了三个月有余,咩啊咩啊,为什么要躺三个月? 段星白满头问号,可是骄阳大长公主却没有替他解惑,旁边的皇子和皇后们也笑而不语,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殷斩倒是知道为什么,毕竟基本上没有云浮天宫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山野道观,自从十多年前将四皇子送到了道观后,他师父老宫主盯着道观可比盯着星宿分布天下大事还要勤。 但是他不说。 因为还是那句话,道人甚是不喜段氏王族。 在收下了段星白后更是变本加厉,他不允许段氏王族任何人靠近他,亲爹亲妈亲兄弟都不行,段氏王族的人从来都没有进入过道观深处,最多也就是远远地看上段星白一眼。 可惜骄阳大长公主不信邪,非要突破防线靠近对方。 于是在警告三次停下脚步无果后,她被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道观的人给打到了吐血,一身的本事竟然真的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倘若不是看在她为民立命镇守边关有功又是段氏王族最难出的小凤凰,无名道人最终还是网开了一面,她怕不是再也不能从道观里出去,直接被道观给超度了。 而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骄阳大长公主却依然没有真正的靠近到段星白,与他大约有十来步的距离。 “福生无量天尊,趁着夜色还未降临,趁着百鬼尚未夜行,趁着无常不曾出动,趁着活人还剩口气,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红尘纷纷扰扰,休要将不必要的纷杂带到这里来,不然下次就真的走不了了。” 一个穿着青袍道服,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兔子木雕的小道童朝着几近昏迷却还有些许意识的大长公主身上贴了张焦黄色的符篆,然后站在道观门口笑眯眯的拍着手。 “算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总是该长命百岁的,走吧走吧,赶紧走吧,阎君们不收你,我们道观也不会提前给你做法事的。” 大长公主被心腹用最快的速度带回了皇宫,御医们连轴转的给她诊脉治疗,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躺了足足三月有余才能爬起来,可伤的那般重,伤好之后竟未能发现有什么后遗症,仿佛就是单纯的挨了顿打似的。 ...倘若换一个人,那基本上当天就凉透了。 想到这,殷斩摇了摇头,无论是神话故事,还是他看到的现实,三清无量天尊真的是倒了血霉,他们门下的徒子徒孙真的是‘有事是三清的锅,没事那就是自己的功劳’,反正三清似乎永远在给自己的徒子徒孙们顶锅一般。 山野道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们浪归浪,马上就要到除夕了,多少收敛一点。”骄阳大长公主揉了一会儿段星白的狗头,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大皇子等人飞快的哦了一声,段星白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虽然哦,但是段星白并不觉得自己浪了什么,而同样的,他的兄弟们也觉得自己特别的清白,更不觉得自己浪了什么。 #都是乖孩子.JPG#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与你们母后说说体己话。” 骄阳大长公主一眼就看出来这五个小兔崽子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伸出手一指,既好气又好笑道,“快走,不然就和我去练武场练练手。” 皇子们又哦了一声,朝着自家母后拱了拱手,然后段星白左手拉着殷斩右手拽着殷白的尾巴,六人一虎是怎么来的,现在又是怎么走的。 而且: “四哥,我跟你回去~” “回什么回,大兄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完了吗?” “三弟,你不是说你那缺人?正好二哥我这儿有些闲人,拿去用,别客气。” “他们怎么惹你了?你要他们的命?” “大兄,今天你去我户部吗?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让人把子夜给喊过来值班了,你别老是吓唬他,瞧瞧孩子被你吓得,魂都要飞了。” “嗷呜嗷呜?(中午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骄阳大长公主眯着眼看着渣渣呜呜离开的六人一虎,不多时扭头笑道,“我那天子弟弟,恐怕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能够聊到一起吧?” 两位皇后皆以袖半遮面,但笑不语,只是头上一左一右的凤钗的流苏却在空中划起了俏皮的弧度。 “若还是一年前我离开的模样,那我觉得我那天子好弟弟的小算盘兴许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啊...” 骄阳大长公主弯腰从盘子里捏了一块小点心往嘴里一扔,含糊不清道,“希望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吧。” 不怕这群皇子没有脑子,就怕他们动了脑子,但脑子动到奇怪的,完全预料不能的地方去。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此前都是饿狼,还都是想要当头狼的那种饿狼,谁都瞧不上谁,互坑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正常。 结果现在突然回来了一只兔子兄弟,身边还跟着一头小心眼的老虎,他被这头老虎给迷得晕头转向,别的兔子还得要给根胡萝卜才能骗走,他倒好,倒贴胡萝卜跟着老虎走。 饿狼能高兴能乐意才是见了鬼,可不就急着把兔子往窝里叼。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狼觉得自己在把兔子往窝里拖,老虎也觉得他把兔子往自己的窝里叼,双方在拔河,且老虎认为自己的优势特别的大。 实际上,兔子谁都不跟,还对狼和老虎都指指点点,表示我跟你们不是一个种族的,我要独立,我要过我的小日子,我要抱着胡萝卜远行前往新大陆生活。 狼不同意,老虎也不同意,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奇怪中透着正常,正常中又带着满满奇怪的兔虎狼联盟。 ...都斗起来还好,段氏王族的人从来都不畏惧内斗,斗是刻在王族骨血里的偏执,是段氏王族立根之本。 但是得看是怎么样个斗法,与谁斗。 她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天子弟弟有没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这狼和兔子真正的击爪握了手,万兽之王的老虎还跟在他们的身边时不时的伸爪子捞捞他们给他们保驾护航的话,那现在明显已经开始偏离轨道的夺嫡宫斗剧本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还是活着好,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骄阳大长公主大笑出声,端起一个茶杯朝着皇后们举了举,意味深长道,“指望我那个天子弟弟带你们游山玩水怕是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不若你们随着我走吧,我带你们去看大漠孤烟落日,赏十里莲塘明月浩荡...这皇宫就是个大笼子,委屈你们俩了。” “外面的景色是很好,可是没有陛下。”皇后们也笑的眯起了眼睛,轻声细语道:“寻景色万千,不及回头阑珊处一眼,我们最想要看的风景已经看到了,其他的看不看,不过讲究随缘罢了。” 骄阳大长公主又大笑了两声,然后站起了身,摆摆手往宫殿外走,“总是傻人有傻福的,老天偏爱小傻子。” 若非是过于在意她那个被下了绊子滞留在了灾荒之地的,当年还是八皇子的傻弟弟,从而被反将一军乱了心神,莫说其他几个弟弟了,连她怕不是也要从她们的手上吃一个大亏,这天子之位谁来坐还真的不好说。 这对姐妹花就是夹竹桃。 明媚中透着些许的羞涩,美艳中又带有天真无邪。 可惜,却是剧毒之物。 “?朕来的不巧,皇姐你要走了吗?”天子从宫殿外匆匆进来,纳闷道,“这么早?那群小兔崽子也走了?” “累了,回去休息休息,你也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别早早的就倒下了,加油,皇姐很是看好你。”骄阳大长公主拍了拍天子的肩膀,如是和蔼万分道。 天子:“......” 天子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怎么肥四,皇姐为什么没有diss他反而在鼓励他?他是累的出现了幻觉吗? 不过骄阳大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人了。 天子站着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但是他也不想想了。 他真的一夜没睡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要眯上一会儿,不然他怕自己都见不到明天清晨的太阳。 #要好好休息哦# #未来的路,很长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现在能笑出来,迟早他会笑不出来的,因为每一个选择的背后,命运都会安排好了剧本...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狗子一直是这么坚定的认为的! 晚安(づ ̄3 ̄)づ 第31章 白虎&黑鸦 ...... 距离皇子们大半夜被天子抽鞭子的剧情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时间小朋友坐着自己的小马车挥动着小爪子哒哒哒的往前跑,一口气跑到了快要年终的时候。 皇城的氛围明显比平日里要喜庆热闹了许多,上朝的时候连找事儿的大臣都少了, 大家好像都不想在即将过年的时候给自己找晦气,更不想过一个不快乐的年。 更重要的是骄阳大长公主和其他的王族陆陆续续的赶回来了, 别人都不说,光一个骄阳大长公主就能徒手把找天子皇子茬的人的天灵盖给掀开, 还笑着问别人要不要勺子来一口脑花的!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老实点吧。 不过段星白这段时间过的既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有了段殷白这头白虎相随,他本来被‘荧惑守心’而黑的名声突然就变得很好起来,毕竟白虎是祥瑞之兆, 谁都不想和祥瑞对着干,到底还是要收敛自己的口舌的。 当然了, 也有人想要在这方面做文章,比如四皇子有白虎相伴,必然是天授神权(取代天子)之类的,说实话, 要是按照正常宫斗剧本来说段星白不凉也得被发配边疆, 可问题是他现在碰到的不是一般的宫斗剧本啊。 所以这个流言不仅没有什么效果,天子和其他四个皇子甚至私下里每天都要人在耳边说上好几遍——听着就很放松解压。 年终嘛,天子忙皇子们也忙, 脾气最暴的大皇子段星飞最近身上带着的火气都快实体化了,可不得给自己找个乐子找个解压的方式。 看着皇子们和天子都没什么反应,有心人觉得挺没意思就停下了推动, 懒得再多做推手。 可流言这种东西, 总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的, 于是本来想要试图让天子对四皇子生出厌弃之心的流言弄巧成拙的在民间为四皇子刷了好大一波好感值,四皇子的名讳从皇城往外蔓延传播,黎民百姓都知道天家有了一个白虎在侧的四皇子。 当真是十四年来无人问,一朝有虎天下知。 有些在朝中或者不在朝中只是在皇城内任职的官员们在观察了段星白一段时间后,琢磨着这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主子,可以跟着他干实事,不求闻名于诸侯显贵之门,但求无愧于心可以为百姓立命。 于是他们就期期艾艾的找上了段星白...的咸鱼队友们,直接找四皇子他们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找赵子夜卫然和林文海等人反而要好找一点,所以就朝着他们投了最为时髦的拜帖。 卫然和林文海等人虽然有着一颗咸鱼心,但是在其位就要谋其事的道理他们懂。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着自家咸鱼王主子跑路之前,该干嘛就得干嘛,而且来投奔的大多是抱着一颗真诚的想要为民做主的心,那就更不能辜负了。 所以段星白的咸鱼队友们快忙疯了,他们要对新来的咸鱼成员...啊不,新来的上进成员进行教育与引导,看看他们到底适合往哪个方向走,还要忙着处理自己的公务,几乎每天都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令本来想要给他们加训的亲爹们都不太好开口。 虽然他们很喜欢看自家孩子的热闹,但是这魂都快吐出来了,倒也可以稍微再押后一点...嗯,这个年小兔崽子是别想过了,他们可是要牺牲自己宝贵的年假来给他们补课,不然年后开朝,四皇子都代天子了结果手下的人啥都不会那还得了? 老丞相与镇国公等人如是严肃的想着。 咸鱼队友们在忙,段星白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管理户部的皇子,就算他再躲懒,就算他的属下再能干,有些事情他是躲不过的,很多处理好的公务递交上来他也得再看一遍确定没啥大问题后再赶紧给批复下去的。 年终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说这个皇城里谁最期待过年,那段星白和他的咸鱼小伙伴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 工作和咸鱼,本来就是相悖的两个词语。 所以综上所述,按照道理来说段星白现在的名望应该一路被刷上去完全没有可以抹黑的地方不是?可问题来了,虽然他有了一只白虎在侧,但是除了老虎,段星白又多了一只鸟。 是的,多了一只鸟。 一只浑身上下黑的毫无杂质的,一只还没有完全成年的,段星白在自家皇子府遛弯消食的时候顺手捡到的,明明现在这个季节不应该捡到却偏偏又莫名其妙出现的,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就剩一口气的,大管家看到后很是不想让段星白养只想着扔了它的黑鸟。 它是一只黑鸦。 一只在世人眼里只会带来不幸的,被视为祸端的黑鸦。 而且这只黑鸦还黏上了段星白,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哪里有问题,它似乎把段星白给当成了自己的亲爹亲妈,总而言之就是坚定的赖上了段星白,谁要是碰它一下它叫的就跟杀鸦一样。 段星白看着怪可怜的,他个人又不是很在意‘祸端’这种迷信,索性就给带在身边养着了。 而白虎似乎对这只黑鸦也没有多少的敌意,甚至在观察了一会儿后还去厨房叼了一只刚刚宰杀好的肥鸭跑回来推给它,似乎想要和黑鸦来个跨种族的友谊。 是那种它允许黑鸦蹲在自己身上的跨种族友谊。 于是本就打算好好养着黑鸦的段星白一看这可不得了,猫猫和鸦鸦是一家了的,猫猫有名字了,那鸦鸦也必须有名字才行啊,不然他这个老父亲做的岂不是失了偏颇? 段星白在冥思苦想了一夜后终于想到了鸦鸦的名字,白虎叫做段殷白,家里已经有一个姓段的了,那另外一个就理所应当的姓殷啊。 于是鸦鸦有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殷段黑。 殷白和段黑,岂不是绝配? 在段星白喜气洋洋的公布了黑鸦的名之后,殷斩一直很淡定的脸终于微微变了色。 段星白真的是什么都好,但他取名技术却也是真的烂的稀碎,碎的连府门口路过的大黄狗听了都直摇狗头的那种。 “什么叫做我取名字的能力差?你变了,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的!” “这可是咱们的鹅子啊斩哥!一听就知道是双胞胎的,这可是要给咱们养老送终,等以后咱们百年没了还要给咱们摔盆持幡的鹅子啊!” 段星白右手搂着白虎,左手揽着黑鸦,一脸的忧郁悲伤,声音也充满了不可置信和脆弱绝望,“难道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吗?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是吗!” “呵呵,果然是人心易变,你这个娘不也要罢,我真是看错你了!” “和离,必须和离,孩子归我的那种!” 白虎的铜铃眼里盛满了‘呔,渣斩,你要是敢反驳的话这个家就再也不会有你的地位了’,黑鸦的刀片眼里盛满了‘娘,弱小可怜无助的鸦鸦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段星白的眼里盛满了‘一天不演心难受’的字样。 简单的讲,全是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没错了。 “......” 前有缺爱鸦后有智熄虎,中间还有个演技精湛到令他无话可说的段星白。 殷斩沉默了一会儿后决定向着段星白举旗妥协,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在外面没有别的狗,养吧养吧,不过多只鸟儿子,咱家也不缺这么一口粮食。 大管家脸色铁青的看着沉迷于家庭角色扮演不可自拔的两人一鸦一虎,差点就被气的真气逆行,真是恨不得掰断殷斩的狗头——别问为什么只掰断殷斩的头,白虎和黑鸦那可是自家殿下的鹅子!是目前为止连已经成家的二皇子殿下都没有的,天子的皇孙们! 知道什么叫终极盲目吗?看看大管家就知道了。 蹲在房顶的云一在目睹了全过程后立马通知了还在庄子上养猪的其他六朵云,然后不过半天的时间,无论是庄子上还是四皇子府,举凡云浮天宫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宫主有后代了——小宫主现世了!小宫主现世了! 云二云三等六朵云连滚带爬的从庄子上赶了回来,抱住自家的小宫主殷段黑就是嗷嗷的一顿鬼哭狼嚎。 瞧瞧这毛色多鲜亮,瞧瞧这刀片眼多酷炫,瞧瞧这精神头,瞧瞧这嫌弃的小眼神,绝对是宫主亲生的没跑了啊! 咱们云浮天宫有后了,咱们云浮天宫有后了! 这可是殷段黑,这可是跟着咱们家宫主姓的鸦鸦,和那头已经改姓段的白眼白虎不一样,这姓殷啊! 七朵云喜极而泣决定誓死效忠自家的小宫主,而另一边的天子和皇子们,以及陆陆续续从天下各地返回皇城的段氏王族的人听说后立马毫不犹豫的凑了热闹,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热闹他们可一定要凑的。 #典型的干啥啥不行,凑热闹第一名的段氏王族集体出现了# 于是一辆又一辆拉着礼物的马车哒哒哒的进了四皇子府,都是祝贺段星白喜得贵子的。 天子更是命内务府的总管亲自上了门,现场测量白虎和黑鸦的体型,连夜回去给它们制作了特定的皇孙披风和亮闪闪的小冠冕,甚至还有两个王族才有的私印——一个是废玉料子的猫猫爪子,一个是省玉料子的竹叶爪子。 天子还表示回头等他祭完了祖,就把段殷白和殷段黑的名字纳入王族玉牒上,他得先和老祖宗打个招呼才行。 毕竟这两个皇孙有点特殊,希望老祖宗们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托梦帮它们修炼成精来个人形,咱们段氏王族后继有望啊! 而且必须是好看的人形,段氏王族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好看的皮囊!颜值很重要! 段星白很无语。 段星白真的很无语。 他觉得等自家便宜天子爹祭完了祖,那老祖宗们一定会托梦把段氏王族上上下下连同路边的狗尾巴草都给活生生骂到自闭的,真的,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段氏王族已经没有未来了。 #段氏王族:?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拯救一下自己的QAQ# #云浮天宫:习惯就好TAT# 因为有了殷段黑,所以本来直线上升的名声停下了jio步,开始呈现一个诡异的上上下下蹦跶的波浪线状图。 要不然就是祸星,要不然就是天命所归,这卡在中间是几个意思? 文武百官们不懂,但是他们大受震撼,觉得他们是真的看不懂四皇子的操作。 不过震撼归震撼,因为真的要过年了,所以还是那句话,找茬的都变少了好多。 朝廷各个部门开始陆续封印,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文武百官要趁着早朝时间提前给天子拜个年,然后再给一年看不到几回的其他王族面前刷卡混个面熟,官员家有品级的女眷们当日也要进宫面见皇后,给皇后请个安,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总之流程很是简洁,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 因为段氏王族的太·祖曾经下过旨意,大致意思就是放假就是放假,过年就好好的过年,别老开什么这个宫宴那个宫宴的,也不要在大过年的还来个拜年总动会,天子也好官员也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没事闲的蛋疼的给自己找事。 段星白觉得段氏的太·祖真的太有智慧了。 过年就是过年,别给自己找事。 四皇子府张灯结彩,这是段星白在皇城过的第一个年,大管家已经提前做了不少的准备,府中侍卫们不少也是挺闹腾的,可不就整日里窜上窜下,本就生机勃勃的四皇子府更显得有生气。 只不过。 在过年前的头一天晚上。 “这还是第一次咱们在外面过年吧。”七朵云聚在一起,云三抱着一堆点心一边啃一边含糊的说道。 其他六朵云也有包着点心的油纸包,种类是一样的,只不过没有云三的分量多罢了,看着吃个不停的云三,觉得大管家虽然日常会嫌弃他们,但是其实人还挺好的。 至少他们的宫主从来没想过给他们一点点心吃。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对了,我方才就想说了,你们有没有闻到那个烧东西的味道啊?”云三含含糊糊的问道。 云一伸手放在了云三的头上,然后把他的脸按在了点心堆里,“你的鼻子出了点问题,赶紧吃,不吃我们就抢了。” 云三本来想说什么的立马不说了,而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其他六朵云看着他吃东西,顺便朝着下方路过的大管家伸手打了个招呼,大管家抬头看了看,觉得不愧是云浮天宫的人,每天不是在房顶上蹲着就是在房顶上蹲着,总之似乎并不喜欢在地面蹦跶站着。 #云浮天宫:再说一次,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我好吗# 空气中的确是有烧东西的味道。 不过大管家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有东西在烧,也知道是谁在烧,东西还是他准备着的,但是他不会乱嚼舌根,也不会多问什么,他只要自己殿下能够满意那就行了。 段星白蹲在地上,面前的一个铜盆里烧着铜钱纸,火光忽高忽低,照亮了他的面庞,却似乎没怎么照亮他漆黑沉静的眸。 殷斩站在他的身边给他递着铜钱纸,从头到尾他没有开口问段星白在为谁在烧纸,也没有说话打破氛围,他只是站在一旁,无论段星白什么时候回头,怎么回头,都能看到他的存在。 白虎头顶着黑鸦也蹲在一旁,歪着头,不声不响只是用尾巴圈住了段星白的胳膊。 烧了好一会儿,等到铜盆里只剩下灰烬,段星白才站起身拍了下手,笑道:“走,这个点了,吃宵夜啦。” 白虎和黑鸦最先响应,一个伸出了爪子一个扬起了翅膀,殷斩则是眯了眯眼睛,很是矜持的表示正好,他亲手炖的汤应该也正是出锅能吃的时候,大晚上的在外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还是喝点热乎乎的汤是最好的。 “......” 本来想要吃宵夜的激动迅速被冰冻了。 殷斩那个厨艺,讲的好听点叫还有进步的可能,讲的难听点就是狗吃了他做的饭都得心情复杂的再去开火烧个一菜四汤。 但是不能说。 殷斩对自己的厨艺可自信着呢,为了家庭和谐,忍忍就算了吧。 段星白背着手在心里疯狂叹气,段殷白垂着耳朵耷拉着尾巴,殷段黑已经两个竹叶爪朝天,仿佛只要它装的够像睡的够快,那夜宵就追不上它一样。 #厨艺惊人的母亲和装鸵鸟的父子三人.JPG# 蹲在房顶的七朵云探着头看着下方的名画场面,从一开始的瞪圆眼睛到现在的心如止水,不过是习惯两个字作祟罢辽。 然后。 七朵云陷入了沉默。 七朵云陷入了沉思。 七朵云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 就怎么说呢,自打和四皇子组队开始,自家不正常的宫主被四皇子给带的那就更加的不正常了,他们竟然真的能够坚持这个角色扮演的设定不动摇,而且宫主还真就洗手作羹汤了——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动不动手那就是性质问题了啊!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是怎么肥四,以前自家宫主带着白虎在宫中走动的时候,大家也没从他们俩的身上看出来父子之情啊,怎么现在看一看,嘿,他娘的这俩还真的很有父子相! “当初宫里谁批的咱们家宫主这辈子天煞孤星的命格来着?我回头就去往他的房间扔老鼠!”云七双手抱臂认真道,“这叫天煞孤星?好家伙咱们家小宫主都有着落的天煞孤星?” “是老宫主批的。” “......” “呃,换个话题吧,我们也去蹭吃蹭喝怎么样!” “云三,你真的是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塞,宫主做的东西那可是妖魔鬼怪的心头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体会的了的。” “啊哈!我要去和四殿下告密,你说他妖魔鬼怪嘿嘿嘿!” “?靠,你还能再狗一点吗?!” 天上的月亮盯着在房顶上突然撕起头花的七朵云,觉得没眼看,于是就随手扯过一块路过的云朵遮住了自己的光辉,坚决不与撕扯的形象全无的七朵云为伍,月光他们都别想蹭一点! 再次路过的大管家听着房顶上滚作一团打起来的声音,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目不斜视溜达达的走了。 云浮天宫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倒闭,大概全靠着天道开后门了吧。 大管家在心里如是肯定的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和谐很重要滴啦~~ 殷斩他杀人放火都行,但在厨艺上,他就是个黑洞,除非狗子给他开后门,不然基本没救的那种。 可是狗子为什么要给他开后门,想都不要想!做梦也不可能的!狗子从来不偏心! 今天中元节,可以早早睡觉了,晚安哦(づ ̄3 ̄)づ 第32章 过年&好鸭 ...... 过年嘛,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春节当日和大年初一了。 段氏王族从以前流传下来的习惯就是王族们会在春节当日的中午开个宴,然后第二天就该干嘛干嘛去,尤其是年纪大一点的王族们, 跑的那叫一个快,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红包这个东西,成年的王族谁没有出过大血呢? 而且段氏王族的幼崽们都鬼精鬼精的, 不狠狠的咬下长辈们的一口肉那都对不起自己的姓氏——随便打发是不可能打发的,平日里不对付的幼崽只有在讨红包的时候才会团结一心共同咬人。 所以对于整个段氏王族们来说,春节的午宴是大宴。 段星白这是头一次参加王族的宴席,他对这种规格宴席的印象来源于以前他偶尔看的一些古装电视剧:丝竹美人,佳肴美酒,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总之好好吃个饭是不可能的, 皇子们忙着在宴席上表现自己,天子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看着下面人的表演。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糟心,菜品是怎么摆上来的基本上就会怎么撤下去,吃好是不可能吃好的, 打死也不可能的。 但那是别人家的王朝别人家的皇室。 段氏王族就不一样了。 “多吃点, 赶紧吃。” 大皇子段星飞伸手拍了下走神的段星白的脑袋,用公筷给他夹了个鸡翅膀,“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 等会儿凉了你还吃什么?而且等会儿不一定有的吃,快点快点。” 五皇子段星辉慢条斯理的扯着肉丝喂着殷段黑,虽然他对这个名字非常的不满意, 但是比起那头可恶的白虎, 这个被段星白亲手捡回来的和殷斩其实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黑鸦的确是非常的得他欢心。 四哥当真是厉害, 随便捡回来一只黑鸦都如此的通人性,甚至已经会说些许简单的词汇了。 白虎打了个喷嚏,它已经被天子还活着的兄弟们给包围了,个个都在惊叹他的毛皮,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它给拐跑——除了天子,本该有八个王爷的,现在却也只剩下五,另外三个已经离开了这个人间,随着老天子而去了。 “四王叔原先是风流浪子,后来遇上四皇婶收了心,可惜天妒红颜,四皇婶走了后没多久四王叔也就跟着去了...虽然对外说是四王叔生了病逝世,实际上他是自刎而亡,心病也是病。” 二皇子段星柏小声的给段星白补着课,“六王叔是倒在了求仙问道的路上,药石无医撒手人寰,九王叔见天的往山里跑,他最爱林中山珍,却因为误食从朽木上身上出来的野菇,从而毒发身亡。” “至于没有到场的二王叔,不是他不想来,他以前被人骗了感情,郁气缠身,而且还被对方给下毒毁了大半个身子。” “如今他在天山那边的王族别苑里疗养,那边有个药泉,皇城的冬天对他并不是很友好,等开春后他会回来的,然后秋天再回天山别苑。” “你瞧几个王叔还有咱们父皇对此都没有异议,二王叔才华横溢,是当初咱们父皇那一辈最有才华的人了...这可是父皇亲口说的,不是我在这逗你玩的。” 段星白:“......” 段星白微微颔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二王叔被谁给骗了感情?骗子还活着吗?” 失去伴侣后的万籁俱灭,求仙路上看过的每一处风景,山中的山珍曾给过的感动与愉悦,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的想法,为目标或者喜好失去了生命,他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可是二王叔不一样,他是被人给骗了,他交付了真心,却被人给践踏成泥。 “嗯...不确定。”三皇子段星云也挤了过来,摸着下巴道:“不过很大可能还活着,据闻是蛇虫之地出来的人,可惜父皇和王叔们都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蛇虫之地?” “哦,就是...” 咣当! 皇子们的对话被打断了,一个金酒樽被天子给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段星白:“......” 段星白:“???” 咩啊,咩啊,咩啊,什么情况,大过年的还摔酒杯了?! 段星白想要问问兄弟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从大皇子二皇子等人的眼中看到了兴奋两个字,五皇子抱着黑鸦蹭过来笑弯了眉眼,白虎叼着一根鸡腿也挤了过来,微微睁大了铜铃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今年多少?” “十马车的粮草。” “我没有粮草,一万两银票吧。” “二皇兄就是富有,可惜我没有银票,不过倒是收了点新鲜海货。” “......” 段星白不明所以的听着三个兄长的对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在押注看谁能赢,四哥你要不要也跟着?” 五皇子段星辉笑眯眯道,“每年例行的惯例啦,父皇和其他的王叔们一定会吵起来,没准还会动手,你看看,其他人也在押注呢~押谁会挨揍,谁又会笑到最后~” “......” 段星白下意识的看了一圈殿内。 好家伙,现场举凡是王族的人那可真都是摩拳擦掌的,尤其是年纪大的王族,那眼珠子的亮度快撵上太阳了,要不是身体素质不允许,他们真是恨不得举个花环给现场的主角们打个call。 骄阳大长公主更是不得了,豪气的拍着桌子手动给她的弟弟们配着背景bgm,顺便还不忘拱火: “大弟你不行啊,年纪大了直不起来腰了是吗?要是这样的话你就留在皇城里养老吧~” “天子弟弟你是没吃饭吗?已经退化到花拳绣腿喵喵叫了?” “三弟你的战斗力还不如宫门口路过的大黄狗!” “呦呵,七弟有长进了,好,回头阿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五弟你在划什么水,你是鸭子吗你这么会划水?!” 喝彩声,拍桌按爪声,杯盘落地声,加上未曾停下来的丝竹演奏声,此时这个宫殿是要多吵就有多吵,吵的简直要掀翻了宫殿的顶。 这就是段氏王族的家宴。 不管平日里是何等端庄何等严肃的,至少在家宴的时候是百无禁忌没有太多规矩的。 这是太·祖那一代传下来的习惯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该热闹的时候热闹,该翻脸的时候也不会畏缩,在什么样的场合就做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间就做最好的自己。 对于年轻一辈来说可能太幼稚太好笑太无语了,但对于年纪渐长的长辈们来说,兄弟姐妹之间骂骂咧咧打打闹闹,并非因为矛盾,仅仅是因为在调侃对方什么的,却是非常酷的的事情了。 所以。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然后。 “看到我儿子们没?帅气吧?可爱吧?酷炫吧?押了押了!” 段星白当场就是一个帅气的弹跳,然后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押注大军,像极了一个赌博上头的赌狗,把自己的崽子都当成赌注押给了赌场的那种赌狗。 “?你认真的吗老四?”大皇子段星飞无语的指着白虎和黑鸦,“你当着我大侄子们的面把它们给当成赌注啊?你这个爹当的,可比咱们父皇还有想法。” “我可怜的大侄子们怎么就摊上你这个爹了。” 二皇子段星柏默默点头:就是就是,哪有你这么当爹的,我就说单身狗当爹是极为不靠谱的!没个对象就有孩子什么的,异端! #其实是因为嫉妒.JPG# 段星白笑而不语。 白虎撩起眼皮看了眼大皇子,然后气定神凝的伸出右后腿无所谓的挠了挠下巴,同时被五皇子抱在怀里哄的黑鸦也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 赢了固然好,输了也不要紧。 赢了的话段星白会很高兴,它们会觉得自己超厉害的有木有。 而输了的话它们不过是去赢了的大冤种家里,吃大冤种的喝大冤种的睡大冤种的,还要从大冤种的家里扛着一袋又一袋的食物回去养段星白这个弱小可怜无助的老父亲罢辽,段星白依然会很高兴,它们依然是超厉害的有木有。 简单的讲,是稳赚不赔的赌局没错了! #这才是真·父慈子孝# 段星白被兄弟们给围着说话没有注意,殿内的不少王族们其实都有在观察他。 尤其是和天子一个辈分和往上的,自打段星白回了皇城后,这皇城里的风就歪七斜扭的在刮着,本来还算正常的风莫名有了一种平地起妖风的感觉。 而且国政上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他们可是听说了,连同段星白在内,五个皇子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去撬天子的私库...说实话,得知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们嘴里的茶水和糕点是喷的喷噎的噎。 段氏王族自建立至如今,还从未有过大半夜不睡觉组团去偷天子小金库的皇子啊! 尤其是在段星白没回来之前的,大皇子段星飞和二皇子段星柏是什么德性他们可太清楚了,互坑互害,总之只要对方不舒服了那他们就舒服了,自毁一万都得拽着对方毁八千的那种! 结果段星白一回来,好家伙一个两个直接抱团去当梁上君子了? 这得是多喜欢段星白这个兄弟才能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所以这回家宴的王族们到的算是非常的整齐,他们都想好好的看一看段星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为他们刚刚回到皇城还没歇口气呢,就听说段星白多了两个儿子。 一个是祥瑞本瑞的白虎,一个是灾祸本祸的黑鸦。 祥瑞随行,灾祸在侧。 老祖宗们在上呦。 王族们表示这个操作真他娘的太酷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咋就没有灾祸或者祥瑞看上他们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在道观待满十四年吗,那他们现在去长期驻扎在道观还来得及吗? 还有一定要是山野道观吗?换个道观行不行,无名道人可讨厌王族呢,他们不想挨打啊。 ...咳,扯远了,扯回来。 所以王族们从见了段星白开始,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他。 然后现在看到对方异常丝滑的加入到了押注大军里,并且还把祥瑞和灾祸给当成赌注的模样,确定他的确是段氏王族的血脉没错了。 段氏王族的人,都是适应性超强还不怎么有脸皮那种东西的! #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呢# 王族们很满意,王族们非常满意,王族们决定今天夜里就躲起来,明天坚决不出现了。 ...现在的小辈连亲爹的小金库都敢撬,要是他们给的红包不能令他们满意,他们还不得大半夜的去把他们的房子给拆了啊? 溜了溜了,只要他们不出现,那这群小讨债鬼就不可能追得上他们的。 一场家宴进行的那叫一个顺利那叫一个优雅。 等众王族散场从殿内而出,因为是冬天,所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上的星星们眨着眼,似乎在和月亮说着什么悄悄话和大八卦。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殷斩,朝着众多长辈拱了拱手,然后又和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摆了摆手,就带着白虎和黑鸦窜到了殷斩的身边。 “开心吗?” “挺开心的,可惜斩哥你不能参加了,那席上有几道菜还是很好吃的,尤其是清水羊肉,绝了。” “好,回头我做给你们吃。” “倒也不必,大冬天的你老是下厨多伤手啊,别了别了。” 段星白疯狂的转移着话题,甚至捂住了耳朵一路小跑起来,白虎和黑鸦跟在他的身边,将只要他们跑的快,那么殷斩说的恐怖的话就追不上他们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殷斩走着走着,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和天子同一辈分以及以上的王族们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或高或低,皆双手拢袖,似乎在笑盈盈的看着段星白带着白虎黑鸦跑走的背影,此时瞧见了殷斩回头,依然是笑盈盈的模样,只是那眸中藏着的寒芒,毫不遮掩。 看着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可皆是经历过夺嫡战,皆是互相算计长大的人,王族的人,心思能纯到哪里去? 只能说全靠对比,正常人是从学渣里找学霸,而王族的人是在一群学霸里找学渣而已。 全是豺狼虎豹,凶的很。 只是没想到猛兽窝里能出现一只萌兽小兔子,物以稀为贵,猛兽们可不就开始替小兔子操心。 殷斩朝着他们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的继续走人了。 徒留给了站在宫殿台阶上的王族们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良久后。 “有句话说的真对~” 王族的人开始慢慢散开,不知道是谁的话飘在了空气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天道好轮回,苍天就是想要给谁放水,也不能偏心的太狠了不是?~” “百因必有果,迟早的事情~” “......” 细碎的笑声响了起来,落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不说人话の王族们出现了# #天家的水,很深滴啦# 段星白和殷斩没有坐马车,而是慢悠悠的往四皇子府走,段星白眯着眼看白虎带着黑鸦撒着欢儿,一个又一个新鲜的猫猫爪子印出现在了走过的雪面上,笑弯了眉眼。 殷斩看了眼笑起来的段星白,道:“明日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啊....应该没什么吧,去讨个红包?不过大兄说了,明天别说王叔们了,连父皇恐怕都找不到,每年的老传统了,他们总是会躲起来避开去讨红包的小辈们的。” “父皇说了,最近王族们都聚在皇城,大家多走动走动——大年初一除外,今天的家宴是重点,开过了就等于过了大年了。” 段星白碎碎念,他本以为王族的事情会特别的多,电视剧里的都是这么演的,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每个时辰要干什么,每句吉祥话要怎么说,可都是大有讲究的。 结果段氏王族根本不按照套路来,为了能不给小辈们红包,天子带头跑可还行啊? “给观主师父去了信,结果师父不乐意里皇城过年。” 段星白说着说着突然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小雪球,略走神道:“谁能想到我会跑到皇城里来...还有爹有娘,兄友弟恭...人生真的是到处充满了惊喜。” “......” “想去道观吗?” “啊?” “想要去道观给道人拜年吗?”殷斩侧头,很是耐心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天亮之前赶得上。” 段星白:“......” 段星白微微睁大了眼睛,“现在?现在走?啊,那什么,我明天晚上还要去皇宫...” “装有给道观其他人的礼物的马车云二云五他们早已先行,估摸着已经到了,现在就看你要不要走了。” 两人拐了个弯,就是四皇子府,殷斩继续淡定道:“早去早回,管家说段氏王族的传统就是在年假期间联络感情,通常王族们聚在一起甚少接待外客,基本上是连轴转的进行着内部宴席。” “现在走的话,给道人拜个年就立刻回来,不会耽误任何的事,最多会有些累。” “所以,走吗?”殷斩又问了一遍。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星光,闪闪发亮。 “走!早去早回!” 一家之主一锤定音。 于是很快的,一辆马车就离开四皇子府,朝着山野道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管家站在四皇子府的台阶上,袖手而立。 他不得不承认殷斩对自家殿下是很上心的,殿下的情绪他感知的很好,更是将事情给安排的非常完美。 方才云一驾车用的马匹是世人求而不得的踏雪麒麟马,日行千里不疲,夏日不见踪影,唯在天寒地冻的山脉中才可能有幸窥见一眼的,天越冷耐力就越足的极品。 结果被他给当成了拉车的笨马,还是整整六匹。 莫说一来一回了,就是两个来回,时间也是足够的。 云浮天宫,当真是神秘万分。 大管家在心里如此的感慨着,而他不知道的是。 同一时间·云浮天宫: “?我的马呢?我的马呢?我的小踏雪们怎么全不见了!!!我的亲亲小宝贝们呢?!” “哦,被宫主派人给带走了。” “可为什么六匹都带走了?!” “嗯...宫主说了,闲着也是闲着,让小踏雪们去给他拉个马车跑跑腿...哇,三长老你别晕,你千万别晕!不就是去拉个车吗,至于吗!” 这边的云浮天宫在鸡飞狗跳,不过问题不大,让我们忽略它。 月亮在空中和星星们八卦了一夜,现在到了快要接班的时候,看在是大年初一的份上,太阳要稍微早了那么一点点来接班,给月亮和星星们道了个新年快乐,而月亮给了太阳一个摸头杀后就溜溜哒的下班了。 太阳的心情很好,月亮已经好多天没揍它了,它可真是太快乐了。 诶嘿,让它搓搓脸,争取今天洒向人间的光芒要更加的灿烂。 天际泛着鱼肚白。 山野道观里的观主坐在了完全不避风的凉亭里,石桌上是一壶早就冷透了的茶,他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看着远处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似乎透着云层看到了云端里正在搓着脸的太阳。 又是一年过去了。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无声无息,无喜无悲。 观主站起了身,明明已经在凉亭里坐了一夜,此时却突然没有了耐心,并不想看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了。 然后。 “嘿嘿嘿,观主师父——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刺不刺激,我回来了!” 观主转身准备离去的瞬间,突然有活泼的声音响了起来。 “......” 观主豁然扭头。 只见墙头上,出现了一个正在扒拉着往里翻的段星白,一只飞来飞去在给他打气的黑鸦,一只此前在观里骗吃骗喝的白虎,和一个正蹲在墙头眼睁睁的看着段星白扑腾他的小短腿的殷斩。 第一缕阳光冲破云霄,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两人一虎一鸦,更照亮了观主弯起来的眉眼的眸底。 他收回此前的想法,也不算是无声无息的新年,这声音,还挺清脆。 观主如是好笑的想着。 这边的师徒团聚新年大吉,而同一时间·皇城·丞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马拉马车,有问题吗? 三长老:【想要以下犯上.JPG】 搓搓手,快乐的年假总是很短暂的,小白啊,接下来的生活你可要加油了~ PS:不要对姓段的有任何期待,千万不要!记住了,千万别哦~我给你们讲,小白要是努力了那可就不得了了,真的,比狗子不可能不吃软饭还要不得了!~ 晚安(づ ̄3 ̄)づ 第33章 是噩&梦哦 老丞相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大过年的正在训孩子: “这些书再看一遍,上面有为父多年来的心得体会,不指望你生搬硬套, 但对你多少是有点用处的。” “我给你的破题论,你该好好琢磨了。” “读万卷书, 光读有什么用,敌人是会跑的, 不是站在原地给你们当靶子的。” “集百家之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道理,还需要为父给你们多作解释吗?” 老丞相训完孩子就走人了,那叫一个潇洒。 赵子夜顶着个熊猫眼抱着书苦笑,他怎么也没想过他爹突然就变得特别严厉起来——虽然他爹一直都是严厉的, 可还从来没有这么的揠苗助长过,对, 他愿意称他的行为是揠苗助长。 而且并非是他一个苗被揠,他的两个兄长此时也是顶着熊猫眼坐在一旁,只不过比起苦笑叹气的他,两个兄长看上去反而要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至少没有叹气, 也就是眉眼无神目光呆滞罢辽。 这个年过的大概是他过的最惨的一个年。 没过年之前他就很忙,户部里的事儿特别多,还有一群来投奔四皇子殿下的官员, 除了被大监们掌管任何消息都直达天子案前的,甚少与其他五部有所来往的刑部,工部吏部兵部礼部的官员与户部多有来往。 而且皇子们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还是挺不错的, 故而官员们之间也会嗅着味, 私下里会有各种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来往, 彼此互通着消息免得哪天倒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倒霉的。 关系网里的每一只小蜘蛛都在忙碌,公务忙,人情也忙。 没过年前忙碌也就罢了,赵子夜每天都在疯狂的安慰着自己忍一忍,想着等放年假了就好了,放假了他就缩在房间里痛痛快快的睡上个七天七夜,谁都别想喊他!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会从被窝里出来的! 他是这么美好的想着的。 然后。 他就被他的亲爹老丞相给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别说睡个七天七夜了,甚至还不如平日里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上班生活,他爹疯了啊,大过年的都不放过他,强行给他加训是什么鬼啊。 “我不懂,我不懂。”赵子夜抱着书落下了面条泪,“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概是要代天子了。”丞相大公子赵子涵叹了口气,中肯道:“看爹这么着急的模样,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回大约是四皇子了...可是急的有些过头了,总不能年节过了就代天子吧?” 赵子夜:“代天子?” “对,就是此前我和你二哥都已经经历过了的代天子礼制啊,不是和你说过的么?”大公子赵子涵用书轻轻敲了敲赵子夜的头,“代天子制度是太·祖那代传下来的,每个有资格参与夺嫡战的皇子都会有的经历。” “在整整三十天内,皇子会成为天子,做所有天子需要做的事情。” 二公子赵子冷也点着头,“在代天子期间,皇子就是天子,原先的天子就会退到一边,偶尔给出一些建议,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说什么,而是观察着‘代天子’的皇子的反应。” “而同样的,因为皇子变成了天子,所以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任何一个天子都会习惯性的使用自己的属下,官场你也是知道的,都是狐狸精,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盯着,做的不好了或者出问题了,损害的是自家主子的颜面。” “其他四位皇子皆已代过天子,本该轮回去继续按照顺序走,没想到四皇子突然回来了,再加上爹现在对你要求这么严,不出意外的话这回代天子是安排四皇子了。” 赵子夜:“......” 赵子夜目光呆滞:“我没听殿下说过啊。” “许是忘了?以四皇子的神机妙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代天子这件事?”大公子赵子涵笑了起来,“黑鸦与白虎,三弟,你的眼光果然与我们是不同的。” “对,我瞧见过那白虎与黑鸦,白虎威武异常,那黑鸦却也不似凡物,黑色的羽毛竟然隐隐泛着幽光。” 二公子赵子冷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沉吟道:“道观里长大的四皇子,没准真的像小道消息里传的那般,已然是半个成仙之人了。” “嗯?我听的是一半成仙一半入魔的传闻。”大公子赵子涵接话道。 赵子夜:“......” 赵子夜:“???” 好家伙,现在的流言已经离谱成这样了吗? 我们家殿下那可是咸鱼王好不好!和仙啊魔的没半毛钱关系! “不过其他的暂且不说,三弟你还是要努力的,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四皇子,那他代天子的话,你是他的属下,肯定要为他分忧的。”大公子赵子涵叹了口气,“主忧臣亦忧,这本身就是一体的...其实大皇子真的很好,你现在还是有反悔的机会的!” “?现在还有机会?” 二公子赵子冷愣住了,全皇城都知道他家这个三弟是四皇子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有换主子的机会,一臣不侍二主,就算换了基本上也不会得到重用的,这个道理不是很浅显的么? “所以我才说大皇子心胸开阔,与我说若是小弟愿意跟着他,他将许亲兵·军师之位。”大公子赵子涵笑了起来,“军师可以有很多,但是侍奉在大皇子身边的军师,那就是真正的心腹了。” “所以三弟...?三弟,你在干什么?” “既然四皇子殿下要代天子,那我必不可能给他丢人的!” 赵子夜搓了搓脸,然后把自己给埋进了书山书海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我对四皇子殿下忠心耿耿,对他的心意日月可鉴!我必不可能跳槽的,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 自家老三,看样子的确是铁了心要跟着四皇子了。 而老大中意大皇子,老二跟着二皇子每天蹦蹦跳的上工再蹦蹦跳的回来。 确定这三个孩子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侍奉的皇子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陛下说的那般,该教的都要教了,该说的,也是该委婉的与他们潜移默化的说了。 天子之位的确是万人之上,可是那万人之上要付出的代价,却也是够呛够呛的。 老丞相站在屋子外面,侧耳听着屋内的儿子们的窃窃私语,沉思了片刻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老丞相家的场景并非是特例。 皇城里不少文武大佬的家里皆上演了可能有些许不同但大致上是相同的剧情。 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全部被家中老父亲给抓了起来,一个都没跑掉,皆是头悬梁锥刺股,做咸鱼是不可能做的,老父亲们个个手持着鞭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一副学不死你们就给我往死里学的慈父表情。 这个年,注定不是咸鱼们的快乐本命年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大过年的刷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咸鱼们落下了面条泪,并且朝着问出为什么的读者们丢出了试卷大礼包。 这边的皇城里很热闹,镜头想了想,原地一个弹跳就冲向了山野道观。 云二和云三等人的确是先到了,现在和道观里的人打成了一片,云七正在和管后勤的道长说着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都是能用得上的。” “布匹粮食,还有皇城里的流行的点心之类的,都是殿下平日里念叨着要给大家带一份的,没有遗漏。” 管事道长笑的很和气:“福生无量天尊,看样子小乖在皇城里过的还算是不错,我们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云七拍腿哈哈大笑,“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不错本错,你们知道殿下在皇城里都变成一个传说了吗?要听吗?来来来,趁着老大和殿下还没走之前,我们来八卦一下吧!” 不少的道士们一听立马围了过去,虽然皇城里的流言他们都知道,但是该吃的瓜还是要再吃一遍的鸭。 尤其是事关段星白的瓜,纵然被王族给接了回去,但在他们的心里,段星白还是属于道观的,是道观的一份子。 小道童们对瓜不是很感兴趣,而是嘻嘻哈哈的抱着几朵云的大腿。 几朵云也是好热闹的,尤其是云三,他最是喜欢小孩子,平日里将各种小点心贴身藏得特别好坚决不给别人的他现在很大方的将怀里的两包点心给全分了出去。 还有一些小铜板小碎银,云三也是笑嘻嘻的分给了每一个小道童:“钱不多,添个喜气,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哦...呦,你这个小兔子木雕好精致,真可爱,和你一样可爱。” 云三看着眼前一个与其他穿着浅灰色道袍小道童不同的,腰间挂着小兔子木雕,摇头晃脑笑眯眯身高还不及他腰部的,穿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伸手秃噜了一把对方的小脑袋,还捏了捏对方的扎起来的包包头,嬉皮笑脸道:“要好好长大,长得和我一样壮!” 青衣小道童眨了眨眼,看了一会儿云三后才晃着云三给他的铜钱,拍起了手脆生生笑道:“不行哦,和你一样壮就没有前途啦,你身上的虫虫们都比你要壮呢~” 云三:“......” 云三:“???” 云三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是他的本事倒退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一个三头身的团子都能看出来他身上有蛊虫? “你身上蛊虫的味道挺重的,我们都能闻到。”有个大道士路过,随口来了一句,“而且你没发现么,进了道观后你身上的虫子们就变得很安静...不安静可不行,不安静的话会被抓去喂鸟的。” “观主可讨厌虫子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小乖的人,现在你恐怕已经被无常老爷们给带走喽。” “......” 你们山野道观真的这么野的吗? 云三当即流下了面条泪:“对对对,我就是殿下的人,我对殿下忠心耿耿!” 青衣小道童又看了一会儿内牛满面的云三,然后拍起了手,依然是脆生生的声音,笑道:“福生无量天尊,好人都是有好报的~” “就像黑夜终会消散,像山谷里会有向阳而生的小草,像悬崖上会绽放顽强的小白花,像恶鬼必定会被审判制裁~” “有小乖在,你会心想事成的,会的会的~” “你对小乖好,小乖对你也会好,真心换真心,都是双向的~” 周围的道童们看了看青衣小道童,也跟着笑眯眯的拍起手来,巴掌声竟然莫名显得格外有节奏,引来了正在吃瓜的大道士们的注意。 等看到是青衣小道童在拍手,不少大道士不约而同的微微挑起了眉,似乎略有些惊奇。 “哈哈哈,好的好的,我会心想事成!我对殿下忠心耿耿!我和殿下相逢恨晚!” 云三一把将青衣小道童给捞了起来,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和一堆的小道童闹成了一团,玩起了最简单但是却又最有趣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道观里都喊殿下小乖吗?” 年纪大的喊小乖能理解,三头身的团子也跟着喊什么的,云七有些疑惑,问着身边的管事道士。 管事道士咧嘴一笑,语气很轻松,“倒也不是,可是谁规定就不能喊了?” “凭着心意喊呗,福生无量天尊,可不要被条条框框给拦住,不然人生多没意思...来来来,我们继续聊皇城里的故事,说到去撬天子的金库了,快快快。” 云七等人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然后欢天喜地的继续聊着八卦。 只有吭哧吭哧搞定了一切,被自家宫主用完就丢,跑过来混在人群里没两分钟的云一盯了两秒骑在云三肩膀上的青衣小道童,然后默默的别开了脸,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作为七朵云的第一朵,作为被老宫主亲自培养出来的,现任云浮天宫宫主的全能型的云朵,他自然是比其他六朵云知道的事情要多的,对山野道观的了解也比其他人多的多的多的。 所以。 “......” 傻云有傻福。 云三以为青衣小道童在开玩笑逗他玩,殊不知人家青衣小道童已经给他批了命,给了他一个‘绝对会发生’的未来批语。 想到这,云一又看了眼云三,却恰好与骑在云三肩头的青衣小道童对上了眼。 对方笑眯眯的看着他,在这一瞬间,云一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像是什么都没穿似的,毫无可以隐瞒的地方。 云一:“......” 云一再次默默的别开了脸。 说句实话,和山野道观比起来,他们云浮天宫都显得要接地气许多了好吗?! 明明是三清无量天尊的地盘,结果妖魔鬼怪比云浮天宫还要多什么的就真的很尼玛的离谱啊! 这边的云一在心里骂骂咧咧,镜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跑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比如说。 “新年快乐啊观主师父,我有红包吗?” 段星白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搓了搓手,左眼变成期,右眼变成待,激动道:“我相信观主师父肯定给我准备了超级大的红包对吧~” 然后不等观主说话,段星白又指了指黑鸦和白虎:“段殷白和殷段黑,这可是我的鹅子也就是观主师父你的晚辈鸭,你不给我红包,你总得给它们俩红包叭?” 观主:“......” 观主:“你是抢劫抢到贫道的身上来了啊。” 段星白嘿嘿直笑。 白虎对观主并不陌生,准确的说它对整个山野道观的地盘都不陌生。 它可是白吃白喝...呸,它在这儿可是有虎兄弟的,虎兄弟的窝就是它的窝,它的窝依然是虎兄弟的窝,所以它就是本地虎没错了。 现在又多了段星白这个爹,故而本就理直气壮的白虎现在更加理直气壮了,它大咧咧的伸出爪子挠了挠观主的衣摆,然后嗷呜一声咬了上去,表示要是没有红包,那它就不会松口了! 黑鸦拍着翅膀飞到了观主的肩头,比起完全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的白虎,它还算矜持,用小脑袋蹭了蹭观主,表示鸦鸦很听话,鸦鸦很乖的,鸦鸦能不能拥有一个小小的红包呢? #看似没有问题实则在道德绑架的黑鸦出现了# 观主哈哈的笑了两声,每逢过年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观中人向来也是躲着他走的怕触了他的霉头,难得有人敢来他面前舞,还敢伸爪子碰瓷要红包。 “老道穷啊,哪里给的起红包呦。”观主笑着和白虎黑鸦打趣着商量道,“先欠着好不好,所谓鸡生蛋蛋生鸡,只要老道欠的多,以后你们得到的也越多。” 白虎&黑鸦:“......” 白虎和黑鸦陷入了沉思。 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哦。 “看见没,大人都是这么骗小孩的。”段星白扭头朝着殷斩叹气道。 殷斩浅笑着点了头。 观主斜视了一眼段星白和殷斩:你俩的关系还挺好啊,都会打配合的来调侃我了? 段星白又立马笑嘻嘻的跑过来给观主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自己没有调侃他,自己可是个乖孩子。 “我就是回来说个新年快乐的,我总得给观主师父你拜个年啊,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段星白指着殷斩朝着观主笑道,“多亏斩哥想的周到,夜里赶着马车往回狂奔...师父啊,你给我找的贴身护卫真靠谱,你真好~” 观主没说话,只是瞟了两眼殷斩,觉得好好一个云浮天宫的宫主,当起护卫倒也有模有样的。 倘若哪天云浮天宫倒闭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讨饭,可以去饭馆里应聘店小二。 #云浮天宫:???# 虽然段星白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吧,他的时间的确是很紧凑,皇后们,也就是他的两个娘千叮万嘱,希望今夜他和其他的兄弟们一起住在宫里,大家说说贴心话讲讲有趣的事情... 过年么,最重要的不就是团圆? 所以段星白披星戴月奔赴回来真的就只是为了和观主说一句新年快乐而已。 他的雏鸟情结很重,哪怕现在处在了皇城有了兄弟父母,他依然惦记着道观的一草一木,惦记着他的观主师父,惦记着观内的其他人。 既然和观主师父的招呼已经打了,那段星白像阵风一样,丝毫不浪费时间的和道观里的其他人也说了新年快乐,然后在被一群小团子给包围闹了会儿后就要走了。 只不过在走之前。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高兴就行了。”观主摸了摸段星白的脑袋,语气极为温和,“记住了,天塌下来有我,无需急,也无需慌。” 殷斩闻言眸光微动。 这句话的分量,着实是太重了。 段星白可不知道殷斩在想什么,他只是一脸深沉道,“的确,以我目前的身高,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来顶着~当然了,观主师父你也一把年纪了,老人家还是不要太逞强了,天要是塌了还是让斩哥来顶着吧~” 观主摸着段星白脑袋的手微顿,然后毫不犹豫的拍了他一下,那意思: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逆徒! “那我们走了,我们还会回来的!” 来时像阵风,走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 “该走啦该走啦,趁着白日阳气盛极,趁着前路一片光明,趁着白虎黑鸦随行,趁着星宿隐了身形~” “时辰正好,天光正好,新春之日百无禁忌,小乖快点回去吧~”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朝着还从跑起来的马车里伸出脖子探着头的段星白和一虎一鸦笑嘻嘻扬声道,“下回回来要是没带足礼物,可就不给你们进门了~还有,记得多喝热水!这句是观主让我说的!” “我喝开水!下回我们自己带棉被,不给进的话就在门口睡大觉!” “嗷呜——” “嘎嘎嘎 ——” 段星白和白虎与黑鸦的声音在空中打起了转儿,久久不散。 观主双手拢袖站在道观门口许久,直至彻底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后才收了回来,朝着身边心情好的不行的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然后才转身朝着观内慢悠悠的走。 “很开心哦。”青衣小道童跟在了他的身后。 观主轻哼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两只哦。” “......” “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好哦~那我去后山转一转~” 话音未落,青衣小道童就消失在了原地,颇有些神出鬼没的味道在里面了。 “来了不出来,还指望着我八抬大轿请你啊?”观主继续往内院走,一边走一边道,“咱俩都冻了一夜了,该喝点热茶了。你还以为你是二十来岁身强体壮呢?糟老头子一个了。” “......” 咻——啪。 一个雪球精准的砸在了观主的背上。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一个冷清的声音不知道在何处响了起来。 “慈徒多败师,殷斩真的是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摊上你这个师父了,还不忘让我转告你新年快乐。” 观主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感慨道:“还是我的小乖好,主动的拖家带口来给我拜个年。” “......” 啪啪啪! 好多个雪球在空中划起了俏皮的弧度,然后精准的降落在了观主的背上炸开了花。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会说话的人,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因为岁月根本没有给他一张会说好话的嘴! ...... 假期这个东西从来不会脚踏实地的走路,它只会插上翅膀,在时间法则举办的短跑比赛里嗖嗖的往前冲。 一转眼,春节假期就还剩下一个小尾巴了。 这个年假对别人来说好不好不重要,重点是段星白觉得还可以。 的确如同殷斩之前说的那般,段氏王族的人会趁着春节假期的时候互相联络维系感情。 段星白或是听大王叔给他说着边境风景,或是被自家大兄风雨无阻的每天准时抓住拎去锻炼身体,又或者是被自己的便宜天子爹给喊过去学习作为皇子必学的帝王之术等,总之没有一天是闲着的,除了睡觉,好像每个时辰都有事情做一样。 假期的最后一天,难得清闲的段星白正在试图阻止殷斩再次朝着厨房走的步伐,然后习惯性的扭头准备喊帮手,也就是大管家。 别问他为什么不喊白虎和黑鸦,这俩逆子现在一看到殷斩往厨房走就立马窜出府跑别的王族家里蹭吃蹭喝,一直到夜里才会猫猫祟祟鸦鸦祟祟的回来! 靠不住的,崽子都是靠不住的! 七朵云更靠不住,他们只会跑的比俩逆子更快! 所以段星白原本是抓着殷斩的胳膊然后笑眯眯扭头准备喊大管家的,结果他发现大管家此时竟然端着个看上去还挺有格调的托盘,然后在看清楚托盘里是什么东西后,段星白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觉得自己肯定是没睡醒是在做梦没错了。 如果不是做梦。 那怎么解释眼前出现的天子才能穿的龙袍龙靴龙腰带呢? ...肯定是做梦没错了,还是个坏的不行的超级大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为什么会有龙袍? 天子:嗯...朕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能被忘了的事肯定不是大事,算了不想了。 #慈父# 晚安(づ ̄3 ̄)づ 第34章 代天&子呀 段星白凝视着盘中物, 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将脸埋在了殷斩的胳膊里,将只要他闭眼闭的快, 那么噩梦就绝对追不上他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殿下。”大管家轻轻的喊了一声。 “......” 段星白默默的伸出了手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管家念经~ 大管家虽然觉得自家主子逃避现实的小动作很可爱, 但是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所以他还是又加重了语气喊了一声殿下。 “殿下,该试试这龙袍是否合身了,不然明日您如何去上朝?”大管家语气温和道,“赶紧试试,倘若哪里做的不好了, 还可以抓紧时间令专人去改一改。” “......” 段星白默默的抬起了头,凝视着大管家好一会儿后才忧郁道:“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或者不对了吗?你要这么狠心的对我?” 如果他有错可以指出来, 他保证立刻马上就去改,而不是让他穿着龙袍去上朝...救命啊,皇子的府中出现龙袍是什么概念,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对不对? 这是谋逆, 这是谋反, 这是大不敬,这是要诛九族...呸,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好家伙。 大管家这是个什么操作, 他想跳槽去别的王族那里当管家是吗?那可以直接说啊,倒也不必这么残忍的对待他吧?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小可怜啊。 “殿下说什么呢,在老奴的心里, 殿下永远都不会做的不好或者不对。”大管家笑了笑, “有问题的只会是别人, 不可能是殿下的。” 段星白:“......” 段星白木着脸:“那你还在家里弄个天子才能穿的龙袍做什么?” “......” 大管家陷入了沉默。 大管家陷入了沉思。 大管家觉得剧情好像出了点问题。 “明日开朝您就要代天子了...为何您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大管家的语气带着两分的疑惑,提醒道:“天子这段时间不是在给您上课么,难道天子没有与您说吗?您要代天子三十日,从明日开始算起的。” 段星白:“......”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茫然无措的小眼神:“代天子是什么东西?” 什么是代天子? 为什么会有代天子? 代天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本不该出现的疑问突然出现了呢# 殷斩看了眼满目茫然的段星白,然后别过脸,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将已经到了舌尖的笑意给收了回去。 大管家这回是真的发现不对劲了。 他以为天子已经和自家主子说了,毕竟春节年假期间自家主子经常被天子给抓去开小灶补课,然后自家主子的属下们在家里是各种的勤学不缀,数个权贵家里也是在互通消息,那小聚会开的各种飞起。 ...所以天子是忘了说,还是故意没说? 大管家宁愿希望是后一种猜测,也不希望是前面那种。 如果是故意没说,还能解释是天子想要观察自己主子代天子时候的反应,检查他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 可如果是忘了说,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连代天子这么重要的礼制都能忘记和自家殿下说,天子对天子之位得是有多不上心,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太·祖若是泉下有知,怕不是得掀棺而起啊。 “代天子,顾名思义,就是代替天子行事。” “这是段氏王族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希望皇子们能够理解天子的苦楚,知道天子肩膀上扛的重担为何物,心怀天下以德服人,故而有代天子礼制,即每位皇子在代天子期间就是天子,行天子权做天子事,一般不出意外的话均为共计三十日。” “老奴以为陛下已经给您说了,可是您现在这副模样...怕是陛下公务太繁忙了吧。” 大管家从来没有想过竟然需要他来给皇子讲解什么是代天子,就真的很离谱,这个是天子给皇子们讲解才对,这可是段氏王族最重要的礼制之怎么能让他一只看门犬来为主人讲解呢。 所以大管家正在努力的为天子找着借口——公务繁忙可还行啊。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有没有一种可能,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其实可以拒绝参加这个代天子礼制的呢?” 殷斩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大管家沉默了两秒,然后将手中的托盘恭敬的举了举,那意思:龙袍龙靴龙腰带都制作好了,您觉得呢?除非不是段氏王族的人,否则举凡皇子,皆是要参加的呢,从不例外。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当即扭头就走,比被狼撵的兔子还要快的那种走。 “殿下您去哪儿?” “去皇宫!” 他要问问天子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忘记和他说的吗?!因为天子的失误而出现的差错,必须要补偿,必须是那种他可以拒绝代天子的补偿才行! 段星白是怀揣着美好的想法理直气壮的出发的。 然后。 他是一路渣渣呜呜很不服气的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其实也不为什么。 “就离谱,什么叫做问题不大,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结果就我不知道的意思啊!” “连子夜卫然他们都知道...怪不得一整个年假约不到他们出来玩,原来也是被老父亲给关在家里看书了。” “明明是父皇没有及时通知我,我要个补偿过分嘛?我只不过是不想要参加代天子礼制而已这过分吗?不!这一点也不过分!” “但是他却拒绝了我,拒绝了我这么正当的要求!” “还有大兄,他每天风雨无阻的跑来拎着我去锻炼身体,结果是因为开朝我就要代天子?那他为什么把重点给忘记了啊,他好歹和我说一声啊,这都什么兄弟,也太脆皮了点叭?” “明天我们就要搬到宫里去住了...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老祖宗他都在想什么呜呜!”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礼制,说模拟都是客气的了,怎么会有这种直接把皇子踹到皇位上当一个月天子这么离谱到已经没有谱的操作啊?” “把天下咣当一声直接交给一个菜鸟真的没问题吗,会变成菜的好吗?” “呜呜,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斩哥,我的亲亲好斩哥,我们私奔吧,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一起去摸鱼,这皇城我真的是待不下去了,人间疾苦本苦好吗!” 殷斩听着段星白连气都不带换一口的渣渣呜呜声,再想了想方才天子一脸的‘不就是忘了你和说代天子的事情了么,多大点儿的事儿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朕’的嫌弃小表情,笑意愈发的深。 段氏王族什么都不好,却唯独在坑害彼此方面,做的简直不能再好。 别问为什么,再一次被段星白邀请共同私奔的殷斩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呢。 这边的段星白在渣渣呜呜diss着自家没有谱的便宜天子爹,而同一时间,在遥远的地方。 天山·王族别苑。 “今年这么早就回去吗?虽然说要开春了,可往日里不都推迟到三月莺飞草长之时才出发的么?” 一个小侍卫挠着头,靠在墙根处问着身边正在抱着一个不知名册子看的领头侍卫,很是担忧道,“咱们家主子的身体能吃的消吗?” “应该是能的,花鸾神医说了,主子的身体比往年要好一些,也许是因为心情好...陛下的四皇子从道观回去了,听说可厉害着呢,主子打算提前回去看看,主子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主子的心情能够一直好下去!” 小侍卫又挠了挠头,然后咧着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自家主子至今孤身一人,未有子嗣,喜欢晚辈也是很正常的,他能理解的。 “走,随我去清点一下备用的马匹。” “好的!” 小侍卫颠颠儿的跑去帮忙了,而在他们走后。 “都是一群眼盲心盲的啊,我是治不好他们了。”有人发出了一声感慨,“我说你们段氏王族的人都是什么精怪变的,怎么手底下的人对你们都这么崇拜啊?” “这个问题,大约只有太·祖才能回答你了。”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骂我?劝你赶紧把话收回去,做人说话留一线,日后我扎你针的时候还能收点力气!” “你想多了。” “我就怕是我想的太少了!” “回去看看,今年王族的人聚的整齐,我总是缺席也是不好的。” “......” “唉,你这人就是轴,换个人中意不行吗,非得钻牛角尖把自己给逼进绝路,还让我这个励志云游四方的神医扎根在这里...呜呜,我好想念我的小师妹呜呜呜!” “近来我的心腹有了心仪之人,已经与对方互诉衷情缘定三生了,想来日后你们相处的会更为融洽的。” “?哈?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相处的更加融洽?” “他与你的小师妹在一起了,你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能不和师妹的对象相处融洽呢?” “......” “姓段的都有病!!听到没,你们姓段的都他娘的有大病!!治不好的那种!!!我#¥……%¥!” 大约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花鸾神医用的优美词汇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路过的风默默的堵住了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耳朵,并且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超级嫌弃的小眼神。 ...... ........ 尽管段星白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属于赶他这只鸭子上烧红的铁板,横竖都是个死,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是他乐意或者不乐意就能改变的。 所以。 在距离上开春·第一天·早朝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 皇宫·御书房。 帝冕微晃,龙袍加身。 “嗯,穿的倒是有模有样的,是有点个少年天子的味道在里面了。” “四哥穿龙袍就是比小弟好看呢。” “平日里不觉得,今天这龙腰带一裹,可以啊,老四你的腰是挺细的,大兄我一只手能折断十个!” 不管是兄弟情还是父子情,终究都是镜花水月啊。 你们这么一副兴致高昂指指点点的模样是认真的吗,尤其是便宜天子爹,你醒醒啊,我穿的是你才能穿的龙袍,你不要用退休老干部在训菜鸟的语气说话好吗? 段星白感觉万念俱灰。 段星白感觉生无可恋。 段星白觉得他终于明白上辈子看电视剧的时候,为什么每个电视剧的开头都要写上本剧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的字样了。 ...要不是他穿越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碰上这么离谱的宫廷剧本的。 真的,他就没从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剧情。 段氏王族的老祖宗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是怎么能做到那么洒脱,那么的桀骜不驯,那么的坑后代的呢? 放权他能懂,让皇子们历练他也能懂,但是咣当一声把王位都给放了,压在皇子的肩膀上什么的他就不懂了啊! 他难道没有想过人心易变,得到后失去可比从来没有得到要更加的令人难以忍受吗? 从未得到天子之位,和成了‘代天子’后再失去这个位子,这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这是逼着起了欲望的后代造反,这简直是,简直是——就真尼玛的离谱,现代社会的编剧导演们都要称呼开国老祖宗为大师好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是多看不顺眼自己建立起来的王朝才会这么干啊? 段星白暂时不太能明白开国太·祖的操作,他只知道自己很震撼,真的很震撼。 “我觉得...” 啪! 段星白受到了来自自家天子老父亲的巴掌攻击X1。 “我什么我,平时教你的都忘了?你现在是天子,天子不许说我,要说朕。” 天子...啊不,现在我们称呼他为太上皇好了,太上皇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语气那叫一个快乐那叫一个轻松那叫一个语言形容不出来的愉悦,“天子要有天子的风范,你现在可是段氏王族的脸面担当。” 段星白:“......” 段星白:【瞳孔地震.JPG】 你现在说的话,和你平日里的举动是一个玩意儿吗,啊?! 便宜天子爹你现在知道皇帝是段氏王族的脸面担当了,你在位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你昨天都还在毫无形象的开口骂着小兔崽子闭口让人滚蛋呢好吗?! 还有就算你是亲爹,你动手打天子你是认真的吗?打天子的时候你咋就想不起来天子还要脸面?!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忍、忍住。 他不气他不气,气出问题无人替,不气不气。 他一点也不气!!! “到上朝的时辰了。” 好在段星白也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在没人的时候殷斩会逗他,但是在人多的时候(段氏王族在场),他就会明显的偏心段星白,段星白让他往东他不往西,段星白让他打狗他肯定不会捉叽,绝对不会落段星白的面子。 所以现在他就很淡定的转移了王族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没办法调侃段星白。 “有总大监就行了,怎么还多了个带刀侍卫啊。”五皇子段星辉笑的超甜的如是说道。 殷斩连看都没看一眼五皇子,将无视两个字给拿捏的死死的。 段星白:“......” 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次数多了他也就看出来了,自家这个五弟和殷斩是有些不对付在各自的身上的。 而且这个不对付的矛头,还是因为他。 虽然很高兴他这么受欢迎,但是吧。 唉。 齐家治国修身平天下。 他连家都齐不了,他治什么国修什么身平什么天下啊?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段星白很忧伤。 段星白很无语。 段星白在心里疯狂的敲着退堂鼓不假,不过已经走到这步了,心怂面可不能怂。 于是段星白直起了腰杆。 “朕又不像你们,不是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就是一jio能踹飞一只鹅的,朕连零点五只叽都打不过,可不得需要一个靠谱的带刀侍卫么。”段星白扯开了话题,“上朝上朝,走,都给朕上朝去,没事聚在这里做什么,朕长得像只猴子?全在这围观?” “......” “看到没,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差别,只是穿上龙袍而已,立马就抖起来了。” 太上皇指着段星白,很是中肯的朝着段星飞段星柏等人道,“这之前还是皇子呢,当了天子后欲望膨胀的就如此的快,若是普通人或者野心家,就会是天下之祸首。” 众人默默点头,表示受教了。 段星白:“......” 段星白:【瞳孔反复地震.JPG】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天子的是吗? 你们敢不敢尊重一下他这个‘代天子’啊! 刚才是谁说要拿出做天子的威严的,怎么就翻脸如翻书,连一秒都不到就又说他膨胀了呢? 都还讲不讲道理啊! 因为段星白现在成了天子,所以理所应当的,他的管家大监自动升级为了总大监,侍奉在他的身边,接手了太上皇身边总大监的所有事物,不过这暂时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的到了早朝的时辰了。 文武百官有秩序的进入金銮殿,按照不同的部门不同的品级有秩序的站好。 早朝的清正钟响了。 段星白一步一步的走向王位,冠冕在空气中微微划起羞涩的小小弧度,仿佛在为他加油打气。 黑鸦立在他的肩头,两粒亮闪闪的豆豆眼再次变成了刀片眼,白虎紧紧的贴着他的腿迈着霸气又优雅的猫步,殷斩和总大监距离段星白大概有五步远的距离,随着他一同走向这天下的至尊之位。 段星白坐在了王座上。 殷斩与总大监分别立于他的两侧。 “天子临朝,跪——” “嗷——呜——!” 金銮殿常驻的太监总管拉长了语调,说着与平日里无甚差别的台词。 只不过这回,他的声音里混进了一声长长的,带着满满霸道之意的虎啸,并且虎啸声很快就反客为主,以勇往直前无可匹敌之势将太监总管的声音给彻底压了下去。 随着虎啸声,文武百官朝着王位上龙袍加身的段氏王族的代天子,但是对于天下对于他们而言却是不打任何折扣的,真真正正的少年天子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全文完...是不可能完的,开玩笑滴啦~ 晚安(づ ̄3 ̄)づ 第35章 心思&各异 ..... 百官到位了, 气势到位了,各路平时里连根毛都瞅不到的王族也到位了。 今早的金銮殿,在段星白的印象里, 应该是他从回到皇城上朝开始,见过的人最多最整齐的一次了。 段星白坐在龙椅上, 就这么垂眸看着殿中的文武百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冷淡中透着十分的沉静, 沉静中有着满满的稳重,稳重中又不失去天子之威,总而言之,是个有气势的少年天子没错了。 ↑这是文武百官目前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平日里段星白上早朝的时候表情就已经很淡了, 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登仙似的。 现在也不知道是百官们的心里作用还是事实的确如此,他们觉得段星白的表情已经从冷淡进化成冷漠, 觉得他好像在冷眼对殿中的每一个人进行着评估,每个官员的头上仿佛都被贴上了一张无形的标签:好用的不好用的,听话的不听话的,国之重器或是庸碌无为等。 工具人的既视感太强了, 强的想要忽视过去都不行。 所以尽管段星白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但不少官员在心里已经默默的将自己给放在了不同的分类垃圾箱里,甚至有一些平日里不太自信的小透明暗暗垂泪的想着自己应该算不上是有害垃圾,最多、最多算是可回收垃圾呜呜。 #有较强的脑补能力以及自我嫌弃能力# 而有上朝资格的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因为段星白现在是天子, 所以他们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平日里他们大多是稀稀落落的站在大致是靠后或偏僻的位置,今日里百官不约而同的自动挪了地方, 让咸鱼们站在了较为显眼, 或者挨近文武大佬的位置上。 这是基础操作, 因为每个皇子代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是大家习以为常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哪怕是最讲究礼仪与字眼的言官们也不会在这方面找茬。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只是三十日的代天子,那也是天子,这个道理很浅显的不是吗? 赵子夜和卫然等人偷偷摸摸的抬头瞄着段星白的脸色——除非必要,从礼制与规矩上来说是官员是不能与天子直视,或者大咧咧傻不愣登直接看着天子的,这属于藐视天威,是大不敬。 而且天子戴着的帝冕珠帘也会多少遮掩眉眼,文武百官平日里大多都是习惯性的从天子的语气以及说话的内容里揣摩天子今日是个什么心情,对百官们的上奏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对谁没有意见还是对谁的意见小的不明显。 所以说,官场真的好难混,人均阅读理解大师呢。 赵子夜和卫然等人在看到穿着龙袍此时尽显天子之威的段星白,在心里疯狂的鼓掌兴奋的摇旗呐喊:如果不是因为从内心深处追求把酒话桑麻,游山玩水自在随心的生活,其实他们的咸鱼王主子当天子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实不相瞒,说句很多人不爱听的,也就是四皇子殿下不争不抢不想做天子了,举凡他要是乐意争想要抢,以他们家四皇子殿下的头脑和才智,能把其他的皇子们给吊起来打!还是吊成一串小咸鱼的那种吊起来打! 瞧瞧他们家殿下穿龙袍是多么的有气势!多么的酷炫!多么的令人望而生畏! 恕他们直言,其他四个皇子加起来也没有他们家殿下穿龙袍好看!没有,不可能有的,绝对不可能的! 别人家的皇子身边有能人异士武林高手算什么,瞧瞧他们家殿下,他们家殿下身边可是有着象征着祥瑞的白虎和象征着灾祸的黑鸦,还有他们这群狗头牌咸鱼军师! 在特殊性这方面其他皇子已经输给了自家殿下好长好长,目测至少有二十八条街的距离了! 还有他们家殿下会念经会修道,还会立地飞升! 其他的皇子们会吗,他们不会,大皇子根本不读书二皇子读的是死书三皇子看书头就疼,他们不像自家主子,他可是在道观里跟着三清尊者清修了十四年的小道长鸭~是正统的修道者鸭~ 和五皇子那个邪门歪道不是一路人的好嘛~ 而且他们家主子对他们还特别好,从来都是鼓励他们早点下工晚点上工,每次到了休息时间都是疯狂催着他们去休息,除非是必要,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加班的。 户部现内部现在流行的是‘上工的时候咱们效率高一点,那么下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跑的更快更嚣张一点,路过吏刑兵礼工五部的时候完全可以叉着腰走路,谁让他们日日加班到深夜呢’,‘卷别人算什么本事,我们要卷就得卷自己,突破自己的极限才是最棒的’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但却莫名很戳人的口号。 这是谁的功劳?这是自家主子的功劳! 这样的殿下谁不爱呢,这样的主子哪个属下又会拒绝呢? 至少他们不会拒绝的! 爱了爱了,今天也是为殿下...哦不,为陛下打call的一天! 等以后随着殿下离开这糟心的破皇城,他们一定会相处的更好的~ 这边的赵子夜和卫然等人在心里化身迷弟小咸鱼弹唱蹦跳一派热闹,而其他难得来的还算整齐的王族们在想什么呢? 其实也没想什么。 这次也是赶了巧,在年假结束后开朝的第一天就代了天子,基本上回来过年的王族们这时候都还没有离开皇城,处于快要走还未走的状态,距离滚蛋就差收拾一下行礼的距离。 再加上此前段星白是不得不送往山野道观,并非是王族们看着长大的崽子,王族们对段星白的秉性了解的并不如其他四个皇子深刻,所以王族们那就更不能走了,必须要好好的观察一下代天子的段星白才行。 而且说实话,王族们之前大多其实都去山野道观看过段星白,但之前强调过的,无名道人甚是不喜王族的人——连骄阳大长公主都差点没命了,他们哪敢顶风作案靠近段星白,只能远远地瞄一眼。 杀鸡儆猴,因为骄阳大长公主的遭遇,所以一直只是知道道人不喜欢王族,但是没有清晰概念的王族们终于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山野道观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皮是不敢皮的,因为真的会被打断腿,还是治不好的那种打断腿。 故而现在他们一方面是很高兴看到段星白恢复正常的,另一方面呢就是在研究着为什么大家同是段氏王族的人,为啥段星白就被道人给收下然后拉扯着长大了,可他们去山野道观就从来得不到什么好脸色,连上的茶水都是凉飕飕掺了冰坨子的。 同姓段,差距这么大的吗? 再加上之前的奇怪操作,比如说段星白直接带人把户部给围剿了,大半夜不睡觉和其他兄弟们一起去撬天子的小金库,祥瑞和灾祸他娘的都跟着他...这些个操作就真的很酷炫了! 明人不说暗话,他们也想要渣渣呜呜的白虎和通人性的黑鸦! 别说是认它们做儿子了,就是认它们做老子...做老子还是不可以的,认它们做兄弟做姐妹还是可以的! 本来都打算跑路出去继续浪的王族们知道是段星白代天子后就不想跑了,他们今天甚至还穿上了上朝用的正装,就这么溜溜哒结着伴儿来上朝了,这可是连今天的太上皇昨天的天子都没有的待遇呢。 尤其是骄阳大长公主,她身上那件以大红色打底,上面布满盘龙飞凤银黑色绣纹的亲王服,不知道多少年没穿过了——那可是老天子专门命一百零八个绣娘绣了足足一个月给她做的,其他王族只能眼馋一下的亲王服。 现在金銮殿内的文武百官和王族成员是各有想法,而坐在天子之位上的段星白在想什么呢? 其实吧,也没想什么。 比如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或站或坐在高的地方了。 因为视角实在是太开阔了。 开阔的令他都想闭上眼睛了。 他知道天子的王座和上辈子学校教室里的讲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共通之处,比如说站在讲台上能够将下方学生们的表现尽收眼底,而同样的,坐在王座上的天子也可以看的到文武百官们的‘众生百态’。 但是知道和亲身体会是两个概念。 他是真的不想回忆此前他上朝的时候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小动作。 因为他现在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大皇兄正在看似偷偷摸摸实际上的确算是偷偷摸摸的从袖子里拿出小点心往嘴里塞,他的二皇兄正在和三皇兄进行各种眼神交流,小眼神使的飞起,他的五皇弟则是捧着脸看他,那闪着光的小眼神,实不相瞒,真的很令他想要打个莫名其妙的哆嗦。 这还是他的亲兄弟们。 再看看其他的,老丞相正在凝视着他的大王叔,那眼神真的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大概能掰断对方头的那种复杂,其他的皇叔们扎堆看似没有说话,实际上也进入了眼神交流群,如果他们知道表情包是什么,大概现在表情包已经在交流群里霸屏了。 他的咸鱼小伙伴们一开始还挺来劲浑身布满了惊叹号一副雄心壮志的模样,结果三秒没撑到,现在已经满头的省略号,眼睛深处全是‘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下朝啊...’的字样。 至于其他的官员,那花样儿可就更多了。 千人千面,千面千人。 “......” 段星白不想说话。 段星白很想静静。 他的便宜天子爹一天天的大清早都看的什么糟心画面。 “有事就说,没事退朝。”段星白想着平日里他的便宜老父亲上朝时候的模样,然后开了口,语气很是平静的如是道。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们琢磨着段星白的语气,想着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怎么听着这么平淡,甚至还有两分的不满意...坏了,之前四皇子第一次在殿内发威搞死两位数的官员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语气! 不少官员的眼神顿时变得极其凝重,然后一边想着好险好险差点就中招了,一边悄无声息的将袖子里放着的例行公务的奏折又往深处塞了塞藏了藏。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更别说新上任的天子了。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可是官场的老油条了,必然是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的! 除非有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否则他们绝对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的少一点,狗子有长辈突然洒脱的驾鹤云游而去,家中有些乱。 晚安(づ ̄3 ̄)づ 第36章 鸡飞&狗跳 ...... 官员们是这么果决的想着的, 然后很快的,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出现了。 “臣有本奏。” 骄阳大长公主率先出了队伍,朝着段星白这个少年天子拱着手, 一本正经道:“这边境军队的军饷好几年没涨了,看在边境条件极其艰苦的份上, 多少涨一点吧陛下。” “......” 武官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滴对滴,我们边境就是很艰苦, 我们需要更多的小钱钱鸭陛下! 段星白:“......” 段星白的嘴角微抽。 实不相瞒,瞎猫撞到死耗子了,这题他会。 便宜天子爹和他说过这个问题,说太·祖昔年曾传下来了严令,倘若有朝一日段氏王族的财政不幸真的非常紧缺, 在位天子可以想任何的办法也可以缩减任何的花费,但唯独不允许动将士们的口粮。 因为倘若边疆不稳, 那王朝内部就更加的不可能稳。 国家国家,没了国,也就没了家。 故而无论如何,兵权这一块一定要控制好, 还要好好的控制好, 绝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而且他还听天子爹说了,现在段王朝的边疆还算是稳定的,大家大多是骂骂架, 平日里会有小摩擦但是上升不到正式开战的高度——都在等一个天赐良机,都在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各种部落和小国是有许多的,不过大部分是依附在辽、西凉、南蛮和狼王城这四家的势力范围之内。 尤其是辽, 它是四家里领土面积最大的, 南蛮排第二, 西凉排第三,狼王城排第四。 辽国一直觉得自己是正统,可惜其他三家不理它。 而南蛮的人本就信奉巫娘娘,南蛮第一任掌权者是个奇女子,愣是将曾经裂的乱七八糟堪比点心渣渣的南蛮给稳定了下来,顺便还扩大了不少的地盘,一跃成为了在地域面积方面排行第二的的国家。 此后南蛮的王无论男女都称呼为巫王,历代巫王大多皆不爱与外族打交道,总是喜欢关门过自己的日子,不过这不代表着他们不知道外界的风云变幻。 相反的,其他三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会有对应政策,曾经辽国心大,暗戳戳的试图啃一口南蛮的地盘,结果被南蛮给揍的嗷嗷叫哭着回去了,南蛮的女子与男子一样皆孔武有力,都不好惹。 狼王城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它占据的位置极好。 而且听名字也能听出来,狼王城的人,上到皇帝下到路边幼童,皆有狼性,他们还有着一批极为特殊的狼大军,整个狼王城与狼息息相关,融为了一体。 至于西凉么。 “有空自己去王族的书阁里看卷宗。”便宜天子爹当时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透着一股蔑视与莫名的阴狠,“你的大兄与朕的大兄,还有其他王族的人,找茬大多是找西凉的茬,割野草(抢劫)也多是割西凉的草。” “和西凉有仇?” “直接碾死它只会肥了其他三家,不能死透,也不能让它活的舒服,你且记住了,举凡段氏王族还在的一天,王族内任何一个人就都不能让西凉过的好。” 便宜天子爹并没有直接说有没有仇,而是道:“辽国里的聪明人与傻子对半分,南蛮的天才与凡庸因为有着共同的信仰巫娘娘所以携手同行,狼王城的臣民与狼共舞,野性十足。” “可西凉除了妖魔鬼怪,什么都没有。” “......” 虽然没有直接说,虽然段星白也还没有看王族内部的卷宗,但是吧,举凡耳朵没问题情商也没问题的都能听出来便宜天子爹的意思,和西凉不仅有亿点点仇,还要他们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话题扯远了,扯回来。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涨军费是不可能涨军费的,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的军费完全是足够的!户部的账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纸黑字写的超级清楚,现在竟然还妄想要求加军费? 不加你们都已经是脱缰的野马了,要是再给你们加军费,还不得插俩翅膀飞天上去啊! 一个个的整天在边疆蹦跶,扩张地盘可以,但尼玛的不是把地盘打下来就行了的!民生、建设,什么都要考虑的,一大堆的事情好不好,你们只是打地盘,打完之后就当甩手掌柜是不可取的! 所以加军费什么的不要想,想都不要想!做梦也不可能!就是太·祖托梦也是不可能的! 段星白想要开口拒绝骄阳大长公主这个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想法,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呢,剧本大概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就在段星白的头上开始蹦迪了。 至于怎么蹦迪的。 也没怎么。 就是吧。 “这话说的臣就不同意了,这个要求非常的不合理!” “军饷向来都是充足的,根本不存在短缺的问题,所以就是要加,也该是给别的部门,比如说工部的人多加点俸禄。” 王族有人不乐意了,然后段星白的三叔,名为段翎斐的忠义亲王火速跳了出来,直接和骄阳大长公主杠上了:“边疆已经够稳了,现在要注重王朝内部的发展才对。” “而工部研究出来的物品于万民有利,理当嘉奖,以示陛下对工部的匠者与官员们的恩宠。” 虽然说长姐如母,姐弟感情也很好,但那是私下里啊。 现在可是在上朝谈公务在争取利益诶,这可是和自己的腰包有关系诶,这时候讲究亲情的都是小傻子!还是那种洗脑鸡汤大礼包吃多了的小傻子! 争!必须争! 三皇子段星云果断的站到了他三叔的背后,给他三叔摇旗呐喊表示对的对的,就该给我们工部拨款,给多少都要,一文钱不嫌少百万两不嫌多,只要给我们就敢要!还美滋滋的收着! #一文钱难倒好汉啊# 工部的官员们一看三皇子动了,立马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了:站队站队,赶紧去抱太上皇的三哥,也就是忠义亲王的大腿啊,给忠义亲王疯狂打电话!! 大皇子双手抱臂的和骄阳大长公主站在了一起,此时姑侄二人的小动作和脸上的笑容不能说很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动兵部的蛋糕还想捡兵部的漏?头都给你打歪掉! 兵部和工部吵起来了。 然后吧,不止骄阳大长公主和忠义亲王在吵架,其他的王族们也不干了。 俗话说有好大家分,你们怎么能自己吃独食呢?吃独食要不得!我吃不到大家都别想吃,狗盆都给你踹翻喽! 于是加入战局的王族是越来越多,跟在王族的后面嗷嗷叫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吵架声越来越大,吵架声越来越凶,从王族们吵起来开始,整个金銮殿内吵架的性质其实就已经变了,不再是为了钱财而争吵,而是一定要吵赢对方才行。 王族们在互相diss着对方,官员们自然也因为部门的不同而分成了不同的队伍。 于是此时的金銮殿内,不是兵部嫌弃吏部的人是书呆子除了会嗷嗷叫什么都不会,就是吏部在骂工部的人不说人话而且还个个是装聋的好手,工部表示你礼部需要的各种机关工具难道不是我们给你做的吗,礼部是逮着谁就咬谁,把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气势给拿出来了。 后来连老丞相和镇国公等向来靠边不吱声的文武大佬都忍不住下场了。 他们平日里不吱声是因为懒得吱声,和官员们吵架是低级趣味,能背后阴死对方就绝对不会在明面上起争执,他们早就是成熟且靠谱的成年人了,才不会对低级趣味有兴趣呢。 可这回不一样,这回是王族们卷进来了。 而且还是平日里连根毛看不到的,他娘的在外面乱跑都不会安分的,一定要给皇城里的天子以及他们这群天子的心腹增加无数工作量的王族。 这就不是低级趣味不低级趣味的问题了。 这是新仇加旧恨! 这是不是不报,终于等来的时辰已到! 于是文武大佬和王族们撕起来了。 尤其是老丞相,他逮住了太上皇的大兄,也就是义勇亲王不撒口,当年若非是因为义勇亲王太不要脸,他也不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与已经从灾荒之地往皇城赶的自家主子八皇子正好错路! 一步错,步步错。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老丞相是想一次气一次,气一次就再用力的想一次,于是这就成了他的执念,还是已经无法释怀的,也许日后要随着他一起进棺材的执念。 文武大佬们下场了,正在内讧的王族扭头一看:嘿,都是老熟人啊,于是立马就更来劲了! 好好一个金銮殿,吵的那叫一个沸反盈天。 到了最后,除了户部的人没怎么下场,刑部吏部礼部工部兵部这五部全卷到一起去了,刑部虽然是大监们在管理的,但是吧,大监们和王族息息相关,他们总是不自觉就偏袒王族的。 所以刑部反而做起了和事佬,因为哪个部门里都有王族,他们的心拆成了碎片,谁都想偏袒。 结果却谁都没偏好。 段星白坐在王座上,盯着下方就差动手...好吧其实王族们已经在互相下黑手的画面,沉默了许久后默默的扭头看了一眼殷斩,然后很快就将视线又挪了回去。 “......” 殷斩差点就笑出声了,不过他的忍功了得,自然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的。 虽然平日里段星白总说他弱小可怜无助,但也只是说说,现在的段星白才是真正的弱小可怜无助,还很茫然。 就像下方吵的沸反盈天的百官里,藏着几条与段星白一模一样,已经瑟瑟发抖悄悄的抱成团的咸鱼组织的成员一样——可怜的小咸鱼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尤其是自家老父亲都一反往日里淡定低调,就差和王族动手的炸毛模样震惊了他们,直接把他们给震傻了。 #咩啊,咩啊,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剧情是怎么发展到这里的呢# ↑这是咸鱼组织的成员们此刻心里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虽然很想帮段星白,但有的忙可以帮,有的忙不可以。 比如说现在这个情况,他就不能提醒段星白什么。 因为代天子也是天子,有些事情段星白必须自己经历过了才能知道才会有想法才可以变成累积起来的经验,他说的太多会影响段星白的判断与认知。 而且他还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云浮天宫是不会与段氏王族搅合在一起的,尤其不会与天子搅合在一起的。 所以此时他只能闭麦了。 #想起来自己身份の殷·云浮天宫·宫主·斩上线了# #记忆是会开小差的,偶尔想不起来自己是宫主也很正常滴啦# #云浮天宫: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点,不要多,一点点就可以了QAQ# 这边的殷斩在严肃考虑闭麦问题,而另一边。 太上皇出于对段星白这个新手天子的担忧(读者们都明白什么意思OvO),于是虽然人没在金銮殿内,但却带着自己的大监守在了金銮殿的密道处,琢磨着估计是能守到瓜...呸,琢磨着文武百官应该还是比较靠谱的,是会乖乖的上朝的。 所以此时他侧耳听着外面比一万头哈士奇闹腾起来的还要闹腾的声音,拍着大腿笑的乐不可支,甚至已经原地转起了圈圈,朝着身边的大监幸灾乐祸道,“我说的吧,不可能安静的,绝对不可能的。” 大监:“......” 大监点点头,也跟着笑起来,表示是的,您当真是神机妙算呢。 “闹吧闹吧,一天可不够,他们得闹不知道多少天。” 太上皇笑了一会儿后就很是中肯的点头,伸出双手比了个数字,矜持道:“王族的人要不然不吵架,要不然就记仇往死里吵,丞相和镇国公他们卷进去等于是添油加醋...小四太年轻了,就不该给三哥与长姐吵架的机会。” 太上皇已经果断的把朕这个字给扔了,退休一个月也是退休,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 “陛下还小。”大监轻声道,“您要帮助他吗?” “帮什么帮,吵吵有助于身心健康。” “......” 太上皇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咳,我的意思是,小四的性格比起其他四个小兔崽子来说并不是很鲜明,毕竟是只笨蛋小兔子,你不把他给逼急了他都不知道咬人,只知道抱一根胡萝卜傻乎乎的蹲在那乐呵。” 大监:“......” 大监轻咳了一下,给了太上皇一个含蓄的小眼神。 小兔子就是小兔子,倒也不必加笨蛋两个字。 若是被皇后、不,太后娘娘们知道了,您恐怕又要和御书房相亲相爱了。 太上皇:“......” 太上皇:【凝视.JPG】 你是谁的大监,你站在谁那边的? 你应该向着我说话好不好! 太上皇沉默了两秒,然后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其实现在这个情况,在我看来,有三种解决方案。”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每一只小仙鹤的脑袋,谢谢你们的安慰鸭,狗子收到了,谢谢你们哦,是喜丧,家中人的情绪都还算稳定,只不过最近几天会忙一些。 好啦,不和你们说这个了,给你们说个今天发生的趣事吧: 因为家中人都在往回赶,大人多崽子们也多,于是狗子的大堂弟就被安排带一堆的小崽子。 然后就在大家忙的飞起好不容易坐下来吃口东西的时候,大堂弟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了队伍里——真的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还捧着个碗。 “你在这儿,崽子们呢???” “哦,我让狗子和猫猫看着了,没问题,你们放心吧。” 大堂弟这个人,他是真的勇,也是真的有想法,然后我们连滚带爬的去看了一下,崽子们和狗子橘座还有一个金毛一个德牧排排坐,大家情绪都很稳定,在分一大包的旺仔小馒头,你一粒我一粒她一粒它一粒... 干啥啥不行,橘座和狗子是骗吃骗喝第一名哎,还有不要问大堂弟怎么样了,只能说他还剩一口气吧 ,别问为什么还剩下一口气,问就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晚安。 第37章 削足&适履 大监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疑问的小表情, 那意思:是什么方案呢?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演他,不过太上皇还是挺满意的,于是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呢就是等他们自己吵累了不想吵了或者谁退让低头。” “前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一个月可不够,至少半年起步, 而后者是不可能的。” “因为文武百官们的脑子没准还会清醒,但是姓段的都记仇而且特别的小心眼, 他们才不会主动退让。” “大事还有坐下来一起商量的可能,但小事是不可能的,越小越不可能。” “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就越会掰扯,他们会借着一点小事然后一路追溯到小时候,谁多吃了谁一口水果, 谁背着谁多啃了一口鸡腿的历史遗留问题上,记性好着呢, 记仇的不得了。” 大监:“......” 大监:【一个礼貌而得体的笑容.JPG】 这点他是深有体会。 王族们打小就一个比一个霸道不讲道理,尤其是在七八岁的时候,那真的是猫嫌狗厌,路过的老鼠看了都得摇断头。 “所以第一种解决方案, 退让不可能了, 只能等大兄与长姐他们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停下来,是很不可取的一个方案。” 大监沉默不语。 他也知道不可取, 但是他不能说,不然主子一定会觉得他又没站在他这边了。 哪怕是自己的主子,他也姓段啊, 他可记仇呢。 #生活不易, 大监叹气# 太上皇瞟了眼不吱声的大监,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种方案其实很简单,但是对小四来说却不简单。” “小四现在就是一个茫然的状态,他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换。” “他现在是天子,无论金銮殿内站的是什么人,是文武百官也好是他的姑姑叔叔亲族们也罢,哪怕是我这个亲爹,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才是这个金銮殿目前真正的主人。” “主人家要发威,要立规矩,而不是让人反客为主。” “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登基那会儿,可不就直接处理了一批的刺头?” “该杀就得杀,该流放的就得流放,不听话的和听话的,好用的不好用的,庸碌无为的赤胆忠心的,天子的心里要有明杆,要时刻掂量着对方的分量,是不可取代的,还是随便能够找到替代的。” 大监笑而不语,心中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倘若不为天子,他的主子现在应该也还像其他的王族一样恣意潇洒。 可惜没有倘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皆是这个道理。 “可这对其他四个小兔崽子来说还好一些,对于小四来说着实是有些难度。” “他不在皇家长大,没有耳濡目染,更没有像他的四个兄弟,包括比他还小两天的小五一样,已经满手是血。” 太上皇轻呵了一声,“小四出生后三个月就被云浮天宫的人给带走送往了道观,此后一切就被山野道观给接手,他彻底与段氏王族隔离开来,我与梓童们说不得看不得见不得摸不得,亲缘线近乎被斩断。” “要不是道人没有剥夺我为他取的名字,怕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大监看了看太上皇的脸色,“陛下是个有福气的,您也是。” 皇后诞子本是喜事,可谁也没想到四皇子会是那般...而向来不与段氏王族有过多来往的云浮天宫却也突然冒了头,云浮天宫的宫主亲自出了天宫,来了皇宫看了四皇子,随后带走四皇子送往山野道观。 天子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都很介意这件事。 云浮天宫太神秘了,神秘到太·祖都留有遗训,警告后代子孙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也不要试图去挑衅云浮天宫。 段氏王族能够立起来离不开云浮天宫的帮助,同样的,它想要断了段氏王族的气运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云浮天宫,通天地晓鬼神呐。 “我的儿子当然有福气。”太上皇有点高兴,道:“所以第二种方案,是要小四自己开窍,意识到他是个天子,他是天下之主,而不是菜市口调解口角纷争的小吏。” “天子,不是表面上看着像天子就是天子了,得表里一致才是天子。” “......” 大监想了想,委婉道:“四皇子,心颇软,而且您在年假期间虽然给他补了课,但只是着重强调了如何处理各类奏折的问题,还未来得及与他说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天子。” 时间太紧了,其他皇子是打小就学习帝王之术,可四皇子只学了几天而已,还是紧急培训的缺字少句的帝王之术。 “所以第二种方案就不太行嘛,小四这只小兔子没有被逼到绝路,当然不会跳起来咬人,只会继续抱着胡萝卜掰着爪子数日子,眼巴巴的看着太阳什么时候升起什么时候落下。” 太上皇又笑了,揶揄道:“你信不信,他就指望着三十日后直接撂挑子?反正代天子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小四其实还蛮天真的喔。” 太上皇拉长了语调如是感慨道。 大监:“......” 大监没吭声。 怎么说呢,主要还是因为四皇子到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他以为自己只要咸鱼到底,那等其他的哪位皇子登上天子之位了就可以跑路了——结果王族们全部都在看热闹,都在看着他不争不抢还觉得自己很棒棒的模样在偷笑,尤其是天子,他笑的最大声。 实际上段氏王族的规矩是谁的功劳少谁登基,历代王族也许是遗传,又或许是灵魂里的烙印,总之未曾有主动想要登基的。 每一个都想要离开这至尊之位,每一个都想要跑路,每一个都想要与追风逐月。 就像开国的太·祖一般,卷宗有记载,之所以有代天子的礼制,就是因为太·祖实在受不了天子の糟心日常生活,但跑又跑不了,所以才得想个能躲懒偷闲还没人会说三道四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也想要他的儿子们知道,这天子之位是真的太难当了,尤其是还有个时刻在线盯着监督的云浮天宫... 太·祖说他当年也是被沙子遮了眼,也是年少气盛觉得自己好棒棒,在云浮天宫的帮助下真的招兵买马打了一个天下出来,打天下真的很快乐,但打完他就笑不出来了,直接傻眼了。 想到这,大监在心里给段星白鼓了鼓劲。 相信四皇子很快就知道代天子礼制最最最重要的核心是什么了,希望他能够坚持住,不要渣渣呜呜的骂人——他当初侍奉在代天子的主子身边,每天都能听到各种需要被强力屏蔽的骂人话。 不是在骂他的兄弟,就是在骂老天子,要不然就把文武百官给拖出来挨个的骂,总是没有一个还是能跑的了的,最狠的时候主子连自己都骂。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本来是想要插手第二种方案,即适当的给小四一点语言帮助的。” 太上皇又开始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还是我在小四心中慈父的形象肯定会打折扣的那种语言帮助,毕竟有些时候在教育儿子的时候我说话不会多好听,尤其是‘天子儿子’,那必须要狠狠的教育他。” 大监:“......” 大监:【沉默是金.JPG】 主子说他是慈父,那他就是。 不可能不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果不加这个吧的语气词,说服力也许可以强一点哦# “不过这回有第三个方案~” “是什么?” “和第一个方案类似,也是等,知道我为什么不在金銮殿里看热闹吗?因为我聪明。” 太上皇又侧耳听了片刻金銮殿内的喧闹声,然后背着手眯起了眼,示意大监和他走人,“之前我不是说了么,姓段的都特别记仇,我也姓段,自然不会例外...吵吧吵吧,使劲的吵。” 大监:“......” 大监思考了两秒,然后头顶出现了一个亮闪闪的灯泡。 明白了,的确是要等。 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主子的二皇兄,也就是瑞贤亲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瑞贤亲王...嗯,只能说每个亲王的头衔都是有理由的,都是为每个亲王量身而定的。 其他的,就不是他可以多嘴的了。 大监跟在了太上皇的身后,如是淡定的想着。 ...... 早朝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不是因为王族们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到了该下早朝的时辰。 段星白耳朵里嗡嗡直响,其他的官员闭了麦,可文武大佬恨不得从王族们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而王族们也是踩在文武大佬们的心尖上疯狂蹦迪,这两方人马根本停不下来。 段殷白这只白虎倒是嗷了两嗓子,可惜挨了殷段黑这只黑鸦的一翅膀,黑鸦表示你嗷什么嗷,已经够吵了你还在这嗷,小心咱们那个黑心肠心眼大的不明显的娘把你给塞进锅里煮了! 白虎悻悻的闭了嘴,不敢嗷了。 最近殷斩看它可不顺眼呢,嫉妒它爹喜欢它,所以一直想着把它给撵出家门,让它叼个破碗去街头卖艺讨生活。 哼,这个娘,不要也罢!它只需要做一头有爹的虎就可以了! 殷斩注意到了黑鸦和白虎的小动作,不过却什么都没说。 有个鬼精的逆子也挺好,毕竟另外一个逆子是真的太傻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骗到饭馆里去了,既然黑鸦愿意看管着白虎带着白虎一起玩,那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挺好的,他挺满意的。 #这也是父慈子孝哦# #卑鄙の成年人.JPG# 段星白下了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他很想咣当一声倒在床铺上,用被子蒙住头睡大觉。 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天子是不能下了朝就去睡大觉的,所以他现在坐在了御书房,看着比他还要高的两个奏折山陷入了沉默。 真的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咱们真的不私奔吗?”段星白扭头问着殷斩,期待的问道。 殷斩:“该批改奏折了,小白陛下。”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埋头批改奏折,只要他批改的手速够快,那他还是有希望能够蒙头睡大觉的。 于是乎。 黑鸦蹲在白虎的头上出去溜了一圈回来,段星白在批改奏折。 白虎搂着黑鸦在御书房的地毯上睡了一觉再醒来,段星白在批改奏折。 殷斩给段星白端了饭菜,段星白唏哩呼噜味儿都没尝出来就塞到了肚子里,然后继续和奏折奋斗。 总大监在室内点起了数根蜡烛,段星白依然在和奏折斗智斗勇。 段星白改奏折改的那叫一个两眼昏花两股颤颤,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结果太上皇却突然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进来了,手里还盘着两个核桃,随手拿了几个奏折一看,啪的一声就拍了下桌子。 “瞧瞧你这字写的,真丑。” “......” “还有每个奏折改完后,记得写个阅字,画个圈终究是不妥当的...你这什么奇怪的眼神,我之前当天子的习惯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才是天子,记住你的身份!” “......” “忙了一天你都忙了什么,这奏折我怎么看着像没少?你肯定是偷懒了。” “......” “行了你继续吧,我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你一眼,我可是和你母后们约好了要月下共饮的,走了走了。” 太上皇说完就盘着核桃走人了,仿佛真的只是路过一般。 “......” 段星白目光呆滞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是不是在嘲笑我?”段星白扭头看着殷斩,平静的问道。 “不能算嘲笑,只能说在看笑话。”殷斩的语气很温和,“还没有到嘲笑的程度。”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骂不当骂,大监你说呢?” “老奴什么都听不到。”总大监恭敬的垂了头,“如果能让陛下您心情好一点,自然是当的。” 本来想要妙语连珠的段星白顿时哑了火,感觉自己是一拳捶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贼难受。 好吧,他现在是代天子,忍住,他一定要忍住。 要优雅,不就是三十天么,忍!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难受了。 然后很快的,他就知道他错了,他错的简直离谱。 因为。 “您不能睡,这些奏折是一定要立刻批改的,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往边疆。” “陛下,明日早朝后是否要将老丞相与镇国公等人给召过来?” “赵子夜大人与卫然大人递了小条子,表示陛下您不用担心,户部很稳定,他们会为您守好户部的。” “还有水患旱灾的奏折,也需要加急处理...” 皇子的大监是管家,而天子的总大监却不是单纯的侍奉且站在天子的旁边就可以的,不过好在大监都是进行过系统性培训的,和段星白这个已经还剩下半口气的人比起来,原先的大管家现在的总大监反而还很精神。 段星白改奏折一直熬到了深夜,然后就直接睡在了御书房——沾到枕头就立刻睡着了,将一秒入睡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殷斩看着已经不是睡觉而是陷入昏迷的段星白,走到了御案旁,随便抽出了几本段星白批改过的奏折:怪不得天子只能挑字丑的刺了,小白的批复看着还行,有模有样的。 这才第一天,接下来还有二十九天,真不知道段星白会变成什么模样。 殷斩很感兴趣的如是想着。 殷斩在想什么段星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刚刚闭上眼睛,就被人给强行喊醒了——该起了,不然这早朝就要来不及了。 段星白:“......” 离谱。 就尼玛真的离谱。 他才刚刚闭上眼睛,为什么就要爬起来上朝?! 这才几点啊,这才什么时辰,他睡了有四个小时吗?! 不行。 他现在是代天子,他要有风度。 忍住忍住,三清无量天尊在上,忍住,忍! 然后新的一天,段星白的行程如下: 早朝,王族和百官们又杠上了,好好的一个金銮殿再次变成了五万头哈士奇的养狗场。 早朝结束后飞速吃了个早饭,然后阁老们哗啦啦的跑来谈正事谈公务。 结果前面送走这群人没两分钟王族的人又组团来了,一个两个是跑来插队的,都想要他先把他们递上来的折子给处理了,说句不好听的,全是来给他添堵的! 中午吃了个战斗饭,然后就继续批改折子,再然后就是他的便宜老父亲又跑来嘲笑他——两个娘也跟着来了,只不过摸摸头,口头鼓励了一下就走人了,可和只会扎心的便宜老父亲比起来,段星白还是感觉有被安慰到。 晚上继续批奏折,一直到深夜才摸到床,再然后这回连三个小时都没睡到,就要上早朝了。 段星白:“......” 段星白:“.........” 看着殷斩那张好看到不行的脸,再想想他只是喊自己起床上朝而已也没做错什么,于是段星白握紧了拳头朝着空气挥舞了好几下,将无能狂怒四个字给演绎的特别的好。 忍住,他现在可是代天子。 忍住,他可是代天子,他要忍住火气。 忍! 段星白想的很好,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忍住,可事实上,他的噩梦进入了无限轮回,似乎卡了bug,一直陷在大同小异的第一天无法进入到下一章的剧情。 然后段星白的火气是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大,别说三清无量天尊了,他现在都已经念叨上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了。 然后,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处理公务的路上,说好的天子后宫佳丽三千酒池肉林的生活呢?!” “别人家的皇帝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怎么到我这就只剩下国政国政和国政了?!” “我不干了!我要睡觉,我要美人,我要大把的休息时间!!祸国殃民我可以,我要当昏君,这明君我是当不了了,一天一分一秒都当不了了!!!” 段星白终于被无止境的公务和一直在给他找事的王族们给压断了腰,此时的少年天子变成了少年疯子,拍桌按爪变成了咆哮龙龙头,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 “陛下,昏君可当不得啊。”总大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殷斩,好言好语的劝道。 “别人都能当我怎么不能当了,难道我当昏君还会死吗?!” 段星白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我这张写满了疲惫的脸,你看我这双空洞的眼,我看我自己很有当昏君的天赋!没有比我更有天赋的了!” “可是,真的会驾崩的。”总大监很为难的提醒道,“云浮天宫天子剑,倘若天子失德,到了一定程度的话云浮天宫的宫主就会变成斩杀天子的天子剑,真的会杀天子的。” “......” 蹲在屋顶在线隐身竖着耳朵充当暗卫的七朵云顿时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哦豁。 差点忘了这茬子了。 不要紧,以陛下的宽厚,想必对云浮天宫的好感度还是不低—— “为什么是它,为什么又是它,为什么哪儿都有云浮天宫!” “他们这么能怎么不扶摇直上九万里和太阳肩并肩!有本事他们来坐坐这个位子,自己来体会一下一天只睡三个小时是什么心情!” ——嗯,低的很明显。 七朵云在屋顶上面面相觑,不多时就挪开了视线,露出了淡定的笑容。 他们是四皇子段星白的人,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对殿下忠心耿耿,和云浮天宫有关系吗? 没有!不可能有的,绝对不可能的! 上面的七朵云在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就像鞋子要合脚一样,总是有人适合做天子,有人不适合的。” 殷斩一脸的淡定,仿佛很是公平的说道:“比如说段氏王族适合做皇帝,而云浮天宫就不适合一样,左脚穿左鞋,右脚就穿右鞋,不然岂不是很不舒坦,也是对天下人的不负责?” “......” “哦,这样啊,其实也很简单。 “别让我看到云浮天宫的宫主,不然我一定会让他知道削足适履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段星白眸中全是凶光,将贴身带着的骄阳大长公主送给他的匕首拿了出来然后一拔,匕首出鞘的声音极为清脆,与他此时平静到诡异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奏出了极为动听的交响奏鸣曲。 “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个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云浮天宫的宫主?好的,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乖巧.JPG】 殷斩:...云浮天宫是什么?云浮天宫的宫主又是什么? 云浮天宫:?????? 晚安(づ ̄3 ̄)づ 第38章 养家&糊口 ...... 段星白的发言令殷斩沉默了两秒, 然后在总大监的无声凝视下点了点头,坦然到不行的开口道:“好,等碰到了, 我帮你一起削他。” 云浮天宫是什么,云浮天宫的宫主又是什么, 他不认识。 他现在只不过是段星白的贴身护卫,和他是绑定的, 四舍五入等同于是山野道观的人,和云浮天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个宫主之位是他师父是不想干了所以直接甩到了他的头上,那么同理,他不想干了,自然也可以甩回去的, 毕竟云浮天宫的老宫主还好好的,没病没灾的, 要什么新宫主呢? 不需要的,纯属没事找事而已。 #云浮天宫:?爱真的会消失的对吗?QAQ# “......” “???” 总大监头上缓缓地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他记错了还是他误会了,难道殷斩不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房顶上的七朵云不是云浮天宫的人,府里面的每天虽然干活很多但吃的也很多的侍卫们也不是云浮天宫的人? 如果是他记错了那是他的问题, 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那云浮天宫能传承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真的靠老天爷给它开后门吧? 他觉得云浮天宫的人,上到宫主下到宫人, 都正常的非常的不明显。 总大监在默默的思考,而此时的宫殿顶上。 七朵云蹲的整整齐齐,此时的小眼神真的是要多凝重就有多凝重。 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咱们家殿下真的是上辈子杀人了所以这辈子碰到宫主了, 想想都想落泪,不然、不然他们偷偷的举报宫主行吗...直接把他马甲给掀翻,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一定要痛,为啥不一次性痛到位呢? ...但是他们的户籍还挂在云浮天宫呜呜呜,不行不行,把宫主举报了他们也跑不了。 七朵云顿时悲从中来抱成了一团,脸上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想着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他们要好好表现争取戴罪立功,以后就算宫主掉马了他们也可以把锅扣在宫主的头上! 因为是宫主命令他们不许说的,说了就要掰断他们的头,所以他们不敢说呜呜! 对,全是宫主的锅,他们只是七朵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云云啊。 他们才不要被撵出去拎着个破碗和野猫野狗争地盘,讨饭的话一天只能讨到半个窝窝头呜呜! 宫殿房顶上的七朵云已经开始在心里疯狂的想着掉马之日如何甩锅,而御书房内。 听了殷斩的话,段星白本来沉沉如墨的眼睛顿时盛满了小星星,把匕首一扔跳起来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跟个无尾熊一样挂在对方的身上,坚决不下来。 “还是斩哥你对我好!” “我承认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是我和你说话太大声了,现在我和你道歉,会帮我的斩哥是好斩哥~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咱们真的不私奔吗?这个王位我是一分一秒都坐不下去了,真的坐不下去了呜呜!” “天子和他的带刀贴身小侍卫私奔的二三事,我们可以成就一段美谈一段佳话。” “后世文学家肯定会对我们的行为有诸多揣测,想想还挺刺激的,再留下几封语义不详的信函,嗯,愁死他们!把他们的头发都给愁秃了来研究信函里的意思!” “很好,然后我们再留下点蛛丝马迹,让无数小可爱为我们的绝美友情落泪,咱们生前火不起来,百年后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的~” “......” 殷斩又沉思了两秒,看着段星白眉飞色舞满脸都是不怀好意四个字的渣渣呜呜的模样,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狗头。 这是体力真的到了极限,怨气化了形,主意都打到后世者的身上了。 本来他是不欲插手王族的事情,想要给段星白自己领悟与成长的时间,但是这的确是欺负人了,往日里其他的皇子代天子的时候王族们可没有这么整齐的来上朝。 不过睡觉时间都是不够的这点无可反驳,这是真的,每一个皇子都和小白一样,五皇子比段星白还小两天,却也代过天子了。 历代每个王族都受过这个罪,没有一个跑掉过,很公平。 其实一个月能干什么呢?干不了什么,从皇子陡然变成天子后承担的责任与国政是完全不对等的,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是说上来就能成为合格的天子,一个月是肯定不够的。 因为天子管理天下,皇子只需要管理一小片天地。 一个月,厉害的也许还能理顺自己要做什么找准方向,不厉害的就像是地里的猹,满地是瓜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瓜。 代天子礼制的本质是在警告每一个王族,大权在手的代价就是失去所有的自由时间,而且就像段星白发飙时说的那样,想要当昏君想要醉卧美人膝?想都不要想,云浮天宫is watching you 。 失德,宰了你。 昏庸,宰了你。 民不聊生,宰了你。 没守住心骄奢淫逸,还是宰了你。 总之天子就要有天子的模样,做不好,宰! 简单的来讲,在段氏王族的眼里,这个天子之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抱着谁倒霉,没有自由没有快乐什么都没有,多打个小差多偷个懒没准都引来云浮天宫的注意,然后磨刀霍霍朝着他们下刀。 #这种皇位,谁爱坐谁坐,反正自己不能坐。# ↑这是段氏王族成员们最真诚的想法,并且他们为这个想法付出了踏踏实实的努力。 仔细想想的话段星白的情况与其他王族不一样,他不在王族内部长大,与那群豺狼虎豹的王族完全不同,他就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傻兔子,只知道抱着胡萝卜傻乐,也不能就让一只兔子和一群豺狼虎豹单挑,那不是给人送菜的么? 而且王族的人又在看他热闹,天子笑的最大声,这点也是不容忽视的... 殷斩在心中分析了好几遍,最终下了决定,他和段星白是绑定的,他还是不能袖手旁观,还是得下场的。 #这心,它终于彻底的走上偏僻小路了# “你是天子,天子可以给人解释,也可以不给。” 殷斩拎着扒在自己身上不撒手的段星白的后颈皮,将他给再次放回了天子之位上,慢悠悠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或者说你意识到了,但那都是你的家人,所以你往后退步,不想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 渣渣呜呜的段星白立马不吱声了。 “你看重亲情这点无可厚非,可不能无限制的后退,你的后退只会纵容他们。” “以我对段氏王族的了解,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度,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和得尺后更加得尺。” “你知道要怎么做的,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不过却没有付出行动...小白陛下,陛下,哪怕是代天子也是天子,坐在什么位置就得做什么事,不是么?” “为君者,最忌优柔寡断。” “这个道理你懂,所以你不能抱着熬过三十天的念头强撑着,不然再按照目前这个情况过下去,别说三十天了,再来三天你也就可以直接和阎君们聊天了。” “天子就是天子,没有什么代不代一说。” “......” 段星白下意识的挠了挠脸,又不吭声了。 泥人还有三分的火气,别说他这个大活人了。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小眼神。 “......” 云浮天宫的宫主竟然亲自给段氏王族的皇子说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天子,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值得他将此事汇报到大监暗处机构,并进行封档处理。 总大监垂眸袖手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他是管家,他是大监,他是主子的看门犬,看门犬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多做事少说话。 段氏王族内部的事情大监是不能多插话的,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纵然自己的主子可能会偏袒自己也会和自己说不少的真心话,但这些全部基于大监是段氏王族的看门犬为前提的。 倘若大监约束不了自己,被主子赐予的信任给迷了心糊了眼,膨胀起来开口插嘴王族内部的事情,那从那一刻起就不是再是合格的看门犬,是需要被处理掉的。 所以总大监的确是全心全意的侍奉着段星白,但他不会开口说关于王族的任何事情——除非现在王族只剩下段星白,是他不得不开口的时候。 又或者是此前代天子,天子忘记说而段星白又必须要知道的,他只能简单的提两句,更多的,自家主子需要去询问天子或其他的王族,而不是让他这只看门犬来张嘴。 这边的总大监在沉默,而房顶上的七朵云则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无语的小眼神。 真的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宫主这人他以前在天宫内哪有这么多话,话少不说,最长记录是三个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引的老宫主还以为他哑巴了,命人一天三顿按吃饭的频率给他喂药。 宫主也是个狠人,真就喝了足足一个月加了黄连的药汁依然不吭不响,让宫内的医者们每天都在上蹿下跳,痛哭流涕的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治不好,就是天生哑疾也该治好了,鬼哭狼嚎的说要自裁。 结果等医者们把白绫刚给挂好,宫内人抱着他们的大腿嗷嗷叫劝着他们的时候,宫主带着一群老虎路过,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开口来了句记得穿上一身红衣裳再上吊,化作厉鬼的可能性大大提升,去了下面也不会被普通的野鬼们给欺负。 当时怎么说呢,本来还挺喧嚣的场面唰的一下就没声音了,鸦雀无声了解一下? 宫主是被老宫主给散养的,老宫主自己都正常的不太明显,又怎么能养出来一个特别正常的宫主呢? 不过说实话,比起超恐怖的老宫主,自家虽然也不太正常的宫主都算的上是正常了好吗? 扯远了,扯回来。 所以自打和四皇子绑定在一起,嘿,宫主这话多了原则有弹性了心逐渐的也偏了。 现在更好了,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并且还毫不犹豫的卷入了段氏王族的内部——无论是此前和皇子们一起去小金库里替天子整理库房,还是现在和四皇子说着应该由天子来说的话。 他是真的认为他和四皇子是一体的,他的就是四皇子的,四皇子的就是他的啊 七朵云面面相觑了许久。 然后。 七朵云集体的拍了下爪子,give彼此一个happy的five。 他们真傻,真的。 是他们的格局小了啊,他们虽然挂的是云浮天宫的户籍,但是实际上来说他们是挂在殷斩的名下,是属于殷斩的暗卫。 所以换个角度来说,殷斩和段星白绑定了,殷斩忘记了宫主的身份,殷斩和段星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从此手牵手,从晨曦到黑夜,从春天走到冬天...有没有一种可能,只要宫主彻底和四皇子绑定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相依,那他们就不可能要和白虎一样叼个破碗出去讨饭呢? 七朵云仔细的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非常好,越想越觉得他们好棒棒。 所以。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能让宫主和四皇子成为彻底的,必须是死生相依,倾心托付的那种绑定呢? 这边的七朵云陷入了沉思,让我们踹镜头一jio,把凑热闹试图出主意的镜头给踹回殿内。 段星白大约是想通了,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朱笔批改起了奏折,只不过比起之前暴躁无比已经抓狂变成了咆哮龙龙头的模样,此时的他看上去颇为沉稳,透着一股子的不可明说的淡定从容。 殷斩弯了弯嘴角,走到一旁站着为他细细磨墨。 御书房里没了声音,却又好像有了什么声音。 总大监微微侧目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躬身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段星白每夜加班的汤品都是他亲手去做的,他已经做了六天的降火清汤,现在终于能换一换,换成温和的补身体的汤品了。 “......” 浪了整整一天,现在叼着个破竹篮子,迈着个小碎步不知道从哪回来的白虎和蹲在白虎身上的黑鸦看着眼前可以说是非常温馨的一幕,同时愣了一会儿,然后白虎猫猫祟祟的趴在了段星白的腿边,将破竹篮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身旁。 黑鸦就蹲在白虎的头上,也不吵闹。 殷斩看了它们俩一眼,略嫌弃。 “嗷。”白虎很小很小的嗷了一声,引来段星白的注意后又伸出爪子拍了拍破篮子,满脸都是骄傲两个字。 段星白低头一看。 破竹篮里什么都有,上到银票下到宝石首饰,甚至还有几个胖胖的大馒头和一些五颜六色的王族专用小点心。 这是白虎和黑鸦出门打劫...呸,去给其他的王族们疯狂卖萌换回来的东西,它们瞅着段星白这两天累的都瘦了,觉得不能只让段星白一个养家糊口,指望这个娘是指望不上的,半点也指望不上的,还不如靠它们呢。 于是白虎和黑鸦一合计,真就翅搂着爪,爪牵着翅的出门卖艺讨饭去了。 这是它们讨回来的家用。 “嗷呜。” 爹你别担心,累了咱就不干了,虎出门卖艺养你啊。 “嘎。” 对滴对滴,鸦鸦和虎可以,鸦鸦和虎分着吃一个馒头就可以了。 “......” 段星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扔了朱笔,一把搂住白虎和黑鸦,面条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呜呜呜斩哥你看,我们鹅子多好!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鹅子了!” “我不能倒下,我可是一家之主,我要是倒下了斩哥你改嫁,那鹅子怎么办,有了新爹你就变成后娘了!” “我可以,不就是当个天子么,小事,我可以,朕可以!朕要掰断他们的头!朕不能允许朕的鹅子没了亲爹还多了个后娘啊!” “嗷呜嗷呜!” “嘎嘎!” “......” 殷斩看着抱成一团的一人一虎一鸦,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挺低的呢?还有什么叫做后娘,他难道长着一张晚娘脸吗? ...... 一夜转瞬即逝。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早朝时间。 段星白本来是做好了发飙的准备的,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挨个的骂过去,要怎么让他们闭嘴——把金銮殿给变成了菜市场你们可真行,文武百官罪无可恕,挑事的王族们更是罪上加罪。 但是吧,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 段星白想的是很好,只不过剧本大约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于是原地七百二十度托马斯螺旋式翻转,愣是给自己改了剧情。 至于改成了什么剧情。 其实也没什么。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扛不住了,睡了睡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守灵真的好困。 晚安晚安(づ ̄3 ̄)づ 第39章 王叔&来了 今天的金銮殿很安静。 在例行公事的喊完吾皇万岁后, 金銮殿就保持了一个非常肃穆且寂静的状态,还是那种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寂静与肃穆。 今天的金銮殿从每天固定的养哈士奇专用的养狗场再次变成了庄严肃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金銮殿。 段星白:“......” 段星白:“.........” 感觉这群人在针对自己,但是好像又没有什么证据。 他们怎么不吵了?吵啊!不吵他怎么发作? 段星白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 “诸卿今日有何要奏?” “......” 文武百官还是一片寂静。 连平日里闹腾的最厉害浑身上下似乎就剩一张嘴的王族都不吭声了。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的眼睛变成了两道短短的缝隙。 离谱。 真的就离了大谱。 平日里让他们闭嘴一个两个梗着脖子不闭嘴,今日让他们开口了却一个两个头低的比谁都快的也不开口, 他们是真的在和朕对着干啊,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了? #怒气值+1# 不过如果说今日唯一有什么不同的话, 大概也就是他的二王叔,传说中被人给骗了感情还被毒毁了大半个身子的男人来上朝了——真的就多了他一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 结果现在就因为多了一个瑞贤亲王,今天的金銮殿就不是往常的养狗场金銮殿了,而是变回了真正意义上的金銮殿? 这么夸张的吗? 段星白沉默了片刻, 然后看向了站在下方的,与其他王族们站在一起的瑞贤亲王段翎睿,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很是落落大方的抬起了头,朝着他笑了笑。 平心而论,如果只看相貌, 那段星白大致能猜到他为什么会被人给骗了感情还毁了身子了。 他与其他的王族明显不同。 比如说骄阳大长公主是那种虽然上了些年纪却依然是可以用艳丽两个字来形容的相貌, 便宜太上皇老父亲是那种中规中矩,不能说多出色也不能说不好看,属于非常耐看的相貌, 而大王叔义勇亲王是那种桀骜到有些张狂,刀削一般的相貌等。 可是这位二王叔,却是目前为止他看到的王族里面, 唯一一个充满了书卷墨香的长相, 就是他的二皇兄段星柏在他面前一站, 都显得多了好几分的凶煞粗犷之气。 清贵又矜贵的相貌,一双笑起来明显上翘狭长的狐狸眼,眼角居然还有明晃晃的一颗泪痣。 皎皎明月,儒雅清风。 看着就好骗,一根胡萝卜就能骗走的那种好骗。 好家伙,这是动漫人物突破次元走出来了吧?殷斩已经是他看到的突破次元壁走出来的大美人了,现在又来一个,咋滴啊,大家都是人,怎么还能来自于不同的次元呢? 过分了吧,带他一个啊,大家都是一家的,就不要搞这种内部矛盾了鸭! 而且算算年纪,二王叔排行老二,肯定是和他便宜老父亲一样的‘而立之年’了,就离谱,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年轻,岁月这么优待他的吗?水嫩过头了好嘛? 段星白在心里摔盆砸碗渣渣呜呜,而被他cue的殷斩和瑞贤亲王在想什么呢? 其实也没想什么。 因为这两人在段星白没注意到的时候视线对上了,虽然很快就挪开了,但是吧。 是个棘手的云浮天宫的宫主/是个无比麻烦难缠的王族。 瑞贤亲王段翎睿与云浮天宫的宫主殷斩瞬间就在彼此的身上贴满各种各样的标签,还是一个比一个不好的,一个比一个糟糕的,就差把嫌弃二字堆在脸上的标签。 殷斩觉得段星白不能和这个瑞贤亲王多有来往。 云浮天宫里关于段翎睿的卷轴他看过,他自己也分析过,对方是个很聪明的人。 段翎睿对待外人心够狠手也毒,对待自己人他是喜欢玩猫鼠游戏,他是猫他的族人们是老鼠,他逗弄对方的那种猫鼠游戏,虽然后来在爱情上迷了心糊了眼滑了jio差点没了命,但是总体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但是那是别的王族变成了老鼠,段星白就是只傻兔子,哪里能玩得过这种成了精的老猫? 他不行。 他不可。 他不能让段星白被这种老猫欺负,必须把这只老猫给盯住了,最好给撵走。 殷斩是这么想的,而同样的,段翎睿也觉得殷斩不行。 以他对云浮天宫的了解加上王族卷宗里记录的内容,云浮天宫历代的宫主多多少少都有点个不同的大病,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病到深处不觉病的,一个两个病态的不行。 这样病态的老虎蹲在他可爱的侄子身边,他怎么能够放心的下呢? 他不行。 他不可。 他觉得段星白的身边可以有老虎,比如说那头白虎就很好,但是殷斩是不行的,非常不行的。 #知道什么叫做相斥吗?这就是# #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是相看两相厌# 这边的段翎睿与殷斩在心里互相嫌弃,而另一边的文武百官和王族成员们偷偷摸摸的看了看一脸笑眯眯,堪称是君子世无双德行兼备的瑞贤亲王,然后在心里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就默默的别开了脸。 有的官员还悄悄的垂下了小脑袋,将只要他头低的快,那任何问题都追不上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当然了,有年轻一点的官员还是昂首挺胸的,不过被年长的同僚们给偷偷的拽了一下瞪了一眼,然后也不明所以但悻悻的垂下了头,不明白这个剧情是怎么肥四。 于是他们只能悄咪咪的疯狂的朝着自己人眨着眼睛,那意思:咩啊咩啊,发生了森么鸭?为什么要低头鸭? 年长的同僚们并不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朝着某些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没看到大佬们都不说话了吗你还在这蹦跶,蹦跶什么啊,赶紧闭嘴,不然等会儿有你好受的,秋后的蚂蚱了解一下? 年轻官员们探头看了看,然后也赶紧缩紧了头夹起了尾巴,表示好的,我们不吱声了...但还是好想知道为什么哦。 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瑞贤亲王,太狠了。 对于文武大佬来说他是心狠手辣,对于其他王族们来说他是狠的六亲不认。 上一代夺嫡战里他是最最最最没有悬念的一个人,他狠到什么程度呢,狠到差点把八个兄弟的功劳全部抢走,让他们集体变成零蛋的等待最后的审判。 连老天子都纳闷的翻着王族史卷,想着咱们姓段的也没出过这样的人啊,咋就变异了呢? 后来段翎睿被人给骗了感情毒毁了身体,也不知道和哪个兄弟哪个大公主达成了协议还是怎么的,然后竟然能强撑着身子捅了曾经的八皇子目前的太上皇好大一刀,愣是让本来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八皇子登了基。 就身体最差的时候都那么狠,更别提这些年他在天山的王族别苑疗养身体已经疗养的七七八八了。 “二哥看上去皎皎如玉,但是性子其实可恶劣了,折腾我们几个兄弟的时候可来劲了。” 金銮殿上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太上皇现在正躲在老婆们的宫殿里,靠在老婆们的身上哼哼唧唧渣渣呜呜:“他这人就这样,总是喜欢逗弄人...嗯,仔细想想的话,大兄和长姐其实也挺蛮听他话的哦。” “我记得四哥最喜欢二哥了,可惜四哥为情所困,随着四弟妹去了。” “二哥现在也是为情所困,心病难医,唉,我这两天才不要出现在二哥面前呢,被情所困是被情所困,二哥碰上正事的时候可严肃了,我才不要被他骂嘞,我现在可是太上皇!” “估摸着长姐和大兄他们都得倒霉,嘿嘿~” 太上皇说着说着就高兴了,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他想要看到的画面一样。 两个皇后...哦不,两个太后看着突然有些孩子气的太上皇,顺着他的话附和着他,只不过眸底深处却划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暗芒。 她们当年就是吃了瑞贤亲王好大一个亏,才会令自家夫君败北的那么快。 他做的太逼真也太毒了,令她们真的以为他将夫君给困在了灾荒之地,心神大乱之下走错了两步棋,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莫说两步了,就是半步,那也就再也翻不过来身了。 往事不堪回首,却历历在目。 太后们一边哄着太上皇打盹入眠,一边回想了下过去,想着瑞贤亲王今年这么快回来,十之八九.九是因为她们的小四。 不过也好,有些事情让他来教可比让自家夫君教要好多了,毕竟除了骄阳大长公主这只凤凰,在当初的九个皇子里,他一个人的智商可以把其他八个皇子给吊起来打。 她们家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也太容易被自家人给骗了。 但是。 “我能吃点这个吗?不吃多,就吃亿点点。”太上皇悄咪咪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点心,梓童们不许他吃太多的小零嘴,说他吃多了这个东西就不爱吃饭了,但是谁能不爱吃零嘴呢?反正他是爱吃的。 太后们笑了起来。 心软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们还在呢,有些事情夫君做不得的,她们自然会做,就像此前夺嫡之战,她们也一直站在夫君的身后与其他王族人抗衡是一样的。 “可以吃一点...不许藏在袖子里,弄得到处都是渣渣。” “喔QAQ。” 这边的太上皇和太后们在小声的闲谈,让我们一把抓住已经跑题的剧情,再次踹回金銮殿去。 段星白想的清清楚楚,甚至连王族们会怎么渣渣呜呜的抗议他都想好怎么骂回去了,结果现在因为瑞贤亲王回来了,结果满朝安静什么的,真的是令他特别的无语。 攒足了劲没处发的感觉可不太好。 但是吧,瑞贤亲王真的是一王抵百哈。 合理的奏折他就当没听到,不合理的,尤其是王族们提出来的不合理的要求,他一个人就你能完全不带任何粗鄙字眼,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给彻底的驳回去了。 王族们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这位的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和人掰扯的时候,比如说掰扯军饷问题的时候,他能把几十年前的数据都给拽出来和现在进行对比,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的进行反驳,愣是让骄阳亲王和义勇亲王悻悻的闭了嘴。 户部尚书人都傻了,颤颤巍巍的扒了扒自己的脑子和记忆,然后差点就羞愧的要告老还乡了。 记得一个大致数据还行,可是瑞贤亲王是已经精确到了一文钱上面啊。 惹不起惹不起。 兵部老老实实的趴下了,礼部吏部和工部自然也跑不掉。 于是到了最后,段星白看着已经全面歇菜,看似没有被骂实际上却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王族,和风清云淡好像完全没使出什么力气似的瑞贤亲王,沉默了两秒,然后嘴角不明显的抽搐起来。 就离谱。 真的就很离谱。 他真的想知道他的便宜天子爹当初是怎么干掉这位二王叔而上位登基的。 这已经不是满级大佬了,这是满级大佬中的大佬,是大大佬好吗?天子爹能够干掉这位,难道是他小看了他的便宜天子爹,其实他的便宜天子爹是大智若愚,背后操控者? 这天家的水,也太尼玛的深了叭! 这真的不是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上辈子还是土生土长的种花家的可怜小兔子能够卷进去的叭! 瑞贤亲王兵不血刃的将王族们给骂了一顿,文武百官他却没有多发一言,从他得到的各种消息里他能得出结论,这位少年天子,他可爱的侄子在面对王族的时候会束手束脚,但是对文武百官,他就会看谁刀谁。 ...果然是年纪还小,不知道段氏王族的人向来是没脸没皮的,若是再给他几年,也许就能知道了。 瑞贤亲王对段星白的印象相当的好。 因为每一代王族里都需要有一个能够将王族们给聚起来的,令其他王族都共同偏袒的人。 上一代是他的长姐,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女儿家。 虽然脾气暴了点一拳能打死半头牛,但怎么说她都是女儿身,是凤凰,所以其他九条龙总是会偏心她爱护她,总是会蹭到她的身边当乖乖的小龙的。 长姐如母,这句话真的很真实。 而这一代,若是段星白没回来那就没有,断了层令他也有些发愁。 可是段星白回来了,那便有了。 段星白是一只傻乎乎抱着胡萝卜然后一头扎进猛兽窝,挨个的在猛兽的头上蹦迪后还想抱着自己的胡萝卜再回深山老林养老的那个其实全是凶兽的凶兽窝的兔子。 真可爱。 段氏王族的祖坟上冒青烟了,竟然能出来一只小兔子,这可比龙啊凤什么的要来的稀罕的多。 瑞贤亲王在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在想什么。 段星白本来想要对王族们发难的,结果王族被二王叔一个人给干趴了,于是他想了想,先压制住了他对王族们的火气,将目光就放在了此时也老老实实的文武百官头上。 嗯。 确认过眼神,这都是吃的太饱了。 段星白笑了一下,开口很是温和道:“诸卿早膳用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劝你们一句,不要靠近姓段的王族,会变得不幸!真的,你们信狗子,不要靠近王族啊,变得不幸狗子我不会捞你们的嘿嘿~ 小白:天子爹到底是怎么坐上王位的? 天子:嗯,这个问题问的好,但是我不告诉你~ #父慈子孝 今天真尼玛离谱,掉泥坑里了...大堂弟先掉下去的,结果他一激动就抓住了大表哥,然后一个带一个,好家伙全进去了...【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眼皮睁不开了,晚安(づ ̄3 ̄)づ 第40章 做个&示范 ...... 段星白的开口文武百官们愣了愣。 因为之前几天段星白其实没怎么开口, 甚至昨天连退朝都没说,等文武百官们从争吵中稍微恢复一点理智扭头一看,好家伙, 天子早就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比如说头号狗腿挂件赵子夜, 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什么而变得难看, 总之脸色很不好看,看王族们的眼神变得不对劲,看文武百官们的眼神那就更不对劲了。 哪怕是他亲爹老丞相呢,赵子夜的眼神都是幽幽的,像极了大半夜无处落脚在飘零的两团鬼火, 看着还怪瘆人的。 不过大皇子不知道为啥在乐的直拍大腿,一副高兴的不行的亚子, 引得王族们纷纷侧眸,眼里的嫌弃与鄙视都已经溢出来了,尤其是五皇子,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又是被大皇子给拎着命运的后颈皮给拖走的。 其实说句实话, 除了一部分吵架吵上头了的官员,再加上一些虽然脑子在线但是总是非常合群从来都不会被落下的气氛组官员,以及段星白的不是太爱说话的属下们等, 还有一些人的确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的。 看谁的热闹? 当然是看段星白这个少年天子的热闹了。 哪怕是代天子那也是天子。 一个天子连自己的朝堂都管理不好,让王族们整天为一些小事吵个不停,也不对文武百官的‘趋炎附势’多做任何评价, 就这么坐在龙椅上不言不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天子无能的表现。 因为他们有偷偷的观察过, 段星白上朝的时候是一脸的无奈与无语,再根据可靠的消息,段星白每天夜里都会批改奏折到深夜——其他皇子们代天子的时候虽然也会熬夜,但是总体而言会比段星白早那么一点点结束的。 哪怕只是早一炷香,那也是早鸭。 嗯,赢了。 所以一部分官员就是一边顺着大流在跟着嗷嗷叫,一边在心里嘲笑着段星白,再一边再将段星白的表现与其他的王族们,尤其是他们所依附的皇子们在代天子时候的表现进行对比,也是忙得很。 故而现在段星白突然问大家有没有吃早膳,就令众人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他雷霆大怒倒还好说,但是这么一脸和煦的问着大家有没有吃饭,说实话,这操作就有亿点点不走常规路了。 文武百官们觉得不太对。 文武百官们觉得不太妙。 文武百官们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天子之前做四皇子的操作他们还没有忘,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该说吃了,还是说没吃比较好呢?这个回答的不同是不是会有不同的后果?但是为什么要问他们吃没吃早膳,早膳里藏着什么玄机吗? 文武百官们开始做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阅读理解,还是那种完全没有参考答案的阅读理解。 他们现在就像只在已经被瓜农们给采摘过瓜的瓜田里的猹一样,上蹿下跳的想要找到那个和他们玩着躲猫猫,捉迷藏技术堪称是一流的冒着金光的答案之瓜。 “诸卿怎么不说话,都用过早膳了吗?”段星白又心平气和的问了一遍。 “......” “回陛下,臣吃过了。” “回陛下,臣还未用早膳。” 因为实在不知道段星白要干什么,于是文武百官火速的分成了两个队伍,总之回答各占一半,答案统一是不能统一的,天知道统一了会是什么糟糕的局面,还是保持两个答案都有吧。 #叽智如我# “哦,没吃啊,那挺好,朕有些好东西要给你们尝尝。” 段星白没有理会说吃过早饭的,反而朝着说没吃早饭的开了口。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 陛下,说好的一视同仁呢? 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搞得我们两派都很慌啊。 众人虽然在心里这么偷偷摸摸的想着,但是很快的,一股浓烈的香气就传了过来,竟然引得一些人的肚子直接发出了抗议的咕噜声——从太监们端进来的托盘上,里面的碗本来是扣上的,进来后就被直接掀开了。 段星白:“说没吃早膳的就尝尝,朕还挺喜欢的。” 众人:“......” 众人品了品天子的语气,又探头看了看碗里那油汪汪,透着诱人焦红色的东西,思考了片刻后还是伸出了爪子。 既然天子都发话了,他们就是不想吃那也得吃啊,何况他们其实还挺想吃的哎。 金銮殿从来都没有在殿上吃东西的规矩,就算有王族偷偷摸摸往嘴里塞点心,那也是没有任何气味的,小巧到不行可以一口好几个的小点心,而不是像现在这个,已经把整个金銮殿给包围起来的浓烈香气。 殷斩垂眸看了看段星白的后脑勺——嗯,被他梳的很是整齐,完全看不出来刚醒的时候炸毛的像一头小狮子。 现在殷斩已经逐渐的把贴身侍卫的贴身两个字给演绎的清清楚楚,从梳头到穿衣服,从穿衣服到出行之类的,除了厨艺他还没有锻炼好之外,其他的他都是没有问题的。 总大监的眼神也已经越来越微妙,越来越警惕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厨子们的吩咐和食谱做的,为何他做出来的东西确实是好吃的不太明显呢?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是食材,还是食谱,又或者是白虎黑鸦段星白这三个家伙太挑食了? 殷斩走神的如是想着。 ...啊这,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就是殷斩殷大宫主你自己的问题呢?就是你和厨房严重不匹配的问题呢?你稍微反思一下自己啊,不要将这副‘因为自己掌勺所以你觉得你做出来的都是很好吃的不然就让白虎或者黑鸦来做’的态度摆的这么嚣张好吗? 王族和文武百官们呱唧呱唧的将盆中物给分着吃了,说自己吃了早膳的官员也默默的厚着脸皮蹭了过去,一人一块,眼疾手快的就两块,总之量不大,也就刚刚把馋虫给勾出来后就面对着空空的盆子陷入沉默了。 “好吃吗?”段星白又问道。 这回众官员的回答倒是很一致了,表示此物的味道甚美,是啥鸭,是什么山珍美味鸭?是不是特别难捕捉的奇珍?数量极其稀少还得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那种? 官员们的思维越来越发散,仿佛下一秒就能当堂编出来一朵充满了神话妖异风味的大论文出来。 段星白:“是猪。” “......” 还在发散着思维回味着方才味道的文武百官们顿了顿,然后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陛下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猪。”段星白又重复了一遍。 “......” 不少官员露出了凝重的小眼神,尤其是武将,他们出行在外的时候除了粮草,偶尔的也会打猎,通常逮到啥动物就吃啥,最受欢迎的是野鸡野兔野鸭子一类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野猪。 这东西的味儿特别的大,那种腥臊之气,要不是饿极了都不愿意下这个口好吗? 有人说现代社会野猪可是稀罕物,醒醒啊,先不说现代社会的野猪是保护动物,当然了,这年头除了洞里的耗子会飞的蟑螂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是保护动物,长得越丑坐牢越久,碰到不认识的动物要远离它,天知道它是国家几级保护动物,总之是保护动物没错了。 还有如果野猪真的好吃,那兔国就不会花费大代价进行物种改良了。 就是各种各种的外来入侵物种,也是科研人员进行了技术改良后才大规模的饲养然后端上餐桌的,直接吃的话,只能说全凭运气,运气好没事,运气不好的大概就会收获一份冥界无常上门say hi的大礼包。 不过现在是古代嘛,我们就默认它能吃——现代法律也管不了古代不是吗? 可不能拿现在的剑去斩历史的官,论起年龄来说,古代人可是现代人的祖宗鸭,蹦起来想要rua祖宗的头,祖宗可不得掀开棺材板给你一榔头,让你知道父慈子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咳,扯远了,扯回来。 总之,猪并不好吃,尤其是野猪,那是不好吃中的不好吃。 所以现在段星白说方才给他们吃的是猪,才会让不少的官员们陷入沉思,他们觉得陛下在骗他们,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而且也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小声渣渣呜呜。 如同之前说的那般,段王朝的整体框架打的很好,但内部结构就很不均匀。 段星白摸着下巴,他总觉得他的老祖宗,也就是开国太·祖也是个穿越者,太·祖对国防力量格外的看重,深知‘弱国无外交’的道理,一些基础性的民生做的也还好,但是仅限于基础,多余的就没有了,全靠后世自己摸索发展。 不过想想也是,太·祖打了天下又要管理天下已经够累了,但凡再给他个一百年,段王朝也许会更加的强盛起来吧。 不过什么都让太·祖干了,还要后来者做什么呢? 不过这些想法先放到一边,重点是现在。 “看样子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味道,这是改良品种的猪,味美好养,且浑身上下都是宝,尤其是油脂...目前来说百姓们总的来说还是缺油水的。”段星白笑眯眯道,“不过养的时候要注意清洁,不然容易出现猪瘟,血本无归不说,乡里乡亲也得跟着遭殃。”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陛下这个话说的好像哪里怪怪的。 是他们多心了吗? “敢问陛下,这是如何进行的改良呢?”老丞相直接站了出来,很是严肃的问道,“倘若改良的过程非常的艰难,那就很难进行大规模的推广,还是要培养专门的人才,循序渐进的进行方为上策。” 虽然老丞相撕扯王族的时候那叫一个不撒口,但国之栋梁就是这样,理智还是在线的,碰上正事的时候比谁都想的都快想的都要严谨。 “哦,这个啊,其实挺简单的,只需要一刀而已。” 段星白笑了起来,平日里上朝的时候他不怎么笑,现在突然笑起来,令不少偷偷摸摸瞅他的官员们觉得陛下长得真的很好看,继承了太后们的美貌。 别问为什么没有继承太上皇的相貌,问就是大不敬! “什么一刀啊?臣听不懂。”威武大将军也举起了手。 段星白看了眼威武大将军,这是他的便宜老父亲的亲信,干架比谁都行,一碰到民生问题那就躺的比谁都快了,于是他朝着身边的总大监轻轻的挥了挥手。 再然后,在总大监的示意下,一直在殿外候着的人和动物都被带了进来。 穿着禁军特有服饰的云三,和一头被困在都长凳子上五花大绑的哼哼唧唧叫的很大声的猪猪,以及压着猪猪的其他六朵云。 “......” “???” 咩啊,咩啊,咩啊。 这是要干什么鸭? 文武百官和王族们都愣了,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朕一直认为眼见为实很有道理,倘若你们没有亲眼看到,又如何能够真正的去告诉别人一件事做起来有多么的简单呢?”段星白端起了一杯茶,靠在了龙椅上,慢悠悠道,“诸卿,且看好了,这件事可事关民生,不要眨眼,得给朕记到心里去。”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陷入了沉默。 文武百官陷入了沉思。 文武百官以袖擦了擦眼,决定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技术才能让一只很不好吃的猪猪变得好吃,而且还会像陛下说的‘好养’起来。 然后。 云三笑出了小虎牙,美滋滋的举起了手中专门的,天子特许带着的冒着寒光的刀。 再然后。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金銮殿,要不是其他几朵云的力气大且猪猪被捆的非常结实,那么现在金銮殿内一定会上演一出‘猪与大臣绕柱而走’的大戏的。 “哎呀,今天叫的声音不怎么大,是一头肾虚的猪没错了~”云三美滋滋的说道。 “......” 满朝文武目瞪狗呆的看着云三,又看了看猪,再看了看云三手中沾上了血色的刀片,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操作...这里是金銮殿啊!这里可是商讨着国家大事的金銮殿啊! 为什么会、会给猪来个腐刑?! 而且为什么这个给猪上腐刑的侍卫会笑的这么开心?! 文武百官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麻了,他们真的麻了,他们觉得天子给他们看这个画面是有深意的,具体什么深意他们不想也不敢往深处想,总之是有深意的呜呜呜! #开始落泪.JPG# 王族们也集体抽了抽嘴角,包括骄阳大长公主在内,他们其实不介意看到这种画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他们活着的这些年,在边疆也好在朝堂也罢,手上都沾满了血,他们什么样的画面没见过? ...这画面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在金銮殿给猪实施腐刑,很好,老祖宗们要是知道了,那必然是要连夜托梦,把段氏王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天上路过的小胖麻雀都给骂到自闭的哈哈哈哈! 想想就觉得刺激,等今个下朝了那必须去给祖宗们上一柱香和他们说一声啊哈哈哈哈! 陛下,干得漂亮! 我们可以了!我们又可以了啊哈哈! #不走正常路的段氏王族们突然上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武百官:【逐渐凝重的小眼神.JPG】 段氏王族:哈哈哈哈哈哈~~ 猪:所以只有我受伤是叭? 大堂弟简直是全家的泥石流,今天安排他看着带着金毛德牧还有二哈和橘座去散步,想着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好家伙,谁能想到他带着狗去招惹一群大白鹅!!!鹅飞狗跳!【想要宰一个人的眼神是真的藏不住的.JPG】 晚安。 第41章 他姓&段鸭 王族们在喜气洋洋, 他们觉得他们可真的太可以了,段星白的操作简直像是一个大大的拳头,bang bang两声狠狠的捶在他们的心上, 把他们的心给锤的粉粉带碎还顺带着给炸成了烟花。 太可爱了,虽然段星白没有在王族内部长大, 但身体里流的终究是王族的血,所以脑子也是正常的不明显啊哈哈。 瑞贤亲王双手拢袖, 此刻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段星白,似乎是有些追忆自己的过去,又似乎是有些欣慰,又或者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新一代王族们的辉煌未来。 总而言之,因为一头被咔嚓了的猪, 瑞贤亲王段翎睿对段星白本就很好的印象像是坐上了火箭,此时咻的一声窜上了天空。 #大家都姓段, 谁也别嫌弃谁# 王族们喜大普奔觉得段星白是个合格的王族没错了,而文武百官们的感觉可就没那么好了,当然了,除了户部的人。 对, 你们没看错, 户部的人就不觉得段星白的操作有什么问题。 他们大多对段星白忠心耿耿,甚至已经朝着盲目的方向开始撒蹄子狂奔。 就像此前在王族别苑的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医花鸾说的那般,段氏王族的人虽然通常脑子正常的不明显, 但是收到帐下的人却总是对他们忠心耿耿,被卖了还不许人说王族的坏话,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卖那肯定是有理由! 所以在看到猪猪被云三给咔嚓一刀的画面的时候, 户部的人真的是超淡定的, 甚至还琢磨着是不是私下里也要练练这个‘手起刀落一刀切’的技术。 而丞相家的三公子, 众所周知的段星白的最佳拥护者赵子夜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音,笑的那叫一个好看炫目,连平日里藏的很好的小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笑容里带着一分的了然两分的淡定三分的不怀好意和四分的心满意足。 简单的讲,是个令人发憷的笑容没错了。 大皇子段星飞悄悄的用舌头抵了抵上颚,眼神中带上了两分的凝重。 虽然看着咔嚓猪很有意思,但是也仅限于看看就行了,这可不兴变成爱好啊——至少不能变成户部的团体爱好。 老四也是的,怎么不知道把户部的人给撵出去再玩这一出子呢?户部都是一群小傻子...呸,都是一群肩不能扛的小可怜,这么血腥的场景看了可不好,晚上做噩梦... 嗯? 等等。 做噩梦? 大皇子想了两秒,突然也龇着一口大白牙笑了起来。 做噩梦好啊,他打了不少的仗不能说是一整个神医但也能说是半个了,这做噩梦的唯一解决方案就是得有人陪在身边,看在赵子夜是他四弟的得力干将的份上,他勉勉强强的晚上过去陪陪他也是没有问题的。 好。 他很满意。 “这么血糊糊的,那几个老东西可不得晚上做噩梦呢。” 威武大将军在他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倒是不怕,但是他的老朋友老丞相和镇国公等人估计就不行了,他们可是文臣! 大皇子呵呵了两声,无语道:“做噩梦就喝点宁神的汤药,一碗不行就喝两碗,哪来那么多事...还有别人不说,丞相与镇国公等人是文武兼修的,多少是习武之人,哪有威武将军你想的那么脆弱?” 威武大将军不吭声了,文武兼修怎么了,他就只修武!他就不修文怎么了! #知道什么叫做双标吗?看看大皇子就知道了# 段星白就端着茶靠在龙椅上,与往日里他正襟危坐的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和王族们吵架不同,今天的他看上去颇为放松,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连蹲坐在他身边的白虎和蹲坐在他肩膀上的黑鸦看上去都比往常要自在了不少。 “诸卿看到了没?只需要一刀就可以解决了,这猪被劁了,没了世俗的烦恼,自然是吃的好睡的好。” 段星白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御案上,慢悠悠道,“这吃的好睡的好,自然就会很快的长膘,这长了膘,不下锅岂不是可惜了?” 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略凝重的小眼神.JPG】 真的不是他们的错觉吧,天子这就是话里有话啊!! 可是要倒霉也该是王族们先倒霉才对,是王族们先挑事的,他们只是跟在王族们的身后稍微推波助澜了那么‘亿’点点好嘛,天子你这样是不行的,要雨露均沾才行鸭。 不过说到雨露均沾... 有些官员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 除了二皇子段星柏有了皇子妃,连同段星白在内的其他四个皇子可都还没有正妃呢。 大皇子是不指望了,当年有人想要往大皇子的府邸送人,结果现在坟头草大概已经有八丈高了。 大皇子最烦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谁说他就烦谁。 三皇子,嗯,三皇子大概是想要和工部相亲相爱到老吧,而且在工部大多数的人眼里,他们的老婆就是各种各样的机关巧具。 不过三皇子此前和天子说过的,他想要一个精通天工之术,每天能工作十个时辰,吃饭最好不要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能和他有共同语言,但是一天说话不要超过十句不然他会觉的很累,能够管家最好还能想办法赚钱养活他,相貌上等但还需要孔武有力,不然扛不起各种木材的皇子妃。 其他的不要,他没时间去哄人。 ...就离谱,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三皇子的条件比大皇子还要苛刻,至少人家大皇子只是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可他呢?提出来的这是人能够达成的条件?别说人了,妖怪看了都得直呼他是大魔王了吧? 至于五皇子,年纪虽然小,但是很多人觉得他是一支潜力股,而且越是从小培养越好,没看见天子与两位皇后,不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的吗? 现在后宫可就只有两位皇后!还是双胞胎皇后!莫要说妃了,连个嫔都没有,皇后一家独大好不好! 可是想的虽然很好,但是得看人家五皇子配合不配合了。 为什么文武百官都知道五皇子喜怒无常脑子正常的很不明显? 就是因为这个有心人试图在五皇子身上复制天子与皇后年少青梅竹马的剧情,令五皇子发了疯露出了极狠的一面。 牵扯在这件事里的官员,以及与官员们沆瀣一气私下里做了交易的高门大户贵族之家是一个都没跑掉,用血流成河四个字不为过。 最后是王族们冷眼旁观看热闹看够了,天子管不了五皇子,还是两位皇后站出来与五皇子说了些什么,才让五皇子收了手,又恢复成了天真可爱的模样。 只不过从那时候开始,朝廷上下都知道,五皇子病得不轻,平日里不惹到他还好,倘若惹到他了,那就等死吧。 谁都救不了火,天子都管不了他(其实是不想管)。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有些人的心思又有些活络了,寻思着四皇子在道观待了那么久,道观里可没有漂亮的美人,都是些酸不拉几的道士,也就是说段星白别的方面表现如何先按住暂且不说,在看美人这方面的眼光可能是不太行的,他们也许可以试—— 站在段星白身边的殷斩突然微微弯了身,似乎与段星白说了什么。 “......” ——试一试恐怕是试不了的。 这天子的贴身侍卫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男人吗?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啊,就应该长得和这头被捆的猪一样,不能说特别难看但是也该是一张大众脸好不好! 可恶。 为什么四皇子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太上皇都不管管的吗?这种人看多了眼界变得太高了,以后怎么找媳妇,五个皇子现在就一个有皇子妃,太上皇难道都不管一管的吗?就真的不急的吗! #太上皇:小兔崽子找不找得到对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漂亮老婆就行了# ↑就算太上皇现在不在场,但这一直都是太上皇的主张,从来都不掺和任何的水分。 就像太·祖曾留下口谕,大致意思就是爱咋滴就咋滴,死了就不管身后事了,谁都不能保证王朝会永远立下去,气数尽了就尽了吧,反正无愧于自己的心即可。 段氏太·祖,的确是个非常酷炫的人没错了。 扯远了,扯回来。 不少官员们在暗自垂泪想着是不是还是要试一下,万一四皇子就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呢,这贴身侍卫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他是个公的啊,他是个雄的,他浑身上下看着就硬邦邦的,全是腱子肉,一拳一头老虎的亚子鸭! #干啥啥不行,歪门邪道第一名的官员突然出现了# 不过官员们在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现在在想什么。 其实他也没想什么。 他就觉得文武百官和王族们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才会吵了七天的废话。 殷斩说的对,他就是心太软了,他现在是天子,他不能心软——再心软的话他两个鹅子就要多个后爹了,殷斩这个娘改嫁了那肯定很快也会变成后娘,他不行他不可,为了家庭和谐,他必须是要立起来的。 他可是一家之主! 所以。 “这年假刚结束没几天,朕也能理解爱卿们不太想来上工的心情,其实朕也不想。” 段星白呵呵了两声,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也没办法,该上工还是要上的,不然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少的前浪都是要被拍死在沙滩上的。” 满朝文武沉默不语。 这话,听着不对味啊。 只有可怜的猪猪还在嚎叫——不过比起最开始,现在已经是哼哼唧唧了,好像是不怎么痛了似的,那小小的眼睛都变得迷离起来。 “朕向来信奉事必躬亲这个道理,所以朕决定了,方才说用过早膳的爱卿,朕看你们吃的挺饱的,故而一人发一头已经养的半大的猪崽。” “只有你们自己喂养过,才知道这猪是的精神状态如何,是不是真的如朕说的那般‘好养’。” “当然了,为了防止爱卿们做些不该有的小动作,比如说让人代替着养,朕总是很讲究公平的么,已经在宫内专门辟出来一块地,你们每日只需要来给猪喂食,打扫猪圈就行了。” “哦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给猪猪们再念些圣贤书,没准之后就能收获一批有学问的猪猪,口感也许会更好。” 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陷入了沉默。 满朝文武陷入了沉思。 满朝文武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他们没睡醒还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们好像听天子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陛下,臣等每日还有公务,怎么能够在养猪这方面浪费时间呢?”有官员出了队伍,如是面上诚恳但心里很不服气的说道。 段星白笑了。 “你们还知道浪费时间是什么啊?” 啪。 御案上的茶杯轻轻的落了地,和地面say了一个hi,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朕还以为你们一个两个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段星白微微抬高了下巴,依然在笑,只不过眸中却半分笑意也无,淡淡道,“不然朕让位,让你们来坐一坐如何?” “......” “臣等不敢。” 满朝文武当即给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的那种跪下去。 七朵云迅速的带着猪退下了,他们的表演已经结束,现在该溜了溜了。 王族们也麻溜的给跪了,当天子是天子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挑衅天子的权威——王权面前无亲戚,也没有所谓的讨价还价。 天子,就是天子。 “都说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但是这个难求,不代表求不得。”段星白靠在了龙椅上,语气还是很淡,“朕不觉得有谁是不能被替代的,哪怕是天子,说被换不也被换了么。” “嗷呜!”就是就是!虎觉得可以换个娘! “嘎。”爹就是爹啦,鸦鸦喜欢爹爹滴鸭~ 殷斩瞟了眼打配合打的特别好的白虎和黑鸦,盘算着它们俩既然已经能够出门讨饭那大概率是饿不死了,也该自立门户,不能再和爹娘住在一起,要做成熟的老虎和黑鸦了。 知道什么叫做后娘吗?这就是。 满朝文武:“......” 跪着的文武百官面露苦色。 天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能干活就干活,不能干就滚蛋。 没有谁不能被替代,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少一个朝臣不少,多一个朝臣也不会多。 “既然有精力来吵架不想干活,那就老老实实的养猪吧。”段星白不明显的叹了口气,似乎在嫌弃着谁似的,“朕方才瞧着,有一半的官员说自己用了早膳,嗯,看上去你们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撑的慌。” “......” “臣...”有人想要反驳,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段星白给打断了。 “要是连猪都不想养,那就彻底休息吧。” 段星白挥了挥手,殷斩立马走上前,用淡定的语调开了口:“吏部侍郎李立,家中贫寒异常,曾以榜眼之身入朝。” “入朝三十余载,已拥有良田千亩,住宅八所,金银钱财不计其数。” “前段时日为其父举办寿宴,奢靡异常,与水乡之地的商贾多有来往,细查之下与辽、西凉两国也有联系。” “其妻梁氏来自于西凉贵族之家,但却伪造户籍,宣称是段王朝本土人士。” “......” 一听到西凉两个字,王族们的眼神就变得不对了,尤其是年长一些的王族,他们的眼睛全都眯了起来,看李立的眼神和看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者说比看死人的眼神还要冷。 殷斩欣赏了两秒王族们的脸色,然后才继续说道: “三日前其次子与人争风吃醋,为博花魁一笑竟一夜花费白银万两。” “其女此前在首饰店见一小吏之女甚是貌美,竟以银簪划破她人相貌,事后李侍郎以势欺人,着人将小吏调往苦寒之地——天高皇帝远,路上出了什么不测,自然也是正常的。” “草菅人命,贪污腐败,与他国交往甚密出卖朝廷机密,敢问李侍郎,可知自己犯了哪条哪例的罪状?” “......” 完了。 天子既然能命人说出来,自然是已经把他给调查的清楚了。 其他的也许二皇子还会保他,但是扯到西凉,那就算天子不发话,二皇子知道了也会要他命的。 他这是真的完了。 李立当即瘫软了下去。 而其他的官员们心中也是一惊。 方才的插科打诨他们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天子是有备而来——七天的忍耐不是白忍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在他们最放松,觉得四皇子段星白立不起来天子之位的时候给他们一击。 是他们大意了。 是他们大意了啊! 天子终究是姓段的,姓段的又有几个是傻子?! 不管百官们在想什么,段星白就让文武百官跪着,也不喊他们起来,只不过他多看了一眼自己的咸鱼小伙伴,在心里默默的拍了拍他们的头之后也选择了无视而不是让他们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都跪着吧,不然之后他们恐怕是要遭遇职场排斥的冷暴力呢。 还有之后得好好的夸一夸七朵云,他们真的很能干。 让他们去查一些人,去查一些事,他们能一夜不睡的就扒在被调查对象的房顶上,还像偷灯油上夜班的小老鼠一样进去翻翻找找,别说对方与谁的信函来往了,就是对方穿什么颜色的底裤他们都知道。 而且还不觉得累,七朵云窜回来之后那叫一个兴奋,那叫一个快乐,渣渣呜呜说个不停,从对方吃了什么东西到花了多少钱,从花了多少钱到他家的耗子有多少只,就没有七朵云翻不出来查不出来的。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七朵云不去做狗仔那真的是可惜了,狗界犬王的称号必然是他们的,不容置疑。 猹,瓜,八卦,好奇心,这四个最重要的元素他们是一个都不缺。 段星白暗戳戳的想,很好,为了奖励他们的辛苦工作,殷斩说今天他要下厨做鱼汤,这道鱼汤就赐给他们好了,这可是天子的赏赐,他们一定会十分感动的收下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要赐下去,殷斩前两天做的鱼汤,把他和白虎黑鸦都给吓到了——汤是热的,葱花是香的,鱼是他妈的还活着的。 真的,鱼还活着啊。 他是怎么做到汤可以烫死人结果鱼还活着,并且还用鱼尾给了盯着汤发呆的白虎一嘴巴子的? 惹不起惹不起,殷斩怕不是拜阎君们做了师父,这做出来的食物就没一个是属于阳间的。 扯远了,扯回来。 五皇子段星辉已经闭麦好半天了,现在一看吏部出了问题,他要是不顺势踩一脚他二哥段星柏那他就不是五皇子了,于是他果断的对准他的二皇兄就是一阵狂踩,把他二哥踩的脸都绿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四哥真的好威风哦,他可这是太喜欢四哥了~ 段星辉很喜欢段星白,在他眼里他这个四哥那叫一个不食人间烟火,那叫一个端坐云端,那叫一个道法已成,那叫一个年轻有为旷世奇才。 总之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他四哥身上都是没有问题的,他就觉得他四哥闪闪发光,是条小金龙...是只小金兔子。 所以。 “吏部官员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刑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失职了哦~臣虽然隶属于礼部,可臣想要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若将李侍郎交给臣吧。” 五皇子段星辉举起了爪子,很是愉悦道,“臣保证不会徇私枉法~一定会让他把该吐的东西都给吐出来的~”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王族们在抽嘴角,文武百官们也在抽嘴角,尤其是当事人的吏部侍郎李立,谁都怕死,但是要是落到五皇子手上,那就是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生不如死了! 瑞贤亲王微微眯着眼,他知道段星辉欢喜段星白这个兄长,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欢喜。 逮谁咬谁病得不轻的段星辉竟然主动请缨要给段星白排忧解难,这可是连他的亲爹,也就是他可爱的八弟都没有的待遇——只能说父慈子孝出了点问题,但手足情深还是没问题的。 “这倒不用,朕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吧。”段星白摇了摇头,“没必要浪费人力在李侍郎的身上了,不值得。” 段星辉:“......” 段星辉的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哎呀,四哥对他真好,都不让他浪费时间的呢~ #兄友弟恭.JPG#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 嗯。 咩啊,咩啊,咩啊,这话是什么意思鸭? 为啥不用浪费人力鸭,哪怕已经定罪,那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怎么就是浪费人力了? 文武百官在琢磨着天子话里的意思,但是很快的,他们就不用琢磨了。 因为天子给了他们答案。 比如说。 依然是七朵云被宣了进来,只不过这回他们搬进来的不是被五花大绑的猪,而是一个造型非常霸气整体呈现盘踞的猛虎形状的,用金子与玄铁为材质打造出来的,看着就沉的不行,令人望而生畏还是太·祖时期留下来的东西。 这个东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陛下饶命,陛下饶——” 咔嚓。 咕噜噜。 似乎有什么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睁着眼睛咽了气。 “等下了朝,恐怕是要辛苦一下打扫金銮殿的内监们了。”段星白感慨道,“云护卫们到底都是手生,用这虎头铡不顺手,下次还是换一个精通此道的人过来好了。” “......” 金銮殿内此时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靠近姓段的,会变得不~~幸哦~~ 有人问大堂弟怎么样了?别问了,问就是今天又去挑战鹅群了... 已经和鹅主人商量好了,这群鹅全包了,这两天就随便他带着金毛二哈德牧橘座们冲吧,打赢了鹅是战利品,打不赢那鹅就是安慰品...反正要进肚子的【擦擦口水.JPG】 晚安(づ ̄3 ̄)づ 第42章 跑不&掉鸭 ...... 谁都没想到段星白会来这么一出。 哪怕是脑子向来正常的不太明显的王族呢, 也是没有想到像小兔子一样抱着胡萝卜的段星白竟然不是他们预料的那般气的直跺jio jio生闷气,而是怒气冲冲的放下胡萝卜然后扛了把大砍刀出来。 是一只蹲在某头讨厌的老虎头上的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大砍刀的兔子了。 啊这,想想更可爱了是怎么肥四? 一只扛着大砍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兔子耶, 怎么会有人不心动呢? 王族们很满意,他们是真的很满意。 他们就喜欢看这种活蹦乱跳平日里总是抱着胡萝卜, 但是被惹急了就会扛起大砍刀的小傻兔子,而不是病恹恹的, 十几年间连蹬腿都不会蹬一下的只是有着躯体却没有灵魂的兔子。 尤其是再怎么变异成了只傻兔子,段星白他姓段,做事果决不拖泥带水,说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此前是想过的,不出意外的话段星白是没有见过血的, 而王族不见血又是立不起来的,既然从道观那个清静的地方回了红尘, 不立起来那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 他们也想着该怎么委婉的让这只傻乎乎的兔子见血,琢磨着最开始要不要骗他血都是染料啊胭脂水粉什么的,总是得给胆子小到不行的兔子一点适应和缓冲的时间不是吗?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到底是姓段的人, 在见血拎刀这方面段星白没有令他们失望, 甚至还给了他们一个惊喜,竟然当众处决犯了大事儿罪无可恕的叛国者,非常的果决,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的心软。 这就对了。 这就非常的对了。 不过现在有两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个是自段氏王族建立起,从未有过在金銮殿斩杀大臣的先例, 最多的也不过是拖到殿外行刑, 总之在殿内是没有的, 连太·祖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所以,等他们回头给老祖宗们上了香,今天晚上老祖宗们大概就会组团来托梦骂人了吧。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尤其是把没来上朝凑热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十之八.九是躲在太后那里享清福的太上皇给拎着吊起来的,连同路过的孤魂野鬼估计都会被卷起来骂到自闭的那种破口大骂。 想想就刺激! 老祖宗托梦耶,有哪个孝子贤孙能够拒绝自家老祖宗的托梦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老祖宗:的确是很孝也很贤# 不过老祖宗托梦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另一个问题就比老祖宗托梦骂人的问题要严肃多了。 比如说段星白这只扛着大砍刀的兔子蹲在了某头看着就讨厌的,来自于云浮天宫的老虎头上的问题。 #老祖宗:???# 段星白对殷斩的信任值真的严重超过了他们的预估。 说的难听点,王族的人虽然会互坑也会搞彼此的心态,但是碰到正事的话大家还是更相信自己人的,也不会说因为端着架子而舍不得扔了脸面去朝着对方寻求帮助,自家人总是更相信自家人的。 但是段星白现在对【云浮天宫】的信任要更多一点。 因为很明显的,方才那几个穿着禁军的衣服比谁都开心的‘云侍卫’,应该是云浮天宫历代宫主的得力属下。 云浮天宫能够姓云的人其实并不多,而能用云一云二这样的数字排列的,按照王族卷宗里记载,通常得是宫主的亲信属下才行。 可是无论是咔嚓猪还是宰了叛国者,那七朵云一朵朵的对段星白那叫一个忠心耿耿,恨不得为段星白肝脑涂地掏心挖肺,完全看不出来半分云浮天宫的人的影子。 而除了七朵云,段星白只不过是招了招手,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云浮天宫现任的年轻宫主竟然真的就成了他的传话筒,做起了大监或者太监总管才会做的事情。 还做的美滋滋,完全不觉得辱没自己身份的那种美滋滋。 按照王族卷宗记载和他们的亲身体会,云浮天宫的宫主历代不仅是有点个大病在身上,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不怎么低头看红尘,好像永远在抬头看着天空的景色。 不过他们是有资本傲慢的,云浮天宫的底蕴不是外人能够窥探的,历代宫主真的通天地晓鬼神,想要断一个王朝的气运也是手到擒来,天道仿佛都在偏袒着云浮天宫。 就像山野道观的观主无名道人一样,王族卷宗对他的记载竟然竟然能够往上追溯四代天子的存在——这人,已经是个半仙了。 不敢说他是真的仙。 因为仙人应该都是慈悲为怀的,昔年段王朝有一代的天子失德,导致天下大乱妖魔鬼怪横行,道人宰过的鬼,除过的妖,斩杀过的人比他们吃过的米还多。 尤其是西凉的人。 西凉十万西凉铁骑聚在边疆,道人坐在墙头,身旁站着云浮天宫的宫主,两人一个坐一个站,愣是让当初强大到不行差点就吞了段王朝的西凉动都不敢动一下。 谁动,谁死。 西凉皇室的继承人不信邪骑着马往前,被烧的连骨灰都没剩下来——那是扑不了的天火,碰谁烧谁,最后对方是嚎叫着惨死在边疆的,没有人能救他,让杀人如麻的西凉人都见之生畏,肝胆欲裂。 所以称呼仙还是算了吧,道爷既能修道,也可以修魔。 而与道人并肩而站的云浮天宫的宫主,又能善良到哪里去? 或者说他比道爷还狠厉,听说他差点就把西凉皇室给抓绝种,他将他们给做成了人头魂灯。 人头魂灯,即在头部开个洞,往身体里灌特制的灯油,以身躯为器以魂魄为芯,具体用途不可考究,但据闻被制作成人头魂灯的人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是不会死的,硬生生的熬着,熬到油尽灯枯,熬到最后一刻。 可以说是非常阴毒的,还很损阴德的,比妖魔鬼怪还要妖魔鬼怪的手段。 道人听闻后竟然也不阻止,甚至西凉人因此妄图举兵攻打云浮天宫的时候,将新天子给扶起来还没走人的道人竟然笑出了声音,笑的好大声,连腰都给笑弯的那种好大声。 后来。 血色染天光,鸡鸣白骨乡。 饿殍千里,目之所及,皆为凉荒。 西凉为什么到现在都爬不起来,就因为根基被云浮天宫给毁的太狠了。 现在西凉的繁华是建立在破破烂烂的根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倘若地基没打好,那上面的建筑不管多么漂亮雄伟,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说倒下也就倒下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天下人可以不知道段辽西凉等国,却不会不知道云浮天宫这四个字的重量。 王族们在心里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虽说段氏王族的卷宗已经尽可能保存完整了,但好像还是少了那么一两卷。 因为卷宗都是有编号有年限的,不过那个妖魔鬼怪横行天子失德的年代少了那么一两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惜不知道那一两卷里记载了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没了就没了叭。 扯远了,扯回来。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王族们看殷斩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越看越不顺眼,他们看段星白,看白虎段殷白和黑鸦殷段黑有多顺眼多满意,那看殷斩就有多不顺眼多不满意。 瑞贤亲王段翎睿微垂了眼眸。 因为是道人派人过来通知王族,说殷斩是他指派到小四身边的贴身侍卫,所以撵走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他的八弟也是个傻的,竟然真就这么大咧咧的让小四与殷斩同进同出同吃同住。 云浮天宫什么时候有过宫主跟着皇子的先例?小四一定是有些个稀罕与古怪的地方在身上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引得云浮天宫的宫主为他鞍前马后,还是道人亲自给喊来的? 他对道人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但是他对云浮天宫,对云浮天宫的任何一个宫主都是真的不放心。 这边的瑞贤亲王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段星白拎起来抖一抖然后塞回王族的窝里先按住不提,金銮殿内的王族们的状态整体是十分良好的,要不是气氛不允许,他们还非常的想要给段星白鼓鼓掌。 王族们的心情好了,可文武百官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真的,他们很不好。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天子会在金銮殿里杀人,还是这么血腥的,刀落下瞬间血飚的老高的斩杀。 段星白给他们的印象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虽然老谋深算但是基本上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也许会想到什么整治他们的招儿但总体而言也最多也不过是官职被一撸到底的招儿罢辽。 ...没有人想到他会杀人。 而且还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坐在龙椅上语气很平淡仿佛像是之前问大家吃了早膳没有一样,杀气是没有的,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的,连对杀气最敏感的武将们都懵了。 户部的人也略惊了一下,不过他们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甚至还想着很好,少了一个大蛀虫,户部的账本距离完美又进了一步,还有李侍郎是吏部的人,吏部犯了大错,近来应该不怎么敢来户部伸爪子要钱了... 嗯。 不愧是陛下,真的是每一步都在为咱们户部考虑,爱喽爱喽!! #所谓盲目,大抵不过如此# “吃太饱(撑的)的爱卿们养猪,记住了,猪居住的环境不好,没有长膘,或者是抑郁了之类的,朕可都是要找你们麻烦的。” 段星白单手托腮,慢悠悠道:“你们也不想因为猪没养好而名扬天下为世人所知然后扬名青史吧?不接地气的官员可不是什么好官员哦,官员也得吃五谷杂粮,方能长命百岁。” “......”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着虽然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的话就觉得很是微妙。 有一种不可明说的威胁之意在里面,看看这地上的人头,再看看这满地红色需要被打马赛克的液体,再嗅嗅空气中的那股特殊的类似于铁锈的气息... 嗯。 懂了。 所谓的找麻烦=走李侍郎的老路=被虎头铡咔嚓=小命呜呼。 “......” 早上选择吃饱了选项的官员们唰的一声掉下了面条泪。 他们万分悲伤的想着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就吃了个早膳而已,为什么就要养猪呢?猪要怎么养啊,他们连狗都没养过怎么就直接养猪了,而且为什么它心情不好抑郁了自己也要被追责?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早知道、早知道前几天就不惹天子生气了呜呜! 不应该看着他年纪小就想要捏捏他的,呜呜! #悔不当初# #后悔虽然会晚到,但绝对不会不到# 选择吃饱的官员们疯狂的抹起小眼泪。 而选择没吃的官员们默默的挺直了腰杆,暗戳戳的想着不愧是老子!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被他们给撞上了,他们既吃到了猪猪还不用去养猪,啊哈哈,他们赢了,他们是冠军,他们又可以—— “因为养猪其实算是个挺辛苦的活计,而国家大事又不能停滞不前,所以去养猪的爱卿们做不完的公务,就由没吃早膳所以闲得慌(没事找事)的爱卿们负责好了。” “好好干,既然你们能在早朝的时候表现的生龙活虎(吵架找事),区区公务而已,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你们也不想因为处理不好公务而变成长江后浪推前浪里的前浪吧?” “朕对你们可是充满期待哦。” ——可以恐怕是不可以的,怎么想都是不可以的。 选择没吃早膳的官员们在沉默了两秒后也唰的一声掉下了面条泪。 他来了。 他来了。 他拎着大砍刀朝着他们走来了。 就知道天子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呜呜,就是这个报复来的怎么这么快,都不给他们亿点点时间反应的吗? 好狠,天子真的好狠呜呜! 文武百官们开始集体抹悲伤的小眼泪,他们后悔了,他们真的后悔了。 他们不该认为天子是个软柿子所以想要捏捏他的,也不该故意忘记之前发生过的剧情,试图在七天前的四皇子现在的天子的理智线上来回蹦迪的,呜呜,他们不该的,真的不该的。 可是说实话,也不是只有他们有问题吧? 王族的问题也不小好吗,是他们先挑头的,自己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呜呜,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倒霉,王族怎么就被放生了呢? 这不公平,陛下,这不公平啊! 说好的一视同仁呢陛下? 我们不服,呜呜,我们不服气呜呜呜! #翻脸如翻书の官员们突然上线了# 看着满朝文武偷偷抹着小眼泪的模样,王族们挺直了腰杆,想着开什么玩笑,天子怎么说也是姓段的,怎么可能找自家人的麻烦—— “让朕看看,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和侍郎...好吧,各部门挑大梁的爱卿都跑去养猪了,所谓部门不可无帅,骄阳亲王义勇亲王等人的经验丰富,就辅助朕的兄弟们处理公务吧。” “正好现在开春了,各地的农活也开始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推行新研究出来的农具和处理此前的盐商事件,再研究一下如何让猪猪变得更好吃,一堆的事儿,多给朕分分忧。” “你们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躺下歇菜而导致国库空虚,然后让朕削减你们的俸禄吧?” “作为王族,总是要冲在最前面么。” “就像之前你们为军饷为俸禄为各种重要的事情争的面红耳赤一样(带头挑事),既然你们干啥啥都行,那处理公务肯定也是第一名,朕很看好你们哦。” “对了,瑞贤亲王就算了,你的身子骨不太好,也是刚刚才回皇城,歇着吧,朕特许了。” ——找自家人的麻烦那必须是找的,再怎么说天子也姓段啊。 姓段的不找自家人的麻烦那就像太阳打西边起来,天上疯狂在下金元宝,每个王族都能讨到心仪的老婆一样,想都不要想,做梦都不要想!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王族们陷入了沉默。 王族们陷入了沉思。 王族们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 啊这,坏了,这回是皮过头还没看准时间提前开跑,被小兔子给拽着尾巴抓了个正着,小兔子扛着大刀想要给他们这群豺狼虎豹剃个毛,让他们凉快凉快,连心都要凉透啊! 还有大家都是王族,凭什么瑞贤亲王要被放生?这不公平! 王族们瞬间支棱起了身子想要抗议,结果瑞贤亲王段翎睿双手拢袖,朝着王族们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角微微上翘似乎像极了某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的眼神。 【核善.JPG】 【有意见尽管说,我听着.JPG】 “......” 支棱起来的王族们捂着胸口,缓缓地趴了下去。 得罪一只小兔子只是被小兔子扛着大砍刀来剃个毛,要是得罪了瑞贤亲王...嗯,这人的记仇程度世所罕见,而且他的心那叫一个坏。 当初夺嫡战的时候,其他八个皇子加上骄阳大长公主,八龙一凤愣是压不住他,真的,压不住他啊,他就拎根棍慢悠悠的转悠,想要敲谁就敲谁,想抽谁就抽谁。 后来大家都不带他玩了,觉得这人就是段氏王族出现的bug,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不会登基了干嘛还和他过不去呢? 再后来,包括现在的太上皇在内,不少王族们就很后悔,想着当年还不如带他玩,不然也不会让无所事事的他碰上了一个王八羔子。 他被那个王八羔子下了蛊毒不说,还被对方用匕首捅了一刀——还是山野道观的一个青衣小道童骑着白鹤路过,没事干顺手把他给捞了回来,不然啊,他早就被无常们给带走,现在恐怕都已经投胎成功了。 往年他回来的时候都是莺飞草长天气很暖和的时候了,王族们早就跑的没影了,因为平日里大部分王族会跑去天山别苑看他,所以留下来在皇城里等他是没有必要的。 再说瑞贤亲王之所以回皇城最主要的事情是看看天子,毕竟天子又不能乱跑,山不就我我就山,可不得他把自己给送上门让天子看看是不是完整无缺,过的好不好喽。 所以。 惹不起惹不起,真的惹不起瑞贤亲王。 王族们面上不显,但是在心里却偷偷的抹起了小眼泪。 是他们的错,全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太飘了,应该见好就收,在知道段翎睿提前回来的时候就跑路的,不该因为看抱着根胡萝卜的小兔子很好rua所以就动了歪心思,满脑子都是怎么欺负欺负小兔子的。 王族们很后悔,但是王族们不说。 别问为什么,要脸。 段星白就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基本上不是挂着面条泪就是在暗地里偷偷抹着小眼泪的满朝文武和王族们,憋了七天的火气终于吐了出来,现在浑身上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祖宗说的对啊,做人可以和别人过不去,千万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只要自己舒服,别人舒不舒服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不可能有关系的! #老祖宗:???我说过这话?# “还有,李侍郎虽然没了,但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该处理的还得继续处理...五皇弟,你愿意为朕分个忧么?” 段星白一边在心里疯狂的夸着自己,想着自己保住了一家之主的尊严,维护了家庭的稳定,一边继续慢悠悠道:“你要是乐意的话,朕就把事情交给你了,要是不行也没事,朕找其他人做也可以。” 五皇子段星辉:“......” 五皇子段星辉立马举起了手,脸上的欣喜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让臣来,臣一个人就足够了,臣一定会为陛下分忧,绝对将事情给全部处理好,请陛下放心~” 哎呀,四哥现在把手里的大砍刀往后一扔,然后用爪子梳理了一下长长的耳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小心翼翼的把放在一边的胡萝卜给抱了回来,又变成了抱着根胡萝卜傻乐的兔子。 真可爱。 明明他有四个兄长,怎么四哥就这么可爱,其他三个加起来连根胡萝卜都比不上呢? 五皇子在心里如是苦恼但又愉悦万分的想着。 #兄友弟恭# “......” 文武百官被五皇子那天真中还带着满满糖分的声音给腻到不行,有人没忍住的打了个小小的哆嗦,想着回头就得赶紧查查自家和李侍郎家有没有来往,一定要划清界限才行。 五皇子本就病得不轻,现在不知道为何也成了四皇子的腿部挂件,已经不是病得不轻了,是药石无医了。 他们可不想被五皇子盯上,一点也不想,半点也不想! “好了,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有爱卿要上奏吗?没有的话就都散了吧。”段星白笑眯眯道,“这个点不早了,朕来上早朝前只吃了个半饱,介于吃了和没吃之间,与你们不一样啊。” “......” 原来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吃了,但没有吃饱吗? 文武百官现在感觉好苦涩,真的,他们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了黄连水里一样的苦涩。 伴君如伴虎,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呜呜。 “没人吱声的话今天的早朝到此结束,哦,养猪从今天开始啊,别忘了。” 段星白挥了挥手,这回没等到太监总管拉长音调喊下朝,白虎就主动出击吼了一嗓子,还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音,然后就翘着尾巴头顶着黑鸦的跟着他爹段星白走人了。 嗯。 虎今天表现的特别好,非常值得拥有十根大鸡腿! “......” 这嗓子不错,除了叼着破碗讨饭,还可以去茶馆里当只说书虎或者惊堂木虎再或者气氛组虎。 饿死是肯定饿不死了,的确是该自力更生自立门户了。 殷斩瞅着尾巴翘的老高的白虎,在心里如是认真的想着。 #今天是母子情深哦# ......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但没吃饱~这才是标准答案嘛~ 鹅这种生物不仅会干架,它们还会游泳,然后你们不知道啊,大堂弟带着一群狗和橘座在岸边渣渣呜呜骂了半天,他还找了个游泳圈下水挣扎的样子令路过的老鼠看了都摇断了头... 晚安(づ ̄3 ̄)づ 第43章 遇到&鬼鸭 ...... 段星白觉得自己超棒的, 他不仅维护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整治了这群干啥啥不行,给他添乱第一名的百官和王族们。 还有比他更棒的吗?没有, 不可能有的。 于是段星白膨胀的和殷斩说,咱们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比较好过了, 文武百官和王族们都被他给收拾了,肯定是安分一段时间哒! 哼, 做天子果然是不能和人讲道理的,不讲道理的天子才是好天子,才是一个超级合格的天子鸭。 殷斩面上笑着附和,只不过心里将有关段氏王族的卷轴都给扒拉出来想了一遍,然后伸手摸了摸膨胀到不行, 都变成大棉花糖的段星白的小脑阔,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把白虎和黑鸦给赶出家门自力更生了。 还是那句话, 除了段星白,段氏王族的人,通常都是有点个大病在身上的,药石无医神仙来了都摇头的那种。 本分是不可能本分的, 老实也不会老实的。 #知道什么叫做互相嫌弃吗?这就是# 段星白不知道殷斩在想什么, 他就是很膨胀,连处理国政的时候都不觉得累了,觉得自己还能向天借五百个肝再战五百年。 然后很快的。 他就知道了, 他膨胀的真的太早了。 因为。 虽然心里叽叽歪歪骂骂咧咧,但既然天子已经在金銮殿上发布了命令,那王族们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去做的——做是肯定做的, 但是不渣渣呜呜是不可能的, 就是天王老子, 段氏太·祖来了也堵不住他们渣呜的嘴! #王族特色# #习惯就好# 而且比起说天子的命令是苛刻还是不苛刻,王族们倒是更乐意朝着彼此甩着各种各样的黑锅,都认为是对方逗兔子逗的太过分了才会让兔子炸毛扛起了大砍刀。 反正是典型的镜子只照别人,坚决不照自己的那种互相甩锅。 但是众所周知的,有的时候啊,经过争吵的催化,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然后令人互扯头花撕成一团,更何况是一个比一个霸道,一个比一个不知道道理是什么玩意儿的王族成员呢? 他们之前能在金銮殿上吵七天,除了一部分凑热闹的心思之外,大部分还是因为上头了——就那种任由情绪支配自己,把理智给直接关进小黑屋坚决不放它出来的上头。 所以互相甩锅的王族们的情绪因为互相diss而逐渐高涨。 然后。 “哎呀呀,陛下还是信任我的呢~常言说三六九等,就算同姓段,但是姓段的和姓段的也是有本质区别的。” 五皇子段星辉站在皇宫的台阶上,高高在上的垂眸看着台阶下的王族们,语气那叫一个天真,那叫一个甜蜜蜜,那叫一个不谙世事,双手捂脸,似乎很苦恼的道:“没办法,不靠谱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心盲眼花,连西凉的人渗透入皇城都不知道~当然了,年纪没特别大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有问题的人竟然还用的那么顺手,用的那么高兴,真可怜~” “唉,想想我才十五,与陛下是同岁,虽然比不上陛下的年轻有为天人之姿,但总是比年迈的人要更加有活力的呢~” “真是伤脑筋哦~太受倚重真的是既沉重又骄傲呢~” “......” 明明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但是组合在一起后问题就显得特别大。 王族们的额角处通通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符号。 尤其是二皇子段星柏,被虎头铡给铡了的李立是他手底下的人,他对他不能说多倚重,但是通常也用的挺顺手,平日里要是举办什么宴席的话也会把他给喊过来。 没想到剧情竟然明晃晃的给了他一巴掌,还他娘的是不出意外绝对是云浮天宫的人给他的一巴掌,他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他的五皇弟还在这里就差指着他鼻子点名道姓的开骂。 而且以他对老五的了解,这件事没个十年他是绝对不会淡忘的! 逢年过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说上三百六十六天! 情绪涨到了顶峰,直接突破了最低上限。 五皇子段星辉以一己之力,直接拉爆了所有王族的怒气条。 王族们当着五皇子段星辉的面是笑嘻嘻一脸的风轻云淡一脸的不在乎,结果一转头,脸色一个比一个漆黑,嘴角拉的是一个比一个平,眼里的凶光是一个比一个凶。 虽然五皇子段星辉说的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 是他们疏忽了,也是他们浪的太久,忘了欲望是永远也填不平,而有些人也是记吃不记打的,更是忽视了这皇城里,朝着外族摇着尾巴的狗一直都是存在的。 “有些人的骨子,从一开始就是歪的。”骄阳大长公主说的清风云淡,只是那眉间却一派狠厉,“现在的安稳是边疆的将士们拿命换来的,可惜在蛀虫的眼里,将士的命那就不是命,是他们走向荣华富贵的最好垫脚石。” “陛下说的对,边疆现在还挺稳,是该收收心,在家里【好好的】待一段时间了。” “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的话呢?” 王族们闻言皆笑了起来。 的确,他们是该收收心,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于是乎。 皇城起了风。 每年都会跑的毛都不剩一根的王族们安安分分的扎根在了皇城里,开始了他们觉得非常有趣的,非常丝滑,非常有意义的王族专属清扫大活动——而且扫着扫着,好胜心它莫名其妙的又上来了。 于是他们突然又比起来了: “诶嘿,想不到吧,我从兵部抓出来一只超肥的虫子...就离谱,为什么陛下让老子的大侄子段星飞去抄家?老子也能抄啊,老子保证只拿亿点点,其他的全部充给国库!” “兵部算什么,好家伙我是多久没回来了,你瞧见咱们二侄子的表情了吗?都能吃人了嘿嘿,吏部的问题不小啊~” “工部里面的库存器具报上来的折损有问题,也是奇了怪了,就是给卖了,但大多是木制品,草原也用不上什么风车水车,也种不来地...啧,你瞧我这脑子,估计是便宜折给小吏了,小吏再贩到其他地方去,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赚一点是一点。” “这个问题不大,总的来说是在咱们内部流通,虽然也要处置,但有个分寸就行。” “星辉不是掌礼部的么,他老是往户部跑什么?” “他说天子辛苦了,他去帮天子看看户部的账本...” “?这个小兔崽子这么有空,怎么不来帮帮我,我可是他亲爹!” “你这个亲爹当的和没当有什么区别?你有本事和二弟抱怨去,别和老子说,你瞧瞧你生的五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一个比一个不省油,尤其是老五!你倒是管管他啊!” “他们省不省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省油就行了!” 太上皇和他的兄弟们争了起来,他很委屈啊,他真的超级委屈。 按照一般的惯例,在皇子代天子的时候他应该是最舒服的时候。 每天他只需要看看儿子的热闹,心情好了给他一点提醒心情不好了不仅不给提醒还要笑话他,太上皇的生活和天子的那是两个世界,总之整体来说舒适度是超过五颗星的! 要不是老祖宗有规定一年最多代两次天子,他真的恨不得一年十二个月,月月都在代天子。 可惜只能想想。 这次段星白代天子,他本来是躺的特舒服的,一边看着朝堂上的热闹,一边美滋滋的和他心爱的梓童们商量是去行宫看星星呢,还是在皇宫的屋顶上看月亮,赏花赏月赏风景嘛。 但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王族内部能卷起来——真的,他是一点点也没有料到。 他知道小四在金銮殿上发了飙还铡了人,他还挺欣慰的想着不错,到底是他的儿子,该狠的时候就是得狠。 他也知道王族们和文武百官都被小四给收拾了,对于整天撒蹄子往外跑的王族来说,把他们固定在一个地方处理公务就很痛苦,尤其是要和皇城里的各路成了精的狐狸一起工作,那就更痛苦了。 但是他没想到王族们大概真的是吃太饱了,竟然自己卷起自己来了。 说实话他一开始还挺美的,因为他觉得就算王族再卷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啊,他是太上皇耶,只需要负责养老就可以了。 结果很快他就美不起来了。 因为他的好二哥,瑞贤亲王将他给骂的狗血淋头。 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宫殿房顶上睡大觉的猫猫,就没有他不能拖出来为借口然后狠狠批评自己的地方,尤其是关于云浮天宫宫主殷斩的问题,已经不是狗血淋头了,是直接变成狗血了。 太上皇朝着太后们露出了求救的小眼神,可两个太后只是捂着嘴直笑,和瑞贤亲王对视了一眼后却什么都没说,也并没有为她们的夫君说什么好话。 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她们并不会过多的插手。 后宫不得过多的干涉朝政,不是因为后宫都是女子的问题,而是因为是人皆有私心。 她们与陛下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事也罢歹事也无妨,他们是一起走过来的,共同患难也共同欢笑过,生儿育女,没有外人来插足,用举案齐眉同生共死八个字来形容并不过分。 王族很敬重她们,给予了她们所有等同于天子的尊重与信任。 但倘若没有共患难,只是共富贵,不可。 两个太后心如明镜,都是玲珑剔透的心思,自然分的很清,也看的很清。 所以太后们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夫君被瑞贤亲王给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最后只能耷拉着焉了吧唧的龙尾巴去和其他卷到不行的王族们卷在一起了。 ...不愧是瑞贤亲王段翎睿,就算过去了这么些年,战斗力与风采依然不减当年,有昔年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干趴了所有文武百官的,傲到无可匹敌的气势了。 扯远了,扯回来。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王族们都卷了起来,身体最不好的瑞贤亲王都回来了耶!哪怕他是太上皇呢,他也是王族成员不是吗? 所以太上皇现在一边和其他的王族们骂骂咧咧一边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后悔他怎么就没出手帮帮小四,他不该图看热闹而袖手旁观的,也不该在知道二哥提前回来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露头那肯定就没有他的事情的。 后悔。 真的好后悔。 但是太上皇不说,因为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王族们都卷了起来,每天上蹿下跳的进行着要争个输赢的大扫除活动,而他们进行的大扫除活动的一切事项都是要写成折子上报的,哪怕是简单的汇报一下过程呢,那也得上报不是吗? 所以坐在御书房的段星白目瞪狗呆的看着越来越多,仿佛已经看不到尽头的奏折,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他以为他捅了自家人一刀他们会趴下安分的时候,自家人却一边飙着血一边龇着大白牙,然后更用力的捅一刀回来! 你捅我,我也捅你,来呀,看谁捅的更痛~ 离谱。 真的就很离谱。 王族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宇宙黑洞吗?! “我真傻,真的。”段星白扶额,疲惫万分道,“哈士奇终究是哈士奇,就是把全身的毛给剃了,那也是哈士奇,不会因为少了浑身的毛毛而变成另外一个物种的。” 殷斩:“......” 殷斩:“哈士奇?” “一种除了吃和睡,干啥啥不行拆家第一名的神兽。”段星白一摆手,心累道:“别问了,问就是位列仙班的神犬,你等价代入一下那个谁,司法天神显圣真君家的哮天神犬好了。” 殷斩:“......” 殷斩没有继续问,而是看着头疼不已的段星白,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道:“不然将那群养猪的给召回来?人多一些,总是能够多分忧一些的。” “不行,朕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若是朝令夕改,那王族的脸面就丢光了。” 段星白一脸惆怅,“然后我要是丢了王族的脸面,我爹想要怎么抽我先不说,二王叔恐怕会第一个把我吊在房顶上,把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咸鱼干的。” “......” 一提到瑞贤亲王段翎睿,连殷斩都不想说话了。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段翎睿为什么叫做瑞贤亲王? 因为瑞其实本义上来说等同于美玉做成的印玺,后来引申为好的兆头,瑞贤亲王的瑞,就是印玺,也就是公章、代表着某种权利的意思,贤是有德行有才能的人的意思。 所以把二者结合起来。 瑞贤=会喘气的会行走的人形权利印玺。 再说的通俗点,瑞贤亲王,本质上等同于摄政王一般的存在,这是老天子想了很久才给他的封号,因为段翎睿配的上这个封号,也能管得住其他日渐不着调的王族们。 所以自打段星白在金殿发威后,除了莫名其妙就卷成卷卷心的王族们,摄政王...呸,瑞贤亲王大概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每天都会准时准点风雨无阻的过来给段星白上课——上每一个王族都要学的各种东西,即传统意义上的帝王之术。 段星白现在一边要处理各种根本处理不完的国政,一边还要分心听七朵云绘声绘色给他直播的王族和文武百官们的各种八卦,一边还要上瑞贤亲王的课,甚至还要应对瑞贤亲王出的各种类型的小考试。 一心多用。 说句难听的,上辈子他高考都没有这么头悬梁锥刺股过。 段星白很后悔让瑞贤亲王闲着,他真的很后悔,但是他不能说。 因为你们想想啊,瑞贤亲王是他的叔叔,是长辈,而对方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又拖着病体在给他上课,给他传授本该由天子爹教他的东西,打骂是没有的,最多也就是长长的叹口气,他怎么好意思说no呢? 天子的确是可以不讲道理,但是吧,先不说瑞贤亲王是在为他好,面对瑞贤亲王的那张根本不像是段氏王族能拥有的脸,他也实在说不出口呜呜呜! 他承认他是颜控晚期,他说不出口,他真的说不出口! 还不如打他骂他,这样他还敢渣渣呜呜有个正当的借口还个嘴! 现在段星白就怕听瑞贤亲王叹气,他感觉自己都快得了叹气ptsd了。 瑞贤亲王不仅给段星白这个一家之主上课,他还没有放过另外三个——对,你们没看错,别说殷斩了,他连白虎和黑鸦都没有放过,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谁都没跑掉。 除了厨艺不太好,脑子也正常的不太明显以外,殷斩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太过于挑剔的地方。 就像他在私下里会打趣段星白,也偶尔会坏心眼的欺负一下段星白,总是看着不太正常实际上的确不正常,可是在明面上,他从来都不会让段星白丢脸。 段星白说往东他绝对不往西,段星白说要揍老虎他肯定不会去打狗,听话到不行,的确是朝着越来越完美的贴身护卫方向发展的。 可不管他有多完美,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为段星白考虑,不管他是不是长得好看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就让他在段翎睿那里直接上了黑名单。 段翎睿和他说话,总是话里有话的在套路他,总是想让他自己‘一不小心’在段星白的面前掉马甲——云浮天宫天子剑,段星白想要当昏君是不可能的,因为会被天子剑所斩杀。 而当初将段星白从道观里拖回红尘拖回宫廷剧本的,也是云浮天宫。 新仇加旧恨,目前排在段星白黑名单第一名的,非云浮天宫莫属。 殷斩当然也不会束手待毙。 他自诩和段星白是一体的,现在段星白是王族的人,那他自然也是,他和云浮天宫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所以他和段翎睿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有来有往,还时不时隐晦的朝着对方的心上扎刀。 大约是属性有些相同,又或者都是好的不明显的人,针尖对麦芒能有什么好结果? 总之,殷斩看段翎睿不顺眼,段翎睿看殷斩也不顺眼。 段星白注意到了,但是他完全不敢吭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子也很难断家务事的好吗?而且殷斩和段翎睿这么不对付,他私心认为是因为两人长得都像是突破次元壁的存在,王不见王嘛,所以看彼此不顺眼可太正常了~ 其实他不开口就已经是拉偏架了,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段翎睿和殷斩的身份并不对等,一个是亲叔叔,一个是护卫。 再贴身那也是护卫,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段星白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像之前一直说的那样,他沉迷于角色设定不可自拔——他是一家之主,白虎和黑鸦是他的鹅子,殷斩是鹅子的娘。 而段翎睿一看段星白这只小傻兔子又抱着胡萝卜在傻乐,就想扶额叹气。 姓段的猛兽窝里怎么会出这么一只傻兔子,这不是祖坟冒青烟,这是老祖宗都在冒青烟了好吗? #老祖宗:???# “作为一个王族,平日里一定要多观察,无论是人还是物,又或者是环境。”段翎睿扯住了段星白的两只兔耳朵,话里有话的严肃提醒道:“细节决定成败,倘若不够细心,迟早会为自己的粗心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殷斩的不对劲。 再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段氏王族的不对劲。 再再仔细观察,就能注意到平日里总是大咧咧的一扫而过完全不走心的各种细节。 可惜段星白忙着救自己被揪住的两只兔耳朵,于是很不走心的应了两声,完全没意识到段翎睿话里的深意。 “......” 段翎睿一看就知道段星白没往心里去,但是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万般都是命,如果段星白自己不开窍太粗心,那么日后他被他的兄弟们给坑的一头一脸血,哭成泪坨坨的时候他也只能说上一句活该了。 处理完了两个大人,段翎睿很自然的就将视线挪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瞪圆了大大的铜铃眼耳朵非常努力的往后仰着的白虎,和蹲在白虎的头上,黑润润的豆豆眼里全是凝重两个字的黑鸦。 一个叫段殷白,一个叫殷段黑。 然后。 在段星白和殷斩和守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总大监的注视下。 “你们是有着印玺和上了玉谍的皇孙,有着正统的皇孙身份。”段翎睿的语气很温和,温和的令虎和鸦开始颤抖,“皇孙就要有皇孙的样子,该学的得学,该练的也得练。” “琴棋书画,不指望你们精通,但多少是要会的。” “读书识字,不能丢了我们王族的脸,星白现在是天子,等同于你们是皇子,哪里有皇子可以游手好闲的呢?说出去你们的天子爹的脸面就丢完了,你们就是丢人鸦和丢人虎了。” 段翎睿逮着黑鸦和白虎就是一顿强势输出,完全不给它们俩申诉的机会。 再然后。 白虎满眼泪泡泡的用爪子蘸着瑞贤亲王命人取来的特制的对它无害的墨汁,好好一只白虎都快变成墨虎了,它在纸上老老实实的描写着‘一、二、三...’,从最基础的练字开始认真且悲桑的学起来。 好在它极其通人性,不然现在一定会被段翎睿给骂的体无完肤再也捡不起它丛林之王的身份的! 而黑鸦则是跟着段翎睿学着念百家姓,为之后学习诗词文章打着坚实的基础。 瑞贤亲王表示指望白虎学会说话是不可能了,但是皇孙怎么能俩个都不会说人话?必须有一个会才行! 所以黑鸦就倒了大霉了——鸟,在学习说话方面还是有一定天赋的,尤其是鸦类,那就更多了。 “......” 蹲在宫殿房顶上的七朵云瑟瑟发抖的抱成了一团。 离谱。 真的就很离谱。 真的是一个敢教两个敢学,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白虎和黑鸦是夜路走多了才会碰到瑞贤亲王这个鬼啊! 呜呜呜,他们不想在这里了,他们想扛着自家的陛下回云浮天宫...是不可能回的,他们扛着陛下回山野道观,他们也想远离红尘从此遁入道门了呜呜! 这个世界真的好可怕,段氏王族更可怕,竟然逼着老虎和黑鸦成精啊! ...所以,你们还记得自己的户籍在什么地方吗?嗯?你们七朵云真的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虎:QAQ 黑鸦:▽-▽ 不要靠近姓段的王族,会变得不幸...【凝重的小眼神.JPG】 晚安(づ ̄3 ̄)づ 第44章 虫王&笛子 七朵云记不记得户籍在哪不重要, 重要的是殷斩和段星白看着被段翎睿给盯得特别死,谁敢偷一下懒都会引来他注意的白虎和黑鸦,对视了一眼后就默默的别开了脸, 试图装作没有看到这个画面了。 虽然很同情被段翎睿给盯上的白虎和黑鸦,但是所谓父慈子孝, 作为鹅子,为老父亲老母亲分散一下大魔王的注意力, 让老父亲和老母亲能够喘口气歇一歇什么的,那必须有啊~ 所以殷斩和段星白在心里给被段翎睿给教育的头都抬不起来,大大的铜铃眼都变成了抖动煎蛋眼的白虎,以及正在自我矫正发音,努力的朝着字正腔圆上面靠拢的黑鸦点了两根蜡烛, 然后就变得异常心安理得起来。 嗯。 加油! 你们可以的,要相信自己鸭! 段星白又埋头于国政之中, 而殷斩瞟了白虎和黑鸦好几眼,想着暂时不把它们给撵出家门了——至少在段翎睿在皇城的这段时间是不能把它们给撵出家门的,等段翎睿回那个王族别苑休养后再撵。 知道什么叫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看看殷斩就知道了。 ...... 王族的大清扫活动持续了好几天,段星白一开始还挺震惊觉得这群人就是宇宙黑洞, 后来也就麻木了。 反正活是干不完的, 怎么干都是干不完的,就这样吧,再忍忍他就可以结束这个糟心的、连记忆都想直接删除的代天子礼制了。 不过不得不说老祖宗就是老祖宗, 哪怕过了很多年,姜还是老的辣。 他真的是把后代给算的死死的啊。 “我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等到段翎睿从御书房离开后, 段星白用头咣咣的撞着桌子, 用人生无望的语气道:“都说当了天子那叫一个快活,生杀予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可我当了半月的天子了,怎么除了公务就什么都看不到呢?” “斩哥你说,怎么会有王族想不开,好好的日子不过还抢天子之位呢?啊?怎么会有王族想要抢天子之位呢?” “嗷。” “他们是怎么想的,算了我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想的很开的,做天子是不可能做的,打死也不可能的,我就是一条咸到不行的咸鱼。” “嗷呜。” “我不行了,我就当了十几天的天子我就要没了,要是十几天变成几十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得是上辈子杀多少人这辈子才要遭这么大的报应?” “嗷呜呜。” “随便我的兄弟们怎么卷吧,我躺平了,我最多当个富贵亲王闲散王族,天子之位谁爱坐谁坐,反正我是不能坐的,真的不能的。” “嗷呜呜呜。” 白虎此刻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趴在段星白的身边。 他说一句它就嗷一声,好像在附和着段星白的话,表示对的对的,爹你真的不能坐天子之位,只要你不是天子,虎就不是什么皇子,就不需要过的这么辛苦了。 虎的爪子现在就算洗干净了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墨香。 说句不好听的,虎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它之前可是丛林之王,随便啸一声都能吓趴万兽,可是现在呢?虎每天起的比叽早睡的比狗晚,还被二爷爷揪耳朵,虎的耳朵都快被揪没了! 虎好委屈,但虎不敢说。 黑鸦也蹲在御案上直叹气,不过它现在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所以。 “嘎,吃的苦中苦,方为虎上虎。” “王族的脸面是绝对不能丢的,谁要是丢了就等着抄王族族谱一万遍吧嘎。” “......” “嗷呜!” 别念了别念了,虎听不下去了,不要再念了呜呜! 段星白目光呆滞:“就离谱,王族的脸面是什么东西,王族还有这个东西?” 殷斩:“......” 倒也不必这么说,虽然正常的时候不多,但该有的脸面还是有的。 段氏王族内部怎么不要脸都无所谓,但他们对外其实还是很能装的,尤其是对外族,那可就更能装了。 比如说骄阳大长公主,虽然是女子之身,但是在干架这方面那可真是太棒了,棒的令外族人称呼她为段王朝的海东青,即猛禽霸主中的最强王者的意思。 当然了,其实也有挑事儿的意思在里面。 外族喊出这个称呼是想要天子对骄阳大长公主产生防备与猜忌...所以说,外行人看热闹,王族内部看门道,天子并不觉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外族人好没文化。 什么海东青,给朕喊凤凰! 那可是朕的亲姐姐,当什么海东青,必须是凤凰,不然是龙也行! 扯远了,扯回来。 所以殷斩认为段星白的话是有问题的,但是看段星白已经双目无神,再加上瑞贤亲王段翎睿也是王族人的份上,所以他决定当做没听见,默认好了。 #公报私仇# #心眼大的不明显的殷斩上线了# 总大监就袖手立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并不插嘴。 主子虽然疲惫了些,但整体精神状况挺好,而且身子骨也吃得消,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现在的氛围很好,他很替主子高兴。 “王族的事情都先放在一边,你们瞧瞧你们来瞧瞧,这群人养猪是养出来毛病了吧?”段星白拍着桌子上的奏折,无语道:“一开始还叽叽歪歪一堆事,现在每天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去养猪...养猪也能卷起来??” “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都是几品的官员?” “威武大将军是武将,说话豪爽,自然不太拘小节的。”总大监终于开了口,笑着道,“文武官员平日里总是对彼此憋着一股劲,威武大将军说两句文臣不爱听的,可不就让官员们都激动了起来。” 殷斩:“......” 殷斩:【不想开口.JPG】 有的时候男人的好胜心就是来的莫名其妙,且很有毅力。 “好吧,大管家说的对,这也算一个正当理由了。” “话说定军侯和威武将军的关系是真的挺好,老丞相和镇国公等人追在将军后面要揍他的时候,定军侯还知道拉着他跑。”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啧啧,我记得定军侯和威武将军差点就成了亲家。” “哎,你们知道不,听说我二哥当年追嫂子的时候可惨可惨了,每天不是在扒墙头就是在扒墙头的路上,定军侯家为此还弄了十来条军犬守在墙边溜~” “二哥别的不行,轻功练的好像不错,被狗追出来的啊哈哈哈哈~” “......” 总大监笑而不语。 殷斩摇了摇头。 段星白现在和七朵云混的是越来越熟,和他的咸鱼小伙伴们混的也是越来越熟。 七朵云本就是八卦无比,哪里有热闹哪里有他们的性子,而小咸鱼们又是土生土长的皇城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猹者变成猹,可不就是越来越八卦,就差自己去瓜田种瓜了吗? 能找到一群‘猹’趣相投的小伙伴可不容易,段星白也是厉害,他的小伙伴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属下,公事私事占全了。 “有这个时间在这儿聊八卦,你倒不如多改些奏折。” 殷斩好心的开口提醒道,“瑞贤亲王说了,明天他要随机抽查你批改的奏折...我觉得以他的挑剔程度,你要是不好好批改的话大概率又会被叨一顿。” 段星白:“......” 段星白:“TAT。”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要是能穿越回去,他一定要给所有的古装电视剧打一个大大的差评——骗人的,都是骗小孩的,皇帝哪有那么清闲还有空去调解后宫的矛盾还有一群漂亮姐姐围着他嘘寒问暖,他都快累死了也没有美人... 哦,美人还是有的。 但是嘘寒问暖是没有的,殷斩他根本不知道嘘寒问暖是什么玩意儿。 段星白很忧伤。 但是忧伤是没有用的,现实告诉他还得革命尚未成功,天子还需努力。 “行吧,别的我都没有要求了,那我要求来一点音乐没问题了吧?”段星白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小眼泪,万分悲伤道,“就那种适合夜里听的,比较舒缓能令人放松的小曲来一点总没关系吧...” “我现在可是天子啊,多少给我一点特权好吗?” 然后。 段星白的话音还未落地。 一个古怪的,说不上好听但是也不能说难听,只能说在大半夜听起来就略有些瘆人的,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清凉感的笛音从御书房外飘啊飘,飘进了段星白和殷斩等人的耳朵里。 “......” “?这么配合?肯定是房顶上的七朵云...哪朵云吹的笛子?大半夜的吓唬谁呢!” 段星白仰着头,双手比划成喇叭的朝着宫殿顶上喊着。 但是没人回应他,七朵云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已经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殷斩侧耳听了两秒似乎在分辨什么,然后拍了拍段星白的狗头:“不是吹给你听的。” 段星白:“......” 段星白:“???” 不是吹给我听的那是吹给谁听的? 哇,他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天子吗?稍微尊重我一点可以吗?朕现在可是天子鸭! 总大监沉默了片刻,然后朝着段星白拱了拱手,严肃道:“这是虫王笛的声音,老奴得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殷护卫就留在陛下身边莫走动了,随时保护陛下。” 段星白哦了一声,然后看着总大监快速消失的背影,扭脸朝着殷斩纳闷道:“虫王笛是什么笛?虫子专用的笛子?” “差不多。” 殷斩点头,想着段氏王族培养出来的大监的确是见多识广,连云三吹的这种极其罕见的虫王笛都能分辨出来。 “这个笛子是专门用来驱使毒物,比如说蛇、虫、蝎子蜈蚣一类的,分不同的类别,最普通的是苗疆之地蛇女或者蛇男们用的笛子,只能驱使训养好的毒蛇。” “这样啊,那我记得咱们家会玩虫子的...是云小三。”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之前在四皇子府,有天晚上他看到云三趴在地上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他就热情的凑了过去想要当一回知心哥哥...云三比殷斩还大,不对不对,想要当一回知心弟弟。 结果等他看清楚云三在和什么玩意儿说话,他真的差点被大蜘蛛和大毛虫给当场送走——那个五彩斑斓的黑,那个七彩玛丽苏的红,好家伙,这说它们没毒他是绝对不信的,打死也不可能信的。 越艳丽的颜色毒越强,这可是常识! 云三也没想到他会被吓得蹦起来,一个劲的道歉还说段星白实在受不了的话他就去庄子上养猪,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碍着他的眼的。 不过段星白表示虽然他对虫虫喜欢的不明显,但是他也不觉得云三有什么问题,爱好是自由的,只要养的小东西不随便咬人,那就没有他不能承受的。 而且为了让云三宽心,段星白平日里会把自己的点心多分一点点给云三,去别的王族家里看到什么好吃的点心也会卷一点回来给云三。 因为云三说了,他的虫子们都非常的喜欢吃点心...虽然这个话可能要打个问号怀疑一下是不是云三自己想要多吃一点,但总体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别的不说,云小三怎么大晚上吹虫笛?他不是说大晚上的他可以不睡觉但是虫虫们要睡觉吗?” 段星白继续摸着下巴,一脸深沉且凝重道:“我感觉他还是在配合我刚才说的想要听点小曲的话,多谢他的好意,但是真的不必了,这个笛子的声音不适合晚上听,对心脏很不友好。” 殷斩闻言失笑摇头。 七朵云能很快就和段星白打成一片闹成一团和睦融融不是没有理由的,比如说现在,尽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段星白第一反应就是对云三的行为进行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包庇。 “应该是有什么脏东西被云三给发现了。”殷斩又拍了几下段星白的狗头,“云三很少吹这个虫笛,看样子来的脏东西毒性不小,不然他不会吹这种声音出来。” “?这种声音?” “这是专克毒物的笛音,云三擅长蛊术,只练毒功。”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也经常吹笛子,不过吹的都是那种欢快的曲调,一吹就能引来很多温顺的小动物,最多的就是鹿和兔子,能绕他一圈趴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 “斩哥。” “嗯?” “说实话,有江湖很离谱,有武功秘籍就更离谱,你们一个两个真的会飞会轻功现在还会吸引小动物简直是离谱的没眼看。” “对了,之前一直忘了问,咱们家在哪儿,远不远啊?” “有空咱们回去看看,不能你来做了我的贴身护卫咱就不回家了啊,这孩子在外打拼还是要常回家看看滴~” 段星白忽然抓住了奇怪的盲点,热情道:“你都见过我师父了,我还没见过你师父呢。哎,咱师父的脾气好不好啊,你说我头一次上门拎什么礼物能讨他老人家欢心啊?” “咱师父年纪多大了鸭?” “说到这我就想吐槽观主师父了,之前我问他年纪多大,他叫我多喝热水,不知道男人的年龄是秘密吗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哼,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段星白絮絮叨叨碎碎念起来,想他在道观里听观主师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多喝热水。 他叛逆,他就不喝热水,他喝开水! “......” 不是师父的脾气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如果真的上了门,你恐怕就不是拎着礼物讨欢心了,而是直接起了鲨心了。 他不行。 他不可。 他暂时还不想被段星白这只傻兔子扛着大砍刀追杀。 殷斩沉默了几秒,然后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我们也出去看看云三吧,大晚上的吹笛子扰民,我们可以以此为理由来扣七朵云的伙食费。” “他们少吃一点,我们的家底就更丰厚一点。” 段星白的注意力立马被殷斩给转移了,比起没有见过面的殷斩的师父,还是扣七朵云的伙食费要来的更加实际一点! 而且还应该要升级,不仅扣伙食费,还得加大剥削的力度,不给马儿草还得让他们疯狂奔跑起来~ 他现在可是天子耶,天子需要和云朵讲道理吗? 不需要的,怎么想都不需要的。 于是段星白立马来了劲,双手背在身后溜溜哒的除了御书房。 殷斩立马跟上。 黑鸦蹲在了白虎的头上,白虎路过殷斩的时候嗷呜了一声,然后尾巴翘的特别特别高的越过了他,黏在段星白的腿边走路,硬是卡在他和段星白的中间,死活不让他俩有贴贴的机会。 就,两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中间卡着两个逆子的画面,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好了。 殷斩看着白虎尾巴翘的老高的模样,忽然想到了此前,金銮殿上猪猪被实施腐刑的样子。 猪和老虎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四个蹄(爪)的动物,好像没什么区别,猪能实施腐刑,那老虎应该也是可以的。 嗯。 不错。 这个可以考虑。 #白虎:??# #这日子过着过着,娘就变成了后娘#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是在期待大堂弟反杀吗?不可能的,这货连零点五只蚂蚁的战斗力都没有。 他现在不仅和鹅杠上了,鹅咬人是真的疼,他还和二三十只散养的叽也杠上了。 因为他非要在叽正下蛋的时候伸手到窝里去摸鸡蛋,叽应激了,再加上现在他带着一群战斗力还没有零点五只蚊子多的傻狗和一只橘座...鸡飞鹅闹狗跳人在叫,绝了。 狗子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么震撼人心的画面了。 还有大堂哥去找了鹅主人,把叽也给买下来了,别问为什么找鹅主人,因为也是他家的,也不要问为什么不是狗子我去买,狗子要脸!!! 晚安(づ ̄3 ̄)づ 第45章 风平&浪静 因为殷斩有意不想让段星白看到什么挑战他理智与神经的画面, 比如说满地虫子满地蛇什么的,所以他故意走错了几个方向,五分钟的路程愣是被他拖了有小一刻钟。 期间白虎倒是嗅到了空气中飘来的, 以它超灵敏的嗅觉可以探知到的熟人们和一丢丢的腥不拉几的味道,但是它被殷斩的眼神给恐吓了, 只能怂巴巴的装作不知道。 黑鸦更是会瞧眼色,知道他爹怕虫子, 所以也不吭声。 于是等殷斩带着段星白找到几朵云,别说蛇虫啥的了,就是黄花菜也该凉透了。 现场有段星白的大监、七朵云,禁军,以及太上皇和瑞贤亲王的大监, 还有七个一直驻扎在皇宫,并不会分派到各个皇子府, 专门为天子管理皇宫整顿内务的大监。 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气氛算不上好,但是看到天子来了,也就不吱声了。 总而言之, 放眼望去, 段星白第一眼瞅到了自家的大监和七朵云,看他们没事后才有心情看其他的大监和禁军。 #这心,终究是偏滴鸭# “陛下受惊了。” 瑞贤亲王的大监先朝着段星白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他的声音是那种细声细气的, 有点儿水乡之地的儒雅之意在里面的调调,整个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强壮,至少段星白私心里认为他没有自家的大监强壮。 “没事, 你们俩跑出来做什么, 父皇和皇叔没睡觉?” “回陛下, 上皇在与瑞贤亲王于朝阳宫谈事,还未安寝。”太上皇的大监也拱着手,他是那种看着就不怎么会笑的,整体可以用严肃两个字来形容的长相,此时说话也中规中矩。 段星白哦了一声,摆摆手示意禁军和其他几个常驻大监退下。 等他们都退下了段星白才走到云三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秒,确定没看到伤口后才笑眯眯道:“大晚上吹虫笛吓到朕了,作为惩罚,你明早的包子减少一个。” 众人:“......” 云三:“......” 云三脸上的面条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为什么受伤的会是他鸭?少的是一个包子吗?不是,那是他的半条命呜呜! “抓到什么了?”段星白坏心眼的欣赏了一回儿云三的面条泪,问道。 “几条孑竺蛇。”云三一边流着面条泪一边小声道,“这东西个头小凶性大,不处理好的话咬到人就麻烦了,而且...” 云三停顿了两秒,看了眼殷斩,殷斩朝他微微颔首,才继续道:“被我发现后,它们还在努力的朝着御书房的宫殿所在游走,说明这东西的目标就是御书房。”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它们的目标是朕的父皇啊。”段星白一锤掌心,很是丝滑的接过了话茬。 “......” 众人陷入了沉默,眼神变得略微妙起来。 正常人会越过自己然后直接想到自己的亲爹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其实是冲着陛下你来的?”云三小声的提醒道,“陛下你醒醒,你现在是天子鸭。” 段星白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呵呵了两声:“朕才代几天的天子,再过几天就退休了,能知道御书房在什么地方,不能说完全摸清了皇宫的地形但是至少是摸到了一部分的。”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摸到的,而且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训好的吧?”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些个毒物是奔着朕的父皇来的!” “朕不过是为他受过,替他挡了一道罢辽,哎,朕受到了惊吓,明天是不是能够罢朝一天?朕受到了惊吓,卧床不起~” “......” 众人都不吭声,因为这个话茬没有办法接。 “瑞贤亲王。”殷斩轻飘飘的提醒了一句。 本来已经膨胀成大棉花糖,还做梦明天能睡一整天的段星白瞬间又老实了,他现在连瑞贤亲王四个字都听不得了,一听脑子里就自动播放叹息声,还有不带任何粗鄙之字但却能句句扎心的话。 惹不起惹不起,真的惹不起二王叔。 还是那句话,他的便宜爹当初是怎么干掉二王叔上位成为天子的? 他是真的很好奇,如果是靠着实力的话那他只能说他的便宜爹是大智若愚是个幕后黑手天家的水真的太深了,如果不是靠着实力,那得是命运法则的亲儿子才能坐上去吧? 想不通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鸭。 “话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看着脸色可不是特别的好~”段星白好奇的问道。 “......” “没什么,只是大监们在例行公务的询问云三的来历而已。”云一将话头给揽了过去,乐呵呵道:“云三玩虫子玩的厉害,引来了这两位大监的注意,大概是语气没控制好,导致大家的气氛有点好的不明显。” 段星白:“......” 段星白看了眼太上皇的大监和瑞贤亲王的大监,狐疑道:“是这样吗?” “是的,陛下您也知道的,我家主子被毒给坏了身子,这是老奴的失职,故而现在看到毒物就会忍不住的多问两句。”瑞贤亲王的大监拱了拱手,恭敬道:“是老奴的语气有些不太好,让人听着不太舒服了。” “老奴向这位小兄弟道歉,望小兄弟海涵。” 云三摆了摆手,其实大监的语气还可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冒犯。 而且也怪他自己方才不小心露出了些马脚,瑞贤亲王的大监明显是恨毒了蛇虫之地,所以对露了马脚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段星白:“......” 段星白看了两眼,觉得问题好像不大,于是就摆手让太上皇和瑞贤亲王的大监也走人了。 “回去和朕的父皇还有王叔说一声,这皇宫都成了筛子了,谁都能进来溜达溜达是吧?啧啧,等过两天朕代天子结束了,父皇可得小心了,没准一开门,嚯,直接和一只大蝎子对上了眼~” “当然了,以父皇的英明神武耍鞭子虎虎生威的架势,一只蝎子而已自然是不在话下~” 段星白说着说着语调就扬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他父皇和蝎子搏斗的大场面了似的。 #父慈子孝.JPG# “......” “老奴会转告的。” 太上皇的大监笑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一点,朝着段星白拱手行礼,就和一旁的瑞贤亲王的大监一起离开了。 段星白摸着下巴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脸色慢慢变得略凝重起来。 然后。 “朕发现大监都称呼自己为老奴,为什么?”段星白一扭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大管家,然后摸着下巴:“也不是很老啊,话说管家你多大了,朕还一直没有问过呢。” “回陛下,自称老奴是因为奴想要一直陪着陛下,陪陛下到老,还有老奴现在是而立之年了。” “你说的这个而立之年,和太上皇的‘而立之年’是一个东西吗?” “......” 总大监沉默了两秒,然后面不改色道:“老奴今年三十了。” 所有大监都知道的,太上皇的‘而立之年’是只要没有四十岁,哪怕只差一炷香的时间呢他也是而立之年。 但是不能说,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太上皇要发脾气的。 “所以说,朕的父皇就是在自欺欺人。”段星白一锤掌心,如是肯定道。 在场除了殷斩白虎和黑鸦,其他人都装作没有听到了。 段星白调侃太上皇是没问题的,他们可不能那么没有眼色的出声附和。 那可是太上皇,过几天后龙椅上坐着的天下之主! “不过有这味儿了,做天子嘛,要是没碰上过刺客刺杀什么的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天子了。”段星白也知道不能和他们聊更多的王族人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那么问题来了,怎么会想到用毒蛇呢,很有创意,朕很喜欢~” 要是他能够穿越回去,他一定要在所有的编剧的社交账号下面留言,表示只要活的毒物训练的好,上去一口就能够解决所有的矛盾与问题——别用鹤顶红麝香了,现在流行活的毒物了!~他可是亲身体会! “......” 天子合格不合格不知道,但是做皇子你很合格。 殷斩想着一个个到四皇子府或者在路上埋伏想要暗鲨段星白,结果被七朵云给干掉连尸体都没给他们剩下的刺客们,如是认真的想着。 云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吭声。 “陛下,以我所知的,孑竺蛇的特点是爬行速度快毒性大,缺点是脑容量不大野性十足,按照家里老...爷子说的,这种蛇大多是属于【斥候】的角色,即成为蛇主人的眼睛替他观察什么。” 云一飘了一眼想说话但是又没吱声的云三,赶紧成为了他的嘴替,而且还是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疯狂擦汗的嘴替。 好险好险,差点就把老宫主三个字给说出来了,那可真的就是老寿星嫌命长,自己找根面条上吊了。 “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对,来皇宫盯着天子,嫌命长?”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眼神很是凝重:“这个必须得严查,好家伙,真当皇宫是自个儿家呢,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安装一双会移动的眼睛监控?过分了。” “这种蛇,老奴小时候见过。”总大监轻声道,“这种孑竺蛇,是蛇虫之地特有的物种,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 段星白闻言愣了一下。 “别的地方有这种蛇,源头一定是蛇虫之地,还有西凉皇室们似乎也挺喜欢这种蛇,不过他们也是从蛇虫之地弄来的。” “可培养这种蛇需要极其特殊的材料,而且又很难被养熟,在没有完全驯服之前随时有着攻击主人的可能,费钱费力还费心。” “所以目前会爬到皇宫里来的,还有着明显目标位置的孑竺蛇,要么是西凉干的,要么,就是蛇虫之地了,除了这两个势力,不做他想。”殷斩一把夺走了总大监的话语权,很是耐心且细致的给段星白解释着。 七朵云:“......” 这就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 他这一段话说的难听点,赶得上以前他在宫内三年的说话量啊! 都是骗人的,全都错付了,原来不是宫主不愿意说话,而是他想要说话的对象不是云浮天宫里的人呜呜!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要是老宫主知道了一定亲自上门,然后把宫主给塞进砂锅里,再放两根胡萝卜然后给煮成蔬菜宫主汤的! 诶嘿,想想好像也蛮好吃的耶。 总大监凝视着殷斩。 他对云浮天宫的所有认知绝大部分来源于大监内部的培养和平日亲身见闻,但是殷斩现在真的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真的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吗? 还是说真的是他弄错了? #云浮天宫:别说了别说了,再说真的要哭了QAQ# “要是西凉的话朕无话可说,可要是蛇虫之地...那就有意思了。”段星白脸上的笑容满满,可惜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找朕的父皇的麻烦无所谓,这主意是动到二王叔的头上了,朕可就不乐意了。” “二王叔可是天人之姿,不是地上的爬虫能够肖想的。” 众人:“......” 众人:【欲言又止.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找谁的麻烦都是不行的呢? 太上皇要是知道的话没准又要摸鞭子将您抽的上窜下跳了。 众人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在想什么。 段翎睿回皇城没多久,虽然大部分时间的确是扎根在御书房的,但是这个消息不应该被传出去的那么快。 所以现在耳报神能那么快动作也那么快,怕不是有暗中的鬼祟一直在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以啊,这蛇虫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死死逮着他二王叔一条龙薅鳞片? 它就不能逮着自家父皇薅鳞片吗? “父皇说的对,朕的确是该好好看看段氏王族的卷宗。”段星白呵呵了两声,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往回走,“朕还有一堆的奏折没处理呢,又来这么一出...怎么就不能给朕省点心,哼。” 殷斩看了眼七朵云和大监,然后也跟了上去,白虎甩着尾巴又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黑鸦没急着走,而是飞到了云三的身上,歪着头盯他两秒后长大了嘴。 云三抽了抽嘴角,往它嘴里塞了个似乎微微抖动的半死不活的长条形活物。 黑鸦满意的闭上了嘴,然后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小子你很上道’的眼神后就嘎嘎的飞着追他爹娘去了。 “......” 这黑鸦,真的成精了。 七条孑竺蛇里面就剩这一条最强最毒的头蛇,结果还被它给吃了。 云三盯着黑鸦飞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儿子,这黑鸦真是像极了宫主——霸道又不讲道理,聪明的过了火,不愧是殷,姓殷的心都黑,黑鸦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黑。 也就剩下和陛下一个姓的段殷白是个憨憨虎虎头了。 “哈哈哈云三你被扣了一个包子你知道吗~那个包子我会帮你吃掉的~” “这绝对是老大提议的,不然陛下想不到扣你的口粮!” 在想事情的云三突然被其他的云朵们给淹没了,陛下走了,他们就可以调侃云三了。 云三立马不干了,渣渣呜呜的表示我没功劳也得有苦劳,怎么能够被扣一个包子呢。 总之云朵们闹成了一团。 “多谢。” 唯一一朵清醒的云朵,也就是老妈子云一蹭到了总大监的身边,用胳膊肘捣了对方一下,小声道。 方才若不是总大监拦住了瑞贤亲王的大监,表示他们是云浮天宫的人,更是有着无名道人的亲笔手书为证,不可能与蛇身之地的人沆瀣一气,不然那个大监非得把云三给拆成碎块不可。 总大监:“嗯。” 云一哽了哽,“你不问啊?” “问什么?云浮天宫的人不可能与蛇虫之地同流合污。”总大监袖手而站,看着远处已经撕扯成一团的云朵们,淡淡道:“只要对王族无害,只要伤不到主子,最初的来历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哪怕方才他脸上的花纹和当初那个谋害王族的人除了颜色外一模一样。” 云一:“......”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看门犬,这脑子,几百头白虎都追不上吧? #白虎:???# “更何况一旦扯到了蛇虫之地,那就不是我一个奴可以多嘴的了。” 总大监摇了摇头,“陛下会从王族卷宗,会从太上皇那里到他所有想要的信息,他若是希望我开口,那我自然会开口,若是没有让我开口,我自然是不能够影响陛下自己的判断的。” 云一:“......” 王族看门犬,真的好本分啊。 云一想了想,还是委婉道:“云三...他比较特殊,血液也特殊。” “不过他心不坏的,只是一用上虫王笛那浑身的毒性就压制不住,所以看上去会很阴森,带着些走火入魔之意,其实他脑子是很清醒的,不会暴起伤人的。” 总大监:“嗯。” 他能看的出来对方很清醒,只不过吹着笛子的云三和现在与其他几朵云扯头花撕成一团的云三看上去的确是两个极端。 一个傻乎乎单纯的乐天派,一个是血肉都淬毒的人形毒物。 “......” 和聪明人说话既简单,却也不简单。 云一叹了口气:“总之他不会伤害陛下的,他和蛇虫之地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是云浮天宫的人,是姓【云】的。” “我知道姓云在云浮天宫意味着什么,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明天早上你的早膳里多放两个包子给云三去偷呗。” “......” “不是我不乐意把自己的早膳让给云三,只是云三特别喜欢你的早膳,我不好剥夺他的爱好鸭~” “咱们都是陛下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哎哎哎你别走啊,我们彻夜长谈一下怎么样?我们是一家人鸭!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真的!你信我们!” 云一急忙忙的跟在大步流星的总大监的身后,撕扯头花滚成一团的六朵云抖了抖小耳朵,立马结束了战斗也跟了过去。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 云一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鸭! “......” 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到现在没倒闭,那必然是天道偏爱给它开后门了。 被七朵云渣渣呜呜簇拥起来的总大监在心里如是严肃的想着。 这边的总大监在心里默念缺字少句的清心经忍住捶扁七朵云的冲动,而另一边。 听了大监们的汇报,本来和段翎睿对弈的相当快乐的太上皇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非常不好看,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段翎睿的脸色,琢磨着他现在的情绪如何。 实际上段翎睿的情绪很稳定,还笑了笑:“那几朵云的身份无疑,不然道人一定会撕了他们的。” 太上皇:“你对道人倒是非常的有信心。” 段翎睿:“不然呢?我对你有信心?对你这个皇子都组团溜私库的天子有信心?” 太上皇:“......”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参公鸡了呢! 太上皇憋了两秒,然后吞吞吐吐道:“不是云的问题,是蛇虫之地,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王八羔子?” “......” 段翎睿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摇头:“不是他。” 给他下毒的,不是他。 捅了他一刀的,也不是他。 太上皇一听这话就上火,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体状况,愣是把火气又给憋回去了,只是硬邦邦道:“二哥!” 十八年了啊,十八年! 到现在他的二哥都执迷不悟,还在惦记着那个畜生! “你,你,你在我这说说就算了,不要在大兄他们几个面前说,不然大兄他们又得无能狂怒了!”太上皇自己给自己顺了顺胸口,“倘若不是蛇虫之地太难攻打又和西凉扯在了一起,我早就亲自带兵去平了它!” “那个畜、王八羔子早就和西凉勾结到了一起!” “上一代的王族里阿姐是聚龙之宝,你是定海神针!他们想要你死,也想要阿姐死,可是阿姐眼中无爱情,眼花缭乱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却中招了!” “也怪我们眼瞎,怪我们粗心,不然早就...” 太上皇说着说着那火气就直勾勾的往脑门子上疯狂的窜,他恨啊,他二哥当年是何等风采,降服过连阿姐大兄都降服不了的烈马,边疆弯弓射大雕,还是一箭双雕! 现在却只能窝在王族别苑里疗养,困在了一小方狭隘灰暗的天地。 他本该翱翔在天空的!辽阔的天空才是他的地盘! “......” “都做了爹,做了天子,现在更是临时的太上皇,这脾气怎么还是老样子?”段翎睿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太上皇的额头,“难怪父皇要给你取名叫做段翎烈,这脾气,可比大兄的还要烈。” 太上皇不满意的晃了晃头。 也就是他现在吃斋念佛要当个宽厚的天子了,想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也是骑过马在边疆杀过敌,也是亲自血洗过段王朝十三洲的贪官污吏的! 他也是从血里淌过来的人,不要说的像他是一只傻兔子好吗? 他只不过不小心滑了jio被自家兄弟给算计了,明明都是他的功劳,却被兄弟们给瓜分的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给他剩下罢辽。 问题不大,但是他恨! “反正都走到这步了,就这样吧。” 段翎睿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语气温和,“也没什么不好,我看星白这孩子有大造化,除了云浮天宫的人,你没发现吗?皇陵里藏着的守墓者好像也出来了几趟,不知道是被云浮天宫的反常操作给吸引的,还是被星白给吸引的。” 太上皇:“......” 太上皇:“???” 太上皇:“这有什么稀奇的吗?上一代给咱父皇他们守墓的守墓者出来透透气也很正常,我们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王族。” “......” 谁和你说上一代的守墓者?你没听到我说的藏着两个字吗? “你当初能娶到两个弟妹,大约是咱们家老祖宗坟头冒青烟保佑了吧。”段翎睿摇着头,叹气道。 老八的智商在几个兄弟里面是出了名的不稳定,总是忽高忽低的,年轻那会儿脾气又暴躁的很,为什么兄弟们就喜欢抓着他坑?哪怕有两个心思难测的弟妹也能勉强忽视,死活咬住老八不松口? 就因为他智商高的时候奇高,智商低的时候那真的是低的没眼看。 说实话,两个弟妹看上八弟,真的像那几个小兔崽子说的一样,是来精准扶贫的了——老八傻啊,傻的有时候他都心疼。 太上皇很不满意。 太上皇非常的不满意。 这说话就说话,怎么又人参公鸡了呢!梓童们当然是因为爱他才嫁他的! “我有预感,星白距离开窍已经不远了,等他知道段氏王族夺嫡战到底什么个规矩,老八,你可得小心了,这孩子恐怕能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到时候你可得去给他堵窟窿。” 段翎睿拢了拢身上的狐皮暖裘,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就让它停下吧,该看下一代闹了。” 太上皇:“你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在转移话题,我跟你讲,这今晚儿的事过不去!让我清点一下咱们家有多少的家底,我有生之年是一定要干掉它的!我不会放过那个王八羔子的!” “......” 所以说,智商忽高忽低的就很麻烦,就算是他,也会头疼不已的。 段翎睿看着拍桌按爪气势汹汹像极了炸毛大狮子,智商突然又上线的太上皇,在心里如是叹息的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搓搓手,好了好了,代天子其实是一个缓冲,让小白意识到王位是真他汪的不能坐~坐了别说人了,就是咸鱼都得没了~ 该让小白面对真正的疾风了,段氏王族的夺嫡战小白你该知道了!【不怀好意.JPG】 咱们二王叔他一整个人都是开过光的,狗子我亲自给他开的,所以言出法随! 对了,你们记住这个蛇虫之地,以后咱们可是要打副本滴。 晚安(づ ̄3 ̄)づ咱们明天见哦~ 第46章 平地&一声雷 ...... 皇宫里大半夜出现孑竺蛇的事情似乎引来了什么变化, 但仔细看看的话似乎又没有。 该撕成一团的王族还在撕扯,因为养猪又吵成一团的文武大臣还是老样子,朝廷各部门该运转的也在运转, 学习人族文字而眼泪都要掉下来每天都被逼着成精怂了吧唧的白虎依然是悲桑的白虎,黑鸦倒是越来越刻苦, 大有下一秒真的要成精化人的架势。 时间看着最近每天都在挨月亮揍的太阳,心情很好的背着手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前走。 好像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段星白的代天子活动已经结束了。 在子夜正点降临的瞬间,也就是代天子最后一夜的零点。 段星白带着殷斩白虎黑鸦,还有七朵不知道怎么混的,现在和禁军混的还挺好,每天称兄道弟的云, 以及依然是不怎么说话,却始终立在他身后的大监, 拖家带口连夜滚回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那皇宫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那御书房他也是一分一秒都不乐意看到了。 天子喜极而泣的变回了皇子,太上皇心不甘情不愿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又变回了天子。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恢复成了段星白心中的正常。 那三十天好像是一场噩梦, 现在梦醒了, 他觉得自己好幸福。 “天空是蓝的,白云是白的,花朵是五颜六色的, 我是摆烂的。” 回四皇子府就直勾勾的冲向自己的大床,在上面打了好几个滚的段星白发出了咸鱼的声音,铿锵有力道:“恕我直言, 天子那个位子就不是给人坐的!” “就离谱, 当个舒服的亲王难道不香吗?算了鱼各有志, 我这条废咸鱼替人家想要跳龙门的鲤鱼瞎操什么心。” “我和我的床永不分离!我爱它一辈子!” “......” 殷斩看着在床上翻来滚去,还在和被子枕头表白心意的傻兔子段星白,嘴角弯了弯。 他在云浮天宫的时候,被长老们所簇拥,被宫人们所簇拥,被白鹤猛虎等走兽飞鱼所簇拥,明明也被盛大的热闹所簇拥,他的心境却纹丝不动。 红尘里的一切于他而言是黑白寂静的,连风都不愿意路过。 可是自从和一只傻兔子绑定后,他就觉得这个红尘变得有意思起来。 天空是蓝的。 白云是雪白的。 万物不再是黑白静音,而是他从未看过的生机勃勃。 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唯一不满意两件事就是段翎睿实在是太难缠,以及得考虑什么时候把两个逆子给撵出家门,让它们叼着破碗自己去讨饭,或者去茶馆里卖艺养活自己。 会写字的白虎和会说人话的黑鸦,卖艺肯定是饿不死了。 “斩哥你要来一起滚...” 咚。 段星白咣当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捂着头一看,哦,是放着之前大皇子给他的什么王族专属身份标志的玻璃球的木盒子,放在其他地方他总觉得不太安全,干脆就放在自己的床上了。 反正他的床很大,别说多个玻璃球了,一家四口都在上面睡也是绰绰有余的。 段星白翻开了木盒:“说到玻璃我倒是想起来了,这玩意儿在皇城好像也见不着,是个暴利的宝贝没错了!我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嘿嘿,让我...嗯?这什么东西?” 段星白晃了晃玻璃球,盯了几秒后举着球朝殷斩疑惑道:“是我看错了吗,这里面怎么落灰了?还是五彩斑斓的灰?” 虽然很少很少,但因为是极其透明清澈的纯净玻璃球,所以里面多了点什么就会变得很显眼。 殷斩:“......” 殷斩:“.........” 这个球,他的确是给忘了。 其实暂时不把逆子们扫地出门也是可以的,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家庭和谐很重要。 “不是灰。”殷斩面(装)不(模)改(做)色(样)的拿着玻璃球看了一会儿,然后用肯定的语气道:“是沙子。” 段星白挠着头,纳闷道:“怎么会有沙子呢,这不是密封的玻璃球吗?” “再说了我这床上也不可能有五颜六色的沙子吧...没听说玻璃球放久了能生出来沙子,我只听说过被子晒久了会长猫而已。” “有没有可能最开始就有,你没看清楚?”殷斩若无其事的道,“毕竟大皇子给你的时候,你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后就塞到了盒子里,根本没有细看。” 这是段氏王族专属的东西,哪怕是出自云浮天宫,可他现在是段星白的贴身护卫,和云浮天宫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怎么会认识这个东西,怎么会知道里面的沙子是什么呢? 不可能的,他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奇怪且圆润的玻璃球,比逆子段殷白的脑袋还要圆,肯定也是个傻球罢辽。 #全文智商最佳对比角色:白虎# #别问了,是亲娘# 段星白又挠了挠头,说实话最开始他的确是随便看看就塞到了木盒子里,那会儿他忙着送他不请自来的兄弟们滚蛋,是如同殷斩说的那般没有仔细看...所以最开始就有? 其他兄弟的玻璃球里面也有沙子? 话说这沙子是真的很好看,虽然少,但是它色彩丰富鸭! “你代天子三十日,户部的事情虽然也有处理,但誊抄过来的账本还是要再看一遍的。”殷斩看着轻拍着玻璃球的段星白,沉思了两秒后提醒道,“好不容易把户部给打理了一遍,不要前功尽弃。” “啊?哦,也对,的确是要再看一遍。” 段星白的思路被打断,顺手就将玻璃球给塞回了木盒子里,然后从床上跳了下去,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后就往书房冲。 人都有适应性。 如果一直做着虽然也累但整体还能应付的工作,然后咣当一下把工作量提高了万万倍,是真的会要人命——不死也得脱层皮,只觉得人生好绝望,完全没有盼头。 但是同理,从万万倍的工作量里突然被塞回了马马虎虎凑活过日子的工作里,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从地狱突然直接升上天堂啊。 虽然都是工作,但是工作和工作也是有区别的好吗? 殷斩看着两步一跳三步一蹦的段星白,回头看了眼被段星白随便又塞到角落里的木盒子,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这种违反了自然规律,据闻是第一代宫主留下来的,真的是神仙才能做出来的东西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角落里吃灰,当然了,是在段星白这里吃灰,其他王族怎么样他不管。 就算不吃灰,但至少现在得吃灰。 殷斩最开始是无所谓段星白会不会被王族们坑害的。 他只是凑凑热闹,顺便替他那个听说段星白清醒了就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蹲在房顶夜观星宿,又变得有些走火入魔起来的师父赎个莫名其妙的罪,完成无名道人的要求而已。 但是随着和段星白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的日子一天天的变多,殷斩觉得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星白往火坑里跳的,段氏王族的王位真的太难坐了,也太累了。 而且他觉得,段星白是条虽然会骂骂咧咧但还是会努力干活,说着要躺平摆烂,实际上工作起来的时候总是将心放在黎民百姓的身上,连边疆的将士们都在他考虑范围内,心肠既冷硬却又柔软的不得了,在他看来很矛盾的咸鱼。 一边说着他是咸鱼他要躺平摆烂,一边却又骂骂咧咧的手起刀落心硬如铁的干掉不忠于朝廷的大蛀虫。 一边说着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舒服生活才勉强工作的,一边又会挑灯皱眉处理公务,嘴里念叨着这民生不行啊,百姓的幸福指数好像高的不太明显。 一边说打打杀杀不好他最烦战争最不喜欢边疆了,一边又有空就逮着大皇子唠叨。 说大皇子别整天的当个街溜子,平时训练不流血,上了战场血就直接流没了,他格外在意兵部,总是竖着长长的兔子耳朵听着边疆传来的各种消息。 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他其实真的特别的在意。 面上和嘴都表现出无所谓,心里在想什么,就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有段星白一个的时候,他就是一只抱着胡萝卜只会傻乐自言自语碎碎念神神叨叨的傻兔子,但是一旦旁边有个风吹草动,他立马就会化身为一只嘴硬到不行,从刺猬那里借来了利刺装备在自己身上的刺猬兔子。 有着最柔软的心肠,可杀人的时候却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痴傻十四年,谁知道那十四年里他的魂魄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呢? 殷斩想,如果他没有遇到段星白或者与他处的不好,他自然是不在乎对方死活,是成是败,是好是坏与他皆没有关系,他只需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了。 但问题是他遇上了段星白还与他处的非常好,现在更是有了两个不听话就该一只发一个破碗撵出家门的逆子,作为娘,他自然是要偏心一家之主的,不然偏心谁,糟心的瑞贤亲王吗? #知道什么叫做心眼大的不明显吗?看看殷斩就知道了# 但是也得循序渐进,要是上来就把傻兔子给敲懵了,那倒霉的十之八.九是他。 毕竟兔子虽然平时傻了点,但是要是真的碰上了事儿,那就傻不起来了,指不定能顺藤摸瓜摸到些什么。 比如说,挂在他黑名单首位目测完全是没下来可能性的云浮天宫。 他不行。 他不可。 云浮天宫会不会被炸毛的兔子给拆了不重要,但他是不能被兔子给拆了的。 所以他得想想,怎么才能让人背锅...嗯,让段星白在‘不经意’间发现事实的真相,的确是该努力了,要趁着对手还没有完全强大起来的时候干掉他们才行。 就像今天的这度量球的度量沙,他此前的功劳,无论是盐,还是炕,又或者是风车水车,为段王朝清理户部之类的所有功劳,已经被他的兄弟们给瓜分的干干净净毛都不剩。 能剩下这一点点可怜到不行的沙子,已经是度量球给他留下的最后的面子了。 尽管段星白不知道。 但面子的确是留了点的。 “......” “?斩哥你为什么在笑?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没有,只是想到那群养猪的大臣们了。” “别提他们!我真是服了,一个两个养个猪还给猪起名字,什么李文才,林威武啥的,现在好了吧,感情全给养出来了!” “别人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到我这就变成挟猪猪以令臣子了?!” “一个两个,病得不轻,药不能停!” “......” 只能说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天子就有什么样的大臣吧,别说用词有问题,意思到位就行了。 真的。 比珍宝珠棒棒糖还真的那种。 ...... 王族们今年在皇城里待了比往年都多的时间。 不过他们感觉大扫除活动清理的差不多了也就收手了,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们可太清楚了,于是在段星白变回四皇子后过了有一个月左右,除了瑞贤亲王段翎睿,其他的王族们已经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段星白羡慕的看了眼跑的连根毛都不剩的王族,他也想跑,他也想要潇潇洒洒仗剑走天涯,他也想要躺在小船里在荷塘里悠悠闲闲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但是不行。 因为便宜天子爹到底是爹,他重新坐了龙椅后,很多的国政他已经处理习惯了,自然不觉得吃力,也不会让瑞贤亲王盯着他看,所以没事干还是那么闲的瑞贤亲王就又把视线放在了段星白...和他的兄弟们身上。 谢天谢地,不是只逮着一只羊薅。。 瑞贤亲王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按照皇子的数字顺序挨个的上门,看一看他们平日里在家里是什么德行,顺便给他们灌输一些非常有意义的人生经验。 比如说段翎睿和段星白说天子不需要朝着官员低头,天子就是天子,若是连天子的脸面都保不住,那这段氏王朝也该换个姓了。 段星白被段翎睿扯着兔子耳朵教育的时候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播放各种古装电视剧,什么官员派系错综复杂,有的时候为了稳固朝堂,会有联姻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段翎睿轻飘飘的说那是因为没有杀够,兵权也没有握稳。 立不住身握不住权,所以天子才会底气不足,要对着朝臣,对着世家大族,对着所有能够给他造成威胁的势力低头。 官员也好世家大族也罢,都是可以替代的。 官员没了脑子,多的是人想要替代他,世家大族若是没有眼色非要搅合到朝廷里来,虽允许他们孤芳自赏,但若是言语举动之间不利于王族,自然也是要斩草不留根。 现在杀光了,自然还会出现别的世家大族,所谓世家大族,是时间堆积起来的,都是从零开始的。 一百年不行就两百年,两百年不行就三百年,代代江山有天子,天子代代不知姓。 连王朝都会更迭,何况是世家呢? 世家的底蕴是什么,底蕴就是眼界要宽顺应潮流,要顺应天命而不是嗷嗷叫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不是困于方寸之地做只观天的井底之蛙。 “咱们姓段的是白手起家,太·祖曾经说过,来给他送粮送钱的世家大族各方势力无非是在他的身上进行投资,投资本身就有风险,或亏得血本无归或赚的盆满钵满。” “说白了,不过一个赌字。” “太·祖分的很清,所以在打下江山后就是这样,该赏的赏,该杀的杀,想要给他塞女人男人,用恩情二字来挟持他的各方势力,通通都放在必须杀的分类里面。” “你投资我回报,多简单的道理。” “王族不需要和人打感情牌,你要做的是守住这个江山,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整日里为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头疼,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妥协一次,就等同于妥协无数次。” “不过,虽然王族的确是不需要和人讲道理的,但心里得有杆秤,妄造杀孽有伤天和。” “记住,对王族来说,守住心比守住命更重要。” “......” 这大概就是因地制宜,不同的情况要具体对待了。 段氏王族的规矩是王族说了算,不是他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与各方势力周旋几乎殚精竭虑到了极点,阴谋阳谋全上演,杀父杀兄杀弟,最后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的皇族。 段氏王族的太·祖的确是个枭雄。 他不止创造了一个王朝,更是把后人都顺手给教育了。 段星白眼角全是金色的小星星,绕着段翎睿来回打转,听他讲着各种王族往事。 从一开始的麻木到后来的崇拜,再到后来的向往不已主动跑到门口迎接段翎睿,不过是一些王族秘史的加分罢了。 “......” 殷斩的嘴角弧度拉平了。 为什么他不喜欢段翎睿,就因为这个。 一开始段星白还有些怕段翎睿,现在倒好,围着他打转转了。 段翎睿这是温水煮兔子,先是一巴掌把兔子拍懵,然后又拿着一根根的胡萝卜来哄他,试图将这只兔子给骗出他的地盘,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叼回窝。 还是那句话,段翎睿看他不顺眼,他看段翎睿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殷斩想,大概是因为段星白现在变得有些闲了,所以才会有时间听段翎睿说故事。 闲是不能闲的,再闲下去就得在王位上哭成傻兔子了,循序渐进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于是他把几朵云给喊了过来吩咐了一些事情,七朵云是满脸复杂离开的,说实话他们是真的特别想去段星白那里举报殷斩,但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的人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根本蹦跶不起来。 没看到府中的侍卫们和庄子上过着快乐的发明生活的十三长老都把自己身上的【云浮天宫身份牌】给藏的特别严实,就怕被四皇子殿下给看到了,然后一人发一个破碗给撵到大街上和野猫野狗抢地盘。 所以。 七朵云在心里疯狂的段星白磕头道歉,然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殷斩话里的吩咐去做了。 殷斩就看着段星白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的高涨一天比一天快乐,也不说什么,反而还会在段翎睿拐骗段星白的时候亲自给他们端茶端点心,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 段翎睿差点摔了茶盏,面上笑的得体回头就面无表情的琢磨殷斩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 可是殷斩一直没有动静,还是给他看茶给他端点心,甚至还‘好心’的说他也认识一些比较厉害的大夫,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给喊过来——很明显,是云浮天宫内的妙手医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翎睿认为殷斩肯定是不怀好意,自然是拒绝了他,表示自己有花鸾神医在身边,习惯了,贸然换大夫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殷斩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好,有需要可以随时说后就没了动静。 再然后,继殷斩提议后过了大概有一个月。 提防了殷斩一个月的段翎睿皮笑肉不笑的表示,他看他不顺眼真的是有理由的。 至于有什么理由。 其实也没什么。 比如说。 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鸟语花香的日子里,段星白穿着内务府给他做的王族专属新衣服,带着殷斩用不能说快乐,但是比起代天子的时候还是很快乐的心情迈着轻盈的小步伐一如既往的进了户部上工。 目前的生活还行,至少比代天子期间快乐多了。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等他的咸鱼小伙伴们来上工了,他就邀请他们今天晚上去他那玩大富翁飞行棋,这可是他最近才捣鼓出来的,连殷斩这个见多识广的人都很喜欢的玩具~咸鱼小伙伴们肯定更喜欢~ 段星白是这么美好的想着的。 可是等到太阳都升的老高的时候,他发现赵子夜和林文海等人竟然玩起了失踪,连根毛都瞅不到。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带着殷斩习惯性的摸去了户部的库房,不出意外的在里面找到了失踪的几人——每个人都很忙,有的忙着清点库存,有的忙着核对十三洲呈上来的账本,还有的在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 “......” “你们现在真的越来越努力了,咸鱼家族好像已经不适合你们了。” 看着眼前人眼底隐隐的青色,知道他们肯定是天不亮就来了的段星白发出了感慨:“不然你们跟着我其他的兄弟们吧,以你们的本事,肯定能在他们的手下过的很好。” “......” 林文海和赵子夜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看段星白好半晌,然后面条泪忽然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您不需要故意说这种好像是嫌弃我们的话然后撵我们走的,我们不会怪您改变心意了的。” “咸鱼家族的口号是不放弃不抛弃,就算殿下您、您改变了心意想要变成一条大金龙,那我们也会拽着您的龙尾巴跟上的呜呜呜!我们会跟着您的,我们会为您分忧的呜呜!” “既然您决定要登基了,没关系,不就是累一点苦一点工作多一点呜,我们、我们可以的呜呜!真的可以的!” “放心吧殿下,我们...我们真的很好,您不需要自责。” “我们知道您是想要将天下重任给扛在肩头,您会是励精图治、仁厚礼贤、爱恤民命、勤政爱民、忠厚仁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您永存的天子的!” “我们怎么能抛下您呢,我们已经发誓要追随您了,不管前路如何,是荆棘遍地还是岁月静好,我们都会跟着您的!” 赵子夜和林文海等人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略激动起来。 虽然脸上还戴着痛苦面具,BaN但是问题不大,可以忽略...是打死也不能忽略的。 “今天是什么玩笑节吗?专门说玩笑的那种?”段星白扭脸问着殷斩。 殷斩:“不是。”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 既然不是什么玩笑节,而卫然和林文海等人也不是会随便拿王族开玩笑的人。 那么。 “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没睡醒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天子了?”段星白看着眼前抱成一团流着面条泪的咸鱼小伙伴们,用异常严肃的语气一字一顿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家族永不服输~! 殷斩这人吧,你们不要对他有什么期待...千万不要有!【苦口婆心.JPG】 晚安(づ ̄3 ̄)づ 第47章 坦白&从宽 ...... 段星白的话问住了林文海与卫然等人, 本来抱成一团流着面条泪的咸鱼们的面条泪瞬间停在了脸上,然后也陷入了沉思。 咸鱼们陷入了沉默。 咸鱼们陷入了沉思。 咸鱼们在面面相觑。 啊这。 这剧情的走向好像不太对劲,难道不应该是段星白被他们的话所感动, 然后和他们一起抱头痛哭,哭完后擦擦泪开始朝着明君的方向冲刺, 而他们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生死相依倾心托付吗? 这剧情不对劲,很不对劲。 因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咸鱼们组织的成员说话都还是很家常且没有身份包袱的,所以段星白和林文海等人盘腿对坐,开始细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乎。 “你们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我从未说过我想做天子吧?”段星白先开了口,一脸凝重道:“你们这太突然了, 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卫然和林文海,还有另外三条小咸鱼默默的扭头看向了赵子夜。 赵子夜挠了挠脸:“我听大皇子说的, 您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天子了。” 段星白:“......” 段星白:“???” 哈? 大皇兄? 大兄为了撬他墙jio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吗?别以为他不知道,大兄一直试图将赵子夜给骗走!!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骗你的?” “大兄战功无数,在朝堂上也颇有名望, 不少朝臣视他为风向标...我拿什么和他比啊?”段星白好笑道, “估计他是想要把你撬走吧,我那大兄干啥啥不行,行动力第一名, 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他就会不择手段。” “你们也知道之前我和其他几个兄弟为啥大半夜的会被父皇给抽鞭子...说到底还是大兄的行动力太强了,他做下的决定, 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 咸鱼小伙伴们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 “殿下, 您...是不是还不知道段氏王族夺嫡战的规矩?”咸鱼组织的老妈子卫然忽然抓住了重点, 试探的问道:“您是不是还以为功劳多的才会登基?” 殷斩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一秒。 段星白:“...难道不是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吗?” “......” “之前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 卫然犹豫了两秒,然后无比轻声道:“可是夺嫡战的规矩好像是谁的功劳少谁登基,大皇子在子夜面前说漏了嘴,我们得知后已经回去问了父亲,结果父亲们也说的确如此。”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不傻,不然他上辈子也不能单枪匹马突破重重难关,潜伏在破烂废弃的工厂里整整三个月,几乎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就为了拿到某国和恐怖主义有来往的石锤交易证据。 但是现在他宁愿自己傻了,也不想瞬间就明白卫然话里的意思。 “大兄亲口说的,然后你们的亲爹也承认了?”段星白木然的问道。 赵子夜:“是的。” 大皇子这人三天两头就翻丞相府的墙头,美鸣其曰金銮殿上的斩首行动太血腥了怕他被吓到所以来陪着他的,赵子夜无语的说自己没被吓到,铡的是卖国贼他怕什么啊。 然后大皇子就特别不要脸的说是他自己被吓到了,神医说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一个人不然会有孤魂野鬼入梦来。 赵子夜当时就想什么样的孤魂野鬼敢入大皇子的梦境? 而且大皇子在边境砍人跟砍冬瓜一样,现在说被吓到也太假了吧,就是换成其他几个皇子他都还能勉强信一下,大皇子?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跑去和老丞相说大皇子会翻墙头进家门,可老丞相倒是觉得没问题,皇子和儿子的关系好是件好事啊,多个朋友多个路子,多个皇子也等同于多个靠山。 老丞相还挺欣赏大皇子的,年纪轻轻就已经统领三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且对他的小儿子那叫一个三顾茅庐礼贤下士,态度好到不行。 于是在老丞相的默许下,大皇子虽然依旧会翻墙头进丞相府,但是墙边已经没有汪汪叫的猛犬了——甚至猛犬们都已经记住了大皇子的气味,默认他是丞相府的人了。 “前两天晚上,我在为殿下您处理黑云洲递上来的水患批条的时候,大皇子就说了平日里经常说的,让我去给他做小军师的话。” “当时我算账算的头昏眼花有点烦躁,就没忍住的第一次回应说跟他能有什么,我要跟着殿下您潇潇洒洒的游走四方之类的话。” “然后大皇子就坐在房梁上拍着腿大笑,说跟着他能去边疆跑马看大漠孤烟落日,跟着您就只有永无止境的公务,因为您是下一任板上钉钉的天子。” 说到这,赵子夜顿了顿,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大皇子的话后才继续道:“大皇子说了,因为您的功劳最少,而王族们的规矩是当代哪位皇子的功劳最少谁登基。” “为什么王族都想跑?” “因为代天子礼制会告诉所有的王族,这个位子其实谁都能坐,但是想好了,坐上去以后不能花天酒地,不能骄奢淫逸,除了国政还是国政,没有别的花花肠子风花雪月。” “想要当昏君?云浮天宫会咔嚓了你,想要祸害百姓?云浮天宫还会咔嚓了你。” “王位对于王族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宝贝,反而是灾祸,谁上去谁呕心沥血,谁上去谁就会像代天子礼制时期一样的痛苦,只不过三十日会变成三十年,甚至是更多的年份...” “他说王族都不喜欢天子之位,太累了。” “......” 段星白不想说话。 段星白真的特别想要静静。 当他以为段氏王族已经是个很离谱的王族的时候,现实总是会猛拍他的脑袋,告诉他哈哈哈你想多了,我们不是离谱,我们是没有谱,我们要自己创造谱!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开不开心? 刺不刺激? 想不到吧!王族的谱都是自己创造的! “而且...”赵子夜吞吞吐吐,很是犹豫的模样。 段星白伸手捂住了胸口,无比平静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能承受住。” “大皇子说您是知道王族夺嫡战的规矩的,因为他已经把能够记录王族功绩的特殊物品给了您...您不可能不知道夺嫡战的规矩,说您要是不知道的话也是在装聋作哑。” 赵子夜挠了挠脸,“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说他早就给您了,在您回来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来着,反正他就亲自去您的府上交给您了。” 段星白:“......” 段星白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那个被他塞到木盒子里的,里面莫名其妙多了些花里胡哨沙子的玻璃球。 玻璃球、王族、功劳、细沙... 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全都跳了出来,在段星白的脑子里跳起了疯狂的恰恰舞。 无论是回来后兄弟们对他诡异的欢迎,还是便宜天子爹的揠苗助长,又或者是其他王族总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所有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中滑过。 到了最后,竟然定格在了二王叔这段时间常说的有因必有果,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及观主师父告诫他的,多喝热水四个字上面。 观主师父最开始就告诫他了,红尘纷乱,回了红尘后要保持平日里在道观喝着热水时一样的不急不躁的性子和脑子,要沉着冷静,遇事不要慌,多喝热水平静一下思路。 而二王叔则是警告了他,倘若他再这么马马虎虎的过日子,他是真的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即登上王位,过上暗无天日根本看不见前路的日子。 怪不得他的便宜老父亲变成了天子,哪里是他大智若愚,是幸运法则的私生子,根本因为他是输家啊! 他真傻,真的。 他明明都被王族的豺狼虎豹给压成一张兔子饼了,竟然还能觉得这群豺狼虎豹会放过他! 段星白闭上了眼睛。 段星白不想说话。 段星白想要静静。 错付了,终究全部错付了。 他所有的认知,他所有的常识,他抱着的所有希冀,全部被段氏王族错付了。 “......” “殿下,您还好吗?”林文海轻声的问道。 段星白豁然睁开眼睛,“你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们的爹往日里没和你们说什么?” 王族们的坑害他能理解,因为王族都正常的不明显。 可文武大佬没理由害他们的孩子啊? 为什么不说? “这个问题,前日我已经去问了。” 卫然嘴角明显在抽搐,“然后我爹说,因为之前我没有找到想要追随的皇子,更是表现的碌碌无为,丝毫不起眼,他认为既然没有找到想要追随的主子不想卷入朝堂,那就没必要说了。” “现在找到了,那就是等同于和殿下您参与到了夺嫡战当中...所以他突然开始了揠苗助长的教育,此前他并不会和我说的一些道理一些人生经验也开始往我的身上咣咣的灌。” “他说他以前是八皇子的追随者,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幕僚,他当初也想随八皇子离开皇城,去看十里荷塘月色,去看天山冰原雪地...” “八皇子昔年战功赫赫,更有两位玲珑心思的皇妃在侧,本也是不会登上王位的。” “可九龙一凤的夺嫡战里,最后因为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瑞贤亲王受了重伤,不知为何竟强撑着身子起来给了八皇子一记无法挽回的重创,其他的王族们一拥而上抢走了八皇子所有的功劳,导致八皇子最终战败,登上了天子之位。” “父亲说他不可能背叛他的主子,既然八皇子成了天子,那他也会在朝堂站稳脚跟,为主子分忧,为天子分忧,所以...” 卫然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所以说来说去,尽管有你们没有选中皇子没有想要效忠对象的原因在里面,说穿了其实他们不过是想看下一代走他们的老路子——当爹走过的腥风血雨路,儿子怎么能躺平呢,自然也是该子承父业的。” 段星白语气极其平静的接过了话茬。 “......” 在场的咸鱼们都不吱声了。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啊! 什么不给他们压力,什么因为他们没选主子,什么揠苗助长为他们好,都是骗小孩的,他们的老父亲其实就是想看热闹而已!想看他们哭成泪坨坨的热闹而已啊! 殿下说的对,可不就是子承父业——老子没有脱离皇城跑掉,你们这群儿子还想跑?想都不要想!做梦!! #父慈子孝.JPG# “......”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春节家宴上天子爹会和其他的王族们大打出手了,也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一提到其他的王族天子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有时候还会骂骂咧咧的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王族们好好的皇城不待着,总是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这王位,是真的既烫手又烫jio。 输家骂骂咧咧的登上了王位,开始了痛苦的天子生活。 而赢家虽然看似赢了,但是只要在皇城里就会想到自己当初为了避开王位做了什么丧心病狂,哪怕是将自己的兄弟姐妹给捅成渣渣也不在乎,只要能赢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赢了的王族们基本上都跑完了,不然呢?在输家天子面前晃来晃去,万一把天子晃毛了,再晃出了点杀兄杀弟杀妹杀姐的剧情怎么办? 皇城这种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溜了溜了,告辞! 段氏王族的太·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万年不得出的鬼才,才能把后代给算的死死的,让后代子孙卷成卷卷心? 为了能够不登基,王族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摆烂是不可能摆烂的,摆烂的王族登上王位要是也敢摆烂那下场不过一个死字。 因为云浮天宫天子剑,天子剑斩天子! 太·祖这是把后路给尽数斩断,看似很民主实际上根本一点也不民主堪称.独.裁的给后代王族们两个选择:是用一时的努力换一辈子的咸鱼躺,还是用一时的咸鱼躺换一辈子的努力。 自己选吧,老子已经给你们两个选项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太狠了,也太毒了。 “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段星白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得回去歇歇,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我今个要早退了。” 卫然和林文海等人赶紧应了下来。 不过在段星白走之前。 “无论您想要做什么,属下都会跟在您的身后的。” “前路是荆棘遍地,又或者是通天大道,再或者无尽深渊,除非属下们死去,否则绝不会离开您。” 咸鱼小伙伴们朝着往外走的段星白行着礼:“不管您的选择如何,不管您是否想要登基,属下都会追随您的,一日为主则终身为主,属下为您献上所有的忠诚。” “......” 段星白没有回头,只是像往常下工那般自然的挥了挥手,然后就走了。 只不过殷斩却回了头,看着弯下腰宣示着忠诚的小咸鱼们,本就抿成一条线的嘴角似乎看上去更平了。 无人知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四皇子府。 段星白坐在府中的凉亭里,在盯着天空发呆。 殷斩靠在柱子上看着他,段星白发呆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府中人都知道段星白现在的心情不好,故而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连白虎都蹑爪蹑爪的趴在假山上不敢吭声,黑鸦蹲在白虎的头上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振翅一拍飞走了。 等黑鸦回来的时候,它带回来一个瑞贤亲王。 #聪明の鸦# 瑞贤亲王只看了段星白一眼,心里就有数了,这是知道了的意思。 “小四。” 段翎睿轻轻的喊了一声。 段星白回了神,看着明明已经暖合起来却依然披着狐裘的瑞贤亲王,叹气道:“二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 “......” 段翎睿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不傻,却也不聪明,和你爹一模一样。” 段星白:“......”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参公鸡了呢! #天子:???# “好吧,我也算彩衣娱亲了,都在欺负我呗。”段星白耸了耸肩膀,又叹了一口气,“逮着我一个欺负,唉。” 啪。 段翎睿伸出手略用力气的拍了一下段星白的兔子头,平静道:“若是你在十八年前的我面前说这个话,我现在已经把你吊起来抽鞭子,或者干脆就扔到王族专用小黑屋里抄祖训了。” 段星白:“......” 段星白:“???” 他现在难道不是受害者吗?为什么王叔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啊? “最开始不和你说,是因为怕把你吓坏了,你与王族分割太久,和我们实在太陌生了。”段翎睿扯着段星白的兔子耳朵示意他站好,然后等段星白站好后才落了座,淡淡道:“这是对自家人对你的爱护。” 段星白:“......” 段星白:【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JPG】 啊这。 别的都不说,他已经连石墩子都保不住了嘛? 我还在有些难受诶,王叔你怎么忍心扯我耳朵,还不许我坐的? “那后来为什么也不和我说?”段星白哼哼了两声,到底还是没敢在瑞贤亲王面前炸毛,“我回来也不少时间了吧,结果还是没人和我说,连二叔你也不和我说。” “和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说?”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要细心,做王族要多观察,你都做了什么?还有心情弄什么大富翁飞行棋...不过是挺好玩的,王族们都挺喜欢,我也很喜欢。”段翎睿毫不客气的把段星白的抱怨给拍了回去。 “......” 段星白本来膨胀的底气稍微漏了点气,但还是很鼓。 “一开始不与你说,是爱护你。” “你的兄弟们很努力的在和你贴近,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们四个其实谁也不服谁,你没回来之前是水火之势,谁都不可能朝着对方低头,更不会大半夜不睡觉的组团去天子的私库溜达。” “为了让你有归属感,为了和你培养兄弟感情,他们通通低了头,老大不往边疆跑,老二和老三不再见天的吵架,老五背地里处置了一批想要拿捏你的人。” “你敢说他们对你不好?” “......” 段星白膨胀的底气又开始漏气。 的确挺好的,真心的还是演戏的,他能分得清。 “你在道观十四年,是天上的云,是崖边的鹤,是林中撒欢的兔,他们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和爪牙努力的朝着你露出笑,怕你这只傻兔子跑了,一二三四五,少了哪个都是少。” “他们其实每年都会去道观,小五去的更勤,虽然靠近不得你,可他们回来后心情都很好,然后那段时间他们就很少针锋相对,而是说把你挂在嘴边,说你好像瘦了,说你好像长高了。” “说到底,不过匆匆两眼而已。” “因为没有王族敢去挑战道人的威严,当年骄阳大长公主,我的阿姐试图靠近你,几乎丧了一条命,最后还是道人看她对天下有功的份上才放过了她,没有让她被无常们带走。” “所以你可以说段氏王族不是好东西,但是你不能说段氏王族的人不念亲情。” “......” 啊这,我也姓段诶,骂自己不是好东西不太好吧? 段星白的底气继续漏气。 “知道王族们为什么都不告诉你夺嫡战的规矩吗?” “为啥?” “因为你根本没有把自己看成王族的一份子。” 段翎睿忽然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回了皇城这么久,可你对王族们依然是若即若离的,王族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其实根本不在意王族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 “你还当自己是山野道观的段星白,你还当自己是离开王族,仙人抚你顶的段星白,你好像很怕承认自己是段氏王族的段星白,你总是及时地抽身,保持着一种不该有且错误的理智。” “每个王族都在等待着你靠近,等待着你的询问,等待着为你解惑,王族的卷宗暗阁也在等待着你的踏入,等待着你去打开里面记载着段氏王族一切的卷轴。” “可你却别过脸闭上眼,用爪子将耳朵捂住,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持清醒,好像这样你还是那个仙人抚你顶的段星白。” “你觉得王族们都在坑你,可你有没有想过,王族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坑你?整个王族都在等你开口,等你主动靠近,等你愿意成为段氏王族的段星白。” “......” 段星白的底气开始疯狂漏气。 但是他没有说话。 “说实话,方才瞧见你不高兴还难受的模样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段翎睿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你可真比我亲爹还亲。 段翎睿看着段星白不敢吱声还不服气的小眼神,手指敲了敲石桌,笑道:“如果你依然不在意,依然是山野道观的段星白,那你只会生气,不应该会有难过的情绪。” “......” 段星白依然没吭声,但是脸色却明显变好看了许多。 他也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还是那句话,他的情商智商都在线。 他只不过...只不过是觉得,只要付出的感情不多,那抽身的时候就不会痛苦不堪。 但是。 段星白的眼神突然露出了一个略微妙的小眼神。 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他怎么觉得二王叔在替所有王族洗白呢? 他有问题,难道王族们就没问题?咋都变成了他的问题,他们看热闹这个应该是不能抹去... “上一代的夺嫡战,你爹输了,而现在轮到你们了,王叔其实很担心你。” 段翎睿微垂了眼眸,用比春风还要温和的语气打断了段星白的思考道,“因为你的脑子和八弟很像(智商忽高忽低的),当年老八就是被其他人给硬生生咬住然后推入深渊的。” 括号里的话段翎睿没说,但大家都懂哦。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可我听说,是你给了父皇必杀的一招,才会让其他王叔和姑姑有机可乘...” “胡说八道。”段翎睿面不改色的淡淡道,“我那会儿因为一点意外近乎殒命,哪里来的精力?无常们可是立在我的床头,就等着带我走...话说还是山野道观的人救了我一命,将无常们给客气的请离了。” “这估计又是八弟编排我的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看到没,这就是无能狂怒,输家只会渣渣呜呜找各种理由。” “输,就是输,没有借口也没有理由。” “......” 段星白露出受教了的小眼神。 “现在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 “好了就赶紧想想之后的路子怎么走,你其他四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你现在奋起追上还来得及。” “你爹也考虑到你的情况,还特意准备给你两年的缓冲时间,现在看来也不必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兄去骚扰我小伙伴的时候说漏嘴的。” “没用的东西。” “...???是我的错觉吗,王叔你好像觉得大兄不该说漏嘴?” “你想多了,行了,我还要进宫去看看你那个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发疯的天子爹...你自己琢磨吧,总之记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说这么多王叔也累了,换作我年轻那会儿,我会直接用棍子打断你的腿,就是吃太饱了才会不动脑子。” “......” 段星白本来是一只气鼓鼓的3D小青蛙,然后瑞贤亲王走的时候,他就成了一张比纸还薄的平面小青蛙。 气被放完了不说,还被瑞贤亲王啪的一声给拍扁了。 这个世界对一只名为段星白的小青蛙实在是太不友好了点。 段星白又坐在凉亭里很久。 最后他是长长的出了口气,笑眯眯的站起身和殷斩说走吧,我们去开饭了。 殷斩看着满脸笑容的段星白,应了一声,没事找事来来往往,担心段星白的侍卫们和七朵云,还有大监白虎等看到段星白又恢复正常且笑眯眯起来的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也跟着喜气洋洋起来。 然后,很快的,众人就知道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在开饭的时候。 “目前我的处境的确不太妙,我的四个兄弟就是豺狼虎豹,而我,真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嗯。” “我得想想怎么搞他们才行!” “嗯。” “我手里面的人不够用,我是不是该回道观摇人?” “......” “斩哥你看上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我不生气了,你也别不高兴了~放心吧,我很好~” “你很高兴?” “对,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开而已~” “......” “我有句话想和你说,可能你听了会不太高兴。”殷斩沉默了一会儿,如是道。 段星白闻言立马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膀,美滋滋道:“没事,还能有比今天的事情更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吗?不可能的,要是有的话我就把桌子给吃了!” “斩哥你不用这么委婉的,咱们可是自己人,我是爹你是娘,我们是一家人鸭~” “嗷呜。” “嘎。” 白虎和黑鸦也适时的应了一声,附和着段星白的话。 殷斩看了眼白虎和黑鸦,又看了眼的确是很高兴看不出一丝郁闷的段星白,点了点头。 然后。 在段星白鼓励的小眼神中。 “我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云浮天宫的现任天子剑。” 殷斩如是平静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你要表现一个在线吃桌子了~ 一开始是殷斩和段星白,既然要努力了,就是斩断组合~~~狗子昨天就提醒你们了,平地一声雷嘛,雷之后就该狂风骤雨喽~ 晚安(づ ̄3 ̄)づ 第48章 清醒&の白 ...... 殷斩说的倒是很平静, 可是那只是听起来很平静,不代表听到的人也能平静。 知道什么叫做一秒寂静吗? 守在门口的户籍在云浮天宫的侍卫们愣住了,蹲在房顶上啃着饼的七朵云愣住了, 白虎和黑鸦愣住了,穿堂而过本来还挺耀武扬威的路过的风瞬间变得老实起来, 它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并不存在的眼睛想要康康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刚跨进门槛端着鸽子汤的大管家也愣住了, 他无比沉默的看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殷斩,以及笑容依然灿烂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殷斩说了什么的段星白,沉思了两秒后还是淡定的走了进去,将冒着热气的鸽子汤放在了桌子上——就放在了段星白的面前。 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只手揪着白虎的一只耳朵, 一只手抱着黑鸦,果断的将这两只其实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爹娘有矛盾最好不要在这里碍眼不然没准也得跟着遭殃的小主子给带出了门,顺便还将饭厅的门给虚掩带上了。 接下来的剧情殿下估计并不想让人看到,还是退下比较好。 大管家默默的想,殿下这人偶尔其实也挺要面子的。 大约是他对无名道人的信任值突破了上限, 所以就对只不过是带着一封道人手书而来的殷斩非常的宽容, 和殷斩玩什么角色扮演设定,甚至段殷白和殷段黑都有了正式的,上了段氏王族宗庙卷轴的皇孙身份。 而殷斩这人, 因为他是局外人所以他看的非常透彻。 刚到四皇子府的殷斩是【公事公办】的云浮天宫宫主,他只是在看热闹,殿下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 他不在乎, 因为他只是来完成道人的要求而已, 他与大监暗阁里记载的云浮天宫宫主没有分毫的差异。 可很快的,甚至都没撑个几天他就开始变了。 也许是殿下的行为举动实在太有感染力,又或者是殿下与他有某种自己不能理解的共同语言。 所以无论是大半夜陪着自家殿下一起去天子的私库溜达,还是将云浮天宫的匠者,里面应该还有一个是云浮天宫的长老给召唤过来,又或者是临近新春自家殿下看着很高兴实际上有些失落,而将只有传闻中才能窥见的宝马给带来拉车的各种举动,若殷斩不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他不会有所触动,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为殿下做一切的事情都是贴身护卫应该做的。 可偏偏因为殷斩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所以他便有所触动。 因为在大监内部的暗卷里记载的很清楚,云浮天宫从不与段氏王族有过多的来往。 他们若是来到皇城来到王族们的面前,那就像此前说的那般,不是来斩杀天子的,就是在准备斩杀天子的。 从不例外。 可殷斩却成了例外,他在打破常规的原则,他与王族卷到一起,他在殿下的面前装的很好,人畜无害。 可与殿下配合的越好,那就等同于与云浮天宫历代传承下来的理念背道而驰。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天子失德会被天子剑斩杀,若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也没有守住心,做出了不该做的举动,又会如何呢? 可惜云浮天宫的事情只有云浮天宫自己知道,外人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 云浮天宫的宫主成了娘,段氏王族的皇子成了爹,云浮天宫来的白虎和被段氏王族捡回来的黑鸦成了鹅子,有人想要谋害殿下殷斩杀人不眨眼,殿下代天子的时候为了家庭稳定殷斩不改嫁也会心硬如铁的血染金銮殿... 剪不断,理还乱。 单纯的主子与护卫关系好理,这家务事,就难办了。 所以。 大管家看了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努力的用爪子揉着毛茸茸耳朵满脸写满不服气三个字的白虎,以及歪着头凝视着木门,似乎在考虑什么的黑鸦,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说欺骗不好,但殷斩能莽成这样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在想什么? 他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 大管家陷入了沉思,而同样的,原本蹲在房顶上啃着府中大厨研究出来的多汁肉饼的七朵云也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人形肉饼。 要是平时他们从房顶上摔下来那肯定是嚎的地动山摇,但是今天,但是此刻。 哪怕都快摔傻了,他们也不敢吱一声。 真的不敢,真的不敢啊! 本来守在门口的侍卫也跑了,是轻功都用上的,把吃奶的劲都给使出来的那种撒腿跑。 然后也就过了一小会儿,四皇子府中所有来自云浮天宫的人就都知道了,自家宫主竟然直接狼人自曝了,他竟然直接和殿下说他就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了啊。 完了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除了固定岗位的侍卫在原地暗暗地抹着小眼泪没有跑以外,其他的侍卫呼啦啦的全跑来了。 一时间房顶上也好墙壁上也好,到处贴的都是人——每个人恨不得耳朵能变成兔子耳朵,想要听清楚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宫主,宫主您真的是疯了啊! 您到底在想什么,您怎么敢的啊! 球球您一定要好好说话,乖乖认错不要再不说人话了,该怂就得怂该忏悔就老老实实的面壁思过,您想要被殿下给发一个破碗赶出门那是您的事情,我们不想被您牵连然后去街上和野猫野狗抢地盘好吗? 呜呜,您挑什么时间自首不行,您非得挑今天? 您是不知道殿下今天的心情不好吗?别人是扬汤止沸,你是火上浇油是吧? 错付了,我们的饭碗终究是被您给错付了。 “我们会被赶出去吗?” 云七打了个哆嗦,宽宽的面条泪唰的一声掉了下来:“虽然我一直想偷偷摸摸的举报宫主,也一直觉得宫主早点坦白才能争取宽大处理,但是宫主怎么就、就不给任何反应的坦白了?” “最近宫主甚少不正常,我以为他正常了,现在看来只是我想多了而已。”云二苦涩的摇头,“变的只是我,异想天开的也是我,宫主依然是宫主,他依然是咱们家那个正常的很不明显的宫主。” 云三一个滑铲过去就抱住了大管家的腿,小小声的哭唧唧道:“如果殿下把我们赶出去,你会帮我们说说好话吗?” 大总管:“不仅不会,还会给你们一人发一个破碗。” “......” “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吗?说好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呢?你这样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们是一家人,分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云四也一个滑铲就抱住了大管家的另一条大腿,泪流满面道:“你只是在口是心非对吧,你一定是在口是心非,呜呜呜我不想被赶出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然后一天只能讨到半个窝窝头呜呜!” “我家宫主都已经是四皇妃了,这都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殿下他怎么能不认呢?这不是渣男行为吗???” 云六捶着地,一边流着面条泪一边哭天抢地...哦不,小小声的哭天抢地道。 大声喧哗是不敢喧哗的,怎么都不敢的,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大写的怂。 “......” 大管家额角处蹦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青筋符号。 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说殿下是渣男的,我都还没说你们家宫主是来骗婚的! 但是大管家是独木难支,云浮天宫的人是成群结队。 一时间,蹲在房顶上的,贴在墙面上的,抱着他大腿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住了他,朝着他发射出了【我们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更不能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凝视。 #理不直但气很壮.JPG# “其实你还是该捞捞我们的。” 云一幽幽的盯着大管家,“虽然有天子的命令和大.监.禁.止.事项的原因,但你是四皇子的大监,你哪怕不能直说,也是该给殿下一些宫主身份的提示的...可你没有。” “你太在意条条框框了,本分很好,但过度的本分就是愚蠢。” “知道为什么殿下信宫主远胜信你么?就如同瑞贤亲王说的一样,殿下对王族的归属感目前并不强,而你,是王族们培养出来的大监,从一开始,你就输了宫主好大一截。” “偶尔活泼一点,话稍微多一些不是坏事。” “宫主是原罪,我们是同谋,你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啊,大管家。” “......” 大管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知道云一这是故意在套他在激他,但是他的确是不能完全忽视这个激将法的。 因为他也发现了,殿下对他其实是有些若即若离的,只不过比起王族,他的待遇还称得上是非常好。 #全靠对比# “你想表达什么?”大管家轻声问道。 云一的眼睛里明暗交杂:“我想表达你得捞捞我们,分家对哪方都没有好处,殿下不高兴,宫主不高兴,大家都不高兴,图个什么呢?捞捞我们没有坏处,反而只有好处。” “从一开始,云浮天宫不就将四皇子府给控制住了么?”大管家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眸中皆为寒芒,“这四皇子府是殿下的,可不是云浮天宫的。” “......”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云一之所以能是云一,能在云朵里排行第一,就因为他是云浮天宫花费了无数精力物力和财力培养起来的,全身心侍奉现任宫主殷斩,思宫主所思,虑宫主所虑的堪称全能型人才的存在。 同样的,大管家也是全身心侍奉四皇子段星白的存在。 真真正正的对立,说的就是大管家和云一。 “你们俩气氛这么差做什么啊,真搞不懂你们,人家小两口吵架你们在这嗷嗷的来劲。” 云三嫌弃的松开了大管家的腿,又白了眼云一,然后再次一个滑铲搂住了还在懵逼的白虎的脖子,顺便将黑鸦给搂在了怀里,朝着它俩严肃道:“靠大管家和云一是靠不住了,他俩实在是没用在疯狂跑题,现在只能靠你们了!” 云一&大管家:“......” 白虎:“嗷?”啥意思? 黑鸦也歪着头。 “你们的爹娘现在因为一些虽然问题挺大但如果能够说开的话那就不是个问题的问题在吵架,我想你们俩也不想当没爹没娘的流浪鸦或者流浪虎吧?” “也不想碰上‘爹娘和离你们跟谁’的无解问题吧?” 白虎又嗷了一声:那必须是跟着爹啊~ 黑鸦倒是没吭声,鸦觉得爹娘谁都不能离开。 “你傻啊,所谓越换越糟糕,万一碰到个心狠手辣的后娘,你就完了!” 云三一把抱住虎头,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冬天要你睡在雪地里,夏天要你睡在炕上。” “寒冬酷暑不分昼夜的让你叼着破碗去街上卖艺,不给你饭吃,背后拿鞭子抽你,殿下不在的时候恶毒的骂你,还在殿下的耳边吹枕头风,你很想要这么一个后娘?!” “......” 白虎毛茸茸的耳朵瞬间耷拉下去了,大大的铜铃眼也变成了抖动的煎蛋眼。 云三说的太恐怖,把虎给吓到了。 “所以说,娘还是原配的好,一切想要拆散这个家的都是敌人,现在包括云一和大管家!”云三继续严肃的说道。 “......” 在场除了云一和大管家,其他人默默点头,并且靠近了云三给他架势。 对啊,为啥我们不能想着维护一个家,而是想着怎么去对立呢?宫主和殿下都还没发话,都还没决裂,你们俩忙着决裂对立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夫妻吵架狗都不理,你们俩现在对立的这么激动,万一他俩和好甜甜蜜蜜,你俩可不就里外不是人吗? 一时间,现场人员分布又变了,变成了三部分。 云一、大管家,以及希望殷斩和段星白夫妻和谐的所有成员——不管是挂着云浮天宫户籍的,还是单纯就是宫里派来的属于四皇子的侍卫,大家默默的握爪,满脸写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字。 不过转眼间,云一和大管家就被大家踢出了队伍,变成了传统意义上破坏家庭和谐的反派。 “......” “见笑了。”云一木然的说道。 大管家:“同见。” 云一:“我承认我刚才其实说的有些过激了,我现在和你道歉。” 大管家:“嗯,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云一和大管家忽然就和解了,他们觉得他们的争执真的没意思,云三说的话糙理不糙,主子们都还没发话,他俩忙着搞对立做什么? 而且说实话,他们都希望自家主子能够高兴,殷斩和段星白相处的非常好,段星白和殷斩有共同语言挑灯说夜话...家和万事兴,他们要做的是维护一个家的稳定,而不是拱火对立来拆散这个家。 这边的大管家和云一开始思考对策,而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稍微推一推,推到大管家把门关上的时候。 室内很安静。 只有鸽子汤在冒着白雾,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我刚才好像耳朵出了点问题,没太听清楚斩哥你说了啥哈哈。” “我说我是云浮天宫的宫主。” “......”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多时。 “你说的云浮天宫,是我知道的那个云浮天宫吗?”段星白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问道。 殷斩:“嗯,就是专斩天子的那个云浮天宫。” 段星白:“......”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段星白深深地将气吐出来。 然后。 “你在看什么?”殷斩看着低着头的段星白,问道。 “我在看这张桌子我得吃几天,是不是得啃上一年才能啃完。” “一年是要不了的,不过这桌子是梨花木,我认为你是不可能啃得动的。” “.......” 段星白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手都已经摸到盛着鸽子汤的大碗的边缘了,但是看着殷斩那张脸,到底还是没有一把将盆扣到他的头上给他来个脑阔开花。 没办法,谁让他是外貌协会的骨灰级会员,这张脸他还是下不了手。 不过。 虽然他舍不得这张脸。 但是。 “也就是说之前你是在瞒着我?” “嗯。” “那你还敢坐着?!给我站好!” 段星白猛地一拍桌子,盘子筷子都发出了抗议的响动,直接把房顶上的偷听的小耳朵给吓的滚下去好几个。 “......” 殷斩没反抗,老老实实的放下了碗筷,然后站了起来。 看上去有被罚站的小学生的味道了。 #这画面,似曾相识# #风水轮流转,在瑞贤亲王面前站着但是在殷斩面前就可以坐着# “说吧,为什么瞒着我。” 段星白看着殷斩,然后取出了自己贴身的削铁如泥的匕首,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那云浮天宫就能发讣告了...发宫主的讣告。” “看到咱家院子里的那棵半死不活的梨树了吗?你要是没个好借口你就是它的肥料,我会把你骨灰都给扬了!” “......” 殷斩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说什么?”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道:“你还敢问我说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逗我很好玩吗?云浮天宫,也难为你自己骂自己了是吧?” “之前还和我说要是碰到云浮天宫的宫主会帮我一起捶他,你这是求捶得捶,自己捶自己?” “你骗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每天努力工作赚钱养家,风里来雨里去,结果你还给我搞貌合神离的戏码?” “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要是解释不了,咱们就和离,从此一别两宽,非黄泉路上此生不复相见,孩子归我。” 这个语气,是认真的了。 不复相见这句话,段星白是认真的。 殷斩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了口。 “最开始没说,是因为懒得说,也是因为道人曾嘱咐我,不要与你说自己的身份,不然你会生气的。” “......” “说的像我现在就不生气似的。”段星白将匕首插在了桌子上,双手抱臂,冷笑道:“好,最开始你不说我能理解,刚认识嘛,哪有上来就报家底的?那是傻子行为。” “可后来咱们相处的也不差,咱们连鹅子都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哪怕给我提个醒我都没这么生气,你瞒的那么死,图个什么,图个给我意外惊喜是吗?可我现在只有惊没有喜。” “......” 殷斩的视线用极其缓慢的、和电影慢镜头一样的速度挪动到了某个东西上,不开口。 无声胜有声。 段星白愣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殷斩在盯着匕首。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你该不会...怂了?” “因为我说要是见到云浮天宫的宫主就掰断他的头,还要把他戳成筛子?”段星白抽了抽嘴角,“你堂堂云浮天宫的宫主,传说中的天子剑,因为我两句话就怂了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 “不是你活,就是我死。”殷斩开了口,提醒着段星白,“你说了,你和云浮天宫势不两立,和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他死就是你活,云浮天宫挂在你的黑名单首位暂时没有下来的可能。” 段星白:“.......” 段星白:“你把暂时两个字给我去了,别夹带私货。” 不过这话他的确说过,他不否认。 试想一下假如他是个犯罪嫌疑人,有自首的念头,结果和警察聊天的时候警察说等抓到那个犯罪嫌疑人,直接一枪崩了...实不相瞒,自首是不可能自首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就当你说的借口都是正当的,那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反而现在突然自曝了?” 段星白狐疑的看着殷斩,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匕首的手柄,冷笑道:“你该不会认为云浮天宫已经从我的黑名单上下去了吧,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觉得的?”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哦.JPG】 “......” 殷斩这次沉默了很久。 然后。 “我的确可以继续瞒下去,甚至如果我想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的隐瞒。” “......” 段星白头上蹦出了好几个明晃晃的青筋。 殷斩有时候是真的不会说话,尤其是在火上浇油这方面,他是炼至巅峰了。 殷斩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不再让段星白抬头看他,而是他仰着头看段星白,段星白甚至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我师父和我说过,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虽疼痛,但却能一次性痛到位,而不是丝丝拉拉的,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在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痛苦共沉沦。” “我想,生气应该也是这样。” “你今天已经很生气了,我坦白的话虽然也会让你生气,但一次性气到位了,之后就不会再气了。” “何苦你今日生了气,哪日我再让你气一次呢?” 段星白:“......” 啊这。 这要是换个人来说他一定会掰断对方的狗头,但是如果是殷斩...实不相瞒,他的脑回路大概率还真的就是这么走的,因为殷斩真的是那种站在疯子与天才中间的逆光而行者。 简单的讲,脑回路正常的很不明显。 “而且,比起咸鱼们向你宣誓的忠诚,比起王族们的互相坑害,我才是你的贴身护卫,我才是最不会害你的人。” “......” “请你不要选择性忽视你之前的瞒骗行为,还不会害我,快醒醒好吗?”段星白无语的提醒道。 “那是云浮天宫的殷斩,可我只是你的殷斩,是你的贴身护卫,是鹅子的娘而已。” “你是我的一家之主。” 像白云守卫着天空,为金乌保驾护航。 像海洋覆盖着陆地,为鱼儿提供栖息。 殷斩朝着段星白笑了起来,语气虔诚,像一个信徒在朝拜着他信仰的神明,将自己的骨与血,将自己渺小却唯一的灵魂奉上作为祭品,祈求着神明的回应。 段星白凝视着殷斩。 谁都没有说话,却好像又有谁在说话。 良久后。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骗我的时候你是云浮天宫的宫主,现在自曝了你就是鹅子的娘,就想起来自己贴身侍卫的身份了。”段星白目露凶光,将匕首握在了手里,“你以为我没察觉到你是在避重就轻?” “虽然也有想要坦白从宽的理由在里面,但看来王叔和天子爹等王族都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不会前面王族们掉了马甲你立马也跟着掉马甲,简直是无缝连接。” “以王族们那正常的不明显的脑回路,必然有王族,比如说我那个说漏嘴的大兄会怀揣着‘我不好过你别想好过’,想要我内院失火自顾不暇的念头来直接掀翻你的马甲。” “也就是说,通篇狡辩,你和没谱的王族们其实是一个德行,不过也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死罪可免半死不活的罪难逃,想好要被我片成多少片下锅煮成汤了吗,我亲爱的宫主大人,鹅子们的娘?” 段星白凑近了殷斩的脸,与他的呼吸莫名的交织在了一起,扯着他的衣领,万分温柔的如是问道。 #殷斩,危#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默默的翻着剧本.JPG】 段星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殷斩,要好好表现哦# 晚安(づ ̄3 ̄)づ 第49章 达成&协议 ...... 为什么他平日里不愿给段星白任何的提示? 最开始是懒得说, 而之后的确就像瑞贤亲王说的那般,段星白与当今天子在某些方面其实是非常相似。 比如说这个智商,低的时候是真的低, 大概和段殷白是一个等级的,但是若是高起来的话, 他就高的连他都要小心翼翼,就怕哪句话哪个字说错了被对方给瞬间捕捉到。 殷斩难得的在心里叹了两口气, 如是想着。 ...幸亏你没说出来,你要是说出来,实不相瞒,就是神仙来了今天都救不了你,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好多隔壁过年都在向着姻缘神树许愿脱单的诸天神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段星白看着殷斩脸上挂着的一丢丢并不是很明显的郁闷与挫败,面上没显露什么, 只不过心里也偷偷的笑了两声。 他承认殷斩坦白的那瞬间他的火气真的直勾勾的往脑门子上窜,做人都会有坏情绪,他尚且还在思考着王族与他之间的关系,结果殷斩上来又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榔头, 他能没直接掀翻桌子那能称得上是涵养到位了。 因为上辈子的领导和他说过, 如果控制不了情绪,得到什么噩耗或者不好的消息不能稳住自己的心态,那么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做的决定和说出来的话大概率的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做战地记者不是只要一腔热血, 只怀揣着我可以三个字就足够的。 现实不是幻想的世界,战争也不是各种游戏里可以无限复活的机制。 战争就是战争,因为活人不会复生, 所以才需要记者来为亡者发声, 倘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任由情绪支配自己, 被人一激就炸了毛,那趁早退下去,退到后勤部门去。 上辈子的段星白也一直是这么严苛的要求着自己的。 然后今天被段翎睿一通教育,段星白忽然发现其实他在穿越后,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心境就一直在改变,他并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只要我不动心只要我不付出感情,那我就是无敌’的段星白。 虽然段翎睿也有在给段氏王族洗白,顺便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小私心在里面,不过他也不点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段氏王族要是不朝着对方甩锅那就不姓段了。 哪怕是王族里看着最有文化看着最温柔(?)看着脾气最好(?)的瑞贤亲王,可他也是姓段的啊! 比起去想甩锅不甩锅的问题,实际上二王叔也没有说错什么。 王族们平日里露出的马脚并不少,王族的卷宗暗阁也没有对他紧闭门扉,甚至便宜天子爹和兄弟们也是经常提醒他要多去转转,二王叔也提醒他要细心要多观察... 王族们并不怕他发现真相,反而在鼓励他去发现真相。 自己将道观的人视同家人,却扭头拒绝了同一血脉的王族们的靠近。 换做他是被拒绝的王族,他恐怕早就摔了脸色,捧着一颗真心巴巴的凑上去却被忽视的感觉难道很好?又不是受虐狂,都是骄傲到不行性格张狂的王族,凭什么? 他觉得自己只要不付出感情那就是无敌的,可问题是从他在道观睁眼开始,他就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连接,道观里的人对他好,他在清醒却又不清醒的状态下付出了感情,那同样的,对他好的王族他又凭什么能够无视? 说到底,道观的人和王族,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想要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想要保持清醒中立,可在一开始,他就已经不清醒了。 所以将心比心,王族们的确有问题在看他热闹,但是他对王族们捧过来的真心也的确是别开脸闭上了眼,既被动的接受着他们的好意,却又不愿意主动靠近。 双方都有问题,双方都不清白。 嗯...好像有点渣渣的味道在里面了。 #勇敢点,把好像两个字去了# 而同样的,殷斩其实也是如此。 他刚回皇城的时候茫然无措,不知前路也找不到退路,殷斩的出现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他对观主师父的雏鸟情结作祟,自然对持有观主师父手书的殷斩付出了比常人要多许多的信任。 最开始出现的殷斩,是完美无缺的。 殷斩在他面前表现出无敌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可完美的过了头,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病态了。 日子慢慢的过,殷斩主动朝着以前他绝对不会踏入的领域进军,比如说神佛无救的厨艺。 他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虽然还不太会说话但其实也有在慢慢的改,他会陪着自己一起去天子的私库溜达,会陪着他挑灯夜战处理公务,也会和他一起算着户部的账,会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想办法让他高兴,会带着他千里奔赴只为了赶在天光乍破的时候和观主师父说一句新年快乐... 完美的殷斩似乎因为他而变得不完美了。 所以他可以因为殷斩对他隐瞒了身份而发火而爆炸,但是他不能说殷斩与他的相处也全然是假的,因为一个身份而抹杀殷斩付出的所有,这对殷斩不公平,对自己也是不公平。 小孩子会因为感情要死要活因为一点点可能问题很大但说开了就不是问题的欺骗嘤嘤嘤说着灰心丧气说着我不要你了你滚蛋呜呜,但他可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更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什么都要! 殷斩的坦白使他处在了某种程度上的劣势,而自己现在要合理的拿捏住殷斩的劣势,壮大自己的优势,让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更加的稳固,让殷斩知道家庭和谐多重要,以后少搞些花花肠子。 只是吵架指责有什么用,战场上难道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赢? 家庭,可是比只有输赢的战场要更加复杂多变的,一步错步步退的战场!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想好了吗?斩哥?”段星白揪住殷斩的衣领子,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格外的阴森森,“是烧烤,还是红烧,又或者是白灼清蒸下锅煮成汤呢?” 殷斩:“......” 殷斩:“.........” 殷斩沉默了许久,然后道:“我认错,留个全尸行吗?” “这个啊,说吧,除了身份这件事之外还有没有瞒着我的地方了?”段星白用刀柄戳了戳殷斩的肩膀,笑意不改,“要坦白就得全部坦白,可别拖拖拉拉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是能见血的。” “......” 殷斩陷入了沉默。 殷斩陷入了沉思。 殷斩抬起了头,似乎在回想什么。 段星白一把将匕首给扔了,然后双手拽住殷斩的领子使劲的晃,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不是秒答?你是背着我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所以现在不知道说哪件了是吗?!” “......” “不是,我在想什么算是瞒着你...把殷白临摹的字帖换成书法大家的算吗?” “?你换鹅子的字帖干什么,它还没学过四书五经你就试图让他念国子监?!” “那指点段黑去别的王族家讨饭的时候要记得拿贵重的金银玉石,馒头包子不要拿算吗?” “这个啊,这个不算,咱们家鹅子付出了劳动力就该得到合理的报酬才行。” “......” 段星白和殷斩突然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感觉自己的对话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良久后。 “其实我之前想过该做什么来和你道歉,我师父教过我的。” “是什么?” “就是...” “.......” “大白天的你干什么,醒醒,快醒醒,不许...嗯?这什么玩意儿,啊啊啊你快停下!!!” “不行,生气不要憋着,不然伤肝伤肾。” “你再动我才伤肾!” 有盘子碗筷落地的声音,屋里面段星白的咆哮和殷斩好像不怎么做人的回答令外面一群的人紧张的咬起了手。 “坏了,这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云六心里一个咯噔,脱口而出道:“就宫主那个武功,殿下还不被他按在地上打?!宫里除了老宫主都没人能压得住他!!” 其他六朵云和大管家的脸色唰的就变了。 白虎之前还傻的不行,现在不过瞬间就明白了云六话里的意思,当即就是一个猛虎下山的气势虎啸着咣当撞向了门,把门给撞飞了半扇直接冲了进去。 “嗷呜!!!” 好好说话不行吗还动手,换个娘就换吧,反正现在这个娘和后娘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白虎是这么气势汹汹,毛都竖起来的冲进去的。 然后七朵云和大总管,以及黑鸦也冲了进去,其他的侍卫们不敢冲进去,只是探头探脑扒在门边看着,想着要是宫主真的出手打了殿下,那他们绝对是劝分不劝和,殿下独美就行了,家暴不可! 然后。 在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衣服脱了一半躺在地上露了胸膛的殷斩,一个半坐在他身上衣裳也不整齐的,手里还拿着条细长的鞭子的段星白,身边还有大概是动作太大所以给扯下来的桌布,以及躺在地上此时捂着并不存在的脸的碗筷。 这画面感,真的太绝了。 白虎脑子的反应比身体快,当即就是一个漂亮的拐弯急刹爪,可惜加速度太大,它没刹好,变成了以脸刹地,然后duang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本来目露凶光的竖瞳铜铃眼变成了两个打着转转的蚊香盘。 “......” 啊这。 啊这个。 啊这个,这个,这个... 本来扒拉门框探头探脑的侍卫们将头默默的缩了回去,并且还用起轻功火速的跑了路,他们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画面了,赶紧跑赶紧跑,趁着宫主和殿下没注意他们赶紧跑! 夫妻吵架,真的是床头吵床尾和。 不过宫主真的很争气,才十九岁就拥有了一个情缘,他们到现在都没个对象呜呜...等等,十九岁的宫主? 夭寿了,殿下才十五岁啊! 虽然说下手要趁早,但是这也太早了点叭! 完了完了,要是消息传回宫内,那云浮天宫历代宫主今晚一定会入梦把宫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路过的毛毛虫都骂到自闭的!老宫主都得气的再走火入魔一次吧?! 云浮天宫户籍的侍卫们因为突然想到了段星白的年龄而导致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忘了轻功怎么使,不是从房顶上滚下去就是从半空中掉了下去,摔成了渣渣呜呜呼着痛的人形肉饼。 而属于段星白的侍卫们停下脚步看了看,随后也默默的趴了下去捂住了脸。 #合群嘛# 地上趴了好多的人。 大家都在捂着脸。 然后。 “不管了,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回我们终于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以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兄dei。” 云浮天宫的侍卫也趴在地上搂住了王族的侍卫,热情洋溢道:“主子们关系好我们的关系当然更好,我们家宫主可是四皇子妃啊!还是有两个小皇孙的四皇子妃,嘿嘿,一家人一家人~” “?不应该说殿下是宫主夫人吗?” “对对对,虽然我对殿下忠心耿耿,但我还是认为一家之主实际上是宫主的~因为我们家宫主长得高!” “想多了,殿下才是最好的家主,云浮天宫的宫主了不起吗?我们殿下还是皇子呢!” “段氏王族永不认输!” “云浮天宫永争第一!” “......” 酒逢知己千杯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来还挺和睦融融的氛围突然就拔腿自己跑路了,原先称兄道弟称呼彼此家人的侍卫们的眼神也已经变了,变得凝重,变得微妙,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再然后。 满地的人形肉饼像是被放进了沸腾的油锅进行二次复炸,噼里啪啦的撕扯成一团,开始互拽对方的头花了。 这边的侍卫们在极限撕扯,而另一边的室内。 七朵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殷斩,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段星白,然后云三率先抱着黑鸦退了出去,退的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淡定,仿佛他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其他六朵云在心里疯狂的骂着云三的不讲义气,然后也赶紧的溜了——他们倒是不忘把昏头转向眼睛里全是一闪一闪亮晶晶小星星的白虎给拖出去。 谢天谢地白虎只是头晕而不是彻底晕倒,带它出去还算简单。 虽然中途把椅子碰倒了又不小心把地毯给拽歪了,不过问题不大,只要他们装作没看到没听到,那殿下和宫主的视线就追不上他们!!只要他们足够冷静,那尴尬就追不上他们! 溜了溜了! “......” 大管家不明显的叹了口气。 他们之前还想着怎么让殿下和殷斩和好,现在看来,云三说的的确没错,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夫妻吵架狗都不理。 此前他和云一的对峙,真的是个黑色笑话。 “不是,管家你听我解释...”段星白伸出手,想要给自己洗刷一下清白。 大管家看着段星白伸出的手里面握的鞭子,躬了躬身,“殿下不必多说,老奴都懂。” “......” 大管家你懂什么啊,我都不懂好吗?! 不要随便乱懂啊管家! “老奴知道您是在和殷宫主打打闹闹,所以您不必解释。” 大约是看出来段星白戴上了痛苦面具,大管家又补充了两句,“不过老奴认为您还是要有分寸的,您到底年纪还小,有些玩闹并不是很适合,不利于您的身心。” “老奴就先退下了,等会儿再来收拾饭厅...您放心,老奴会整顿好府内,不会让您多费心的。” 大管家又躬了躬身后就退下了,还将被白虎给撞坏的半扇门给单手拎了起来,然后贴心的将另外半扇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没掉下来勉强还能用的门给顺手带上了。 “......” 什么叫做越解释越糟糕,什么叫做越描越黑,段星白终于明白了。 大管家你顺拐了好几步你知道吗? 段星白一把掐住了殷斩的脖子,沉痛万分道:“你没事你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而且为什么腰间还缠着鞭子...你这都什么破爱好?我的清白风评全被毁了。” “因为要让你出气。”殷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认为七朵云和侍卫们都吃的太饱了,才会嗷嗷叫的往里冲...尤其是逆子段殷白,竟然把门都给撞坏了。 果然还是该把它给撵出家门自力更生才行。 “啥?” “我师父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让一个人生气了,而我本意又不想让对方生气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当着对方的面把衣服脱了,然后把鞭子递给对方,让对方抽自己一顿出气。” “他说这个效果特别好,他亲自试过的。” “......” 段星白不想说话。 段星白想要静静。 是他的错,殷斩除了本身的不正常以外,外界环境对他的影响也不容小觑...能放纵殷斩正常的不明显,还为他的不正常添砖加瓦的师父真的没有问题吗? 该不会殷斩的师父比殷斩还要不正常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姜还是老的辣的剧本了? “我只想让你消气而已。” 殷斩看了看段星白此时微妙的脸色,极其认真的开口道:“我并不是很懂和人的相处之道,也从未与除了云浮天宫外的人有过来往,你是我活到现在遇上的唯一。” “所以我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星白,你愿意教教我吗?” “......” “那得看你之后的表现,你要好好和我共同维护家庭稳定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知道吗?你不要以为你道个歉我就会立马原谅你,想都不要想,做梦也不许想。” “好。” “好了不闹了,把衣服穿好,然后去给我弄点热乎的东西来吃...以后不许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听到没有?!” “好。” “这鞭子还挺细,抽人...嘶。” “龙鳞鞭,上面有倒刺,一抽就是血肉翻飞。” “那你还让我抽?收起来收起来,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 “好。” 然后等殷斩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屋内,去给厨房端饭菜,室内只剩下段星白一个人的时候。 “...... ” 段星白突然蹲下了身,使劲的捂住了胸口。 殷斩说教教我的时候,他的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在加速跳动。 ...不愧是传说中专斩王族的天子剑,只不过两句话而已就让他的心跳加速,心头小鹿直接一头撞死了! 他身体里流的果然是段氏王族的血液,对天子剑的惧怕还是刻在了DNA里面的! 不行,不妙,他不能被天子剑的名头给吓住,他一定要压制住天子剑!他才是一家之主!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斩钉截铁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DNA:你们能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刻吗? 心脏:合着我跳了半天是白跳了? 心头的小鹿:【彻底躺平的安详的小眼神.JPG】 晚安(づ ̄3 ̄)づ 第50章 断袖&淡定 ......... 这边的四皇子府在鸡飞狗跳, 而瑞贤亲王在离开皇子府后就去了一趟皇宫看了眼因为被长公主派人送来的家书里描绘的自由场景给刺激到发疯的天子,嫌弃了几分钟后就甩袖离开回自己的亲王府了。 “你说,不过多了一个小四, 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变得这么忙碌了呢?” 回了王府的瑞贤亲王一边在水榭廊道上慢慢的走,一边笑眯眯的和大监打趣说道。 大监并不回答, 只是眉眼很平和。 他很欢喜看到自家主子这副充满活力的模样,令他隐约的看到了昔年主子的风采。 “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这一代终于有了聚龙之宝。” 瑞贤亲王继续笑道,“我不必过于烦忧了,以后星飞星云他们五个就算再闹,也不会闹到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就算插着翅膀飞出十万里, 最后也会叼着一根草巴巴的飞回来。” “散不了了,我终于放心了。” 大监:“......” 大监垂着眉眼, 遮住了眸中的狠厉,温声细语道:“主子说的严重了,王族的人,从来没有手足相残过。” 当初除了有山野道观的人出手相救外, 青衣小道童也说了, 主子是硬靠着一股狠劲从无常们的手中挣脱开来的,若非是求生意志极强烈,那纵然有他的出手也是药石无医。 他知道为什么主子的求生欲那么强。 骄阳大长公主是聚龙之宝, 可主子是上一代的定海神针,他还未把海给完全定住,王族们尚且还处于极其冲动焦躁的状态, 若是他被谋害了, 那王族们一定会倾家荡产的开启战役。 段氏王族若是真的发起疯, 谁都拉不住他们。 到最后必然是将云浮天宫的天子剑给引出来——西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天子剑除了会斩杀天子,也会斩杀失控的王族,就算不屠尽,也不会剩下几个。 而王族某代的数量从最主要的年龄层锐减,就代表着国力会弱下去。 尽管不能吞噬段王朝,但是却不代表着其他势力不能吞噬段王朝的领地,西凉和辽等势力持续削弱着段王朝的实力,迟早有一天,天下易主,段王朝会被外敌给瓜分的干干净净。 哪里是主子的求生意志强,主子是不敢死,是哪怕骨头断了,哪怕心脏破了个窟窿,也咬着牙从黄泉路上硬生生的爬了回来。 “......” “你呀,少生点气。”瑞贤亲王突然停住了身,回首就戳了戳大监的眉心,“以后可还要给我送终呢,气大伤身。” 大监看着瑞贤亲王笑眯眯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淦你个仙人板板,真当我是死的是吗?!” 神医花鸾先是给吐了口血的瑞贤亲王把了个脉,发现的确没什么大碍,然后用狐裘把他一裹,让他半倚在小亭里晒太阳,再然后就暴跳如雷的开始对府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娘的老子还没受过这个委屈!孑竺蛇紫雾花,当老子是死的!娘的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拖着你蛇虫之地一起死!” 花鸾气疯了,他现在住在瑞贤王府,每天都有检查段翎睿的饮食起居,可谓是还没个对象就当了娘,但是天知道怎么还会让外面的人混进来,还他娘的是蛇虫之地的人! 这要是说出去他还混什么,他还当什么神医! “查!查这些个脏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到底是怎么到了瑞贤亲王的寝室的!” 大监也气坏了,方才他随着主子进了寝室,结果一条孑竺蛇就盘在桌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朵小小的、只有蛇虫之地能够产出来的,昔年主子最喜欢的紫雾花。 主子当场就吐了口血! “......” “慢慢查,不急。”段翎睿抱着手炉靠着小亭子的柱子,心平气和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气大伤身,让花鸾大夫去折腾吧,你就守在我身边好了。” “主子!”大监有些急了。 “你应该替我高兴,一些我没想通的事情,现在终于想通了。”段翎睿懒洋洋的靠在了柱子上,半眯着眼,“这十八年里想要我死的人那么多,你可气不过来。” 大监:“......” 大监:“可那...” 那不一样。 那些主子您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个人... “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这十八年,可不是一晃而过的十八年。” 段翎睿的语调还是懒洋洋的,听起来竟莫名多了两分的洒脱之意,“想要我死,那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再说我们家小四,看样子真的是不得了,他一回来,妖魔鬼怪都坐不住了。” “安心吧,在没有看到五个孩子最后谁登基,小四又能怎么闹的天翻地覆之前,我是不会被无常们给带走的。” “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 大监看了一会儿段翎睿,然后躬身,“老奴知晓了。” “知晓就去给我端点汤来,我要鱼汤,别再给我弄什么参鸡汤了,难喝。” “是,老奴这就去给您亲手做。” “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大监退下了,走之前看了一眼周围,藏匿在暗处保护瑞贤亲王的暗卫们顿时紧了紧皮,大监这个眼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是再出来什么差池那就提头来见吧。 段翎睿没在意大监和暗卫们的眉眼官司,孑竺蛇已经被花鸾给拎走怒气冲冲的说今晚吃蛇羹了,可那紫雾花还是给他留下了,现在就躺在石桌上不言也不语。 【你这一身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又和蟒闹别扭了?】 【不是,我去给你摘了紫雾花,越靠近月亮的地方紫雾花开的越好,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平时你看到花就能想到我了。】 【...有什么含义吗?】 【紫雾花只向月而生,你是我的小月亮,我永远仰望着你。】 “......” “小月亮丢了他的花...小月亮的花去了哪里呢...”段翎睿轻声喃喃了两句,却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石桌上仿佛像是刚采摘下来般新鲜怒放的紫雾花了。 这不是他的花,这不是他要找的花,这不是小月亮的花。 这边的瑞贤亲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同一时间。 山野道观·偏厅。 观主正在摆弄着观内的人给他新做的茶具,乐呵呵的给自己泡茶。 他身旁围着五只仙鹤,此时正在选美似的转来转去,偏厅的门框处,一只额间有王字的丛林之王正在探头探脑,但是不敢进来。 五只仙鹤揍它一个,它没自闭都已经是看在丛林之王的身份上了。 “哦豁!” 坐在观主身边的青衣小道童突然猛地一拍手,把观主给吓了一跳。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拍手,我这一把老骨头受不得你惊吓...我这可是开水,烫到你不要紧烫到我问题就大了。”观主无语的看了眼拍着手歪着头笑眯眯的青衣小道童,如是道。 青衣小道童拍了两下手,又朝着在门框边探头探脑的老虎招招手,等老虎美滋滋的迈着小碎步进来当了虎皮抱枕后才道:“咱们家小白,好像发现红尘的险恶了哦。”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提醒过他多喝热水了。” “这红尘险恶,虫动了,蛇动了,蛟动了,龙也在动。”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歪着头,“哎呀哎呀,好大的阵仗,小白站在猛虎的头上挥舞着胡萝卜,哎呀呀,真的是好热闹的阵仗。” 观主:“......” 观主:“要不是我知道你从来都不说人话,现在肯定一剑把你戳个大窟窿出来。” 西凉又开始动歪脑筋,蛇虫之地蛰伏了许多年也开始有动静,段氏王族的守墓者在乱窜,云浮天宫的宫主掉了马甲在小白面前来了个君子坦荡荡,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在齐聚。 “白虎是云浮天宫的虎,黑鸦是山野道观的鸦,白虎不远千里跋山涉水阴差阳错去了小白的身边,黑鸦冰天雪地自己飞出了后山找到了它想找的人。”青衣小道童依然是笑眯眯的拍着手,“祥瑞在左,灾祸在右,小白站在中间。” 观主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烫着自己的茶具。 可是那眉心明显有了道褶子。 良久后。 “我不需要星白为我做什么,他能无祸无灾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观主看了看抖着翅膀的五只小仙鹤,淡然道:“与其想着随时可能会变的天命,你不如告诉我,我夜观天象发现鸾星微动是什么意思?” 青衣小道童这回倒是没有拍着手了,他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 “趁着天色渐明,趁着前路即将光明,趁着感情还未深极,趁着红鸾只是微动,你要出手也可以断了。” 青衣小道童又拍起了手,只不过却不是清脆脆的声音,而是一个明显是成年男子的声音,“要拆得趁早,不然可就没机会了,天地还未在意承认鸾星的微动~” “......” “合着好人你做,坏人就是我对吧?” 观主抽了抽嘴角,瞄着杯子里的开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扣到青衣小道童的头上,“早点你不说,现在鸾星微动了你说,幸亏你是道观的人,你要是出去摆个摊子,不出三天你一定饿死。”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默。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思。 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点头,然后又拍起了手,清脆脆的语调响了起来,“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就差进棺材的模样,倘若退个百年,那位故人必然不认识你只认得殷缘,见面都得喊你一声爷爷~” “你一个妖魔,他一个鬼怪,偏偏弟子纯良,还要弟子为师而劳,将前尘旧恨给解决,你们欠的太多,可难还了。” “不是不报,却在此代可等来时辰已到~嘻嘻,赔了弟子还折师~” “......” 观主烫杯的手微顿,“你的意思是?” “福生无量天尊,不可说不可说,小兔子要发威了,小兔子要跳起来了,小兔子要和这个天下的风雨撞一个满怀了。”青衣小道童站起了身,拍了拍老虎头然后骑在了他的背上,“我去后山转转。” 老虎当即就是一个跳跃,不过眨眼功夫就带着青衣小道童消失在了室内。 “......” 观主看了看从门框处透进来的,距离他不过寸许的阳光,沉思了一会儿后就继续用开水洗着杯子了。 “那头老虎,除了傻了点,好像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观主侧头和身边的五只仙鹤,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道,“你们几个要是瞧不上它,自然不会搭理它不是?” 仙鹤们昂头很是傲娇的叫了一声,那意思:当然,不是什么都能入我们的眼的。 观主瞅着头扬的老高的仙鹤们,又看了眼此前体型最小,但现在与其他仙鹤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的某只小仙鹤,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真的是有的折腾了。 说到底,再是异星,再是不食人间烟火,可终究是姓段。 姓段的人,有谁不闹腾呢? ...... 山野道观发生了什么段星白不知道,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说。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一天早朝时间。 段星白斜着眼看自己的四个兄弟,这可真是他的亲兄弟啊,嘴上说着我们是亲兄弟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害你呢,结果背地里捅刀子一个比一个狠。 尤其是老五,别以为你露出那么单纯可爱的笑容就能蒙混过关,说白了我也不过比你大了几天,我笑起来也是既单纯可爱又天真的! 段星白这恨不得把他们给吃了的小表情,皇子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呢? 所以。 大皇子段星飞啧了一声。 奇了怪了,他本来嘴挺严实的,怎么突然就没忍住呢...现在仔细想想的话还是有古怪的,老四家的那七朵云没事就从他面前路过,说什么‘再不下手就晚了’、‘咱们家殿下很忙,小赵大人更忙’一类的,才让他没忍住掉了马甲。 段星飞又不傻,他稍微想了想后就明白了,合着他成了替罪的羔羊。 殷斩想要在老四面前坦白他的身份但是又不好贸贸然的进行,不然老四肯定把他给红烧了,所以他可不就把整个王族给拖下水了么! 王族给他挡住了老四最大的怒火,再加上这回瑞贤亲王还在皇城,他要是教训人的时候可别说段星白了,就是他们的亲爹都只有歇菜的份儿,所以天时地利人和,好家伙,殷斩是掐准了时间啊。 这他汪的,真的不是个东西啊殷斩! 大皇子在心里疯狂的diss着殷斩,而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则是非常嫌弃的看了眼大皇子:大兄你真的是干啥啥不行,狼人自曝第一名,这么快就让老四知道夺嫡战的规矩了,你好没用哦。 大皇子捏了捏拳头,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你们不和老子一条心,老子能这么快露出马脚吗?说到底全是你们的问题! #又开始甩锅.JPG# #王族特色,习惯就好# 这王位,谁爱坐谁坐,他是绝对不会坐的。 段星白在心里咬了咬牙,代天子的三十天就几乎要了他的命,要是做了天子,在下一任皇子没有登基之前是不可能退休的,这种日子别说过了,就是想想都想昏过去好吗?! 他不行。 他不可。 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死在王位上的。 所以。 “还有什么要上奏的么?没有的话今日就散了吧,下朝后丞相和镇国公等人在御书房候着。”天子依然是那个说话不急不躁,看上去淡定到不行也理智到不行的天子。 完全瞧不出他在瑞贤亲王和其他王族面前暴躁到不行,渣渣呜呜骂骂咧咧的炸毛大狮子的模样。 #生活不易,天子叹气# #人生如戏,真的全靠演技哦# “儿臣有事上奏。” 段星白难得的在早朝的时候出了声,令许多官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们现在对段星白的声音有点儿敏感,总觉得四皇子开口,不是在坑人,就是在挖坑将人往里踹。 天子:“......” 天子瞅了瞅段星白,想着小四还是太年轻了啊,就算想要告状那也是没用的,他肯定是不会站在小四的这边,也不会觉得其他四个儿子做的过分的。 因为王族从来不看过程,王族只看结果。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没有理由,也没有过程,只看最后。 不过虽然天子心里渣渣呜呜了两句,但是面上还是没有显示的,还是很和气的让段星白继续说了。 “难得小四开口,说吧,什么事儿?” “儿臣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儿臣觉得不说又对不起父皇的‘栽培’,儿臣想要禀告父皇,儿臣对女子无感,是断袖之人。”段星白狠了狠心,“儿臣喜男子。” 虽然名声很重要,但是命和自由明显更重要! 不就是节操吗?扔了扔了!一个断袖的皇子打死也不可能登基的! 段星白是这么坚定的想着的。 结果无论是天子还是他的兄弟们,又或者文武百官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甚至天子还歪着头,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眼尖,发现他的好二叔,也就是瑞贤亲王还以袖半遮住了脸,似乎在偷笑。 段星白:“......” 段星白:“???” 这反应,不对啊。 段星白心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儿臣喜男子。” 这回天子有反应了。 只不过。 “朕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多大点儿的事啊,你就是喜欢一头熊朕都不管你。”天子用那种‘就这就这’的嫌弃语气摆了摆手,“别什么事情都拿到金銮殿来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用来浪费朕和爱卿们的时间。” “大家都很忙,没空管你那点个情情爱爱的小问题。” 文武百官默默点头。 对啊对啊,你连鹅子都有了现在才想起来说自己是断袖,太晚了点吧殿下? 还以为你又要举起什么奇怪的屠刀呢,就这就这?咿,早知道就不这么紧张了,浪费情绪耶。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自己明明说了个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可你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 “没别的事了吧?没了就散朝。”天子摆摆手,然后就溜了。 等天子离开后,文武百官就或单人或结伴的走了。 “四弟啊~” 大皇子段星飞一把揽住了段星白的肩头,情(不)真(怀)意(好)切(意)道:“大兄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多看看咱们姓段的发家史,多看看咱们家的家谱...啧,你还觉得自己很棒棒对不对?” “这就是坐井观天啊四弟,知道不,远的不说,咱们家二叔当年的对象就是男的,咱们家大王叔的对象也是个男的,是他的军师...哦,今年边疆太忙他没和王叔一起回来过年,哈哈哈。” 哈哈哈三个字的语气不强,但嘲讽意味却极强。 段星白:“......” 段星白:“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天子也喜欢男的,那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中意就中意呗,不要因为一个身份而放弃自己的对象,天子了不起吗?天子说到底不也就是个凡夫俗子,能有个不离不弃的对象那都是老祖宗冒青烟保佑了好吗?”三皇子段星云默默的开了口。 “王位不要继承了?这是真的有王位要继承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兄弟姐妹是干什么的,自己没有儿子就抢兄弟姐妹的啊!”大皇子段星飞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鸡蛋不要只放在一个篮子里,多盯盯别人家的鸡蛋才是正确操作。” 段星白:“......”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亲王们并不乐意自己家的鸡蛋被盯着呢?他们难道不反抗?” “四弟,亲王们都是经历过夺嫡战的,而天子盯着又不是他们只是他们的儿子闺女而已,所以...孩子好不好和亲王们有什么关系,亲王们好不就行了吗?” “而且王族们其实还蛮高兴的,你若是多看看王族秘卷就能知道了,这是有过先例的,王族们嗷嗷叫的把孩子给有男皇后的天子送去,看热闹看的比谁都要开心。” “只要是太·祖血脉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不重要。” 段星白:“......” 段星白继续深深地吸口气:“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王族们无论男女都是断袖呢?” “那就更有趣了呀四哥~”五皇子段星辉探出了头,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用甜腻到不行的声音道,“要是真的没了子嗣,说明上天都不庇护段氏王族了,咱们段氏王族的气运到头了~” “赶紧老实收拾收拾,选个有潜力的人培养起来,然后百年之后体面的进入皇陵,也不算辜负祖训了~” “要顺应天命,可不能我命由我不由天呦~”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不要对段氏王族抱希望....任何希望都别抱~~ 晚安(づ ̄3 ̄)づ 第51章 要努&力鸭 “......” 他真傻, 真的。 他竟然还能对段氏王族抱有一点点希望。 一个连王位都觉得烫手只想要坑害彼此互相甩锅的王族,一个做梦都是泛舟荷塘游游边疆跑野马,为了不登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捅自家人刀子那叫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王族,他竟然还会对他们抱有一点点期待。 他真的太傻了, 真的太傻了。 他竟然还认为失去节操就能换取自由,却忘了段氏王族就没有节操这种东西。 段氏王族, 都病的药石无医。 段星白头一次觉得正常的宫廷剧本也没什么不好。 上辈子他所处的世界们的编剧是多么的正常,是多么的有才华,是多么的棒棒:一个正常的皇室就该因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不想争的就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和皇帝玩一玩兄弟感情然后醉生梦死不沾皇权长命百岁好吗? 而不是现在这个奇怪到已经全面崩盘都他娘的不想登基的王族, 八百个编剧也拉不回来的王族,他才十五岁, 他只是个大宝宝,他承受不来这么残酷的事情好吗? “四哥别怕,你有我哦~”五皇子段星辉继续抱着段星白的胳膊,依然是天真到懵懂的声音, “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呢~~我永远向着四哥你的哦~” 大皇子嗤笑了一声,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露出了一个【我就笑笑不说话.JPG】的表情。 段星白:“......” 段星白:“.........” 你以为你说这个话我就会相信吗?做梦都不可能! 我告诉你,王族全部上了我的黑名单, 和云浮天宫一个样,并肩排的整整齐齐! 段星白头都不回的走人了,他现在真的不能看到这群可恶的兄弟们看他热闹还来刺激他的可恶嘴脸。 错付了, 全都错付了, 他怎么能认为王族的人会有傻白甜? 哦, 傻白甜还是有的,就是他。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瞅见没,兔子毛炸开了,看着还挺蓬松。” 大皇子段星飞摸着下巴,一把将想要跟上段星白的五皇子段星辉给抓了过来,强制性的揽住了他的肩膀,乐呵呵道:“之后可得小心了,炸毛的兔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个殷斩。”三皇子段星云默默的添了一句。 二皇子段星柏也跟着弯了眉眼,“不过问题不大,越是处在高位越是束手束脚。” “在老四身边辅佐他的可以是殷斩,但绝不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殷斩,不然云浮天宫数百年的坚持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么?” “啧,老二的心真脏,玩心眼的文人心都脏。”大皇子感慨道。 “......” 二皇子段星柏沉默两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提醒道:“大兄,这次怎么说都是你的问题,你没事你乱自曝什么,我还想多看看四弟平日里抱着胡萝卜傻乐的模样,全被你毁了。” “你对大兄有意见?”大皇子斜着眼问道。 二皇子不吱声了。 他可不想再被大兄给拖去练武场,在体力这方面他的确是差了大兄好大一截的。 #拳头大的是老大.JPG# “不是有意见,是非常的有意见~”五皇子段星辉很敢说,一脸天真无邪道:“虽然我很喜欢看四哥扛起大砍刀的模样,但是这也掩盖不了大兄你好没用的事实耶。” “哎呀呀,你们说,四哥接下来会怎么弹跳起来呢?” “......” “他怎么弹跳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兄我现在要教你什么叫做尊敬兄长。” 大皇子皮笑肉不笑的揪住五皇子命运的后颈皮,拖着他往练武场的方向,“大兄看你最近是太能跳了,都在我兵部跳了好几下了...走,和大兄去练武场练练。” “你要是做的无懈可击,我怎么会去兵部弹跳,兵部的油水,真的好肥~” “呵,大兄看你是皮痒了。” “......” 看着被大兄拖走的五弟,二皇子和三皇子互相看了看,朝着彼此拱了拱手,然后看似兄友弟恭勾肩搭背,实际上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有说有笑的一起离开了。 会咬人的三弟,平日里不叫啊/玩笔杆子的人心都脏,大兄说的对,二哥的心就是坏透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心里如是严肃的想着。 所谓镜子只照别人,大抵不过如此。 四个皇子们在想什么做什么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在想什么。 其实吧,他也没想什么。 “...咱们家殿下从下朝回来就保持那个姿势老半天了,真的没问题吗?”云二搂着白虎的脖子,很是担心的看着坐在凉亭里此时双手托腮似乎一脸凝重的段星白,朝着身边的人问道。 “殿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云三喜欢去偷大管家的早膳了。”云六拍拍肚子,美滋滋道:“偷来的果然很香。” “要不是咱们家宫主随便自曝,我们也不至于被殿下给罚扣了早膳包子...话说大管家早上吃那么多吗?他一顿吃三十个包子是认真的吗?”云七挠着头,“怪不得是看门犬,这吃的真的好多哦。” 云一不想说话。 大管家嘴上说着嫌弃他们,实际上人真的挺好,那三十个包子明显是让他们去偷的。 “不过现在说开了的感觉真棒,我们终于不用鬼鬼祟祟的了。” “平日里殿下对我越好,其实我越愧疚,现在终于可以不用愧疚了。” 云三抱着黑鸦,满意的点头:“虽然宫主还挂在殿下的黑名单上,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殿下今天还是顺手扔了一小包从宫里带回来的点心给我呢。” “......” 其他六朵云顿时比了个大拇指,瞬间变喜气洋洋起来:说的对,宫主好不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好就行了! “......” 的确是吃太饱了,看样子不仅要把两个逆子给撵出家门自力更生,这七朵云也应该顺便一起给扫出去的。 殷斩的听力极好,此时站在段星白身边撩起眼皮瞥了眼远处又闹成一团的七朵云和两个逆子,在心里如是认真的想着。 “斩哥。”段星白突然开了口。 殷斩:“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其实可以加入到云浮天宫,你可以带我私奔到云浮天宫去?我生是云浮天宫的人死是云浮天宫的鬼的那种?” 段星白抬起头,眼睛里是闪闪发亮的小星星:“段氏王族这边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山不就我我就山,我可以另觅他路,比如说云浮天宫?” 殷斩:“......” 殷斩看着眼睛里全是小星星的段星白,沉默了一会儿好后才摇了摇头。 “在此代的夺嫡战没有结局之前,你不可能加入到云浮天宫的,云浮天宫也不会为你提供庇护。”殷斩认真道,“云浮天宫不会过多干涉段氏王族的夺嫡战,这是段氏的太·祖与云浮天宫的约定。” 段星白:“......” 段星白:【心如死灰.JPG】 老祖宗,您真的是把后代给算的死死啊。 敢不敢给一条活路啊老祖宗!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下子蹦起来挂到了殷斩的身上,流着宽宽的面条泪道:“那万一,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没搞定我的兄弟们反而被他们给搞定了,我登基了咋办,你忍心看我孤单的坐在王位上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懂。” 殷斩笑了起来,“若你战败,我会陪着你,若你赢了,云浮天宫的大门永远朝着你敞开...但是最好不要加入云浮天宫,因为宫主之位和王位一样无趣。” “等你赢了,我就把宫主之位恭敬的还给师父,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游览万千风景,水榭廊花,大漠孤烟,带着白虎和黑鸦,我们负责收钱,让它俩卖艺赚钱养我们。” “......” 段星白又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又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他想起来了,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天家的人去接他的时候他的观主师父就说了,若是红尘万丈留不住他,那道观的大门永远朝着他敞开...他现在终于知道观主师父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和殷斩话里的意思一模一样,在段氏王族的夺嫡战没结束之前,该在红尘里翻滚就使劲的翻滚吧,想回道观是不可能回的,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别做梦了。 从道观的大门到多喝热水,观主师父,您就不能说大白话吗?这鬼都想不通您话里的意思啊!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凶猛的小眼神。 “这是把我所有后路都给堵了,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的意思了。”段星白拍了下石桌,气势汹汹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要是他们真的满满的底气也不至于联手坑我一个。” “换言之,他们也怕出现变数...” 段星白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然后一扭头示意殷斩跟上,“走,我们去放王族卷宗的地方转转。” “我那群兄弟是满嘴的谎言,我要是再信任他们才是傻子,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好了,看不懂的问二王叔都比问那群糟心的兄弟要强,我那个天子爹只想看热闹...” “也可以问我。” “对哦,你是云浮天宫的宫主...算了算了,实在不懂再问你,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多为难的。” “现在我是你的贴身护卫殷斩,和云浮天宫没什么关系。” “?我之前以为你在说笑,原来你是认真的?云浮天宫会哭的吧?” “它哭不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它自己想哭我还能拦着?” “不愧是你,斩哥。” ....... 王族的卷宗是由大监们统一整理存放,也是由大监们看管着的。 存放的地方叫十三宫,是太·祖亲自给取的名字,纪念他当初打天下打了十三年却为这个王位赔上了一辈子用的。 简单的讲,太·祖取名是既简单又粗暴没错了 段星白虽然知道十三宫,但他自打回了皇城后的确是从来都没有来过的。 一次也没有。 “恭候殿下许久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大监的腰部几乎弯的和地面成了九十度,令段星白很是担心他们会不会不小心闪着腰。 “起来吧,我只是来随便看看的。” 段星白摆下手,然后准备往里冲,结果已经迈进了一只jio却又收了回来,摸着下巴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这里是段氏王族的人才能进去的,斩哥你好像不能进诶。” “云浮天宫的宫主,持有太·祖亲临的玉牌,自然是可以进的。”大监看了眼殷斩,如是又躬身道。 殷斩:“......” 说实话,虽然他的确是有玉牌,但是这时候还不如把他拦住不让他进。 因为。 “呵呵。” 段星白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声,看了眼殷斩后就直接进去了,头都没回的那种——只不过那背影写满了‘对哦云浮天宫的宫主了不起啊那可是天子剑怎么可能不能进入十三宫呢是他想多了哈哈哈他不介意他一点也不介意’的字样。 “......” 殷斩和已经直起腰的两个看门的大监对视了片刻,然后也就进去了。 他们是故意的。 段氏王族看他不顺眼,同样的,只忠心于王族的看门犬也会看他不顺眼。 这是给他在小白的面前上眼药呢。 虽然名为十三宫,但不是说这里就有十三个宫殿,以地面为水平线,上面有精致的阁楼建筑,而下方则被打通成了地宫。 段星白一进去,就和几个抱着卷轴的大监打了个照面。 与专门培养起来给王族做管家的大监不同,大监内部其实也分为了好几个部门,有专门为王族管理卷轴的,有为王族收集情报的,也有专门培养起来的给皇子做管家的堪称万能型的大监。 总而言之,大监是一个称呼,也分不同的等级和职能。 “四皇子殿下您来了?有什么需要老奴的,请尽管吩咐。” 一个穿着绛紫色绣着大红色蛟龙图案的大监服饰,腰间挂了个麒麟玉坠的,应该是负责管理这里的总管大监知道段星白来了,立马从地宫里赶了出来,现在用很是平静但完全能听出来欣喜二字的语气道。 “......” “啊这,本殿随便看看...段氏王族的发家史能记录这么多卷轴???”段星白略有些震撼的说道。 总管大监笑道:“哪能呢,王族的一应卷轴皆在地宫。” “这上面的是各路的消息,有江湖的,有寻常官员的,也有西凉辽等势力的...这些消息需要不停的更新和整理,看着是有些乱了,让殿下见笑了。” ...嗯,懂了,这儿就是王族的信息库,天下的消息不停的搜罗然后进行整理规划。 “若殿下想要了解王族的历史,那就得下地宫了。”总管大监的语气很是恭敬,然后非常隐晦的看了眼殷斩。 距离上一任云浮天宫的宫主踏入到王族的地宫,已经过去有百年了。 “那本殿就去地宫看看,你跟着我,别乱跑。”段星白朝着殷斩晃了晃爪子,“这可是姓段的地盘,你一个云浮天宫的宫主,还是得老实一点比较好,不然大监们会把你按在地上捶成小鱼干的。” 殷斩也不反抗,应了一声。 他现在可是戴罪之身,段星白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千万别反抗,也千万别多嘴,不然一不小心没准就会变成刑上加刑。 而且。 “我是个外人,不然就找个地方随便坐着等你好了,免得让你为难。”殷斩淡淡道。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的看向了总管大监。 总管大监面上不显示,但是心里却气了个踉跄,恃宠而骄!这种后宅用的下作争宠手段竟然也能拿来用?你还有没有一点云浮天宫宫主的威严了?! “殷宫主有太·祖亲临的玉牌,自然在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总管大监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只是云浮天宫向来不与王族有过多的来往,老奴有些吃惊罢了。” 殷斩适时的朝着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小眼神,那意思:云浮天宫的名声真的是个双刃剑,去哪都不自由。 段星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有的时候殷斩隐瞒身份也是应该的,不然没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茶香四溢.JPG# “老奴来引路,请殿下入地宫的时候小心台阶。” 总管大监在心里已经把殷斩给扔进油锅里复炸好几次了,可面上分毫不显,立刻就打断了段星白和殷斩的眉眼官司,将段星白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本殿想要看父皇那一代的所有卷轴,还有太·祖时期的卷轴...大皇兄他们的有吗?有的话也拿来看看。” “是,老奴着人去取,不过卷轴不能带出地宫,请殿下见谅。” “没事,这地宫的灯盏很多啊,对了,防火措施做好了吗?还有逃生通道有吗?这一定要做好预防。” “殿下不必忧心,都是齐全的。” “......” 殷斩跟在段星白的身后,听着他和总管大监的对话,不明显的笑了笑。 闹腾的时候比谁都闹腾,是只东刨坑西刨坑满地找瓜的傻兔子,但一旦扯到正事,那也会一秒就恢复正常,变成一只智商在线,挥舞着狼牙胡萝卜棒的严肃兔子。 在殷斩和段星白随着总管大监入了地宫后。 “将记载了瑞贤亲王和蛇虫之地,以及西凉的卷轴也放到四皇子殿下要的卷轴里。” 一个嘶哑的、听起来像是被什么给坏了嗓子的声音从上方响了起来。 正在忙碌的大监们顿时僵了僵身子,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房顶——什么都没看到,然后集体拱了拱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的在忙碌,仿佛刚才的话没有听到一般。 ...... 段星白和殷斩在地宫里待到了傍晚才离开回了四皇子府。 然后。 四皇子府·灯火通明。 “具体的我还没有完全摸透,但大致的我已经分析出来了。” 段星白找了张纸,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首先是我大兄,他掌管兵部,一心想着打架扩张地盘,就是匹脱缰的野马,算是【陆】。” “先跳过二皇兄,我们来说三皇兄,三皇兄是掌工部,而他本人对造船非常的痴迷,曾经在寒云洲自己驾着个小船就敢往海上窜,把王族们都给吓了一跳,最后是被姑姑给打晕直接带回来的。” “他算是【海】。” “然后五皇弟,他似乎很热爱修道成仙。” “但是他修的这个道...好家伙,砍人的时候他是修魔道,谈及国家大事的时候他修的又是正统道法,他就是个间谍中的间谍,两边都有他,所以把他给放到【空】里面。” “而二皇兄因为有了老婆,所以他的心没那么野,不过因为他掌管吏部,所以太清楚笔杆子杀人是个什么套路,我愿意称呼他为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最佳黑心者。” 殷斩:“......” 殷斩:“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现在真的是四面楚歌,穷途末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真的是太难了。”段星白一把扔了毛笔,叹了一百零八口气,“海陆空,还有笔杆子都在他们的手上,我可真是太难了。” 七朵云还有大管家也露出了凝重的小眼神。 的确,这看上去非常的不妙。 “你想要直接投降?”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都不挣扎一下就放弃岂不是太可怜了?”段星白摸着下巴,“只要是人就有弱点,而我的兄弟们的弱点极其明显,就是他们不服气对方,总是在给对方下绊子。” “那个功德球...” “是度量球。” “那个猥琐的球是公平公正的对吗?” “嗯,这个无可置疑。” “就离谱,这么离谱的东西也能存在,你现在和我说真的有神仙我都不奇怪了,既然它是公平公正的,那我要试验一下,今天我看大监们都在抄书,活字印刷术斩哥你知道吗?” “云浮天宫有记载,只有宫主知道。” “所以除了云浮天宫,其他地方应该暂时还是没有的,师父说等到了时间,该有的天下自然也就有了,用不着着急。” “?啊对,云浮天宫最离谱,咱们家祖师爷不会真的是神仙吧?” “据闻是的。” “算了不管是不是神仙了,我还是先管管自己,我得先试验一下,一个活字印刷术能给我加多少的功劳...” 段星白是说干就干。 他先是召唤了自己的咸鱼小伙伴,告诉小伙伴们咱们真得努力了,不然他登基了那大家都跑不了,现在的努力换取一辈子的咸鱼,千万不能一时的咸鱼换取一辈子的努力。 咸鱼们一听纷纷支棱起来了,原来自家主子还是不想登基的,他们又活过来了~” 段星白拉着小伙伴们开会开到半夜,然后等小伙伴们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后又把七朵云和管家,以及白虎和黑鸦给拽了过来开了一场严肃到不行的家庭会议。 “活字印刷术是不难的,所需要实验的空间也不大。” “相信以莫老的手艺...斩哥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还匠者,云浮天宫的十三长老你拿人家当牛使唤呢?相信以莫老的手艺,不过两三天就能研发出来,所以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四皇子府是绝对安全的!” “别说陌生人了,就是陌生的老鼠都不能放进来一只的那种安全。” “好的殿下!绝对给您办妥了!” 七朵云大喜,这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啊,他们这回必须把他们早膳里的包子给争取回来。 他们果然比宫主有用多了诶嘿~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甜文选手:狗子君。 专注发糖从不做虚假宣传,放心,狗子我什么时候刀过你们?没有的,不存在的,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不要对王族抱有希望,友情提醒,小白也是王族...【嘿嘿嘿.JPG】 晚安(づ ̄3 ̄)づ╭ 第52章 正在&努力 “鹅子们啊, 咱们现在得上下一条心。” “你们俩真得好好念书了,王族们对你们并不是很设防,你们好好念书以后多去他们家讨饭, 争取成为爹的最佳内应!” 段星白握着白虎的大爪子,又搂着黑鸦, 很是苦口婆心道,“那天子之位是真的不能坐, 你们也不想被瑞贤亲王给抓起来,然后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一个半都在念书吧?” “努力一时就能换咸鱼一辈子,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白虎嗷了一嗓子,黑鸦也默默点头。 对的对的,只要虎虎/鸦鸦现在足够的努力, 那暗无天日的未来生活就不可能追得上它们的! 二爷爷真的好可怕,虎虎不想再被揪耳朵/鸦鸦不想学文言文了。 #人间真实.JPG# “管家你身上的担子更重, 家里大事小事都得你来操心...我已经知道了,你得在我这条咸鱼的身上赔上一辈子了,咱们要好好的,争取都长命百岁。” “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回来了然后才被父皇给分配过来的, 可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段星白朝着大管家露出了一张笑脸, “每个皇子在诞生前就会着手安排一个专属的大监,兄弟们的大监基本上都是看着和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而你与他们不同, 我出生后就被带走,你成了无主的大监...” “十三宫的总管大监说了,十四年来你在大监内部始终抬不起来头, 也不参与大监们内部举办的年宴。” “......” 大管家愣了愣, 然后摇摇头, 笑道:“老奴并不觉得自己抬不起来头,只要主子您是平安喜乐的,老奴别无所求。” 七朵云集体眨了眨眼。 云一的眉头微挑,虽然这话是圆起来了,但是大管家可没解释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参加大监们内部的年宴...不过也不算避重就轻,好像只是不想说而已。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少动怒少发火...以后我给你养老,你给我送终哈哈。” 段星白挠了挠脸,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好像有点怪怪的,于是果断的转移了话题,“总之,家里靠你了!要加油!我对你的信任就像猫爱吃鱼狗爱啃骨头一样的坚定。” 大管家躬了躬身,眉眼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润,“老奴会为您守好这个家的。” “好,我要继续挑灯夜战去了,咱们散会散会。” 段星白大手一挥,“大家都该干嘛就干嘛去,记住了,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团结一心坚决不能让我登基,争取用一时的努力换一辈子的咸鱼躺!” “哦!” “嗷呜嗷呜!” “嘎!” 七朵云呱唧呱唧的鼓着掌,和白虎黑鸦一起非常捧场且激动的嗷嗷叫,令段星白莫名觉得还挺有成就感。 怪不得上辈子领导总是喜欢开动员大会,现在看来,动员大会还是有必要的,是提高士气的一种颇为有效的手段嘛。 段星白和殷斩回了书房,白虎和黑鸦也果断的跟上了爹娘,云二云三等六朵云各有各的要忙,有的要连夜往庄子上跑,有的要去和府中其他的侍卫们谈天谈地谈理想。 于是很快的,原地就剩下了袖手而站的大管家,以及尚未跑路的云一。 “很开心哦。”云一用胳膊肘捣了捣大管家,明明也是二十大几的青年了,偏偏还做了个鬼脸,朗声道:“心情很好哦。” 大管家:“......” 大管家:“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心情这么好,明早的包子能不能多放点肉馅儿的?” “最近咱们不是有猪猪了吗,肉包子多好吃啊,不要把我们当兔子养好吗?”云一摇头晃脑道,“还有三十个不太够啊,云三一个就能干掉六个大包子,多放几个嘛,不要这么小气嘛。” 大管家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殿下说了,你们最近没有包子可吃...你这是在自曝?” 真的是惯得你们,能放点包子给你们偷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竟然还敢提要求了? 信不信明天你们连包子皮都看不到? “......” 云一呃了一声,沉默了两秒后立马就是一个原地弹跳用轻功直接跑路了。 不好不好,看破不说破,是他飘了,竟然还敢朝着发善心的看门犬提要求了。 此地不宜久留,溜了溜了。 大管家看着云一跟狗撵的兔子一样迅速消失的背影,然后看了看自家主子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抬头看向了挂在空中正在和星星们说着悄悄话的,似乎与十多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的八卦无比的月亮,眯起眼睛在笑。 他当然不会去参加大监们的年宴。 就算不能近距离的靠近主子,但他也要尽可能的离主子近一点。 哪怕只有一步,也是好的。 每年山野道观的钟声在除夕夜似乎都会与天相接,仿佛在提醒着天上的仙人们人间又逝去了一年。 【每年都能在这遇见你,来吧,我随身带了热汤,喝点暖暖~】 【年轻人要多喝热水,可不能仗着年轻就随便糟蹋~观主一到过年心情就会变得特别不好,今年也要记住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哦~】 【奴知晓。】 【守着根本看不到前路的等待,你不怕吗?】 【主子所在之地,就是犬的家,只要主子在,奴就不是丧家之犬。】 【等会儿喝完汤就下山吧,趁着鬼怪被吓跑藏匿,趁着妖魔不敢伸出爪牙,趁着星宿早已开始运转,趁着月亮依旧万古如一,去吧去吧,在主人的远行未归之前,做一只优秀的犬~】 那时候,雪花落在肩头,在骑着仙鹤每年都会在他面前路过给他递上一碗热汤的青衣小道童拍着掌,清脆的唱着不知名歌谣的声音中,穿着绛紫色绣着青色蛟龙服饰的青年在饮下一壶热汤后就会踏着雪色离开。 来时无声,走时亦无声。 “......” 他当然会为主子守好这个家。 从少年到青年,又到了如今的而立之年,他才将主子给等了回来。 大管家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月亮,然后就嘴角带着笑意的去忙活了,府内要保证绝对的安全,现在就是府内的老鼠都得有个四皇子府的身份牌才行,不然一律当做奸细处理。 #路过的老鼠:???# ...... 段星白这人是典型的说干那就立马干,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小伙伴们以前是不知道王族夺嫡战的规矩才会虽然也很忙但总的来说还是会摸鱼的,现在知道了,那还能摸鱼? 想都不要想,做梦都不要想! 于是他们真的支棱起来了,他们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吃奶的劲头在疯狂吸收着所有的知识,甚至到了什么程度呢? 甚至到了大半夜不睡觉蹲在自家亲爹的床头,幽幽的喊着自己老父亲起床,该给他们补课了的离谱到简直狂呼精彩二字的程度。 早起的黄叽和晚睡的哈士奇看了都得给对方比一个大拇指的那种! 大佬们觉得他们能够看儿子的热闹,却没想到儿子们卷起来的时候还是伤及了无辜。 着实是属于互相伤害没错了。 谁让双方都抱着对方好不好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好过就行了的念头呢? 于是乎。 咸鱼小分队知道自家的四皇子准备做什么关于评测王族对功劳记录的规律的实验,但是得避着其他几个皇子,最好能让他们分神不要把注意力放到四皇子的身上,于是这群咸鱼小分队在琢磨了一下后就想到了好点子。 比如说。 吏部来批条子,来十个批三个,挡回去七个,户部表示你们这个条子不符合规范,不给过不给过,赶紧走赶紧走。 礼部来批条子,来十个过十个,没问题我们户部有的就是钱!我们户部和礼部是好兄弟!亲兄弟! 工部一看礼部的亲兄弟待遇,立马喜大普奔的跑来批条子,结果来十个批一个,挡回去九个,户部表示不好意思啊,最近咱们户部的手头紧,过段时间再给你们批哦,先回去排队等着吧。 兵部大摇大摆的进了户部,然后爪子还没伸出来呢,就被户部给拎着扫把给撵了出去,表示你们兵部最不缺钱来申请什么条子,来一次打一次!来两次就买二送一多打你一顿!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因为待遇严重的不平衡,这文武百官不闹起来才奇了怪呢。 所以吏部礼部工部和兵部又撕扯起来了。 户部当然也不能避开这场撕扯,但是比起和户部拉锯战的撕扯,其他四家撕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那叫一个理智全无,那叫一个恨不得把对方按在地上打,打到骨折的那种! 因为同样是段星白的亲兄弟,大皇子他们认为就算段星白想要泻火,那也得公平公正一点,四个兄弟得平分暴躁大兔子的火气不是? 可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大嘴巴子。 光在这和户部的来往中就能发现了,老大是罪无可恕,老二是马马虎虎,老三是不上不下,老五是大获全胜。 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脸拉的那叫一个长,要是大家都是不上不下马马虎虎或者集体被拒还好,凭什么老五那个小魔头被放生了?他可是最不正常的一个,凭啥优待他那么多?!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要闹了。 本来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已经是有了一肚子的气,按照正常的剧情来说五皇子那必须得保持安静,以沉默来对抗这群想要渣渣呜呜找他茬的兄弟们才是。 可是众所周知,五皇子他正常的不太明显啊。 尤其是他特别特别喜欢他四哥,甚至在段星白代天子的时候还跑去户部帮他看账本,还因为被代天子·段星白委以重任(其实就是简单的任务)的时候他都不忘踩所有王族一jio,现在户部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礼部,那四舍五入,不就是段星白在偏心他吗? 五皇子行了。 五皇子可以了。 五皇子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于是五皇子段星辉就展示出了他格外优雅且从容的茶艺,把本就气成了河豚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等人给气的直接爆了炸,只觉得这可真的是他们的亲弟弟,戳他们心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这弟弟,不要也罢。 皇子们撕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然后一看皇子们撕起来了,官员们还能傻站着? 那可不得赶紧的跟上大部队,于是金銮殿再次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只不过比起此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这回因为是皇子们开头撕扯起来的,所以话题明显是高端上了档次。 比如说。 “五皇弟最近很是活跃啊,礼部的官员和吏部的走的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有个告老还乡的礼部官员看似忠厚,手上有好几起命案,只不过因为命案皆在高原洲,所以查起来浪费了点时间...儿臣要参五皇子段星辉治下不严之罪。” “瞧瞧三皇兄这话说的,大兄不也没查出来么?他手下那个西凉的探子还是我给抓住的,要是靠着大兄,兵部迟早出大篓子。” 皇子们本就是一点即燃互不服气的性子,段星白和他的咸鱼小伙伴们不过是往油锅里倒了一杯水,就让他们全都噼里啪啦的从油锅里跳了出来,纷纷朝着对方亮出了刀子。 段星白全程默不作声,他谁都不帮,甚至觉得吵的好啊吵的妙。 只有你们吵起来丧失了理智,才不会注意到他背地里正在努力的发育! 吵,使劲的吵,吵到无比上头,吵到理智全无,吵到眼里除了对方就没有别人,尤其是没有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白兔! “......” 天子坐在龙椅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伸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他还以为老四在知道夺嫡战的规则后会消极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到底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不屈不挠勇往直前不被现实压垮的精神。 对,就是这样,给朕使劲的闹腾,你们不闹朕哪有舒服日子可以过? 而且现在的吵起来和最开始的吵起来还不一样,现在可都是在互相坑害了,都开始朝着彼此下绊子了,为了不登基你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了啊哈哈。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又是一个新轮回了啊哈哈哈哈。 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段氏王族到现在还被倒闭真的全靠天道给开后门了,别问为什么,真的别问。 于是段星白在白天就看着他的兄弟们因为吵架而互相捅刀子,下朝后就老老实实的去户部上工,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来吸引外界的视线,然后等到了晚上回了自己的窝,在把大门给关上了之后。 “哼,哼哼,哼哼哼。” 看着已经造好并且正在进行调整的字模,段星白发出了一连串不明意义的哼哼声,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啊,趁着他们闹腾,自己可得加快发育才行。 “辛苦莫老了。”段星白亲自给十三长老倒了热茶,情真意切道:“此前不知道您是云浮天宫的长老,若是有不周到失礼的地方您请见谅,不知者不怪罪。” 十三长老受宠若惊的接过了段星白端过来的茶,他可是听说了,七朵云到现在都还在戴罪之身连早饭吃什么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宫主更惨,以前他还能睡床,最近听说都是睡房梁的了... 他都做好被段星白给阴阳怪气一下的准备了,没想到段星白这么敬重他,不止给他亲自倒茶,平日里饮食也没有变,和在庄子里吃的一样自在一样的丰盛。 唉,四皇子殿下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瞧上他们家那个不怎么说人话也正常的不太明显的宫主了。 不过小宫主殷段黑真可爱,那毛色,真是黑的没有一丝杂质,要是能和段殷白匀一匀就好了。 “这个活字印刷术,不光福泽读书人,对整个天下的教育都是有帮助的。” 段星白靠着柱子上看着忙碌的匠人们,脑子里闪过了手机电脑和wifi,想着饭是一口一口的吃的,希望后人好好努力吧,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他最多知道个活字印刷术,手机电脑和wifi一类的,只恨当初他不是一条技术狗,对这方面那叫一个外行。 “户部的公务该处理了。”殷斩提醒道。 段星白点点头,然后就潇洒的走人了——真的男人,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比山还高的公务。 等他走后。 “殿下在道观里痴了十四年,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活字印刷术?” 七朵云蹲在房顶上,云三嘴里叼了个从大管家袖子里偷来的芝麻饼,有些疑惑道,“这好像不太对劲,还有劁猪,殿下知道的是不是有些多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常识才对。” “不是说了么,咱们家殿下那是天上的小神仙下凡,精准扶贫咱们家宫主来了,准确的说是十三年半,据可靠消息,殿下在清醒后基本上每日都待在道观的藏书楼里。” “你以为山野道观的藏书,是一般的藏书?” 云一笑了两声,然后把芝麻饼往云三的嘴里使劲的按了按,“老宫主不是说过么,道人比他还厉害着嘞,没准咱们宫里没有的,人家道观里都有好吗?” “而且道人可疼咱们家殿下,给他传授点非常规的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要是不吃我可就替你吃了啊。” 云三本来还想渣呜两句,然后一听云一要抢他的饼,立马就专心致志的和饼做斗争去了,完全想不起来他刚才说了什么话,又提到了哪些好像不是很正常的话题了。 六朵云看着啃着饼啃的满脸都是渣渣和芝麻的云三,露出了看鹅子一样的欣慰且宽厚的小眼神。 嗯。 不错。 今天的云三也是憨憨的云三呢,很好,保持住,还是憨憨的云三看着最顺眼了。 云一瞟了眼下方端着鸽子汤路过的大管家,正巧和抬头的大管家的视线对上了,愣了两秒后举起手朝着对方打了个友好的招呼,然后就揣着手继续看其他的云给云三鼓劲,让他吃快一点的剧情了。 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宫主的脑子不正常,四皇子的行为举动也不正常,能在这红尘里找到两个不正常的,然后这两个不正常的还能凑成对的,这大概就是书里常说的天作之合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天作之合:?缓缓地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边的云一在感慨着天作之合,而同一时间。 皇城·各个皇子府。 大皇子府...大皇子府流下了悲桑的小眼泪。 因为大皇子段星飞一如既往的不在自己的府里蹲着,现在又跑到丞相府当钉子户去了。 只不过今天他没怎么渣渣呜呜的闹腾,反而蹲在房梁上翘着jio,半眯着眼睛看着头都不抬的在处理公务的赵子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按照正在处理公务的赵子夜的想法,那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没想什么好事。 二皇子府。 二皇子段星柏也在处理公务,他的大监从阴影处闪了出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后就又退回了阴影里。 也不知道大监说了什么,二皇子的嘴角明显的翘了起来,本来因为处理公务处理的有些烦躁的眉心也散开了,露出了一个与白日里完全不同的,似乎带上了两分狡黠的笑容。 三皇子府。 三皇子段星云难得今日没睡在工部而是回了府,此时正半坐在房顶上,靠在站在他身后的大监的腿上,盯着月亮在出神,仿佛在想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你瞧这月亮,是不是越看越像只兔子在嚎啕大哭?” “自然是像的,还是只忘记带胡萝卜的小兔子。”三皇子的大监说话声音很轻柔,却莫名带着一股子凉意,像极了夜晚路过的夜风。 段星云不说话了,只是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的小眼神。 只有他的大监才会接上他的话茬,还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五皇子府。 “四哥真的太可爱了。” 五皇子段星辉盘腿坐在室内,双手捧着脸像是在自言自语,“知道把四皇子府给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铜墙铁壁的四哥真的好可爱,为什么都是兄弟,大兄他们加起来都不及四哥手里的胡萝卜呢?” 烛火微微摇晃。 “真期待明天的早朝~” “四哥关门种地这么些天,明天怎么也得给我们瞧瞧他种的小青菜是什么样了吧~” “真可爱,真期待四哥种的小青菜~” “可惜四哥真的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他什么时候才会把讨厌的家伙给撵走呢?” 段星辉本来很高兴的,结果说着说着脸色就有些沉了,“云浮天宫不是不和王族卷在一起的么,老宫主难道不管管那个讨厌的家伙?就这么任由他在四哥身边待着?” 烛火明显的晃动了一下。 “罢了,挑衅道人,一百条命也不够往里填的,虽说我不怎么中意他,可是四哥喜欢,而且武功也高,对四哥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我也能勉勉强强的无视了。” 段星辉冷哼了一声,然后摆摆手,“都收手,惹怒了道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对殷斩没有多大兴趣,他只要确定殷斩对段星白的确是无害的,也就不会再继续在意了。 毕竟他特别喜欢他四哥,那爱屋及乌的,他总是会对殷斩也多上些许的滤镜,不多,但确实是有的。 烛火又微微颤动了一下。 段星辉看了眼烛火,然后以手支额,面带天真的笑容仿佛又陷入到了某种幻想之中。 若是让外人瞧见了,那必然会认为四皇子是个单纯无害的,纯真善良的,比白兔子还要白的,受不得一丝风吹雨打只能活在温室里的小白花少年呢。 ...... 新的一天又来了。 今天的段星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上朝的。 今天的他不是往常抱着胡萝卜的兔子了,今天的他是扛着机关枪的强壮兔子了! 于是乎。 作者有话要说: 印刷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活字印刷术的具体内容参考各种搜索引擎,狗子就不在里面多写了,见谅见谅。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小白,你要加油哦。 你们和狗子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薄弱吗?多信任狗子一点!可以的,没问题的!多给亿点点信任~... 晚安(づ ̄3 ̄)づ 第53章 兔子&饼鸭 扛着机关枪的兔·段星白·子支棱起来了。 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文武百官齐聚天子坐名堂的背景板里, 段星白果断的出了队伍,用一种叼着烟的骄傲大佬兔子般的矜持模样朝着天子详细的介绍了活字印刷术,并且着重强调这不是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而是他已经着人研究,现在已经出了成品。 然后在文武百官好奇的小眼神, 以及皇子们面上很惊奇但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剧情里,得到了天子的允许后, 段星白就让在殿外等候的七朵云带着装备进来演示了一下。 七朵云在段星白面前是渣渣呜呜的,在府内也是嗷嗷叫的上蹿下跳的,但是一碰到正经场子的时候他们就会一个比一个正常,就连云三这个满脑子偷大管家的饭的人形耗子精也不例外。 七朵云很专业。 七朵云很严谨。 七朵云的演示博得了满堂喝彩。 演示完的七朵云迈着稳重的步伐退下了。 金銮殿内现在就跟苍蝇开饭的现场没有什么区别。 文武百官露出了啧啧的惊叹声,纳闷的想着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平日里手底下的人抄书都快抄哭了, 每年在抄书这方面支出去的金银可不少,而且还会有错别字, 也会有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所以不得不导致报废的废纸。 于是文武百官一边在心里纳闷,一边朝着段星白发出了一连串的赞美攻击。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讨好王族也好想到自己能省钱或者心怀天下也罢,反正他们将段星白给从里到外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好好的夸了一遍。 什么才智过人天资非凡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毕竟都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实打实的底子的官员, 故而他们那叫一个出口成章,那叫一个舌灿如莲花,那叫一个巧舌如簧花言巧语。 段星白在一声又一声堪比上到八十岁老人家下到三岁小童集体喊他靓仔的赞美声中, 那长长的竖起来的兔耳朵慢慢的变软了,然后很快的,他就变成了一只扛着机关枪的垂耳兔。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听好听话, 实不相瞒, 是很好听啊。 来, 多夸点,使劲夸,不要停! 垂耳兔很高兴。 垂耳兔非常的高兴。 垂耳兔露出了虽矜持但满意的小眼神。 #兔の快乐# 天子其实也挺高兴的,不过虽然他觉得段星白终于干了件正经事(???),但他毕竟是天子嘛,不能那么的没有见识也不能那么的喜形于色,必须要稳住天子高贵的姿态。 于是他就开口,用一半官方一半慈祥老父亲的语气夸了夸段星白,表示这的确是好东西,不仅对朝廷,对整个天下也是大有利处的,到底是朕的鹅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其实是在夸自己.JGP# 垂耳兔一听更高兴了,于是高兴的垂耳兔就看了眼自己的兄弟们。 然后。 垂耳兔的耳朵biu的一声瞬间就立了起来,比大青葱还要笔直的那种立起来。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最开始段星白说活字印刷术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兄弟们露出了惊讶和茫然的小眼神,像极了猫猫震惊的表情包,所以他心里还挺美的,想着可算是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爪子了。 结果现在他再看过去,才恍然想起来,猫是分为小猫猫和大猫猫两种的。 之前他用看小猫猫可爱的眼神看兄弟们,现在他的大猫猫兄弟们就在用一种‘你真的非常可口’的眼神看着自己。 简单的讲,四个皇子脸上的不怀好意以及眸子中的凶性扑面而来,像极了已经盯准猎物确定猎物已经逃不出他们的猛兽,连半分的遮掩都不愿意遮掩,只想要把猎物撕扯开来吞吃入腹。 “......” 不好。 不妙。 这剧情不对劲,他今天扛的是机关枪,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害怕...好吧害怕算不上,你们应该反应不过来啊,你们应该继续是震惊猫猫头才对,为什么突然变成猛兽了?! 段星白的心里打起了鼓,但不是很能想得通。 不过很快的,他就想通了。 因为。 不过眨眼间,猛兽们就一拥而上,朝着他露出了带着寒芒的利齿: “活字印刷术的确有大用,比起其他部门,理应由几乎皆是文官的吏部进行统筹管理。” “楷书草书瘦段体...这字模必然是要有个标准,也得有个规范的管理,这活字印刷术,在吏部会得到最好的发挥。” 这是二皇子段星柏的发言,上来就给了段星白一个直面的大拳头,让段星白这只兔子的眼眶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熊猫眼。 “字模的字形归你们吏部,可是模子你们做不出来。” “故而理应由擅长各类制造,匠者无数的工部接手,吏部自当与工部联手进行讨论并指定一系列的规范流程,确定哪些模子是最通俗的,哪些又是比较特殊的,不可大意。” 这是三皇子段星云的发言。 继二皇子段星柏伸出的大拳头之后,他又朝着段星白的肚皮给了超级狠的一巴掌,让段星白这只兔子不受控制的在地上咕噜咕噜咕噜噜的滚起来,然后duang的一声撞到了木桩子上。 “吏部和工部把流程搞定,我兵部什么不多就是人多~” “十三洲路途遥远,带我们兵部玩一玩么,你们也不想一群书呆子和一群除了会造东西啥都不会的家伙被困在路上吧?” “行了,人手这方面,我们兵部出了。” 大皇子段星飞一锤定音。 在二皇子和二皇子给了段星白一个拳头和一个巴掌后,他直接给了兔子一个上勾拳,将兔子给捶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啪叽掉到了地上变成了一张兔子饼。 “.......” 兔子饼趴在地上几秒,然后昏头转向颤颤巍巍下意识的看向了尚且未开口的礼部,那意思: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国子监以及外交之政皆由礼部来负责,有些事情,你们绕过礼部可不行。” 五皇子笑眯眯的开了口,看着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派单纯道:“相信皇兄们也不想因为一个活字印刷术让其他的势力动荡,甚至脑子不清醒起来吧?” “尤其是国子监里的人才可都还是小青苗,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那可就是咱们朝廷的大损失了。” “所以在制定一应流程与此后送往十三洲各地的行程这方面,兄长们还是带上礼部一起比较好,免得出了什么茬子,浪费了四皇兄满腔的心血,让好事变成坏事了,弄巧成拙了呢~” 本来还抬头的兔子饼被天空突然落下的铁块给砸中,然后pia的一声被砸进了坑里,别说爬起来了,就是抬头那都是抬不起来头的,只能面朝下的和土地面面相觑,say 个 hi了。 兔子饼:“......” 兔子饼:“.........”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他的兄弟们你撕一块我咬一口的,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活字印刷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瓜分的一干二净还嫌弃对方下手太狠并且试图无视他的模样,整只兔子都不好了。 不对啊。 这不对啊。 这真的不对啊。 这剧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不是,这活字印刷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不对,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呢?!我们户部的名字呢?! 段星白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机关枪呢?他装满了子弹的,那么大那么酷炫那么有格调的机关枪呢?之前不还在他手上的吗,怎么突然没有了? 怎么就被对面的猛兽给抢了过去,还被他们给拆成零件了?! 天子瞅了眼满头问号的段星白,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在心里摇断了头。 小四还是没有参悟到段氏王族最大的特色与精髓是什么啊,瞧瞧,瞧瞧,这可不就被他的兄弟们给瞬间捶成了一张兔子饼么? 他的兄弟们不仅不是啥好东西,那脑袋瓜子可也不是什么摆设品。 而且以他对段星飞段星柏等小兔崽子的了解,要是段星白忍气吞声暂时蛰伏下去还好,要是他再次支棱起来试图渣渣呜呜,那这事儿,恐怕又要升级了。 然后。 果然不出天子所料的。 “因为是我想到的,所以活字印刷术应该由户部来进行统筹管理,你们要跟着户部交接打配合,而不是占据主导地位。” 兔子饼·段星白从坑里跳了起来,虽然是灰头土脸还黑了一个眼眶的模样,但他还是努力的直起了身子,甚至学起了小熊猫,张开了两只爪子试图恐吓对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足够弱小的时候,连反抗都显得格外可爱。 二皇子和三皇子等人看了看兔耳朵都歪了的段星白,满眼都是慈爱两个字,然后纷纷比了大拇指: “啊对对对,怎么能少得了你们户部呢?记住给我们批条子,这可是大投入,钱财得到位。” “四弟真的是辛苦了,皇兄我替吏部感谢你。” “福生无量天尊,四哥真棒,不愧是四哥,真的是好厉害哦,皇弟我自愧不如。” “其实吧,我觉得不太可。” 大皇子段星飞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其他兄弟们顺兔子毛毛的动作,顺便直接把话题给转移了,“老四啊,你说说你,你连活字印刷术都研究了,你咋不顺便把纸张也给研究研究了呢?” “虽然说省了不少的人力,但是这纸还是很贵的,一般的小门小户负担极重,为了供出来一个读书人十之八.九会掏空家底。” 文武百官们默默点头,尤其是比较清廉的官员更是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是的,纸张整体来说还是很贵的,算不上是民间流通的物品。 段星白:“......” 段星白:“???” 汝听,人言否? 大兄你比作者还狗是吗? 你自己听听你这话说的,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反正都研究了,那你就顺便把纸张也给研究研究了。” “把造纸的成本给大兄我降下来,平日里吏部占大头,我兵部用纸的地方也不少,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可都是百姓们的血汗。” 大皇子将爪子放在了段星白的肩膀上,一(不)脸(怀)认(好)真(意)道:“当然了,大兄可不是要你一定研究出来,你试试么,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王族里你的脑袋瓜子最好使,比大兄的还要好使!” “你要是能把造纸的成本给降下来,大兄立马给你立个庙!” “你就是造纸大仙,你就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圣人,你就给咱们姓段的挣足了面子,以后百年了咱们去见太·祖都是挺着腰杆子去的。” “在纸张方面省下来的钱哪怕给将士们多加个肉末呢,那也是荤腥,那也是好的不是?大兄我先替边疆将士们谢过你了~” 文武百官们的头已经点出来了残影。 有的官员甚至没忍住的朝着段星白露出了一个饱含期待的小眼神,要是四皇子殿下真的能将造纸的成本给降下来,别说立个庙了,就是在家里给四皇子殿下立个长生牌都是应该的。 因为贫穷,所以想读书改变自己,而想要读书改变自己,却又需要钱。 尽管朝廷每年都会向着十三洲拨补贴,对一些书籍也会进行严苛的价格控制,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普通人家想要供出来一个读书人,真的太难太难了。 要是能控制纸张价格,小户人家也能负担的起,甚至如果四皇子殿下更厉害一些,让真正的平民百姓也能负担的起,那...那我们段王朝何愁没有人才? 哪怕前期投入大,但是、但是就像大皇子殿下说的一样,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别说被大皇子言语给蛊惑了的文武百官了,就是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都露出了有些向往的小表情,觉得天下到处都是朗朗读书声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谁不想当个文化人呢,谁又想被称呼为大字不识的刁民呢? 哪怕是膏梁纨袴,你看看哪个膏梁纨袴能真正的做到大字不识一个真的是个睁眼瞎?就算不会出口成章吟诗风雅,但是他们至少认识字,也能看懂最简单的数字。 于是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接收到了来自其他官员们的热切眼神,那意思:我们给四皇子举花花,我们给四皇子鼓爪爪,你们也要多在四皇子殿下的耳边吹吹风! 咸鱼小分队沉默了两秒,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怎么能被大皇子的话给引诱然后不小心跑错了队伍?不行不行,太罪恶了,实在是太罪恶了。 咸鱼小分队立马别过了脸,装作没看到文武百官们暗搓搓且期待的小眼神。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凝重的小眼神.JPG】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家同朝为官,你们站了好队伍能跟着四皇子升天,我们不说能跟着升天,连看都不给看一眼的吗?过分了吧,旁观都不行的吗?沾沾仙气的机会都不给啊? 文武百官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就目光如利刃的看向了咸鱼小分队...的亲爹,也就是各路的大佬们,那意思:你们都不管管你们这群叛逆的儿子们的吗?吃独食要不得啊,吃独食是要遭雷劈的! 大佬们不说话。 大佬们已经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儿子们成为祸四皇子的妖妃...呸,琢磨着怎么鞭策儿子了。 官员们在想什么又在打着什么样的眉眼官司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星白在想什么。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非常的震惊。 段星白成了一张震惊的满头问号的兔子头表情包。 他不能理解,真的,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大兄平日里看着怪豪爽的一个人,没想到他的道德绑架技能点已经练到满级了! 要不是他身上挂着穿越buff,造纸术这玩意儿是他想要研究就能随便研究的吗?啊?这是他敢去研究的领域吗?! 他配吗?他不配! 还有这个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明明应该是他的高光时刻,为什么他不仅没有了光,还被一群猛兽给围住然后伸出爪子给推进了黑不溜丢的窟窿里,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呢? 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啊! 他设想的应该是他一梭子子弹把兄弟们给打趴,然后宣布这件事儿大体上归户部管,当然了其他部门也得带着一起玩这是真的,但是统帅那必须是户部,其他部门给我老老实实的看户部的脸色! 尤其是皇子们,给我老实一点,不然这活字印刷术就不带你们玩了~ 而不是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其他部门已经把活字印刷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还嬉皮笑脸的伸出爪子问户部要钱...不对啊,这怎么反过来了,说好的户部是老大的呢?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JPG#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小眼神。 他明白了,机关枪带倒是带了,可惜他早上出门跑的太快,把机关枪的子弹给落在家里了。 扛着机关枪的强壮垂耳兔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垂耳兔,还是被压成饼黑了一只眼眶的熊猫垂耳兔。 ...这都是什么兔生疾苦。 天子在龙椅上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开心,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可真的想让大监去给他端盘瓜子端着点小吃过来,太有趣了,姓段的可真是太·祖冒青烟了才能出小四这么一个有趣的灵魂。 这剧情他直呼精彩,这么热闹的剧情他若不添砖加瓦岂不是对不起太·祖他老人家? 可惜本来想要说上两句火上浇油的天子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凉意,然后他默默的侧目看了看,发现是他的好二哥,也就是瑞贤亲王正在朝着他笑,笑的那叫一个温润,笑的那叫一个尔雅。 简单的讲,是个核善的笑容没错了。 添砖加瓦是不敢加的,他既不想变成砖也不想变成瓦。 天子立马咳嗽了一声,“既然你们分的差不多了,行吧,你们【五个】回头弄个好点的章程过来给朕瞧瞧,朕就把活字印刷这件重任交给你们【五个】了。” 在五个两个字上天子特意加了重音,别问为什么加了重音,问就是父慈子孝。 “星白有功当赏,具体赏什么让朕好好想想再回复你。” “另外你大兄说的也有道理,这研究都研究了,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把造纸的成本降下去好了。” “都这个时辰了,今个的早朝都到这吧,下朝后瑞贤亲王以及丞相威武将军等人在御书房候着。” “退朝退朝。” 天子说完就带着大监直接走人了,根本不给段星白申辩和反应的机会,而等他走后,文武百官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尚且未有动作站在原地的五位皇子,然后就很自觉的滚蛋了。 看的出来皇子们有话要说,他们就不在这儿讨嫌了。 瑞贤亲王依然抱着个精致的手炉,侧头看了两眼后什么都没说,跟着丞相镇国公等人笑眯眯的离开前往御书房去了。 于是很快的,金銮殿内又只剩下了五个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嘛,总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滴嘛~小白你要加油哦~ 晚安(づ ̄3 ̄)づ 第54章 灵感&来了 ...... “小四啊, 大兄我现在可真是越来越稀罕你了。” 大皇子段星飞强势揽住了段星白的肩头,语气那叫一个说不上来的欠揍,“明明都是弟弟, 可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撵不上你,不然你就跟着大兄混吧, 以后大兄罩着你~” 段星白:“......” 段星白:“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自觉,稍微想起来方才是谁揍我揍的最狠, 不仅揍我还捅了我一刀子的? 你现在还好意思说稀罕我,谁家的稀罕是疯狂捅他刀子的?!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皇子哈哈大笑,揉了把段星白兔耳朵都歪了的兔子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二皇子段星柏看了看气鼓鼓的段星白,笑道:“不高兴了?” 段星白:“你们抢了我的东西, 我难道还要对你们笑眯眯的?” 你们还敢问,我现在就想跳起来rua你们的头! 一个一个都给rua秃了的那种! “自然是该的, 因为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二皇子摇着头,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我之前比你还惨,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变革被他们三个抢得一干二净不说, 还被栽赃了好大一个跟头, 你这还没折兵,我那会儿可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段星白:“......” 段星白歪了的兔子耳朵又偷偷的伸长了:什么瓜什么瓜,带我一个啊。 #猹兔の天性# “一直在提醒你, 不要对王族充满期待,你现在参加的是夺嫡战,不是菜市场的抢菜摊子, 赢就是赢, 输就是输, 抢不到就是输,抢到了就是赢。” 三皇子段星云瞟了眼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然后道:“你欠缺的是十三年半的经验,而同样的,在你缺席的时光里,我们已经被彼此给坑的一头一脸血,早就不再信任对方嘴里任何一句鬼话了。” “一个字一个符号都不信的那种!” 段星白:“......” 段星白挠了挠头,两只眼睛变成了短短的缝隙:“你们刚才还把我按在地上捶,现在又开始做人了?你们是不是又想要来谋害我?” “这话说得像我们不做人似的,小四,你真的太嫩了,我们其实都收着手了,不然今天你还想完整的站在这里?” “想都不要想,你早就哭到昏厥,变成一只昏迷的傻兔子了!” 大皇子又开了口,只不过这回他的语气不是那么的不正经,而是略严肃道:“王族终究是王族,公是公私是私,夺嫡战是公,我们不会朝着彼此手软。” “而同样的,现在下了朝我们在这儿说小话那就是私,在你面前做做人也是可以的。” “王族做事就是这样,从来都是不讲道理中再讲讲道理,世人的规则在王族这里不存在。” “或者说的难听一点,弟啊,牵扯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就是神佛那都得争红了眼,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鬼怪那就更得争了,哪有利益受损了还和人笑眯眯并且给对方端茶倒水的圣人?” “说有那种圣人的都是骗小傻子和小孩子的,人心大多是脏的,就算不脏,那也得看和谁比较,连天道都有偏心的时候,更何况是手握大权一举一动皆被人盯着的王族?” “再说咱家已经可以了,要是换成史书里那些个皇朝,啧啧,你就不是嚎啕大哭的兔子了,你就直接变成烤兔了你信不信?” 段星白:“......” 段星白叹了口气,“大兄,要真的是你说的那样,这也就没我什么事情了,我最多也就回来转一转,然后依然是道观里的小道士,与红尘不沾太多的关系。” “所以这不就不是么!” 段星飞又大笑出声,“我不知道道人是怎么教你的,又或者是仙人是怎么摸你脑袋瓜子把你给摸秃了的,今天这个事儿你好好想想,兄弟们只能教你到这儿了。” 段星白继续叹气。 不过。 “一开始你们的震惊与茫然是障眼法?你们该不会在我的府中安插了探子吧?”段星白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你们是早就想好了怎么搞我了?” “嗯...四哥,不是我们安插探子不探子的问题,你突然关了大门,把整个王府弄得跟个铁桶一样,你这不是告诉别人你在搞事情的吗?” 五皇子段星辉终于开了口,抱住了段星白的腰部仰头笑眯眯道,“别说我们了,你看这几天,王叔还往你的府中去吗?你以为王叔为什么不去,还不是想让你自己刨刨地~其实也算是提醒你了,可惜你没注意。” “我们此前的确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在吵架,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会因为吵架而放松警惕呢?” 三皇子也伸出手拍了拍段星白的头,发现手感是真的不错,于是又多拍了两下,“这在王族是大忌,你且记住了,以后可不能再在这方面栽跟头了。” 段星白:“......”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气。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是他迷糊了,是他还没有精准的看穿这群人的本质——这可都是王族,这可都是权利在手的皇室子弟,走错一步那就是深渊,那就可能血溅三尺死不瞑目,所以任何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睡觉都得半睁着一只眼。 说好的降智呢?他以前看的电视剧都是假的,说好的憨憨王族呢?他要闹了,他要给编剧们一个大大的差评了!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主要是你碰上了一个正常的不太明显的王族# “不过你要是声音甜甜的喊几声好哥哥好弟弟,那哥哥弟弟们就给你放点水,给你点机会~” 大皇子段星飞忽然又变得有些恶劣起来,此时拽着段星白头冠上用金丝绣的小尾巴,咧了咧嘴,“多划算的买卖不是?看你缺席这么多年的份上,兄弟们给你放放水。” 二皇子和三皇子笑着点头,五皇子则是亮了眼睛。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想要他出卖自己的节操? 想都不要想。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屈服的。 他不可能朝着恶势力屈服而出卖自己的! 段星白是如此斩钉截铁的想着的。 然后。 “好大兄,好二哥,好三哥,好五弟~”段星白一歪头,兔子耳朵一只竖起来一只歪到没眼看,用爪子捧着脸声音那叫一个甜,兔子眼都是圆溜溜的,“请务必给我放放水!” “大兄是不是智勇双全天下无双?” “那必须是啊~” “二哥是不是文武双全和你嫂子天作之合永结同心?” “对滴对滴!” “这回户部该给踏实本分兢兢业业的三哥我批条子了吧?造模子是要钱的。” “我回去就批!肯定批!” “四哥,我是你最爱的弟弟对不对,你最最最喜欢我了是吧?”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必须是啊。” 节操是什么,节操能吃吗? 不能! 一切不能吃的东西在兔子的眼中都不重要,兔子的眼里只有民以食为天。 段星白如是认真的想着。 #节操:QAQ# “哈哈哈哈,好,兄弟们给你放水。”大皇子拍着卖萌的兔子的脑袋,“谁让你特殊一点呢,行吧,兄弟们最近不搞你了...你好好加油,给你点时间和机会。” “啧,你也就是摊上我们了,要是换成王叔和父皇那一代,你真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 “我也觉得,咱们家父皇当初输在二王叔手上是真的一点也不冤,你们知道吗,二王叔竟然还逼着我的鹅子们成精,建国之后就不许成精了他难道不知道?” “老二有老婆有什么用,还是慢你一步啊哈哈。” “没想到啊,我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叔叔,真是岁月催人老。 “......” 段星白和段星飞等人突然不说话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突然又互相拍着肩膀在笑,上朝的时候他们还在争个你死我活,结果下了朝之后却能有说有笑的,兄弟们也会给段星白解释,而不是让他真的一头雾水。 这叫什么呢,这大概就叫做打断骨头连着筋吧。 “行了,你该走了,不然我可怕有人给我们邦邦来几拳。”大皇子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你身边这个,可凶着呢。” 段星白回头一看,发现殷斩手里拿着把伞站在金銮殿的门口,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框边浅笑着看他。 “记得给我放水!” 段星白甩着两只兔耳朵啪嗒啪嗒的跑了。 四个皇子看着殷斩和段星白并肩而去,集体眯了眯眼睛。 “咱们家小四,那可是天上的小神仙,小神仙可不能被凡人给诋毁。” “老五,有些事儿兄长们出手没有你出手好使,就交给你了。”大皇子双手抱臂,沉声笑道:“留不得的,那就不留,嘴硬的,那就把嘴给撕烂,大兄不介意。” 五皇子以袖半遮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在笑。 “今天晚上的月亮应该会挺亮。” 大皇子突然揪住了二皇子命运的后颈皮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懒洋洋道:“星白到了晚上基本上不出门,星辉你今晚也早点睡,晚上妖魔鬼怪多,你们俩年纪不大,可别被惊着了。” 三皇子浅笑着跟在了大皇子的身后,五皇子也只是笑,不说话。 只有被揪住后颈皮的二皇子露出了生无可恋的小眼神,“大兄你一个就够了,加上三弟已然是绰绰有余,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也给拽上...你们没有夫人我可是有的啊,谁要大半夜的出门啊!” “住嘴,再多说两句二弟妹就能守寡了。” “......” 这边的皇子们好像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我们踹不干人事的镜头一jio,直接踹到段星白那里去。 段星白和殷斩已经回了皇子府,现在段星白正抱着一罐凉茶在猛灌。 “技不如人,那就没话可说。”段星白抱着罐子叹气,“是我大意了。” “不是你大意了。” 殷斩很是淡定的道,“是你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那么快,也没有料到他们的脸皮会那么的厚,上来就把活字印刷术给瓜分的干干净净...不过好歹是给你留了点,按照我对段氏王族的了解,他们的确是收手了。” “所以还是我之前那句话,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左有豹右有狮,中间夹了我这只弱小可怜只会种地的兔子。” “他们的脸皮厚,那只要你的脸皮比他们更厚,那你就是赢的。”殷斩的语气更淡定了,“只要你比他们还没有道德,只要你没有底线,只要你不需要原则,那他们就追不上也咬不着你。” “段氏王族从来不相信眼泪,他们是只看结果的,这点毋庸置疑。” 段星白:“......” 段星白欲言又止,盯着殷斩好一会儿后才用很担忧的语气问道:“最近是不是房梁睡的太多现在精神不太好,斩哥你最近的精神压力是不是有些大了?” “你清醒一点。” 斩哥,斩哥你竟然会说出来不需要原则和底线这种话...你醒醒啊,你可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你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 殷斩语气平平:“你才清醒一点,你再恪守底线你就要登基了你知道吗?” 段星白:“......” 段星白:【不敢吱声但又很不服气的小眼神.JPG】 说话就说话,怎么、怎么还人参公鸡了呢? “......” 他急了。 宫主他急了。 宫主他是真的有些急了。 趴在房顶上的七朵云齐刷刷的摇起了头,他们可太清楚自家宫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云中人,结果现在不仅食了人间烟火,甚至干脆就变成了烟火,开始蛊惑四皇子放弃做人的底线了! 错付了,云浮天宫数年的名望终究是被段氏王族给错付了! “就算这脸皮我不要了,可接下来也不好走,大兄他们虽然说给我放水,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呵呵,放一滴水也是放水,放一池子的水也是放水,他们必然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段星白叹着气,“真就离谱,为什么我的兄弟们智商都在线,但凡有一个...” 突然房顶上传来的鹤鸣声与鹰隼的叫声打断了段星白的话。 殷斩笑了起来:“来了。” 房顶上的七朵云已经瑟瑟发抖的抱成了一团,这、这他娘的不是宫内脾气大的不行的仙鹤和一群比大爷还大爷的海东青吗?它们怎么来了...好家伙那背上都是什么? 白虎正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嗷呜嗷呜的朝着自己熟悉的小伙伴们打着招呼。 而黑鸦则是蹲在房檐上歪着头,不吱声。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地宫里的关于王族的卷轴的确是很齐全的,但因为都是大监记载的,多少是偏向了王族,有的地方还美化甚至模糊了不少。” 殷斩带着段星白出了门,“所以云浮天宫的卷轴反而要更加的客观,且比起暂且不全的此代王族们的记录,我特意着人将目前记录在册的你的兄弟们的所有事迹给誊抄了一份送来。” “优点缺点和薄弱点也大致有专人进行分析过,可以一观。” 段星白:“虽然但是,这真的没关系吗,这应该算得上是云浮天宫的机密信息了吧?” 殷斩:“有什么问题,看完了就烧了,我亲自烧,也不妨碍什么。” 原本站在段星白身后的大管家抽了抽嘴角。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云浮天宫的消息库房应该是全天下最全也最神秘的,外人别说看一眼了,就连云浮天宫的门槛都摸不到,想都不能够想一下的那种。 ...云浮天宫真的是攒福报攒的太多了,竟然会有殷斩这么特立独行的宫主。 段星白:“......”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十来只大仙鹤和好几只海东青,颤颤巍巍道:“那它们?” “因为要的稍微有些急,就算轻功再好也比不上有翅膀的。”殷斩侧目微笑,“反正它们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出来跑跑腿锻炼锻炼身体,免得哪日胖的飞不起来就麻烦了。” 七朵云...七朵云已经抱头痛哭了。 别问为什么他们抱头痛哭,问就是历代老宫主的棺材板真的要压不住了。 仙鹤们落了地,有一只在下来前还毫不犹豫的踹了一jio云一,海东青们集体蹲在屋檐上,此时正在黑鸦殷段黑进行着无声的对视。 “嗷呜嗷呜嗷呜呜!” 白虎段殷白那叫一个高兴,它不是蹭蹭这只仙鹤就是去舔一口那只仙鹤,还举爪子朝着屋檐上的海东青们say着hi,快快乐乐的做着中间虎,热情的给黑鸦还有仙鹤海东青介绍着彼此。 海东青:“......” 仙鹤们:“......” 黑鸦:“......” 憨。 实在是太憨了。 飞行队伍里怎么就混上这么一只不会飞的了? 正在对峙的黑鸦和海东青集体摇头,然后领头的海东青就主动伸出翅膀蹭了蹭黑鸦,而黑鸦也友好的蹭了回去。 七朵云殷勤的去给仙鹤们卸着货,好家伙,为了图轻便,这誊抄的竟然全部用的是天蚕丝做的卷轴...上回宫主他动了三长老当眼珠子的麒麟马,现在宫主又动三长老当心肝养的天蚕... 啊这,希望三长老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福生无量天尊! 七朵云在心里疯狂的给三长老鼓了鼓劲,然后就立马给抛在脑后了。 毕竟是宫主对三长老下手的,和他们这群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云朵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的,不可能有的! #云浮天宫吃枣药丸,别问为什么# 段星白沉思了两秒,然后扭头:“那什么,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殷斩看了眼已经被七朵云全部取下来的卷轴,点头道:“当然记得。” 段星白松了口气。 然后。 殷斩朝着仙鹤和海东青们淡淡道:“云浮天宫的鸟往段氏王族的地盘跑做什么,快点走,回你们的云浮天宫去,再不走大管家就要拿扫帚把你们给打成扫地鸡了。” 大管家:“......” 大管家:“???” 当着我的面甩锅可还行?这锅我可不背! “......” 做个人吧,宫主! 人家飞过来给你送东西,送完了不说谢也就罢了,连口水连口饭都不给还恐吓着要把人家打成走地鸡? 宫主,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变得比以前更无情更无理取闹了啊! 七朵云戴上了痛苦面具,而仙鹤们和海东青似乎也愣住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瞪圆了,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大大的问号,那意思:什么叫做回我们的云浮天宫,你不是宫主吗你?! “你的良心不痛吗斩哥?”段星白无语道。 殷斩浅笑道:“你为什么搞不定你的兄弟们,就因为你还有良心,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么,只要你没有良心,那其他皇子们的任何小花招就不会动摇你的决心。” “良心在王族不是必需品,该扔还是得扔了的。”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不至于不至于。 斩哥,真的不至于做的这么绝。 他的兄弟们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也没不是个东西到极点,没必要没必要。 “有事你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没事你就和云浮天宫莫得关系,不愧是你,斩哥,是我输了。”段星白摇着头,又看了眼不是动物就是人的院子,然后又背着手进屋了。 “让我再想想,让我再考虑一下。” 殷斩双手抱臂的看着段星白摇头晃脑进屋的背影,朝着大管家笑了一下,然后也就施施然的跟了进去。 大管家扭头看着抱着卷轴脸上挂着面条泪的七朵云,又看了看还在上蹿下跳的白虎和满头都是问号的仙鹤海东青,以及豆豆眼都变成了刀片形状的黑鸦,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 有事的时候是殷宫主,没事的时候就是殷护卫。 这甩手掌柜当的,可真是...真是令人想要掰断他的头。 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之所以没倒闭,全靠天道开后门了,别问为什么。 月亮打了一顿最近沉迷于摸鱼不可自拔的太阳一顿,然后就带着星星小弟们将天空给霸屏了。 晚上·四皇子府。 “太·祖真的是什么都能算到,但凡祖训里没有那条不得自相残杀伤及性命,不然可乱着呢。” 段星白看了一天殷斩派鸟送来的卷轴,然后叼着毛笔和殷斩说道,“硬刚赢面不大,我是不是得另辟蹊径,快,斩哥,给我点灵感!” 正在对着烛光缝制什么东西的殷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伤及性命不代表不会下手。” “我们可以采取以暴制暴的灵感。” “比如说把你的兄弟们给套上麻袋打一顿,打的半死不活只能在家休养,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壮大自己,然后等他们好的差不多了就再打一顿,循环往复,你就是最强的兔子了。” 段星白的眼皮微抽,提醒道:“你还记得你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吗?云浮天宫的宫主可以随便打段氏王族的人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正大光明的去打人?戴上面纱换上夜行衣,我还可以眼睛一闭听音辨物辨形,他们没有证据,只要我不承认,那就是无头的案件,根本判不了刑。” “如果要打的话,我建议从你的五弟先打,七朵云里云三擅毒,云五和云六擅长暗杀,我们还可以把他给毒到全身麻痹,让他多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而且云浮天宫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你的护卫而已,是鹅子们的娘罢了。” 殷斩说的毫无负担坦坦荡荡,并且眼睛里似乎隐隐有了光,仿佛就等着段星白一声令下他先去把五皇子段星辉给打成瘸腿只能在窝里嗷呜嗷呜无能狂怒的猛兽一样。 “......” 实不相瞒。 这要是没点个私人情绪在里面他是绝对不信的。 斩哥,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你要坚持住自己的格调,你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人啊! “我要是再不努力以后你就要登基了,你我可能觉得还好能挺住,但是咱们家两个傻鹅子问题就大了。”殷斩低头,继续做着绣工活,“你看看它们俩,哪个适合参加下一代的夺嫡战?” “你这个一家之主不为鹅子考虑,我还是要的。” 一家·段星白·之主:“......” 啊这。 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我是个渣爹呢?我怎么就不为鹅子考虑了? 你这个娘怎么肥四,你为什么不想着解决问题,只想着解决让问题出现的人呢? “我现在可是一打四,本身力量就极其不对等,而且...” 段星白本意想要反驳的,但是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了,自言自语道:“一打四?不对等?等等...我忘了什么,我是不是忘记思考什么...一打四,我为什么要一打四?” “殿下。”大管家走了进来,轻声道:“皇后娘娘们派人送了餐盒过来,说是亲手给您做了些好吃的,您要吃一点吗?” 段星白:“啊?” 这冷不丁的,两个娘怎么突然给他送了餐盒? 话说两个娘她们会做饭吗,她们的手艺不会和斩哥是一个样的吧? 傍晚那会儿殷斩做的烧饼已经是谋杀亲夫了,现在两个娘还想要谋杀亲儿子是吗?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在殷斩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的动作里立马给了回复:“吃吃吃,直接拿进来。” 大管家就将食盒给拎了进来,在桌子上一盘一盘的取出来摆放。 “娘娘们嘱咐了,这都是有顺序的。”大管家轻声道,“一二三四五,总共五盘。” 第一盘放着五块一模一样,上面皆盖了红戳的,乍一看平平无奇的糕点。 第二盘是一盘煮熟的绿豆,可绿色的豆子上面却放着明显不同的五颗其他品种的豆子,红豆黑豆芸豆黄豆和蚕豆。 第三盘里面放着一个鸡蛋,还有一个很小的,一个中等的,一个大号的,一个大大号的鸡中翅。 第四盘就更奇怪了,四条鱼里放了一只虾。 第五盘就放了两只鸡翅膀,一个白灼一个红烧,还都是全翅! “......” 段星白挠着头,两个娘是啥意思啊,这送的食物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这算不上晚膳,也不能说是宵夜吧?还有为啥有这么多鸡翅膀,咋滴啊,最近鸡肉价格降了吗? 殷斩看了一会儿,眸中划过了了然。 “昔年天子在夺嫡战中战败,很大一个因素就是站在天子身后的两位皇后被瑞贤亲王亲自布局所设计,分神走错了两步。” “云浮天宫的大长老曾在卷轴上下过批语,说这两位皇后心思玲珑剔透,不是内宅可以困住的,而是该百鸟朝见的凰,而且比起单只的凰,双生的凰更是数百年难得一见。” “龙和凰佳偶天成,是段氏王族之幸。” 段星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虽然同样是儿子,但她们到底还是偏了你一些,现在给你送灵感来了。”殷斩笑了一下,“虽然我觉得我给你的灵感最好,但想必你是不会采用的,那不若看看皇后们给你的灵感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以暴制暴套麻袋。(没有私心,绝对没有)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捞一捞傻兔兔鹅子吧。 安心啦,王族是不正常,可是只要小白比他们还不正常,那不就行了嘛...呸,狗子的意思是,只要大家都不正常,那就是正常的!小白怎么可能支棱不起来?不可能的,他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种花家的兔子啊!他继承了我们兔子所有的优良传统! 再说小白是王族诶,王族不被王族毒打,那还叫王族嘛~而且毒打的王族有糖吃,瞧,灵感和辅助这不就来了么~ 放心吧,搓搓手,狗子要支棱起来了,让我们的剧情插上小翅膀!狗子要为它画上五彩斑斓玛丽苏的小翅膀~因为太后出差回来了~~(落泪) PS:本文是由作者家的狗子和橘座联爪写的,与作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晚安(づ ̄3 ̄)づ 第55章 领悟&了鸭 ...... 段星白:“......” 段星白哭笑不得, 殷斩这是还没放弃暴打皇子们的念头啊。 你醒醒,记住你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记住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设! #为鹅子的娘操碎了心の一家之主上线了# “所以这什么意思?” 段星白果断的朝着殷斩低了头。 他算是发现了,在玩权这方面他是真的不太行。 这里面勾勾角角的他有时候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毕竟上辈子他只是个小小的战地记者,还是经过特殊培养的, 大部分情况下需要执行特殊任务的战地记者罢了。 他只想着去完成任务,就算偶尔写个报道那也会被一审二审三审, 被上级不停审查并且还会被专人进行各种修改,任务背后牵扯的国与国,权利与权利的碰撞就不是他能够伸手的了。 术业有专攻,不吃那碗饭自然是个外行人。 ...结果现在却被现实给毫无缓冲的直接塞进了权利的饭桶里,都是什么兔生疾苦。 “你吃吗?”殷斩指着第一盘菜, 也就是五块平平无奇的小糕点问道。 段星白看了看,有些犹豫。 说实话因为殷斩做的烧饼实在是太扛饿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消化多少,所以现在看到这似乎也挺敦实的糕点着实有点不太好下口。 “吃不下就不吃,云。” 殷斩随口说了云字来召唤七朵云,而蹲在房顶的云三瞬间就出现在了室内, 其他六朵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消失了。 #干啥啥不行, 干饭第一名# 其他六朵云抽了抽嘴角,也跟着翻身下去了。 虽然说宫主如果靠卖烧饼的话一定会饿死,但云三今天依然啃了不少宫主做的能够当武器的烧饼, 他消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比王水还要强,只是一听到吃的眼珠子就亮,他们还是不能让云三吃那么多的。 云三对食物的执着已经成了病态, 可惜无人能够开解的了他, 良药苦口, 心病难医。 “五块糕点,五个人,看着是一样的,实际上这馅儿肯定是不一样的。” 殷斩点了点桌子,云一很有眼色的上去就把五块糕点给掰开了,发现里面有四个是黑芝麻馅儿的,一个是白芝麻馅儿的。 段星白摸着下巴:“咩啊?” “这是在提醒你,你也是块糕点,不管馅儿是什么样的,肚子里是有货还是没有货,都要记住你段氏王族的身份。” 殷斩指着五盘糕点,“你与大皇子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到底都是王族,肚子里有没有货并不会影响你王族的身份,你也别老惦记自己是弱小可怜无助的兔子了,说到底,兔子也是王族。” “而且要你谨记王族身份的同时,也是在告诉你,不要做冒头的糕点。” “看到了么,虽然肚子里的货不一样,但是在外表上你和其他四个皇子没有任何的区块,你应该将自己也变成同类糕点的一员,而不是试图把自己给变成其他形状的糕点。” 七朵云开始掰手指头,算着自家宫主刚才说了多少个字。 宫主以前为什么不爱说话?原来是要积攒起来,然后在殿下的面前说个够! 大管家微微眯起了眼睛。 从这段话里就完全能够听出来,殷斩能与两位皇后想到一起,就说明他们是同路人,都是玲珑心思,要人死还摇着扇子轻笑,一副无辜到简直是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模样。 到底是云浮天宫的宫主,这心思,还是深了的。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神开始变得凝重,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道:“那第二盘呢?” “在第一盘的基础上,第二盘的意思就是保持自己的个性。” “黑豆红豆芸豆黄豆和蚕豆,虽然都是豆子,可品种并不相同,口味、形状和大小皆不相同。” “你要发挥自己的特长,找到自己的路,不能复制别的豆子的路子,你也无法复制别的豆子的成功。” “因为你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同的豆子,就是想疯了想到崩溃,那也不会变成下方这煮熟的绿豆,也不可能变成彼此。” “而且...” 殷斩突然停顿了一下,截住了自己的话头。 段星白:“咩啊?”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而且皇后们也是在隐晦的提醒你,坑归坑,你若是朝着其他四个皇子示弱或者撒jia...撒火也是不要紧的。” “因为尽管品种不同,但是你们每一个在其他豆子的眼睛里都是特立独行的。” “芸芸众生是绿豆,你们五人每一个都是特立独行的豆子,都是与众生不同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五个抱团和世俗相抗争,本也是当得的。”殷斩淡淡道。 那两位皇后是算准了他不会再欺瞒段星白,会将自己看穿的一切掰开揉碎了的告知段星白。 这双生的凰,的确是聪明过人。 即便是坐在后宫的宫殿之中,却也将局势尽收眼底。 可惜她们俩的弱点太明显了,不然当初怎么也不会被瑞贤亲王给算计的乱了步子。 段星白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就,怎么说呢,他真的觉得能玩权利的人不是一般人,正常人会从一盘豆子里想到那么多的玩意儿吗? 就应该像云三一样,眼珠子都变成豆子的形状,口水哗哗的等着吃东西。 这天家的水,真的太深了。 段星白叹了口气,“那第三道呢?” “在基于前两盘的基础上,这是在告诉你,做事都是循序渐进的,翅膀没硬的话就不要瞎扑腾,反而会招来祸端,没准会被人给一锅烩了。” 殷斩摇了摇头,“翅膀不硬说话没有底气,只会沦为猛兽们的食物。” “......” 说实话,这个宫廷剧本他是真的快进行不下去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他已经快要哭了,他上辈子不是为国捐躯的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为什么他会穿遇到宫廷剧本里来,还碰上一群心眼子比马蜂窝还要多的王族成员啊? 而且这些王族人,就没有一个是降智的! 离谱,真的很离谱,但凡有一个是降智的他都不会过的这么辛苦呜呜! 因为七朵云和大管家都在,所以段星白只是在心里偷偷的抹了抹小眼泪,然后抱着殷斩的胳膊疯狂叹气,“没有你我怎么办,斩哥你是全天下最最最最好的贤内助了!” “......” 殷斩瞥了眼段星白,嘴角不明显的提高了点弧度,“没办法,一家之主想不到的,那可不得我这个做娘的来想,我今晚还睡房梁吗?”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眼神变得更加的凝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稳的不太明显...殷斩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大管家看看段星白,又看了看殷斩,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家主子喜欢就行了,只要对主子无害,也就行了...总比让瑞贤亲王动了心的男人要强上万倍,不,应该是没有可比性,至少云浮天宫的宫主虽然是天子剑,但是不会莫名其妙捅自家主子一刀。 七朵云默默的看着斩断组合的互动,说实话他们以前一直认为就自家宫主那个神经病...呸,那个正常的不太明显的性子,会不会和老宫主一样把自己给弄得疯疯癫癫至今孤身一人。 听宫内长老们说老宫主年少时曾也动过心,可他们翻遍了宫内的卷轴也没有窥探到半分,长老们又闭口不谈只嫌弃他们好八卦,所以他们严重怀疑长老们是在为老宫主挽尊,毕竟就老宫主那个仙人之姿哪有凡人能够配得上的呢? 所以他们一直挺担心自家宫主的,琢磨着他们可得好好的活,要是宫主真的孤身到最后,那仙逝的时候他们还能给宫主摔盆,还能给宫主送行,可是现在看来... 呵呵,最需要担心的反而不需要担心,人家有对象还有两个鹅子,他们担心个铲铲? 有时间担心宫主还不如替自己担心担心,为啥自己没对象更没鹅子闺女了! 七朵云陷入了沉默。 七朵云陷入了沉思。 七朵云脸上挂着宽宽的面条泪,又开始抱头痛哭。 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明明都是人,这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真的好想套宫主的麻袋呜呜!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 大管家抽了抽嘴角。 他敢打包票,这群云现在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事,没准是又在嚎着他们为什么没有情缘没有对象身边除了汉子还是汉子怎么就不能天降一个香香的情缘之类的了。 #看穿一切の大管家突然上线了# 段星白本来想要搓搓爪子凑过去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瓜吃的,结果殷斩的话把他的注意力再次给拉了回去。 “第四盘菜,你猜猜是什么意思?”殷斩笑道,“总不能真的全靠我来想吧?” 段星白:“......” 段星白看着盘子里的四条鱼和一只虾,又看了看前面一二三的盘子,琢磨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鱼吃虾,我娘的意思是我要被吃...啊?” 殷斩一听没忍住的笑出了声,然后在段星白深沉的【你完了】三个的凝视中摇头:“你为什么对号入座了?”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的头上突然biu的一声亮了个大大的灯泡。 这就是他之前被大管家给打断的念头,他为什么要一打四,他也可以四打一啊! 夺嫡战的规矩是最后的那个倒霉蛋上位,可是只要不是最后的那个倒霉蛋,就像五个人考试只要他不是倒数第一,那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来的! 是他着相了,是他迷糊了,他老想着一打四,想着得站在第一压住其他人,却忘了夺嫡战的规则其实不是说第一名是赢家,而是除了最后一名的其他人都是赢家! 他只要咬住一个就行了,他就是鱼,和其他的鱼一起,只要干掉一只虾就可以了! 想通了的段星白支棱起来了。 他迅速膨胀了。 他觉得自己保持住了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又可以了! 今天晚上殷斩还是得去睡房梁,必须给他一点颜色—— “第五盘菜想到了吗?”殷斩仿佛没看到已经迅速膨胀成大棉花糖的段星白的模样,而是指着第五盘里的一个白灼一个红烧的烤全翅,气定神凝的问道。 棉花糖愣住了。 棉花糖沉默了。 棉花糖又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变回了垂耳兔。 ——给颜色不能给的,这可是鹅子的娘,这可是他的贤内助,他怎么会让自己的贤内助去睡房梁呢?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段星白理不直但气很壮的如是想着。 “仔细想想。”殷斩鼓励道。 段星白盯着两个全翅盯了许久,久的连七朵云都开始在心里给他鼓劲了,然后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殷斩眉头微挑,“是什么?” “这就叫同归于尽!” 段星白大喜道,“你看看,一只鸡的两只翅膀都被端上来了,还是不同口味的,这不就是一网抓尽,谁都别想跑,别想从碗里跑出去的意思吗?我要是过的不好他们还想过的好?做梦!要死一起死!” “哦~” 七朵云很是捧场的给段星白鼓起了掌,大管家虽然觉得自家主子的理解可能有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作为一只优秀的看门犬他必然也是要给自家主子鼓掌的! 掌声雷动,段星白的兔子尾巴不由自主骄傲的颤了颤。 殷斩:“......” 殷斩:“.........” 仙人不是抚你顶十四年,而是拍着你这聪明的小脑袋十四年,硬是把你给拍的聪明的不明显了是吗? 这但凡要换个人,殷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不把对方给说的从此自闭再也抬不起来头,那也会直接打断对方的腿,让对方躺在床上三个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哪里有问题。 但段星白是一家之主,是鹅子们的爹。 所以。 “你想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与皇后们的想法大概是有一些出入的。” 殷斩摇了摇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道:“红烧到发黑的鸡翅和一个白色的鸡翅放在盘子里,你之前在道观里待着,应该对这两种颜色很是敏感才对。” 掌声戛然而止。 段星白的眼神再次变得凝重,“黑白二色...太极?” “皇后们想要告诉你,做事儿不要非黑即白,看事情也不要非黑即白,你可以找一个平衡点,为什么非要当非黑即白的鸡翅?这能够囊括黑与白的盘子不也很好么?” “她们希望你不要一根筋,遇事做事要有自己的风格,总得多动动脑子,在黑与白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或者说,你可以是黑,也可以是白,哪边都有你,哪边又都没有你。” “五盘菜,五个道理,串起来就是皇后们给你的灵感。” 殷斩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温和目光看着段星白:“所以说到底她们还是偏了你,不是给你一句两句话的提醒,而是将话给你一次性的说到位了,此后就端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段星白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的盯着桌子上的五盘菜,手指无意识的在敲击着桌子。 众人都不再说话。 室内变得很寂静,非常的寂静,连舔着灯芯和灯芯贴贴的火苗都变得安分起来,连小小的偶尔因为太高兴而发出的噼啪声都没有了。 第一盘是要记住自己是王族的身份做事想事都得从王族的角度出发。 第二盘是保持自我个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朝着自家人偶尔低个头不丢面子。 第三盘是翅膀没硬之前别瞎折腾要循序渐进,不然一定会招来灾祸和捕食者的注意。 第四盘是不要乱对号入座,一挑四是大傻子才做的,要做一条鱼,而不是处于食物链里被鱼吃的虾。 第五盘则是在警告他这天下的事儿大多不是非黑即白的,换言之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段星白的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越来越快,令七朵云越听越觉得紧张,越听越觉得激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大管家依然是垂眸不语的,殷斩又将放在一旁的绣活给拿了起来,继续缝制着目前来说众人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光看绣花针上下翻飞就觉得应该很厉害的东西了。 哒。 哒哒。 哒哒哒。 半晌。 敲击声突然停止了。 段星白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出了口气,眸光被烛光照的极亮。 “是我犯傻了。”段星白语气轻快道,“也难怪我一直被他们按在地上捶成兔子饼,我翅膀都没硬,还给了他们威胁感,他们不把我捶成兔子饼那才是见了鬼。” “啥、啥意思?”云三露出了一个憨憨的小眼神。 “意思就是,都是吃的太饱了,闲得慌。” 段星白:“他们没事干,自然要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而我此前想的太狭隘了,路子走的太窄了,有好大家分么,与其大家吃肉吃的都不高兴,那不如放开了吃!” 殷斩笑了。 其他人露出了思索的小眼神,而云三依旧是憨憨的小眼神:“听不懂...吃什么肉啊?” “意思就是目前我不应该和我的兄弟们对立,而是该带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段星白拍了拍云三的肩膀,将盘子里的虾递给了他,“兔子与猛兽暂时应该同行,兔子该站在他们的头上说‘走,前面有的就是胡萝卜就是肉,朝着桃花源冲鸭’。” “他们大口的吃肉我更加大口的啃胡萝卜。” “等我羽翼渐丰,等我找准了机会,等这群猛兽们已经习惯有只兔子蹲在他们的头上带他们冲向桃花源,那兔子就可以联合猛兽队伍中的某三只,又或者已经是强壮到不行的兔子自己动手,因为只要干掉其中一只猛兽,那兔子就是赢家。” “兄弟们也提醒过我了,他们四个其实也是互相警惕互相坑害的,并不是铁桶一块。” “当初我的好父皇是怎么战败的?” “一开始王叔和姑姑们也没有追着他一个咬,而是互相撕咬。” “是最后关键时刻看似中立的二王叔突然给了毫无防备的父皇沉重的一击!让其他人有机可乘迅速放弃撕咬彼此而上去就将父皇碗里的饭给瓜分的干干净净,甚至碗里都能反光的那种干干净净,才让父皇战败登基!” “我可是看过卷轴的,父皇昔年的战功赫赫,也是尸山血海里淌过去的人。” “在段氏王族的夺嫡战里讲规矩讲道理根本行不通,他们只看结果。” “我现在弱小可怜无助还试图在猛兽们的面前蹦蹦跳是最愚蠢的行为,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不可能让一个成长起来没准对我不利的兔子有成长的机会,我没咬死对方那都是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了!” “是我着相了,这场夺嫡战本身就是一场长久战,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我太心急了,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谁会败北!” 段星白的眸子亮的惊人,倏然站了起来:“策略应该改变,目前我的目标应该是大口的啃胡萝卜,应该心系天下,将目光放在如何带着兄弟们一起发家致富一起为民请命一起捞功劳的上面,而不是目光短浅的只放在夺嫡战这三个字上面。” “弱小是原罪,只有我本身够强才能够在王族中做一只扛着机关枪的兔子,而不是今天那只被人抢了胡萝卜还被捶成兔子饼,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嚎啕大哭的兔子。” “母后们说的对,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夺嫡战,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家先一起肥起来,先融为一体成为亲亲密密的一个团体,然后互相撕咬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皇兄他们用时间堆起了经验,同样我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分析他们,来瞄准他们,来揣摩他们,来将爪子伸到他们的领地里,最后咬断他们某只或者全部的喉咙。” “王族不相信眼泪,只会落泪的王族活该被啃食殆尽!” 段星白又笑了两声。 只不过比起平此前在空气里胡乱打拳无能狂怒的垂耳兔模样,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只突然被一盆凉水给浇醒,然后背着手站在悬崖上吹着冷风,看着远处与天相接的地平线,想着如何能够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全部种满胡萝卜的兔子。 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茅塞顿开,任督二脉啪的一声就被打通了。 “首先要做的,让我想想这个造纸术怎么搞的来着...” “圣人们说的对,眼光放得长远点,要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打不过就得加入,现在我可不就是打不过么,那我就选择加入猛兽大军,与虎谋皮与狼共舞。” 段星白摸着下巴,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书桌,提起笔就在纸上写下了十三个字:兔子崛起之猛兽嚎啕大哭计划。 殷斩:“......” 嗯。 别的都不说。 看的出来段星白对今天被捶成兔子饼的事情的确很在意了。 “活字印刷术可以想到造纸术,那是不是还可以把水泥也给搞出来,兵部我也不是插不进去手...猪现在变得很好吃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往手霜上面进军,手霜要是弄出来,就是说眼影口红咋做来着...两个娘对我真好,香水必须要给娘配上!” “嗯。” “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只要我努力了,那就必然不会登基!” “对。” “那个关于我兄弟们的优缺点是实况进行更改记录的么?” “通常来说,一年一次,我会给你安排好。” “斩哥你最好!...诶,斩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 “现在暂时不告诉你,让我琢磨琢磨~” “好。” “......” 殷斩和段星白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云一伸头看了看,在其他六朵云眼巴巴的注视下将糕点给收到了随身带着的油纸里...一人给了指甲大小的一块,然后就很淡定的将油纸包给塞入了怀中,扭头看了眼大管家。 大管家会意,将餐盘全给放回了餐盒,并且与云一一同出去了。 这餐盒里的鸡翅和鱼什么的明天再喂给六朵云,今天太晚了,不给他们吃了。 六朵云吧嗒吧嗒嘴,但也不敢渣渣呜呜,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大管家和云一的身后,并且贴心的将门给掩上了。 “对了斩哥,咱们家鹅子们呢?” “去瑞贤亲王家蹭饭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 “你的表情好像很羡慕?” “没有,我这是愤怒,斩哥你做的烧饼烤肉那么好吃它们竟然不懂得欣赏!俩个逆子,回头它们的功课要多加一倍,尤其是白虎,你瞧瞧它写的都是什么猫啃的字,必须重写。” “这个我很同意,你终于有点当爹的模样了。” “啊?”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个...” 这边的斩断组合在说着悄悄话,而被他们cue的白虎和黑鸦在做什么呢? 其实吧,也没做什么。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格局要大,我悟了。 这就是有娘疼,还有贤内助在身边的小白是个宝啊... 记住,咱们的格局一定要大,不要老盯着夺嫡战三个字,要胸怀~~~~~天下~~~~~~~~~ 晚安(づ ̄3 ̄)づ 第56章 一起&玩鸭 下午那会儿白虎和黑鸦一看殷斩又进了厨房, 当即就是一拍即合毫不犹豫头都不回的窜出了府。 它们俩蹲在大门口琢磨了两秒后就溜溜哒的跑到了瑞贤亲王家蹭饭,虽然说瑞贤亲王会让鸦鸦和虎念书成精,但是总的来说虎和鸦还是非常喜欢他的。 毕竟其他的爷爷姑奶奶们又都不在, 爹今天才被其他的叔叔们给拍成兔子饼,它们又不想往皇宫里跑。 尽管奶奶们每次给它们吃的很饱但是有句话叫做奶奶觉得你没吃饱, 奶奶们的爱实在太沉重了偶尔它们也有些承受不来...算了算了,家和万事兴, 还是去二爷爷家吃饭吧。 等到酒足饭饱,白虎深记‘吃不完就兜着走’的古话,于是还叼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它没啃完的大猪肘,正迈着欢快的猫猫步和黑鸦一起往回家的方向溜达。 皇城有禁宵, 但是那是对人的约束,和老虎还有黑鸦莫得关系~ #有事是皇孙, 没事它们就是虎和鸦了# #子不仅像父,子也像母# 白虎和黑鸦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结果白虎的耳朵抖了抖,又抖了抖, 它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然后它用它的大脑袋想了两秒,就叼着篮子兴冲冲的往声音来源地跑了。 黑鸦也飞了起来,圆圆的豆豆眼变成了西瓜的形状。 别问为什么是西瓜的形状, 只能说任何生物都有着吃瓜的心吧。 白虎和黑鸦一路狂奔,没多大功夫就窜到了一个宅子边。 门口都是手持火把的将士,明明人很多, 却异常的安静, 只是白虎和黑鸦都闻到了, 路过的风给它们送过来的,独属于新鲜血液才能散发出来的腥气。 白虎:“......” 黑鸦:“......” 白虎这时候变得聪明了,它藏在拐角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猫猫祟祟无声无息的绕到了宅子的角落,仰着头目测了墙面的高度,将嘴里叼着的篮子给小心的放在一边。 然后。 跳。 跳跳。 跳跳跳。 白虎就这么扒拉着墙,做一只努力的翻墙虎——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三次不成功...那是不可能的,虎怎么可能跳不过去这种矮墙呢? 诶嘿,虎成功了! 黑鸦飞上了墙头,此时歪头看着里面的场景,整只鸦都沉默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俩瞎跑什么?” 大皇子早就注意到了蹲在墙头的黑鸦和伸着爪子但是就是看不见头的白虎在翻墙了,此时看着好不容易翻着墙跳进来,差点以脸朝下的白虎,朝着黑鸦无语道:“小四在附近?” “二爷爷家吃饭,娘做饭,爹在家。” 黑鸦是这么回答的。 “哦,殷斩又下厨了,小四也是可怜,每回都跑不掉。” 二皇子段星柏走过来拍了拍甩着头上灰的白虎的大脑袋,“好虎是不能翻墙头的,你看过哪家的皇孙会去翻墙头?这样不好不好。” 白虎嗷了一嗓子,然后歪头一看,虎脸瞬间就拉长了——嗯...叔叔们这是在捕猎?早知道就不翻进来了,好无聊哦。 只不过白虎看到的是被干掉的猎物现场,可要是放在正常人的眼里,这里现在其实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凶杀现场:有死的,有活的,有半死不活的,有被堵住了嘴还试图挣扎的。 不过一方小小的院子,却有着不可明说的多人多面。 黑鸦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不愧是我的侄子,瞧瞧这文化水平,下一代后继有鸦了。”大皇子段星飞哈哈的笑了两声,将手里染着血的刀随手插在了地上,“小四招我稀罕,你们俩也招我稀罕。” 大皇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但是白虎和黑鸦,尤其是白虎突然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很凶的气息,“瞧见这些被叔叔们捆起来的人没?都是想要搞你爹的,想要他身败名裂,想要他死的。” 白虎:“嗷?!”什么什么,有人想要伤害虎的爹?! “你们那个爹可是天上的小神仙下凡,凡夫俗子那是要拜他敬他,可是妖魔鬼怪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想着怎么把你们的爹给撕成碎片,毕竟有妖魔鬼怪的地方哪里能有悲天悯人的小神仙呢?” “对吧,汪大人,也是难为你藏了三十多年,愣是从根小青葱变成现在的橘子皮。” 大皇子朝着被捆成了粽子,却没有被堵住嘴,一脸平静的某个年纪很大的,看上去倒是很像个好人一脸正气的男人道:“海晏河清不好么?非要卖国做什么呢?” “大皇子说笑了,我自幼无母,唯父亲将我拉扯大,王族却杀了他,我算得上是什么卖国?” “这话谁和你说的?” “......” “你不说本殿下也知道,是你那个‘自幼无母’的娘吧?” “汪大人,你真的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竟然信了一个来路不明...好吧,也算不上是来路不明,是个西凉贵族之女的话。” “你该不会以为你真是她的亲儿子,她和你爹相爱却迫于她的身份分开,然后王族们知道你身上流着半个西凉人的血然后就杀了汪老大人...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杀那也得杀你,不然两个一起杀,王族什么时候变得心慈手软还会给自己留个小尾巴了?” “你们只是没有证据,你们没有证据说我就是半个西凉人。” “你当官三十年,竟然觉得王族会讲道理?”二皇子段星柏闻言有些无语,“是王族们杀的人太少了还是你觉得王族们拎不动刀了?” “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王族想要杀你你又能怎么样?你竟然想要和皇族的人讲道理...本殿下的四弟,天上下凡的小神仙看到你都得给你烧个香,喊你一句活菩萨了吧?” 汪大人慢慢的睁大了眼睛。 “人犯蠢的时候那可真的是犯蠢的不得了,你觉得为什么你爹那么多年没有续弦?” “因为你爹天生就不能有孩子,你是怎么来的,你是他从济慈院收养的!济慈院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吧?” 汪大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济慈院是专门收养孤儿的地方!每年都有朝廷的专门拨款和专员监管的地方! “你爹连女人都碰不得,怎么和你那个娘生下你?” “蠢而不自知,啧。” “动谁不好你想动老子的四弟,西凉的人是急了啊,怎么的,段氏王族迎回来一个天上的小神仙,不过一个活字印刷术不过几头猪不过一点盐,不过是白虎和黑鸦陪伴在他身侧,就让他们急成这样露出了马脚。” #《不过》# 大皇子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却依然不吱声的汪大人,突然没了兴趣,一摆手,“送到刑部去,我那脑子正常的不明显的五弟近来活跃的很,给他找点事儿做。” 话音未落,立马就有人将汪大人给带走了。 白虎看的稀里糊涂满头雾水。 它对这些事儿其实不是特别的明白,它只觉得叔叔们大晚上不睡觉集体打猎的行为不是很有趣,毕竟就算它是虎它也知道,晚上好好休息补充体力第二天捕猎才能精神满满逮谁咬谁... 简单的讲,虎正在状况外来回弹跳。 黑鸦倒是看明白了,不过它不吱声,因为它觉得所有想要伤害它爹的生灵都不该存在,所以现在叔叔们的举动非常得鸦的心。 “这月亮是越爬越高了,我大晚上不睡觉是因为被大兄给强行拖出来加班,你们俩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二皇子段星柏摸了摸白虎的大脑袋,又拍了拍已经蹲在白虎身上的黑鸦,语气极其温和,“今晚的事儿就忘了吧,不过你们俩回去可不要乱说,你们的爹胆子小,会做噩梦的。” 白虎嗷了两嗓子,别的它没怎么听懂,但是做噩梦它倒是听懂了,表示放心吧,虎绝对不会乱说的,而且你想让虎说虎也说不出来啊,虎到现在都不会说人话,虎最多只会写百家姓。 黑鸦倒是瞄了瞄二皇子,回想了一下它娘殷斩平日里的交待,于是果断张开了翅膀:“嘎,十根金条!鸦不说,鸦不说!” “......”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不多时。 大皇子和三皇子笑开了花,其他人也别开脸偷偷的在笑。 不愧是四皇子家的小皇孙,这可真的是太聪明了,知道这里面谁最有钱该朝着谁伸爪子——字面意义上的那种伸爪子。 二皇子虽然不缺十根金条,但是吧。 “你们是土匪啊,十条太多了,打个折扣,五条怎么样?” 二皇子好言好语的商量道:“这都谁教你们的...小东西年纪小小就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你们是能逮着一个就逮着一个是吧?我家底再厚也经不住你们惦记。” 黑鸦歪着头,果断拒绝:“不行不行。” 白虎也立马摇着头,表示打折是不能打折的,它可是只要养家糊口的虎! 二皇子沉默了片刻失笑摇头,“算了,就当是封口费...不对啊,为什么我一个出了,大兄三弟你们俩在看什么热闹,我们是一伙儿的!凭什么你们俩像个没事人似的?” 二皇子品出来不对了,立马转身咬住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不松口。 结果到了最后。 大皇子付出了两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二皇子是十根金条,三皇子给了一小匣子的珍珠。 简单的讲,一个都没跑掉。 “嘿,到最后我们是没功劳也没苦劳,还得破财。” 大皇子拍了下尾巴都竖起来简直美到不行的白虎和觉得自己超棒棒的黑鸦,大笑道:“我可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匕首明天着人给你们送府上去!” “行了,天有点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三皇子段星云也走了过来,揪了揪白虎的一只耳朵,然后看了眼黑鸦,笑眯眯道:“回去太晚四弟恐怕也不放心,我让大监送你们回去,以后晚上少出来,到处都是妖魔鬼怪。” “嗷呜嗷呜。” “篮子,墙外面,猪猪!” 二皇子扶额,这是得了大便宜还不忘记自己那点个儿不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像谁,他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然后大监立马翻了墙,将墙边的篮子拎了过来,恭敬的递给了白虎。 白虎叼住了篮子,又迈起了欢快的猫猫步,黑鸦就蹲在它的背上朝着皇子们扬起了翅膀,字正腔圆道:“再见,不送。” 三皇子的大监跟在了它们的身后,准备将它们给安全送回四皇子府。 “......” “嘿,瞧到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姓段的那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要脸,不错,它们俩的确是咱们姓段的血脉,瞧瞧那理不直但气很壮的小表情,老子怎么就这么中意呢?” 大皇子拍着大腿在笑。 其他人可不敢接这个话茬,就连大监们也是垂了眉眼但笑不语。 二皇子和三皇子抽了抽嘴角,并不是很想理会自家这个没准又在憋什么坏水的大兄。 什么叫做姓段的都是不要脸,虽然这是实话,但是你不要说出来啊,我们王族难道就不要面子了吗?! 大皇子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瞅了瞅满地的尸体,然后一摆手:“收拾一下咱们就可以撤了,大晚上的谁要和你们在这儿杀人放火还破财,明明都是兄弟,你说说你们俩怎么加起来都比不上星白的胡萝卜呢?” “人家是小神仙我能蹭着仙气,怎么跟着你们就只能蹭到这乱七八糟的气了?” “......” 到底是谁大晚上的非要把我们都给拽出来的?! 咱们姓段的大兄你最不要脸!不接受反驳,谁说都没用! 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心里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大兄你没有夫人我还有,你以为我大晚上的想和你在这儿杀人放火啊?” “说的像大兄你身上就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气一样。” 忍一时风平浪静。 没忍住那就波涛怒吼。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人啊,总是要为自己图一时的痛快而付出代价的,不要问是什么代价,被大兄爱の拳头教育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想,半点也不想。 ... ..... 距离段星白被拍成兔子饼又过去了好几天,段星白吭哧吭哧的研究着造纸术和其他一系列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知道自己会穿越,他去当什么战地记者? 他一定会变成一个浏览器百科大全,将一切差不多能用的上的东西给装进脑子里,头悬梁锥刺股看了都得直呼他是卷王的那种!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吭哧吭哧绞尽脑汁的想着上辈子的各种生活经验和大致略过的各类书籍。 然后。 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匠者们的日夜研究以及殷斩侧面的提点和段星白的绞尽脑汁下。 便宜的纸,研究出来了。 “虽然说很是粗糙,但是这成本降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段星白抱着一摞发黄的纸张不撒手,双眼放光:“这是什么,这是钱啊!知道什么叫做薄利多销吗?知道什么叫做平价,这就是,以前买一刀子的钱能买十刀,便宜大碗才是硬道理好吗?” “便宜大碗?” “就是既便宜量又大的意思,你就理解成实惠吧。” “嗯。” “满足绝大部分人的需求,然后该宰的还是要宰,人都是好面子的,总是想要用与别人不同的东西的。” “咱们也要附庸风雅,咱们的家底还是单薄的。” “再说纸张这东西本身就是能够玩出来花儿的,推出四季限定的纸张,比如说春天就出桃花纸,夏天就是栀子花,秋天是菊花纸,冬天就给我出梅花纸。” “还有梅兰竹菊君子套装...咱们也良心,在纸张这方面咱们只卖贵的,坚决不卖对的。” “可是你这个想法应该很容易被抄走。”殷斩提醒道。 段星白笑了一声,轻摇手中的纸张:“那又怎么样?只要我立下了牌子,只要我是开山的祖师爷,世家大族也好高门大户也罢,富裕商户腰缠万贯之人也行,他们追的不就是个面子追的是精神上的满足?” “我要的是形式大过于价值,而不是像这普通的纸张,价值完爆形式。” 段星白笑眯眯道,“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缘法。” “普通人贩纸卖纸是为了糊口为了生活,而我只是单纯的为了宰客而已,没有什么家国情怀也没有什么道德大义,就是为了钱,多简单的道理。” “斩哥,做生意赚钱么,只要不违法犯罪,都是不寒颤的。” 殷斩眯着眼若有所思。 的确,赚钱么,只要是合理的,总是不寒颤的。 “天下那么大,我先让我手底下的人搞皇城的钱,然后以皇城往外扩散...”段星白突然一拍手,“斩哥、啊不,云浮天宫的宫主大人,你要不要和我联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段氏王族带着人赚普通高门大户的钱,而你,云浮天宫的宫主也可以带着人赚江湖的钱?” “小孩子才做选择,江湖和庙堂我都要!” 殷斩:“......” 殷斩:【有点意思.JPG】 殷斩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云浮天宫可以推出天宫限量版云朵纸张。” “说到云朵,我们还可以推出咱们鹅子的猫猫爪印纸张,也可以推出鸦鸦的竹叶爪纸张,从纸张以小窥大,我们还可以推出更多的系列,以后我想出来啥新的商品都不会忘记斩哥你的。” “当然了,你需要给我加盟费,从云浮天宫的净利润里抽出来一部分给我。” “公是公私是私,宫主你用了作为王族的我的创意,那给我交点钱也是没问题的吧?” “这可是双赢的买卖,我不仅要带着兄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啃胡萝卜,我还要带着斩哥你一起飞,你可是鹅子的娘,咱们可是一家人~” “斩哥,斩哥你好好想想,斩哥,斩哥咱们要发了啊~” 殷斩:“......” 殷斩点头:“的确是这样,我们还得立下字面契约。” 公是公,私是私。 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不能牵扯过多,还是需要有个契约来进行约束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作者狗子君只能露出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了.JPG# 七朵云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面条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殿下您不要随便给宫主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别人听了也许就只是听了,但要是宫主听进去了,那倒霉的就一定是宫里的某些人——比如说最擅长经营之道的五长老和六长老,宫里的一应开支收入都是他们俩负责的。 三长老已经被迫害了,十三长老已经彻底倒戈了,现在、现在轮到五长老和六长老了是吗呜呜! 然后。 果然不出七朵云所料的。 “传信让五长老和六长老来一趟。”殷斩吩咐着云一,淡淡道:“让那群整天只知道吃白饭完全不干活的仙鹤和海东青回去传信,顺便就留在宫里不要跟过来了。” 云一:“......” 要不是宫主你戳了仙鹤和海东青们的心,它们至于蹲在四皇子府每天大口干饭大口喝水不走吗? 宫主你敢不敢对它们好一些啊? 云一心里在渣渣呜呜,但是面上不敢说,一扭头就去办事儿了。 段星白和殷斩商量了一整个通宵,然后他又将卫然给喊了过来,将暂时制定出来的商业方案递给了他,问这买卖是否能做得? 毕竟要尊重本土习惯,段星白也怕自己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会栽一个大跟斗。 还是那句话,不要小看古人,放在现在那可都是老祖宗,此前的各种文化和各种传世著作那都是老祖宗们创造且留下来的。 也许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老祖宗们可能只在某个范围内打转,但是如果只嘲笑着老祖宗的腐朽嘲笑着老祖宗思想的顽固,而不是汲取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殊不知再过百年后,后人会不会也是如此的嘲笑你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明月曾照我,更照后来者。 这个道理,诸君共勉。 扯远了,扯回来。 作为咸鱼组织里最靠谱的大咸鱼之一,卫然不过扫了一眼商业计划书就知道这个分量有多重。 于是他不仅看了,还认真的提出了很多的建议,尤其是要自家主子的目光不要只放在薅本土羊的羊毛上面,天下之大,那可到处都是羊,到处都是有着不同羊毛量的羊。 尤其是西凉、狼王城、南蛮和辽国等势力,这可都是肥羊!什么?有人说大家不对盘?醒醒,薅自家羊的毛算什么本事,把对家的羊毛给薅光,趁它没毛再给它几刀那才是最棒的! 国与国之间从来不是完全靠着武力来决胜负的,贸易也是重要的手段。 卫然可以了。 卫然支棱起来了。 卫然其实私下里也愁的慌,自家主子和其他皇子们的家底比起来那可真的是一穷二白,只是节流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开源吧,能动的大蛋糕就那么几块,随便朝着谁下手都没准会被砍断爪子,他为了段星白的家底真的是操碎了心。 现在好了,他们家殿下那可是天上的小神仙下凡了! 没准是财神爷家的小童子下凡! “这回我还拉到了云浮天宫的赞助,咱们做事得带着其他兄弟们的人玩,大家一起赚钱,但是要有章程,而且...争取让大家的关系变得亲近,咱们有了钱,那也能招兵买马。” “投奔咱们的人也不少,筛筛选选,该用还是得用的。”段星白拍着卫然的肩膀,如是意味深长道。 卫然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并不说话的殷斩,心头微动但只是朝着段星白鞠了一躬后就走了。 无声胜有声,心知肚明的事情,再说也就没意思了。 聪明人,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的。 自己人已经吩咐的差不多了,于是乎。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段星白这回可不是扛着机关枪的强壮兔子了,而是背着竹筐的,竹筐里放满了胡萝卜的勤劳垂耳兔。 因为。 段星白仔细的介绍了一下新研发出来的纸张,然后走着流程被文武百官的夸赞一番,在天子‘小四这兔子是被拍成兔子饼的时候拍傻了所以现在还敢大咧咧的上朝来说’的在心里摇断头的念头里。 “因为造纸一事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其中牵扯的各类琐事并不少,儿臣对政务还不是那么的精通,故而这件事,儿臣认为应该由六部共同来进行处理。” “......” 天子愣了。 刑部尚书愣了。 文武百官也愣了。 这么大的功劳,四皇子不想着吃独食,居然要带着大家一起玩? 他甚至把刑部也给带上了!刑部耶,上奏折都是直接到天子案头的刑部,里面不是大监就是朝廷鹰爪的地方,四皇子竟然把一直坐着冷板凳的刑部也给带上了! 这不对经。 这很不对劲。 这非常的不对劲。 文武百官们觉得四皇子殿下的举动大有深意,至于是什么深意他们暂时没想明白,但肯定是有的! 皇子们则是眯着眼,打量着主动带大家一起玩的段星白,琢磨着这小傻兔子不会是被他们给刺激出来问题了吧,是不是上次下手太狠了把他的小脑袋瓜子给拍出来啥问题了? 因为兔子反常的举动,四只本该直接冲上去把兔子撕咬成碎片的猛兽们陷入了迟疑,现在绕着这只往他们身上蹭嘴里还喊着‘吃我啊吃我啊我超肥哦’的兔子直打转转。 该不会,真的傻了吧? 猛兽们在心里难得有那么一丢丢良心的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刑部:终于、终于带我们玩了...【哽咽.JPG】 小白:一起冲向桃花源啃胡萝卜吃肉! 猛兽们:...【陷入沉思.JPG】 虎和鸦为什么优秀?因为爹娘教得好~【鼓掌.JPG】 斩断组合诶,云浮天宫还想要独善其身?想都不要想~ 晚安(づ ̄3 ̄)づ 第57章 饭到&命除 ...... 猛兽们有些疑惑。 猛兽们停下了狩猎的步伐。 猛兽们瞅着来来回回蹭着他们, 朝着他们拍着肚皮上duang duang 三层肉的黏着他们的垂耳兔,很是犹豫不决。 这傻兔子可别是自己吃了什么不得了的山珍,中了毒现在出现幻觉了吧? 不过说到底都是猛兽, 这送上门的食物要是不吃也对不起他们猛兽的身份。 于是乎,在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 良心上线了那么一小丢丢之后,猛兽们还是上去扒着垂耳兔的竹筐, 埋头啃起了胡萝卜。 可别说,这胡萝卜他们吃着还是一股子的肉味啊。 猛兽们满意了。 猛兽们非常满意。 所谓吃人的嘴软,哪怕是心硬如铁的猛兽呢,那吃垂耳兔的胡萝卜吃饱了,可不得意思意思的低个头, 朝着兔子露一个懒洋洋的小眼神吗?一只兔子而已,暂时是翻不了什么天的。 吏部工部兵部和礼部很开心, 同样的,刑部那可就更开心了。 刑部尚书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他们刑部一直被其他五部给排挤,毕竟刑部是直属于天子管的嘛, 所以他们应该算得上是中立党, 即哪边势力都不靠,全心全意的为天子服务。 可是要知道,刑部里面的大监多, 而大监基本上就没有不偏着王族的,所以平日里本该是中立的他们总是试图做着和事佬,这个皇子也想偏袒一下那个皇子也想偏袒一下。 最后就是谁都没偏袒好, 反而更被其他部门给嫌弃。 刑部尚书长着国字脸, 看着就是一身正气超级严肃的人。 现在他面上不显, 其实心里已经偷偷的抹起了激动的小眼泪,想着太好了,终于有人愿意搭理一下刑部了呜呜,还是个皇子!还是个垂耳兔,会抱着胡萝卜歪头卖萌的皇子! 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天子坐在龙椅上略有些纳闷的看着段星白,这段氏王族的夺嫡战规矩小四也知道了,竟然还能把叼回了窝里的肉又拖出来,招呼着其他四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猛兽一起用餐? 嗯,这个么... 天子想了两秒,突然在心里一锤掌心,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明白了,这就是从天上下凡的小兔子,就算告诉他人间险恶,可是他依然傻了吧唧的不食人间疾苦! 天上的兔子都傻,哈哈哈! 对,没错,肯定是这个原因! 天子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正确,不然怎么解释小四这个行为? 他可是几天前才被拍成扁扁的只知道嚎啕大哭的兔子饼,结果今天就背着一筐子的胡萝卜来请大家一起吃了...他不会认为他把胡萝卜分给大家,猛兽们就会不欺负他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姓段的还真的能出这样品种的纯良兔子?这可不是祖坟冒青烟,这是段氏王族的老祖宗冒了大青烟吧? #太·祖宗:等着,今晚入梦削死你# 段星白掰开了猛兽们的嘴,将竹筐里的胡萝卜塞到了他们的嘴里,观察了一下他们吃过胡萝卜变得略有些懒洋洋,而且比起前几天也略好说话的模样,再不着痕迹的瞄了瞄坐在龙椅上似乎在乐呵什么的天子,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此前他和殷斩说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之前他没有什么把握,但是现在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行性的... 不急,再看看。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 然后等到下朝后,本来下朝后撒腿就跑的他这回也没跑,反而朝着他的兄弟们发出了邀请,表示走啊,我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咱们要不要聊一聊? 皇子们:“......” 皇子们:“???” 二皇子没忍住的伸手摸了摸段星白的额头,表示弟啊,你可别学咱们家的九王叔,山里的山珍菌子可不是能随便吃的,咱们家已经有一个因为吃山珍而去见老祖宗们的了,可不能再多一个。 大皇子双手抱臂眯着眼,三皇子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连五皇子段星辉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抱着段星白的腰部不松手,左边嗅嗅右边闻闻,确定是没有闻到什么剧毒之物的味道——不要问五皇子为什么能闻到毒,脑子不正常的皇子的事儿,少问为妙啊。 “我只不过觉得我的格局太小了,和你们折腾算什么本事,我的目光是星辰大海。” 段星白伸出了一根手指,朝着皇子们晃了晃,“比如说你们知道二王叔前段时间吐血了吗?蛇虫之地够可以的啊,逮着咱们家王叔一条龙薅鳞片!” “就不能逮着咱父皇薅鳞片吗?” “......” “说的太对了,大兄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管段星白话里其他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大皇子段星飞一听到蛇虫之地四个字就来火,“还有二王叔吐血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别问,问就是云浮天宫给的消息。”段星白笑眯眯道:“虽然斩哥偏着我,但是你们就当不知道是他给的消息吧,毕竟他是云浮天宫的宫主,和咱们姓段的还是不能走的太近滴。” “......” 大皇子等人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 真就是没问题的时候是殷侍卫,有问题的话立马变成了殷宫主。 小四你这偏心偏的可真的是明目张胆。 “所以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星辰大海计划?”段星白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纸,半遮住了脸,“现在加入的话还附赠船模图纸,练兵心得,以及修仙修道必备的秘籍哦~” 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的脸拉的那叫一个长:咋滴啊,这还是在搞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手段?老大老三和老五都有好东西,怎么就没他的了? 他不行。 他不可。 他要闹了。 “咳咳,当然也有一些有趣的书籍,比如说《长夜漫漫如何能够高效避免被夫人扫地出门》、《在对象面前如何提高自己的情商》、《单身狗脱单速成秘籍》、《土味情话大全》等一系列的书籍...” 段星白咳嗽了好几声,“不过对比其他的东西,这个就属于杂书了,我觉得这个也许可以去掉...” “请务必带上为兄。” 二皇子一把握住了段星白的手,严肃道:“二哥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好,星辰大海计划,一听就非常的有气势,想必定然是个非常成熟且对万民有利的计划,为兄自然是要支持你的。” 大皇子段星飞也是一把揽住了段星白,不满道:“瞧瞧你这小脑袋瓜子,书是好东西啊,杂书也是书,大兄我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喜欢读书,每天读书到半夜。” “......” 大皇子的话令在场包括段星白在内的皇子们皆眯起了眼睛,两个眼珠子都变成两道短短的缝隙了。 大兄啊,你是怎么敢说出来你喜欢读书这句话的? 你的太傅们听了都得气成河豚吧? “星辰大海计划,听着就很有趣,具体是什么呢?”五皇子笑眯眯的问道。 “这个啊,走,咱们找个地儿好好的聊聊。”段星白一拍掌心,“这个可是个大计划,咱们得坐下慢慢的聊,而且我的计划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是需要大家一起来出主意的。” “我一人之力只是一盆水,你们才是我的支柱!是我的汪洋大海!” “......” 虽然可能是在骗他们,但是皇子们听了段星白的话还是很高兴的。 争归争抢归抢,欺负归欺负,猛兽们真的是很喜欢自家这只傻兔子的。 所以现在傻兔子主动的趴在了他们的鼻子上,和他们对着眼睛笑嘻嘻的说着我有胡萝卜要一起吃吗,不是他们主动出爪去拍兔子头,而是兔子主动靠近他们什么的,猛兽们很高兴。 于是高兴的猛兽们就和兔子一起走了。 然后。 五个皇子加上一个殷斩在段星白的书房开始了他们的【星辰大海计划】的探讨。 什么是星辰大海计划? 就是段星白表示他想了不少新奇的点子,也在带着人进行研究各种对民生,甚至是对国防有着大用处的东西,但是所谓独木难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小的,人手也不足,有的时候还会被人给蒙蔽也不无可能。 所以他提出暂且休战,表示我们先团结一下,每个皇子都带着自己的人加入到这个计划里来,人力物力财力和权利,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研究,然后在进行试验确定没问题后推向十三洲。 “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广大百姓的物质需求与根本无法满足他们需求的各种欠缺物质的本身的矛盾。”段星白拍着桌子,“我也是看出来了,咱们要是再内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们抢我的东西,我会变得缩手缩脚,然后你们就没的抢...这是什么啊兄弟们,这是恶性循环!” “那我想我为什么要缩手缩脚呢?我想出来的东西虽然也是为了争功劳,但我本意上也是为了让百姓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啊!” “咱们姓段的窝里斗虽然斗的厉害,但咱们家也没有孬种,为了一己之力而拖累整个王朝的发展,我做不到,你们自然也是做不到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眯起了眼睛。 的确是这样,他们抢夺段星白的东西虽然不违背祖训,但若是让垂耳兔缩回了洞里拒绝别人啃他的胡萝卜那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道德绑架虽然好,但只可以一次两次,时间长了必定会伤兄弟感情。 一味的付出是不行的,总得有来有回。 “所以咱们先联手搞基建,只有百姓好咱们王族才能更好,王族好了我们内斗的时候才能有底气,百年后去见老祖宗那都必须昂首挺胸仰着头去啊兄弟们!” “段王朝只不过是须臾之地,而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天空海洋陆地,都该有咱们的痕迹,我们就是前行者,无论后来人怎样,他们都得喊我们一声祖师爷!” 段星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书房内一片寂静。 四个皇子都没有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垂着眸蹙着眉,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的看着桌子上的计划书在思考。 段星白也不催促,而是端着茶在吨吨吨。 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 “干了!” 大皇子段星飞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沉声笑道:“的确,大兄我也不想老是把你拍成兔子饼,既然你现在愿意把胡萝卜拿出来带我们分一分,那大兄就恭敬不如从命。” “加上一条,在星辰大海计划里兄弟们不能背刺彼此。”二皇子段星柏的手指敲着桌子,“别的斗也就斗了,这个计划不行,但凡其中我们的心有一丝不齐,没准都得全线崩盘。” 殷斩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抱着茶杯的段星白,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和段星白此前私下里与他说的设想的没错,没有一个皇子会拒绝这么庞大的,的确算得上是【星辰大海】的计划,而且皇子们也绝对会提出要求来约束彼此,这时候背刺彼此是愚蠢的,因为现在不是狼多肉少,而是肉多狼少。 “那这个功劳,不管多少我们全部平分。” “但是作为发起者和灵感提供者,你们每个人从自己的功劳里再分十分之一给我不过分吧?” 段星白挥舞着小拳头,一脸严肃道:“我可是冒着被观主师父捶成小饼干的危险,毕竟有不少的灵感也来源于道观的藏书...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希望观主师父不会杀到皇城来把我打到骨折。” 其实并不。 但是段星白也学聪明了,他发现段氏王族对他的观主师父非常的敬重,甚至是有些不可明说的畏惧,他们好像认为观主师父是个半仙...所谓扯虎皮做大旗,观主师父的名头,这必须用上! 他已经没退路了,他现在不能要脸了! “道人好像不爱出门,据我所知,他已经几十年,甚至更多年没有出过道观了。” 大皇子段星飞啧了一声,想了想他从别的王族嘴里听来的关于无名道人的故事,再看了看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两个字,搓着小胖爪子的垂耳兔,最后还是松了口。 “大兄说话一言九鼎,既然说了给你放水,那自然也不会骗你,行,大兄同意了。” “......” 大皇子带了头,其他三个皇子互相看了看,也就跟着同意了。 说好给兔子放水,那必须得放啊,不然不就成了失信之人? 啧,大兄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什么前两天要答应兔子放水,现在就算掰扯也没有太多的底气——虽然还是可以厚着脸皮不认,但是没必要,王族是挺不要脸的,但也是重诺的。 而且这只兔子也的确是辛苦了,本来是天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兔子,现在啪叽一声从天上直勾勾的掉到了猛兽窝里,不仅没有肉吃,还得自己在红尘里灰头土脸的刨着地种胡萝卜。 ...糟糕,既可怜又可爱呢。 于是从天光乍破到云霞满天,再到明月高悬。 五个皇子因为星辰大海计划而激烈的探讨了一整天,因为段星白虽然有了初步的计划,但是推行起来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的,四个皇子对段王朝十三洲知道的可比段星白多多了,所以总是要进行更改的。 不过他们的争吵非常的有效率,吵完一条就立马推进下一条,根本不会浪费时间。 就连用膳都只是简单的拎着一个馒头,皇子们极其没有形象的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围着书桌探讨,此时没有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插足到五个皇子联手的书桌里。 殷斩倒是可以,但此时的他又变成了云浮天宫的宫主,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从来都没有过多的牵扯。 #牵扯,都是有弹性滴# #原则也是有弹性的哦# 于是到了最后,皇子们决定第二天早朝后继续凑在这里进行探讨,然后他们就带着初步完成的计划书准备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 “吃点东西再走吧,咱们一起吃口宵夜。”段星白热情的挽留着自己的兄弟们。 皇子们想着也行,于是就笑眯眯的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现在也不冷了,皇子们决定在凉亭里吃个夜宵,然后在等夜宵送来的时候,大皇子偶然抬起头,发现七朵云正趴在房檐上,眼睛里全是‘跑,快跑,马不停蹄不要回头的跑啊’的凝重字样。 大皇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然后他一歪头,发现一直跟着段星白的殷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糟了!原来傻兔子不是不报复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摧残了兔子的精神,所以现在兔子就要摧残他们的肉.体! 其他的皇子们也反应过来了。 可惜这回他们的反应着实是慢了。 因为殷斩已经双手抱臂的回来了,而他的身后,五个皇子的大监各自端着一个餐盘,而除了四皇子的大监外,其他四个大监的表情那叫一个微妙,微妙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很想闭上眼睛但是又不能闭上的程度吧。 皇子们:“......” 皇子们:“..........” 区、区区一饭而已,能有多可怕? 他们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没走过? 然后。 等看到餐盘里大概可以当武器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月色太美所以总觉得好像镀了一层金属光泽的烧饼,一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根本看不出来啥原材料的汤,还有五颜六色连彩虹看了都得羞愧退场的炒菜,以及一个本该是最正常的,但是二皇子一个没拿稳掉到了地上,竟然发出了咣当一声的鸡蛋... 别人是药到病除,他这是饭到命除是吗?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吃啊,挺好吃的。” 段星白拿着烧饼习惯性的在石桌上敲了敲,然后喝了一口汤,“看着卖相不怎么样,其实味道还是可以的,放心吧,二王叔家的花鸾神医说了,没毒,对身体没害处。” “......” 也许,他们的确是该对小四更好一点的。 瞧瞧他这一天天的过的都是什么见不得天日的鬼日子? 皇子们看着大口干饭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的段星白,沉默了两秒后也就跟着艰难的动了筷,然后发现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这是他们从未体会过的新奇体验——的确是很好吃,好吃到他们总觉得有个老婆婆正站在桥上朝着他们招手。 “......” 屋顶上的七朵云露出了惨不忍睹的小眼神。 他们家宫主什么都好,就是厨艺好的不太明显。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啊,厨艺还是要多练练的... 晚安(づ ̄3 ̄)づ 第58章 小机&灵鬼 ...... 吃了一顿传说中云浮天宫的宫主亲手做的饭, 本来基本上良心为负的猛兽们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良心。 他们决定对段星白好一点点,因为哪怕是最能吃苦在外面跑的最多连野猪都啃过的大皇子都觉得要是殷斩去开饭馆的话,那必须是开在全是药铺的街上才行。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医者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他们就没吃过这么神奇到能幻视一个老奶奶朝着他们招手的菜品, 而且重点是段星白还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大口干饭的动作那叫一个熟练那叫一个速度, 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模样。 如果是演的,只能说段星白的演技超群。 如果不是演的...那就只能说明段星白的品味真的非常的特殊,他是怎么能对这种东西下的去嘴的?这就不是人能吃的东西吧? 不过五皇子段星辉倒是吃出来了,当面没说,只是他们在不得不走路回府试图消食的路上告诉大皇子等人, 别看气味不怎么样,卖相不怎么样, 味道更不怎么样,里面可都是好东西。 什么百果粉七味草,鸡蛋不是鸡生的,应该是某种猛禽生下来的蛋... 简单的讲, 忽略气味忽略卖相忽略味道, 的确都是好东西。 “可人最在意的,不就是气味卖相和味道吗?”三皇子反问道,“东西好不好的也就那样, 再好再稀罕的食材,吃了我还能飞升成为小神仙怎么的?” “......” 皇子们沉默了两秒,然后将本就在他们黑名单蹲着的殷斩更往里塞了塞。 不愧是云浮天宫宫主, 果然恐怖如斯! 他只需要一顿饭就可以干趴所有的皇子! 惹不起惹不起, 溜了溜了。 ... ...... 因为一个星辰大海计划, 猛兽们与兔子握了爪,并且还主动的低下了头,让前段时间还被他们给拍成饼的兔子跳到了他们的头上,指挥着他们朝着桃花源前进。 段星白说是星辰大海那可真的是一点折扣都没给他们打。 皇子们捧着计划书,瞅着里面的一二三四五的条条框框,看着段星白手下那个绝对是云浮天宫的长老,以及看着好似与普通的匠人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看却能看出来个个都是习武的,也绝对来自云浮天宫的匠者们,集体眯起了眼睛。 这殷斩,能做到这个程度? 这一代的云浮天宫与段氏王族的牵扯是不是有些太深了?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可还没仙逝呢,殷斩这是想要上天? 不过尽管对殷斩的行为有疑惑,但是说实话,云浮天宫的事儿也不是他们能够懂的,毕竟段氏太·祖留有遗训,不要试图去揣摩云浮天宫的心,所以大皇子等人倒是更想趁着段星白愿意主动靠近他们的时候赶紧把他往窝里叼。 段星白有心,四个皇子有意,那他们肯定是give彼此happy的five鸭。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子们手下的人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忙,做梦都在想着处理公务的那种忙。 主子们都说的很清楚,谁要是敢与其他皇子的人交接的时候耍点个小心思,也就别怪他们不念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情了。 搞事也得看是什么场合,不能乱搞。 皇子们的手下们摸了摸秃秃的小脑袋,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小眼神。 怎么说呢,以前主子和别的皇子不对付的时候他们忙,因为要互相提防着对方,随时想着怎么样才能挖个坑将对方的人给埋进土里,这突然一下说不能敌视得联手什么的... 有点难。 但是问题不大! 我们可以,我们绝对做的到! 只要是自家主子的要求,我们绝对可以的! 五个皇子的部分手下凑在了一起,不可能说所有的人都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大家变得和和睦睦起来,几个管事的有来有往也就行了,其他人还是要该干嘛干嘛的。 把底牌都给亮了,那是傻子行为。 管事们上蹿下跳,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和敌人,故而各种繁琐事项交接的竟然非常的顺利,通常是一个管事上一句说出来,那就有人自动的接了下句。 虽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管事们都不说,只是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气度的微笑。 #该插刀插刀# #该联手联手# #我就是主子手下最靓的百变金刚# 别的皇子们的管事忙,咸鱼组织的卫然忙得更是团团转,因为作为最大的咸鱼之一,他不仅要和皇子们的管事进行交流并且核对一切事项,他私下里还要和云浮天宫的长老们会晤。 说实话,世人听到云浮天宫四个字已经是不由自主的矮了一头,底气瞬间就少了一半,卫然其实心里也是这样,但是他硬是支棱住了,他可是段星白的手下,他怎么能够被云浮天宫四个字给唬住呢? 再说了,云浮天宫的宫主...好吧,殷侍卫和自家主子连小皇孙都有了,这是什么意思?这可不就是大家是一家人的意思嘛! 一家人怎么能够说两家话,还害怕自家人呢? 于是卫然最开始是挺方的,想通了之后也就不方了,不仅不方了和两个长老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文采斐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那叫一个据理力争坚决不退让。 因为自家主子说了,公是公私是私,不要看任何人的面子。 商场如战场,私下里说说感情话可以,但在谈判的时候打感情牌那是最愚蠢的行为,别说是两个长老了,就是对面坐的是殷斩本人,那也得给我撕下来一块肉。 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斩就坐在段星白的身边,闻言脸色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变,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段星白说的对,公是公私是私,不需要留手,该怎么走流程就怎么走流程。 卫然有点个不可明说的感觉,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殷斩没拿自己当云浮天宫的宫主,反而在鼓励着段星白朝着云浮天宫的利益下手,不要给他什么面子,因为他和云浮天宫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 卫然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面对两个仙风道骨的云浮天宫的五长老和六长老,卫然虽然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云浮天宫的人真的长得都很好看啊,哪怕年纪大了,也自带仙气啥的,但是面上还是没显示出来任何怯意的。 而由于卫然没露出怯意,五长老和六长老在初见的时候很是高看了他两分。 然后在商讨的过程中发现他的谈吐得当,脑子转的也非常的快心思也灵活,两位长老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可塑之才。 宫主和人家四皇子连孩子都有了,那可是王族记录在案的正统小皇孙,老宫主也已经将段殷白和殷段黑这两个名字刻在了宫内的玉碑上,以后百年了,宫内人祭祀都得老老实实磕头的那种。 再加上十三长老和七朵云时不时过来疯狂的吹风,表示四皇子真的超级好的,他可敬重我们了,虽然宫主过的不怎么样要睡房梁要挨骂,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过的很好啊! 将心比心,人家对我们好,我们也得对人家好不是吗? 咱们可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可不能随便的就说两家话啊! 两个长老被风这么一吹,再加上他们已经见过段星白了,五长老和六长老的推衍之术虽然没有大长老厉害,但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自然能窥探出段星白几分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然后在和段星白交谈的时候,他们发现宫主亲自给人家端茶倒水,还做着绣工,时不时的还矫正一下正在将爪子充当毛笔练字的白虎和用那俩竹叶爪子自己翻着书页在看书的黑鸦... 说句不好听的,俩个长老觉得自己都快变成月亮了,贼亮的那种。 所以两个长老一合计,觉得自己也得表现表现啊。 宫主都和四皇子成了一伙儿的了,他们要是太客气了不是让宫主难做人吗,没准在四皇子的面前根本抬不起来头,觉得云浮天宫的架子太大了,根本亲近不起来啥的。 于是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段星白的咸鱼组织里,从里面看中了几条在经商这方面颇有天分的咸鱼,热情的给他们指点迷津,并且还给他们上起了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非常珍贵的,只有真正的老师父才能教的教学课程。 只要不牵扯到云浮天宫内部不准外传的典籍卷轴,长老们其实都还是惜才的,也乐意将自己的人生经验传授给年轻人,毕竟人死如灯灭,等他们驾鹤离开了,这人间,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咸鱼们一边痛苦的工作一边又精神抖擞的前进,将矛盾两个字给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时的努力可以换一辈子的咸鱼躺,拼了拼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咸鱼也是要大翻身的! 段星白将长老们的所作所为和咸鱼小伙伴们的勤奋好学看在眼里。 他发现记录在王族卷轴里的云浮天宫是神话和妖魔化各占一半,而天下人眼里的云浮天宫基本上全是被神话的,然后等真的和云浮天宫的人相处了,发现他们其实也没有各种故事记载里说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公事公办。 比如说七朵云热爱吃瓜,基本上哪里有瓜哪里有他们,长老们会因为一块红烧肉的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互揭老底。 殷斩虽然有的时候不说人话,但人家做的人事倒是挺多的,也会给鹅子们下厨做好吃的,尽管好吃的不太明显,但心意到了。 所以。 “咱们家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星白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你说他会不会往我的脸上扔一堆的银票,然后说给你一万万两离开我的徒弟,然后我就拿着这一万万两带着鹅子们快乐、呸,痛苦的与你分开。” “我奋发向上出人头地,鹅子们也修炼出了人形,我们父子三人推倒了云浮天宫的大门,将你从里面给抢...呸,将你从里面给接了出来,然后我们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 殷斩思考了一下段星白话里的内容,道:“你不觉得你的假设里面全是漏洞吗?别的都不说,最后那个你将我从里面接出来就不对,因为以师父的脾气,他要是不中意一个人,别说门了,你连云浮天宫在哪里都摸不到。”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无语的小眼神:“你在童话故事里找逻辑是什么鬼,那照你这么说鹅子们成精化了人形岂不是更不合理?” 殷斩:“不,这个我觉得还是挺合理的。” 段星白:“......” 段星白一把捂住了脸。 要是放在现代,殷斩这样的人那必须是被科学界和神学界联手排斥在外的对象。 他在科学里认同神学,却又在神学里讲着科学,着实属于间谍中的间谍了。 “不过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在我心里,应该是个好人吧。”殷斩淡淡道,“虽然宫内有人觉得他喜怒无常,可我却并不这么觉得,我是他带大的,一身本事九成是来源于他,他很会教导人。” 端着茶盘进来的云一没忍住的抖了下手。 老宫主很会教育人? 也就宫主这么认为了,真的。 段星白注意到了,想了一下后才谨慎道:“比如说?他是怎么教导你的?” 殷斩微愣,想了一会儿后道:“大概就是把我扔到狼群锻炼我的体格,将我推下悬崖让我学习如何更好的运用轻功,再不然就让我泡在寒潭里,让我与天地融为一体,修炼心法之类的。” 段星白:“......” 段星白:“???” 这叫很会教导人?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是要直接上法治头条的你知道吗?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说的轻描淡写,真的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甚至脸上莫名有着满意两个字的殷斩,又侧头看了眼满脸都是沧桑二字朝着他微微摇头的云一,踌躇了两下后还是果断开了口:“我觉得吧,这种教导方式不适合我们家的两个傻鹅子。” 他不评价殷斩和师父之间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也不知道云浮天宫到底是个什么规矩,宫主又要受到怎样的训练,他虽然听着心里很心疼殷斩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对云浮天宫的教育理念指指点点。 不过他不允许这个理念延伸到白虎和黑鸦的身上,那是真的要命了。 “不会的,师父的教导手段是针对于人形生灵的,他们俩现在又没有成精,怎么可能套到它们的身上?”殷斩浅笑着摇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师父会做如此奇怪的事情呢?” 段星白:“......” 段星白:“.........” 之前其实他内心还是挺希望自家鹅子能够修炼出人形的,但是现在看来。 duck不必! 果然还是虎虎和鸦鸦模样的鹅子最可爱了,不接受任何反驳! ....... 时间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眯着眼睛看着人间,顺便看着因为沉迷蹦迪无法自拔,上班的时候在摸鱼,被火烧云给举报给了月亮,然后被月亮给捶成了小饼干,现在再次变得老实起来的太阳,摇了摇头。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抵就是如此了。 夜晚,明月高悬,群星璀璨。 皇宫·御书房。 “朕怎么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呢?” 天子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脸凝重的和身旁的大监和瑞贤亲王道:“小四不仅把胡萝卜分享给他的兄弟们,还带着他的兄弟们一起种胡萝卜...你们不觉得上朝都安静了好多吗?每个臣子都恨不得朕赶紧说下朝两个字,他们好插上翅膀扑腾。” 总大监没吱声,只是笑。 他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偏袒皇子们,还是闭嘴吧。 瑞贤亲王倒是哦了一声,不过也仅仅是哦了一声,多余的他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忙得时候骂骂咧咧,现在皇子们主动挑起大梁为你分忧了,你倒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真的是没事找事。 #瑞贤亲王の嫌弃#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哦,老二和老五朝着水泥进军,老大盯着人打造陌刀,老三整天泡在工部研究什么海船,老四忙着赚钱,竟然把云浮天宫的长老都给吸引出来了?” “殷斩他还想不想好了,云浮天宫什么时候和王族卷在一起赚过钱?” “老宫主难道不管管他?” 天子越说越觉得无语,将手中厚厚一匝的纸递给了瑞贤亲王,“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近来折腾的太厉害了吗?他们四个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这功劳怎么分的,他们是不是背着朕达成什么协议了?” “......” “陛下,有空多吃点核桃。” 瑞贤亲王叹了口气,“这不是你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么?” “他们若是不私下里达成了协议,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和气,近来各部的官员们真的是要多积极就有多积极,我活到现在,还从未看过六部有这么积极处理公务的时候。” “就连丞相和威武将军他们都变得很是忙碌起来,我看你就是公务太少了,所以才在这儿话这么多。” “朕的公务少?朕就是因为公务太多了所以才和你抱怨!”天子使劲的拍着案桌,指着身边一摞的奏折道,大怒道:“看看,看看,这玩意儿是怎么改都不见得少,而且还越来越多了你知道吗?” “的确,比此前至少多了三倍的公务量有余。”总大监也适时的说了一句。 “还有你别以为朕没听出来你在笑话朕,什么叫做朕头上的虱子,朕秃了吗?朕的头发既多又厚!朕不过而立之年,朕不秃,听到了没,朕一点也不秃!” “......” 看样子,现在脑子是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瑞贤亲王看了一会儿暴躁的天子弟弟,摇了摇头。 这才哪儿到哪儿,小四现在知道动脑子了,还是站在四头猛兽的头上动脑子,剧情还有的闹腾。 “你要是接下来还说这些,那我可就不听了。”瑞贤亲王依然是抱着手炉,从春天到夏天,再到如今的初秋,这东西他就离不得身,不然他的手一直都很凉。 天子瞅了瞅瑞贤亲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的这个好二哥的身体真的变好了很多,瞧瞧那个头发,看上去真的比他要多很多很多啊... 就很想揪一把! “如今已经是夏末初秋了,按照惯例,你差不多也该动身去王族别苑了。”天子提醒道,“天气会越来越冷,还是早些个动身,免得路上出现什么差池,朕今年加了两倍的人手护送你前往王族别苑。” “你以为朕不知道?那个畜、老王八羔子给你送了那什么破花让你吐血了。” “我知道情之一字最伤人,不然当初四哥也不会抛下我们随着四嫂走了,四哥走了,六哥走了,九弟也走了,现在我就你们这几个兄弟和阿姐了。” “二哥,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别让我再失去一个兄弟了。” 天子没有说朕,他现在是在用弟弟的身份和瑞贤亲王说着话。 瑞贤亲王:“......” 瑞贤亲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浅笑着摇头,“今年,不去王族别苑了。” “哈?!”天子正伤感着呢,结果被瑞贤亲王一句话给弄得伤感不起来了,“你这破身体还不去王族别苑,皇城可没有药泉,不行,绝对不行,二哥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还闹小性子了?” 瑞贤亲王沉默了两秒,然后伸手随便拿了个奏折就拍到了天子的脸上:“我看你是当天子当久了,忘了兄长我当初是怎么收拾你的了。” 天子:“......” 天子:“.........”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提以前呢? 朕现在可是天子,你怎么还能打天子呢?这是大不敬! 天子露出了一个既不服气但又怂包的小眼神,渣渣呜呜是不敢渣渣呜呜的,他的好二哥心黑着呢,他才不要真的惹到他。 “殷白和段黑经常叼个篮子去我府上给我送些难得的食材和药材,说是它们的娘给的,不能老是厚着脸皮白吃白喝...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花鸾都用得上,他将我的身体调理的极好,说今年不回王族别苑也不妨事。” “......” 天子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别的不说,既然给的东西都能用得上,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能够彻底的将你治好?昔年青衣道童只是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已...?” “星白问了,他说他是不行的。” “言下之意有人行?” “除了他师父也许可以之外,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将我的蛊毒给完全治好,包括无名道人。” “......” 天子顿时不吭声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和道观里的道人一样,讨厌段氏王族,也不喜欢和段氏王族有任何的来往,也不知道段氏王族是怎么欠他们了...道人是那种眉眼间可见的对王族不耐烦,而老宫主... 天子忽然回忆起了昔年老宫主来带走小四的时候,眸里连人的倒影都没有,仿佛万物在他眼里皆是尘埃。 那是一种真正的厌烦,连存在感都被抹去的厌恶。 “过犹不及,八弟,贪心没有好下场。” 瑞贤亲王戳了戳天子的眉心,“因为小四,殷斩已然出了手,可人就是这样,总是不知足,好了一点就想着更好,有了更好就想着全好,到最后,落了个不好。” 天子闻言蹙起了眉,片刻后叹了口气,“是我糊涂了。” “就保持这样吧,我很满足。” “唉,也只能这样了,留在家里也挺好,家里人照顾的也周到。” “你还在这儿开什么小差,还不赶紧处理公务?你瞧瞧你自己,都多大了,还要我在这儿看着你处理公务...你以为你十八岁呢?这光长岁数不长记性有什么用?” “......” “你这是什么不服气的眼神?” 他收回之前的话。 挺好是不可能好的,还是该把他的好二哥送往王族别苑才对! 天子在心里如是渣渣呜呜张牙舞爪的想着。 这边的天子又被瑞贤亲王给收拾了,让我们踹到处找瓜的镜头一jio,直接踹回四皇子府去。 现在的段星白在干什么呢? 其实吧,也没干什么。 他正在和桌子上放着的装着度量球的木盒子大眼瞪小眼,想着到底要不要打开看一看——这感觉就像是抽卡,希望里面装的是ssr,但是又怕一爪子下去抽出来个N卡。 “我已经把斩哥给支开了,我偷偷的看一眼应该没问题。” 段星白自己在给自己鼓劲,自言自语道:“斩哥说应该不少了,嗯,是斩哥说的我才打开看看有多少沙子的,是手不听我的指挥,是手自己想要摸盒子的。” “不对,我这不是要看沙子有多少,是因为我要记录一下这个是怎么进行统计的...就离谱,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存在呢?” 段星白再次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小心翼翼的,真的非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沙子的确是变多了,但是比殷斩说的分量还是明显少了一些的。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统计的,都不给个手册的吗?”段星白抱着球无语的碎碎念,“也许我可以造个假...让我想想玻璃咋做的,我自己往里面填沙子不就行了!” “我可真是小机灵鬼哈哈!” “的确,我也觉得你是个小机灵。” 有个很是冰冷且空灵的声音突然在段星白的耳边响了起来,然后段星白明显感觉气温瞬间降低了,一只像是从冰窟窿里冻过的手缓缓地放在了段星白的脖子上,“可我,才是鬼哦。” “小机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千万别在晚上念叨鬼怪,不然他们就会顺着你的呼唤而找过来呢?” “......” 在这么一瞬间,段星白的脑子里划过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他上辈子他坚定的认为只要他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比如说他本来坚定的唯物主义被穿越两个字给拍成了碎渣,再比如说... 好吧,不说了。 因为。 许久未曾出现的一声嗷再次重现江湖,惊天动地。 一时间,四皇子府人影绰绰兵荒马乱,令天上和星星们八卦的月亮看了都摇断了头。 #似曾相识.JPG# #剧情是一个轮回,轮着轮着它不就回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づ ̄3 ̄)づ╭。 第59章 见面&礼鸭 等到兵不慌, 马不乱了,月亮都在天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 府中的侍卫们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怒气冲冲的窜过来的,想着简直是反了天了, 宫主让殿下嗷过一次,小主子段殷白让殿下嗷过一次, 现在又是谁能让殿下嗷一声? 这也太打脸了吧,他们明明已经把四皇子府给围成铁桶了竟然还能让贼子宵小溜进来?! 侍卫们很生气。 侍卫们非常的生气。 侍卫们决定要把吓到四皇子殿下的人给剁成馅儿包饺...子是不可能包的, 怎么都不可能的。 等侍卫们窜过来发现是谁吓到了四皇子后,属于王族的侍卫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户籍挂在云浮天宫的人可太清楚这是谁了,于是立马从门口滑铲滚在院内跪成了一片甚至不敢抬头。 夭寿了,老宫主怎么来了?! 不好不妙, 他不会是觉得四皇子殿下哪里不好来找茬的吧? 不要啊,有问题您找宫主的麻烦就行了, 不要找我们家殿下的麻烦,我们家殿下和云浮天宫半毛钱都没有啊老宫主,他可是段氏王族,王族和天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啊老宫主! 王族们的侍卫眨了眨眼, 跪着的小伙伴暗搓搓疯狂拉着他们的衣摆, 示意他们不要站着,赶紧过来跪着,不跪着你也趴着, 不趴着你就赶紧躲起来,总之不要大咧咧的站在这里。 因为老宫主这人的脾气说好听点叫做随心所欲,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喜怒无常。 而且现在老宫主的相貌还停留在了年轻状态, 说明这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别说吱声了, 呼吸频率乱了一拍没准都会引来他的注意,从而倒大霉。 重点是这个倒大霉还不是普通的倒大霉...总之别惹就对了。 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几朵云也早就翻身下来此时在屋子里跪着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毕竟老宫主基本上不出门,现在还是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出来了,还跑到四皇子这里来了,这...这他们也猜不到老宫主在想什么啊! 六朵云在心里叫苦不迭,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至于为什么是六朵云?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云三现在多了个任务,就是每次白虎和黑鸦去别的王族家蹭饭,然后他要去把它俩给接回来,尽量不让它俩自己在外跑来跑去,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所以现在云三刚带着白虎和黑鸦从瑞贤亲王的王府回来,白虎叼着一个篮子云三也拎着一个篮子,黑鸦就蹲在他的肩头。 一人一虎一鸦那叫一个快乐的弹跳,虽然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但云三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但凡宫主惹了殿下,那侍卫们向来都是滑铲跪的比谁都快的。 不要问为什么跪,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不想拎个破碗去大街上和野猫野狗抢地盘,一天只能吃半个窝窝头,问就是不想和宫主共沉沦,宫主犯错他自己扛着就行了,不要牵扯到无辜的自己好嘛。 于是这三个货就在众多侍卫的‘别进去啊云三里面可是地狱,你他娘的怎么就是看不懂我们给你的眼神’的恨铁不成钢中冲进了书房,还是渣渣呜呜的冲进去的: “殿下,看!瑞贤亲王给了我好大一包点心,咱们一起吃鸭!” “呼噜噜噜噜。”对对对,爹你看我的篮子里,我给你从二爷爷家带了一只烧鸡回来! “嘎,爹我们回来了,娘我们回来了~” 然后。 云三都还没看清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瞥见了现在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的老宫主,当即就是身体就比脑子快的扑通一声给跪下了:“见见见过老、老主人,老主人万福金安!” 白虎也一个急刹爪,老老实实的将嘴里叼着的篮子放下,朝着老宫主嗷了一嗓子后就蹑爪蹑爪的走到他爹身边蹲着了——虎虽然聪明的不太明显,但它还是知道云浮天宫里谁最不能惹的。 惹了他娘最多是被剃毛,但是惹了老宫主,那真的会被叉上烤架的。 还是刷满烧烤酱的那种烤架! 黑鸦歪着头看了看,然后拍着翅膀飞到了段星白的肩膀上,盯着看似乎也在打量它的,比他娘和二爷爷加起来还要好看的男人,扬起一只翅膀,字正腔圆道:“你好,请问你是谁鸭?” “我是谁?...我是你娘的师父,你说我是谁?” 老宫主...啊不,准确的说他叫殷缘,注视着黑鸦轻声问道。 段星白在心里捏了把汗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七朵云一提到殷斩的师父,也就是老宫主的时候一个个都在哆嗦了。 首先是这人真的好冷,不是深层次的冷,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种冷,天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上能够散发出冷气,他这屋子里温度本来还挺燥的,现在不仅不燥,他还想找个小毛毯将自己给裹上。 然后是他之前被突然出现的老宫主吓了一跳,嗷了一嗓子将大管家和殷斩都给召唤回来了。 大监一眼就猜测出来对方是谁,故而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附在他的耳边提醒了他一声,他就想着哦豁,这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都一个德行啊? 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段星白就想着必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他这人还是挺尊老爱幼的,而且殷斩的师父长得真的好看,好看到什么程度呢,恕他直言,倘若殷斩的师父混娱乐圈,哪怕没有演技没有技巧没有感情啥都没有,凭借这张脸他也能创造一个时代的传奇。 就离谱,师父年纪不小了吧,这比青葱还水嫩的状态真的是认真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他的观主师父为啥就是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殷斩的师父就是青葱大美人呢? 想不通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回头给观主师父写个信问一下,是不是观主师父太不注意保养了鸭~ 肯定是热水喝多了~ #公报私仇.JPG# #皮一把就很开心# 不过对待美人,段星白从来都是选择性的提高容忍的。 尤其是殷斩的师父和自家的观主师父可是要好的朋友,不过是出场模式出了亿点点的问题,总的来说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再说了,所谓一脉相传,殷斩这德行,白虎这德行,现在师父也是这样的不是非常正常的吗? 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绝对没有,根本不可能有。 于是段星白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想着要给师父留下一个好印象,方才是他太大惊小怪了没有控制好音调,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殷斩就先开了口。 然后他就有幸看到了殷斩和师父之间的相处之道。 大概就是: “没事你突然冒出来做什么,吓到小白了,你为什么忽然来了?” “什么叫做我突然冒出来,为师正大光明进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为什么要来?” “我为什么不要来?”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两个人因为一个为什么而在极限拉扯,真的,他们竟然就能因为‘为什么’三个字而说了足足三盏茶的时间不止,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让步。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非常的震惊。 段星白震惊成了一张满头问号的兔子的表情包。 斩哥和师父这两人真的是最有代表性的镜子只照着别人的典范。 他们俩都在指责对方走路不声不响喜欢突然冒出来吓唬人,但是他们就坚决不认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都认为自己非常的正常,行事都是正大光明的。 大管家也抽了抽嘴角,想着这就是传说中云浮天宫的宫主,还是上一任和现任的两位宫主,这两人现在加起来有五岁吗?五岁的孩童吵架都没有他们这么认真且执着。 云浮天宫,果然神秘。 不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云浮天宫:再重复一遍!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老子!!!# 所以段星白就抱着茶看殷斩和他师父在拉扯着为什么。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打断,他也很想打断他们的为什么,但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能插嘴的机会,尤其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时候打断他们的为什么。 不然他们没准会把他也给卷进去,变成‘你为什么要打断我们的对话’了! 他不行。 他不可。 他不想被殷斩和师父拉入到不正常的频道,然后被他们用丰富的不正常经验给彻底打败,成为一只为什么的兔子。 所以在云三和白虎们没回来的时候,段星白就揣着手手看着他俩因为为什么而极限拉扯,大管家就一直在想天道到底是有多偏爱云浮天宫,这么多年就未曾见过其有任何的颓势,而六朵云则是跪着低头,不敢吱声也不敢起来。 哪怕段星白给了他们一个暗戳戳的小眼神示意他们要不然先退下吧,看样子有的拉扯呢,然后云一也回敬了一个暗戳戳苦笑的小眼神,那意思:不敢动,不动还好,一动肯定会倒霉,老宫主现在的脾气真的喜怒无常。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于是也就保持了沉默。 不正常的斩哥和不正常的师父,现在是双倍的不正常,他还是暂时闭麦吧。 云三和白虎黑鸦嗷嗷叫的冲进来,其实是打断了殷斩和师父根本望不到尽头的极限拉扯,而黑鸦又主动的朝着师父打了个招呼,将师父的注意力给吸引到了它的身上。 所以。 鹅子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回答,不然我怕你也会陷入为什么的漩涡里。 段星白在心里给黑鸦默默的鼓劲。 黑鸦在听了老宫主说出来的话,在心里默默的划拉着等式,娘的师父,不就是和他爹的师父无名道人是一个概念吗?它喊道人为爷爷,那等同于也得这么喊娘的师父才对。 鸦可是只聪明又讲究公平的鸦! “爷爷!”黑鸦殷段黑扬起了骄傲的小翅膀,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有没有鸦鸦的见面红包呢?” 殷斩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眼神,想着对,知道要红包的鹅子才是好鹅子。 而白虎则是愣了愣,然后立马也翘起了尾巴,朝着老宫主矜持的嗷了一声,左爪爪按着右爪爪,那意思:爷爷,虎虎的红包在哪里呢?虎虎也需要一个大大的红包。 #完全不记得自己打小就长在云浮天宫的白虎上线了# #被钱财迷了心糊了眼# “......” 这娘三个是真的没救了,白虎和黑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斩哥你醒醒啊,这时候不能太宠你鹅子了,把你满意的小眼神给我收回去! 在心里渣渣呜呜的段星白一把捏住了黑鸦的嘴,朝着老宫主殷缘笑道:“见笑见笑,童言无忌大风吹散去,您见谅。” “......” “这不说的挺好的么,你捏住它的喙做什么?” 老宫主...啊不,准确的说他叫殷缘,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摸了摸自己的袖子,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通体莹白,有着天然裂纹的玉扳指,然后递给了段星白:“两个孩子的见面礼正在运来的路上。” “它俩目前没有人形,能不能有人形还得看命,倘若不想黑发人送白毛虎和黑羽鸦,自然是要提前给它们灌不同种类的灵药保养着才为上策。” “这个玉扳指是给你的见面礼。” 白虎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去,它知道老宫主嘴里的灵药是什么,就是一瓶又一瓶难喝到不行的苦汁子,它不想要这个,它想要其他的,比如说金条啊珍珠啊猪腿啊之类的。 黑鸦不明所以,但是却很捧场的拍了拍翅膀,表示鸦鸦很喜欢礼物,谢谢爷爷,鸦鸦超爱爷爷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啊?” 什么叫做目前没有人形...您该不会真的想要它们成精吧?您怎么比二王叔还要狠呐? 它们只是一只弱小可怜无助但会写字的虎和一只弱小可怜无助但会说话的鸦而已,你们的期望是不是有些太高,高出了正常的阈值?这不是在难为虎和鸦鸦么? “啊什么啊,你难道就准备喊我‘啊’么?” 殷缘嫌弃的看了眼殷斩,觉得他真的是没用,一家之主的位置捞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在家里面好像也没什么分量,然后朝着段星白淡淡道,“你不觉得你的称呼出了点问题?” “......” 这话题,跳转的是不是太快了? 段星白想了想,试探性道:“师父?” “......” “嗯。” 老宫主应了一声,然后示意段星白接过他手里的玉扳指。 段星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将玉扳指给拿到了手中,然后在老宫主一种似乎充满着鼓励的注视下挠了挠脸,想了两秒后就小心的套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诶嘿,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大,不过总的来说还挺合适的。 老宫主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他就说他送的礼物,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殷斩也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眼神。 这个礼物马马虎虎,虽然说日常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如果有事的时候用起来还是挺好用的。 而依然跪着的七朵云眼睁睁的看着段星白将玉扳指给套在了手上,老宫主和宫主还露出了非常满意的小眼神,沉默了片刻后果断的给段星白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宫主们不说话不代表他们可以当个睁眼瞎,既然连老宫主都认同了,那他们不赶紧抱住殿下的大腿还等到什么时候呢? 段星白吓了一跳,而大管家也在七朵云磕头的声音里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来这个玉扳指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这个东西,就算是大监内部,或者是王族卷轴里也不过只有一句话的描述,要不是他记忆力好,根本想不起来那句藏在浩瀚卷轴里的不起眼的记载。 不过还没等大管家发话,段星白已经拍着殷斩的胳膊询问他了。 殷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段星白哦了一声,既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为啥七朵云给他磕头啊? “也就是云浮天宫的权力象征,能够调动云浮天宫所有的长老与宫人而已,算不得什么特殊的物件,毕竟你我一体,有它和没它并无甚区别。”殷斩又添了这么一句。 老宫主也微微颔首,表示殷斩说的对,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大总管抽了抽嘴角。 殷斩这话说的,他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看似没有问题仔细想想的话怎么感觉到处都是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づ ̄3 ̄)づ 第60章 话里&有话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斩哥你虽然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你这种行为和当初便宜天子爹突然告诉我第二天要代天子,然后把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当石头一样扔到我怀里的剧情是一模一样的好吗? 你们云浮天宫还能不能好了,你们不是传说中各种神秘各种高端各种不得了的云浮天宫吗? 我求求你们了, 你们俩位宫主能不能不要都摆出一副和云浮天宫没有什么关系的亚子,这和段氏王族平日里为了不登基各种不要脸的行为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没有。 段星白摸向了玉扳指,这东西到底是贵重了, 他可不能收。 “长者赐,不敢辞。” 殷斩提醒道,“既然已经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不要还回去, 师父会不高兴的。若是觉得戴着碍事,你不是说咱们寝室房檐上挂的贝壳风铃少了个吊坠么?拴在上面也行。” “若是真的不喜, 当石头打个水漂也无妨。” 老宫主也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又端起了自己的茶杯,仿佛已经和剧情彻底脱轨了似的。 他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这一说,若是真的不喜欢, 扔了就是, 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看似问题不大但是仔细看看这尼玛不全是问题吗?!# 七朵云跪的更标准了。 云一偷偷摸摸的给段星白使着眼色,那小眼神里全是恳求和可怜巴巴:殿下你可千万别忤逆老主人, 别看他现在跟个正常人似的,没准下一秒就会生气了。 再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收个玉扳指怎么了, 您与宫主绑定, 您就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 我对宫主您忠心耿耿!!! “......” 段星白有些哭笑不得, 思考了两秒后就朝着抱着茶杯似乎在研究里面泡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不是茶叶的老宫主道:“那晚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宫主师父了。” ...宫主师父? 老宫主殷缘闻言撩起眼皮看了眼段星白,想着此前段星白在山野道观围着那个野人嗷嗷叫喊着观主师父的摇着尾巴献殷勤的模样,倒也不觉得这个称呼哪里有问题。 宫主师父可比观主师父的称呼有格调多了。 #其实并不# 既然这见面礼都收了,那接下来说话的气氛自然要变得很好起来。 七朵云终于可以不用跪着了。 而且比起平日里吊儿郎当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一个比一个能吃瓜一个比一个上蹿下跳的模样,现在的七朵云真的是要有多精英的模样就有多精英的模样。 尤其是云一,段星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打他认识云一开始,还从未看过他站的如此的笔直过。 大管家也在心里挑起了眉,云一这站的比他还直,到底是云浮天宫培养出来的,这正经起来的时候各种礼仪风度还真就无人能够挑剔,可惜总是不能一直正经的。 “话说宫主师父你怎么突然就来了,肿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早早的在门口相迎。”段星白朝着老宫主晃了晃自己并不存在的兔子尾巴,笑眯眯的说道。 老宫主:“......” 老宫主依然在研究着杯子中泡的是什么玩意儿,闻言淡淡道:“算不得是突然。” “我本来是准备在道观住上一个月的,结果和你的观主师父切磋的时候他没赢过我,于是恼羞成怒将我给撵出来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们了。” “......” 这话说的,鬼听了都摇断了狗头。 大管家挺无语的,他真的很无语。 殷斩已经打破了他对云浮天宫的认知,现在好了,又来了一个比殷斩还能睁眼说瞎话的,甚至连个草稿都懒得打的,早已成了大监内部卷轴上记录的传说中的上一任老宫主。 七朵云也在心里疯狂摇头,不过他们不是对老宫主说的切磋两个字有问题,他们只是对老宫主说的道人输了然后恼羞成怒有疑问罢辽。 实不相瞒,他们其实是见过自家老主人和道人干架的场景的。 也是在一个冬天,也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也不知道道人令人飞鹤传书传了个什么话,自家老宫主披星戴月直接甩袖杀去了山野道观,和无名道人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就直接打了一架。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们才知道,人和人真的是有区别的。 ...或者说,这两位已经不太像人了。 可是到最后他们谁也没赢,当然了,彼此也没输。 双方是平手,甚至两个人最后竟然搓雪球互砸对方,一瞬间就从三百岁的上仙变成了三岁的幼稚孩童。 所以老宫主被撵出来很正常,只不过不会是道人恼羞成怒的撵他出来,估计又被道人给气到了叭。 七朵云是这么坚定的想着的,殷斩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比七朵云更了解他的师父,道人说话的嘴可比他毒多了,想来师父又是被道人给刺激到了,然后很不高兴的离开道观,无事可做就跑来皇城找乐子了。 虽然大家都不相信老宫主的话,但问题是。 段星白信了,他不仅信了,他还非常的信了。 他就觉得观主师父是能够干出来这种事情的,因为那可是大半夜偷他种的菜,用毛笔在他脸上画猫猫胡须,还让他多喝热水,连提醒都给的隐晦到不行,鬼都猜不出来的观主师父诶! 所以切磋输了,然后恼羞成怒耍赖皮将赢家给撵出道观什么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做人啊,信用还是很重要滴# “宫主师父就在家里随便住,我这儿什么不多就是屋子多,想怎么住怎么住。”段星白笑的像一只招财猫,就差喵喵叫两声了,“您只需要每日里舒心就行了,其他的衣食住行就交给我~” 老宫主:“......” 老宫主这回终于不再研究杯子里泡着的是什么玩意儿了,而是微微歪着头注视着笑眯眯的段星白,沉默了好半晌,在段星白都开始纳闷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的时候才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诶,知道不,人是讲究缘的,眼缘也是缘~】 【第一眼很重要,我看你顺眼那就顺眼了,我看你不顺眼那就不顺眼了,哪来那么多的叽叽歪歪。】 【你叫殷缘,他叫张道奉,我叫段长空,咱们加起来是什么?就是奉着三清无量天尊的道法,在万里长空中相逢相识相知相交,然后有了缘分!这就是命运啊~】 【老子可真他汪的是个天才!这个都能想到,以后别喊我段长空,以后喊我段天才啊哈哈~】 眼缘,很重要。 第一眼,也很重要。 老宫主放下手中的杯子,忽然站起来走到了段星白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段星白被他的身上自带的寒气给冻得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但是咬着牙挺住了,愣是没敢动。 怎么说呢,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动,而且吧,尽管到现在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他已经发现了,和宫主师父比起来,殷斩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了好吗? 不过这可是和观主师父做朋友的宫主师父,能正常才奇怪吧? 毕竟那可是要他多喝热水的观主师父耶,观主师父就已经正常的极其不明显了好吗? #记仇.JPG# 殷斩瞅着他师父摸着段星白小脑袋瓜子的模样,想着可不能让他继续摸了。 段星白最近因为奋发向上努力的大口啃胡萝卜,所以已经是秃了不少了,就他师父那个一身寒气,可不得把兔子毛都给冻成渣。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不是说不看的么,为什么我赶来的时候却发现度量球躺在地上呢?”殷斩侧目,如是淡定问道。 老宫主被殷斩的话给分散了注意力,就将手给收回去,又坐回椅子上了。 段星白:“......” 段星白用一种天机不可泄露的语气深沉道:“说出来斩哥你可能不信,是球先动的手,和我本人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殷斩用‘编,你使劲编,最好编个我能接受的借口’的眼神看着段星白,笑而不语。 “现在不是追究球为什么会在地上的问题,我倒是想要问你呢,这球球里沙子的数量可没你说的那么多诶。” 段星白一个华丽的扭身跳起来找殷斩的麻烦,兔子毛都炸开的模样,理不直但气很壮的换了话题:“这东西不是云浮天宫出品的吗?你都不给我一个手册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找我的茬?” “......” “或许,你可以问更专业的人。”殷斩语气很是友好的提醒道,“我从十四岁做宫主到现在尚且不及五年,也尚未接受天宫的传承,你对我不要有太高的期待。”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什么都知道的好吗?” “这不就是你说的,一切解释权皆归本人所有么?” “我那是忽悠我的兄弟,真是好的学不会,这种事情你看一眼就精通了。” “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 “大概就是你要是再敢和我渣渣呜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情。” “嗷呜嗷呜!(就是就是,爹说的对,爹说的都是对的!)” “嘎,上梁不正下梁歪,娘是学着爹的鸭。” 剧情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家庭伦理剧。 爹娘斗嘴,一个鹅子在上蹿下跳的支援着爹,无条件和亲爹达成了统一战线,而另一个鹅子试图站在中间,提醒爹娘俩人都有问题,或者说它略偏向了自家亲娘。 简单的讲,清官看了都得连夜跑路,表示这个家务事他是管不了的,别问为什么。 “......” “他们一直这样?”老宫主轻声开口道。 “回老主人的话,的确是这样。”站在老宫主身后的云一弯腰,也轻声回答道。 老宫主不说话了。 他就这么淡然的看着家庭伦理剧情的上演,看着最后还是殷斩毫不犹豫的低头表示是他的错,才让炸了毛的大力金刚兔子又变回了抱着胡萝卜傻乐的垂耳兔。 他从未教过殷斩何为低头,可他现在不仅低了头,还折了腰。 “夜深了,该进些宵夜了。” “听说你现在连饭都会做了,去做些吃食过来。”老宫主朝着殷斩淡淡道。 段星白立即伸出了手,大惊失色道:“师父三思!” 就斩哥那手艺,说句实话,狗吃了都得连夜开火去给他烧个四菜一汤出来。 那种东西年轻力壮的他吃吃也就算了,宫主师父一大把年纪了,倒也不必受这种折磨! 殷斩:“......” 殷斩看了眼段星白,沉默两秒后果断的去厨房了,他坚信只要他做的够勤快,那么迟早有一天他是能够做出来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大餐的,只要他够勤快就行! 段星白立马给了大管家一个眼神,那意思:去给我盯住他,给我做的吃的倒是无所谓,宫主师父那份你亲自去做!不许斩哥伸手! ...其实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也让老奴亲手给您做呢? 大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面上不显,福了福身应了一声就追着殷斩而去。 七朵云左看看右看看,老宫主撩起眼皮看了眼云一。 云一立马就明白了,果断带着其他六朵云走了,首先是让外面跪着的一堆小可怜该干嘛干嘛去,然后就是去监督宫主做饭,老主人吃东西可挑剔着呢,指望宫主一个那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很快的,屋内就剩下了段星白、老宫主和白虎黑鸦。 白虎甩着尾巴将从瑞贤亲王家带回来的烧鸡篮子给叼到了老宫主的面前,往他面前推了推,嗷呜了一声:虎这里有好吃的胖鸡,爷爷你多吃一点,别和虎客气。 老宫主伸手拍了拍白虎的大脑袋,“倒是比以前机灵了许多。” 以前在宫内傻了吧唧的,现在比以前要会看眼色许多了。 黑鸦也瞅准了机会,飞到了老宫主的怀里。 鸦,超乖滴哦~ “宫主师父,您将斩哥给支开,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吗?”段星白欣赏了一会儿宫主师父这个超级大大大大美人撸鸦的画面,然后才开口轻声的问道。 老宫主:“小斩尚未接受云浮天宫历代宫主的传承,有些事他的确不是特别的清楚。” 段星白:“比如说?” “比如说你的度量沙与他计算的有差入这个问题。” “......”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因为无论你赚取多少的度量沙,都会被直接扣一半。” “哈?” “其他的王族比你多了十四年的经验,而同样的,你也比他们多了许多他们不曾有的经验。” “甚至你拥有的经验要远胜他们所拥有的经验,他们的经验你可以照抄,而你的经验他们却无法知晓。” 老宫主捏了捏黑鸦的翅膀,观察它的羽毛是不是五彩斑斓的金属光泽,很是漫不经心的如是说道。 虽然他说的漫不经心,但段星白的背上瞬间就浮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个话里的意思,表达的可太清楚了。 清楚的令段星白想要忽略都不能。 “不需要紧张,你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老宫主撩起了眼皮,看着似乎正在头皮发麻的段星白轻声道,“异星么,总是有些个不同在身上的,度量球可远远比你想的要精准。” “我...” 段星白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你以为那个野人十四年来为什么不准任何道观外的人靠近你?因为没有必要。” “不是说观主师父不喜欢王族么?” “这只是很小一部分,或者说其实是可以忽视的原因,你那个师父早已成了妖魔,我也成了鬼怪,知道么,好人不长命,妖魔鬼怪却能祸害红尘数代,与浮世共沉沦。” “你要往前走,莫停留,莫回头。” “小兔子,这句话是为师送你的,你且记到心里去,说不准哪日就能用的上。” 老宫主的语气真的很轻,轻的好像连路过的风都用并不存在的小爪爪小心翼翼的捧着,好像怕一不小心就消散了似的。 “......” 段星白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很想问一问宫主师父他和观主师父为什么不喜欢段氏王族,也很想问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想问问自己既然能过来,是不是可能有回去的机会... 往前走,莫停留,莫回头。 段星白在心里苦涩摇头,这已经是告诉他,往日不可追,他再也无法成为种花家的兔子段星白,只能往前走,成为段氏王族,成为这个世界的段星白了。 他回不去了。 身后没有路,只有往前走。 “度量球的沙子有多少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重要。” “段氏王族从来都不只盯着自己的度量球,他们更多的是盯着其他人的球,给予他人无法翻身的攻击,最后摆脱那个王位。” 若是七朵云和殷斩在这里,他们会发现老宫主现在对待段星白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平日里喜怒无常的老宫主,反而很是平心静气,一点儿想要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小眼神,“宫主师父你的意思是...?” “你想要登基吗?”老宫主反问道。 段星白疯狂摇头,差点就化身为了拨浪鼓。 登基?鬼听了都连夜跑去投胎了好吗?! “那你就无需改变,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可以了。” 老宫主忽然就笑了,似乎在透着段星白看着谁一般,轻声道:“不管是什么想法,只要是你想出来的,那就可以走,只要你给这个天下带来足够的变量,那就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出手的。” 段星白挠了挠头。 什么叫做足够的变量? 还有未来充满变数,万一他不小心走错了可咋办。 “倘若你真的走错了,不还有为师么?” 似乎是看出来段星白在想什么,老宫主轻声道:“至于什么是变量...云浮天宫能推衍天下人的命数,却无法推演出异星的变数,猜不透看不透摸不透也算不得。” “只要你做了对天下明显有利的事情,让这个天下局势有了明显的变动,那这天地的气运就会偏向于你,你自然是心想事成的。” “天道,偏爱大气运者。” 作者有话要说: 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阖家安康,中秋快乐~ (づ ̄3 ̄)づ 第61章 星斩&月白 ...... “......” 段星白觉得自从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后, 他碰上的大多数人说话似乎都不太喜欢说的很直白。 最佳典范是要他多喝热水的观主师父,他给的提醒正常人根本听不懂。 殷斩一开始也不说人话,现在好多了。 也许是他和对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 说的通俗点那就是殷斩现在眼珠子多转一圈自己都大概能猜到对方又又又在想什么坏水了。 尤其是他每次不吭声在出神的时候,大概率就是在想着创造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菜谱。 段氏王族更是不说人话中的不说人话, 大家说话总是话里有话,总是在雾里看花, 总是恨不得将他一jio踹到坑里后再蹲在坑边看他灰头土脸的往上爬。 然后他们还一边啃着他的胡萝卜一边故作单纯的喊着哎呀你怎么掉下去了,快上来鸭,根本不会伸手捞他一下,但凡不落井下石那都称得上是君子气度了。 所以现在突然来一个虽然也是话里有话,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已经是在说大白话的宫主师父, 实不相瞒,段星白竟然有了那么亿点点的感动。 就像是被上级压迫久了, 忽然来了说话温柔还会摸摸头的领导一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出奇迹# 于是乎。 “宫主师父鸭,您这一身的寒气冷不冷鸭,回头我就去爹的私库里溜达,他里面的宝贝多, 冷玉既然有, 那暖玉必然也是有滴!我全给您捞回来!一块都不给他留!” “这主意不错。” “宫主师父您看我这两个鹅子养的好吧?琴棋书画弹唱吹拉那是样样精通,不是我吹,我和斩哥在带孩子这方面认第二可就没人敢认第一~” “倒是油光水滑。” “话说回来, 宫主师父您是从道观回来的,我的观主师父怎么样,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匪气十足, 不是欺负一下小道童们就是大半夜去偷别的师兄弟们的菜鸭?” “祸害遗千年, 他一直都是匪气十足的。” “......” 等殷斩端着餐盘回来, 看到的就是一个朝着自家师父疯狂摇着他那个圆圆的兔子尾巴,主动把长耳朵伸过去,表示宫主师父你随便摸,兔子什么不多,就是毛毛多的段星白。 而他那个向来不走正常路的师父竟然也没有不耐烦或者想要犯病的迹象,拍一下白虎的头,摸一下黑鸦的翅膀,再捏捏垂耳兔的耳朵,然后再拍一下白虎的头,摸一下黑鸦的翅膀.... 循环往复,也不嫌无聊。 殷斩:“......” 殷斩:“.........” 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有话想要单独和段星白说的,也知道以段星白那个天马行空整天蹦蹦跳的性子肯定是很合自家师父脾气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能这么合拍。 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还是有道理的。 殷斩将餐盘放在了桌子上,招呼着他们过来吃夜宵。 “很晚了,吃几个饺子就行了,明天再给你们做别的吃。”殷斩是这么说的。 白虎和黑鸦一听头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想着坏了,他娘的意思是明天一天三顿加宵夜都是他下厨啊!明天是什么日子,是什么天拒之日吗?! 它们不行。 它们不可。 它们必不能成为天拒之子的! 是时候想想明天去哪蹭饭了...不然和爹一起去上早朝,下朝就不回来,直接去投奔奶奶们好了。 虽然奶奶们的爱有的时候很沉重,但是和他娘想要谋害亲子的行为比起来,它们宁愿被做一只被沉重的爱包围的虎和鸦! #母慈子孝.JPG# 段星白往殷斩的身后看了看,没看到自己的管家,顿觉不妙:“你把大管家给怎么了?” “他试图与我抢厨房,我让云将他给困住了。”殷斩淡淡道,“七朵云加起来绊住他的手脚,我给你们做好饺子出来他都还没有踏入到厨房一步。” “他做的能有我做的好吃么?” “......” 老宫主探头看了一眼,看着碗里漂浮起来的战损版面皮和花花绿绿的汤汁,空气中弥漫着诡异中透着两分清香,清香中又带着几分冷冽的热气,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往嘴里塞的东西,沉默两秒后就站起来往外走。 “为师走了一天的路,累了,要休息了。” 老宫主面不改色的说道。 段星白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两道缝隙:宫主师父你跑的也太快了点叭,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其实可以尝一口...好吧,这种看着就稀奇古怪的颜色正常人也不会想要尝一口的。 这可是只有一家之主才能吃的东西! #自我洗脑.JPG# 大管家赶了过来,他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七朵抱胳膊抱大腿耍赖皮的云,现在赶紧回来复命,他没有完成段星白的指令,主要是那七朵云太不要脸了,他又不能下死手,可不就僵住了。 “那宫主师父你好好休息叭,有事情吩咐我也行吩咐大管家也行。”段星白挥了挥爪子,热情洋溢道,“这就是咱自己家,想怎么舒坦过就怎么舒坦的过~” 老宫主又侧头看了眼段星白,嗯了一声后就跟着大管家走了。 也不是说他真的累了,可是小斩做出来的饭的确是不怎样。 他自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做的如此奇怪的菜品。 别人家手残最多是将菜烧糊了烧焦了或者干脆就是黑黢黢的,并不会颜色丰富的连彩虹看了都得抱着大腿喊一声老祖宗。 ...真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老宫主果断走人了。 白虎和黑鸦伸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不明物体,沉默了零点零一秒后果断的追上了老宫主,表示鸦鸦和虎虎要和爷爷在一起,鸦鸦和虎虎可以给爷爷说睡前小故事,鸦鸦和虎虎喜欢和爷爷贴贴~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溜了溜了。 #知道什么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这就是# 于是很快的,屋内又只剩下了段星白和殷斩,以及桌子上的夜宵。 殷斩凝视着段星白。 “别灰心啊斩哥,是宫主师父不懂欣赏你的厨艺罢辽。” 段星白面不改色的抱着碗开始吃,一边吃还一边认真道:“不过不要紧,我懂你,我就很欣赏你的手艺,我就觉得你做的特别好,非常的合我的胃口。” 其实也不是他睁眼说瞎话,吃着吃着也就吃习惯了,甚至觉得味道真就还蛮好的,一天要是不吃还感觉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只能说习惯的力量不动声色且伟大的吧。 殷斩闻言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坐在了段星白的对面看着他干饭。 “都和师父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师父说要做出令天下明显有所改变的业绩才能保住我咸鱼王的地位。” “......” “师父的确很中意你。” “啥?” “云浮天宫的存在时间比段氏王族要久远多了,段氏太·祖与云浮天宫达成了协议,此后云浮天宫就成了天子剑,专门斩杀骄奢淫逸守不住心的天子与王族。” “此后宫主们与王族的关系大概率都是相敬如宾,泾渭分明的,若非必要宫主们不会插手王族的事情,而王族没有必要也不会联络天宫,大家保持着一个清醒的界限。” 段星白吸溜着饺子汤,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然后呢?” “可是我师父却不喜欢段氏王族,毫不遮掩。” “当然了,不止王族,他也不喜欢西凉,不喜欢蛇虫之地,不喜欢江湖里为了名利呕心斗角的侠客...有的时候我感觉他连他自己都不喜欢。” “啊?” “别啊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很中意你而已。” 殷斩眸光温和,“至少在我活到现在所拥有的记忆里,他没有如此平心静气的与谁说过这么多的话,包括我和道人,他俩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 “不过除了道人,我也没再见过他与谁有过来往。” 段星白沉思了两秒,然后吨吨吨的将饺子汤一口气干完,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父和我师父曾经也是少年慕艾,互相倾慕着彼此?” 殷斩:“......” 殷斩:“没有可能。” “为啥没可能,你换个角度想想,他俩这情况不对啊,我那观主师父,恕我直言,扶贫专业户看了他都得摇断头你信不?” “还有他为什么平日里总是说要多喝热水?今天我才明白,因为咱宫主师父就是个移动的冰山。” “这冷的和热的一凑,可不就是温滴了吗?这就叫中和,这就叫平衡,这就叫太极~” “这就叫叫隐晦的提醒~” “我悟了,我觉得剧情必然是:他们年少相遇,互相倾心,然后因为一点小事而互相赌气,年轻人总是很冲动滴啦,都想着彼此先低头,不过你看看他们俩谁长得像愿意低头的模样?”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所以他俩就这么友情以上爱情未满,这一蹉跎,就蹉跎了不知道多少年~” “岁月匆匆不饶人,宫主师父为啥中意我?肯定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观主师父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在我的身上寻找着他年轻时候的青春回忆,找着他藏得很深的情感~往好的地方想,如果我把宫主师父给照顾的棒棒的,那有没有可能宫主师父会愿意先低头呢?” “不过说实话,咱们家宫主师父年纪不小了吧他怎么保养的,观主师父咋就没保养好?有什么秘方吗,说来听听,回头我给观主师父也按照方子来保养~” “夕阳恋我可真的太可以了!真的!我可以!” 段星白说着说着俩眼珠子就变成了西瓜的模样,扛着锄头在地里一顿刨,愣是自己给自己开了一片瓜田出来——还是那种他觉得自己超棒的,绝对能种出一个绝世大金瓜的瓜田。 “......” 段星白的聪明才智真的就是很随心所欲,想上工就上工,想罢工就罢工。 这脑回路不仅清奇,而且话题跳跃的还非常的快,上一秒还在编造剧本下一秒就跳到了保养皮肤上。 殷斩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认真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的道理。” “师父并不怎么提及他的过去,宫内与他一代的长老们其实已经仙逝了不少,知道他年轻时候做过什么事情的人也不多了。” “按照你这么分析,我倒是想起来了,倘若他不中意道人,为何年年都会风雨无阻的提前赶去山野道观,然后和道人共同等着新春第一缕晨曦呢?” “?啥?第一缕晨曦,咱们之前回道观也没看到他啊!” “他若是有心不让别人看到,谁也见不到他,但是我确定他是在的,至于藏在了哪儿,我尚且还不能够推衍出来。” “...斩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 “?你怎么不按套路来?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改口!” “当讲。” “其实我觉得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可以推出来一个联名款·算卦套餐的。” “大家都是算命的,都是喜欢搞推衍这套的,都是爱把天机不可泄露和天道挂在嘴边的,搞个套餐那不得火遍大江南北啊?” “然后我们再顺势推出各种副产品,比如说在护身符里塞一根咱们家虎虎的毛,对了,斩哥我们还需要再拨出些人来写话本,小话本有的时候操控的好了,可比任何东西都有用~” “你瞧瞧我,我怎么就忘了话本这个东西,这可是利器。不过笔杆子可比刀剑还要锋利,大的风向还是需要掌控在官方手里的。” “话本多了,茶馆里还能多些说书先生,也算是增加了上岗就业率,顺带推动茶馆经济...不要轻视小摊经济,量变是能够引起质变的。” “百姓们不仅需要物质,精神寄托也很重要,不然他们为啥总是去求香拜佛?” “还不是心灵上有些空虚,有的人活的不是很开心,环境其实很重要,一直在戾气的环境里和在整体氛围算得上是乐呵呵的环境里是完全不同的。” “我真的是傻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斩哥,斩哥我们要发了鸭!你...?你在干什么,这毛笔哪来的?” “将你说的话记下来,灵感转瞬即逝,万一等会儿你又忘了怎么办?” “呜呜,斩哥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 这边的斩断组合又一拍即合氛围大好,而同一时间。 山野道观。 因为大晚上的大家都要睡觉,青衣小道童本来是在道观主殿的房顶上跳来跳去,自己和自己玩的很开心的。 但是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结果他一个不小心就滑了jio,从房顶上滚了下去,然后啪叽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张团子饼。 “......” 本来在殿内打坐的观主耳朵微动,立马起身走到了门边,发出了毫不犹豫的嘲笑声:“活该。” 大晚上不睡觉在他的房顶上蹦迪,活该摔下去!就是可惜没摔断腿了! 青衣小道童慢吞吞的站起了身。 然后。 “你这什么幽幽的小眼神?”观主纳闷的问道,“大晚上的,你这眼珠子跟鬼火一样,也不嫌瘆得慌。” “你家被偷了。” “什么玩意儿?” “我说,你家被偷了。” 青衣小道童本来手已经举起来,想要像平时那般拍手的,结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有拍手,只是揣着手手无语道:“我就说你平时少说小缘两句。” “现在好了吧,小缘那个鬼怪没事干,可不就去揪咱们家小白的兔耳朵了么?” 观主:“......” 观主:“?他去了皇城?” “你自己不乐意去皇城,你难道还不许人家去啊?腿长在他的身上,自然是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青衣小道童掰着手指好像在算什么,然后更无语了:“因为殷斩有太·祖亲临的玉牌,所以他就把云浮天宫最重要的宫主信物玉扳指给了小白,这操作,绝了。” 观主:“......” 观主:“▼-▼。” “你这什么表情,现在露出这种‘头都给你掰断’的表情有什么用?” “鸾星微动的时候你不出手,现在鸾星活蹦乱跳到处乱窜被天地注意到了你还想出手,爪子都给你砍断。” “嚯,还不止玉扳指...” 青衣小道童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一个胖胖的小包子头上多了道褶子的既视感。 观主:“他又干什么了?” “嗯....” “这个...” 青衣小道童很犹豫,他真的非常的犹豫,他不知道接下里的话该怎么说,或者说,该不该说,又怎么说。 “说吧,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够承受的。”观主很是平静的说道。 然后观主很快就知道了,其实还是有的。 比如说。 “那什么...他大概是真的想要殷斩和小白彻底绑定并且压你一头以显示大度,然后吧,他应该也是真的很中意小白,所以...” 青衣小童沉默了两秒,很是轻声道:“昔年长空用天外陨铁打造了三把剑,长空的无量剑已经随他长眠,现在只剩下你手里的月白和他手里的星斩。” 平地起了风。 门扇也发出了咿呀的,似乎被风给踹的好痛的声响。 “星斩被我封在寒潭,月白被我存在后山,现在他将星斩给扒拉出来了,还准备送给小白。” “他甚至都没有给殷斩,嗯,我不得不怀疑他这是想要和你抢孩子,他是真的很中意小白哦。” 【福生无量,无量境界里有星斩月白!】 【这名字一听就很有江湖侠客的神秘范儿了,一听这就是一窝子出来的神兵利器!~】 【星斩最漂亮,月白最古朴,我的最他汪的花里胡哨,你们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也得说喜欢,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我们这么要好,要是咱们以后谁有了鹅子和闺女,这就是信物!麻溜的送出去将彼此的鹅子闺女给定下来~】 【记住了,青梅竹马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打不过天降的,不能给天降机会~】 风起的更大了。 主殿内的蜡烛瞬间熄灭,不敢露出一点光芒。 “......” 青衣小道童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门框,将门框给震的粉碎,脆生生道:“大晚上的不许拆家!你要是敢拆家我就把你和小缘捆起来一起塞到砂锅里煮成汤!” 风停了。 观主站在已经失去了半扇门的门边。 皎洁的月光落下,却只照在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藏在了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阴影里,令不敢吱声的镜头往前凑了凑,很想看清观主现在是什么表情。 良久后。 观主从黑暗中走向月光。 青衣小道童看了看他的脸,叹了口气。 “其实你也挺中意殷斩的不是嘛?要不然你也不会让他去当小白的贴身侍卫...小道奉,小缘都冲出去了,你要是再慢两拍,兔子就会被偷的连根毛都不剩啦。” “......” “要是让我说啊...喂,你拎着我做什么?” “之后,你且替我跑一趟皇城。” “哈?” “你把道爷我的月白放哪儿了?” “...额,我给埋了。” “?埋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可别生锈,要是生锈你就完了。” “那只能说明长空的手艺不佳...还神兵利器,能生锈的神兵利器算什么利器...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晃我啊!” 月色下,一个大影子拎着一个小影子掠光而去,冲向了皎月的光芒都不太能够渗透的深山里。 “挖!今晚挖不出来我就把你塞进砂锅里煮成养生汤!” “喵喵嗷?” 一只路过的大金渐层看着正在努力挖土的观主和骂骂咧咧的青衣小道童,惊的直接蹦出了母语,然后撒爪子就往山林的更深处,树木茂密到连月光都无法渗透的地方跑了。 “跑那么快,是看出来人家家想要让它过来帮忙挖土?” “少废话,赶紧挖。” 山野道观是什么剧情并不重要,让我们忽略它,重要的是皇城里的剧情。 距离老宫主的登门又过去了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是甜甜滴狗子哦~ 哪儿有刀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摸摸头,别自己吓唬自己~【苦口婆心.JPG】搓搓手,让我们快乐走剧情~ 晚安(づ ̄3 ̄)づ 第62章 大胆&の想法 ...... 在这几天里, 瑞贤亲王登过一次门。 因为他的确是不知道老宫主在段星白这里的,于是就正巧和对方撞了个正着——或者说老宫主并不是很在意他看到还是没看到。 不然就像殷斩说的那般,老宫主若是不想让人看到, 根本不会给别人看到的机会。 然后瑞贤亲王就被惊了一下。 他小时候见过对方一次,青年时见过对方一次, 如今中年了,又见到了对方。 可这三次的遇见, 他已然是从少年到青年再到如今的半死不活,可老宫主的容颜竟然一丝丝都没有变。 也许是他记错了又或者是他没记错,老宫主比他记忆里的模样似乎要更加的年轻,更加的高不可攀,更加的仙人之姿, 更加的不沾凡尘,也比他记忆里要更加的冰冷了。 ...真的已经活成了半仙, 还是就已经成了仙? 瑞贤亲王在老宫主的面前很恭敬,给他行了大礼,但是心里对段星白的处境却更加的担忧了。 引来一个年轻的宫主还能勉强的说是道人的命令,是道人担心段星白被人欺负所以给他送来一个强势的护卫, 护卫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足够能打,保护段星白是绰绰有余的。 可现在这位已经活成了神仙,年龄必然是三位数起步的老宫主竟然也来了, 还在府中住下了...不管如何段星白是姓段的,而王族都知道,老宫主不喜欢姓段的人。 所以他和老宫主打了照面行了礼后心里就很是不安, 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给段星白带来麻烦。 因为就算老宫主对段星白的态度非常友好, 但不代表他对其他的王族也能够容忍,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突然就不高兴,之后还会迁怒到段星白的身上去? 所以最开始,瑞贤亲王本是想找个借口走人的。 但是本来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白虎一看他来了,当即就是一个原地弹跳欢天喜地的奔过来,咬住了他的衣摆不松口,美滋滋的把他往书房的方向使劲的拖。 诶嘿!爹这两天夸虎练字练得很好看,那必须让二爷爷也看看! #骄傲の虎虎# 黑鸦蹲在老宫主的肩膀上,也朝着瑞贤亲王扬起翅膀打了个招呼。 老宫主瞄了一眼咬住段翎睿衣摆坚决不松口的傻虎,又瞄了眼一眼段翎睿,看了看他的面相后就淡淡的说了句去吧,白虎这两天的字练的是挺好,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瑞贤亲王有些受宠若惊。 老宫主竟然开口和他说话了,这可是出了名的讨厌王族的老宫主...嗯,家祭无忘告乃翁,回头得给列祖列宗烧个香告知一下,顺便问问他们最近冒的青烟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反常即妖。 #终究是姓段鸭# #王族の特色# 于是段翎睿在看过白虎写的字拍拍它的虎头表示你是只聪明虎,又夸了两句黑鸦,和段星白说了两句话后就在用午膳前溜溜哒的离开了。 他需要和天子说些兄弟间的悄悄话,除此之外,实不相瞒,他以前还会多逗留一会儿,现在却基本上会避开四皇子府开饭的时间点,不管段星白如何挽留他都不会留下来的。 不管是早饭午饭晚饭还是夜宵,通通避开。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殷斩厨艺天下第一,惊天地泣鬼神。 段星白可不知道他的好二叔在心里想着什么,他就觉得自家好二叔真的好闲的亚子,不是来他这儿溜虎逗鸦,就是去别的兄弟家挨个家访训训话,再或者去皇宫逮着天子爹看着他处理国政啥的。 简单的讲,段星白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瞧见没,二王叔的生活就是我的人间理想。” 段星白在干饭的时候渣渣呜呜,整只兔子都变成了柠檬口味的酸兔子,酸溜溜道:“谁想要做天子啊,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我又不是自虐狂我跟自己过不去。” 老宫主点头:“的确是找罪受,还是罪不可恕。” “对吧,连宫主师父你也这么认为。我怎么就这么惨,从我下山开始,这可恶的生活就一直在毒打我。” “宫主师父你都不知道之前我被毒打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 “观主师父给了连鬼都听不懂的提示,我被兄弟们按在地上拍成兔子饼,文武百官也想来捏捏我,我的王族长辈们,尤其是我爹那就更不靠谱,连代天子都能忘了和我说啊。” “王族特色。” “斩哥也欺负我,他还骗我,他还和我说他会帮我一起揍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他自己捶自己,简直过分。” “为师帮你抽他。” “宫主师父你真好~” “嗯。” “......” 食不言,寝不语。 这六个字在段星白和师父的面前大概比浮云还浮云。 殷斩想,家和万事兴不假,但如果家和万事兴的前提是他成为靶子,在diss他这方面格外有共同语言什么的,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家和万事兴了。 #勇敢点,把好像给去了# 段星白其实是个戏精,他上辈子挂掉的时候才二十三,在外人面前他挺能装的,但是在自己人面前他基本上就装不下去了。 当然了,熟人也分亲疏远近,道观、王族现在加上云浮天宫,在段星白看来都是自己人。 所以。 “想我原本是大山深处一条修炼千年包治百病的地道小咸鱼,没想到一朝被人从地里给刨了出来,从此在红尘里走上不归路,还要挨着来自生活的毒打。” 段星白摸着下巴,做出思考者的模样深沉道:“鱼生啊,就是这么的反复无常且难以捉摸。” 老宫主:“......” 殷斩:“......” 蹲在房顶上啃着烧饼的七朵云沉默了两秒,然后纷纷抱头痛哭,表示我们家宫主(?)说话就是有水平,意义深刻!我们悟了,我们的云生也是如此的反复无常呜呜! 站在他们身边的大管家目光虽淡定,却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站在房顶上观察整个皇子府,而如今被七朵云给带的,说上房顶也就上房顶了。 殿下说的没错,人生可不就是反复无常且难以捉摸么。 【想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以前可是大山深处一株修炼千年包治百病的板蓝根,你们俩这嫌弃的小眼神是认真的吗?我他汪的不能受这个委屈!~】 大山深处,包治百病。 老宫主看着摸下巴装深沉的段星白,波澜不惊的眸中有了些许的光芒。 殷斩倒是沉默了两秒,然后给段星白盛了碗汤,语气平平道:“你又想干什么了?” #这个又字很微妙哦# 老宫主微微愣了愣,然后看向了段星白。 段星白吨吨吨的将因为有两个冰山坐在这里,所以一点也不烫刚好可以入口的彩虹汤给一口气干完,然后继续摸着下巴深沉道:“知我者,斩哥也。” “不愧是鹅子的娘,就是了解我。” “少来这套,说人话。” “?你变了斩哥,你以前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别的兔了?!” “没有。” “我不信!” “有。” “你果然是想要抛夫弃子!” “......” 老宫主就这么看着殷斩和段星白上演了一出轰轰烈烈的家庭苦情剧。 从外面有别的狗到两人和离,从两人和离到幡然醒悟,从幡然醒悟到火葬场,从火葬场到莫名其妙的绝症需要放彼此的血来救对方,然后两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happy ending。 ...精彩。 老宫主在心里给出了这么一个精炼的评语。 等斩断组合闹的差不多了,段星白这才意犹未尽的将已经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话题给一把扯了回来。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么,现在我觉得这个想法已经很成熟了,是时候进行了。”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胳膊,眼睛里全是bulingbuling的小星星,“你会支持我的对叭?” 殷斩:“对,我支持你。” “斩哥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你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支持,万一我是杀人放火呢?盲目要不得滴鸭~” 段星白真的是六月里的天,说变脸就变脸,立马苦口婆心的教育起殷斩来。 “你要杀人我给你递刀,你想要放火我给你添油。”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双目,你就是我的眼,是我的目之所及。” 殷斩浅笑道,“说吧,你想要套你哪个兄弟的麻袋?我建议从你五弟先开始,而且不需要七朵云伸手,我亲自去帮你套他麻袋,让他三个月爬不起来吵不到你。” 老宫主殷缘多看了殷斩两眼,似乎略有点嫌弃。 房顶上的七朵云继续抱头痛哭。 重点不是这个啊,宫主你醒醒,你情话说的那么流利上一句还‘你是我的目之所及’,怎么下一句就是一个急转弯窜到了套麻袋上面? 这根本不是一个话题啊宫主! 我们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说情话哄殿下开心!你还想不想继续过日子了! #操碎了心の七朵云# “......” 嗯。 五弟星辉和斩哥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段星白在心里默默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他们俩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五皇弟日常茶言茶语的diss斩哥,而斩哥背地里就一直想着要套对方的麻袋。 针尖对麦芒,不外乎如是。 段星白果断的拒绝了殷斩想要套兄弟麻袋的请求,毕竟他和兄弟们现在是联手状态,套自己人麻袋是不行滴。 而且说实话,血缘这个东西还是奇妙的,大约是兄弟间的天性使然,他对其他皇子们的信任值真的很高的,对他们的容忍程度从一开始就近乎站在了终点线。 不然就他们把他按在地上拍成兔子饼还抢他胡萝卜的垃圾行为,他大半夜不睡觉也得去他们的宅邸放把火和他们撕扯到底。 段星白现在也想开了,他大概率是回不了兔子时代了,再说他回去干嘛啊? 他已经英勇就义,在法律层面和现实角度来说应该已经是个die的人了,不出意外的话连人带盒大概只有五斤重了。 他的领导和同事们也许还会念叨他两句,逢年过节给他送两朵花,而除了他们,也已经没有别人会等着他回去了。 没有回去的路,他也没有理由回去。 与其想着上辈子,不如这辈子过的快乐一点。 而且这辈子再不努力他就要登基了耶,那就更没有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去回想过去,有那个功夫,他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不登基,怎么才能拖家带口的咸鱼一辈子。 所以。 在一个明月高悬,群星璀璨的夜晚。 段星白将他的兄弟们给连夜秘密召唤了过来。 五个皇子加上一个殷斩,五只猛兽和一只兔子在水榭小亭里开起了大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二皇子段星柏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众人认真道:“我想说,你们没有夫人我还是有的。” 他一点也不想大半夜不和自家香香的夫人贴贴,而是和这一群的单身狗混在一起。 而且这群单身狗,还一个比一个正常的不明显。 什么?有人说段星白也有夫人? 醒醒,昭告天地了吗?通知亲朋了吗?摆了酒宴了吗? 都没有你们还说个铲铲。 “你有老婆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再多说一句大兄保证二弟妹就能改嫁了你信吗?” 大皇子段星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二皇子段星柏,朝着他捏了捏手指,手指捏的那叫一个咔咔作响。 段星柏:“......” 但凡能打得过大兄,他一定会把对方按在地上好好的打一顿。 可恶,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他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四哥,你喊我们过来做什么鸭?难道是又打算去父皇他老人家的私库里溜达?” 五皇子段星辉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声音那叫一个甜,甜的令殷斩朝着他的腿看了好几眼,似乎在琢磨着套麻袋的时候打断成几截比较好。 三皇子段星云一听眼珠子立马就亮了,去私库溜达这个提议非常的好,他举双手赞成,不要问为什么,他只是想要朝着父皇表表孝心为他整理私库而已,绝对没有什么想要捞一笔的想法的。 没有,不可能有的。 “不是去偷...呸,不是去父皇的私库溜达,是这样的,兄弟们,你们最近有没有觉得很累啊。” 段星白一脸严肃道:“别和我说你们游刃有余啊,突然这么多事情卷起来,我就不信你们夜里不点灯熬油!” “......” 皇子们互相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点了头,表示他们的确点灯熬油了。 “不是我不想放权给手下的人,但是有的东西必须是王族来处理,必须有王族内部的私印才行。” 三皇子段星云叹了口气,“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就算我的大监在为我分担公务,偶尔我也还是会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呵,别人搞东西是一点一点来的,你倒好,咣当一声来了一堆。” “什么造纸术什么水泥什么冶铁术...小四啊,你没瞅见大兄我都瘦了吗? “民生方面都还能宽松一点,但你也知道的,兵权这块必须得握的死死的,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大兄我都多少天没睡好觉了你知道不?”大皇子如是摇着头道。 二皇子段星柏也疯狂点头:“对对对,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大晚上出来和你们混在一起?” “除了你们都是单身汉的原因外,主要还是我现在和夫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以前我每天还能回内屋睡觉,现在倒好,就快扎根在书房了。” “我觉得我在夫人眼里的存在感已经越来越弱了,你们没有夫人你们不会理解我的难处的。” 五皇子段星辉左看看右看看,又瞄了一眼殷斩,然后依然是抱着段星白的胳膊不撒手:“我还好,不过我的大监也认为我熬夜的次数太多了会影响生长发育~” “可是谁让之前我处理了一批人,手里的人手暂时是有些不足的呢~” “......” 五弟,你倒也不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除了刑部你没伸手,其他五部门里你全伸爪子了,我们手里的人有一部分都是折在你手里的。 连同段星白在内,其他四个皇子在心里如是摔盆砸碗的想着。 殷斩瞄了眼五皇子,然后就别过了脸。 #眼不见为净.JPG# #今天依然是相看两相厌的一天呢# “所以说啊,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段星白拍着石桌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完了,咱们就真的完了,没准会提前去见列祖列宗的那种完啊,别说夺嫡战了,人都没了好吗?” “......” 皇子们闻言皆挑起了眉:呦,这是话里有话啊。 二皇子率先朝着段星白拱拱手,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四弟有何高见?” “高见算不上,但是想法的确是有那么亿点点的。” 段星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意味深长道:“你们不觉得其他的王族过的太舒服了吗?二王叔是因为身体原因必须要好好休息,不能够劳累,这个咱们按住不提。” “可你们真的不觉得其他的王族们过的实在是太舒坦了点?” “我们为了民生拼命,他们在边疆跑马。” “我们为了国防废寝忘食,他们在十里莲塘里花间游。” “我们为了让国库充盈呕心沥血,他们在外一边玩耍一边领着俸禄还要上奏折表示这俸禄能不能再加一点,太少了鸭。” “兄弟们,你们难道是真的没有感觉吗?” “......”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仔细想想的话,段星白说的可真的是一点儿也没错。 除了他们五个外的王族过的就是很舒坦啊,就连他们的天子爹都过得比他们要舒服一点——至少天子已经木已成舟不会想着怎么坑害兄弟姐妹了,但是他们还是要的。 身体累,脑子累,心也累,还没有夫人,就算有夫人也没时间贴贴。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负面buff直接叠满了好吗? “话虽如此,可他们是上一代夺嫡战的赢家。”二皇子段星柏用手指点了点石桌,有些纳闷道:“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赢家就得...” “有规定吗?”没等段星柏说完,段星白就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是问道。 “?规定?什么规定?” “就是有着明确的文字记录,举凡是夺嫡战的赢家,就可以过上轻松舒适快乐的跑马生活之类的规定。” 段星白眸光被月亮照的极亮,一字一顿正经到不行的问道:“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狗子我真的不行了,更不动了,狗子我安详的躺下了....晚安... 晚安晚安。 第63章 达成&共识 “......”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不约而同的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 发现的确是没有这种文字规定的。 没有! 真的没有! 半个字都没有! 好像这是一种默认的契约规则,而不需要文字记录。 “是约定俗成。” 二皇子段星柏用手指轻轻敲着石桌,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输家就老老实实的坐上王位呕心沥血,其他的王族们就过的比较舒坦...我说的是相比较, 毕竟王族们该做的事情也还是要做的。” “约定俗成是什么俗成?既然没有明文规定,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打破的。” 段星白淡定摇头:“就算有明文规定的都能钻空子, 可别说这个没有明文的了。” “约定俗成?我还说你们该约定俗成的不欺负弱小可怜无助的我,不把我拍成兔子饼呢,你们能做到吗?” “......” 皇子们再次陷入了沉思。 然后。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三皇子段星云心里那叫一个疯狂的动心,可面上却努力的保持了淡定,只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泄露了他的小心思:“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王叔和姑姑他们很厉害, 我们若是单枪匹马,基本上是不能搞得过他们的。” “这于礼义皆不符。”二皇子段星柏如是感慨道。 段星白的眼珠子都变成了两道缝, 无语道:“兄弟们,来来来,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王叔们会和咱们讲道理吗?” “梦里会吧。” “姑姑会和咱们讲道理吗?” “做梦也不会吧。” “咱爹会和咱们讲道理吗?” “他能不落井下石给咱们使绊子都能称得上是父爱如山了。” “......” “所以说,他们都不和我们说什么礼讲什么义, 我们竟然还能规规矩矩的和他们讲仁义礼仪?” “我可是查了的, 我代天子的时候被他们捏成了豆沙兔子包,你们以前也不好过的好吗?” 段星白两只兔爪子一摊:“大兄你在三王叔手里吃过大亏,二哥你被大王叔给拍成了饼, 三哥你被其他几个叔叔给捏成了小饼干,五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姑姑每次回来都得找你的麻烦。” “兄弟们, 是他们先找我们的茬的, 明明已经过的那么舒服了还非要给咱们找事儿!” “现在你们还敢和他们讲什么礼说什么义?” “清醒一点啊我的兄弟们!咱们姓段的什么时候竟然还会讲道理了?咱们姓段啊兄弟们!咱们姓段的什么时候讲过礼和义了啊?” “再这样忙于公务咱们就没命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把我拍成兔子饼的时候你们都想不起来讲道理,现在倒是能想起来了!” “我命令你们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想起来你们的身份,想想他们对咱们做的那些事儿是多么滴残忍!” “我们到现在都还在被他们压迫着啊兄弟萌(们)!” “连咱们的亲爹都在看咱们的热闹啊兄弟萌(们)!” 段星白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连天上的月亮都忍不住的低头,竖起了并不存在的小耳朵,想要仔细听听这群人到底在说什么好像有点不得了的话题。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带着浓浓凶光的小眼神:垂耳兔说的没错啊,是其他的王族们先不讲道义不讲情面先对他们下手的!现在他们竟然想要和对方讲道义?讲个锤子! 搞他们,必须搞他们!! #剧本:【准备跑路.JPG】# 殷斩已经开始笑了,只不过他没笑出声。 而同一时间。 老宫主袖手站在房顶上,就算他没有靠近,他也能清楚的听到水榭小亭里的每字每句。 “呦,小小缘,很高兴哦。” 青衣小道童突然出现,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往上爬,一直爬到肩膀处才停下来,笑眯眯道:“很多年没看到你这么高兴了哦~” 老宫主:“......” 老宫主:“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透口气~我也好久没有出来玩了~距离上回出来...十来年了吧?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那个野人竟放你来皇城?” “嗨呀,我说句公道话,虽然小道奉自己不喜欢来皇城,但他从来也没有阻止过别人来皇城~他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青衣小道童戳着老宫主的脸,脆生生道:“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你比他想得开。” 老宫主:“......” 老宫主没说话,也不想说话。 “之前我们家小白多淡定的一只小兔子,这来了红尘才多久就被毒打成这样,变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青衣小道童望着水榭小亭的方向,笑了两声,“小小缘,你很在意小白哦。” “......” “那又如何?” “不如何鸭,我就随便说说而已~”青衣小道童又戳了老宫主的脸几下,然后话锋一转:“小小缘,那个叫云三的孩子,我们家小白非常的喜欢他哦~” “哎呀呀,之前我还觉得这孩子活不下来呢,没想到你竟然硬是将他从无常们的手里给抢了回来,一转眼也就从孩子变成了活蹦乱跳的青年,黑白无常们都不想搭理你你知道吗?” “你不也从无常们的手里抢了人?” “我那是恰巧路过~” “呵,恰巧。” 这边的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在叙旧,让我们踹一jio乱窜的镜头,再切回小亭子里去。 五个皇子已经初步达成了理念上的共识。 然后。 “单枪匹马搞他们是不可能的,绝对搞不了的。” 大皇子段星飞咂咂嘴,想了想后道:“他们几乎斗的不相上下。” “我听咱娘说过,除了二王叔稳坐钓鱼台,其他人朝着彼此下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能笑的好大声,总是试图将对方按到尘埃里,结果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反杀。” “总而言之,他们可比我们狠多了。” “他们要是不狠,我们以后怎么能够躺的安稳?”段星白闻言大笑:“就是要他们狠才行,大兄你也说了,他们斗的不相上下,基本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 皇子们眨了眨眼。 皇子们又眨了眨眼睛。 皇子们的头上突然亮起了小灯泡,五皇子段星辉又黏到了段星白的身上:“四哥想要他们自己斗起来?一种不需要决定登基不登基,只是单纯的内斗的斗起来?” “此前我代天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咱们这群叔叔和姑姑啊,好胜心其实特别的强。”段星白揣着手手笑眯眯道,“有的时候不是别人和他们过不去,是他们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本来只是卷自己的,结果卷着卷着,就都卷到了一起。” “到最后他们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卷到一起,他们只会认为是对方卷他们了,然后将锅心安理得毫不犹豫的扣在彼此的头上,再继续的卷下去。” “咱们姓段的,干啥啥不行,扣黑锅绝对是第一名。”段星白感慨道,“认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的那种。” 殷斩差点就笑出声了。 不过他忍住了。 皇子们集体比了个大拇指,大皇子一把就搂住了段星白的肩膀,无比欣慰道:“老四啊,你终于成长了啊哈哈。”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搞他们。”三皇子提醒道。 于是乎。 四只猛兽一只兔子开始动着小脑筋。 “一般而言他们过年会回来,但过年是休息的时间,太·祖在这方面倒是给了明文规定,放假就好好休息,别整那些个花里胡哨的破事,所以过年要是搞事的话,不行不行。” “那就提前搞他们!” “喊不回来啊,他们才不会提前回来呢。” “喊不回来就骗,我们要的是结果又不是过程,只要把他们都给骗回来了,公务往他们身上一放,他们还真的能当看不到?” “他们要是敢拿国政开玩笑,我保证咱们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扣不住!” “将他们给弄回来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咣当一声将公务塞到他们身上不给他们跑路反应的机会,而在他们骂骂咧咧渣渣呜呜想要搞事的时候我们就去策反天子爹!” “我们这一代按住不提,但是作为上一代输家的父皇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那可真就是深的不能再深,能看到王叔姑姑们渣渣呜呜骂骂咧咧的模样,父皇肯定是一万万分的支持!” “再然后——跑是不可能跑的,做梦也不可能的,我们过的不舒服他们还想过的舒服?想都不要想!做梦!” “至于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咱们随机应变再议,先把他们给诓回来干活再说!” “哦对了,二王叔不在这个计划里,他一个人就能捶了整个王族,惹不起惹不起。” “而且他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要他好好休息,别让他过于劳累了吧。” “弟啊,怂就怂呗,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是难为你了。” “大兄,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咱们现在是齐心协力搞上一代夺嫡战的王族们,误伤自己人大可不必!” “......” 皇子们突然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在面面相觑。 “我懂大家什么意思,斩哥。” 段星白朝旁边招招手,殷斩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小盒印泥放在了石桌上。 “我已经提前想到了,咱们现在来画个押。” “第一,搞王族这件事儿我们得齐心协力,必不能背刺彼此。” 段星白拍着桌子上已经写满字的纸,“第二,因为我们算是钻了【没有文字约束】的空子,所以日后无论谁登基了,我们约好我们这一代不准再玩这个套路~” “并且还要明文规定下一代的王族们不准搞我们这代夺嫡战的王族,不许来叨扰搞我们。” 二皇子段星柏:“只规定下一代不准搞这个套路?” “不然呢?二哥啊,所谓人死如灯灭,咱们过得好就行了,未来王族们要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管他是国祚绵长还是山崩地裂,我们都没了,死人就别替活人瞎操心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将我们这代搞好,后来者怎么样,那就是他们的故事了。” “......” 嗯,父爱如山体滑坡的典范。 殷斩在心里给出了如是精炼的评价。 段星白拿起桌子上的纸,抖了抖,认真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画个押,免得以后不认账。”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是向来不知道要脸是什么玩意儿的王族呢?” 皇子们仔细的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确定是没有什么文字陷阱。 也就是单纯的表示在搞上一代夺嫡战王族们的这件事上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必须要拧成一股绳,不能背刺彼此,以后不管是谁登基都不准这么搞自己的兄弟之类的。 “而且这张纸,我托殷斩的师父,也就是云浮天宫上一任的老宫主收着。” 段星白手指着某个方向,“喏,他老人家就在远处晒月亮呢,二王叔应该也和你们说了他老人家正巧在这里吧。” “......” 皇子们集体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房顶上站着的,与月亮似乎融为一体已成仙人的老宫主,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来了皇城的青衣小道童,沉思片刻后就朝着彼此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眼神。 然后。 啪。 印泥的盒子被打开了。 四只猛兽和一只兔子签字画押,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识。 殷斩像是个见证人似的站在中间,等他们签完字画完押后就将字据给收了起来,递给了集体趴在水榭小亭顶子上的,不知道为啥集体挂着宽宽的面条泪的七朵云的手里。 云一掠月光而去,在五个皇子远眺的注视中将字据呈给了老宫主,而老宫主似乎微微颔首,表示可以。 五个皇子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然后。 “怎么才能把他们一把给骗回来呢?” 五皇子捧着脸,“据我所知,现在大王叔和姑姑在边疆的黑云洲,而其他几个王叔于前日偶然凑头,如今皆在白云洲,正好是相反的两个方向,算算路程的话也差不多呢~” “......” 五皇弟的情报网,真的是个谜。 他的更新速度也太快了吧? “如果是别人的话没准不好骗,但是咱们姓段的,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段星白看了眼似乎觉得他说的太过于嚣张且不写实的兄弟们,突然压低了嗓子小声道:“诶,你们知道咱们父皇前两天被母后给撵出去,到现在不给进宫殿睡觉的事儿吗?” “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什么情况,父皇干什么了,他是不是又背着母后偷吃点心了!啊哈,我就说纸包不住火!” “快说,老子要知道具体过程!” 可段星白没再说话,只看着四个突然化身为猹将头伸过来的兄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 皇子们也回过味了,盯着段星白好一会儿后比了个大拇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四啊,你终究还是成为了一只合格的王族兔子。” 大皇子感慨了两句,“可不就是这个理,在八卦这方面,王族向来跑的比谁都快,生怕去晚了连个瓜皮都啃不到。” “所以骗他们回来的时候,瓜一定要够香,也可以买一送一来吸引他们,最好是能让他们一眼就上头,别说千里奔赴回来了,就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们赶回来的步伐才行。” 段星白如是认真道。 皇子们互相看了看。 于是乎: “你这个不行,不够文雅,加点好听话进去。” “有的时候语气词很重要啊...嗯,这个肯定没问题。” “加点猛料进去,三十天的路程他们能直接压缩成三天~” “不要上来就加热油,要先抑后扬。” “云浮天宫的海东青可以借给你们用,天蚕丝帕也可以给你们用。” “平时看你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今天你倒是个东西了~” “...不许掐架!” 水榭小亭里的争辩吵闹声不休,趴在上方的云朵们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后默默的看向了老宫主所在的方向,发现他老人家竟然毫无动作,然后集体流下了宽宽的面条泪。 随波逐流。 一丘之貉。 狼狈为奸。 同流合污。 错付了,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的名望终究全都错付了! 呜呜呜呜呜,今天晚上段氏王族的老祖宗们会不会气的掀棺而起他们不知道,但是云浮天宫历代的老祖宗们一定会趁夜色入梦,然后把宫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现在在看热闹的老宫主都给骂到自闭的呜呜! 但是、但是这瓜真的好香哦呜呜。 七朵云一边努力的啃着瓜一边抱头痛哭,将矛盾两个字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不管管?”青衣小道童拍着手问道。 老宫主:“管什么?我觉得甚好。” “好吧,可惜小道奉没来了,哎,这么精彩的事情错过了真是可惜呢~” 青衣小道童拍手的频率不明显的乱了一拍,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笑嘻嘻道:“我们家小白真是太可爱了~还从未有过新一代的王族试图去搞上一代的王族,他能想到这个,真是不容易~” 老宫主不说话。 他只是看着水榭小亭里上蹿下跳眉飞色舞的皇子们,以及笑的仿佛能够驱散阴霾,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的段星白,以及站在他身边时不时煽风点火,竟也有了几分年轻人活力的殷斩,向来冰冷的眸中竟然有了些许的月芒。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瞥了眼走神的老宫主,面上笑眯眯但心里却叹了口气。 这画面,似曾相识。 曾经也都是画中人,如今却也都只能与这寂寥的月光和路过的夜风相伴了。 ...... 等到开完大会将皇子们给送走,段星白扭头就冲向了从房顶上落了地的老宫主,一个滑铲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情深意切地喊道:“宫主师父鸭!” “嗯?”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日后我不幸战败,您给我开个后门可好?” “若是需要字据就得亲自去云浮天宫内拿,而云浮天宫不允许外人踏入。” “宫主师父我爱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躺下是因为狗子我现在在外地办公,水土不服。 永远不要相信重庆地区的‘不辣’或者‘微辣’...基本上不沾辣椒的狗子又歇菜了,狗子是条瓜皮废狗子了...真的不行了...躺平了... 晚安TAT。 第64章 似是&而非 “......” 拿不到手的字据还叫什么字据呢? 看了一晚上热闹的大管家抽了抽嘴角。 这就是云浮天宫上一任的宫主。 传说中无所不能将原本因为某代天子失德而整个王朝近乎大厦将倾的段氏王族给扶起来的老宫主,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已经活成了老神仙的老宫主,王族们见了都得行跪拜礼的老宫主。 这后门开的,太·祖恐怕都看不下去吧。 不过偏的是自家主子, 也就无所谓了。 “小白鸭~” “团团你怎么来啦?” 段星白松开了老宫主的腿,又是一个滑铲过去将青衣小道童给抱了起来, 笑眯眯道:“观主师父也来了吗?” “没有哦。” “也对,观主师父就是不愿意来皇城ε=(?ο`*)))。” “不过我是来替观主跑腿滴~” “嗯?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嘛?” “错啦错啦, 不是给你的,是给殷斩小朋友的。” 殷斩闻言一愣,给他带了东西? “观主说你照顾小白辛苦了,他对你不能说是十分的满意也至少有一分的满意,所以就给你送个好东西...本来是该给小白的, 不过现在给你了,就当是小白送给你的。” “毕竟我们家小白穷啊, 是只一穷二白的傻兔子。” 段星白:“......” 观主师父可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欺负他啊。 他才不是一穷二白的傻兔子! 可以说他傻,但是不能说他穷! #重点抓错了# “请问是什么?”殷斩蹲下身,与青衣小道童平视恭敬问道。 “哦,扔下来了。” 朗朗夜空中响起了鹤鸣, 明显有东西在空中掉落。 殷斩一个轻功纵起就将其给接住, 等落地时才发现是把剑——说是剑也不完全正确,有点儿像刀与剑的结合体,比刀要窄, 但比剑要宽,通体黢黑,上面有简单的花纹, 刀柄处刻着两个字。 “月白?”殷斩念了出来。 “对哦, 是月白。”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朝着老宫主笑眯眯道:“这个剑很眼熟, 对吧,小小缘~” #哎呀呀,观主又赶在你前面了哦~# #你是不是生气鸭,别生气,气大伤身~~慢一拍很正常滴啦~毕竟观主可是连月白都动了呦,不过不是我告密的,绝对不是,我怎么可能告密呢?# ↑青衣小道童虽然没出来,但是老宫主却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笑容里的意思。 老宫主:“......” 老宫主:“.........” 张道奉那个混蛋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不是个东西。 你更不是个东西。 老宫主没忍住的甩了下袖子,“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就从阴影里跳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藏在阴影里还不被发现的,而七朵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老宫主的心腹云卫之一,他怀里还抱着一把剑。 一把在月光下漂亮到不行,通体月白色,上面竟然还闪烁着细碎星光的剑。 云卫将剑恭敬的递向段星白。 段星白:“啊?” “嗨,小星斩好久不见啊~”青衣小道童朝着剑打了个招呼,拍着手笑眯眯道:“没想到...哎呦,你怎么还骂人呢?你看看人家小月白,被埋在土里那么多年都不吭不响的!” “骂的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做矮子...我再矮也比你高鸭~” “......” 啊这,朝着人泼污水也就算了,怎么还朝着不会说话的剑泼污水呢? 众人看了看捧着脸和云卫怀里抱着的剑吵架的小道童,在心里如是渣渣呜呜的想着。 老宫主没理会叉着腰脑子不正常的青衣小道童,只是朝着段星白道:“它名为星斩,是我赠给你的礼物。” 段星白愣了一会儿,然后摸摸头:“谢谢宫主师父,可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您看上去为什么有些不高兴?” “他不是因为送东西不高兴,他是因为慢了观主一步而不高兴~” 青衣小道童立马就接了话,笑嘻嘻道:“他以为自己能占得头筹的,没想到竟然被反杀一步,可不就恼羞成怒了么~这人要脸树要皮,人活着图的什么,可不就图一口气了嘛~” “我要是你,我早就给了,还等等等,看吧,先下手为强啊小小缘~” “还是观主果断,我和他可是挖了一夜的山才给挖出来,然后我就背着剑出来了...我还跑去别的地方玩了两天你都没送出去,啊哈哈,小小缘你变慢了你知道嘛~” “......” 老宫主没说话,只不过一把揪住了青衣小道童命运的后颈皮,朝着段星白和殷斩微微颔首表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然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许久没和人动过手了,今天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有仇不要记,当场就报# 七朵云期期艾艾的靠近了云卫,朝着他行了个弟子礼,然后渣渣呜呜的问好。 作为现任宫主的云朵侍卫,他们除了被老宫主和长老们教导之外,教他们最多的其实是上一代的云卫们。 云卫,都是魔鬼师父啊。 云卫伸出手,每朵云的脑袋瓜子都多了一个小红点——被手指弹的。 大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里人,怎么还就越来越多了呢? “宫主师父和团团不会有事吧?” 段星白抱着剑有些担心的问道,“宫主师父最开始是有点不高兴,结果团团两句话就让他很不高兴了...嗯,虽然在道观也是这样,团团一开口,观主师父就想拿兔子豆沙包堵住他的嘴。” 殷斩:“不会,他们很熟的。” “好吧,不管他们了,这把剑真的太漂亮了,真的给我吗?” 段星白伸出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剑身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好像在抗议他为啥要敲自己,自己那么漂亮,怎么会有人舍得敲自己似的。 “他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师父从来不做反悔的决定。” 殷斩看了一会儿段星白手中的星斩,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月白,“我这把月白和你手中的星斩,是道人和师父年轻时候使用的剑,皆是天外陨铁制成的。” 袖手而站的大管家微微动了动耳朵。 天外陨铁? 王族也有一块,如今就存放在天子的私库。 “我听他说过星斩月白,可也从未见过。” “天宫内库里的宝物与兵器无数,唯独未曾见过名为星斩的神兵利器,也从未见过师父随身携带过,今日倒是有幸见识到了。” “星斩月白嘛,一听就知道是一家的好吗?福生无量,星斩月白...诶,请叫我押韵小能手~”段星白笑眯眯道,“回头我去学学锻造技术,然后再打一把无量剑出来。” 殷斩:“......” 云卫:“......” 穿着斗篷看不清脸色的云卫看向了段星白,遮挡住的眉眼中瞳孔在剧烈颤动,呼吸乱了节奏。 “你是怎么想到福生无量,星斩月白这句话的?”殷斩侧头注视着段星白,“我从未在书籍上看过这句话,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八个字能够凑到一起。” “因为很押韵!” 段星白闻言立马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深沉道:“你不觉得这么说,气质与神秘感duang的一声就上来了吗?” “福生无量诶,无量境界里有星斩月白。” “在未曾破晓之前,是星星和月亮的天下~无量境界是什么,是天幕~天幕里有能够斩杀妖魔鬼怪的星斩,以及为星星和天空照亮天幕的月白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可能有的!我的解释完美无缺!~” 段星白露出了更加智慧的小眼神,整个人顿时看上去好像不大聪明的亚子,“中二,永不过时~” “既然观主师父给了你月白,宫主师父给了我星斩,爱剑都给了我们,那长者赐不敢辞,接受归接受,我们也要送一份礼物给他们让他们高兴高兴才行鸭。” “所以我们也回一把剑,他们俩就像是天幕,是囊括了一切的两位大家长,除了无量剑还有什么能和他们相配呢?” “没有的,不可能有的,我可真是个天才!” “一人一把,我明天就问问莫老会不会锻造技术,我们俩亲自打造无量剑送给他们~” 段星白说着说着语气就略不淡定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打造出来的无量剑,眼神顿时更加的智慧了:“漂亮和古朴是对立的,就像是太极,那无量剑就是装着太极的盘子,必须是融合了这两种特性。” “我明白了,无量剑必须是花里胡哨,令人一看就特别的有印象才行!武功高不高不重要,就算挨着最毒的打也不要紧,作剑嘛,一定要做最酷最炫的一把剑!” “......” 云卫的瞳孔在反复地震。 七朵云眨着眼看云卫,纳闷的想着云卫向来不是最淡定的吗,怎么现在气息还不稳起来...诶,难道云卫也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七朵云陷入了沉默。 七朵云陷入了沉思。 七朵云露出了和段星白一模一样的智慧的小眼神:原来云卫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那我们回头也送他一些让他高兴高兴,弟子嘛,孝敬师父也是应该滴喽。 大管家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段星白的思维能跑的那么远,但作为主子的看门犬,那必须是要十分的捧场的。 所以。 对的没错,殿下说的都对,殿下的智慧无人能及。 #盲目# 殷斩沉默了两秒后道:“你想的没错,之前的确还有一把无量剑,不过师父说再也找不回来了,如果你能打造出来无量剑,那师父和道人一定会很高兴。” “哦豁,这个造剑的大师父很有品味啊,就和我一样有品位~”段星白闻言那叫一个满意,自恋这种东西,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滴啦。 “不过天外陨铁,这东西听着就高大上,同种材质应该是搞不到手了...” 大管家一听立马道:“有的。” “啊?” “王族内库里有一块天外陨铁。”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到不行的小眼神。 “距离上次替父皇整理私库已经很久了,是时候再为他整理一次了。” 段星白一脸深沉道,“我的兄弟们想必也会非常支持我的,在表孝心这方面,王族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众人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父慈子孝吧。 “走吧斩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新的剧本已经在朝着我们招手,我们怎么能够止步不前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已经没有剧本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你可别和我渣渣呜呜,我现在有星斩了,星斩星斩,宫主师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要是敢和我渣渣呜呜,我这个星就斩了你~咔嚓!” “那月白也能理解成是你像条鱼一样的翻着白白的小肚皮。”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的,你是不是真的外面有狗了?!” “没有。” “我不信!” “有。” “你果然红杏出墙了!” 殷斩和段星白走的很快,七朵云也赶紧期期艾艾的跟了过去,竖着长长的,已经变成了兔子耳朵的耳朵,一边偷听一边默默的给段星白加油,忙得不亦乐乎。 “......” 云卫看着像极了小尾巴的七朵云,而月光下,殷斩和段星白的影子被拉的极长,很快就就融到了一起。 “虽然你大概率是不睡房间的,但是房间还是会给你好的。” 大管家朝着云卫拱了拱手,作为老宫主的云卫,按照年龄与等级来说,云卫的确是要立在他之上的,拱手以示尊重。 七朵云可受不得他这个礼,他不掰断他们的头都已经是看在家和万事兴的份上了。 云卫看了看大管家,沉默片刻后摇着头,“你还太弱了。” 大管家:“......” 大管家:“???” 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你的武功还太弱了。”云卫补充道,“段氏王族培育大监用的秘籍有十层,可你现在只练到六层...不过以你这个年龄来说,已经称得上是有天赋了。” “......” 大管家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是夸他,还是在骂他。 “的确算是有天赋...” 有个嘶哑的,像是被什么给坏了嗓子的声音出现了。 大管家眉眼一立,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距离他十步远的房檐下,站着一个用黑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而他竟然一点也未发觉。 “大监的武功套路和常人不同,你来教倒是比谁都好。” 云卫一个转身,斗篷翻飞,不过转眼间就站到了黑布人的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老三前段时间还在生气,说给你调制的膏药你不愿意用,云浮天宫的花花草草可倒了大霉。” “都是...三,四皇子殿下的云三...和老宫主的云三,差别真大...” “这话你别让老三听到,不然还不得连夜去皇陵找你干架。” “......”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这位又是谁?” 大管家没有一直旁观,也不问是敌是友了,他对皇陵两个字很敏感,直接问出了口。 然后。 下一秒。 黑布人就出现在了大管家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大管家的脑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给掐住了脖子,就连冷汗都是后知后觉冒出来的。 “太弱...要学...” 黑布人松开了手,自顾自的下了结论,都没有问大管家要不要,想不想学习功法。 “你到底是谁?!” “守墓...皇陵...一直...” “守墓大监?不,守墓大监老奴我都见过,没有你。” “......” “你见过的守墓大监,是都【活着】的大监。” 云卫靠在了柱子上,语气淡淡:“小子,你应该听说过大监内部还有一些被勾了名字,活在了皇陵深处,不是只守着一位王族,而是守着整个王族的守墓人。” “他们早就死了,这世间自当是查无此人。” “......” “蛟龙之首?” “什么...蛟龙..之首...不过是...丧...家之犬...没有家的...犬...” 随着话音的断断续续,大管家看到了黑布人腰上挂着的,倘若不仔细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到的黑色麒麟玉坠。 大监的衣服皆绣着蛟龙,可蛟龙的颜色各不相同,比如说地宫大监基本上都是绛紫色,而皇子们的大监基本上都是青色,每种颜色的蛟龙对应着各自的职能。 而黑色,不管在大监内部什么方面,都是只有蛟龙之首,是唯最高级别的,只有为主子守墓的大监才可以用的颜色。 “庆帝之子,四皇子段星白身侧看门犬,见过守墓蛟龙。” 大管家撩起了衣摆,当即给黑布人跪下行礼。 黑布人似乎说话很累了,于是就不再开口,只是挥挥手让他站了起来。 “要学。”云卫替黑布人说了话,成了黑布人的嘴替:“你太弱了,万一哪天四皇子碰上了麻烦,你若是派不上用处或者护主不利,那还是什么看门犬。” “......” 虽然但是,云浮天宫的护卫也能成为王族守墓蛟龙的嘴替? 说好的云浮天宫与段氏王族是对立的呢? 大管家在心里如是略跑题的想着。 云卫一眼就看出来大管家在想什么,不过他没说什么,也不想说,只是道:“他不给你选择我给你,学习很苦的,小蛟的要求会很严,你若是吃不得这份苦头,趁早说出来我也不笑话你。” “......” “老奴可以,为了主子,老奴什么苦头都能吃。” 月光下,大管家的眸光闪闪发亮。 ...希望你被毒打的时候也能坚持住。 云卫看了眼表面没什么反应,实际上已经在摩拳擦掌的黑布人,在心里如是淡定的想着。 月亮在天空中看了一夜的热闹,等到交班的时候心满意足的给了太阳一个爱的摸头杀,太阳受宠若惊的送走了月亮,然后精神抖擞的上了工,表示它又可以了,它又是个精英猛阳了。 因为段星白和兄弟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所以云浮天宫的海东青们带着信件不远千里不舍昼夜的翱翔冲刺,直接冲到了边疆的黑云洲,和与边疆相反方向的白云洲。 黑云洲。 “海东青什么时候是成群扎堆的出现了?” 蹲在墙头的天子的大兄,也就是义勇亲王纳闷的摸着下巴,“咋滴啊,相亲呐?可相亲也不至于来七只吧?” 骄阳大长公主眯着眼:“它们好像在朝着我们靠近。” “?阿姐,这是海东青不是咕咕咕的鸽子,海东青不亲人...?娘的,还真下来了?!” 看着已经降落并且蹲在墙头凝视着他的海东青们,义勇亲王没忍住的直接骂了娘。 骄阳大长公主:“......” 还好母后已经仙逝,不然大弟抄书能抄成傻子。 为首的海东青瞅了瞅义勇亲王,朝他叫了一声,那意思:赶紧的把东西拿下去! 义勇亲王和骄阳大长公主也注意到海东青背上带着什么东西,在思考两秒后义勇亲王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发现海东青并没有攻击他后胆子就大了,立马上下其手。 七只海东青啊!七只! 他能吸秃它们! 海东青:“......” 拿东西就拿东西,毛手毛脚的做什么,想要玷污我们的清白吗? “这个材质很熟悉,我怎么想不起来,阿姐?” “云浮天宫才有的真正的天蚕丝。” “?败家熊玩意儿!这玩意儿能入药的知道吗?!” “少废话,上面写了什么?” “哦,让我看看...?侄子们给咱们写的信?” 【To 大王叔和姑姑: 见信如晤,近来身体可安好? ...(省略一百个字的寒暄)父皇近来因为偷吃点心而触怒了母后,所以睡书房七日有余,另,白虎已经会写百家姓,黑鸦也会喊爷爷了...(以下全都是家长里短)。】 “诶,可别说,这群小兔崽子还挺有心的。”义勇亲王晃着手里天蚕丝的帕子,略得意道:“肯定是星白提的建议,不然其他四个小兔崽子想不起来给我们写信。” 骄阳大长公主笑着点头。 说实话,接到家书,尤其是碎碎念说着八卦和有趣事情的家书,没有王族会不高兴的。 又是一声鹰隼长鸣。 天上又落下了一只海东青。 “云浮天宫真的是财大气粗,把海东青当鸽子用,把天蚕丝当纸用。” 义勇亲王说话那叫一个酸,眼珠子都嫉妒红了,海东青的气性特别大,一般的熬鹰方法根本熬不动它们。 大部分海东青宁愿死也不朝着人屈服,海东青的蛋也极其难弄,若是瞧见有人想要偷蛋,判断真的无法保护蛋后,它们会直接将蛋推下悬崖峭壁,宁愿蛋破也不给人弄走。 骄阳大长公主懒得理变成了柠檬精的大弟,只是道:“上面写了什么?” “让我看看啊,上面写了...” 义勇亲王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义勇亲王陷入了沉默。 义勇亲王陷入了沉思。 义勇亲王露出了一个狠厉的小眼神。 “皇城内出现大量的孑竺蛇和紫雾花,老二在府内吐血,那个畜生是不是潜入了皇城?!”义勇亲王脖子上的青筋瞬间就浮现了出来,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我他娘的这回一定要砍了他!” 骄阳大长公主的脸色也变了。 二弟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可这心药,早已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备马,我们回去。” 骄阳大长公主一锤定音道。 这边的义勇亲王和骄阳大长公主得到消息后就往回赶,而另一边白云洲也是如此。 的确是恰好凑头聚在一起的亲王们本来还乐呵呵的表示可以啊,这群大侄子终于干人事了,比他们的爹要会来事儿多了,结果下一秒就被pia pia 打脸。 “真是当我死的啊!!” “天子在干什么,八弟他在干什么,他竟然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孑竺蛇紫雾花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说?!” “估计是二哥给压住消息了...咱们家的二哥,唉!” “这畜生藏了十八年,但凡他冒个头老子我都把他给扒了皮抽了筋,二哥当年对他哪里不好了?!他要对二哥那么狠!” “额,三哥,注意用词,你要文雅。” “老子文雅个铲铲!” “走,回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侄子们懂事知道给我们通风报信,咱们那个八弟真就是年纪越大越不懂事!看我回去不捶死他!” 在外的亲王们全都疯狂往回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被有心人给看在了眼里。 尤其是有人询问亲王怎么这么着急赶回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有亲王火急火燎的扔下一句‘再不回去就翻天了我那个好兄弟人要没了’,然后就快马加鞭不舍昼夜的往回赶了。 这句话,被不少人听到了。 然后众所周知的,话这个东西,总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的。 “听说了吗,再不回去就翻天了,说明天子病危,亲王们才这么着急往回赶啊!” “不见得是天子,应该是瑞贤亲王病危了,他身体不是一直不好的吗?” “这翻天,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亲王们的话被曲解的越来越厉害,而且再加上亲王们都在集体往回赶,还都是火急火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得了的情绪的拼命往回赶。 于是乎到了最后。 “?瑞贤亲王段翎睿和天子段翎烈皆命悬一线,王族们赶着回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这是辽、西凉、南蛮和狼王城共同得到的消息,一点儿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 瑞贤亲王:...??? 拯救完世界的狗子我回来了,不过不是飞着回来的,是瘸着腿回来的...正好能歇两天,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知道了吧,谣言是很可怕的哦~【凝重的小眼神.JPG】 第65章 伤了&腰鸭 这四家惊了。 这四家是真的惊了。 他们哪能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能收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呢?一箭双雕啊这是! 于是乎。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是说段翎睿命悬一线我还能信,他身体不好那是出了名的。可段翎烈还能命悬一线...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好吗?现在的消息真就是越来越离谱了。” 狼王城的狼王和南蛮的巫王抱怨道:“这绝对是又来骗我了,我不会信的。” “没准段翎睿也没事...指不定是西凉又怎么惹了他们了, 琢磨着给对方下套呢,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 姓段的都有病,都有大病, 药石无医的那种。” “前段时间段骄阳还跑到狼王谷里撸狼!” “她把一头成年狼按在地上撸!把狼崽抱起来吸!” “甚至还在打量着母狼的狼奶,说她家现在也有个弱不禁风的小崽子,吃点狼奶没准能长得很壮之类的...她哪来的小崽子!她不是单身吗她!什么样的天神才能让她动心?” “事后狼群抹着小眼泪回来跟我表示它们不清白了,大晚上对着月亮嗷嗷叫哭诉...救命啊老子不想和他们姓段的打交道好吗,都是群妖魔鬼怪谁想要和他们打交道。” 巫王叹了口气:“虽然但是, 可他们姓段的的确是不对劲,近来我夜观天象, 段王朝的气运变得非常奇怪...我从未见过谁家的气运像羊毛一样的卷,他们家就是。” “而且卷的根本看不清帝星是什么情况,说它不存在吧,它突然又出来闪一下, 说它存在吧, 卷着卷着就卷没了。” “......” “就尼玛的离谱,根本猜不透他们姓段的在想什么!” 狼王气的汪了一声,恨恨道:“世间的人分为三种, 像咱们这样聪明的,像隔壁辽那样的傻不拉几的,再来就是姓段的那样的病到深处不觉病的。” “估计和那颗奇怪的星星有关, 我在历代巫的手札里找到过, 段王朝偶尔会出现一颗奇怪的异星, 找不到那颗星星的来处,也看不清那颗星星的未来。” “但是整个段王朝的气运却会和星星卷在一起,连帝星都挨在它身边,给它保驾护航。” “哦豁,怪不得这个消息出来后感觉辽还挺老实的,我记得他们家以前祖上也是阔过的,可惜被异星给捶成了饼,现在一听到异星两个字脑袋瓜子就疼。” “巫的记载里是这样的,除了有一代的异星出了问题陨落,其他的异星都会给段王朝的气运带来奇怪的卷卷云。” “老子知道你说的谁,段氏王族段长空。” “虽然大家是对手的关系,但段长空那代的狼王蒙特别的中意他。” “你晓得不,狼王蒙写了一个书房的赞美他的话啊,那卷轴的分量能把人给压死,字字句句都不离‘长空很棒,长空超棒,长空就是最棒的’,我眼都要瞎了。” “更他娘的离谱的是狼王蒙终生未娶,也没碰过任何人,听说陪葬品就带了把长弓,是段长空给他做的。” “实不相瞒,我们那代的巫王神女也心仪他,终生未嫁。” “......” “哦豁,合着原来咱们还是难兄难弟。” “就离谱,一个人得是多完美,才能吸引这么多人喜欢他?” “我看记载里的段长空是个很有趣的人,思想也挺不走寻常路,永远在笑着往前走,像一个光源,而身后会有很多被他的光芒吸引的人或者妖魔鬼怪。” “据闻那么多人中意他,可惜与他并肩的只有两人。” “刚开始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后来才知道一个是云浮天宫的小宫主,一个是道观里的无名小道士。” “你说到这老子我可就不困了!” “知道不知道不,狼王蒙写了几大箱子的卷轴来酸对方!我瞅了半天,只看出来人家宫主是人美话多还厉害,人家道长人狠话不多,凡人比不上滴,狼王蒙那个大老粗更比不上~” “真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见长空误终身’,不过我们在这儿无所谓的聊天,估摸着西凉那边是在上蹿下跳。” “何止上蹿下跳,蛇虫之地也安分不了。”巫王淡定道。 “...你能不提蛇虫之地么,那个地方的人都邪性。” 狼王搓了搓胳膊,“狼都不愿意靠近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南蛮会玩虫子和蛊什么的还好,老子一看到虫子脑阔就疼。” “哦。” “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我想说在你头发上我放了一条银宝宝,放心,也就是之前菜花虫要大十倍而已。” “我@#¥¥%#¥!!” 这边四家里的狼王城和南蛮直接撕扯成了一团,而另一边。 “姓段的又病危了?!” “他们家的病危是轮着来的是吧,现在轮到段翎烈了?!” “哼,想骗我,想都不要想,我不是曾经的我了,我已经看穿他们了。” “以后这种虚假的消息少来汇报,一个月他们能病危三次。” #这个又字很微妙# 辽国的人听了这个消息后开会探讨了两分钟,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姓段的脑子又犯病了,指不定又想要瓮中捉鳖,放出个假消息来让他们嗷嗷叫的冲上去,然后把他们给再捶的嗷嗷叫回来。 #这个又字真的很微妙# 实不相瞒,别说是病危了,就是发了讣告他们现在都不会信的。 因为指不定上一秒还发讣告,下一秒就说天子和无常们打了一架然后自己从黄泉路跑回来复活了。 辽国非常嫌弃的将手中的苦瓜一扔,就当不知道这个消息了。 他们才不要掺和进去,没有十足的把握跑去捏姓段的,怕不是会被他们给打断腿。 南蛮和狼王城撕扯成BaN了一团没心情关心段王朝,辽国啃了口瓜骂了句这瓜绝对有毒后就当不知道,于是压力滚着滚着,就滚到了西凉这边来。 西凉心动了。 西凉的心又动了。 因为与其他三家不同,他们是时时刻刻盯着段王朝的,知道天子段翎烈的确已经有几天没上朝了,而本来住在自己府中的段翎睿也住进了皇宫里,据可靠消息,段翎睿身边的神医花鸾每天都在骂骂咧咧,烦躁的很,没人敢靠近他。 朝堂暂时还是稳定的,尽管天子尽管没上朝,但是五个皇子却都还是在的。 而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 西凉想,哪有皇子不想做天子的呢?这肯定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他们内部早就有了龌龊,不然这些个亲王都疯狂往回赶路干什么?肯定是因为王族内部不稳定! 西凉可以了。 西凉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不过大概也是被打怕了,再加上云浮天宫的威名实在是令西凉胆颤,西凉还是没胆子嗷嗷叫的往上冲。 于是它搓搓手,想着得联合一下其他三家,然后再问问蛇虫之地是什么想法...说句西凉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假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西凉其实也不太想和蛇虫之地打交道。 以前的蛇虫之地还有个人样,有来有往的属实正常,可现在的蛇虫之地...实不相瞒,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的西凉觉得和对方比起来,它都显得有人性很多。 至少西凉除了妖魔鬼怪还是有正常人的,但是蛇虫之地,那真的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 可西凉很早很早就和蛇虫之地搅合在了一起,现在想要脱身,真的太难了。 真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这边的西凉在疯狂叹气,并且搓搓手的想要联络其他三家,而另一边。 蛇虫之地·遮天蔽日的毒瘴中。 数条五彩斑斓,一看就知道毒的不行的毒蛇聚众吐着蛇信子,热热闹闹的开着蛇宴,然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少毒蛇用蛇信子感知了一下空气,立马如同潮水般快速退散了。 有个穿着斗篷的人从遮天蔽日的毒瘴中现了身,慢慢的朝着蛇虫之地的外围走着,有个干枯的像个木乃伊的小老头追在他的身后。 “命蛊未断,他死不了!” “我知道,可我想看看他了。” “您...莫不是...” “你不觉得他折腾的样子很有趣吗?这十八年来他一直在试图进入蛇虫之地,可惜进不来,我现在出去给他看看,不好吗?” “放心,我会悄无声息的去,也会悄无声息的回来。” “还要再看看那颗异星...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那颗异星上了,他应该一直看着我才对。” 斗篷人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就加快了步伐,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 当初,就不该让他见到段翎睿的。 不该的,不该的。 错了,都错了,全部都是错的。 小老头盯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地退回到毒瘴之中。 ... ...... 就在各方势力做着各种阅读理解,甚至有的还暗搓搓的伸着爪子的时候,让我们踹镜头一jio,来解答一下为什么天子会不上朝,而为什么瑞贤亲王段翎睿会住进皇宫,神医花鸾又为什么在骂人。 其实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归根结底,大概可以用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十二个字来解答。 前文提到了,段星白和殷斩得到了师父们给的爱剑,段星白是只知恩图报的好兔子,他就想着打造两把无量剑送给师父们,而无量剑的材料得和星斩月白的材料一样,即天外陨铁。 于是段星白搓搓手,就把兄弟们给喊过来了,说咱们很久没给父皇整理私库了,不如大家一起去转转啊? 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再加上又都是姓段的,所以这群皇子一拍即合,非常心安理得且毫无任何思想压力的连夜又进了天子的私库,而且比起上回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这回他们可真是太放开手脚了。 皇子们在私库探宝那叫一个快乐,那叫一个兄弟情深,那叫一个和睦融融。 禁军们其实已经发现了他们,但是又不敢进去把五个皇子全给叉起来,于是果断的报告给了天子,天子一听当时头发就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群小兔崽子真的是薅羊毛薅上瘾了! 怎么专逮他一个薅,为什么不去薅他兄弟们的羊毛! #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于是天子扔了奏折,带着自己的大监气势汹汹的去了私库。 然后还是老一套的流程,皇子们一个个都是嬉皮笑脸的,天子用眼神示意殷斩你现在马甲也掉了,拿出你云浮天宫宫主的威严来,你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而殷斩和天子对视了两秒后就别开了脸,甚至直接跳到了房梁上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天子顿时那叫一个气啊。 这就是云浮天宫的宫主!这就是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撬老父亲私库的逆子们! 天子当即抽出了鞭子。 一时间库房宫殿里再次是鸡飞狗跳,皇子们上蹿下跳的躲避着来自自家老父亲的爱的鞭子,然后吧,在都是瓶瓶罐罐架子的地方打闹就很容易受伤。 有个专门放着各种不同种类珍珠和小宝石的架子倒了,架子倒是没砸到人,可是滚了一地的珍珠和宝石,这回皇子们没摔着,可是甩着鞭子甩的虎虎生威的天子不幸中招了。 天子,闪着腰了。 闪着腰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得小,总而言之在腰没好之前一定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能劳累。 于是等瑞贤亲王段翎睿闻讯赶到皇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躺在床上还在骂骂咧咧的天子,和跪的并不是很老实还在感慨岁月无情,父皇您不是十八岁了,您都‘而立之年’了,还是要注重养生的五个皇子,以及捂着嘴在笑,看似不偏袒谁实际上在火上浇油看热闹的皇后们。 段翎睿:“......” 即使聪慧如他,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说父慈子孝吧。 天子伤着腰了,国政肯定是要被耽误的,段翎睿表示我来吧。 可天子不同意让瑞贤亲王太过劳累,于是就躺在床上恶声恶气的表示你们五个小兔崽子去处理国政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朕要躺着休息了! 平日里都是一个皇子代天子,现在你们五个都代天子去吧,朕不管了! #小心思暴露了# 要是往常的代天子,皇子们肯定想着跑路,但是现在不同了啊,他们五个已经结盟准备搞王族们了,天子现在的放权叫什么你们知道吗?叫做天时地利人和,天命都在偏袒他们! 皇子们可以了。 皇子们支棱起来了。 皇子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王族们回来了。 天子倒是没想那么多,首先他将国政甩到了皇子们的身上是正大光明有理由的,连二哥都不能说什么的,他躺的非常满意,他觉得其实这个腰偶尔闪一闪也是可以的。 其次就是他觉得五个小兔崽子没和他讨价还价,老老实实的接过了国政什么的是在向他赔礼道歉——要不是这群小兔崽子,他至于闪着腰吗?不知道他现在都是而立之年了吗,又不是十八岁的时候。 于是天子快乐的躺平了。 并且因为受了伤,哪怕是个汉子呢也有脆弱的时候,因为吃的太饱...呸,因为躺着没什么事情可干的天子忽然就有点感性起来,想到了已经离开的父皇母后,想到了他走的太早的兄弟们。 所以天子拽着瑞贤亲王的袖子不撒手,非要和他话家常。 瑞贤亲王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可是他看了看脑子又离家出走的八弟,再看看他趴在床上养伤,看上去的确不复十多年前像头炸毛的小狮子连蹦带跳,已然变成了毛色鲜亮憨憨的大金毛狮子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就在皇宫里住下来,和他的八弟住在一个宫殿,说点贴心的兄弟话。 这就是天子为什么不上朝,而瑞贤亲王又为什么住进皇宫的原因。 至于神医花鸾骂骂咧咧的模样,是因为段翎睿住哪儿他就得住哪儿。 花鸾这人天资聪颖,以前励志要走遍大江南北,做江湖中最野的一匹马,结果被接到了什么亲友信函的师父给一巴掌拍到了段翎睿的身边,照顾他起居十八年,就没离开过他。 野马变成了门口的石狮子,还是不能跑的石狮子。 然后本来他要照顾一个段翎睿,现在又多了一个天子——对,天子连国医都不喊了,说什么别浪费,照顾一个也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神医你就顺手把朕也给照顾了吧。 ...姓段的,都不要脸啊! 花鸾不敢骂段翎睿,也不敢骂天子,在心里憋着憋着可不就憋出了内火,每天就跟个成精的炮仗似的,别说惹他了,就是走在他面前没准都得被炸一炸。 再然后众所周知的,花鸾是段翎睿唯一的御用大夫,跟了他小半辈子了,没事儿肯定不会每天眉头紧锁心情超级不好,逮谁骂谁,必然是因为有心事又急躁才会这样滴鸭。 所以这消息,可不就传着传着变了味。 于是等王族们连滚带爬,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靠在软垫上美滋滋叼着点心,一脸乐观无忧无虑的天子,和正在给对方的棋盘放水,面色红润气色绝佳的瑞贤亲王。 王族们:“......” 王族们:“.........” 王族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因为想象的和现实差距太大,所以他们现在有些个宕机了。 #露出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你们自己体会.jpg# 天子看到王族们都跑回来了其实还挺美,表示你们在知道我受伤后竟然不是十八连嘲讽,不是明里暗里的吐槽我,而是集体回来看我,感动了感动了。 天子感动不感动的不知道,但是王族们可真是太敢动了。 于是乎。 天子被兄弟们按在地上打,一边打还一边骂,说你现在真的是做了天子就不知道自己排行老几了,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瞒着了,孑竺蛇紫雾花的事情也敢不和他们说,二哥吐血也敢不说了之类的。 天子被揍的那叫一个茫然,那叫一个懵圈,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咩啊咩啊,为什么他会挨揍啊? 他不是天子吗?你们揍天子真的好吗? 天子很郁闷。 天子非常的郁闷。 天子觉得自己挨揍着实是属于无妄之灾,因为他也在查孑竺蛇紫雾花,还想着等过年兄弟们和阿姐都回来,必须好好开个会探讨一下是不是该清点家底和蛇虫之地死扛。 但是现在他挨揍了! 原来这群人不是回来看望他的,而是回来捶他的! 天子不高兴了。 天子很不高兴了。 天子想要闹了,他必须要拿出做天子的威严! 于是乎。 “父皇您的腰伤还没好透,还是好好歇着吧。” 皇子们凑到了正在默默运气想着怎么咬回去的天子的身旁,轻声细语孝心满满道:“您放心吧,儿臣来为您分忧了。” 天子:“......” 天子:“???” 原来这群小兔崽子,竟然还是会说人话的? 伤了腰竟然还有这种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还有这种好处?! 晚安(づ ̄3 ̄)づ 第66章 蛇来&了鸭 ...... 天子觉得很神奇。 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群小兔崽子有朝一日会过来温声细语的和他说话, 他们能不让他生气就已经称得上是孝顺了。 现在竟然会跑过来,围着他嗷嗷叫眼巴巴的表着孝心? 嗯。 这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这群小兔崽子想干什么,他们在憋什么坏水? 天子本来摇摇欲坠准备出门散心的智商咣当一声反手把门一关, 直接上线了。 就像瑞贤亲王说过的那样,天子傻的时候堪比被扔到沙漠里的雪橇三傻, 智商是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 但是同样的,如果天子的智商上线了, 那就意味着把雪橇三傻给扔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方,古老的血脉被冰雪给唤醒。 不过问题是,天子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个花儿,因为他知道这群小兔崽子都不想登基,所以他的思考点完全是基于【不登基】这三个字上考虑的, 所以暂时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想要做什么文章。 他哪能知道这群小兔崽子竟然联了手,并且还想要集体搞王族呢? 毕竟段氏王族的家谱里没有上演过这么一个剧本鸭。 于是天子琢磨了一下, 想着就先这样,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以不变应万变,他倒是要看看这群小王八蛋能玩出来个什么花儿, 有本事就真的替父报仇, 真的给大兄阿姐他们一榔头! 于是天子大手一挥,表示朕的腰部的确还没好,你们五个继续代天子吧, 朕允了。 皇子们立马将天子给围了起来,各种彩虹糖吹捧的话那是不要命的往外扔。 人总是爱听好话的,天子被这群兽兔联盟给夸的那叫一个飘飘然, 那叫一个身心愉悦, 本来上线的智商把门一开, 行李箱一拉就离家出走去旅游了。 天子被鹅子们的虚情假意给迷了心糊了眼。 天子安详的躺下了。 皇子们搓搓手,看着已经安详躺平的自家老父亲,贴心的给他盖上了一个小毛毯,然后在瑞贤亲王一脸了然的注视中继续搓了搓手,脸皮厚到不行的朝着对方嬉皮笑脸表示他们可清白了。 瑞贤亲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 再然后。 等离开了宫殿。 垂耳兔和四只猛兽瞬间就露出了捕食者的凶猛小眼神。 都回来了好啊,搞你! 于是乎。 五个皇子各自找到了计划中的下手目标,开始了他们的花式表演: “最近有些力不从心,唉,大王叔你来看看,这种刀若是被造出来,边疆的国防力量是否会上升一截?” “?星飞你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让老子瞧瞧...嚯,这刀真的不错,反手杀敌更加的顺手!必须大规模的造出来!” “我也想,可是其他几部门都不同意,尤其是吏部,说我们糟蹋钱,我也说不过吏部的人,他们文人太尼玛的能磨嘴皮子了!叽叽歪歪的我头都要炸了!” “吏部?我那好弟弟们的地盘,你闪开,该干嘛干嘛去,让老子来,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还吱吱歪歪,头都给他们打歪!” “星飞你的脸皮还是不够厚,记住了拳头大才是老大!” “侄儿受教了!” 这是在兵部发生的一段对话。 大皇子段星飞一改往日霸道无比的作风,凑到了义勇亲王的身边不动声色的告着状,煽着阴风点着鬼火,愣是让本就因为没找到孑竺蛇紫雾花的幕后黑手的义勇亲王的心态直接原地爆炸。 真就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一个比一个会让他闹心。 义勇亲王站起来了。 义勇亲王支棱起来了。 义勇亲王狠狠地拍了下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将大皇子给撵到了一边,准备找除了天子直属,基本上都是大监的刑部以外的其他四部门的茬了。 确认过眼神,这都是兵部的敌人。 无独有偶。 这样大同小异的剧情在其他部门也同时上演了。 “?工部都被兵部给打压成这样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闪开,我早就想找大兄的茬了,星云你该干嘛干嘛去,海船这件事儿,让王叔我来。” “就离谱,堂堂礼部,连国子监都管的礼部,你竟然能被其他的部门欺负成这样...我还从未见过礼部被欺负成这样的!星辉你让开,敢动礼部,真的是当我死的啊!” “我现在一肚子火,吏部真的不是个东西,我活到现在最烦的就是吏部。” “呦,够热闹啊,撸狼可没有拍这群弟弟的狗头有意思。” 皇子们的疯狂卖惨成功的挑起了各位亲王的情绪。 亲王都是什么人啊,他们全都是经历过夺嫡战的人,全都是脑子正常的不明显的王族人。 自打天子登基后他们虽然也会忙碌,但比起夺嫡战的时候那可真是太舒服了,用养老两个字来形容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 养老养久了偶尔也会觉得无聊(吃的太饱了),再加上他们这千里奔赴风尘仆仆的回来结果还什么问题都没找出来,瑞贤亲王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天子只会嗷嗷叫的骂骂咧咧,他们的火气早就窜起来了。 然后现在皇子们还集体跑过来卖惨。 说实话亲王们还没见过这群大侄子们卖惨,除了段星白,其他四个是典型的牙被掰断爪子被踩到骨折都不会吭一声的,一个两个心气那叫一个高,真就是咬紧牙关死都不低头的那种。 现在呢? 跑过来哼哼唧唧的卖着惨,就像是在外勇往直前的猛兽们被生活毒打的够呛,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有长辈的,于是圆润的滚过来抱着长辈猛兽的大腿,哭唧唧的说着委屈。 ...这、这是有点可爱啊。 段星白那只垂耳兔一回来,其他四只猛兽竟也跟着他学会了卖萌的本事。 亲王们支棱起来了。 亲王们觉得自己被向来要强坚决不低头的大侄子们给需要了。 于是乎,新仇加旧恨。 不是不报,终于等来时辰已到。 亲王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爆了。 朝堂不是平地起妖风,而是直接就上来了龙卷风。 满朝文武每日都在上蹿下跳的满地找头,他们不知道为啥亲王们会撕扯起来。 尤其是年纪大的臣子们,他们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随着自家主子冲锋陷阵,想要将其他的皇子给踩到尘埃里去。 所以。 因为亲王们的突然争斗,再加上很多老臣勾起了年轻时候的回忆,有的已经退下去到了二线养老的官员们瞬间扛着刀站起来了,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他们可以! 他们完全可以! 他们要为主子疯,为主子狂,为主子咣咣撞大墙! 整个朝廷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撕扯的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理智全无,生机到令抱着手炉看热闹的瑞贤亲王都笑弯了眼睛,趴在床上看热闹的天子也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又卷起来了?? 咩啊,咩啊,咩啊。 你们在卷什么,带朕一个啊,还是不是一家人了,你们带朕一起卷啊!不要抛下朕啊! 天子就像一只在地里疯狂找瓜的猹,他感觉自己被其他的猹给孤立了,而且他已经掌握了具体的证据! 段星白和兄弟们就捧着瓜看着亲王们在厮杀,一边啃着瓜一边发出了啧啧啧的惊叹音。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后们说上一代的夺嫡战非常可怕了。” 二皇子段星柏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他们真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甚至还不止一刀,连捅十八刀好吗?” 三皇子段星云默默点头:“果然是夺嫡战的赢家,一个比一个狠。” “让老子瞧瞧...嚯,大王叔反手将三王叔推下悬崖,三王叔叼着刀硬是从悬崖下爬上来捅了五王叔,五王叔捂着伤口在其他王叔和姑姑们的路上撒满了钉子...好家伙,他们真就一点都不手软?!” 大皇子拍着大腿,双眼放光的如是感慨道。 五皇子段星辉笑了:“骄阳姑姑才厉害,扬汤止沸釜底抽薪,怪不得当初她朝着二王叔提议,给了咱们家父皇致命的一刀。” “嗯?不是二王叔心血来潮捅了咱家父皇么?” “呵呵。” “我仿佛嗅到了瓜的香气,老五,来来来,给哥说说这是个什么瓜?” “......” 段星白默默的伸长了耳朵,只是眼神却凝重到不行。 实不相瞒,他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穿越的是现在的夺嫡战,而不是再往前推推的九龙一凤夺嫡的时候。 他之前还觉得自家兄弟们把他拍成兔子饼的行为过分,但是现在看来——对不起是他年轻了。 他承认当初他和兄弟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真的,他觉得自己的兄弟们很好,非常好,只不过是把他给拍成兔子饼而已,还会给塞一根胡萝卜拍拍他的头哄哄他诶,良心至极。 因为这群王叔和姑姑实在太狠了。 这还是少了三个王叔,以及天子爹和二王叔没有下场的精简版。 段星白这只没有多大宫斗见识的兔子抱紧了怀里的胡萝卜。 什么叫做阴谋,什么叫做阳谋,什么是尔虞我诈,什么是笑里藏刀,他是真的见识到了。 上一秒还在笑的王叔下一秒就会把对方给按在地上捅着刀,还轻言细语的问疼不疼啊?不疼对吧? ...就离谱,真的,上一代的夺嫡战真就恐怖。 想到这,段星白抱着胡萝卜瞟了瞟看热闹的兄弟们,心里很是安慰,和上一代已经彻底变成杀红眼猛兽的长辈们相比,这一代的兄弟们可真是太棒了。 这就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他再也不觉得他的兄弟们下手狠了,真的。 殷斩全程在看热闹。 不管是上蹿下跳的文武百官,高手过招招招见血的王族,还是咸鱼组织的成员们正在抓紧时间招兵买马,又或者是七朵云东奔西敲锣打鼓的在天宫内部替段星白造势说好话,表示兄弟们冲啊,咱们家有新宫主的模样。 再看看明明被惊到却还努力的抱着胡萝卜伸着头,和大皇子二皇子等猛兽混在一起吃瓜,还蹲在猛兽的头上爪子一挥,表示既然剧情已经开启,那咱们就没有回头路,只能往前冲鸭,指挥着段星白,殷斩的眸中堆满了笑意。 这个世间怎么会有段星白这样的人呢? 往前走,不回头,像个不知道气馁的骄傲小太阳,吸引着很多很多生灵的目光。 “斩哥,走,新的剧本已经出现了,让我们冲!” 垂耳兔蹲在猛兽们的头上,回头笑眯眯的朝着本与世间不容的,站在中间冷眼瞧着的鬼怪发出了邀请,不给鬼怪拒绝的机会,一爪子抓住了鬼怪脖子上的锁链,拖着鬼怪朝前走。 “好,冲。” 鬼怪是这么回答的。 ...... 白天的金銮殿人声鼎沸,夜晚的金銮殿就陷入了沉寂,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明月高悬,群星璀璨。 四皇子府。 “是谁弄丢了他的花,是谁又在黑夜里哀泣着命运,相偎相依的过去都变成了虚伪~” “是谁的时光已经停驻,却又是谁不愿停下笔,非要岁月跟着流泪~” “云朵卷啊卷,卷啊卷,卷啊卷~谁的忏悔葬于墓碑,谁的恨意众目睽睽,谁成了妖魔,谁变了鬼怪,谁与自己为敌,谁又与命运抗衡想要违背天命~” “不过是浮光旧影,无人赴约而已鸭~” 青衣小道童还没有回道观,也在四皇子府住了下来,而且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房顶上跳来跳去,拍着手在自言自语的哼着歌,幸亏屋里没住人,不然一定会出来找他麻烦的。 老宫主站在另一个房顶,背对着明月看着跳来跳去的青衣小道童,恨不得一巴掌将他给推下房顶。 大晚上的,聒噪。 “团团~” 段星白踩着梯子迈着小短腿上了房顶,笑眯眯道:“吃宵夜了,斩哥做的,七彩汤圆。” 白虎也在朝着另一个房顶上站着的老宫主嗷嗷叫,表示爷爷下来,该吃药...呸,该吃汤圆了。 黑鸦拍着翅膀飞到了老宫主的肩膀上,然后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豆豆眼也变成了刀片眼,那意思:跑不掉了,吃吧。 老宫主:“......” 老宫主:“.........” 小斩的厨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得想个理由将那野人也给匡过来,让他也尝尝才行。 #有难同当.JPG# 拍手声停了。 奇怪的歌曲消失了。 本来还挺快乐的小道童瞬间快乐不起来了。 “可怜的小白。” 小道童叹了口气,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脑袋,小声问道:“福生无量天尊,小白你说实话,你真的觉得小斩的饭做的好吃吗?虎虎都学会烧个四菜一汤了。” 因为殷斩做的饭实在不咋滴,白虎多进两趟厨房,然后就有模有样的叼着菜往锅里扔,叼着个勺子碗里放水,再指挥七朵云生火,它就蹲在锅炉旁,差不多了就嗷一声,示意可以吃了。 实不相瞒,白虎做出来的是一锅大杂烩,可就是这个大杂烩,竟也引来了一片好评——和殷斩做的饭比起来,白虎做的简直就是御厨才能做出来的美味。 “......” 段星白瞬间扭头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看到殷斩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道:“团团,你可千万别在斩哥面前提这事儿,家和万事兴,咱们家和万事兴。” 斩哥看着像是不在意,其实在意的要命。 白虎最近的课业变得特别多,多的虎每天都是抖动的煎蛋眼,尾巴都竖不起来了。 “不过说实话吃习惯了也就觉得好吃了,至少我觉得还蛮好吃的。”段星白又添了这么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 “好吧,吃夜宵吃夜宵。” 青衣小道童本来是想说什么的,但最后却没说,而是招呼着对面房顶上站的跟个仙人似的,实际上心里肯定在想着怎么让观主跟着倒霉的老宫主,喊他一起下去吃七彩汤圆。 别人家的七彩汤圆是不同颜色的汤圆汇聚在一起,而殷斩的七彩汤圆是七种颜色汇聚到了一个汤圆上。 简单的讲,看着就不太像能吃的亚子,毒蘑菇看了都得直呼对方老祖宗。 实际上还是能吃的。 也就是一种甜里混着咸,咸中带着酸,酸里透着苦,苦里又有回甘的味道回荡在每一个食客的舌尖,反复蹦迪秀着存在感罢了,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等吃的差不多了,青衣小道童看着段星白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然后才道:“毒蛇来了。” 段星白:“啊?” “毒蛇叼着毒花来了。”青衣小道童掰着手指笑眯眯道。 蛇? 花? 毒?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三秒后。 段星白眉眼一立,将碗筷一扔,转身就跑。 “云一你们去通知其他王族,蛇出现了!关门杀蛇!” “是!” “备马,斩哥走,我们先过去!” “好。” 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下达命令的速度都非常的快,不过几个呼吸间,段星白和殷斩就跑的没影了。 “......” “你徒弟的饭做的真难吃。”青衣小道童朝着老宫主抱怨道。 老宫主:“你竟然会提醒?” “为什么不呢,反正也抓不到。”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捧着脸,“福生无量天尊,时间没到呢,抓不住抓不住。” “你溜孩子好玩么?” “不能说溜,小白会顺藤摸瓜的,时间不到,不行不行,会出事的,我不允许我们家小白出事,我们家小白多好,还想着给你和观主打造无量剑...都没有我的╭(╯^╰)╮。” “...太像了。” “要是长空听到你这三个字,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 老宫主陷入了沉默。 会说什么? 大概会说—— 【我可是独一无二的段天才,模仿我?想都不要想,我心中装的是星辰大海,而模仿我的人终究只会变成我的影子,无头无脸无面无皮~】 【他们穷尽一生也到不了老子的思想高度与我肩并肩~只能躲在暗处,最后沦落为鬼魅罢辽~】 【不过现在还有模仿我的了吗?啊哈哈,老子真就他汪的天下最帅!瞧见没瞧见没,我,超级受欢迎!】 “......” “只会说一些没脸没皮的话罢了。”老宫主轻声道,“他总是这样的,不是么?” 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点头。 长空那个人,就不知道脸皮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边的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忽然就说起了悄悄话,段星白带着人往瑞贤王府冲刺,让我们踹满地找瓜的镜头一jio,将时间往前推一推,推到青衣小道童还在房顶蹦迪的时候。 同一时间·瑞贤亲王府。 段翎睿这两天回了自己的王府休息,别问为啥不继续和天子叙家常,问就是兄友弟恭的亲情卡已经失效过期了。 “去给我炖点鱼汤过来,忽然想喝了。” 段翎睿半坐在小榻上,眯着眼睛抱着手炉懒洋洋道,“少放姜,多放点葱花,不要用大鱼,用小鱼,多放点水,给花鸾也送些。” 现在主子能吃能喝,不像之前那般总是郁郁寡欢吃的少喝的也少了。 大监给段翎睿理了理毛毯,然后就欣慰无比的离开,亲自去给他做鱼汤了。 室内很安静,也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 “这几个小兔崽子,真是能耐了。”段翎睿起了身走到了书桌旁,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笑着摇头,“星白一个能带动他们四个,也算是另类的兄友弟恭了?” “小四真的太有趣了,姓段的还能出这样的人...” “......” “哪里有趣呢?” “因为他是异星?...还是说,你喜欢他?” 段翎睿被人突然从身后给抱住,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阴冷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づ ̄3 ̄)づ~~~~~ 第67章 我姓&段鸭 ...... “怎么不说话?” 阴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似乎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满意。 “你想要听什么?” “听什么都可以,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现在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 段翎睿推开了来人的手, 转过身看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意味深长道:“那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躲了这么多年,终于现身了?” 来人穿着黑色斗篷, 个子很高也很健壮,长发微卷,瞳孔较正常人而言是偏细的。 偏灰色的一双眼,充满着异域风情却又多了好多黑色蛇形花纹的脸,与段王朝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属于走在人群里就很惹眼的存在。 “躲?不...准确的说,是我们相爱了这么多年。” “相爱?” “对, 你一直在找着我,不是么?” “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一直在看着你,我们是相爱的。” “......” 段翎睿仔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这个人会对他下手。 如果说之前的相处全部真的都是在演戏, 那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好的令他活该一败涂地,活该剖心钻骨, 活该肝肠寸断,活该困在回忆里无法挣脱。 “你是谁,我又是谁?”段翎睿轻声问道。 “......” “我是阙天逸, 你的爱人。” 阙天逸朝着段翎睿张开了双臂, 阴冷却又低沉的声音, 带着十足十的缠绵,眸中也是满满的、仿佛在看神明一般的眷恋与狂热:“你是我的小月亮,我最爱的,只属于我的小月亮。” 找不出来破绽。 找不到。 但是不对,怎么都不对。 他的心告诉他这是不对的,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花,不是他决定托付一生的,想要与之长长久久相伴的,曾经许下海誓山盟,只朝月而生的紫雾花。 哪怕他和他的花说过的悄悄话眼前人都知道,也没有任何的破绽。 可就是不对。 他不是。 “我的小月亮,看着我。” 阙天逸突然有些薄怒:“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着谁,是你的兄弟,还是你的阿姐,又或者是那个必死无疑的,现在抢走了你的注意力让你再次为王族付出心血的异星段星白?” “你该只看着我,为何将视线挪开,为何要为别人分神,为何要再次回到这个红尘!” “你应该只想着我一人的!” “......” “谁告诉你异星这个词的?”段翎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是谁告诉你,我们家小四是异星的?” 异星这个词并不常见。 他知道各个势力手中多少都有会占卜的人,但是他们不会随便用异星这个词来准确的称呼一个人。 越是讲究的占卜者,越是讲究的通天地晓鬼神的能人,除非是像老宫主与无名道人那般已然成了仙的人,否则就越是不敢随口说出谁是异星此类的话。 因为这个异,是上天允许存在的异类,神佛都在注视着异星的存在。 谁能与天争? 上天允许异星存在,给予异星正式的名分,不代表着上天会允许普通人也这么称呼对方。 绝大多数的占卜者多用‘神秘’或‘灾厄’、‘福气’,再或者‘奇怪的星象’一类的代称来称呼异星,也可以说段王朝出了异星,但是却不会精准的说谁谁谁是异星。 天机不可泄露和看破不说破,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小月亮...你在生气吗?” 阙天逸突然转怒为喜,脸上黑色的花纹更加的显眼了,万分欣喜道:“你在对着我发火是吗,你瞧,你果然是爱我的...只有我才能够调动你所有的情绪,而你的情绪也为我而生。” “......” “你知道为什么我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么?” 段翎睿盯着明显疯疯癫癫的阙天逸,露出了一个似乎沉溺于过去的,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的笑容,如是问道。 “是什么?” 阙天逸贪婪的看着段翎睿。 这是他的月亮,这是属于他的月亮,这是只照耀着他的,天上的明月。 都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你过来。” 段翎睿招招手,平心静气的笑道。 阙天逸被段翎睿的笑容给晃花了眼,就这么直勾勾毫无任何防备的走了过去。 “我的小月亮...” 阙天逸的话并没有说完。 因为有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着胸膛上的匕首和不要命的往外流淌的血液,似乎有所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我姓段。” “段氏王族家法第一条,就是举凡王族中人,倘若被人所负,睚眦必报,必要时还可以号召整个王族来进行报复。” “原谅对方那是神佛的事情,而王族需要做的,是直接送对方去见神佛。” 段翎睿推着匕首更往胸膛里送了送,眉眼间是一派狠戾,语气却还是那么的轻声细语温润如水。 “当初你捅了我一刀,而我等着还你这一刀,等了足足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一方面他的确是在找着他的花。 而另一方面,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的花,他都必须要捅一刀回去。 敢朝你捅刀(字面意思)的人,倘若不回敬一番,岂不是太不礼貌了么?哪怕是缘定三生的伴侣也不行。 段氏王族,睚眦必较。 “......” “哈哈哈哈哈哈!!!” “小月亮,我的小月亮,对,就是这个眼神,是你爱我的证明!!” 阙天逸并不生气,他只是露出了更加疯癫的笑容,并且握住段翎睿握着匕首的手使劲的往胸口捅,然后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的捧住段翎睿的脸,贪婪而又狂热。 “我的小月亮,就是这个眼神,对,恨我,更加恨我!” “爱与恨是共生的,你有多恨我就有多爱我!” “你总是在注意别人,与其收集你总是在分散的爱,我要你独一无二的恨!” “我的月亮,我的月亮——你属于我的月亮!” 阙天逸的声音极其疯狂且张狂,令内室外守着的暗卫们瞬间就变了脸色,直接踹门破窗而入,一看到阙天逸脸上的花纹当即举起了刀剑要将他砍成包子馅。 阙天逸! 当初欺骗了自家主子感情,伤了他身体的那个孽畜! 暗卫们的战斗力瞬间飙升到了百分之两百,可阙天逸并不是孤身而来的,他的手下也如同暗处躲藏的毒蛇一般突然出现,吐着蛇信子和暗卫们缠斗了起来。 兵荒马乱,嘈杂声四起。 瑞贤亲王的卧室如同狂风过境,乱的没眼看。 但是不管周围打成了什么样,段翎睿和阙天逸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心脏疼不疼?感知到我当初的疼痛了吗?” “当初我给予你疼痛,而现在你也赐予我疼痛,小月亮,看,我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 “你不是阙天逸。” 段翎睿被盯着阙天逸痴迷到病态的双眸,如是平静道。 笑声戛然而止。 “这个玩笑不好笑,我的小月亮。” 阙天逸凑近了段翎睿的脸,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说话有些轻,轻啄了一下他的面颊,“我不是阙天逸,又是谁呢?我是只朝着月亮而生的紫雾花,而你是只照耀着紫雾花的小月亮。” 段翎睿没有说话。 他确定了,对方不是他的花,不是他的阙天逸。 但是却一时间想不通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纵然是双生子,也做不到百分百同步才对。 “......” 阙天逸松开了手,看着段翎睿的脸上衣服上全是自己的血液,露出了一个更加病态的笑容,段翎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然觉得对方脸上的花纹是活的。 “天上应该只有月亮,星星怎么能够与月亮争光辉呢?” “再等等,我的小月亮,再等等...” “我们会永远、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阙天逸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准备走人了。 段翎睿的大监已经赶了回来,此时看到阙天逸后便直接陷入了狂暴模式,硬是踹开了好几条想要缠住他的毒蛇,五指成鹰爪形,直击对方的面门,想要捏爆对方的脑袋。 “你的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 哪怕胸口还在流着血,阙天逸却好像感受不到痛觉似的直接挡下了大监的攻击,反手撒了毒粉趁他稍避开的瞬间就将他击到了旁边,抱住了段翎睿的腰部将他带出了因为人突然变多所以他觉得已经脏了的屋子。 而这一幕,正巧被赶来的段星白看在了眼里——他二王叔,那张好看的脸和身上都是血啊! “真就他汪的当我是死人!” 段星白顿时就炸了。 段翎睿是他的家人,这是当着他的面又捅了他二王叔一刀?! 不需段星白呼唤,殷斩抽出月白就斩向了阙天逸,内力外溢,地面上瞬间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阙天逸躲过了殷斩的攻击,看着段星白趁机的将段翎睿给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偏灰的眸中突然多了不少的血丝——异星又吸引走了段翎睿的注意,又在抢夺他的小月亮。 杀了他。 要杀了他。 他就是一个变数,他该死,他必须死! 阙天逸扛住了殷斩的一刀,右手被殷斩的内力寒气所伤,可他绕过了殷斩直击段星白,脸上的阴毒被月色照的极为清晰,左手成鹰爪状朝着段星白的面门袭去。 只要再近一点点,他就能杀了对方,他要段星白——死! 而段星白上辈子也不是干吃了二十三年的白饭,他对杀气极其敏感,连思考都没有顺势就抽出了自己的星斩,毫不犹豫的迎面而上丝毫不躲——倒是看看是这个王八羔子的手硬,还是老子的星斩够硬! 此时的段星白不再是平日里被王族们给拍成饼,连兔耳朵都歪了只会渣渣呜呜跺着jio jio 气鼓鼓的垂耳兔,他彻底的丢掉了胡萝卜,变成了一头凶到不行,只想要咬碎对方喉咙的猛兽。 动他的家人,除非他死。 在阙天逸的手即将碰上迎面而来的星斩,而殷斩也已经转身补刀,势必能将他砍成两半的时候,阙天逸突然就被什么给拽住拖走,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消失在了原地。 殷斩的眉头微皱。 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拖走的,不多。 而段星白拎着星斩,眸光极凶的抬起了头。 房顶上,一个黑袍人所受将阙天逸胸口的匕首给拔了出来,将已经打晕的他给扛在了肩头,此时低着头似乎在与段星白对视——准确的说似乎在盯着段星白手中的星斩,然后像是没忍住似的下意识说了长空两个字。 段星白来不及细想,因为数支弓箭划过夜空,带着特有的空气气流声,瞄准着屋顶气势汹汹而来。 得到消息的王族们也已经赶到了。 “格老子的,今个老子非得活剐了你!” “吼——” “是虫子,是大虫子嘎!” 白虎朝着房顶上的人咆哮,黑鸦盘旋着如是大声提醒道。 义勇亲王一看到瑞贤亲王浑身血糊糊的模样当即怒发冲冠想要跳到房顶杀人,他想到了不好的,很不好的,十多年前他的二弟濒危的,奄奄一息,近乎丧命的模样。 可黑袍人没有给义勇亲王机会与时间,随手将匕首从房顶扔下去后就直接带着阙天逸消失了。 而其他的毒蛇们也不恋战,早就在黑袍人出现的时候撤离了,受了伤无法撤离的毒蛇毫不犹豫的咬碎了毒药,瞬间丧命。 有王族带着人顺着方向追了过去。 段星白眯着眼睛看了片刻黑袍人离开的方向,没有追,而是赶紧扭头跑到了段翎睿的身边,想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个情况,是不是真的又被人给捅了一刀。 “没事。”段翎睿朝着聚拢过来的王族们和大监们如是道。 骄阳大长公主闻言大怒:“你这都一身血了你跟我说没事?!” “我看你是被感情冲昏头了你!你是一定要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百年后到了父皇母后面前再也抬不起来头是吗?!” “不是我的血。”段翎睿很平静道,甚至还笑了笑:“我捅了他一刀,这是对方的血。” 段星白:“......” 众王族:“......” 啊这。 我们的耳朵出问题了咩?你说你捅了谁? 骄阳大长公主原本一堆的骂人话瞬间堵在了嗓子里,差点把她给直接堵没了。 “你说你捅了谁?” 骄阳大长公主狐疑的看段翎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拿出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血,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担忧道:“睿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给阿姐说,阿姐不生气的,你别这样笑,阿姐不骂了还不行吗?” “十多年前他捅了我一刀,我现在反捅一刀回去,有问题吗?”段翎睿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笑着道,“咱们家家训第一条是什么你们难不成是都忘了吗?” “......” 众王族顿时集体仰头,坚决不和段翎睿对视,默默的想着咱家家训那么多,第一条是个啥玩意儿来着? ...咱们家,还有家训这玩意儿??? 白虎躲到了骄阳大长公主的身后,黑鸦低头装模作样的梳理着羽毛。 段星白默默的,不明显的往后退了退。 可惜比起其他人,他退的实在是太慢了。 “星白记得家训第一条是什么吗?”段翎睿问道。 “......” 这叫什么啊兄弟们,这叫被上课被老师点名,逃训练被教官抓住,翻个墙就撞上校长,这叫天拒之兔啊。 段星白不敢吱声,只能傻笑。 鬼知道家训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他是不知道的! #理不直但气很壮.JPG# 其他王族们很是同情的看了看段星白:我们也想帮你,可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自求多福叭! “哦,姓段的睚眦必报,举凡被人所负,必报之,原谅负心者是神佛的事情,王族们要做的,是送他去见神佛。” 五皇子段星辉一看他的好四哥被二王叔给揪住了兔耳朵,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赶紧上前掰开了二王叔的手,救下了可怜兮兮已经垂下去的兔耳朵。 段星白当即朝着段星辉露出了一个闪着小星星的小眼神:还是你有良心啊五弟,他们都不伸手捞我!哥真是太爱你了! 段星辉笑的那叫一个纯真善良,顺便还朝着殷斩扔去了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殷斩直接别过了脸,将无视两个字给拿捏的相当到位。 “...不是,你心情,这么好的吗?” 义勇亲王骂骂咧咧的跑了回来,别说追了,他娘的连个影子都没了还追个锤子。 此时他看到段翎睿笑眯眯的模样,身上的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大惊失色道:“花鸾呢,过来给我弟弟把把脉,可别是失心疯了啊!” 花鸾早就过来了,现在正看着乱七八糟的现场在默默运气。 他不气他不气。 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气。 蛇虫之地,好,很好,非常好! #其实有那么亿点点生气# “真的没事,我只是确定了,他不是天逸。”段翎睿很自觉的伸出手让一脸平静完全不说话,明显是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的花鸾把着脉,笑着道。 众王族:“......” 众王族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眼神,那意思:咋办啊,这、这是真的疯了啊。 花鸾也是这么想的,结果等他把完脉发现段翎睿还真就他娘的没事儿,情绪有些激动是正常的,但不是郁结于心反而有凝神静气之势...嚯,什么情况,他光顾着生气去了,他是错过什么大瓜了吗? 王族们也惊了。 咩啊,咩啊,咩啊。 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的剧情,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你们忘了么,我的心脏与常人有些异常。”段翎睿轻声提醒道。 王族们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小眼神。 段星白挠了挠脸,殷斩附在他的耳边极其小声的提醒道:“方向反了。” 正常人的心脏在左边,而瑞贤亲王的心脏长在右边。 “这件事天逸是知道的,只不过随口一句闲聊就过去了,因为当时大兄突然跑过来要和天逸比划,直接打断了闲谈,所以他和我皆未曾放在心上。” 段翎睿眸光温和:“可方才那个‘阙天逸’是不知道的。” “动作、神态、甚至是对话...所有的细节脉络完全相同,一模一样,我分不出来,你们也分不出来。” “可唯独这件事情我想了十八年,想不通若是他想要我的命,为何当初却朝着我的左胸口下了刀。” “我以为是他有所顾虑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避开真正的心脏位置所在,而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而已。” “他以为我的心脏长在左边,仅此而已。” “......” 王族们陷入了沉默。 王族们陷入了沉思。 王族们集体仰起了头,眸光凝重。 假设捅了段翎睿的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个阙天逸,那这么多年,真正的阙天逸又去了哪里? 或者说,真正的阙天逸活着的概率已经大的很不明显了。 但是没人敢说出来。 段翎睿用十八年等来了一个希望,他们着实是舍不得将他的希望再给打碎的。 ...就是知道自己骂错了人,他们很是惭愧。 “至少我知道,伤我的不是他不是吗?”段翎睿似乎很想的开,眸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不是他的花伤了他。 而他,现在要找他的花。 “那这么说,你身上的蛊毒十之八.九也不是他下的...”义勇亲王双手抱臂原地踱步,眉头紧锁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设的局,畜...阙天逸那个混账什么时候被掉了包,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说来说去,和蛇虫之地有关。” 骄阳大长公主摇头,“我瞧着方才那个赝品的脸上也有相同颜色的花纹,可阙天逸那家伙不是说没有人和他脸上的花纹颜色是一样的吗?” “还有平日里只有情绪很激动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他们蛇虫之地的花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像听他说过,是什么天赐的血脉?” “......” 王族们探讨起来,段星白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倾听着,只不过他在想什么那可真的是天知地知他知殷斩知而世人不知了。 王族们吵闹了好一会儿后才消停。 只不过这瑞贤亲王府是不能住了,义勇亲王等人都不同意,于是他们想了想,就卷着段翎睿去了皇宫,决定和天子再来一次兄友弟恭的剧情——尚且还活着的兄弟们都凑齐的兄友弟恭。 白虎和黑鸦想了想,也就跟着亲王们走了,它们觉得二爷爷受了惊吓,它们要守着二爷爷。 #这才叫孝心# 其他皇子们陆续散去,段星白和殷斩也回了四皇子府。 一回去就发现,老宫主还站在房顶上晒着月亮,只是额角明显挂着一个青筋,似乎在忍耐什么,而青衣小道童不是在房顶上跳来蹦去了,而是在房顶一边滚来滚去一边说着什么,也不怕弄脏了衣服。 “呀,小白和小斩回来了啊~” “嗯,我们回来了。” “天快亮啦,赶紧去休息一下,不然早朝的时候不是要变成一只打瞌睡的傻兔子嘛?” “好。” 段星白也没说其他的话,朝着房顶上坚决不睡觉真的在修仙还不秃头的两人挥了挥手,拽着殷斩就回了卧房。 奔波一夜,是有些累了。 “你不问?”殷斩问道。 段星白趴在床上成了一摊兔子饼:“问什么?” “你没发现团团和宫主师父都没问我们抓到蛇没抓到蛇么?说明他俩心里清楚,我们是绝对抓不到的...得了,咱们得自己先动动脑子,实在不行再向他们询问。” 殷斩浅笑点头。 现在这是脑子在家的段星白,不是平日里总是露出智慧小眼神的段星白。 #有本事你说出来,狗子敬你是条汉子# “啧,脸上有花纹的人想要我死,四舍五入是蛇虫之地想要我死,就离谱我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然后就是那个黑袍人,喊了chang kong ...哪个chang 哪个kong不知道,但是他好像认识我手里的星斩...” “当我以为我拿的剧本已经够离谱的时候,生活总会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没有谱的剧本已经在排排队的等我了。” 段星白长长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饱含沧桑的忧郁小眼神。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拿的是混吃等死兄友弟恭未来必定是清闲王爷的宫斗剧本,中途发现剧本出了点问题,变成了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的编剧看了都得直呼神经病的剧本。 然后他努力的改了改剧本,改成了兽兔联盟集体搞事目标是星辰大海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冒险剧本。 现在倒好了,大概是上天觉得他的剧本不够跌宕起伏,于是往里面吨吨吨的灌着水,变成了错综复杂,恩怨情仇,莫名其妙,强兔所难的大杂烩现实宫斗+解谜+狼人杀的剧本。 ...这都是什么兔生疾苦,惨绝兔寰。 不然他还是想想怎么穿越回去好了,他觉得研究如何穿越好像都比他现在拿着的剧本要简单很多好吗?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白你真是辛苦了,要加油哦。【欣慰的小眼神.JPG】 狗子在旋转跳跃~~这回信了吧,狗子可是甜文选手!是甜狗鸭~~~ 晚安,(づ ̄3 ̄)づ 第68章 长空&评价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紧紧的抱住枕头落下了宽宽的面条泪。 “斩哥, 我们带着鹅子们私奔吧,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段星白宛如一只彻底被掏空了身体的废兔,万分悲桑道:“我知道生活会对我这只兔子下手, 但是说好的给一巴掌再给一块糖的呢?怎么到我这就只剩下巴掌了啊?” “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吗,财神?灶神?二郎神?齐天大圣?总不能是天道大佬吧?” “就离谱, 真的,我受不了这个委屈呜呜呜呜。” “......” 殷斩看着抱着枕头哭成泪坨坨的傻兔子, 笑道:“醒醒,你可是大山深处修炼千年包治百病的咸鱼王,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斩哥你现在说话真的比以前好听多了。” “咱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你说的就没一句人话,现在也会安慰人了,虽然这个安慰不要也罢。” “嗯, 你很有贤妻良母的风范了,很好, 保持住,你可以的,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本来哭成泪坨坨的段星白说着说着就突然恢复了正常,耳朵支棱了起来, 并且还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为了庆祝你现在会说人话了, 我决定对你进行口头嘉奖,并嘉奖一家之主一根大鸡腿。” “......” 殷斩眸光温润。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变得会说人话了。 只不过是出现了一只无论他说什么都能够理解的兔子而已。 这大概就是师父以前和他说的,不需要刻意的追求热闹与盛大, 倘若遇上了一眼就顺目的奇怪且吸引自己的人,那他一个人就会是这世间最大的热闹与盛大,他一个人就是所有的目之所及吧。 “要我说啊我...干掉...蛇虫...” 段星白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没了声响。 殷斩看着趴在床上兔耳朵一歪已经睡着就差打小呼噜的段星白, 走过去将他的外衣给扒了, 然后用被子将他给裹好,段星白任由殷斩扒拉,眼皮都不抖一下。 这段时间本就很累了,今夜来回蹦跶,兔子还拿剑和人对峙,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全靠吐槽的毅力了。 “慢慢来,不要急。” 殷斩拍了拍段星白的兔子头,看着垂耳兔下意识的往被窝卷里又缩了缩,笑了一下后就坐在了窗边,将绣活又给拿了出来,对着窗外的月光一针一针的也不知道到底在缝些什么。 这边的斩断组合一个睡的四仰八叉一个在做绣活,而另一边的房顶上。 七朵云比斩断组合要慢一点回来。 因为咬毒自尽的毒蛇们就算死了身上也都是毒,普通的侍卫看不出来,七朵云却发现了,所以他们在瑞贤亲王府积极的帮忙,在瑞贤亲王府窜来跳去。 等他们忙活完回来,发现自家老宫主和小道童还在晒着月亮,看到他们回来,老宫主还低头看了一眼。 云一将其他六朵云给撵去休息,然后才跳到了房顶,将瑞贤亲王府发生的一切都给细细描述了一遍,尤其是自尽的毒蛇们身体里都有蛊虫的事情给万分详细的说了一遍。 “寄生蛊皆被云三的王蛊给吞噬。” 云一道:“云三的情绪虽然略有起伏,但整体而言是平稳的。” “脸上的蛇纹并没有浮现,也没有与阙天逸的血产生共鸣,不过动作迟缓,且瞳孔也明显涣散了几次,他本人没有发现。” “另,突然出现的黑袍人速度极快,宫主都没有反应过来。” “产生什么共鸣,用词错啦,他们是互克的血脉鸭,小小缘你也很厉害哦,真的可以将他的血脉给封住。”青衣小道童捧着脸,笑眯眯道:“不枉费你亲自去蛇虫之地将这孩子给拎出来鸭。” “......” 云一垂着头,没敢吱声,只是拱了拱手后就果断跑路了。 该装聋作哑的时候一定要装聋作哑,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黑袍人,唉,星月隐身啦,百鬼出来啦~” 青衣小道童突然拍起了手,“是星辰的坠落,是百鬼的恸哭,谁的悲哀溢于蛮荒,谁的执着忘了年岁,谁的命运在跟着落泪,算不得算不得,算不得异星的天命鸭。” “天命可不可违,天命敢不敢违,星宿隐了身形,既定的命运乱了几个节拍。” “......” “说点人话。” 老宫主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又不是那个张道奉那个野人,他一听小道童拍手头就疼:“知道你一直不说人话,但不要大半夜的拍着手说这些东西,你比鬼怪还鬼怪。” “...算不得。” 青衣小道童停止了拍手,叹了口气,指着段星白和殷斩休息的房屋,“唯一的变数,和长空一样算不得,我都吃了三张警告牌了,再吃就真的要天打五雷轰喽。” “我们的轮回里疯的疯,死的死,恨的恨,哭的哭,现在轮到新的似曾相识的轮回了。” “......” “不一样。” “唉,小小缘,你云浮天宫的‘异星’与段氏王族的‘异星’不是一个概念,本土的异星和被人为强行改造轨迹且又被上天承认的异星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们家小白怎么就摊上这些个事情了...说到底都是长空那个大混蛋造的孽。” “对了,你觉得小白能够打造出无量剑嘛?小白的情绪很是高昂哦~” “这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剑。” “万一呢?长空不是说过么,做人要有梦想鸭,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 如果可以,他宁愿长空做一条咸鱼。 一条咸到根本不动弹的,连翻身都不翻身的,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咸鱼。 ... ...... 距离深夜抓蛇活动又过去了几天。 皇城暂时还是老样子,亲王们还在内卷,皇子们伸出爪子为他们鼓掌,只是那两只蹄子却在疯狂划水。 #偷懒# #既然能躺平鼓掌的话那为什么还要站起来鼓掌呢# 段星白虽然也还很忙,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打造无量剑。 他琢磨着在过年前一定要给造出来,正好能当做给两位师父的新年礼物,寓意和兆头也好,皆大欢喜不是?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去打造无量剑,而是无量剑该是什么模样。 “快,斩哥,快给我灵感。” 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胳膊,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我现在脑子空空,需要来自外界的刺激,快说一些能刺激到我的话。” “你确定?” “当然确定。” “我外面有狗了。” “......” 有没有灵感的已经不重要了,家庭矛盾再次重现江湖是真的。 将给他添堵的殷斩拍到厨房去做饭,段星白就双手托腮很不讲究形象的直接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屋檐下的落叶发呆。 有一片大落叶和风跳起了交谊舞,最后飘到了段星白的脸上。 “小白鸭,你在想什么鸭?” 青衣小道童出现在段星白的身后,拿掉了他脸上的落叶低头问道。 “想了一堆,想chang kong是谁,想无量剑怎么做,想二王叔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痊愈,想观主师父愿不愿意来我这过年...”段星白下意识的张嘴说了一串话。 “......” 小道童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慢吞吞:“小白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鸭?” “如果不是有个不努力就登基的前缀,说实话现在的生活我还挺满意的。” 段星白戳了戳小道童的团子脸,感觉手感甚好,“我总是喜欢热热闹闹的生活喜剧的,而不是乱七八糟的糟心悲剧。” “哦,酱紫啊...你如果说长空的话那我知道的哦,长空就是此前打造了无量星斩月白三把剑的人。”青衣小道童托着腮,慢悠悠道:“长空可喜欢自己动手做武器了,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无量、星斩和月白。” “?怪不得那个黑袍人朝着我喊长空,他认出来我手里的星斩了呗。” “那长空大师在哪里,我能去拜访他嘛?想必一定是个和我一样有品位的人~” “......” “大概梦里能够见到哦。” “啊?...呃,该不会...?” “浮光旧影,你和长空其实有蛮多的相似之处的。” “是吗?那都有哪些地方相似,长空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出青衣小道童话里的意思与怀揣着的某种莫名的怀念,知道长空大师怕是已经离开了,于是段星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干脆利落的顺着小道童的话问道。 段星白以为青衣小道童会说些煽情的话,他已经在心里备好了纸巾,就等着流下感动的小眼泪了。 结果。 “他就是个该放到砂锅里煮成汤的乌龟大王八!”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啊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却也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乌龟大王八。” 青衣小道童捧着脸,语气幽幽:“他气人的时候能把死人都给气的直接掀开棺材板,可他若是不气人的时候却也是玲珑至极,贴心的要命。” “他是个非常、非常、非常随心所欲,只恪守着他自己定下的原则的人。” “妖魔鬼怪是他。” “人间正道是他。” “繁华盛景是他。” “红尘清寂也是他。” “爱他者因他疯,恨他者也为他死,他一个人就摇曳了所有的浪波。” “或许你该去问问观主和小小缘,在他们的心里长空是个什么样的人。”青衣小道童拍了拍段星白的肩膀,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就站起身背着手溜溜哒的走了。 段星白怔怔的看着青衣小道童背着手离开的模样,挠了挠脸后就真的给观主写了一封信,然后还跑去问了老宫主。 结果这两人第一句话和小道童说的没有任何差别,都说长空大师是个乌龟大王八。 然后才说了和青衣小道童不同的话。 宫主师父说他是太阳,而观主师父却说他是月亮。 段星白挠着头,太阳和月亮可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概念,这位长空大师到底干过什么才会得到如此截然相反的评价? 而且团团提到他的时候也是一脸怀念却又咬牙切齿。 “有什么共通之处么?” “当然有。” 殷斩看着段星白在纸上画的两个代表月亮和月亮的圈圈,提醒道:“不管是太阳还是月亮,都在照耀着人间。” “啊?” “师父甚少开口与我说过他的过去,但如果他能够用太阳两个字来形容对方,那对方一定是个他认为的,无人可以超越的,像个太阳一样灿烂照耀着人间的人。” “至于道人说的月亮。” “大概是因为白天是太阳的地盘,夜晚是月亮的主场,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这位应该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芒吧。” 段星白愣了一会儿。 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芒的人? “那长空大师一定很招人,也很招虫子啥的。” 段星白真心实意道,“飞蛾还要扑火呢,他一个行走的光源在大晚上的指不定得碰上很多的妖魔鬼怪,百鬼夜行看了他都得直呼内行,拉他入伙才对。” 殷斩笑着点头:也许是吧。 段星白被这么多奇怪的评价给弄得心痒的不行,连睡觉前都在念叨着长空两个字,令蹲在房顶上的七朵云瑟瑟发抖的抱成了一团:完了完了,宫主的地位受到动摇了呜呜。 #云浮天宫吃枣药丸,别问为什么# 然后。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段星白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行了,开了一天会,也不知道到底开了个啥脑袋瓜子都懵了,狗子歇菜了,真的歇菜了【泪眼滂沱.JPG】 友情提醒:不要靠近段长空,会变得不幸...【凝重的小眼神.JPG】 晚安(づ ̄3 ̄)づ 第69章 观主&下山 .... 一个感觉很真实, 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梦。 他梦到他回到了道观。 道观里的人很多,不少的小道童也在跑来跑去,一如他记忆中的活蹦乱跳的模样。 可问题是, 上到大道士下到小道童,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 “福生无量天尊, 观主差不多这两日该回来了。” “宫主和大乌龟会来吗?” “肯定会来,大乌龟就是在云浮天宫闹腾结果被云浮宫主给告了一状, 观主说这回一定要把他按在三清天尊们的面前磕十万八万个头,用无量道法好好洗洗他日渐不着调的脑子。” “观主每次都这样说滴啦,大乌龟每次也都是积极认错但坚决不改然后再变本加厉,习惯滴啦。” “早课要开始了,得快点了。” 两个小道童抱着木剑从段星白的身边路过, 笑嘻嘻的说着话。 “......” 段星白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这种梦境他以前也做过,就明明是他的梦, 大脑却将他这个主人给踹到了一边,自动上演着莫名其妙的,也许是一键生成的剧本,完全无视了他本人的意见。 ...所以说, 他这是梦到啥了? 因为白天一直听到大王八这个词, 所以就梦到了长空大师和观主师父他们是吗? 段星白有点无语。 他知道自己的脑补能力还挺强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已经强到在自己画图还在梦境里上演奇怪的剧本了。 ...好吧,做梦嘛, 梦到什么都不奇怪,而且也得自己给自己找快乐鸭。 段星白放宽了心,他开始欣赏自己的大脑给他编织的梦境。 天空很暗, 距离破晓似乎还有些时间。 他走过熟悉却又略显陌生的石板路, 走过檐下廊道, 走到了道观内院,走到了观主师父最喜欢的内院小亭子里。 小亭子里没有人,只是石桌上却放着三把剑。 左边是漂亮到炫目的星斩,右边是古朴至极的月白。 中间则是他没见过的,但是花里胡哨到不行,彩虹看了都得跪下给它咣咣磕几个头喊一声老祖宗,属于一眼就会被吸引的,绝对能够称得上是艺术品的剑。 而艺术最大的特点,就是理解不能与抽象迷惑。 “......” “???” 左边星斩右边月白,中间这个肯定是无量。 这个梦境这么高端,竟然把无量剑的图片都给他生成了? 段星白这只作为梦境主人的大兔子发出了没有见过世面的感慨,然后他伸出爪子想要摸一摸无量剑——手直接穿了过去,压根摸不到,梦境似乎很嫌弃他这个主人,只允许他看不允许他摸。 ...这也太欺负主人了吧? 段星白无语。 段星白很无语。 他只能无能狂怒邦邦的给了空气两拳,然后就蹲下来扒着石桌仔细的观察着桌子上的三把剑。 “......” 长空大师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 欣赏了好半晌的段星白想,作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代表着本人的个性。 创造出了最漂亮的星斩,说明长空大师有着极高的审美,他对尘世追求的美有着随波逐流却又独属于他自己的见解。 创造出了最古朴的月白,说明他的心境很稳,至纯至朴,万古如初见。 至于最花里胡哨的无量——则是意味着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色彩是不能融合在一起的。 别人眼里的黑是他眸中的白,别人眸中的白却是他绘画出来的黑,别人单一的色彩只不过是他汪洋里的水滴,他就是森罗万象,是别人在精神上永远无法匹敌的存在。 ...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段星白被彻底勾起了兴趣。 要是能够见一见就好了,他想,他真的很想看一看一个被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还有团团都认作是光源的乌龟大王八长什么样,他见过不少的人了,却从未见过有着如此多矛盾标签的人。 要是能够见到就好了。 一面也可以。 “我都没带无量出门了,道奉你怎么还这么凶啊,气大伤身~” “你以为你不带着无量别人就认不出来你了?” “难道不是吗?~无量剑举世无双,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把一模一样的无量,只要我不带剑,那云浮天宫的人就绝对不可能认出来我是谁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掰断他的狗头,你看看他有一点想要悔过的样子吗?” “我不拦着你,我给你递刀,他去和我宫内守山的白虎干架,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有规定人不能和老虎干架吗?” “再说我可是干赢了,白虎都认我做大哥了,认我做大哥不就等于认你们做大哥吗?你们俩不要占了老子的便宜还在这批判老子好不好。” 有对话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尽管可能稍微有些许不同,但段星白立刻就听出来了。 一个是观主师父要掰断谁狗头的声音,一个是宫主师父说要递刀的声音,还有一个则是他从未听过的,却在听到的瞬间就想要微笑起来的,只不过仅仅是听到声音就莫名其妙的心情变好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呢,只是听到就令人想要露出微笑。 这个梦境果然高端,连声音都给他补上了! 段星白大喜过望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没有发现梦境早就起了浓雾。 然后。 一张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张熟悉到不行,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的脸。 大美人还开口了。 “再不起来早朝就要晚了。” 殷斩看着睁开眼直勾勾盯着他的段星白,拍了拍他因为刚刚睡醒所以发型很酷的兔子头:“本来就聪明的不明显,怎么睡了一觉这症状还加重了?” “做了什么美梦么,夜里笑了好几次。” “......” 段星白花了足足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然后。 “但凡再给我一分钟,但凡再给我一分钟!!” 段星白捶着床,翻身就往被窝里拱,一脸的急切:“只要我睡回笼觉的速度够快,那我就能续上梦境,就差一点点我就能看到对方的脸了啊!让我睡不要喊我呜呜!” “......” 殷斩的眉头当即就挑了起来。 平日里总说他在外面有狗红杏出墙,现在段星白是背着他在梦境里有狗,三心二意? 但是想睡是不可能睡的,怎么都不可能的。 因为再不起来上朝就真的要晚了。 于是段星白只能一脸忧郁的干早饭,一脸忧郁的去上朝,一脸忧郁的下了朝,一脸忧郁的去了户部上工。 满朝文武被段星白这突然有些反常的模样给惊到了。 不会吧不会吧,四皇子不会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本了吧? 哦拜托,我们现在已经是忙得四个爪子不着地了球球四皇子殿下不要再随便写剧本了,一个人只有一个脑袋,脑袋用的太多就会爆炸的呜呜! 王族们则是摸了摸下巴,觉得傻兔子之所以突然变的忧郁,那十之八.九又是在和殷斩玩什么奇怪的家庭剧本了。 前段时间他俩演的是霸道皇子与他的出逃白月光的剧本,剧情那叫一个精彩,皇子们每天都下朝都跟在他们后面追连载,天子也不觉得腰疼了每天就搓着手等着暗卫们来说八卦。 今天变得这么忧郁,难道是霸道宫主和他的甜美傻兔子的剧本? 实不相瞒,他们又可以了。 #啊这,兔品很重要哦小白# 虽然王族们表示可以了,但实际上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倒是没觉得段星白哪里不对劲。 因为段星白曾经和他们说过,就算是男人,一个月也是会有情绪暴躁喜怒不定的几天的,所以他们想了想,果断跑去给段星白倒了热水,美滋滋的递了过去。 殿下,多喝热水鸭。 段星白:“......” 段星白:“.........” 他有预感。 如果没有哪位好心的仙子来扶贫的话,他的咸鱼小伙伴们这辈子恐怕是脱不了单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多喝热水。 “怎么,还在想着你梦里那个没见到面的美人?”殷斩浅笑着问道。 白虎带着黑鸦蹑爪蹑爪小心翼翼的溜了,云三每天都和他们说,父母有奇怪的矛盾狗都不愿意理,为了不变成被殃及的池鱼,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 #虎鸦の智慧# “不是美人,不对,是美人...”段星白琢磨了两秒,一拍大腿:“我梦到了观主师父宫主师父还有长空大师,至少宫主师父绝对是个大美人不是吗?” 殷斩:“......” 殷斩的眼神变得略微妙起来。 做梦梦到师父? 为什么要梦到师父? “?你这个眼神不对劲,你很不对劲,斩哥你不要乱看奇怪的话本!” 段星白决定等会儿就去把七朵云的狗头给掰断,他之前建议说要写些有趣的话本以供娱乐消遣,七朵云得知后立马就兴冲冲的动了笔,还投稿给了各个书局。 现在各个书局每天都在挥舞着大把的银票等待着【卷卷云】这个作者的文稿。 因为七朵云写的剧情实在是太受欢迎了,他不过是给了七朵云一点启发,比如说加点狗血加点白月光再来点相爱相杀什么的,结果七朵云在编故事这方面真的特别有天赋,他们还会举一反三,连神仙妖怪都给加进去了。 殷斩最近很是沉迷这些奇怪的话本。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梦的时候见到无量剑了。” 段星白努力的将话题扯到了正轨上,一脸深沉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差点就能看到长空大师长啥样了,结果却被你喊醒了。” 殷斩:“......” 殷斩:“怪我。” 段星白很大度的一挥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这万恶的早朝制度,只能怪这腐朽的段氏王族,错付了,终究都是错付了。” “那想必你心里有谱了是吗?”殷斩好笑的问道。 如果被天子知道段星白现在说的话,那段星白一定会再次被鞭子给抽的上蹿下跳的。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父慈子孝。 “差不多,但是我觉得梦境里长空大师有句话说的很对,无量剑就是独一无二的无量剑,如果模仿着打造,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只是赝品而已。” 段星白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智慧到了极点的小眼神:“斩哥鸭,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殷斩:“嗯,好想法。” “?我都还没说呢你这回答也太假了点叭?”段星白眯起了眼睛,语气不善道:“你很敷衍我哦,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哪只狗好上了?” “不是敷衍,我只是认为举凡是你的想法,都会很好而已。”殷斩拍着段星白的兔子头,“至少比我好,因为我向来都没有什么想法,是个很无趣的人。” 段星白:“......” 段星白:“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掩盖你敷衍我的事实?” “......” 回头就把瞎写话本瞎出主意的七朵云的狗头都给掰断。 殷斩如是冷静的想着。 #终究是七朵云扛下了所有# 段星白这个人吧,一般而言如果他有了什么大胆的想法,那通常都会努力的朝着这个想法冲刺的。 于是乎。 斩断组合狗狗祟祟的日子变多了。 毕竟锻造武器的地方不在皇子府而在段星白名下的庄子上,斩断组合每天奔来跑去,晚上还在书房激烈的探讨着‘我这个想法超级棒好吗’、‘这个太难打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需要其他的矿石?’一类的话。 青衣小道童和老宫主都没有走人,仿佛就像扎根似的住在了四皇子府。 天越来越冷了。 仿佛是眨眼间,新年就又快到了。 段星白早就开始写信。 因为他想要观主师父来皇城过年,所以他每天都抽出时间给观主师父写两封信,可把送信的海东青和仙鹤们给忙坏了。 观主从一开始的果断拒绝到中途的委婉拒绝,再到后来的沉默似乎有所意动,也不过一封又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件,以及每封信里面都画上了好多抱着胡萝卜嚎啕大哭的兔子头。 “我是不是真的很久没有出过道观了?”观主捏着一封最新的信,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身旁的人。 站在他身旁的方脸道长顿时一惊。 观主这是...动了出门的心思??? “观中人都在打赌呢,说星白会不会直接杀回来将您给拽走。”方脸道长在心里好一番斟酌,面上不显,只是笑着打趣道,“星白什么不多,就是毅力特别的多。” 观主没有再说话。 方脸道长也没有继续说。 不过他一扭头就给段星白去了信,表示小白你要加油啊,观主动心了他动心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观主的心情都不好,观中人过的那叫一个战战兢兢,你要是今年能把观主给哄走,观中上下都得把你给供起来! 于是自信心膨胀的段星白的信件来的是越来越厚。 海东青和仙鹤们都忍不住的朝着观主叫唤起来,表示你干嘛鸭,你再不同意就要出鸟命了鸭。 观主还在犹豫。 他是动了点心,他的确很久没有踏入红尘了。 可去皇城的话...他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不喜皇城,也不喜段氏王族。 只不过青衣小道童的来信成为了令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白给你和小小缘都准备了礼物,你也就仗着辈分大敢欺负小白,若换成长空,现在怕不是已经把道观给你掀翻了。】 【围绕在小白身边的活物,也越来越多了哦。】 ...好一个活物。 妖魔鬼怪是活物,人也是活物。 观主终于下定了决心。 然后。 “我看上去很老是吗?”观主又抓住了方脸道长问道。 方脸道长:“......” 方脸道长:“和云浮天宫老宫主相比的话,观主您的确挺不在意形象的。” “人家和小白站在一起像兄弟,您和小白站在一起...大概是爷孙?还是曾祖父级别的爷孙?” “......” 观主顿时沉默,然后沉着脸甩袖离开了。 方脸道长摸了摸头,想着坏了,观主该不会被他刺激的又不愿意出门了吧? 然后很快的,方脸道长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为。 “我要出门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该做的功课该上的香是一点也不能懈怠的知道吗?” “是。” 观内人集体将观主给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和落下来的小小雪花相映衬,一身黑色道袍背着手,身姿挺拔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下走,等都看不见影子了还在发呆继续看。 良久后。 “观主...多少年没穿过这衣服了?” “一百年有了吧?” “嗯...反正我活了五十来年是没看到的。” “福生无量天尊,现在不是衣服的问题,是观主真的出门了,是去小白那里过年对吧?” “不是过年的问题,观主他,观主他终于想开了,呜呜,每次看到云浮天宫的老宫主的盛世美颜然后再看看我们家观主仙风道骨我都想哭,现在好了,他终于愿意拾掇自己一下了呜呜!” “大概是小白被红尘给毒打成了兔子饼,观主终于看不下去了哈哈。” “老宫主和青衣师叔也在小白那里,诶,你们看天象了没,这星象真的是越来越有趣喽。” “走开啊,谁没事干老是去看星宿,嫌弃自己躺平的不够舒服是吗?” “阿弥陀佛,话说观主不在家,我们今年过年是不是可以热闹一下?张灯结彩那是必须的!我可以我可以!” “你一个道士你说什么阿弥陀佛?!” “......” 道长们在门口撕成了一团,若是观主在家的话他们可不敢这么闹腾,但问题是现在观主不在家啊。 所以现在的他们就很没有心理负担的丢掉了自己的年龄,都试图成为道观内最靓的那个崽了。 #家长不在家的孩子总是喜欢作妖滴啦# ...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观主这人,也挺要面子的。 小白:我的梦境我不能做主???【兔脸疑惑.JPG】 梦境:【我的地盘我做主.JPG】 晚安(づ ̄3 ̄)づ 第70章 中意&他吗 ...... 皇城·四皇子府。 明月高悬, 星河烂漫。 “他似乎真的很期待那个野人来。” 老宫主一如既往的站在房顶上,和身旁捧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青衣小道童道:“已经傻乐两天了。” 庭院里,段星白正在和殷斩管家人等人开着什么新年动员大会。 他开口一个观主师父来了闭口一个必须要让观主师父在家里住的特别开心, 整只兔子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雄赳赳气昂昂,天上的月亮看着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正因为这样, 他才能把观主给哄出来不是吗?” 青衣小道童拍了下手,脆生生道:“总是真心换真心的, 此前小白未恢复神志,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观主照料他的生活的...长空不也说过么,观主真的很会照顾人。” “只不过能让观主亲自照顾的人很少罢辽。” “......” 这点倒是不能反驳。 老宫主微微失神的想着,以前在江湖结伴而行的时候,张道奉将他和长空给管的很严。 毕竟长空是个撒手没, 而他的方向感也好的不是特别的明显,张道奉每天不是在找长空的路上说要掰断对方的狗头, 就是在找他的路上嫌弃云浮天宫没救了。 【你们俩最好能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蹲在这个缝隙里,我喊你们都不回应。】 【我们在和你躲猫猫!】 【你找的很慢,我们都蹲在这儿看你来回走两趟了你才发现。】 【...你们俩个撒手没还敢和道爷我玩躲猫猫?!】 【这次被你找到了,等着吧, 老子迟早有一天能躲得你找不到哈哈!】 ...长空的确是做到了, 他的确让他们都找不到了。 “咱们家小白就是受欢迎啊。” 青衣小道童突然又拍了几下手,将老宫主的思绪给打断了。 “小斩那个贤妻来了,你这只大扑棱蛾子来了。” “观主来了, 我来了,云朵们来了,瞧见没, 投奔小白的一些人里面可有好几个‘青年才俊’哦, 都来啦都来啦, 该来的都会来,不该来的也在盯着看。” “......” “你怎么、哎呀!你这人怎么老使这么下作的手段!”青衣小道童蹦了起来,看着房顶上的冰霜哼哼唧唧道,“会练寒气了不起鸭,你想要把我冻成冰块嘛?” 老宫主瞥了眼蹦蹦跳跳渣渣呜呜的小道童,不明显的抬高了下巴。 哼,冻的就是你。 “挺热闹,你俩在这干什么呢?” 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房顶上,纳闷的看着扒拉在殷缘腿上渣渣呜呜的青衣小道童,和看似面不改色实际上估计在想着怎么把对方给彻底冻成冰块的殷缘,无语道:“一到晚上你俩就搁在房顶上晒月亮,也不怕把自己给晒成小鱼干。” “......” “哦呦呦呦~我多少年没见你穿过这套衣服了~” 青衣小道童立马撇开了老宫主,转而去抱来者的大腿了,笑嘻嘻道:“阿弥陀佛,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拾掇一下,你可比小小缘可爱多了,三清天尊看了都得夸你两句。” “你一个修道的不要老是把阿弥陀佛挂在嘴边。” “我就说我就说,不服你咬我鸭!” “你来了?” “这话说的,难不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 “...你好烦,你的嘴怎么越来越贫了?” “不然呢,变得和你一样越来越不爱说话,最后变成哑巴?” 房顶上吵闹声惊动了下方开着大会的主办方。 段星白抬起头,发现除了宫主师父和团团,房顶上又多了一个人。 “是宫主师父的朋友吗,这声音也忒耳熟了,和观主师父一样。”段星白扭头小声的问着殷斩,“是地面太烫jio了还是怎么的,为啥大家都喜欢往屋顶上窜呐?” 殷斩:“......” 殷斩:“也许是站得高看得远吧。” 段星白闻言立马抖了抖自己的兔子毛。 斩哥的冷笑话已经越来越冷了,不过作为一家之主,他还是愿意听他说冷笑话滴。 毕竟他的兔子毛很厚,不怕不怕滴啦。 “还有,那就是道人。”殷斩淡定的添了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 斩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家观主师父仙风道骨!是个年纪大的老爷爷,而且喜欢穿浅灰色的道袍! 眼前这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穿着黑色道袍,看起来一拳最起码能打一千只兔子,基本上是按照枭雄的标准刻画出来的霸气相貌,你和我说他是观主师父? 是你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伸出双手pia的一声按在了殷斩的脸上开始搓揉:孩子他娘你肿么了,是不是发热了? 殷斩只是笑而不语。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徒弟。” 观主站在房顶上往下望着斩断组合的小动作,diss了一下老宫主后就跳了下去,这个画面他看着可太糟心了,云浮天宫教出来的是什么宫主,殷缘平日里都怎么教徒弟的? 动手动脚的真是不像话。 #其实是小白先动的手哦# 老宫主额角处蹦出来一个明晃晃的青筋。 他怎么教徒弟的关这个野人什么事儿,吃他道观的大米了吗? 他看他徒弟就很好,而且小白也很好,必须打包带走,连根兔子毛都不给他剩! “......”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在笑,却不说话。 自从长空离开后,小道奉与小小缘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的说过话了。 #高兴:???# “瞧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子,出来一趟心野了,认不得我了是吗?” 观主朝着段星白开了口,“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还以为你被拍成了兔子饼,整天就知道保着根胡萝卜嚎啕大哭,现在看来倒是膘肥体健的,也不像是被毒打的模样。” “平日里叫你多喝热水偏不听,看吧,变得更傻了。” “......” 啊这。 这个说话方式,这个不打任何折扣的刺激他的语气!还有这多喝热水! 必然是观主师父没错了! 除了观主师父没有人会让他多喝热水! “观主师父您知道吗,建国之后就不许成精了,您这突然返老还童什么的...呔,哪里来的妖精冒充我师父!难道您就是传说中大山深处修炼千年只要啃一口就能够长生不老的板蓝根?” “我看你是想造反。” “嗷嗷呜,我错了我错了,师父放过我的耳朵!” 段星白努力的拯救着自己被观主给拎住的兔耳朵,眼睛都变成了抖动的煎蛋,“我错了我错了,三清无量天尊在上,这么多人呢师父您给我留点面子呜呜!” 观主扫了一眼其他人,不管是其他的护卫,还是七朵云和大总管,众人集体低下了头。 #只要我们低头的够快,那奇怪的剧情就追不上我们# #阿弥陀佛,看不见看不见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纷纷掩耳盗铃,尤其是大管家,他可是太清楚对于王族来说无名道人是个什么地位了,就是当今天子在他面前也得行叩拜大礼。 主人家都折了腰,更何况他这只看门犬呢? 只不过道人是真的喜爱自家主子,竟然真的下了山,亲自来了这四皇子府。 道人对王族的厌恶那可是记载了至少有三代卷轴的。 观主看着兔子脸上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满脸都是忏悔两个字,然后才松开手,看着他躲到了殷斩的身后疯狂的搓揉着耳朵的傻乎乎的模样,笑了一声。 在踏入皇城后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现在看到段星白后心情反而就变好了。 殷斩朝着道人拱了拱手,喊了一声见过道人,在对方略显挑剔和嫌弃的眼神中似乎悟了什么,然后用自己的身子将身后的段星白给藏得更加好了,引来了观主一个好大的白眼: 也就是看在你还有用,对我们家小白也挺好,还算听小白的话,不然道爷现在一定掰断你的头。 老宫主站在房顶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额角的青筋变得更加明晃晃了。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张道奉这个野人! “嗷呜嗷呜嗷呜呜(爷爷好!)。” “嘎,爷爷来了,爷爷来了,爷爷变得年轻了。” 在厨房扒拉半天试图找点正常活物能吃的东西的黑鸦和白虎也上线了。 它们认人靠的是气味以及某种不能明说的天赋,所以此时观主的相貌在它们的眼里并不是重点,它们只是喜大普奔的凑了过去,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嗷呜,殷勤的不得了。 “你们俩还不如我这两个孙子眼力好。” 观主摸了摸肩膀上蹲着的黑鸦,又摸了摸白虎的头,很是欣慰道:“不错,健康的很,我还以为他们俩会把你们给养的瘦骨嶙峋,没想到你们的爹娘还是会做点人干事的。” 白虎和黑鸦很想告状说它们的娘做饭那真的狗吃了都连夜去烧个四菜一汤,但是鸦和虎都不敢,于是它们只能一只翘着尾巴一只扬起翅膀,表示爹娘还是很好滴啦,家和万事兴! ...等娘不在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告状! #叽智如虎/鸦# “......” 啊这。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隔代亲? 段星白探着头看着跟哄小孩似哄着白虎和黑鸦的观主师父,朝着殷斩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我怎么感觉我的家庭地位在迅速下滑,斩哥你觉得呢? 殷斩回敬了一个肯定的小眼神:习惯就好。 如果说他师父还知道松弛有度,在对待虎和鸦的教导方面有些理智,那道人师父就明显属于是溺爱孙辈的角色,别说教导了,他能不把它俩给宠成小魔头就已经是三清保佑了。 #正在隔壁钓鱼剧本里疯狂弹跳的三清:【业务真的越来越繁忙.JPG】# 虽然段星白渣渣呜呜的,但实际上他真的非常高兴观主师父能来,于是在兔兔祟祟躲了一会儿后还是厚着脸皮蹭了过去,给了自家观主师父一个大大的兔子抱。 而观主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只是那眸中的笑意却被月亮给照的极清晰,举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夜变得更深。 等得了观主的准话说会留下来过年,段星白才笑眯眯的和殷斩去休息了,他和观主师父宫主师父以及团团不一样,他们三个是熬夜冠军还不秃头,他不能熬夜,他明天可是要上早朝的。 早朝,真的是兔子一生之敌。 七朵云也跟着斩断组合跑路了,他们是宫主和殿下的云卫,自然是要蹲在房顶上给他们守夜的——诶嘿,他们就喜欢蹲房顶,大部分时间也是睡在房顶的。 “小子。” 大管家本来也想拱手走人的,结果被观主给喊了一声。 ...嗯,怎么说呢,他也是而立之年了,结果最近很多人都喊他‘小子’。 本来觉得自己年纪蛮大了,现在就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非常年轻的,也只不过三十岁而已罢辽。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小子在,您有何吩咐?” 大管家朝着已经活成传说的道人与老宫主,以及十多年前救了瑞贤亲王可过去这些年却没有任何变化的青衣小道童瞬间弯下了腰,很是恭敬的问道。 三个神仙,哪个都惹不起。 “这府中的侍卫,都是王族出品的?”观主问道。 大管家愣了一秒,然后立马回道:“大部分是从皇宫里调过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从刑部里调过来的,并不完全是王族出品的侍卫。” “......”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小白回来后才有护卫,他没回来之前哪有什么护卫。”青衣小道童揣着手手,无语道:“你这人问话怎么这么麻烦,一板一眼的也不嫌累。” “还有你现在知道问了,早一点也不知道干嘛去了,黄花菜都凉了你知道吗?不说我,连小小缘都比你强,来的比你早。” “呵。”老宫主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笑音,应和着小道童的话。 “......” 观主的额角处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 之前是谁说不该刺激殷缘,让他没事干跑到皇城来的?是谁! 房顶上的三个神仙在吵架,大管家琢磨了两秒,眼神顿时严厉起来:难道是侍卫有问题? “侍卫没什么问题,只是有几个来历有些特殊罢了。” 青衣小道童摆摆手,“他们不会伤着小白的,这点你倒也不用担忧...回头把花名册拿来,好啦,你可以去休息了,明早我想吃小白说的梅干菜肉包子。” “是。” 大管家拱手应了一声后就退下了。 只不过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那可真的就是天知地知他知狗子不知了。 等到大管家离开后,三个世人眼中的神仙立马又变成了五岁的模样争辩成了一团,都在嫌弃对方磨磨蹭蹭智商不足眼盲心糊涂,试图将锅扣在彼此的身上。 然后吵到了最后。 “长空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三人用这这么一句话结了尾,并且没有任何疑问的那种。 #终究是长空大师扛下了所有呢# ... ...... 因为段星白没有刻意的隐瞒,主要是他觉得没啥好隐瞒的,自家观主师父又不是见不得人,于是很快的,王族们就都知道山野道观的无名道人也下了山,此时和老宫主一样都住在四皇子府,要在四皇子府过年。 “......” “???” 王族们默默的想了想自己去道观时候得到的待遇:上的茶水是掺了冰坨子的,点心是没有的,道观里的人是嫌弃他们的,观主是基本上不现身的,他们要是多渣呜一个字都会被掰断狗头的。 啊这。 大家都是姓段的,这待遇差的也太大了叭。 他们要是改个姓的话道人会不会对他们好一点呢? 王族们集体露出了智慧的眼神,如是智熄的想着。 ...实不相瞒,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太·祖的墓棺真的压不住了是真的,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老祖宗想念后代所以想爬起来看看了。 不过知道道人是冲着段星白来的,王族们虽然震惊但也并没有厚着脸皮蹭过去。 因为担心给段星白带来不好的后果,所以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生活,只不过私下里都嘱咐了段星白要是缺什么就直接说,可千万别慢待了这三个神仙。 然后。 段星白真的就毫不客气的伸出爪子从他们身上咬下来一大块肉。 ...在不知不觉间,段星白已经变成了既大口啃着胡萝卜也大口啃着肉,完全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的,一只继承了姓段的所有优良传统并且发扬光大的兔子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一只很有集体荣誉感的兔子。 所以他带着兄弟们又窜到了天子的私库里上演父慈子孝的剧本,只不过这回天子满头青筋的将鞭子给硬生生收了回去:道人在皇城呢,假如对方要是不高兴他抽孩子,指不定下一秒就来掰断他的头。 段星白将狐假虎威四个字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过皇子们和段星白也是见好就收,毕竟等过完年观主师父要是回了道观,那可真的是秋后算账了——姓段的都记仇啊,看看等了十八年,不管对方是不是他对象都先捅一刀的二王叔就知道了。 段氏王族报仇,十年不晚。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四皇子府开始张灯结彩。 大管家每天都拿着账本算来算去,府中的人真的越来越多了,云浮天宫的两任宫主都在这儿,云浮天宫也会派出一批人过来伺候——虽然被撵回去不少,但至少云卫们都在的。 而云卫们的人数虽然不及七朵云,但是他们干饭的总量却远超了七朵云。 总而言之,大管家算来算去,发现府中干饭最多的就是云浮天宫的人,其次才是府中的侍卫们。 四皇子府,已经被云浮天宫给攻陷的七七八八了。 大管家看了看每天窜来蹦去跟着神仙爷爷们混的白虎和黑鸦,摇了摇头,将账本一卷就当看不见了。 他告诉自己云浮天宫现在和四皇子府是姻亲关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家人能吃也挺好的,毕竟能吃是福,家和万事兴不是么? 越是临近新年,段星白和殷斩狗狗祟祟的时间就越多了。 老宫主和观主就揣着明白看热闹。 他俩就看着斩断组合觉得自己好棒棒没被人发现的窜来跳去,每天不是在房顶上晒月亮,就是聊一聊过去的事情——长空不再是一个禁忌词,住在四皇子府,看着段星白的老宫主和观主竟然也能够平心静气的说起长空了。 青衣小道童没兴趣和这俩人混在一起,他更喜欢和七朵云混在一起。 尤其是云三,云三最是喜欢小孩子,虽然知道小道童不是小孩子,但至少外表上是,而且比起老宫主和观主,小道童说话好听还脆生生的,他可真是太喜欢了。 于是大部分时间,云三不是背着青衣小道童,就是将他抗在肩头,整日里都笑嘻嘻的模样。 “两个小主子又跑去瑞贤亲王府了,时间差不多了,得去接它们了。” “好哦。” 然后云三就扛着小道童去了瑞贤亲王那里,他觉得瑞贤亲王真的是个大好人,因为他每次去都能拎一大包好吃的,是瑞贤亲王亲自吩咐大监给他准备的。 “路上慢一点,不要跑太快免得摔着了。” 段翎睿每次看到云三傻乎乎的模样都想笑,也许是眼缘吧,七朵云里面他看云三就特别的顺眼,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叮嘱他两句。 “好嘞!” “......” “你很喜欢瑞贤亲王嘛?”在回去的路上,青衣小道童坐在云三的肩膀上晃着腿笑眯眯的问道。 云三挠了挠头:“正常人都不会讨厌他的吧,我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就是身体不太好。” “不过云一他们都说他身体里有蛊毒,可是我却没有探查出来,也许是我的修行还不到家。” “......” “的确是有的,但是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蛊了。”青衣小道童揪着云三的头发,笑嘻嘻问道:“还有我说的喜欢不是大家都喜欢的喜欢,我问你中意他不。” “.......” 云三陷入了沉默。 云三陷入了沉思。 云三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你的意思是暖被窝的那种?” “你这是在钓鱼执法,要是殿下知道我敢对瑞贤亲王抱着不轨之心,怕不是会被他给剁成十八段塞到锅里煮成汤。” “我还没活够呢,不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青衣小道童:现在夸夸我,我就改剧本,谁来都阻止不了我的那种!【智慧的小眼神.JPG】 #当书中人有了自己的想法那简直是作者的灾难# #拔刀吧,狗子与你必有一战# #剧本呢,狗子那么大一个剧本呢# 晚安(づ ̄3 ̄)づ 第71章 不说&人话 “喜欢就去追嘛, 万一呢?你要是成功了,辈分咣当就上去了,小斩都得在你面前低头诶。” 青衣小道童揪着云三的头发, 怂恿道:“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这买卖是可以做滴鸭。” “......” “我怕殿下回头就掰断我的头, 指望宫主是指望不上的,他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家庭地位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肯定会给殿下递刀来把我剁成块块。” “说重点。” “主要是人家瑞贤亲王不是有个心上人么...而且人家长得好看文采非凡,是什么王族的定海神针,我除了会吃啥都不会...” 云三说着说着挠起了脸,怪不好意思道:“云一他们说我,除非是菩萨下凡来扶贫, 不然我就别想着脱单了。” “......” “菩萨个铲铲,心都没了还人呢, 你追不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青衣小道童更用力的揪起了云三的头发,语气也更加充满了怂恿之意:“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段翎睿最大的优点是聪明, 但是他最大的缺点也是聪明。” “此消彼长, 他能是段氏王族王族的定海神针被文曲星君偏爱,那月和老人就会把他的姻缘线给捆的乱七八糟,趁他病要他命。” “哼, 若不是我当初无聊骑着鹤鹤路过,指望小小缘,他早就没了。” 云三又挠了挠脸, 虽然不太能听懂小道童话里的意思, 但是吧 。 “可是、可是老主人曾经嘱咐说我不能和红尘有过多牵扯, 也不要对谁动情,不然伤人伤己...” “啊,哦,这个啊,这个小小缘也没说错。” “那还...” “但是有效期却过了,以前肯定不行,不过现在可以了,你可是抱上小乖,我们家可爱的小白的大腿了鸭。”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五行缺命,段翎睿五行缺心,只要你对小白好,你俩必然能逢凶化吉,天色渐明。” 云三没再接话茬,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连蹦带跳活泼的白虎和蹲在它背上稳如泰山的黑鸦,然后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了皇子府。 其他的云朵招呼他吃东西动作都有些慢吞吞的,啃着烧饼啃着啃着就发起了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六朵云:“......” 六朵云:“???” 嗯? 咋滴啊,这食物里有耗子药?云三都不干饭了! 大管家也惊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干不下去饭的云三,扭头就将府中食材给自己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啊这。 人形耗子精干不下去饭了是怎么肥四? 六朵云和大管家看着啃口饼就停个半分钟,然后再啃一口再停个半分钟的云三,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平日里就已经够聪明的不明显了,这怎么还突然就彻底傻了? 而老宫主和观主眉头一皱掐指一算,当即转身气势汹汹的开始联手揍青衣小道童。 怎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怎么哪件事里都少不了你的掺和。 小道童被殷缘和张道奉撵的宛如丧家之猹,上蹿下跳哼哼唧唧道:“我要还手了啊,我真的要还手了!” “我看你就是吃的太饱了。” “哪都有你,今个不给你头上开朵花你都不知道无量天尊是个什么脾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这是在顺应天命!” “谈个恋爱怎么了,谁规定不能谈恋爱吗?我们家小白是最大的变数,那条毒蛇彻底疯掉才能让我窥探天、噗!” 上窜下跳的青衣小道童似乎突然被人重创了似的,从房顶上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摔在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老宫主和观主当即窜了下去,观主一把将青衣小道童给拎了起来,皱眉道:“都说了少看点星宿天象少动点歪脑筋,你是嫌弃自己活太久了所以找根面条自己解决自己?” “...没事,偶尔吐吐血有利于身体健康。” 青衣小道童随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心情还挺好的说道:“问题不大,小事小事,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惜阎君们不收我鸭。” “还搁在这儿贫。”观主一巴掌拍到了青衣小道童头上,只是却没用什么力气。 “再说了...” 青衣小道童偷偷摸摸的瞄了眼天空,笑眯眯道:“我可是又吃了一个警告,你们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我会吃警告?” “......” 这货只有在窥探了不该窥探的天机的时候,才会吃警告。 而且一个能令这货吐血的警告,看样子他是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底线了。 也就是说。 “顺其自然么,咱们家小白那可是算不到前路的~~闪亮大星星~~~”青衣小道童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 老宫主和观主微微蹙眉看了他一会儿,老宫主殷缘率先甩袖离开。 他要检查一下云三到底是因为被这糟心的货给蛊惑了,还是云三本身的意愿又开始在作祟,他花费的那么大的力气动了他的命格,不能被这糟心的货几天的功夫给毁的干干净净。 怎么这么烦,和除了段星白之外的姓段的扯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尤其是段长空,他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等老宫主走的没影了,青衣小道童才揉了揉脸,和观主小声道:“其实小小缘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想要违背天意,七七四十九盏人头引魂灯也引不回来撒手没的长空。” “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只是比小小缘要疯许多,或者说他们早就疯了。” “剖开心,挖了魂魄,移花接木,搅乱天下气运,只是为了让不能再回来的人回来。” “云三三也好,毒蛇也罢,其实本质上来说都只是受害者。” “对了,尚且活着的部分疯子非常恨你们俩哦,一直都恨。” “......” “人死不能复生。” 观主摇了摇头,眸光很冷淡:“他们需要找一个发泄的口子,他们只不过是在无能狂怒的恨我与殷缘,只有那样他们才能麻痹自己,觉得长空没有离开。” “哦豁,观主你还挺聪慧滴鸭,所以咱们家的小乖和长空越相似,就越引来他们的觊觎。” “他们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只要剖开小白的魂魄,点亮星宿,就能找到且见到他们想要找的人,无主的躯壳就会将一切恢复原位,恢复成记忆里的原位。” “他们的执念入魔了。” 青衣小道童竖起了一根手指,眉眼微垂:“星白是星白,长空是长空。” “可惜他们悟不透,若是长空那个撒手没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怕不是自己都得从黄泉路上窜回来大闹一场。” “我们家可怜的小乖,与这本不该由他承受的风雨撞了个满怀...段长空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 的确。 段长空就是个乌龟大王八。 活着的时候摇曳红尘的浪波浪到飞起,人没了,却也不放过这个红尘,非要浪波无风自动与尘世共沉沦。 观主在心里如是淡淡的想着。 云三的反常持续了几天,连狗狗祟祟忙忙碌碌的殷斩和段星白都发现了。 “什么情况,云三这段时间跟丢了魂一样。”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他很欣赏很喜欢云三。 虽然对方已经是个大青年了,但是却活的非常简简单单,也没啥心眼,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干饭,用大管家的话来形容就是特别能吃的一个人形耗子精。 所以既然察觉到了云三的不对劲,段星白怎么可能忽视过去呢?自然是要去关心爱护一下的。 于是乎。 段星白找了个梯子,吭哧吭哧的上了房顶,坐在云三的身边揽住了发呆的云三,一脸和蔼慈祥道:“三三啊,听说最近几天你干饭都不积极了,是出了什么事么?说出来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云三:“......” 云三沉默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特别凝重的小眼神。 他来了。 他来了。 殿下拎着刀朝他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发发呆而已。” “可你都不干饭了你跟我说你就是发发呆?骗我也得找个靠谱的理由鸭。” “?这和我不干饭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特别大。” 排排队站在屋檐下的六朵云默默点头,表示可不是么,人形耗子精都不干饭了,你跟我说你没事?鬼听了都得惊呼你说的比鬼还鬼话。 大管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面上没有显示。 屋顶上的段星白和云三还在拉扯,本来聪明的不太明显的云三今天说话就一直吞吞吐吐的,令本来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的段星白觉得问题好像大了起来。 “放心吧,只要你没杀人放火伤天害理,那就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够接受的。” 段星白的语气更加的和蔼,眼神也更加的智慧了:“别怕,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云三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鼓了鼓劲。 然后。 “嘎,三三追求二爷爷,喜欢二爷爷!”在天上飞了一会儿的黑鸦像个小炮弹似的窜了下来,扬起一只翅膀热情洋溢的成了云三的嘴替,“追求追求,想要脱单!” “......” 因为黑鸦给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不管是房顶还是屋檐下,大家都沉默了。 半晌后。 “好啊,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竟然想当我皇婶?!” 段星白直接锁住了云三的喉,咬牙切齿道:“云三三,你可真行啊,你反手捅我一刀可还行啊?” 云三被锁喉的像只大扑棱蛾子。 呜呜,就知道殿下会宰了他的呜呜。 “斩哥。” “来了。” 段星白盘腿坐在房顶上,身后站着的是殷斩。 他的面前是正襟跪坐低着头像个犯人似的云三,大管家靠在柱子上摇着头,想着云三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其他六朵云扒拉着屋檐偷听上方的动静,屋檐边缘处长出了一排的小耳朵。 “说吧。” “...说什么?” “从名字到年龄再到三围和职业,每年收入多少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碧玉。” “啊?” “我当你是兄弟的时候可以忽视很多问题,但如果你想做我长辈,对不起,我可得把你祖上三代都给查一遍。” 段星白拍着大腿,眼神那叫一个认真:“不能有隐瞒的地方,不然别说王叔了,在我这关你都过不去,我还会直接掰断你的狗头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祖上...我没有祖上。” “哦哦,白手起家,加分。” “姓云名三,二十八了,三围是什么?” “三围...嗯,目测还行,二十八比王叔小好几岁,行吧,加分加分。” “没有红颜知己蓝颜碧玉。” “嗯,不搞三心二意不玩什么红袖添香,继续加分。” “职业是云浮天宫宫主的侍卫。” “这个也可以勉强加分。” “为什么这个勉强加分?” “不为什么,斩哥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最好别和我渣渣呜呜,不然一律当成云三的同伙进行处理!” “......” 段星白将云三好一番盘问,想着回头再去找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求证一下,也不是说他不信任云三,但二王叔的情况特殊啊,他着实是不能容忍二王叔再被人给骗一次的。 云三也老老实实的回答,段星白问啥他就回答啥。 然后。 “其实还有一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反正也不会有比你妄图在辈分上压倒我和斩哥,想要越级偷家的行为更令我吃惊的了。” 段星白是这么说的。 然后很快的他就知道了,其实还是有的。 比如说。 “我...来自蛇虫之地。”云三的声音很小,但是在段星白的耳边却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 “啥?!” 段星白惊了,他是真的惊了,他都直接震惊成一张满头问号的兔子表情包了:“你不是云浮天宫的人吗?你怎么还和蛇虫之地扯上关系了啊你,斩哥!” “他是云浮天宫的人,但是出生地却是无法更改的。”殷斩立马侧头接话,“其他六朵云皆是土生土长的云浮天宫的人,只有云三是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 “啊这。” 殷斩朝着段星白使了个悄悄的眼色,不明显的摇了摇头。 段星白沉默了片刻,然后扭头看着很不安的云三,叹气道:“算了,出生地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个...不加分也不扣分吧。” 云三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闪闪的,像小星星。 “你别高兴的太早,二王叔心里有人,对于你想要做我婶子做我叔夫这件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都看王叔自己怎么想。” 段星白继续叹气:“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八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叔大概率是不会接受你的。” 身为亲王,段翎睿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各种美人。 可他却从未动过心。 云三挠着脸,喃喃道:“我晓得。” “你晓得个锤子你晓得,总之,其他的都不说,不要让王叔伤心。” 段星白很是严肃,看着云三一字一顿道:“别的我都能选择性的原谅你,可你若是让王叔伤心难过了,我一定会把你的头掰断当球踢,还会把你的骨灰都给扬了。” “谁来求情都没用,包括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 “是!” “快走快走,至少今天你别在我面前晃悠,真的就是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侄子...我怎么摊上你这个想偷我家的兄弟了!” 云三傻笑了两声,然后就从房顶上窜了下去,直奔厨房而去。 食欲它突然就回来了。 先干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追求瑞贤亲王鸭。 #人形耗子精の觉悟# 其他六朵云看着云三飞奔的背影,沉默了两秒后也搓搓手跟了过去:云三你可以啊,你竟然想要在辈分上压倒宫主!我们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大管家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 他最近还是不要去参加大监内部的任何聚会了吧。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云三的胆子实在是忒大,他怕自己被上一代的王族大监们给迁怒然后联手捶成小饼干,尤其是瑞贤亲王家的大监,怕不是手撕了他的心都有。 大管家沉默了两秒,然后也朝着厨房去了。 他也想听听其他六朵云会怎么给云三提建议,毕竟云三挺傻的,指望他自己是不可能的,除非瑞贤亲王突然失智精准扶贫,不然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终究是猹化了呢# #有什么样的皇子,就有什么样滴的大监鸭# 等到房檐下的人走完了,段星白才扭头看着殷斩,微微挑起了眉:说吧,方才让我不要问太多做什么? 殷斩刚想要开口,结果一个熟悉的青衣大团子突然就扒拉到了段星白的身上,拽着他的头发笑眯眯道:“小乖你问的太多,会让云三三因为回答不上来而硬想,然后陷入失控状态。” “团团,今天说点人话。”段星白叹气道。 “嗯...怎么说呢,我的小乖鸭,我们家可爱的小白鸭,你觉得人死可以复生吗?” “......” 段星白本来想要说不可能的,但在脱口而出前的一秒却紧紧的闭上了嘴:他都可以穿越,为什么人死不能复生? 啊这。 科学价值观早就在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瞬间碎成了渣。 “你看,你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同样的,云三三也回答不了你很多问题,因为云三三是个【活死人】,他的认知都是活人给的,死去的记忆没办法给他回馈。” “什么是活死人?” “就是死了,但是又没完全死透,血液里淬满了要命的毒素,移花接木,总是能够苟延残喘的。” 青衣小道童往段星白的怀里一蹲,抱着他的脖子乐呵呵道,“那条毒蛇是死人,段翎睿是半死人。” “...啊?!” “天机不可泄露,自己去想。”青衣小道童拍起了手。 “是谁弄丢了他的花~” “是谁陌上相逢许下余生朝暮~” “是谁的故事只剩下劫数酿出了凄楚,是谁眼中溢出滚烫却不甘的嘶吼回望~” “不过是擦肩而过,却不再殊途~” “趁着前路即将光明,趁着百鬼尚未夜行,趁着天要下雨,趁着红鸾天象起了恻隐之心,小乖鸭,顺其自然方为天命~”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朝着殷斩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的小眼神: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不爱说人话? 殷斩回敬了一个眼神,那意思:至少我说人话。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平日里你说的是人话? 段星白更无奈了。 然后。 等青衣小道童又笑眯眯的跑走去找七朵云玩后,段星白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开口道:“斩哥,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好想法。” “对吧,我也觉得是好想法,我觉得蛇虫之地也是可以搞一搞的。” 殷斩:“......” 你要搞谁?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很认真的小眼神,一脸严肃道:“顺应天命的确没问题,可问题是大家都不说人话,妖魔鬼怪又那么多的感jio,天机要是被蒙蔽了我还顺个锤子的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好吗!” “......” “还天机不可泄露,我给你讲,通常学术不精的道士都这么说。” “......” “靠山山会跑,靠树树会倒,我还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叭。” “...比如说?” “比如说我要再去地宫看看,然后再多跑几趟其他王族的家,好好搞清楚蛇虫之地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汇聚的地方,我之前还觉得可以缓一缓,现在看来,还是要放在心上才行。” “我会让传信让人将蛇虫之地的记载给送来。” “还有往上扒拉扒拉,你那有记载我王叔的卷轴么?拿来拿来,统统拿来。” “......” “?你这是什么眼神?” “欣慰的眼神。” “哈?” “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不和我客气了。” “...?我们连鹅子都有了你让我和你客气?你外面真的有狗了是吧?” “没有。” “我不信!” “有。” “你果然背着我红杏出墙了!家花不如野花香,终究是错付了!” 殷斩将段星白给背着跳下了房顶,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拌着嘴的去了书房,令路过的白虎看了立马掉头就走,表示虎可聪明着呢,坚决不卷入奇怪的父母之争里面。 蹲在房檐边缘的黑鸦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然后也一拍翅膀就飞走了。 爹娘吵架狗都不理,鸦鸦还是去看云三三叭。 房顶很快就恢复了寂静。 “......” “听到没,学术不精的才会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在骄傲什么,你的道观和我的云浮天宫都被嫌弃了。” “小乖是个特别护食的兔崽子,青衣那个老怪物总是不说人话,可不让希望听到人话结果又落空希望的兔崽子气的跺jio jio,然后决定扛着锄头骑着老虎自己去找胡萝卜么。” “我都告诉他了,天道偏爱大气运者。” “哈哈,殷缘你个老东西,你也不说人话。” “....-_-?。” 有一黑一白的两人路过,在房檐上扔下了一段对话后就开始朝着彼此痛下杀手,都恨不得在对方的脑袋上开朵花。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抵不过如此。 真的。 比珍宝珠棒棒糖还要真的那种。 ...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表演一个狗子在线旋转跳跃跳芭蕾~~~【踮着爪尖.JPG】 好了,表演完毕,大家晚安(づ ̄3 ̄)づ PS:你们别自己吓自己,狗子可是甜饼狗子,是甜甜滴狗子鸭!~【智慧的小眼神.JPG】 第72章 姓氏&年宴 ....... 虽然云三三背刺了自己, 他拿对方当兄弟当好盆友结果对方想当他叔夫,但段星白感觉问题总体来说并不大,可以忽略, 所以他还是将主要关注点给放到了别的地方。 因为,过年了。 段星白觉得过年耶, 所谓‘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一切的矛盾都可以稍微往后推一推,一切的问题都可以暂时性忽略,一切非原则性的事件全部都可以暂时无视。 所以。 段星白带着殷斩以及白虎黑鸦宛如花丛中一家四口的小蜜蜂,不是忙着去给这个王族拜个年,就是去后宫里坐一坐, 再不然就是和兄弟们商讨着新的一年要如何的父慈子孝。 毕竟比起去年,今年的王族可是早就(被骗)回来了, 想要上门拜访都不用提前下帖子的那种。 “今年貌似我收到了好多礼啊。”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段星白揣着兔子爪爪站在四皇子府的台阶上,看着王族们送来的各种年礼,一脸深沉:“平日里问他们多要口馒头都没这么顺利,是他们变了还是我的错觉加深了?” “......” 殷斩瞟了眼正带着七朵云清点着年礼的大管家, 看了一会儿后才摇头:“准确的说, 不完全是给咱们送的礼,还有给师父们送的礼节性年礼。” “哼,斩哥, 你忘了有句老话了吗?” “什么?”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管他们是想要借花献佛还是隔空问候, 到了我库房的那就是我的。” “有道理, 我也这么认为。” “对吧对吧, 你也这么...?你在干什么?” “殷白和段黑两个年纪还小,它们收到的东西还是应该由我给它们先保管着才对。” “嗷呜呜?!(为啥!)” “鸦鸦可以自己收,鸦鸦可以!” “不,你们不可以。” “......” 段星白、殷段黑和段殷白父子三人目瞪狗呆的看着殷斩残忍的剥夺了别人送给他们三人所有年礼的冷酷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进行反驳。 父子三人陷入了沉默。 父子三人陷入了沉思。 白虎和黑鸦扭头看段星白,眼珠子都变成抖动的煎蛋眼了,那意思:爹你为啥要提醒娘啊,鸦鸦和虎赚的小钱钱全被没收了呜呜。 段星白:“......” 段星白:【一个忽悠的微笑.JPG】 你们的被收走很正常,问题是我这个一家之主的也被没收了问题就大了好吗? 他的私房钱都没了好嘛! 不过虽然兔很后悔,但兔绝对不会在鹅子们面前显示出来的。 “这不叫没收,你们娘只是帮你们保管罢辽。”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沉道:“你们还太小了,不适合拿钱乱跑不然会被坏人盯上的,等你们长大了斩哥就会把小钱钱都给你们了,放心吧。” “要努力长大哦。” 白虎&黑鸦:“......” 白虎甩了甩尾巴,嗷了一嗓子,那意思: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虎觉得自己已经很大了! 黑鸦也歪着头扬起了翅膀:鸦,超大的。 “快了快了,等叽啄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你们就长大了。” 段星白敷衍的摸了一下白虎和黑鸦的头,果断转移了话题:“你们去给府中的侍卫们,灶台边的大厨们拜年了吗?” “作为一只优秀的虎和鸦鸦,不仅要给长辈们拜年,也要给平日里对你们很好的府中人拜年才行哦。” 白虎和黑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然后一虎一鸦爪搂着翅,翅牵着爪的跑去给府中人挨个拜年去了。 “......” “还是小孩子好骗。” 段星白看着白虎和黑鸦快乐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良心感慨道:“怪不得大家都喜欢骗小孩子,可太有成就感了,一骗一个准,而且良心都不会痛一下的。” 殷斩:“你不也还小?” “我都十六了我还小?”段星笑了两声,“斩哥你还挺偏心我的哦。” “不偏心你我偏心谁,你那个五皇弟么?” “......” 清官难断家务事,斩哥和星辉这辈子都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唉,太受欢迎果然是件很苦恼的事情呢啊哈哈哈哈~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美滋滋的想着。 ...... 大年三十。 因为中午已经开过王族的宴席,所以按照惯例晚上就是空下来的了。 于是四皇子府将大门一关,准备自己内部人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 过年么,百无禁忌。 在段星白很严肃很理智的批准下,表示一年不也就轻松这两天么?开心最重要滴啦。 于是府中的侍卫猹猹们那叫一个上蹿下跳。 拿着拨浪鼓晃的傻乐的——这是自娱自乐很开心的猹。 聚众耍着段星白给整出来的名为陀螺的玩具的——这是热闹本闹的猹。 跟前跟后殷勤的给段星白殷斩,老宫主观主以及几位提前赶过来的天宫长老们拜年的——这是被金钱糊了心迷了眼的猹。 还有在白虎和黑鸦的带领下迅速将厨房给彻底占领,坚决不给某位名字都不能说的宫主进入机会的——这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只求能过个好年的猹。 总而言之,整个四皇子府的过年气氛可太足了,足的令炮仗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老宫主与观主都站在房顶,看着这四皇子内的热闹与盛大,一时间思绪竟然都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热闹与盛大的年代。 【?长空疯这么多人也跟着疯?好好一棵榕树被他们捆的花里胡哨的,咋滴啊,榕树也要相亲的吗?】 【去年新春酿的酒今年新春自然能喝了,我可是用了...段长空你个大王八不准混酒!张道奉你管管他!】 【这、这这这就是云浮天宫的酒吗,好喝诶。】 【长空哥哥~】 【没想过竟然会和云浮天宫的宫主一起喝酒,啊哈哈哈哈,说出去够我吹一辈子了。】 【一个正道看了会流泪,魔道看了想自戳双目的画面。】 【?什么是正什么是魔,那是世人偏颇的见解!】 【我只知道我听长空的,只要长空一声令下,我就跟着他走,成败不过是浮云,纵然粉身碎骨,待我转世后必然还能与长空论谁是英雄!】 【就你还英雄,狗熊滴啦。】 【这百年榕树下好睡觉,新春之际百无禁忌,来来来,诸君且随我一道,破晓之前全都醉个饱,也不枉费来这个红尘滚一遭~我给你们献上一曲,庆祝咱们的相逢相遇相知相交~】 【夭寿啦,长空又要开嗓了!】 人来人往,热闹盛极。 那时候的岁月,对他们真的是温柔到了极致,连记忆都只剩下糖的甜。 “观主师父鸭——宫主师父鸭——” 段星白站在院子里,青衣小道童就骑在他肩头,抱着他的头像抱着一颗圆圆的大西瓜,段星白将手卷成了小喇叭,叭叭叭:“下来恰饭啦,拆礼物啦——” 【你们俩杵在那里做什么?干饭干饭!】 【干完饭还有礼物哈哈,你们也给老子准备礼物...?你们这个表情不对劲,你们这心虚的小眼神,该不会就他汪的老子一个准备了新年礼物吧?!】 “......” 老宫主和观主眯了眯眼睛。 异星,难道都是这么的喜欢过年和干饭的吗? 想归想,老宫主和观主还是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然后。 “?老虎为什么要戴虎头帽?” “黑鸦的脖子上是什么,披帛?” 白虎的头上戴着一个和它脑袋完全匹配的,还挂着各种流苏的五彩缤纷的虎头帽,而黑鸦的脖子上围着一条裹了大概有两圈的,红色为主打其他颜色为辅助的围巾。 “嗷呜嗷呜!(虎,美!)。” “娘给鸦鸦缝的,鸦鸦漂亮!” “......” 老宫主侧头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甚至还略有些欣慰的殷斩,又盯着虎头帽和围巾沉默两秒后点了点头,附和道:“是漂亮。” 观主倒是愣了两秒,瞅了瞅殷缘,又瞅了瞅殷斩。 云浮天宫的宫主,难道绣活是必须课?怎么都会这一套? “这就叫慈母手中线啊。” 段星白感慨了两句。 他以为殷斩平日里是闲的无聊才绣花,没想到人家可是有组织有预谋,愣是把白虎和黑鸦给哄得找不到北了...咳,他可没有找不到北,毕竟做些贴身衣服什么的,一家之主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滴。 #其实也找不到北.JPG# “赶紧走,咱们今天恰火锅!”段星白兴冲冲的左牵宫右牵观,“天冷就该吃火锅,我让人打造了好多的火锅,还都是鸳鸯锅,照顾一下不能吃辣的小可怜。” “......” 观主和老宫主任由段星白拖着走,眸中都浮现出了笑意。 众人浩浩荡荡的冲向饭厅,今日里饭厅门窗大开,都摆满了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各种菜品与火锅。 “冲鸭!我坐不吃辣的那桌!” “来吃辣的拼桌,不能吃的别来。” “辣椒能吃,清汤我也可以,我就是我,最炫的火锅人~” “?把他给我叉出去!” “还是在我们家小白这里吃饭快乐。”青衣小道童果断的抛弃了观主,捧着碗准备来个扫荡活动。 白虎和黑鸦也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它们不是为了干饭,而是为了炫耀自己头上的虎头帽和脖子上的围巾罢辽——人喜欢听好话,虎和鸦也并不例外,都喜欢听人夸夸。 老宫主与观主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年夜饭了。 每逢新春都是他们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云浮天宫和道观的人从来都不敢在过年的时候在他们面前有过多的晃悠。 但是现在。 “宫主师父吃这个小青菜,我亲自培育的~果然得把玻璃给搞出来,大棚种植值得拥有~” “观主师父,看,千层饼!放满了你最爱的,曾经一夜薅光我菜地里的小葱花~” “多吃点,能长高。” “?大过年的我不跟斩哥你计较,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说我矮?” 段星白一个人就将所有的话给说完,并且还游刃有余的与其他桌子的侍卫们搭话,像一只跳着旋转舞的兔子,每一个桌子都有他,他带动所有的人热闹在过大年。 老宫主与观主注视着几个捧着碗与段星白搭话,眼睛里似乎都溢出了星星的侍卫:有些妖魔们已经离世,可他们的后代传人却继承了他们的执念,沉寂了多年后终于还是找了过来,来到了段星白的身边。 趋光的鬼怪们,真的是似曾相识的轮回。 于是老宫主和观主同时看向了殷斩,感觉殷斩大过年的不应该穿一身黑,就该穿一身绿——翠绿翠绿的那种。 “......” 殷斩撩起眼皮看了眼老宫主和观主,不明显的咳嗽了一声。 “咋滴啊,咋还咳嗽了呢?我就说斩哥你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是不行滴,也就仗着自己年轻,喝点热汤,我给你盛点汤喝,勺子呢?我放在盆里的那么大的勺子呢?” 尽管咳嗽的不明显,但段星白还是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开始满桌子的找勺子。 殷斩朝着老宫主和观主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小表情,那意思:承让了。 这一笑,至少去了老宫主和观主的半管血。 “......” 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回头再把他按在地上揍也不迟。 老宫主与观主额角不约而同挂着青筋的如是自我安慰。 ...... 等到酒足饭饱,云三和段星白打了个招呼后就果断往瑞贤亲王府跑。 而白虎黑鸦和其他六朵云悄咪咪的跟了上去看是不是能有口瓜吃,其他人收拾了一下后就散了,大管家也忙着去清点库房。 月上柳上头。 四皇子府·凉亭。 “新年快乐啊师父们,这是我和斩哥送给你们的礼物。”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本来我想打造无量剑的,但转头一想无量剑就是无量剑,其他的剑叫无量剑的话不就是冒牌货么?” “所以我和斩哥锻造出来的送你们二位的剑改了名字,一个叫做缘空星斩,一个叫做长奉月白~” “嘿嘿,好听吧押韵吧酷炫吧?” “你们二位的名字再加上长空大师的名字,这叫升级处理,我可真他汪的是个天才~” 坐在殷斩肩头的青衣小道童没忍住的嚯了一声。 也不能怪妖魔鬼怪盯死小白不松口,这颜色,和长空锻造出来的无量颜色是一样的。 “......” 的确是升级处理。 无量剑那个独有的花里胡哨的颜色,如今像是蛇纹一般的缠绕在了星斩与月白上,仿佛在说‘想老子吧,哈哈哈,老子我又回来了!诶嘿,单独做把剑是不行了,让我缠在你们身上贴贴’似的。 “你们喜欢吗?”段星白搓着手,眼神异常智慧的问道。 “......” 两位师父都没有回答。 段星白智慧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啊这,难道他们不喜欢? 就在段星白自我怀疑的时候。 “很喜欢。”老宫主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我很喜欢。” “嗯,马马虎虎吧。”观主是这么评价的,“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的收下...” “不必勉强,我帮你收着鸭~~” “?把你的爪子挪开,别动道爷的长奉月白。” “......” 段星白松了口气,眼神从凝重再次恢复成智慧:他就说他送的礼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幸亏长空大师的名字就两个字,不然的话还得再拆一下嘿嘿。”段星白感慨了一句。 殷斩点头:的确,两个字还算好组合。 然后。 现场寂静了。 片刻后。 “你们没说?” “我以为你说了。” “别看我,这回可不是我的锅。” 观主、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互相甩着锅,都觉得是对方有问题。 “咩啊?”段星白的眼神更加智慧了,好奇道:“你们在说咩啊?带我一个不行吗?” “在说为什么你会认为长空就叫长空,人家可是有姓的。” “哦哦,长空大师竟然有姓吗?姓啥?肯定是比较酷炫的比如说轩辕!南宫!黄埔一类的姓氏叭!” “他姓段。” “哦哦,姓段...哈?姓啥?” “他姓段,段星白的段。” 青衣小道童此时已经坐在了观主的肩膀上,语气莫名变得有些幽幽,像极了半夜里无人问津且与鬼怪同行的飘荡鬼火:“长空的全名,叫做段长空。” 观主和老宫主微微颔首表示附和。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试探性的开了口,“这个段,该不会...?” “段氏王族,段长空。”观主伸出手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头,温声道:“这么说,你总该没有疑问了吧。” “......” 实不相瞒,他的疑问更多了好吗? 段氏王族竟然还出过这么一个神奇到他做梦都在想着的人? 这不是祖坟冒青烟,这是太·祖他老人家冒了大青烟了好吧?! #终究是老祖宗扛下了所有# #王族特色,习惯就好滴啦#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的出差结束了,回家干饭喽——刀个铲铲,回家的狗子是甜狗,超甜的甜狗~【严肃的小眼神.JPG】 第73章 似曾&相识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真的很震惊。 他知道老人家上了年纪容易忘事, 但是他没想过他们三个是什么都记得说,唯独把最重要的重点给忘记了...当然了,也怪他自己, 他怎么会认为有人就叫长空呢? 这分明是舍去了姓氏后的称呼好吗! #后知后觉# #恍然大悟# 段星白悄悄的搓了搓手。 既然长空大师是段氏王族的人,那也就是说。 “师父们晚安!~” 段星白朝着拎着升级版本的星斩月白准备上房顶继续晒月亮的三人挥了挥小爪子, 笑的像一只招财猫,“师父们新年快乐, 晚安晚安~” “早点睡早点睡,我不是秃头的大宝贝~” 段星白挥完爪子后就立马拽着殷斩撒腿跑了,那急匆匆的模样,令人觉得若是再晚一秒睡觉恐怕就要变成大秃子了。 “......” “我们家小乖很好奇长空哦。” 青衣小道童依然坐在观主的肩头,摇了摇头:“好奇心是最好的动力, 看看,大冬天的也不嫌冷了, 天黑了也不觉得夜深了,就一心想要得一个答案了。” “都这样,不动弹的时候躺着像一条咸鱼拿刀子戳他都不愿意动,动弹起来的时候就恨不得跳起来和太阳肩并肩做全世界最能跳的兔子。” “年轻人有活力很好。” 观主和宫主回到房顶晒起了月亮, 大约是收到礼物实在是高兴, 两人竟也就能平心静气的对着月光说着闲话,还探讨着对方手中的升级版本的剑合不合手,顺便再聊聊过去的故事。 青衣小道童倒是没上房顶, 而是像个幽灵般转身跑了。 因为。 “现在走的话我就当做没看到你。” 青衣小道童捧着脸,蹲在皇城偏僻的一座桥的桥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令人看不清他的眸:“大过年的, 我也不想让观主和小小缘都不高兴鸭, 你们这群人疯的疯死的死, 看在你还算正常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桥下的水波瞬间泛起了涟漪,将映照其中的明月给晃的稀碎。 “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所以我才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和你说话鸭。” “......” “人死,到底能不能复生?” “你们啊,就算能复生,复生而来的真的就是一成不变的故人?”青衣小道童叹了口气,眼睛依然是两个弯弯的小月牙,“生老病死,能将一生过完然后百年后去见故人,有什么不好?” “长空已经走了,就让他好好的走,你看你现在就想开了,不再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我只是觉得,长空若是得知了,会不高兴。” “我想要,死去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如同曾经一样的去见他...长空一定会,在我走奈何桥的时候唤我一声,就像,以前他站在泥潭旁喊我一样。” “......” “所以我才说,想开点没什么不好。” 青衣小道童看着眼前穿着绣着白色祥云花纹的黑色斗篷的人,继续叹气:“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这么多年该不会很少开口了吧?长空以前最喜欢听你唱曲了。” “嗯,《定风波》,长空,最喜欢。” “......” 青衣小道童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蛇虫之地现在都变成毒窟了。” “要不然,你和躲起来的那几个还活着的老东西就跟着我们吧。” “这么多年每逢新年你们都都跑到道观附近晃悠的事儿其实观主和小小缘是知道的,不然道观大门也不会大开,只不过你们都不愿意进来而已。” “......” “我...” “长空肯定会高兴的!” “......” “观主和小小缘这么多年过的也冷冷清清,来嘛,反正我们家小乖那叫一个家大业大,养你们是养的起滴。”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既然对往昔的热闹念念不忘,何必现在还在鬼鬼祟祟?” “小小缘再次来到尘世,观主也出了山入了皇城,你们可以一起来的。” “我们家小乖那可是引路的星,待百年后,故人必然会沿着他开出来的路回来接我们的。” “......” 黑袍人似乎有些意动,小声道:“段星白...是长空的转世吗?” “是个铲铲,长空是长空,星白是星白,倘若长空知道你们拿小白当他的替身,指不定直接就气活了。” 青衣小道童搓着自己的脸,无语道:“长空那人平日里不常说么,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无法被复制的段天才。” “......” “他们说,他是,最好的躯壳,等到了时间,就可以让星宿逆转,让时光回溯...” “真的不怕天打五雷轰。” 青衣小道童本来还带点脆生生的音调变得平缓,突然睁开了眼睛:“倘若真的能让时光回溯,能让一切回到百年前的模样,小小缘早就成功了,云浮天宫才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想要逆天者,皆遭天谴。” “......” 黑袍人看着睁开眼睛,此时黑黢黢像极了地狱恶鬼的,完全找不到眼白的小道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短笛吹了两声,不多时,又来了几个黑袍人。 黑袍人们看到小道童皆是一惊。 啊这。 怎么还和这个恶鬼打了照面?咋滴啊,祥云你背叛我们啦? “......” “好家伙,一二三四五...” “还活着怪好几个呢,行吧,回来吧,跟着我们家小乖你们也别浪了,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们还以为你们十八岁呢。” 青衣小道童又闭上了眼睛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然后一个瞬移就挪动到了某个黑袍人的身上,抡起小拳头就邦邦的揍着对方:“老菜头,你小子的传人都混入四皇子府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算也能看出来!那小子看我们家小白时候的眼神和你看长空的一模一样!” “哎呦别打了,我能是什么眼神,我那是尊敬长空,是敬仰!” “啊对对对对对,敬仰敬仰,敬仰的眼睛都闪闪发光是吧!” “你这个恶鬼、你这个恶鬼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呢!” “我打你们怎么了,我没把你们吊在房顶上变成小鱼干都是看在三清无量天尊的面子上了。” 小道童连踹带揍,然后找了根绳子将这群人串成一串的带回了四皇子府,正巧迎面遇上了清点完库房心满意足的大管家,于是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呦,这都是观主的穷朋友,来投奔观主了。” 黑袍人们大概是被揍怕了,但是又抹不开面子,于是只是哼哼唧唧的表示是自己来投奔段星白的,不是来投奔观主的。 #最后的尊严# “......” 能让青衣小道童亲自出门拎回来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大管家很是得体的回应了一番,然后看着小道童大摇大摆拽着一串的人去见观主和老宫主的背影,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家里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是不是该递交文书给天子,询问一下四皇子府能否适当的进行扩建? 再这样增加家中的人口,这房间怕是真的不够住了。 大管家面上没显露什么表情,在心里倒是没忍住的笑了两声,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偌大且空荡荡的四皇子府会有‘有可能不够住’的一天。 不愧是自家主子,当真是灿若朝阳。 #盲目# #别和大管家说道理,说不通滴# 这边的大管家在想着府中开支与扩建的严肃问题,而另一边。 段星白拽着殷斩可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大半夜火速驾着马车进了皇宫,在十三宫的地宫里上蹿下跳,像极了找到一片瓜田正在疯狂扒拉瓜的猹猹。 段长空既然是王族的人,那地宫里必然有记录他的卷轴才对。 段星白是这么坚定的想着的。 然后。 “这一代没有,上一没有,上上代没有,上上上代也没有...” 段星白整只兔子都不好了,震惊道:“就算一代天子在位四十年,我们这代暂时按二十年算,这一百多年的历史都找不到一个叫做段长空的王族???” “我怀疑咱们的师父真的不是人啊,他们该不会真的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叭?” “怪不得宫主师父一直在催促咱们的鹅子修炼成精,原来如此,因为宫主师父也是妖精变的,没准就是天山雪莲成的精。” 段星白抱着殷斩的胳膊,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我能保证我是人,斩哥,你有证据证明你是个人吗?” “我跟你讲,人妖殊途,以后我百年了,你至少给我守寡三年才能再找姘头。” “......” 殷斩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说他承认自己是个妖精,而是段星白现在让他给出证明的要求,就像要他证明自己是本人一样的不合理。 这怎么证明?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总管大监。” 殷斩看着已经在畅享‘人妖殊途,转世后我还在寻找你,陌路相逢’悲情故事的段星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这里是大监们的地盘,他们才是对这个地宫最熟悉的人。” 段星白的思路被打断,很是幽怨的看了眼殷斩,然后才扭头将总管大监给喊了过来。 不是他变正常了,而是因为段星白比他还要不正常,所以在段星白的衬托下自己反而就显得很正常了。 这大概就是段星白平日里总说的全靠对比。 殷斩若有所思的如是想着。 得到了段星白的召唤,一直站在台阶上等候的总管大监很欢喜的跑了过来的,毕竟段星白来的时候还给大监们带了一兜子的糖,大监们不缺糖吃,但是过年的时候收到王族送的糖令他们非常的开心。 就,快乐! 然后。 “段长空?” 总管大监愣了一会儿,然后仔细的想了想,又谨慎的去翻了几个盒子,然后才回复道:“据老奴所知,地宫里没有一位叫做‘段长空’的王族的记录。” “没有?”段星白也呆了,“你再仔细想想,段长空,应该是特别活泼的,也特别会铸造剑的一位王族。” 总管大监摇头:“至少老奴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也许这位王族殿下的真名并非叫长空。” 段星白挠了挠头。 他不觉得他的观主师父会在这方面和他开玩笑,而且他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了段长空的声音,这人肯定是存在的,但是现在大监却说地宫的记载里并没有这个人。 段星白觉得难为大监也没用,就说也许是他搞错名字了等他回去再问一下,总管大监脾气很好的表示随时欢迎殿下过来,王族卷库永远朝着殿下打开。 然后。 “或许,他没有被记载到王族卷轴里?” 段星白摸着下巴,和殷斩道:“斩哥你知道长空,但是也不知道他姓段,说明宫主师父也没有和你说过,所以...我猜测段长空应该是被王族们口口相传下来的,属于王族秘密的存在。” “也就是说...” 段星白的头上亮起了一个大大的电灯泡,抬头看了看大约是清晨四点,但是因为是冬天所以依然黑黢黢宛如深夜的天色,露出了一个特别智慧的小眼神。 于是乎。 虽然说新春期间不需要工作,但如果有加急的文件什么的天子也是要处理的,不会真的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天子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加急的公务,想着他就在御书房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去找梓童们恰早饭,这么晚就不回去吵她们休息了。 然后。 睡着的天子感觉有谁在拍他。 不过天子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没听到大监的声音,他觉得是错觉罢辽。 睡觉睡觉,除非是老婆们召唤他,不然现在天塌下来他也要睡觉。 再然后。 哗啦哗啦。 被子被拍的稀里哗啦啪啪作响。 “......” 天子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超大的青筋。 他好不容易才躺下休息现在还有人来吵他,最好真的有事,不然他一定会在新春佳节的时候大开杀戒,让来者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之怒的。 天子豁然睁开了眼,然后就和一张怼到面前的眼睛都冒着饿狼绿光的脸来了个超级近距离的对视。 “父皇早啊,儿臣来喊您起床啦~~~” “......” 一睁眼就和两个大眼珠子对视,被强行从睡眠中召唤醒来的天子其实根本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一下子就清醒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要不是仅剩的理智疯狂拉住了他,他差点就一拳砸上去了。 但是这不代表天子没被惊吓到。 于是乎。 心跳蹦到二百八的天子一把揪住了兔子的长耳朵,那叫一个气啊,猛龙咆哮道:“你都和谁学的,还敢来吓唬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我怎么就摊上这只兔崽子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滴啦# 晚安(づ ̄3 ̄)づ╭ 第74章 查无&此人 ...... “嗷嗷, 儿臣只是来喊您老人家而已,儿臣什么时候吓唬您了?” 段星白疯狂的拯救着自己的兔子耳朵,露出了一个既怂但异常不服气的小眼神, 渣渣呜呜道:“我又没干坏事,我只是来喊您起床而已鸭!” “儿臣只是来喊您起床滴鸭!” 天子都被气笑了。 真就是好的不学, 坏的一学一出溜。 刚回来的时候段星白多老实本分的一只傻兔子,说被拍成兔子饼就变成兔子饼, 说被抢走胡萝卜就只会原地嚎啕大哭。 现在倒好,和其他四个小兔崽子相处的久了,别的没学会,理不直气也壮学的倒是比谁都快。 “反了你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么?” “你个秃头的兔子不睡觉朕还要睡觉, 朕看你是吃的太饱了,好日子过多就昏头了, 朕回头让你再代一次天子你就该哭瞎眼睛了!” “还有什么老人家,你个小兔崽子喊谁老人家呢?!朕才而立之年,怎么就老人家了?” “...我要是小兔崽子父皇您是什么?您就是大兔子你知道嘛?我要告诉母后你揪我耳朵!” “???你还学会打小报告了?!看样子老子今天非得告诉和你讲讲什么叫做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大约是气氛太好,又或者是新春百无禁忌, 总而言之天子和段星白的大脑手牵手集体离家出走了, 现在是智熄的父子俩在进行着已经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的父慈子孝剧本的极限拉扯当中了。 天子抄起枕头就开始揍段星白,而段星白是上蹿下跳的躲避着枕头的攻击,还扯了个鬼脸表示略略略, 砸不到~ “......” 总大监与殷斩站在离这对天家父子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就这么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剧本上演,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挪开了视线。 陛下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果然四皇子殿下就是个小开心果/小白看上去非常的有活力, 天子看上去身手也矫捷的不似‘而立之年’, 这就是小白平日里常说的良好的家庭关系才能带来的益处,他悟了。 ↑这是总大监和殷斩此时脑子里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天子和段星白智熄了好一段时间。 然后。 天色依然是乌漆嘛黑尚未破晓,毕竟是冬天么,天亮的实在是太晚了。 “说吧,来找朕干什么?” 天子心平气和的端着一盏茶,冷笑道:“可别和朕说你没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是典型的没事想不到朕,闯祸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会往朕这里跑。” “能让你年都不过跑来的,看样子事儿还不小。” 段星白的兔子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此时他还在朝着天子露出既怂还不服气的小眼神,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疯狂记下了一笔,想着回头就去和两个娘告状。 殷斩给他揉着脑阔,想着坏了,本就聪明的不明显,这么一捶那肯定就更傻了。 “哼...” 段星白本来还想要皮一把,再在便宜天子爹的心尖上蹦迪的,结果便宜天子爹那个眼神里写满了‘你要是再敢渣渣呜呜的朕就把你吊在金銮殿上变成风干兔子’的字样劝退了段星白。 记仇记仇,继续记仇! 段星白又在心里狠狠地记了几笔后才想起来正事,于是满怀期待道:“父皇,您知道段长空吗?” 天子:“哈?” “我问,咱们王族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段长空的。”段星白又重复了一遍。 “长字辈?让朕想想,这可得往上追溯不少年,段长空,段长空...不对啊,长字辈里面没有叫做段长空的。” 天子端着茶自言自语,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段长离,段长宇...这个段长空朕怎么觉得好像听过?可是朕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段星白有些急啊,在旁边添加着关键词,“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铸造大师,而且还有好多朋友的那种,和观主师父以及宫主师父都是好朋友的那种。” “......” “???” 和云浮天宫的老宫主还有山野道观的无名道人是好朋友的王族?咱们祖上原来也是阔过的吗? 天子陷入了沉默。 天子陷入了沉思。 天子快速且极其细致的检查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有关段长空的所有记忆。 “好像是有一个,朕隐约听父皇提过。” 扒拉了好一会儿大脑的天子终于找到了一点点模模糊糊的回忆:“那还是朕年少时候的事情了...朕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不过他至少是得从朕往上数大概三四代的王族。” “长字辈,啧,应该是咱家出的唯一一个失德的天子那代。” 段星白的兔子眼变成了问号:“啊?那得至少一百二十年起步才对吧?” “段长空,段长空,怎么听着这名字这么瘆得慌?” 天子没回答段星白,又在自言自语了,眉头微皱:“不对,父皇当年还说了啥来着,嗨呀,朕当初在干啥,怎么想不起来了?” 段星白闻言不乐意了。 嗨呀。 段长空这么有格调,这么酷炫,这么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哪里听得瘆得慌了?便宜天子爹你不要因为自己想不起来而诋毁人家长空大师!人家长空大师超棒的好嘛? “父皇,甩锅大可不必。” 段星白已经放弃从天子的身上得到答案了,他这个父皇是典型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还是去找更加靠谱的王族问问方为上策。 天子闻言眉毛都立起来了:“你个小兔崽...” 不过段星白没有给他说完全句的机会,他只是拉着殷斩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御书房,将‘只要我们跑得快,那渣渣呜呜就追不上我们’的剧情给演绎的特别生动罢辽。 天子就看着他俩消息的背影陷入沉默。 良久后。 “小四和殷斩,是不是挨的有点太近了?” 天子扭头问着已经走回了自己身旁的总大监,沉声道:“云浮天宫的宫主和段氏王族的皇子,这看起来可不是一个很好且很令人放松的配置,你觉得呢?” 总大监:“......” 总大监:“现在恐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言下之意:老奴没什么想法,老奴也没有什么‘觉得’。 毕竟现在殷宫主与四皇子殿下既有了鹅子又有了师父,平日里还总是上演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家庭剧本,您忙着看热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现在才注意有什么用啊? 满朝文武都认定四皇子妃是殷斩殷宫主了——当然了,他们绝大部分并不知道殷斩的身份,只觉得殷斩是四皇子最忠心最贴心的护卫,现在市面上可是流传着不少《霸道皇子爱上我之贴身小侍卫》之类的小话本。 天子又陷入了沉默。 天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眼神略凝重。 他之前觉得他俩关系好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他俩的好似乎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的水平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很想举起火把把小四的兔子毛给烧了,再将殷斩给打一顿,然后在灰烬里撒上一筐子的黑白芝麻,让他一粒一粒的手动捡起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关心这俩人,而是。 “段长空,朕依稀记得父皇提到这人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天子眯了眯眼睛,“不提想不起来,话说就算是失德的天子都被记录在卷,朕怎么就没见过这位的卷轴记载呢?而且其他王族的卷轴里貌似也没提过这个人...” “他的大监难道没有随时记录他的存在么?” “陛下,地宫曾丢失了几卷记载,倘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正巧当是天子离在位的时候。” 总大监轻声的提醒道:“至今无人可以进行填补,且老奴查过,大监编号也被人为的舍去一位。” “哦?” “大监内部有记载,有一大监,姓李,其名为蛟,后舍去大监姓氏,称为蛟,入皇陵守墓而不出,是大监的蛟龙之首。” “天子离,段长离不就是那个失德的天子?段长离,段长空...前段时间二哥还说守墓人出动了...” 天子继续摸着下巴,只不过那眼神里盛了极深的探究:“能用蛟这个字的大监也不是什么凡品...啧,我就说先人千万别造孽,一造孽后人就得跟着倒大霉。” “天子离造了大孽,害得我们这一支王族上了位登了基过上了不见天日的生活,现在还给朕出难题,让朕在小兔崽子的面前颜面扫地。” “走,随朕去暗阁,朕倒要好好的查一查。” “诺。” 这边的天子带着自己的大监开始出动,而另一边的斩断组合在干什么呢? 其实也没干什么。 段星白觉得是他的问题,找王族问事那必须得找一个靠谱的王族鸭,便宜天子爹可是个连鹅子都往死里坑的王族,他能靠谱吗?是他自己犯了迷糊,全是他的问题。 于是乎。 瑞贤亲王府·内院。 “段长空?” 瑞贤亲王段翎睿半躺在开放式的楼阁小榻上看着外面刚刚破晓的天色,手里还抱着个精巧的小手炉,现在听了段星白的话后也陷入了沉思。 这个名字他是有些个印象的,应当是父皇在世的时候提过。 段星白猛点头,将在天子那边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而且又加上了许多的关键词,比如说武功应该很好,力拔山兮(做梦的时候梦到他能跑去和老虎干架)之类的。 “段长空...” “长字辈...天子离,段长离...失德...”段翎睿眯着眼睛自言自语,仿佛在极力的思索,而段星白也不敢像在他爹那儿似的渣渣呜呜,只是搓着手眼含期待的等着。 “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位。” 段翎睿微微挑起了眉,看着大喜过望的段星白道:“我的父皇也就是你皇爷爷在世的时候给皇子们上课,偶然间倒是提过一嘴。” “因为那会儿大兄和弟弟们都处于猫嫌狗厌的好斗状态,父皇有点嫌弃他们,说他们就知道渣渣呜呜。” “然后就随口说了一句殊不知倘若段氏王族的段长空一声令下,星辰要为他引路,潮汐要为他颠倒,妖魔举着灯笼与他同行,就连浮云也要为他低首。” “他即是理,理即是他。” “不过也就提了一嘴,还说了句我似乎有些段长空往昔的风采,若是坚守本心的话许是能成为第二个长空令,引来兄弟们好大一个白眼,之后也就没有提到过了。” “段长空是天子失德,段王朝风雨飘摇之际的王族,距今...嗯,至少也有百年了吧。” “......” 段星白头上的惊叹号都已经具象化了。 因为段翎睿的话和团团的话对上了。 真的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可以活的万人敬仰,活的恣意潇洒,他是皓月当空,他是月影摇晃,他活的令人想都想不到他当初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恨不得穿越过去康康。 殷斩微微垂了眸。 他忽然想到他师父在云浮天宫也有个小型的私人地宫,他从未进入过,现在想想,里面怕不是装了小白想要的答案。 “那为啥地宫里没有他的记载?这么厉害的王族应该被好好记载下来才对。”段星白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真的被段长空给震撼住了,真心实意的问道。 “......” “这个问题,试图翻找关于段长空卷轴却一无所获的我曾经也问过父皇。”段翎睿弯起了眉眼。 段星白:“还是二王叔你靠谱啊,皇爷爷怎么说?” “父皇只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 “他说,造孽。” “???!!” 殷斩微微蹙眉。 搓着爪子等着听故事给段长空打call的段星白也愣住了。 啊这。 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意按照套路来? 给我说说啊,说清楚啊,为啥都在当谜语人?为啥又造孽了!造啥孽了啊?! “反正就给了我这两个字,其他的那是一个字都没有,还觉得我好烦就将我给撵走了。” 段翎睿稍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似乎还有些困倦,眯着眼睛慢吞吞道:“此后父皇也再未提过段长空,我也淡忘了这件事,今日若不是你来问,我根本不会想起来这件事。”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决定回头就把观主师父的头发给薅光,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师徒一心同归于尽。 知道段翎睿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毕竟他的天子爹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简直是学渣本渣,段星白看着似乎有点点困倦的段翎睿,本来想要直接告辞的,结果突然想到了重点。 然后。 “王叔,你觉得云三三这个人怎么样?” 段星白搓搓手,试探性的问道:“我看他每次从你这回去都是连吃带拿的,可别把你给吃穷了,不然我给换一朵云来接鹅子们吧。” “......” “能吃是福,他若是能将我瑞贤王府给吃穷,那真的足以载入史册了。” “啊这,我的意思是,云三三聪明的不太明显,还渣渣呜呜的,你会不会觉得他烦呐?”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说别人的?”段翎睿睁开了眼睛,笑着看段星白,打趣道:“镜子只照着别人?” 段星白:“......” 段星白:【理不直但气很壮的小眼神.JPG】 殷斩看了眼段翎睿。 这人,每句话都回答了,却每句话都避开了重点。 段翎睿注意到了殷斩的打量,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段星白好对付,一个殷斩也不是不能对付,可若是他俩联手坚不可分,真的就很是令他头疼了。 这两人是互补的。 一个脑子不在线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在线,一个有了大胆的想法另一个就敢应和,一个武功高强脑子却不正常的时候另一个就会成为对方的大脑,指挥着与世间格格不入的大脑这世间的路要怎么走。 此前殷斩自爆马甲的时机卡的太好了,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那边,倘若他现在才掉马,那段星白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也不会给云浮天宫任何辩解的机会的。 ...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两人能够相互搀扶着成长吧。 “我看云三这孩子面善,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段翎睿知道倘若不给段星白个回答,殷斩回头指不定得多抹黑他,只能浅笑道:“我这儿清静,他一来,倒是渣渣呜呜热闹的很。”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完了。 完了完了。 云三三你是凉了鸭兄弟。 王叔称你为‘孩子’,说明他心里把你给当成晚辈了鸭。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王叔你不觉得你身边清静过头了么?如果有人要追求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滴鸭。”段星白很努力的旁敲侧击道。 段翎睿:“......” 段翎睿:“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跑路。” “?为啥鸭?”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 “意思就是我想要给你上课了,王族专属课程。” “......” “王叔拜拜!我想起来云一怀胎十年该生了,我和斩哥忙着去给他接生!” 对不起云三三,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实在帮不下去了,再帮我就要没了。 拽着殷斩火速逃离亲王府的段星白在心里如是沉痛的想着。 等到段星白和殷斩跑的没影了,段翎睿才微微蹙了眉:“段长空...” “我又来喽。” 云三从窗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头,头上还顶着一个竹篮子,露出了憨憨中透着满满智慧的小眼神:“我带了清风斋各种口味的团子,配上热汤一起吃叭。” “......” 这个又字用的不错,给满分。 他只是觉得云三实在是面善而已。 他这个年龄,当云三的爹都够了,星白那孩子真的是话本看多了,吃的也太饱了,脑子就开始不听指挥的瞎跑了,回头给他找点事情做好了。 段翎睿看着窜上跳下给他准备早膳的云三,在心里如是淡定的想着。 #受伤的只有小白呢# 屋内和睦融融,屋外不远处的假山上。 “...我他娘的认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朝我笑的这么温柔过吗?”神医花鸾嘴角直抽抽,“段翎睿知道他现在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样的不?大白天的也太渗人了吧?” 大监站在他的身边没说话,只是盯着段翎睿此时的模样,露出了一个非常满意但又恍惚的小眼神。 主子有十来年没有这么笑过了。 “之前云三来瑞贤王府接白虎黑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那自来熟的小模样像这儿是他的家一样,而且老段竟然还能亲自吩咐你去给这小子准备吃的,还是吃不完打包带走的那种。” 神医花鸾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原来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胆子也忒大了点,不过老段对他的态度也称不上清白两个字,狼狈为奸。” “......” “你嫉妒?” “?我嫉妒?我嫉妒谁?云三?拜托,我被段翎睿虐了十来年,我又不是有病是自虐狂我还嫉妒这小子。” “这世界上有些福气是不能消受的,就比如说段翎睿,他不想着怎么整我就不错了,我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 “想当年我也是励志走遍天下,想要做一个行侠仗义名动天下,喝最烈的酒做最野的马的神医的,当真是世事无常,一转眼老子都这么大年纪了,师妹师姐家的孩子都能问我要红包了呜呜。” “......” “不过还好,我还有你,我单身你也单身,不如咱们贴贴啊。” “滚。” “真是年年如一日的好残忍好言简意赅的回答,但是我听着好爽是怎么肥四TvT。” 这边的瑞贤亲王府也变得略热闹起来,让我们忽略它,踹一jio正在和路过的时间法则说悄悄话的镜头一jio,让我们再切回溜溜哒跑走的段星白和殷斩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为什么大家都不爱说人话? 殷斩:至少我说的是人话。 #旋转跳跃,狗子我闭着眼~~~~晚安(づ ̄3 ̄)づ╭ 第75章 连续&剧鸭 段星白很忧郁。 他和殷斩是一夜没睡, 上蹿下跳的就想吃口瓜。 现在不能说没有吃到瓜,但是啃了一肚子的瓜皮和没吃瓜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完全没有。 “我觉得吧, 我应该勇敢一点。” 段星白和殷斩打着商量道,“也许我应该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问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这一个接一个谜团的菩萨能受得了可我们道家受不了啊。” “不过我有预感, 估计真的是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的伤心事,而且...” 段星白忽然闭闭了嘴。 “而且什么?”殷斩心中已经知晓段星白想要说什么了,但是还是问了一遍。 “而且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之所以讨厌段氏王族,恐怕和段长空是有很大关系的。” 段星白叹着气, 揣着手手那叫一个忧郁,万分沉重道:“我是真的不想往悲剧想, 但问题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朝着悲剧撒腿狂奔根本不回头看我一眼。” 殷斩:“......” 殷斩双手抱臂,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听宫中长老们说过,师父年轻的时候,曾心仪一人。” “云浮天宫有一初代宫主亲自造的天梯, 共三千三百三十三天阶。” “平日里没有多大用处, 历代宫主也大多是孤身到消亡用不上,但初代宫主曾留有遗言,若是后代哪代宫主有心仪之人, 须得三跪九叩,一步一步的跪上去。” “若是能走上去,天阶尽头有一明灯, 燃之可佑姻缘, 燃不得, 便是孽缘。” “...你们云浮天宫为啥搞得比我们道教还花里胡哨,我们最多人剑合一修无情道,你们在干什么?天阶都弄出来了???” “说好的天宫道教一起走,谁先单跑谁是狗的呢?” “喂喂喂,我现在真的在怀疑你们云浮天宫是不是人,把你的人族籍贯证明拿出来给我瞧瞧。” “醒醒,并没有说好。” “好吧,那宫主师父走上去了?他该不会燃了个孽缘吧?” “只差一步。” “...啊?” “只差最后一个台阶。”殷斩眸光淡淡,“只差最后一步,师父就能走上去,就会知道自己能否燃起明灯了...可不过瞬息之间,天象异变,星辰陨落,百鬼恸哭。” “现在想想,在长老们的描述里,仿佛也是从那时候起师父就变得有些走火入魔。” “高兴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云浮天宫人所能及的最高处看着星宿,甚少踏入红尘。”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的眼神凝重到不行。 “该不会...咱们家宫主师父心仪的人就恰巧叫做段长空吧?”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手捂住了胸口:“斩哥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开口我还能强行将故事死命的往阳光大道上拖着走,可你现在的开口,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不知,长老们没有说,而师父也不曾提。” “但是现在看来,能让他用太阳两个字来形容的人,便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 “完了,我这是磕错了,还磕了个悲剧。” 段星白痛苦的抱着兔子头:“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宫主师父和我们家观主师父是情缘...实不相瞒我连他们和好后要摆多少天的宴席都想好了,现在全吹了。” “长空大师果然是长空大师,尽管我未曾蒙面,但到处都是他的传说...等等!” “按照二王叔说的,长空大师那可是至少一百二十年年前,但肯定不止一百二十年起步的人!一百二是我保守到了不行的预计而已!” “...咱们家两个师父,多、多大了啊?” 段星白突然抓住了重点,说话都没忍住的打了个小小的颤音哆嗦:“我知道他们年纪大,但是...这是不是大的有些超出常理了?团团也认识长空大师,他们三到底多大了?” “斩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什么精怪化的形?以后咱们干饭得避开你的亲戚本家才行,不能误伤。” “......” “那你可避不开了。” 殷斩忽然起了坏心眼,忽悠着段星白道:“知道为什么叫做云浮天宫么,因为宫主都是天上的云所幻化成的形,一朵两朵三朵的云朵拼凑在一起,才有了人形。” “...那你的心眼子也不像白云那般白的明显啊?”段星白狐疑的看着殷斩,“你该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殷斩:“天上只有白云么?” “有绚丽多彩的火烧云,有风雨欲来的黑云,还有没事干整天和天空翻脸如翻书的乌云。” “云的种类那么多,你猜我是哪一种?” “......” “我不信,你少来忽悠我。”段星白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一秒,然后看似底气很足的渣渣呜呜道。 “信不信随你。”殷斩摊了一下双手,如是笑着道。 “......” 这个剧本不对,这个剧本很不对,虽然说科学价值观已经碎成了渣渣,但现在忽然被扬了骨灰什么的,对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但非常能吃的兔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吧? 殷斩肯定是在忽悠他。 段星白如是冷静的想着。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着闲话的回了四皇子府。 然后。 青衣小道童热情的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抓回来的六个黑袍人,表示这可都是宫主和观主的老熟人啦,现在无家可归又一把年纪了,于是就跑来投奔观主啦。 坐在房顶上往下看的观主露出了一个无语的眼神。 他身边站着的老宫主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极其熟悉他的殷斩却发现他眼里那可全是嫌弃两个字。 六个黑袍人还挺不服气,有一个没忍住的表示谁来投奔他们了,他们是来投奔...投奔四皇子段星白的! 青衣小道童像是哄着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好好好对对对了好几声,表示你投奔段星白,那和投奔观主以及小小缘有啥区别? 因为段星白=观主的徒弟=观主和云浮天宫有旧=殷斩=殷斩的师父=殷缘。 四舍五入一下,投奔段星白=投奔云浮天宫与山野道观。 这下子,老宫主满意了,观主满意了,殷斩满意了,黑袍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吱声了。 #皆大欢喜# #可喜可贺# 段星白:“......” 段星白:“???” 啊这,这个等式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变成云浮天宫与道观的代言兔了? 还有团团你说这是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的老熟人? 段星白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为什么每当他觉得剧情很离谱的时候,自己人总是能笑着给他捅上几刀,让他在本就找不到谱的世界里迷失,更加找不到自己的谱子呢? 察觉到几个黑袍人似乎在偷偷的瞄着他,段星白赶紧表示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咱们家大业大,好好颐养天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就行。 “开宴开宴,庆祝家里的人又变多了,今天晚上开宴~” “我和斩哥跑一夜了,待我们去补个眠,醒来后再和你们玩。” 段星白其实已经是困成憨批兔子了,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想要询问的,结果现在家里突然又多了几个人,那暂时就不合适了。 士气一泻千里,那因为想要吃瓜而强行镇压住的困意自然全面反噬回来,此时眼睛都变成了两道缝。 所以他决定先去补个觉,等醒了再和这群人往死里磕。 简单的讲,段星白现在的战斗力已经是负数了。 殷斩就拎着已经快要飘起来上天的段星白回了屋,将一群加起来至少四位数起步的人抛弃在了院子里。 观主坐在房顶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毫无警惕心非常自然被殷斩给拎走的,嘴里还嘟囔了两句等他醒了要吃烧饼的傻兔子,然后突然反手使劲的推了一下老宫主。 因为没用内力而且又太突然,老宫主竟然真的被他推的稍微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 “?你吃太饱了?” “瞧瞧你教的什么徒弟,道爷我看着就生气。” “?你生气就去找小斩的麻烦,你推我做什么?” “他才多大,经的住我一掌吗?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该找你麻烦的。” “......” “小白接了我云浮天宫的信物,等同于宫主在位,你懂我意思么?” “?你这是撬墙jio撬到三清无量天尊撬到道爷我面前来了?” “呵。” 酒逢知己千杯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 观主和老宫主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极限拉扯,又撕了起来。 黑袍人站在院子里集体仰头看着这两撕扯起来的人,竟也有些恍惚。 往年长空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性子比野马还野马,然后云浮宫主殷缘又习惯性的在包庇长空,故而张道奉总是举着剑追在殷缘和长空的身后要把他们给剁成块块煮成汤。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遇到长空惹事的问题不要急,先去张道奉那里告一状再说。 ...原来,竟然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所以我才说能够安稳的过完一辈子,到了长空那里也能吹嘘滴鸭。” 青衣小道童坐到了某个黑袍人的肩膀上,“走走走,随便他俩吵去吧,我们先去把五脏六腑庙给填饱。” 黑袍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就真的乖乖的顺着青衣小道童的指挥走了。 反正...反正他们都已经来投奔段星白了,都见过面了,那吃一点东西应该也不过分滴叭。 #真的开始养老了.JPG# #逐渐理直气壮.JPG# ... ...... 困成憨批,根本不能说睡着只能用昏迷两个字来形容的段星白又做梦了。 而且依然是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梦。 “...这就很离谱了,还带上演电视剧的啊?” 段星白蹲在一个岔路口的大石头上,月亮似乎并不喜欢在梦境中加班于是果断消失了,现在头上悬着的是星河漫漫的天空。 “给我个剧本啊,给我个剧本。” 段星白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大兄dei,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给我留点面子,让我知道这是个什么梦境不行吗?你不要随便一键生成剧情行不行?” 可惜大脑并不理会他。 梦境也不理会他。 剧情依然在自顾自的上演。 有喧闹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段星白眯着眼睛,等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差点直接蹦的窜到附近的树上去。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他蹲着的岔路口的左边来了一群人。 有浓妆艳抹的,有阴气逼人的,有长相古怪的,也有看着不是杀了一百也得杀了一千人眼神的。 每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称呼他们是人,每个人都提着一个俗气到不行但却很有氛围感的大红灯笼在前行,周围还飘着几团应该是符合科学价值观而不是神学价值观的鬼火。 随着队伍的推行,还能听到他们或高昂或低沉,又或者千娇百媚的声音: “嘻嘻,一年又结束了~” “今年杀的人不多,人家好棒棒,一定会被夸的。” “哼...这么没有品味的灯笼,就应该提个人皮灯笼。” “今年好像又多了两个新鬼...” 卧槽,百鬼夜行?! 段星白整只兔子都不好了。 梦境是看他很不顺眼,所以想要直接干掉他这个主人了是吗? 他平日里可从来都没有想过百鬼夜行方面的故事啊,没有,一个字也没有好吗! 为什么会梦到百鬼夜行? 段星白感觉心跳在疯狂加速想要冲破胸膛来个脱轨,不过好在他马上又感受到了一股浩然正气——从另一条岔路传来的。 于是他期待的看了过去。 果不出其然,另一条路上也来了人。 穿着道袍一身正气的,像是死了一百个情缘般修无情道眼神的,穿着普通可却上蹿下跳就差御剑飞行的,一板一眼走着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者气息的,一蹦一跳娇俏玲珑的。 每个人也提着一个大红灯笼,比起隔壁的百鬼,他们的身边还围绕了一群萤火虫。 嗯。 左边是百鬼夜行妖魔当道,右边是浩然正气人间正途。 好家伙,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这种配置,这种剧情,不打起来都对不起他上辈子看过的各种电视剧和书籍。 完了完了。 这可真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段星白很紧张。 段星白紧张的握紧了兔爪子。 段星白眼睛中透出了两分的期待。 然后。 百鬼夜行:“呦,来了啊?” “嗯,我们赶路的速度还慢了些,有些已经提前到了。”人间正道是这么回答的。 “......”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两方不能说南辕北辙只能说属性完全相反的队伍碰了头打了招呼。 虽然有的鬼怪有的人不爱说话,但也微微颔首了一下,表示看到你们了。 从岔路而来的队伍开始融汇到了一起。 他们提着灯笼继续往前走。 飞翔的萤火虫和几团鬼火也抱成了团,似乎在give彼此happy的five。 “......” 咩啊,咩啊,咩啊。 为什么你们汇聚到一起了? 为什么你们也不愿意按照剧本走呢? 你们醒醒啊,妖魔和道爷,鬼怪和修道者怎么就混在一起了?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凝重的小眼神。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平日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所以才会让大脑在生成剧本的时候生出这么离谱的,编剧看了都摇断了头,若是拍成电视剧那必然会被举报的剧本。 但是。 或许是气氛太好,又或者是什么不可明说的理由。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眼神,干脆利落的也混入了队伍——梦境很嫌弃他这个主人,连个具体身份都不给他就算了,连个存在感都没有,他就像只猹满地乱窜。 但是段星白很愉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愉快。 他跟着百鬼夜行的队伍前进,只见队伍走的方向越来越暗,无数遮天蔽日的古木连天上的星空都给遮蔽了。 按照道理说他应该觉得害怕,可他却并不害怕,仿佛知道前路并不可怕一样。 走了不知道多久。 再又随着大部队转了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来了啊~” “啧,所以我不和他们混在一起,他们搞得像百鬼夜行一样。” “?这种百鬼夜行大可不必,毕竟这成分不纯,阎君们看到了都得退货滴吧?” “谁偷了我的酒,给我站出来!” “我举报我举报,是他偷得,我看的清清楚楚~” “...你这个共犯还想推我一个出去?想都不要想,你做梦!” “我怎么觉得这树上绑的毫无品味...来来来,神女大人,还有多余的缎带没有,借我点,让我再上去捆一捆。” “嗷呜嗷呜!(带虎一个)!” 篝火成群,人来人往。 汇聚起来的队伍火速分散开来。 百鬼融入了人群,人群也接纳了百鬼。 准确的说,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鬼与人的分别,都不过是天地间渺小一生灵。 而比起这些,其实最先映入段星白眼帘的却是一棵恣意生长,有着无数垂条的,巍峨壮阔的榕树。 独木成林。 一棵树就是一片天地,一片天地就是它一棵树。 榕树上绑着花里胡哨无数的缎带,每条绑的并不是很紧,夜风吹过,吹的缎带飘荡,吹的榕树发出了笑声,它似乎在朝着天地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新衣服,表示它可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榕树了。 “段长空你个乌龟大王八,你给我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动了我的酒!你又往酒里掺糖了是不是!” “哈哈哈,我又不傻我下去,你以为你恐高我不知道?略略略略略~” 有个老者在榕树下气的直跳脚。 旁边的人嘻嘻哈哈的,有人在疯狂拉偏架,有人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狂拱火,有人趁着老者不注意搓搓手开始偷酒,还有人开始下注,赌谁赢谁输。 段星白抬起了头,树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穿着黑色道袍,抱着月白坐在左边,满脸写着‘大过年的,算了算了’的观主师父。 一个是穿着月光色衣袍,正在侧头对着旁边的人说话,漂亮到简直是炫目,竟然真的像是天上仙落凡尘的宫主师父。 而他们中间的,则是一个半躺在榕树上,单手支额,在半空中晃动着一条腿,另一只手举着酒坛朝着下方打趣的,将下方的人给气的哇哇叫差点就突破了恐高心理障碍的人。 段星白呆呆的看了许久,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观主师父会说他是月亮,而宫主师父则说他是太阳。 灿若暖阳,却又如明月清辉。 百鬼朝圣,正道俯首。 一见长空,误终身。 “诸君,新春快乐。” 男人拎着酒坛朝着众人敬意,语调欢快中却又透着两分醉酒的慵懒:“敬天敬地敬尔等,也敬我自己,愿万古如一日,岁岁有今朝。” “长空哥哥新春快乐~” “啊啊啊啊别以为你和我说新年快乐我就会原谅你混酒的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祸害遗千年啊,乌龟大王八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长空。” “......” “新年快乐。” 段星白也朝着树上的人挥手,却感觉自己拍到了旁边的人,一扭头,发现有个眼熟到不行的大美人正在幽幽的盯着他,他的爪子还放在大美人的脸上。 “看样子做了个美梦,不然也不会是笑醒的,还一直说着梦话,喊着什么‘美人美人呜呜呜怎么这么多美人爱了爱我这队伍里必须有我一个’的了。” 大美人的语气比段星白梦里的鬼火还要幽幽:“做了个什么美梦,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76章 问题&严重 ........ “......” 说实话, 现在这个问题就很像一个送命题。 答的好必然是家和万事兴,答不好了那问题可就太大了。 段星白因为从深度睡眠中醒来其实还不怎么清醒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 他现在就有点方,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明明他就是做一个梦而已,但是他现在就很方, 也很心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到长空大师了。” “看样子你的确很中意长空大师, 比师父还要中意。”大美人的语气更加幽幽了。 “啊这,这个醋吃的倒也不必啊斩哥,长空大师那可是段氏王族的人,他身上流着的血和我是一个血,我再怎么...嗯?相同血脉?”段星白突然止住了话题。陷入沉思默不作声起来。 殷斩看了看忽然又发起呆的段星白, 倒也没说话,只是等着段星白自己从思索中醒来。 然后。 过了许久。 “我的天...你知道吗, 我梦中的段长空,那可真的是万人喜爱,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正人君子,好多人中意他的。” 段星白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了看窗外已然云霞满天的天色, 喃喃道:“他太受欢迎了。” 殷斩:“所以?” “所以我不能再和师父们打哑谜了,我本来还觉得是个梦,现在想想不对啊, 这梦做的可太真实了,真实的仿佛我身临其境。” “我的脑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一键生成那么清晰的场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不是在做梦?” “......” 段星白握了握拳头, 然后一脸凝重的出了门, 熟练无比的找了个梯子吭哧吭哧的爬上屋顶。 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一如既往的坐在房顶晒着余晖, 估计就算天上降刀子也阻挡不了他们蹲房顶的决心。 “醒了,睡的好吗?” “睡的那叫一个好,师父们,我有话问你们。” “呦,这小表情挺严肃,问吧。” 段星白盘腿坐在老宫主与观主的对面,殷斩就站在他的身后给他当了人体靠垫。 “首先我问你们,你们到底多大年龄了?” 段星白很是严肃道:“我知道你们的年龄大,但是此前一直没有具体的概念,现在我觉得不对劲了,你们这个年龄好像不是正常人族该有的吧?”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来稀,也不是没有人活到一百岁,但是不可能像你们这样活蹦乱跳的,还一个个的像只有二三四十岁的模样。” “......” “如果非要说的话,是我们保养的好。” 观主这回倒也没有再糊弄段星白,而是摸着下巴道:“习武之人都有真气,若是能让真气与身体融为一体,那可以很大概率的降低身体的腐败速度。” “我练得是道家传承多年的内功,上一任观主活了二百来年,最后还是发现自己的确不能飞升实在是无趣,觉得活够了应该投胎重新修炼,然后散了真气才坐化的。” “若是我想,现在散了浑身的真气,不用明天,半个时辰后你就该给我办白事了。”观主淡定道。 老宫主也默默点头。 他们又不是真的不会死,只不过会死的比常人要慢很多很多而已。 上天总是会稍微偏爱一些修炼功法,不与常人走一条路的人,看看他们是否能有什么造化,没准真的能够立地飞升也挺不错。 “......” 这个解释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连轻功都有了都会飞,延年益寿可太正常了。 而且吧,这些人也是有点个古怪在身上的,刨的太深可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那你们到底多大了?”段星白又问了一遍。 “约莫,一百三是有了吧?” 观主抱着长奉月白,似乎在思考:“应该是有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数,我们也不会一直去记自己的岁数,活的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年龄。” “可这对不上号...你们可是记载了三四代的卷轴...” “醒醒,你以为这三四代是每代一百年啊?你翻卷轴的时候就不能好好的看看年代编号么?怎么这么粗心。” 观主叹了口气:“如果非要算的话,就算是段长离那代的人吧。” “段长离失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没了,然后这老东西扶起来的下一任天子又不是年纪小的王族,他扶起来的王族年纪挺大,在位也没个多久就没了。” “年纪大的王族可以稳住局势,好用。”老宫主平静的添了一句。 “然后就是你爷爷,你爷爷也是个寿元不长的,再然后就是你爹,现在轮到你这代了,说难听点,一百年都是段氏王族赚的了。” “还真以为你们现在的三四代是开国太·祖那会儿的三四代?个个都在位五六十年起步?” “......” 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嘲讽,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证据。 段星白掰开手指头努力的算着小学算术,然后感觉背后的斩哥似乎用腿稍微抵了抵他的背部,那意思:道人说的没有问题,天子离和之后的天子在位的时间都不是特别的长。 段星白觉得这个好像可以马马虎虎的解释过去,于是就将话题往下继续推进了。 “好吧,这个就当你们过关了。” “那我要问一下,为什么我在王族地宫里找不到关于长空大师的卷轴呢?” 段星白摊开双手,“而且王族们也不太清楚他的事情,就好像段氏王族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似的。” “还有长空大师是怎么离世的,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你们俩能活一百来年,那按照道理来说,长空大师应该也能马马虎虎的活到差不多的岁数才对。” “天子离我也看到卷轴了,上面写着【天子失德,故斩之】七个字就没了。” “失德的原因呢?理由呢?都说没守住心,没守住什么心?” 段星白根本不给观主和老宫主打岔的机会,连气都没换的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个个都是直击靶心的那种。 “......” 这回,观主和老宫主同时沉默了。 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想着借口推脱回答。 “别再和我打哑谜了,再打哑谜我就要离家出走了。” 段星白挠了挠头:“你们好好的给我说说【段长空】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有你们讨厌王族,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好好说,认真说,一天天的都在这儿打哑谜不说人话,不知道我还在夺嫡战里卷吗,你们这样很影响我卷王族的效率,万一我夺嫡战输了那就全是你们的锅。” “......” 乱扣锅真的是段氏王族的特色。 老宫主已经想走人了,却被观主给一把按住:跑什么跑,我都没跑你还想跑,你做梦! 段星白也拽住了他的衣服不许他走。 殷斩看了眼老宫主,然后就默默的别开了脸,当做没看到了。 “......” 要这个徒弟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肉包子来的实在。 老宫主很是迁怒的想着。 “长空的确是王族,但和你一样,不是正儿八经在王族里长大的王族。” 看着老宫主放弃挣扎了,观主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开了口。 段星白十六了,该知道的也该知道,对他有好处,免得哪天被妖魔鬼怪给骗了还帮他们数着胡萝卜。 段星白闻言顿时一惊:“嗯???他也和我一样是个天痴?!” “想多了,就你一个痴的,人家可是很正常的一个天才。” “......” 段星白揣着手手,露出了‘你真是我亲师父’的小眼神。 “长空的娘是个万毒蛇女,和某个去黑云洲办事的王族处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了他。” “王族美的不行要明媒正娶他娘,觉得自己可棒棒了老婆孩子一下子就都有了,可惜长空的娘其实就是想要个孩子,对王族没多少感情,确定自己怀孕后就直接潇洒走人了。” “......” 啊这。 这个剧情的开头就已经让他开始震撼了好吗? 段星白不懂,但大受震撼。 “长空他那人,打小就不正常,真的是哪里有热闹哪里有他,哪里有他哪里就有热闹。” “他甚至能和路过的大黄狗称兄道弟,和墙头上的野猫打着招呼,随心所欲自在的不行。” 观主笑了起来,眸中透着怀念,“我、长空和小缘三人年少相识,后来结伴而行。” “小缘和长空都是撒手没的性子,一个是路痴而不自知,一个是痴到深处不觉得痴,我那会儿过的可不轻松。” “长空是不世出的奇才,我自认水平不差,小缘也是万里挑一,加起来却仍不如他。” “他说要做什么事那就一定能做成,他说要做天下第一,就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他说要去当锻造大师,就创造出来了无量星斩月白等神兵利器,他说他要受欢迎,那就成了无数人的心之所向。” “他想当人,那他就是人间正道,他不想当人,那他就是妖魔鬼怪。” “他只奉行自己的道理,他还特别喜欢捞人...正道他捞,邪道他也捞。” “长空有自己的一套理,认定世间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管此前的名声多差,做了好事就该夸夸,此前的名声再好,犯了错也该立正挨打。” 观主摇了摇头:“他招惹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不过有的是他主动去招惹的,而有的,却是自己凑过来想要被他招惹的。” “长空是在十四岁被王族给认回去的。” “哦哦!有情人终成眷属,师父你们这群单身狗亲眼目睹!”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超级智慧的小眼神,如是道。 殷斩没忍住的笑了一声。 “......” 啪。 段星白兔子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 “本来长空不需要参加夺嫡战的,但是因为那代的王族不太多,所以也就顺手给塞进去了。” 没理会眼睛都变成抖动的煎蛋形状的段星白,观主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老宫主,“云浮天宫亲自送过去的批语,让长空参加夺嫡战。” “......” 这个剧情,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翻版吗? 本来是只快乐自由的小鸟,然后云浮天宫一个批语,就被卷吧卷吧的给带回了王族,成为了其中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猹。 段星白也看向了老宫主,露出了一个极其失落的小眼神。 #幽怨# #感同身受.JPG# “不过长空和你不一样。” 观主立马又将变得略不对劲的话题给扯回来,看着段星白异常幸灾乐祸道:“你是只被毒打成兔子饼只会抱着胡萝卜嚎啕大哭的兔子,长空可不是。” “他三岁习他娘传他的万毒蛇功,九岁就拎着小包袱出门游历,和这个红尘卷成一团。” “被王族认回去之前,他已经在世间晃荡了五年。” “......” “九岁就出门游历?不会遇上拐子吗?” 段星白一脸的震撼,这放在他上辈子的社会绝对是要上法制与民生头条的好吗? “九岁你觉得小,可我也是九岁出门游历,小缘也是。”观主似乎不明显的哼了一声,“在山野道观,云浮天宫与长空他娘的眼里,九岁那就是可以出门的年纪了,该自力更生了。”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这就叫做‘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典范。 “至于拐子...拐子遇上我和小缘被直接拍死都是幸运的了,遇上长空...他把他们给卖了。” 观主的嘴角似乎不明显的在抽搐:“遇上一个卖一个,遇上两个卖一双。” “长空他就喜欢遇上拐子,毕竟行走江湖是要干饭的,他将他们当成牲口的卖给各个矿,还有些不太能摆到明面,但是绝对是磋磨人的行业。” “小偷和盗贼之类的在长空那里或许还有解释和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是拐子是没有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老宫主竟然也开口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 拐子天诛地灭! 不愧是长空大师!爱辽爱辽! 段星白在心里疯狂给段长空撒起了花,打起了call。 “长空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已经浪到不行,回到段氏王族更是如鱼得水。”观主叹了口气,慢吞吞道:“此后的年岁里,他将自己的时间给分为了三部分。” “一部分是在段氏王族卷起浪波,就算不争不抢功劳也往他身上嗷嗷的窜,在边疆跑马将外敌揍的无力抵抗的兵马大元帅段长空。” “一部分是在偌大江湖上蹿下跳,与鬼怪同游与正道同行,溜猫逗狗,哪里有热闹哪里有他,哪里有他哪里必然会热闹的自由无羁段长空。” “......” “还有一部分呢?”段星白看着忽然停止了话头的观主,问道。 “还有一部分,分给我们了。” 话多的观主忽然不愿意开口,可老宫主这次却轻声的开了口:“我们约好要做永远的挚友,上穷碧落下黄泉,要初心不负。” 【江湖之大,庙堂之高哪里是我一个人可以跑完,一个人能够撼动的?与其说日后我们如何如何,不如现在就抽出时间来多陪陪你们,咱们可是说好要初心不负的。】 是三清神像前共做课业,念着道德经说着我们道家如何如何的长空。 是云浮天宫的宫内,上蹿下跳衣袂翻飞不拿自己当外人,连固定的窝窝都有的长空。 是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峰上,说着要采光天山雪莲给他们扎个花束,却最后跑去掏着白虎窝,被白虎追的满山乱窜的长空。 是他们本觉得世间无趣,想要冷眼旁观,却偏偏成了他们欢喜此世间唯一理由的,硬是要他们陪着他作天作地自得其乐的长空。 是属于星斩月白的无量长空。 “......” 段星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是没有遇到的话,或许之后的故事就是另外一个了。 一旦遇到了最好,之后的就再也都入不了眼了。 殷斩低头看了看段星白,眸里是一片温润。 的确,一旦遇到了最好,其他的又怎么能愿意将就呢? “那长空大师...后来呢?”段星白小小声的问道。 “后来?没有后来了。” 观主看着段星白,似乎在透着他看着谁,一字一顿道:“长空陨落了。” 老宫主此时也是彻底的面无表情。 “......” 意识到观主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段星白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观主的胳膊:“师父?” “你觉得,谁能够让长空陨落呢?”观主问道。 “......” “除了天子离,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段星白叹了口气,“我不太想往这方面猜想,但是卷轴上寥寥几字,长空大师又被抹去了存在,无非就是因为是不好说不可说不能说的事情...天子离,对长空大师动心了是吗?” 观主&老宫主:“......” 观主&老宫主:“???” 观主和老宫主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超级嫌弃的小眼神——是对着段星白说的话露出来的,一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什么都能往情情爱爱上面想呢?” 青衣小道童也背着手跳上了房顶,溜溜哒走过来拍了拍段星白的兔子头,然后揣着手手无语道:“在你们的眼里就没有纯洁的感情了是吧,那你们怎么不觉得观主和小小缘是一对呢?” “......” 殷斩和段星白的眼神同时飘忽了一秒。 实不相瞒,他们私下里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剧本都升级到火葬场一条龙了。 “...精彩!” 一眼就看出来殷斩和段星白的心虚,青衣小道童大赞,凑过去笑眯眯道:“都什么剧本啊,带我一个带我一个,他俩还能有小话本,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哈哈哈。” “咳咳。” “...胡闹,你们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青衣小道童瞬间改了口,“阿弥陀佛,不要什么都往情情爱爱上面凑,不好不好。” 段星白:“团团,你什么时候遁入空门了?” “阿弥陀佛,贫道早就四大皆空了。”青衣小道童打了个稽首,笑眯眯道。 “咳咳咳。” “话题扯远了,扯回来扯回来。” 青衣小道童当做没听到观主的咳嗽声,面不改色的将话题给拽了回来,“长空的存在不是王族抹去的,是不相信他亡故的人,还有厌烦段氏王族的我们给共同抹去的。” “段长离那个人,有病。” “他不喜欢长空往皇城外跑,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绊住他。” “长空嘴上是好好好是是是,然后一扭头就跑了,根本不给他多绊住的机会。” “后来,段长离发现,他若是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那长空就会在皇城多待一段时间,劝说他也好直接找他麻烦也好,总而言之是留在了皇城里。” “人心总是贪婪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段长离变得越来越偏执,变得越来越疯,在失德的边缘摇摇晃晃。” “但因为长空在,总是能及时的拽他一把,故而没有真正的越出那条线,云浮天宫刀都磨好了,就随时等着他彻底失德了。” “最开始的段长离其实算是个合格的天子,但长空实在太耀眼了,妖魔鬼怪将他视为白天的太阳,浩然正气将他视为夜晚的月亮,都是两方甚少能够踏足的领域,长空成为连接白天与黑夜的纽带。” “但有谁能够真正的拥有明月和太阳呢?” “贪婪和嫉妒最终全部转化为了占有,段长离不是爱着长空,他是希望长空成为只照耀着他的存在,他恨着长空为什么永远在照耀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不能够成为他一个人的光芒。” “尤其是他们俩,段长离的头号敌人。” 青衣小道童指着观主和老宫主:“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一直照耀着很多人,但是并不对谁特别特殊的话也许还能忍下去,安慰自己说不要紧,大家在段长空的眼里都是一个样。” “但是长空对他俩太特殊了,每年都会固定的抽出时间跑去和他们玩。” “尤其是还为他们锻造了独一无二的月白和星斩,长空手中的无量与之是配套的。” “无论长空打造出了多少的武器赠与过多少人,所有人都知道的,能与无量比肩的,只有星斩月白。” “......” 啊这。 这个他能理解。 就像是肝皇和欧帝的区别。 再肝,也比不上欧。 就像是辛辛苦苦攒了大半年才能凑齐一块饼的小老鼠,碰上了吃一口扔一块,还被人追在后面硬塞着饼,说吃啊你怎么不吃,多吃点的小老鼠一样。 心态真的很容易爆炸。 段星白如是想着。 “再加上有人刻意的教唆与引导,段长离的心态彻底的扭曲了。” “段长离宁愿让长空陨落,都不想要他再去照耀别人。”青衣小道童叹了口气,“长空的武功再高,心思再玲珑剔透,又怎么能够想过段长离真的发了狠的想要他的命。” “到最后,也不过只剩下一把折断的无量。” “......” 段星白本来想要问问过程的,但是看到团团和观主等人此时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真的不敢,真的。 只剩下折断的无量,约莫是惨烈的很,长空大师连壳子都没留下来吧... “长空的陨落引发了很多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他陨落。”青衣小道童继续叹气,“长空是定海神针,神针倒塌了,天空自然就变成灰蒙蒙的了。” “乱了,全都乱了套。”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还有人妄图逆天改命。” “......” 段星白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良久后。 “如果按照一般套路,那我觉得吧,因爱发狂也不是不可能。”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如果我喜欢到疯的人突然陨落了,那我是会想要复活他的,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妄图逆天改命’,是指有人想要复活长空大师?” “不过这咋复活啊,最起码得先有个壳子叭?然后招魂?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了,长空大师还没投胎呐?地府的效率这么差滴吗?” “......” 观主、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都不说话,只是盯着段星白。 而殷斩也低下了头凝视着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沉重的小眼神。 实不相瞒,你们这个反应让兔很慌啊。 真的很慌,比珍珠奶茶还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蛇虫之地这个副本是一定要打的,而且可以给你们剧透,是全体王族齐心协力共同打副本,关乎到小白和殷斩未来的幸福生活问题,是本书最大的反派boss。 还有你们阅读一下我们的书名,我们家小白那么努力的啃着胡萝卜,忍心让他过的不见天日吗?话说殷斩要是坐了皇后,狗子我和云浮天宫也交不了差啊... 搓搓手,让我们快乐冲鸭冲鸭冲鸭——真的不刀,你们瞧瞧有啥好刀的?没有的,不存在的,狗子也喜欢吃糖滴。 晚安(づ ̄3 ̄)づ 第77章 天命&在我 “十四岁回到王族。”观主慢悠悠道。 老宫主微微眯着眼睛:“云浮天宫窥探不得轨迹的异星。” “上蹿下跳在王族卷来卷去, 很是注重百姓的生活水平,奇思妙想特别多的小乖。”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感慨。 殷斩淡定提醒道:“有一套自己的道理,还造出了升级版本的缘空星斩, 长奉月白。” 这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相似点太多了就有点微妙。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万分沉痛道:“扯了半天啃了半天的瓜,原来最后的倒霉蛋竟然是我自己。” 离谱。 真的很离谱。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个世界到底对兔子的恶意有多大, 怎么就不能让兔喘口气呢? 段星白觉得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约莫也就过了半年的道观幸福生活,然后就不是被王族们毒打,就是被自己的师父们给毒打,再不济就是被生活给毒打。 总之一直在被毒打, 连块糖都不给。 现在更好了,已经不是毒打了, 这是屠刀都举起来了。 以前大家都不说人话的时候段星白希望他们说人话,现在都说人话了他又觉得不说人话也挺好。 “他们是把我当成长空大师的转世?还是单纯的认为我是复活长空大师的壳子?”段星白很是忧郁的问道,“这都能扯到我身上来,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讲道理了?” “和人能讲道理, 和鬼你怎么讲道理呢?”青衣小道童笑眯眯的拍着手, “要是能讲道理早就讲了,这不就是讲不了么...小乖认为你是哪种,是转世, 还是壳子?” “......” “???” “哪种?我哪种都不是。”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段长空是段长空,段星白是段星白,这本来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看似相似, 实际上我与他完全不同。” “段长空是万人的心之所向, 他是照耀着所有人的太阳与月亮, 我又不是,我只是一颗弱小可怜无助但很能吃的星星,我能把身边的家人给照亮那都是老祖宗冒青烟了好不好?” “段长空是奔跑的野马,是捉摸不定的浮云,是哪里都有他的万里长空。” “我与他不同,我的目之所及就是我心之所及,而他的目之所及,却是森罗万象囊括万物,本身就已经完全不对等。” “更重要的是,他一个人能号令百鬼,能让正道俯首,我能让斩哥朝着我低头我都得笑出声,什么百鬼正道,根本就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好不好?” 段星白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抱住了殷斩的大腿,疯狂叹气:“过个平静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殷斩倒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过个平静的日子真的很难,不是这个王族找事,就是眼前的师父们找事,再不济就是孽子们在找事。 总是都是在给他们添堵的。 “......”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徒弟!” 观主一转身就朝着老宫主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很是迁怒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都不正常你能教出来什么正常的徒弟,我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指望。” 老宫主:“......” 老宫主:“.........” 老宫主的额角处蹦出来一个明晃晃的大青筋。 吃你道观的大米了还是喝你道观的水了?我怎么教徒弟关你什么事儿? “那么问题来了,我自认为我和长空大师是不像的,但是架不住你们觉得像,所以我们把话题给扯回来。” 段星白没给观主和老宫主打起来的机会,而是继续忧郁道:“我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竟能成为段长空这位传奇人物的替身。” “对了,我打个岔问一下,你们的故事里有棵榕树吗?” “就是绑着花里胡哨的彩带,每逢新年的时候就得来个百鬼夜行,长空大师还特别喜欢睡在榕树上,懒洋洋的气人的那种。” “......” 这回别说观主和老宫主了,连向来淡定的青衣小道童都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青衣小道童捧着脸跳着问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做梦梦到的。” 段星白一看他们的脸色心里就有了数,特别特别特别的无奈道:“要不然我怎么这么着急的抓着你们问问题啊,还不是我做梦做的越来越离谱了...” “我梦到百鬼夜行,梦到树下共饮,梦到长空大师和万鬼说着新春快乐,祝他自己万古如一日,岁岁有今朝。” “话说长空大师长得是真的好看啊,我以为二王叔长得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长空大师更胜一筹。” “......” “不可能,你是你,长空是长空,不对不对,哪里出了问题?”青衣小道童原地团团转,像一只热锅上的小蚂蚁,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共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我算算,让我想想...” “如有所思,夜有所梦。” 老宫主还算是淡定,注视着段星白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道:“异星么,总是被上天偏爱一点的,白日里念叨的多了,梦境里能够看到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白只是一个旁观者,又不是参与者,你激动什么?”观主也回过了神,将团团转的青衣小道童给按住,“别转了,转的我眼花。” 青衣小道童闻言陷入了沉思。 然后。 “异星了不起哦,异星就能够入了梦哦,异星就能、异星就能梦到那个乌龟大王八哦。” 青衣小道童特别小声的嘟嘟囔囔,一副很是不满的模样:“了不起哦,有本事、有本事也入我们的梦来啊...我们都多久没有梦到那个乌龟大王八了?王八蛋,乌龟羔子,混账玩意儿...” 段星白虽然听不清青衣小道童在说什么,但忽然就有了点罪恶感。 就什么呢,就那种明明他没错,但是却觉得莫名其妙的有点抱歉,仿佛做了什么错事的罪恶感。 “梦境中的长空,还好吗?”老宫主又轻声的问道。 段星白:“挺好的,能吃能喝还能气人。” “嗯,那就行了。” 老宫主闻言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温和,笑的那叫一个炫目,笑的那叫一个令段星白心酸不已。 啊这。 已经到了听说对方在梦境里过的很好都会笑起来的程度了吗? 长空大师,你可真的是造了大孽了。 “那棵榕树的确是存在的,是长空最喜欢的一棵树。” 观主不明显的叹了口气,“长空喜欢热闹,每年的年尾都会在那儿开一场新春盛宴,他不会刻意给谁发邀请函,也不会刻意的招呼谁,而每年去的人却是有增无减。” “有妖魔鬼怪去,也有浩然正气去。” “长空最烦别人打扰他跨年,故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新春盛宴的时候大家是最和平的时候,因为长空若是厌了一个人,那基本上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道爷们混入鬼怪的队伍,妖魔窜入了正道的行列,可不就成了阎君看了直叹气,三清上尊看了很无语的百鬼夜行么?” “所以这棵榕树真的存在,这树长在哪儿啊?我看地形倒是很像深山老林子诶。”段星白好奇的问道。 “......” “蛇虫之地。” “...哈?!” “这树,长在蛇虫之地。”青衣小道童揣着小手手,也很无奈的说道。 段星白:“......” 怎么是它。 怎么又是它。 怎么哪儿都有它。 没完没了了是吧?! “蛇虫之地存在的时间比你段氏王族的存在时间还久远。” 观主淡定道,“蛇虫之地的常住民代代都是亦正亦邪的,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伦理大纲,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做事只凭着感觉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般而言,除了妖魔鬼怪,正经人是不会去招惹蛇虫之地。” “尽管蛇虫之地的原住民其实并不是很多,但里面的人都有些邪性,而且一根筋,做事个个都很绝,属于那种除非杀了他,否则全是疯狗一般的存在。” “问题是长空大师他不是一般人。”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如是道。 “......” “长空很喜欢蛇虫之地常住民脸上各种花里胡哨的蛇形花纹,觉得特别的好看,简直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观主抽了抽嘴角:“我拽都拽不住他...他说他娘是万毒蛇女,他怎么的也算半个蛇人,虽然不能说和蛇虫之地有很大的关系,但多少沾了个蛇字不是?”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段星白震惊道,“按照这个道理,我名字里沾了个星,我还能说我和星宿们是一家呢好吗?” “......” 观主和小道童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给你一个眼神你自己想想’的小眼神。 殷斩伸手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头,那意思:讲道理是不可能讲道理的,就像我和你也不能讲道理一样。 你总是会用自己的一套逻辑来打败我的逻辑,并且还将我给拖入你的逻辑里成为你的一员。 所以段长空也是这样,别和他讲道理,他就是道理。 “反正,长空觉得他可以,那他就可以。”观主强行忽视了段星白的话,“然后他也的确是可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蛇虫之地的妖魔鬼怪有一大半是长空给引过去的。” “自长空离开后,蛇虫之地也就真的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集地。” “昔年赴宴的人群里,有的因为长空一生不嫁终身未娶,将对他的思念带进了墓穴。” “有的则是潇潇洒洒的活了一辈子,在临终的时候说自己在长空的面前可有的炫耀了,还有或生儿育女,或收了徒弟,希望可以后人永远记住长空的...”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竟然没有殉情的,这个倒是令我很惊讶。” “因为长空说过,希望大家能够过完一辈子,寿终正寝。”老宫主突然开了口,淡淡道。 ...就怎么说呢,不愧是你,长空大师。 活着的时候摇曳红尘浪波,就算离开了,也让浪波在自己摇曳。 段星白如是不淡定的想。 观主:“其实现在剩下的故旧们已经不多了,绝大部分已经寿终正寝,我还亲自去送过好多个。” “尤其是那个谁,狼王城的狼王蒙与南蛮的神女...我还记得他俩以前,一个追在长空的身后喊着他长空哥哥,一个整天要和长空比划却被长空给打成了瘸腿的狼王。” “对对对,神女可双标了,长空闯祸她觉得长空是天神是正义,好家伙,别人做和长空一样的事情她就觉得是歪门邪道。”青衣小道童耸了耸肩膀。 “可惜走的都是能想的开的,剩下不多的却是想不开的。” “......” “他们想要让时光逆转,让长空复活,让一切回归百年前的模样。”观主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他们放不下,也求不得,不就把自己给逼疯了么。” “其实吧,这口锅得扣到小小缘的身上的。” 青衣小道童凑近段星白,特别特别小声道,“当初长空走了,小小缘也很是疯魔,点了七七四十九个人头魂灯想要引回长空的魂魄...虽然没成功,但是却给了他们一些启发。” “要不然哪有这么多事儿啊,唉。” “......” “这关宫主师父什么事?” 段星白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青衣小道童:“宫主师父对自己的行为可以负全部责任,但是为什么要对别人着魔做出的事情负责?各有各的疯魔,凭什么要怪到宫主师父的头上?” 众人:“......” “小白,你这不也就是双标吗?”青衣小道童笑眯眯道。 “那又怎么样,我就双标咋啦,我不对自己人双标我难道还要偏袒外人?” 段星白挠了挠脸,“我不是圣人,我爱偏心谁就偏心谁,别和我说要做个理智的人,我这人向来理智的不明显,而且宫主师父长得这么好看,至少在我这里是颜即正义!” “......” 这回答,也太他娘的耳熟了。 正好跑进内院的几个黑袍人顿时抱头痛哭。 以前长空也喜欢说这个话,什么别和他说理智,他向来是以拳头服人的,而且那么多人里面他最他娘的偏心云浮宫主殷缘,连张道奉都得往旁边站站。 怎么、怎么现在这个不是长空转世的段星白也这样呢?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呜呜! #啊这,长得好看就是很了不起啊.JPG# “哦,他们来了,有话你问他们,他们几个在蛇虫之地也住了蛮久的。” 青衣小道童毫不犹豫的将锅甩到了黑袍人的身上。 段星白对待这群黑袍人的态度可比对观主等人有礼貌多了,他甚至会加上请问两个字了。 “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参与到他们当中,我们只是住在蛇虫之地...那里有长空最喜欢的榕树。” “还有和他们三个不同,和云浮天宫的人也不同,我们普通的妖魔鬼怪想要寿元长一点,那付出的努力可要比他们要多的多。” 有个黑袍人慢慢的说着话,“其实当初很多人想要干掉段氏王族的,但是一来云浮天宫以天命未绝护住了,二来也有人认为长空也许还会转世回段氏王族,故而就没有真的硬碰硬的要除掉王族。” “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想要活的很久,只是想着...也许,能够见到长空的转世,也许...也许能够等到长空回来。” “我们只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试验,就像云浮宫主以前曾点燃人头魂灯一样的试验。” “听说好像是成功了一大半,还有就是你是最好的容器之类的。” 段星白:“......” 心好累。 他真是何德何能,竟然真的要成为长空大师的替身。 “我们现在累了,因为与其等,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去见长空,而且在我们看来...” 黑袍人打量了一会儿段星白,“在很多方面你虽然很像长空,但你却并不是长空。” 段星白很是欣慰的点头:终于有明白人了啊~ #美滋滋# “因为长空只会将其他的王族按在地上打然后抢走他们全部的猎物,不会像你那般被王族们给毒打成兔子饼,胡萝卜都被别人给抢走了的。” “所以你不可能是的。” “.......” “哈哈哈哈哈哈!!!” 观主等人直接拍着大腿狂笑,而殷斩也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异常凝重的小眼神: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嘲讽,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证据。 被毒打怎么了,他就喜欢被毒打! 他就喜欢被人抢胡萝卜! #强行挽尊.JPG# “对了,段翎睿倒也有点像长空,他们一开始以为他是,后来说他不是,又说不能怀揣着希望等了,还是该先下手为强之类的...”又有个黑袍人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添了两句。 “......” 段星白的眉头都立起来了。 方才说了半天他眉头都没立起来,结果现在不过一句话就让他的眉头立了起来。 “如果二王叔的苦难也来源于想要复活段长空这件事情,那我和蛇虫之地真的就是不死不休了。” “什么破地方,这种地方能存在就很没有道理,我要搞他。” 老宫主想要说什么,可众人忽然都抬起了头,殷斩也拍着段星白的兔子头。 段星白抬起了头,发现天边竟然在下着不大不小的流星雨。 “谁的缘分阴差阳错,谁的执念早就入魔,谁的轮回不堪回说~” 青衣小道童忽然拍起了手,脆生生的声音和天上的流星竟然莫名显得很般配,“故事里藏着万种劫数,星宿更改了既定的命局~” “小白鸭,百因必有果,百果须有因。” “你是因,还是果,还是既是因又是果?” “......” 在黑袍人万分敬仰的眼神中,段星白一把揉住了青衣小道童的脸,将他的脸当团子那样揉着,笑眯眯道:“说点我能听懂的,我得写个家法了,家法第一条就是家里人都得说人话。” “唔...你为什么不问问小小缘呢?云浮天宫才是最靠近天的地方。” 段星白瞄向了老宫主。 老宫主看了眼殷斩,发现他已经把脸给别开了,顿时在心里又把他给骂了一顿。 要这个徒弟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块红烧肉来的实在。 #这个又真的很微妙# “除非你能一次性的将蛇虫之地给打下来,不然就是去给它送菜的。” 老宫主抬起了头,“人非人,鬼非鬼,遮天蔽日的毒瘴掩了天机,没有完全把握去打它,便是徒增孽障。” “而且时机也很不好,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暂时是一个都没占到~”青衣小道童也伸出了脖子,笑眯眯的添了一句,“小白你要加油鸭,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 段星白没有再说话,而是看了一会儿流星后就和殷斩跑路了。 然后。 房门一关,斩断组合就说起了悄悄话。 “我一定要搞它。” “好。” “团团虽然不说人话,但是能说的话他通常都会和我说,你听到没,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只不过是暂时没有占到,说明之后是可以占到的,不过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不错。” “你们云浮天宫是不是不能过多的参与到尘世来?” “...的确是这样,得天独厚的代价就是处处受限。” “怪不得呢。” “什么?” “宫主师父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如果我能够给这个天下做出足够的变量,那就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出手的,他出手的前提,是有我给他加一个‘百无禁忌’的驱动符。” “而所谓的足够变量,是做了明显有利的事情,让天下局势有了明显的变动,宫主师父还说我不需要改变自身,只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进行就可以了。” “所以?” “所以扯了两三章,其实不过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我心智劳我筋骨罢辽。” 段星白的眸中光芒似比骄阳:“天时地利人和虽暂时不在我,可天命在我!为什么当初段长空也懒得搞王族,也是因为天命在他!” “此前他让百鬼同游正道俯首,天下整体局势因他而稳固,故而天命在他。” “而如今,在森罗万象人格魅力方面我虽尚不及他,但是我也误打误撞的在争夺着天命。” “待我让段王朝变得兵强马壮,令万民安居乐业,龙气兴旺,万邦来朝,天命必定在我!” “天命在我之时,就是我搞死蛇虫之地之日!我与它不死不休!” 殷斩微微挑起了眉:“天命...星辰大海计划?” “这就是误打误撞的天命,为什么今天能够看到流星雨,换言之,是我还不够努力,是天子爹还不够忙碌,是王族们还不够卷,是文武百官还闲的蛋疼!” “也就是说,民生要抓,边疆要搞,海兵也可以有!” “海陆空以及日月星辰,并非是我的兄弟们,更是整个段氏王族要大举进军的目标!” “我还太闲了,就不能闲,卷不死就得往死里给我卷!”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到连文曲星君看了估计都摇断头的眼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为了二王叔,为了我自己,这天命,我他汪的是要定了!” “就是天道亲自来了也没用,我要定了!” “......” 殷斩还未来得及说话,扒拉着窗户的七朵云和白虎黑鸦就冲了进来给段星白疯狂的鼓起了掌,表示殿下冲鸭,我们可以,我们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的剑之所及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白虎上蹿下跳的嗷嗷直叫表示爹冲啊,虎跟着你冲了!不管路面的前方是什么,虎觉得虎都是可以的! 黑鸦嘎嘎的表示爹加油,鸦鸦也要加油!鸦鸦要将天空的地盘给爹你打下来! 云三拍手拍的最响,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段星白最后一句话很有感染力。 殷斩:“......” 殷斩:“.........” 虽然不清楚段星白的思路是怎么能够跳跃到这一步的。 但是。 “我认为你说的非常对,我支持你。” 殷斩也很是盲目的鼓起了掌,“的确,王族们和文武百官就是吃的太饱了,云浮天宫的长老和宫人们也吃的太饱了,就得全部动起来才行。” “天命在你,你就是天命,是我们的一家之主。”殷斩如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盲目#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 王族:?? 文武百官:??? 云浮天宫:???? #敢不敢打开麦克风交流系统# 小白:天命在我。【智慧的小眼神.JPG】 殷斩:你是对的【盲目.JPG】 晚安(づ ̄3 ̄)づ 第78章 王族&风范 ..... 段星白有个优点, 就是他这人是既然敢说那就必然敢做的。 就像上辈子他说行吧,那他就去做个战地记者一样,他就真的去做了, 还做成了特殊的战地记者。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尸骨无存,但总体而言问题不大, 可以忽略。 段星白最开始离开道观来到皇城的时候不知道夺嫡战的规矩,那会儿是混吃等死, 做梦都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的小道观,继续当一条与世无争下一秒就要飞升的小咸鱼。 后来无论是掌管户部还是代天子,他是被王族们给强迫推着走,依然是混吃等死的阶段,说不上多努力, 只能说是在其位就谋其事。 再然后,就是他发现了夺嫡战的规矩, 殷斩也顺势就掉了马甲,他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离谱,对他这只兔子真的非常的不友好。 他试图支棱起来,结果却被王族们给联手抢了胡萝卜, 还被拍成了兔子饼。 抹抹眼泪, 不哭。 他可是一家之主,一家老小都靠着他养家,倒下是不能倒下的, 必须要支棱起来。 好在身边还有个殷斩陪着他发疯陪着他上演各种剧本纾解压力,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于是在今年过年前,与其说是被生活所迫, 或者说是被王族们推着前进, 倒不如直接用半推半就四个字来形容。 他列了计划, 和猛兽兄弟们达成了些许共识,半推半就的在王族内部兔突猛进。 生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总的来说还算是能过得去吧。 但是这都是天命在我论之前的事情了。 无论是被按在地上拍成兔子饼,还是被王族们强行推着往前走,又或者说是半推半就的前进,不可否认的是段星白心里对其都是有些排斥的,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抵触的。 就像什么呢,就像小时候不想去补习班,家长非得让你去补习班。 然后你去了,自我催眠也还行,不好不坏的,上课是有点烦,但是和小伙伴们凑成一团上下学的时候就很开心一样。 简单的讲,能过,但是又不是过的非常的舒心。 所以没有目标得过且过的兔子和有了具体目标的兔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这只兔子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搞事...呸,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天命搞到手,和蛇虫之地不死不休的。 那本来效率大概只有零点五根胡萝卜的兔子可不就得支棱起来,连夜开始垦荒种胡萝卜田? 然后。 所谓时不待我,战斗力飙到百分之两百的垂耳兔·段星白一个年过的那叫一个清心寡欲,那叫一个勤耕不缀,那叫一个头悬梁锥刺股。 渣渣呜呜的段星白变得不渣渣呜呜了。 他每日除了干饭就是泡在书房,再不济就是去地宫里转悠,和殷斩嘀嘀咕咕的商讨着什么,七朵云搓着手,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只要段星白一声令下就出动的完全准备。 幸好现在的纸张变得便宜,不然光纸这方面就足够四皇子府花好大一笔开销了。 观主和老宫主固定坐在段星白书房的房顶上晒太阳晒月亮,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虽然不怎么掺和,但听到屋内的嘀嘀咕咕也很快乐。 小道童笑眯眯的跑来跑去,他对蹲房顶没什么想法,但是他也是个物尽其用的人,他不是抓了、呸,不是引进了六位武功高的黑袍人吗? 于是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试图榨干黑袍人用时光堆积起来的经验。 黑袍人也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伙食费,于是就没多作反抗。 四皇子府的侍卫们忙起来了,练武之人都有点个争强好胜心在身上,现在能得到指点,不学就是傻子! 整个四皇子府从上到下不得清闲,令来拜访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们都惊了。 但是。 段星白正常的不太明显,同理,能和他走到一条路上的咸鱼小伙伴又能有多正常呢? 咸鱼小伙伴们看到四皇子府这么卷,看到段星白这么卷,他们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懈怠了。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的殿下背地里其实更加的努力。 而且。 “殿下您是不打算趁着新春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吗?” “休息个球球,再休息我就没了。” “待到兵强马壮天命在我之时,就是我搞死蛇虫之地之日。” “?蛇虫之地肿么啦?” “他们想要搞死我,而且连个全尸都不打算给我,他们想拿我去祭天好搞个邪术来复活他们的白月光好吗?” “......” “??!” “反了它了!搞它!”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主子,现在有人想要搞他们的主子? 咸鱼小分队不淡定了。 咸鱼小分队真的不淡定了。 咸鱼小分队觉得段星白特别好,其他的皇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的咸鱼王主子,只能望其项背。 他们既然已经成了段星白的属下,那蛇虫之地想要搞死段星白,四舍五入不就是要搞死他们吗? 这还能忍? 于是乎。 “......” “???” “这...不是过年吗?咱家三弟不是一到过年睡懒觉神仙都喊不起来的...这、这这这才什么时辰,鸡都还没叫呢吧?他书房的烛火怎么就点亮了?” “?难道三弟生病了?!” “你们两个做兄长的应该反思!去,写几篇文章给我瞧瞧你们最近用功没用功。” “...爹,现在是过年啊!” “废话少说,快去。” ↑这是丞相府上演的剧情,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然后。 这样的剧情在皇城的不少人家内部上演。 所以因为段星白的努力而最先倒霉的,不是王族也不是文武百官,反而是他的咸鱼小伙伴们的兄弟姐妹。 不管是表的,还是堂的,还是亲的——如果大家都懒洋洋的那还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一群懒洋洋过年的动物里面出现了一条勤快无比的鱼,那可就真是太刺激了。 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家长看到别人家孩子主动努力的时候能够真正的毫无反应。 尽管小咸鱼们表示这只是个鱼爱好,不要上升定性,也不要拿去和谁谁谁做对比,但是家长会听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听他们想要听的,然后将看到的给转化成他们的想法。 于是乎。 威武将军府。 “连文海都知道闻鸡起舞苦练剑术了,你们在干什么?给老子起来,练剑!” “??文海你在做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过年了吗?你清醒一点,这冰天雪地的兄弟们要没了,你快醒醒。” “......” “我是很喜欢过年,但是我更喜欢四皇子殿下。” 林文海一剑戳穿了一个绑好的稻草人,慢条斯理道:“如果我不努力,那很快就会被其他努力的人所取代,我在殿下的眼睛里就不会有存在感。” “我要练最好的剑术,做最好的公务,只有这样殿下才能注意到我。” 林文海当然不会说出段星白和他们说的关于夺天命的话,也不会将蛇虫之地的消息给走漏半分,所以他回答的很是巧妙,毕竟众所周知他是四皇子的幕僚,仰慕主子有什么不对呢? 但是。 他觉得没问题,可言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于是乎: “...?我们威武将军府难道要出一个四皇妃?” “啊这,可四皇妃不是已经有了吗?和四皇子形影不离的,长得是真的好看可惜看着就是朵天山雪莲接近不得的殷护卫。” “没事,正妃做不得,侧妃的位置也能捞一捞~” “啊这,这个问题很严肃,爹你怎么看?” “老子怎么看?老子用眼睛看。” “人家四皇子的眼光高着呢,俗话说得好,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你们也用点心,多做点正事,多少能给文海加点分,别一天天就知道的招猫逗狗。” “老子可是知道的,四皇子那可是半个小神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好事啊。” “?爹,咱们已经变成鸡犬了吗??” “就你话多,文海都努力了你这个大哥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你们这些个弟弟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给老子动起来!” 威武将军府的话似乎被走漏了风声,打着转转的进入到了皇城的各个人家。 此时的文武百官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大多数还是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卷成一团在抢夺四皇子的注意,想着年轻真好,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年轻无极限嘛,动起来动起来,年轻人就是得有活力鸭。 文武百官知道了,那王族们自然也是知道了。 但是同样的,王族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殷斩和段星白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不同类型的话本,没准这回又是什么替身情缘之类的剧本。 于是他们也就乐呵呵的跟在文武百官的后面捡着瓜吃,还暗搓搓的想着要是能有人将殷斩给踹到一边上位,他们非得给云浮天宫送去哈哈哈的锦旗一对。 尤其是五皇子段星辉,他每天都竖着耳朵等着好消息的降临。 这个年过的,天子王族和文武百官们都没有受伤,受伤的只有咸鱼小分队的兄弟姐妹们罢辽。 然后。 等到年过完,又恢复了往日里正常的工作生活后。 王族里没有真正傻的,如果说一开始被骗回来是因为他们的思绪乱了,被侄子们拱火成功是因为他们的确也想要将对方按在地上打,那么一个春节假期也足够让骄阳大长公主与义勇亲王等人反应过来了。 好家伙,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向天再借豹子胆,这群小兔崽子是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头上了啊? 诓骗他们回来处理公务可真行。 真有种!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种,一个两个心是真的够狠。 骄阳大长公主等上一代夺嫡战的王族们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准备在新春结束第一次上朝的时候朝着段星白等小混蛋发难,最起码也得先把他们给diss一顿才行。 这群小兔崽子可都搞他们了,难道还不许他们搞回去? 这就没道理了吧?他们的尊严不允许他们这么受欺负~ 可惜他们想的很好,但实施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很难。 因为。 新年结束后的第一次早朝。 金銮殿内。 “禀报父皇,儿臣近来在农业方面偶有心得,农业方面虫害向来是大患,儿臣命人培育出了部分可用的杀虫药水。” “还有,关于生态农业也是可以进行试验与推广的,儿臣已经写好奏折请父皇过目。” “每年西北地区都有蝗虫之灾,蝗虫其实足够干净,油炸味甚美。倘若抓之饲养鸡鸭,鸡鸭产下的蛋个个也都是佳品。” “儿臣写好了奏折,请父皇过目。” “水泥已经试验成功,应该由六部共同打理并且相互监督,是国之利器。” “另外,儿臣主张要想富先修路的政策,朝廷与地方相结合,大力开展修路工程——儿臣已经拟好了奏折,请父皇过目。” “另,关于派出合适人选进行出海寻物的方案,儿臣拟好了奏折,请父皇过目...” “还有....请父皇过目。” “请父皇过目。” “父皇过目。” “皇过目。” “过目。” “目。” 按照往年的惯例,新年后的头一天上朝其实是给文武百官们反应和清醒适应的时间,甚少会谈到正事的。 天子为表示宽厚也会与各个臣子们随意的聊聊不太重要的事情,早朝也会结束的比以往要早。 因为放假回来第一天,大家很难立刻把精神给集中,心思总体而言还是散漫的。 故而文武百官们也没啥准备,就习惯性的跟个光棍似的来上朝了,还琢磨着等下朝了是去吃羊肉汤呢,还是去上工划划水呢,还是去街上溜达溜达,感受一下新春新气象。 王族们更没啥准备,他们就准备了一张嘴,一张想要diss皇子们的嘴。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段星白拎着一根天外陨铁做成的胡萝卜,上来就把金銮殿内毫无准备的家伙们都给砸懵了。 别说想要diss皇子们的王族了,就连天子也懵了。 段星白刚出列说有事启奏的时候,他还端着茶杯乐呵呵的问他有什么要说的,心里想着莫非是真的和殷斩过不下去了?哪个爱卿家的鹅子真的上位了一类的。 但是随着段星白的禀报越来越长,就算不深思也知道工作量大的没眼看的奏折越来越多,笑容凝固在脸上逐渐走向消失的天子端着茶杯的手和并不存在的龙须都抖动起来了。 还抖动的越来越明显的那种。 最后迫不得已为了龙威不扫地,天子就将茶杯给放回了御桌上。 离谱。 这就真的很离谱。 谁都没想到段星白会在开朝第一天就上演一出‘猛兔鲨人’的剧本。 文武百官们看着侃侃而谈似乎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连奏折都写好的,每一本都似泰山沉重似天威而落下的段星白,沉默了片刻后面条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他们错了。 是他们的错。 全是他们的错。 他们怎么忘了,四皇子这人要不然就不说话,要不然一开口就必定有人要倒霉。 不是文官倒霉就是武官倒霉,通常而言是大家一起倒霉。 是他们大意了,是他们放松警惕了,是他们被春节假期给迷了心糊了眼,被八卦给勾的没了魂丢了魄,竟然忘记了四皇子是怎么把他们给按在地上打的。 呜呜,为什么啊?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八卦的小眼神都没敢露出来,为什么还要被铁棒胡萝卜给砸的头破血流眼冒金星? 文武百官们很伤心。 他们真的很伤心。 百官们很伤心,而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也是被段星白的操作给秀到头皮发麻。 虽然段星白已经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说他要在早朝的时候好好的提一提星辰大海计划里的内容,但是说实话,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段星白能够做到详细到连奏折都给整出来的地步的。 知道段星白写奏折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已经把该列的都给列了,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或者经过些许更改后,六部就得全部动起来干活的节奏! 他们以为段星白说一两个也就很不得了了,会给文武百官一个适应的时间让大家再继续慢慢的前进,但是现在段星白说了至少不下十个奏折的内容。 从民生到边防,从边防到国政,真的是一个都没跑掉。 段星白的兄弟们麻了。 他们是真的麻了。 他们是彻彻底底的麻了。 连被打过招呼的皇子们都麻了,没有被打过招呼的亲王们是什么反应呢? 其实也没什么。 他们就是琢磨着他们为什么不趁着新春的时候果断开跑? 为什么要来上这个该死的新春第一个早朝? 这兔子大过年的时候是背着他们吃了什么毒蘑菇吗?怎么变得如此上进起来了?喂喂喂,你上进过头了你知道吗? 后悔。 非常的后悔。 尽管肠子都悔青了,但是王族们不说,因为王族的面子绝对不能丢,不能。 #王族の颜面# #这就叫做天家风范哦# 作者有话要说: 王族:这风范,其实不要也罢。【偷偷抹泪.JPG】 小白:我要是真的努力起来我自己都害怕。【智慧的小眼神.JPG】 晚安(づ ̄3 ̄)づ 第79章 达成&共识 ...... 王族们觉得段星白努力上进的过了头, 但是段星白并不觉得他上进过了头,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 不管以前的故事怎么样,不管段长空是怎样的日与月, 喜爱他的人有多少的遗憾与空缺,但是因为想要复活段长空而对他王叔下手, 对他下手什么的,这就是该遭天谴的事情 说实话, 他只是一颗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星星,如果蛇虫之地只针对他一个的话本身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他也不会这么的生气或者这么的有动力。 可他现在并非只是一颗星星,他有一票的咸鱼小伙伴,有家有业有亲人有对象有鹅子, 他怎么能让蛇虫之地搞事情? 既然是段长空留下的业果,那整个王族共同还债也是应当的。 而且嘴上说的是还债, 实际上王族的努力是为了整个段王朝,这本就是王族的义务与责任,是平日里天子爹和二王叔扯着他耳朵教育的‘王族守住心比守住命更加的重要’。 所以尽管感觉周围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怨,段星白只当是错觉, 顺便还在心里默默的又列了两个小计划。 天子看着孤身一人站在金銮殿正中央, 明明个头没多高却仿佛独木成林了的段星白,又看了看已经被总大监给递到御桌上的奏折,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就笑了起来。 异星在想什么他的确是不能够捉摸到的。 就像至今王族都无法理解同为异星的老祖宗定下来的一条又一条奇怪的, 似乎从某种程度上并不符合一个正经王族习惯的规矩一样。 异星知天命,懂天命,顺天命, 却又反抗天命。 比起顺从, 他们更多的反而是逆骨。 “今日早朝就到这里, 王族与丞相等人都来一趟御书房。” 天子不再深思,而是用手指点了点御桌,“星白提出来的事儿可不是听过去就过去的小事,倘若能做得好,朕百年之后去见老祖宗自然也是脸上有光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 王族们没啥反应,可满朝文武倒是立马就给跪下了。 天子说什么那是天子的自由,但是他们要是敢当耳旁风那就完蛋了。 #职场不好混呐# “行了,别万岁了,万岁的那是妖怪。”天子摆摆手,嫌弃道:“退朝退朝,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然后天子就先走人了,段星白和其他王族们紧随其后,老丞相与镇国公等人自然是跟在了王族的后面。 他们眯着眼看着走在最前方的段星白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落落大方走过来与其并肩的殷斩的背影,琢磨着自家鹅子上位的可能性有多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的鹅子是配不上四皇子了。 你说要脑子吧,一堆鹅子加起来凑不齐一个像四皇子这般聪慧的脑子。 你说要脸吧,一堆鹅子加起来比不上人家殷护卫的天人之姿。 这拿什么和人争? ...嗯,靠鹅子十之八.九是靠不住了,还是让老子们来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给自家竞争力基本为负的鹅子们加点分了。 比如说四皇子殿下提出来的这些个举措,他们可以拿老命拼一拼。 镇国公和老丞相等人此时在心里如是智熄的想着。 等到大佬们都走了,金銮殿内的文武百官才开始准备撤离,然后: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巧了啊,我也是。” “我决定先去干三碗羊肉汤,再去吃两块馍馍,然后再回家睡一觉。” “?你今天不上工了?” “呵呵,今天不休息,明天开始就别想休息了。” “啊...啊?” “四皇子的眼神你没注意?他是认真的,他那个眼神比当初让朝臣们养猪的眼神还要认真。” “.......” “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剧情是怎么推进到这步的,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嗯,原来这就是黑夜前最后的朝霞,我悟了。” 不管朝臣们悟了什么,御书房里的探讨进行了近乎一整天。 段星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兔子,他提出来的建议与写出来的奏折几乎都是基于在种花家已经推行了许久的措施,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 虽然也进行了稍许的改动以便更加适应于段王朝的本土发展,但总体而言,段星白提出来的每一本奏折都通过了。 “明月曾照我,更照后来者。” 段星白露出了肃穆的眼神,“尽管说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还没死,能给后代留点好东西就得留,能让王朝更加的富强就该让它更加富强。” 然后。 “老臣需要回去进行思索与总结,还需得结合各地的具体情况...臣等先行告退。” 老丞相与镇国公等人是最先跑路的,毕竟一下子上了这么多政策,一个不小心就会崩盘,四皇子将所有的奏折都给串联到了一起,少哪一个都不行,缺哪一块都不可。 六部被他给串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真就是俱荣俱损,谁做的不好其他部门也绝对跑不了。 太狠了。 着实是太狠了。 想要替鹅子在四皇子面前刷刷分真的太难了。 一群小兔崽子真的是坑爹货,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四皇子这个神仙! 神仙是凡人能够肖想的嘛?! “既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那儿臣们也就先行告退了!” 大臣们跑了,皇子们也准备跑路了。 比起其他人,皇子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总体而言还算是可以的。 虽然也很震惊,但问题不大,还是能够忍受...忍受是不太能忍受的,但他们可以私下里再探讨一下滴。 所以五颗星星和一个殷斩一边拉拉扯扯一边毫不犹豫的跑了,根本不在意身后的亲爹和王族们现在是个什么眼神。 “......” “大兄你在想什么?”天子蹭到义勇亲王的身旁,小声的问道。 “我在想,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义勇亲王看着互相撕扯着离开的皇子们,抽了抽嘴角:“明明你聪明的不明显,为何生下来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精明似鬼,捅自己人刀子的时候绝对不手软。” “这题朕会啊,朕虽然不咋聪明,但梓童们聪明。”天子闻言立马露出了一个智慧的眼神,趁机炫耀了一下自己的亲亲老婆,“你们羡慕不来的,啊哈哈哈~” “......” “的确是羡慕不来,我觉得边疆需要我,我先行告辞!” “?想跑?做梦也别想!” “王族必须动起来,这么多事情朕根本处理不完,朕以天子之名命令你们留下来处理公务,等公务处理完才能跑路!”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处理完的,这就不是人能处理的完的东西。” “真就尼玛的离谱了,老子难道不是上一代王族夺嫡战的赢家吗?说好的赢家才能拥有的潇洒生活怎么突然就没了,我不服,老八你听到没有,我不服我不服!” “对啊,凭什么我们要被卷进这么多公务里面,我不服气,上一代的王族都在颐养天年...嗯?上一代?” “......” 御书房里突然安静了。 天子和他的兄弟姐妹们面面相觑。 不多时。 “不瞒你们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巧了,我也有。” “大家怎么说其实都算王族,就不用分彼此了吧?” “有道理,三王叔在皇陵守墓了好几年了,也是时候将他老人家给请回来了...九王叔统领暗部,他人手多,这个得加进去...” “其实吧,我家的小子也是可以用的,他也姓段啊。” “嘻嘻,咱们四处分散的堂兄堂弟堂妹堂姐,他们可比咱们幸福多了,拽进来拽进来~~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段氏一家人~~” “大家都姓段,有福我享有难一起当!” “不错,大兄你现在变得真的非常的有文化,爱辽爱辽。” “......” 总大监听着耳边天子与亲王们越来越阴险的密谋,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智慧的眼神,选择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毕竟段氏王族在坑害自己人方面,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一个比一个心硬如铁,一个比一个丧失理智。 只能说王族特色,习惯就好。 这边的天子等人在密谋,而另一边。 “老四你是认真的吗?” 大皇子段星飞撮着牙花,单手揽着段星白的脖子:“虽然说要将王叔他们给拖下水不让他们跑,但是你这不止是把他们给拖下水,还把我们给踹进沟里了你知道不?” “这公务量,恕大兄直言,大概是要玩命的吧。” “四哥你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五皇子段星辉瞄了一眼殷斩,“因为最近春天到了红杏一直在出墙,所以在用公务来麻痹自己?” 二皇子段星柏与三皇子段星云也默默点头:老四你受到啥刺激了? 殷斩:“......” 有本事,你们说人话。 “其实也没啥,就想着兵强马壮,咱们好去打蛇虫之地。” 段星白耸了耸肩膀,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知道不,咱们姓段的都被蛇虫之地给盯上了。” “哈?” 段星白将段长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因为二王叔的苦难十之八.九也是来源于蛇虫之地,因为他有些像段长空,所以被对方给坑害了。 皇子们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这蛇虫之地真的当他们是死人啊?! “现在不能攻打?”大皇子皱着眉,在心里盘点着家里的粮草,感觉好像也是够的。 “师父们说时辰未到,现在打就是去给蛇虫之地送菜的。” 段星白摇了摇头:“他们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努力的啃着肉,让段王朝变得更加强盛起来,待到时机到了,杀它个片甲不留。” 殷斩也点头,表示的确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是一个都没有占到。 “......” 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共同给出的时辰未到? 皇子们心里有了数。 “这就和东风一样,说来就来了。” “怪不得老四你忙着上奏折忙成了小蜜蜂,兄弟们懂了,你应该早点和兄弟们说的。” 大皇子揉了揉手腕,冷笑一声:“我们原本还觉得你是头顶青青草原所以想要断情绝爱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蛇虫之地想要我们姓段的?” “它想得美,老子不把它给啃成窟窿老子就不叫段星飞。”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八年,优秀却也成了被谋害的理由就很离谱。”二皇子双手拢袖,笑的那叫一个温文尔雅可眸子里半分笑意也没有。 三皇子很是言简意赅道:“搞它。” “我听四哥的。” 五皇子捧着脸,他也十六了,可相貌却看上去比其他人都要嫩一些,做起这些个动作也丝毫不显突兀,“段氏王族的人是绝对不能吃亏的~” 段星白大喜过望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他就知道他的兄弟们是懂他的! “那就这么约定好了,搞它!” 因为一个在搞事的蛇虫之地和一个在地宫根本找不到记录但活成传说的段长空,皇子们彻底达成了共识。 不多时他们就各自散去,准备清点兵将盘盘家底,先打一场关于发展段王朝的硬仗。 “姓段的是不能吃亏的!” “嗯。” “?斩哥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在想麻袋。” “啊?” “你不觉得你的五弟很有天子离的影子么?都一样的不太正常。” “孩子要从小教,危险要扼在麻袋里,现在不教他做人,倘若以后犯了病可不是什么好事。” 殷斩盯着五皇子段星辉离去的方向,语气中似乎有隐隐的期待:“打几顿吧。” “......” 还几顿,打一顿就不得了了好吗? 斩哥和星辉这辈子真的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了。 段星白如是哭笑不得的想着。 ... ......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要防患于未然。(公报私仇) 段星白:...【兔兔叹气.JPG】 要放假了,要放假了,要放假了嗷嗷! 狗子我好激动啊,狗子我好久都没放假了呜呜!搓搓手,晚安晚安~~~ (づ ̄3 ̄)づ 第80章 他好&阴险 ... ...... 段星白是个敢说就敢做的, 而同样的,段星白的天子爹段翎烈也同样如此。 他和兄弟姐妹们先是认认真真的研讨了一下段星白递交上来的奏折,确定可行并且还非常的可行后, 嘴上虽然在骂骂咧咧渣渣呜呜,实际上他们做事情可比皇子们要果断果决的多了。 毕竟比起皇子们, 他们可是成熟的王族了,他们的思想与见识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到达了一个比年轻的皇子们要高许多的位置。 简单的讲, 人老成精...呸,姜还是老的辣。 在确定了可行性后,智慧的天子搓了搓手,在同样智慧无比的兄弟姐妹们的深沉注视以及渣渣呜呜的添油加醋中,他很快就写好了暗函, 命令手底下的禁军连夜给送了出去。 然后。 段氏王族·皇陵。 “?我都半条腿踏入皇陵的人了,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天子突然给我发了暗函?咋滴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怕是出了什么问题,王族很少使用暗函。” “让我看看...?天子说段氏王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西凉的人要搞我们姓段的??他们又和蛇虫之地卷到一起了?!” “我他娘的是老了, 我不是死了!” “当真是欺人太甚, 老子年轻的时候就想搞西凉结果我哥说不能搞,肥了三家要不得啥的!” “能让天子发函来喊我们的,走走走, 回皇城,我倒是要瞧瞧是做了什么妖起了什么。” 在王族皇陵的领地颐养天年,每天不是种种菜就是养养鸟, 偶尔进入皇陵内部挨个的看一看躺在里面的列祖列宗和兄弟姐妹们, 感慨着时间过得飞快, 再等等他们也就可以在地下团聚的年长王族们支棱起来了。 就像他们说的那般,他们只是老了,并不是死了。 一碰到搞事的,那本来躺平念叨着福生无量天尊安详的等着去和列祖列宗见面的王族们立马就跳起来了。 他们甚至都不是爬起来了,而是瞬间跳了起来,兴冲冲、呸,一脸凝重的拎着自己的砍刀出了皇陵。 在皇陵养老的王族们除了年纪真的非常大不适合再远行的,其他的都果断的开始朝着皇城出发。 不过。 “虽然我已经不适合再远行,但有问题的话还是可以喊我一声的,我出个谋划个策也挺好。” 年纪最大的王族躺在躺椅里,苍老的手慢悠悠的拍着躺椅的扶手,半阖着眼。 “我曾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参与夺嫡战,也曾走过大江南北走过段王朝的每一寸土地,也曾在万山丛中刹那顿悟在三清神像前念着道德经。” “王族最忌窝里反,只要记住这条就够了,都去吧。” “......” “好嘞~晓得啷~” 守墓养老的王族们跑了,徒留下年纪最大的王族躺在躺椅里继续慢悠悠的晃着。 良久后。 “哼,一群小傻子。” 年纪最大的王族又慢悠悠的轻拍着扶手,“你觉得呢?” “老奴不觉得。” 同样年纪很大的大监从阴影里现身,坐在王族的身边轻声笑道,“老奴倒是觉得,天子既然能发函,那应当还是有事的。” “有事,可不代表着段王朝在风雨飘摇之际,这个事得打个问号。” 王族的语气很轻:“天子家的小四就是个变数,如同太·祖一样令人无法估摸他的想法,无法预测他的前路。” “怕是他又想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天子和骄阳等人秃了头,现在就开始下套的将王族们给骗回去给他们干活。” “......” 大监笑而不语。 “哼,别说我现在不适合活蹦乱跳了,就是我适合我也不会出去的。” 王族撩起眼皮,眸中的精光与他此时年迈的长相可完全不符合,“知道他们现在被搞事两个字给迷了心糊了眼,活蹦乱跳往皇城跑的行为叫什么吗?” 大监:“叫什么?” “叫做小鸡和黄鼠狼做朋友,有去无回。” 王族很是满意的翻了半个身,慢悠悠道:“且看着吧,有他们哭的时候。” “若是西凉真的和蛇虫之地联手想要搞事,天子才不会发暗函,还说什么风雨飘摇什么万众一心之类的废话。” “他只会派大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扔下‘速来,搞它’四个字罢了。” 大监:“......” 大监捂着嘴低声的笑:“那您怎么不说?” “说?老子说他个铲铲。” 王族长长的出了口气,很是满意道:“老子平日里快被他们给烦死了,他们能夜里不睡觉的蹲在菜地旁边等着偷我们种的菜,身不在皇城可说八卦的劲头比在皇城里的文武百官还得劲。” “终于把他们给弄走了,天子和骄阳等人活到现在终于做了一件人干事。” “我现在就稀罕天子家的小四星白,回头派人去给小四送点个金银玉石,就当是我给他的压祟钱。” 大监笑着应了一声。 “不过这回天子将王族们给诓回去虽然不是因为要开战,但老子有预感,迟早是要干一架的...蛇虫之地,哼。” “听说现在翎睿的身边出现了一朵云浮天宫的云?” “嗯,可殷勤着呢。” “蛇虫之地、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这一眨眼的,也过去十八年...不,十九年了,翎睿那孩子,也是苦。” “当真是慧极必伤。” “......” “若非是星白,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都不愿意搭理王族,王族的确是真的欠他们的。” “......” “你说那朵云,能成么?” “老奴觉得悬。” “那我就押不悬。”王族又半眯起了眼睛,慢吞吞道:“那朵云如果只是背靠着云浮天宫,不可,靠着山野道观,也不可。” “问题是他现在跟个墙头草似的,哪边都靠着哪边都有他,还靠着星白,那就可了。” “何解?” “凭借我野性的直觉。” “......” 自家主子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不着调。 甚好。 大监看着王族,在心里如是感慨且满意的想着。 这边皇陵里发生了什么对话并不重要,让我们踹镜头一jio,直接踹回起了妖风的皇城去。 在被诓骗的王族还没有回到皇城的时候,整个皇城就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了。 天子的大力支持,亲王们的主动(被迫)加入,皇子们的猹突猛进上蹿下跳,所谓上行下效,上面的人都这么努力了,下面的人还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必然是要快马加鞭的跟上,思上位者所思,虑上位者所虑了。 文武百官们感觉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忙碌。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忙碌,明明之前他们每天都在处理公务,每天也没怎么闲着,现在却突然发现以前的他们是真的太懈怠了。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懈怠的那种。 #用了三个特别,以示强调# 比如说以前下工了还有点时间能去喝喝小酒看看歌舞,和狐朋狗友们吹吹牛啥的,现在就别想了。 歌舞是没有的,喝酒是不可能的。 他们自己就成了陀螺,在自己的部门或者隔壁的部门原地弹跳疯狂起舞,从白天到黑夜一直不带停歇,别说回家了,他们恨不得就住在上工的地方算了。 以前在家里处理公务的时候还能开开小差玩个红袖添香,玩个什么蓝颜碧玉,现在就别做梦了。 晚上睡觉闭眼前想的是卧槽今天的公务我处理完了吗递给隔壁的折子隔壁给了回复吗明天要去和哪个部门哪个官员掰头扯皮。 然后早上一睁眼就是我靠天怎么又亮了今天我要做啥来着哦对了早朝的时候还要上个奏折报告一下进度啥啥啥的。 以前还能上蹿下跳的在瓜田里吃瓜想着自家主子夺嫡的成功率是多少,怎么样才能把其他的皇子们给按到尘埃里。 现在不能说他们没有这个想法了,但是说实话,淡了很多。 因为很忙啊,真的很忙。 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别的事情? 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文武百官感觉这是个阴谋。 文武百官认为这又是四皇子段星白想出来的阴谋。 至于是什么阴谋。 哼,这还用问吗? 他想要离间皇子与官员们之间的信任! 他想要皇子们对文武百官产生‘哦,原来我的属下这么没用’、‘连公务都处理不完的手下还想要陪着本皇子问鼎天子之位’、‘是不是该换一批新人上来,这群人看着好像不太有用的亚子’的想法! 他就是想要文武百官在皇子们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阴险。 实在是太阴险了。 说好的天上的小神仙下凡的呢?这天界是彻底完蛋了吧,四皇子分明是个大魔头好吗! 文武百官觉得自己好可怜,他们真的好可怜。 他们不禁回忆起了段星白刚回皇城那会儿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多天真啊,他们以为段星白名字里带了个白那就是楚楚可怜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结果呢? 四皇子就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先是搞死了一批他们的同事,后来又是血溅金銮殿,再后来还让文武百官跑去养猪,现在更好了,他竟然如此狠心,干脆就想要他们在主子们的眼里彻底失宠! 呜呜。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他们什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呜呜! 这些个委屈,都是四皇子给的呜呜! 文武百官们偷偷的抹起了小眼泪,但是不敢吱声。 因为无论是什么角度,是道德也好是先机也罢,四皇子都占据在了制高点,他们现在要是敢渣渣呜呜,不就是在告诉各位王族他们没用吗? 一个对王族没有用的官员,一个让天子觉得没用的官员会有什么下场难道还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百官们在偷偷的抹着小眼泪,而文武大佬们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 “儿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父亲我年纪大了,实在是帮不了你太多的。” 大佬们委婉的和鹅子们说着话,想要问问他们能不能换个攻略目标。 刷四皇子的好感,攻略四皇子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他们觉得攻略殷斩殷护卫都比攻略四皇子要简单了。 #全靠对比# #对比真的可以出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更是不可能的,甚至还很短小,因为狗子我把时间全浪费在高速上了...堵得狗子都傻了...开车开开停停的狗子都晕了。 晚安(づ ̄3 ̄)づ不行了,歇菜了,倒下了... 第81章 父慈&子不孝 虽然文武大佬们说的很委婉, 就差把‘凡夫俗子就不要肖想四皇子这个小神仙,还是乖乖的放弃吧’这句话刻在脸上。 但是咸鱼小分队的成员们选择性的装聋作哑,他们假装听不懂自家老父亲话里的意思, 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放弃两个字上面。 哼。 放弃? 自家老父亲肯定是在嫉妒他们。 段星白多好啊,段星白多棒啊, 其他的皇子加起来有段星白那么聪慧,那么淡定, 那么足智多谋,那么大智若愚吗? 没有,不可能有的。 全天下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们的咸鱼王,他们的咸鱼王是全天下最好最棒最最最优秀的咸鱼王,是全世界对他们最最最好的, 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为了他们日后躺平的生活而努力奋斗的咸鱼王。 #智熄# #盲目# 而且吧, 咸鱼小分队偷偷的想着,他们只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敬仰四皇子殿下而已,并不是像满朝文武偷偷摸摸八卦的那般想要和殷斩掰头,想要登堂入室和殷斩殷护卫称兄道弟, 肖想四皇妃的位置。 首先是他们在鹅子这方面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殿下已经有两个鹅子了,根本不缺继承人(虎)(鸦)。 那可是天子在亲自祭了祖之后登记在玉碟上的两个小皇孙,这地位是不可能被撼动的!谁来说都没用, 除非是太·祖亲临! 其次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殷斩是谁啊,殷斩他可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 虽然他们在心里偷偷摸摸的想着是比不上殿下的, 但对于世人来说已经是神仙的神仙诶。 再说了他们就算想争,也莫得法子争啊。 因为上一任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和山野道观的道人如今竟然也在皇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殷斩和段星白的监护者,听说彼此十分满意对方,连信物都已经交换了。 毕竟自家殿下亲自给他们炫耀了好一会儿漂亮至极的星斩,还有被殷斩拎着的古朴到不行的月白。 那叫一个登对。 那叫一个绝配。 那叫一个天作之合。 神仙都是和神仙在一起的,他们这群小咸鱼虽然嘴上会嗷两嗓子,但心里也是觉得段星白和殷斩的确很是相配的,殷斩别的不说,那张脸实在是很能打。 不管是相貌还是神仙的等级,他们就拽着自家四皇子殿下的衣带抱成团凑成一窝也是十分值得开心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只要跟着主子就很开心啦~ 于是乎。 “没关系,殿下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爹您要是觉得力不从心那就好好休息,我可以我能行,我们要为殿下冲鸭!” 咸鱼小分队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很是真诚的回答了自家的老父亲。 然后头一转扔下一句去四皇子府后他们就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快,跑的那叫一个头都不回,根本不看他们的老父亲露出了个什么铁青的脸色。 大佬们:“......” 大佬们:“.........” 大佬们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是这他们怎么越听越生气呢。 你们想到为殿下冲鸭,你们怎么就没想到为你们的老父亲冲鸭? 逆子! 孽子! 不孝子! 要这个鹅子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肉包子来的实在。 大佬们非常的生气。 天子都还死死的抱着‘三十而立’不松手呢,作为天子的心腹,他们着实也是有些不服老在身上的,表示小兔崽子你说谁不行呢? 我们走过的风风雨雨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 大佬们被鹅子们给刺激的支棱起来了,表示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也想和我们叫板? 一个个真的是睡的太饱了,连白日梦都做上了。 因为大佬们被刺激到了,所以理所应当的,他们就彻底的支棱起来了。 然后。 “如果我有罪,可以让刑部来审理我,而不是让我的上司用看废物的眼神看我,呜呜,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希望你不要犯罪,不要再给我们刑部增加不必要的公务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大佬们之前不一直说自己要颐养天年,说想要告老还乡吗?为什么他们现在工作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比我还要努力啊?” “哼,你还是太年轻了。” “咩啊?” “从一开始小赵大人(赵子夜)投奔四皇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群大佬心黑的很!” “也就你觉得他们是真的想要告老还乡,醒醒,他们可是天子的心腹!” “天子可是从八皇子一步一步从血水里淌过去登上皇位的!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是吃斋念佛的菩萨呢?” “呜呜呜呜我哭的好大声,怎么到最后受伤的都是我,我只是只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小可怜而已啊呜呜!” “早知如此,我当初、当初就应该投奔四皇子殿下的呜呜!” “现在转阵营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呜呜呜呜我哭的好大声,我哭的超大声,你们听到了吗?我哭的声音辣么大呜呜!” “别哭了,来,处理份公务冷静一下。” “你要是不想安慰我可以不安慰的,不必这么残忍的对待我的呜呜!” 百官们抱头痛哭,因为大佬们彻底的支棱起来好像在互相较劲,所以本来就卷成一团的他们现在就更加的卷了。 甚至不仅是在卷,还要时时刻刻的接受着来自大佬的‘你速度怎么慢’、‘?我当初觉得你是青年才俊现在怎么越看你越不咋么样呢’之类的充满了怀疑的打量。 呜呜呜。 怎么就、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他们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呜呜呜呜! 难道天上的神仙过的都是这种卷到不行的日子吗? 天子为什么要将四皇子殿下给接回来,让小神仙在道观里继续吸风饮露修道悟道立地飞升难道不香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四皇子殿下得道,大家一起升天不香吗? 他们想要的是正儿八经的升天,不是现在被公务给堆起来的升天呜呜! 文武百官卷成了一团变成了猹猹卷。 然后。 就在这种官员猹猹们抱头痛哭的时候,在皇陵颐养天年的王族们抵达了皇城。 再然后。 天子和义勇亲王等人大喜过望,搓搓手朝着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段星白等皇子知道后,也连夜聚集在了四皇子府开起了大会,最后是非常满意的拍着对方的肩膀各自散去的。 再再然后。 也就不到两天吧,从皇陵回来的王族们就开始疯狂后悔了。 他们是真的后悔了。 全都是公务,没有一丝丝的感情,也没有瓜——甚至连口瓜皮都没有。 段氏王族的嘴,全尼玛的是骗人的鬼。 他们怎么会一听到有瓜,听到西凉想要搞事啥的就激动无比的窜了回来? 现在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套路吗,这不就是骗他们的吗?西凉要是真的搞事,天子还会喊他们?他自己就拎着砍刀兴冲冲的上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想不起来摇人。 有福自己享,有难王族一起当,这可是段氏王族的特色鸭! 老王族们谴责着天子等王族,而天子和义勇亲王等人那叫一个振振有词,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要是干得好,百年后去见父皇你们也是很有面子滴不是?” “就是就是,老祖宗那可是都在看着呢,你们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诶。” “我们只不过是弱小可怜无助的亲王而已,比不上你们这些人老成精、呸,大智若愚的长辈们鸭。”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国政让我们再次相遇,这也算另一种的团聚喽。” 天子和义勇亲王等人一个比一个说的激动,一个比一个说的夸张,一个说的比一个道德绑架,一个比一个能将自己给形容成地里的小白菜,还是那种全都黄了,打折处理都没人要的小白菜。 “......”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好一段时间没见,这群晚辈已经不是厚脸皮了,他们是彻底不要脸了啊。 一个两个的都不惑之年了还在这儿说自己是小白菜? 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好吗?! 老王族们那叫一个气啊,一边处理着多少年都没怎么摸过的公务一边骂骂咧咧,天子和义勇亲王等人十分不要脸的应了下来,甚至还会附和着他们而主动的自己骂自己。 天子&亲王们:只要长辈们干活,挨骂怎么了,能掉块肉? 不要被流言蜚语、被尖酸刻薄的话给打倒,要有志气一点,要目光放的长远一点。 总而言之,放长辈们跑是不可能跑的,做梦也不可能的。 别说他们已经百年的亲爹了,就是老祖宗现在亲自托梦他们都得抱着老祖宗的大腿求他分担一点公务。 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有志气了。 #志气:???# 大家都是姓段的,对彼此的那点小套路可太了解了。 于是翻墙遁地逃跑不能几乎算是被软禁在皇城的老王族们就这么骂骂咧咧的住在了皇城里,而且比起骂天子与义勇亲王等人,他们骂天子的九王叔,也就是现在是暗卫统领的九弟是最最最凶的。 身为暗卫统领,你竟然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 过分,真的非常的过分! 我们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糟心的弟弟! 这弟弟,不要也罢! “我跑不了,你们还想跑?做梦。” 暗卫统领是这么淡定的回答的,毕竟说到底他也姓段,姓段的在坑害自己人这方面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这人记仇。 当初他夺嫡的时候被按在地上打成了小鱼干,后来好不容易赢了摆脱了天子之位,还被这群没心没肺的兄弟姐妹们给诓骗成了暗卫统领。 他们跑的倒是比兔子还快,可他却被他们毫不犹豫的给抛弃了。 ...甚至每个月他们都派人送信过来,信上面通常先是几句隔着纸张都能看出来敷衍二字的关心,然后全是‘哈哈哈哈’此类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意味全面拉满的语气词。 现在能把他们给从皇陵诓骗回来干活,他是疯了、不,他疯了也不会通风报信的! 想都不要想,做梦都不要想! #王族の特色# 老王族们被坑害了,段星白和兄弟们在淡定的观察了好几天后才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然后果断凑上去表了孝心。 比如说。 “二爷爷,您累不累?” 段星白凑到了老亲王的身边,给他殷勤的端茶倒水,一脸关心道:“不然公务就分担点给我吧,您就多休息那么一会儿。” “嗷呜嗷呜(虎也可以)。” “鸦棒棒!” 老亲王看着在自己身边转悠的段星白,还有祥瑞与灾祸同行,全部登记到王族玉碟以后也享段氏王族香火供奉的白虎和黑鸦,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小子,这公务不都是你给我们弄来的吗?” “我只是想要咱们家越来越好而已。” 段星白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了一个理不直气也壮的小眼神,“我怎么能够想到父皇会下手这么狠啊...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跑去为大家鸣不平,却被父皇拎着鞭子给撵出来了。” “他说我要是再兔子腿朝外,就打断我的兔子腿。” “?打断你的兔子腿?老子先打断他的狮子腿还差不多。”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因为对天子都有那么点个意见在身上,所以大家的相处就变得非常的融洽。 老亲王们本就有那么点隔代亲的传统在身上的,然后还有一只炫酷到不行的黑鸦和一只嗷呜嗷呜连字都会写的白虎,段星白说话又那么的好听。 再加上其他四个以前全是刺头的皇子现在也会说低头说软话了,这老亲王们的心可不就偏袒到了他们的身上? 于是乎。 “虽然父皇虐待我们千百遍,但我们却依然是父皇的鹅子,为他分忧也是应当的。” 段星白叹了口气,一脸纯洁的说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当鹅子的呢?当鹅子的就得对自己的老父亲充满包容鸭。” 白虎闻言立马用大脑袋蹭着段星白,把孩子给急的就差直接说人话了:“嗷呜嗷呜嗷呜呜呜!” “虎和鸦鸦出门卖艺养活爹爹!” 因为段殷白这头白虎还不会说话,所以黑鸦殷段黑就成了它的专用翻译官,美滋滋的扬着翅膀,用字正腔圆很是标准的官话狗腿的给段星白表着孝心:“鸦鸦和虎超能干的!” 段星白那叫一个欣慰,立马和白虎黑鸦卷到一起蹭了起来。 老王族们看在眼里,眉头不由自主的就微微立了起来。 “这才叫父慈子孝。” 五皇子段星辉捧着脸,轻声细语道,似乎是话里有话的说道:“俗话说的好,师父累了,弟子就要服其劳,父皇累了,自然是我们这群孩子给凑上去顶上。” 老王族们的眼神顿时更加凝重了。 哪个做家长的没点个攀比之心呢? 天子这种大兔崽子都能有这么一堆挨打都要给他处理公务的鹅子,那他们的鹅子在干什么? 尤其是。 大皇子:“哎,星白说的对,再怎么说那可是我们的爹,哪有儿子能让老子天天累得像头牛,自己却躺在田垄上睡大觉的呢?” “不可能的,这说出去不是让人戳我们的脊梁骨么。” 二皇子:“百善孝为先,这个道理连殷白和段黑都知道呢。” 三皇子:“我觉得兄弟们说的对,累一点也就累一点了,无所谓,为父皇分忧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的。” “......” 好一个分内之事。 老王族们的眼神彻底不对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伤害就没有更深层次的对比。 大家都是做爹做爷爷的,天子累的跟头牛一样结果皇子们,甚至是不会说话的白虎皇孙和只会说话的黑鸦皇孙却都在努力的支援他,要为他分忧分忧再分忧。 可是他们呢? 他们一大把年纪在皇城里拼死拼活的处理公务,他们的鹅子孙子啥的都想不到主动的关心一下他们! 根本不会像天子的鹅子孙子一样这么的努力,这么的有孝心,哪怕被天子给骂成了兔腿子都还厚着脸皮凑上去,关心着天子! 逆子! 孽子! 一群小兔崽子! 老王族们在段星白等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显露,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一扭头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去找暗卫统领的九弟借了点腿脚好的人。 再然后。 “...?我不孝顺?我哪里不孝顺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一个远在黑云洲,因为皇城里的事儿特别多所以在边疆也没闲着,感觉也很忙碌在处理着各种杂事的,与天子是同一个辈分的王族摸着自己的脑袋,和身边也接到了信函挨骂所以凑到了一起的王族们悲伤道:“我没有闲着啊,我现在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公务,我哪里闲着了?!” “皇城卷成了一团,我们也跑不掉的好吗?” 旁边的王族们也同样在摸着脑袋陷入了思考。 不多时,有人的头上明显亮起了一个大大的电灯泡。 “我明白了,这是在指桑骂槐。” “虽然表面上在骂我们,实际上是在说我们的孩子们太闲了!” 有王族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极其严肃道:“你们看,上面写着,段星白等皇子忙碌,白虎和黑鸦也在为天子分忧。” “连白虎和黑鸦都在努力的想要修炼出人形来处理公务,这不就是告诉我们连虎和鸦鸦都这么努力了,那我们的孩子们为什么还这么的不努力?还在混吃等死的让我们这群老父亲努力?” “别人家是父慈子孝,到我们这儿怎么就变成了父慈子不孝了?” 现场随着这段话音的落下而陷入了寂静。 针落可闻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堂哥堂姐堂兄堂弟...大家都是一家滴鸭。 其他四个皇子:小白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 这个十一,是狗子我活到现在过的最糟心的,最磋磨狗子的,让狗子成了废狗子的十一...【偷偷的抹着小眼泪.JPG】 晚安,大家要趁着放假好好休息哦。 第82章 刺激&假设 不多时。 现场的王族们摸了摸脑阔, 又摸了摸脑阔,然后集体露出了智慧到不行,简直是智慧本慧的、和在皇城里的天子与段星白等人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的小眼神。 #到底都是姓段滴鸭# 然后。 “有道理!哥你说的对, 我十分赞同你的想法!” “老子都不能躺平,老子的孩子还想躺平?他做梦!做梦都不可能!” “啊这, 我没孩子,我和我的大监在一起很多年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哦哦哦, 这个我知道,有孩子的在骂孩子,没孩子的那就是单纯的在骂你了。”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显摆你有一张嘴?” “哼,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都是不惑之年了我还要替小兔崽子们挨骂?!” “额, 堂哥,你那个不惑之年是四十几啊?” “你是不是欠打?只要不到五十老子就是不惑之年!” “不欠不欠, 我觉得我们的孩子们很欠打!”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老子我都快忙没了, 他们倒是躺的比谁都舒服...做梦!给老子支棱起来!” “......” 和天子是一个辈分的王族们渣渣呜呜的开了半天的大会, 最后一致认为自己的爹之所以写信过来骂人就是在指桑骂槐,在提醒他们给自己的孩子的自由过了火。 在道观蹲了十三年半的四皇子段星白都那么殷勤的给天子处理国政诶,而且他还努力的动着自己的小脑筋为天子的事业增砖添瓦诶。 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可爱。 据说是只抱着胡萝卜蹦蹦跳被拍成兔子饼一边哭唧唧一边把胡萝卜分给别人的垂耳兔, 段氏王族的老祖宗冒青烟了才能让天子有了这么一只垂耳兔鹅子。 #老祖宗:???# 不过虽然是只笨蛋傻兔子,只是架不住人家是从天上来的垂耳兔。 身边更是有两个活成传说的人间老神仙,连现任云浮天宫的宫主都在他身边给他当着护卫好吗? 所以尽管段星白想出来的各种政策与改革给其他的王族们带来了很大的工作量和痛苦, 但是总的来说是为了整个段氏王族的兴旺, 是为了让段王朝更加的强盛。 在这方面王族们要是敢渣渣呜呜那就真的愧为天家子弟, 愧对列祖列宗了。 于是乎: “?爹啊,这个公务不是我的吧?这不是您老人家才能处理的国...” “什么叫做不是你的,哼,果然是老子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啥??” “明明同样是儿子,天子堂弟家的儿子们,尤其是四皇子段星白,人家怎么就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能给天子堂弟分担,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只会渣渣呜呜的顶嘴了?!” “啊?” “啊什么啊,老子现在是怎么看你们怎么不顺眼,都不知道主动给我分担公务,除了会给我添堵之外真的毫无用处!” “???不是,爹,我什么时候给您添堵了,我这也没闲着啊。” “你没闲着?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昨天还跑去翻人家小军医家的墙!” “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翻墙头的儿子,死皮赖脸的,也不知道是像谁,哼!” “?爹,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追情缘要脸是没用的,而且您当年追娘的时候不也是在翻墙头吗?!” “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翻过墙头,老子从来都是正大光明上门的!反了你了,还敢和老子我顶嘴了?!给我过来,这些公务都是你的了!” “这都是我的,那爹你干什么?” “我要去军营里转转!运来十车的陌刀,我要是不去抢,连个车轱辘都不会给老子剩下!” “不行了,提到这个我更生气了,人家星白还是只被拍成兔子饼的垂耳兔呢都能造出来陌刀,都能写出来什么特种兵训练手册啥的。” “你们除了会和老子渣渣呜呜还会干什么?!” “逆子!孽子!一群不孝子!” “......” 不管处在段王朝所属十三洲的何处,这个剧情并非是特例,而是基本上在所有王族家都上演了。 毕竟姓段的王族那是干啥啥不行,甩锅吃瓜第一名的。 总而言之就是有福自己享,有难一起当,找替罪羊什么的那都是基础操作,完全不值得一提。 然后。 王族们在疯狂内卷,按照不同的辈分开始互相坑害着彼此,而除却段氏王族,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其实也没跑掉。 因为段星白蹲在猛兽的头上指挥段氏王族上进不假,但是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也不会放过、呸,不会忘记云浮天宫与山野道观的。 以前段星白还和殷斩客气客气,表示那是你的云浮天宫,和我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我不能掺和进去,不然岂不是让你很为难? 我可是靠谱的一家之主,不能做这种事情滴啦。 但是现在。 “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 段星白那叫一个振振有词,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那叫一个智慧到不行,朝着殷斩认真道:“我们可是连鹅子都有了,还如此的生分那就不合适了吧?” 殷斩:“......” 殷斩很是盲目的点头:“你说的都对。” 老宫主和观主溜溜哒的从门口路过,闻言往里看了一眼,沉默了两秒后也跟着点头,表示段星白说的对。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不是给你扳指了?那是云浮天宫历代宫主印信,其实你现在就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了。”老宫主随意的补充了一句。 段星白闻言大惊:“我要是宫主,那斩哥是啥?” 老宫主:“......” 老宫主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肯定的语气道:“大概是吃软饭的吧,还是个饭桶。” 观主闻言不由得鼓了鼓掌。 殷缘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敌我不分,这么多年始终没改过。 趴在房顶上竖着耳朵的六朵云默默点头:对,我们也觉得宫主像是个吃殿下软饭的耶。 站在旁边的大管家微微抽了抽嘴角,想着不愧是云浮天宫,果然独得天道恩宠。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因为云浮天宫到现在都还没倒闭肯定是走后门了。 “......” “我吃的心甘情愿。” 殷斩一开口,那可就是老阴阳怪气不说人话了。 他朝着老宫主和摸着现在并不存在的胡子的观主浅笑道:“毕竟我有的吃,小白也愿意给我吃,你们呢?” #吃の心安理得# #蔑视の小眼神# #高傲の殷护卫# 这波啊,这波是伤害性和侮辱性直接拉满的攻击。 趴在房顶上的七朵云连一秒钟都不要,脸上唰的一声就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对啊,宫主这种不说人话的都有软饭吃,我们这么酷炫,我们这么可爱,我们这么萌萌哒,怎么就吃不到软饭呢? 这不公平! 天道不公呜呜! 大管家:“......” 吃软饭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虽然他觉得吃软饭并不值得骄傲,但是七朵云却认为这是非常值得骄傲的。 于是他们紧紧的扒拉住大管家的大腿,那意思:你一定会让我们吃的对吧,我们、我们还是有软饭可以吃的对吧? 呜呜呜,我们要吃软饭! 软饭我们可以! “......”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其实是可以自力更生的呢? 你们不是云浮天宫的云吗,你们快给我支棱起来!不许吃软饭! 大管家心累。 他是真的心累。 现在不仅家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的智商还在嗖嗖的倒退。 他依稀记得刚认识这几朵云的时候他们还算是正常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岁数越来越往回退,现在七朵云加起来竟然都凑不齐一个完整的脑子了。 老宫主和观主共同沉默了三秒,然后眉头一立,联手开始揍殷斩。 反了你了,怎么和师父说话呢?! 殷斩又不会站着让他们打,一时间,殷斩、观主和老宫主三人就在院子里上窜下跳的玩起了躲猫猫——如果只有殷斩一个那早就被逮住了,但是这不是有个搅局的一家之主吗? “宫主师父消消气,斩哥BaN他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观主师父你也别发火,毕竟斩哥说的对啊,你莫得软饭吃鸭,这是实话鸭。” “斩哥,斩哥你怎么尽瞎说大实话呢?要委婉,要委婉~~” “......” “小白,师父今天要告诉你什么叫做师慈徒孝。” “?嗷嗷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揪我耳朵,斩哥救我!!!” 所谓火上浇油,就是段星白此时也跟着上蹿下跳然后被揪住兔子耳朵的可怜模样。 路过的白虎和黑鸦看到后很是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感觉爹娘爷爷们好像都不太靠谱的亚子,还是它们努努力吧,不然这个家就完蛋了耶。 于是白虎朝着几个蹲在墙头看热闹的黑袍人甩了甩尾巴,然后两爪着地很是有模有样的走了两步,迎来了黑袍人的一波夸赞: “很像人哦。” “我听说黄鼠狼有讨奉的习惯,白虎难道也有吗?” “长空以前也有头白虎和一只黑鸦,一个是虎将军一个是鸦大王,你们难道是它们的后代吗?” “看着这花色挺像。” “醒醒,白虎和黑鸦不都是这个颜色吗?” 黑袍人们因为白虎和黑鸦的颜色开始争辩起来。 大约是因为段星白是有那么点个段长空的影子在身上的,而云浮天宫老宫主殷缘和山野道观观主张道奉也在这里的缘故,其实此前漫长的岁月里很少提到段长空的黑袍人们竟也愿意提了。 而且六个黑袍人越在养老,越觉得以前大约真的是魔怔了。 长空那个人多骄傲,怎么会容忍别人将他从黄泉路上给拉回来,还是借用着别人的身体复活呢? 妄造杀孽,逆天改命,每一个字都在长空的雷区里疯狂蹦迪。 “如果长空真的复活,那他复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试图让他复活的人干掉,然后他再把自己给干掉,再然后就冲回黄泉路把所有人给抽一顿。” “不过要是小乖和长空在同一个年代会是什么模样呢?我还真的不太敢想哦。” 嘴里叼着个包子,嗅着瓜的气息不知道从哪跑回来的青衣小道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院子,搂着排排队蹲在墙头看热闹的钉子户海东青和仙鹤如是感慨道。 正在争辩的黑袍人眨了眨眼,突然哑了火。 而远处揍着两个徒弟的观主和老宫主的动作也明显的迟疑了一下。 段长空与段星白同时出现在段氏王族? 众人不由自主的就顺着青衣小道童的话思考了一下: 段长空武功奇高,脑子不正常,简称艺高人胆大。 比起搞王族他最是喜欢在江湖里搞事,哪里有瓜哪里有他,哪里有他哪里必有瓜,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妖魔鬼怪,谁都搞不过他,都是被他搞的命。 而段星白这人武功虽然不咋滴,脑子也不正常,但是比起搞江湖,他搞段氏王族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嘴上说着他弱小可怜无助胆子小,实际上没有谁的胆子比他还大,就没有他不敢算计不敢去搞的人,哪里有他哪里有瓜,哪里有瓜哪里就能想到他。 所以。 想要把殷斩和段星白按在地上打的老宫主和观主突然都不想打他们了。 虽然说殷斩不怎么说人话,但好歹只是不说不人话,人事他还是干的,也还算是有点个脑子,会对段星白的话盲目认同但多多少少还是能记得点原则的。 简单的讲就是还算能稍微克制一下段星白的随心所欲。 可要是真让长空那个脑子说没就没,胆子比天还大什么都敢去搞,就不知道原则是什么东西的猛兽和段星白这个同样脑子说没就没,根本没有原则这个概念,看谁都想祸害一下的垂耳兔抱成团然后一拍即合—— “......” “阿弥陀佛,造孽造孽。” “福生无量天尊,妖魔鬼怪齐流泪,人间正道是沧桑。” “人间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罪不至此。” “江湖和庙堂真的全完了,负负不会得正,他们加起来只会更加的负。” “一个敢想一个敢做,一个敢做一个更敢想,这配置真的绝了,段氏王族太·祖的棺材板一定是盖不住的,不得给世人表演一个原地起棺复活的剧情啊?”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想法,很刺激,狗子我很欣赏你们!!! 这本书已经成熟了,它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加戏了...为什么狗子的书都喜欢自己给自己加戏,完全不听狗子的呢?它的眼里有没有狗子这个作者了???【陷入沉思.JPG】 晚安(づ ̄3 ̄)づ 第83章 自卖&自夸 ...... 现场众人, 包括白虎和黑鸦都疯狂的摇起了头,将脑海中各种各样的可怕猜想给努力的甩出脑子。 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个假设是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组合呢? 殷斩倒是没什么反应, 毕竟段长空是他师父和道人的白月光,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算起辈分的话也是段星白爷爷的爷爷级别了, 就算复活了,总不会真的有人磕什么长空星白cp吧? 这是歪门邪道,是会被当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 段星白当然也听到了,不过说实话,他也是不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 要知道他上辈子可是一只非常优秀的兔子, 是为国捐躯的兔子,就是可惜他没家人了不然家里怎么的也能捞一个烈士之家荣耀的那种优秀兔子! 所以现在举凡有人说他不正常的, 他的耳朵就自动屏蔽了这个听着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词汇。 他怎么可能不正常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虽然长空大师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正常,但还是那句话,只要他的脑子转的比对方快, 只要他比对方足够的智慧, 那他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不可能有的,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殷斩更不正常的人了。 他每天不是逼着鹅子成精就是想着怎么去套五皇弟段星辉的麻袋,再不济就是去招惹两个师父, 让两个本来互相在diss的师父立马调转枪头对着他。 所以他对殷斩的不正常都能全盘接受,更何况还是万人迷体质的长空大师呢? 他早就在殷斩的磨炼下而变得万毒不侵了! 所以。 如果段长空真的能复活,也许他真的很能和对方合得来。 “如果我能和长空大师相遇的话, 我倒是想要问问他是怎么辣么的受欢迎的。” 晚上处理完公务,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宛如一只废兔子的段星白和殷斩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说实话, 这段时间我听咱们两个师父说了很多关于长空大师的故事,越听越觉得对方是个神奇的人。” 殷斩半坐在床边,将躺在床上的废兔子给揪了起来,给他擦着头发,随口应了一声。 “......” “我感觉你好像很敷衍我诶。”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很是凝重的小眼神:“你不也听了吗,你不这么觉得吗?” “不,我赞同你的观点,他的确是很神奇的人。” 殷斩很是耐心语气平平的慢悠悠道:“至少正常人的确不会嘴上说着去钓鱼,结果钓着钓着就跑到深山老林子里去钓黑熊的。” “因为鱼和黑熊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所以我希望在这方面不要和他相似。” “......” “这点其实我还挺能理解长空大师的。” 段星白晃了晃兔子头,略有些心虚的将‘有时间也许我也能搞头黑熊’的念头给藏起来,强行转移了话题道:“不要拘束自己,我说钓鱼就一定要去钓鱼吗?” “我还说我去钓龙王呢难道我就真的要去钓威武龙龙头?” “这就像每次斩哥你不说人话但是我却会在脑子里自动翻译成人话一样,说归说,做归做嘛~” “......” “嗷!我错了我错了,要秃了要秃了!” 段星白努力的拯救着自己的头发,立马朝着殷斩低了头:“我对斩哥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真的,比咱们家鹅子那一身真皮的毛毛还真。” “放过我的头发吧,它还是个宝宝而已鸭。” “......” 殷斩这才露出了一个稍微满意但是又不是非常满意的眼神。 “能和师父们玩到一块的,还让两位师父在他离开的漫长岁月里各自活成了他口中曾经调侃期待模样的人,应该是个极度没有规则,但是却又偏偏恪守着什么规则的人。” 殷斩用内力将段星白湿漉漉的头发给烘干,现在给他梳着发继续慢悠悠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或者说,他不一定是人——不是字面意思上的不是人,是深层度的理解。” “咩鸭?” “我的意思是段长空不一定将自己视作是人。” “他没准觉得自己是道观的一个蒲团,是云浮天宫的一朵云,是段氏王族不过刹那的过客。” “是穿林而过万人避讳的黑鸦,是山中自得悠哉世人求而不得的白虎。” “他并不将自己固定在某个范围内,是人的不是人的,哪里都有他,这才是众生跟不上他节奏的最主要的原因。” “?这你都能看出来?何以见得?”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憨厚无比的小眼神,很是敬佩万分的问道。 何以见得? 殷斩给段星白梳着头发的手微微停顿,想了想后才回答道:“你忘了?你和我描绘过你梦中的场景。” “独木成林的榕树下是无数的热闹与盛大,可段长空却躺在树上看似融入热闹与盛大,却又很明显的隔离开来,并不与热闹与盛大真正的融为一体。” “那么多人,能坐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两个师父。” “他的心气之高,非常人所及。” 殷斩以前还喊称呼观主为道人的,现在喊师父也是顺嘴的不得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滴啦# “在我心中,他远远不及你。” 段星白:“嗯...嗯???” “嗯什么?” “若是你,你必然是坐在树下与百鬼齐聚同万妖共欢,你是其中的一份子,是热闹本闹。” “而只不过是一棵树的高度而已,他就与世间隔离开来,他成为了百鬼万妖可望不可即,纵然是飞蛾扑火也想要靠近的光源,是妖魔鬼怪们盛大与热闹的理由。” 殷斩将段星白的头发给打理的很是顺滑,慢漫道:“所以在师父们的心中,段长空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日与月。” “而你却是属于现在这个世间的、属于我们这个家的,用自己独有的光芒来将整个家维系在一起的一家之主。” “你是站在日与月之间经常碎碎念反复弹跳却又无人可忽视的漫天星河。” “......”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哄到我。” “我说的是实话。” “嘿嘿嘿,知道我的好了吧,要知道像我这样开明的一家之主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段星白的兔子毛明显膨胀起来,眼神也变得异常智慧,摆着手嘿嘿直笑:“其实说到底斩哥你只不过是偏心我而已,就像师父们在偏心长空大师一样,单纯的偏心而已啦~” “人心本就是偏的。”殷斩的眉眼很温和,浅笑着回答道。 “长空大师那么好,那么多人为他心动,你说他为谁动过心吗?” 段星白揣着兔子爪爪,露出了一个深沉的小眼神:“实不相瞒,我是真的很好奇,我甚至脑补了师父们和长空大师都在一起的场景,一点也不违和!” “也许吧。” “别也许啊,拜托,这个对我非常重要耶!不知道答案的话我会睡不着的!” “......” “那你为什么不去梦境世界里抓住段长空问一问呢?” 殷斩语气温和的建议道:“这个问题,除了段长空以外无人能够回答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谁而心动,不是吗?” “......” “好主意!不愧是你斩哥!你抓住了重点!” 段星白反身就在床上又摊成了兔子饼,并且很快的就将自己给卷成了兔子卷,在被窝里朝着殷斩露出了一个赞扬的小眼神,“的确,问谁不如问长空大师,我可以我能行!” “嗷呜嗷呜。” “嘎。” 在门口用垫子将自己的爪子擦干净的白虎朝着段星白喊了两嗓子,然后也跳上了床铺,大咧咧的占据了床铺的三分之二,黑鸦就将白虎的肚子当成窝。 “鹅子们睡觉了,咱们去梦里找长空大师。” 段星白满意的搂着白虎的大爪子:“睡觉睡觉,不睡觉明天怎么有精力和公务死磕呢?” “斩哥你也赶紧睡吧,冲冲冲,长空大师我来了!” 说完段星白就闭上了眼睛,白虎和黑鸦很是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父子三个将一秒入睡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父慈子孝.JPG# #睡眠质量好到不行.JPG# “......” 殷斩双手抱臂的看着已经搂成一团睡着,一张床占据了五分之四的父子三个,忽然就明白了天子平日里为什么那么的嫌弃皇子们。 所谓逆子,大概就是放着自己的窝不睡,非要和父母挤到一张床上还当自己是宝宝的白虎与黑鸦的模样。 是时候将白虎与黑鸦给撵出家门自力更生了。 回头给它们找个破碗,就撵到五皇子段星辉的府上,去做一只将他的府邸给吃穷的虎和鸦好了。 殷斩在心里如是淡定的想着。 #记仇#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家长里短说不清鸭# ... ...... 段星白说要做梦,梦境这回似乎终于意识到他才是主人了,于是很是狗腿的给他送上了一个他想要的梦境。 比如说。 还是那棵熟悉无比的榕树,还是树上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丝带。 只不过比起上回的百鬼夜行,这里现在很安静,安静到什么程度呢,安静到段星白感觉自己都能听到风路过时候发出的清脆笑声。 树下没有人。 段星白站在树下仰起了头。 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也不在,现在树上只有一个仿佛喝醉了的段长空,正躺在树上睡着大觉一梦不醒。 独木成林。 这句话不仅在说榕树,更是在说着这树上的人。 “歪?长空大师您能听到我说话嘛?” 段星白很有礼貌的仰着头,将手给卷成了喇叭状,超大声道:“歪?长空大师你快醒醒,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晚辈来看你了鸭~” 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是段星白现在脸皮很厚的模样。 真的。 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长空:...让我翻翻这都是什么猫听了都摇断了头,猹听了都砸了瓜的破烂剧本【凝重的小眼神.JPG】 殷斩: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呢? 段星白:好主意!不愧是斩哥!我来了我可以我没问题!!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天作之合# 狗子出任务去了,祝我顺利~爱你们,晚安~(づ ̄3 ̄)づ 第84章 喊不&醒鸭 ...... 段星白觉得自己超有礼貌的, 但树上的段长空似乎睡的很沉,对他的话也自带了免疫buff。 “长空大师鸭~~” 段星白在树下又喊了几嗓子,大梦不醒的段长空还是没搭理他。 然后他就想了想, 又想了想,最后决定上树去和段长空来一个面对面的say hi。 嘿嘿嘿。 等他上了树, 他就把长空大师从树上踹下去——他眼馋段长空那个位置很久了。 这个位置绝对是这棵树最佳的休息地儿,等他一身正气替天行道的霸占了这个位置, 回头再把殷斩和白虎黑鸦也给拉入梦境,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才是最棒的。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 然后。 他发现他想的实在是太早也太美了点。 因为别说将段长空给踹下树了,他甚至直接绊倒在了第一步:他发现他爬不上树。 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个爬树能手,哪怕是墙呢他也可以像只蜘蛛一样的唰唰唰爬过去,所以哪怕是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个身体, 但不可能说真的完全都不会了。 但是这棵树就真的很离谱。 段星白瞪大了兔子眼凝视着榕树的树皮。 明明肉眼可见的是粗糙的树皮,但是他往上一扒拉, 发现那就跟扒拉着滑溜溜的冰坨子没什么区别——冻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滑的不行。 段星白又试了好多下,怕是爬不上去的,除非是他速度快到不行, 让摩擦力和榕树都反应不过来, 不然就别想了。 段星白那叫一个气啊,晃着自己的兔子头露出了一个智慧到不行的小眼神:这可是他的梦境,实在不行他再梦一把斧头, 这棵树已经成了他的狙击目标,有它没他了! #这小暴脾气# “是我的问题还是树的问题还是长空大师你的问题?” 段星白绕着树打起了转转,骂骂咧咧道:“你别惹我啊, 我可告诉你, 我现在的脾气比以前要暴躁多了, 以前我还要遵循着纪律遵循着规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现在可没人能管的住我了,你看到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了吗?” “惹急了我,我非得一拳把你给ban了!” 段星白一边碎碎念一边又试着往上爬。 爬啊爬,爬啊爬,然后他突然感觉树皮的材质似乎变了,变成了带着软软毛毛的。 再然后。 “嗷。” 白虎一张毛茸茸的脸怼到了段星白的眼前,两个大大的铜铃眼都变成了抖动的煎蛋眼,看着睁开眼睛的段星白一通嗷嗷直叫。 殷斩就站在床边,黑鸦蹲在他的肩头,此时母子俩的脸上全是满意两个字。 “......” 段星白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啊这,不好意思啊,爹做了个噩梦。” 段星白愧疚的松开了被自己无意识攥在手中的老虎尾巴,爬起来揉着老虎头安慰着它:“爹和你道歉,回头让你娘给你煮几个大鸡腿,补偿你一下。” “......” 这个补偿,duck不必! 虎承受不来! 白虎本来抖动的煎蛋眼瞬间不抖动了,眯成两道缝看了看段星白,又看了看殷斩,然后甩了甩尾巴就从床上跳了下去,用爪子自己打开了门头都不回的跑了。 它决定去别的地方睡个回笼觉,梦里的大鸡腿都比它娘做的好吃。 黑鸦看着白虎跑了,也赶紧拍着翅膀跟了过去。 在黑鸦的心中,段星白是最聪明的,其次是它,第三的是殷斩,最后才排到白虎。 而且白虎不仅排第四,黑鸦认为它就是全家的智商泥石流,给个馒头都能骗走的那种,还是得有它看着才行。 “差不多也到了要喊你起来的时辰了。” 殷斩看着黑鸦和白虎跑的没影了,走过去将门再次给关上,然后回来看着似乎又发起呆的段星白笑道:“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我爬不上去树。” “?” “长空大师在树上睡觉,我站在地上喊他他不理,然后我想上去喊他,结果那棵树特别的难爬,上不去啊。” 段星白叹了口气,“明明看上去挺粗糙的树皮,爬的时候却变成了冰溜子,滑不溜丢的不沾手。” 殷斩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个建议,没想到段星白真的再次梦到了段长空。 “段长空在睡觉?” “至少在我的梦境里是这样,长空大师就躺在树上睡着大觉,周围也没人,就他一个。” “......” “斩哥你这个眼神很凝重,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在想为什么你能够梦到段长空而已。” “啊?” “之前师父们和团团,还有现在颐养天年的蝎老们不也说了么,自打段长空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 “他走的实在是太潇洒,不给任何人再去回忆他的机会。” “对哦。” “那你为什么就能说梦到就梦到他?” “......” “也许...也许是因为我们是一家的?” 段星白挠了挠睡觉不老实而变成的犀利兔子头:“大家都是姓段的,他对我有内部优惠价?” “这个也很正常滴吧,那句话怎么说,越想做什么越做不到什么,有的时候放宽心随便做做反而就做到了。” “梦也是这样,我随口说说,所以就很自然的梦到了。” 殷斩不置可否。 他师父没说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师父只是不爱说,却从未避讳过他,天宫内部所有的地方他皆可去,所有的卷轴他皆可看,所有的天象他皆可推衍,所以的秘术他皆可以参悟。 云浮宫主,百无禁忌。 只不过历代云浮天宫的宫主虽然皆为异星,可是这个异,却是跳不过此方轮回跳不出此方天地的异。 只有段氏王族出来的异星,才有可能是跳出了轮回,跳出了云浮天宫掌控的,追溯不到来路亦算不到归途的异星。 而段长空和段星白,皆为异星。 “?” 段星白疑惑的看着突然rua了rua他兔子头的殷斩,纳闷道:“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好看。” “也许是你喊的方法不对。” 殷斩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段星白的问题,只是温和的提醒道,“你该说一些长空大师爱听的或者不爱听的,然后...也许并非是树皮太滑溜的问题,而是你平日里太缺乏锻炼了。” “爬树也是一个很好的活动,我觉得甚好,决定纳入你日常的锻炼当中。” “......” “斩哥,为什么三十七度的你会说着零下七十三度的话?你真的好残忍。” 段星白脸上瞬间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一把抱住殷斩的腰部,戏精再次附体:“错付了,终究全都错付了,你是真的外边有狗所以嫌弃我了对吧?” “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个话你和鹅子们说就行了,别和我说,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过多的虚伪。” “再不起来,你早朝就要晚了。”殷斩面不改色慢悠悠的换了个话题,“最近文武百官可是全盯着你,你确定要迟到?” 文武百官在泥潭里卷成了巧克力色的猹猹卷,他们很想休息,很想躺平做一只悠闲自在的猹猹卷,但问题是大佬们都不休息,他们想要休息的前提是大佬们必须休息。 所以文武百官这段时间将文武大佬和王族们给盯的特别特别特别紧,希望能抓住他们的一点点错误给无限放大,然后借题发挥让大佬歇菜两分钟然后他们顺势也能休息休息。 他们真的、真的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呜呜,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多躺一会儿而已,真的! 所以。 “迟到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段星白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旋风式的穿着衣服:“就是死,他们也得给我死在岗位上!休息是什么东西,别做梦!” #资本家听了都得直呼大佬# #懒惰:终究是错付了呢,小白# 殷斩看着段星白旋风式的穿衣服,旋风式的去干早饭,然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现在的生活,他非常的满意。 真的非常的满意。 “......” “我觉得你这个徒弟,比你要不正常的多。” 坐在房顶上晒了一夜月亮的观主沉思了好半晌后才和旁边的老宫主道,“你看见他方才不经意露出来的那个眼神了没,我看着还挺瘆的。” “是比我不正常,却又比我幸运的多。” 老宫主抬头看了看天,淡淡道:“小白的脾气可比长空好太多了,若是换成长空,从一开始他就能打爆小斩的狗头。” “嗯,这大概就是各花入各眼吧。”观主挠了挠下巴,叹气道:“我希望他们别走我们走过的老路,许是前半生过的太恣意,所以我们用了一百来年来进行偿还。” “若非是在等待着所有故人的‘寿终正寝’,确保没有人再因为长空而发疯,我们也该去黄泉路找长空了。” “他们不会走我们的老路。” “说的这么肯定?” “小白看着傻,实际上精的很。” “他知道该在什么地方较劲,也知道如何去较劲,更知道何为选择性的较劲,小斩是不知道变通的,此前我从不教他何为低头,云浮天宫的宫主不需要朝着任何人低头。” “而现在他却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低头,他在小白的面前变得没有太多的原则。” “他们俩的性子,其实是互补的。” “......” “虽然但是,请你意识到一点,你云浮天宫是倒贴我们山野道观的你知道吗?我是时候该思考一下如何给殷斩立立规矩了。” “晨昏定省是必须的,然后就是...” “醒醒,天亮了,再做梦就不礼貌了。” “?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你以为我会怕你?”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抵不过现在又又又互挠起来的老宫主和观主的真实写照。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真的那种。 ... ...... 作者有话要说: 歇菜了...一天一夜没睡了,晚安晚安。 让狗子睡饱又是一条好汉狗子! 第85章 你好&吵哦 ... ...... 段星白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狠人, 而同样的,作为他的贴身护卫,殷斩更是个既然能出说口那就必然会做到的狼灭。 于是他真的就拎着段星白每天锻炼爬树技巧。 撇开做梦而言, 爬树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运动方式,段星白平日里忙于公务而缺乏锻炼是不争的事实, 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很,所以也算是半推半就的配合着殷斩。 ...其实主要是他老老实实的锻炼身体, 那殷斩就会帮他适当的处理掉一些公务,好保证他每天都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运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买卖那是相当的划算。 故而段星白爬树的熟练度是一天赛过一天,正在努力的朝着猴子这种爬山大王看齐。 “我觉得我可以了。”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我应该再去挑战一下。” 殷斩眉头微挑, “你要是能梦到的话,可以一试。” 段星白觉得他非常的行了。 于是他真的就再次入了梦境。 还是那棵榕树, 还是那个大梦不醒的长空大师。 然后。 段星白是兴冲冲做梦的,然后他是骂骂咧咧的醒来的。 可以是不可以的,距离可以大概还有不少的距离。 从此段星白发愤图强的进行着爬树锻炼,而且不仅是练习爬树了, 有时间他就凑到两个师父的身边, 问他们过去的故事,还问着他们长空大师有没有什么雷区或者喜欢听的事情。 斩哥说的对啊,不仅是他喊长空大师的姿势不对, 更有他说话的内容也不对。 就该说些段长空不太爱听的,或者是非常爱听的事情才行。 比如说。 “听说您以前从窝里掏了人家的熊崽子出来玩,引得十几头熊追杀你是吗?” “你是怎么做到能让熊联手来撵你一个的, 熊这玩意儿可没有什么家族性的概念才对哦~” “长空大师啊, 观主师父说您是个撒手没, 您知道哈士奇吗?帅是真的帅,可惜全是拿智商换的。” “长空大师,今天因为我上早朝差点迟到,文武百官的眼神那叫一个犀利,我弱小可怜又无助,他们怎么忍心来欺负我的呜呜!” “您以前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做人不能太浪滴啦...不过我自诩人际交流方面已经不差了,但也实在想不到您以前在人世间晃荡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话说那么多人中意你,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我真的很好奇诶。” “唉,说实话最近我总是偷偷摸摸的去拜灶君司命,斩哥的厨艺除非是神仙亲自来了,不然谁都别想救了...也怪我自己,我非要随口说想吃面疙瘩汤做什么,这是斩哥能做出来的菜吗?” “不是!他只能做出来浆糊汤!” “鹅子们最近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距离化形大概只差一个天雷的距离了。” “知道不,我现在派人出海去寻觅高产作物了,虽然我想着这个想着那个,大约还是因为我上辈子是只兔子的缘故,我总觉得百姓们得先吃饱才能会有别的想法。” “吃太饱了,这四个字既可以是贬义,其实也可以算是褒义的不是?” “长空大师鸭,你....” 一次不成功。 两次不成功。 三次不成功。 ... 不知道多少次的不成功。 段星白始终爬不上树,也喊不起来段长空,而且他总是隔段时间就梦到对方,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唤醒对方的念头,而是将躺在树上的段长空变成了倾诉的对象。 从天南到海北,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就没有他不能拿出来说一说的。 树上的段长空睡着觉,树下的段星白盘腿而坐渣渣呜呜。 梦境里的段星白依然是只吵吵闹闹的胖兔子。 而梦境外的段星白却在飞速的成长。 男孩子的长高总是来的很奇怪,不过又是个春去秋来的时间,胖墩墩的垂耳傻兔子就拥有了较为明显的大长腿,褪去了年龄中特有的稚气,透着满满的少年意气。 在抽条生长的时间里,段星白也从来没有放松过抢夺天命的目标,他尽可能的在思索着如何让段王朝兵强马壮起来。 因为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他提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成熟的体系建议。 而同样的,他一直认为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古人。 他们虽然暂时因为时代的局限可能未曾想到某件事情,但是一旦想到了,一旦得到了某些提示,说难听点,术业有专攻。 段星白每提出来一个方案,他们总是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个方案变成千个百个的,最终适应这个时代,适应整个段氏王朝的最佳方案。 不是说谁懒政,谁不懒政,谁在等着谁来发明,谁又在想着偷窃谁的功劳,只是有些政策,有些发明,有很多东西都是一步一步的前进着的,总是有着适应性的。 岁月公平而又残酷。 所以段星白无论提出来什么总是斟酌再三,不仅拉着殷斩,还要拉着观主和老宫主等人细细讨论。 他怕自己过度超前的思想不仅不会给段王朝带来发展,反而还会给它带来灾厄。 没有思考过程的高速发展,就像是建房子而没有基地一样,无论建的多宏伟,总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观主和老宫主对此很满意。 无论是哪代的异星都很谨慎,他们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特殊’而做出什么错误的事。 他们大多只想着能够安稳度日,然后再在这个安稳的范围内小幅度的创造着什么,小幅度的提出什么,似乎也在怕给段王朝招来灾厄。 最佳的典例就是太·祖。 他白手起家打下了一个天下,更是为王族立下了无数看似奇怪实际上时光却证明他是对的规矩,看待高门望族那叫一个通透,看着文武百官那叫一个心中有数。 如果他想的话,他在世的时候可以让段王朝变得更加强盛,强盛到无可匹敌的程度。 但是他没有。 过强则衰,过强则傲。 他将一个王朝的整个框架打好后就甩手给了后人,框架里的发展很不均衡,但他不管,后来者如何那就是后来者的故事,他就美滋滋的躺进了棺材彻底的休息了。 现在段星白和太·祖一样的谨慎,他想要争夺天命,却又不会和天过不去,总是在寻找着最佳的争夺方案。 于是乎。 又是皇子们开大会的时候。 “我一个人哪里撼动的了一个朝代?我提出来了,然后总有无数人在为我的提议而买单而奋斗。” 段星白笑眯眯的捧着脸,“我不过是提出来,而真正做到的确是万千民众。” “别在那儿捧着脸装可爱了,老四,得想个招儿了,再这样下去其他兄弟们可是要集体杀到皇城里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大皇子段星飞比其他几个皇子长得都要霸气的多。 到底是因为与军中打交道惯了,他说话也是不太计较繁文缛节,没有人敢在这方面去质疑他,敢质疑他的不是坟头草三米高就是被他拖到军中亲身体会一下然后从此闭嘴了。 “嗯...大概每天能收到不下三封来自各位堂兄弟们的信函,基本上都是在‘问候’我们的,尤其是星白,你是被问候最多的。” “兔子的一百零八种做法,了解一下?” 二皇子段星柏端着茶杯,慢悠悠道:“看样子,效果好的过了头,他们忙得四爪朝天了。” “有理智,但不多。” 三皇子段星云也摸了摸下巴,中肯道:“堂弟们就算了,堂哥们能渣渣呜呜起来,怕是被磋磨的掉了好几层皮。” 五皇子段星辉抱着段星白的胳膊,漫不经心道:“问题不大,还是不够忙罢了。” “转手将这些信函给其他的王族长辈们送去,一个都跑不了,父皇的鞭子耍的还没有其他长辈们好呢~” 殷斩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闻言看了段星辉好几眼。 真的越看越听就越觉得五皇子有天子段长离的影子,果然还是该套麻袋多打几顿的。 防患于未然方为上策。 #其实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 “......” “大可不必,你这是典型的想要以一己之力拉爆所有兄弟的理智。” 段星白果断拒绝了段星辉的提议,开什么玩笑,虽然是说堂兄弟,但都是姓段的,都是自家兄弟,倒也不必做的这么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他们手下的人不够用?” “那肯定的,其实兄弟们和我们的最大差别大概就是皇城与地方的问题,他们需要的人手更杂更多,而且吧...这不是没有王族给他们搞了吗?” 大皇子段星飞耸了耸肩膀:“我们搞了咱们的父皇,咱们父皇就带着王叔姑姑们搞了上一代的长辈。” “上一代的长辈不干了立马搞了和父皇一个辈分的所有王族,那同样的,和咱爹同一个辈分的王族们更不干了,可不就搞了和咱们一个辈分的兄弟们么。” “要不是下一代实在是小实在是搞不起来,咱们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没人可搞,可不就是一肚子火?” “......” 段星白长叹了口气,揣着兔子爪爪装模作样感慨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陀佛。” “你一个道士你念什么阿弥陀佛?” “不要在意这些小问题,其实吧,我之前就想说了,他们为什么眼界不能大一点呢?为什么要只搞堂兄弟呢?”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什么叫做亲戚,亲戚总是走着走着就变得更亲的。” “虽然说一表三千里,但表兄弟姐妹不也是亲戚么。” “格局放大一点,带着兄弟姐妹一起飞不是说只看着堂兄弟姐妹的,表兄弟姐妹也可以啊。” 段星白的语气更加的智慧了:“我可是让人查了,各位兄弟家的表兄弟姐妹大多很清闲哦,能用的都用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的姑母姑父们肯定会双手双脚的赞成的。” “哪里有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上进的呢?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真的是暴殄天物。” “......”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集体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戏谑小眼神。 “论起物尽其用,大兄我还是比不上小白你的。”大皇子一把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乐到不行:“你说的可太对了,表亲也是亲,你应该早点说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二皇子笑了笑:“的确,不晚。” “对了,过段时间有可能你会被派到黑云洲去一段时间。”大皇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不止你,因为姑姑和王叔们因为公务离不开,所以我也得去...老三恐怕也得去。” “老二和老五,算了反正我们都去了,也给捎着吧。” “虽然说有王族在那边,但是天子一脉的王族不能长时间的不冒头,这样会给外族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与念头。” “父皇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和我们走不走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大皇子哈哈大笑:“我们去休息...呸,我们去边疆跑跑马。” “这皇城就交给咱爹和姑姑叔叔他们吧,现在各种政策推行的很是顺利,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其实待不了几天,就是露个头(休个假),懂?” “懂!” “所以大家这段时间稍微整理整理,免得我喊你们跑路的时候丢三落四的。” “我夫人能去吗?” “实不相瞒,老二,二弟妹的身体可比你好太多了,人家可是练武的,一个能打一百个你!” “......” 要不是打不过大兄,他一定把大兄给按在地上打。 二皇子如是愤愤不平的想着。 ... ...... 皇子们的提议很快就被送往了各地。 三皇子猜测的没错,与皇子们同一辈分的王族们的确是被公务给磋磨的不成样子。 而且比起越来越多且看不到头的公务,自家老父亲的渣渣呜呜才是最可怕的——真的是干啥都要被骂,连喝口水都会遭到嫌弃的注视。 所以收到信函的堂兄弟们先是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渣渣呜呜逮着段星白等人骂了一顿,然后才露出了略矜持的小眼神,表示这个买卖的确是可以做的,表亲那也是亲啊。 于是乎。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啊啊啊!” 一个华服青年拼死扒拉着柱子,“我就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小废物,你喊我做什么,表哥你喊我做什么啊!” “我就是死,和这根柱子绑定我都不会去帮你处理公务的!” “......” “不去?你在用什么语气和谁在说话?!” 啪。 飒。 划破空气的鞭子声响了起来。 “娘,我——嗷!” “爹救命,爹救救我!” “儿啊,这回爹站在你娘这边,你平日里溜猫逗狗的爹不管你,但是现在是带你去干正事儿,爹怎么能够拦着呢?” “夫人,夫人你抽歪了,别朝着脸抽,朝着臀部抽,那里肉厚~” 来接表弟的王族迅速闪到了一边,揣着手手看着眉头都立起来,拿着鞭子跟抽稻草人似的姑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拱火的姑父,心里那叫一个感慨万分。 姑姑到底是姓段的,这鞭子耍的,可比他爹耍的还熟练啊。 于是到了最后的最后。 “呜呜呜呜我哭的好大声!” “乖,哭是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来给我算算账吧。” “你们疯了吧,你们自己卷就行了,我又不姓段,你卷我做什么,卷我做什么啊?!” “你虽然不姓段,但是你好歹有一半是咱们姓段的血脉...四舍五入也就是姓段的了,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你们疯了吧,这种四舍五入是谁教你们的!是什么歪门邪道!” “四皇子小星白教的,人家可是天上的小神仙~” “?天界是完蛋了吧出这样的小神仙?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娘会和你讲道理吗?” “做梦会吧。” “你娘都不会和你讲道理,那你为什么指望神仙和你讲道理呢?” “...我!@¥@#!@##!!!” 这边的骂骂咧咧需要打上强·力·消·音·器,而另一边。 段星白一如既往的梦到了段长空,并且很是熟练无比的向他报告了一下自己近来做了什么。 比如说。 “表亲也是亲!我的逻辑毫无破绽!~” “要去黑云洲,话说我还没怎么出过皇城,两个师父都带着,团团得带着,鹅子们七朵云,云三那家伙已经没救了,干脆把二王叔也给骗走...哇,原来我才是真正拖家带口的吗?” “斩哥又和我探讨了一下套星辉麻袋的问题,我觉得吧,不太可诶。” “蛇虫之地最近很老实,没啥异动,但是我觉得反常即妖,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很在酝酿着大阴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可以和兄弟们再去父皇的私库里聊表孝心的?” “吵。” “吵什么吵,这里这么安静我再不说话那还得了...还得...得...???!”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是废狗子了,晚安晚安,睡了扛不住。 晚安~~~~~~~ 第86章 段长&空鸭 突然出现的一个吵字令段星白倏然闭上了嘴, 并且瞪圆了兔子眼。 这里除了他就只剩下段长空,他自己肯定不会说自己吵,那突然有人说自己吵什么的... 嗯。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 然后缓缓地,用比电影的慢镜头还要慢的速度缓缓地抬起了头。 树上的长空大师的睡姿还是一如既往。 只是这回段星白和一双睁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黑黢黢却隐约有星光沉溺其中的深邃眸子直勾勾的对上了。 “呦, 晚上好。” 段长空先朝着段星白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段星白已经震惊成兔子表情包的魂魄出窍的状态里慢吞吞的换了个姿势。 再然后他伸了一个很是嚣张的懒腰,长长地出了口气,再再然后就靠在树上清闲的晃了晃腿。 “本就看着不太聪明的模样,现在变成呆呆兔子头那可就更不聪明了。” “不过问题不大, 傻兔有傻福。” “天官赐福,傻兔子百无禁忌。” 段长空的语调里带着两分慵懒, 仿佛像是没睡醒,又好像是他专有的特色,靠在树上看着段星白,如是浅笑且极其慢悠悠的说道。 “.......” 啊这。 啊这。 啊这这这这这。 有的人啊, 什么都好, 为什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呢? 段星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该因为对方说自己有福气而翘起兔子尾巴然后和对方客气矜持一下呢,还是该因为对方说自己傻而蹦起来邦邦的给对方耍个虎虎生威的兔子拳。 怪不得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一提到段长空总是既怀念却又咬牙切齿的了。 这人,给了别人托马斯回旋的一巴掌后, 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往对方的头上倒了好大一堆糖果。 巴掌和糖果都给的足足的。 “你怎么醒了?” 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段星白还是搓了搓兔子爪,心里是很激动的。 这可是活的长空大师啊, 这可是活的、能对话的长空大师鸭。 “应该提前给个预告, 你这突然醒过来我没有心理准备诶。” “?你的梦境你让我给你准备?” 段长空明显乐了, 靠在树上继续晃着腿,慢悠悠道:“说你不聪明你还真的就打算将不聪明给我表演到底?” “啧啧啧,平时没少被其他王族,被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给欺负吧?” “傻乎乎的,看看这模样就像一张兔子饼,还是被拍的特别薄,能透光的兔子饼~” “......” “换个话题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聊下去的。”段星白一脸沉重道。 “那你要不要到我旁边来坐着?” 段长空拍了拍树枝,发出了一个非常友好的邀请:“坐的高才能看得远,站在地上仰头看我可没什么意思,显摆你那个小短腿?” “?我是北极兔我是大长腿,我也想上去,可我上不去啊。” “你马上就能上来了。” “?我真的上不去啊,这树皮太滑了。” “我说了马上,那就马上。” 段长空伸出一根手指往下比了比,语调那叫一个轻快:“如果我是你,我就低头看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况。” “?” “能有什么情况,不就是花花草草...?!” 段星白盯着周围不知道啥时候突然出现的无数条花花绿绿,就算不知道种类也知道这是咬一口就会全村开饭的开饭蛇,沉默了零点零一秒后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嗷呜惨叫声。 然后别说树了,连摩擦力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段星白已经像道闪电的窜上树了,并且紧紧的抱着段长空,整只兔子都不好了。 蛇! 好多蛇! 好多毒蛇!! “你看,这不就上来了么?” 段长空拍着窜上树紧紧抱着他不松爪子的段星白,眯着眼睛直笑道:“你要多相信自己,不要总觉得你不行,只要你想,有什么是傻兔子做不到的呢?” “......” “我真的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吗?”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是那么的充满迷茫:“我感觉梦境对我实在是不友好,它真的有把我当成主人吗?” “还有你到底是鬼还是我梦境中出现的幻想啊?我现在真的是在做梦吗?” “你掐掐自己试试。” “好哦,诶,不痛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长空大笑了起来,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头。 他以为是谁这么厉害能钻规则漏洞,没想到真的是只傻乎乎的垂耳兔。 腿还短的那种。 段星白看了看大笑不已的段长空,又看了看树下爬来爬去却真的没有上树的毒蛇,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了。 他有点着急。 就那种有很多的问题,却又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的着急。 “......” “幸亏你碰上的是我,换任意一个有野心有欲望的你都要完蛋。” 段长空双手抱臂,忽然收敛了笑意凑近了段星白,他本就比段星白高许多,此时哪怕是坐着也比他坐着要高,段星白和他的眼睛对视都要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头才行。 “小星白,没人告诉你么?” “子夜的时候可不能说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无处可去也不想归去的鬼怪们都在暗处静默等待着呢。” “你以为你遇到的每个东西都是好东西?我都不是好东西,这世间不可能有好东西的。” “不要仗着自己死了一回就胆子这么大,当然了,你要是无牵无挂倒也无惧,可你现在却不像是无牵无挂的模样——有家有业有朋友...?连对象都有?那你还挺能干的。” 段长空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眸光极亮,亮的段星白能从对方的瞳孔中找到小小的、清晰无比的自己。 “......” 段星白背上的冷汗后知后觉的冒了出来。 明明语气很温和,明明眼神很和蔼,却偏偏让他的大脑疯狂的拉着防空警报。 是那种危险到了极点,哪怕上辈子出最危险的任务也没有过的真正的毛骨悚然之感。 【人间正道是他,妖魔鬼怪也是他,他是正道的时候,无人比他更加浩然正气,可他若是入魔,那他就是红尘极恶。】 ...他之前还以为团团和师父他们是夸张的说法。 现在却发现,他们不仅没有夸张,甚至说的还是保守着的了。 刚醒来的段长空和现在与他说话的段长空根本就是两个人! 真的有人可以将极恶与至正两种气质给融为一体,随心所欲,随欲而行。 “知道害怕是好事,就怕你不知道害怕。” 段长空收回了视线,又伸手摸了摸段星白明显有些炸毛的兔子头,乐呵呵道:“嗯,手感不错。” “对了,你方才问我怎么醒了?你也不反思一下,你要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叭叭叭的小喇叭,你是什么感觉?” “而且这个小喇叭还不是一直叭叭叭,是隔个几天就来叭一下的叭叭叭。” “也就是我意志力顽强,不然早被你叭的心态崩了,跳起来给你一拳喽。” “......” 红尘极恶瞬间就掉线了。 长空大师的人格wifi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我也不觉得我吵啊,我就说说话而已。”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既怂但又很不服气的小眼神,“还不许人说话了是咋滴,而且你为什么现在才醒,你之前为啥都不理我?” “我倒是想理你,问题是我没睡醒,怎么理你?”段长空慢悠悠的说着话。 “......” “长空大师,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长空大师?这什么糟心的称呼,喊我长空哥哥!别把我喊的那么老!” “???哥哥?这辈分乱成什么样了?!” “...那就喊长空,反正我不接受叔叔伯伯爷爷老祖宗之类的称呼。” “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看看我这个体格,你看看我这充满朝气与活力的语气,把我喊的老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良心了!” 段长空和段星白因为一个称呼而极限拉扯了半天。 双方都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撕扯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扯的那叫一个理智全无,撕扯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最后。 “长空师父。” 这是双方最后的妥协,为此段星白还果断的给长空磕...磕头是不可能磕的。 因为树下有蛇他实在是不敢下去,所以就定下了口头的师父缘分,将其他一切的关系都给忘却,不管是同样姓段还是身体里流的血差不多之类的,忘了忘了,全都忘了。 “嗯,师父这个称呼也不错。” 段长空和段星白对视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give了彼此快乐的five。 “从此以后,你我师徒一心,携(同)手(归)同(于)归(尽)~” ↑括号里才是双方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这师徒缘分,终究是错付了呢# #不正经の师徒终于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狗子应该还没回来,在出任务呢。 Ps:友情提醒,远离长空大师,不然会变得不幸,千万不要靠近他....【苦口婆心.JPG】【凝重的小眼神.JPG】 第87章 商量&一下 既然已经有了师徒缘分, 那接下来的对话可就丝滑多了。 “话说师父你真的没了吗,字面意思的那种?” 段星白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提问点,他现在非常怀疑段长空其实根本没有死, 段长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天下人死绝了他都还能活的特别潇洒的存在。 不要问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看看上一章自己零点零一秒就学会爬树的英勇事迹就知道了。 段长空, 他和正常人大概只隔着一个黑洞的距离罢辽。 段长空眯着眼,似乎在看着远方的天空, 闻言笑道:“当然,连骨头渣子都没剩,骨灰都被扬了。” “?你这个骄傲的语气是认真的吗?你骨灰都被扬了你是认真的吗?” “不然呢,不骄傲我还能哭?哭有什么用。” 段长空的语气很是欢快,揽着段星白的肩头美滋滋道:“小星白你换个角度想想, 虽然我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但我的骨灰被大地所吸收, 也许每一株植物里都有我。” “而动物食草,动物又食动物,人再食动物,往复循环, 那便是天下所有人皆为我, 我即天下人。” “生生不息,延绵不绝,最终万古长存。” “......” “你怎么不说话了?” “长空师父, 你要是想要饿死我你就直接说,你别这样。” “哪样?~” “...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你想多了, 为师怎么可能想要饿死你呢?” “哦, 为师可爱的小星白, 你这样说,为师真的好伤心~”段长空双手捧着脸,竟然能够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凄凄惨惨戚戚道:“为师真的真的真的好伤心~” “......” 草。 输了。 段星白看着浑然天成演技点直接点到max的段长空,额角处蹦出了一个超大超明显的青筋。 他自诩演技不差,但是眼前的段长空的演技就尼玛的离谱。 他是戏精本精吧? “你真的被天子离给杀了?” 段星白的语气里充满着怀疑:“观主师父和团团他们是这么说的,可他们将过程全部给舍去了,我本来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看到醒来的你后就全是问题了。” 恕他直言,天子离得厉害成什么样才能够干掉段长空啊。 他觉得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大的水分! “团团是谁?”段长空摸着下巴,纳闷道:“还有个叫团团的?不可能吧,我睡太久把记忆给睡混乱了?难道是传说中的我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我?” “喜欢穿青色衣服的小道童,山野道观的人,三头身。”段星白言简意赅道。 “...你说他啊。” 段长空的语气变得略有些微妙,似乎想笑却又忍住的那种,“我以为谁呢,他现在改名叫团团了?就他还叫团团,他怎么不叫竹熊呢哈哈哈,团团,哈哈哈!” 还是没忍住的笑出来了。 特别大声特别快活的那种。 “......” “有瓜?”段星白默默的伸长了耳朵。 “你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段长空乐的不行,拍着大腿问道。 段星白:“...道观里的都喊他青衣或者青衣师叔啥的,我喊他团团,似乎没人喊他全名。” “他叫云浮谢玄机。” “?这什么名字?还有人能叫这个名字?” “他也不中意这个名字,可惜每一代只出一个玄机,每代都叫这个名字。” 段长空靠在树上乐的不行:“他能让你喊他团团,他是真的喜欢你,哈哈哈,他还入世了,出了道观,哈哈哈哈哈!看样子天下变得有趣了,不然他才不会挪窝。” “......” “故事是你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不过是只有家有业有鹅子的长腿兔子罢辽。” 段星白叹起了气,“我只知道团团的年纪应该挺大了,以前顺手救过我的二王叔,不过比起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他还是很接地气的。” “星白啊,也不是师父说你,你难道忘了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段长空眯起了眼睛在笑:“接地气这点我倒是不反驳,但是你说他顺手去救人...你别看他在道观里吃斋念三清的,心可坏着呢,你以为能看住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两个地方的家伙是什么好东西?” “再换言之,能和我一起玩的人,我都不是个好东西他还能是好东西?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 “......” “你这什么欲言又止的小眼神?” “钦佩的小眼神。” 段星白揣着兔子爪爪直叹气,语气很沉重:“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对自己的评价也许可以高一点,我从未见过有人将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挂在嘴边不松口的。” “这是个褒义词,小傻子。”段长空依然笑呵呵的模样,“等你年纪再大一点,等你再成熟一点,等你的兔子腿再长一点,你自然而然就明白不是个好东西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我的确是被长离给杀了的。” “......” 嗯。 不愧是长空师父! 这话题跳的,他差点就没接住! “道奉和小缘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死亡,自然是不乐意和你说过程的。”段长空眯着眼睛,语气忽然变得幽幽起来,“玄机这么多年,应该没少盯着他们俩。” “能杀了你,天子离大概真的超厉害的叭。” “......” “?师父你这是什么嫌弃的小眼神?” “胡说,为师这叫做慈祥且关爱的眼神。” 段长空伸手摸了摸段星白的兔子头:“上辈子死的时候年纪不大吧,肯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变成段氏王族的段星白后看样子是没少王族们给被拍成兔子饼。”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 离谱。 就真的很离谱。 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是你想的太少了。”段长空摇了摇头,“不过说实话你也不需要想那么多,毕竟你是合法者,而我是非法者,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就已经是隔着天堑了。” “天命在我而天意不在我,长离自然是能够杀了我的。” “这个非法者合法者又是什么?” 段星白的语气很沧桑:“说实话你现在和我说有神仙我都不觉得奇怪了,从我穿越起,每当我觉得我拿着的剧本够离谱的时候它总会邦邦给我两拳,告诉我它还能再升级。” “我现在很担心作者的精神状态你知道吗?”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你都穿越了你还觉得你拿的是科学剧本?”段长空慢悠悠的拍着腿在笑,特别的不怀好意:“那你真的很棒棒哦~” “......” 也不知道他现在叛出师门还来不来得及。 这师父,不要也罢。 段星白在心里起了亿点点鲨心的如是想着。 “那你真的保持灵魂状态睡了这么多年?你咋不魂飞魄散呢?” 段星白决定换个话题,他觉得不能让段长空来把握主动权,他还是要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才行。 啪。 兔子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 “你看看这树下是什么?” “蛇啊QAQ。” “什么蛇,都是犯下的孽——此方天地的小天道将所有的过错全算在我头上了,不管是想要复活我而犯下的过错,还是段氏王族龙脉差点倾塌什么的,全扣在我头上了。” “它觉得要不是我浪到没边,也不会引来这么多破事。” “......” “这就离谱了,我一没偷二没抢,它是没地方怪了才能扣到我头上。” “......” “其实最开始它是想把我撵走的,好在老子头上是有人的,老子也是个正规军,它又有些怂,最后谈判只能各退一步,老子被它关了一百来年...有一百来年了吧?” “要不是你把我强行拖过来,我还得继续睡呢,你以为睡的很舒服?” “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够强,早被这些孽给逼疯了,我与这些孽对抗相互消磨百来年了。” “......” “不过我还得谢谢你,啧啧,不愧是规则庇护的合法者,待遇就是和老子这个非法者就是不一样~” “......” “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眼神?” “师父,我觉得吧,你是该好好的反省一下的。”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格外的凝重:“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仔细想想的话的确全是你浪出来的问题诶。” “你要是没招惹那么多人,他们也不会想要复活你,而同样的,天子离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因为你而发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是差点干翻了整个段氏王族。” “好家伙,你差点玩崩了这个世界你知道吗?”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段长空瞪圆了眼睛,很是无语道:“我就是交交朋友喝喝酒,这也有错?” “......” 段星白也语塞了。 的确,仔细想想的话段长空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他没偷没抢也没刻意去当海王,更没有想要故意搞塌一个世界,他只是活得随心所欲罢了,这好像也不该被指责。 那怪谁啊? 唉,怪不得天道将所有的锅扣在了他的头上。 因为实在不知道逮着谁怪了,可不得逮着这个源头不松手。 ...等等。 段星白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好像发现了盲点。 “你说天道是要撵你走的,你为什么不走反而留下来了?”段星白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脸深沉的问道,“你被关了一百年完全是你自己找的?” “......” “我们来说说蛇虫之地吧,蛇虫之地这地方已经从【存在即合理】的状态变成了【不可存在】了,你得...” “别岔开话题!” “......” 段长空不说话了。 半晌。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段长空极目远眺,语气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段星白挠了挠兔子头:“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 “我想要出去转转~” 段长空再次揽住了段星白的肩头,美滋滋道:“你将为师从小天道的眼皮子底下给抢了过来,现在它视我们两人为一体,这些孽也被你承担了你知道吗?”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我不知道啊!” “所以我才说夜里不要念叨鬼怪,不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就会付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代价。”段长空眯着眼直笑,“不过你别怕,有为师在,不要慌。” “......” 实不相瞒,本来他不慌的。 但是现在他却慌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师徒一心! “你想要借尸还魂?”段星白露出了警惕的小眼神,“你该不会想要对我动手动jio吧?” “别人借尸还魂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很难。” 段长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眸中透着满满的沧桑之意:“谁让我是被锁定的非法者...最多半个时辰,而且还不是每天都行的,偶尔出去透透气是没问题的。” “我只是,想要晒晒太阳而已。” “......” 段星白低头看了看树下盘桓的开饭蛇。 虽然不知道段长空到底有何所求,但他的确是孤独的与孽障对抗了一百年——本不该算到他头上的,他大可已一走了之当做不知道的孽障。 “你不想和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他们聊一聊吗?”段星白小声的问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把身体借给你。” “......” “不,我反而要避开他们。” 段长空笑了起来,语气变得低沉:“你也不能告诉他们我醒了,更不要将我们的对话给泄露半分,还有树下的孽,以后也许可以说,但是现在说却会徒添烦恼。” “可他们活成了你曾经说的模样。” 段星白继续小声道:“观主师父现在的话很多,宫主师父的话很少,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团团告诉我,因为你以前你说过的,要是哪天他俩的性格换过来,你哪怕是死了都会从黄泉路爬回来看一眼...” “他们用了一百年,只想要换你回头看他们一眼。” “......” “所以你要加油,你可是咱们全家的希望了。” 段长空没有顺着段星白的话往下说,而是继续乐呵呵道:“既然是你把我给吵醒的,那你可得对我负责才行~”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很是不安。 那种他明明没犯错,却感觉自己罪无可恕的不安。 “我发誓我就出去逛半个时辰,而且我们可以无缝切换的~你也可以盯着我在做什么的~我们俩现在的状态就像什么呢,哦,就像我是你的副人格,共用一双眼~” “你也可以随时和我对话——我既然醒了,那自然就不会再睡了~” 段长空晃着段星白的肩膀:“我就晒晒太阳,真的,我拿我的人格发誓~” ...这个副人格就算了吧,他受不起啊。 “不要拿没有的东西发誓好吗?” “那我拿小天道发誓~” “不要拿你的对家发誓好吗?” “哎呀,不要计较那么多嘛,商量一下~” “......”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dei~哦,你该起来去上早朝了~” “不然...” “上早朝是不可能上早朝的,老子活着的时候都不上,死了还得上早朝?你想都不要想!” 段长空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毫不客气的将段星白给推下了树:“赶紧起来,早朝都迟到你还想争个锤子的天命。” 段星白从树上掉落。 然后。 “你他汪的!这树下全是开饭蛇!” 段星白嗷呜了一声,陡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开饭蛇?今天醒的倒是很准时。”殷斩就坐在床边,眸光很锐利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真的成了瘸腿的狗子! 不过可以歇几天了诶嘿嘿嘿~~~~~【智慧的小眼神.JPG】 不要对段长空抱有任何期待,他可是长空大师啊!~小白就是太年轻了~~ 晚安(づ ̄3 ̄)づ 第88章 长空&上线 .... “......” “梦到好多蛇。” 段星白恍惚了几秒, 才如是喃喃的回答道。 殷斩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手中的湿帕拍到了段星白的脸上,淡定道:“回头吃蛇羹, 起来了,不然要早朝要迟了。” “......” 本来一只爪子已经迈进屋子的白虎听到了吃蛇羹三个字后立马扭头就走。 大清早的, 虎不能听这么恐怖的故事! 黑鸦倒是歪头想了想。 蛇在它的食谱上,它倒是可以帮它娘抓几条蛇回来。 越花里胡哨的蛇越好吃! #duck不必# #有些孝心, 不表也罢# 段星白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干了早饭,然后再恍恍惚惚的去上了早朝,再再然后的就恍恍惚惚的去户部上工。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现在梦醒了,感不感动的不好说,但他真的很不敢动。 “难道是真的?长空师父?” 段星白左看看右看看, 殷斩去给他拿文书了,趁着没人, 他自言自语了两句。 【其实你完全可以说心里话,不必这样鬼鬼祟祟的,看上去有点傻的引人怜爱。】 “......” “我可别真的是精神有问题了。” 段星白觉得段长空的声音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却又感觉对方是在他耳边说话。 【都说了, 我现在可是等同你的副·人·格·哦~质疑我等于质疑你自己~】 段星白:“......” 段星白:“.........” 这种副人格, 他真是何德何能才能承受的起啊。 段星白:“长空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还是需要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的?” 【安心安心, 我还没无聊到一直盯着你。】 【再说你有什么好看的,至少你工作的时间我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段长空躺在榕树上晃荡着腿,和段星白慢悠悠道:【我宁愿去和孽对抗, 都不要看该死的公务~】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伸出手缓缓地捂住了胸口, 脸上挂上了两道宽宽的面条泪。 这话说的好扎心啊。 真就是王族公务连狗都、呸, 连智勇双全人间奇行种的长空大师都不愿意看! 可他却不得不看。 呜呜,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段星白默默的流了一会儿辛酸的小眼泪,然后才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确是非常好的天气以及温暖到不行的阳光,想了一会儿后才道:“等会我把斩哥支开,找个借口出去一趟。” “但是先说好,只是让你出来晒晒太阳,你不许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知道吗?” 【还是我们家小星白疼师父,放心吧,师父我能干出来什么事儿?】 【不可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 实不相瞒,他就怕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本来不慌的,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慌。 段星白默默的挠着下巴,仔细的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出来段长空能在半个时辰里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表示你辛苦了,别激动,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呢? 心脏砰砰的似乎多跳动了两下以示回应。 段星白又拍了拍胸口:兄弟,你的回应我收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长空师父被关了一百年放他出来晒晒太阳也不过分,一百年,咱们家师父估计浑身都长满蘑菇了。 心脏又砰砰的多跳了几下,似乎在表达什么不得了的情绪。 段星白将心给收回去,自我催眠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在半个时辰内干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没有的! 然后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有的人,那是真的不能放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感悟,其实吧,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 段星白找了个机会将殷斩给支回四皇子府做饭,嘴甜的不得了的表示我想吃斩哥你做的小点心。 然后等殷斩走了没多久他就摸出了户部的大门,当然了,他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他只是表示自己今天要早点下工,他得去一趟皇宫,有份文书是加急的,需要和天子说一声。 没有人怀疑段星白这话有什么问题,包括扒拉着房顶的六朵云。 别问云三去哪了,问就是重色轻友了! 于是云一颠颠的跑去套着马车,不过段星白却拒绝了,说今天自己想要走走路,马车就不必了,还有自己想要思考一些事情,你们就别靠近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六朵云也没多想,搓搓手表示没问题,一个闪身就躲到了暗处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在殿下思考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吵他,不然有可能会是整个天下的损失,他们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罪。 为了以防万一,段星白还特意换了件丢到人群里都不显眼的朴素到不行的便服后才出了户部大门。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然后。 段星白慢悠悠的背着手迎着阳光在走。 再然后。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 段星白下线了,段长空上线了。 “.....” “啊——真的是好刺眼的阳光~” 段星白...不,准确的说是段长空伸出右手微微的遮住双眸,挑起了嘴角极目眺望着远处。 百年的时光,过的可真快。 上一回晒太阳,还是他送道奉回道观,送小缘回天宫的时候吧。 【你答应过我的,不乱搞事的。】 段星白此时就坐在榕树上,他现在跟追着现场直播似的,目之所及和段长空所见是同步的。 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莫名的带感。 “放心,我怎么可能搞事呢,你想多了。” 段长空自言自语了一句,正巧旁边路过了一个抱着卷轴大约是买到了心仪画卷的用面纱半遮面的年轻姑娘。 然后他就朝着对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眸光温润,语气很温和:“发钗很配你,天仙下凡,不外乎如是。” 说完就直接走了,头都不回一下的那种走。 只剩下姑娘抱着卷轴微微发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后才跺了跺脚,骂了句登徒子。 只是那上翘的柳叶眉与流光微转的眸却出卖了姑娘家娇羞的小心思。 【......】 【禁止和小姐姐搭话!!!】 段星白的头皮都炸了。 真的,真炸了。 他就放他出去还不到一分钟,他就开始他的表演了! 段长空真的是谁都要撩一下搭个话是吧? 祖宗,这可是古代,不要随便和人家小姐姐搭话啊!这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啊!! 【请你记住你现在用的是我的壳子,我的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我不搭话就是了。” 段长空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 段长空的确是不和小姐姐搭话了,可段星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每个路过身边的小姐姐都要笑一下。 明明还是这个身躯,明明还是只腿长的不明显的兔子,明明穿的是普通到不行的,丢人群里都没人注意的衣裳。 只不过仅仅是换了个灵魂而已,可不少小姐姐以团扇半遮面的朝着段长空回笑。 甚至还有的将团扇往下收了收,多露了些面庞,似乎很是中意他的模样。 更还有胆子大的,竟然让身旁的侍女过来询问是哪家的好儿郎了! “我可没找她们说话哦~”段长空心情贼拉好的和段星白交流了一下,“这不能算到我头上吧?” 【......】 段星白麻了。 段星白真的是麻了。 段长空是什么人形荷尔蒙转世吗? 你怎么肥四,你怎么就能做到连话都不说只是笑一笑就吸引众多小姐姐目光的? 不愧是长空大师!他现在真的很理解天子离的心情,别说天子离了,他都想要捅段长空几刀了好嘛?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师徒一心。 只不过。 【我有家有业有鹅子,你别搞我。】 段星白抱着榕树的藤条变成了凝重的兔子头,语气很是疲惫道:【还有六朵云在暗处盯着我呢,他们一定会把那你的行为报告给斩哥...就以斩哥那个小心眼的程度...】 【师父,长空师父,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我要是没了,你还晒个锤子的太阳。】 【师父,你别吸引小姐姐们的注意了,我怕回头我真的会被斩哥给剁成十八段塞进砂锅里煮成蔬菜兔子汤的。】 “......” 段长空摸了摸下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看,立马就看到了藏匿在暗处、一般人还真就无法察觉的六朵云——新一代的云卫,怎么说呢,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云浮天宫选云卫的标准难道就是越傻的越好吗? 这边的段长空在质疑着云浮天宫的选云标准,而躲在暗处的云朵们也震惊了。 离谱。 这就很离谱。 他们家殿下怎么肥四,怎么突然就、就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存在感了? 不对啊,殿下不是一直说着自己要低调要融入背景板的吗,怎么、怎么突然就成了这街上最靓的崽了?? 而且! “第、第几个了?” “嗯...被殿下吸引住目光的暂不统计。” “有三个在遣派侍女似乎想要询问是谁家的好儿郎,有八个遮面的面纱或者团扇往下撤了撤似乎在引起殿下的注意,有两个明显想要走过去主动攀谈...” “殿、殿殿殿下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讲道理,咱们家殿下真的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朝着人家姑娘家笑了笑,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呜呜,我哭的好大声,这怎么和宫主汇报啊?” “就...客观的汇报...宫主应该...” “要不然就不汇报了吧...” “别的事情就算了,这种事情不汇报就只能等死了。” “我就想知道这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咱们家殿下从方才溜上了街道开始就整个人都是亮闪闪的!” “还有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咱们家殿下现在整个人都帅到惊人,阳光都得往旁边站站的光芒四射??” “嗯,不愧是我们家殿下!我对殿下忠心耿耿!!” 云朵们首先保证的是段星白的安危,其次就是要保证‘家和万事兴’。 简单的讲。 殿下,您收收自己的神通吧! 我们很怕您被宫主给剁成十八段塞到砂锅里煮成蔬菜兔子汤啊殿下!! 云朵们抱成了一团哭成了泪坨坨。 而段长空又继续走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只是朝着人笑一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友好。 其他的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自己在招花引蝶的意识。 这个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信,但事实还真就如此。 段星白观察了好半晌,发现段长空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在他的意识中他的确只是在表达自己友好的一面,根本不考虑得到他友好表达的人是个什么想法。 有人觉得他轻浮也好,或者是不经意的被他给撩住也罢,再或者更多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复杂情感,他通通都不在意,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他扔下一个友好的信息,然后头都不回的走人,压根不管身后是海天一色还是洪水滔天。 这还仅仅是对陌生人的态度而已。 “......” 段星白双手托着腮,坐在榕树上晃荡着腿,看一会儿外面的实况直播,再看一眼树下盘桓花里胡哨的开饭蛇,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 他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 他其实一直在想天子离到底是多仰慕段长空才会对他痛下杀手,但是现在看来...长空师父,你果然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家和万事兴!不许给任何小姐姐眼神或者笑容了!】 段星白很严肃的警告着段长空。 段长空这人吧,虽然看上去正常的好像不太明显,但事实上他对自己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比如说现在将身体借给他的段星白,他可不想惹他不高兴。 于是乎。 段长空听了段星白的话,不再给任何姑娘眼神或者笑容。 嗯。 孺子可教也。 段星白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惜他的气刚刚松了没两分钟后就立马就提上来了。 因为段长空的确是不招惹人家小姑娘了,他开始去招猫逗狗了。 路过的野猫,家养的小狗,被拴住的高冷犬,甚至还有被关在鸟笼里准备贩卖的各种小鸟,就没有他不逗的。 然后好像也不过段星白打了个茬松了口气的功夫。 段长空身上就挂着主动跑过来的两只特别黏人的猫猫,身边还有三只晃着尾巴也不知道是谁家、但看毛色也知道不是流浪狗的狗,甚至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看上去体型不是很大,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心机鸟的麻雀。 “?这个给我的吗?” “不值钱的栗子,小哥吃点吧,热乎着呢。” “哦,我有钱...”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不收你的钱!!” “小伙子,这个面具很适合你哦。老夫我卖了四十年的面具,你是老夫见过的,最适合戴狐狸面具的人。” “那我给你...” “赠你了,年轻人,长者赐不敢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呀,身上还有两只狸奴,小哥儿,我这有准备给扔了的小柳叶鱼,等一下,给你串两串~”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离谱。 真的就很离谱。 同一个身体,他逛街最多能打个折扣,怎么到段长空这里他就能骗吃骗喝了? 过分了吧,他难道不是这本书的主角了吗! ‘因为你的脸皮太薄了,做兔子嘛,就得不要脸才行。’ 段长空一边拿着柳叶鱼逗弄着身上的猫猫,一边在心里和段星白漫不经心道,‘这可是为师的秘诀之一,你可得记住了~’ 段星白不想说话。 段星白想要静静。 段星白已经觉得将段长空放出来是个错误了。 他这人嘴上说着要低调,但是整个人都他汪的在闪闪发光他低调什么,掩耳盗铃是吗? 段星白觉得他应该切号上线了。 有的人,他被关起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 但是吧,他的动作慢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段长空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嘈杂给吸引了。 众所周知,八卦是所有生灵共同的天性。 于是乎。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狗子我很想拜长空为师,不要问为什么...【凝重的小眼神.JPG】 今天的殷斩,处于掉线状态哦~ #我要给斩哥点一首《过火》# 不要靠近长空大师...远离长空大师保平安~~ 晚安爱你们(づ ̄3 ̄)づ 第89章 异父&异母 ..... 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一下, 段长空就已经无比丝滑且义无反顾的窜了过去,准备吃他掉线百年现在终于上线后的第一口瓜了。 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浇灭他吃瓜的热情。 他吃口新鲜的瓜真的太不容易了。 段星白:“......” 段星白:【智慧的小眼神.JPG】 本来想要切号的段星白搓了搓手,决定等吃完瓜再切号。 只要大家一起吃瓜, 那我们就是一家的猹猹!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小白# 嘈杂来源于一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其实算是很俗气的套路, 简单的来描述一下就是本来就不是很对头的两方人马看中了同一个摊子上的同一个东西。 双方肯定是要争执起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嗓门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大。 摊主是个年纪不小,衣服上有着几个不明显补丁的老者,看上去很是害怕却没有丢下摊位离开。 因为对于富足人家来说他的摊子上的东西似乎不值一提,但是他却等着这些‘不值一提’来换取银钱好救家人的性命。 所以有一方人马似乎还挺有理智,吵了两句觉得蛮无聊的就干脆的将东西给让了出来。 里面有个公子哥还注意到了受惊的老者, 想了一下后就给他塞了块不算小但也不会引起其他摊贩眼红的碎银,算是很有礼貌的表示你受惊了, 开些安神的汤药吃一吃吧,然后就准备和其他人去别的地方招猫逗狗了。 故事本该就这么顺利的结束,可问题是另一方的纨绔子弟却掀翻了原有的剧本。 为了方便起见,让我们称呼塞了碎银的队伍为游手好闲队, 另一队就是猫嫌狗厌队。 猫嫌狗厌队觉得游手好闲队看不起他们, 是故意落他们面子的。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脑回路,但是情绪上头的猫嫌狗厌队却直接掀了人家老大爷的摊子,还将老大爷手中的碎银给抢过来扔到了给银子的那个公子哥的头上。 凑热闹吃瓜的旁观者都蹙起了眉头, 更何况是脾气本来就都很大的纨绔子弟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都转身准备走人的游手好闲队可不就立马折回来了,双方自然是吵了起来就差动手了, 而且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猫嫌狗厌队将话题给引到了各自的家世上。 “庆国公家的老三可真是看不起人!” “可惜庆国公家的大公子跟着大皇子办事, 二公子也跟上了五皇子,唯独你李青竹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庆国公没少头疼你吧?” “?谁给你的脸让你来嘲笑本公子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你不也是个让你去蹭功劳都蹭错人的蠢货玩意儿吗?” “都说虎父无犬子,东升将军的儿子却连剑都握不好哈哈哈!” “你——” “这么说,你的剑法很好哦?” “本公子自幼习武,当然很好...?你谁啊你?!这什么丑不拉几的面具?!” “我?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段长空一把拦住庆国公家的小公子李青竹,在对方一脸震惊的思考‘卧槽我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亲兄弟’、‘诶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懒洋洋道:“你都骂我兄弟了,还不许我发话了?” “对吧,兄弟~” “你说的对!” 庆国公家的小公子李青竹根本来不及再深思,就很自然的就跟着段长空的思路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啥还有个这么大的亲兄弟,但是问题不大。 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亲兄弟就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兄弟! 【......】 【??!】 本来露出智慧的小眼神看戏的段星白突然就清醒了。 等等,长空师父你怎么混进热闹里去了? 一只优秀的猹是要捧着瓜看热闹,而不是卷进去变成瓜的啊师父。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给我闪到一边继续当吃瓜猹! #一只猹の自我修养# 猫嫌狗厌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异父异母是什么意思,他们就只听到李青竹承认对方是他的兄弟了! 游手好闲队伍也没细想,立马就认领了段长空是他们的一员。 因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戴着半个丑萌丑萌狐狸面具将上半张脸给遮住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很明显,他是站在自己这方的! 他可是李青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现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气势上不能输! #智熄# #人以类聚# “对对对,青竹的亲兄弟就是我的亲兄弟,你...诶,兄弟你叫啥啊?” “五湖四海皆兄弟,你就叫我兄弟吧。” “好的兄弟!没问题兄弟!” “卧槽兄弟你这个面具真酷,哪儿买的,给个具体摊位位置,我要给我家里人一人买一个~” “隔壁街的卖了四十年面具的老大爷家的,你们吃栗子吗?” “?这是桥头那家的栗子吧,你排了多久的队伍,这家栗子很好吃但是很难排队的。” “人家送的。” “哦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 “......” 看着对面突然其乐融融兄友弟恭,本来算是一盘散沙却突然以李青竹这个兄弟为中心站在一起的场景,猫嫌狗厌队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好多的问号。 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个既大又红的惊叹号。 草。 对面是故意的吧?! 虽然不清楚剧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但是他们却有一种输的好惨的感jio! 因为对面好像根本没把他们给当成一回事儿,甚至现在他们全部加起来好像都没有一个小小的板栗重要! 猫嫌狗厌队的头上蹦出了好多明晃晃的十字青筋。 然后。 “你们的剑法很好吗?” 正在分栗子的段长空突然一扭头,又开了口笑眯眯的问道。 而因为他的突然开口,憋了一口气正准备长篇大论发怒的猫嫌狗厌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明显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段长空在问什么。 猫嫌狗厌队:“......” 猫嫌狗厌队:“......” 草。 就尼玛的离谱。 李青竹还有这么一个狡猾且看上去就很不正常的亲兄弟?! 庆国公家不是最好面子,最讲究君子之风,最最最他娘的讲究礼节的吗? 眼前这个人他浑身上下都贴着‘老子看你们不顺眼’、‘浑身上下除了反骨还是反骨’的标签好吗? “......” 段星白坐在榕树上揣着手手,摇起了兔子头。 长空师父就是故意的啊。 说实话,虽然不清楚接下来的剧情如何,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怜爱对面的队伍了好吗? 你们惹谁不好你们惹长空师父,惹自己都有活路,偏偏惹了一个当初搅动风云差点玩崩了整个世界而被小天道给针对关了一百年,现在好不容易上线透口气的红尘极恶。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这运气得差成什么样啊,天弃之子是吧? 他可得记住这些人的长相,以后户部招人可千万不能把这群天弃之子给招进来。 “我们的剑法当然好。” 按住段星白的叹息,猫嫌狗厌队果然还是顺着段长空的话走了。 尤其是其中的某个兵部右侍郎家的纨绔子弟,更是抬高了下巴:“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我虽然比不上我爹,但我也是自幼练习剑法,一个人能捶十个李青竹!” “......” 段长空打量了两秒抬高了下巴的人,然后扭头看了看明显在忍着火气李青竹,看了他好几秒似乎确定了什么后才笑了。 “兄弟,你去把他们给打一顿吧。” 段长空将手放在了李青竹的肩膀上,乐呵呵道:“你也是习武多年的体格,我看的出来。加油,我相信你。” 李青竹:“......” 李青竹:“???” 李青竹一脸震惊:“兄弟,难道这时候不应该是你上场揍他们吗?为什么变成我了啊,你还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当然是了。” 段长空点头:“所谓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你负责打架,我负责给你现场教学,不好吗?” “难得有一个愿意主动送上门的靶子,不用岂不是很浪费?” “我...” “哈哈哈哈。” “真就是死鸭子嘴硬呗。” 李青竹和其他游手好闲队的成员还没来得及发话,对面的猫嫌狗厌队就已经嘲讽开了。 众所周知,练剑这个东西要是能用两句话就给说明白了,那还练什么? 李青竹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真的就是来搞笑的吧? “瞧见没,对面在狂笑。” “笑你胆小如鼠,笑你的兄弟们不知天高地厚。” “笑你家门不幸愧对祖宗,笑你父母白养你数年,更笑你前途无光,终日游手好闲,最终只能落下一个纨绔之名。” “你能忍吗?” 段长空凑近李青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开了口。 只是他这一开口,就把格局给开的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令李青竹觉得自己要是拒绝,那真就是家门不幸愧对列祖列宗,得立刻马上去找根白绫非常羞愧的上吊了。 【......】 【什么是道德绑架,这就是。】 段星白战术后仰,没忍住的感慨了一声。 段长空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在笑。 他既然是段星白的师父了,那他自然是该传授给这只傻乎乎的兔子一些人生经验才行的。 而且这可都是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而且我不是说了么,兄弟齐心,你有我你怕什么。” 段长空双手抱臂,遮了眉眼的狐狸面具两边挂着的两个流苏在空中划起了俏皮的小小弧度,语气很是淡淡:“我这人最烦的,就是别人抬高下巴和我说话。” “见一个,打一个。” “来两个,打一双。” “......” 也许是段长空的语气实在是平静,似乎根本不将对方看在眼中。 又或者是李青竹心里也有所意动,跃跃欲试。 于是乎。 “我能信你吗兄弟?” “这话问问你自己,你愿意信我么?” “......”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明明不该顺着对方的话想下去。 明明不该信任对方的。 明明—— “干了!” 李青竹目露凶光的如是斩钉截铁道。 再然后。 “皇城里闹出人命可不好看,就拿木棍吧。” 段长空的语气还是很淡,“还有既然玩都玩了,来点个赌注吧。” “要是你们输了,跪下来喊爷爷!” 没等段长空开口,猫嫌狗厌队就又又又叫嚣开了。 【......】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吧。 段星白揣着兔子爪爪,兔子头都快摇断了。 他不认为段长空会输,一个能和孽障对抗了一百年,刚刚上线就招蜂引蝶的狼灭,他能输他就自己主动跳进砂锅里,把自己给煮成色香味俱全的蔬菜兔兔汤。 而且就冲着现在这个淡到不行的语气,大概是红尘极恶人格的长空上线了叭。 没救了,对面是真的没救了。 ‘咱们家的家底,怎么样?’段长空忽然朝着正在疯狂晃着兔子头的段星白问道。 段星白:【...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穷二白叭。】 其实并不。 他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要说自己穷才行。 果不出段星白所料,段长空在听了一穷二白这四个字后就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段星白实在是有些可怜,浑身上下大概也就那身兔子毛最值钱。 “不用他们跪,要是输了我给你们磕三个头,然后再给你们当牛做马怎么样?”段长空语气平静的问道。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提议竟然比让李青竹他们跪着喊爷爷还要带感。 猫嫌狗厌队当即就同意了。 “但同样的,你们要是输了,你们每个人给我五万两银子。”段长空的语气更加淡了。 周围看热闹的猹猹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五万两!五万两啊!真的是好大的赌注! 猫嫌狗厌队互相看了看,他们不觉得自己会输,自然也就同意了。 “兄弟,可得好好表现,不然我就要去当牛做马了呢。”段长空又拍了拍李青竹的肩膀,笑道:“我相信你哦~” 李青竹:“......” 李青竹:“.........” 说实话,我现在都快不相信自己了啊兄弟。 你这也太信任我了点吧? 我活到现在还从没碰到过敢往我身上押宝,还押的这么大的人啊! 李青竹的背上浮出了一层白毛汗,感觉鸭梨似山大。 不过既然赌约定了赌注也下了,那剧情自然而然的进行到干架现场喽。 李青竹面上看着不怂,其实心里很慌。 “不要慌,你有我。” 段长空坐在不知道哪个好心的吃瓜猹(???)给他搬来的小板凳上,拖着长长的、略带着慵懒之意的语调说道:“有我在,今日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 这话说的实在是透着满满的霸道与宠溺范儿,令旁边不少的姑娘和好儿郎以及游手好闲队、甚至猫嫌狗厌队的人都没忍住的偷偷的看了看段长空,心跳在不经意的时候漏了一拍。 已经挤进人群的六朵云露出了沉重的小眼神。 明明确定眼前人是他们家的殿下,怎么、怎么这面具一戴,他们就觉得眼前的殿下好陌生了呢? 难道这就是殿下平日里说的,戴上面具的自己就是另外一个自己的意思吗? 爱了爱了。 不愧是我们家殿下!真就是每个角色都能扮演的好棒棒! #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の云朵出现了# 李青竹的心跳也漏了好几拍,耳朵尖尖很不争气的红了,然后握紧了手中的打狗棒。 兵部侍郎家的纨绔自然也是握紧了木棍。 等他赢了李青竹,他非得让这个狐狸面具给他说上三天三夜的好话! 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志气了。 战斗开始了。 你来我往,棒棒生威。 因为是在大街上,吃瓜猹真的是越来越多。 而在看热闹的猹里,有一些精通剑术的猹一眼就发现李青竹的确是处在下风的,并且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弯腰,攻下盘。” 几乎是陷入了苦战的李青竹陡然听到了段长空的声音,然后想都没想的就按照他的话做了。 “嗷!” 对手发出了呼痛声。 “左前方,半步侧走回击。” “想想你自己平日里练的剑术,哪招哪式可以破解对方的攻击?” 段长空的语气不紧不慢,平淡的令李青竹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彩。 除却段长空的声音,其他的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看着对手的动作,觉得对方的动作忽然也变得好慢好慢,慢的他仿佛能够看清每一处细节。 “后退三步,气运丹田,然后...” “棒打狗头!” 李青竹突然大喝出声,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瞬间就不一样了。 有不少围观的吃瓜猹眉头顿时微挑:哦豁,这么幸运,竟然开窍了? 习武这方面除了苦练,也需要开窍。 一辈子的苦练不一定能够开窍,可一旦开了窍,那此后练武可就是突飞猛进,事半功倍了。 【你早知道他会开窍?】 段星白一边数着榕树下有多少条开饭蛇,一边问着段长空。 ‘有的人,哪怕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却也会惨败,知道为什么吗?’ 段长空看着胜负其实已定的战局,和段星白愉快的聊起了天:‘因为他们欠缺了东风。’ ‘君不见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没风,也就是只走地鸡。’ ‘小星白,记住了,你若是想要给谁恩惠想要对谁好,自然是要给别人缺的东西。’ ‘他不缺的东西你给的再多,你说的再多,你鼓励的再多,都不过是你身上的兔子毛,说没也就没了。’ ‘而且给的还要适量,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再给你掰碎了说吧?’ 【......】 段星白沉思了片刻,然后一锤掌心,眼神格外的智慧:【我明白了,就好比现在!】 段长空:‘?什么?’ 【师父你欠缺自由,而我给了你自由,但实际问题却是我给师父你的自由过了火。】 【切号切号,赶紧换人。】 【我真的不能再给你自由了。】 【再让你自由一会儿你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我的兔子毛绝对真的会一根不剩了。】 【斩哥真的真的真的会把我砍成十八段塞进砂锅煮成蔬菜兔兔汤的,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师父你是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对吧?】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格外疲惫的小眼神,字字泣血的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你终于醒悟了....就是可惜...唉... 我这不是瘸腿么,然后我万万没想到,哈总竟然会模仿我瘸腿的动作...棒打狗头!扣罐头!【记仇的小眼神.JPG】 晚安,(づ ̄3 ̄)づ╭ #五湖四海皆兄弟哦# 第90章 关门&说话 ......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错的简直是离谱。 段星白悲伤万分的想着, 明明最开始相见的时候段长空就教了他,告诉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信谁都不能信男人的嘴。 他怎么就偏偏没记住,反而相信了段长空的鬼话。 他就不该放他出来晒太阳, 就算放,也是该圈个固定的地盘让他晒太阳, 而不是让他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不仅招蜂引蝶,还成为了猹群中最靓的崽。 离谱。 真的非常的离谱。 明明每个步骤他都参与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参与了个寂寞。 这个剧本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他已经弄不清楚了,到底是怎么进行到这步的啊? 段长空在干什么, 他在做什么,他还记得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吗? #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の垂耳兔上线了# #家和, 才能万事兴哦# 段长空陷入了沉默。 段长空陷入了沉思。 段长空露出了一个好奇的小眼神:‘难道你不应该顺着我的话附和我,然后夸师父好棒棒吗?’ ‘你不觉得我的道理说的非常非常非常有道理么?我可可是在辛辛苦苦的给你上课诶~’ 【......】 【师父,你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实话了~’ 【你说的的确非常有道理,但是与其说是你想要给我辛辛苦苦的上课, 不如说你只是废物利用。】 【你是既吃了瓜又做了猹还当了站台的大佬全场最靓的崽, 好处让你占尽了,现在还想要再来个现场教学让我尊师重教,摆出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师父的范儿。】 【师父, 有没有一种可能,做人是不能一次性演这么多角色的。】 【玩耍一时爽,你迟早会被套麻袋...哦不, 你已经被套了, 你连骨灰都被扬了好嘛?】 【你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你还在这儿和我上什么人生经验课啊师父?谁给你的胆子, 三清无量天尊吗?】 段长空:‘......’ 段长空:‘.........’ 嗯。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他的确是骨灰都被扬了——不过是意外,长离知道等道奉和小缘赶过来,纵然是藏在天山深处的冰潭里都留不住他的尸身,自然就一把大火给彻底烧了。 不过他的大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硬是抢夺走了他的骨灰直接扬在了皇陵里,而不是让已经病态到不行的天子离妄图将他自己也烧成灰然后和他的骨灰掺在一起同棺同寝。 不过虽然讲的有点道理。 但是。 兔子念经,不听不听~ 段长空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本来被段星白给扔过来的锅又给稳稳地扣在段星白的头上。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可是正义勇敢且暖心的段长空~ 路见不平溜进去,瓜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种的更好吃~ 而且。 ‘为师可不仅仅是给你讲道理,虽然说为师的确爱吃瓜,但我这回还真不是图这一口瓜。’ 【那你是为了什么?】 ‘早朝和在户部上工那会儿我看了一下,你这人啊,招手下招的实在是太保守了。’ 段长空耸了耸肩膀,‘不是说赵子夜卫然他们不好,但是他们总体而言属于乖乖崽,是那种行为很有章法且很有条理的人。’ 【?这样不好吗?】 ‘说实话我可不中意听话的人,越乖的我越绕着走,我就喜欢不听话的,刺头的,或者说纨绔到无药可救的二流子一类的。’ 【??...哈?】 ‘乖乖崽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得玩这种还有着各种可能性的人才行啊,我活着那会儿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和名门正道玩的。’ ‘他们太无聊了,我更喜欢和那些所谓的江湖魔头耍在一起,知道不,名门正牌很容易被玩坏,可相反属性的魔头们则非常的耐玩。’ 【......】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要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哦,话题扯远了。’ ‘别看他们是些纨绔,纨绔也有纨绔的好处,有的时候他们的消息面反而要比任何一个圈子来的要更快、也更加的准确一点。’段长空眯着眼睛,‘术业有专攻,各有各的好处与缺点。’ ‘普通人、坏种和英雄,不过是一个分类,说到底不都是两条腿的人,不会变成四条腿的哮天。’ 【......】 啊这。 啊这这。 啊这这这。 段星白听着段长空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疑惑。 之前殷斩私下里和他说段长空应该是个眼光高到非常人所能及的人,他当时也是那么觉得的,但是现在他怎么突然觉得段长空其实只是简单的脑子正常的不明显而已啊? 他的人格价值观豁达的有些过分了,仿佛像是经历了很多似的。 他上辈子没穿越之前是什么,国家元首吗??? ‘再说了,比起这些无聊的人,为师是想要强调殷斩好吗?” 段长空不明显的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啊,你的思路错了,你光顾着来抨击为师了,没听明白我让你多哄哄殷斩。’ 【...虽然但是,话题是怎么跳到斩哥身上的?!】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非常的震惊。 段星白震惊的差点就从树上掉下去了。 他自认为脑子转的不慢,但是段长空现在的话题跳跃的就很离谱,离谱的他感觉根本没有谱。 ‘嗯...虽然为师想要和你仔细说说,但问题是现在不太能够仔细说了。’ ‘不过为师只劝你一句,你若是及时抽身也就算了。’ ‘你若是真的想和殷斩绑定,那你就得看住他了,千万别让他这个已经得到天地承认的云浮天宫的宫主失德。’ 【不是,你这话题跳的太快了,我——】 【半个时辰到了,为师很有时间观念的哦。】 【绝对不超过一分一秒,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我这么守时间,下回放我出来一个时辰不过分吧?】 段长空半躺在榕树上,很是骄傲的如是道。 “......” 段星白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你还想出来一个时辰? 你连一分钟都别想出来了! 做梦也别想! 段星白果断的站起了身,想要鬼鬼祟祟的开溜。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兄弟我赢了!” 李青竹拎着木棍一路小跑了过来,眼睛里亮闪闪的。 大约是太过于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原本霸气到不行的兄弟不知道为啥现在身上的气息变得无害,看上去更加的平易近人,所以他没忍住的给了段星白一个大大的熊抱。 “......” 嗯。 怎么说呢。 赢了总归是好事,不然输了他就要去当牛做马也太可怜了。 ...赢了耶! 每个人五万两,对面七个人,三十五万两是什么概念!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长空师父,我悟了! 我真的悟了! #被金钱迷了心糊了眼# “那真是恭...” 眼珠子都变成金元宝形状,想要开口祝福两句的段星白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凉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从蒸拿房里毫无防备的掉到了零下三千度的极寒之地,立马冻成了冰渣子,还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冰渣子。 “......” 实不相瞒。 他现在有个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的猜想。 段星白后脑勺全是滑动的汗滴,虽然第一时间就将李青竹给推开了,但是他此时根本不敢回头。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六朵云现在已经露出了‘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与殿下你同在’、‘万事休矣’和‘墓地拼团,人多价优’的眼神,并且大有安详的就地躺下闭上眼睛的趋势。 段星白很想逃避。 真的,三清无量天尊和所有读者都知道他想要逃避。 但是吧。 “好玩吗?” 一个与平日里并无甚区别的熟悉声音在段星白的背后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两分笑意,“云三跑来和我说你在街上大放光彩我还不信,没想到是挺放光彩的。” “......” 云! 三!!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不当你是哑巴! 你不是跑去瑞贤亲王府了吗!为什么你会在街上看到我啊啊啊!还打我小报告!! 段星白在心里掀翻了无数张桌子,抓狂不已。 真的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会被云三这个重色轻友的给背刺了。 【啧啧,道奉和小缘还是这么有活力,哪里有瓜哪里有他们。】段长空在榕树上翻了个身,语气那叫一个欣慰,【哦豁,这代王族很闲啊,真的是时代变了。】 段星白:“......” 段星白:“???” 【你看看不远处的小酒楼。】段长空提醒道。 段星白倏然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有个三层的小酒楼。 此时站在小酒楼第三层的,有他的好二叔段翎睿,有他好大兄段星飞,以及...以及哪怕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到放光的两个眼珠子的五弟段星辉。 而小酒楼无人踏足的顶楼檐上则站着一黑一白的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以及青色衣服的团团。 他们此时都揣着手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瓜,不吃对不起天道’的超级猹王气息。 #小白,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JPG# #看热闹不嫌事大.JPG# #这瓜真香.JPG# “......” 团团就不说了,俩师父不是超级家里蹲吗? 平日里让他们出个门就像是要谋害他们似的,今天怎么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放心吧~】段长空拍着大腿乐呵呵道,【我必不可能露馅儿的~】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段长空这鬼,他真的不是人! 段星白那叫一个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真傻,真的,他怎么就信了段长空,他怎么就信了段长空啊! 段星白悔不当初。 知道为啥殷斩现在这么淡定吗? 因为在有外人的时候殷斩从来都没落过他的面子,绝对不会和他斗嘴也不会和他玩些奇奇怪怪的剧本角色设定,更不会摆出云浮天宫宫主的各种高大上架子。 真的将自己让他往东绝对不往西,他叫对方去打狗绝对不去摸叽的优良品质给演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按照殷斩的话来说,一家之主在外要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也就是说。 ...等回了家,被斩哥剁成十八段塞到砂锅里煮成蔬菜兔兔汤的时候希望不要放生姜。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安详的想着。 #死到临头还在皮.JPG# #好孩子千万别学哦# 不过既然已经被抓包了,段星白索性直接放弃了挣扎,决定和殷斩回去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但是在走之前。 “我会派人去各位的府上取银子,一人五万两,可千万别赖账。” 反正已经注定很惨了,如果再忘记收钱,他真的会哭的。 段星白朝着输的不成样子,此时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的猫嫌狗厌队挥了挥手,然后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情,更不想听他们渣渣呜呜再说些什么,转身就准备和殷斩离开了。 “等一下!” 李青竹伸出了手,耳朵尖隐隐的有点红,语气似乎很正常的开口道:“那个,那个...兄弟,你不和我回家见爹娘吗?” 啪。 段星白似乎听到了身旁殷斩额角处蹦出来的青筋声。 “......” 在人群中也准备跟着回去的六朵云差点就汪的一声哭出来了。 不是他们说宫主的坏话,宫主这人有着心眼大的不明显,脾气又很古怪,脑子也正常的不是很明显等各种特点。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宫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门口路过的老鼠都知道宫主最大的特点就是护食。 老宫主以前不小心吃了他亲自从悬崖上摘回来的野果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等天气最冷的时候非得将老宫主住的宫殿给彻底拆成断垣残壁根本不能住人方能解恨。 当然了,老宫主其实也护食,这俩师徒根本就是一脉相传,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所以。 云三,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 你追求瑞贤亲王尚未成功,就想要直接拆散咱们自己的家了是吗? 你没事打什么小报告!打小报告可耻啊云三!! 云三啊!!云三!!! 你变了,爱情果然使人降智啊云三!你怎么敢打小报告的啊云三! 段星白:“......” 这略带扭捏的语气,这略有些飘忽的小眼神... 完了,庆国公家的小公子算是被长空师父给祸害了。 师父,你看看你造的都是什么孽啊你。 你说这怎么收场?就放你出来半个时辰你就给我惹事? 怎么收场你倒是说话啊师父,你不要不吭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闭着眼是在装睡。 【......】 【多大点儿的事,身体主动权给我一分钟,我保证给你解决了。】 段星白沉默了零点零一秒,然后果断的将身体又托付给段长空了。 现在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必对方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是不会再害他的了。 再信他一次好了。 段星白是这么想着的。 然后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他想的实在是太美了。 因为。 “有趣的事情没了,我要回家了。” “啊?” “我不缺兄弟,但是我缺有用的人。倘若你们几个真心想找我,就去户部找我吧。” 虽然切了号,此时段长空的语气与段星白却分毫不差,朝着游手好闲队摆了摆手,毫不留恋道:“就这样,走了。” 说完就切号了。 真的是一秒上线然后一秒下线。 “......” 天道在上。 他怎么就又信了段长空的鬼话? 段星白偷偷摸摸的瞄了眼殷斩的脸色。 然后他就一边和殷斩往回走,一边安详的想着自己的墓志铭该写些什么了。 不要问为什么,真的别问。 “...?户部?你...” 段星白带着殷斩走的实在太潇洒,根本不给任何纨绔再谋害他的机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全是念经的王八。 而的确如同段长空所说的那般,纨绔们也有着属于他们的消息网。 这种提到户部宛如提自己地盘的自然语气,这种仿佛除了天之骄子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眼眸的倦怠到敷衍一下都不肯,却又感觉理所应当的态度,这种贵气到似乎浑身都在闪闪发亮的背影... 除了祥瑞在侧的四皇子殿下,还有谁有这般的风采呢? “我觉得吧,这个银子你们大概是赖不掉了。” 有个脾气比较软的纨绔没忍住的朝着猫嫌狗厌队开了口,语重心长道:“你们这回大概率是要挨一顿结结实实的家法毒打了,还是提前备些伤药比较好。” “这不是五两,是五万两啊。” “户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话说五个王族里,我的确唯独没有见过四皇子殿下...” “青竹,青竹你还好吗?你和四皇子认兄弟诶。” “......” 他需要有用的人。 李青竹似乎没有听到身旁同伴们的呼唤,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段星白和殷斩并肩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状态。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这边的闹剧自然而然的落了幕,镜头欢天喜地抱着爆米花桶一个百米冲刺就回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已经全面戒严了。 别说人了,连府中的老鼠都屏住了气,完全不敢发出声响。 内院·凉亭里。 “唉,我们家小乖也是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青衣小道童揣着手手,万分感慨道:“什么叫做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就是。” “幸亏虎和鸦鸦都在皇宫,不然啊,大概会更热闹。” “我们家小白在道观的时候多乖,现在肯定是被段氏王族给污染了。”观主也是一模一样的揣着手手,很不满意道:“皇城这个破地方,风水真是差到极点。” “......” “小缘你怎么不说话?” “...我以前其实能分清小白与长空的,不知为何,今天却有几分恍惚。” 老宫主向来波澜不惊的眸中透出了两分的茫然与无措:“我竟从小白的身上看到了长空的影子,长空也是这般的潇洒挥手不回头,也是这般的说走就走只看前方。” 青衣小道童:“哦哦,我知道,那个最后挥手走人的动作是吧?” “要不是知道那是我们家小白,我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不能说有点像,只能说简直是一模一样了。” “长空招蜂引蝶也就算了,难道我们家小乖也是招蜂引蝶的体质吗?”观主纳闷道,“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会了的那种?不过这回可不能走我们的老路,得将小乖给看紧了。” “......” 凉亭里突然安静了。 “换个话题吧,我们要不要去偷偷看一眼?”青衣小道童觉得气氛不对劲,果断的换个了话题,热情洋溢的发出了邀请,“要不要组队一起去偷听?” “我劝你不要。” “?为啥?” “不为啥,给小白和殷斩留点面子,不要做糟心的长辈,不好不好。” “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 “说的也有道理,走,咱们喝酒去~庆祝小乖今天招蜂引蝶!~” “好主意。” 这边的师父们果断的决定去喝酒划拳,而另一边的斩断组合的寝室内。 寂静。 非常的寂静。 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寂静。 “......” 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正襟跪坐在地上,背上全是滑动的汗滴的段星白偷偷的瞄了瞄坐在主位的殷斩,然后在对方无声的凝视中立马又低下了头,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何为鸵鸟精神。 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关门了,自然就能够扬了。 不要问扬什么,真的不要问。 如果他今天有幸能活下来,那他回头一定要把云三给打成狗。 还想追求他的王叔?他做梦! 他宣布从现在起他就是云三追求王叔路上最大的绊jio石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打小报告的云朵活该单身一辈子! #迁怒# #逃避现实の垂耳兔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关门辣~ 近来不少地方都不太平,大家要乖乖的戴口罩,也别乱跑,尽量吃熟食嗷。 #今天的狗子是甜甜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91章 马甲&掉了 段星白很方。 他现在是真的很方。 因为殷斩平日里虽然是在配合着他玩什么家庭游戏, 但实际上有的时候他觉得殷斩似乎并不认为是个游戏,他好像是真心实意的将这个游戏认作了现实。 殷斩平日里与各个王族见面称得上是非常客气的。 尽管绝大部分他都不会和王族说话,但是至少也没像老宫主那般连看都不想看到王族, 以云浮宫主的身份来说他已经很接地气了。 有在看他面子的份上的缘故,而且之前二王叔私下里倒也告诉他, 殷斩平日里会借着白虎和黑鸦经常去蹭饭的理由给他送了很多对身体格外有好处的东西。 二王叔能大冬天不去王族别苑休养其实有殷斩出的好大一个力。 除却年纪大的王族,殷斩和他其他的王族兄弟们在日常相处的时候也没怎么摆过云浮天宫宫主的架子。 哪怕是经常性的想着怎么去套五皇弟段星辉的麻袋, 他似乎也只是将段星辉看作是非常不懂事的弟弟而已——单纯的想要揍星辉而已,属于个人恩怨。 最开始见面根本不说人话也不干人事的殷斩,和现在会做着绣活会下厨的殷斩根本是两个人。 所以此时。 所以此刻。 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段星白却莫名其妙的气短心虚起来。 然后。 “其实...事实不是斩哥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段星白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打破了屋内仿佛要到地老天荒般的寂静, 犹犹豫豫道:“要不然,你听我解释一下...?” 殷斩看着满脸写着求生欲三个字的段星白, 忽然就笑了。 “你想怎么解释?” “解释你不是故意将我支走,还是解释你出现在街上和人搂搂抱抱的举动是个意外?” “......” 草。 绝了。 为什么斩哥一上来就抓住了盲点! 这两个问题哪个都是要命的。 只不过前者他认了,后者他是真的不能认的。 因为真的真的真的和他没关系,他真的是无辜的啊! 但是怎么说? 是说段长空现在和他共用一个身体, 还是说不是他的问题, 是段长空在招蜂引蝶? 实不相瞒虽然这才是是事实真相,但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假,感觉自己是失心疯了才会找这么一个借口, 毕竟正常人的脑子里肯定是‘人死不能复生’和‘死者为大’好吗? 以他对斩哥的了解,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那他必然会亲自去给他煮个汤药, 然后让自己真正的【药到命除】好吗? 难道真的会有人觉得‘小白, 该起来喝药了’这句话很有趣吗? 段星白很麻。 段星白非常的麻。 段星白的头皮都在发麻。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天自己变得‘光彩四溢’的行为, 感觉说啥都像是渣兔子应付家里人而随便找的借口。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放长空师父出去的。 不过半个时辰,这个家就要被他给拆成碎片了呜呜。 段星白的脸上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真是恨不得将之前心软的自己给拍成兔子饼。 殷斩看着心虚不已但是又没给出合理解释的段星白,沉默了好半晌后才又继续道:“我知道今天的事儿,你大概率是无辜的。” “......” 正陷入后悔不能自拔的段星白的兔子耳朵突然支起来一只。 咩啊,咩啊,咩啊。 他不是听错了吧,斩哥竟然会说出这种好像是在为他开脱的话? 糟了,莫名觉得好愧疚是怎么肥四。 他真的不是渣兔子,真的不是。 “你以为我和你睡了多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 殷斩笑了一声,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看热闹倒是的确跑的比谁都快,但仅限于看热闹,你不可能把自己给变成热闹的。” 段星白:“......” 段星白:“???” 虽然很高兴斩哥你也认为我是无辜的,但斩哥你这话说的很有歧义诶。 还有我怎么就不能变成热闹了?我就是热闹本闹! 段星白觉得自己好像被殷斩给人参公鸡了,可是他又没有具体的证据。 然后。 就在段星白琢磨着该怎么回击的时候。 殷斩的下一句话让他本就发麻的头皮直接炸了。 至于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比如说。 “虽然我很不想说出来,但是人鬼殊途,你借着小白的身体做些不符合他行为的事情,会让小白很为难,也很让我为难。” “这个道理,想必段氏王族的段长空应该是明白的。”殷斩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平淡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哪怕很短暂,哪怕只有瞬息,但他也可以确定和那些个纨绔道别挥手的‘段星白’并不是本人。 尽管是同一个身体,他也能分辨出来。 段长空是段长空,段星白是段星白。 他不熟悉段长空,但是他熟悉段星白。 但是能够存在感突然变得这么强,又这么随心所欲的,再结合段星白平日里会与他诉说的梦境,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哪里有热闹哪里有他,哪里有他哪里必然热闹’的段长空。 都是姓段的,商量商量蹭个身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这尼玛不全是问题吗?!# “......”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装糊涂的小眼神:“斩哥你在说什么,长空师、大师早就亡故了,大白天的不要说这种鬼...额...故事...” 段星白的声音在殷斩无声的凝视中变得越来越小。 因为。 【乖徒儿,你的演技可真差~】 【别装了,没发现殷斩的眼睛里全是‘你随便演,我看着’吗?~】 【嗯,殷斩,殷缘,以及上上代的宫主殷修,至少在我见过的三个宫主里,殷斩的确是最出色的一个。】 【不愧是云浮天宫,哪怕伫立于人间,也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段长空半躺在榕树上,此时的他完全没有被掀翻马甲的慌张,反而特别特别特别的兴致勃勃。 他活着的时候可是云浮天宫的钉子户,回云浮天宫他有一种回家的感jio。 所以作为在云浮天宫有固定窝窝的人,他对殷斩这个现任宫主的初始好感值就比常人要高许多。 ‘我就不该放你出来!” 不管段长空在想什么,段星白已经在心里骂骂咧咧了。 ‘你自己说要低调,你自己说不能掉马甲的,你看看你,我放你出来就半个时辰啊,长空师父,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行不行?’ ‘你就不能控几住你自己吗?’ 【......】 【我也想反思,我也想控几住自己,但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怎么反思,我怎么控几住自己?】 段长空渣渣呜呜的如是回嘴道。 段星白...段星白真的恨不得欺师灭祖算了。 他怎么就把段长空给弄醒了? 有些人,不仅被关着是有理由的,而且关起来都不放心还得强制让他下线陷入沉睡也是有理由的。 之前还说段长空说和孽障对抗了百年很是辛苦,他现在对这个辛苦两个字都得打上问号,实不相瞒,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该不会弄错受害者与加害者了吧? 该不会这百年里受苦受难的并不是段长空,而是和段长空对抗的孽障吧? 不然怎么解释他只是多念叨了两句就将段长空给唤醒? 这孽障得放水放成什么样才能这么迅速果决且精准的将段长空给踹出梦境世界,直接踹到他的梦境世界里去? 他真傻,真的。 他怎么就相信了段长空这个男人的嘴。 他说的每个字都没有问题,组合起来也没有问题,但偏偏却让自己出了大问题。 段星白跪坐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子都失去了高光。 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开始,他拿的剧本就一直在离谱的路上狂奔不回头。 可是说实话,在段长空没出现之前,他觉得再离谱的剧本也是可以承受的。 毕竟他可是来自兔国的优秀兔子,有着优良的备战精神与吃苦耐劳的毅力。 但是自从段长空睁眼上线,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夜晚加半个半天,本就离谱到没有谱的剧本立马觉得奔跑的道路实在是太平坦了,干脆自己扛起了铁锹挖起了坑,表演一个自己坑自己的剧情。 段氏王族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出了段长空这么一个鬼才? ...他以前到底什么身份,魔王吗? 如果真的是魔王的话,那他还是可以选择性的原谅长空师父的。 段星白如是智熄且安详的想着。 【......】 怎么说呢,也是难为段星白的情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拥有从抓狂到崩溃,再到平静以至于自我催眠的全部过程了。 可以看出来段星白的心理素质的确非常的优秀,优秀到已经隐隐有些病态了——这只兔子以前过的看样子很不怎么样,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的。 段长空半坐在榕树上眯了眯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树下的开饭蛇。 然后。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摊牌了。】 【乖崽,让我上个线呗~】 段长空一锤掌心,如是欢天喜地的说道。 ...你还想上线?! 我现在恨不得封你的号你知道吗?! 段星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在他没把剧本从坑里拉出来之前,想都不要想。 做梦也不要想! 【乖徒弟,你还记得为师和你说过的么,幸亏你喊来的是为师,不然换一个孤魂野鬼你都得倒大霉。】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其实在哪儿都是适用的~】 段长空心情很好的吹了个口哨。 然后。 段星白就发现自己坐在了榕树上,段长空已经把身体的主动权给直接抢过去了。 段星白:“......” 段星白:“???” 还能抢的? 这河狸吗? 这真的河狸吗? 段星白不懂,但大受震撼。 而在他晃神怀疑兔生的时候。 “呦~” 段长空伸出一只手朝着殷斩挥了挥,语调拉的还挺长:“人鬼殊途可架不住师徒一心,殷小斩。” “......” “段长空。”殷斩斩钉截铁的说道。 “?喊我师父,没大没小的。” 段长空看着殷斩,眯起眼睛在笑:“别激动,我现在可是黑户,小星白随时都能把我关起来~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我只不过是个弱小可怜无助需要看他脸色的存在罢辽~ “所以不要露出这副‘要保证小白的安全所以判定段长空是必须要被抹杀的因素’的杀气腾腾的小表情~” “冷静点,不然咱们的谈话不能继续下去不是么?” 段长空的右眼微眨,朝着殷斩比了个wink:“再说了我可是小星白最最最最爱的师父,也不是我故意抹黑你,小星白在看人这方面的眼光可比你强多了~” “......” 殷斩强行按住了脑子里的各种销魂挫魄的想法。 双方都不再说话。 好半晌后。 殷斩:“你有何所求,才会留恋人间不走。” “其实吧,我觉得你难道不应该先吃惊一下我的存在吗?” 段长空已经找个椅子坐下并且翘起了二郎腿,纳闷道:“你这个反应不对,太平淡了,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重来,不说吱吱哇哇,最少也得向被吓出狗叫的小星白看齐。” 段星白:“???” 虽然他的确是挺吃惊的,但是他什么时候被吓出狗叫了?! 长空师父你不要凭空捏造不存在的剧情! “没有什么值得惊吓的。”殷斩还是很平淡的回答道。 云浮天宫第一任宫主留有警告,人死后是要被地府进行审判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阳间事阳间毕,阴间事阴间管。 谁都逃不过在孽镜台上被审判的命运。 “......” 殷斩在想什么段星白并不清楚,但段星白一直觉得殷斩的世界价值观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是典型的在科学里讲究神学,却又在神学里念叨科学的那种大问题。 现在也是,哪怕段长空已经上线了,殷斩却淡定的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太平淡了,实在是太平淡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惊吓到斩哥的吗? 段星白突然跑了神,开始琢磨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殷斩花容失色。 而段长空则是摸了摸下巴,想着你清高你了不起,现在一副‘区区孤魂野鬼何足挂齿’的语气了,那你方才看到老子上线明显杀意溢出了眸想要搞死老子的表情难道还能是老子的臆想? 真就是男人的嘴,骗鬼的鬼呗~ 连鬼都骗的人,嗯,不错,他非常的欣赏! 不愧是小星白,这眼光果然是超棒的!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哈哈哈~ #自夸# #师の肯定.JPG# 作者有话要说: 殷斩:你以为我和你睡了多久?【自信的小眼神.JPG】 段星白:...你可闭嘴吧斩哥,说人话吧斩。【疲惫的小眼神.JPG】 段长空:说详细点,为师爱听!~【看热闹不嫌事大.JPG】】 #师徒一心,同归于尽叭# 大家晚安,今天要做个美美的梦嗷~(づ ̄3 ̄)づ╭?~ 第92章 一座&宝山 ..... 段长空突然来了精神。 殷斩连鬼都骗的行为真的非常合他的心意。 云浮天宫的宫主都是乍一看仙气飘飘接近不得, 结果等熟了就发现对方只是对正常事物的认知有很大的问题,被人间所神话而不知如何走向红尘的人。 他叼着上一任云浮宫主殷缘的后颈皮豪迈的将他拖入了红尘,而段星白则是变身成了垂耳兔, 扛着胡萝卜站在了这一任云浮宫主的头上,挥舞着胡萝卜指引着他冲啊冲啊, 一起在红尘打滚。 本质上没差,但行为上南辕北辙。 所以说。 “你这人比小缘还不会说话, 我以为小缘已经够不怎么会看气氛够不会说话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段长空揣着手手,无比感慨道:“真的是我孤陋寡闻且草率了~” 殷斩:“......” 殷斩:“.........” 殷斩的额角处挂上了一个非常不明显的青筋。 说实话,如果只是单纯的段长空说这个话他倒是还能够无视。 但段长空现在用的是段星白的壳子, 无论是说话声音还有现在的表情,都是‘段星白’在表达。 简单的讲, 负面buff叠满了。 【......】 段星白默默的捂住了脸。 长空师父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斩哥现在看着好像没啥反应,实际上和平日里与他说的想要去套五皇弟麻袋时候的心情状态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想要把对方毒打一顿,至少三个月爬不起来的那种状态。 ...这个家,终究还是迎来了最最最可怕且无解的婆媳关系呢。 “你到底有何所求, 为何留恋红尘不走。”殷斩将跑的没眼看的话题给一把拎了回来, 又问了一遍。 段长空:“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之所以没跑路,全是因为跑不了~” “我可是被关了百来年的孤魂...哦, 也算不上孤魂野鬼,虽然皇陵里没有我的墓棺,但你云浮天宫与山野道观应该都是有的。” “不过以我对他俩的了解, 八成是给我立了个衣冠冢。” “不过衣冠冢也是冢, 我这人好说话, 不挑不挑~” 段长空说着说着语气就扬了起来,莫名增添了好几分的自豪之意。 不知道他是自豪自己有衣冠冢呢,还是在自豪他真酷,连尸骨都没剩下来。 “......” 段星白抱着榕树看了看殷斩的脸色,然后一脸的惨不忍睹。 又跑题了。 长空师父他又跑题了。 长空师父他又当着斩哥的面跑题了。 段星白觉得要是再放任段长空持续性跑题且自恋的话,这个家真的就别想要了——婆媳关系自古大多是无解的,而师父和殷斩,那必然更是无解中的无解。 他会变成夹心兔子馅儿的! 【你正经一点啊师父!】 段星白恨不得掐住段长空的脖子晃一晃,【你别惹斩哥了,他这人心眼大的特别的不明显,你不要惹他,你倒不倒霉我不知道,回头我肯定会倒霉的啊师父。】 【迁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师父你难道不知道吗?】 “......” 这徒弟,终究还是拉偏架偏心殷斩的。 错付了,师徒之情终究是错付了。 段长空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两声,然后就真的变得略微正经起来。 于是乎。 殷斩:“你想要复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确没有这个想法。” 段长空揣着手手,语气带上了两分的嫌弃:“若是还放在百年前我刚死那会儿的话倒也能说的过去,但现在都过去百年了,复生有效期早就超时了。” “人死如灯灭,正常来说人死后就会进入审判与轮回,只不过我的情况稍微特殊了那么一点,才会滞留此方天地百年未动。” “不要乱改任何的轨迹,谁知道复生回来的是不是本人,又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且吧~” 段长空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别人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成功的,谁让我被穿小鞋子了呢?” “被针对的鬼生,要不是我上头有人,怕不是早就被磋磨的不成样子了。” “......” 被针对了还这么开心的,他活到现在只见过段长空一个。 殷斩想,他到底还是年轻了,自家师父还是比他要厉害许多的。 千万人千万路,他偏偏挑了有着基本上和正常两个字无缘的段长空的一条——是最难走,最崎岖,或者说根本没有路,全靠开荒硬是开出来的一条路。 他师父...年轻的时候莫非是天盲? 老天爷硬是把他眼睛给蒙上让他看不到路故而被段长空迷了心的那种天盲? 段星白也揣着手手。 不过比起殷斩,他现在更好奇师父所谓的上头有人到底是怎么个有人。 就在段星白畅想着自家师父以前是个什么品种的大魔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段长空和殷斩都不说话了,两人正在互相打量,殷斩的眼神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分的锐利。 半晌后。 “师父。” “嗯哼~” 段星白:“......” 段星白:“???” 咩啊。 咩啊。 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全程在参与吗?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过了很大一段的重要剧情?! 段星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别震撼了,大概就是殷小斩终于意识到,我和道奉小缘是同一个时代的、并且还是并肩的三个人~” 段长空索性直接开了口,和震撼成兔子表情包的段星白道:“连上上任的云浮宫主与山野观主也承认我的存在,于情于理殷小斩都得向我行晚辈礼的。” “的确如此。”殷斩道。 只要段长空对段星白无害,他是该称对方一声师父的。 这点毫无疑问。 “不过虽然我挺欣赏你的,但我还是要说,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只做到一半。”段长空朝着殷斩一拍手,“我们家小星白是只傻兔子,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咩啊?】 段星白又伸出了头:【什么事情?】 “就是他把内力真气无条件渡给你的事情啊。” 段长空的嘴那叫一个快,快的令殷斩都来不及让他闭嘴,乐呵呵道:“别人求而不得的云浮天宫宫主才能修的真气,就这么白白渡给你了~” “就这内力,怕不是渡了有二三年了~” “要是把你好好训练一下,放你去江湖闯一闯大概也能名动一方叭~” 【......】 段星白愣住了。 真气内力?这也是能渡的吗? “别人家也许不好渡,但和山野道观一样,云浮天宫也有传承的秘法,代代宫主离世前都会将一身的内力渡给下一任的宫主。” 段长空跳起来给了桌子一掌,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啧,应该是寒气才对...不听我话,这真气是狗鼻子?还带认主的?” “小星白你是守着一座宝山而不自知,殷小斩越厉害,你蹭的真气就会越多。” “不过殷小斩的确是天纵奇才~我若是在世恐怕都要自愧不如了~~所以殷小斩你光给小星白渡真气有什么用,你倒是让他好好的练一练才行,不然不是坠了你云浮天宫的名头么。” 【......】 段星白的眼神变得略凝重起来。 “师父过奖了。” 殷斩的语气平平:“小白平日里因为夺嫡战已经耗费了大部分的精力。” “我不需要他英勇盖世,也不需要他名动一方,云浮天宫更没什么名头好坠的,我渡真气给小白不过是想保他身康体健。” “总不能像最开始我看到他的那般,随便染了个小小风寒后整只兔子便都没了精神,喝个药汁子也好似是在上断头台。” “除此外别无所求,在我看来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 【......】 段星白坐在榕树上出神的看着殷斩。 “是吗?” 段长空一把揽住了殷斩的肩膀,眯起了眼睛,同一个身体,段星白眯着眼睛就是兔子,而他眯着眼睛就像极了狐狸,“小斩啊,你是真的别无所求,还是野心勃勃?” 殷斩:“......” 殷斩:“???” 你在说什么?什么野心勃勃? 【什么野心什么野心?】 段星白离家出走的脑子突然跑了回来,搓着手双方放光很是激动道:【有瓜吗师父?带我一个啊,带我一起吃啊!我是你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徒弟弟啊师父!有瓜一定要带我!~】 “......” 真的是绝了。 段长空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 一个假戏真做而不自知,一个怦然心动却好似局中人。 段氏王族与云浮天宫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凑齐这对卧龙凤雏。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段长空朝着殷斩摇了摇头,“我原以为是一正一负的两极,原来是我想多了,合着竟是两个负数...还是负负不能得正的负数。” 殷斩:“......” 段星白:【......】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被严重的冒犯到。 “不过不管殷斩对你有没有要求,但为师还是有的。” 段长空已经懒得搭理俩个笨蛋了,他决定给自己加戏:“作为我段长空的徒弟,你怎么能是一只战斗力连零点五只鹅都不如的兔子?” “就这样你还想攻打蛇虫之地,你连夺嫡战都赢不了你知道吗?” 段星白:【......】 段星白:【眼神开始变得智慧.JPG】 “你看看你平日里过的都什么鬼日子,知道什么叫做狡兔三窟吗?” “做兔子一定不要做一只诚实的兔子,而做我段长空的兔子徒弟,你必须做一只狡兔三千窟的兔子!” 段星白:【......】 段星白:【智慧の眼神.JPG】 “记住你姓段,姓段的都没有良心,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段氏王族的问题。” “眼光放的长远点,不要只卷段王朝,也不要老是把夺嫡战放心上,不过区区夺嫡战,怎么能绊住你前进的步伐?你要让夺嫡战为你俯首称臣,而不是你为夺嫡战劳心费力!” “要让段王朝因你而主动内卷,而不是你对段王朝大献殷勤!”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那么大,搞它!~”段长空的语气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姓段的也就这样了,没啥搞头,你看看西凉辽国南蛮和狼王城!” 段星白:【......】 段星白:【无比智慧の眼神.JPG】 “蛇虫之地先不说,那货是独立的。” “虽然现在王族卷成了一团,但总体而言大家都是姓段的,多多少少要留情要留手。” “但是小星白你仔细想想,你过得不舒服,段氏王族过的也不舒服,凭什么它们四家能过的舒服?” “我不舒服,那天下就都别想舒服!” “只要天下比我更不舒服,那我就是舒服的~” 段长空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对比才能出奇迹!~” 段星白:【......】 段星白:【智慧本慧の眼神.JPG】 对鸭。 他为什么要被夺嫡战给绊住爪子,为什么老是要担心夺嫡战的输赢? 他难得再活一世,他已经被卷入了红尘,他为什么只把眼光放在段王朝和蛇虫之地的身上? 天下那么大,就该乘风破浪勇往直前鸭! 【师父,我悟了!】 段星白站在了榕树上:【是我格局小了,天下那么大,必须搞它!】 “对吧,搞它!~这可是师父的人生经验,必不可能错的~” “......” 殷斩看着仿佛在自问自答的段长空,脑子中自动浮现了段星白智慧的小眼神,然后眸光不明显的飘忽了一秒。 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这天下大概是没救了—— “斩哥!让我们一起乘风破浪吧!” 瞬间切号上线的段星白一把握住了殷斩的手,平日里本就亮晶晶的眸中似乎盛满了熠熠生辉的星光:“与其想着未来如何,不如珍惜眼前!” “这天下这么大,我们一起搞它!同去同归!” ——天下没救和他有什么关系,小白和他觉得有救就行了。 “好。” 殷斩浅笑着如是认真回答道。 #云浮天宫没救了,真的# #师徒一心,其利断金鸭# 作者有话要说: 辽:“???” 西凉:“???” 南蛮:“???” 狼王城:“???” #你们不要过来鸭# #这说的是人话吗#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白:我悟了。 殷斩:嗯,我和你一起悟了。 段长空:我必不可能错的~ 晚安(づ ̄3 ̄)づ 第93章 简单&日常 ...... 殷斩被段星白给彻底的迷了心糊了眼, 根本不想管若是正常的不太明显的段星白和根本不知道正常两个字是什么玩意儿的段长空联手会对这个天下催生出什么样奇怪的化学反应。 总的来说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天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还是可以稍微关注我一下的?# 不过在和段星白‘同去同归’之前, 殷斩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搞定的。 比如说。 “给长空师父找个寄宿体?” 段星白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可以吗?这不等同于复生了吗?而且长空师父连树都下不来,树周围全是开饭蛇, 被咬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 “......” “可以的。” 殷斩淡定的点头:“虽然不清楚长空师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才把自己困了百年,但很明显, 现在你能将他给唤醒,你与他已经被视为了一体。” “若是非要说的话,你现在就像是长空师父的担保人。” “他的一切行为你都要承担相对应的责任。” “......”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 虽然长空师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说天道已经将他们俩视为了一体,当时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何现在从斩哥的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好几分的‘我是冤大头’的感觉。 段长空坐在榕树上晃着腿, 嘴角挂着一缕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到底还是云浮宫主,可比他徒弟难忽悠多了。 “但是人的身体是不行的,‘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是铁律。”殷斩微微眯着眼,“所以长空师父是得依附在各种物品上, 而且不是凭空的物品, 而有些联系的物品才行。” “比如说,无量剑。” “可是无量剑不是折断了吗?”段星白瞪圆了眼睛,“难道没有折断?” 【不, 的确折断了。】段长空立马接了话茬,热情洋溢道:【长离那家伙下手是真的狠~按照他的说法大概就是他见不得与星斩月白并肩的无量叭~】 “......” “师父你不要说的这么自豪好吗?” 段星白很无语。 段长空似乎并不恨天子离,他甚至很自豪自己尸骨无存...他不能理解啊, 不能! “无量折断了, 不代表不能再做出来一把无量。” “需要的是无量的名, 并非是剑的本身。” 殷斩淡淡道:“总不能让长空师父一直待在你的身上,这样的话纵使你能睡好,但我肯定是睡不好的。” 段星白:“......” 段星白:“这样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很好。” “还有你方才说树下全是开饭蛇,他以前待的是什么环境已经不重要,你现在才是掌控着【内心世界】的人。” “你其实完全可以让开饭蛇消失,只要你想。” “再者说如果长空师父的本体出不来,那也是可以给他分出一部分附身的。” 殷斩抬头看了看房顶,“你是担保人,那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如果不允许,那长空师父根本不会有附在你身上的可能性。” “......”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试探性的按照殷斩的话努力了一下,满脑子都是给我消失给我消失快点给我消失——榕树下盘桓着的各种开饭蛇竟然真的一条接一条的消失了。 段星白:“......” 段星白:“???” 还真的可以啊?! 那之前他吓得一秒学会上树到底是为了啥啊,为了啥?! 【哈哈哈哈!】 【当然是为了你好啊,那可是为师对你的爱~学会爬树不好吗?~】 段长空拍着大腿大笑不已。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最真实的写照。 段星白一上来被他忽悠住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但是殷斩这人立马就能理清各种条条框框。 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小星白登上王位的可能性是真的不大。 至少段氏王族怎么想怎么都不能出一个云浮天宫的宫主皇后吧? 云浮天宫可是监督者的角色,的确不适合与世俗不已的王族牵扯过多。 【殷小斩是个人才,以后百年了不若随着我去拜见主子们,必然混的比我好。】 段长空美的不行:【小星白你也跟着,就你这聪明的不明显的模样,主子们定然喜欢你~】 段星白:“......” 段星白:“???” 他耳朵出问题了? 长空师父你竟然还有主子? 这是什么迷惑故事大赏吗?你怎么会有主子呢? 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邪恶组织的成员吗?如果说你还只是个成员,那你们组织得邪恶成什么样子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殷小斩说的对,快点打造出来无量剑让我附身。】 段长空似乎并不想和段星白探讨他的上头是谁,而是非常果断且期待的转移了话题:【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虽然但是,打造无量剑需要天外陨铁,王族剩的那块已经被我用了啊。”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然师父你将就将就,附在长奉月白和缘空星斩身上吧。” 殷斩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两个师父们聪慧异常,段长空很明显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小白觉得很好,那就很好吧。 当不知道好了。 #斩哥,斩哥你醒醒啊斩哥!# 段长空:【?天子的私库没了?】 段星白重重的嗯了一声。 【那天子私库的暗室呢?】 “......” “?暗室?” 【你没去过暗室?在天子私库的下方...那还是老子带着人亲自布置的,你不知道好像也挺正常的,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是有陨铁的。】 “为了点陨铁我还得再去一趟天子私库,不值得。” “师父你不要太娇气了,凑合凑合嘛。” 段星白虽然很心动,但说实话他的天子老父亲的鞭子真的不是吃素的,为了点陨铁挨一顿抽好像挺不值的耶。 【除了陨铁,里面还有不少金子吧。】 “......” 【我记得还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 【还有宝石书画,从云浮天宫偷、呸,拿的机关巧玩,一些稀有的布匹药材和金属啥的。】 “......” 【反正蛮多的吧,老子闯江湖的那点个家当,还有打野草时候的战利品,以及其他人送的东西全放里面了。】 【哦,长离平日里也喜欢往里面塞东西,有一回往里面倒珍珠倒了一地,我一个没注意差点闪着腰。】 “......” “作为徒弟,我自然是要义不容辞的去为您取出陨铁造出无量剑的。”段星白的眼神那叫一个认真,语气那叫一个肃穆,“师父您放心吧,我和斩哥保证把事儿给您办妥~” “对吧斩哥~” “...对。” 虽然不知道段长空到底说了什么,但看段星白已经变成元宝模样的眼睛就已经能猜出来了。 段长空,当真是将人心给吃的死死的。 连他也不能例外。 殷斩如是略严肃的想着。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殷斩和段星白集体认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将无量剑给打出来。 前者是因为无法容忍段长空一直与段星白共同一个身体,而后者是被金钱给迷了心糊了眼、呸,是想要朝着师父表孝心。 于是乎。 “兄弟们冲鸭冲鸭!咱爹的私库是他的私库,但是咱爹不知道的私库那就是我们的天下!” “无主的宝库啊兄弟们!” “人无横财不富啊兄弟们!冲鸭冲鸭!” 五个皇子大半夜不睡觉再次冲向了皇宫。 而且比起以前的束手束脚只拿一点点东西的可怜模样,这回他们的眼睛全部变成了元宝的形状,扛着大包袱就冲进了天子私库。 然后在段星白(段长空)的指导下在私库最明显的地方撬开了好几块地砖,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准确来说应该算是段长空的窝,但是又被天子离给占据的真正暗库。 什么叫做高端! 什么叫做奢华! 什么叫做大气! 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皇子们也被天子离真正的小私库给晃花了眼睛,就这里的好东西能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皇子们恨不得就住在这里不挪窝算了。 他们本来觉得天子的私库已经是囊括了天下的好东西,原来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强。 天子的私库都是大众货,这里放的才是精品啊! 只不过这回,不止是五个皇子在里面上蹿下跳了。 因为其他的王族们,比如说骄阳大长公主和义勇亲王等人也嗅着味儿过来了。 他们认为能让目前暂时不缺钱的五个小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觉再次组团进天子私库的,十之八.九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这么明显的状况再不出动,黄花菜凉了都不知道! 于是乎。 “卧槽,这真的是金丝银线做的盔甲!别和老子抢!” “?大王叔你走开啊!是我先摸到的!” “这夜明珠是认真的吗?撵上我拳头了。” “这些珍珠有些泛黄了...不过不重要,让我拿亿点点回去给夫人做珍珠粉。” “?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一看这上面还有云浮天宫的戳,好家伙,云浮天宫的机关巧玩都有?殷斩你要回收吗?你不收我就收下了!!!” “不回收,你随意。” “星白你在藏什么?让姑姑康康你拿了什么东西。” “拿了陨铁,要给师父打造东西用的。” “哦,给两位老宫主和观主打东西啊,那就算了,你自己拿着吧。” 天子的私库里那叫一个吵,那叫一个闹腾。 大半夜也被惊动的天子站在被撬开的地砖旁默默运气。 这就是他的兄弟姐妹,这就是他的好儿子们。 一个两个的大半夜不睡觉就盯着他一只羊薅了是吧? 重点是他们还薅了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宝库——这是大不敬!大不敬!! “二哥你管管他们啊,你管管他们。” 天子一扭头就朝着披着个狐裘抱着个手炉的瑞贤亲王告起了状,像头炸毛的狮子般渣渣呜呜:“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了,他们是不是想要被诛九族?” “醒醒,你也在九族里。” 段翎睿摇了摇头,温声细语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做人可以和别人过不去,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生活多美好,何必和自己生气呢。” “......” “这个天子朕不干了!朕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谁他娘的爱干谁来干!” 天子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宫殿,自然也顺着墙缝飘到了外面。 “......” 门口的禁军们集体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泪洒千行。 他们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今天的职场,依然还是那么难混呢。 ... ...... 因为再一次王族团建、呸,因为再一次深夜聊表孝心活动,段星白获得了【陨铁】X1。 他以为他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全心全力打造无量剑,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其实还有比打造无量剑更重要的事情的。 比如说。 “爹就你们俩个鹅子,真的没有别的鹅子了啊。” “你们理理爹啊!” 段长空溜达半小时所带来的遗留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 被他招惹的有家的狗晃晃尾巴回去了,可是猫猫们却跟着六朵云回了四皇子府,还有那只心机麻雀也毫不客气的进了府,并且还看上了白虎的毛毛 ,总是偷偷摸摸的啄着它的毛毛去筑窝。 白虎一开始根本没将猫猫和麻雀放在心上。 毕竟四皇子府既不缺猫也不缺老鼠,它也是看习惯的了,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虽然它聪明的不太明显,但架不住身边有个聪明到了极点,和殷斩有着不可明说相似之处的黑鸦。 而且众所周知,鸦类其实非常的小心眼,嫉妒心和报复性都非常的严重。 黑鸦刀片眼再次重现江湖。 它很严肃的和白虎讨论了一下。 从海东青到仙鹤,从仙鹤到府中的老鼠,从老鼠到猫猫,从猫猫再到麻雀,虽然看似没有多大威胁,但实际上指不定哪天就会多几个弟弟妹妹,然后吃它们的饭睡它们的床,还茶言茶语它们了! 白虎信了。 白虎发自内心的信了。 于是就有了白虎闹脾气不愿意搭理段星白,觉得它爹真的是个花心大萝卜,而黑鸦也露着刀片眼的蹲在白虎身上,看上去有些‘心灰意冷’,似乎也不想说话的剧情。 段星白的头都要炸了。 他现在每天不仅要处理公务,还要请教观主师父教他山野道观代代相传的剑法,然后忙着锻造无量剑不说,更得疯狂的哄着两个平日里乖的不得了但这回也闹了小脾气的两个鹅子。 府中六朵云每天按住打小报告的云三捶,大管家管也管不过来。 师父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给白虎和黑鸦出主意让它们‘离家出走’,长空师父每天上蹿下跳隔空看热闹,渣渣呜呜闹的不行。 而且斩哥与长空师父乍一看似乎很说得来,实际上俩人说话那叫一个刀光剑影,属性相斥。 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他就没一秒是闲着的,而且他睡觉的时间已经被压缩到黄豆粒那么大了。 可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他心软放段长空出去溜达了半个时辰。 真的,仅仅如此。 段星白觉得如果说以前的生活还是带点光的,那自从段长空出现后,他的世界似乎就咣当一声下了线,彻底失去了颜色。 家和万事兴,这家都快没了,还兴什么兴。 然后大约是看到段星白真的很累,白虎和黑鸦是最先妥协的。 因为到底还是心疼段星白的,所以它们决定不和段星白闹脾气了。 只不过。 “嗷嗷嗷!” “嗷呜。” 白虎托已经扎根在府中根本不想挪窝的海东青跑了一趟,让山野道观的兄弟橘猫虎给喊了过来——既然它爹想要更多的毛茸茸,那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外面的猫猫狗狗不如便宜自家的虎! 要不是云浮天宫实在太远,它恨不得将宫内所有的老虎都给喊来。 橘猫虎本来不想来的,可架不住道观内五只观主偏爱的仙鹤都来了,尤其是小仙鹤,它和黑鸦的关系格外的好,可以说是一只比麻雀更加心机的小仙鹤了。 段星白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四皇子府已经成了一个动物园。 大管家每天都在翻着账本,无比疑惑的想着这府中的人(动物),怎么就越来越多了呢? 于是就在这种‘和谐无比’的氛围下,段星白打造好了无量剑并且成功的将段长空给塞了进去——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塞了个分.身进去,他还是可以和段长空随时保持联络的。 ...真的是和担保人一模一样的套路啊。 段星白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将无量剑交给了两个师父。 因为段长空叮嘱过暂时不要说出他的存在,所以他只是说这把剑是升级版的无量剑,就叫做长空无量,毕竟长奉月白与缘空星斩都有了,再加上它就算凑齐了。 老宫主和观主倒也没发觉哪里不对。 而且老宫主一眼就喜欢上了长空无量,将其爱惜的抱在了怀里。 观主也摸着下巴在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得看好这把剑,因为有一种但凡一个没注意这剑也许就能自己长腿跑了,来个撒手没的似曾相识的剧情。 青衣小道童眯着眼睛原地转了好几圈,他总觉得这把剑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这把剑,怎么他越看就越想跳起来暴打一顿呢? #野性の直觉# “...斩哥。” “嗯?” “明明长空师父都变成了剑,可我总有种不踏实的感jio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这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吗?” “不。” 殷斩拍了拍段星白的兔子头,笑道:“破罐子破摔的前提是有罐子,你看长空师父,他像是有罐子的样子吗?” “他只会把他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给当成罐子摔罢了。” “......” 段星白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就走。 眼不见为净,只要他跑的够快,那这似乎大概也许可能已经没救的婆媳关系就追不上他。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兔子实在是不想夹在斩哥和长空师父的中间变成兔子馅儿的。 ... ......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天上的太阳不知道怎么惹了月亮,近来不知道挨了多少顿的胖揍。 大皇子此前说的并没错,天子真的下令让皇子们去一趟边境了——本来是准备让老大和老三去的,后来想想星白这么大了还没去过边疆,于是让他也跟上。 本来没有五皇子和二皇子什么事的,但不患寡患不均,两个皇子明显不乐意了,想着大兄还真说对了,他们没准得偷跑。 不过倒是没到偷跑的地步,天子本来就因为私库问题看他们五个都不顺眼,现在一看这俩人还不乐意上了,索性大手一挥不耐烦的下了旨意:滚蛋,都给朕滚蛋,让朕清静几天。 只不过。 “二哥你确定你要去吗?” “我很多年没去过边疆了,现在有机会自然想去。” “可朕怕有人会对你不利。” “八弟你想多了,现在最安全的,莫过于咱们家星白的身边。” “......” 好像是哦。 其他的不说,两任云浮宫主一个山野道人,再加上个青衣小道童,这配置很绝。 安全感真的太满了。 但是吧。 “...二哥,你和朕说实话,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去边疆转转,而不是因为小四家那个云卫也得跟着他去边疆的缘故?”天子眯着眼睛,很是直白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爱,是会消失的。【哽咽.JPG】 天子:这日子,没法过了。【揣着手手眺望远方.JPG】 晚安(づ ̄3 ̄)づ 第94章 双兔&傍地 ...... 所有王族都知道, 云浮天宫有一个云卫正在追求段翎睿,而且段翎睿的态度很难用笔墨来形容。 正常来说的话他会直接拒绝,并且不会给对方任何的希望。 可事实上却是他对那个叫云三的云卫很好, 一种既不想答应也不想拒绝,摇摆不定有些迷茫的感觉。 天子和其他王族们已经吃了很长时间的瓜了, 吃的现在都有点不敢往下继续啃了。 这瓜,它不保熟啊。 不过尽管王族们都很吃惊, 但实际上连同天子在内,大家还是暗搓搓的希望云三能够成功的。 虽然段翎睿说并不是真正的阙天逸捅了他一刀,不清楚他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他们,但这么多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事实,王族们觉得阙天逸还在人世的概率实在是大的不明显。 赔上了小半辈子望不到尽头, 这段恋情,他们已经不想让他继续了。 人到底都是偏心的。 虽然说有点儿对不起阙天逸的成分在里面, 但段翎睿过的实在太苦了,苦的他们这群兄弟姐妹只希望段翎睿能够忘记过去忘记所有,重新开始算了。 “......” 段翎睿沉默了两秒,然后才摇头:“我只是想要去看看而已, 以前我也是在边疆降过烈马, 喝过烈酒的。” 天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都多大了,云卫...他叫云三, 我做他的叔叔或者爹都够了,别瞎想了。” 段翎睿眯着眼睛在笑:“而且这身体也许哪天说不行也就不行了,我看你啊, 是吃太饱了。” “行了,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得回去了, 还得看看出行要带什么,到底是年纪大了,年轻那会儿的时候我可是骑着马就走了的,现在不行了。” 段翎睿说完就慢悠悠的走了,披着的斗篷上的毛毛随风微微摆动着。 立在他身后的大监朝着天子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就自动跟上。 天子:“......” 天子凝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眼帘中。 良久后。 “我这个好哥哥,他是不是把朕当笨蛋糊弄呢?” 天子扭头看着身后的总大监,无语道:“我和他可是亲兄弟,他什么脾气我不知道?” “说了一堆,又是自己年纪大了又是朕吃的太饱了,可准话却一个字都没露出来。” 总大监:“......” 总大监只是笑,并不接话茬。 这个关于主人家如何的话,不是他一只看门犬能接的。 “说实话,朕一开始看到那个叫云三的云卫的时候并不觉得哪里有什么特殊,但现在时间长了,反倒是觉得云三和阙天逸是有点个相似之处在身上的。” 天子眯着眼睛:“都是一样的傻,却也一样的能哄朕的好哥哥开心。” “若非是时间实在对不上,而他又是云浮天宫的云卫,身份不可能出问题,那朕真的要怀疑这个叫云三的是不是阙天逸的儿子,或者是更加微妙关系的人了。” 总大监垂眸更加的不语。 他其实也是有些感觉的,但他不能随便开口,会影响主子自己的判断。 而且很明显天子现在并非是要他回答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和自己说两句话而已。 “......” “派出朕的金鳞卫跟着,兄长的身边放满了人朕才放心。” 天子不再揪着此前的话题不放,而是一摆手,沉声道:“务必保证瑞贤亲王的安全,随时向朕汇报瑞贤亲王的一举一动,掉一根头发都提头来见。” “...诺。” “?你这什么表情?你对朕的话有什么意见?” “老奴不敢。” “你可拉倒吧,说。” “除了瑞贤亲王外,陛下是否也该多多关注皇子们的安危与举动呢?这回可是五个皇子全部派出去了,乃前所未有之例。” “你忘了此前瑞贤亲王说的话了吗?” “...?” “做人可以和别人过不去,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天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揣着手手冷静道:“只要朕不关注这帮小兔崽子,也就是等于无论他们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朕都不知道,那朕就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 “更何况这回瑞贤亲王跟着,他们翻不出来什么浪花。” “......” “?记住你是朕的大监,你得向着朕你知道吗?不要露出这种朕是在掩耳盗铃的眼神,朕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给朕收回去。” “陛下。” “嗯?” “您该批改奏折了,不然今晚您又要在御书房就寝了。” “......”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他怎么觉得越来越见不到天光了呢? 天子一边往御书房走,一边如是充满了疑惑的想着。 ... ...... 天子降下旨意,那自然是一言九鼎。 只不过这回五个皇子加一个实权中的实权亲王集体出行,那阵仗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大皇子这么多年从边疆窜来窜去的已经养成了习惯,那叫一个轻装简行,简到什么程度呢,简到差点就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了。 三皇子与他没什么差别,但他把自己的大监给带上了,其他人他懒得带,带一个大监就够了。 二皇子给自己带的东西不是特别的多,但是这回二皇子妃也随行,那他给他夫人带的东西可就特别多了。 每张单子都是他亲自过目并且认真的思考有什么欠缺了然后再增加的。 尽管二皇子妃自己牵着一匹马大概就能和大皇子一样风风火火的直接跑路,但是在二皇子的眼里,他夫人那就是天下第一娇贵的宝物!必须要小心呵护! 五皇子挑挑拣拣的,带的人和物品也不是很多——贵精不贵多。 然后。 “...好家伙。” 大皇子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啧啧称奇道:“我们四个加起来都没你带的东西多,老四你这家底够厚的啊,我们都是笨马拉车,你这马都能拉去当战马了你知道吗?” “还有这马车的样式我都没见过,绝了啊兄弟。” 其他三个皇子也默默点头。 段星白闻言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他也想简装出行,他也想利索的出动,但是也就是想想了,可能是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的。 他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都得照顾好。 ...尤其是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以及团团这三个人。 说实话团团和观主师父都可以往后排排,斩哥可以直接忽略,但宫主师父是真的不一样。 他的饮食起居太精致了,平日里段星白觉得自己已经将宫主师父给照顾的很好了,然鹅实际上,等云浮天宫的人跑过来接手侍奉对方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把宫主师父给养的那叫一个粗糙。 别的不说,他连个喝茶的杯子都得是什么金丝玉啊。 段星白这只没什么大见识的可怜兔子偷偷摸摸的问了一下殷斩什么是金丝玉。 殷斩的回复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种比较好看的玉石而已’,然后还没松一口气的他就眼睁睁的看到路过的二王叔明显的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再然后他就知道了,段氏王族的传国玉玺用的就是金丝玉,而且是整个王族有且仅有的一块金丝玉。 ...豪的世界,他一只弱小可怜贫穷且没什么大见识的兔子实在是不懂。 段星白看宫主师父的眼神都自带了滤镜,觉得对方金光闪闪,简直是炫的惊人。 这次出行,云浮天宫是全面赞助了。 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不过到最后除了云卫们,其他想要来或者已经来侍奉的人还是被殷斩给撵回去了。 因为按照殷斩的话来说那就是四皇子府的事情和云浮天宫没有半毛钱关系,办完事还想赖着不走?家里吃白饭的已经够多了,他着实不能够容忍再增加了。 这话令府中扎根的海东青与仙鹤们露出了凝重的小眼神,总觉得殷斩在指桑骂槐,但又拒绝对号入座。 段星白很想提醒一下殷斩他还记不记得他自己的身份,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要问为什么不说出口,问就是家和万事兴。 所以此时。 所以此刻。 面对着兄弟们的调侃,段星白确实是无话可反驳的。 只不过。 “你们真的不和我去?其实你们完全都可以和我走的,去放松一下精神也没什么不好的。”段星白看到了跑来送行的咸鱼小伙伴们,于是又问了一遍。 “殿下您带着子夜就行了,我们这回就不跟着了。”卫然乐呵呵的道,“近来我与一些官员颇为投机,互相下了不少拜访的帖子。” 其他的咸鱼们也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有事情要做。 段星白想了想,然后看向林文海:“我记得你好像没什么事情吧?” 林文海:“......” 林文海朝着某个方向瞄了一眼,轻声道:“殿下,有些时候放弃反而是一种幸福。” “......” 段星白愣了两秒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因为他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正朝着他这个方向笑的十分公式化的二皇兄。 “......” “冤冤相报何时了。” 段星白感慨了一声,不过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那他也不强求,又在公务上和生活上叮嘱了两句后就跑了。 皇子们和瑞贤亲王的车驾开始按照顺序出城。 皇城的城墙上站了不少送行的官员。 然后。 “皇子们都不在家,尤其是四皇子殿下不在家,我们应该可以稍微轻松一段时间了。” “我承认以前是我和公务量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我真的好怀念以前懒洋洋的生活,以前的公务量是多么的友好多么的体贴,现在的公务量每天都在把我按在地上暴打呜呜呜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左眼皮和右眼皮都在疯狂弹跳,你们说,四皇子殿下去边疆,那边疆...” “?住口!!!我不允许你胡说八道!!” “边疆能有什么让四皇子殿下盯上的,就算有,和皇城又有什么关系,和国政又有什么关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只是去边疆巡视一圈而已,不可能出问题的,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黑云洲驻扎的王族也有不少,瑞贤亲王也跟着了,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 “把他给我叉下墙头!他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所谓祸从口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真的。 比珍宝珠棒棒糖还真的那种。 ... ...... 段王朝除了皇城外,总共划分为十三个洲,其中最重要的三个洲分别是白云洲、黑云洲和青云洲。 而三洲中再论其重要程度,是段王朝最重要国境防线且占地面积第一的黑云洲自然成了扛把子。 不少姓崇尚武力的姓段的王族都喜欢住在这儿,比起水乡之地富饶之处,民风剽悍且辽阔的地方才适合干啥啥不行,互相捅刀子,争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第一名的王族们。 所以。 “哼。” “哼哼。” “哼哼哼。” 同样姓段,只不过属于天子堂亲的王族们按照不同的辈分火速的凑在了一起。 年纪大的王族们是知道段翎睿来了,一边商讨着如何让他舒舒服服的养身体,一边抱成团的想着绝对不能再被他算计了。 年轻那会儿的段翎睿实在是太优秀了,几乎是把同辈分的王族们给按在地上捶。 年纪大的王族们有事干,同样的,和皇子们一个辈分的小王族们也在摩拳擦掌。 他们本来就都很忙,结果因为皇子们的内卷灾难,尤其是从道观回来的垂耳兔段星白提出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本来就很忙的他们算是彻底的忙疯了。 重点是不仅忙疯了,还要无时无刻的承受着来自自家老父亲的嫌弃。 ...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等星飞他们到了,把他们五个给我按在地上打!” 有个年纪比大皇子还大一些的王族露出了狼一样的眼神,恶狠狠道:“老大星飞往死里打,其次是老三星云,然后是老二星柏,接着是小五星辉,最后就是垂耳兔星白!” “他们真的是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在皇城都不放过我们啊!” “同意!” “加一加一,我的拳头已经跃跃欲试了~” “见面先干一架,其他的干完再说~” 王族们觉得他们的想法非常的好,认定不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们揍人的念头,不可能有的,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们就搓着手,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段星白等人的到来。 但是吧,很快的他们就知道了,其实念头这种东西,动摇一下也很正常。 因为。 瑞贤亲王与皇子们的车驾千里迢迢终于来到了边境。 王族们早就抱团等着了。 然后。 瑞贤亲王下了车。 大皇子下了车。 二皇子下了车。 三皇子下了车。 五皇子下了车。 “一二三四...?嗯?星白呢,兔子晕车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要将皇子们按在地上捶的王族们发出了疑问。 大皇子段星飞闻言顿时笑了两声,看上去美的不行,伸手敲了敲一堆马车中某个看上去就是各种高大上浑身写着‘老子超贵的’的马车。 “星白啊,下来吧,别躲了,家里人都在这儿等着见你呢。” “......” 马车很寂静,仿佛没有人的那种寂静。 王族们互相看了看,好像也没听说垂耳兔是只害羞的兔子...?这是害怕见到他们还是咋滴啊? “四弟,该来的总会来的。” “二哥说的对。” “四哥,你快下来吧~” 其他三个皇子也凑近了马车,如是苦口婆心的念叨着。 王族们的眉毛都挑了起来:大家都是姓段的,可太他娘的知道彼此是个什么糟心玩意儿了,看似苦口婆心,实际上幸灾乐祸的味儿连遮掩都没有遮掩一下。 “你们欺负小星白了?” 皇子们得喊一声堂哥的王族站了出来,严肃道:“小星白下来,他们欺负你和我说,堂哥给你撑腰。” 其他王族们纷纷点头。 对对对,不要怕,我们给你撑腰。 今天星飞这条腿,是必须要断一断了! #终究是老大扛下了所有# “......” 马车还是很寂静。 过了几秒,马车的帘幕动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 众人期待的看了过去——这脸蛋,这腰身,这天山雪莲般的气质! ...必然不是小星白了,是那个谁,母凭子贵的云浮天宫宫主殷斩是吧。 殷斩很坦然的下了马车,根本不care王族们或明或暗的打量,而是朝着马车又伸出了手:“来。” “......” 这回,段星白的兔爪子终于伸出来了。 然后。 王族们脸上的表情就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变化。 什么变化呢。 大概就是期待→疑惑→沉思→凝重→震撼的一个变化。 因为段星白下了马车。 然后段星白朝着王族们问了好。 只不过现场却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半晌后。 “我一直以为我是多了个堂弟,都想好一百零百种捶弟弟的方案了。” “可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我多的是一个妹妹啊?” “金尊玉贵的妹妹和欠一万顿毒打的弟弟能一样吗?我他娘的不是在做梦吧?我有妹妹了?” 有个王族看着以团扇半遮脸,穿着嫩绿色飘逸的衣裙,头发上有可爱毛团小装饰,看上去娇贵漂亮到不行,简直是做梦都梦不来的柔弱仙子一般的妹妹段星白,如是回不过来神的开了口。 话音落下。 本来更寂静的现场就更加寂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白,是小白妹妹~~~~ 晚安(づ ̄3 ̄)づ 第95章 愿赌&服输 跃跃欲试想要把皇子们按在地上捶的王族们傻了。 他们是真的傻了。 他们自诩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什么样的剧情没见过? ...现在这个剧情还真的就没见过。 怎么会是妹妹呢? 要知道是个妹妹,那他们绝对会换一身新衣裳,再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再来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王族们陷入了沉思。 王族们陷入了沉默。 王族们正在头脑风暴, 琢磨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殷斩看着陷入沉默一脸震惊的王族,再看看瑞贤亲王的‘嗯, 这出场不错给满分’的戏谑小眼神,皇子们搓着手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然后再看了看以团扇半遮脸从皇子变成皇女的段星白,很明显的弯起了嘴角。 别人的心情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 小白总是会给人带来足够的惊喜的。 段星白看着寂静无声的现场,被团扇遮住的嘴角不停的在抽搐。 临近边疆的时候,大兄召唤了兄弟几个开着大会, 表示大家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估摸着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堂兄弟准备好了他们的拳头磨好了刀准备朝着他们下手了。 “大家都是姓段的, 彼此是个什么货色心里可太门儿清了。” 大皇子摸着下巴,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换个角度想想,本来你需要完成一本折子就行,结果因为皇城里的兄弟们的黑手, 导致一本变成一千本, 别说揍对方一顿了,我非得把对方的腿都给打瘸了不可。” 段星白和段星辉等人觉得大皇子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理解归理解, 挨打还是不想挨打的。 他们是来边疆放风的,不是来挨打滴鸭! 于是五个皇子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就朝着‘如何不被兄弟们打一顿’上撒腿狂奔了。 然后大皇子段星飞表示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还是那句话, 姓段的了解姓段的, 能让王族们集体停手攻击的, 必然得是事出有因,而且这个因吧,还得特别大的因。 “要是咱们多个会说软话的皇妹,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大皇子眯着眼,笑的更加的不怀好意了,“咱们这一代,所有姓段的里面都没能出一只小凤凰,全是男丁。” “上一代虽然也不多,但至少有啊。” “......” “可是我们去哪弄个皇妹?现在让母后生也来不及了。”五皇子一脸‘天真纯洁’的举起了手,顺着大皇子的话询问。 当时段星白还没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还顺着五皇弟的话在点头。 对啊,让母后现在生一个也来不及诶。 “没有我们就变一个出来。” 大皇子当时眼珠子那叫一个亮啊,亮的简直不能再亮:“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姓段的其实都一个德行,大家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而不是在意看到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 说实话,当时段星白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觉得大兄说的已经不是人话了。 这种事情也是既可以真也可以假的吗? 但是剧本现在被大皇子给拿在了手里,反抗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 “咱们公平点,猜拳,三局两胜,谁输谁当‘皇妹’。” “而且这个皇妹,至少得当七天。” 大皇子开了赌局。 他不仅开了赌局,他还特别心机的把一群人给拉了进来押注。 不管是云卫还是大监或者白虎黑鸦,甚至连宫主师父他都敢喊一喊,几乎把能拉进来的人都给拉进来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赌一把也不合适了。 段星白觉得自己必然不可能输,他可是一只连穿越的兔子啊,说句凡尔赛的话,正常的兔子能够穿越吗? 不可能的,只有天命之兔才能够触发穿越这个奇遇好不好。 而且吧。 为了以防万一,段星白还偷偷摸摸的呼唤了一下段长空,表示师父你可是能够看穿人心的超级大师,在旁边给我指点一下呗。 段长空嘴上说着好好好。 然后。 三局两胜,段星白连一局都没胜下来。 “小星白啊,为师怎么和你说来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人不女装枉少年,师父我很看好你~” “赌博这种东西,运气很重要,而且既然玩,那就得玩的起鸭徒弟弟~” 段长空说完就又切号回无量剑里美滋滋的蹲着了,自从得了长空无量剑,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的心情近来明显呈现了直线上升之势,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感觉很开心。 段星白后悔。 段星白非常的后悔。 他真傻,真的。 这种能够凑热闹的事情他怎么就相信长空师父那只比谁都能种瓜啃瓜的猹王的话了。 赌博这种东西,当真是害人不浅。 远离赌博,多爱自己。 黄赌毒是一个都不能沾的,绝对不能沾的。 可是不管段星白怎么想,输了就是输了,愿赌就要服输不是? 于是乎。 在二皇子妃的手艺支持,自家鹅子的大力支持(白虎提供了毛球的材料),以及两任云浮天宫宫主的全面鉴定以及众人都十分满意的眼神下,一个与骄阳大长公主完全相反属性的王族皇女出现了。 段星白扮女儿家扮的极其成功,成功到大皇子等人当场就沉默了。 如果段星白最开始穿成这样回来,那他们还真的就不敢确定段星白到底是兄弟,还是妹妹了。 而段星白这人吧,别的不强,适应性其实挺强的。 他属于如果不做就不做,但如果扮演什么角色就一定会扮演好的薛定谔式的要强性格。 #要强,但要强的方向好像出了点问题# 于是乎。 “哥哥们好。” “叔叔伯伯们好。” 段星白以团扇半遮脸,袅袅的给在场人都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还特意的压了压声线,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稍微柔一点。 “......” 风里来雨里去,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王族们真的什么剧情都碰到了,但偏偏就是做梦都没梦过会碰到这么个剧情。 离谱。 真就他娘的离了个大谱。 “天子家的星白是闺女?我们多的不是侄子,是个侄女啊?”与天子一个辈分的王族终于按捺不住了,拉着段翎睿有些激动的问道。 段翎睿:“......” 段翎睿:“不,和星飞他们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而已。” “果然是闺女!” “愿赌服...” “这就是个闺女!” “愿赌...” “天子怎么能连我们都瞒呢!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了呢,我们是那种会和他抢闺女的人吗?” “......” 看样子,他们并不想听实话并且正在自欺欺人。 段翎睿微微摇了摇头,决定放弃和这群想闺女想疯了的堂兄弟们讲道理。 而同样的。 年长的王族已经拒绝了现实并且认定段星白是个皇女了,而与段星白等皇子一个辈分的王族那可就更加的激动了。 妹妹! 是活的妹妹! 是做梦都梦不到的神仙妹妹! 还是说话温柔还会喊哥哥的,会用团扇遮脸的娇娇妹妹! 这种妹妹,来一百个他们也不嫌多! 有人提醒这是四皇子,四皇子怎么了,有四皇子就可以有四皇女,他们不挑剔,一点也不挑剔。 “咳,之前你们说星白给你们带来了特别多的公务...” “?段星飞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公务,那是妹妹对哥哥的爱,是催促我们上进的,你以为都是你啊,猫嫌狗不理的。” “你们方才摩拳擦掌的干什么,是不是想要捶我们?” “?这种血腥的事情不要拿到小星白的面前来说,段星柏你走开吧,走远点,不要出现。” “嘻嘻。” “嗯...其实吧,有了四皇女,也不是不可以有五皇女的...我可以拥有两个妹妹吗?” “无憾了,我无憾了。” “......” 现场的气氛那叫一个和睦融融。 摩拳擦掌的王族们收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像是猛兽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咧着嘴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一样。 尽管都知道段星白只不过因为打赌输了才打扮成这副模样,但过程并不重要,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这一代的所有王族里,真的没有出现过小凤凰。 缺什么就向往什么,这个道理在哪里时代其实都通用。 所以面对此时此刻的段星白,所有的王族都拿出了百分之三百的耐心与好脾气。 哪怕是假的,哪怕是骗他们的,哪怕知道可能是这群小王八蛋找出来的避免挨揍的借口。 但是他们愿意跳进这个陷阱。 就当他们是被妹妹给迷了心糊了眼吧。 他们愿意!! “别堵着了,让我们歇歇,王族行宫你们打扫了吗?” 瑞贤亲王已经不想和这群被穿着小裙子的垂耳兔给迷了心糊了眼的王族们说话了,看着他们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模样真的太伤眼了。 “......” 因为时常有王族来边疆,所以专门修了个王族行宫。 王族行宫有专门的人管理打扫,没有王族会特意的对行宫多加关注,这回稍微动了其中一个屋子还是专门给段翎睿整理的,毕竟这人现在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必须要照顾好,不然回头天子能把他们给当咸鱼晒。 字面意思上的那种咸鱼。 至于其他人? 有手有脚的还需要他们来管? 王族们根本没将皇子们都出行的事情放在心上,有这个时间他们都能都处理点公务了。 但是这是之前的想法。 这是见到段星白之前的想法。 所以现在。 所以此刻。 “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加我一个。” “?你们把我带着,我也要去!” 星字辈的王族们不过眨眼间就全跑了。 他们得亲自检查一下行宫,并且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给四皇女段星白整理出一个屋子,不能像大皇子他们那般潦草到不行的狗窝,那必须得是精致的兔子窝才行。 #终究是皇子们扛下了所有呢# 段星白眨了眨眼睛。 上辈子他在必要或者生死存亡时刻偶尔也需要穿小裙子进行逃脱,他对穿小裙子这事儿其实不反感但也不喜爱,他更加看重的其实是和兄弟们赌博的过程——谁不想要赌赢呢? 但是现在看来。 穿小裙子这件事和穿小裙子能够给他带来的便利,好像完全不对等。 嗯,他有点喜欢小裙子了。 殷斩侧头看了看像只获得了额外胡萝卜的快乐兔子的段星白,眯起了眼睛。 既然连小裙子都穿了,那这个家庭剧本的角色是不是也该顺便换一换? 比如说,一家之主可以换他来当当? “......” “我寻思着殷小斩现在肯定没想好事。” 依然坐在马车里稳如泰山并没有下去的观主戳了戳老宫主:“是那种一旦说出来就被会小白给按住暴打的事。” 老宫主正拿着丝布细心的擦拭着长空无量,闻言连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道:“也就只能想想了,你看他像是能翻起来什么浪花的模样么?做梦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不愧是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敌我不分。” “......” 这边的黑云洲因为段星白等人的到来而上演着奇奇怪怪的剧本,而同一时间,让我们踹镜头一jio,直接踹到与黑云洲对立的,与段王朝对立的地方去。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斩哥做梦的权利还是可以保留的# 辽国西凉南蛮狼王城,终于到你们四个了诶嘿~ 大家晚安,(づ ̄3 ̄)づ╭ 第96章 狼王&之子 ...... 辽、西凉、南蛮与狼王城都接到了五个皇子集体出动来边疆的消息, 正对此进行着属于他们内部的阅读理解。 并不怪他们要做阅读理解。 因为往年的话最多也就两个皇子出现在边疆。 边疆钉子户是大皇子段星飞,四家对他是一点也不陌生。 其次就是三皇子段星云,不过他露面的机会很少, 大部分时间好像也就是例行公事的跑来转一转。 二皇子段星柏与五皇子段星辉就更不用提了,基本没有存在感。 段氏王族的脑子大多有问题, 放着富贵的地方不待着,都喜欢往边疆这风沙大的地方跑, 四家早已经习惯。 不过这回的确很不一样,天子段翎烈家的五个儿子都来了,包括那个打小就被送走的四皇子段星白。 四家可以说他们对段星飞段星柏等皇子有了解,因为段氏的每一个王族他们都多多少少的有过接触或者派人盯梢着的,对他们的行事作风大抵心里是有些数的。 可段星白不一样。 四家对段星白的资料基本上为零蛋。 并非是他们的暗探机构没用, 实在是因为不怎么能够接触到这位皇子。 这位皇子的人生划分成了两段,前十四年是住在山野道观的, 山野道观连段氏王族都不欢迎,更别说是其他的陌生人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派出个死侍探查,但无一而返。 羽毛掉到水里还能泛起点点涟漪,可派出去的大活人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再也查无此人。 四家觉得情况不对, 然后果断的收了手。 尤其是西凉,他们对山野道观的了解要比其他几家来的都多一点,毕竟当初他们的铁骑就是被山野道观的观主与云浮天宫的宫主给逼停在了边境的。 再然后十四年里四皇子段星白的存在感为零蛋, 四家也就渐渐的淡忘了他,毕竟比起接触不到的,还是目之所及能够看到的王族更加的令他们上心。 所以谁都没想到十四年后的段星白突然就回到了王族, 他回来后可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先是各家的暗探被斩杀了不少, 有的甚至是埋了数年的钉子, 说被拔除也就被拔除了。 然后就是以段王朝的皇城为中心,段王朝十三洲似乎都变的生机勃勃。 谁家没有点个会占卜的人,尤其是南蛮,巫王自己就是个精通此道的。 大家看着段王朝的天象变得奇奇怪怪,卷的不成样子。 象征着天子的帝星依然明亮,可帝星的旁边却出现了一颗奇怪的星星。 这颗奇怪的星星想闪一下就闪一下,和周围一群的星星像是在内斗似的争着高下亮度惊人,不想闪就带着其他一堆似乎与它并无差异的闪亮小星星将帝星给包围,像是在组团攻击帝星。 ...这天象,绝了啊。 四家不知道怎么来评价这个情况。 在他们的认知里,姓段的干出来什么事情好像都挺正常的,毕竟他们家从祖上就正常的不太明显。 一代一代的下来,和正常两个字自然也是背道相驰的越来越远。 但是这个不正常的就有点过分了。 四家各自捋了捋,发现这颗奇怪的星星出现的时间和四皇子回归是吻合的,也就是说,这个四皇子就是导致天象变得奇奇怪怪完全看不懂的罪魁祸首。 没有人知道他会给段王朝带来什么,好的,坏的,还是不好不坏的。 四家早就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名叫段星白的皇子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也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派出去想要潜入四皇子府的探子依然是有去无回——连尸骨都没有的那种。 所以此时。 所以此刻。 狼王城·王庭。 “你带几个人去黑云洲外城转转,不必大张旗鼓也不必畏畏缩缩。” 狼王摸着下巴,眯着眼道:“姓段的脾气都是狗脾气,正大光明的去了,他们反而不会在意,要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指不定会被他们给打断腿。” 狼王有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小儿子和小闺女是龙凤胎,现在派出去的就是龙凤胎里的小狼王子。 “好。” 小狼王子学着他爹摸下巴,朝着站在一旁的兄长大狼王子竖起了尾巴:“兄长你就在家陪着父皇吧,这种出去放风、啊不,这种去和姓段的会一会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 “不许惹事,不然我会把你的狼毛一根一根拔了。”大狼王子是个沉稳的英俊青年,看着不着调的弟弟如是警告道。 “我能惹什么事情,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要看看那个叫段星白的是个什么人~”小狼王子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 狼王:“......” 狼王沉默了两秒突然改了心意:“你俩一起去。” 姓段的都他娘的不讲道理,万一小儿子惹了他们,怕不是真的会被他们给拔了狼毛。 还是大儿子让他放心。 小狼王子当即哭丧了一张脸:早知道不皮了。 “我会看好他的。”大狼王子如是保证道。 狼王:“嗯,爹对你很放心。” 老大天生沉稳,他这个做爹的有时候都觉得他沉稳过头了。 唉,虽然沉稳很好,但是太沉稳了就让他很没有成就感了。 要是哪天能碰上大儿子被难题给难住来朝着他求助的事情就好了,做爹的也想炫一炫自己的英姿嘛。 狼王在心里揣着手手如是感慨万分的想着。 ... ...... 黑云洲虽然比不上水乡之地的富饶与精致,但它却也有着水乡之地比不上的辽阔与威严。 段星白站在城墙上,呼吸着带着些许沙土气息的风,哪怕是隔着一个时空,哪怕是隔着不知道多少光年与岁月的差距,但是独属于人族的历史却始终璀璨如歌。 段星白很少回忆上辈子的经历,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就陷入了回忆。 上辈子他也是一只窜来跑去,与富饶的城市背道相驰,在燃着战火的战场上留下爪子印,在生死一线的无声战场上旋转跳跃,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匆匆而过不曾多看谁一眼的无人问津的兔子。 独来独往,茕茕孑立。 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在道观里做着小咸鱼,在王族里做着抱胡萝卜的垂耳兔,在最富饶的皇城里过着朋友在侧家人在旁的,充实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的生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广袤无垠的大地,似乎伸手可触碰的天空。 段星白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身旁传来了殷斩的声音。 “我在想长空师父说的还是对的,天下这么大,坐井观天不可取。”段星白以团扇半遮脸,笑的很是恣意,“我闻到了自由的气息,也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 说的很文艺,但简单的讲,就是段星白隐藏的狼王血统觉醒了。 还是那种眉间三把火,有着智慧眼神的狼王。 “......” 殷斩看了眼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黑鸦以及海东青仙鹤们,又看了眼在城墙下正在给窜来窜去似乎在忙着给地盘做标记的白虎和橘猫虎的云朵们,又侧头看了看站在城墙最高处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什么的师父们,再看看不远处用恨不得用眼刀把他给剐了的王族们,伸出手给段星白理了理被风撩起来的发丝。 “再不下去,你的哥哥们大概就会将我推下这个墙头了。”殷斩淡定道,“他们眼神里的杀意都冒出来了。” 段星白:“......” 段星白扭头一看,挤在远处的王族们正在眼巴巴的往这边瞧,一副想要过来又怕妹妹生气不敢过来的可怜模样。 ...段氏王族,苦小凤凰久已啊。 段星白叹了口气。 再撑两天他就能恢复段星白这个身份了。 为了掩人耳目以及维护王族的尊严(?),现在整个黑云洲都知道这次从皇城来的队伍里还有个名为【段白星】的皇女,是天子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窥探的掌上明珠。 这回皇女是陪着瑞贤亲王来的,毕竟瑞贤亲王的身体是出了名的不好,需要一个贴心的小棉袄陪在身边。 总之仗着天高皇帝远,能往天子身上泼一盆污水的王族们绝对不会少泼一滴。 段氏王族干啥啥不行,但编造故事那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行,反正姓段的就是有一个叫做段白星的皇女,不接受反驳。 黑云洲的民众接受能力十分的良好。 众所周知王族的凤凰很少,难得出了一只,天子为了保护她而将其藏起来也是非常正常滴鸭,而且边疆这地方皇女能来,说明这个皇女的心里也是有边疆的。 总而言之,段白星这个皇女的身份算是被坐实了,天子就是有一个名为段白星的闺女!~ ...希望天子爹知道后不要炸毛。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十分敷衍的思考了一下。 段星白今日穿的是鹅黄色的小裙子,手持一个美人团扇袅袅的走向王族们——做戏做全套,剧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就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认命了。 殷斩眯着眼睛看着段星白走向王族的背影,倏然弯了弯嘴角。 段星白嗅到了自由的气息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他其实也看到了独特的风景。 “娘——嘎嘎鸦超棒!” “嗷呜呜呜(今天吃什么,虎觉得可以去猎头鹿回来养家!)!” “斩哥你愣着做什么?走了走了,风沙真的好大,我现在可是小公主,必不能被风沙给糊了一脸的。” “来了。” 他看到了他的未来。 一个瑰丽的,涂满了绚丽色彩的未来。 ... ...... 风和日丽,天光大好。 黑云洲外城的一个小酒馆里。 大狼王子带着弟弟与几个护卫坐在这里,侧耳听着酒馆里传递出来的各种小道消息。 “...?皇女是什么?为什么又多了个皇女?”小狼王子挠着头,为什么姓段的每次都能弄出点奇奇怪怪的剧本出来,他们的脑子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每天离家出走有意思吗? “小哥打哪儿来?”有人听到了小狼王子的话,侧头看了看明显外邦人的长相,如是和善问道。 “狼王城,来做生意的。”大狼王子沉声道。 这是黑云洲的外城,尽管国与国之间不对付,但民众该做生意也还是要做的,狼王城也好南蛮也罢,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 “哦哦,狼王城来的啊,那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我们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搭话的人笑了笑,“不过天子舍得让掌上明珠来边疆,说明天子极其看重边疆。” “......” 这是在警告他们,做生意就老老实实的做,别打什么坏心眼。 黑云洲驻扎的王族们难对付,这里住着的民众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皇女...不会又是一个骄阳亲王吧?骄阳亲王一拳能打三个我。” 小狼王子抽了抽嘴角,说实话他对姓段的家里出来的凤凰不抱任何期待,估计又是一个耍鞭子耍的虎虎生威的铁娘子。 “白星皇女近来在城墙那里出现的频繁,你们若是有福气,倒是可以窥其天颜。”有人瞟了眼小狼王子,狼王城的人说话都不怎么拐弯抹角,他倒也不觉得这个小狼王子在冒犯骄阳亲王。 不过一拳三个是不对的,至少得一拳一百个! 大狼王子眯了眯眼睛,然后道了一句多谢后就带着人离开了酒馆。 他看的很明白,段白星这个皇女的出现意味着狼王城的情报网出现了大问题: 再不动声色,再藏得极深,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段氏王族缜密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将皇女藏得如此之好? 他得亲自去看看这个名为段白星的皇女。 “皇女有啥好看的,肯定又是一个段骄阳呗。” “他们姓段的家里出现的姑娘,哪个不是一拳三头狼的?都是母大虫。” 小狼王子嘟嘟囔囔一边抱怨一边跟着。 然后。 “.......” “姓段的,他们真的不按照正常规矩办事是吧?” 小狼王子的视力极好,瞅着一堆王族在侧,穿着一袭飘逸白色衣裙,以面纱半遮脸,与身旁应该是侍卫的人说着话,整个人看上去恬静温柔到不行的白星皇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姓段的能出这么一个款式的皇女? 骗人的吧?说好的母大虫呢!说好的一拳三个自己的呢? 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作者有话要说: 黑云洲:是的,天子有一个闺女。【真诚.JPG】 天子:....?朕什么时候多个闺女?梦里吗?【疑惑.JPG】 晚安(づ ̄3 ̄)づ 第97章 巫王&狼王 ...... 小狼王子一边盯着段星白不肯挪开眼珠子, 一边又在渣渣呜呜的拒绝现实。 而大狼王子却深深地凝视着段星白,不发一言。 “......” 站在墙头和兄弟们吹嘘殷斩厨艺天下第一,正在诱拐他们的段星白突然感jio后背一凉, 汗毛瞬间炸开了。 他狐疑的四下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这墙头风沙还是大的,我们回去吧, 让你们见识见识斩哥惊天动地的厨艺。”段星白忽然不想站在墙头吹风了,总觉得这里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必须立刻远离。 “行行行, 我们回去吃饭。” 现在还是白星妹妹而不是星白弟弟,堂兄弟们对他那叫一个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并且略矜持的想着得好好尝尝妹妹说的天下第一的厨艺是什么样的。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殷斩,也还算有点可取之处吧。 只不过。 “星飞星辉你们四个去哪?回去吃饭了。” “我们想起来有点事要去找一下二王叔,你们先回去, 我们随后。” “哦,好的。” 星字辈的王族簇拥着段星白走了。 “......” “啧啧, 造孽。”大皇子段星飞看着簇拥着段星白离开的兄弟们,摇了摇头,“没走过夜路不知道路有多黑,这可真的是小鸡给黄鼠狼拜年, 有去无回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殷斩的厨艺的确是天下第一。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白星妹妹说的都对。 “虽然隔得很远,但方才我好像隐约看到狼王城的人了, 一眨眼就不见了。”三皇子段星云眯着眼睛凝视着远方,“咱们五个都来了,看样子各家都坐不住。” 段星飞:“他们什么时候坐得住?老子习惯了。” 五皇子段星辉笑而不语。 “我们现在做什么?”二皇子段星柏问道, “我夫人和其他的堂婶们说体己话了, 我现在很闲。” “等会儿你就闲不起来了, 先去找个馆子吃饭,然后再去拎两个郎中救咱们的兄弟。”大皇子咧了咧嘴,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悲天悯人:“殷斩的饭到命除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换个角度想,还可以让殷斩煎药,药到命除和饭到命除一联合,不就是负负得正?” “有点道理,但不多。” 这边的皇子们在渣渣呜呜背后偷偷摸摸的diss殷斩的厨艺,而另一边,狼王子们也返回了狼王城。 小狼王子将所见所闻老老实实的朝着狼王汇报,并且还增加了不少的感叹号。 “怎么说呢,觉得很震惊但又不是那么的震惊。” “他们姓段的总是能玩出来各种花样的。” 狼王听了小儿子的汇报,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突然冒出来一个皇女,只要不是他们的老祖宗冒出来了,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不过段翎烈够能忍的,他那个狗脾气竟然能够藏一个闺女?当初我有了个闺女他都能派人给狼王城送贺礼,那是自打我认识他起,他唯一一次说了人话。” “嗯...老子真的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问题不大,还是那句话,他们姓段的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狼王揣着手手如是淡定的说道。 小狼王子:“......” 小狼王子张开了嘴,对他父皇的敬意瞬间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他都被震傻了,结果他爹这么淡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 狼王享受着小儿子的崇拜,转眼就看到了自打回来就不发一言的大儿子,纳闷道:“咋了,你怎么不说话?” 大儿子虽然话不多,但也不会真的一个字都不说的。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 “没什么,儿子觉得父王应当将暗探给好好的查一遍了。” 大狼王子抬起了头,虽然在和狼王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的落在了挠着头的小狼王子的身上,仔细的、极其极致的打量的那种带着狼性的眼神。 然后不多时,大狼王子就说自己有事,直接走了。 狼王:“......” 狼王:“.........” 狼王扭脸朝着小狼王子道:“让你去趟黑云洲而已,你又惹你哥了?” “我对长生天发誓,这回我真的没有。” 小狼王子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狼尾巴:“我真没惹事,而且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惹事了我还能全腿全手的站在这?大哥早把我当兔子打了。” “......” 这说的倒也有道理。 可为什么大儿子方才瞧小儿子的眼神,像极了饿狼盯着猎物,挑剔着猎物的好坏评估值不值得下爪子呢? 狼王摸了摸下巴,暂时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叮嘱小儿子千万别去惹大儿子。 毕竟不管大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只要小儿子够老实,那狼爪子就落不下来不是? 小狼王子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他哥就算想要找他麻烦也找不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狼王和小狼王子想的都挺美。 然后。 不过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晚上小狼王子就抱着狼王的大腿嗷嗷直哭。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想的真的是太美了,就算他老老实实他哥也不会放过他的——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被他哥按在地上捶成狼饼? 大狼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小儿子嚎的凄惨,但实际上大儿子并没有对小儿子动武,他只是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将小儿子身边负责教导的人给换了一茬,而且有几个甚至是已经称年迈所以颐养天年的老臣子。 小儿子的快乐生活从天光乍破那一刻开始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文课武课一起上,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边防阵营,小狼王子都得学都得知道都得会。 狼王很清楚的意识到大儿子这次明显是动了真格要彻底掰正小儿子懒懒散散的性子了,而且他现在给小儿子灌输的,全是下任狼王要学习要会的内容。 狼王想不通。 他怎么也想不通大儿子的举动是想要表达什么。 于是在看着嚎成了泪坨坨的小儿子被大儿子的左膀右臂给强行揪住命运的后颈皮拖走后,狼王觉得他不能干坐着了,他得和大儿子沟通交流一下才行。 于是乎。 狼王城·城主府·屋顶。 狼王找了一圈才在自家的屋顶上找到了似乎在思考什么,眯着眼睛看着黑云洲的方向像极了一匹月下孤狼,拎着酒坛吨吨吨但眼神异常清明的大儿子。 狼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来找大儿子不是件好事让他快跑,但是他的理智却不允许他跑,告诉他你可是做父亲的,现在儿子反常你都不关心你还好意思当爹吗? 天人交战。 理智压过了直觉。 于是乎。 “塞穆,给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狼王没有废话太多,他相信大儿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狼王子塞穆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后才道:“以防万一。” 狼王:“......” 狼王:“???” 以防万一? 防的什么万一?? 是他老了吗,为什么他听不懂儿子的话了? 父子之间有、有代沟了? “爹,我想要月亮。”塞穆眯着眼睛道。 狼王:“......” 狼王看了看挂在天上的万古如一日明亮的圆月,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才一拍大腿,大喜过望道:“你这是有心上人了?!” “谁家的姑娘?要要要,什么样的月亮咱们家都能迎回来!” 还以为是怎么了,没想到竟是这小子春心动了! 狼王激动的恨不得狼啸一声。 儿子相貌堂堂英勇无双,狼王城姑娘们想嫁的首位优秀人选,但是此前他对各式各样的姑娘那叫一个不苟言笑,缘分这东西是很玄妙的,他觉得等大儿子的缘分到了也就到了,不急不急。 没想到这缘分真的说来就来了! 狼王拍着大腿美到冒泡,仿佛已经看到自家一堆孙子孙女围着自己叫爷爷的场景了,于是一把夺过大儿子手中的酒坛,吨吨吨了两口后眼睛亮的惊人:“就算月亮不能迎,咱们抢也能抢回来!” “所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塞穆:“......” 塞穆笑了笑,他本就是个极其稳重的青年,此时笑起来似乎带上了两分的微妙:“白星皇女。” “......” 狼王陷入了沉默。 狼王陷入了沉思。 狼王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儿啊,今夜风大,我...” “白星皇女。” “是我酒喝多了...” “段白星。” “我觉得...” “段氏王族。” “......” 狼王不说话了。 有夜风吹过,吹走了酒气,也吹走了狼王的脑子。 狼王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听着远处传来的各种狼嚎声,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 狼王跑了。 狼王头都不回的跑了。 狼王马不停蹄毫不犹豫的跑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大的他有些宕机了。 他这个大儿子,是真的要不然没有事,要不然就给他找了个大的麻了狼爪子的事。 错付了,错付了,父子之情终究是错付了。 “......” 塞穆没在意他爹的跑路,他继续盯着远方的明月,甚至还心情很好的哼起了一支独属于狼王城才有的朝着心仪之人表白的古谣。 随着他的哼唱,无论是屋顶还是屋檐下,逐渐聚集了一群亮着眼珠子的毛茸茸。 “嗷呜?” “嗷——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狼叫声响彻这一方小天地,让路过的风都停了脚步,试图加入其中。 这边的狼王子塞穆似乎在和狼.群.交.流,而另一边的狼王整只狼都不好了。 敢抢姓段的家的凤凰,就得做好被龙咬死的准备。 他眉头紧锁,然后让自己的搭档连夜跑去巫族将巫王给请了过来。 巫王还从未被狼王这么急促的喊过,不出大状况狼王根本不会派狼连夜跑去喊他,他以为是狼王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即带着心腹抄着密路用最快的速度耗费了整整一天紧赶慢赶的赶来了。 然后。 “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急的找我?连狼都用上了?”巫王看着完好无缺好像没啥问题的狼王,语气平平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要随便浪费行么?” “......” 狼王:“目前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是最精通占卜与推衍天象之术的。” 巫王:“?所以?” “所以你帮我算一算,我大儿子的鸾星是不是动了,是亘古孽缘还是天赐良缘。”狼王万分严肃且慎重道。 巫王:“......” 巫王的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怎么,塞穆有中意的人了?不容易,他打小就闷,是谁家的姑娘能让他开窍?” “......” 狼王的嘴微微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巫王一看,猜测估计是有难言之隐,但是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个难言之隐,难道是有夫之妇?不是吧,年轻人玩的这么野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巫王也不想刺激狼王了,于是就真的开始认真推衍起来。 然后。 “?你确定你儿子有中意的人了?” 巫王推衍了好几遍,还特意出门看了看星象,然后疑惑道:“没有什么异常,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倒是更在意你们狼王城的运势变得有些奇怪,怎么像是多了点什么...兔子形状的云朵???” 狼王:“......” 狼王:“.........” 狼王没有吭声,只是露出了一个疲惫到怀疑狼生的小眼神。 “行了别打哑谜,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让你这么头疼?你堂堂一狼王,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打趴吧?”巫王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打趣了两句后仰头喝水。 “段翎烈家的姑娘。” “.......” 噗—— ! 向来十分在意形象的巫王瞬间就没了形象。 “...咳咳咳,我耳朵出问题了?你说谁家的姑娘?”巫王一边咳嗽一边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问道。 “段翎烈家的。” “?谁家的???” “段翎烈。” “......” “段氏王族现任的天子,段翎烈。” 看着巫王不可置信然后满地找头的模样,狼王呵呵了一声,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疲惫:“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喊你了吧,这问题,出大了。” 何止是出大了,这根本是无解了 。 巫王找了一会儿才把刚才因为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于是果断离家出走的头给找回来。 然后。 “段翎烈哪来的闺女?” “真的有,叫做段白星,白星皇女,整个黑云洲都知道,我也是才知道的。” 狼王语气很沉重:“姓段的家里的皇女,我和我爹都不敢想,可塞穆就敢想。” “他们姓段的对凤凰看的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肖想他们家的凤凰,简直是鳄鱼做了个鳄梦,他们姓段的真的能和狼王城不死不休的。” 他都不知道该说他儿子的眼光好呢,还是说他儿子的眼光实在是太好。 天下姑娘千千万,怎么偏偏看上了天上的月亮? 这可真的是月亮,摘不着的那种月亮。 巫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头脑风暴了良久后才镇定道:“不可能的,他们姓段的出了凤凰恨不得嚎的全天下都知道,尤其是段翎烈,咱们与他认识多久了,他有闺女他会藏着掖着?” “他只会给我们发信函,然后要我们给他闺女包红包。”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段翎烈的闺女,他要是有闺女,就不会每年在互通的官方文书里明里暗里的酸你我了。” “可事实就是的确有一个,听我小儿子说还是个漂亮文静到根本不像姓段的姑娘,白星皇女。” “......” 巫王皱起了眉头。 段白星,白星,白星,星白,段...星白? 那不是四皇子的名字么? “你确定那是个闺女?” 巫王眯起了眼睛,语气很微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蹦出来一个白星皇女,既然看到了段白星,那你儿子看到段星白了吗?段翎烈的五个儿子里,唯独段星白他是从未见过的。” 狼王沉默了两秒,脑子瞬间上线,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后就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可那是姑娘的打扮!” “段白星,段星白,你不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像?”巫王冷笑了一声,“姑娘的打扮?你真是糊涂了,他们姓段。” “当初段氏王族的那个谁能凭一己之力让我南蛮的巫王神女终生未嫁,你狼王城的狼王蒙一生未娶,男人女人不是人,对他们姓段的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姓段的干出来什么他都不奇怪。 哪怕他们现在说他们的老祖宗掀了棺材板起来为祸人间了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姓段的,呵。 狼王:“......” 狼王陷入了沉思。 狼王露出了一个赞同到不行的眼神:的确,他们姓段的干出来什么都正常,区区女儿家的衣服,是他大惊小怪了。 “那我儿子还是有希望的哈。” 狼王喝了口水,然后揣起手手略矜持道:“虽然说我还没见过段星白,但我想能让我儿子一眼钟情心头小鹿乱撞的,定然是优秀到不能再优秀的小伙子。” 巫王:“......” 巫王:“?你失心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要是知道对方是男的塞穆应该就不会动心了才对吧?”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既然能和我说他想要月亮,说明他中意的是对方的灵魂,皮囊根本不重要。” “而且说实话,本来我是该震惊的,但你仔细想想,中意段翎烈的儿子总比中意段翎烈的闺女要强多了吧?” 狼王目光深沉,似乎是看透了浮世百态,依然揣着手手用安详无比的语气道:“靠着对比,我觉得这日子还是能继续过下去的。” “......” 巫王被诡异的说服了。 的确,他方才之所以会瞬间喷水满地找头全是因为狼王说他儿子中意姓段的家的凤凰,但是现在发现不是段翎烈的闺女而是儿子,他竟然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等等。 ...不对! “我觉得吧,你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怎么早了?” “凤凰你肖想不起,那异星你就能肖想的起?”巫王凝视着狼王,幽幽提醒道,“段氏王族的异星和段氏王族的凤凰,我并不觉得这两者的分量有什么差别。” “我怀疑塞穆不是心头小鹿乱撞,应该是那小鹿直接撞死了才对。” 狼王:“......” 狼王:“.........” 草。 他忘了这茬子了! 他的确是高兴的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狼王:这鹅子,不要也罢。【深沉的小眼神.JPG】 巫王:嗯,姓段的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劝你们离姓段的远一点,不然会变得不幸~# 不辱使命,狗子我安全回来了!~让我们一起快乐!~ 天冷了,注意防寒保暖哦,晚安(づ ̄3 ̄)づ 第98章 巫娑&白星 ...... 狼王麻了。 狼王真的麻了。 常说山穷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然后一村一村又一村,他这心情大起大落的实在是太快, 心脏仿佛都在和他抗议了。 可巫王提醒的没错,段氏王族的异星和段氏王族的凤凰, 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的——肖想凤凰会和对方不死不休,肖想异星也会和对方不死不休, 都一个结局。 “我平日里还和你吐槽说塞穆太闷了,啥时候能有个意中人啥的,如今看来,是我草率了。” 狼王此时的语气真的是要对疲惫就有多疲惫,那种看破红尘立地成狗的疲惫:“你说这是不是段翎烈的阴谋?他想要我家宅不宁, 毕竟是姓段的,想出点什么损招都不奇怪。” ...倒也不必什么锅都往对方头上扣。 巫王看了一会儿狼王, 狼王在家国大事方面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但是一碰到这种家事那别说掉链子了,他就根本没有链子,脑子一抽直接跑到段翎烈面前说咱们做亲家什么的也是干的出来的。 狼王城与南蛮的关系很近, 祖上也是出过好几代的姻亲, 现在放着不管也说不过去。 ...主要是以他对段翎烈那人的了解,估摸着在对方的眼里他和狼王就是同穿一条裤子同坐一艘船的恶人,狼王惹了他, 四舍五入也就等于自己惹了他,不管是不行的,坚决不行的。 塞穆, 你看上谁不好, 哪怕是段翎烈其他的儿子呢都还好办, 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异星? 巫王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只要和姓段的扯上关系就一定没有好事,一见钟情? 塞穆可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狼王,狼王对段氏王族的异星动心的剧情,让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段氏王族的段长空。 幸好遭殃的是狼王城,很好,他南蛮必然不会遭殃的。 因为他闺女...嗯,他闺女可是个小魔头,对男人女人向来都是众生平等的不屑一顾,喜欢和蛇虫鼠蚁混在一起玩,想来定是瞧不上那个喜欢穿小裙子的异星的。 想到这,巫王的心态突然变得很宽和。 他觉得狼王实在是惨,于是决定帮他出谋划策来稍微抵消一下自己此刻带着一分的幸灾乐祸两分的兔死狐悲三分的感谢天地和四分的‘幸亏遭殃的不是老子’的复杂情绪。 于是乎。 “别哭丧着脸了,其实吧,这鹿还是能救一救的。”巫王慢吞吞道。 狼王当即眼冒绿光,那意思:这鹿咋救啊? “段氏王族虽然将凤凰和异星给看的特别好,但他们家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违背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哪怕对方找了条阴森的蛇,他们也会一边生气一边维护对方。” 巫王淡淡道:“段翎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为情所困,将自己从天之骄子弄成了病榻缠绵,你看段氏王族上上下下哪怕要气疯了,不也是脸上笑嘻嘻的么?” 狼王:“......” 好像有点道理。 段翎睿比段翎烈难缠多了。 年轻那会儿的时候他不是没在边疆碰到过对方,段翎烈那人是一言不合就抡拳头的,可段翎睿就不一样了,他那人阴的很,当初自己的狼毛差点都被对方给骗的干干净净。 这简直是他狼生不可忘怀的耻辱。 所以当知道段翎睿为情所困受了重创的时候,他一边高兴段翎睿栽了个跟头,一边又极其不爽骗了段翎睿的那个人,恨不得把他剁成十八块扔出去喂狗。 虽然段翎睿虽然差点骗光了他的狼毛,但无关国家大义与私人恩怨,他其实是十分的欣赏对方的,强者总是值得人尊敬的。 可惜年轻的时候他朝着对方撂下的一句‘你等着’,段翎睿没等着,最后变成了他自己等着。 难道他还能对一个毁了身子的人抡拳头吗? 他做不到。 所以可不就是变成自己等着了。 “行了,别惦记着你年轻时候被段翎睿的陷阱给困到坑里变成土狼的那点事儿了。” 巫王略嫌弃的看了眼狼王,就算对方不说话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将话题给拽了回来:“说正事呢,你要是不听我就走了。” “别别别别,我错了,你继续。”狼王瞬间就回了神,比起他的意难平,还是他儿子的事情更重要。 “继续什么啊,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只要异星自己也中意塞穆,那段氏王族就是把牙给咬碎,段翎烈把你给捶成狼饼,他们也是会认下来的。”巫王淡定道。 狼王:“......” 嗯。 很有道理! 可不就是这个理?只要段星白和他大儿子情投意合,他舍去一张狼皮又何妨?为了鹅子的幸福,他这个做爹的什么不能忍? 狼王的眼睛明显变亮了。 然后。 “但是这又牵扯到一个更大的问题。” “......” 如果不是他现在有求于巫王,那他一定会把对方按在地上打。 狼王那叫一个气啊,难道会算卦的神棍都是这副狗样子?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三半的,扭扭捏捏的,看着就想暴打一顿! 狼王:“又是啥问题?” 本王,能屈能伸! 一切都是为了鹅子! “你又忘了?虽然别的没调查出来,但这位四皇子已经有四皇子妃了。”巫王看了眼狼王,“连儿子都有了,还是两个。” 狼王:“......” 狼王仰头想了想,然后陷入了沉默。 儿啊,不是爹不帮你,是爹真的没办法帮你。 人家连鹅子都有了,你还是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崽! “但是。” 巫王看着狼王一脸的‘该怎么劝说儿子放弃’的模样,在心里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只要牵扯到他的狼崽子,狼王的思考能力就变成了负数。 “四皇子妃的身份没有昭告天下,而他那两个儿子一个是白虎一个是黑鸦,府中还养着不少的仙鹤,说明这位四皇子极其喜欢动物,且那位‘四皇子妃’是不是他意中人都还两说,因为我知道的消息是对方是四皇子的贴身护卫。 ” 狼王陷入了沉默。 哦豁,差点忘了,那两个鹅子不是人。 字面意思的那种不是人。 狼王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小眼神:“你的意思是...?” “塞穆也不是没有优势的,狼王城除了人,还有什么?”巫王眯着眼睛,“追人总是得投其所好的。” 狼王也眯起了眼睛。 狼王城除了人,自然还有狼。 而四皇子段星白,中意各种毛茸茸。 “塞穆不是去破坏一个家的,他是去加入一个家的。” 巫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耳朵微微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道:“不过塞穆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有主意的,我劝你最好少插手年轻人的事情,不然我怕你弄巧成拙。” 狼王:“......” 狼王:“???”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老子为了儿子费心费力的忍耐着你的叨叨,你说老子弄巧成拙?! “但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塞穆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而你要做的,则是和段翎烈联络联络感情,顺便给塞穆创造一些机会。” 巫王淡定道:“段翎烈是段王朝的天子,他现在看着修身养性了,但是触及到他的孩子,他怕不是真的会千里奔赴的来扒了你的狼皮。” “十来年前赴往段王朝的辽国使者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 “......” 因为喝多了酒,说错了话,说了一句送往道观也许是幌子,四皇子早就死了。 结果四皇子死没死的不知道,他自己倒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狼王摸了摸下巴,觉得巫王说的很有道理。 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他去帮他儿子搞定未来亲家才是头等大事。 “你还是有点用的。”狼王真情实意的朝着巫王说道。 “呵呵。” “?你这阴阳怪气的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往你的胳膊上放了只蜘蛛,你可以和它打个招呼。” “...我!@¥#!” 巫王没搭理一蹦三丈高抖着胳膊和衣服骂骂咧咧渣渣呜呜的狼王,他又朝着静悄悄的屋外看了一眼,然后就老神在在的看狼王热闹了。 塞穆这孩子只是看着话不多而已,实际上那心眼子可是一个都没少,也许狼王缺的心眼子都长到他的身上去了。 幸亏不是自己家着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巫王如是满意万分的想着。 ..... 不管狼王城的剧情如何,让我们踹不干正事的镜头一jio,踹回垂耳兔的身边去,瞧瞧他在干什么。 其实吧,段星白也没干什么。 比如说。 “真的是辛苦斩哥你跟我出门了~” 段星白已经换回了正常的衣服,白星皇女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他又变回了星白皇子,揣着手手感慨道:“穿了好几天小裙子,这乍一下换回来还有点不习惯了。” 殷斩:“......” 殷斩:“等我抽空,亲自给你做裙子。” “倒也不必,我只是说说而已。” 段星白眯着眼睛瞅着远方,扯开了话题,“长空师父说他以前在南蛮的边缘地带埋了坛酒,死活要我们给取回去,不取他就在我脑子里渣渣呜呜个不停。” “话说一百年的酒,我都可以喊它爷爷了。” 其实并非全是因为段长空的渣渣呜呜,主要是段星白换回了男装,堂兄弟叔叔伯伯婶婶们那叫一个心碎,用幽怨中带着七分可怜的眼神盯着他,为了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他只能带着殷斩跑路了。 让大家都冷静冷静比较好。 殷斩看着不远处一脸无忧无虑追着蝴蝶跑的白虎,点了下头。 的确,一百年的酒,比他俩加起来都大。 “不过话说回来,黑云洲的边境线的确很重要,你看看往西边跑是西凉,往东边跑是狼王城,往北边跑是辽国,往南边跑就是南蛮。” 段星白眯起了眼睛:“别的地方还没去,但是这越往南边走,斩哥你发现这植被是不是多了许多?空气中的水汽似乎也大了起来。” “南蛮擅蛊与虫。”殷斩提醒道。 擅长蛊与虫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少了植物。 “那斩哥你可得小心了,要是被南蛮的人看上了,怕不是要被抢回家哦。”段星白笑眯眯的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在脸上挂一个面纱...” 段星白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隐隐的似乎听到了呼救的声音。 扑蝴蝶的白虎也不扑了,竖起了耳朵似乎在辨别声音从哪传来的,并且非常人性化的蹲坐在了地上——看上去有点像听到楼下有人吵架于是扒拉着窗户两jio着地往外探头的大猫猫。 黑鸦飞了过来,蹲在段星白的肩膀上扬起了翅膀:“一个女孩子,男人在围攻她。” “?这光天化日的还有这种剧情?斩哥走,去看看。” “好。” 段星白和殷斩快速的赶到现场,白虎窜的速度比他们俩都快,看到有老虎,贼子们已经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了,徒留下一个坐在地上似乎反应过不来的受害者小姑娘。 “没事吧?”段星白距离小姑娘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非是坏人。 “......” 小姑娘抬起了头。 等对方抬起了头,段星白就知道她为啥会被人给盯上了。 无它,因为这姑娘长得是真的好看,穿着南蛮特有的服饰,脚脖子上挂了好几个铃铛,个子倒是不高,估摸着年纪不会多大,可这相貌却的确是花容月貌了。 而且许是南蛮这边的血统问题,段星白觉得这个小姑娘相貌与上辈子他看过的波斯小姐姐十分的类似,眼睛像极了猫眼,非常的漂亮。 还是绿的! 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段星白看了片刻,觉得对方的情绪好像不算多糟糕,于是就又往后退了几步。 一般而言,当受害者的情绪不太稳定的时候,陌生人的靠近很大程度上会让其更紧张。 殷斩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在南蛮各种各样颜色的眼睛都有,但唯独绿色极其稀少。 这女人,怕不是普通的南蛮人。 白虎一看他爹后退了,再瞅了瞅面无表情的他娘,想了想后决定充当爹娘的小棉袄。 它立马朝着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代表友好的声音,并且就地翻起了肚皮,表示别怕,坏人已经跑了,虎的肚子给你摸。 黑鸦看了看殷斩,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棉袄,估摸着是漏风的。 果然,小姑娘看到翻肚皮的白虎,瞪大了本就大的眼睛,然后试探性的伸出了手摸了摸白虎的肚皮——毛茸茸的,吃好喝好被众人精心照料的白虎的毛毛自然比较顺滑。 小姑娘抱住了白虎的脖子朝着段星白笑了起来。 段星白:“......” 不愧是他的鹅子,简直是少女杀手啊! 殷斩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晃?你父母呢?”段星白问道。 “......”小姑娘似乎是心虚的低下了头,没吱声。 段星白一瞧心里有数了,估计又是一个背着父母跑出来玩结果遇到坏人的傻孩子。 “算了,相逢即有缘,我和斩哥送你回去,年纪小小的不要乱跑,现在的坏人很多的。” “你家离的远吗?”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指了指某个方向。 段星白和殷斩对视了一眼,然后让小姑娘坐在白虎的背上,决定送她回去。 送佛送到西,剧情都这样了,不送也说不过去。 好在走了有一段路程后,他们就被一群看上去很焦急的人给拦住了。 段星白都没来得及皱眉,就看到这群人朝着坐在白虎身上笑眯眯的小姑娘给跪下了。 “......” 哦豁,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小姐? 段星白没兴趣和这群人掰扯,确定是小姑娘家的人,又朝着对方描述了一下方才小姑娘遇到坏人的事情后就准备和殷斩离开了。 “......” “大哥哥,你叫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终于开了口,声音非常的清脆,像极了与风共舞的风铃。 “我?我叫白星,白云的白,星星的星。” 段星白没把自己的姓给暴露出来。 他不想在南蛮给自己找麻烦,他只是来找酒的,并不想惹是生非,而且许是这几天白星皇女听得太多了,下意识的就说自己叫白星了。 殷斩微微挑起了眉,决定之后该和段星白讨论一下,在外行走用殷白星这个名字就很好。 “我叫巫娑,白星哥哥。” “好嘞,哥哥记下了,有缘再会。” 段星白觉得这小姑娘说话还挺好听的,琢磨着怪不得大家都想要个妹妹,有个会娇滴滴喊自己哥哥的妹妹好像真的很不错哦。 然后段星白就没有再回头,带着殷斩和白虎黑鸦潇洒走人了。 殷斩倒是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挥着手的巫娑,嘴角微翘,不知道在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有个妹妹好像是挺不错的哦。 殷斩:赢了。 #所以说赢什么了呢# 有的人他被关着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要问是谁,问就是世界和平~ 晚安(づ ̄3 ̄)づ 第99章 不得&不防 ..... “......” “白星哥哥的名字真好听。”等彻底看不见段星白和白虎的身影了, 巫娑自言自语道。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接话。 “方才您遇到了坏人?属下这就去给您将抓回来。”有人垂着头极其恭敬的说道。 “抓?我对破破烂烂的东西没有兴趣。” 巫娑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脚脖子上的铃铛忽然响动了好几下, 用脆生生的语气道:“阿大阿二饿了好几天了,不好好吃一顿大概是不会回来的。” 周围的人将头给垂的更低了。 阿大阿二, 是蛊虫的名字。 “白星,段氏王族有叫段白星的吗?” 巫娑背着手往回走, 好像又在自言自语,语调还是那么的清脆:“段氏王族没有白字辈,白星倒过来就是星白,段白星,段星白...星白哥哥...哎呀, 原来是星白哥哥~” “听说他是天上来的小神仙,以前我还不信, 现在看来真的是神仙哥哥。” “得和爹爹说一声,我要去黑云洲找星白哥哥玩~” “......” 周围的人背后浮出了一层冷汗,互相看了看后才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巫娑的身后。 好险,要不是方才那个人, 他们大概也要成为阿大阿二的口粮了。 感谢星白哥哥! 感谢, 万分的感谢! 长生天在上,真的是神仙哥哥! 不管是男是女,众人都在心里如是真挚万分的想着。 ... ..... “......” “怎么了?”殷斩瞅着突然竖起兔耳朵四下里张望的段星白, 好笑道:“你在找什么?兔耳朵怎么突然竖起来了?” 段星白搓了搓胳膊,一脸凝重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惹上奇怪的剧情了。” 殷斩:“......” 殷斩安慰道:“没事, 我习惯了。” 段星白:“?斩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再怎么说, 你也姓段。” 殷斩双手抱臂慢悠悠道:“自太·祖起, 云浮天宫里记载的所有姓段的王族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安分守己的,我自小就是看着的,所以你再怎么变异我也不会害怕的。” 段星白很想反驳一下殷斩,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反驳。 感觉好像被斩哥嘲笑了,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证据。 “我们挖了酒就赶紧回去,虽然这只是在南蛮的边缘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溜了溜了。”思考无果的段星白果断转移了话题,如是冷静道。 殷斩笑了,戏谑道:“白星?” “不然呢,和人家说我叫段星白?萍水相逢,我没用雷锋两个字来敷衍就不错了。” 段星白背着手哼哼了两声:“我只是不聪明,可我不是傻,正常小姑娘可不会想要‘努力的’露出无措的小表情的。” “方才那个小姑娘应该是有点个本事在身上的,只是我懒得拆穿她,萍水相逢的,知道的越少越不会卷入到奇奇怪怪的剧情里去。” 殷斩眸光微动。 雷锋是什么? #重点好像抓错了# 段星白也没有继续抓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翻了翻按照段长空的提示而画出来的正常人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地图,对着一棵古树上下比量,越看越觉得这也许就是埋酒的地方了。 然后。 “殷白你把翘起来的腿给我放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嗷呜呜呜!(爹,虎要打标记!)” “爹,虎说要打标记嘎。” “?换个地方打标记,这不行,这不可。” 段星白抱着白虎的头努力的和他讲着道理,黑鸦热情的给白虎进行着翻译,父子情深不外乎如是。 “......” 段星白对【自己人】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对【家人】更是有着无限的包容力。 就好比今日的那个巫族女人,他不在意对方是什么想法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在意对方信不信他说的话,他做完自己想要做的,或者说是他觉得该做的事情后扭头就走了,根本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管它背后是繁花似锦还是滔天巨浪,只要不回头,那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段星白的傻乎乎和垂耳兔笨蛋模样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到。 ...所以说,当初他当机立断的坦白是非常正确的,真的是他活到现在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没有之一的那种。 殷斩带了些莫名的骄傲如是满意的想着。 这边的殷斩在给自己鼓掌,而同一时间。 辽国·王庭。 辽王和十来个王子们齐聚一室。 辽王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渗透不进去?” “属下无能,无法接近段氏王族段白星。”黑衣人说道。 辽王叹了口气:“不是你无能,你先退下。” 等到黑衣人离开了,三王子率先开了口,阴郁道:“黑云洲驻扎的王族最多,父王,照我说不如和段王朝联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段氏王族的心脏上安插钉子。” 辽王瞅了眼说话的儿子,然后又扫了眼其他的儿子,道:“你们都这么想?” 王子们互相看了看,有几个倒是垂了头不吭声。 “老大留下,其他的也都出去吧。” 众王子应了一声,倒是没敢多说什么。 “......” 大王子站在辽王的面前,看着揉着太阳穴的辽王,担忧道:“父王?” “无妨,孤只是有些累。” “父王辛苦了,国事烦忧...” “孤不是烦忧国事。” “...那是?” “孤在想,怎么这天下的好事都被段翎烈给占去了?” 辽王眸中带了隐隐的凶光,攥了攥拳头,到底是没砸桌子,道:“孤自诩不比他差,儿子的数量更是比他多了不知道几倍,可除了你,却再无能与他的儿子们相比较的了。” 大王子沉默不语。 “此前孤一直在等,等段星飞等人自己闹起来,他们四个皇子王不见王,要是能斗的你死我活自然是最好的。” “可孤没想到,他的四子段星白竟然真的活着。” “......” 大王子更加的沉默了。 “而且活着就活着,是什么不好,却偏偏又是颗异星。”辽王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是无可奈何起来,“儿啊,你可离他远一点,段氏王族的异星都有点个古怪在身上的。” 大王子:“?什么古怪?” “知道西凉为什么到现在都翻不过来身么?” “知道,被打怕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辽王用手指轻叩桌子,“都道当初西凉铁骑被云浮宫主与山野观主给拦截在了黑云洲,你仔细想想,我们这占地为王的四家里,为何只有西凉出兵了?” “......”大王子微微蹙起了眉。 这他其实想过,但至今未想通。 “西凉也曾要拉着我们三家一起出动,后来被打的落花流水也朝着我们三家呼过救,可你看看,谁出手了?” “更甚至,我们三家还狠狠地共同从西凉的身上咬下了一口肉,清晰见骨。” 大王子微微蹙起了眉。 “做到这份上,南蛮是因为一个人,狼王城是因为一个人,而我们辽国其实也是因为一个人。”辽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天子离那代,其实算是我们与段王朝关系最平和的一代了。” “一切都是因为段氏王族出的那颗异星,段长空。” “狼王蒙,巫王神女巫溪,双生辽王耶律齐与耶律古,四人皆为段长空所倾倒,段长空的离世才是当初天下大乱的真正祸首。” “你不知道当初的天下到底乱成了什么模样,好像是刹那间,妖魔鬼怪就到处横行,灾乱四起了似的。” “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段氏王族的异星段长空陨落了。” 大王子:“......” 听起来有点蓝颜祸水祸乱天下的味道了。 大王子:“所以父皇您的意思是?” “所以孤的意思是要吸取前人惨痛的教训,方才老三说的联姻孤听了都想笑,若是真的和姓段的联姻了,就不知道谁在谁的心上狠狠地扎下钉子。” “儿啊,你可一定得离段星白远一点,再远一点,远的够不着才行。” 辽王拍了下大王子的肩膀:“孤就你这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了,可连同异星段星白在内,段翎烈却有整整五个能拿得出手的儿子!” 大王子:“......” “他损失了一个还有四个,孤损失了一个就全盘皆输。” 大王子:“......” “姓段的眼光都高,除了你,其他的绝对入不了他们的眼,孤实在是担忧。” 大王子:“......” “若是一般的段氏王族孤倒还没这么担忧,可偏偏是个异星,昔年咱们家的双生辽王是何等的风采何等的顶天立地,不也被姓段的异星给俘虏了吗?这可是有先例了!” 大王子:“......” 大王子:“父王,也许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比如说白星皇女...” “孤怎么教你的?这天下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辽王冷笑一声,“白星皇女,他段翎烈就算是天下的好事占全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福分!” 大王子:“......” 大王子:“爹的意思是根本没有这个皇女,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白星皇女,倒过来就是星白皇女,段白星没有,但段星白还是有一个的。” “...?他不是皇子吗?” “你还是太嫩了,姓段的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就是他们说他们的太·祖现在掀棺而起重登大宝,孤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 “......” “还有他们姓段的能立足这么多年,靠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儿,记住了,不要靠近段星白,孤就你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儿子!孤,不得不防他!” “......” 为什么他父王会坚定的认为他会看上一个男人呢? 他不觉得男人哪里好。 大王子是这么想的,但也不打算过多的解释,只是顺着他父王的话应下了。 这边的辽王在教育儿子,而同一时间。 南蛮·边缘地带。 “斩哥,我觉得咱们姓段的能传承这么多代,全靠着对彼此的猜疑与提防。”段星白和殷斩往黑云洲赶着路,漫不经心的如是随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 狼王建了一个群:【父愁者联盟】 狼王加入了群聊。 巫王加入了群聊。 天之烈正在加入群聊的路上。 辽王拒绝加入群聊,并且试图拔网线。 #殊死抵抗# #坚决不同流合污# 晚安(づ ̄3 ̄)づ 第100章 日常&剧情 ...... 酒坛子已经给挖出来了, 不大的两个小坛子,现在已经挂在了白虎的身上。 本来无拘无束的白虎驮了两坛酒,目前走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黑鸦就蹲在白虎的头上, 指挥着它走。 殷斩看着走出了淑女猫步的白虎,一边想着这倒是个磨炼白虎性子的好手段, 一边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姓段的都喜欢朝着彼此下黑手。” 段星白双手抱臂,慢悠悠道:“局外人看不懂, 但我入了局后才发现,我其实每天都要思考着我的兄弟们是不是想要反手捅我一刀。” “想着他们是不是想要将我踹入王位的万丈深渊,想着他们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坏水什么损招的给我挖了坑等。” 殷斩微微挑眉:“不是约定好了么?” “约定?那是什么东西?” 段星白笑了起来,“斩哥,在我被拍成兔子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其实段氏王族的内斗和其他王朝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比起其他的王朝, 段氏王族的内斗来的更加厉害且费心思。” “因为老祖宗说了不能朝着彼此下死手,但是却没说不能朝着彼此下黑手,说了让彼此各有各的活法,可又将每个人都拎在了王位的竞争前不许退席。” 殷斩弯了弯嘴角:“所以?” “所以说, 姜到底是老的辣。” 段星白揣着手手发出了感慨:“每句话都在给王族立规矩, 但每句话里的每个字却又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含义,都可以拆开来细细琢磨。” “太·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王族为了自由拼的你死我活的模样,故而给每个王族留下来极大的自我发挥空间。” “别人家的王族是为了王位争死争活, 姓段的则是把王位往你怀里硬塞,这就像吃饭一样,抢来的饭到底是比自己吃饭要香许多的, 不给你的时候你硬要抢, 给你的时候你反而推三阻四了。” “太·祖定下的规矩和他建立的王朝何其类似, 都是给了一个稳固的框架,框架内部是什么样他就不管了。” “这么多代过去,除了长空师父,似乎没有人跳出老祖宗给的框架。” “而长空师父也不是完全跳出框架,他是在框架的边缘处来回弹跳,挑战理智线与警戒线还有规则什么的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结果他一个人将段王朝差点给玩歇菜了。” 殷斩:“......” “你说,要是太·祖与长空师父在一个时代共存,会如何呢?” 段星白说着说着就露出了向往的小眼神,笑眯眯道:“我觉得应该会很有趣吧,毕竟按照卷轴记载,太·祖也是个不怎么正常的人,哈哈,负负不会得正,它只会更负。” “太·祖和长空师父猛兽联手,我这只兔子抱着谁的大腿都能躺平过的很舒服~” 殷斩:“......” 殷斩的眼神飘忽了一秒。 倒也不必。 天下罪不至此。 能打下一个王朝的段天杨,差点倾覆了一个王朝的段长空,将一个王朝当被子那么卷的段星白,一个就够了,扎堆大可不必。 目前段长空的存在已经是违背了正常的阴阳定律,不过段长空还算老实的,他也就欺负欺负段星白,对这个天下如何他并不干涉也不插手,将存在了,但又不存在的原则给拿捏的特别精准。 不然再有小白的担保,上天也得把他给劈瘸了不可。 #《还算老实》# 段长空,到底有何所求,才会被上天针对了百年都不愿意走? ...... 黑云洲·城墙。 “算算时间,他们俩个也该回来了,怎么突然想到去南蛮找东西...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可真是太多了。” 观主坐在城墙上,黑色的道袍被风撩了起来,平静道:“这风这沙,真就多少年都没变过,连空气里的气味都是一如既往。” 穿着白衣的老宫主抱着长空无量剑,没有搭话却微微出神了片刻。 他们在这里为长空守住了段王朝。 却也在这里一个成了妖魔,一个作了鬼怪。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长空像是回来了似的,我是不是到了天人五衰的时候了?”观主朝着老宫主笑道,“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长空那人性子又不沉稳,奈何桥上怕早就没了他的影子。” 老宫主:“......” 老宫主看了看观主:“不一定,长空喜欢钓鱼。” 观主:“哦豁,这倒也是,以他那个差到路过的猫看了都跳下水去给他逮两条鱼的钓鱼本事,没准走到奈何桥都得甩两杆子。” “结果因为钓不上了来鱼而死守在奈何桥前做望鱼石,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等到我们。” “嗯,这个推测很合理,非常符合长空桀骜不驯的人设。” 老宫主:“......” 老宫主沉默了一会儿后也跟着笑了笑,然后道:“小白平日里说的话都被你学去了。” 什么人设啊,什么要富有想象力,段星白平日里也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但和长空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话。 比如说他是一颗大山深处修炼千年包治百病的柠檬树,什么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之类的。 “因为很有趣,总让我觉得回到了过去,那会儿长空不也喜欢说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话么。” 观主伸出手拍了拍老宫主怀里的无量长空剑,慢悠悠道:“约好的初心不负,你我此前假装忘了,可入了骨髓的习惯,哪里能忘。” 过去的他们实在是太年轻,年轻的令时光都偏爱了他们。 初心不负的承诺还在,可故人却已早早离席。 “认识的人大多走了,除了目前在小白这里养老蹭吃蹭喝的也就剩半口气的六个,剩下的,都在蛇虫之地了。”观主揣着手手眺望着远方,“自长空离开后我再未踏入蛇虫之地,如今也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疯了的痴了的,心怀不轨的妄图天命的,凑齐了。”老宫主的语气很淡定,“里面已经没有了正常人,也没有了所谓的好人。” “......” “云浮天宫算尽天机,却偏偏算不得异星的轨迹,你算不得长空的,而今也算不得小白的。” 观主侧头看着老宫主:“小缘呐,不管是人头魂灯还是星宿大阵,又或者是近乎断了西凉的国运,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长空那个撒手没是不会回来的,毕竟他那人,从来不回头看。” “......” 老宫主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怀中的长空无量剑。 “长空走的潇洒,却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张道奉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他最好别在奈何桥边当望鱼石,不然我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捶成石头渣。” 【?汝听,人言否?】 “说来说去,其实全是他的锅。” 【怎么就是我的锅了?道奉你他汪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糟...” “你可闭嘴吧,你和长空以前都是撒手没,一丘之貉,我不听!” 【?什么叫做一丘之貉,说的好像你是个局外人一样。】 “......” 已经走到城墙拐角处的段星白看了一会儿,然后拽着殷斩扭头就走了。 殷斩:“?怎么了?” “没怎么,大概就是现在不适合去和师父们打招呼吧。”段星白揣着手手笑眯眯道,“老人家吵架的时候,我们年轻人就不要凑过去了嘛,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殷斩:“......” 殷斩挑起了眉:“我们俩看到的画面不一样?” 段星白:“斩哥,做人不要太聪明,这样会让我这个一家之主很没有成就感的。” “你想要什么成就感?” “比如说藏私房钱的快乐成就感,当然了,我肯定是没藏的!这只是个假设而已~” “哦,那前两天我在衣服夹层里发现的一百两银票看样子是无主的,正好殷白和段黑最近长身体,拿去买肉给它们加餐也挺好。” “...TAT。” “你哭什么?” “我没哭,你看错了TAT。” 一旦和长空师父牵扯上就真的没有好事,真的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长空师父的嘴,他连鬼都骗。 一开始说他弱小可怜无助只能勉强凑合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属于寄宿关系的长空师父先是抢了他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在斩哥的嫌弃下变成了寄住在无量剑上,现在更好了,他干脆就坐在墙头和观主以及宫主师父渣渣呜呜了。 虽然宫主和观主师父貌似看不见他,但他已经脱离了无量剑本体,他飘出来了好吗? 段长空和老祖宗真的是一路人。 他们说的每个字不能说是假话,但每个字其实都是有漏洞的,都是可以在这个漏洞的范围内自圆其说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这么一只诚实且憨厚的兔子了叭。 段星白如是悲伤万分的想着。 这边的段星白在心里渣渣呜呜并且动着小脑筋想着怎么才能将私房钱给偷回来,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殷斩离开后没多久,观主和老宫主就已经停止了互相撕扯。 他们同时揣着手手,共同看向了远方。 眸中看到的风景与那脑海中封存不见天光的百年前景色慢慢的进行着重叠——不知道为何,他们今日总是在回忆过去,总是觉得长空好像没有离开他们,就在他们的身边似的。 “长空。” “大王八长空。” 【......】 【王八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拎出来骂呢。】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 段长空站在观主与老宫主的中间,伸出手放在了两人一左一右的肩膀上,语气一如百年前的潇洒,只是眸中却盛满了岁月赠予的温柔沉淀,轻笑出了声。 【约好了初心不负,我怎么会毁约呢?】 【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 “呕——” 正在和其他六朵云看云三热闹的青衣小道童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怎么了?!” 云一一个滑铲就飞速窜到了青衣小道童的身边,从怀里摸出云浮天宫出产的保命秘药就要往青衣小道童的嘴里灌,却被青衣小道童给轻松的扫到了一边。 “这玩意儿苦的很,我才不吃。” “都吐血了还不吃药?” “药治的是病,我又没病我吃什么药。” 青衣小道童特别嫌弃的看了眼云一,然后又看了看也凑过来的云三和听到动静赶紧看过来的瑞贤亲王段翎睿,大笑了几声后一边拍着手一边溜溜哒的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多吐两口血也值得啦~” “趁着前路已经现了原形,趁着故事里的故人掀了剧情,趁着长空中星白月明,趁着星宿彻底隐了身形~” “小白,小白你带回来的酒呢,快拿来给我喝两口!” “活得久了什么都能遇上~当浮一大白!~” 段星白懵圈的看着被青衣小道童抢走的两坛酒,愣了一会儿后才跳起来追在他的身后:“团团!你少喝点酒,给我留一点——你才多大啊你就喝酒,给我把酒坛子放下!” “嗷呜呜呜!(那是虎背回来的酒坛子!)” “抓不到抓不到略略略~” “?云一你们给我上,谁把团团给按住了,重重有赏!” “什么赏鸭殿下,一般的赏赐我们可不要~” “给你们找媳妇!” “?我来了我来了!谁都别和我争!” “兄弟们别看热闹了,谁把团团叉住我再穿一个月的小裙子!” “?冲啊冲啊冲啊!” “为了妹妹我可以!” 城墙上岁月静好,城墙下鸡飞狗跳。 段星白、七朵云、王族们、白虎,后来连路过的橘猫虎和将士们都莫名其妙的卷了进去。 并且还逐渐偏离最开始的要叉住青衣小道童的抓人剧本,变成了互相撕扯且拒绝去想为什么要撕扯的团战剧本。 殷斩双手抱臂,黑鸦蹲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鸦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剧情,黑鸦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娘,这就是爷爷们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 “不。”殷斩笑了一下,“这叫吃瓜者终成瓜,天道好轮回。” 黑鸦的豆豆眼变成了刀片形,它觉得它娘好像在笑话它爹,但是鸦鸦又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你爹上交了家用一百两,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殷斩笑意不改的问道。 黑鸦的脑子瞬间就离家出走了,并且十分狗腿的蹭了蹭殷斩的脸,表示鸦鸦想吃胖鸽子行吗? 所谓墙头草,大概就是现在的黑鸦殷段黑的模样。 真的。 比珍珠鸟还真的那种。 ... ......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啊,是超甜的甜甜狗子哦~【掷地有声.JPG】 听狗子一句劝,不要对姓段的抱希望,不然会变得不幸哦~ 晚安(づ ̄3 ̄)づ。。 第101章 劳燕&分飞 ... ...... 段星白原本是计划着自己换回了正常装扮后就去兵营转转, 然后再带着殷斩和鹅子们一起去草原上跑马,真正近距离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天苍苍野茫茫,呼吸自由的空气。 等呼吸完自由的空气, 他再搓搓手看看有什么事情是他能搞的——长空师父说的对,这天下能搞的事情真的很多, 不要老是关注段氏王族,多看看其他四家才是政治正确。 主要是他现在就在边疆, 皇城怎么样他已经不想管了,他的心很小,现在容不下皇城,只能容得下边疆了!~ 段星白计划的非常好。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且这个变化,还是他没有想到的变化。 云浮天宫派了人过来, 表示宫内的藏风殿今年到了开殿整理的时候,而这时候必须有宫主全程在场, 所以来请宫主殷斩回去一趟——快想起来你的户籍所在啊宫主! 当然了,他们也想请老宫主回去,但也就想想,老宫主的脾气可比宫主的差多了, 所以他们还是把重点放在了殷斩的身上。 简单的讲, 殷斩得回一趟云浮天宫。 自从殷斩得了无名道人的指令来到他的身旁,至今都未曾回过云浮天宫,宫内的长老们会将一切都给处理好, 有紧急的事情也会亲自跑过来询问如何决断。 距离他与段星白相识,已过了快五个年头。 殷斩想把自家在小白这里蹭吃蹭喝根本不挪窝的师父给撵回去办事,但是他师父多精明的一个人, 早就将自己给藏了起来——如果老宫主不想让谁找到, 那就真的谁都别想找到他。 老宫主的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 殷斩不走也得走。 所以。 “我一去一回约不足一月,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吃东西。” “尤其是晚上,宵夜要吃的清淡,不要学云一他们,大晚上抱着烤鸡在那里啃,回头消化不良又要被瑞贤亲王家的神医用银针扎成刺猬,然后哭成泪坨坨。” “嗯。” “边疆的天气不比皇城,夜晚到底还是凉了些的,床上的被子我给你做成了卷筒的形状,这样倒也不怕你踢了被子,你睡觉总是很不老实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兔拳。” “嗯。” “我不在你就不要往奇奇怪怪的地方跑了,虽然说你现在也已习武,一般的人伤不到你,但来伤你的想来也不会是一般人,遇到问题不要埋头自己解决,直接甩给师父们就行。” “可以和别人过不去,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嗯。” “殷白和段黑近来时长往城外跑,想来是碰到什么感兴趣的动物在交着朋友,孩子大了不必多管它们。” “仙鹤与海东青们有云卫们照料,你不必有什么烦忧。” “嗯。” “我不在的时候和长空师父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至少十八条街那么远。” “不要忘记你放他出来半个时辰他就惹了一堆事儿,前两天卫然他们还来信,纨绔不纨绔了,开始从小吏踏踏实实做起了。” “好。” 在众人的印象里,平日里总是段星白说的话更多整个人也更活泼的,而殷斩除了教育白虎和黑鸦的时候话会多一些,其他时间其实话并不是特别的多,是个寡言的冰山美人没错了。 但是吧。 不管是云朵们还是王族们,也来送行的众人远远瞧着殷斩似乎在反复叮嘱着什么的耐心且生动起来的模样,再看看平日里话多的段星白此时好像却不怎么活泼,很少动嘴寡言的听着殷斩唠叨的段星白,同时挠了挠脸。 这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呢。 “我以为会是咱们家殿下离不得宫主,没想到却是宫主离不开殿下。”云三呐呐道,“我终于知道云一的老妈子模样是和谁学的了,原来宫主也是这样的哦。” “?云三你的腿是不想要了是吧?”云一一扭头,如是平静的问道。 云三缩了缩脖子。 自从当初将殿下在街上招蜂引蝶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宫主后,他就被大家给打上了‘内奸’和‘叛徒’的名头,想洗白是不可能洗白了,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青衣小道童坐在云三的肩头,此时倒是笑了两声,朝着某个方向看了看,慢悠悠道:“小斩都不带你们这些云回天宫了,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还是有的,比如说趁着宫主不在我们可以趁机在殿下的面前刷自己的好感度。” 云四伸出了头,一脸深沉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天爷都在给我们创造机会鸭。” 青衣小道童又笑了一声。 “宫主要是带了我们,我们才觉得郁闷。” 云一知道青衣小道童想要说的是什么,于是在琢磨了两秒后还是开了口,无比诚实道:“宫主不在家,我们可得将家为他看好了。” “这不是老宫主和道人在不在这里的问题,这是宫主对我等的信任,更是默认将我等视作是自己人的信号。” “?你们看家?监守自盗的看家?” 一直没说话的段星白的看门犬大管家突然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两分不明显的嫌弃:“厨房里这两天闹耗子,看样子是我的耗子药下的不够多,不然怎么也不能让几只一百多斤的人形耗子精给跑了。” “......” 七朵云的脸上瞬间齐刷刷的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 错付了,终究都是错付了。 说好的家和万事兴,可大管家不仅不让他们吃软饭,还试图在他们的饭里拌耗子药! 这都是什么人生疾苦呜呜。 “没关系,殷侍卫不在,本殿下在,本殿下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四哥哥的~” 五皇子段星辉突然也凑了过来,语气是那么的天真,仿佛已经看到了兄友弟恭的场景了似的天真,甜蜜蜜道:“他在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殿下在~” 周围不少的王族默默点头。 对鸭对鸭,这可是培养兄友弟恭的最佳时期! 感谢云浮天宫把最大的绊脚石殷斩给喊回去了! 感谢,十分的感谢! 万分的感谢! #喜气洋洋.JPG# 七朵云飞速的收起了自己的面条泪。 家和万事兴,这家,必然不能被这群干啥啥不行,撬墙角第一名的王族给拆了的。 #开始警惕.JPG# 大管家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王族与云朵们无声对视的中间位置。 他只效忠于段星白,拒绝掺和在任何奇怪的剧情里。 只要主子高兴,那他就高兴,就这么简单。 #中立党の清醒# “......” 青衣小道童露出了一个七分看热闹,但又带着三分古怪之意的眼神。 这群人好像都忘了,段星白和殷斩实际上并没有确定且宣告天下的‘家庭关系’,他们平日里大多只是在互相飙着演技互相演戏,结果现在所有人竟都默认他俩是一对的了。 而且。 青衣小道童又瞅了瞅一个时辰前就说要走,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在碎碎念的殷斩,以及一个时辰前就来送殷斩,结果一个时辰过去了还在认真听着对方嘱咐的段星白,摸了摸下巴。 鸾星动了的人,莫非都是脑子离家出走的模样吗?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并且还有想要举起火把,再汪一声的冲动。 这边的云朵们和王族们各怀鬼胎,而另一边。 “你会安全回来的,对吧?”段星白终于不再嗯嗯好好,而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用长空师父的惹事能力发誓,我很快就回来。”殷斩朝着段星白认真道,“我回一趟娘家,去看看有什么能拿的,多拿点回来补贴家用,免得再在衣服夹层里找到几个一百两。” 段星白:“......” 倒也不必这么狠。 长空师父的惹事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段星白沉默两秒后就笑出了声:“记住要只拿贵的,不拿对的。” “好。” 殷斩用额头贴了一下段星白的额头:“我会让海东青给你传信。” 段星白笑眯眯的点了头。 “我去去就回。” 殷斩终于翻身上了马,朝着段星白挥了挥手后就和等候半天的云浮天宫的人策马而去,他们骑的都是宝驹,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来送行的大部队面前。 “殿下?”大管家走到了盯着殷斩离开方向的段星白的身侧,看着他似乎有些沉的眸,轻声喊道。 段星白一转头,眸中盛满了与平日里无异的灿烂光芒,笑眯眯道:“斩哥不在家,大管家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仿佛方才段星白露出的沉沉眸光是他的错觉,大管家尚且来不及思考是不是自己花了眼,闻言立马道:“老奴愚钝,敢问殿下是什么?” “哈哈哈哈!这还用问吗,这叫老虎不在家兔子称霸王!斩哥在家不许做的事情现在趁着他不在家那不得全做了啊!” 段星白搓搓手,溜溜哒的往人群里跑,喜气洋洋道:“兄弟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等天黑了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去兵营转一转!~再去王叔那儿蹭个饭~再再去街上转一转买东西~”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抑后扬’?” “我嗅到了瓜的气息,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殿下带我一个!” “我提着刀来了,哪里有瓜?” “......” 看着城墙下蹲在一起嗷嗷叫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的猹群,站在城头上观望了好一会儿的观主没忍住的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殷斩走了还没半盏茶的时间,段星白就在朝着放飞自我的路上猹突猛进了。 “我觉着吧,还不如你回去呢。”观主朝着身边此前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biu的一声就出现的老宫主无语道,“能者多劳,你一个做长辈的多干点活怎么了?” 老宫主:“你心疼你徒弟,拿我出什么气?” “殷斩真的是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才摊上你这个师父了。”观主摇着头,“还是我们家小乖好,瞅瞅,年轻有活力还孝顺,什么都好,可惜就是眼神不太好。” “......” “这锅我不背。”老宫主淡定道。 观主摸了摸下巴,一转身就将溜溜哒跑过来的青衣小道童给拎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背,严肃道:“你的锅,背好。” 青衣小道童嘿嘿直笑。 “你云浮天宫有事把殷小斩给喊走,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让你云浮天宫有事的~” 青衣小道童盯着被老宫主给抱在怀里的无量剑,挑眉道:“我最近和虎虎们刨土缺个趁手的工具,我瞧着这无量剑就很好用的样子,不然借我使使?” 观主感慨万分道:“论起暴殄天物,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老宫主根本不搭理青衣小道童。 他和这人本就八字不合,现在听了他的一席话那就更加的不和了。 【......】 啧啧。 多年不见,这人还是一肚子坏水。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可真的是一点也不掺水分。 ...不过将殷斩给支走这点,做的很好,他非常的欣慰。 小星白和殷小斩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适当的分开对他俩可都是好事。 寄宿在无量剑里的段长空慢吞吞的翻了个身,闭着眼如是懒洋洋的想着。 #知道什么叫做镜子只照别人吗?这就是# 殷斩离开的第一天。 夜晚·明月高悬。 西凉·宫廷。 西凉的国君搂着爱妃睡的很香。 他正做着他把段氏天子段翎烈给打的落花流水,对方正在抱头鼠窜满口求饶的美梦。 然后。 手下的臣子十万火急的求见打破了寂静的夜晚,也打碎了国君的美梦。 西凉国君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召见了大半夜带着十万火急信息来求见他的臣子,并且因为是被强行给唤醒的,所以他眼珠子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段氏王族带着人出现在了边境!并且敲锣打鼓不知何意!” 臣子们如是焦急万分的禀报着。 作者有话要说: 西凉:...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不能是其他三家吗?! 辽:【已经在疯狂拔网线了.JPG】 狼王城:【不要问,问就是狼出动了.JPG】 南蛮:【家已经被偷了.JPG】 就决定是你了,西凉!不要问为什么,狗子我亲自写的小纸团,是橘座和哈总共同选出来你的!【严肃的小眼神.JPG】 PS:希望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多一点,狗子什么时候刀过你们?没有的,不存在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滴啦~【笔芯.JPG】 晚安(づ ̄3 ̄)づ 第102章 西凉&太子 .....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段王朝想要与我们开战?!” 如果是真的, 那就太糟糕了。 现在的西凉和段王朝要是真的打起来,除非是段翎烈突然没了脑子,不然怎么都不可能有胜算的。 而且就算段翎烈没了脑子, 天杀的段翎睿还是有脑子的,他一个人就是所有的脑子, 除非段氏王族集体降智,否则依然没有什么胜算。 西凉国君背着手转来走去, 还命人将沙盘给搬了过来,一边清点着自己的家当一边冷静道:“姓段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想要与我们开战,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吗?” “......” 众大臣也在绞尽脑汁:“臣等没有探查到段王朝内部有何异动...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这次天子烈的五个皇子都来了黑云洲,还有一个瑞贤亲王以及一个白星皇女。”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白星皇女?谁说段翎烈多了个闺女的?” “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 段白星,天子烈藏起来的沧海明珠, 这次是陪着瑞贤亲王段翎睿来的边疆,听说是个娇弱的贵女。” 有大臣赶紧补充起来:“不过因为就出现了几天,现在已经被段翎烈给召了回去,所以臣等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了。” 西凉国君看了眼说话的大臣, 一边想着这人是不能留了, 一边冷笑出声:“沧海明珠?段翎烈他配吗?” “就是全天下做爹的都能有闺女,他段翎烈也别想有这个福气!” “......” 大臣们不敢说话,而急匆匆赶过来的太子闻言也愣了。 啊这。 不过是个皇女, 他爹的反应怎么比段翎烈多了个儿子的反应还要大? “段白星,段星白,哼, 段骄阳是个披着女儿皮的亲王,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披着皇子皮的皇女了, 姓段的天生没脸没皮,他们做出什么本王都不会觉得奇怪。” 到底是敌人更了解对方。 西凉国君不过瞬间就拆穿了所谓白星皇女的真实身份。 不过比起这是不是段星白的癖好什么的,作为一个天生多疑的君王,西凉国君摸着下巴在思考着段氏王族带着人突然出现在边境线还在敲锣打鼓这件事,到底是在宣告着什么。 段翎烈不会突然派人来打西凉,也不是他说句难听的,这边疆还不完全是他姓段的说了算。 南蛮狼王城和辽国这三家虽然不咋和西凉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覆巢之下无完卵,他西凉若是真的被段王朝被倾覆了,他们三家也就真的坐不住了。 西凉国君眯起了眼。 敲锣打鼓...一般而言是在庆祝什么的时候才会敲锣打鼓,他们在庆祝什么? “来的都是年轻的王族?”西凉国君一扭头,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常见的段氏王族,包括那位从道观回来的四皇子段星白——身旁有一头祥瑞白虎,头上盘旋着一只灾祸黑鸦,想来是他没错了。” “......” 段翎烈、段白星、段星白、白虎、黑鸦... 西凉国君那叫一个头疼啊,他和姓段的打交道了半辈子,但他依然搞不清他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想到的。 比如说这个白星皇女。 正常的皇子会穿着裙子把自己打扮成皇女吗?不可能的,他的儿子要敢这么做他非得打断他的狗腿...难道因为段翎烈没有闺女他终于把自己给憋疯了,所以把儿子当闺女养了? #见缝插针のdiss# “除了在边境敲锣打鼓,还做了什么?”西凉国君又问道。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臣等才觉得反常。” 有大臣立马接上了话茬,摇头道:“段氏王族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举动,他们以前无论是抢劫还是找茬,都是正大光明来的,坦坦荡荡毫无掩饰,怒臣等愚昧,想不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来的人的数量以肉眼观测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是段氏的黑底金龙旗立起来了。”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黑底金龙旗?!段翎烈来了?!” 段氏王族的王旗分为三种: 黑底金龙旗是天子御驾亲征用的,黑底银龙旗是段氏大军出征用的,黑底白龙旗则是代表着老子不想干架,看到旗子了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边疆这边的规矩大家都懂,各家亮了不同的招牌自然按照不同的招牌来办。 “不可能!段翎烈就是插了俩翅膀也不可能飞的这么快,能一天之内就飞到边疆!”西凉国君本就没睡好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出现了更多的血丝,怒吼道。 太子想要开口,却有侍卫跑了进来,汇报对方的旗子变了,变成了黑底银龙旗。 这是要宣战的意思了! 众人的脸色大变,西凉国君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不过他们尚且还未来得及思考,立马又有人跑了进来,表示方才来通报的跑的太快了,错了错了。 对方将黑底银龙旗立起来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好像发现旗子立错了,立马换成了黑底白龙旗。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他们姓段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西凉国君没忍住的砸了手边的平日里最喜欢的杯子,咆哮起来,“给本王清点三军,本王要亲自去问问!” “陛下息怒。” 好么,国君发了火,臣子们当即给他全跪了。 “父王,消消火。”还是太子看不下去了,亲自又给国君倒了杯凉茶,劝说道:“气大伤身,父王多爱惜一些自己的身体。” 国君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将火气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王不觉得他们姓段的会突然出现在边疆,还是在敲锣打鼓。”国君按了按太子的肩膀,沉声道:“而且段翎烈的五个儿子都来了,想来所图定然不小。” 太子:“......” 太子想了想平日里与边疆驻扎的段氏王族们打交道的日常,觉得他们姓段的做出来什么好像都不奇怪,也许真的没所图,就是单纯的跑过来转一转呢? 太子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他人都认为段氏王族和西凉过不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们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必然是大有深意的! 于是有太子这个消火器,国君和臣子们又开始耐心且细致的分析姓段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然后。 “这应该只是第一步,不管想要如何,他们必然是会驻扎在边境线附近的。”研究了半宿,西凉国君眸光深沉的下了如此的结论。 大臣们脸色也极差的认为国君说的是对的。 太子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的亚子,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再然后。 “报,段段氏王族已经全部离开了。”有侍卫进来汇报了。 西凉国君:“......” 大臣们:“......” 太子:“全部离开了?没有留下的?” “路达将军带着人仔细探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留下来的人,倒是找到了不少的瓜皮鸡骨头。”侍卫垂着头老老实实道。 ...按照这么说,姓段的好像真的只是路过耶。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后。 “段!翎!烈!” 仿佛从牙根里挤出来了三个字,西凉国君现在满头的青筋,也许是实在不知道该骂谁了,他只能把远在千里之外的段翎烈给拖出来骂了个遍。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在国君暴怒的时候触他的霉头。 太子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沙盘,姓段的做出什么他都不奇怪...但为何这次突然就跑来了边境蹦跶呢? 太子,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于是乎。 因为对方已经全部撤离了好像只是路过,也不好拿捏着这事儿不放,于是西凉国君只能捏着鼻子喝了酸汤,再加上没睡好,所以白日里处理国政的时候那叫一个暴躁,连最得宠的妃子都不敢朝他的身边凑。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国君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也不去哪个妃子那里了,决定就在书房闭上眼睡个好觉。 他要在梦境里把姓段的按在地上打!他要把段翎烈打成油炸小鱼干! #可以说非常的有志气了# 国君就寝了。 国君睡熟了。 国君开始做梦了 国君...国君他又爬起来了。 因为。 “姓段的又在边境线敲锣打鼓了?”西凉国君的眼珠子里全是血丝,如是一字一顿的问着臣子们。 臣子们看着国君的脸色,踌躇了两秒后才小心道:“这回不是敲锣打鼓。” “是什么?” “他们好像在...集体打坐,好像在吸收什么天地精华,不过竖起来的是黑底白龙旗。” “......” “...天地精华?我看他们是天地精怪!” 西凉国君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火气腾的就起来了:“他们能来吸收天地精华?本王看他们全都是狼子野心,想要覆灭西凉!” “.....” 臣子们根本不敢吱声,只是心里暗暗叫苦。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段氏王族想要搞什么,难道又是在搞他们的心态吗? 西凉国君和臣子们又是半宿没睡,分析这个分析那个的,然后还没得出什么结论呢就听到侍卫来汇报说早在一个时辰前段氏王族就又全跑了...又留下了一堆的瓜皮果壳。 #又字超标了呢# “......” “臣等先行告退。”臣子们瞧了瞧国君的脸色,立马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国君书房里的摆件换了一批,不要问为什么换,问就是大逆不道。 西凉以为对方来两天犯病已经够了,没想到第三天他们又来了。 西凉国君整整三天没睡好,现在看谁都眼冒杀气,一副要宰人的暴怒状态。 他已经给发段翎烈正式的文函了,他要问问段翎烈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和他西凉干架那就直接说,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西凉虽然现在弱了,但不代表畏战! “父王,儿臣去看看吧。” 太子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和国君道:“其他人不合适,天子烈的儿子们别的不说,段星飞就是个傲到不行的,其他的兄弟们去恐怕不行,还是儿臣去看看,您不必出面。” 皇子对皇子,王对王。 这件说不好是什么事情的事情还是由太子出面最好,要是国君出面,那就真的落了下乘了。 本来暴怒的国君闻言叹了口气。 既然段氏王族没有主动攻打西凉,那说明对方也许真的又是在犯病在搞他的心态——其实他被对方搞的也习惯了,只不过这回是因为没睡好才脾气这么大的。 “那你去看看,能把他们撵走就都撵走。”国君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叮嘱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姓段的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本王也习惯了。”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就真的带着西凉国君最看重的亲兵们来到了边境。 然后。 “就是来玩的,我弟弟喜欢这地方。” 大皇子段星飞耿直的点了头,一脸的不在意:“过两天就挪地方了,下一个是狼王城还是南蛮又或者是西凉还没想好,放心,要干架早就干架了,不会和你们家打马虎眼的。” “......” 我真是谢谢你这么诚实哦。 西凉太子挺无奈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姓段的不像是要干架的模样,现在一听段星飞的话就更加确定了——他们就是来搞他们西凉的心态,或者说是搞他父王心态的。 “回头我也去你们姓段的边境线上转一转?”西凉太子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大皇子段星飞毫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西凉太子:“......” 搞不过,在搞事和搞心态这方面真的搞不过这群姓段的。 因为他们太不正常所以自己这个正常的总和他们格格不入。 “话说来都来了,这两天也别走了,免得你爹回头又炸了。” 大皇子段星飞发出了邀请,挑眉道:“白天打猎晚上搞篝火晚会,参加吧,虽然咱们两家有仇,但官方的交流还是需要的不是么?” 西凉太子:“......” 那你真的好棒棒哦,谢谢你这么诚实的说我们俩家有仇啊。 不过西凉太子在心里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对方已经发出了邀请,那他于情于理都要留下来了,而且趁着这个机会,他还能好好的观察一下段星飞其他兄弟们的性格如何。 于是乎。 西凉太子果断的留下来了。 西凉太子不仅留下来了,他还和段氏王族们混到了一起。 还是那句话,官方的客套与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哪怕下一秒就要开启战争,但上一秒该有的面子那也是一点也不能被落下的。 因为和段氏王族混在了一起,那么理所当然的,西凉太子与段星白也相识了。 西凉太子对段星白的兴趣非常浓厚,他大致知道段王朝的内部现在已经卷成鬼看了都跑路的模样了,年长的王族都被天子烈给喊回去了,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离开十四年突然回来的四皇子。 故而西凉太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段星白身边的,段星白也不是很在意,可是五皇子段星辉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善,并且大有跃跃欲试套对方麻袋的趋势。 和殷斩比,这个人真的是哪哪都比不上,别的不说,这脸都比不上! #风水轮流转# #全靠对比# #对比真的能出奇迹#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三天。 第三天,属于篝火晚会的夜晚。 “白虎在侧,你本该天命所归,为何却又包容了一只黑鸦呢?” 西凉太子坐在段星白的身边陪着他看旺盛的篝火,瞅了一会儿蹲在他肩膀上的黑鸦和给他当靠垫的白虎,并没有挑拨之意,只是单纯的朝着段星白问出了这个也许天下人都不太能够想明白的问题。 黑鸦的豆豆眼瞬间变成了刀片眼。 白虎也撩起眼皮看了眼西凉太子,微微亮了亮自己的牙齿。 段星白闻言愣了愣,然后第一次真正的侧头打量起了西凉太子。 西凉太子下意识的微微挺起了胸膛。 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挺起胸膛,但这还是他叨了两三天,段星白第一次认真的抬头看着他。 “这件事很重要吗?”段星白问道。 西凉太子眨了眨眼,反问道:“不重要吗?还有白星皇女就是你吧,你一个皇子穿女儿家的衣服,不怕被人笑话吗?” 段星白:“......”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对家,真就是了解段氏王族。 上来就拆穿了白星皇女的身份可还行啊? 段星白用树枝拨了拨篝火,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你是西凉的太子。” 西凉太子点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询问眼神。 “你现在没穿太子服饰,依然是西凉的太子,哪怕现在给你套上了我们段氏王族的皇子服,也掩盖不了你是西凉太子的事实。” “......” 西凉太子眯起了眼睛。 这是想要策反他?还是想要给他洗脑? “所以你看,无论做什么你都是你,并不会因为披着什么样的皮而换个芯子。” 段星白可不知道西凉太子在想什么,他只是语气很淡的道:“你是太子,无论穿成什么都是太子,我是段星白,无论穿什么衣服我依然是段星白。” “世人的评价从容的听着就好。” “我做的好也好,我做的坏也罢,待到千秋万年,不过都是后人嘴里的谈资。” 段星白的语气很淡:“我所求所想所望所行的道路,不是世人的评价可以束缚住的,也不是后来者汹涌的词笔可以点评的。” “只有我自己可以评价我自己,其他的人,不过望着我的背影提着笔描绘他们心中臆想出来的【段星白】而已。” “世人的评价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具有意义,而不是我的存在需要世人的评价来定义。” “简单的说,我不在乎,就这么简单。” 嗯。 感觉自己说的很棒棒很官方。 这群玩政治的心眼子都脏,还是对家的,不和他玩比较好。 段星白决定接下来对方说什么他都不接话茬了,说实话他觉得这个西凉太子有点烦,这三天老逮着他一个人不松口,莫非是看出来他不是个玩政治的料,所以想踩着他来羞辱整个段氏王族? 段星白在心里已经拉响了防空警报。 但是此时。 但是此刻。 明明和段星白坐在一起,西凉太子却觉得他离段星白好远好远。 他眼中看到的不过是目之所及的方寸之地,可段星白的眸里却有着长空万里,海月星河。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说出来的话令人那么的不痛快,却又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听下去,令人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思考,想要知道他眸中的天下到底是个什么天下,他前进的道路又是个什么道路。 西凉太子看着段星白出了神,良久后才道:“假如我们是挚友,而有朝一日西凉与段氏王族开战了,你当如何?” “......” “不如何,我亲自送你上路。”段星白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淡。 “你不会劝我,也不会心软吗?” “就因为是挚友,所以我才亲自送你上路,至于心软,你确定要在开战的时候来谈感情?” 这个西凉王子的假设很不吉利,西凉是不是又想死灰复燃? 回头和家里人说一声才行,西凉真就挺不老实的。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认真的想着。 “......” 西凉太子弯起了眉眼。 对,不应该死在无名小卒的手里,更不该作为俘虏被折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亲自送对方上路,给对方一个痛快。 “我们能做朋友吗?” 在篝火晚会结束后,西凉太子带着人离开前,他朝着段星白如是问道。 段星白看了一眼西凉太子,奇怪道:“我们现在是陌生人吗?” 好家伙,吃了他那么多肉喝了他那么多酒,现在才想起来装个陌生人,过分了吧? 有本事把吃的给我吐出来! 西凉太子闻言大笑了两声,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扔给了段星白,“我是樊犁·第五阿古达,段星白,感谢长生天让你我相识,若还有机会,再一起喝酒吃肉吧!” 然后他就带着人骑着马离开了。 “......” 王族们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西凉人很少朝着外族人将自己的全名给说出来,如果正式朝着谁说出来的话,则代表着‘我欣赏你’或‘我仰慕你’的意思...更别提送匕首了!这不妥妥的‘我仰慕你’的意思吗?! 不过王族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段星白重重的哼了一声。 然后。 “西凉国君将儿子都给派出来了,说明他心态也不咋地,不过这个太子还算上道,好歹没白吃白喝,这匕首值钱吗?”段星白朝着身边的兄弟们认真问道。 “大概就是咱们家殷白和段黑一天的口粮。”五皇子段星辉立马开了口,“而且他给你匕首,四哥,匕首都是用来取首级用的,他对你不怀好意啊四哥~” 其他王族们:“......” 段星白:“哦,不怀好意怎么样,反正是对家,我不在乎。” 白虎嗷了一嗓子,黑鸦凝视了一会儿匕首,然后默默的点头。 对,是对家,不在乎!~ 其他王族们:“......” 欲言又止。 怎、怎么说呢,其实星辉也没说错什么,匕首在边疆大多是用来防身和取走首级用的。 但是吧,是不是—— “最近我淘到了非常适合四哥你的小裙子哦,再穿一下嘛~” ——没有是不是,星辉说的对,星辉说的都是对的! 王族们喜气洋洋的将西凉太子给抛到了脑后,开始劝说段星白穿小裙子起来了。 #被妹妹迷了心糊了眼# #段氏王族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 西凉·王庭。 西凉太子回去后就和自己的父皇汇报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表示姓段的已经都回去了,并不是要干架的,就是单纯的在玩而已——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是习以为常的在搞心态而已,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西凉国君认真的听着西凉太子的汇报,然后道:“儿啊,你看到那几个皇子了,你觉得段翎烈的皇四子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对比就是可以出奇迹的! 晚安(づ ̄3 ̄)づ今天的狗子,是甜甜的狗子~ 第103章 各有&剧本 ...... “......” “我无法给出评价。” 西凉太子想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只能说, 他一个人大概就能保段王朝这一代的国祚绵长。” 西凉国君的小心肝陡然打了个颤,面上却心平气和道:“何出此言?” 西凉太子的眸中微微放空,似乎在回忆自己与段星白相处的点点滴滴, 然后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能来回答父王您的提问。” “实际上段星白这个人并不强壮,也不高大, 说话也慢吞吞的平和到仿佛没有什么脾气,但他却偏偏有着无人可以匹敌的野心与我暂时无法追赶上的眼光。” “我认为他的不强壮与不高大仅仅是外表。” “我亲眼看到他亲自处理猎物时的模样, 下刀既准又狠毫不留情,可眸光却依然是仁慈的。” “残忍与仁慈浑然一体并不矛盾的存在,父王,世人会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所欺骗,但事实上一个能容纳祥瑞与灾祸并存的人注定是长生天偏爱的宠儿。” “他眸中的万物生灵皆为平等...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傲慢。” 西凉国君:“......” “父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原以为我还勉勉强强的算是优秀, 可见了对方我才知道,原来我自认为的优秀根本撑不起我的野心,我做的还不够好。”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凝视着太子:“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灭自己的志气涨他人的威风。” “父王, 儿臣不认为在灭自己的志气, 承认自己的不优秀而追赶强者的优秀,才是西凉太·祖留下的立根之本,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西凉太子朝着西凉国君行了一个父子礼:“儿臣想要西凉真正的立起来, 没有实力,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触之即碎。”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看着眼前最中意的儿子, 他不过放他出去三天, 不过是和姓段的混在一起三天, 他就变了一个人。 不是变差了,反而是变得更好了,更像一个真正的能扛起重任的西凉太子了。 他本该欣慰,可对方偏偏是姓段的。 “那你就放手去做。” 脑中在想什么面上都没有显露出来,西凉国君重重的拍了下太子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本王老了,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西凉太子极为慎重的应下,然后就行礼离开了。 西凉国君看着太子离开,然后挥退了周围所有侍奉的人。 太子没察觉,但他看的一清二楚,在提到段星白的时候,他这个向来从容有度手段极高的儿子脸上带着笑,眸中也盛满了从未展露出来的灿烂光芒——他年轻过,他知道那是什么。 不是爱情,一见钟情都是骗小孩子的,对于见惯了美色的王族来说更是骗局中的骗局。 可还不如是爱情。 西凉国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是一种倾慕,一种向往着更高更辽阔的世界的野心与欲望的倾慕。 因为看到了更优秀的存在,所以下意识的想要去追逐去靠近,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 西凉国君闭上了眼。 以前发生过惨烈的悲剧。 因为追不上,因为一直被抛下,因为永远靠近不了想要靠近的世界,因为等不到一个人的回眸,所以才会生了恨扭曲了自己,一个并不被人关注的西凉旁系王族以一己之力导致西凉嫡系王室近乎被云浮天宫斩杀殆尽。 嫡系王室心太大想要吞并段氏王族固然有错,可是他们的野心却成了旁系王族最好用的刀柄。 一整个嫡系被一个旁系给玩的团团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为自己想要吞并段王朝的野心而付出代价,而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嫡系想要将独占一个人而付出了生命。 以那个旁系王族的手段,纵然是国君的位置也是轻而易举,却偏偏像是疯了一样的只盯着段王朝的一个人。 百年前的段长空,百年后的段星白。 区区百年,又冒出来了一个异星。 而他却大意了,将太子给派了出去见到了那个段星白。 “西凉真就欠了他们姓段的?” 西凉国君似乎在自言自语,他用力的捏了捏拳头,然后一拳砸到了桌子上,再一jio踹翻了眼前的桌子:“他娘的,孤就不该让他出门,天杀的异星,姓段的都他娘的是蓝颜祸水!” “段翎烈你个王八羔子,用儿子来钓我儿子算个什么东西!” “王八羔子段翎烈,孤与你势不两立!就你还想要闺女,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西凉国君骂骂咧咧了好半天,将段氏天子段翎烈给拖出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骂了一遍,最终在一派狼藉中将自己上蹿下跳的脑子给强行抓了回来。 然后。 西凉国君憋着气的开始给段氏天子写信。 他承认之前他发出去的文函里的怒吼声太大了。 不好不好,目测他活着的时候两国是打不起来了,适当和对方交交好,保持一种风平浪静的微妙和平。 他儿子是太子,是未来的西凉王,那颗异星再怎么说也都是段氏王族的异星,西凉和段氏虽已经结了大梁子,但官方的客套还是必不可少的,他儿子以后和段星白见面的机会并不少。 只要在目之所及内,就不会因为一直连背影都看不到而陷入对自己的质疑当中。 已经有了先例,他不得不操心。 ...开什么玩笑,当初因为一个段长空西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经不起再来一个段星白的摧毁了! 至少西凉不能毁在他的手里,也不能毁在他最得意的太子的手里,不行,绝对不行! 不就是朝着王八、段翎烈稍微低低头么,问题不大,小事小事。 西凉为重!其他的,都是小事! ..天杀的段翎烈,为了搞本王的心态连儿子都舍出来了,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他怎么就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这才是西凉国君心里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有掺和的那种。 #可怜天下父母心# #国君,真的不好当啊# 这边的西凉王在渣渣呜呜骂骂咧咧,悔的肠子都青了,让我们踹镜头一jio,踹到另一个地方去。 比如说。 南蛮·巫族圣地。 在狼王城吃了瓜然后喜气洋洋回家的巫王已经三天没笑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笑,其实吧,也不为什么。 “是我大意了,真的是我大意了。” 巫王站在南蛮最高的山峰上眺望着黑云洲所在的方向,心态坍塌的不成样子,心碎道:“阿爹的宝贝小巫娑怎么会和那个段星白遇上,这不合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杀千刀的段翎烈,不要脸,用儿子来骗我闺女...” “这个异星不是不挪窝的么,为什么会乱跑到我南蛮的地盘,偏偏和我家小巫娑遇上了...阴谋,这是个阴谋,这一定是段翎烈那个王八羔子的阴谋。” 巫王的心腹站在他的身后,闻言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前几日自家主子还在看狼王的热闹,没想到一转头,自家的房子也着火了。 因为神女大人以巫王私人的名义给黑云洲的王族们发了消息,说自家的闺女巫娑想要去黑云洲转转,为了以防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故而提前说一声,巫娑和段氏王族住在一起也可以,当然了,她只是想要去黑云洲看看段王朝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之类的,并不打算做别的事情。 段氏王族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应,表示可以,没问题,随时欢迎。 所以巫王一回来,还没来记得和神女说自己在狼王城吃了个什么瓜,神女就笑眯眯的说她要去找什么星白哥哥,家中的一应事项就靠巫王自己加油了,让本来想分享瓜的巫王瞬间直接变成了瓜。 巫王千般挽留,可架不住神女大人的意已决,巫王最后只能脸上笑嘻嘻心里骂的不成样子的让神女大人去黑云洲了。 巫王已经看了整整三天的天象,一边看一边骂,一边骂再一边看,心态明显在日渐崩塌。 ...现在算是彻底塌了。 “狼王城和南蛮都有兔子形状的云朵了...?为什么西凉也有了?他家凭什么有,段氏王族不是和西凉是宿敌吗?” “辽国为什么没出事,他家又凭什么不出事?” 巫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日里的端庄大气已经因为自己宝贝闺女的头都不回跑路而碎成了渣,语气发狠道:“山不就我我就山,没有路本王就亲自凿一条路出来。” “西凉南蛮狼王城都下水了,他辽国还想要独善其身?他做梦。” “都是一棵树上的大青虫他辽国偏偏想要做菜花虫?是本王修身养性多年了,让他们辽国忘了本王的本事。” “要倒霉都倒霉,谁都别想跑,这路,本王亲自给堵死了。” 巫王眸光极冷的看着天空,不多时就甩袖而去。 反正他闺女都已经跑去了黑云洲,狼王城的狼也另辟蹊径的和白虎黑鸦搭上了线,西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已经跟着下了水,四家里倒霉了三家,他不能够容忍有一家可以独善其身。 要死,那就一起死。 谁都别想活。 “......” 心腹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吱声的跟在巫王的身后。 王的话,他们不敢接也不能接。 而且王已经很久没有动这么大的肝火了,上一次动这么大的肝火还是多年前有人想要谋害刚出世没多久的神女大人,王清洗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整个南蛮的上层势力几乎被剐下一层皮。 这回...初代神女大人在上,希望辽国能够主动一点自觉下水,不然啊,王肯定不会放过辽王的。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巫娑神女大人亲自找了过去,还是耗费心机用了巫王的私人名义前去的呢? 实不相瞒,这让他们对神女大人的行为有一种因为极其重视对方所以不想让对方不高兴,故而变得略微束手束脚,不像平日里随心所欲的微妙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心腹们如是迟疑万分的想着。 这边的巫王想要将疯狂拔网线的辽王给踹下水,让我们再踹到处找瓜的镜头一jio,踹去哪儿呢,让我们踹到掉线了一章正在处理问题的殷斩那里去。 云浮天宫·主殿。 尽管宫主们日常都不在家还扎根在段氏王族四皇子那里,但宫内的秩序还是井井有条的,并不因为宫主不在而乱了秩序坏了规矩——主要是重要的事情有专人前去和宫主们交涉从而处理,日常琐事也不必劳烦宫主们费心。 “老宫主与道人在一起,我其实很放心。” 大长老抱着茶杯和殷斩坐在一起看着宫内人奔来跑去为藏风殿开殿做准备的模样,眯着眼直笑:“老宫主和道人的关系很好,年轻那会儿道人其实也会经常来天宫的。” 殷斩应了一声。 宫内的长老大多早就换了代,有的甚至都换了三茬,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师父那般活成了老怪物的。 百年前发生却又被刻意藏起来的故事,真正知道的人到底是不多了。 大长老看了看殷斩,道:“宫主,您看上去也有人味许多了。” 殷斩:“人味?” “就是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大长老依然是眯着眼在笑:“宫内谁都有人味,唯独宫主是没有人味的。” “历代宫主有的直至仙逝也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而有的,比如说老宫主,又比如说您,就会变得有人味起来。” 殷斩:“......” 殷斩撩起眼皮看大长老:“哦。” 大长老话里有话,但他不接,用一个哦字就能堵死他。 大长老:“......” 大长老噎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继续道:“果然,这人味都是有固定对象的。” 殷斩依然不接话茬。 “本以为您会带着四皇子与两位小宫主一起回来,没想到就您一个回来。” 大长老继续叹气,开始碎碎念:“老宫主日常不在家,宫主日常不在家,合着咱们天宫变成了孤寡老巢呗,家花不如野花香呗...” “到底是错付了,我都两只脚迈进棺材就差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了却守着天宫寸步不离,宫主们倒是跑的飞快...” “唉,想我无儿无女,孤寡孤寡...” “唉...” “......” 殷斩听着大长老的碎碎念好一会儿,终于听不下去的开了口:“小白很忙,这一代的王族比我知道的任何一代的王族都要不正常的多,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兄弟们给拍成兔子饼。” “尤其是他的五皇弟,我想要套他的麻袋许久了。” 大长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小眼神:“原来宫主您也会说这么多话的哦。” “......” 殷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大长老,不多时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大长老:“......” 大长老:“???” 宫主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小白与殷白段黑没回来,其实这锅你得背一背的。”殷斩慢悠悠道。 大长老:“?为什么我要背锅?” “作为长辈,他们的红包你可从来没给过。” 殷斩看着大长老,咬字极为清晰道:“王族每年都会以私人的名义给他们三个发红包,他们等了几年了,也没等到云浮天宫的长辈们给他们发红包。” “知道吗,王族每年都在嘲笑云浮天宫的长老们,说你们是小气鬼,喝凉水都会塞牙之类的。” 大长老:“......” 走到门口正准备进来的其他长老们:“......” 长老们陷入了沉默。 长老们陷入了沉思。 长老们露出了一个极其愤懑的小眼神:怪不得两个小宫主和四皇子都不愿意回来啊,合着是段氏王族背地里使了下作手段——一定是天子烈的主意!肯定是他!因为他是四皇子的亲爹! “金银算什么,老夫有各种珍稀药材他王族有吗?”大长老站起了身,一甩袖就走了,语气那叫一个生气,“宫主您也不早说,害的我们白白被嘲笑了几年。” “就是就是,我有各种宝马神驹,他段氏王族有吗?” “我有各种机关巧玩,他们有吗?” “我有一堆的金丝玉,他们有吗?” 长老们本来想要过来和殷斩唠唠家常的,结果被殷斩两句话给刺激的就集体跑路了,他们要翻翻自己的家底,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不吃馒头他们也咽不下段氏王族背后嘲笑他们的这口气。 四皇子和两位小宫主,是他们云浮天宫的! “......” 殷斩端着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 很好,这回总算是没人来吵他了,小白和殷白段黑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也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必然会朝着自己露出崇拜尊敬的小眼神没错了,这家和,自然万事兴。 一箭双雕,很好。 殷斩的心情是挺好的,就是吧,好心情也是有保质期的。 等收到一前一后的,一封是段星白写的,一封是七朵云写的信后,殷斩上扬的嘴角就拉平了不少。 段星白的信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要他保终身身体啊之类的家常琐事,殷斩是弯着眉眼看的,而七朵云给他的信就非常的简洁了,简洁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宫主,有人想偷家。 殷斩:“......” 想偷他的家? 殷斩将段星白送来的家书给小心的收入怀里,然后再将七朵云的信给直接烧了,才慢悠悠的起了身,准备去把他师父的地宫大门给撬了。 他这回回来不仅仅是因为藏风殿开殿,更是因为他准备好好的查一查百年前段长空那个年代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已经是鬼的段长空,自然是比鬼还鬼的。 他对段长空说的每个字都打上或大或小的问号。 ...还是那个问题,段长空到底有何所求呢? 这边的殷斩准备撬自家师父的地宫,镜头觉得没啥瓜可吃的,于是爬起来就跑了,再次旋转跳跃的跑到了黑云洲,跑到了段星白的身边。 段星白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他不介意上次他和殷斩在南蛮偶遇的小姑娘是南蛮下一任的巫王神女,因为他身上没啥可图的,也不介意瑞贤亲王说巫王用的是私人名义将神女给送过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交好之意,咱们家也不可以失礼一类的教导。 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提醒:巫王拉西凉国君进入群【父愁者联盟】。 巫王:要死,那就一起死,谁都别想活。 狼王:附议。 西凉国君:附议。 辽:??? #四国一心,同归于尽 今天的巫王,是全场最佳哦# 晚安(づ ̄3 ̄)づ 第104章 两幅&面孔 ..... 段星白没想到他五弟段星辉和这位巫王神女是那么的不对付。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的不对付。 #用了三个真的, 你们自己感受一下# 不对付到什么严重的程度呢,不对付到星辉都开始主动说殷斩的好话了。 他用殷斩来全方面碾压巫王神女巫娑——尤其是殷斩平日里各种‘贤妻良母’的表现,比如说给段星白洗手做羹汤, 比如说给白虎缝老虎头帽子,给黑鸦织围巾啥的, 那真的是不离嘴。 而巫娑作为南蛮的神女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之前看到殷斩她就觉得对方是个狐媚子。 他在段星白面前表现的与世无争结果趁着段星白不注意的时候就扭头给了她一个堪称是蔑视挑衅的笑容, 现在五皇子段星辉还在这儿说着对方宜室宜家,什么连孩子都有了一类的话,她可不得气坏了。 面上笑嘻嘻,巫娑在心里已经把段星辉扔给蛊虫吃了一万遍。 不过她也是聪明,听出来段星辉对段星白的在意, 于是也拿着殷斩进行反击——什么啊对对对,殷斩宜室宜家, 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是离星白哥哥的生活远一点才行,免得碍事啥的。 五皇子段星辉脸上笑容不改,心里却巫娑给千刀万剐了。 殷斩成了两个人唇枪舌战的工具。 明明两个人都和殷斩过不去,但他们此时吵架却句句字字不离殷斩。 着实说属于损敌八千自毁一万了。 总而言之, 段星白的心很累。 谁耳边有两个人形小喇叭在叭叭叭, 还是唇枪舌战的那种叭叭叭也受不了啊,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长空师父为啥会被他给醒了,说实话, 真的很吵诶。 可人族的悲欢并不共通,段星白觉得生无可恋,其他的王族们倒是喜大普奔的每天扛着一筐的瓜子跟前跟后的看热闹。 巫娑怎么样先不说, 段星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太清楚了。 在段星白没回来之前, 段星辉在星字辈分的兄弟圈里就是蛇蝎心肠的代言人, 虽然说大家的脑子都正常的不是很明显,但段星辉的脑子那是格外的不正常。 他心够狠也够硬,捅兄弟刀子那是连眼睛都不眨的,连看似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针的大皇子在他手上都吃过亏。 那会儿年纪小小,手中就沾了不知道多少的血。 所以能看到以前脑子不正常但是现在勉强算正常的段星辉的热闹真的太不容易了,星字辈王族们那叫一个快乐,那叫一个上蹿下跳,就差挥着旗子给段星辉摇旗呐喊了。 而随着唇枪舌战的升级,巫娑和段星辉从动嘴演变成了动手。 巫娑擅长蛊,段星辉专攻毒,两人相看两相厌,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哑巴。 眼睁睁的看着星辉和神女从动嘴到动手给对方下毒,段星白觉得这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干脆不过...不过是不可能不过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段星白开启了躲猫猫游戏。 他绕着自家五弟和巫王神女走,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基本上不出现在他俩面前——只要他闪躲的够快,那这两个城门失火就绝对殃及不到他这条弱小可怜无助但很能吃的池鱼~ 段星白想的挺美好,可巫娑和段星辉一看段星白躲着他们,立马就暂时性的停战了,也开始和段星白玩起躲猫猫游戏了。 星字辈分的王族们、七朵云和白虎黑鸦仙鹤橘猫虎等凑热闹吃瓜的猹猹们一看:嗯?玩躲猫猫游戏竟不带我们?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吃瓜猹大部队在沉默两秒后火速的将手中的瓜给放在一边,然后纵身一跃果断的加入其中,不是在给段星白做内应,就是在给段星辉巫娑打小报告。 再然后,不知道剧情是怎么发展的,众人忽然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和段星白是一伙的,保证段星白不被对方找到,而一派则是和段星辉巫娑是一伙的,一定要把段星白给抓住捆起来的。 鸟飞虎跳人在笑,好一出大戏在黑云洲上演。 年长的王族们抱着个茶杯看着年轻人折腾。 现任的南蛮巫王是个挺要面子也挺不活泼的一个人,没想到他闺女倒是个活泼热情的小可爱,看看,和我们段氏王族处的多好?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我们家星白更好,随便出个门都能救下一个巫王神女——虽然大概率是不需要救的,但官方给出的解释就是这个,也算是不救不相识了。 “这神女也挺有意思,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家小星白的好。” 有年长王族揣着手手笑眯眯的感慨道:“可惜殷斩不在家,要是他在家,那可就更热闹了...我赌一百两她不是殷斩的对手。” 周围的王族都在笑。 可不是么,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神女倒是挑了个最好的时间出现。 殷斩不在家,哈哈。 “只能说第一眼很重要,一眼看顺眼了就顺眼了,一眼不顺眼了那就基本上不可能再顺眼。”瑞贤亲王段翎睿也在跟着笑,“现在的年轻人的心思,我们可不懂了。” 说巫王神女对段星白一见倾心非君不嫁那是骗人的。 他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只不过巫王神女对段星白的初识好感值的确是非常的高,高的能让巫王神女亲自跑来黑云洲找段星白,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对方。 少女的心思,是真的难猜。 尤其是南蛮下一任的巫王神女,心思那就更加难猜了。 但是只要对段星白无害,难猜就难猜吧,谁还没年轻过了呢? “......” 本来笑着的翎字辈王族们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段翎睿曾经是他们翎字辈里最厉害的,所有王族都心服口服的一个。 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偏偏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他有没有过意难平他们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却始终都在为他意难平。 ... “巫娑这小姑娘,和我们家小乖可是同岁。” 青衣小道童坐在王族行宫的房顶上,双手捧脸看着下方鸦飞虎跳人在叫的场景,又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巫娑脚脖子上挂着的铃铛,然后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身旁人的大腿。 “巫王和神女,还是有有些个差别的,对吧,小小缘~至少巫王继承的东西神女都有,而神女有的东西巫王却继承不了~” “等啊等,等啊等,可算是等来了~” “......” 老宫主殷缘抱着长空无量剑站在房顶,闻言微微垂眸看了眼青衣小道童,不明显的冷哼了一声。 他就烦这人,说话就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模样令人看着就想毒打他一顿。 观主双手抱臂看着远方的天空,闻言收回了视线,瞟了眼下方被当成过街老鼠那么撵的段星白,然后朝着青衣小道童道:“你也别在这装你是个清白人。” “此前小缘去了蛇虫之地,你就冲去了皇城,你们俩半斤对八两的在这互相嫌弃什么?” 青衣小道童和老宫主同时看向了观主,露出了一个‘你怎么有脸说我们’的震惊眼神。 “......” 怎么没脸说你们了? 观主懒得搭理这两人。 他只是打量着不远处和王族们站在一起看热闹的段翎睿,又仔细的看了看跟在段星白身后上蹿下跳的云三,最后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俩人啊,也是受害者,是被蛇虫之地,被那群疯子给盯上的受害者。 一个是必死却被青衣给硬生生拉回来的人,一个也是必死却硬是在小缘的注视下自己爬了回来的人。 “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段翎睿身上的蛊毒该发作了的,却被殷斩用云浮天宫的药给压了下去。” 观主眯了眯眼睛:“虽然说我不喜欢姓段的,但咱们家小乖和家人处的相当好,能捞一捞就捞一捞...论起推衍天机我的确是不如你们俩,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想要复活长空的实验,说不上是失败,但也不能说不成功。” “而且你们还记得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找到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我们之前都忽略了的罪魁祸首。” 观主撩起了眼皮,冷笑道:“那个当初被长空给救了一命的,跟在长空身后一段时间,后来回了西凉的孽障。” 老宫主垂眸不语,只是抱着长空无量剑的手却微微用上了力。 青衣小道童双手托腮看了看老宫主怀里的无量剑,嘿嘿了两声后才慢悠悠道:“其实他也算是西凉王族,不过不是主支,而是分支...诶,他叫什么来着的?” 观主沉声道:“樊秦,樊秦·第五阿古达。” 同一时间·西凉王族·太子宫殿。 西凉太子挥退了身边的侍从,然后打开了宫殿内藏着的地宫暗门,孤身走了进去。 地宫不小,他拎着衣摆慢悠悠的拾级而下,只见地宫内陈列着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是各种各样的卷轴,有整整齐齐的,有半散开的,也有挂在架子上舒展身躯直至垂地的。 若是有人仔细的看,就能看到散开的卷轴上记载的是自段星白从道观下山后,段氏王族近几年的发展情况。 从民生到政治,从政治到经济,应有尽有。 西凉太子没管在地上半躺着的卷轴,他只是继续往里走,走到一张桌子旁,然后推开一副空白卷轴,用毛笔耐心且细致的,眸中带笑的在上面做作起了画。 “闻名不如见面,星白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西凉太子一边作画一边自言自语,叹了口气:“不过姓段的都不喜欢西凉,这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就是可惜没看到星白身边的那个母凭子贵的侍卫了。” 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啊,没见到真是可惜了。 有冷笑声响了起来,不知道在嘲讽西凉太子,还是在嘲讽他的话。 西凉太子没理会响起来的冷笑声,只是淡淡道:“段星白的身体很健康,至少在我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我愿意称呼他为美玉无瑕,这是我唯一从他身上得到的信息,其他的,他都不怎么理我我可套不到他的话。” “毕竟西凉和姓段的,仇大的很。” “不是吗?按照时间来说的话本太子也得喊一声的樊秦·第五阿古达老祖宗?” 静谧的地宫中似有风吹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西凉太子继续作画,每一笔都倾注着他满腔的真情实意。 段星白没有落凡尘住在道观里的时候他窥探不到他,可从段星白入了红尘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对方,尽管无法靠近,他却从段王朝的变化里勾勒着他心中的【段星白】。 白虎随行,黑鸦在侧。 祥瑞与灾祸与之共存的段星白给段王朝的变化并非它一家的变化,其他国家也在跟着段王朝的变化而变化,士农工商,每一个国家的变化都会给其他国家带来或大或小的影响。 西凉太子将笔给放下,看着卷轴上的画而露出了一个温和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新的就是新的,旧的就是旧的,史书也就只是史书。” 西凉太子亲自将卷轴小心翼翼的给挂了起来,他亲手描绘出来的画卷与另一幅挂在地宫更深处墙面上微微泛黄的画卷遥遥相望。 泛黄的画卷上只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和树上躺着的一个拎着酒坛懒洋洋的男人。 而新作出来的画卷上面却是各种动物,老虎狼蛇黑鸦应有尽有,而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靠在一把很漂亮的剑上,拍着肚皮仿佛在招呼大家吃胡萝卜的兔子。 西凉太子端详了好半晌后才笑眯眯仿佛心情很好似的离开了地宫。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 这边的边疆似乎想要起奇奇怪怪的妖风,让我们踹整天找瓜吃的镜头一jio,直接踹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段王朝·皇城·皇宫·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后天就放假了~狗子要放假了啊哈哈~!狗子我可以了,狗子我又行了,狗子我又支棱起来了啊哈哈~~ 搓搓手搓搓手,放假的狗子和不放假的狗子是判若两狗的!汪! 晚安(づ ̄3 ̄)づ 第105章 天子&长空 御书房内此时的气氛很微妙。 “你说, 朕放他们五个共同往边疆跑是不是出了那么亿点点的问题?” 天子用手指敲了敲御桌,与身旁的总大监道:“看,刚到边疆就多了个白星皇女, 边疆宗亲们纷纷给朕发来了恭贺信,表示这个闺女特别好, 朕太不够义气了怎么连他们都瞒之类的。” “朕好好一个儿子,愣是把自己给打扮成了姑娘...不过朕觉得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朕愿意被欺骗。” 总大监:“......” 总大监不吱声,只是在笑。 天子想闺女都想疯了,当初和两位皇后娘娘私下里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小公主。 可惜两位皇后娘娘在诞下四皇子与五皇子后,尤其是四皇子还被送走,两位皇后到底因为心神大动而损了些元气。 天子当时就觉得没必要为缥缈不存在的小公主而再伤害皇后娘娘们的凤体, 五个皇子足够了,闺女没有就没有吧, 不强求了。 后来天子从未让皇后娘娘们吃避子汤药,觉得是药三分毒,他身强体健的他吃就行了。 故而这么多年除了五位皇子,皇后们再无所出。 所以现在突然多了个白星皇女, 天子虽然知道是假的, 但也捂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骗自己多了个闺女——从接到消息开始,天子的心情一直很好,还跑去和皇后们聊了这事儿。 #自欺欺人# #天子也被闺女给迷了心糊了眼# “哼, 朕多了个闺女这个问题不大,问题是狼王城的狼王给朕写的信,你瞅瞅你瞅瞅, 老子年少时在边疆与这货相识, 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在他的嘴里听到过有关朕的什么好话。” “结果这回在信件里他却在努力的恭维朕, 什么气度恢宏、励精图治...这是那头没文化还和朕作对多年的狼王能够说出来的词语吗?” 天子呵呵了两声,皮笑肉不笑道:“他绝对有求于朕,而且这个所求还不小,这小算盘打的朕在距离边疆千里远的皇城都听到声响了。” 总大监:“......” 总大监:“那狼王有何所求呢?” “有何求?” 天子又呵呵了两声,语气那叫一个难以琢磨:“能让狼王朝着朕低头的,无非是他的孩子们。” “金鳞卫传回来的消息你也不是不知道,狼王城的狼和朕的两个皇孙处的可是特别好,狼王城下一任的狼王塞穆都借着狼王的名义跑去黑云洲蹲着了。” “你猜猜,狼王打的什么小算盘?” “......” 总大监又不吱声了。 天子伸手就朝着总大监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说话,别装哑巴。” 总大监:“......” 总大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拱着手道:“老奴愚钝。” “你愚钝?就没有比你更精明的了。” 天子当即就给了对方一个嫌弃的小眼神:“行,狼王打什么算盘你不知道,来来来,不止狼王,这辽国、南蛮甚至西凉都给朕来了信是什么意思?” “辽王公事公办中透着满满的警惕,他什么意思?” “巫王客套中却带着十足十酸气与杀气,下一任的巫王神女也借着他的名义往黑云洲跑,他什么意思?” “西凉先是在朕的面前一通狂舞,言辞那叫一个犀利那叫一个狂暴恨不得下一秒和朕开战,结果转头就俯首做小,承认之前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又是什么意思?” “你说说他们都什么意思?” “......” 能是什么意思,殷宫主前脚走人,后脚可不就是一堆的人趁虚而入想要挖墙脚呗。 但是不能说。 因为尽管天子看不顺眼这四家的人,但也不代表他看殷斩就会很顺眼,只能说两害取其轻,不过如果非要把殷斩和四家放在一起比,那必然是殷宫主占得头筹没错了。 所以他现在提殷斩也就跟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不能提不能提。 “陛下,您看看,好歹辽王还挺客套的呢。”总大监琢磨了两秒,果断的将客气中带着满满警惕的辽王给拖了出来,如是笑道。 好歹四家里还有一家没有打四皇子殿下的主意的,拎出来抖一抖好了 #辽王:???# 天子继续呵呵:“你说的不假,辽国的确是没打星白的主意,辽王那人的脑子向来在线,在未雨绸缪这方面他向来是四家中的翘楚,朕清楚的很。” “但是现在四家里因为星白而和朕联络的有三家,朕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能不知道这四家都是个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天子拍了拍桌子上的奏折,冷笑道:“他辽王想要独善其身,还得想想其他三家同意不同意。” “西凉这一任的国君一边来拱拱咱们家,一边又擅长明哲保身,狼王城与南蛮的关系从祖上就挺好,狼王勇武有余脑子偶尔不足,巫王的脑子多,分他一点绰绰有余。” “如果没有牵扯到那个下一任的神女,那巫王就是个全程吃瓜的猹。” “可惜了,他闺女被星白给吸引走了,他要是再能淡定才是见了鬼。” “他那人就是典型的他过得好可以,他过不好那就谁都别想过得好,辽王错就错在只想要自己独善其身了。” 总大监:“......” 总大监眨了眨眼,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陛下,是不是该让四皇子殿下提前回来?” 将四皇子放出去才多久,边疆向来平风浪静的四家就起了风。 这要是再多放一段时间,还不得起妖风? “晚了。”天子摇摇头,“但凡在那个神女和那个小狼王没去黑云洲前喊,尚且来的及。” “现在喊,除了让包括星白在内的各方都不高兴之外,朕是一点好处都落不到的。” 总大监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这是个下下策,但是... “让四皇子殿下与各国接触,好吗?”总大监轻声问道。 天子揣着手手:“没什么不好的,星白那孩子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在其他方面可能显现的不太明显,但是在针对于【国】这一块可就太明显了。” “纵然交朋友交的五湖四海天下泛泛,但朕相信一旦牵扯到国家大事,他比谁都清醒。” “殷斩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然小白身边哪里有他的位置。” 总大监:“......” 总大监欲言又止。 天子瞄了眼总大监,“想说什么就直说。” “自殷宫主陪伴四皇子殿下至如今,不可不谓是尽心尽力。”总大监的声音依然很轻,“四皇子殿下聪慧异常,自然是能瞧的出来的,所以投桃报李,以真心换了真心。” “......” 天子:“他若是虚情假意,朕反倒是没有这么头疼了。” “就是因为拿出了真心,星白才会接纳他接纳的那么快,朕本来寻思着在殷斩的身份上做文章捅他一刀的,没想到殷斩也够狠,早早地撕了自己的马甲。” “星白那个人对自己人总是优待许多的,殷斩掉马甲的时间也卡的刚刚好,正巧是星白被王族给拍成兔子饼的时候。” “说到这朕不得不说一句,老大在这方面当初是着了殷斩的道,不然不会在赵子夜那个小家伙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 “瞧瞧,看着风光霁月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那心思滴水不露,云浮天宫的宫主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 总大监陷入了沉默。 的确,云浮天宫的宫主,那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呢? “小星白也不是个傻的,他在自家人面前活蹦乱跳傻乎乎,不代表他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天子眯着眼,“殷斩在身边的星白和殷斩不在身边的星白,其实算得上是两个人。” 总大监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个疑惑的小眼神:什么叫做算得上是两个人呢? “大概就是,扛着胡萝卜的垂耳兔和扛着大刀站起来的长腿兔之间的差别吧。” 天子笑了起来,似是无意的扯开了话题:“你且看着,还有的折腾呢...不过这四家也就想想了,等殷斩回来还有他们四家什么事啊。” “天时地利人和和东风,早就被殷斩给拿去了啊哈哈哈。” 总大监眨了下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从四皇子殿下回到皇城那刻开始,殷宫主就已经占尽了先机。 连两位小皇孙殿下都有了,殷斩的地位自然是稳得不能再稳,纵然是神仙来了都撼动不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搞事没搞到皇城身上朕还是挺满意的。” 天子美滋滋的拿起了奏折,感慨道:“之前五个小混蛋在家,朕每天都担忧这五个小混蛋是不是又要给朕惹事给朕增加公务量,现在倒是真的清闲了许多~” 总大监刚想要跟着附和两声,就发现天子的脸色好像有些古怪,是那种说不意味的古怪。 #地铁、老人、手机,这三个要素大家自己想象一下就行# 总大监:“......” 虽然不清楚奏折上写了什么,但是这人果然是不能夸的,真的是不能夸的。 因为。 “...他们惹事的时候给朕带来公务量,他们不惹事的时候也给朕带来公务量,是不是朕得打断他们五个人十条腿才能避开这该死的公务?” 天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无语道:“四国想要和朕签署贸易往来条约,四国真正的划出地盘立出四个贸易区集市,还有贸易交易的内容之类的。” “他们认真的吗,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朕很难相信他们想要撬走朕儿子的决心啊。” 总大监:“......” #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去,将阿姐和大兄他们都给请过来,顺便把王叔们也都请过来,这么大的事儿朕一个人可解决不了。” 天子揣起了手手,一副滚刀肉的淡定模样:“死道友不死贫道,弱小可怜无助的朕现在需要为朕分忧的亲人们。” “这该死的公务量朕是承受不来的,打死也承受不来的。” 总大监:“......” 今日的御书房大概又会经历一场大战吧。 自从骄阳亲王和老亲王等人留在皇城开始,御书房每天不是在换新皮肤新装备,就是在换新皮肤新装备的路上撒腿狂奔。 习惯了习惯了,希望远在边疆的五位皇子能够稍微老实那么亿点点,让御书房...不是,让陛下稍微休息那么亿下下——这公务量,怎么还就真的越来越多了呢? 这边的天子又要和家人们开撕,镜头觉得好像没啥瓜可以吃了,于是一个旋转跳跃就回了边疆。 王族行宫·段星白的屋子。 室内静谧,烛火明亮。 段星白此时双手撑在桌子上,正低头细细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嗷呜。” 白虎后腿着地,两只前爪也扒在了桌子上瞪着大大的铜铃眼看地图,和段星白的姿势一毛一样,的确是亲生的没错了。 黑鸦蹲在了桌子上,跟着伸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父子三人此时的表情基本上达到了百分百同步。 良久后。 “别的不说,这蛇虫之地的地理位置当真是好到不行。” 段星白叹了口气,和身旁的白虎认真道:“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乎是卡在了段、辽、西凉、南蛮和狼王城五不管的心脏部位。” 白虎:“嗷?(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带人搞它,还得提防其他四家的捣乱与对其的援助。” 段星白眯起了眼睛,手指点了点地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长空师父说的对,要不然就一口咬死对方,要不然就按兵不动,打打停停受损伤最大的反而会是我。” 段星白一边说一边盯着地图不错眼,脑中正在进行着头脑风暴。 “......” “呦,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在看地图哦~” 段长空突然出现在了段星白是身边,摸着下巴感慨道:“殷斩不在家小星白你已经寂寞的连地图都看上了?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绿皮小青蛙?” “小青蛙,唱着咕(孤)呱(寡)咕(孤)呱(寡)~”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 “长空师父,你已经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吗?”段星白语气很是沧桑道,“是谁说自己弱小可怜无助只能困在方寸之地的?” “乖徒弟,师父可没蒙你,师父的确是只能在方寸之地——你身边的方寸之地,以及无量剑的方寸之地。” 段长空一捶掌心双手合十,语气那叫一个不正经中透着满满的正经:“别的地方是去不了的,真的,毕竟师父是个弱小可怜无助还被针对的野鬼,哪能乱跑呢?” 段星白:“......” 段星白:“真的吗?” 段长空:“真的,我敢用道奉发誓。” 段星白:“?你不要用观主师父发誓啊你!” “那我拿小缘发誓。”段长空信誓旦旦的举起了手。 段星白:“?你拿宫主师父发誓你是认真的吗?你给我用你自己的名义发誓。” 段长空耸了耸肩膀,慢悠悠道:“好吧,那我用自己发誓,我真的不能乱跑,要是能乱跑我还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看你?你这只唱着咕呱咕呱的孤寡小青蛙有什么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靠近姓段的,会变得不幸~ 师徒一心,同归于尽~ 晚安(づ ̄3 ̄)づ╭ 第106章 想吃&瓜鸭 “......” 别人家的师徒是和和睦睦齐心协力, 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师徒异心互相嫌弃了呢? 还有什么孤寡小青蛙,不要说的像殷斩已经背着他爬墙了好吗?! 段星白怀疑兔生的如是惆怅想着。 #脆弱の师徒关系它突然就上线了# 段长空看着一脸‘我怎么就把你给放出来了呢’的段星白,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笑了两声, 他其实早早就过来了,只不过没有出来只是注视着借着烛火之光仔细查看地图的段星白。 他看到的, 是孤身一人看地图的段星白沉默的看着地图,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 与白虎黑鸦的影子融到了一起,分毫看不出任何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兔子的形状。 可自己现在一现身,段星白的影子就又立马变成了兔子的形状,弱小可怜无助但非常能吃且活泼的那种。 对着自己人兔子就将最柔软的肚皮给露了出来,给撸给抱给亲亲...不能说着不好, 但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受到伤害,不过他不反感段星白这种性子, 或者说他还非常欣赏段星白这种性子。 因为他自己也勉强算是这种性子吧。 #勉强:???# “大晚上不睡觉你来找我做什么?自打师父你寄宿在无量剑上,你就乐不思蜀根本想不起来我了,现在想起来看我...咋滴啊,是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把你扔到一边不理你了吗?” “......” “如果你说的不理我是他们俩正在争吵什么样颜色的剑穗流苏适合我的剑身, 那也算。” 段长空看着一脸跃跃欲试想要跳起来揣自己两jio以泄心头孤寡小青蛙之气的段星白, 反手就捅了他一刀:“至少比长夜漫漫已经孤寂到自己在这看地图的某只兔子强那么亿点点吧。”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可恶! 这个师父打包打包倒贴卖了算了,欺师灭祖他可以! “不过除了来看看你,也是顺便来给你撒撒花, 为师每天看热闹看的很快乐,小星白你也是有点个万人迷的体质在身上的。” 段长空双手抱臂的站在段星白的对面,戏谑道:“南蛮的神女与狼王城的小狼王可都为你而来了~” 段星白:“......” 段星白:“师父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看热闹哪有嫌事大的, 只有嫌它不够大的。”段长空乐呵呵道, “那你有没有点个想法?家花可不如野花香啊小星白~” “嗷呜嗷呜?” “嘎。” 白虎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黑鸦也侧头凝视着段长空,拍着翅膀字正腔圆道:“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 “多少沾了点成精的味道在里面。” 段长空伸出手指戳了戳黑鸦的脑袋,心情很好道:“咱们自家的虎和鸦通人性通大发了,连我都能瞧得见了...不过不该说的可不能说,不然会出问题的,小段黑。” 黑鸦喉咙里发出了两声短促的类似鸽子的咕咕叫,然后就不吭声了。 白虎还在嗷呜嗷呜。 虽然虎平日里总是偷偷摸摸的想着换个娘,但虎只是想想而已,所谓越换越糟糕,娘还是第一个好啊。 #有点聪明,但不多# “万人迷...算了吧,我可不是师父你出个门都能招蜂引蝶,我只不过是平平无奇一兔子而已。” “什么为我而来,一见钟情都是骗小孩子的,我可是成熟的成年人了,就冲着他们和王族们聊天时透露出来的对咱家现在猪啊炕啊的了解,他们盯着我的年数至少是这个!” 段星白揉了揉白虎大脑袋,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只能说相闻不如一见,我真人和他们脑子中刻画出来的人物有所偏差,也许是更好也许是更糟,才让他们忍不住凑过来。” “这天家的水,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很深,我的脸还没那么大面子能让他们都一见钟情。” “所以师父你不要把你的花蝴蝶体质套在我身上,师父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行不行?” “说句不好听的,你虽然没了,但你留下的历史问题实在太多了。” “我都怀疑当年西凉和姓段的结下来的仇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 “我反思,我反思总得有个理由,为师到现在都不明白为师到底要反思什么。” 段长空揣着手手,纳闷道:“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全天下的锅都扣在我身上了呢?” 段星白:“...思来想去,只能怪师父你认识的人太多了,你真的是看到谁都想要去撩拨一下。” “?是这样吗?”段长空摸了摸下巴,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似的。 段星白叹了口气。 好吧,他就不该指望他师父知道什么叫做反思。 他的脑子里就没有反思这个词。 “你说的都是小事,忽略也是可以的。” 果然不出段星白所料,段长空思考了两秒依然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将原本的话题给踹到了一边,换成了他感兴趣的话题,“比起来说我,不如说说别的。” 段星白:“?什么别的?” “比如说那个云三三和段翎睿?” 段长空忽然来了劲,揣着手手兴致勃勃道:“我说你要是做小红娘就好好做,别半途而废,云三和段翎睿都是老大不小了,他们到底想要蹉跎到什么时候?为师看着就生气,这瓜还能不能好好吃了?”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 “师父你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段星白接过了段长空的话茬,也揣着手手兴致勃勃道:“虽然我很想当红娘,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我这红娘当的是对还是不对。” “而且还要看当事人的意见,还有那个阙天逸,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没活着...总之我是想当,但实际上我是没法当啊。” “这题为师会,你怎么不早点来问为师呢?”段长空的语气更加的愉快了,“他俩都有意,你别看段翎睿好像是不在意的,其实他心里在意的要命哈哈~” “然后他之前那个老情人...当他死了也没问题。” “什么叫做当他死了也没问题?” “别问,问就是鬼的事情不适合活人多插手。”段长空那叫一个美滋滋,“总而言之,云三和段翎睿是情投意合天作之合,姻缘神树上的红线已经打了死结,许他们三生的缘分了。” “你这个红娘是可以当的,绝对可以当的,相信为师~” “这口瓜,为师是一定要吃到嘴里的!~” 段星白:“......” 段星白:“虽然但是,我感觉师父你好像跳过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段长空微微挑着眉:“比如说?” “比如说我很想问问师父你以前是个什么身份。” 段星白伸出了跃跃欲试的兔爪子,“我不是说在这世界的身份,我问的是这个世界外的身份...我以前是个战地记者,你该不会是什么国家元首吧?” 段长空乐了:“就你还战地记者,这大概是战地记者这个职业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了。” 段星白:“......” 段星白:“???”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参公鸡了呢! 他怎么就给战地记者这个职业抹黑了?他也是为国捐躯的好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知道我之前什么身份?”段长空兴致勃勃的将话题又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道:“你真敢想,连国家元首的角色都给为师设定好了?” 还战地记者,战地记者能说会道审时度势的特点段星白可没沾多少边,但是在纪律严明恪守原则为了任务连命都不要这方面他倒是做的挺好。 套着一个战地记者的皮,皮下装的可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 “......” 感觉好像又有什么重要的话题给长空师父给跳过去了。 段星白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顺着段长空的话道:“不然会是什么?难道是黑·手·党的首领?” “?还越猜越离谱了。”段长空摇了摇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出声:“黑·手·党...哈哈哈哈,黑·手·党!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会想到黑·手·党,为师难道很有混黑·道的气质吗?” 段星白:“...很好笑吗?” 他感觉自己和师父的笑点不在一个世界怎么肥四。 “咳,不好笑,哈哈哈。” “......” 但凡你的笑声小一点,我也就相信师父你说的话了。 段星白很惆怅的如是想着。 “为师不是什么国家元首,也不是什么混黑·道的,你看看为师这个气质,你看看为师这张脸,你再看看为师这巴掌大的拳头,其实很好猜才对吧~” 段长空绕到了段星白身边,在段星白眸光越来越亮的期待中果断道:“为师可是——向来卖艺不卖身,天上地下最红的头牌,在这行没有比为师更红的存在~” 段星白:“......”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口老血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这行啊?工作轻松待遇从优~” 段长空像是没看到段星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的模样,朝着他扔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橄榄枝,“有为师这个最红的头牌在,相信星白你很快也会成为一个红头牌,当然了,比起为师你还是嫩的很~” “我们师徒一心,头牌稳定啊哈哈~” ...师父,你醒醒啊,误入歧途大可不必啊师父。 正常人听到段长空的话是什么反应不知道,但段星白这只兔子已经露出了痛心的小眼神,是那种看着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师父误入了歧途自暴自弃的痛心小眼神。 要是别人说自己是头牌他还保持着质疑的态度,但这是谁,这可是段长空,一个放出来半天就差点把他给踹到深渊的长空师父! ...就,以他的脑回路,他跑去当红牌也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也没人规定主业只能有一个不是?当头牌也许是他其中的一个主业? 而且越深思,可能性就越大。 “放心放心,为师向来卖艺不卖身~”段长空的语气是那么的欢快,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什么不得了的话,“当然了,要是碰上合眼缘的,卖卖身也是可以的~” “嗷呜?(头牌是什么?)” “头牌就是卖艺,就像你叼个碗出去卖艺养活家庭是一个道理。” 段长空看了眼满脸写着问号的白虎,认真道:“就冲着我们家殷白这身段这毛皮,你一定会是虎中的头牌。” “嘎?” “段黑也是,肯定是头牌中的头牌。” “......” “师父你走开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闲的无聊所以来消遣我了。” 段星白一把捂住白虎的两只耳朵,眼睛眯成了两道缝:“你可别在这带坏我鹅子们了,我跟你讲,你带坏我不要紧,但是你要是带坏我鹅子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段长空又大笑起来。 做鬼都不放过他?要是真的做了鬼,还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呢。 “总之我就是来提醒你的,云三和段翎睿没必要再蹉跎了。”段长空双手抱臂,眉头微挑的往屋外飘,“你这个红娘当的,姻缘神树看了都得摇断自己的树枝。” “......” 段星白凝视着段长空离开的飘忽背影。 良久后。 “看到了没,你们这个长空老祖宗的嘴,真的是骗人的鬼。”段星白揉着白虎的脑袋,又摸了摸黑鸦的黑羽,“他理解的方寸之地和我认为的方寸之地应该不是一个概念。” 都堂而皇之的飘走了好吗?长空师父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方寸之地? “之前团团就说过,三三是个活死人,现在长空师父又说阙天逸可以视作是死了...这些人啊,就是不爱说人话。” 段星白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行呗,那我就去撮合云三三和王叔,但凡他们要是出了点事儿,我非得和这群不说人话的师父们和团团好好的算账。” “嗷呜嗷呜(虎觉得可以。)”白虎露出了人性化的一脸深沉,虽然有听没有懂,但它爹说什么它都给他支援给他鼓劲加油,着实是个孝子没错了。 而黑鸦则是一边歪着头盯着桌子上的地图,一边拍着翅膀给它爹加油打气。 段星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在走神的黑鸦,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斩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没有你陪着我一起吐槽长空师父的日子真的好寂寞哦。 “来,鹅子们,让我们想想怎么才能帮助云三三抱得王叔归!” “嗷嗷嗷!(虎可以!)” “鸦鸦也可以!” #《寂寞》# #这个寂寞终究是错付了呢,小白# ......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夜里起,狗子就是一个享受假期的快乐狗子了! 放心吧,狗子是甜狗是快乐狗子,我们一伙的的鸭,狗子我必不可能痛击你们的,安心安心~(*  ̄3)(ε ̄ *) 晚安(づ ̄3 ̄)づ 第107章 最后&一阶 ...... 那边的黑云洲在起各种奇奇怪怪的风, 而这边的殷斩也没有闲着。 他已经撬开了他师父地宫的大门,老宫主的私人地宫里的确有很多东西,但价值高的大多随意的堆放在一起, 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甚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被认真的放在了架子上。 从缺了个口的茶杯到少了个翅膀的风筝,还有着他师父写的各种游记手札等, 应有尽有。 殷斩花了几天的时间将所有文字类手札给看了个遍,从里面拼凑出了一个的确符合他师父和道人, 以及青衣小道童嘴里各种神化的段长空。 但很微妙的,也许因为他是旁观者的角度,他又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说段长空对蛇虫之地的兴趣比他和师父们共同游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厚。 而且按照师父游记手札里的记载,最开始相识的段长空似乎很喜欢玩角色扮演游戏。 他对每个遇到的人都是感兴趣的,他会为恶人出头杀光所有的所谓好人, 也会为好人出面斩杀所谓穷凶极恶的恶人。 他看似与谁都合得来,可实际上除了道人与师父, 不管是谁,男人女人好人坏人不是人,他在转身后就将对方给忘却在了脑后,好像脑子里自动的就将对方的存在给删除, 或者进行模糊处理了。 简单的讲, 殷斩之前以为段长空是眼光太高了所以身旁才只有师父和道人,但是现在看看...怎么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像是对方的记忆力不太好? 就像段星白平日里总念叨的,像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 他的记忆力是挑人的吗?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分析出来段长空到底有何所求, 殷斩在巡视着宫内地盘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段长空好像什么都不缺,除了蛇虫之地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是为了蛇虫之地才不走的? 可蛇虫之地又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宫主?”身后有长老似乎注意到了殷斩的走神,轻声喊了一声。 殷斩回了神, 看了眼周围, 发现已经走到了云浮天宫略偏僻但因为很重要所以有专人看守的地方, 道:“藏风殿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大长老处理,定风阁里放着的竹简多拿出来晒晒,会生虫。” 身后的长老们:“......” 嗨呀。 我们家宫主变了,真的变了,他都会说这么长的句子了啊! #?殷斩在你们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宫主是准备离开天宫,去老宫主与四皇子的身边了吗?” 有长老摸着胡子,乐呵呵道:“您是担心四皇子的安危?放心吧宫主,不会有问题的,就算老宫主与您,哪怕道人都不在,云卫们也足够保护四皇子了。” 殷斩:“......” 实不相瞒,就是因为他师父和云卫们都在他才不放心——不是说段星白的安危有问题,他师父挺惯着段星白的,云卫们基本上都是碰到瓜窜的比谁都快的。 段氏王族不必提,他们不仅吃瓜他们还种瓜,道人和团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再加上还有个在线隐身,但又没有完全隐身,满嘴鬼话撺掇人一撺一个准的段长空... 简单的讲,一群人加起来凑不齐一整个完整的理智脑子。 这配置,他觉得是真的不行。 “宫内也没什么大事,我走了也无妨。”殷斩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脑子里现在正在想象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道:“这个...天梯还是望不到尽头。” 殷斩已经走到了云浮天宫天梯的地盘,抬头看着仿佛看不到尽头,高耸入云的天梯的天阶,慢悠悠道:“打扫了吗?” “天梯口的青石板倒是经常打扫,但是从第二台阶开始就没人敢碰了。” “宫主您知道的,这个天梯除了宫主其他人是不能上去的,而且...”四长老左看看右看看,特别小小声道:“自从老宫主的心情不好后,宫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天梯。” 三千三百三台阶的天梯,只差那最后一步。 这地方已经成了老宫主心里的禁区,宫内人也没人敢提出来去惹老宫主发火。 “......” 殷斩注视着似乎与天相接的天梯,不知道初代宫主到底是怎么将这个天梯给造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天梯能够半脱离山脉主体而与天相接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觉得世人说初代宫主是神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话说宫主你要是真的认准了,你可也得跪天梯。” 大长老突然开了口,严肃道,“初代宫主曾有言,若是真的有了心,那无论哪代的宫主就必须得跪天梯上去看看自己想要的缘分如何,从不例外。” “......” 从平地的第一级天阶开始,一步一步的跪上去,诚心诚意虔诚无比的跪到与天相接的顶端,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像是在询问自己的缘分如何,更像是在昭告天地自己有了个心上人,自己是认真的。 也许是福至心灵,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殷斩忽然想要走上去看一看,看看这天梯的尽头到底长什么样。 “我上去看看,你们且各自忙碌。”殷斩摆摆手,就孤身走上了天梯。 长老们袖手而站,看着殷斩的背影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被经年不散的云雾给包围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半晌后。 “...要是四皇子夺嫡战战败,那就冲着咱们家宫主的性子,段氏王族是不是要多个云浮天宫的宫主皇后?” “你可闭嘴吧,显摆你有一张嘴啊?” “我倒是算了又算,四皇子的轨迹我算不得,但是其他四个皇子们倒是能算一算的,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这四个皇子身上缠绕的帝王龙气像是活的,窜来窜去就是不固定在某个人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 “说明世事无常,且看着吧,有的折腾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听,你说要是宫主做了皇后,那我们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吗?” “是不是皇亲国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历代宫主一定会趁夜入梦,把我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宫内修身养性吃素念道的老鼠都给骂到彻底自闭的,你们以为这皇亲国戚很好做啊?” “不然我们先去给历代宫主们上个香,和他们提前知会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实际上这根本是道送命题。” “我见过想尽办法自我逃脱的,但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投罗网的,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汝听,人言否?” 长老们的吵吵闹闹互相扣锅影响不到殷斩,他孤身登上了天梯,天梯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越往上走,周遭越来越飘渺的云雾就真的会令人有一种与人间相脱离的错觉。 殷斩觉得自己的脑子此时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师父昔年是抱着何等的心情来跪天梯的呢?是虔诚,还是满心欢喜,是紧张,还是不可言说? 可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窥探不得。 但如果他是他师父,在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百鬼恸哭星辰陨落,毫无防备的失去自己的至宝,那他又会如何呢? 殷斩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隔着云雾恍惚间仿佛竟看到了百年前,他师父穿着与平日里最喜的素白衣裳,三跪九叩,虔诚无比每一步都双掌合十的跪上天阶的模样。 那是青涩的,也曾是双十年华的师父。 在他成为他的师父之前,在百年前的故事里,师父其实也不过是个既不神也不仙更不老,心中装一人的年少慕艾者而已。 结果匆匆百载转眼而去,他活成了一个传说,没人在意他曾经是什么模样。 师父所求的,不知结局,他所拥有的,在漫长时光中一一逝去。 时光将师父的悲欢慢慢掩埋,最后什么都不会给他剩下。 命运为什么不能对师父慷慨一点呢? 这故事的结局,难道就真的不能更改吗? 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天阶,为什么偏偏就差了最后一个天阶? 殷斩突然心有所感,加快了步伐。 近了一点。 又近了一点。 快要到了,就差最后几个天阶了。 殷斩跨过了最后的天阶,发现天梯尽头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朴素无比的天坛,中心有一张石桌,桌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古朴到似乎毫不起眼的明灯台座。 有鹤鸣穿透云雾而响,有微风穿过云雾而笑,有温柔的霞光穿破云雾而来,似与石桌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明灯台座给揽入怀中,给予对方最温柔的拥抱。 “......” 殷斩双手抱臂,弯着眼眸盯着石桌好一会儿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自言自语道:“不把陈旧的惨烈剧本给推翻,我和小白的家和万事兴剧本可没办法在这个天梯上上演。” “这剧本,小白看了也许都得说一声精彩吧。” 而他的身后,明灯上一簇守着岁月百年,无论风吹雨打还是冰霜大雪,都倔强的不肯熄灭只是蜷缩起来的小小灯火抖了抖自己,在云霞的拥抱下努力的支棱起了身子,似乎在应和殷斩的话。 命运虽然吝啬不慷慨,但总有人把它按在地上打一顿后强迫它慷慨。 说到底,有的人被天道针对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真的。 比已经沉睡的过去被人强行给唤醒补妆,殊途变成了归途的剧本还要真的那种。 ....... 那边的殷斩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但是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让我们踹一jio四处找瓜的镜头,直接踹回到黑云洲去,瞧瞧一家之主的垂耳兔在做什么。 其实吧,他也没做什么。 比如说。 在明月高悬的寂静夜晚,一场关于爱与和平的密谋正在对月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不多,因为放假第一天,狗子在疯狂改大纲哈哈哈~ 别问为什么改,问就是家和万事兴不想吃胡萝卜稀饭了,问就是基友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大清早就来找狗子了,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狗子我哈哈哈~【疯了,但没疯透.JPG】 大家晚安TvT。 第108章 是助&攻鸭 .....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我一个人想是不够的,将大家的智慧都集中起来才是正确的。” 段星白坐在比较高的石头堆上,拍着手严肃道:“所以现在需要大家的踊跃发言!让我们一起想想怎么才能撮合王叔和云三三!” “哦哦哦哦我们可以~” “他俩都老大不小了, 还在浪费时间那大可不必。” “哦哦哦哦!~有道理!” 这场密谋牵扯的人是有那么亿点点多的。 比如说缺了云三的六朵云,比如说也想要当红娘的白虎和黑鸦, 比如说段星白的四个亲兄弟。 比如说在黑云洲的星字辈王族基本上无遗漏,再比如说...因为和王族们混的非常好在吃瓜这方面也很有天赋所以也堂而皇之出现的巫王神女巫娑和小狼王塞缪。 简单的讲, 为了吃瓜,天下群猹是一家。 “这题我会,星白哥哥看我看我~” 巫王神女巫娑一马当先的举起了手,在众人一脸‘嗯,这题也许她真的会’、‘牵扯到感情问题那必然是女孩子的心思更加细腻呢’、‘?这种明显超纲题她都会?’的打量中将手举得超级高。 段星白:“好, 请我们‘爱与和平’洽谈会的巫娑小朋友率先发言。” ...星白哥哥喊她小朋友耶。 巫娑捧着脸开了口:“其实很简单鸭,星白哥哥, 既然郎有情郎有意,那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辅助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什么辅助?”段星白好奇的问道。 “一人一包合欢药,保证药到问题除。” 众人:“......” 众人:“???” 啊?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他们好像听到了合欢药三个字? 巫娑不知道从衣服的哪里摸出来了两个小药包, 夹在葱白的手指中间晃了晃, 语气那叫一个天真懵懂不谙世事:“这可不是市面上的那些下九流的便宜货,这是我们南蛮特制的药~” “没有任何副作用,还能够增加闺房情趣, 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 众人:“......” 众人:【一言难尽.JPG】 你们南蛮...还制作这个东西啊? 那你们巫族玩的还挺花的哦。 不是,等等,你这个巫王神女懂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南蛮:??我的风评被自家人给害了??# “这东西遇水就化开, 无色无味, 银针也探测不出来。” “毕竟不是毒物嘛~春宵一刻值千金, 所以我认为只需要两包药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巫娑的脸上露出了略骄傲的小表情,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挺棒棒。 有星字辈的王族露出了略心动的小眼神,不过不是对着撮合云三和王叔两个人的,而是凑过去小声的和巫娑询问这个东西真的无害吗? 购买渠道在哪里,以后和心上人在房间里贴贴的时候也是可以有滴。 黑鸦和白虎也凑过去想要分一杯羹,虽然不知道合欢药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先弄到爪子再说!~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 然后。 几个王族的头上出现了热腾腾的小笼包子,而巫娑手里的合欢药被没收,她的提议也被段星白毫不留情的给彻底打了回去,并且还被禁止发言三分钟。 “下药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段星白很严肃的说道:“王叔吃了药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等药效过了,那我们就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是真的。” 给王叔下药?活够了是吗? 那可是二王叔,那可是把天子按在地上拍成龙龙饼的二王叔! 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 “巫娑的发言驳回,下一位。” 大皇子段星飞挑着眉,看着段星白正大光明的将从巫娑那里没收来的合欢药给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表情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哦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对付殷斩难道还需要下药? “塞穆,你有想法没有?” 大皇子段星飞拍了拍与黑云洲的关系称得上是四家中最好的狼王城的小狼王塞穆的肩膀,“你们狼王城的人在追求伴侣这方面好像都有诀窍,分享一下呗?” 塞穆:“......” 塞穆看了眼段星白,心里直叹气的想着还是小裙子最适合他啊。 段星白:“???” 对方这是什么眼神? 他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非常的简单。”塞穆其实是个话不多的沉稳青年,现在双手抱臂的模样是有那么亿点点靠谱在身上的。 众人做洗耳恭听状。 段星白也觉得对方会说出比较靠谱的建议。 于是乎。 “把云三给扒光了直接送到床上就是了。”塞穆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今晚的月亮真亮一样,“要是真的郎有情郎有意,没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对象。” “鱼都送到猫嘴边了,瑞贤亲王张个嘴难道很难吗?” “......” 众人陷入了沉默。 众人陷入了沉思。 众人...有王族一把捂住了巫娑的耳朵,朝着塞穆道:“要死啊你,怎么在人姑娘家面前说这种话?!” 塞穆:“......” 塞穆:“?她刚才说的下药和我说的有什么差别吗?” “差别大了,巫娑是腼腆的说法,你这瞎说什么大实话。” “而且再怎么说巫娑都是女儿家,你说这么直白是不行的。”捂住巫娑耳朵的王族晃了晃脑袋,义正言辞道:“我说你多少讲究一点行吗?” 塞穆:“......” 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但是又没有证据。 还有你们姓段对女人的态度和对男人的态度差的也太多了吧? “我觉得我这个办法挺好,省时省力还省心,没有什么是坦诚相见不能够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坦诚两遍。” 塞穆觉得自己想的挺棒棒的,于是又强调了一遍:“你们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包括大皇子在内,也有王族默默点头,表示这主意是挺不错的,至少他们觉得很中意。 没有什么是坦诚相见不能够解决的!没有! 然后塞缪就被得了段星白示意的六朵云给捆成了木乃伊狼狼头。 “还坦诚相见...小狼王你对成语的理解实在是太扭曲了。” 段星白毫不犹豫的驳回了塞穆的发言,他觉得是自己太年轻了,这些人的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汪洋大海吗? “为兄倒是觉得挺好。”大皇子段星飞出声支援了一下正在和布条奋斗的小狼王。 “大兄想的是挺美的,可惜到现在不都是单身么。”五皇子段星辉自然是站在段星白那边的,笑的那叫一个天真纯洁不谙世事,“也就只剩下想想了,可怜的大兄,年纪也不小了呢~” 不少人默默点头:是哦,大皇子到现在都是单身狗哦。 二皇子段星柏不动声色的微微挺直了腰杆:五个兄弟里,就他一个有对象的,赢了! 大皇子的额角处啪的一声就蹦出来一个明晃晃的青筋,皮笑肉不笑道:“大兄最近对你们太温柔了,一个两个皮痒痒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等点灯啊。” 年纪最长的星字辈王族揣着手手发出了如是的感慨,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默默点头的二皇子段星柏给踹出了队伍:“你点什么头,你才是最大的叛徒。” “就是就是,有对象了不起哦?” “有对象就是很了不起,我和我夫人天作之合举案齐眉...算了,你们听不懂的。” “?段星柏你现在把话收回去我还能当做没听到!” “忠言逆耳,不外乎如是,你们想想,连云三都在追求王叔了,你们到现在连个能追求的人都没有,唉,你们的缘分大概是痴到深处不觉痴的路痴,这辈子还能找到回来的路吗?” “?什么叫做云三都有追求对象了,我们都是云,你这是搞云朵歧视吗?” “哦,这题我会,你们六朵云已经没救了,退下吧。” “??你什么意思,大皇子你什么意思,不要说的像大皇子你有救一样,我们和小赵大人的关系可比你强多了!我们要去吹耳旁风了!!” “你们是不是想要试试我这巴掌大的拳头?” “......” 吃瓜的猹突然起了内讧,开始互相撕扯起来。 段星白嘴角直抽抽的看着已经乱的没眼看,不知道分成了几派的猹群,觉得这大概是他见过的吃瓜吃的最不敬业的,根本不需要外人来挑拨,干啥啥不行自相残杀比谁都行的一群猹。 群猹乱舞了好一会儿后才在段星白将星斩剑给缓缓·拔·出·来的动作里将不知道跑到哪里的话题给强行拎了回来。 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这点毋庸置疑。 “我觉得应该是制造点小惊喜,再来点小意外,大概就够了。”三皇子段星云这回率先举起了手,“我认为他们俩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这两人都在【顺其自然】。” “有的自然能顺,有的不能顺,他俩就明显属于不能顺的。” “小狼王与巫娑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属于下下策,我还是希望他们俩能够互通心意的。”三皇子段星云说着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等等,云三有真正的和王叔表明过心意吗?” “......”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六朵云开始疯狂的翻着脑中记忆,发现没有这段回忆——所有人都知道云三在追求瑞贤亲王,但云三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表明心意,瑞贤亲王更不必说,他不可能开口的。 段星白的眉毛挑起来了:“看样子,我们成功的找到了突破口。” “嗯...原来距离成功就差一个表明心意的距离?” “真的不下药吗?” “说了这是下下策,而且这种东西...没收没收全部没收。” “?分我点啊,不要中饱私囊!” 天上的月亮兴致勃勃的看着八卦,无论它在天上看了人族多少年,都是百看不厌——人族有多少个,他们的脑子就有多少种,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也是不同的阅读理解者。 简单的讲,这两天太阳偷懒是别想了,可得把这群人给看紧了,这八卦它月亮是绝对不能错过滴。 夜色渐深,会议开到了很晚才结束。 等到其他人散去后,段星白将六朵云给召到身边,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六朵云在听完后互相看了看,任务倒是不难,但是吧。 “自打王叔捅了对方一刀后,这么久过去就没听过蛇虫之地有什么动静了。”段星白盘腿坐在石头上,面朝着月光笑眯眯,“你们不觉得它太安静了吗?” 其他五朵云看向了云一,那意思:这事儿能做吗? “倘若是最初的时候,殿下您的命令我是会选择性的进行处理的,因为我只忠诚于宫主【殷斩】,可现在宫主与殿下为一体再不可分,所以主子吩咐的事情,属下必定万死不辞。” 云一朝着段星白行了个属下礼:“云卫得令。” “......” “云一啊。” “属下在。”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懂了,但是你以为你现在表忠心我就会救你吗?不可能的,别想了,在你在大管家的背上贴上【别喊我,我独美】的字条后就注定你会被大管家追杀的。” “我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啊云一。” 云一:“......” 云一的面条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殿下您捞捞我,您捞捞我啊!” “不是我不捞你,如果我是你,我就回头看看。”段星白很是同情的看着云一。 云一颤颤巍巍的回了头,只见月光下,大管家就站在不远处,面上的表情和天上的月亮有的一拼——冷如冰霜。 段星白拍了拍云一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精神上的鼓励,然后就背着手溜溜哒的走了。 背后传来的鬼哭狼嚎和喝彩声只当是听不到,毕竟不作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道理希望大家都要铭刻在心哦。 ...... 天上的月亮给了来交班的太阳好几个摸头杀,在对方受宠若惊的眼神中交待了两句后就果断的带着星星小弟们下班休息去了,太阳殷勤的挥着小手绢将月亮给送走,然后立马就支棱了起来。 今天的太阳不是平日里的娇弱暖阳,而是精英猛阳哦。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云三和瑞贤亲王正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要问为什么他俩会在逛街,问就是云三拿到了一个集思广益的剧本,剧本第一步就是要约对方一起出来玩,好好的过二人世界——没有侍卫没有大监也没有其他人的那种。 所以。 “这可太考验跟踪能力了。”段星白兔兔祟祟的在某个小巷边探着头,和身旁穿着普通的大管家道,“不过这是最佳距离,我已经占据了跟踪的最优距离了!” 大管家不置可否的笑着点头,但手指却指了指某个方向,示意段星白看一看。 段星白顺着方向一看,顿时兔子毛都炸开了。 至于为什么炸开。 其实吧,也不为什么。 脸上有着两撇假的不行的小胡子,戴着半旧不旧就差把上半张脸都给遮起来的老旧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字的招牌在人群中晃来晃去跟在王叔和云三身后的家伙...那不是翎字辈里面年纪最大的叔叔吗?! 还有头戴斗笠伪装成江湖人士,但他汪的腰上挂着的玉坠子暴露身份的家伙——大兄你在干什么,快点把玉坠子给收起来啊大兄! 段星白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天是没看到的,但是他看到了某个小酒楼上已经半个身子都快扒拉出栏杆的家伙们——好家伙,又是翎字辈的王族? 大家这么闲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想吃瓜呢? 没有猹可以拒绝瓜,八卦是刻在DNA里的品质~ 晚安(づ ̄3 ̄)づ 第109章 恰好&路过 就在段星白思考王族是不是真的很闲的时候。 “睿王叔的瓜, 大家都想吃。” 段星白的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星字辈王族,幽幽道:“我昨天夜里还没摸到房间呢,就被我爹抓去拷问了, 说吃瓜不带他,生个儿子还不如生个包子。” “...所以你就全撂了?” 段星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姓段的真的都是干啥啥不行, 但凡来点瓜香就立马行了的存在。 “把巫娑和小狼王给我看好了,他俩的脑子一个里面只装了下药, 一个里面只装了扒衣服,别让他俩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段星白慎重道:“我有家有业需得惜命,还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王族:“......” 王族陷入了沉默。 王族陷入了沉思。 王族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然后pia的一声朝着段星白的背部来了那么一下子后撒腿就跑了。 倒不是说他是担心巫娑和小狼王干啥事了,只不过是他想起来段星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阶级敌人。 说好同族单身一起走, 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呢? 都太不讲义气了吧! #其实并没有说好哦# 段星白凝视着跑走的王族,觉得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然后就继续兔兔祟祟的跟踪了——这瓜,他是一定要吃到嘴的,就是可惜实在是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段星白恨不得把自己的兔耳兔贴到段翎睿和云三三的身上去,吃瓜少了声音, 香味打折扣不少。 不行, 他得再靠近一点才行。 于是段星白开始在各个摊位的后面快速弹跳。 而是大管家倒是很淡定的跟在段星白的身边,主子没看到可他却看的很清楚,瑞贤亲王家的大监其实也在现场。 或者准确点的来说, 王族们身边的大监大多都在现场,不过在藏匿气息和伪装这方面大监们可比王族要更加的专业,他们的听力也比王族们要更加的灵敏。 简单的讲, 大监们才是真正的一线吃瓜猹群。 云三和段翎睿现在真的在逛街。 其实在段星白等猹没有偷偷摸摸开大会之前, 云三就一直想要带着段翎睿出来逛一逛, 只不过在皇城的时候段翎睿其实也没有清闲到哪里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段翎睿总是不负瑞贤亲王这个称号的。 但是现在来了边疆,段翎睿真的就空闲下来了。 所以在得到了众人的鼓励(?)后,云三立马跑去找了段翎睿,表示你我现在都有空,不如我们一起去逛街鸭,不要老是待在屋子里,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段翎睿觉得逛逛是挺好的,于是就同意了。 所以此时此刻。 “这个面具是不是很有趣,一只笑眯眯的小狐狸。” 云三拿起摊子上的一个面具,歪着头在段翎睿的脸上比划着,语气比平日里的活泼似乎又多了两分不可说的温柔:“和你一样,都是笑眯眯的模样。” 段翎睿:“......” 段翎睿:“你在说我是只狐狸?” “......” 很自信的做了伪装此时已经靠近了对方正竖着耳朵的王族们顿时拳头都硬了。 拿什么狐狸的,小兔子小猫咪不香吗云三! 云三你支棱起来,你快点支棱起来,你可是我们全王族的希望! 太·祖他老人家都托梦表示你小子可以,他很欣赏你了你知道吗?快点给我们支棱起来!动动你的小脑筋! #太·祖:?我什么给你们托过这个梦?# 云三似乎在想着措辞,说实话他是正常的反应,总得有个思考的时间不是吗?但在王族们的眼睛里此刻的云三就像是沉默了很久的超级超级慢的慢动作。 他们急啊,他们急的都快裂开了。 要不是怕掉了马甲,他们都恨不得把云三踹一边他们自己替云三上啊,这反应怎么这么慢。 蹲在某个摊位后面跟的非常近悄咪咪探着头的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云三你平日里小嘴叭叭的不是话很多的吗?关键时刻掉什么链子啊你,快说点王叔喜欢听的啊云三三。 #当局者淡定,旁观者不淡定# “这不是狐狸,这是福气。” 卖面具的小贩也是个年轻人,脑子转的可比云三快的多,立马道:“这位大爷的眼光其实很好,这摊位上最好卖的就是这狐狸面具了,多憨态可掬。” “而且这面具都是成双成对的,喏,这是另外一个配套的狐狸面具。” 所以给我买! 快点给我买下来! 听到成双成对四个字你们难道还不动心? 不可能的,他可是这条街上最靓眼睛最尖的商家,这两人要是没有奸情他能把面具给吞到肚子里! 段翎睿微微挑了挑眉,云三已经开始掏钱了。 “主要是好看,不是什么成双成对的问题。” 云三一边给钱一边认真的段翎睿进行着解释:“福气面具值得拥有,我总是希望你能够拥有满满的福气的。” 【小月亮的福气总是满满的,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这么满下去。】 “......” 天逸以前也说过这个话。 段翎睿的眸光微动,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云三,不知道为何竟隐隐的看到了重影——曾经站在摊子前的阙天逸,现在站在摊子前的云三,都是一样的嘴笨,都是一样的掩耳盗铃。 “发什么呆,是不是肚子饿了?” 云三看了眼似乎有些走神的段翎睿,也没多想,伸出爪子就牵住了段翎睿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欢快道:“我知道几家很好吃的店哦,不比皇城里店铺做的差的。” 段翎睿:“......” 段翎睿瞄了眼被云三握住的手,沉默了两秒后就别开了脸,当做没有看到了。 也不是故意的...就,现在抽回来反而会显得很奇怪,算了吧。 “......” 不愧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云三三! 你做到了云三,你牵到了王叔的手你知道吗?你距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啊云三三! 段星白很欣慰,他是真的很欣慰,他对云三三十分的看好。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云三虽然是个聪明的并不是很明显的家伙,但他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个单纯的人,和二王叔那个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完全是互补滴。 “这可是个开门红,我行了我可了,不枉费我们开大会。”段星白揣着手手和身旁的大管家欣慰道,“只要保持这个势头下去,只要不出意外,这个故事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大管家默默点头:殿下说的对,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不止是段星白这么想,所有的王族、哪怕是站在集市最高处也在凑热闹的观主和老宫主等人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比起上蹿下跳嗷嗷叫的王族,观主和老宫主以及青衣小道童,还有养老钉子户的六个黑袍人是很淡定的在凑热闹的。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命中注定我爱你啊!”青衣小道童那叫一个来劲,将身旁观主的大腿拍的啪啪响,“这就是爱情吗,阿弥陀佛贫僧我悟了。” 观主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青筋,正在默默运气。 “三清尊者知道你阿弥陀佛不离嘴吗?”有黑袍人瓮声瓮气的问道。 “小问题,不要在意这点小事情。” “这个剧情你们看着不舒服吗?人嘛,总是喜欢看喜剧而非悲剧的~本来碎成渣的红鸾,我们家小乖一出现,你们猜怎么着,诶嘿,它又活过来了啊哈哈哈~” “不枉费我当初特意骑着鹤千里迢迢去救人~对吧小小缘~” 老宫主闻言不轻不重的踹了一下青衣小道童,抱着无量剑看着目之所及内的热闹,过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命不该绝,天意如此。” “小小缘啊,你这孩子真的是打小都是死鸭子嘴硬。” 青衣小道童瞄了眼老宫主怀里的无量剑:“还有你不要老是抱着这把剑啊,不要太惯着他了,借我去杀个鱼剁个肉吧。” “我不惯着它,我还惯着你?”老宫主冷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东西了?”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沉默了两秒:“你现在和我道个歉我还能原谅你,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老宫主:“天还没黑。” 做梦得晚上,大白天的白日梦要少做。 青衣小道童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可别后悔!” “你可闭嘴吧,看热闹都堵不住你的嘴。”观主也踢了一jio青衣小道童,无语道:“我劝你少拍点手少窥点天机,免得哪天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六个黑袍人也跟着默默点头,表示观主说的对,观主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知道什么是墙头草吗,这就是# “......”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青衣小道童如是认真的下了结论,然后就一边瞟着无量剑一边嘀嘀咕咕的继续看热闹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嘀咕什么,连离他最近的观主都听不清。 这边的青衣小道童在渣渣呜呜骂骂咧咧,问题不大,让我们踹一jio乱窜的镜头,切回约会现场去。 段星白的小算盘打的非常响,他很满意现在的剧情发展,认为自己很快就要给云三三准备好多的彩礼——这个剧本他很满意,他非常的满意,佳偶天成才是最棒的剧本。 然后。 段星白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至于为什么,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今日的同心红豆糕便宜卖了,吃了这红豆糕,必然是心想事成~桃花朵朵开,百年好合佳偶天成!!”有小贩吆喝着过路人,正在靠近瑞贤亲王和云三,似乎想要做他俩的生意。 在一个巷子口探头的段星白:“......” 很好,这回不是翎字辈的王族了,这回是星字辈的王族了。 装成路人已经很过分了,你还想凑近是几个意思?你是想要考验考验瑞贤亲王的记人能力? 段星白的手抓住了墙壁,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墙壁给捏碎。 然后。 他给了身旁的大管家和躲在暗处已经被他发现的段翎睿的大监一个眼神。 再然后。 “我刚才听到有卖红豆糕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云三纳闷道,“是我听错了吗?” 段翎睿:“人多,也许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了。” “有道理,那我们吃点别的吧,花鸾神医说你最好不要吃的太油腻,我们去吃鱼怎么样?黑云洲的鱼与别处不太一样,个头很大的。” “好。” 段翎睿和云三三走远了,而此时的巷子里。 “堂哥,你犯了猹族法律第一条:试图干涉剧情罪。” 段星白将某个王族的嘴给堵上然后五花大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在干什么,你觉得你伪装的很棒棒是吗?你连我都骗不过你还想骗王叔啊?!” “叛你有罪,拖下去。” “唔唔唔(我错了我错了!让我再吃口瓜啊!)!” 暗处守着的护卫一拥而上,将王族给扛走了。 “好险,幸亏我眼尖。” 段星白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庆幸道:“现在的猹,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连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坚决不能卷起其中的宗旨都忘到脑后了。” “不过问题不大,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种暗箭我完全可以。” 段星白觉得自己可以了。 段星白觉得自己行了。 段星白的自信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觉得自己能够把所有的暗箭都给挡下,然后让云三三和二王叔好好的逛个街谈个感情,达成他设想的天作之合的剧本的。 然后很快的,段星白就知道了,他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 因为暗箭倒是防住了,可惜明枪没挡住。 比如说。 “二叔和云三一起出来玩啊?你们在逛什么...哦,吃饭啊,巧了,我正好也要去个小酒馆打包醉鸡,我夫人可喜欢这个了。” “介意让我也凑着你们吃一口吗?我饭量不大,吃一口就好。” 二皇子段星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云三和段翎睿的面前,寒暄了两秒后就表示自己是恰巧路过,也是恰巧要去个小酒馆,更是恰巧的要打包一只醉鸡。 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巧,恰巧的...令段星白恨不得蹦起来也恰巧的给他邦邦两拳。 大意了。 是他大意了。 姓段的干啥啥不行,他们瞎写剧本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行的啊! 段星白眼睁睁的看着甜甜蜜蜜的两人行中加上了二皇兄这么大一个电灯泡,手都快把扶着的墙给捏碎了——日防夜防,真的就是家贼最难防,真的,实在是防不住。 “在我心里,现在的二皇兄已经不是再是二皇兄了。” “?那敢问殿下是什么?” 瑞贤亲王家的大监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段星白的大管家开口轻声问道。 “是牛郎和织女中间的天河,是平坦路上的大坑,是清澈见底的潭水里非要冒出来的一团水草。” “天上有路猹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来,他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只罪无可恕的千古罪猹。” “还想吃醉鸡?天凉了,醉猹也该上市了。” 段星白脸上浮现出了冷冷的笑容,如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兄弟情,终究是错付了# #二皇子,危# 作者有话要说: 二皇子:我可以!【突然出现.JPG】 小白:你号没了!【磨刀霍霍.JPG】 晚安(づ ̄3 ̄)づ 第110章 法不&责众 ...... 在段星白的心里二皇子段星柏已经是一只千古罪猹, 而在其他王族的眼里其实也是如此,没看到他们都没敢去打扰(被拖走的不算)吗,他们最多也就是在附近晃一晃偷听一下而已! 而段星柏, 他却直接冲上去了! 而且他还非常不要脸的想要蹭段翎睿和云三的饭! 吃吃吃,吃个锤子。 你是饭桶吗就知道吃吃吃? 王族们那叫一个气啊, 恨不得当场将段星柏给拖出来暴打一顿,然后抖一抖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难道是十三洲所有的湖泊山海吗? 他除了会搅局难道就不会别的事情了吗? 但是事实上, 二皇子段星柏还真的没有搅局的意思。 “你们俩这种逛街模式,和我当初携夫人逛街的模式一模一样。”段星柏朝着段翎睿和云三露出了一个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笑容,温声道,“真的太像了。” 所以四舍五入,你们俩就是一对的了。 段星柏其实是来给云三做助攻的。 真的, 不是瓜不瓜的问题...好吧也是有一点想吃瓜的问题在里面的,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总体而言他真的是来做助攻的。 因为他可是一个正儿八经有夫人的王族,和他的可怜兄弟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好吗? 尤其是四弟段星白,虽然说他也有家有业了,两个大侄子也已经上了王族族谱, 但是殷斩没上啊。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段星白其实还是只单身兔。 只不过他单到深处不觉单而已。 二皇子段星柏膨胀了。 二皇子段星柏他真的超级膨胀了。 从和兄弟们一起开夜间大会开始,段星柏就认为他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优越感简直不要太满, 给他插俩翅膀他敢直接冲上云霄的那种优越到不行。 他觉得靠那群人是不行的,他们连个夫人都没有还说个锤子说个铲铲,这红娘, 到底还是需要他段星柏来当的。 谁来说都没用, 因为他有夫人!!! #骄傲# #自豪# #扬眉吐气# 所以。 比起这个跟踪那个偷窥的, 二皇子认为他是可以直接出现的,他必然要用自己曾经高超到绝妙的恋爱经验来帮助云三三拿到王叔的心,然后两个人喜结连理的时候自己还能正大光明用红娘的身份给云三添一份彩礼! 这红娘的身份,绝对是他的。 段星柏想的非常美好,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云三和王叔共同朝他致谢表示你可真是太棒棒了,不愧是有夫人的王族,当真是鹤立鸡群的感激的未来了。 但是吧。 “你到现在其实还挂在你老丈人的黑名单上吧?”段翎睿看了眼不知道在美什么但就是很美的段星柏,平静道:“现在不是你偷偷摸摸翻墙头被狗追着咬的时候了?” 云三露出了惊叹的小眼神。 段星柏:“......” 段星柏沉默了两秒,然后转移了话题:“到小酒馆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打人不打脸,王叔这个人他不仅打脸,还啪啪啪打的非常用力。 段翎睿轻笑了一声,倒也没追着继续打,三个人进了小酒馆。 这个小酒馆表面上平平无奇,实际上是属于王族的产业,是王族用来赚点钱顺便收集情报的小产业,平日里如果有外族从明面上来拜访黑云洲,也多会被引到这里坐一坐。 所以。 段翎睿和云三带着一个超大瓦的电灯泡刚进了门,就和里面的人撞了个面。 “二叔和云三你们俩怎么来这儿了?”三皇子段星云站了起来,朝着段翎睿拱了拱手后又看了眼段星柏,皮笑肉不笑道:“二哥巧啊,你竟然能够碰到二叔和云三呢。” 言下之意:你瞎改什么剧本给自己乱加什么戏,去哪不行非得把他们给引到这里来? 段星柏:“......” 段星柏别开了脸。 只要他不细想,那三弟话里的阴阳怪气就追不上他。 他只不过是【恰巧】遇了王叔和云三而已,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段翎睿看了眼段星云,又看了眼也跟着站了起来穿着打扮明显是辽国那边的人,道:“你这在做什么?” “今日辽国有人过来,须得有人陪同,大兄和对方有旧但他跑的我根本找不到一根毛,故而只能我来了。”段星云耸了耸肩膀,平静道:“这就是我的好大兄。” 干啥啥不行,跑路第一名的大兄。 段翎睿微微颔首,然后朝着耶律野打了个招呼,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他身后的几个侍卫,倒也没多说其他的什么。 “......” 一个已经进了酒馆找了个不远不近桌子坐着的江湖人士被斗笠给遮住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 哦豁,辽国的人要来这事儿他给忘的干干净净。 辽王家的耶律野...不对啊,他瞅着耶律野身后的那个侍卫打扮的怎么长得那么像辽王大儿子辽国的太子耶律枭?耶律枭怎么也跟过来了,咋滴,辽王想开了? 也不知道辽王什么毛病,平日里总是一副‘莫挨老子你们姓段的都莫挨老子’的状态,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不得了,就差把‘不认识姓段的,一个也不认识’给挂在脸上了。 是有亿点个针对的味道在里面了。 他和耶律枭见过几次面,说不上是特别的熟,但只能说认识,不过他和耶律野倒是熟的很,这小子经常往黑云洲窜,嘴上渣渣呜呜的说话不讨喜,但其实没多大个心眼子,是个暴躁但头脑比较简单的人。 ...反正处理公务是不可能处理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他吃瓜。 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志气了。 耶律野没见过瑞贤亲王段翎睿,但是不代表他真的笨到家,能让三皇子段星云低头恭敬喊二叔的,不就是那个据闻身体不好在修身养性不沾俗世,自家父王提到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淡淡钦佩之意的瑞贤亲王吗? 今天真是赶巧了嘿,还能碰上段翎睿,还有人称笑面虎的二皇子段星柏? 只不过。 耶律野看了看段翎睿,又看了看松开了段翎睿的手但已经被他看到的云三,眨了两下眼睛后一捶掌心。 然后他在身后的‘侍卫’耶律枭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朝着段翎睿超大声道:“这次我们只是来转转的,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没想打扰你和情人出行。” “之后你们结契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家发邀请函。” “长生天在上,我们辽人讲究缘分,既然能让我碰到就说明我和你们特别的有缘分,我愿意携带礼物参加你们的结契礼!” 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还算嘈杂的酒馆瞬间就寂静了。 真的非常的寂静,寂静到已经切了大号带着白虎和黑鸦仿佛也是路过进来的段星白都很沉默的那种寂静。 因为。 在边境这地方普通民众也许认不出谁是什么将军什么副将的,但是他们却能够认出不少的王族——姓段的王族在边境这地方特别的接地气,这儿是【段氏王族】说了算的地方,而不是什么将军副将或者别的人。 黑云洲只认王族,不认其他人。 来这个小酒馆里吃饭的有不少年纪挺大的人,相比较年轻的王族,他们倒是很容易能够认出来老王族。 所以,有很多人其实都认出来了段翎睿,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位有二十来年没来过边境了。 听说因为出了点事情好像身体变得不太好,而如今与他同一个时代的人大多已经成家,有的甚至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可段翎睿却仿佛停留在了曾经的那个年代,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还是那么的俊美潇洒。 他们觉得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段翎睿已经挺不错的了。 但是吧。 就,但是吧。 ...谁能想到会平地炸开这么大一个雷啊?! 啊,瑞贤亲王有对象了,还是个小伙子...竟然是个人哎! 他看上的对象竟然是个人!活的,有两条腿两只手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那种会喘气的大活人哎! 竟然真的有人能入这位的眼啊? 真的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精怪变得吗?说两句话来听听,不然他们不信! #云三:???# 边境这边的民风相比较王城来说自然是彪悍且开放很多的。 于是乎。 段翎睿不过稍微走了下神,迟疑了几秒没有反驳耶律野的话,这在众人的眼里就变成了石锤。 段翎睿什么人啊,年轻那会儿可是把上一代的辽国太子现任的辽王给按在地上捶的狼灭,带着几个人就敢往狼王城的狼谷跑去撸狼的人,他能反应的这么慢? 肯定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啊! 毕竟年纪不小了,和对象出个门逛个街还被人给这么大声音的说出来,啧啧,要是个脸皮薄的指不定现在就拉着对象直接跑路了呢~ 本来因为耶律野的话而变得寂静的小酒馆顿时不寂静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照我看来不如摆个流水宴,这可是大事儿,马马虎虎是绝对不行的,毕竟是...人活的久了什么都能看到,圆满了圆满了~” “我们家的布坊也得做活动,家祭无忘告乃翁,我父亲曾受到...恩惠,过世前都还在念叨着...,这个值得我去为父亲扫个墓上个香,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高兴。” “今早我起床听到喜鹊叫,诶嘿,真的有喜事!” “?咱们黑云洲这地儿有喜鹊吗?” “我说有就有!” “对对对,全是喜鹊,我今天看什么鸟长得都像喜鹊!” 虽然知道是段翎睿,但众人还是十分刻意避开了对方的名讳,给对方的微服私行行为进行了掩耳盗铃处理,反正大家都知道,说不说的也就这样了鸭。 #还不如直接说呢哈哈# 所谓法不责众,段翎睿因为迟疑了那么两秒就给了一酒馆的人可乘之机,就算他现在开口,也会变成因为脸皮薄的需盖弥彰,总而言之他现在说什么反驳的话都会迎来众人一个‘我懂,我懂,我们都懂’的善意小眼神。 所以一看这剧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私下里鬼鬼祟祟的王族们立马大喜过望的蹿了出来。 有的星字辈王族甚至揽住了耶律野这个暴躁娃子的肩膀,表示你小子可以,我们非常的欣赏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玩啊?你小子一看就是个很有前途的同道中猹。 耶律野:“......” 耶律野:“???” 你们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有你们姓段的难道真的是一点身份包袱也没有的吗?啊?你们这么神出鬼没且根本不知道为啥喜气洋洋甚至还想和我拜把子这件事情你们是认真的吗? 你们清醒一点啊,我可是姓耶律,我是辽国的王族! “哼哼,接下来的剧情肯定是需要我出现了。”巫王神女巫娑也biu的一声出现了,和身旁的小狼王塞缪道,“我还是觉得我的主意最好了,你说呢?” 小狼王塞穆:“我也这么认为。” 没有什么是扒衣服不能够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扒两遍。 如果扒两遍还不够,那就再加上合欢散一起,下药扒衣服联手那绝对没问题。 #狼狈为奸# 耶律野看着突然出现和段氏王族的人凑在一起,仿佛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南蛮神女和狼王城的小狼王,头上冒出了无数的问号,眼睛里也充满了迷茫。 然后他不由自主的就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也就是辽国的太子耶律枭,那意思: 兄长,你能看懂现在这个剧情是怎么肥四吗? 我看不懂,他们到底在欢呼什么啊兄长?姓段的为啥要和我拜把子啊兄长?为什么南蛮和狼王城下一任的继承人也在这里,还和姓段的混在一起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兄长? 咩啊,咩啊,咩啊。 这都什么情况,我不明白啊兄长!我能跟进去凑热闹吗兄长?我能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吗兄长? #弱小# #可怜# #无助# #很迷茫# #但却想加入其中做一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莫名觉得自己很棒棒の气氛组的猹上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头好疼,吃药睡觉了。 此时此刻辽王还不知道他儿子跑了,他还在认真的拔网线~ 晚安(づ ̄3 ̄)づ 第111章 态度&不同 ...... “......” 父王说的没错, 姓段的做出什么都不值得惊讶。 因为他们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清奇的一般人是真的无法理解他们,甚至会在无法理解的基础上被他们给拖入同一个阵营, 莫名其妙的变成一家人。 辽国太子耶律枭看了眼喜气洋洋的段氏王族们,又看了眼带着白虎和黑鸦站在门口还未完全踏进来, 竟然隐隐有两分想要跑路之意的不出意外就是四皇子段星白的人,然后微垂了眼眸。 虽然不清楚姓段的现在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青青大草原, 但现在既然主动抛出了橄榄枝,那合群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平日里各国保持一个和平总比保持紧张的状态要好的多。 所以耶律枭就给了耶律野一个眼神,那意思:可以加入,但要把脑子给我看住了。 好的兄长!没问题兄长! 耶律野得了耶律枭的首肯, 他本身其实也是个好凑热闹的,现在可不得瞬间弹跳起来, 尾巴直勾勾冲着天的窜进了猹群,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对方的一员——根本想不起来户籍在哪的那种。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好的兄弟没问题兄弟,你们到底都在高兴什么啊兄弟?” “咱们要办喜事了能不高兴吗?咱们家王叔和云三三是一对,不过云三三这朵云穷啊, 他俩结契的时候我们可得给云三三准备家底才行~” “原来是这样, 加我一个,那咱们家王叔和云三三什么时候结契啊?” “不晓得,得看王叔怎么想的~” “听说了吗, 吃了王叔结契宴上的喜酒,下一秒就能脱单找到命定的情缘缘!” “?真的吗!那我多吃两口是不是就能拥有好几个命定的老婆?” “阿野啊,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能有一个情缘就该感谢长生天了, 太贪心的话可是会鸡飞蛋打的哦~” “哦哦哦哦我悟了!” 一口一个阿野。 一口一个咱们家。 一口一个我们王叔。 一个一个咱们长生天。 你们姓段的, 是认真的? 辽国太子耶律枭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两个问号。 他也不是没有和段氏王族打过交道,但说实话打交道的那会儿他觉得段氏王族都是很有脑子的,说难听点就都是精明到有点讨厌的存在,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他们的脑子就彻底没了? 还是说姓段的在故意摆迷惑阵—— “枭啊,我说你来就来呗,干啥还穿着侍卫服呢?”大 皇子段星飞将胳膊搭在了耶律枭的肩膀上,“呦,话说你爹终于想开了,舍得放你出门了?” “我就说得多出来走走么,连西凉都会定期派人过来转转,你们家倒是稳如泰山,咋的,怕我们吃了你啊?你要是个姑娘也许我们还有兴趣,可你这五大三粗的我们怎么可能有兴趣。” “对了,你爹知道你出门这事儿吗?老子怎么瞅着你像是偷摸着出来的?” “......” ——姓段的是真的不讲究,这种事情一般而言都是看破不说破的,为什么大咧咧的给点出来了? 还有段星飞你这是什么打扮,你为什么要打扮成普普通通的江湖客的模样? 你们姓段的到底在玩些什么奇怪的游戏?! 耶律枭额角的青筋略微鼓了鼓。 他本来一肚子的计划,一肚子的想法,现在来了黑云洲还没吃顿饭的功夫就连渣也不剩了。 但是话糙理不糙,段星飞说对了,他还真的是偷摸着出来的。 因为就像南蛮、狼王城和西凉一直在盯着段王朝一样,辽国虽然嘴上说着姓段的莫挨老子,但实际上也是非常的关注对方,尤其是自打几年前段星白回来后段王朝内部卷的乱七八糟的模样,就更令他们在意了。 从段星白下山起,他就在关注对方。 他父王之前还教育他说千万要离开异星远一点,说他们是祸水,谁沾上谁倒霉,谁沾上谁就逃不开——他至今无法理解他父王为什么一定会认为他会看上一个男人。 然后他这人吧,听劝。 本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和异星凑到一起的,但是架不住最近总有人在他的耳边提到段星白。 尤其是段星白带着段氏王族大晚上不睡觉的在西凉边境上蹿下跳,快把西凉国君给气吐血了结果转头就和西凉太子混在一起玩耍起来什么的,听着就觉得神奇。 谁还没有点个好奇心了? 所以耶律枭想了想,趁着他父王近来突然变的很忙碌,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狼王城、西凉以及南蛮掰扯起来的没空管他的时候就让耶律野打头阵,他混在里面过来瞧瞧。 但是现在这个剧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或者说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南蛮神女和狼王城的小狼王和姓段的混在一起不拿自己当外人,自家兄弟的脑子已经没了现在和姓段的称兄道弟,姓段的还不放过他非要把他的马甲给掀了... 这剧情,它真的有剧本吗? 耶律枭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问题,他比较想知道在这种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段星白为何在小心翼翼的带着白虎和黑鸦在撤退——对,他真的在小心的撤退,并且脸上还摆满了怜悯二字。 他承认段星白长得是挺好,也承认对方是个玲珑剔透心思应该很有手段的人,但是他此时依然觉得是他父王想的太多了。 段星白还没有到可以让他心动的程度。 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不知道耶律枭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段星白虽然也很欣赏耶律野的发言并且想要和对方做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实际上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你们没看错,他在称呼这个小酒馆为是非之地。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看样子,你们都挺闲的。” 一直没发话的瑞贤亲王终于开了口,双手拢袖打量着突然蹦出来的一群人,从自己的兄弟到侄子们,再到塞穆巫娑和耶律野等人,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咱们家的人能够闲到都凑在这个小酒馆里。” “......” 坏了! 被高兴给冲昏头了! 正在狂舞的王族们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跟踪计划出了那么一点点问题。 #醒醒,是亿点点# 不好,不妙。 段翎睿这人超记仇的!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上计! 不过瞬息之间,王族们就把已经跑路的脑子给全部抓了回来,并且一个滑铲就窜出了酒馆,表示我们真的只是路过,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溜了溜了啊~ 然后滑铲的王族们就发现了已经兔兔祟祟躲起来并且正在撤离的段星白。 ...好家伙,星白你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不提醒我们一声? 于是乎。 好像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酒馆里的王族就跑的差不多了,并且他们还顺手拎走了巫娑塞穆和耶律野,表示咱们得快跑,不然瑞贤王叔一定会让我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本来已经快要跑路成功的段星白倒是被兄弟们给踹进了酒馆,直接踹到了瑞贤亲王的面前——这就是做叛徒的下场,做叛徒总是受到大大的惩罚滴鸭。 酒馆里的食客们觉得现在自己在这儿有点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亮堂,没看见瑞贤亲王脸皮薄么?于是他们也大多怀揣着善意和理解的心情结账买单走人了。 毕竟这么大的瓜,要和好友亲朋一起分享才对鸭。 所以到了最后。 小酒馆里留下的也不过段翎睿和云三,三皇子段星云,四皇子段星白和白虎黑鸦,以及耶律枭和几个真正的辽国侍卫,还有很少很少一部分的,试图在吃瓜第一线猹猹祟祟的普通吃瓜群众。 简单的讲,是连想要混进来近距离吃瓜蹭饭的二皇子段星柏都跑了的那种,他觉得这个剧本出了问题,睿王叔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还是赶紧跑路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告辞! 他有家有业有夫人,须得惜命! #文化人都是这么的识时务哦# 耶律枭:“......” 耶律枭:“???” 耶律枭很沉默。 耶律枭他真的很沉默。 他现在甚至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姓段的会顺手把他的弟弟也给薅走了,他只想知道段氏王族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点什么,长生天统领下的所有青青草原吗? 他们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人族的悲欢并不共通,脑子更不共通# 耶律枭很沉默,段星白其实比他还要沉默。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踹到王叔面前来,知道王叔现在的眼睛里写着什么吗,写着‘哦,原来是你’五个字——讲道理,为什么大家都有份的事情到最后变成了自己顶着锅?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后果断开了口:“二叔好巧啊,你和三三一起出来玩啊?” 段翎睿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段星白:“巧不巧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云三不敢吱声,只是露出了一个‘殿下您自求多福’的小眼神。 “......” 靠不住的,真的靠不住的。 云三三这朵云是真的一点也靠不住的! “我是来帮三哥的,大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明明是他的活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段星白一脸的义正言辞,努力的自己捞自己:“作为兄弟,我怎么可能让三哥自己在这里忙碌呢?必然是要主动的过来帮忙的。” 三皇子段星云:“......” 很好。 很符合我们姓段的不要脸皮的精髓。 段翎睿也没说信不信,只是表示那你们忙吧,我和云三要吃饭了,然后段星白头上就亮起了一个灯泡,表示好滴好滴,二叔你和三三好好的吃饭逛街啊,别的事情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 #试图戴罪立功# 再然后。 “兄弟姓甚名何,家住...哦,家住辽国,家里几口人,户口本通行证结婚证拿出来给我瞧瞧。” 段星白真的又和段星云以及耶律枭等人坐回桌子旁了,大约是心情不错,所以竟还算是热情洋溢的与耶律枭搭了话。 “还有你这一身的肌肉是怎么练的?有没有诀窍,你看看我有没有练成你这样体格的天赋?” 段星白略羡慕的看着耶律枭的体格,辽国人好像天生块头就比别的国家要壮,要是他能有这么棒的肌肉,那他就是一只拥有八块腹肌且大长腿长耳朵的健美兔子了! 那他一家之主的位置可就坐的非常非常非常稳了! 他一只手能够按住两个斩哥的那种! “嗷呜嗷呜呜。(虎一只能打他两个。)” 白虎觉得它的肌肉才是最多的,于是举起爪子挥了挥,露出了自己的【虎虎腱子肌.JPG】,一爪子能干翻一群人的那种。 黑鸦用挑剔的眼神盯着耶律枭,打量了好一会儿后认为对方在人族里也算是个相貌堂堂的了,尤其是眉梢处的那道疤显得对方格外的有气概,勉强过关叭。 耶律枭:“......” 耶律枭:“???” 父王,这就是你说的我会动心的人? 我觉得您想的真的太多了,和对方做个朋友没问题,但超越朋友范围的话实在是很难。 他觉得有那么亿点点不正常,他的白虎和黑鸦也有那么亿点点不正常—— 有杀气锁定了自己。 耶律枭顺着杀气的方向倏然看去,就发现已经跑路的王族们又鬼鬼祟祟的出现了,此时巫王神女和塞穆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放虫咬死你啊’和‘作为狼的口粮你很合适’的字样。 因为段星白对耶律枭的态度比他俩刚来的时候要热情不少。 简单的讲,不患寡而患不均,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 ——不正常是不可能的,段氏王族大概就段星白一个正常的了。 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耶律枭突然就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被爽到。 真的,有点被爽到。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退的烧,吃个药再睡一觉应该就会彻底好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狗子我也没想到这回会烧成热狗... 话说你们到底还能给狗子我起多少的外号,想当初,你们可都是喊我拆家大大的! 是什么改变了你们,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你们对我的称呼越来越奇怪,是爱对吧,是你们对狗子深沉的爱~狗子我懂的!~ 搓搓手,殷斩你真的得赶紧回来了,我怕你再不回来家真的要没了啊哈哈~~ 晚安,狗子吃完药睡觉去啦~ 第112章 支棱&起来 ...... “姓耶律名枭, 我这个体格是天生的,你模仿不来。” 因为莫名其妙的有被爽到,所以耶律枭好言好语的朝着段星白开了口, “但是如果你平日里有好好锻炼的话,也许是可以变得强壮一点的。” 段星白:“这样啊...天生的那就没办法了~” “听我说话不要只听前半段, 我说的后面那段才是重点。”耶律枭发现段星白的重点抓错了,指正道。 段星白:“哦哦哦, 平日里好好锻炼是可以变得强壮的,我听到了。” 耶律枭:“...不要偷工减料,把也许两个字给我加回去。” “我的耳朵好像出了一点点问题~我怎么听说话听得朦朦胧胧的呢~”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敢拿我大兄发誓,我就是听力不太好~” “?你大兄知道你拿他发誓吗?” “你这人太较真了, 不然我拿你发誓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我听力不太好~话说你是从辽国来的,我还没去过辽国,你们辽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来来来仔细展开说说~” “......” 段星白将话题给扯开了,耶律枭沉默了两秒后还是顺了他的意, 转而和他说起了辽国的风土人情。 他说的并不花团锦簇, 也不波澜壮阔,但白虎和黑鸦都伸长了脖子,幻想着他说的到处都是卖肉串的摊子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三皇子段星云抱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两个眼珠子都眯成了两道缝。 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好多余。 没想到老四和耶律枭竟然还能有共同语言聊起来哦。 在四国的继承人里面,南蛮神女巫娑以恶为名,脾气是一等一的古怪, 和五弟段星辉有些许共通之处——都是年纪小小就手上沾满了血的。 狼王城的塞穆和历代的狼王差不多, 都以狼为名, 塞穆是一头话并不是特别多的狼,但狼其实也是狡诈的动物,看着他的小动作就知道了,用狼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来接近白虎,进而堂而皇之的来到黑云洲住下了。 而西凉的那个太子以和为名,是目前西凉出现过的王族里似乎最没脾气,也最好说话的继承人——都是骗鬼的,能牢牢坐稳太子之位,还能够将手伸到段王朝内部来的,心思当是一等一的深。 至于眼前这个辽国的耶律枭,骁勇的很,以稳为名,和与段王朝的日常来往中完全能够看出来这人趋利避害的本事极强,且是个非常追求稳重的家伙,更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对臣民比较负责的王族。 所以在段星云的设想中,能日常和殷斩上演各种奇奇怪剧本的段星白应当与巫娑和塞穆,甚至说西凉那货更有共同语言,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耶律枭聊得比较起劲。 啧...只能说因为殷斩现在不在家,老四没事干只能和这些人玩了。 想到这,段星云抱着茶杯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门口: “别拦我,一包药我就能把他给毒哑。” “冷静点啦小巫娑,不要在黑云洲搞事,不然星白肯定会发火的~” “放狼咬他一口好了。” “?醒醒,缪崽你不要把狼当成狗用啊。”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兄长,我兄长招人喜欢那不是应该的么,他在我们辽国可是超受欢迎的,只能说四皇子的眼光甚好...嗯?你们在干什么?这什么...嗷嗷嗷好大的虫子!!” “阿野啊,你可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作孽不可活啊阿野~” 门口鬼鬼祟祟的猹们卷成了一团,并且因为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耶律野的发言,他已经变成了惊叫猹猹头,被巫娑和塞缪,以及五皇子段星辉给严重针对了。 “......” 这就是各国的王族和继承人。 段星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四以前在道观没回来的时候,他觉得各国的王族和继承人啥的都还算是正常画风。 但自打小四从道观回来后,先是段氏王族朝着变异方向狂奔不回头,没想到现在连各国的继承人都开始歪路子了。 嗯。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命运论吧。 不是不变异,而是时辰到了自然而然就开始变异的命运论。 #命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一楼的猹猹们各有乐子,而在二楼。 云三和段翎睿真的在干饭。 “这个醉鸡真的很好吃诶,我在天宫内也没吃过这个味道的醉鸡。” 云三啃着鸡翅膀露出了很幸福的小表情,引得段翎睿看了他好几眼,把另一只鸡翅膀也夹到了他的碗里。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段翎睿的语气很温和,随口道:“你以前一直都在天宫没出来过吗?” 云三:“不是,宫主出门我们云卫们就会出门,对了,我还遇到过你好几回。” 段翎睿夹菜的手微微顿了顿,笑意不改道:“是吗?” “对,好几次。” 云三掰开了手指:“我和宫主去过天山采雪莲,遇到你带着人好像在晒太阳,还和宫主在前往白云洲的时候路上碰到过你回皇城的车驾。” “然后就是有一次,我骑着马追赶宫主的时候恰逢大雨在野庙休憩,你的车驾也在野庙休憩,你还让人给了我好大一包食物,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好人。”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印象了,我的大监的确向我汇报过这事儿,没想到我们早就遇到过这么多次了。” 段翎睿的语气更加温和了:“不过我记得大监是和我说有个沉默寡言的人在野庙里避雨,似不食人间烟火,那时候我就想还有人不食人间烟火,所以让人递给你一大包食物试了试,没想到你全收下了。” “因为我认出来你的车驾是王族的,老宫主说过不许我靠近王族,也不让我一个人去皇城。”云三挠了挠头,“所以如果不是雨特别大根本走不掉的话,我不会进野庙的。” 段翎睿沉默了两秒:“那你怎么还收下了食物?” “因为我饿了。”云三老老实实的说道,“那次宫主将所有的云卫都给甩下了,我们七朵云是分开去找宫主的,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真的很饿。” “......” 云三说的很平淡,段翎睿的心却像是漏了两个节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袭上心口。 “你好像很怕饿,难道云浮天宫少你一口饭吗?” “以前被饿怕了,其实我也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但总是忍不住的在身上藏点吃的。” 云三摇头:“我不是云浮天宫土生土长的人,我是老宫主从蛇虫之地捡回去的,但是既然入了天宫的门自然就是天宫的人,还给了我云三这个名字。” 段翎睿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你是蛇虫之地的人?” “老宫主说我是,那我就是。” 云三放下了筷子,点头:“我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蛇虫之地的人,但我如果因为避开自己的来历的话,不就是欺骗你吗?宫主之前因为骗过四皇子殿下一次差点被殿下给当成柴火烧了,所以我不想骗你。” 段翎睿:“......” 段翎睿:“蛇虫之地的人不都是有蛇纹的么?” “我有啊,但是我的蛇纹需要在我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 云三又挠了挠头,“老宫主说我的蛇纹出了点问题,能不露出来就不要露出来,平日里云一他们也会看着我,如果我哪里不对了他们会把我打晕的。” “之前你应该看到了那个来找我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段翎睿突然轻声问道。 “......” 云三不吭声了。 但是很明显的,他的确是有想法的。 因为。 “为什么你的蛇纹露出来了?”段翎睿伸出手触碰着云三已经缓缓浮现出来的蛇纹,更加轻声的问道。 一模一样的蛇纹,除了颜色。 可蛇虫之地的蛇纹不该是花色皆不相同的吗?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要杀了他。” 云三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认真道:“在还没有遇上你之前我就这样了。” “云一说虽然我是蛇虫之地出来的,但我和蛇虫之地的蛇主有大仇。” “但有什么仇我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老宫主在救我的时候动了好大的心神,说我本该是个死人,是老宫主强行将我从无常们的手里抢了回来。” “为了让我活命老宫主令我忘却了曾经,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却是无法忘的。” “我还是不想骗你,所以我只能和你说,我想要你喜欢的那个人死。” 云三忽然有些难过。 他和段翎睿其实注定没希望的。 段翎睿喜欢的人是他的仇人,从源头处就已经注定这场他想要追求的爱情是无疾而终了。 “......” “我这人,其实并不是个好人。”段翎睿摇了摇头,“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孤傲高洁的人,相反的,我这人很自私,性格也很差,更是手段用尽...” “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云三听不下去段翎睿说着贬低自己的话,他推开了碗筷,蹲在对方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而且我不是更差吗,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却想要挤走别人。” “我甚至还想要杀死你喜欢的人,我才是真正的恶人。” “无论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可在我心里,你依然是天上的月亮,是皎洁的、照耀着万物的月亮。” “月亮就该高高在上,而我只不过是向月而望的一根不起眼的小草而已。” “......” 明明不是一个人。 明明年龄也对不上。 明明一切都和天逸完全不同。 但命运真的太捉弄人了,他们相遇过许多回,却谁也不认识谁。 “你赢了。”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走就走。” 段翎睿看着云三,一字一顿道:“走了,我们的相处依然是平日里的那般,可你若不走,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我走,别和我说祝福你过得更好,我这人只要生死同穴。”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云三微微睁大了眼睛。 然后。 他紧紧的握住了段翎睿的手。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这回就是死,你也得和我一起下地狱。” “好!我会带好干粮的!” “......” 已经将阵地转移到小酒馆房顶上的老宫主和观主等人听着屋内有情人的窃窃私语,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候倒是让我觉得他有些许曾经定海神针的模样了。” 青衣小道童拍着观主的大腿:“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说的就是段翎睿,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惜三三还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老宫主沉默不语。 观主:“...你就不能拍自己的大腿?” “小白这孩子到底是姓段啊,记仇。”青衣小道童改拍老宫主的大腿,认真问道:“在小斩回来之前,这故事会落幕吗?” 老宫主瞄了眼小道童:“你不是能掐会算的吗?” “别人写剧本那我肯定掐,可我们家小白写剧本,我才不掐。” 青衣小道童乐了,跳起来就给了老宫主怀里的无量剑一巴掌:“你可别在这说我,小白的剧本马上就要上演,我们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不然小白一定会把咱们都扫出家门的~” “哎呀,不然我们也角色扮演一下,你们占点便宜当我爹,我们在街头上演一个【卖身葬父】的故事怎么样?” 观主&老宫主:“......” 这便宜,不占也罢! 【......】 【还是这么不讲究的。】 段长空躺在被老宫主抱在怀中的无量剑里,兴致勃勃的看着小道童手舞足蹈要怎么卖身葬父的模样,想着可以啊,一段时间...一百年没见,这人还是老样子——正常的非常不明显。 不过他说的是对的。 小星白到底和他一个姓啊,记仇的很。 殷斩要不再快一点,这次的剧本里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剧本呢# 仿佛像是一夜之间,瑞贤亲王段翎睿找个对象即将要举行结契礼这件事就在黑云洲传遍了,并且以黑云洲为中心,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真的算得上是一口大瓜了。 本来小酒馆里的知情人就算说八卦也没这么快的传播速度,但架不住有心人的刻意顺水推舟。 于是乎。 千里之外·皇城。 “?朕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的剧情...二哥真的和云三好上了?!” 天子奏折都甩到一边去了,拿着金鳞卫们送回来的暗信那叫一个震惊:“二哥真的想要和云三结契?” “千真万确!他们连手都牵上了!” 骄阳大长公主拍着桌子那叫一个满意:“我的亲卫们千里奔赴回来告诉我的,有人在路上朝着他们拱手祝福睿睿都没反对,还笑着接受的了!” “边疆到处都是瓜,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面对该死的公务,放我去边疆我要吃瓜啊!” 义勇亲王一只手揽住了天子的肩膀,咆哮道:“先是白星皇女后是四国态度暧昧不明,现在更好了,二弟他竟然真的和云三好上了,这瓜不吃都对不起列祖列宗好吗?放老子回边疆你听到了吗?!” 天子当即脸色一黑:“你做梦!!除非你带着朕,否则想都不要想!” “五个皇子全跑了,我们也跑了,然后你再跑了谁来当家做主?”忠义亲王抽了抽嘴角,“这公务怎么处理都不见少,真是见了鬼了...我说你们真的有好好干活吗?” “?汝听,人言否?我都快变成秃鳞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过分了啊。” “不然御驾亲征吧,这个理由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是嫌咱们的公务不够多,想要我们死好吗?” “不过比起御驾亲征那点个小事,我倒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啥?” “你们不觉得这个消息传的太快也太广了吗?” 骄阳大长公主翻了几本奏折出来,一字排开给众人看,指着上面各国各洲送来的公函上面的日期,“虽然大家都爱吃八卦,但正常来说这八卦不该传递的这么快。” “睿睿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清楚,他可低调了,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告诉全天下他有了个对象了的。” “......” 众王族的眉头微挑,天子的眉头微蹙。 的确是这个理。 所以。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骄阳大长公主呵呵了两声,意味深长道:“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这个消息,希望人尽皆知——你们猜猜,是谁在这推波助澜的呢?” 众王族:“......” 王族们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用比电影慢镜头还要慢的速度看向了天子,那意思:你觉得呢? 天子:“你们看朕做什么,你们这什么奇怪的眼神,给朕收回去,听到没有,立刻马上现在给朕收回去!” “烈烈啊,你可真的是有五个好儿子。” 骄阳大长公主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愧是我们姓段的种,记仇,还特别的记仇,五个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个完整的脑子的那种记仇。” “嗯...感觉这次不止五个。” “阿姐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看热闹是别想了,他们能不要再给我们增加奇怪的公务那就该笑了。”骄阳大长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听我一句劝,别叨叨了,赶紧的麻溜的处理公务,免得旧的公务没处理完就又来了新的。” “......” “朕觉得朕可以招一批道士入宫。” “什么意思?” “这天子朕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是时候招魂了。” “这个主意好~把咱父皇给招回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人是鬼的不重要,能处理国政的才最重要~” “不愧是你们,果真是父慈子孝。” 这边的皇城里的天子正准备另辟蹊径的寻找活路,让我们踹镜头一jio,再次踹回黑云洲去。 明月高悬,星河璀璨。 有一道不该出现的人影出现在了王族行宫附近。 他以为自己是悄无声息的。 他以为自己是隐入黑夜的。 然后。 下一秒。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老·蛇·精。”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啊,他很记仇的~ 此时的殷斩正在快马加鞭回来的路上~~ 狗子我啊,原地复活了啊哈哈哈~~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带着橘座和哈总去钓鱼啊哈啊~~~ 晚安爱你们~ 第113章 东风&在你 .... 一道寒芒刺透了来者的斗篷, 却又瞬间分开。 黑影看着持着星斩剑背对月光而站的段星白,又看了眼四面八方像是地鼠一般冒出来的诸多王族,更是眯了眯眼睛看着行宫房顶上出现的, 穿着黑色衣服却遮不住他们弓芒的数位弓箭手,冷笑了一声。 “几年未见, 倒是长进了。” “那可不,毕竟有人惦记着我这脑袋, 我可不得长进么。” 段星白上下打量了一下阙天逸,也冷笑一声:“几年不见去疗伤了吧,毕竟心脏被捅了一刀的滋味可不好受。” 平日里总是渣渣呜呜的王族们现在并不说话。 他们只是看似随意实际上将所有能够逃走的方向给堵了个死死的,段星白说了,冤有头债有主, 先不说这条蛇伤害过睿王叔,这条蛇还想搞死他, 所以谁都不能和他争。 他记这个仇,已经记了很久了。 “这是我的小月亮刺我的,怎么可能会不好受。”阙天逸脸上的黑色蛇纹似乎比以前要更加的深了,闻言却露出了一副甜蜜到不行的模样, “小月亮有多恨我, 他自然就是有多爱我的。” “......” 这话让所有的王族头上都蹦出了青筋。 恨你就是爱你? 那你的意思我们段氏王族全体都爱你喽?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的那种? #啊这,这倒也不必# 巫娑混在段氏王族里,从阙天逸出现她就一直在皱着眉头盯着对方, 现在听到对方这个发言她可就更加的皱起了眉头,像极了一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想要给对方邦邦两拳的猫猫。 “你这什么表情?”五皇子段星辉注意到了巫娑的脸色,略嫌弃的问道。 巫娑没太在意段星辉嫌弃的语气, 她只是又看了一会儿阙天逸, 小声问道:“这人脸上有蛇纹是打蛇虫之地出来的我知道, 他和咱们家二王叔是个什么关系?” “为什么问这个?”大皇子段星飞听到了她的话,侧头轻声问道。 “奇怪啊,为什么会活着,是什么支撑着他在活着?”巫娑眼睛里的困惑更加多了,“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看走眼了,不对,独木都活不成更别提只剩下半条了...剩下的在哪里,剩下的在哪里?” 耶律野也凑了过来,闻言眼睛瞪得像铜铃:“?啥玩意,说人话。” “据说他和王叔以前是恋人,但他好像是个冒牌货。”有王族和巫娑小小声的说了一句,“都是以前的故事了,王叔现在和三三不是好上了么,咱们姓段的到底还是云浮天宫攀亲戚了诶。” “小白都没王叔快的那种攀亲戚哦~” “这题我会,小丫头,你的眼和之前的神女巫小溪一样的尖。” 青衣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王族堆里,此时揣着小手手抬着头朝着巫娑笑眯眯道:“嘘,这个小白亲自写的剧本你可是主角之一哦,连殷殷都往后站站的那种。” 巫娑:“......” 巫娑蹲下身子将青衣小道童给抱了起来,大喜道:“真的吗?话说你认识我们家巫溪大人?” “真的,贫僧从来不骗人。”青衣小道童笑的更欢了,“贫僧何止是认识巫溪,当初她还给我们几个人做过香囊,虽然有点丑,但勉勉强强的还是能用的。” 众人:“......” 众人:【欲言又止.JPG】 你一个道童开口贫僧闭口贫僧的,这还不是骗人??? 青衣小道童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布料明显旧了,但因为主人家爱惜而保存的完好无缺的小香囊,将其放在巫娑的面前晃了晃,“听说里面装的还是你们南蛮圣地的花花草草。” “......” 巫娑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的确是南蛮神女才会的制香方法,拿出来的一瞬间她就嗅到了里面圣地圣花的味道。 “既然是星白哥哥亲自写的剧本那我肯定是要大力支持的。”巫娑抱着青衣小道童,语气更加的欢快了,“我对星白哥哥忠心耿耿,星白哥哥可是救了我一命呀~那个狐狸精可比不上我~” 小狼王塞穆和五皇子段星辉立马点头:对,好大一只人形狐狸精。 耶律野的头上冒出了几个问号,想着狐狸精是啥,为什么又多了一只狐狸精,是狐狸的报恩吗? 那下次打猎他不杀狐狸了,也给放了,是不是以后也能有一只狐狸精回来报恩呢? #聊斋:小伙子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发展一下?# 耶律枭这两天和段星白处的非常好,他是个稳重的人,虽然段星白正常的不太明显,但他却并不吝啬自己的智慧,会和他分享一些对于辽国来说挺重要,但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的举措。 【你将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们辽国强大?】 【你有一百种计策,而我们姓段的却有一万种方法来解决你的计策,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强我更强,强本就是相对而言的,你敢说我们段氏王族现在不强?】 【这一代的我们对各自的国家负责且尽心尽力,等我们百年了,管它是花团锦簇还是洪水滔天,人都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别这副表情,唉,要是斩哥在的话一定会非常赞同我的发言——斩哥是谁,那可是我鹅子的娘!】 【说到斩哥我可就不困了,兄弟,有兴趣加入斩哥夸夸教吗?我当教主你当副教主的那种?】 ...的确是只狐狸精,还是只特别大的狐狸精。 耶律枭面上不显,在心里却在日常被段星白挂在嘴边的殷斩身上贴上了【狐狸精】和【祸水】的标签。 蓝颜祸水,不外乎如是。 “......” 虽然知道狐狸精三个字在说谁,但段氏王族的人还是心照不宣的别开了脸。 清官难断家务事,小白的后院着火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需要吃瓜就可以了!打起来打起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 #终究只是一只猹罢辽# 这边的王族们在窃窃私语表示他们想看段星白的后院着火,而另一边,老宫主和观主就站在王族行宫段翎睿所在位置的房顶上,此时极目远眺着月色下的众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他还挺不要脸的,真的让人家小姑娘抱着他?” “他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你这话说的挺搞笑,他什么时候和我们说过真话,他瞒着我们的事儿太多了。” “比如说今夜的天象,为何平静的过了头?” “......” 观主和老宫主同时抬头看着漫天星河与明月同在的夜空,这还是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看到过的最平静的一次天象了——用反常即妖四个字来形容并不过分。 就像什么呢...就像长空当初陨落前一样的平静。 “百年前我是猝不及防,百年后要是还能在眼皮子底下失去小乖,那我真的就白活了。”观主双手拢袖平静道,“我们家小乖自然是要平安喜乐的。” 老宫主抱着无量剑点了下头:“小白可是云浮天宫的宫主,自初代宫主开始,尚未有过中途陨落的宫主。” 周围的云卫们闻言给老宫主磕了个头,然后就消失在了房顶上。 “蛟跑到哪里去了,他最近神出鬼没的更加厉害了。”观主纳闷的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段长空的大监蛟的踪影。 老宫主:“他总是习惯性的藏在暗处的,不必担忧。” “倒也是,我还是看着我们家小乖吧。” 观主揣着手手,感慨道:“小乖扛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大旗,青衣也说了人话,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免得回头真的被发一个破碗撵到街上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喽。” 老宫主默默点头。 作为前任的云浮宫主,他必不可能被撵到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还一天只能讨到半个窝窝头的。 至少得讨一整个窝窝头才行。 #想起来自己身份の老宫主出现了!# #云浮天宫:...???# 这边的老宫主和观主正在畅想着自己能讨到多少的窝窝头,让我们踹一jio乱窜的镜头,直接踹回垂耳兔の主场去。 段星白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漂亮到不行的星斩剑,紧紧的盯着阙天逸,倏然就笑了,“你来的太早了,但凡你要是再晚来两天,倒是能让你喝一杯喜酒啊。” 阙天逸:“......” 阙天逸看着段星白的眸中是满满的恶意。 他知道段星白在激怒他,而他也成功了,他的确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愤怒,在知道段翎睿和一个来自云浮天宫的云卫互通心意的消息后,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能够拦住他出蛇虫之地,他今天也没打算回去,他就是死也得拖着段翎睿一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阙天逸看着段星白,语气是藏不住的轻蔑,“以为有一只白虎和一只黑鸦你就真的是世人都所喜爱的存在?不过是沟里的烂泥一摊。” 段星白并不生气,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听说越缺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你一直在说王叔有多爱你,是不是就证明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王叔根本就不爱你?”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不相信在王叔嘴里的那个【阙天逸】是真的会背刺他的阙天逸。”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一猜,你其实...根本就是·个·赝·品?” “一个连我这摊泥都不如的,阴沟里的烂泥?” “你找死!” 看着对面人彻底沉下去的脸色,段星白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懒得动脑子和他没有脑子是两码事。 因为身边人大多都不爱说人话,而且总是说话留半截,后来长空师父苏醒后就更棒了,他嘴里每个字都是人话,组合起来也是人话,但偏偏听到耳朵里就会变成人话的反面。 他只是想要好好的过个小日子。 可是想要搞死他的人好像太多了点,尤其是蛇虫之地,第一次照面的时候阙天逸就想要杀了他——那种毫不掩饰的、因为忌惮和嫉妒想要杀死他的情绪实在是太饱满了。 有些话问的太多也就没意思了,就像观主师父说的那样,做人么,总得多喝热水。 所以他日常从殷斩、从观主、从老宫主、从团团、从段翎睿,甚至从所有人的身上推测着一切他想要知道的,看似每个人都知道一部分,但越看越觉得每个人都只知其中一部分的信息。 团团多年前救了王叔,多年后鼓励云三去追求王叔。 云三说自己是蛇虫之地的人,是被宫主师父给捡回去的,赐名云三。 观主师父并不插手其中,全程都在看热闹——甚至还兴致勃勃的给云三出谋划策。 阙天逸像一条疯狗,死死的咬住王叔是爱他的,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的。 云三想要搞死阙天逸,哪怕在没有遇到王叔之前,他也想要搞死阙天逸。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恨,有的只不过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消息汇聚到了一起,段星白就想,既然他都可以穿越,长空师父都能以魂魄的方式滞留人间百年,那为什么不能够大胆一点猜测,这个奇幻故事在别人的身上也是上演了的? 比如说云三其实才是王叔真正的爱人,眼前这个阙天逸不过是个冒牌货——说到底,他的穿越和段长空的存在就已经充满了不科学三个字了,再多一点不科学,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尚且不知道原理,但原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剧本是个啥。 此时阙天逸愤怒到了极点的眼眸深处藏着的两分的慌乱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人,就是个冒牌货。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却毁了王叔和三三半辈子的冒牌货! “你方才问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本来不该回答你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要回答的。”段星白挽了个剑花,“我姓段,名星白,师承山野道观,更承无量道法。” “冒牌货,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皇城那夜没真的杀了我。” “是虎到了老子的地盘就得趴着,是龙到了老子的地盘也得盘着,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条蛇!” 剑锋寒芒起,而随着寒芒的舞动,地面竟隐隐的有冰霜之气凝结。 段星白眸光极凶,速度极快,但动作却稳到不行的拎剑劈向了阙天逸。 阙天逸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是反应过来的闪避并且与段星白打了起来——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速度的确是变慢了些许,似乎被段星白的剑气给影响了。 ...并不是剑意。 而是。 【蛇么,哪怕是个人形,说到底也都是怕冷的。】 【云浮天宫上上下下修炼的功法都是祖传的寒气,殷斩平日里给你当饭喂的内力自然是最纯的最好的。】 【‘战地记者’的身手与云浮天宫的内力,以及为师夜夜对你的专训相结合,你可是能将为师给唤醒的兔子,怎么会只是一只蹦蹦跳被人抢胡萝卜的兔子呢?】 【天时地利人和,东风在你。】 【现在,轮到你去抢对方的胡萝卜了。】 【为师说的对吧,小星白~】 本来就冷冽的夜风突然变得更加的冷了。 本来静悄悄明月高悬的夜空大概是看剧本不够热闹,于是快乐的降下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段星白的动作成了定格。 一个将阙天逸给一脚给踹翻在地,狠狠地对准心脏下了剑,有红色液体飞溅,直接溅到了脸上,为他本就凶的气息添上了几分的证据的,肃杀到了极致的动作。 “犯我段氏王族者,死不足惜。” 月色将他的眸照的极亮,流星自动化身迷弟为他做点缀,段星白冷冽的语气被同样冷冽的夜风给抱在了怀里,然后轻飘飘的飘到了在场各种各样的小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的剧本进度条正在推动~ 不要对文中任何人抱有期待,不然会变得不幸...你们可以对狗子充满期待诶嘿嘿~ 晚安(づ ̄3 ̄)づ╭ 第114章 故人&归来 ...... 风不停, 但人声寂静。 “......” 耶律枭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段星白。 辽人崇尚知识,亦崇尚武力,对方平日里一副抱着胡萝卜和人打招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蹦蹦跳兔子模样, 总令他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总令他觉得有些许的遗憾。 但一只兔子不就是这样吗, 还能指望兔子站起来用弱小的身躯去和庞然大物对抗吗? 可是现在,是他错了, 他承认他彻彻底底的看走眼了。 耶律枭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了。 父王你说的还是对的,有的人,他是真的值得别人为其心动的。 “兄长你在笑什么?” 混在段氏王族堆里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户籍在哪里的耶律野注意到了自家兄长的脸色,立马窜了过来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笑的好可怕啊,比咱父王笑的还可怕。” “......” 这个弟弟是一群兄弟里他最偏爱的一个, 但是也是他日常想要吊起来打的一个。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不会拿你当哑巴。 耶律枭扫了一眼耶律野, 耶律野野性的直觉瞬间上线,二话不说就又窜回了段氏王族的猹群里和猹猹们贴贴了,兄长这个眼神他可熟悉了,这不就是要收拾他的小眼神吗? 但是他做错啥了吗, 他只是关心了一下兄长而已啊! #弱小可怜无助还迷茫# 耶律枭:“......” 父王说的依然是对的。 和姓段的接触久了, 真的很容易忘记自己的户籍在哪里——王族也不例外。 这边的耶律枭捏紧了拳头想要收拾弟弟,而另一边,因为阙天逸被重创, 所以暗处他的手下们立刻蹿了出来想要带走对方,只要回了蛇虫之地,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还是能保住的。 #忠心耿耿哦# 但是他们也就想想了, 因为: “我们家白星妹妹说了, 今天来的蛇, 那都是杀无赦的~” “犯我段氏王族者,死不足惜。” “大的是我们家星白的猎物,小的蛇总得分我一条不是吗?不然我可太没有存在感了。” “我可是要向王叔邀功的人!!!分我一条!!!” 看热闹的王族们提着自己的武器就窜了出去,王族们干啥啥不行,耍帅个个都很行,这风头都快被小白给抢完了,再不抢还得了啊,回头都不能在睿王叔的面前邀功了好吗? 段氏王族们嗷嗷叫的上蹿下跳,而同样的,已经想不起来户籍在哪里的辽国王族耶律野和狼王城王族塞缪,以及南蛮神女巫娑也跟着上蹿下跳,表示咱们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一起上蹿下跳啊。 耶律枭守在离段星白不远的位置,暗暗想着他爹之前说的依然是对的。 如果真的用了联姻这个计策,指不定是谁在谁的心脏上埋下钉子——或者说,以段氏王族蛊惑人的本事,被蛊惑的对家王族被卖了,双手将自家家产给送上没准都还在替着对方数钱吧。 ...但是。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数钱就数钱,总比连钱都没得数还被抢走饭碗要强一点。 #思想升华了# #自我攻略+1+1+1# 这边的王族别宫前正上演着群猹剧本,而另一边。 “不救了吗?” “浪费时间而已,死了就死了吧,研究的差不多了,也没多大用了。” “可惜了那副身躯,可是蛇虫之地最纯的蛇人血脉了。” “段翎睿到现在没死其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当初以为他的身躯适合给长空用,可樊秦说的对,喜欢上一个蛇人的不洁身躯,长空用了岂不是很委屈?” “走了。” “今天晚上的星陨挺好看,要是长空看到了,一定会喜欢吧。” “他最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有几个黑袍人离开了王族行宫的地盘范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彻底放弃救被段星白捅了一剑的阙天逸。 等到黑袍人都离开后。 有个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衣裳,但衣裳上却刺绣着紫色蛟龙花纹的人出现在了这里,他抬头看着夜空中拖着长长尾巴还在陨落的星辰,抱着一个小包袱归心似箭。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因为这次跟着阙天逸出来的手下并不少,皆为死士,所以段氏王族在与对方厮杀的时候也是得注意着的。 有虫笛的声音响了起来,蛇虫之地的人都会玩这些毒物,自然会召唤各种各样的毒物出来。 “?姑奶奶给你们脸了!” 段氏王族还没炸呢,神女巫娑就先炸了,作为南蛮的神女她不仅要继承历代巫王的信念,更要继承巫王不可继承的神女们的信念。 而上一代的神女巫溪曾留下话,蛇虫之地的毒物,见一条杀一条,杀无赦。 没有人知道巫溪为什么这么仇恨蛇虫之地的毒物,就像哪怕对蛇虫之地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就觉得非常生气,简直是把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气都给举起来的巫娑咬破了自己手指,也从身上摸出了虫笛。 “我负责控制这群毒物,你们干掉控制毒物的人。”巫娑一扭头,朝着身边的大皇子段星飞道,“没了主子的毒物,和普通毒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知道了。” 段星飞砍了一个扑过来的蛇卫的头,然后朝着空中一招手。 无数箭矢瞬间穿透夜晚的冷风,带着肃杀之意呼啸而来——双拳还难敌四手,现在不是四手,而是五六七八...数不清的箭矢。 这命,终究只有一条的。 鲜血、箭矢、惨叫与蛇虫的腥气上演了一出混乱的剧情。 阙天逸被段星白踩在脚下面朝大地,心脏所在位置被捅了一剑,正常人那必然是一剑毙命,但问题是这人不算正常人啊,多少沾了点蛇字,而蛇的特点就是生命力旺盛。 哪怕是把蛇头给砍了,也得离那个蛇头远远地,因为在一段时间内它还是会咬人的。 所以现在阙天逸虽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剑,但是他的嘴还能动。 “我死了,小月亮会和我一起死!” 阙天逸...准确的说应该是冒牌货一边吐着血一边露出了更加病态的,更加入了魔的笑容:“你以为杀了我小月亮就会是别人的了?不,他只会和我一起下地狱!” “小月亮注定是我的!” “而且你杀了我,等于你杀了自己的王叔!!” “段氏王族不都是标榜着自己不杀同族吗!你这辈子都无法逃脱谋害同族这条罪!!哈哈哈,朝着自己的王叔下手,你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个噩梦里!” 不少的王族当即变了脸色,他们想要阙天逸死不假,但不是要赔上一个睿王叔的! 这个冒牌货他不配! 可似乎在配合他的话,众人感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掉下去许多,侧头一看: 云浮天宫的云卫,以及部分侍奉老宫主的宫人们此时在房顶上飞来跳去,随着他们的跳动,王族行宫属于段翎睿的那一间似乎被冰霜之气给笼罩了,在月色下竟也能看到屋顶的白霜。 如果没看错的话,屋子上还贴了好多的符篆,现在似乎也在隐隐的发着微光。 站在屋顶抱着无量剑的老宫主,以及道袍被风撩起的观主此时一脸的淡定,仿佛就算现在天塌下来他们也能顶住的那种淡定。 王族们眨了眨眼睛,高悬的心突然就放回去了。 虽然老宫主和观主是出了名的不喜欢段氏王族,但是他们喜欢小白啊! 小白之前就说了,他是一定要搞死阙天逸的,那既然老宫主和观主没有反对,以他们二人的本事怎么可能不知道睿王叔的情况呢? 那必然是要出手保住睿王叔啦! 而且云三三和睿王叔好上了,三三是云浮天宫的人,老宫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三三给王叔守寡叭! 哦哦哦我们又可以了! #聪明の猹上线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为了不被撵到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你们俩也是很努力了哦~” 青衣小道童已经坐在了房顶上,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又侧耳听着屋内一个蛊毒发作一个血脉沸腾却都咬口说自己不疼的段翎睿和云三,笑了起来。 “你们现在和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告诉你们俩一个秘密。” “爬。” “附议。” “......” 说两句好听话难道会死吗? 这两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青衣小道童沉默了两秒,突然拍起了手,许久没出现的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夜下的霜雪,白日下的荒野,是谁心中的滚烫灼烧了天际,是谁在故事里抵抗了万千劫数~” “是哪只蹦蹦跳的小兔子亲自写了奇怪的剧本,又是哪个妖魔正道或主动或被动的成为剧中人~” “无非是在云端高悬的目光终于注视人间,守住了旧日里的誓约~” 青衣小道童拍着手在笑,可是眼泪珠子却突然哗啦啦的在掉,有些泣不成声起来:“谁用一壶酒饮尽了浮生,谁用最轻狂的言护住了最重要的人,又是谁的故人已经踏上了归程~” “都在等,都在等,等星辰倒转,等日月同辉,等故人推开这扇门~” “故人归来,可愿相认~” “......” 观主和老宫主都一惊,怎么还哭起来了?这人竟然还会哭? 还有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故人可愿与我们相认...什么叫做故人已经踏上了归程? 是哪个故人?是哪个故人! 冒牌货的手下已经全部死亡,蛇虫鼠蚁也被巫娑彻底控制住,黑鸦带着一大群的鸟正在开着大餐,白虎抖了抖腿舔着毛,总觉得身上藏了那么一两只的虫子。 “你也说了,你死了王叔会死,那换言之,只要你不死不就行了吗。” 段星白抓住了冒牌货的头发将他的脑阔往地上咣咣的砸了几下,然后感受着对方越来越虚弱的脉搏与心跳声,笑了起来:“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身躯不死。” 说完他就拔出了自己的星斩剑,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侧头凝视着与死亡只差一步之遥的冒牌货。 夜空的星辰陨落的更多了,仿佛在为什么即将上演的奇怪故事而衬托出一场声势浩大。 月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夜风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天上的云朵有了聚集之势,有一种下一秒就翻脸从白云变雷劫云,然后将人间一切的妖魔鬼怪给劈成渣渣之意。 然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 仿佛已经彻底咽气的冒牌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小心。” 耶律枭一把拉住了段星白的手往后拽,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阙天逸——蛇虫之地果然极其古怪,又是被什么蛊虫给控制的身体吗?玩虫子的真的都很烦。 “无妨。” 段星白没在意耶律枭的小动作,朝着周围脸色也变了脸色的兄弟们大声道:“都退下退下,死了的已经死了,这再醒来的可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可别误伤。” 众人:“......” 众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叫自己人?这叫诈尸好不好! “这剑捅的太狠了,心脏都废了,估摸着也用不了多少年了。” 趴在地上的人用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坐起了身子,似乎是随意的用手指在身上点了点,胸口的血唰的一下就停止了流淌。 夜空中响起了几个惊雷,但段星白下意识的往前站了站,几乎与再次醒来的人毫无缝隙的那种站立。 惊雷当即顿了顿,最后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响了几声后就消失不见。 周围人的眼神越来越警惕了,还带着一丝丝的迷茫和好几分的慌乱。 这是诈尸吧? 这是诈尸吧? 这他娘的绝对是诈尸了吧?!!! 现在该做什么,找几个道长过来做法事吗? 还是找几个大秃头过来念念往生经,祝他早点下地狱? 段星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合理怀疑你方才按住这个头往地上磕的时候多少带了点私人情绪...镜子呢,快给我拿个镜子,让我瞧瞧我这漂亮的蛇纹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损伤。” “......” 有一道黑影窜了出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窜到了【阙天逸】的身边,非常丝滑的从小包袱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给对方,并且跪下咣咣的给对方磕了几个头。 “主子!”似乎被什么给坏了嗓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 姓段的王族们的头上都缓缓地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啊这,这他娘的不是大监才能穿的衣服吗? 咩啊,咩啊,咩啊。 他们不是全程参与到了故事里吗,为什么现在却活的仿佛像个局外人? 这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冒牌货会有王族大监...好家伙,这货难道还是段氏王族的人? 那太·祖不是冒青烟了,太·祖是直接冒了火才会让后代里有这么一个奇奇怪怪还喜欢自家兄弟的奇怪王族好吗? 这剧情这么奇怪,这王族这么奇怪,这就没有正常两个字的奇怪,列祖列宗他们都知道吗?啊?他们都知道吗?! #正在被皇城孝到不行的天子和王族们招魂的列祖列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孝出强大.JPG# “私人情绪是不可能有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让您毁容呢?”段星白的兔子眼都眯成了小月牙,笑得三瓣嘴都快露出来了,美滋滋道:“话说这蛇纹是挺好看的,回头我也在脸上画几道。” “乖徒儿,如果我是你,我就回头看一看。” 阙天逸...哦不,现在已经明显是切了号的段长空被自己的大监扶着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语气那叫一个温和:“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个道理为师不是教过你么。” 段星白:“......” 众人:“.......” 先不管眼前这个诈尸的什么情况,大家自然而然就下意识的顺着段长空的话回了头。 而段星白则是在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地、用比电影还慢的慢镜头缓缓地回了头。 只见不远处的月色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双手抱臂,穿着一袭眼熟到不行的白衣,正朝着众人,尤其是朝着段星白露出浅浅笑容的人。 “......” 正在舔毛的白虎头上突然蹦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然后蹑爪蹑jio的招呼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黑鸦海东青或者橘猫虎甚至还有狼等,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撤退。 王族们也下意识的拉开了与段星白之间的距离。 因为。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到底是错付了。” 段长空慢悠悠的开了口,声音不大但伤害值极高:“一段时间不见,这手手都牵上了,殷小斩回来的已经很及时了,不然啊,怕不是连孩子都又有了俩了。” 刚才因为以为是诈尸所以就下意识的拽住段星白的手想要把他往后拖拖,结果后来因为真的诈尸而震惊所以忘了松手的耶律枭,以及非常满意自己写的剧本并且觉得把长空师父给咣咣打了一顿(自我幻想)所以忘了自己手还被人拽着的段星白同时沉默。 然后。 “我真傻,真的。” 耶律枭的直觉令他火速的松了手。 而段星白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寒气也越来越重的殷斩,本来上一章气场还是十米八的他瞬间就变成了气场零点二八,并且连这零点二八的气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呜呜。 如果说这只是个意外,也不知道斩哥信不信。 而且吧。 “嗯,松的这么快,必然是掩耳盗铃做贼心虚了。” “......”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长空师父做鬼的时候都不安分,现在又做了人,安分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兔好后悔,但兔不说。 ...呜呜,其实还是想说的呜呜! #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段星白,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你们信了吧,甜狗!快夸我! 今天的狗子,是比蜜还甜的甜狗哦!~ 带着哈总和橘座去钓鱼,结果天降大雨,一人一狗一猫变成了落汤叽...大概是得罪龙王了吧...这天气预报也没说由雨啊!!! 必然是龙族在给狗子我穿小鞋,记仇+1。 晚安(づ ̄3 ̄)づ 第115章 提醒&重点 .... 耶律枭眼睁睁段星白在上一章还无比高大且冷冽的身影迅速缩小, 并且随着眼前的这个所谓殷斩的靠近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毫无杀伤力还抱着胡萝卜的垂耳兔。 还是乍一看毛毛很丰满,但必然是虚胖的那种垂耳兔。 他不懂, 但他大受震撼。 其实要是仔细算的话,他和段星白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拉着手——他抓的是段星白的手腕子, 但是因为视觉效果吧,抓手腕子的时候自然会往上一点, 所以就显得是抓住了手。 简单的讲,这个诈尸的蛇虫之地的人着实在属于造谣没错了。 耶律枭想的有理有据,但周围已经自觉和段星白拉开了十八条街距离的段氏王族们则是露出了异常沉重的小眼神。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我们很想救你,但是吧现在这个情况是你的家务事啊小白!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何况我们还不是清官...当然也不是贪官,我们可是王族! 而且云浮天宫向来不喜欢我们姓段的可是常识, 云浮天宫的宫主可是天子剑,他连天子都能斩何况只是普通的王族呢,我们想救你也是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小白! 尤其是殷斩现在这个眼神, 好家伙, 恕我们直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黑寡妇的眼神吧,皮笑肉不笑五个字他拿捏的也太好了叭!下一秒就要杀夫证道了有木有! 所以救你是不可能救你的, 我们只能为你默默祈祷了小白! 王族们直接放弃了段星白,速度比之前黑袍人放弃冒牌货阙天逸还要快,用秒抛两个字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简单的讲, 王族们已经捧起了瓜, 自动套上了猹猹套装, 并且试图将段星白给踹出猹的队伍。 #兄弟情终究是错付了# 神女巫娑满脑子在想用什么样的药才能将殷斩这个狐狸精给毒成傻子,小狼王塞缪看着殷斩,想着这果然是人形狐狸精,这脸这腰,怪不得段星白会被他给迷惑,连鹅子都有了。 耶律野就没多大别的心思了,他就觉得殷斩长得是真他娘的好看,他要是有这样的媳妇他做梦都能笑醒。 白虎已经带着一群的小伙伴们躲在了人群的后方,它娘是个嫉妒心特别重的人,平日里小白爹因为多关注它和鸦鸦一点都会引来殷斩的注视,并且时刻威胁着要把它们给扫出家门叼个破碗在大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 对待亲鹅子尚且如此,何况现在还是个两脚兽呢? 没救了,等死吧,它娘不可能放过这个敢抓它爹手的男人的。 众生千面,各有所思。 不管别人(兽)在想什么,段星白只是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殷斩,一边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滑铲给自己解释,一边不住的打量着殷斩,发现对方瘦了一点。 真的瘦了一点,他看的很清楚,最少掉了半斤肉的那种! “你说你回去办个事,你办事怎么还把自己给办瘦了?” 段星白迎了上去,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用手丈量了一下殷斩的腰,语气十分的不满意:“咱们家有钱,不需要你来省个布料钱,也不需要你节食来省粮食。” “......” “我回来了。”殷斩浅笑着点了下头,提醒道:“不过现在与其来纠结我的体重,倒不如解决一下眼前的事情——有些话我们回头再说,现在剧本进行到哪里了?”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懂了。 还是那句话,在有【外人】的时候,殷斩从来都不会落他的面子...这是死刑变死缓了! 上次死刑变死缓,还是他放长空师父出来浪了半个时辰的时候,而这次的死刑变死缓...这他汪的不还是因为长空师父吗?啊?还是因为他啊!放他出来有五分钟吗?有吗?! 自己又从死刑变死缓了啊! 此时此刻的段星白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写的剧本好像是出了那么亿点点的问题。 #勇敢点,把好像给去了# 段星白回头,用十分幽怨的小眼神盯着段长空——你怎么可以这么坑徒弟呢,你这么对我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长空师父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行吗? 段长空自动屏蔽了段星白的小眼神,他现在用的这个壳子虽然比不上以前他自己,但是也算马马虎虎了...毕竟找到一个已经违反了规则而存在的壳子不容易,凑合凑合用吧。 段长空的大监一边抹着小眼泪一边又想笑。 他曾经做过梦,梦到主子告诉他他会回来的,但是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 【努力的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等到异星再临之时,等到星陨再现之日,就是我回来的时候。】 哪怕是个梦,他也愿意相信。 在主子不在的这百年里,他藏身于王族皇陵深处修炼着武功,只有武功足够的高,只有内力足够的深厚,才能延缓死亡——当初跟着主子认识的千千万的人,如今剩下的也不过寥寥而已。 等待。 等待。 依然在等待。 等到段星白出现后,他就怀揣着希望。 一个连老宫主和观主都不知道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希望。 直到前几天,四皇子段星白忽然找到了他,说了一句‘虽然我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但他要我和你说一切照旧’,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扭头就走了。 但是他却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主子以前最喜欢和他说一切照旧,虽然有的时候根本是神佛都猜不透,观主和宫主听了头上都要冒出问号的照旧,但这句话,只有主子会说。 匍匐在人间不肯离开的无家可归的犬终于等回了自己的主人。 “我只不过离开不足一月,这个剧本就开始插上小翅膀了。”殷斩浅笑着看着脸上有着花里胡哨黑色蛇纹的段长空,真心实意道:“真是要恭喜您如愿以偿。” 段长空,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 师父们是没说错的,他的确是一个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的人。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纵然是天意不站在他那边,他也会从沉眠中拼了命的醒来,再次坠回人间。 “没想到你还是会说两句人话的。” 段长空的恢复能力简直是一个bug,哪怕是用了一个被段星白给捅了心脏的身躯,此时的他却已经不需要大监来扶着了,而是看向了远处,语气开始朝着不正经的方向发展。 不远处,是怀中无量剑都掉落在地且不自知的老宫主,以及看似表情未变实际上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脸皮在微微抽搐的观主。 还有一个拍着手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唱着什么的青衣小道童。 “呦~” 段长空举起了手朝着对方挥了挥,语气那叫一个欠,明明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但就算是不明所以的众人听了都觉得欠的那种欠:“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春懒夏困秋乏冬藏,睡过头也很正常~” “来来来,来对个暗号~久旱逢甘露的下一句是什么?~” “......” 段星白左牵斩右擎枭的往旁边闪了闪。 他来了。 他来了。 他带着自己的表演上台了。 不愧是你,长空师父,你一句睡过了就真的很轻描淡写,还久旱逢甘露...你怎么不说你洞房花烛时呢你! 观主和老宫主已经飘到了距离段长空大概只有几步远的位置,却没有靠近。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约是近乡情怯。 怕是做梦,也怕梦会醒来。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青衣小道童倒是比观主和老宫主要诚实许多,跳起来就要给段长空一jio:“你可真他娘的是故知,故知到老子打爆你的狗头!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叫什么?当然叫蛇王了。” 段长空笑了两声,指着自己的脸道:“看看这蛇纹,看看这花里胡哨五彩斑斓堪称艺术的黑色,我还得跟我们家小白的姓,很好,从现在起我就叫段蛇王了。” “谁来说都没用,段蛇王这个名字真的是太好了,我真是个取名天才。” 段星白:“......” 段星白:【猛兔拒绝.JPG】 什么叫做跟我姓,长空师父你醒醒,按照辈分其实你也是我祖宗,我是跟你姓的好吗?! 这个辈分问题不能再乱了!再乱作者就要去跳河了! 众人:“......” 众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微妙。 跟着小白的姓...啊这,这难道...这莫非... “也不至于有个年龄这么大的鹅子吧?认的干亲?”有王族嘀嘀咕咕道,“他可是咱们对家,欺负王叔的冒牌货诶,所以这个剧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懂了?” “我不是全程参与了吗,为什么现在就是个局外人?!” “......” 观主和老宫主原本是真的很激动的。 但是吧。 段长空现在这一开口,就瞬间将百年离别的时光给消除的一干二净,让他们回到了曾经,那个嬉笑怒骂的属于他们的时代,那个他们以为永远会年年如一日的时代。 那个—— “蛇王?我看你是欠下锅了。”观主张道奉开始挽着袖子,冷笑了两声,准备将某个脑子明显不在家的撒手没给拎起来抖一抖,看看能不能抖出来点脑子。 老宫主殷缘下意识的拦住了张道奉:“你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段蛇王这个名字不也挺好听么,一听就能听出来身上带了点桀骜不驯的气质与属于蛇王的风范。” 张道奉:“?你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包庇他吗?” “小缘你是懂我的~果然还是你最好~道奉不行,他很不行~”段长空揽住了殷缘的肩膀,眸光比语气还要温柔,“话说一段时间不见,我们家小缘更好看了,不像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道奉,从人剑分离变成人剑合一了~” “都说太上忘情,半吊子果然是不行的,看看道奉就知道了,越长越奇怪了~” “...?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把他塞到锅里煮成蔬菜蛇王汤!” “听起来好像挺好吃的,分我一碗。” “?小缘你叛变的也太快了点吧?你们这么对待弱小可怜无助但帅气的我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谢邀,不仅不痛,还美滋滋。” “给你吹吹。” ——属于撒手没和撒手没中的撒手没,以及日常在管着撒手没的三个人的时代。 “......” 王族们的眉毛挑起来了,眸光渐深。 就冲着老宫主和观主这个态度,眼前这个肯定不是之前被小白给捅了的冒牌货,但是吧...三清无量天尊在上,这个诈尸还魂的剧本好像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而且这诈的是哪位王族的尸? 不要说不是王族在诈尸,既然他敢说自己姓段,还敢直接拿蛇王来当名字的,一般人可没这个胆量,一般的孤魂野鬼也不会有这个胆量——犯我段氏王族者,别人如何暂且不说,小白就会先搞死冒认的孤魂野鬼。 所以。 “我觉得我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有王族握紧了拳头,眼睛中的精光尽显,激动道:“我们的公务有着落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啊。” “兄弟,你抓住了盲点!” “哦哦哦我可以休息了是吗,我要和该死的公务量说永别了是吗?” “永别是不可能的,做梦也不可能,不过大大减少是可以的!人多力量大!小白说团结就是力量这个道理我悟了啊兄弟们,我悟了!~” 是的。 虽然不清楚是哪位王族诈了尸,但必然是已经亡故的王族,所以换言之就是招魂这个方法是行的通滴鸭! 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诈尸,而是诈尸成功这件事! 王族都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人是鬼的根本不重要! 只要能处理国政处理公务,那就是最好的王族,那就是要颁发奖状的王族,那就是我们一家人鸭! 我们行了。 我们可了。 我们终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终于找到了能捞自己的好方法。 不愧是小白,不愧是你,你果然还是心疼兄弟们的! 是的,我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王族能干什么,姜还是老滴辣,在处理国政公务这方面当然还是得抱着长辈或者老祖宗的大腿才行鸭! 不要和我说人鬼神佛,只要能起来工作,神仙鬼怪还是人族有什么区别吗?没有的,不可能有的! #思想升华了# #到底都是姓段呢# 只不过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定得是蛇虫之地的人吗?”大皇子段星飞将爪子放在了段星白的肩膀上,很严肃的问道。 尽管没头没尾,但段星白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在表达什么:是不是招魂用的身躯都得是蛇虫之地的,别的普通身体不能用是吗? “......” “是的!” 段星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虽然想说长空师父是个例外,但看着兄弟们这么跃跃欲试搓着爪子的模样,那必然是不能够泼对方冷水的,还是需要对他们活跃的思维进行积极鼓励的。 所以。 王族们对干翻蛇虫之地的热情瞬间又好几个档次,几欲封顶。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到底什么情况?”耶律野全程在状况外,此时和身旁的王族们小声道。 “蛇虫之地是个好地方,只要干了它,我们就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三皇子段星云语气是那么的缥缈,“我们家小白连蛇王都给拐回来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可是刚才不还是对手吗,不是星白弟弟活就是蛇王死的那种?” “不打不相识,打了才发现对方是自家的人。” “哦哦,敌人变情人...唔唔唔?” 耶律野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嘴,力气大的啊,恨不得将他给直接给捂晕过去,那意思:住口,什么敌人变情人,殷斩那个小心眼听不得这个话!你想找死别拖着我们一起!! 巫娑和小狼王,以及耶律枭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段长空...段蛇王,他们隐隐的察觉到了古怪,但是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难道是这个身体有第二个人格? 段星白杀死了一个人格,保留了另外一个? 总不能说真的是有人复活了吧? 那也太扯了。 #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JPG# #王族和王族的接受力与想象力并不相通,段氏王族只想要喜大普奔并且欢呼雀跃# 殷斩看了一会儿热闹后就拍了拍揣着手手一脸欣慰的段星白的兔子脑袋,温和道:“虽然我不想打扰大家明显都不在家的脑子和这么好的氛围,但是我想说,小白,你还记得还在苦苦挣扎生死一线的瑞贤亲王和云三吗?”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大概有零点零零一秒,然后嗷叽一声就原地蹦起了八丈高: “王叔三三啊啊啊啊!” “别他汪的吵架了,救人啊啊啊!” “要是王叔三三出了事,你们就一人一个破碗去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一天连半个窝窝头都别想吃到!!欺师灭祖我可以!!” #想起了重点の小白上线了# #成王败寇,终究是破碗成了全场最佳的MVP呢# 作者有话要说: 段翎睿&云三三:...终究是错付了呢,小白。 除了对狗子抱有期待,不要对文中任何一个人抱有期待~狗子我啊,可是甜甜滴狗子哦~ 晚安(づ ̄3 ̄)づ 第116章 谁的&过去 ..... 段星白的一声嗷让在场的段氏王族们都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冒牌货说的话。 虽然他们觉得观主和老宫主并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吧,这两位可是出了名的讨厌段氏王族,给王叔穿穿小鞋子也是有可能滴鸭。 段长空挑了下眉。 啧啧, 殷斩一回来,小星白的气场也好脑子也罢, 全部歇着了。 小星白真的很信任殷斩,几乎将后背交付出去的那种信任。 观主和老宫主则是想起来方才他们还在讨论的, 要是拎着一个破碗上街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一天能讨到几个窝窝头的剧本。 ...倒也不必。 他们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山野道观和云浮天宫都还要脸。 #意识到了自己の户籍在哪里# #有事就是观主宫主,没事就和道观天宫莫得关系# #人间真实.JPG# 于是乎。 一刻钟后。 王族行宫·瑞贤亲王的寝殿。 段翎睿和云三三的情况非常的不好,不好到令众人都捏起了冷汗。 云卫们在用内力镇压着云三沸腾起来的毒血, 尤其是现任的六朵云,他们真的很心疼云三, 而神医花鸾一头汗的在用银针压着段翎睿莫名其妙发作起来的蛊毒,连渣渣呜呜的招牌式骂人都顾不上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毒,只能靠着银针用了吃奶的劲头给他平复,并且大监还在给段翎睿喂着云卫们递过来的天宫秘药。 段星白的眼神变得很严肃。 他知道王叔身上有蛊毒, 但是没想到会毒成这样, 他也知道云三三身上可能是藏了点故事的,但是却也没预料藏起来的故事竟然能把云三给逼成这副狼狈模样。 吃瓜猹大部队也在焦急的转来转去。 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睿王叔和云三恢复正常,只能眼含着期待的看着可靠的老神仙...面前的段星白, 想着小白快冲啊,咱们家王叔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啊小白! 还有云三也不能出事啊小白,咱们家王叔好不容易有了个对象, 不能再做鳏(guan)夫了! “破碗, 街头, 窝窝头。” 段星白扭头看着观主和老宫主,以及貌似已经把自己给开除出剧本的段长空和也不知道在美什么总之就是很美的青衣小道童,幽幽提醒道:“你们懂我的意思,我喜欢喜剧而不是悲剧。” 今天王叔或者三三谁出了点事,他都和他们四个没完。 欺师灭祖他真的可以。 观主不明显的往旁边挪了挪,想着自己应该算是这出戏里最无辜的一个,还是不要和长空殷缘以及青衣同沉沦好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JPG# 老宫主看了几眼脸上蛇纹尽显,瞳孔涣散的云三,摇了摇头。 这是明显控制不住了。 他想要云三活的无忧无虑,想要他活下来怎么就这么难呢。 “没有到临界点,还要再等等,不然出了点事我们真得去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了。” “话说我当初骑着鹤跑去捞你,是图的什么?” 青衣小道童捧着脸看着挨着银针却很能忍痛的段翎睿,自言自语道: “让我想想...哦,我是因为有人先动了我才动的,我可是顺着有人动才动的~” 青衣小道童一边说一边疯狂的拍着老宫主的大腿,就差直接说这个‘有人’是指谁了。 “......” 咩啊。 咩啊。 你在说咩啊。 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头上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平日里青衣小道童其实就不怎么说人话,但是现在已经是彻底的不说人话了是吗? 段星白:“......” 段星白将青衣小道童给抱了起来,严肃道:“团团,你应该不会真的想要在菜市场大门处上演一出你之前畅享的‘卖身葬父’的剧本吧?说点个了通俗易懂的话真的很难吗?” 青衣小道童嘿嘿的笑了起来,却没有接段星白的话。 虽然他这个剧本很好,但很明显的,观主宫主还有长空肯定是不会配合他的。 小白更是会踹翻他的破碗。 唉,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哦。 “告诉我解决的方法,以及故事的全面貌。” 段星白看了一眼似乎老神在在的观主,呵呵了两声:“观主师父你为什么看上去像是个局外人?不要和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和我说你与此事无关。” “现在在我心里,你们四个是一伙的,是牢不可拆的,是谁出了问题另外三个都跑不掉的,知道了吗?” “......” “?为什么把我也算进去了?这关我什么事儿呢?” 段长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此时单手托着腮,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很无辜道:“小白,你不可以这么不讲道理的~” “我傻了都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真的是哪儿都有你。”段星白呵呵了两声,一脸的大彻大悟痛定思痛,“与其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斩哥做的饭色香味俱全。” “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 殷斩:“......” 殷斩笑而不语。 但心里却在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 “不是我们不说,是你让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打哪开始说呀~” 青衣小道童搂着段星白的脖子,脆生脆气道:“小乖你也知道的,我们都是一百岁的老人家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我们放在脑子里滴鸭。” 段星白:“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救王叔——别和我说是宫主师父的锅,你自己背好。” “因为好玩。”青衣小道童看到了段星白已经开始朝着核善发展的眼神,选择了坦白从宽,双手一摊:“而且他也算命不该绝,称得上是受害者...能捞一把也就捞一把喽。” 段星白点点头,这倒是和他的猜测对上了。 和他一样,王叔的确也是被人盯上的,作为长空师父复活用的‘壳子’而受到迫害的受害者。 只不过因为一点不为外人道也的原因,对方放弃了王叔这个壳子,并且还想要直接毁了他,似乎在发泄什么恨极的怒气。 “因为爱情!” 青衣小道童似乎看出来段星白在想什么,立马开口道:“一个干干净净的段翎睿和一个心有所属,还属了一条蛇的段翎睿是不一样的,这叫什么...唔,身体纯洁论?” 作为长空复活的载体,那可必须要是‘干干净净’的。 “病到深处药石无医。” 段星白简短的总结了一下,然后看着段翎睿。 看着他根本不顾自己的疼痛而握住瞳孔涣散的云三的手的模样,段星白叹了口气,问出了段翎睿已经猜出来,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问题。 “宫主师父,云三和阙天逸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大概只有你能回答了吧。” “大概算得上是一个人,云三的身体里是阙天逸的心脏。” “......” 老宫主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成功的让屋内的段氏王族们集体变了脸色。 尤其是和段翎睿一个辈分的,现在扒拉在门框往里探头的年长王族们,脸色变得真的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云三和阙天逸是同一个人? 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他们竟会是同一个人。 年长王族们看着还不到而立之年称得上是年华大好的云三,年龄相貌性格习惯...除了能够哄得段翎睿开心这点之外,他和阙天逸没有任何的共通点。 尤其是平日里干饭的时候,阙天逸其实是个非常挑嘴的人,而云三呢,他是看到啥就吃啥,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你现在和我们说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出现? 他凭什么不出现? 他怎么忍心不出现的?! 王族们大概能够猜出来云三可能是有苦衷的,但理智和情感有的时候很难共存,而且人心都是偏的,比起一直没有出现生活在天宫的云三,他们自然是更加心疼自家人的。 云三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而段翎睿却握着对方的手无声的落下了泪。 这是小月亮弄丢的紫雾花。 这是曾许诺要永远永远永远和小月亮在一起的紫雾花。 辗转回首,命运真的好捉弄他们。 “不要哭...小月亮...不要哭...” “我的小月亮...不要哭...” “不要哭...” 瞳孔涣散的云三突然开了口,似乎凭借着本能的朝着段翎睿开了口。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段星白不欲往深处去想,哪怕他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从阙天逸变成云三,三三不知道吃了什么样的苦头。 “你现在需要做什么?问得好,你自己写的剧本你自己不清楚吗?” 段长空乐了,顺手接过大监给他泡好的,里面只有三片茶叶的茶盏:“其实小缘和青衣已经尽力了,但纵然是他们,也有力不能及,必须要朝着时间妥协的东西。” “......”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将视线投向了焦急的搓着爪爪的猹群。 众猹愣了愣,然后顺着段星白的视线看去——是自打进了殿内后就没有再说话,此时看到段星白注意到她,立马举起手表示自己在在在的南蛮神女巫娑。 “其实从某种意义而言,蛇虫之地与南蛮还是有点个渊源在身上的。”段长空看了两眼巫娑,“巫溪走了之后,隔了百年才在这一代又出现了个巫王神女。” “段翎睿和云三的事儿,非巫王神女不能解。” “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巫王神女有,连巫王都得站在旁边装小木偶。” “......” “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但看在星白哥哥对你很礼遇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的多嘴。”巫娑的语气那叫一个天真无邪,但是五皇子段星辉却呵呵了两声。 都是食人花在这里装什么天山雪莲。 “星白哥哥,在你的剧本里我是个什么角色?” 巫娑在心里狠狠地记下了段星辉的账,然后像是小蝴蝶一样旋到了段星白的身边,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了眼人形狐狸精,双手合十眼睛里全是小星星的问道。 “......” 段星白沉思了两秒,然后做出了一个双手奉上的动作,真心实意道:“笔给你,你来写。” “星白哥哥这么信任巫娑的吗?是比信任你旁边这个人还要信任的吗?”巫娑惊喜的问道。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JPG】 说是或不是都是必死局好吗? 这是什么兔生疾苦。 殷斩:“......” 殷斩:【鲨心渐起.JPG】 “冷静一点,大局为重啊!” 王族瞧见了不对,立马窜过去压住了殷斩想要拔剑的手,苦口婆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这一步,冷静啊斩斩!” “对对对,所谓长兄如父,多少给我这个父一点面子啊殷殷!” “认真你就输了,你不在家的时候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只要你现在装作听不到,那我就实名给你告密啊殷小斩!” “嗷呜呜!(娘你要控几住自己啊!)” “......” 一段时间不见,这群王族的脑子已经从没有而进化成负值了吗? 段氏王族,吃枣药丸。 殷斩在心里如是心平气和的想着。 “其实方才我就觉得很奇怪了,现在其实更加的奇怪。”巫娑眨着眼睛,“王叔身上的毒我认识,需要找到毒素来源,也就是命蛊才行,而这位蛇人...” “他是我师父。”段星白轻声提醒道。 “...这位怎么看怎么潇洒的蛇王大人身上却只有半条命蛊,其实这是很神奇的事情,因为命蛊按照道理来说是不能切割的。” 巫娑非常丝滑的改了对段长空的称呼,没有任何违和感的那种:“现在三三脸上的蛇纹出现了,我却从他的身上也察觉到了命蛊的存在~还是同一条!” “三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心脏哦!还有我其实很欣赏三三的,他就是个人形毒物,血液里全是毒哦~” 段星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三三、王叔和蛇王大人是靠着彼此的存在而吊着命的,而且三三的血液真的很奇特,我从未见过有人身体里有这么多种毒还能活下来的。” 巫娑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和段星白解释,令旁边的段氏王族和狼王城辽国的王族在猛抽嘴角。 这就是巫娑。 这就是连同段王朝在内,黑云洲边疆这边五家里特别有名气的,以小魔头为名的南蛮神女巫娑。 只能说南蛮没救了,别问为什么。 #南蛮:???# 段星白挠了挠头。 说实话作为一只地道的花家兔子,他对蛊虫一类的印象还停留在神秘两个字上面。 简单的讲,他听不懂,但觉得超厉害的。 “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吗?” 段星白很坦然的直接问道,他已经不想关注过程而只想要一个结果了。 “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这群单身狗亲眼目睹了。” 巫娑还没开口,段长空已经开了口,并且还十分热情的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毒到深处不觉得毒,所谓阴阳两极,他们两个的毒已经无解了,不如凑合凑合掺在一起算了~” “这也算是平衡了。” 众人:“......” 众人:“???” 我之狗,尚且不及你也。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做凑合凑合掺在一起算了?? “段、蛇、王。”观主将手放在了段长空的肩膀上,一字一顿核善无比道,“你不开口,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我说的是实话么~对吧,小巫娑~” 段长空朝着巫娑眨了下眼,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wink:“你可是巫王神女,唉,其实吧,我们家小白的身边还是太清净了,我可是一直希望他身边能多几个人的,一家独大可太令为师伤心了。” “......” 别说当事人巫娑了,连塞穆和耶律枭都不动声色的伸长了耳朵。 对,他们也觉得一家独大要不得,相互制衡才是顺应天命。 段星白身边只有一个人形狐狸精是不行的,百花齐放才是对的。 “如果换个人我不仅不会出手我还会笑的特别大声,但现在师父都给出方案了,而且这可是我们家王叔和三三诶,我肯定是要尽心尽力的!~” 神女巫娑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说出了如果巫王在场的话那必然会哭瞎眼睛再次把天子烈给拖出来反复辱骂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可以的~我对星白哥哥忠心耿耿~” “......” 小狼王塞缪和辽国太子耶律枭突然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就,这个剧本里他们是没有存在感的是吗? 巫娑一个人把风头给抢完了啊! 说好的家和万事兴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惊醒# #这剧本不对啊,哪里出问题了# 段长空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小狼王和耶律枭,面上不显,心里倒是笑了好几声。 不是异星招人喜欢,仅仅是小白招人喜欢。 而且比起自己,小白的招人喜欢是其乐融融的共存类型的喜欢,而他招来的怎么全是小心眼到不行的妖魔鬼怪呢。 #你反思一下自己啊长空大师!!# 想到这,段长空又抱着茶杯喝了两口猹,然后轻笑道:“小缘。” “当初我从蛇虫之地将云三给捡回天宫,封住了他的心脏,封住了他的记忆,也封住了他身体里的命蛊。” 老宫主道,“不这么做他会死,云浮天宫虽然有着各种奇珍异宝,但有些必须要血脉才能继承的东西却是得不到的。” “现在时间到了,我也不必再用内力封着他了。” “还有云浮天宫没有的东西?”有猹震惊的反问道。 “当然了,比如说我们南蛮的双生圣王蛊一生只认一人,只传给巫王神女而不传巫王,从我出生起就在以我的血肉为食,直到彻底与我成为一体,与我心意相通。” 神女巫娑笑了笑,然后脚脖子上挂着的平日里没有响过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阿大阿二说你们好没见识哦,不要说的它们像路边的大白菜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形狐狸精一样到处都是的好吗?” 殷·人形狐狸精·斩:“......” 想要套麻袋的对象除了段星辉,现在又多了一个。 打孩子要趁早,不然等长歪了就难改了。 “不过也是凑巧哦,阿大阿二也是最近才成熟的,就是星白哥哥救我的那天!” 巫娑说着说着就抱住了段星白的腰,眼睛里全是闪亮亮的小星星:“巫娑最最最喜欢星白哥哥了~” 不要问为什么喜欢,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可以是对方的相貌可以是对方的品性可以是对方的性格,反正就是喜欢。 #巫王:QAQ# #巫王:段翎烈你个!@¥@!# “......” 说实话,多个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 段星白看的清清楚楚,巫娑说的喜欢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是一种混了点盲目崇拜和‘看你很顺眼’的喜欢,所以他日常看对方和看妹妹也是一样的。 但是吧。 这个妹妹大概是想要他死。 斩哥他是个小心眼,还是那种连亲鹅子都不放过的小心眼啊! 回头也不知道要跪断几块搓衣板。 段星白面上很淡定,但心里已经偷偷的抹起了小眼泪。 这个一家之主,他当的真的好辛苦。 “时间到了,云卫们已经镇不住云三的毒血了。”段长空笑了两声, “小缘。” 老宫主应了一声,看向了巫娑:“我会解开云三被镇压住的蛊。” “好的,不过我需要你们帮忙,你们需要用内力护着三三和王叔的心脉。” “蛇王师父说的有道理,王叔和三三都已经是毒到深处不觉毒了,凑合凑合掺在一起吧。” 巫娑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手指一闪而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说续命蛊很珍贵,但是王叔和三三值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人形狐狸精亲眼目睹。” 殷斩:“......” 殷斩:【冷漠的小眼神.JPG】 尽管不知道续命蛊是什么,但哪怕是顾名思义也大概能够猜出来,所以众人都没忍住的笑开了花。 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不愧是我们姓段的家的小巫娑,爱了爱了! #南蛮:??!!# “不过会很痛苦,可怜的三三。”巫娑叹了口气,看着用内力护着云三心脉的老宫主和用内力护着段翎睿的观主,“身体里有这么多的毒,三三是被人当成药人了吗?” “哦对了,三三的心脏与身体还不怎么匹配,还得先修一下心脏,阿大阿二干活啦,干完活我们就去找星白哥哥要糖吃。” 有两只红色的虫子从铃铛里火速的爬了出来,一只进了段翎睿的身体,一只进了云三的身体。 段翎睿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云三却明显的发起疯来。 云三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捂着胸口似乎想要挣脱出老宫主的控制。 “...能不让他疼吗?” 周围人露出了不忍的小表情,段星白也满眼的心疼。 平日憨憨的云三此时看上去真的好痛苦,那种仿佛没有人可以救他的痛苦,于是段星白很犹豫的开口问了一下。 云三脸上的青色蛇纹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在和圣王蛊阿大抢着控制权,段长空此时脸上的黑色蛇纹也同样像是活了一样,仿佛在与对方相呼应相呼唤。 “蛇虫之地的蛇人其实是分等级的,蛇纹颜色越黑的血脉越纯,反之,青色的蛇纹是最低等的蛇人。” “最强悍的心脏配着最低等的身躯,也是难为云三了。” 段长空仿佛在自言自语,然后看了眼青衣小道童,那意思:没听到我们家小白的话吗?你想被撵出家门? 青衣小道童:“......” 你这个使唤人的本事怎么就没一点点改变呢?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 不过想归想,活还是要做的。 “睡着吧你。” 青衣小道童毫不犹豫的直接打晕了云三,笑眯眯道:“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很早就说过了,你的前路一片光明~睡吧睡吧,去把你自己给找回来~” 众人:“......” 你下手轻一点! 我们可怜的云三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至于你,你也睡着吧你。”青衣小道童扭头看了眼段翎睿,然后也毫不客气的伸手将对方给打晕,“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道爷今天心情好,优惠大促销~” 青衣小道童往云三和段翎睿的身上各自贴了一张符篆,然后就窜到段长空的身边和他一起抱着茶杯喝茶了。 众人:“......” 众人:“???” 咩啊,你在做咩啊。 段星白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段长空,然后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稍安勿躁。 现在要做的不是渣渣呜呜。 而是,等。 ..... 云三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梦境里很吵很吵。 “不过是个中等血脉的蛇人,你永远触碰不到段氏王族的段翎睿,除非你就是阙天逸。” “我愿意,我愿意!” “人没了心脏就活不成,我怀疑灵魂就是藏在心脏上,剖开他的胸膛。” “随便找个小蛇人,最低的血脉配上最高贵的心脏会有什么反应?会换一个人吗?” “竟然有命蛊...嘶,失误了,这命蛊被我切断了。” “无所谓了,断了也能凑合用用,反正段翎睿的身躯也没多大用了,他喜欢上一个蛇人...不干净了,回头也给处理了吧。” “定海神针?除了长空没有人可以被称为定海神针,段翎睿不过是个连赝品都称不上的赝品,话说段翎烈的妻子是孪生姐妹,长空以前也喜欢双生子,会不会有可能从她们的腹中而出?” “可以试一试,与其看着这些成年体,不如从最开始的婴孩着手...我要给长空最干净的身躯。” “长空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话也别说的太满,张道奉与殷缘就很讨他的喜欢。” “人中龙凤的二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高贵的心脏在排斥着低等的身躯,不过竟然还真的有口气,看着也快不行了,把这个小蛇人给扔了吧。” “别浪费,扔到那个蛇谷去当饲料。” 扑通。 有什么重物随意的落到了地上。 周围的腥气好重,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划过他的身躯,是什么在撕咬着他,又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穿透着他的血肉。 自己是谁。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了,好饿,头好疼,心脏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苦。 要是睡着就好了,只要睡着了就不会痛了,就不会被什么东西撕咬了。 ...可是不能睡。 好像、好像有个人在等着他。 是谁在等着他...不记得了,但是他要回家...对,他要回家。 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他。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 他不能在这里死去。 会哭的,那个等着他的,不知道是谁在等着他的人一定会哭的。 不要哭,不要哭。 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起了一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遍体鳞伤的小蛇人。 不能饿肚子,饿肚子就会死的。 小蛇人在地上匍匐挣扎,抓住一切想要来吃了他的东西——只要吃东西,就可以活下去的,就可以回家的。 蝎子也好蛇也罢,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都要吃掉。 要活下来。 要活下来。 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草皮,树根,蛇虫,鼠蚁,都可以吃。 好疼啊,但是不可以说疼,会哭的...不要哭,不要哭。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日复一日。 夜复一夜。 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小蛇人躺在地上,面朝上的直勾勾的盯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好亮啊...等他回家的那个人一定和天上的月亮一样的明亮。 嘶嘶嘶。 有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巨大毒蛇爬了过来,将他视作了猎物。 不能死。 他不能死。 手可以是武器,牙齿也可以是武器,咬断对方的喉咙吞咽下对方的血肉,他会活下去的。 “原来被扔到这里来了。” 正在撕扯着毒蛇残躯的小蛇人嘴里叼着一块蛇肉,满脸血污与脏东西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撑着一把伞仿佛从天上而来的仙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体。 “想要活下去吗?”仙人似乎并不在意他此时脏兮兮的模样,轻声问道。 “......” “我。” “要。” “活、着。” 太久没有说话,小蛇人几乎是喉咙里卡着血的硬生生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好。”仙人是这么回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づ ̄3 ̄)づ 今天的狗子啊,是脚底抹油的狗子哦~ 第117章 关门&说话 ........ 然后。 仙人带着他离开了到处都是‘食物’的地方, 带着他到了一个似乎与天相接的地方。 他看到有很多穿着白衣的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宫主您怎么还带了个蛇人回来,然后转身就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找起了什么东西, 扑过来就是一边给仙人磕着头一边对他很温柔的上下其手。 有清凉的东西抹到了身上,很舒服。 有清凉的液体入了喉咙, 很舒服。 “老宫主这不行啊,治标不治本, 这孩子脑子都烧糊涂了。” “好家伙...这难道是从毒物的老窝捡回来的吗?造孽,还是个孩子就被人当药人了?至少有一百种毒蛇咬过他!蝎子蜈蚣飞虫走蚁,能活着就很离谱了啊宫主。” “他吃了什么,万毒攻心还能共存?” “?这心脏是原配的吗?不对吧,这不是成年人的心脏吗?” “啊这, 宫主您确定要保下他?这代价花的有点大,不过咱们天宫的底子厚, 只要您开心就行。” “十长老呢,把他给我喊过来!他擅长毒!” 白衣人们在吵吵闹闹,似乎在预估着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多少。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哪怕无限趋近于零。 他也要活着。 有人在等他,不能死, 会哭的。 “睡吧, 等睡醒一觉你就会好起来,我以天宫主人的身份向你保证你会活下来。”仙人似乎并不嫌弃他脏,用手帕细细的擦了擦他满是污浊的一张脸, 声音很冷清的说道。 眼皮好重。 好累啊,就睡一小会。 就一小会。 小蛇人终于卸下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陷入了昏睡。 而等到小蛇人再次醒来的时候。 “你醒了?” 一个穿着白衣, 额头用白色的颜料画了两朵祥云花纹的少年郎正在给他擦着身子, 看到他醒来后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十长老说你今天会醒, 看样子没骗我。” “......” 醒来的小蛇人呆呆的看着眼前人。 他的脑子里空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哦,宫主说你什么都忘了来着,哎,我叫云一,是现任的云卫之首,是小宫主的云卫之一。” ...天宫,云卫。 这是什么东西,不明白。 很快的,就又来了几个人,包括云一说的宫主。 “从此以后你就叫云三,隶属于云浮天宫,天宫庇你一世的安危。” ...哦,他的名字叫云三。 小蛇人、不,云三就这么在天宫住了下来。 他站在回忆的岔路口扭头回望,只见身后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忘记。 心口处空落落的,干干净净。 “云三,干饭啦!” “我叫云二,这是云四五六七,我们七朵云要侍奉小宫主的。” “听说你是从蛇虫之地被捡回来的,听长老说那儿已经是个祸害之地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不过不要怕,入了天宫门就是天宫人,没人敢来欺负你,我们会揍死他的!” “云三,走了练功去喽。” “?云三你在偷吃什么呢,这山里的东西不能乱吃,也不怕吃哪好坏的...算了,我给你煮个汤,你们几个也是,看好云三,别让他什么都往嘴里塞。” “年纪轻轻的云一已经做了娘,唉。” “更正一下,是我们共同的娘,真的好啰嗦哦。” “毒与医不分家,你这孩子是蛇虫之地出身的蛇人,我来教你是最好的。”十长老摸着白白的胡子,眸光很和蔼,“你身体的血液里掺满了毒,却因为一些原因而共存,你现在相当于一个行走的毒人。” “天宫之人虽不畏惧你的毒,但你是小宫主的云卫,以后若是随着他出了宫,伤到宫外世人就不好了。” “好好学习,不要打瞌睡。” “?宫内闹老鼠...哈?咱们宫内还能闹老鼠?肯定是云小三在偷吃了,看我放两只猫来抓耗子。” “三三啊,咱家不缺吃的,不需要往自己窝里划拉着食物。” “记住了,云浮天宫是你的家,哪怕是你犯下滔天罪业那也是天宫内部的事情,此世间除了天宫无人再能伤你。” 云三和云浮天宫的人混在了一起,开始创造出属于【云三】的记忆。 “远离段氏王族的人,不要靠近他们,否则会伤人伤己。” 老宫主对他很好,他的每句教诲云三都记在了心上。 云三对老宫主充满了感激,虽然不清楚以前自己是个什么人,但是是老宫主花费了大心思将他给救回来的,天宫人尽皆知老宫主连护宫大阵都动了才将他给救了回来。 “为什么我叫云三鸭,是按照年龄排的吗?” “哦,这题我会,听长老们聊天说三和散一个意思,你能活着就很好了,以前的记忆散就散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云一不愧是新任的云卫之首,那消息简直不要太灵通。 云三挠了挠头,然后也没说什么。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云三和其他的云卫们一样,开始学习如何侍奉小宫主。 宫内的人都说老宫主比小宫主要冰冷不近人情许多,但他却觉得小宫主其实比老宫主要冰冷许多许多,他看人的眼神和看花花草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也许是日日侍奉打卡刷脸的缘故,小宫主对云卫们的态度称得上是友好——靠着对比而出现的友好两个字。 然后,小宫主到了出门的年龄。 小宫主出了门,他们云卫自然是要跟着的。 大江南北,平川湖泊,小宫主去哪里他们就会跟到哪里。 他们在路上会碰到许多的人,也会碰到许多的事,更会听到很多的八卦。 “嗯?碰到段氏王族的车驾了?” “看那个旗帜与配着的人员数量,是那个身体不太好的瑞贤亲王吧,天气暖和了,又从天山的王族别苑回皇城的。” “身体不好?” “对,听说以前也是个弯弓射大雕的人,可惜了,被情人给捅了一刀后废了身子,还是山野道观的道爷们将他给救回来的...哦,恰逢顺路,我们也要去趟道观给观主请个安。” “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自古关系就很好~” 云卫们开始兴致勃勃的聊着山野道观,云三看了眼越来越近的王族车驾,然后就骑着马与云卫们快速的从挨着的另一条路上离开了。 有风轻轻的掠过,掀起了车驾上小半个轻飘飘的薄纱幕帘。 云三和坐在里面似乎在漫不经心往外看的瑞贤亲王对上了眼睛。 但下一秒,他们就各自冷漠的别开了眸光。 只不过是个过路人而已。 不必介怀。 再后来,云三在追着自家正常的越来越不明显,变得喜爱孤身出门的宫主的时候又碰到了几次瑞贤亲王,但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听云一他们说对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之类的。 他以为自己与对方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直到有一天,宫主被道人随手打包了一下后就寄给了从山野道观下山回皇城的四皇子殿下,作为云卫,他们自然还是要跟着的。 再然后就是以四皇子府为中心,在皇城里上演了家和万事兴的剧本。 再再然后。 “殷白和段黑总是往王叔那里跑,三三,你就辛苦一点负责将它们给接回来吧。”四皇子殿下将重任交给了他。 “好的!” 所以。 “别蹲在房顶了,口水都快滴到我书上了。” “...真的吗?” “下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房顶上蹲了只人形耗子精。” “好哦。” 因为殷斩和段星白日益的密不可分,本不该再有交集的【云三】与【段翎睿】又有了相遇相知的机会。 情不知所起,却依然是一往情深。 时光,最后还是偏爱了被命运捉弄的人。 涣散的眸逐渐清醒的云三跌坐在榻边,死死的抓住段翎睿的手,字字泣血:“我回来晚了,我回来的太晚了,我的小月亮在哭,我忘记了我的小月亮...” “......” “怎么会晚呢?” 似乎已经知道云三过去也清醒过来的段翎睿笑着落了泪,今天的他似乎将藏了半生倔强的不肯让任何人窥见的眼泪都流尽了,“小月亮的花找到了回家的路,小月亮的花回家了。” 这才是小月亮的花。 是小月亮找了半生思念了半生,与世间流言蜚语对抗半生的,独属于他的最深爱的花。 “......” 段星白举起手比了个动作。 本来看到云三清醒还和王叔相认而准备欢呼雀跃的猹猹大部队愣了两秒,头上不约而同的亮起了灯泡,然后就顺着段星白的动作指示开始蹑手蹑脚的退出寝宫。 大监们、七朵云们也是同样的悄无声息的开始撤退。 段星白看了看双眼放光好像在等着段翎睿和云三上演什么亲亲画面的段长空,抽了抽嘴角后给了自家的观主师父一个沉重的小眼神,那意思:师父你管管他啊! 观主:“......” 观主拎着段长空命运的后颈皮将他带走了,老宫主赶紧跟在了后面,青衣小道童觉得看段长空的热闹比看云三段翎睿的要强多了,于是也喜大普奔的跑了。 很快的,宫殿内就只剩下云三与段翎睿。 给两个人一些说悄悄话的时间吧,因为现在的剧情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而是属于另外一些人。 比如说。 在群猹大部队渣渣呜呜了好一会,表示大家好好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的散场后。 王族行宫·段星白の寝宫。 “我以为我离开只是不足一月,但你们父子三个倒是让我觉得我好像离开了有十年之久。” 殷斩坐在正位上,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勾勾,令人看不清他眸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芒。 而此时在他面前的,是正襟跪坐背上全是滑动的汗滴,兔耳朵都耷拉下来的段星白,和同样老老实实蹲坐着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但娘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的白虎黑鸦。 以及他们三个身后,就差五体投地也老老实实跪坐着的缺了个云三的满脑子都是组团拼墓地是不是会有优惠的六朵云。 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门关了,自然可以扬了。 别问要扬什么,问就是家和万事兴。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丑,不可外扬~但关门就可以。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骄傲的叉着腰的狗子~狗子依然是甜甜滴狗子~ PS:开始收线了,有空的话可以回顾前文~狗子我要发愤图强哈哈【掷地有声.JPG】【悄悄划掉.JPG】 第118章 殷斩&小白 众人的背上都挂上了无数滑动的汗滴。 “怎么不说话, 之前不是话很多的么。” 殷斩依然是温和到不行的语气:“让你们说你们不说,不让你们说的时候倒是渣渣呜呜的比谁都厉害,你们是一定要和我唱反调是吗?” 众人:“......” 众人:【痛心疾首的小眼神.JPG】 呜呜, 不是我们不说,是因为我们现在开口的话那恐怕是属于老寿星嫌命长, 火上浇油。 不知道说哪个字会踩爆雷区,还是、还是闭嘴吧。 #很有自知之明# 殷斩轻笑了一声, 然后慢悠悠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可就说了。” 众人:“......” 众人:【瞳孔逐渐失去高光.JPG】 他来了。 他来了。 他带着大砍刀朝着他们走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刀会先落到谁的身上了! “你们六个挺能干的,我交给你们的事情是一件没做好,但是在说八卦传小道消息这方面你们个个都在永争第一。” 殷斩的眸光落到了跪坐的十分标准,此时虎躯明显一震的六朵云身上:“在几天的时间就能将瑞贤亲王要结契的消息传遍整个黑云洲, 还以黑云洲为中心急速蔓延,你们六个的本事真的是日益见长。” “这蛇能理智全无的今夜找来, 恐怕他听到耳朵里的消息要更加的‘带有水分’,你们六个称得上是首当其功。” 六朵云:“......” 六朵云:“.........” 六朵云脸上的面条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为什么最先开刀的会是我们?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不能拿殿下,或者是两位小宫主开刀吗? 我们只是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云朵而已啊宫主!你怎么忍心的啊宫主! 呜呜,我们不服! 宫主您听到了吗, 我们不服呜呜呜! 六朵云在心里渣渣呜呜但是面上分毫不敢显示, 他们侍奉宫主多年,自然知道这人的脾气——他不是生气他们传八卦听从了殿下的吩咐,而是因为他们传递的消息引来了蛇。 这天下总是不缺意外的, 蛇来了,殿下身边的危险就会增加。 在宫主的心里,殿下的安危约莫已经高过了他的性命。 他们增加了殿下身边的危险程度。 简单的讲, 没救了, 活不了, 等死吧。 #放弃挣扎.JPG# “......” “这个我要替他们分辨一下,其实是我要求的...” 段星白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兔子爪子,是他让云朵们去办这事儿的,也是他以云浮天宫宫主的身份发布命令给除了云卫外的云侍们的,这还真的不能怪到六朵云头上。 一兔做事一兔当,这锅,倒也不必扣在云朵们的身上。 殷斩闻言看了眼段星白,浅笑道:“不急。” 言下之意:不用忙着出来背锅,还没轮到清算你。 段星白:“......” 段星白:“.........” 其实不捞云朵们也挺好的,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云朵们倒霉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要收回前言! #开始逃避.JPG# “但看在你们六个是心疼云三,也算是间接的维护了云浮天宫的威严,所以不赏不罚,可有异言?” “......” 天! 地! 神! 六朵云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然后用异常惊喜的语气将头给点成了小鸡啄米:“没有异言,没有!不可能有的!谢宫主不杀之恩!” 他们都做好抄宫规或者在小黑屋听训诫长老的教导,再不济也得是戴罪立功的准备了,没想到会被宫主给直接放生了! 被放生了。 他们竟然被放生了! 虽然不知道宫主在想什么,但被放生了就是超棒的! 他们行了。 他们可了。 他们又支棱起来了~ #知道什么叫记吃不记打吗?这就是# 云朵们瞬间就从愁到不行的乌云变成了膨胀到不行的白云,令段星白和白虎黑鸦看的十分眼热。 看样子斩哥/娘的心情其实并不差。 我们可以—— “六朵云放在一边,再来说说你们父子三个。” “比如说你们三个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过一月不在家,家里就又多了几个奇怪的人——南蛮、辽国和狼王城,也就差个西凉了,但我听说西凉太子还与小白你交换了姓名。”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殷白你还能和狼王城的狼有那么好的交情,段黑应该也没少吃南蛮给你的毒虫口粮,吃人嘴短不是吗?” ——可以是不可以的,怎么想都不可以的。 黑鸦悄悄的往白虎的影子里挪了挪。 影子是黑的,鸦鸦也是黑的,鸦鸦和虎的影子融为一体,四舍五入就是鸦鸦不存在,虎一个扛着就行了。 #聪明の鸦# #这兄弟情终究是错付了呢,鸦鸦# 蹲坐着的白虎可怜巴巴努力收缩着自己的个头,可是不管它怎么收缩它也是父子三个里面最壮实的,简直是个活靶子的那种壮实的存在。 “不过你们俩个平日里聪明的不明显,被‘奇怪的人’用口粮和小伙伴蒙骗也属实正常。” 殷斩没有让白虎和黑鸦提心吊胆很久,而是淡淡道:“殷白去把家规抄十遍,黑鸦背诵十首诗,这事儿我也就不和你们追究了。” “有异言吗?” “.......” 白虎和黑鸦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 还以为要被娘给塞到锅里煮成蔬菜白虎黑鸦汤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只是抄抄家规背背诗就过去了耶! 虎和鸦鸦觉得可以。 虎和鸦鸦觉得很行。 虎和鸦鸦又活过来了。 #全靠对比# #对比出奇迹# “既然你们八个都没有异议,那你们还在这儿跪着做什么?”殷斩的语气更加的温和了,温和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月白剑一样,“等着我给你们烧个四菜一汤吗?” 六朵云&白虎黑鸦:“......” 六朵云和白虎黑鸦思考了零点零一秒,然后就果断的跑了——跑的那叫一个毫不犹豫,跑的那叫一个头都不回,跑的那叫一个仿佛身后有恶鬼在撵。 懂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只不过是小虾米,宫主真正要算账的人其实是殿下。 所以。 殿下您自求多福! 我们会给您精神上的鼓励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不过眨眼间就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下的云朵和鹅子们,在心里伸出了尔康手:带着我一起啊!你们跑路怎么不带着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了! 你们哪怕回个头看我一眼我都不会这么无法接受! “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也能够好好说话了。” 殷斩笑着看段星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所以,巫娑塞缪和耶律枭,以及虽然没有出现在黑云洲但与你说了真名的樊犁·第五阿古达是怎么回事?” “......” 懂了。 斩哥这波啊,这波叫做先扬后抑。 而他,就是那个‘抑’——一只即将被拍成兔子饼,回答的好那就家和万事兴,回答的不好就等着煮成蔬菜兔兔汤的那种抑。 ...这都是什么兔生疾苦。 不过。 “你不问问长空师父的事儿?” “比起长空师父,我依然更想知道巫娑她们的事情。” “......” 斩哥你不觉得你的重点抓错了吗? 长空师父复活了啊,他复活了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更不吃惊的模样?你这样令我十分的没有成就感你知道吗? 段星白在心里疯狂吐槽但是面上不显,他可不想再火上浇油了,于是看了看殷斩,举起一只哆哆嗦嗦的兔爪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很冤枉,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斩哥。” “平日里给你写的信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跑来了——我真的变成打洞的兔子了,到处躲你知道吗?” “要是你在家的话我还用的着躲吗?所以这锅是你的,你快背好。” 殷斩看着说着说着就开始理不直但气很壮起来的段星白,黑眸中闪过了浓浓的笑意。 “那你为何不说呢?” “说啥?” “从衣食住行到点滴小事,你在信中讲了那么多,却为何不愿意直接写一句你想我了?” “......”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段星白抬头凝视着殷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半晌后才道:“斩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兔别的狗了?” 殷斩:“没有。” “我看上去很傻?一个月不见你的段数上涨的这么快你和我说你是清清白白的?” 段星白冷笑了一声,眸中竟隐隐的冒出了凶光:“正常的你应该直接说‘作为一家之主你连想我两个字都写不出来干脆退位我来当吧’,而不是在这说个话还委婉十万八千里的来问我。” “你这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你这分明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才会直不起来腰杆。” “说吧,你在我头上种了多少亩的大草原?” “虽然不知道你又在想着什么奇怪的剧本,但是其实我从回来起就想和说一句话。” “咩啊?” “......” 已经准备跳起来隔空打个兔子拳维护自己一家之主尊严的段星白突然额间一片温热,细细看去,就和一双与平日里并无甚区别,但此刻却仿佛多了很多说不出来情绪的黑眸对上了。 “我很想你,以及,我全须全尾的安全回来了,没有辜负与你的约定。” 安全的,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这是【约定】。 段星白愣了好一会儿后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反手就抓住也已经跪在自己面前的殷斩的衣领,用一种微妙的力度使劲的用额头撞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嗯,我听到了!” 屋内的斩断组合正在额头贴贴,而屋外的墙壁和屋顶的瓦块上则是贴着好几只小耳朵。 从段长空到老宫主,从老宫主到观主,从观主到青衣小道童,从青衣小道童再到已经跑路的白虎黑鸦六朵云等,那是整整齐齐的一个都没少。 甚至还有几只路过的狼看到后也凑了过来竖着耳朵,想着干嘛呢干嘛呢,什么情况,带狼一个啊! 知道殿下没被煮成蔬菜兔兔汤,六朵云和白虎黑鸦等互相看了看后就带八卦且心满意足的笑容撒腿跑了,顺便还薅走了刚把头伸过来啥也没听到的狼狼们。 家和万事兴,宫主/娘你出息了! 屋顶下的偷听猹跑了,而屋顶上的偷听猹不仅不跑,他们甚至还想掀开瓦片瞧瞧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家小星白真好哄,哎,殷小斩会恃宠而骄的~” “话说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偷听小辈们的房中话,真是太过分了。” 段长空已经换了身衣服,玄色绣着银纹的衣袍配着他脸上诡异的蛇纹,令他看上去有一种不似活人的气质。 简单的讲,长空大师的审美是走在时尚前沿的,抽象且不好理解。 而且此时审美超前的段长空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大义凛然的抨击着其他三个人大晚上不睡觉听墙脚的奇怪行为——只要他道德绑架的够快,那道德就追不上他。 #道德:???# #道德:汝听,人言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孩子不要学习向长空大师学习,一定要远离他~ 我们家小白真好哄。【欣慰.JPG】 今天的狗子,是只被花花世界迷了心糊了眼的短腿狗子,果然后宫佳丽三千,还是得翻三千贵妃的牌子!~ 晚安(づ ̄3 ̄)づ 第119章 很不&对劲 ...... 段长空说的坦坦荡荡不带分毫的心虚,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听到了真的会很容易就站到他那边的。 但问题是现在没有不明真相的人,只有三个受到了他的蛊惑,然后共同跑过来当偷听猹的同伙。 所以。 其他人:“......” 其他人:“???” 汝听, 人言否? 你这说的还是个人话? 这不是你提议来偷听的吗?为什么变成我们的锅了? 你这个动不动就把锅扣在别人的毛病这么多年了都不愿意改一下? 观主额角处蹦出了好几个青筋。 有的人,他不在了的时候自己一直念着他。 但等到对方真的回来了, 他就发现对方还是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才是最好的——他的手蠢蠢欲动,非常想要在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甩锅狂魔的头上来两巴掌。 青衣小道童也跟着撇嘴。 段长空最大的问题就是他长了个嘴, 要是没有这个嘴,那他觉得长空就是十分完美的了。 老宫主倒是沉思了两秒,然后很认真道:“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恃宠而骄,小白偏爱小斩,小斩的恃宠而骄是被小白宠出来的, 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不是我们这群长辈需要多嘴的。”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面对小辈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们看看热闹就行了。” “我们这不叫偷听,我们这叫做为他们操碎了心。” “......” 段长空拍着观主的大腿狂笑出声:“只有小缘你心疼我和我站一伙,道奉和玄机都不行, 他们俩都不行!” “...什么叫做站一伙儿, 我一直站在中间。” 老宫主殷缘拢了拢袖,气定神凝慢悠悠道:“我可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云浮宫主是出了名的持着秤来衡量天下人的公平公正, 这是常识。” 观主&小道童:“......” 俩人脸上皆是一言难尽。 云浮天宫到现在没倒闭,真的全靠它不接地气的设定与天道的偏爱了。 殷缘你就不能少盲目一点,你至少坚持个三秒再倒戈行不行? “长空你回来已经超过三分钟了, 刚出现的第一分钟你是宝, 第二分钟你就是个人, 超过两分钟后你就是根草了,还是根摇尾巴都没人搭理的狗尾巴草。” 青衣小道童揣着小手手感慨:“这大概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活人没有死人受欢迎的道理叭。” 段长空摸了摸下巴:“那不然我再死死?” “......” 啪! 观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败给了段长空的再死死,伸手就给了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青衣小道童和老宫主同时鼓掌:打得好,长空这个嘴就该挨打。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的暴躁,还是我们家小星白好,不愧是我徒弟。”段长空捂着头,话题忽然跳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许我可以去和殷小斩争个高下,我做大他做小~” #啊这,倒也不必# “......” “咱们家的辈分很整齐,不需要你在这给我拆东墙补西墙。”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偷听我都已经装作不知道了,结果你们还在想着什么家庭破碎惨绝人寰的剧本,我看你们是真的想要一人一个破碗去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了是吧?” 段星白的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飘到了听力极好的四个人耳朵里。 四个人低头一看,发现段星白和殷斩已经从屋内出来了,此时正抬着头看着他们。 小白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语,仿佛像是在看什么大型熊孩子似的无语。 段星白已经忍这四个看热闹的加起来几百岁的老头子很久了——有没有一点作为偷听猹的素质与自觉,夜深人静他们说话的声音辣么大是嫌他和斩哥听不到是吧? 殷斩默默点头:对,就该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破碗,顺便把两个逆子也塞给他们。 “其实之前我就很想问了,小白为什么会喊你师父,而你也说小白是你徒弟呢?”青衣小道童一脸‘天真’的拍起了手,脆生生道:“感觉你们俩好像认识很久了哦~” 观主和老宫主同时挑起了眉。 他们也有这个感觉,而且长空现在用的这个身体也是小白给设计坑骗来的——长空以前就喜欢蛇虫之地蛇人们脸上花里胡哨的蛇纹,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得偿所愿? 他俩也太有默契了一点。 “......” 段星白觉得这个问题他不能够回答。 说啥,难道说长空师父早就在线隐身啦,他甚至还借着我的身体出来溜过一圈啦,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滴...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个本就已经快要看不到太阳的日子他是真的不想过了是吧? 所以段星白在沉默了两秒后就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捡起了几个小石头就朝着房顶上的偷听猹小分队丢。 “快走快走,大晚上你们不睡觉我和斩哥还要睡觉呢。” “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熬夜,明个我就让斩哥给你们熬点个汤药补补身体。” 段星白理不直但气很壮的支棱了起来:“还以为你们是十八岁的时候?尤其是长空师父,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被捅一剑的奄奄一息的蛇人的自觉?” 殷斩露出了一个微微带了点挑事儿且心安理得之意的笑容。 #满意了# #逆徒の风范# “看到没,什么叫做孽徒,这就是。”段长空叹了口气,“嘴上说着要给我们补身体,实际上是想要药到命除。” 其他三个人也默默点头。 对,的确是孽徒,孽到深处不觉孽的那种。 但是。 “不要岔开话题。”青衣小道童拍着手手笑眯眯道,“而且你为什么又知道斩斩的手艺是要到命除呢?” 老宫主和观主眼中的狐疑之色越来越深。 “岔开什么话题,你嫉妒我有小星白这么好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好忽悠...好悠闲的徒弟弟?” 段长空伸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下青衣小道童的脑瓜子,非常坦荡且云淡风轻轻描淡写道:“我们家小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将我给喊起来给捞回来,你有什么意见吗?” 观主:“好忽悠?” 老宫主:“捞回来?” 句子不长,但里面的信息量好像还蛮大。 所以说你们俩到底背着我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听到这,观主坐不住了,立马朝着段星白极其认真道:“不管这人和你说了什么,你一个字也不能信!” “听到没,之前但凡和他做过交易的那叫一个惨,被卖了还在给他数钱,你有几根兔子毛够他骗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这话问的就搞笑,你什么时候不骗人?” “我敢拿殷小斩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拿个小辈发誓你还要脸吗?” “那我敢拿你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要乱发誓并且不要乱拿他人发誓是什么意思!” 段星白深看着屋顶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鼓掌拱火的青衣小道童,挽着袖子额角全是青筋要教训段长空的观主,并不觉得段长空说的哪里有问题于是正在阻拦观主的老宫主和还在渣渣呜呜疯狂踩着观主理智线的段长空,嘴角不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叽飞狗跳人在叫,好大一出的戏在深夜上演。 “斩哥。” “嗯?” “我现在说我有那么亿点点后悔还来得及吗?” “......” “事已至此,后悔有什么用呢。” 殷斩安慰着段星白,温和而又真挚道:“人活不能再轻易死,不然对生命实在是太不尊重,凑合凑合...其实就是吃太饱了,我认为你该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破碗了。” “忙起来不就安分了么?” 此时此刻的殷斩,像极了在给天子吹枕边风的祸国妖妃。 还是那种特别特别特别受宠的祸国妖妃。 #用了三个特别,强调一下#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觉得殷斩说的很有道理。 这可不就是吃太饱了吗? 还是得想个招儿治治他们...话说如果真的放这四个人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也不知道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本——有那么亿点点心动,但要忍住,给他们的自由不能过火。 让他们四个做点什么【正经的副业】补贴家用比较好呢?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他也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口,然后本来在房顶上撕扯成一团的四个人闻言就停了手,真的就顺着段星白提出的问题进行了极其认真的思考。 说难听点,除了段长空,观主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山野道观和云浮天宫怎么也不可能短缺了他们三个的东西。 而段长空最开始拎着小包袱出门闯荡的时候缺过钱,但他通常是用抓人贩子和抓官府贴出来的通缉犯这个途径来赚取行走江湖的生活费,基本上抓一个就能吃好多天。 后来和观主和老宫主结伴而行,那他可就更不缺钱了,不仅不缺钱,观主和老宫主还得跟在他后面给他花钱。 因为这货闯祸的本事不小,赚的多花出去的更多。 不说能有剩余了,能不亏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在段星白问他们做什么【正经的副业】能够补贴家用的时候,四个人一时间还真的就都答不上来。 虽然段长空并不认为自己的赚钱方式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他又不像年少那会儿四处乱跑了,所以抓人贩子抓通缉犯这个途径就被堵死了,那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赚大钱养小星白,然后殷斩做小他做大的呢? #贼心不死.JPG# 然后一直到段星白带着殷斩回去睡觉了,他们四个都还在房顶上继续思考。 毕竟这可是关乎到他们在段星白殷斩面前德高望重的长辈形象的问题,是非常值得他们认真思考一下的。 可是思来想去,脑子里总是有一个破碗在叮叮当的响,里面还放了半个窝窝头。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必须得支棱起来。 于是乎。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大约是心情非常好再加上熬了夜的缘故,段星白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等他醒来的时候恰逢阳光正好的日上三竿。 坐在窗户边正在看着话本的殷斩看见他醒了,很是自然的过来揉了揉他睡成了兔子窝的犀利兔子头,如同日常那般给他梳起了发,说早饭已经热了两回,现在吃刚刚好。 段星白洗漱完就和殷斩共进着其实已经很晚,但谁也不说晚,只觉得时间刚刚好的早饭。 再然后。 炫着早饭的段星白发现今个儿身边很清静:云三肯定在和王叔贴贴这个不提,向来哪里有吃的哪里有他们的六朵云连个影子都没有,白虎黑鸦更是毛都没看见,甚至连他的大管家都隐身了。 咋滴啊,斩哥你是不是又趁着我没起床的时候欺负他们啦? #又字很微妙# #摇摇欲坠の信任#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也很自然的问出了口——当然了,他还是经过了修饰的,他不会傻到将怀疑殷斩的话也给说出来的,他只是问了一下大家是不是都在王叔那里。 毕竟王叔和三三算是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热闹不凑完全不符合猹的天性。 殷斩正在给段星白盛粥,闻言点了点头,将粥碗放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开始炫白粥才慢吞吞的开了口:“差不多吧,不过被凑热闹的主角稍微换了些人。” 还在炫粥的段星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殷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 下一秒。 “你不是让师父他们试试看能不能靠着正经的副业赚钱么,他们已经付诸行动了。”殷斩一字一顿很是欣慰道,“别的不说,师父们的行动力的确是很强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一口粥呛在了喉咙里,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啥? 付诸行动了? 谁付诸行动了? 他们知道正经的副业是什么吗他们就付诸行动?! 其他三个人先不说,他对长空师父就不抱任何期待好吗?他可是差点把姓段的祖业都给玩歇菜的狼灭!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了吧?睡懒觉是不行滴呦,大家要以小白为戒,早睡早起~~ 钓鱼那本大家有空顺手的话就点个收藏吧,狗子我啊,是只奋发向上...不起来的废狗...【泪眼滂沱.JPG】 晚安(づ ̄3 ̄)づ 第120章 深刻&检讨 .......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非常震惊。 段星白已经震惊成了一张暴走兔兔的表情包。 怪不得今天他起来就感觉右眼皮一直在狂跳:师父们静悄悄, 那必定是在作妖,作大妖的那种!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没多说什么, 而是颤抖着手的继续干饭,只是那干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殷斩:“我以为你会直接撂下碗筷就窜出去的。” “反正他们已经在作妖了, 我现在就去还是我吃完早饭再去没有任何的区别。” 段星白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还能见缝插针口齿清晰的回答着殷斩的话, “再说我要是不吃饱,哪有力气和他们死磕。” 殷斩:“......” 嗯。 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反驳。 不吃饱哪有力气和师父们掰扯呢? “不过他们去哪里赚钱了?是去当店小二还是做小商贩了?” “差不多吧。” “?真的去做小商贩?” “性质差不多。” “?哈?” “都是卖。”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右眼皮已经不是狂跳了,而是在疯狂蹦迪了。 段星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干完饭拉着殷斩就跑了, 然后越跑越心惊,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一个王族都没看到,真的,偌大一个王族行宫竟然是一个王族的影子都没有——全跑了的节奏。 ...段氏王族是典型的干啥啥不行,勇敢吃瓜第一名的。 能让王族都跑了的, 得是多香的一口瓜? 段星白不敢深思, 他只是顺着侍卫们的提醒带着殷斩继续勇敢前进,顺着行宫拐进大道,顺着大道混入普通人群, 再顺着普通人群走向黑云目前最大的那个集市。 段星白:“......”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 这么大的集市...别的都不说,长空师父你还记不记自己是个占了云三三·前·身躯的人啊, 你有没有一点作为惊世骇俗复生之人的直觉啊, 你就不能安分两天? 好吧, 不说两天,哪怕是一天也行啊!实在不行半天也可以!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朝着明显很多人共同涌向的地方窜去了——不要问他为什么顺着人流往人最多的地方窜,不要为什么,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师慈徒孝。 然后。 等段星白在殷斩的保护下挤入人群,勇往直前,想着这得卖什么才能引来这么多客人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声音。 狼高兴的时候发出的呜呜声,老虎高兴的时候发出的嗷呜声,还有仙气到不行的鹤的鹤鸣声,以及一个带着一分稳重两分愉悦三分快乐和四分不着调的声音。 “南来的北往的,走船的跑水的,墙上蹲着的街头站着的,大家说方才的表演精彩不精彩?” 人群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口哨声鼓掌声经久不绝: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当然是精彩极了,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未看到过如此精彩的街头卖艺。” “平时的我是凑着热闹,今天的我很想变成热闹,是我不配,是我不配~” “......” 段星白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当即变得比康桥的夜晚还要沉默。 为什么呢?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他和殷斩虽然嘴上说会把人给撵出来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但是他还从来没有付诸行动,但是长空师父就不一样了,他是从中得到了启发然后直接出来单干了。 比如说此时。 比如说此刻。 “来,排着队跳跳。” 段长空拎着个超大的看上去很轻的草圈圈,示意着排好队的狼狼虎虎白鹤鸦鸦等小可爱依次有秩序的跳圈:“生活不易,全指望着你们卖艺了。” 毛茸茸们看上去倒是不觉得委屈,跳的比谁都欢快。 但是吧。 离谱。 真离谱。 这就他汪的的离谱。 你说你祸害我们自家的毛茸茸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把狼王城的狼给加入祸害套餐了...这可是塞穆带来的,里面有一条听说在狼王城狼谷里是新一代狼王的狼啊! 这狼怎么就不咬你,怎么就没咬你? 这可是只听塞缪话的狼王! 你把人家当狗子你合适吗你! 段星白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塞缪的身影,然后很快的就在和几个乔装打扮穿着普通衣服的王族堆里找到了他——看上去非常的淡定,看上去毫不在意,看上去简直稳得不行。 但是段星白从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看什么’的灵魂疑问。 简单的讲,这位小狼王过早的承受了来自段长空给予的毒打。 真的是闻之伤心,见之落泪。 段星白极其不忍心的挪开了视线,就像斩哥说的一样,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而且说实话,他也喜欢看这种并非是特意训练出来的,仅仅是毛茸茸通人性的街头杂耍。 所以。 小狼王你自己加油吧。 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有梅花扑鼻香,只有被彻彻底底的毒打一顿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这是为小狼王好,绝对不是什么想要看热闹和幸灾乐祸。 段星白在心里真心实意的给小狼王一个精神上的鼓励后就果断的放弃了拯救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狡辩の兔子出现了# 而且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除了正在排队钻圈圈的毛茸茸,段星白注意到了他们全都换衣服了——从观主师父到宫主师父,从团团到长空师父,他们四个全部换了新衣服。 段星白敢拿整个段氏王族发誓,这四个人不仅换衣服了,还特意捯饬了一下头发。 简单的讲,团团是软糯可爱,观主师父是霸道无垠,宫主师父是仙气飘飘,长空师父是邪气十足,他们四个往街头一站,哪怕是没有毛茸茸,也会引来无数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长空师父。 他正在散发着他该死的、根本不加任何掩饰的,大概是与灵魂绑定的无与伦比的魅力。 明明用的是一个算的上邪气十足的身躯,但长空师父实在是太自信了,自信的令天地都得为他鼓掌,夸一句你真的好棒棒。 段长空将手中的草环递给了观主,然后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开始朝着看热闹的人群收费——大姑娘小媳妇都是红着脸,连手指都不敢伸出来缩在衣袖里往破碗里放了银钱。 至于最难缠的大婶子们?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捧个人场,其实钱不钱的也不重要,给些菜也是行的,能吃就可。” 段长空眸光那叫一个温和,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慢悠悠道:“再苦不能苦了孩子,我这四弟(小道童)还是个孩子,肉蛋不能少,不然我怕他再也长不高了。” “相信美丽而又善良的夫人们一定会慷慨解囊,这蔬菜很新鲜哦,夫人们的眼光真的是非常的好。” 段长空脸上的蛇纹本该是被世人所嫌弃避开的,此时却成了他的招牌为他加了不知道多少的分,他整个人现在都是说不出来的金光闪闪,连天上的太阳都琢磨着能不能聘对方来和它进行轮班制了。 最难缠的大婶子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攻略成功,她们红着脸嗔怪着的看着段长空,毫不犹豫的将菜篮子里买好的各种瓜果肉蛋往段长空...旁边准备好的竹筐子里塞,一边塞还一边挑剔着别人塞过去的东西不好。 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的大老爷们今天大概只能和蔬菜say hi了。 因为肉都是段长空的了。 然后。 “?本少爷就不给钱,不过是钻个草圈,又不是火圈。” 卖艺么,总是有人想要找茬的,于是在段长空拿着破碗走到他的时候,有个看上去家境就很好的小少爷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如是故意的挑着刺儿的说道。 “没钱的就捧个人场。” 段长空闻言朝着小少爷笑了起来:“我们家的毛茸茸可比我金贵,我去钻个火圈都不能是它们钻火圈,小少爷要是实在想看,我也可以当场给你表演一个钻火圈。” 段长空凑近了这个小少爷,他本就高大,倏然低下了头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不过我的价格很高,此世间也只有一个人能出得起价钱,小少爷别闹,乖一点。” 小少爷:“......” 小少爷:“.........” 小少爷哪里还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在段长空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眼睛都变成了蚊香盘,段长空离他这么近,他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比他爹珍藏的南蛮奇香要更加令人眩晕的味道。 “我我我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是不能赏你!” 小少爷脸色爆红不知所措的将腰间挂着的钱袋玉佩都一股脑的扯下来往段长空的破碗里塞,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我只是看有个小孩子的份上才赏你的!” “那就谢小少爷的赏了。”段长空看了眼破碗,将里面的玉佩给拿了出来又塞回了对方的怀中,淡淡道:“传家的东西可不能乱扔。” 然后就越过这个少年继续朝着其他的人收钱了。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只是小少爷却捏着玉佩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造孽啊,造孽。” 青衣小道童今个穿的像个会行走的红包一样,此时看到段长空的举动几乎是摇断了头,抱着观主的大腿小声感慨道,“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开始金光闪闪的登台了。” “话说还要我们做什么,他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大家好吗?” “还有他和小缘搭配的实在是太天衣无缝了吧?” 段长空手里的破碗一旦装满,连头都不回的就往身后倾倒——他的身后是拎着一个打满了补丁的布袋的老宫主,老宫主的表情十分的淡定,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的那种淡定。 一个负责收钱一个负责装钱,真的是天衣无缝。 观主:“......” 观主:“习惯了。” 段长空以前就这德行,哪怕是过了百年也依然是这个德行。 而且比起百年前,现在的长空其实算的上是很收敛了。 他竟然真的认认真真的想着卖艺...让毛茸茸卖艺,他已经十分的欣慰了——毕竟以他对段长空的了解,这人恐怕对卖身不卖艺的兴趣要更大些,卖艺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知道分寸了。 #分寸:?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观主?# 青衣小道童撇了撇嘴,想着观主你还好意思说小缘偏心,你自己的心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张道奉殷缘和段长空,这三个人真的是谁也不能谁说,互相惯着呗。 然后懒得搭理观主的他就果断的加入了毛茸茸豪华套餐——他也喜欢钻圈圈。 “......” 段星白将一切收入眼底。 他陷入了沉默。 他陷入了沉思。 他露出了一个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侧头看了眼殷斩,那意思:斩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殷斩回了段星白一个淡定的小眼神,那意思:没什么想法,挺好的,自食其力。 段星白:?这叫自食其力? 殷斩:难道不是吗?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吃瓜群众。 从上蹿下跳的段氏王族到隔壁家一脸震惊的王族,到一脸的‘老宫主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只要他老人家心情好’的云浮天宫的侍从们,再到看似很淡定实际上瞳孔都在地震的大监们。 众生百态,不外乎如是。 段星白呵呵了两声,然后就摇头晃脑的走了。 再然后。 傍晚·云霞满天的时候。 “你们四个知道什么叫做正当的副业吗?正当的副业是不会带上毛茸茸,并且还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蛊惑大众的。” 段星白啪啪啪的拍着让人立起来的一块板子,对眼前坐的老老实实的四个人严肃道:“你们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凭着脸正大光明的卖艺,怎么就不正当了?” “长空说的对。” “我还是个孩子,我哪有美色,我只是弱小可怜无助但超讨人喜欢的孩子而已~” “福生无量天尊,靠着皮囊能食也是本事。” “你看吧,小星白,大家都很开心,不就是嗟,来食的正面解释么。” 四个人不仅有话说,他们还渣渣呜呜的。 段星白自己被气笑了:“你们四个加起来超过五百岁了吧?我放你们出去卖半天的艺,你们知道你们给我带来了多少的后遗症吗?光打发媒人就打发了十八个!” “芳心暗许的,来和王族套近乎的,还有的甚至一时脑热想要闯进王族行宫的...你们卖的是艺?你们卖的是咱们家的脸面!” “卖就卖呗,咱们家有脸面这种东西么?”段长空一脸的无所谓,“论起不要脸,姓段的论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 观主和老宫主等人默默点头。 的确,姓段的都不要脸。 靠在柱子边站着的殷斩闻言默默的别开了脸。 什么叫做不知悔改,什么叫做火上浇油,这四个人真的是精准的在小白的雷区狂舞。 尤其是段长空,已经舞成了沙尘暴。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皮笑肉不笑道:“来,跟着我念这板子上的字:要本分,很本分,我要很本分!” 四个人老老实实的念了。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从云霞满天到星河瀚瀚,段星白就在给这四个加起来超过五百岁的老人家上着思想品德课——云朵和白虎黑鸦等人都不敢靠近的正经到不行的品德课。 他爹终于拿出了真正的一家之主的威严。 云三中途跑来一趟,看了看里面被教训的自己曾经的身躯,然后在段长空看过来的瞬间连思考都没思考的撒腿就跑了。 至于为什么撒腿跑。 因为段长空的眼睛里写着‘哦豁差点忘了这个身体是云三的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把云三给抓过来挨骂,然后作为替身的他潇洒的退场’的超大字样。 明明大清早的时候碰到他的时候,段长空还很满意的说‘你的身体我很喜欢’,到了晚上就想要变卦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等被牵连进去的时候吗? 溜了溜了,告辞。 云三连蹦带跳的回了段翎睿的身边。 “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芯子不一样就真的不一样。” “咩啊?” “今天的‘阙天逸’实在是太耀眼了,我从未见过这么耀眼的人。” “...???” “如果你回来的再晚一点,其实今天的这个‘阙天逸’做我的花我也不会介意的。” “...TAT!我错了呜呜!” “吃糕点吗?” “TAT吃。” 段翎睿看着一边流着面条泪一边吃东西的云三,眸中的笑意极深。 虽然想起来了,但如同老宫主和他说的那般,过去的事情到底都是散了,现在活着的不是吃饭挑剔的蛇虫之地的阙天逸,而是吃啥啥香的云浮天宫的云三。 是可以欺瞒鬼神,可以被残酷的时光所忽略的‘云三’。 天地承认了云三的存在,不再承认阙天逸。 逆天而行,不过自取灭亡。 云浮天宫保了未曾恢复记忆的云三,而段星白保下了恢复记忆的云三。 能将芯子给留下装作不知网开一面,已经是上天看在是某只大气运的兔子亲自写的剧本而给予最大的宽容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老宫主和观主等人被教育的模样。”炫着糕点的云三忽然开口道,“从来没看到过有人敢教育他们,大概只有殿下能做到了...也许会老实两天。” “...不会。” “?嗯?” “要赌吗?我赌不会。” 段翎睿笑着擦去了云三嘴边的点心渣渣:“如果段蛇王不在的话,还有可能,但段蛇王在,那就绝对不可能——说到底,能和小白拍爪成为师徒的,还姓段,没有雷池他估计都能创造出来一个。” 云三:“......” 云三的注意力被段翎睿的手指给吸引去了。 【你的心脏和身体不匹配,而王叔身体里全是命蛊的毒,我卷吧卷吧把你们捆一起了,你不要随便死哦,因为你死了王叔也会死。】 【如果不是星白哥哥我才不会出手,你不要辜负星白哥哥对你的好!】 巫娑的话在云三的耳畔响了起来。 “反正有殿下在,就算全是雷池又如何呢。” 云三倏然反握住段翎睿的手,就算换了个身躯,他的个头还是比段翎睿要高,此时伏在段翎睿的膝头轻声道,“总之吃瓜就行了,殿下说的对,看热闹哪有嫌事大的,只有嫌事不够大的。” 段翎睿垂眸而笑:“有道理,三三变聪明了。” “?我以前很笨吗?” “聪明的不太明显吧。” “...QAQ!” 这边的有情人在说着悄悄话,让我们踹竖着耳朵的镜头一jio,踹到斩断组合那里去。 夜深人静,被刺激了一天的段星白已经安详的躺平了。 “我觉得经过我今天的严肃教育,师父他们一定会安分两天的。” “......” “长空师父已经做了深刻的检讨,很诚恳。” “......” “说实话他们只是卖艺不卖身我已经很满意了,但我不能说,不能让他们有渣渣呜呜的理由。” “......” “斩哥你睡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睡吧。” “啊?” “太阳会再升起的,夜晚就该好好休息,不然哪有经历应付新的一天呢?” “有道理,我睡了,晚安!~” 段星白一秒进入了梦乡,殷斩侧头借着些许进了屋内的月色看了看段星白一脸安详的脸,弯了弯嘴角后就将薄被给压了压,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会安分的前提是有安分这个东西。 但段长空连安分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安分呢? 不可能的。 比他师父当年中意的不是段长空这事儿还要不可能。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21章 价值&千金 .......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今天的段星白没有睡懒觉, 而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 “今天我发誓我哪都不去了,我就在屋里解决一下皇城送来的公务,再好好的和斩哥你说说话, 这两天事儿太多也太闹了,还没有好好的和你说说话, 这是不对的,我检讨。” 段星白吃着殷斩比他起来的更早而做的【一个月不见这饭的卖相更要命了】的豪华早饭, 舒坦的长叹一声。 虽然斩哥的饭味道不咋滴,但是他却已经吃成了习惯。 习惯,总是有着不动声色且伟大的力量的。 殷斩闻言倒是指了指屋外,提醒道:“有恶客恭候多时了。” 段星白:“...?恶客?” 这哪儿来的恶客? 段星白往屋外一看,只见门框处出现了几个大大的脑袋, 巫娑塞缪耶律枭和自己的几个小堂哥皆在其中。 其中最显眼的大概就是辽国皇子耶律野了,标准的刺猬头小辫子, 看上去有一种满满的中二活力少年的既视感。 “?扒拉着门框好玩吗?”段星白无语道,“吃早饭了么,要过来一起吃吗?” “兄弟一场,不必做的这么绝, 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有星字辈的王族一把捂住了想要顺势接受邀请根本不知道问题严重性的哪怕说了好几遍也记不住的耶律野的嘴, 笑的见牙不见眼道,“你多吃点就行,不用管我们。” 巫娑和小狼王耶律枭也点头, 表示自己吃过了。 耶律野被捂得人都快没了。 段星白:“......” 段星白:【明了的小眼神.JPG】 行吧。 斩哥的饭在王族圈子里算是彻底扬名了。 “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段星白也不勉强这群人,他们喜欢不喜欢的不重要,反正他喜欢就行了。 “有没有兴趣去偷看、呸, 去做一只优雅而高贵的壁虎猹?” “?哈?” “你难道不好奇三三和睿王叔在屋里都做什么吗?” “清早可是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也许能看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星字辈的王族朝着段星白挤眉弄眼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这群单身狗亲眼目睹,万一能看到亲亲呢?” “昨天星飞堂哥就去扒拉了墙角,不过没瞧仔细,只是模糊的瞄了一眼。” “其他的兄弟们已经去了,你去吗?” 巫娑和小狼王等人也默默点头。 凑热闹么,他们也喜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热闹他们凑定了。 ...实不相瞒,热闹不热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还记得自己的户籍在哪里吗?啊?你们还记得吗? 段星白:“......” 段星白:“.........” 别的没看出来,你们一个两个活够了是看出来了。 想看二王叔和三三大清早在房间亲亲? 要是二王叔没发现还好,要是被他发现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等着浑身涂满烧烤酱的上烤架变成烤猹吧。 “我劝你们老实一点,昨天王叔没发现大兄我能理解,毕竟和三三刚刚相认他心神大动注意力并不集中。” “但已经过去一天了,王叔的情绪不出意外已经控制好了。” 段星白呼噜了一口五颜六色的白粥,口齿不清道:“现在去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听兄弟一声劝,别浪,命只有一条。” “我们就想看个亲亲怎么了?” 星字辈分王族很不服气的渣渣呜呜道:“这架是我们打的,三三是小巫娑给捞回来的,剧本是你亲自写的蛇是你亲自杀的,好家伙,所有的过程都是我们做的,现在到了大结局要亲亲了就把我们踹开了?” “这河狸吗?这河狸吗?这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殷小斩我可告诉你,云三的名字还没有上王族家谱呢!” “他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瑞贤亲王的王夫,再说就算他是了,我们也能给他小鞋子穿!这人怎么能够在最后反手捅我们一刀呢?” “......” 殷斩沉默了两秒,然后道:“天上有几个月亮?” “?废话,当然是一个!” “还知道天上有一个月亮,足够了。” 殷斩给段星白剥着蛋,不紧不慢道:“好歹还认得数,本来你们的脑子就像是河水,一月不见没想到惨遭了旱灾,还能剩点水汽的确是上天偏爱段氏太·祖庇护了。” 众人:“......” 众人:“.........” 感觉你好像在骂人,但好像又没有证据。 本来跑了过来已经一只爪子迈进门槛的白虎沉默了几秒,然后朝着蹲在它身上的黑鸦抖了抖耳朵,那意思:娘是什么意思? “脑子像河水,河水干涸了,傻呗。”黑鸦扬起了翅膀,用标准的官话字正腔圆道,“不聪明的人数月亮,聪明的人就去数星星,鸦鸦都是数星星的。” ...还真是骂人啊! 众人当即不乐意了,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突然人参公鸡了呢? “斩哥还真不是骂你们,只是忠言逆耳。” 段星白叹了口气:“你们光想着给三三穿小鞋了,有没有想过三三的背后站着谁?” “站着咱们家的王叔——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他的封号是瑞贤吗?瑞贤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们还能不知道?” “三三要是穿了小鞋,我看你们都得削足适履。” “背靠大树好乘凉,除非你们能扳倒瑞贤亲王,否则就别做梦了。” 段星白瞟了眼自家的堂兄弟,又看向了巫娑塞缪耶律枭,淡定道:“哪怕不姓段,你们三个要是能扳倒王叔,那也行。” 耶律野:“?三个?” 为什么只有三个? 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难道你没看到? “啊对对对,四个。” 段星白很敷衍的点了下头,真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的那种:“你们四个要是能扳倒瑞贤亲王,那也算是打了我们姓段的一个耳光,加油,我看好你们。” 耶律野:“......” 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是他多心了吗? 众人幽怨的看了眼段星白,这平日里没有对比还好,可有了殷斩这个对比,他们发现他是真的偏心,还是那种偏心到不行,心眼子全在殷斩身上的那种偏心。 殷斩真的是人形狐狸精。 “还有其他人我就不说了,你们三...四个,小巫娑和塞缪是正大光明来的也算了,你们俩没问题么?” 段星白看向了耶律枭与耶律野,“我听说辽王对我们姓段的很有些意见在身上,你们待在我们这儿这么久,没问题吗?” 这两兄弟在这儿混的感觉越来越自在了,昨天他还看到耶律枭与大兄段星飞比划拳脚,比划的时候招招往对方脸上招呼,比划完就哥俩好勾肩搭背的去喝酒了。 而塞缪则是抱着卖艺的狼狼头在教育对方,巫娑又和五弟星辉撕的昏天暗地,姓段的王族们夹带着一个耶律野欢呼雀跃扛着瓜子追在他们身后跑,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含义给诠释的特别详细。 ...除了西凉的三家国君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无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多学习是件好事,而且父王最近很忙,没时间搭理我。”耶律枭笑了笑,他这人的相貌其实算是个冷硬派,而且辽人多健壮,说话自带了几分底气。 耶律野倒是大惊:“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家你撵我走?说好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呢?” “就是就是,小白你怎么能撵我们家小野呢?”星字辈王族揽住了耶律野的肩膀,十分满意道,“这可是咱们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小白你撵错人了。” 巫娑和塞缪点头,表示对对对,撵耶律枭一个就行了,把他叉出去,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一家人说散也就散了# #此间乐,不思蜀# 耶律枭:“......” 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并且还有充足的证据。 “......” 原来不是姓段的一家有问题,合着是大家都有问题。 就说么,怎么可能只有姓段的一家独大脑子不正常,原来是大家的脑子都不正常。 段氏王族只不过是不正常的程度稍微深了一点而已,全靠同行衬托了啊哈哈哈哈。 段星白在心里感慨了两句,然后就大手一挥将影响他干饭的众人给撵走了,表示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和斩哥吃早饭顺便谈心。 殷斩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段星白没注意,但众人看的清清楚楚的带着十足十挑衅之意的浅笑。 妖妃误国! 奸佞当道! 蓝颜祸水! 众人是哼哼唧唧离开的,想着迟早要套殷斩一顿麻袋,这妖妃太嚣张了,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家宅不宁! #麻袋轮流转.JPG# 用过早饭,段星白在屋内走了几圈稍微消消食后就开启了自己充实的一天。 然后。 “咱爹迷上了求仙问道?” 段星白皱着眉头看着卫然等人从皇城里传递过来的消息,“近来总有道长大师进出皇宫,诵经念佛声不绝于耳,更有袅袅焚香绕皇宫三日不散...?什么玩意儿?” 殷斩点头:“我在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不过不是求仙问佛。” “咩啊?” “是天子带着王族们给历代王族和太·祖烧香祭祀,这次与往年相比要虔诚许多,等白日结束夜幕降临后就一起去烧香,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不可谓心不诚。” “......” “哼哼,斩哥啊,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姓段的。” “嗯?” “他们可不得诚心诚意么,白天不能背后说人夜里不能随便说鬼,能让他们在大晚上的时候念叨鬼怪的,你真以为咱爹他们是纯纯的表孝心呢?我们姓段的父慈子孝可都是打了折扣的!” 段星白晃了晃手里的折子:“要是只有天子爹一个我信,王叔和姑姑们都跟着,那可就太假了。” 殷斩:“......”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家,多少留点面子。 “我估摸着大概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打活着的王族的主意已经没的打了,可不得把小脑筋动到历代已故王族的身上。” 段星白揣起了兔子爪爪,万分感慨道:“能撑到现在才动这个小脑筋,咱爹还是有点个毅力在身上的哦。” 殷斩:“......” 殷斩:“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招魂?” “不然呢?王族们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求仙问道。” 段星白笑眯眯的点头:“想要求仙问道的前提是自己很闲,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只要能干活的那就是好王族,但是换言之,如果真的能把已故的王族们都很喊起来工作,那不等同于已经求仙问道成功?”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皇城的王族们就是纯粹的想要把已故的王族们给喊起来工作而已,就这么简单。” 殷斩:“......” 殷斩不明显的叹了口气。 还是太低估段氏王族的脑回路了。 他们真的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话说斩哥你回天宫,天宫好玩吗?一定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叭。” “我看的多了,也不觉得有哪里奇特的,不过我这回倒是的确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咩啊?” “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你怎么想到让长空师父寄宿在阙天逸的躯壳上的?” “你要是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斩哥,都说阙天逸是蛇虫之地的主人,是那里血统最纯的蛇人,但是我却认为现在蛇虫之地,或者说更早以前蛇虫之地就已经不是蛇人说了算了。” “何以见得?” “凭借我野性的直觉。” “......” “好吧,凭借长空师父对蛇虫之地的兴趣一直很浓厚,或者说他在警告我羽翼未丰之前不要往蛇虫之地窜。” 段星白眯起了眼睛:“我说的不好听点,能让咱们家根本不知道正常两个字是什么的师父感兴趣的,说明这个地方与他是一样的性质——不正常。” 殷斩:“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我说要搞蛇虫之地他说不行,我说要搞死阙天逸,长空师父就不说话随便我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长空师父根本没把阙天逸放在眼里。” “他不在意这个所谓的‘蛇王’是活还是死,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扫一眼就过去了。” 段星白翻着书桌,从里面扒拉出来几张纸递给了殷斩:“我想着不能让长空师父一直处于阿飘的状态,他那人没事都得惹出点事儿来,我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必须给他找个能盯得住他的人。” “可是思来想去,能看住他的也就只剩下观主、老宫主和团团三个。” “阙天逸必须死,我不可能让他对王叔再有所觊觎,所以废物利用一下,身体给长空师父用用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说实话,我希望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还有团团开心。” “我翻阅过典籍,也询问过云卫,更是拉着团团问过话,自从长空师父走后,观主和宫主师父们就逐渐活成了段长空曾经期待过的模样。” “他们的人生尚且还未来得及染上色彩,就已经停留在了百年前。” “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宫主师父教过你说要不然就一次性痛到极致,要不然就千万不要痛,绝对不能是丝丝拉拉日夜难眠,挣扎无望只能与之共沉沦的疼痛。” “现在想想,宫主师父是真心教育你的,这个道理,他用了百年才领悟。” “师父们真的太苦了,斩哥。” “......” 殷斩没有接话,只是细细的看着段星白,不多时就笑了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你偏心了。” “人心总是偏的,我也不会例外,我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 段星白跟着笑:“我总是希望自家人能够更好的,而且长空师父只要不瞎搞事,我觉得天老爷大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怎么说,他都姓段,他理应受到整个段氏的庇护。”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殷斩将手中的纸张放回书桌,“你给他做了担保,总得付出点什么等同价值的东西才行。” 段星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我没感觉付出什么东西欸。” “不,肯定有。”殷斩提醒道,“这个问题我昨天想了一天,方才忽然想到了,应该是虽然你摸不着也想不通,但却以正大光明理由存在的东西。” 段星白:“......” 段星白:“.........” 还有这种东西?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 然后。 段星白火急火燎的跳了起来,以猛兔扑草的姿态冲向了自己的床铺,从床铺最里端翻出来了一个高大上的锦盒——这里面装着的是每个皇子都有的,在用自己的评估方式秤着皇子价值的似乎已经成精的度量球。 这东西放哪儿都不安全,还是得随身带着比较好。 再然后。 段星白打开了锦盒。 再再然后。 “看样子,长空师父可比你想的还要值钱。” 殷斩站在段星白的身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不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差点让段王朝成为历史的人,身价自然是要与常人不同的。” 段星白:“......” 段星白抱着来到黑云洲之前还有着五分之四,几乎盛满了度量沙,但此时此刻却已经空无一沙,空落落的比他的脸还要干净,幸亏没有负值不然一定会扣成负值的度量球,脸上瞬间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 “就他汪的离谱,他怎么这么贵?!” “退货,必须退货!” “讲道理啊,如果一开始我知道长空师父这么贵的话,我一定不会捞他的,绝对不会的呜呜!”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呜呜!他真的太贵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以小白为例,大家一定要理性消费哦~ 冲动是魔鬼鸭~ 小天道:胡萝卜都是我的了!【狂笑.JPG】 晚安(づ ̄3 ̄)づ 第122章 是圆&满的 段星白后悔。 段星白非常的后悔。 什么是冲动消费, 这就是啊! “我敢打包票,我就是把真正的老祖宗给喊回来都不会扣这么多的!” 段星白抱着自己的度量球那叫一个心酸,倾家荡产的感觉太棒了, 棒的他好想一蹬兔子腿直接晕过去,“他贵的离谱了, 他贵的已经没有谱了呜呜呜呜。” “我不过是一只没什么大见识的贫穷兔子,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呜呜。” 殷斩看着摇着头拒绝面对现实的段星白, 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你好歹没有花钱打水漂,好歹还是收获了一个能说会道能走能跳的长空师父的。” “他的能说会道是给我惹事的能说会道!” 段星白抹了抹小眼泪,心酸无比道:“别人花重金是让图个自己痛快,我一掷千金是图自己快痛, 哈哈哈哈,斩哥, 你说我图什么,你说我都图个什么?” “那如果你真的知道他贵的离谱,你真的不会捞他?” “......” 捞还是要捞的。 再贵都得捞啊,他不捞指望谁捞, 难道指望公平公正一身正气的作者吗?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嚎两嗓子。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开局、甚至还不如开局差点是负数的时候, 他还不能嚎两嗓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虽然宫主师父和我说这玩意儿其实没有多大用处,但我觉得这个东西的用处还是不小的。”段星白将小眼泪给收回来,呵呵了两声, “至少在夺嫡战里面,它还是占据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现在,斩哥我又变成了贫穷的状态, 甚至还不如最开始在皇城的那会儿有个几粒沙子意思意思敷衍我的时候, 这是全给扣了!” 段星白将度量球怼到了殷斩的眼前, “你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比我脸还干净!” 殷斩:“......” 嗯。 这个他不反驳,的确是扣的前所未有的干净。 恨不得直接扣成负数的那种干净。 “我怀疑我兄弟们的球已经满了,所以说现在兄弟五个数我最穷是吗?”段星白抱着头一脸的不淡定,“虽然我本来就很穷,但还从未穷成这副模样,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超前消费要不得,过度消费真的要不得。” “......” “或许你可以问问长空师父有没有让你一夜暴富的法子。” 殷斩想了想,提醒道:“长空师父虽然正常的不太明显,但他当年的确也是参加夺嫡战,更是骁勇无敌,是当时夺嫡战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不能说姜块一直是老的辣,但有的时候的确很辣。” “......” 段星白将空荡荡的度量球给放回了锦盒里,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斩哥你忘了么,长空师父只会让我不要太拘泥于段氏王族,眼界放宽一点,这边境四家哪家不好玩?做人要看开点之类的。” “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正在推进的剧本很有意思吗?” “嗯?” “我来到了边境,认识了四个对家的继承人,更是因为去给长空师父挖什么酒而偶然‘救’下来巫娑。” “恰巧的是巫娑就是保住王叔和三三的最重要最不可少的一环,少了她的阿大阿二,现在我怕不是眼睛都要哭瞎了。” “然后除了西凉,现在其他三家的继承人和我们姓段的处的挺好的,上蹿下跳正在努力的做一只合格的猹。” “西凉和咱们家的仇,说白了其实还是和长空师父有关——回想看过的卷轴,百年前天子离失德,但出兵攻打我们段王朝的只有西凉,其他三家皆是按兵不动或者意思意思的走了个过场就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斩哥,长空师父当初招惹千万妖魔鬼怪里面,也有一个西凉的人...而且和王族息息相关,或者说就是西凉王族的人呢?” 段星白摸着下巴呵呵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长空师父那个人的心很小,小的大约只能装下与他‘初心不负’的两个人,既然有人疯魔的不肯咽气逆天而行的想要复活他,那为什么就没有人想要独占他呢?” 殷斩看着段星白,并没有说话。 “我发现长空师父并不恨或者讨厌天子离,他提到天子离的时候都是长离如何如何的,并没有用其他的称呼或者避而不谈,甚至还能笑出来声来。” 段星白叹了口气,摸了摸锦盒后就塞回了床铺的最里面:“段长离当初可能的确是有问题的,但段长空却选择可以说是谅解的态度,你说这是为什么?” 殷斩笑了:“为什么?” “说明罪魁祸首另有他人,真正想要长空师父死的并不是天子离。”段星白揣着手手,眸光淡薄,“这个人不是恨长空师父,反而是太爱他了,爱到深处成了病态。” “跟在长空师父身后的人太多了,他无法靠近,也不得靠近,而且长空师父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无可僭越的人——一个是宫主师父,一个是观主师父。” “他有多爱段长空,那他自然就会多恨这两个人。” “但是单纯的恨意不可能驱使他将天下都给做了棋盘,换言之,还有一个令他真正发疯发狂的理由才对。” “所以斩哥,你方才说你回了天宫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是什么?”段星白扭过脸抱住了殷斩的腰,抬着头笑眯眯道,“能让你说很有趣三个字的,那肯定是超过了你的认知的。” 殷斩:“......” 殷斩跟着在笑,摸着段星白的兔子头:“的确是超过了我的认知的,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么,师父曾跪过天梯欲点明灯,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天阶,他仅差一步之遥。” “然后?” “然后这百年来师父再也没有去过天梯,宫内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在他面前提到这个,他会发疯,而我这回回去也是机缘巧合,顺腿的也就走上去看了看。” “哦哦哦,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我在天阶尽头看到了一盏明灯。” 殷斩的语气更加的温和,似乎回想起了他看到的画面,“一盏也不知道亮了多久,无人问津却不肯熄灭的明灯。” “......” “最后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天阶,有个不愿意说出姓名的人为拂袖而去再不敢回望的师父跪下了。” “只是可惜被大雪覆盖,被岁月冰封,百年后才被我这个现任的天宫宫主发现。” 殷斩继续拍着段星白的兔子头,笑道:“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天阶,其实是圆满的。” “.....” 段星白怔怔的看着殷斩,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沉默良久后跟着笑出了声音,揶揄道:“岁月缄口,初心不负?” “初心不负,岁月缄口。”殷斩重复了一遍,只是将两个词给倒了过来。 “我终于觉得我花的值了,贵就贵吧,还能不要咋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凑合凑合叭。” “谈对象把自己给谈没了,啊哈哈哈哈我能笑一百年!” “倒也不必笑的这么大声。” “这就告诉我们,先下手为强,看准了就下手,千万别磨蹭,磨蹭就会败北!” “比如说我和你,我们早早的就是一家人了,连鹅子都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外乎我们的模样~” “嗯。” “走走走,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清晨的美好时光就要去看热闹~公务是什么我不知道!~” “好。” 段星白瞬间原地复活,也不想自己已经倾家荡产的问题了,而是兴冲冲的拉着殷斩撒腿就跑,准备去看看观主和宫主师父等人在干什么——这几个人真的活成了神仙,大晚上就蹲在房顶晒月亮,白天还能那么有精神。 “......” 站在房顶的云一和大管家看着殷斩和段星白跑走的背影,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以前我觉得是殿下离不开宫主,后来觉得是宫主离不开殿下,现在我再更改一下,是他们俩谁都离不开谁。”云一双手抱臂的摇了摇头,“他们俩真的是互补的。” 大管家:“......” 还是那句话,只要殿下高兴,那什么都行。 作为看门犬,主子喜爱的他就喜爱,主子厌恶的他就厌恶,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殿下对自家人是真滴好,爱了爱了。”云一笑嘻嘻的抱住了大管家的大腿,“老宫主的脾气其实差的要命,也就殿下能哄的他眉开眼笑了,殿下就是我的神!” 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殿下是一只垂耳兔。 但一旦有人想要碰他的‘自己人’,垂耳兔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这就是殿下的处世之道,是个在底线之上温和,但触及底线就会要把对方骨灰都给扬了的人。 这样的人,与最是缺乏常识且我行我素的宫主当真是天造地设,无人可以拆散的一队。 大管家没说话。 但是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小白其实超聪明的,但是吧,他就是懒,他不想动脑子哈哈。 提前收工,狗子我淋着一身的雨潇洒跑回来了,翻个三千贵妃的牌子再睡~ 好孩子别学狗子,淋雨要洗个热水澡再喝点热姜汤,天冷了,要注意身体。 晚安(づ ̄3 ̄)づ 第123章 真的&很贵 ...... 段星白拉着殷斩到处找着老宫主等人, 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在找到后,段星白和殷斩没有靠近他们,而是几个弹跳就直接上了房顶。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氛围太好,没有他们可以插足的地方。 老宫主殷缘坐在石凳上, 他的相貌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仙人之貌,平日里也很少笑, 大部分时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世人,给人一种即将羽化登仙的不可亵渎目中无红尘之意。 而此时此刻,老宫主的脸上却挂着温煦的浅笑,正半垂着眸的给之前段长空寄宿的长空无量剑编着新的、看上去就花里胡哨到不行的剑穗,偶尔再抬头看一看段长空和观主。 段长空和观主张道奉正在比划着剑法。 两人没有什么争高下之意, 都在自我感觉良好且慢悠悠的给对方喂招。 但周围守着的暗处的侍卫们早就看直了眼睛——外行人看热闹,他们这群内行人自然是在看门道的, 若是此时他们与其中一位对上,别说喂招了,根本没有出剑的机会。 “道奉你的剑法已经简单成这样了吗?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出剑的姿势一定要够酷够帅~不然不够闪亮~做人, 一定要闪闪发光!~” “花里胡哨的什么东西。” “花里胡哨怎么了, 花里胡哨才招人喜欢,对吧小缘~” “嗯,你说的对。” “...?殷缘你能不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不要多, 一盏茶的时间而已!你倒戈的实在是太快了。” “啊哈哈哈道奉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得民心, 说明我比你受欢迎, 说明我就是人群中最靓的崽~” “你可给我闭上你的嘴吧, 趁着我还没想着打断你的狗腿。” “?什么叫狗腿,至少得是狼腿才行~”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周围挂上了好多‘勿打扰’的牌子。 简单的讲,没有其他人可以插足的机会。 “团团你不加入他们吗?”段星白窜到了蹲在房顶不下去正在和其他几个黑袍人还有段长空的大监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嘀咕啥的青衣小道童身旁,探出兔子头好奇的问道。 青衣小道童闻言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加加加,加个锤子。 这三个人之间的氛围是他能够加入的吗? 段长空的皮和散漫有一大部分是观主和小缘惯出来的。 小缘看着挺高大上其实也是个迷糊的人,说被段长空给迷惑也就迷惑了,价值观与人生观都被段长空给严重的影响了。 而性格其实很严肃也很严谨的观主因为过早的认识段长空和小缘,然后就被迫早早的承担了监护者的重任,为一个说撒手没就撒手没和另一个跟着撒手没也撒手没的两人操碎了心。 别说多看别人一眼了,他觉得能看住这两个人就已经是三清无量天尊的保佑了。 他们三个人组成的队伍不适合他这个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人加入。 “还有你们也不下去吗?”段星白看着青衣小道童翻白眼不回答的模样,想了想后就看向了六个养老的黑袍人,他相信这群人应该也是看出来了‘阙天逸’现在是个什么人。 “习惯了习惯了。” “就是这脾气,就是这个脾气。” “下去?不行不行,这么看着就很好了,能够和长空站在一起的,只有殷缘和张道奉,这是常识。” “以前也是这样的,我们能够跟在后面看着就行了...长空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除了宫主和观主。” 六个黑袍人轻声的说了两句后就不吱声了,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十分安详且心满意足’的气息,并不觉得他们的【常识】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自己的待遇已经非常的好了。 段星白:“......” 段星白:“.........” 这么卑微的吗? 怎么说呢,长空师父,你当年真的是死的不冤,一点也不冤。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段星白觉得他来错地方了,这儿的空吹实在是太多了,他势单力薄还是应该换个地方去吃瓜的。 比如说去扒扒二王叔与云三的墙角,兄弟们说的对,剧情都是他们推进的,到最后要亲亲的时候就把他们给踹开实在是有点儿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但是在跑走之前,段星白一把抱着青衣小道童,小声问道:“团团,我听说以前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家伙没了后,观主和宫主师父变成了妖魔鬼怪,他们最后是怎么将自己控制住的?” 青衣小道童闻言哈哈的笑了两声,拍了两下手后伸出小拳头比了比,附在段星白的耳边小声道:“一个是我看不下去的将他们揍了一顿,一个嘛,是观主先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然后他又控制住了小缘。” “但是我认为对付小缘比对付观主要简单许多。” “观主天资聪慧,不然当初他怎么能看住长空和小缘?小缘倒是蛮笨的一个人,可只要说上一句长空会不高兴,他就会变得老实起来。” “小乖,剧本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有人能够来干涉你。” “就连长空也是不行的,或者说,他是最不行的一个。” “......”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段长空早就看到段星白与殷斩了,本来是矜持的等着他俩下来问个安的,结果等了半天他们不下来,还和玄机那个家伙凑在了一起咬耳朵。 段长空不高兴了。 段长空不乐意了。 段长空觉得自己作为师父的威严受到挑衅了。 段星白闻言看了看段长空,笑了笑,然后从房顶掰了一块瓦片就朝着他使劲的丢了过去。 “你知道你有多贵吗?从现在起你就改名叫做段千金了!” “?逆徒!” 青衣小道童愣了愣,“什么贵?” “我的沙子全没了。” “就为这个你朝着为师丢瓦块?砸到为师怎么办?” 段长空更不高兴了,也跟着上了房顶并且还揪住了段星白的两只兔耳朵,语气十分核善道:“再说你的沙子没了...为师有那么便宜吗?你以为你那点个沙子就是为师的身价?”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你管这叫便宜?” 你凭借着一己之力瞬间榨干了我的家底你说便宜? 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还有没有良心!! “那当然了,为师可是超贵的,这世间能有比为师更贵的吗?没有,不可能有的。” 段长空揪着兔耳朵哈哈大笑,“为师只能说,谁和你一起做生意谁就倒了大霉了,自己单干不香吗?非要和你搅合在一起。” “白纸黑字天宫为证,想要赖账也是赖不掉的。” “你以为就你一个没了沙子?不不不,你一个不足以显示为师的身价。” “小星白,为师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连坐这两个字什么意思难道还需要为师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说?” 殷斩别过脸,不明显的抖了抖肩膀似乎在忍笑。 众人:“......” 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感觉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哦。 观主的额角处蹦出了青筋,段长空薅着兔子耳朵,他就薅了段长空的耳朵,“这时候你需要做的是闭嘴,而不是在这里渣渣呜呜。” 老宫主抿着嘴的在笑。 的确,小白一个人可扛不住复生长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此前他的兄弟们与他签订了所谓星辰大海的契约,白纸黑字的证据被天宫收下,天道理所当然的将他们五个给看成了一体——至少在复活长空这件事情上,不管其他四个皇子是知晓还是不知晓,既然是一体,那理所当然的也该付出代价。 既然小白的度量沙被扣得干干净净,说明其他皇子那里基本上也不会有剩余。 这才是真正的强买强卖,还是无法申诉的那种。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大喜过望的小眼神,激动道:“不是我一个赤贫?” “都说了,为师很贵的。”段长空微微抬高了下巴,松开了段星白的兔子耳朵,“也就是你们这代就五个皇子,但凡再多一点,那也是来一个穷一个,来两个穷一双的。” “为师,无价之宝,懂了吗?” 青衣小道童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小眼神:来了来了,这货又开始自恋了。 段星白:“......” 长空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还是需要反思一下的? 你给我反思一下你这个‘无价之宝’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好吗?! 不过。 “这我怎么和他们交待呢?”段星白既开心又沉重的道,“大家都是赤贫状态我是很开心,但是他们也不傻,肯定知道和我有关系...不好,我的兔子毛必不能少一根!” “这年头,只要你找借口的速度够快,那你的兄弟们就追不上你。” 段长空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低声笑道:“无论干什么都要付出等同的代价,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为师的身上?那么肥的替罪羊你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而且你还可以占据在道德的制高点——虽然我觉得你没有这个东西,但是问题不大,站在别人的制高点先发制人那也极好的,不是么?” 众人:“......” 众人:“???” 啊这,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亚子。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仔细想想的话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啊#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头上biu的一声就亮起了灯泡,然后笑眯眯的拽着殷斩又跑了。 长空师父说的对,只要自己没有道德,那他就是无敌的! “啊,这说跑就跑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 段长空双手拢袖的笑看斩断组合跑走的背影,感慨道,“我这么本分老实憨厚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一个跳脱脑子正常的不太明显的徒弟,真是天意弄人。” 众人:“......” 青衣小道童已经不是翻白眼了,他已经开始四下里找地方想要吐一吐了。 不要脸。 实在是太不要脸。 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你怎么敢的啊!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既然天色渐明,我们也该忙碌起来了。”段长空侧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脸上的黑色蛇纹像是活起来动了一下似的。 “昨天小星白的批评我已经好好的反思过了,然后我又想到了一个正当的赚钱的好法子。” “这次小星白绝对不能再找我们的茬了。” “......” 观主看着除了青衣小道童外其他人一脸盲目的模样,额角的青筋不由自主的就又蹦了蹦。 就再信他一次。 如果还被小白给抓起来教育,那他一定会打断段长空的狗腿——两条都断的那种。 #到底还是偏心了呢,观主# 这边的段长空等人又开始准备去赚钱养活全家,而另一边。 段星白拖着殷斩兴冲冲的奔向了瑞贤亲王那里,以他对兄弟们的了解,他们绝对都凑在王叔那里吃瓜,就算是看不到亲亲,但只要跟着没准就能吃到什么瓜。 他要去找他的亲兄弟们。 他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 然后。 “小白和殷斩来了?坐吧。”瑞贤亲王捧着茶杯招呼着段星白和殷斩。 段星白:“.......” 段星白看着殿内被用绳子倒挂在房梁上的一只又一只熟悉无比的王族猹猹们还有蹲在墙角的白虎黑鸦狼狼头,本来兴冲冲的心思忽然就淡了很多,并且还有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 啊这,都和你们说了别浪,命只有一条,看样子你们是真的没有听进去。 “王叔,他们...?” “刺客。” “呃...” “是刺客哦。” 瑞贤亲王亲自给段星白还有殷斩倒了茶,弯着眉眼道:“金鳞卫在我这宫殿周围抓的,除了姓段的贼子,里面还有几朵奇怪的云和隔壁皇室家的王族。” “......” “T.T。” 除了没搅合进来的云一和当事人之一的云三,其他五朵云的脸上倒流着面条泪。 后悔。 非常的后悔。 云三这货真的是有了情缘就彻底忘了兄弟——他对他们下黑手!他对他们下黑手呜呜! 而隔壁家的皇族——多少出于面子与外交考虑,瑞贤亲王没有让人把他们给吊起来,但是现在也是正襟危坐的在面壁,正在好好的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出了亿点点问题。 ...记住你们是隔壁王族的身份!记住你们平日里各种高大上的设定!听墙角这种低级趣味你们不该拥有! 塞谬巫娑和耶律枭面壁而坐,偶尔偷偷摸摸的给被吊起来的同伙猹一个安慰的小眼神,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要是没被抓住他们肯定渣渣呜呜的,但是被抓起来那就人赃并获狡辩不能了。 有人说还有一个姓耶律的王族? 哦,这个可以忽略,因为他也被挂了起来,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憨憨也有憨憨的处世之道。 段星白看着眼睛里全是【救我】两个字的兄弟们,陷入了沉默。 我也想救你们,但问题是你们有哪点值得我救啊? 还是算了吧,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号没了也就没了叭。 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知道什么叫做秒抛弃对方吗?这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长空大师真的很贵的~【认真脸.JPG】 合伙创业就是这样,俱荣俱损,这不是很正常滴嘛,当时星辰大海计划白纸黑字你们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是绑定的关系。 这就是亲兄弟明算账。 今天的狗子啊,又是一只支棱不起来的好狗子! 晚安(づ ̄3 ̄) 第124章 各有&悲欢 ..... 段星白抱着茶杯和瑞贤亲王说了点闲话, 然后在周围的视线越来越锋利如刀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兔子头,给他们求了情,“要不然算了吧王叔, 大家其实也就是好奇而已,也不是故意的。” “的确不是故意, 他们是明知故犯而已。”段翎睿笑道。 “......”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王叔比一比谁的口才更好。 老的姜, 是真的辣。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还是含含糊糊道:“其实也付了蛮大的代价,我一个人扛不住,是大兄他们一起给顶上的。” 段翎睿微微挑起了眉。 被吊起来的大皇子二皇子等人也挑起了眉。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 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了? “称得上是逆天而行。” 段星白伸出手指指了指云三,依然是语意不明的道:“师父们都说有些故事本该早就在多年前就画上句点的, 但他们出手,再加上我们这一代王族的齐心协力, 所以才有了转机。” 段翎睿若有所思的看了段星白片刻,开口道:“沙子少了?” “......” 所以说幸好他不是穿越到了上一代的王族里去,不然别说支棱起来了,他的兔子毛都保不住! 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正常人会一瞬间就想到度量沙吗?啊? 段星白在心里渣渣呜呜了两声, 但是面上分毫不显,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何止是少了,简直是少的可怜——二王叔你瞧瞧我这个脸, 是不是特别的干净?” 被吊起来的大皇子等人也听懂了。 段星白的意思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功劳而折算成的度量球里的度量沙因为王叔和三三的大圆满剧本而减少了,老天爷真的是一点便宜都不给他们占。 但是吧。 他们最多算从犯,小白才是主谋, 所以就算也被扣也是没有小白扣得多的。 问题不大, 可以忽略。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 王叔这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排排,哪怕是事关他们的夺嫡战,那也是可以排到第二去的,王叔和云三三的剧本必须圆满! #很有孝心# #但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殷斩看了眼一脸的‘无所谓,扣就扣呗’的大皇子等人,露出了一个浅笑。 没走过夜路不知道天多黑,没被段长空坑过不知道他比鬼还鬼。 那可是被天道针对百年都没下线,愣是给自己写了帅气的剧本正大光明走回来,是搅的天下大乱妖魔尽出,差点让绝了段王朝本来如日中天的气数的段长空。 也就是度量球没有负数了,不然,一辈子都还不清这债。 段翎睿没说话,只是垂眸吹了吹杯中的茶。 就算扣,他和云三也达不到让段星白度量球的沙子被扣光的程度,更别提扣光了小白还动了其他四个皇子的功劳——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老天爷这么针对。 云三也是,而且他与云三的事儿山野道观与云浮天宫皆牵扯其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地方就已经是为他们扛下了不少的问题,怎么可能会被罚的这么狠?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 “老宫主与道人似乎与段蛇王的关系甚好。” 段翎睿放下了杯子,笑道,“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但他身边的大监佩戴的玉坠子我看的可是很清楚,那是蛟龙之首的大监才能有的东西,连我的大监都没有。” “想来,这位蛇王是我们姓段的沧海遗珠了,不知道是哪位王族在外面诞下而未带回来的孩子,小白你知道吗?” 段星白:“......” 段星白:“.........”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和二王叔聊天。 长空师父的身份太敏感,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不适合大张旗鼓也不适合让人知道——说难听点,死而复生若是被世人窥得,那很容易让世人也陷入其中变得疯魔。 能有一个段长空已然是天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谓是独一无二的段长空,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而且。 段星白不动声色的瞟了眼蹲在墙角的对家的皇族们,还有被吊起来的虽然脑子有的不太明显但也不能说是负值的耶律野,在心里衡量再三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可以拿自己赌,但绝不会拿家人来赌。 所以。 “这个事儿其实之前我就想说了,他是天子离的血脉。” 段星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道:“他的脑子有病,云浮天宫的长老和山野道观的师叔们都给他治过,说他患的是心病,简单来讲就是容易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另一个自己给掌控身体。” “之前和你嗷嗷叫的那个是被他臆想出来的人格,被我捅了一剑后就恢复了些许正常。” “不破不立,这可是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告诉我的,必须在对方最丧失理智的时候给他一刀才能让他清醒。” “其实之前我也怀疑我下手太重了,但王叔你知道的,云浮天宫从不夸海口,你看他现在可不就正常了么。” “......” 段长空的确是个好师父。 他说的字字句句小白都记住了,并且还给贯彻到底——只要他没有道德,那道德就追不上他。 天子离要是泉下有知自己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后代,怕不是得直接掀开棺材活过来。 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也在认认真真的背着一口说从天上掉下来就掉下里的黑锅,挺惨的。 殷斩如是淡定的想着。 #?所以你已经放弃替天宫和道观说话了是吗???# ...还好把茶杯放下去了。 段翎睿挺无语的看着满嘴鬼话三瓣嘴的段星白。 到底是狡兔三窟的兔子,狡猾的很,真的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连个草稿都不打就噼里啪啦的说出来一串的狡辩。 还天子离的血脉? 段长..蛇王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虽然段翎睿没信,但在场还是有不少人,比如说巫娑塞缪等人就是信了的。 比起复活的剧本,正常人还是会选择性的相信对方是有病这个理由的——而且说的不好听一点,段蛇王那个相貌看着也不太像个正常人,真的是纯纯有病的那种。 段翎睿也知道这理,所以他没多说别的,而是看向了殷斩,道:“是这样么?” 殷斩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的确如同小白说的这般,云浮天宫从不夸海口。” 云浮天宫建立在与天相接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海口呢? 所以这么说也没有问题。 段翎睿:“......” 云浮天宫大概是真的没救了。 别问为什么。 “既然小白你来替他们求了情,他们也没什么坏心眼,就算了。”段翎睿招了招手,有金鳞卫从暗处闪了出来,和云三一起开始将吊起来的猹猹们给放下来。 五朵云在落地后很有志气的共同踹了云三一jio:有情缘没人性的家伙,走开! “嗯?我怎么没看到王叔你的大监?”段星白扫了一眼,好奇道,“难道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暂时无法面对王叔你有了情缘这件事所以就藏起来了吗?” “唉,其实按照我的想法,王叔的大监会把三三捶成一条掉渣的小鱼干的。” “...殿下,我真是谢谢您了啊。”云三抽了抽嘴角,“能不能稍微把我想的高大上一点?不要多,一点点就行了——最起码不能掉渣!那是进了油锅的小鱼干才会掉渣!” 段星白很满意的看着云三。 嗯。 还是熟悉的云三三,还是聪明的不太明显的云三三。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他去给我办事情了。”段翎睿伸出手指撬了一下段星白的小脑壳,“别欺负云三。” 云三瞬间咧开了嘴。 殷斩微微眯了眯眼睛,本来膨胀起来想要狐假虎威的云三瞬间就漏了气。 挑衅宫主还是不敢的,真的不敢的。 段星白:“???” 段星白:【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JPG】 云三三你完了你知道吗? 我跟你讲,你登上我的记仇名单了你知道吗? 有王叔给你撑腰了不起? ...好吧,还是有那么亿点点了不起的。 你等着,等回头看我想个招怎么治你。 段星白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然后就带着殷斩和一大票重获自由的猹离开了——只不过走之前给了云三一个‘你可洗干净脖子给本殿下等着’的充满了鲨气的小眼神。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夹心馍馍。”云三和段翎睿嘀嘀咕咕道,“你和殿下都是馍馍,而我是中间的那块肉。” “......” 星白的鬼点子多靠山也多,只是之前的靠山很有脑子也很理智。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段长...段蛇王给他撑腰,理智是什么估计蛇王都不知道,小白可不得插俩翅膀飞到天上去。 所以说。 “你加油,小白其实是挺记仇的一只兔子。”段翎睿慢悠悠的笑道,“你可得小心了。” 云三:“......” 云三一脸震惊:“?你这话说的为什么像是要放生我了?你不捞捞我吗?” 段翎睿这回没再说话,只是笑。 捞什么捞,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热闹。 越热闹越喜欢,最好把蛇虫之地都给灭了的那种喜欢。 ...... 这边的黑云洲风平浪静现世安好,让我们踹镜头一jio,踹到其他的地方去。 比如说。 辽国·王庭。 辽王发现自己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太子不见了。 也不怪他现在才发现,这段时间南蛮的巫王像是只死了一百个情缘的疯狗似的追着他咬,不是在找他茬就是找他的茬,要不然就是在找茬的路上勇敢前进。 天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他被对方给烦的不行,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对方——南蛮的人擅毒擅蛊,除了没有脑子的段王朝,在边境四家里,南蛮占据着‘脑子不正常’的第一名。 巫王,其实阴毒的很。 只不过平日里装得好而已。 而众所周知,南蛮与狼王城走的特别近,基本上一家出事另一家就蹦蹦跳的冲过去了,所以巫王在发疯,狼王不但不制止他,还他娘的跟着他一起发疯。 狼王也激动的追着他咬。 然后在他想着要怎么搞狼王和巫王的时候,没想到一直不怎么被待见的西凉也跟中了邪一样的他妈的直接下场了,更要命的是这回狼王城和南蛮竟然没嫌弃对方,而是西凉组了队。 三家咬他一个。 辽王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四家里被搞的那个。 就离谱。 真的,真就离了大谱。 辽王那叫一个气啊,每天不是在和西凉吵架就是在和狼王城吵架,还要应对着巫王各种各样的阴阳怪气,哪里还有时间来关心自家内院? 主要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家会着火。 毕竟他之前说了,他的太子是十分拿得出手的!他其他的儿子们虽然不怎么能拿得出手也互相不服气,但他们还是很敬重太子的,也就太子能够压住他们了。 所以辽王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巫王狼王以及西凉国君斗智斗勇上了。 然后这两天大概是对方有些疲惫了,所以松了松咬他的力度,他可不就有时间来关心一下自己的窝了么? “太子不在?太子去哪里了?” 一开始,辽王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只是觉得他的太子好忙——唉,还是那句话,能拿的出手的儿子就一个啊,他就算心疼也没办法,还是要忙的。 侍卫们就老老实实的禀报说太子去找又离宫出走的耶律野王子去了。 辽王依然没在意,他的三子耶律野是个直肠子的笨蛋...咳,是个直肠子的勇士,想到一出就是一出,与太子的关系也很好,太子去找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基础操作,不必惊慌。 但是很快的,辽王就知道了,还是需要惊慌一下的。 因为。 “阿野这回又离宫去哪里了?该不会又试图去找寻真爱了吧?” 辽王笑呵呵的问着自己的内侍:“也不是孤笑话他,真爱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内侍看了眼笑呵呵的辽王,然后小心翼翼回复道:“野王子,去了黑云洲。” “哦,这回去黑云...去的什么洲?”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长离:????? 父愁者联盟: 南蛮:下来吧你!【抓住辽王的大腿使劲拖.JPG】 西凉:下来吧你!【抓住辽王的大腿使劲拖.JPG】 狼王城:下来吧你!【抓住辽王的大腿使劲拖.JPG】 辽王:????? 天子烈: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看热闹.JPG】 辽王在拔网线不假,可现在都是wifi当道了鸭~ 网速一定要够快才行! PS:今天的狗子我啊,是吃哈总软饭的一天,领到了五斤新鲜的肉骨头,真香呜呜呜呜! 晚安(づ ̄3 ̄)づ╭ 第125章 辽王&大才 ...... “黑云洲。” “哪个黑云洲?” “段氏王族的黑云洲。”内侍跪了下去, 轻声道,“野王子借了您的名义去了黑云洲,说要看看现在姓段的脑子里又装了什么。” 辽王:“......” 辽王沉默半晌, 平静道:“那太子?” “太子说野王子容易冲动,他一个去他不放心, 于是就跟着去了。”内侍的声音更轻了,“太子命令我等不要拿这件小事烦扰陛下, 说他很快就回来。” 辽王:“......” 辽王更加平静了:“这个很快,是多久?为什么没人来和孤说?” 内侍沉默了片刻,然后用非常非常非常轻的声音道:“也有些时日了,太子派人传信来说他与段氏王族相谈甚欢,不必拿他的小事来劳烦国君, 他回来后会与国君详谈。” 言下之意:太子不让说,而且陛下您也挺忙的, 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说就没说了。 辽王:“......” 辽王:“.........” 相谈甚欢? 他儿子是和段氏王族相谈甚欢,还是和那个天杀的异星相谈甚欢? 辽王是个很稳重且聪明的人。 真的很聪明很稳重,不然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嗅到了不对劲,然后兢兢业业的拔网线, 并且堵上了辽国所有兔子能打进来的洞口——这可是其他三家都没反应过来的事情, 他做到了。 所以此时。 所以此刻。 辽王突然觉得做个笨蛋也挺好的。 这样他就不会瞬间就将这些时日其他三家的莫名其妙的疯狗行为和自家儿子跑路的行为给串联起来。 阴谋。 是阴谋。 全他娘的是阴谋。 “是不是西凉太子,小狼王和巫王神女也在黑云洲?”辽王的脸皮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然后心平气和的问道, “和阿野和枭儿一样,都和段氏王族的人‘相谈甚欢’?” “回陛下,除了西凉太子, 其他两位的确是在的。” “去的时间比王子们要早, 听说小狼王将狼都给带上了, 与段天子的皇四子家的白虎黑鸦相处甚好。” “而且据可靠消息,巫王神女与皇四子的关系也很好,开口闭口都是‘星白哥哥’,其他星字辈段氏王族也不阻止,还希望她跟着改口喊他们哥哥之类的。” “不过虽然西凉太子不在,但西凉太子与皇四子此前也有打过交道,据闻还交换了姓名。” “......” 懂了。 真的懂了。 这三家是沦陷了,这三家包括西凉在内是全他娘的沦陷了啊! 怪不得巫王比其他两家疯的更加厉害——他家的可是闺女!他们赔的是儿子可他赔的是闺女!是百年出一个的巫王神女! 合着这三个老东西是已经被偷完家,然后转头一看他没有被偷家,于是心怀怨恨的集体跑来偷他的家,从一开始来找他茬就是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使得他没空关注自己的院子! 这群人、这群人还要不要脸! 他们是图什么,他们这是有福自己享有难一起当是吧?! 西凉都下水了! 连西凉都他妈的下水了啊! 辽王的脑子此时时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而且他还明白为什么这三个老东西这两天不怎么咬他了。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西凉太子,南蛮神女,狼王城小狼王,还有他的太子耶律枭,已经集体被那个天杀的异星段星白给俘获了——就像百年前一样,辽国的双生辽王被那个天杀的异星段长空给吸引一样,沦陷了。 不过百年,剧本又重新上演了。 辽王气的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千防万防,防住了段王朝防住了段氏王族,却万万没防住自己的猪队友们。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真的怕猪一样的队友,真的全是猪队友。 辽王捏着王座的扶手,力气大的仿佛要把纯金的扶手给捏成碎渣。 段翎烈真的不要脸,他真的是一点脸也不要。 他用儿子来钓自己的太子,他有五个拿得出手的儿子,自己就这一个竟然还惨遭他的毒手,段翎烈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年轻的时候就没脸没皮,现在更是登高望远的不要脸皮了。 可辽王硬是将卡在喉间的老血给活生生咽了下去。 他现在不要做的不是去责怪谁,也不是去追着其他三家咬——回头再咬他们,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辽国需要加强与段王朝的联系,此前就已经摆出了和平的态度,现在要加深这个程度。 因为只要与段王朝的关系不差,那他的儿子做什么都是有希望的。 哪怕是挖墙脚那也是挖的理直气壮,他能拿得出手的太子绝对不能落入段王朝的手里,而相反的,段王朝的皇子可以来他们家。 百年前的故事实在太过惨烈,哪怕他从王族藏卷的字里行间里也嗅出了满满的血腥气。 不过一个段长空陨落就导致天下乱成了一锅粥,其他三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他们辽国的双生辽王到死都是念着那个段长空进的皇陵,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 本该惊艳绝伦、百年都难得一出的双生辽王,就这么为一人所困,死不瞑目! 辽王的眸中盛满了暗芒。 他其实是有关注着这个异星段星白的,他与记载中的异星段长空既像却又不像。 段长空是个喜怒不定的人,他喜欢在红尘卷起浪波看着别人闹腾,也更加的冷漠不近人情,除了两人能与他并肩外,其他人他全然不在意,只往前走不会回头,是个傲慢到不肯低头看人间的人。 而段星白却不一样,他比段长空要更加的温和,也比段长空要更加的愿意俯下身子看这个人间,与段长空一样的在红尘闹腾却愿意与红尘同乐,身边有着不少人能和他共同追逐打闹。 如果当年双生辽王碰到的是段星白,也许故事就是另外一个了。 可惜不是。 也幸好不是。 因为是他的儿子碰到了,他儿子碰到的是段星白,而非是段长空。 所以。 他不能让百年前的故事重演。 段星白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够陨落的——哪怕段氏王族的人死完了,段星白也不能死,必须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 只要段星白不陨落,就可以从源头上避免所有的问题。 百年前的天下大乱辽国也损失惨重,天下兴亡与各个国家的繁华也是挂着钩的。 这一代出了个异星,那就避开一代。 他不能够让他拿得出手的枭儿出任何的问题,他要保证他在位以及枭儿在位时候辽国的繁荣,至于未来——管他洪水滔天! 他能在又出了与段长空相似的异星的情况下保证两代的繁荣已经足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至少有脸面去见双生辽王! 辽王很冷静。 辽王真的很冷静。 事已至此,哭哭啼啼是没有用的,没有路就自己踩出一条路来。 “传孤的口谕给所有驻扎在段王朝领土上的钉子,此后在探取消息的同时务必时刻关注段翎烈的皇四子段星白。” 辽王拍了两下扶手,平静道:“若他有危险,如有必要,哪怕是暴露身份也必须护他安全。” 暗处有人应了一声后就悄然离去。 “段翎烈,真的不要脸。” 辽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他不能怪自己的太子,也不太好去怪段星白那个小辈,可不得就把锅全扣在段翎烈的头上。 而且说到底,如果不是他脑子一抽将五个儿子都派来黑云洲,哪里会有这么的破事。 但是骂归骂,看看还有啥和平协定要签约的——唉,要是他的太子能够把异星给撬回来也很好。 至少异星的脑子好使,想出来的东西是一套一套的,别的不说,从段王朝弄来的盐价就降了不少,有这么一个崽子,何愁他辽国不兴旺呢? 他儿子相貌堂堂更是未来的辽王,其实配异星也还是可以的吧。 辽王想了想,又想了想,忽然觉得他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太子和段星白好上的。 就是听说对方已经有了云浮天宫的宫主做四皇子妃,还有两个祥瑞灾祸化身的崽子了,他的太子身份再高也高不过云浮天宫的宫主之位,更别提没有崽子傍身。 但是不要紧。 身份不是重点,异星中意谁才是重点。 辽王开始苦恼以后要怎么和段翎烈论关系,他可是骂了他几十年了,这万一以后要成了亲家什么的,骂人是别想了,而段翎烈那个没脸没皮的肯定会更加的没脸没皮。 #啊这,想的太多了啊辽王!# #你醒醒啊!# 辽王不想醒醒。 辽王不仅不想醒醒,他还想要去痛击他的猪队友们。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也是秀着各家继承人的时候了——异星越偏谁,就说明谁家的继承人越优秀不是吗?异星喜欢有才能的人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常识。 他的太子枭必然是四家当中最优秀的。 别说小狼王和西凉太子了,就是神女那个小姑娘也得往旁边站站。 辽王可以了。 辽王觉得自己行了。 做人一定要和别人过不去,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世界多美好,看开点滴啦。 这边的辽王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和其他三家掰扯了,让我们踹镜头一jio,直接踹回黑云洲去,瞧瞧黑云洲里又在上演什么奇怪的剧情。 黑云洲没有什么奇怪的剧情。 也就是吧。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来来来,求仙问道算缘分那是样样精通~” “不准不要钱喽~来来来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段长空、老宫主和道人各自守着一个算卦的摊位,段长空还给自己整了一身道袍贴了个长长的胡须,摇身一变就变得仙风道骨看上去颇有算卦气质起来。 青衣小道童上蹿下跳的在招揽客人,因为段星白说了不许他们再去街上‘招蜂引蝶’,所以他们就干脆在兵营与王族行宫必经的,只有将士们能偶走的通道大门处摆起了摊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外乎此时段长空等人的模样。 真的,比珍珠鸟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有空看看前文。 亲亲会有的,真的会有的,你们信狗子我~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搓搓手嘿嘿嘿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26章 算个&卦吧 ....... 算卦这种事情, 其实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家多少都是有点个封建迷信在身上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还得看算卦的大师是谁, 是有本事的还是没有本事的,是招摇撞骗的还是半桶水叮当的。 要是一般人敢在兵营与王族行宫的必经路上摆摊子, 那肯定会挨打的。 但问题是现在他不是一般人,这四个人里面满脸蛇纹的段长空与像个糯米团子奔来跑去的青衣小道童都按住不说, 老宫主和观主那可真的是太有范儿了。 众所周知,这两位可是四皇子殿下的师父! 四皇子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上的小神仙! 他的师父能是一般的普通人吗?那肯定不是,这两位一个是山野道观的观主,一个是云浮天宫的老宫主, 大家对山野道观可能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云浮天宫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那是天下大事的风向标, 是神秘的代言词,是江湖人人向往,是王公贵族都不能偷窥一眼的传说中与天相接的地方。 现在云浮天宫老宫主和山野道观的观主以及满脸蛇纹似人非鬼的段长空都摆了摊子,所谓一事不能烦二主, 必须要从这三位当中选择一个出来进行排队算命, 那还用的着选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乎。 “......” “小缘,喝茶喝茶。”青衣小道童殷勤无比的给老宫主殷缘倒着茶,还给他捶着背, 笑嘻嘻道:“正常滴啦,这种情况我觉得十分滴正常,他们不懂你的好, 我懂我懂~” 老宫主殷缘抱着茶杯稳如泰山。 哪怕自己的摊位面前空无一人。 “其实这是你的问题, 谁让你长得太不近人情了呢~” 青衣小道童一边给殷缘捶着背一边开开心心道:“我都听到这些客官心里的话啦, 他们都对你保持着可远观但绝对不能靠近滴态度~云浮天宫的名声太响亮了,他们怕你给出来的批语是他们的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大家还是想要听听好话滴,你看着就不太像是会说好话滴算卦先生~” “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太不接地气是一种罪过~太过神秘是一种罪过~浑身上下都是寒气更是一种罪过~”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在上,幸好我不长你这样~” “......” “这怪我?”老宫主殷缘开口凉飕飕的问道。 青衣小道童看了看旁边正在被迫营业的观主张道奉,和满嘴乱扯但排队的人却最多的段长空,赶紧摇头:“哪能怪你呢,全怪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他把你的生意给抢走了。” 老宫主殷缘摇头道:“能是正当的副业,很难得了。” 而被迫营业的观主耳朵微动,也在心里默默点头。 对,真的很难得了。 长空虽然不怎么听他们的话,但他还是很听小白的话,竟然真的有动脑子的思考什么是正当的副业。 实不相瞒他都做好去大牢捞一捞对方的准备了——段长空的脑子里除了劫富济贫还是劫富济贫,劫别人的富,救济他这个贫。 不管是街头卖艺还是现在的摆摊,其实真的是正常人才会想到的方法,他其实非常的欣慰。 这可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 青衣小道童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长空能皮断腿把自己皮的连渣子都不剩,观主和小缘你们俩其实真的要负很大的责任——你们知道约束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的话就去看看小白和殷小斩的相处模式,他们俩互相制衡,两人都在有限度的范围内皮,一个不带脑子另一个就会带着脑子,不会同时把脑子都给扔了的皮。 同样是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而且他方才给自己算了一卦,是最离谱的下下下下卦,自己得找个时间偷溜,和这三个人混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不想被小白给关到小黑屋里去写检讨好吗? 不知道青衣小道童此时心里的骂骂咧咧,段长空现在已经明显上了头,摸着自己的胡须彻底开启了算卦仙人的模式。 比如说。 “大师,您瞧瞧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老婆啊?”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说小伙子你需要请一个转缘分的小物件。”段长空摸着面上贴的假胡须,一脸深沉道,“看你我有缘,就收你三个铜板好了。” “不出三日,你必然心想事成~” “哦哦哦!好的大师,我请一个小物件啊大师!” 三个铜板对于这个算命的小兵来说毫无压力,立马掏出三个铜板毕恭毕敬的递过去,然后拿过了段长空递给他的转缘分小物件——一根随处可见的,每天对着风摇尾巴的狗尾巴草。 ...这真的不是在骗钱吗? 小兵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为啥他的转运物件是根狗尾巴草,但是他还是相信大师的。 因为...因为这人看起来面善,看起来就是有那种大本事的得道大师,而且三个铜板而已,吃碗面都不止这个数了诶。 段长空没再说什么,这个小伙子的缘分近了,也就是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有姑娘也喜欢他而已——人家姑娘送的鞋都穿在jio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傻的没眼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剧本真是永不落时。 “大师,您也给我算算呗~” 又有个人坐了下来,是南蛮神女巫娑。 段长空揣着手笑眯眯:“是小巫娑啊,你想要算什么?” “我想要算一算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星白哥哥旁边站着的人形狐狸精给吊起来打一顿。” 巫娑也学着揣手手,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星白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怎么就被一只人形狐狸精给眯了眼呢?” “你都说他是人形狐狸精了,狐狸精哪有不迷人的呢?又不是藏狐。” 段长空乐了,“狐狸好打,狐狸精难打,而且有主的狐狸精可就更难打了。” 巫娑叹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星白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 她长得也不丑啊,可星白哥哥就偏宠人形狐狸精。 “虽然难打,但是你可以选择别的路。”段长空眯起了眼睛在笑,脸上的蛇纹愈发衬托出他非人非鬼的气质,好脾气道:“狐狸精大多都是小心眼,人形狐狸精更是小小心眼,你可以给他添堵。” “小白将你视为了妹妹,作为妹妹的和哥哥说说贴心话出门逛个街撒撒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狐狸精不快乐你就快乐,只要他堵心你就舒心,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巫娑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只要对方不舒服,那她可不就舒服了嘛。 “蛇王大人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悟了!” “啊哈哈哈,对吧,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段长空的语气真的很温和,巫娑算是他认识的人的后人,喊他一声老祖宗都是应当的,更何况是一句蛇王大人呢? 说明他非常的有蛇王气质~ #自恋.JPG# 老宫主殷缘倒是多看了几眼巫娑。 巫溪以前也是对他喊打喊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想来,应该也是看他不顺眼的很。 不过习惯了。 毕竟就没有几个人看他和张道奉顺眼的。 #重点抓错了# “不过你需要一个能给你带来好运的小物件,你要吗?”段长空继续摸着假胡子,乐呵呵道,“非常便宜的,我这人老实本分安分,从来都不坑人的~” 巫娑一脸的‘本神女不缺钱’的骄傲小表情:“好,拿了~” “谢谢惠顾,诚惠收你三个金元宝。” 巫娑拿着一根依然是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闪到了一边,她觉得这根狗尾巴草好像是非常普通的狗尾巴草,但蛇王大人说了,这是一根心想事成的狗尾巴草,心一定要诚才行。 ...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算了,她想要给殷斩、呸,人形狐狸精添堵的心真的很诚的。 巫娑站在旁边晃着狗尾巴草,下一位客人已经坐下了。 段长空喝了口殷缘给他端来的茶,清了清嗓子后淡定问道:“小伙子,你想要算什么?” “您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白星皇女,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套人形狐狸精一次麻袋。” 小狼王塞缪的眸光很清澈,他本是个沉默寡言的酷哥,但这段时间在黑云洲被段氏王族们给带的话稍微变得多了一些,脑回路也逐渐朝着姓段的靠拢——不靠拢跟不上他们的思维,着实是猹化而不自知了。 “白星皇女?哦,这个简单,回头你开个赌局,谁输了谁穿小裙子,我帮你作弊...我可以为你算算如何取得胜利。” 段长空依旧揣着手手:“有眼光,我们家小星白穿小裙子变成小白星那叫一个漂亮,诶,其实这东西我也喜欢,回头我也给自己整两套小裙子~粉色的最好看~” “话说小伙子你不想要月亮了吗?你不是和你爹说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的么?” 小狼王塞缪:“......” 小狼王塞缪看着笑呵呵仿佛没有什么脾气的段长空,汗毛忽然唰的一声就立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和他爹在王庭房顶上的谈话? “别紧张小伙子,我可是一条在大山深处修炼多年包治百病的蛇大王,江湖人称蛇仙人,只不过养的兔崽子撵我出来赚钱养活他,所以只能摆个摊子在这里算算卦赚点小钱。” 段长空揣着手手感慨:“这大概就是过气的蛇王不如虫吧,养家糊口真的好难。” 塞缪:“......” 众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无论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劲。 还是闭嘴吧。 “月亮就该照耀世人。”塞缪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的确是想摘月亮的,但仅仅是我想而已。” “能看到就很好,再说了,我发现用月亮来形容也不正确,应该说他是漫天的星辰,每一颗都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每个人都能够在天幕上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个——他有万种模样,万种形态。” 段长空微微挑起了眉:“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我真的很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套那个人形狐狸精的麻袋。” 塞缪的眸光很坚定,不忘初心道:“白星皇女是大家的,星白皇子也是大家的,不打他一顿实在是愧对长生天。” “......” “那你可得加油了。” 段长空笑眯眯道:“很难,但不代表没有机会。”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对于上一位客人我给出的批语是给狐狸精添堵,对于你我给出的批语就是要阴险一点,不要老是想着套麻袋,你在路上挖个陷阱让他掉下去不也很快乐?” “手段不要太高大上,怎么阴险怎么来。” “不过你我有缘,你需要一个开运的小物件,现在便宜让你请回家,保你心想事成~” “请了!” “好嘞谢谢惠顾,诚惠六个金元宝~” 塞缪付了钱,然后拿着一根依然是那么普通的狗尾巴草和巫娑站在一起交流了起来——他们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仔细想想的话蛇王大人说的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不能说不值。 这个狗尾巴草,肯定是不一般的狗尾巴草。 肯定是。 不接受任何的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藏狐:你礼貌吗?!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疯狂改剧本的狗子...因为太后要回来了....记错她老人家的出差时间了... 还有你们别吓唬自己滴啦,狗子我可是甜狗哦~超甜滴那种~比蜂蜜还甜滴甜狗~ 第127章 没跑&掉鸭 ..... ...其实就是普通的狗尾巴草。 什么叫做一本万利, 什么叫做空手套白狼,这就是啊! 青衣小道童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想,这算什么正当的副业, 这分明就是出着馊主意的坑蒙拐骗!段长空的嘴,真的是骗人的鬼, 这种人怎么就能从地狱回来了? 阎君们这不是给他放水,这是把大海都给他扛来了吧? 什么是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这就是! 小缘你管...哦小缘一向都是直接加入的,这个就算了,观主你倒是管管他,你醒醒啊观主,这真的不是什么正当的副业, 他这完全是看人下菜碟子坐地起价好吗观主? 但观主并不想清醒。 观主不仅不想清醒,他甚至还想表扬一下段长空。 真的。 他认为段长空这次是真的给他争气了, 虽然说有些个坐地起价的小问题在里面,但对于别人来说能不能忽略不清楚,但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可以忽略的。 凭着本事吃饭,谁能够质疑呢? 所以总体而言, 问题不大, 他觉得无伤大雅。 #盲目# #到底还是在偏心呢,观主# 观主都不清醒,那本就也属于撒手没行列的老宫主可就更不清醒了。 虽然他的徒弟变成了人形狐狸精, 但问题不大,仅仅从字面意思来说的话他徒弟完全配得上人形狐狸精这五个字的,而且这群人大多是在吃酸葡萄——小白独宠小斩一个, 他们羡慕嫉妒恨罢了。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而这群得不到的人只会在骚动而已。 不过区区酸话, 他徒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至于段长空给出的各种对抗小斩的批语,那就更不是个事儿了。 小斩要是连这群只会吃瓜羡慕嫉妒恨的猹都搞不定的话他还当什么天宫的宫主?天宫历代的威名也可以直接打包打包论斤卖了。 简单的讲,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师徒情深.JPG# #天宫:???# #总是在奇怪的剧情里想起来大家的身份呢,老宫主# 段长空不晓得观主和老宫主等人在想什么,他只是很有兴趣的看着另一只肥羊、呸,是肥美的客人坐了下来。 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肥美的客人都是排着队的上门的,咩咩叫的说自己的羊毛多随便剃。 “小子,你想算什么?该不会也是如何套人形狐狸精的麻袋吧?”段长空这回没等客人开口,先开了口,笑道:“你们三家这是排着队的来打狐狸?” 耶律枭看着眼前满脸蛇纹的人,他对段长空的身份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怀疑的,他不怀疑对方是段氏王族的人,但他很是怀疑段长空真正的来历——他是眼睁睁且近距离的看着这个人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的。 但是算了。 没有证据就可以当做是不知道处理。 他不想因为一个没有证据的事情给辽国带来灾祸,段王朝与云浮天宫以及山野道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并不想赌,也懒得去赌。 姓段的做出来什么都不奇怪,不需要大惊小怪。 “麻袋人人想要套之,我也不会例外。”耶律枭平静道,“但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和星白成为更好的朋友,按照其他王族的话来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那种。” 段长空闻言倒是盯着耶律枭看了一会儿,又歪头看了看旁边的巫娑和小狼王,然后才道:“你们嘴上骂着某人是人形狐狸精,可我观你们似乎也只是嘴上骂骂并非是放在心上,有趣,为什么?” 耶律枭:“......” 耶律枭:“???” 我不是客人吗? 为什么感觉主次颠倒过来了? 而且。 “什么为什么?” “你们对取而代之没有想法吗?” “那当然有!” “哦?” “只不过取而代之是有大前提的,就是人形狐狸精已经德不配位了。” 耶律枭笑了笑:“蛇王大人,人总是想着往高处走的,水也是往低处流的。” “段王朝现在很是生机勃勃大家是有目共睹,而这一切不敢说全是星白的功劳,但他至少也是占了一个主谋之位。” “星白这颗大星星在闪闪发光,我们要做的不是将这个闪闪发光的星星藏起来独占,而是要更加努力的朝着对方靠拢。” “路是人走出来的,殊不知越努力越灿烂,没准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星星的同类,成为另外一颗星星?” “就像星白平日里总是挂在嘴边的,跟好的学好的,跟老鼠就学打洞,只有蠢货才会想着去拖优秀者的后腿,聪明人早就背着行囊踏上了与优秀者同行的道路。” “我觉得我并不蠢,自然是不会去做蠢事的。” 耶律枭的语气愈发的轻快:“我们并非是只追在星白的身后跑,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总是会带着我们一起热闹的,哪怕立场不同,哪怕所属国家不同。”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殷斩的确是个很强的人,尽管我们都想要套他的麻袋,但承认别人的优秀并不可耻,蛇王大人。” 段长空:“......” 段长空摸着假胡子眯起了眼睛。 怎么小星白吸引过来的都是有脑子有理智心智健全还特别阳光灿烂的人,而他吸引过来的就全是心智不全脑子不正常,总而言之就没啥正常人的人? 做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的吗? 难道就因为他是蛇王所以吸引过来的都是蛇虫鼠蚁,而小星白是一只兔子所以吸引过来的都是人间萌物? 物种不同吸引力真的就差的这么多? 段长空有些感慨,在这百年里他也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但是说实话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也不认为自己问题,他只觉得小天道就是在和他没事找事——所以现在这么一看! 他想的果然没错。 他就是毫无问题的。 不是他的问题,仅仅是凑在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而已~ 他人的欲壑难填可不是自己的锅,他只是一条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在大山深处修炼千年想要在大明湖畔撑着油纸伞走过长长的雨巷的蛇王大人而已~ 段长空可以了。 段长空觉得自己行了。 段长空彻彻底底的大彻大悟了。 于是乎。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可以告诉你,想要和小白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其实非常的简单,你只需要记得三个原则就行了。”段长空竖起了手指,露出了一个神秘高人的笑容。 耶律枭和巫娑小狼王等人都竖起了耳朵。 “第一,做人不要太死板,要做一只哪里有瓜哪里有你,实在找不到瓜的时候自己种瓜的猹。” 段长空眯着眼睛,一脸的德高望重:“小星白喜欢热闹,这样你们就会有共同的话题——能谈得来多重要,不要老是拿公务来当说辞,谁没事不想躺着而是爬起来干活呢?” 耶律枭等人:“......” 耶律枭等人:【若有所思的小眼神.JPG】 “第二,都努力点,再不努力你们就要被人形狐狸精给打压的没有活路了。” “段王朝内部已经忙成了一锅粥卷的不成样子,你们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你们想要被段王朝给狠狠地甩在后面,这一代也许国家的关系还挺好不会打起来,殊不知百年后又是个什么情况?”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道理想来你们都是懂的。” “知道人形狐狸精是怎么上位的吗?就因为他能干——字面意思的能干,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与公务样样精通,你们想要搞他,可不得做更加优秀的你们?” “而且你们不委屈吗?”段长空说着说着就来劲了,已经像是哥俩好似的拍起了耶律枭的肩膀,“小星白已经被生活毒打过了,你们不觉得你们作为王族活的非常累吗?” “你们站在万万人之上,每天点灯熬油为国家操作了心,可是你看看你的兄弟姐妹们,你看看满朝文武们,你再看看你的猪队友们,哪个过的不比你们舒坦?” 耶律枭等人:“......” 耶律枭等人:【凝重的小眼神.JPG】 好、好像有点道理? “再不努力你们就要累死在王位上了,所以一定要努力——我说的努力是指两种,一种是你们自己努力提升自己,一种是让你们身边的人都努力起来的为你们干活。” “你们不舒服别人就不能舒服,你们舒服了那别人还是不能舒服!” “忙起来,忙起来~铁打的王朝流水的大臣~不想努力的就让他滚,换个能努力的来~”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打倒人形狐狸精~我们的口号是什么,还是打倒人形狐狸精!” 耶律枭等人:“......” 耶律枭等人:【开始智熄.JPG】 蛇王大人说的有道理。 为什么他们没空在段星白面前刷存在感? 就是因为他们的兄弟姐妹他们的父辈亲族,还有满朝文武实在是太闲了! 为什么他们现在没办法打倒人形狐狸精? 就是因为他们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没有充沛的时间来磨练自己! “第三点就是要多刷存在感,这和第二点看似重合,实际上完全没有重合。”段长空的语气充满了蛊惑,“你们要拿出自己的最佳特长来刷存在感~” “小星白喜欢各种毛茸茸,他还喜欢看脸,更向往成为一只全是体格威武雄壮的兔子~” “你们三个联手,还有人形狐狸精什么事儿~” “小朋友们,时代变了,现在可不是单打独斗的年代了,团结才是力量~” “人形狐狸精只有一个,而你们,却有三个。” “一对一不能赢,三打一还是可以试试的。” “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要太要脸,可以适当的降低自己的素质和底线~” 段长空在三个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蛊惑怂恿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明显的别说青衣小道童了,连观主和老宫主都陷入了沉默——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开始他的表演了。 观主的眉头立了起来。 他收回之前夸长空的话,正常是不可能正常的,长空依然不知道什么是正常。 老宫主在心里给殷斩点了根蜡烛很不走心的鼓励了两句,然后就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看热闹了。 殷斩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好就行了。 耶律枭等人:【彻底智熄的小眼神.JPG】 有道理。 蛇王大人说的太有道理了。 他们悟了。 他们真的悟了。 他们大彻大悟了。 时代变了,时代真的变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小子,你我有缘,你需要请一个心想事成的开运小物件,要吗?” “要!必须要!” “好嘞,诚惠收你九个金元宝,欢迎下次再来~” 耶律枭拿着一根依然是普通到不行的狗尾巴草闪到了一边,和巫娑还有小狼王塞缪嘀嘀咕咕起来,他们觉得这钱花的值,这钱花的太值了。 为什么幸运物都是狗尾巴草? 因为狗尾巴草是风朝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这就告诉他们要顺应时代的潮流,做人要像狗尾巴草一样,不要太有骨气,适当的降低自己美好的品德要求是完全可行的! 面对人形狐狸精的时候,这傲骨这美好的品德这优雅的素质,不要也罢。 他们可以! 他们能行! 勇敢的猹猹无所畏惧! 段长空美滋滋的将金元宝给扔到老宫主殷缘的摊位上,揣着手手感慨道:“赚钱好像也不是很难,我觉得自己非常的有商贾天赋,要是仔细钻研的话没准能成为一代富豪。” “好了下一位,小星白的大兄,你有什么烦恼说来给我听听?” “我觉得我对一个人挺好的,可他为什么总是在躲着我还怕我?” “这题可太简单了,说明他喜欢你呗。” “?真的?!” “当然了,自家人不害自家人,我会驴你吗?” “有道理,我信了。” “你我有缘,你需要请一个转运的小物件,十二个金元宝,你要是请了,本道长就再附赠你一个优秀的解决方案。” “请请请!” “感谢惠顾,其实这破解之法很简单,郎有情郎有意,没有什么是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需要两个亲亲...” “......” 青衣小道童目瞪狗呆的看着逐渐离谱的剧情,看着段长空妖言惑众瞎写剧本的模样,整个人都被惊的抖动起来了。 他觉得不行。 他觉得不可。 他觉得自己真的得跑路了。 坐地起价,妖言惑众,瞎出主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家伙,段长空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可他不行,他就一条命,他希望自己的人生充满光亮,而不是在小黑屋里发光发热! 青衣小道童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后。 他果断的转身就跑。 再然后。 他转身就撞到了一堵墙。 “剧情这么精彩,团团你跑什么?” 带着一分的笑意两分的无语三分的微妙和四分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旋转跳跃闭着眼进被窝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28章 垂耳&兔教 ......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闭上了眼睛。 该来的, 终究会来。 就是来的太快了点,他还没来得及跑路而已。 但凡他跑的稍微早一点点,但凡他的腿脚更快一点, 他明明都算到了下下下下签,却偏偏因为想要看看长空能有什么神奇操作而没有跑掉——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天算不如不算的道理吧。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但是他不说。 ...其实还是非常想说的呜呜! 远离段长空, 不然真的会变得很不幸! 这货就是毒瘤,这货比毒瘤还毒瘤!他怎么就跟着他混了,他怎么就被瓜给迷了心糊了眼跟着他混了! 真的好后悔呜呜! 青衣小道童看着满脸写着‘你们可真行啊’的段星白,再看一眼已经别开了脸浑身散发着‘别看我,没救了, 等死吧’气息的殷斩,举起了小爪子颤颤巍巍道:“小乖你听我狡辩一下可以吗?” 他是无辜的, 他真的是无辜的! 他什么都没有干怎么就被长空给拖下水了呜呜! “四个人里面,其实我对团团你是最放心的。” 段星白叹了口气,蹲下身将青衣小道童给抱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他们三个是明显没救了的, 我对他们三个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在我心里向来都是全村的希望啊团团,你怎么也就被他们给拖下水了呢?” “你怎么也就不清醒了呢团团?” 青衣小道童:“......” 明明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为什么组合起来后自己就突然心虚起来了? 可和他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也勉强算是正当副业...吧?” 青衣小道童自我思考了两秒, 知道自己已经被小白给标上了【段长空同伙】的标签,于是努力捞自己的同时顺便捞捞其他人,弱声弱气道:“我们可都是正统的道家人, 来摆一个算卦摊好像也没有森么太大的问题?” 殷斩没忍住的弯起了嘴角。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在小白的眼里都是狡辩, 就应该闭嘴并且露出可怜的小眼神和无助的气息。 可惜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个最优解决方案。 #所以说殷斩你都经历了什么才会知道这个最优解决方案?# 段星白捏了捏青衣小道童的脸,皮笑肉不笑道:“我们的确是正统的道家人不假,但正统的道家人可不会满嘴都是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全是无理取闹的道理的。” “我就半天没看着你们,你们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人形狐狸精这个词我还能当没听到,但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他都在说什么,什么三打一什么没有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问题...真的是一个敢说一堆敢听的。” “骗人都骗到自己人的头上了,这不是良心痛不痛的问题,这是没有良心。”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想他神机妙算,想他英明一世,想他才高八斗通天地晓鬼神,只不过是因为和段长空混在一起不足半天,此时此刻竟和一只落难的凤凰没有任何的区别。 没话反驳,无法开脱,行吧,没救了,等死了。 段长空,真的害人不浅。 而他也是活该。 谁让他不跑。 谁让他不早点跑。 谁让他不马不停蹄头都不回的跑。 都算出来了下下下下卦,却还是被神奇的剧情给迷了心糊了眼。 天意弄人,真的是天意弄人! 天道误我!天道误我呜呜! #天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边的青衣小道童已经闭上眼睛认罪伏法并且思考之后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抱着小白的兔子腿卖萌求放过,但另一边的段长空注意到了段星白来了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非常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扬起了下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段长空真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他甚至还很骄傲的朝着段星白展示自己的【正当收入】——从铜板到银锭子,从银锭子再到金锭子和银票,应有尽有。 “我是真的很有经商天赋。” 段长空揣着手手朝着段星白炫耀道:“乖徒儿你有没有什么烦恼,来来来,和为师说说,看在你是我亲亲乖徒弟的份上为师给你打折,只收你一百个小元宝...?道奉你捂我嘴做什么?” 段长空不知悔改,但观主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且试图堵上段长空渣渣呜呜火上浇油的嘴。 你可闭嘴吧,你再多说两句我们就真的要拎个破碗去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了! 观主已经大彻大悟,但老宫主却依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虽然段长空的批语已经和正常两个字越来越背道相驰,可他认为段长空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长空终究是姓段的,姓段的不都是这个奇奇怪怪的思维模式吗? 小白也不例外的那种。 #段氏王族:???#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你在这胡说八道鼓动他人打斩哥这个人形狐狸...呸,鼓动他人和斩哥过不去,还给大兄那个行动力超强的家伙乱出主意,满嘴跑火车不说还用一根狗尾巴草招摇撞骗坐地起价,现在还敢这么骄傲的和我说话? 甚至还想要收我一百个元宝? 段星白不行。 段星白不可。 段星白觉得他给段长空的自由过了火,本来团团观主和宫主师父是多么的有脑子多么的理智在线,他还指望着他们三个看着长空师父,可现实却是长空师父一回来,他们的脑子就整齐划一的离家出走了。 更别提正在端茶倒水捧着糕点盘的六个黑袍人了! 他们更没有原则! 段长空就是那种传染力很强的哈士奇,哈到深处把别人都给带着哈的那种纯种哈士奇。 以前长空师父能把自己给皮的尸骨无存渣都不剩,这三个人真得负很大的责任——宫主师父是最盲目的,其次就是嘴上说着管教管教实际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观主师父,最后就是算别人无遗漏但偏偏漏了自己的团团。 于是乎。 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 段星白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毫不留情的上去就揪住了段长空命运的后颈皮,在段长空头上一连串问号和嘴里渣渣呜呜说着小星白你干嘛鸭,为师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么拖着我走的吵闹剧情中把他给薅走了。 家丑不可外扬,回家扬。 他右手揪着段长空命运的后颈皮,左手拽着老宫主的衣袖,青衣小道童和观主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此时此刻日常生活中的角色仿佛像是颠倒了过来,段星白才是一家之主的大家长,而段长空和观主等人则是在家中和家外都皮到不行到处惹事的大熊孩子。 只不过走之前,段星白给了殷斩一个小眼神。 殷斩立马将段长空赚的【正当所得】放进了在膳房骗吃骗喝,现在想要去各个翎字辈王族那里打秋风的路过的白虎嘴里叼着的篮子里,示意这是咱们家的钱,别给弄丢了。 白虎立马甩着尾巴就美颠颠的跟在了段星白的身后,两个大大的铜铃眼珠都变成了元宝的模样。 虎,瞬间暴富了! 黑鸦从空中精准降落在殷斩的肩头,歪着头打量了被金钱给迷了心糊了眼的白虎两秒后就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好像真的不太聪明的亚子。 众人看的那叫一个叹为观止,别说用词哪里不对,此时此刻它就是对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叭。 老神仙被垂耳兔给制裁了 !一只垂耳兔制裁了四个老神仙! 一打四啊这是! 时代变了,时代真的变了! “我认为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新的教派,就叫做垂耳兔教。”巫娑捧着脸看着段星白气势汹汹拽着蛇王离去的背影,眼睛都变成了小星星,“星白哥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垂耳兔~是巫娑最最最喜欢的垂耳兔哥哥~” 不少人都听到了,但没有说话,只是在互相打量。 听起来好像怪怪的,自己加入的话会不会也变成一只兔子呢? “现在加入还送胡萝卜,长老之位护法之位都空悬,诚招人才~” “......” “?送胡萝卜?加了加了。” “诶嘿不要钱的胡萝卜我可以!” “一听就知道是个势力庞大的组织,这怎么能够少得了我呢?”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消失,胡萝卜在哪里,报名表又在哪里?” “你好,请问应职护法之位的话是不是领的胡萝卜会多一点?” “我可以!带我一个!” 现场宛如沸腾的油锅,为了免费的胡萝卜众猹都成为了油锅中被炸得酥脆的小鱼干,甚至还将其他无辜路过的猹也给卷了进来—— “请问你要加入我们垂耳兔教吗?” “现在加入还送免费的胡萝卜!” “搏一搏,萝卜变人参,苟富贵不相忘。”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免费的胡萝卜诶,加了加了。 垂耳兔教万古长存! 垂耳兔教永垂不朽! 这边的垂耳兔教开始招兵买马发扬光大,让我们踹到处乱窜的镜头一jio,踹到太阳的光芒都无法照耀的地方去。 比如说。 蛇虫之地·核心地带。 “你是说...那个冒牌货被张道奉与殷缘彻底收服了,还和他们相处甚笃?” 坐在黑不见底的小潭中心的人背对着来者,轻声细语的问道。 “是,并且皆被四皇子段星白给撵出家门沦落街头卖艺,据闻是四皇子生活拮据,不养吃白饭的。”一个满脸褐色蛇纹,眼睛并无甚光亮仿佛像是个傀儡似的蛇卫跪在地上如是道。 “......” “你可以退下了。” “是。” 蛇卫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周围静悄悄的,连风似乎都不愿意路过这里。 良久后。 “大的狐媚子养了个小的狐媚子,都是狐媚子,可异星却偏偏都喜欢狐媚子。” “你还是选择为他坠落回了人间。” “残破的蛇躯哪里配得上长空哥哥你呢,你需要更好的,更健康的,更有活力的段氏王族的身躯作为载体才行——段星白段星白,万里长空中有星斩月白,这可是你曾经亲口说的。” “欢迎回来,我的长空哥哥。” “一定会只属于我的,属于樊秦的长空哥哥。” 黑不见底的小水潭泛起了涟漪。 有人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没入其中,直至声音被潭水彻底藏匿。 这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剧情上演了,不过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让我们继续踹一jio到处乱窜的镜头,切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 比如说。 段王朝·皇城·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一只腿短还短小的狗子....【很有自知之明.JPG】 抽卡——出来吧,ssr三千贵妃!【呐喊.JPG】 晚安(づ ̄3 ̄)づ╭ 第129章 孝子&贤孙 ...... 亲王们和天子都齐聚在此, 此时此刻的御书房内只坐着段氏王族的人,整个御书房周围全是大监,别说一只陌生的老鼠了, 连一只陌生的蚊子都不可能进来的那种。 亲王们皆在互相使着眼色,似乎在交流什么。 而天子烈则是坐在主位上, 皱着眉头的看完了瑞贤亲王给他的,只写了很短两句话的密信, 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其放在烛火上彻底烧成了灰后才看向了跪在面前不作声的属于瑞贤亲王的大监:“瑞贤亲王的身体如何?” 大监低声道:“回天子的话,在老奴赶回来前,主子的身体的确是日渐好转的。” “......” “好转了好啊,好转了朕才放心,往事如过眼云烟, 云三就云三吧,二哥中意就行了。”天子烈的手指轻敲着桌子, 垂着眼帘沉思了许久后才道:“至于那个天子离的血脉段蛇王,朕...” “哪里有什么天子离的血脉!” 骄阳大长公主眉头一皱,当即反驳道:“天子离不可能有血脉,更何况我们得知的消息是他身边的大监为大监内部的蛟龙之首, 天子离自己都没有培育出蛟龙之首, 段蛇王身边...” “骄阳亲王慎言。” 天子烈看了一眼诸亲王,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骄阳大长公主的话,然后异常平静道:“朕现在亲口告诉你们, 段蛇王就是天子离的血脉,昔年天子离的血脉被人偷走带往蛇虫之地,百年后幸得祖宗庇护, 可以认祖归宗。” “包括朕在内, 段氏王族上上下下无人可以说段蛇王任何一句闲话, 须得向他行礼。” “违令者,当以祖宗家法处置。” “......” 朕? 亲王们愣住了。 天子现在不是在和他们商讨什么,而是在用天子的身份命令他们。 平日里他们可以是兄弟姐妹渣渣呜呜没大没小的,但此时此刻,他们要记得自己属于臣子的本分。 天子威严,不容侵犯。 “臣等遵天子口谕。” 连同骄阳亲王在内,众亲王立马跪下给天子行了礼,表示自己明白了,段蛇王就是天子离的血脉,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里面有没有水分或者真的牵扯到了怪力乱神,他的身份不再有任何的质疑。 而且连天子都不能说他一句不是,上上下下都要行礼,说明这位段蛇王的辈分极高,再加上其他在边境的王族们给他们传递的各种小道消息...行吧,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呗。 段蛇王段蛇王,得多喜欢那个花里胡哨的蛇纹多自恋才能称自己是一条在大山深处修炼千年包治百病,结果被段星白给一jio踹到繁华红尘只能与浮世共沉沦满脑子只想要撑着油纸伞走过长长的雨巷碰到天定情缘的蛇王? 蛇是不可能包治百病的,只有人参精才可以! 所以应该叫做段人参! 人参加上兔子,就是人参兔子汤~ #画风清奇.JPG# #?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天子的眸中明暗交杂。 若非是牵扯甚大,二哥也不会让他的大监日夜不休跑死了三匹汗血宝马亲自回来一趟。 段蛇王就是段长空,这个消息一旦被放出去那这个天下就真的别想安宁了,死而复生这个诱惑实在是态度大了,野心者会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这个秘法,他的小四星白会被天下无数的野心者所觊觎。 他不行。 他不可。 他不能让他的孩子被推往刀锋上行走。 而且段长空是个什么样的王族他已经通过一些手段和路径知道了,也知道为什么段长空的记载会被人从王族暗宫给抹去。 ...这位,往年是个没人能控制的主。 连他一直敬畏的无名道人和云浮宫主都管不了他而仅仅是站在他的身边而已。 可二哥却说了,段长空还是挺听小白的话,虽然理解能力好像不太行,但总体而言还是听的,他的小四星白本就特殊,现在还把这位更特殊的王族给招了回来。 谁干的事儿谁去解决,让星白自己去管着段长空吧,他是不可能出手管这位差点把祖宗基业都给玩成渣渣的祖宗的。 更何况这位祖宗死了百年都不消停还正大光明回了世间没有被天道给劈成灰,说明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不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帝王可以掺和进去的那种深,也就星白仗着有一身厚厚的兔子毛毛敢掺和在里面了——其他的儿子们和小白已经握爪共同前进了,现在也等于卷进去了。 ...好家伙。 都是债,这群崽子都是来讨债的。 天子揉了揉太阳穴,让跪着的亲王们与大监都起来。 “段蛇王的事情不是重点,先放在一边,我们来讨论一下瑞贤亲王和云三的事情。” 天子揣起了手手,果断的将段长空的消息给踹到了一边当做已阅但不用耗心处理,然后发出了感慨:“不愧是朕的二哥,朕以为朕只要操心小白,没想到先操心他了。” 亲王们:“......” 亲王们集体挑起了眉,那意思:啥意思? “你们还没反应过来?云三是云浮天宫的人。” 天子竖起了一根手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云浮宫主的云卫,云浮天宫看咱们姓段的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们要是给二哥下绊子穿小鞋子怎么办?云三要是欺负二哥怎么办?” “陛下你想多了,老阙、哦不云三,就云三那个脑子,他还能欺负的了二哥?” “二哥是什么人啊,当初把我们按在地上狠狠打的人。”忠义亲王跟着揣起了手手,无语道:“陛下你是隔得太久忘了被二哥按在地上打的痛了吧?” 天子:“......” 天子:“???” 天子随手捞起手边的奏折就朝着忠义亲王砸了过去:“大胆!朕什么时候被按在地上打过!胡说八道,藐视天威,朕要诛你九族!” “啊对对对,诛我九族。” “别动不动九族,诛一族你都跑不了何况还是九族?” “嗯?话说九族的话...诶嘿,皇后弟妹也包含其中,我懂了,我这就去告弟妹们说你想要换老婆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朕和梓童们情比金坚天作之合鸾凤和鸣!大兄你单身这么多年是变态了吧?” “?你说谁单身,要不是你不放老子回边境黑云洲,老子至于到现在看不到老子的对象吗?” “这句话说得好,放我走啊!这破皇城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去游山玩水,我要去边境做最野的马吃最甜的瓜,谁要在这儿看天看地看你们看国政,放我走啊啊啊!” “就你还做最野的马,朕告诉你,没门!窗户也没有!” “嗯?这话提醒我了,我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咩啊?” “既然段蛇王是天子离的血脉,有没有一种可能,也有其他天子的血脉‘遗留在外’呢?小白单枪匹马的能找回来一个,没道理说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回来一个吧?” “......” 骄阳大长公主的话令御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管是室内的大监还是室外的大监,他们集体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着心。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 “说的有道理,是我们对老祖宗们的侍奉还不够虔诚。” 天子站了起来,眼冒精光:“走走走,随朕去给老祖宗们上香,去给天子离上香...天子离的血脉找回来了,这等大事不告知老祖宗岂不是大不敬?” “有道理,大不敬大不敬,必须要好好的告知一下老祖宗们。”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天子和亲王们兴冲冲的奔去给老祖宗们上香,在众多灵牌前异常恭敬但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下他们将天子离的血脉给找回来了,表示要是咱们家还有‘遗留在外’的血脉的话,祖宗们记得托梦告之,他们肯定会将其给接回来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们绝对不会亏待‘遗留在外’的血脉的——不管是亲王之位还是权利财富,给给给,什么都给,只要愿意回来,就没有他们不能给的!天子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说的情真意切,字字真心。 青烟缭绕,像是信使一般的将现任天子和王族们的情真意切给送到已经仙逝的王族们那里。 等兴冲冲的上完了香,不着调的天子和王族们又坐在了一起。 “朕本来是想要将五个兔崽子给召回来的,现在恐怕是不行了,你们多担待点,没准哪天真得我们出手了。”天子摸着剃的十分干净的光溜溜的下巴,“朕有预感,这天啊,恐怕是要变的。” “虽然朕不喜欢干架是个爱好和平的天子,但平日里得空的时候清点清点家当,万一哪天干架了,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打赢了。” “不然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们的郁闷。” 天子没有说的很直白,但亲王们都笑眯眯的点了头。 虽然现在段翎睿和云三是修成正果了,但不代表过去发生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既然云三已经和蛇虫之地没有关系了,那么就算哪天打起来,也不至于误伤了友军再引得翎睿伤心难过。 “咱们家这位蛇王打小就流落在外头,朕有心要补偿他,许他个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不过分吧?” 天子抱起了茶杯,呼噜噜的喝了一口,然后朝着义勇亲王揶揄道:“我把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给了蛇王,大兄你不会生气吧?你不会吃醋朕对他好吧?” 义勇亲王:“......” 义勇亲王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茶言茶语的发言?弟妹看上你真的是精准扶贫了。” 本来想要捅大兄一刀却被反捅回来的天子顿时又生气了。 精准扶贫个锤子,他和梓童们是天作之合! 好的学不会,坏的不学都会。 义勇亲王嫌弃的看了看天子:“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那一堆的破折子没看,这段时间皇城的大臣们有些松懈了,我认为是时候让他们恢复原状了。” “可不是么,我也觉得他们有些松懈了,竟然都是按时下工的!” “陛下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清点国库了。” “......” “走走走,都走都走。” 天子将手都给摆出了残影,更加嫌弃道:“朕比你们还忙!边境四家跟吃错药一样,辽王都来朝着朕示好了...星白那只花心的兔子啊,朕要写封信谴责他!” 亲王们哈哈大笑,不愧是小星白,这招蜂引蝶的本事真的是绝了。 等到亲王们都离去。 良久后。 “兵马大元帅的职位蛇王肯定是不屑一顾的,朕也不是想要将他捆在什么位置上,朕只是在朝着他表明一个态度:他姓段,理应受到段氏王族的供奉。” “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但既然他愿意回来,想来天子离做的那些个‘错事’怕也是掺了几分的水。” “只要他不危害天下苍生,他想要做什么朕都不会管——当然,星白管不管他那就是他们师徒的事情了,朕不会多问,也不会多想,更不会伸出不该伸的手。” “......” 有个人从暗处悄无声息的出现。 总大监先是看了眼天子,然后在天子威严的眸光中恭敬的朝着来者行了半跪礼:“庆帝身侧看门犬,见过蛟龙之首。” “主子,说了,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来者穿着黑色斗篷,腰上却别上了一个精致无比的兔子头上盘着一条蛇的木雕,“他和四皇子殿下,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师徒,所以他不会,害他。” “蛇虫之地,主子说,是废定了。” 依然是略显粗糙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坏了嗓子的声音。 天子烈:“......” 天子烈又揣起了手手:“不愧是祖宗,可不得是该吃吃该喝喝么。” “话说就这两句么?没别的事情了?” “有。” “什么?” “主子说他,身娇体弱不便远行,所以命老奴回来,给,给天子离上一柱香,给历代王族上一柱香,告知他们他,他回归了。” 段长空的大监蛟努力的把话说的丝滑:“主子说,他就是全天上地下最帅最酷的蛇王,不服的憋着,不然自己从地底下爬回来打他。” “段氏王族上下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炫酷,他就是,尘世里独一无二万众瞩目最炫酷最昂贵的蛇王大人。” 天子:“......” 总大监:“.......” 嗯。 不愧是你! 不愧是差点把祖宗基业都给玩崩塌的段长空! 段氏王族的太·祖绝对是冒青烟了,才会让段氏王族出了这么一个自恋到不行的段长空! 但是。 “朕陪你一道去。”天子无比矜持的朝着蛟龙之首的大监道,“虽然朕已经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去过了,但事关给祖宗烧香,无论如何朕觉得还是需要有个王族在场比较好的。” 其实并不。 天子在内心疯狂搓手手。 他们说话还是差了一点底气的,可要是段长空的炫酷发言真的能把祖宗们给当场气活,他一定要当场给段长空上最虔诚最真挚最贵最好的香——这就是活菩萨活祖宗,这就是救苦救难的神仙! 星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他到现在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段长空给招回来了! 没有之一的那种! #喜怒不定心思难测的天子烈上线了# #天家的水,真滴很深啦# 作者有话要说: 段星白:...有亿点点点后悔,但不说【抹着兔子泪.JPG】 #什么叫做孝子贤孙!这全都是啊# 今天的狗子,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恭迎太后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30章 师凭&徒贵 ...... 天子真的带着自己的总大监陪着段长空的大监又去给历代王族们上了次香。 听着蛟龙大监慢吞吞还结结巴巴的复述着段长空的话, 但字字句句皆戳心,基本上是在踩着已故的王族们的理智线疯狂蹦迪的话,天子那叫一个快乐, 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在心里狂喊给我活!活!活! 段长空真的是太欠了, 但是却欠的恰到好处。 简单的讲,看热闹哪有嫌事儿大的呢?只有嫌弃不够大的罢辽。 只不过天子倒是注意到了一点不同。 “你这个香和王族们供奉的香的味道不同, 怎么味儿这么香?这得绕房梁三日不散了吧?” “主子说,他烧香,也要烧独一无二全天下无可复制的香。” “这个祖宗朕是服气的,不愧是我们段氏王族的成员,一身傲骨铮铮!” “他在边境过的怎么样, 朕回头派人送各种的用品过去,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咱们家的祖宗。” “主子, 过的,挺好,四皇子殿下让道人与宫主,还有玄机大人看着他。” “四个人是一条船上的, 主子说这这船漏水, 不凿都得散架子,四皇子殿下不搭理他,只是说要是船散了, 他就把主子给塞进锅里,煮成蔬菜蛇王汤。” “主子说,四皇子殿下就是他的克星, 说好的是蛇吃兔到他, 这里就反过来了。” “四皇子殿下说跳起来给他一百零八兔子连环踹就给了, 说给他,一套兔兔拳都不带打折扣的,但是能怎么办,亲徒弟,凑合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哈哈,话说你这嗓子不是天生的吧?需要朕让神医来给你看看吗?” “治不好,的,无妨。” “也是,来来来,边境有什么瓜和朕分享一下?朕苦瓜久已,朕知道抓蛇、抓前任蛇的那晚肯定热闹,要是朕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子,朕就是御驾亲征都得去一趟边境!” “您说的是,哪方面?” “那还用问么,和朕说说星白这只花心的兔子是怎么招惹其他四家的,顺便和朕说说殷斩都什么反应,蛇王祖宗对此保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老宫主和观主是不是对我们姓段的改观了?” “...我说的,慢。” “不急不急,朕不嫌弃慢,你慢慢说,朕要吃到第一手瓜!朕就是在皇城里的王族中最炫最厉害的天子!” “需要,换个地方,说话。” “换什么换,朕的祖宗们朕知道,谁不爱吃瓜呢?背着祖宗吃瓜可是要受家法的,就在这儿说,正好给列祖列宗们分享第一手的瓜,也许他们听着听着就觉得很有趣然后重返人间了。” “这就叫有好大家分,有瓜大家同吃啊哈哈~” “......” 总大监看着就盘腿坐在列祖列宗面前,眼珠子都变成瓜的模样,拉着蛟龙大监正襟危坐说着边境黑云洲发生的各类精彩剧情的天子,又看了看历代王族的牌位,然后嗅了嗅空气中浓郁无比的香火味,垂着眼帘不吭声。 祖宗们高兴不高兴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的主子很高兴。 四皇子殿下,当真是哄父的高手兔。 主子高兴,那他就高兴。 #溺爱要不得啊总大监# #谁不想要一只这样的大监呢# 这边的天子拽着人开始和列祖列宗唠家常,镜头看不下去了,于是自己站起来撒腿就跑了。 边境·黑云洲·王族行宫。 段星白对段长空的信任值已经跌破了历史最低,这人的脑回路是有点个清奇的,他说要他们去干正当的副业,副业是找到了,正当两个字就在选择性的给无视了。 所以。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练字静心?”青衣小道童揉着发酸的手腕子抱怨道,“我什么都没干,和你们三个也不是一伙儿的,凭什么我要受这份委屈?” 老宫主殷缘瞄了眼青衣小道童,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起毛笔在他写好的字帖上画了个大乌龟。 玄机这货看着是个糯米团子,没想到写字倒是唰唰唰的飞快。 看着忒不顺眼。 观主和段长空也探头看了一眼,观主张道奉默默的在大王八旁边画了几块石头,而段长空则是在乌龟的龟壳上画了一个拿着鱼竿仿佛在垂钓的火柴人。 “这叫做千年王八万年龟,祸害遗千年。” 段长空兴致勃勃的点评着自己的画技,“你看看这个龟壳上的火柴人和你是多么的相似,玄机啊,你可不就是活的比万年龟还要长,是个鬼精鬼精的龟精吗?” 观主没忍住的笑出了声,老宫主露出了一个十分赞同的小表情。 确认过眼神,这画的确很传神。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默。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思。 青衣小道童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大度的小可爱,不能和这三个加起来不超过五岁的老东西计较...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拿命来!!” “?就你这个小短腿...你敢朝着本蛇王的脸招呼?” “...道爷我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帖!晚上要交给小白检查的!” “墨汁撒了。” 鸡飞狗跳人在闹,好一出大戏在行宫内上演。 加起来都不知道有多少岁的四个人撕扯的那叫一个智商熄灭,撕扯的那叫一个不堪入目,撕扯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撕扯的那叫一个仙气全无。 在房顶上蹲着的老云卫们正在上蹿下跳的给自家的老宫主鼓劲:冲啊冲啊,宫主加油!您是最棒的,把他们三个按在地上打!宫主洪福永享寿与天齐! 六个黑袍人不甘示弱疯狂的给段长空鼓劲加油,表示蛇王大人才是最棒的,把那个老怪物(团团)给捶成麻薯饼!扁扁的那种麻薯饼! 顺着瓜香窜过来的仙鹤和橘猫虎以及白虎黑鸦等兽更是不甘示弱,用了吃奶的劲给青衣小道童和观主嗷嗷叫的助威,将公平公正不落一人的真理给拿捏的特别的好。 路过的段氏王族一看这是又有瓜吃啊,然后连想都没想的就加入了其中——他们特别的现实,哪边占了上风他们就给谁鼓劲,将墙头草的气质给拿捏的死死的。 这本该是个欢乐的剧本。 但是吧,剧本里总是有一个大魔王的。 于是乎。 半个时辰后。 行宫内乌泱泱的正襟危坐了一群人。 乱的没眼看,无处下脚的被墨汁占领的宫殿,变成了小花猫的三个师父和团团,尤其是老宫主殷缘,因为他喜欢穿白衣服,而此时此刻的白衣已经成了重灾区,可以改名叫做黑衣了。 正常人是攻击不到老宫主的,但问题是和他卷在一起的三个人不是正常人。 好好一个仙人,愣是被拖入了泥潭变成了小泥人。 段星白坐在主位上默默运气。 殷斩扫了眼正襟危坐的众人,露出了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愉悦小眼神,朝着段星白温声细语道:“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闲的没事干而已,消消火,你可别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 “......” 好一朵盛世白茶花。 这茶香味儿盖都盖不住! 众人眼神凝重的看着殷斩: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的确是吃的太饱了。”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应该给你们找点事儿做,而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写字帖静心...谁在这字帖上画画的?!还画乌龟?!” “他。” “他。” “他。” “他。” 段长空等人果断的指着彼此,都试图将锅甩到对方的身上。 “......” 段星白的额角处蹦出了好多明晃晃的青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看着其他人,从白虎到黑鸦到云卫到黑袍人,皮笑肉不笑道:“他们四个先不说,你们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和我们真的莫得任何的关系。”王族们举起了手,如是诚恳道。 橘猫虎:“嗷嗷嗷。(山野道观天下第一) ” 云卫:“云浮天宫永不言败。” 黑袍人:“蛇王大人万古长存。” 啪。 啪啪。 啪啪啪。 段星白额角处的青筋蹦出来的更多了。 殷斩弯了弯嘴角。 没治了,救不了,等死吧。 #你好歹捞一下再说这句话# “我看你们都是吃的太饱了。”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然后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我给你们的自由过了火,云一,管家。” 站在房顶上眺望着远方,觉得今日风儿甚是喧嚣的云一和大管家瞬间翻身而下。 “得你们找点事儿做。” 段星白朝着云一和大管家招了招手:“有人形的和没有人形的,正好我写了些关于如何大力发展黑云洲这得天独厚的土地,在肥沃的黑土地上种田育种的计划,既然你们这么闲,那都去给我种田。” “试验田我刚给划好还想着去哪儿找人手你们就来踊跃报名了,很好,我非常的满意。” “粒粒皆辛苦,不干活就别想吃饭了。” “云一和大管家你们俩给我看着他们种田,包括白鹤海东青等兽在内,犁不了地的就给我负责播种,用喙一颗一颗的给我啄!” “......” 大管家和云一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撵满脸呆滞眼睛里全是‘你是魔鬼兔吗’的一群人和一群兽往外走——别怪我们,殿下的命令是最高优先级,再说了种田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发泄你们无处发泄的精力。 #死道友不死贫道.JPG# 很快的,宫殿内就剩下了磨磨蹭蹭的四个始作俑者和斩段组合。 段长空觉得自打他复活,他亲爱的徒弟弟就一直在找他的茬,他的待遇也在直线降低。 但是能怎么办? 唉,谁让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父呢?还不是要把这以下犯上的徒弟弟给原谅,还能师徒反目咋滴,这日子凑合凑合过叭。 “宫主师父和我走,先去换一身衣裳再去种田。” 段星白不知道段长空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老宫主苦口婆心道:“您可是我们云浮天宫的脸面担当,我们云浮天宫的人形招牌行走的代言人,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殷斩的嘴角弧度更明显了。 观主和青衣小道童还有段长空瞬间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我们云浮天宫’?你是谁的徒弟,你还记得自己是山野道观的人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难道小白你不知道吗? 我们要闹了。 我们真的要闹了啊。 老宫主倒是看了眼苦口婆心的段星白,又看了眼茶香四溢的殷斩,眨了两下眼后恍然大悟道:“我这是师凭徒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说个今天的小事故: 狗子和同门们早上在食堂干饭,狗子吃那个面线糊的时候烫着了,然后不小心被烫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狗叫。 然后奇怪的谣言很快就出现了,什么‘二狗因为不想上班于是和狗子交换了身体’、‘二狗修仙石锤了’‘惊,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同事是人是狗’‘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湮灭,修仙二狗,残忍如斯’... 这年头,已经就剩下我一个正常人了是吗?他们的脑洞还能更大一点吗? 这两天忙所以更的慢一点,很快就能支棱起来了!!相信狗子!~ 晚安~ 第131章 西凉&太子 “......” 本来想要闹的三个人顿时不吱声了。 啊这。 师凭徒贵?因为殷斩所以殷缘就得到了优待? 可恶! 枕边风果然可怕! 什么叫做妖妃当道, 这就是。 段长空摸了摸下巴,然后果断的凑到了殷缘的身边,将下巴搁在老宫主的肩膀上朝着段星白道:“我和小缘可是一家的, 小缘师凭徒贵,那必须把我划分在里面, 不然我不干。” “对对对,我和小缘天下第一好!”青衣小道童抱住了老宫主的大腿脆声脆气道, “我和小缘那可是上天都认证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盖了红戳的那种~” 观主没吭声,但也默默的挤了过去,表示我们都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 段星白:“......”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们才会团结一心是吧? 敢不敢一人做事一人当? 段星白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群里面只有让段长空老实了, 其他人才会跟着老实——其他人平日里是挺靠谱的,但是碰上他之后就没有谱了。 于是乎。 “长空师父,其实之前我就想问你了,能够滞留百年不走还重返人间必然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你的理由是什么?”看着嬉皮笑脸的段长空, 段星白如是气定神凝的问道。 “......” 现场瞬间安静了,观主老宫主等人立刻看向了段长空。 殷斩双手抱臂,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段长空眨了眨眼睛, 纳闷道:“重返人间还需要理由?我想回就回喽。” “你要是想回就回,就不会一口气榨干了我和兄弟们的度量球——少来这套,说人话。” “为师觉得是不需要理由的。” “为什么不需要?” “为什么需要。” “为什么你觉得不需要?”段星白眨了眨眼, 突然笑了起来:“那台...唔唔。” “小星白啊, 为师知道你和殷小斩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但师父我啊,绝对是个好人。” 段长空捂着段星白的嘴,笑眯眯道:“师父抓老鼠抓蛇抓孤寡小青蛙的本事很强的,你和殷小斩也不想大半夜的在自己的被窝里发现老鼠和蛇吧?” “话说虽然我认为这些小东西掐头去尾的都能吃,但有别的东西吃的话我还是不想吃这个的~烤蛇的味道,兔子和为师都想要了解~狐狸吃的是大灰耗子,孤寡小青蛙就给道奉他们吃吧~” 段长空说着说着就跑了题,开始想着怎么分配食物了。 “......” 殷斩露出了一个略微妙的眼神。 知道段长空不正常,但感觉每时每刻都在被刷新着认知。 段星白:“......” 段星白:“???” 为什么你能这么骄傲的说你会往别人的屋里扔老鼠扔蛇? 谁要和你吃蛇啊,本兔不想了解!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观主沉声问道。 殷斩侧头看了眼段长空,又看了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依然在温润注视着段长空的自家师父,又看了看满脸写着我想吃瓜四个字的青衣小道童和一身正气的道人,决定保持沉默。 一家之主没发话,他可不敢发话。 毕竟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全靠着一家之主养活的孩子娘而已,还是要听一家之主的话的。 #其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师徒之情终究是错付了呢,斩哥# “在说去种田的事情。”段长空松开了段星白的嘴,然后双手拢袖笑眯眯道,“走吧,我们去种田,咱们家小星白可是说了,粒粒皆辛苦,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观主眉头微皱。 这货又开始扯开话题了。 观主本想要继续追问,却感觉到自己的腿被谁给抱住并且狠狠地掐了两把,那意思:你少问点,长空才回来你可别把他刺激的又跑了,这人的脑子你还能不知道?就没正常过! 观主:“......” 观主决定回头就把团团给拎起来打一顿,不,是打两顿消气。 #终究是团团扛下了所有# “长空师父,我不求你能一直老实,至少老实个两三天让我休息休息。” “违法犯纪不可以,坑蒙拐骗不可以,别思考,保持一个空荡荡的脑子去种田就行了。” “去种个两三天,让我处理一下手边的事你再继续动你的小脑筋,我宣布现在你的脑子已经被寄放在我这里了。”段星白一脸严肃的道,“听懂了吗?” 段长空不假思索道:“为师懂了~” 段星白:“...?你敢不敢思考个三秒再回答我?” “这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么?好啦,小星白你安心,别看为师我身娇体弱的像朵花儿,但实际上为师可是非常会种田的哦。”段长空背着手往外走,语气是那么的欢快。 观主和老宫主等人也立马跟了上去,团团抱着段长空的大腿挂在上面变成了腿部挂件坚决不愿意自己走路,表示种田种什么啊,咱们种果树怎么样,我想吃梨! “可以种点胡萝卜,用来贿赂小白,本蛇王可是垂耳兔教的副教主。” “大白菜不是更好吗?” “兔子也吃肉,不如我们种下去一头猪,然后我们就会收获一树的猪。” “好主意~!” “......” “斩哥。” “嗯?” “他们四个加起来得有...至少五百岁起步了吧?可我怎么看他们像是加起来不超过五岁?” “大概是返璞归真。” 段星白被殷斩的返璞归真发言给哽了一下。 真的,被哽了一下。 “其实你比我还惯着他们。”段星白揣着手手,摇着头感慨道,“你清醒一点啊斩哥,你再惯着他们的话他们四个能插上翅膀和太阳肩并肩你信不信?” 殷斩笑了:“你认为他们现在没有和太阳肩并肩?” “而且我可是孩子娘,他们可都是长辈,你认为我这个晚辈能怎么和他们过不去?可不得顺着他们惯着他们么。”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婆媳关系不和,你这个一家之主该好好的反思了。”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目瞪兔呆.JPG】 这个锅怎么甩着甩着就甩到我头上来了? 这个家是怎么肥四,怎么动不动就让一家之主背锅? 段星白不懂,但大受震撼。 当出现了一个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去解决别的问题。 就在段星白想着怎么跳跃这个无解的婆媳话题的时候,巫娑带着塞缪和耶律枭来找他了。 段星白对巫娑的态度非常的友好,要是没有巫娑,他的王叔和三三的剧本就会被重写大概率会变成be,而且巫娑还是个女孩子,段星白到底是姓段的,内心深处也是想要个妹妹的。 反正总而言之,段星白现在看巫娑的眼神就跟看亲妹妹没有区别。 所以。 “谁惹着你了,多笑笑,皱着眉头都不美了。”段星白哄着巫娑,跟哄小孩似的。 明明是三个同行的剧本,但他们俩却没有姓名。 是个姑娘就真的很占便宜。 塞缪和耶律枭在心里如是深有感触的想着。 “是这样的,这两天我不是创立了一个垂耳兔教吗?入教送胡萝卜的那种。”巫娑有些郁闷的道,“然后现在诚招长老与骨干精英,星白哥哥你是知道的。” 段星白:“......” 说实话,今个要是换个人在他面前说这个事他都得掰断对方的头。 垂耳兔教是什么奇怪的邪·教? “知道,怎么了?”段星白还是回了话,在心里叹了两口气,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创立个垂耳兔教,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能和她计较不成?算了算了,家和万事兴,习惯就好。 “我和塞缪他们是很严肃的审核着每一个想要入教的成员的,但是有一个人的报名让我们非常的奇怪,所以来问问星白哥哥要怎么处理。” “?让你们觉得奇怪,谁啊?” 段星白也想开了,所以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笑眯眯的问道。 “是西凉太子,樊犁·第五阿古达。” “......” 还好自己没来得及喝水! 段星白感受着旁边掉了不止一度两度的温度,默默的将手中的茶杯给放回桌子上:“他也要入教?” “可不是么,而且要的还是是长老之位——要和我,还有塞缪枭枭是一个职位的意思。”巫娑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丢丢的疑惑,“星白哥哥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旁边的温度是越来越低。 数九寒冬不外乎如是。 ...他和西凉果然犯冲,这是想要离间他和斩哥的感情啊! 他必不可能上演一出‘火葬场小黑屋一条龙’剧本的! 于是。 段星白铿锵有力道:“好是不可能好的,只能说是萍水相逢。” 旁边的温度还是很低,但没有继续低下去了。 死刑变死缓了。 “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对西凉的这个太子是个什么印象。”段星白正了正脸色,认真道:“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你们应该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巫娑和塞缪等人互相看了看。 然后。 塞缪:“狡诈。” 耶律枭:“聪明。” 巫娑:“有毒。” 段星白:“.......” 好家伙。 这评价不能说不好,但好像也不能说好。 有毒是什么意思? “他这里,其实不太正常。” 巫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和樊犁打过几次交道,那个人外表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和狐狸斩是一个风格的精致,但他有毒——我的意思是心思狠毒,手段狠毒,似乎也挺擅长毒。” ...狐狸斩? 殷斩瞟了眼巫娑,没说话。 “在阿大阿二的眼里,他就是个行走的人形毒物,大补。” “不过他那个人平日里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阿爹和我说过,说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不能和他深交,却又不能和对方不交,总之要保持着警惕的交往。” 段星白微微眯了眯眼睛。 的确,他看着对方也像是没有什么脾气似的。 但越是看上去没有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不受控。 “你们俩呢?” “樊犁是有点个诡谲在身上的。” 塞缪摇着头,淡定道:“在我们这四家里,西凉和我们三家其实关系都不好,虽说有点个祖上的原因在里面,但主要是这家和蛇虫之地走的太近了。” “总之,和巫娑说的一样,不交好,也不交恶。” 耶律枭看了看巫娑和塞缪,沉思了一会儿后才道:“我倒是认为樊犁是个很有想法也很骄傲的人,他总是笑眯眯的打量着所有人,他心里好像有着一杆秤,每个人他见过的人他都会秤一秤。” “如果非要说的话,其实这回他要加入垂耳兔教的行为,像是一种宣告。” 段星白挑起了眉。 “他的意思是星白你的重量无人可及,他愿意站在你之下。”耶律枭沉声道,“这是一种另类的,想要与你交好向你投诚的表达,无关西凉,仅仅代表他自己。” 段星白:“......” 愿意站在他之下?在朝着他交好? 他分明是想要他死! 段星白又和巫娑等人聊了一会儿,表示他想入教就入教,毕竟垂耳兔教是巫娑创立的,他就是个吉祥物,一切事情还是该巫娑来做主之类的。 然后在送走巫娑等人后。 “你听我解释!”段星白一个猛兔扑食就抱住了殷斩的大腿,哭唧唧道:“真的和我莫得关系,我和他真的就一面之缘,真的一面之缘,天地可鉴!” 殷斩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 “是吗?” “我敢拿长空师父的人品发誓!” “不要拿没有的东西发誓。” “我敢用整个段氏王族的名誉发誓!” “说人话。” “我用藏在床垫里的私房钱发誓,我真的和他一面之缘!” “哦,私房钱?” “...我说错了,斩哥你当没听到好吗?” “你认为呢?” “TAT!” 段星白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私房钱再次落入殷斩的魔爪,发狠道:“都是樊犁的错!我要写封信让他知道我的态度!” “什么态度?” “这人手伸的太长了,他哪里是想要和我交好,他分明是在嘲笑我:就算他不在黑云洲,他也知道黑云洲的人在干什么,他不仅知道,他还要告诉我他知道。” 殷斩:“......” 殷斩:“你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呢?” 段星白已经在找纸和笔了,随口道:“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兔,他不过是馋我的身子——他肯定是想把我塞到砂锅里煮成蔬菜兔兔汤,狠毒,实在是太狠毒了。” 殷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想要在信上写什么?” “对待这种想要把我煮成汤的人,一个字足矣。” 于是乎。 在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六指的夜里。 西凉太子收到了来自黑云洲段氏王族段星白的亲笔信函,连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根明显被猛兽给啃了两口的胡萝卜以及巫娑写的关于垂耳兔的教义与准则。 作者有话要说: 樊秦——段长空一个年代的。 樊犁——段星白一个年代的。 友情提醒,其实这位西凉太子,大家还是可以对他抱点个期待的...不多,但有~不要靠近剧中任何一个人,会变得不幸... 藏私房钱是不可能藏的,狗子我不允许! 晚安(づ ̄3 ̄)づ 第132章 人逢&喜事 ...... 西凉太子:“......” 西凉太子:“???” 说好的入教送胡萝卜, 这胡萝卜的数量打折扣打的未免太多了吧。 而且还是被啃了两口的胡萝卜,这牙印...怎么看着不太像老虎啃的,倒更像是狼啃的? 西凉太子想了想, 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垂耳兔教的教义与准则,大致意思就是垂耳兔教的教众有难自己扛有福大家共同享一类的, 然后再看了看被啃了两口的胡萝卜,最后才谨慎的打开段星白写的信。 一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字。 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到守在门口的内侍都能看清楚的程度。 【爬。】 这是纸上唯一的一个字。 西凉太子看了好半晌后突然肩膀耸动,拍着桌子很是失态的大笑出声。 立在身边的心腹们顿时惊呆了。 太子这是...被段氏王族给刺激的失心疯了? 段氏王族已经进化到用一个字就可以刺激自家主子发疯的程度了? #段氏王族:?duck不必!# “殿下?”有最忠心的心腹轻轻出声唤了唤。 “你觉得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樊犁将信纸给抖了抖,指着上面的字笑着问自己的心腹道,语气是藏不住的揶揄与愉悦“你们能看出来点什么吗?” 心腹们:“......” 实不相瞒。 这我们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骂您啊。 但是段氏王族是众所周知的不正常, 难道...这个字是大有深意的? 心腹们的眼睛都变成了斗鸡眼,想要从这个大大的爬字里面看出来其中蕴藏的深意——但怎么看, 它就是爬字,爬不就是滚蛋的意思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看不出来?”樊犁笑问道。 心腹们老老实实的低了头:“恕属下愚钝,属下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字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爬, 左边是爪右边是巴, 巴同扒,四皇子的意思是在我的心上扒拉扒拉,然后在上面按一个大大的兔爪印。” 樊犁的眼睛眯成了弯钩:“我和巫娑他们一样, 要爬着去见他,要给他上供很多很多的胡萝卜,毕竟是垂耳兔教的教主么, 理所应当是要被供奉的。” 心腹们:“......” 心腹们:【凝重的小眼神.JPG】 这个爬字, 还能拆成这样来理解的? 是他们想的太少了还是殿下想的太多了, 又或者说因为他们不是上位者所以不明白上位者的心思? 这职场真的好难混啊。 “没办法,我到底是晚了一步,人家身边可是有了一只大大的人形狐狸精。” “不过兔子的心里还是有孤的,只不过碍于人形狐狸精的拈酸吃醋而不好直接说而已。” 樊犁笑的那叫一个愉悦,将信纸给仔细小心的理了又理,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平静平淡:“西凉与姓段的关系不好,倒是让塞缪和耶律枭那两个人占了便宜。” “巫娑是个女儿家,更是占尽了便宜,不过问题不大,星白最多拿她当妹妹。” 心腹们:“......” 心腹们:【欲言又止.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殿下,其实这个爬字就是字面理解的爬呢? 但是不敢说。 因为殿下日常将段氏王族段星白给挂在嘴边,他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所以。 “殿下莫非是想要和段王朝交好?”有人开了口,轻声问道。 樊犁看了眼发话的人,笑着反问道:“什么叫做与段王朝交好?我们和段王朝难道不是一直在交好么?” “......” 发话的人不敢吱声了。 这话反问的,他哪敢回答啊。 段王朝与西凉的关系用如履薄冰相看两相厌来形容好像完全没有问题。 “孤一直认为有些事情都是注定的。”樊犁的语气很轻柔,“哪有什么国祚绵长,不过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许迟早有一天我们这四家,加上段王朝都会土崩瓦解。” “交好不交好的,走的太近了孤还怕自己被狐狸精给找茬呢。” 心腹们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说实话,虽然他们是太子的心腹,但很多时候他们依然不知道太子在想些什么。 恐怕连国君都不知道的那种。 樊犁也没多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心腹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就老老实实的走了。 他们家的殿下好像真的很在意段氏王族四皇子啊...可惜西凉和段王朝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不然怎么的现在黑云洲也有他们家太子的一席之地——四家里,当属他们家太子独占头筹才对! 樊犁不知道心腹们在偷偷摸摸的想什么,他只是坐在书桌前又欣赏了一会儿段星白写的爬字,在心里感慨星白可真是一只狐管严的兔子...他和他的蛇王师父是真的不像。 蛇王就挺支棱的,说一不二,上一任的云浮宫主也好,山野道观的观主也罢,好像都管不了他。 “一只号令万兽的兔子,比一个本就是猛兽的蛇王要更加的威风凛凛,我还是更喜欢兔子而不是蛇王。”樊犁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起了身走到了书架旁,从里面不起眼的某堆书籍里抽出了某物。 他拿着东西返回了书桌前,摊开铺平,然后亲自举着蜡烛细细的看。 这是一张地图。 一张有明显修改过的痕迹的半新不旧的地图——蛇虫之地的全貌地形图。 “让我爬,那我就爬两天后再给你,孤也是有小脾气的人。” “爬着爬着,不就把距离给爬近了么。” 樊犁又开始自言自语,仿佛在和自己对话一般笑吟吟道,“樊秦有病,好像那个年代的人大多不怎么正常...蛇王带坏的,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倒是很正常,因为小白是正常的。” “有人活就得有人死,一啄一饮皆由天定。”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樊犁眸光突然变的很淡。 蛇套上了龙的皮,依然是条蛇,而龙穿上了蛇的衣裳,却也依然是条龙。 不过以前的龙王现在的蛇王不受控,没人能管得了他,现在倒是被一只兔子给管了...说是姓段的血脉天性也好,说是两人意气相投也行,总之兔子是天命所归大气运在身,旁人羡慕不来的兔子。 其实想要蛇虫之地消失的,不是辽南蛮狼王城,也不是段王朝,反而是他西凉。 樊秦百年前拿整个西凉做了棋子,拿西凉嫡系王族做了工具人,知道内情的以为他只是为了独占段长空,可远远不止,他也是无意间发现,在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试探中探出来的—— 樊秦想要独占段长空不假,他其实更是想要云浮天宫上一任的老宫主死无葬身之地,山野道观的道人下万丈深渊。 他对云浮天宫的老宫主,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 ...脑子不清醒的人,就是这样。 而他与樊秦,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至少,他在面对人形狐狸精的时候也是有脑子的。 樊犁将地图给小心的收好,然后拿着胡萝卜看了看,心情很好的铺开笔墨纸砚准备给段星白写个回信,顺便再给巫塞缪他们去一封信,问问这胡萝卜怎么回事,打折扣也不是这样打的。 至少得赔他一筐的胡萝卜,还是没有被猛兽咬过的那种。 这边的西凉太子在想着要多少的胡萝卜做赔偿,镜头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没意思,于是就自己站起来跑了,直接又跑回了黑云洲,去猹最多的地方继续蹲着了。 天上的太阳这两天从娇弱嫩阳变成了精英猛阳,引得来接班的月亮给了它好几个欣慰的摸头杀,白云卫士们都惊呆了,它们觉得太阳疯了,竟然支棱起来努力工作了。 因为段长空被段星白给抓过去种田了,所以黑云洲难得的安静了两天。 但也就安静了两天,黑云洲就又出了件大事,不过这回还真的不是段长空干的缺德、呸,不是段长空惹出来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说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因为。 段氏王族天子烈的五个亲儿子中,二皇子的皇子妃,有了身孕。 “我做爹了,我做爹了,我做爹了啊哈哈哈~” 二皇子段星柏此时笑的那叫一个傻乎乎的模样,脸上的喜色盖都盖不住。 他和他的夫人成婚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他和夫人倒是不急,但总有人瞎操心的替他急,还有想要给他后院塞人的...虽然坟头草已经八丈高,但想想却依然很生气。 现在他夫人怀了! 他!做爹了! 而且! “不得了啊你小子,是双胎哦~” 青衣小道童亲自给二皇妃诊了诊脉,然后就抱着段星白的大腿,语气那叫一个热情洋溢:“真是不得了,虽然我们家小乖也有两个娃子了,但殷白和段黑没有人形,你这可是两个人形的娃娃~” 白虎小心翼翼的蹲坐在二皇妃的面前,盯着她的肚子嗷呜嗷呜的在叫,那意思:虎有弟弟了是吗? 二皇妃笑了起来,摸了摸白虎的头,又摸了摸不吭声蹲在桌子上,但豆豆眼变成了小星星形状的黑鸦,“对哦,两个弟弟呢,殷白和段黑会是好哥哥,以后要多多照顾弟弟哦。” 二皇子段星柏已经叉着腰的在笑了。 谁有他强? 谁有他强? 他一下就有了两个孩子! 两个!双胎! “......” 闻讯而来的王族们此时扒拉着门框朝着段星柏露出了嫌弃的小眼神。 不过是有两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的像他们没有孩子似的——段星柏并不是星字辈分里唯一一个有孩子的,也有星字辈的王族有了崽子,黑云洲的少一点,大多分布在其他洲里面了。 大皇子段星飞双手抱臂挑着眉,三皇子段星云的眸光那叫一个温和:两个孩子呢,见者有份,分他们一个不过分吧? 五皇子段星辉觉得他二哥现在看起来好傻,完全没了平日里精明的模样。 #傻爹附体.JPG# 段星白其实没啥感觉,毕竟他已经有了两个能吃能喝还孝心满满的崽子了,他对二皇兄此时的手舞足蹈表示理解,但并不觉得哪里有什么值得他酸一酸的。 段星白是这么坚定的想着的。 然后很快的,他就知道了,他还是需要酸一酸的。 因为。 段长空来了。 他不仅来了,他还把他的嘴也带来了。 然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让本蛇王瞧瞧,哦,是个双胎~”段长空没靠近二皇妃,只是扫了一眼后就笑了,“挺厉害的,龙凤胎,列祖列宗这是集体冒青烟了,段氏王族还能出个龙凤胎。” “这不得给祖宗们烧香,感谢祖宗们冒青烟?” “......” 原本有些吵闹的现场顿时寂静了。 针落可闻,连路过的风都屏住了呼吸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乐极生悲这个词,大家都不会陌生滴~ 晚安(づ ̄3 ̄)づ 第133章 话里&有话 ...... 现场炸了。 现场真的炸了。 王族们没有怀疑段长空说出来的话可能有问题或者是假消息, 因为虽然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能让云浮老宫主和道人还有青衣道童跟前跟后的人,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事应该是通天的了。 于是乎。 “闺女, 是闺女!!” 星字辈分的王族有不少抱成了一团,流下了激动的面条泪:“祖宗保佑, 咱们姓段的终于又有小凤凰了呜呜!是我的闺女,都别和我争, 我闺女!” “?什么你闺女,分明是我的闺女!” “不要说了,是我们大家的闺女,名字取什么比较好呢,不能像男孩那样随便取一个了, 咱闺女的名字必须是盛满了我们的段氏王族的风骨与气度才行!——呜呜,我闺女那可是全天下最好的闺女!” “下一代的话, 辈分排到玄了...” “玄什么玄,我们家小凤凰喜欢什么咱们就用什么,骄阳姑姑不也没用翎排行吗?不然她就叫段翎骄阳了。” “听起来不错诶。” “我们家的小皇女那必须是骄傲的,光彩四溢的, 呜呜, 我要给她准备好多的首饰和小裙子,还要严防死守想要靠近我们家小皇女家伙...呜呜,万一我们家小皇女被谁给拐走了可怎么办呜呜。” “?拐走是不可能拐走的, 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要是闺女喜欢的话其实我也不反对,不过考察还是要考察的, 我们可以写本书, 至少写出三千条对未来女婿的要求...缺一条都别想入咱们家门的那种。” “斩斩你过来, 以你的本事算算谁想来偷咱们家白菜的家伙是轻而易举的叭?来来来,快过来给我算算~我要把他提前解决了!” 部分王族已经彻底丧智,并且已经把眼光放在了至少二十年开外的地方了。 殷斩不明显的点了点头。 很好,今天的段氏王族也是智熄的一天。 “斩哥你听到了吗,我有闺女了!”段星白也异常激动的握住了殷斩的手,喜气洋洋道:“咱们这是儿女双全了啊斩哥,咱们有香香的闺女了斩哥。” 殷斩:“......” 殷斩:“你闺女?” “皇兄的闺女就是我的闺女,问题不大,你不要在意这点小事。”段星白的脸皮极厚,完全不觉得自己抢哥哥家的闺女有什么问题,“我的闺女那肯定是天底下最最最可爱的小公主。” “嗷呜?(虎呢?)” “你们俩可是哥哥,哥哥是天下最帅最酷的哥哥,哥哥是要保护妹妹的知道吗?以后哪个陌生的雄性敢靠近咱们家小公主三步远殷白和段黑你们俩就咬他啄他,给我使劲咬使劲啄,咱们家钱多赔得起。” “鸦明白!鸦明白!” “嗷呜嗷呜!(虎懂了,虎一定不让陌生的雄性靠近妹妹!)” 殷斩:“......” 殷斩看着已经商讨着怎么用最残忍的手段来解决想要偷小白菜的猪的父子三个,思考两秒后就看向了瞎说大实话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个什么爆炸消息的段长空。 段长空注意到了殷斩的视线,给了他一个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灿烂到已经不怀好意的笑容。 简单的讲,确认过眼神,他绝对是故意的。 青衣小道童抱着殷斩的大腿快速的爬到了他的背上,然后扒拉着他的脖子小声道:“其实我是想要偷偷告诉小白的,没想到这货直接给挑破了,搞得小白现在多了好多的竞争对手。” 段长空能看的出来是龙凤胎那是他天赋异禀脑回路清奇,青衣小道童也知道,不过还是象征性的把小胖爪往二皇妃脉搏上那么一搭做了个样子——他这人偏心,琢磨着私下里和段星白说一声,然后小白就可以想办法独占一个闺女。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 有的人本来是完美的,却偏偏多了张不该有的嘴。 想到这,青衣小道童狠狠地瞪了眼段长空:就你话多,我还想着拿这个消息去贿赂小白的! 段长空摸着下巴在笑:话多?本蛇王现在都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了,哪里还来的话多呢? 青衣小道童:“......” 比不过比不过,在不要脸这方面他是真的比不过。 殷斩并不想说话。 因为他并不觉得团团的偏心行为比段长空的戳穿行为要好到哪里去。 你们俩半斤对八两怎么好意思在这互相嫌弃的? 鸡飞狗跳人在闹,因为段长空的一句话,现场真的是要多喧嚣就有多喧嚣。 二皇子段星柏已经不是叉着腰的乐了,他是明显的灵魂已经出了窍,开始飘起来和太阳肩并肩。 龙凤胎! 是龙凤胎! 他不仅有了一个鹅子,他还有了一个闺女。 段氏王族的小龙那是遍地都是比狗尾巴草还多,可凤凰真的太难出了,好像上天是公平公正的,王族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来什么,比如说公务比如说王位,而越想要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不管是自由还是凤凰,皆如此。 星字辈只有一只假凤凰,而玄字辈却迎来了一只真正的小凤凰。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走走走,都走!” 二皇子段星柏毫不客气的开始撵人,撸着袖子就差拿扫帚了,喜气洋洋道:“我夫人现在有孕在身,你们在这儿吵到她怎么办?吵到我夫人和我闺女,我非得和你们拼命。” “......” “你只说对了一半。” “嗯?” “夫人的确是你的,但闺女是我们的——劝你识时务点赶紧的把闺女分给我们,不然我们连弟妹(嫂子)一起抢!弟妹(嫂子)就是神仙,就该被我们给供起来!” “?反了天了你们!” 二皇子段星柏那叫一个气啊,龙鳞都被气炸起来了。 这群人是疯了吧,他们连这种不是人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防火防盗防夫人的青梅竹马,现在他还要连自家人都给防着了? 二皇子与王族们撕扯了一团,想要支棱起来。 可惜他只有一个,而他的兄弟们,以及听说侄媳妇有了身孕于是乐颠颠跑过来道喜却没想到真正的喜从天降的老王族们却有很多。 于是乎。 段星柏被残酷的镇压了。 不仅被镇压了,还狠狠地被镇压了。 二皇子妃捂着嘴轻笑,别人家的王族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段氏的王族对家人都是极好的,他们尊重着家族内的每一个成员,当偶尔有成员很调皮的时候,就会伸出正义的铁拳制裁对方。 #?你还记得被制裁的人是你的亲亲夫君吗?# 现场再次乱成了一锅粥,星字辈的王族激动,翎字辈的更激动。 段氏王族苦新的小凤凰久矣啊。 不过段翎烈那个厚脸皮的家伙没有闺女,可是他鹅子却有闺女,糟了,在做爹这方面好像输了! “挺热闹,但现在需要安静。” 随着瑞贤亲王段翎睿携云三的登场,本来变成油炸小鱼干到处冒充小凤凰亲爹的现场立马就安分下来了。 不安分不行,找回了情缘的段翎睿再次恢复了多年前翎字辈段氏王族【定海神针】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收拾各路的王族,更是重新开始整顿手里的势力。 简单的讲,有情缘的瑞贤亲王真的很可怕。 惹不起惹不起。 段翎睿先是朝着段长空和老宫主等人打了个礼貌的晚辈招呼,然后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早就脱离油炸小鱼干的队伍站在边缘地带,满脸写着‘我只是路过哦’的段星白殷斩段星飞等人,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这就是有脑子的和没有脑子的差别了。 “公务处理完了?兵马粮草清点完了?今日的练操练完了?”段翎睿开口就是三连暴击,淡淡道:“要是做完了我就不说什么了,要是没做完,你们是想要我给你们翻倍?” “.......” 方才还闹腾的没眼看的王族瞬间四散开来,像是受到了大惊吓的小动物。 段氏王族无所畏惧! 除非遇上该死的公务。 和瑞贤亲王! 王族们不过眨眼间就跑的七零八落,顺便还拎走了探着头进来凑热闹的仙鹤和成熟稳重的狼狼头们。 快跑,不然等会儿你们就会被瑞贤亲王给塞进锅里煮成蔬菜汤了。 段翎睿看着瞬间就变得空旷起来的屋子,笑了笑,但是没说什么。 “要辛苦你了。”段翎睿朝着二皇子妃笑道,“本身有孕就已经很辛苦,家里人还闹腾的很,我会管着他们不让他们来闹你的,谁若是烦你,和我说,我会亲自收拾他的。” “二王叔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么,我还是很喜欢看大家在一起和睦融融的样子的。” 二皇子妃对瑞贤亲王有着一种天然的十米厚滤镜,也跟着笑道:“尤其是喜欢看我夫君被兄弟们给镇压的场景,看一次我就笑一次。” 能闹腾起来才说明大家的关系好,如果相敬如宾,反而代表着可能有着些不可明说或深或浅的距离感。 二皇子段星柏:“......” 二皇子段星柏:“???” 夫人,你的爱好是不是有点太费夫君了? “好的,我们明白了!” 门框处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比了根大拇指,然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线隐身的状态,于是下一秒果断的就缩了回去。 屋内众人:“......” 什么叫做记吃不记打,这就是。 为了小凤凰你们是连瑞贤亲王都不怕了啊。 “先不说小凤凰了,话说你什么时候摆酒?” 段长空突然朝着段翎睿开了口,笑眯眯道:“咱们家三三可是云浮天宫的三三,你一个段氏王族和三三结契,这怎么的也得给我们云浮天宫一点表示吧?” “小星白是指望不上的,他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爹的不孝兔子,有贼心没贼胆的傻兔子一只,本蛇王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但对三三还是充满了信心的——一两不嫌少,万万两也不嫌多。” 一直在装着哑巴兔子的段星白顿时瞪圆了眼睛,头上缓缓地冒出了好几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叫做‘我们云浮天宫’?还有什么叫做我是指望不上的?” 段星白不乐意了,当即跳起来就是一个反问:“你是谁的师父,你还记得那年在大明湖畔我们撑着油纸伞的师徒情吗?” “首先,为师是云浮天宫在云浮天宫是有窝的,是有着正儿八经的云浮天宫户籍的人。” “上上任老宫主可是对我褒奖有加,夸老子我是不世出的天才,亲自拿着扫帚追了我八座大山,这个荣誉是连小缘都没有的。” 段长空双手拢袖,微抬下巴,一脸骄傲道:“真论起来,殷小斩都得喊我一声长老。” 老宫主殷缘果断点了头,表示段长空说的是对的。 “......” 段翎睿和大皇子等人沉默不语。 扒拉在门框外的几个段氏王族更是沉默不语。 怎么说呢...祖宗你还记得自己的人设吗?你是天子离流落在外面的血脉——快点想起来你的人设啊祖宗! 不要把上上任老宫主都给卷进来...记住你的设定,你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段氏王族的王族,你只不过是一个脑子有亿点点不正常的普通王族而已啊祖宗! 祖宗啊,你稍微注意一点啊祖宗! 观主已经开始扶额了,青衣小道童抽搐着嘴角,然后果断的抱着段星白的大腿装起了腿部挂件。 但凡长空能稍微回想一下,就知道当初上上任天宫宫主为什么要拿着扫帚撵他了。 这货大半夜的不睡觉往人家老老宫主的屋子里扔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还扒拉在人家的房顶上唱荒腔走调的山歌,更是当着老老宫主的面给尚且未继承宫主之位的殷缘灌输着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理念,什么春风十里,不如搞事走起,什么要少年行你也行,人走千里随我行... 上上任的老宫主那可是比殷缘还要冷淡的人,结果被段长空给烦的啊,亲自在天宫门口立了个‘狗可入,段长空不可入’的牌子。 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好歹态度摆出来了不是? 所以。 你是怎么有脸说人家老老宫主对你褒奖有加的! 还有小缘你清醒一点,不要这货说什么你都盲目应声,拿出你云浮天宫老宫主的气势啊小缘! #清醒是不可能清醒的,怎么样都不可能的# “云浮天宫,山野道观和段氏王族,这三个地方都挂着为师的户籍,为师可是唯一一个有着三家户籍的人...本蛇王可真是太酷了。” 段长空还在自我夸奖着,美滋滋道:“现在我又多了个蛇王的身份,四重的身份四重的叠加,这天底下还有比为师更炫酷的吗?没有,不可能有的。” “那我不是比你更厉害?我是蛇王的徒弟,四舍五入就是蛇王+徒弟这两个身份,五重的身份五重的叠加,还有比我更炫酷的兔子吗?没有,师父你也得靠边站。” 段星白冷笑反驳道:“醒醒,你的天下第一已经被我给破纪录了。” 段长空:“......” 说的很有道理。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二? 他不行。 他不可。 姜,那必须是老的辣。 哪有师父被徒弟给超越的!他不同意! “你被踢出师门了。” 段长空双手抱臂,一脸冷酷的说道:“以下犯上欺师灭祖,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福泽万民,为师只能忍痛将你给踢出师门...至于云浮天宫,殷斩是你的人,所谓嫁出去的宫主泼出去的水,四舍五入你和云浮天宫就是没有关系的。” “五重身份直接去了三个,本蛇王还是天下第一。” “......” “?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知道吗?啊?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监护人身份吗?” “不知道,不记得,快走开,你挡住本蛇王发光发亮了。” “给我醒醒!” 段星白和段长空撕了起来,撕扯的那叫一个势均力敌撕扯的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撕扯的那叫一个不做人和正常两个字背道相驰,连殷斩、老宫主和观主都和王族们退到了一旁,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两人半斤对八两的,也不知道到底在争个什么。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当然是图个心里痛快啦。 “在小皇女的面前吵架好吗?”云三扭头问着段翎睿,一脸凝重道:“我们家小皇女那可是全家的希望。” 段翎睿:“......” 这个话其实你可以私下里和我说的。 因为。 “这不叫吵架,这叫维系感情。” 本来撕扯的如火如荼的师徒俩瞬间和好了,段星白笑眯眯道:“我闺女那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闺女,她需要名师的指导——比如说我,虽然我达不到圣人的水准,但也马马虎虎了。” “不错,你都是名师了,本蛇王是名师的师父那就是名上加名,教个小辈那是绰绰有余的。” 段长空的语气那叫一个肯定:“没有人比本蛇王教的更好,小缘和道奉能变成今日这副名满天下被尊称神仙的模样,那可都是本蛇王的功劳。” “本蛇王那是当之无愧的大教育家,你说对吧,小星白。” “对!” 蛇王和兔子握手言和,立起了师徒情深的大旗,完全看不出上一秒他俩还在窝里反。 殷斩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像之前有人说的,狗吃了他做的菜都得心情复杂的去直接开火烧个四菜一汤,那么同理的,此时此刻段星白和段长空说的话,狗听了那都得连夜跑去上个补习班力争未来小凤凰的夫子之位。 不要问为什么,问多了伤感情。 众人:“......” 二皇子段星柏:“......” 段星柏觉得不行。 段星柏觉得不可。 段星白以夫人要休息为理由,将一屋子的人,不管是神仙还是祖宗还是兄弟还是王叔,总之全给撵了出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是真的一个正常的都没有,他的闺女必不能和这群人接触,不行,绝对不行。 段翎睿带着云三又走了,顺便还把其他的除了和段星白的大监共同在房顶上蹲着随时等待着吩咐的云一外的其他五朵云也给带走去干饭了——云朵都很照顾云三,完全是把他当儿子(划掉),把他当成自己人好兄弟照顾的。 “老二那小子,典型的父凭女贵了。”等段翎睿走了,大皇子段星飞才双手抱臂感慨道。 三皇子段星云点头:“明显飘了,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队伍的了。” 五皇子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笑眯眯不说话。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小眼神。 “既然莫得热闹凑了,那为师就回去继续种田了。” 段长空扫了眼缺了二皇子的四个皇子,朝着段星白意味深长道:“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看看本蛇王你们就知道了,百因必有果,你们的福气就是我。” 众人:“......” 这话说的,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接。 感觉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劲。 殷斩看着段长空,想着他师父中意的竟然是段长空这种类型的...不愧是他师父,眼光与世俗格格不入。 自己就正常多了,毕竟段星白算是段氏王族里最正常的一个了。 #所谓偏心,不外乎此时殷斩盲目的想法# 段星白冷笑一声:“说人话。” “平日里要多喝热水,然后感谢你们对本蛇王的热情付出与包容陪伴,这都是你们罪有应得,接下来我会再接再厉的。”段长空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拍着观主张道奉的胳膊大笑,“对吧,小缘,道奉?” “对。”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还有你拍自己的胳膊,你少来拍我的!” “脸是什么东西?本蛇王不知道~” “......” “不能说是赔钱的买卖,只能说不亏也不代表赚。”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大皇子段星飞一把揽住了段星白的肩头,皮笑肉不笑道:“大兄我的度量球啊,好像是错付了。” 皇子们都已经发现自己的度量球被榨干了,但是吧,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用在了自家某位祖宗的身上,他们要是敢渣渣呜呜的,天子爹真的会把他们给当成陀螺抽的。 就当是一掷千金...金是不可能金的,只能说是一掷千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我啊...又要孤独的带着姐姐家的两个小魔头还有橘座狗子了....【惆怅叹气的眼神.JPG】 还是那句话,不要靠近段长空,不然会变得不幸... 晚安(づ ̄3 ̄)づ 第134章 宛如&复刻 ...... “凑合凑合吧, 还能退货咋滴?” 段星白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两秒,外强中干道:“而且比起这种小事,大兄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最近各种耍流氓的行为——你可别和我说你没耍!云卫们看的清清楚楚!你对我的小伙伴动手动jio你要脸吗?” “小四啊, 你这有老婆有鹅子的,大兄我好不容有个情缘, 我嘬两口怎么了?” “?嘬一口我都想打你了你还嘬两口?!什么情缘,人家认了吗你就情缘情缘的?” “脸是什么东西?追情缘的时候就得不要脸, 要脸的基本上最后都是绿皮小青蛙只能咕呱咕呱!你是天降老婆你是天降鹅子的傻兔子,哪里知道大兄的痛,何不食肉糜?” “你少跟长、蛇王师父凑在一起!好的是一点学不到,坏的是不学都会。” “四哥,你能说出蛇王大人的十个优点吗?别思考, 脱口而出。” “情缘只会影响我工作的效率。” “老三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和你的大监过了。” “...这主意,好像不错。” 四个皇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练武场走, 他们现在是一有矛盾就比划拳脚,点到即止——虽然招招式式都朝着对方的脸蛋招呼,但总的而言问题不大,最多变成一只酷酷的熊猫而已。 “方才气氛太好我没说。”青衣小道童抱着殷斩的腿又爬了上去, 小小声:“可得注意哦, 那个小凤凰有飞走的可能...不稳不稳,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殷斩:“......” 殷斩微微挑起了眉:人祸? “本来我算过的, 段氏王族从小乖这代起应该三代出不了小凤凰。” “但是吧,长空和小乖都是有大气运在身的,只是两人的大气运截然不同, 至少在我的眼里一个是备受宠爱的大气运, 一个是嫌弃的要死却又干不掉他的大气运。” “自打长空回来后, 我这双眼睛就被遮了一半,只能勉强看清这小凤凰有飞走的可能,具体的还真就看不见了。” 青衣小道童抱着殷斩的腰部挂着,像只无尾熊,惆怅道:“以前也是这样,长空在的时候天机就被掩的很厉害,当初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陨落的,也没看出来他有陨落的苗头,太突然了,打的我们所有人措手不及...” “现在又来了,我都怀疑长空是不是真的已经放飞到和太阳肩并肩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连天老爷都嫌弃并且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啊?” 殷斩:“......”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长空师父自己心里清楚。 天知地知他知世人不知的那种。 “还是我们家小乖好,我们家小乖就是乖乖的兔子,只不过小斩你可能看不到,小乖的身上其实还是有着一条很明显的,不知道连接在哪里的铁链的。” 殷斩:“......” 殷斩的脸色微变。 哪怕是他师父,在窥探天机这方面其实也是不如青衣小道童的。 “我看不到铁链的另一端连在哪里,我有去问长空,长空只是笑却不回答。” “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他的,小斩你可得看好了小乖。” “长空那个人其实老霸道的一个人,他能让小乖喊他师父,他能喊小乖一声徒弟,那他的确不会害小乖,但是如果他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下手的话,那就一定会是那种一刀切的下手。” “长空那个人...他总是信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则,胆子大的要命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他都敢和老天作对,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有人给他灌输的奇怪理念。” “但有的时候做人要难得糊涂,不要太追根问底,而且也追不到底不是么?” 青衣小道童一边指挥着殷斩去追和兄弟们跑路去比划拳脚的段星白,一边淡定道:“就像我们家小乖也是有小秘密是一样的,他想要说那就肯定会说,他不想要说,也不强求着知道。” 殷斩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青衣小道童看似说的颠三倒四,实际上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追根究底的太过,不是好事。 “总而言之,小乖那个人其实是个很慢热的性子,小斩你天时地利人和占据的太好,再加上你自爆马甲的时机过于恰当,还有了殷白和段黑,一切的巧合加起来就促成了既定的命运。” “所以小乖将后背交付给了你,你可千万别辜负我们家小白对你的信任。” 青衣小道童仰着头笑眯眯,眼睛变成了两道弯弯的钩:“你要是欺负我们家小乖,别人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肯定不乐意,我大概会很生气,然后会找你麻烦哦~” “你一定不会想要被我找麻烦的不是吗?” “毕竟团团是团团,云浮谢玄机是云浮谢玄机。”青衣小道童的语气很轻,轻的仿佛连路过的风都小心翼翼踮起不存在的脚尖走路,怕一不小心就给吹散了。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办正经事儿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 “小白是一家之主。”殷斩开了口,淡定道:“我的心自然是向着一家之主的。” 青衣小道童撇了撇嘴。 红鸾星动了不起哦,他就不羡慕,情缘只会影响他修道的步伐。 话说按照辈分来说的话,他应该算是小缘和道奉的长辈,可是小乖明显把他给当成了平辈,他也没咋否认,而长空...天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成的精? 万一小缘和长空混在一起了,他这个小缘的长辈该咋办?喊小缘一声宫主师父吗?? 而且虽然道奉和小缘长空一起长大的,但说句难听的,有时候感觉长空和小缘都该喊道奉一声娘...呸,是喊他一声爹的,道奉这个人在面对小缘和长空的时候是老妈子附体,真是操碎了心。 小缘和长空喊道奉一声爹,他要是喊小缘一声宫主师父,这不就是要喊道奉一声爷爷的意思吗?! “......”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默。 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思。 青衣小道童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这个辈分,好像有那么亿点点的问题! 他不行。 他不可。 他的辈分怎么越算还越小了啊?! 怎么肥四,他怎么越算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青衣小道童不懂,但他现在明显被自己的脑回路给震撼到了。 殷斩不知道青衣小道童在想什么,但是看着他忽然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的模样就知道他估计是没想什么正经事儿的。 所以还是那句话,镜子不要只照着别人,能和段长空混在一起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多正常多正常的人呢? #看穿一切の斩哥出现了# ...... 段氏王族即将有一只新的小凤凰的消息由边境王族们果断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的送往了皇城,里面全是对未来小凤凰的赞美之语以及激情开麦酸天子烈的堪称是大逆不道的话。 但是天子不在乎。 天子他不在乎! 天子已经被孙女给迷了心糊了眼,所有的酸话在他的眼睛里那都是反着来理解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家伙们啊,全都是败犬没错了,因为他有孙女! 虽然他没有闺女...哦,有一个勉勉强强算是半个闺女的闺女,但是现在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孙女! 天子连同其他的王族们恨不得当即就大赦天下,结果被两位皇后给数落的不成样子。 大赦天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大赦的,至少得小皇女出生后才行,如果再这么乱来听风就是雨的,她们就只能亲自给瑞贤亲王写信,请他回来管管王族们了。 连同天子在内,皇城里翎字辈的王族瞬间就老实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的瑞贤亲王又变成当初把他们按在地上打的二皇兄了! 当年这人就剩下一口气都能反手捅兄弟们不知道多少刀愣是把夺嫡战给强行落下了帷幕,更何况找回了对象的现在呢?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只不过。 “走走走,去给祖宗们烧香。” 天子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美滋滋道:“虽然老祖宗们拒绝起来给咱们分担公务,但好歹给咱们送了个小凤凰!” “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只要我们上香上的够勤快,那没准祖宗们会因为想要逃避公务,所以就会给我们更多更多的小凤凰。”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四五六七八~” “有道理,我信了。” “只要我心够诚,那我就一定会有孙女——我那个驻扎在雷云洲已经有了一个鹅子的傻儿子呦,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指望一下儿媳妇和列祖列宗好了。” “为什么王族的凤凰少?多半是因为祖宗们躺平不愿意动动他们发财的小手。” “就是就是,要不然就起来办公务,要不然就给我们小凤凰,这两个选项总得选一个不是吗?我已经很客气了,我都没说既要给我们小凤凰还要他们起来做公务了...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朕也这么觉得,大兄你变得善良了~” “那必须的,给咱们家的小皇女攒福啊哈哈哈哈哈~” 所谓孝子贤孙,大概就是现在天子和亲王们盲目的模样。 真的。 比珍珠奶茶还真的那种。 皇城在吹着风,其他地方也没闲着。 蛇虫之地·正中心。 “段氏王族有了小凤凰?” 有人坐在大榕树上,靠着树干似乎在自言自语:“以前长空哥哥就偏心女子,那个南蛮神女巫溪仗着自己是个女儿身,没少给别人使绊子...长空哥哥还给她打造了双匕首,唯一一份的双匕首。” 榕树下躺着一个穿着黑袍半死不活的人,以及跪着的蛇卫。 “嗬...樊...樊...” 宛如破了洞的墙壁发出来的声音,黑袍人似乎不甘心的努力朝着树上人伸出手,眸里是极深的恨意。 树上的人,哦不,准确的说是樊秦低头看了眼半死不活口中鼻中都在渗着血的黑袍人,晃了晃腿笑道:“别喊了,你也差不多活够本了,只不过你长得太老太丑了,长空哥哥喜欢好看的人,你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樊、樊秦!” “还有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长空哥哥,他最讨厌别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任何的事情——对段氏王族下手,还试图复活他,每一点都在长空哥哥的炸毛点上来回弹跳呢~” “你...长空...不认你..他只在意...张道奉和殷缘...” 黑袍人恨毒了樊秦,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个偷了阙天逸身体的冒牌货朝着段氏王族投了诚低了头,后来发现不是的,殷缘和张道奉跟在他的身边,而且那个人还带着他们上街卖艺,还带着他们去给人算命,更是带着一群的动物去种地... 只有长空才会让殷缘和张道奉如此低头,只有长空才会想到让老虎狼去刨地,然后禽类就用喙一颗一颗的往里面撒种子。 只有长空! 他大喜过望的听着蛇卫们传递来的消息,然后和樊秦说了一声后本想去‘眼见为实’的,却没想到一直笑眯眯的樊秦却突然翻了脸,反手就将他给打成重伤! “长空哥哥的确回来了,但回来的并不是我想要的长空哥哥。”樊秦下了树,一脚猜到了黑袍人的头上,面无表情道:“段氏王族段星白,让你们去杀个人都做不到,废物。” 段星白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先不说有个现任的天宫宫主,几年前张道奉下了道观后基本上就没回去,老宫主殷缘成了比殷斩还钉子户的钉子户,更别提还有个看着是个三头身实际上年纪是个老怪物的青衣小道童。 想要杀段星白,除非先杀了两任的云浮宫主和一个山野观主,以及难度系数其实最高的青衣小道童。 “......” “若非是我不欲沾上因果,我还需要你们这群笨蛋做什么?”樊秦用脚尖碾压了一下黑袍人的头,看着他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才抬头看了看天空——遮天蔽日的榕树与毒瘴。 樊秦慢悠悠的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段星白这颗异星真的太碍事了...但是现在好像不是动这颗异星的时候。” “段氏王族本该三代不出凤凰,现在突然出了一个...变数已经够多了,还是让她消失最好。” “不过长空哥哥很中意段星白,还收他做了徒弟,说明长空哥哥对段星白的身体是满意的不是吗?” “长空哥哥就喜欢好看的,我知道的。” “有了新壳子的长空哥哥会忘记所有前尘...我已经足够的好看了,他睁开眼看到我一定会喜欢我的。” 樊秦背着手慢悠悠的往蛇虫之地的更深处走去。 一袭白衣被风轻轻撩起,若是段星白等人看到,就会发现此时此刻他的背影,和老宫主殷缘平日里一碰到自己不喜欢吃的或者去抢观主的吃的,再或者和段长空一起去膳房偷东西吃的背影是一模一样的。 栩栩如生,宛如复刻。 暗处有蛇卫现了身,将地上已经咽气的黑袍人给无声的拖走——当初黑袍人将蛇虫之地的蛇人看做是饲料,那么天道好轮回,现在也轮到他变成饲料了。 蛇虫之地,从来都是物尽其用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吧!我不会搞事的!你们信我!!我可是甜狗选手!! 辛苦橘座和狗子了!!!带孩子辛苦了!!必须给它们加罐头! 今天的二狗我啊,是庆幸自己有猫有狗的...话说狗子和橘座很会带孩子啊,它们是不是真的成精了?...【沉思.JPG】 晚安(づ ̄3 ̄)づ 第135章 大彻&大悟 ...... 因为知道自己即将有个闺女, 二皇子段星柏就很开心,着人给皇城自己的老丈人送去了消息,然后还偷偷摸摸暗搓搓的给夫人的青梅竹马, 也就是段星白的咸鱼小伙伴之一的林文海送去了消息。 也不是他心眼小...好吧他就是小心眼。 林文海的确是个人才,文武兼备, 但是比他还是差了那么亿点点的。 不过这都是小事,段星柏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试图靠近他夫人, 想要和他夫人套近乎,试图拐走他闺女的兄弟以及各种叔叔伯伯姑姑们——说句不好听的,这群人和地鼠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总是在他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就biu的一声冒了出来。 比如说今天。 段星白就和段星柏上演了一出声东击西,他用自己的两个乖鹅子引走了对方的注意, 然后一个滑铲就飞速的窜到了晒着太阳的二嫂面前,美滋滋的和自家未来的闺女和大侄子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就被发现了异常而反身回来的二皇子段星柏给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然后被他冷笑着的给踢出了行宫。 “......” 被段星柏给踢出去的段星白揣着手手,和也被踢出来的其他三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亲兄弟们蹲在某个照不到太阳的墙角排成了一排,远远看去像是墙角蹲了一排蘑菇似的。 兄弟四人揣着手手集体蹲在墙角。 兄弟四人都不说话。 兄弟四人觉得有人背叛了他们的队伍,不想要大家一起飞了, 而是想要单飞了——就因为一个闺女而已, 他想要把闺女给占为己有,他完全不想要让他的亲兄弟们分一杯羹。 于是乎。 大皇子段星飞:“错付了。” 三皇子段星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四皇子段星白:“他先不仁的, 那就休要怪我不义。” 五皇子段星辉:“我都听四哥的,四哥说的都是对的。” 兄弟四人不再说话,继续揣着手手蹲在墙角沉默。 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朝着不怀好意四个字进军了。 “......” 到底都是段氏王族, 说翻脸也就直接翻了。 殷斩左手揪着白虎的一只耳朵右胳膊托着黑鸦, 段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黑鸦, 比渡鸦还能长,最近像是突然发育了似的快速膨胀,一般人的胳膊已经蹲不下它的吨位了。 看了两眼装蘑菇的皇子们,殷斩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今日微风正好。 因为。 “我们的度量球已经全部被榨干了。” 三皇子段星云突然开了口,很淡定道:“虽然我觉得我一掷千惊的行为有亿点点问题,但问题不大,总的来说若是没有蛇王的话,也许那夜我们真的就会看到另外一个我们不想看到的故事了。” “和蛇王相比,我们还是太保守了...老子现在感觉咱们的夺嫡战真的很温和,你们说百年前的夺嫡战得激烈成什么样?” 大皇子段星飞摸着下巴,一脸的深沉:“以前小四你还觉得兄弟们凶,你看看要全是咱家蛇王那样的,别说兔子毛了,你恐怕会直接变成烤兔。” “四哥就算是烤兔那也是最好吃的烤兔~”五皇子段星辉抱住了段星白的胳膊,美滋滋的如是道。 段星白:“...谢谢你啊星辉,你说的真好,下次别说了。” 变成烤兔子是不可能变的,他最多接受煮汤! 而且这晴空万里的大白天大兄非要说鬼故事。 要是夺嫡战全是长空师父这样的王族,一个都快把段王朝给玩散架子了,要是有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太·祖恐怕真的要掀棺而起亲自修改夺嫡战的规矩了。 祖宗家业应该不够败的,这整个天下加起来应该也是不够败的。 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百年前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们先关心一下自己好吗?” 段星白主动的揽住了大皇子的肩膀,一身正气道:“大兄,也不是做弟弟的我不厚道,这有人主动叛变想要当早起被鸟吃的虫子,我们不搞他说不过去吧?” “唉,我这人的缺点就是心软,总是不想搞兄弟...把你们这个狐疑的小眼神收回去,我什么时候主动搞过你们吗?我还带着你们一起计划着去看星辰看大海的好吗?” “说的真好,然后三哥我就倾家荡产了。” “四哥,我的度量球比我脸还干净呢。” “空荡荡的球像是大兄空荡荡的灵魂,无处安放。” “...你们不要老是抓着这个球不放,换个角度想想,我这是帮了大家啊!” 皇子们集体挑眉:帮我们? 段星白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热情洋溢道:“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之前我们的度量沙总归是有些个差距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是走在一条水平线上了啊兄弟们。” 皇子们:“......” 皇子们:“然后?” “然后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那就不可能输。” 段星白的头上似乎冒出了两个尖尖的恶魔角,一脸深沉道:“现在某人不仅背叛了我们的队伍,还有点丧智...他不会猜到我们背着他联手的,四打一怎么可能打不赢呢?” “只要我们刀子捅的深,他就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只欠东风。” “而这东风,兄弟们你们还记得我说要搞蛇虫之地吗?我问了宫主师父和团团他们,那可是泼天的功劳啊兄弟们,本就狼多肉少,能少一只狼就少一只狼难道不香吗?” 皇子们:“......” 皇子们:【眼神开始变得智慧.JPG】 好、好像很有道理。 之前大家的功劳层次不齐不好朝着对方下手也不好联盟,但是现在是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四打一,怎么想怎么心动。 吃独食独占小凤凰的败类就该被吊起来变成风干小咸鱼。 “......” 殷斩捂住了已经把耳朵支棱起来想要听八卦并且盲目崇拜它爹的白虎的耳朵。 本来就傻,可不能再听一些奇怪的话了。 没准哪天被人卖了还在乐颠颠的伸爪子给对方数钱。 黑鸦现在站在了墙头上,然后歪着头极其人性化的叹了口气。 怪它太聪明把智商全给抢走了,能者多劳,它还是要多看着白虎的——都是老虎,怎么从道观下山现在估计是在给仙鹤们舔毛的橘猫虎就那么聪明,自家这只怎么就怎么看怎么憨呢? 鸦,百思不得其解。 这边的黑鸦开始思考鸦生哲学,而它爹依然在进行着自己的表演。 比如说。 “而且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段星白的语气愈发的低沉,充满了莫名的蛊惑之意:“我们兄弟五个里面,大兄是个到现在最多敢嘬两口我的咸鱼小伙伴的家伙,没有确定关系之前直接当做流氓处理。” 大皇子的眉头瞬间挑了起来,眼神不善:你说谁流氓呢? “三哥...恕我直言三哥,你这辈子大概就是要和你的大监过了。” “你看看你提出来的条件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答应,话说要是真有能满足你给出的条件的姑娘,那人家为什么要和你结为夫妻?人家独美不比和你在一起香啊?” “所以三哥属于典型的困难户,扶贫都扶不起来的那种。” 三皇子的眼神顿时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那意思:真的吗?扶贫都扶不起来? “五弟...嗯,五弟还小,不考虑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段星白拍了拍段星辉的肩膀,“我懂的,情缘只会影响你修仙修魔的jio步,所以直接当成单身狗处理。” 五皇子一脸笑嘻嘻的点头,表示四哥说的对,四哥说的都对。 #盲目# #兄控不解释# “而我吧,虽然有斩哥有鹅子还有师父,可谓是人生赢家...把你们这嫉妒的小眼神给我收回去!” “因为有得必有失,月有阴晴圆缺,我的蛇王师父你们也看到了,不是在给我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撒蹄狂奔,我两个鹅子更惨,到现在都修炼不出来人形。” “至于斩哥...呜呜斩哥是完美的,呜呜呜真的,我怎么会因为他没收我一百两的私房钱而嘀嘀咕咕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呜呜呜呜...” 段星白说着说着脸上忽然就挂起了宽宽的面条泪,哽咽道:“我是一定不能登基的,毕竟要是我登基了,我两个鹅子,段黑还好有帝王之才,可是殷白...你们难道真的想要看到下一代的天子是头白虎吗?” “它连‘众卿平身’都说不出来啊兄弟们,你们忍心吗?殷白只是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大猫猫而已啊!” 皇子们:“......” 大皇子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感慨道:“你是真的不容易。” 连一百两都收走啊!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殷斩这是把家庭财政大权死死的抓在手里了,高招,学会了学会了,等会儿就去小呆子那里表忠心——大皇子府的财政全交付给他,嘿嘿,小呆子必然会感动没错了。 “大兄你别笑,如果我登基了,那我告诉你,子夜必须是我的左膀右臂,他是不可能和你走的,我一定会从中作梗,是月下老人的对家,是剪红线的那把剪刀。” 段星白并没有被大皇子的虚情假意给安慰到,立马就收起了宽宽的面条泪,冷笑道:“我不好过你还想好过,你做梦都梦不到。” 大皇子:“......” 妈的。 现在这只兔子是越来越不好搞了,他还是怀念当初那只被拍成兔子饼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四弟。 岁月是把杀猪刀,天真的小兔子都快变成狐狸兔了。 段星白不知道他的好大兄此时在心里是怎么骂他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他是一只被生活狠狠毒打,还被自己的长空师父给狠狠毒打过的兔子。 他不在乎。 他已经百毒不侵了。 “所以总结一下,我们四个其实真的算是难兄难弟,不是你们单身就是我的家庭成员出了点问题。” “可你们看,二皇兄他已经有了嫂子,有了鹅子,现在甚至还有只小凤凰——这是什么啊兄弟们,这是老天爷给的提示,他连皇族下一代成员都有了,他不做天子谁坐,我们几个难兄难弟吗?” “月有阴晴圆缺,做人不可以一帆风顺,至少二皇兄不行。” “既然他在家庭里得意了,那我们必须要让他事业上倒台,我们道家讲究阴阳平衡,有阳必有阴。” 段星白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阿弥陀佛,二皇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他一个幸福我们所有人,他获得了王位我们获得了自由,百因必有果,他的福气就是我们。” “一啄一饮皆由天定,这是他的命运,可歌可泣而又可叹的命运啊~” “再说了,柏,树也,扎根在大地上的二皇兄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四个连起来是白云飞辉,仔细想想的话那都是在天上蹲着的,和地上的树本就不该连在一起的。” “咱们的天子老父亲其实是有大智慧的,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到了未来——不然他干嘛要给二皇兄取名为柏呢?” “这不就是要他脚踏实地扎根大地的勤勤恳恳,滚去登基的意思吗?” “不愧是我们的敬爱滴父皇,这姜,还是老的辣。” 殷斩失笑摇头。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愈发精湛了。 看样子是时候收走他藏在被套里的五十两私房钱了。 “......” 皇子们的眼神彻底不对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被段星白给诱惑成功,并且也认为他们和蔼可亲尊敬滴父皇是多么的足智多谋,多么的高大威武,多么的高瞻远瞩,多么的爱民如子。 对鸭。 他们四个都是天上飘着的,只有老二段星柏的名字是和大地连在一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不就是要坐上帝王之位守一代国土太平繁荣的意思吗? 他们悟了。 他们大彻大悟了。 于是乎。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 二皇子:????? #乐极终究会生悲呢,二皇子# 你们放心,放一百个心,狗子我啊是甜狗,我敢拿长空大师发誓!放心吧~你们可以对狗子充满期待~~~~~ 晚安(づ ̄3 ̄)づ 第136章 【亲亲亲亲】 于是乎。 “这买卖, 是可以做的,稳赚不亏。”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线上跑路的蚂蚱,我们四个踹他一个, 合理,这非常的合理。” “星白说的对, 阴阳就得平衡。”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搞他?” “注意, 我们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要搞他,我们要和他虚与委蛇,要和他做表面兄弟,温水煮他那只叛变的小青蛙,然后待我们寻得恰当时机, 一招毙敌,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说的有理, 不能打草惊蛇。” “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搞蛇虫之地?” “这个问题问得好,让我去掐蛇王师父的手指头算算...咱们家三三和王叔已经花好月圆皆大欢喜,想来距离我们去搞它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要想不登记, 它是必打的副本!” “?副本是什么?” “就是有着大量功德值,基本上要不然不开张要不然就一夜暴富的战役的意思。” “我懂了,这就是为我们兄弟四人量身定做的天选副本。” “搞它!” “......” 殷斩依然紧紧的捂着殷白的小耳朵。 掐蛇王的手指头, 也就小白敢说这个话了,连他师父和道人都不会说这种话,团团更是沉默不已, 段长空的手指头, 一般人别说掐了, 就是摸一下怕不是都得倒八辈子的血霉。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段长空的确很听小白的话,仿佛真的把自己给当成了一个师父——一个虽然玩徒弟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整体而言还是蛮听徒弟的话,会渣渣呜呜的顶嘴但是被罚的时候也会老老实实的认罚然后再接再厉作天作地作出新高度的师父。 就是思想偶尔会滑坡,但问题不大,总的而言是可以忽略的。 #看似问题不大但仔细看看这尼玛不全是问题吗# “那就先这么散会吧兄弟们,我去找找蛇王师父掐掐他手指头,咱们想想怎么搞二皇兄。”段星白一锤掌心,“登基咱们都不可能登基的,我们要顺应天命,扶已经背叛了队伍的某人去登基。” “这王位,他坐定了。” 皇子们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捶了捶蹲的发麻的大腿,给段星白比了根大拇指后就准备各自散去。 不过在散去之前。 “对了,小巫娑她们在咱们这儿待了挺久的了,辽王和狼王城没啥反应,但巫王最近明显有些焦躁了...不过老子能理解!” “要是咱们家小凤凰去别人家待这么久,我怕不是一天八百个小文章去阴阳怪气对方。” 大皇子段星飞双手抱臂,朝着段星白若有所思道:“老四你说,要是我努力努力,子夜那个小呆子是不是也能给我生个小凤凰?” “......” “恕我直言,你就是努力上天了也不可能的!”段星白跳了起来,使劲的捶了一下段星飞的背,大怒道:“要死了你,大白天的说什么虎狼之词?!你可别把我鹅子给带坏了!” 殷斩捂白虎的耳朵捂得更紧了。 白虎觉得它不应该在这里,它就应该去找它的小伙伴玩耍或者找爷爷叔叔姑姑们玩的——虎一直在被捂耳朵,虎的耳朵都变被娘给捂成薄饼了,娘你轻点,虎只有两只耳朵,没有备用的。 黑鸦满脸都是对它爹说的话的赞同之意。 鸦鸦不会学坏,但虎要是听了一定会学坏,因为虎太傻了,被卖了大概也只能换一根小鱼干叭。 #亲兄弟の肯定# “还有大兄你要点脸吧,我听说你昨天还被子夜给拎着扫帚追着满军营的打!” “我们段氏王族的脸都被你丢完了你知道吗大兄?” “这话说的真搞笑,我们姓段的什么时候有过脸?” “......” 兄弟四人顿时面面相觑,片刻后若无其事的将已经迈开脚准备跑路的最初话题给拎了回来。 “先让他们三个各回各家去报个平安,要是之后还想来也行,但他们现在得回去给他们的老父亲看一眼,确定没少胳膊缺腿才行。”大皇子耸了耸肩膀,“这是最优方案。”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五弟你去说...你去和塞缪和耶律枭说一声,小巫娑那边就让三哥去。” 五弟星辉和小巫娑平日里就算不见面那背后都得阴阳怪气对方一下,要是见了面,那真的是狗听了都恨不得用耳塞把耳朵给堵上。 这两人真的是针尖对麦芒,除了在同时面对斩哥的时候能握手言和沆瀣一气,其他时间全是互不顺眼。 这辈子大概是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皇子们觉得段星白的分配没啥问题,应一声准备照做。 然后。 “来了四个人,你们是怎么算成三个人的?”殷斩松开了白虎的耳朵,出声提醒道。 众人微微一愣,四个?哪里有四个?不就是巫娑塞缪耶律枭... 额。 好像的确还有一个。 “我把他忘了,阿野这两天干什么了?”段星白扶额直叹气。 “在种田,和蛇王大人他们一起种田。” “可别说,这小子在种田方面是有两把刷子的。”大皇子给出了肯定的小眼神,“让犁地就犁地,让播种就播种,给蛇王观主他们端茶倒水,和周围也跟着去凑热闹的王族们处的也很好,比划拳脚的时候挨揍了还乐的直咧嘴。” “还有云三最近不是和王叔在一起的时间多么?六朵云没什么事情干就去玩他了,每天和他嘀嘀咕咕的说八卦,比街头卖菜的大婶子还要八卦话多。” “那小子一根筋,脾气又暴,辽王的脑子大概全传给耶律枭了,阿野有,但不多。” ...比起辽国太子耶律枭,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耶律野更受段氏王族的欢迎。 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聪明人现在已经没有市场了,现在已经全是笨蛋的市场了。 想到这,殷斩垂眸看了看蹲在自己旁边正在舔着爪子一脸无忧无虑的白虎,心中突然就放下了心,转而开始操心起黑鸦了,毕竟段黑是极其聪明的,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聪明鸦会没有笨蛋虎有市场呢?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 #亲娘の惆怅# “阿野的话就随便他吧,要是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也无所谓。”段星白也挺喜欢耶律野的,那人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趋利避害的本能特别的强,可比耶律枭好打交道多了。 三皇子点了点头:“行,这事儿交给我。” 说完三皇子就率先走了,然后段星白就看到他的大监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闪现了出来,跟在距离他半步的身后亦步亦趋,三皇子还歪着头似乎在说什么,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大皇子也揪着五皇子的后颈皮大摇大摆的走了,那走路的架势,螃蟹看了估计都得喊他一声兄弟。 “斩哥,我们也走吧。” 段星白招呼了一声殷斩,然后一只手轻轻的握着白虎的尾巴,一只手大力出奇迹的抱着黑鸦,笑眯眯道:“我已经和我亲爱的兄弟们达成了共识,现在想想的话长空师父真的是物超所值,他一个人就写好了我们这代王族夺嫡战的剧本。” “贵真的是有贵的理由的,我再也不嫌他贵了哈哈,我宣布我是空吹了啊哈哈哈哈。” 殷斩:“......” 殷斩:“这话你不能在他面前说。” 不然以长空师父那神奇的脑回路,指不定又得做出点个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殊不见自打他回来后,本来就与正常两个字背道相驰的段氏王族现在是更加的南辕北辙,王族们对段长空挺好奇的,他经常看到有王族凑到对方的面前说话,然后也不知道段长空说了什么,基本上每个王族都是一脸‘大师我悟了’五个字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悟了什么,但十之八.九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 #勇敢点,把似乎去了# “放心吧斩哥,我还没那么傻。” 段星白使劲的亲了口段黑的小脑袋,然后又用力的亲了口蹭过来的殷白的大脑门,美滋滋道:“长空师父自恋的要命,话说咱们家宫主师父看上他什么了?” “是看上他的惹事能力,还是看上他的脑子比我还不走寻常路?” “......” 你已经把自己当成鉴定长空师父行为标准的参照物了吗? 殷斩失笑摇头:“你这个问题,应该只有师父自己知道...不过大概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偏爱就是偏爱,自己不知道理由,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理由。” “或许在第一次相见,或许在第一个照面的时候,跑的比红尘还快让红尘跟在他身后追着跑的长空师父就吸引了第一次离开天宫与红尘格格不入的师父的全部注意。” “也许师父那时候想的是‘这人好有趣,我要跟着他’的念头也不一定。” “......” “斩哥你竟然会说这么正常的话,难得难得。”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戏谑的小眼神,然后一脸期待道:“那我呢?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是不是才高八斗威武雄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 殷斩陷入了沉默。 气氛忽然有些许的凝固。 段星白的眼神从期待逐渐变得凝重直至沉重: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本来美滋滋的白虎和黑鸦的头上突然亮起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然后它们暗搓搓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警惕的小眼神:坏了,他娘静悄悄,必定是想要作妖。 不好。 不妙。 此地似乎不宜久留,三十六计鸦鸦和虎得走为上计。 白虎开始蹑爪蹑爪的小心翼翼的远离爹娘,黑鸦也是如此,万分谨慎的跑路中。 “你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殷斩瞟了眼不争气的两个逆子,如是轻声问道。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一脸震惊:“你还来问我?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说话吧?” “原则上来说我该说实话,但实际上我是想要说假话,可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骗你。”殷斩的语气更加的轻了,眸中却盛上了些许的笑意与骄傲,“所以我得问问你。” 段星白:“......” 合着这都过多少章了你在这等我呢是吧? 当初我没和你计较你骗我的事儿,你现在是想要和我计较计较了是吧?! “我听假话。”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殷斩:“那你方才说的就是我想的。” 段星白:“......” 段星白:“真话呢?” 段星白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他已经准备好朝着殷斩的脸...脸是不可能脸的,这么好看的脸他舍不得,颜狗没有自尊,他可以朝着殷斩的胸口邦邦的来一拳!让他感受一下兔子拳的威力! “真话就是...从冷眼旁观到陷入其中再到并肩同行,幸有你同路。” “我以前从不觉得红尘有趣,可是现在却觉得红尘极其有趣,这红尘于世人而言仅仅是红尘,可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我的红尘万丈,是我的人间灯火,是我的万象盛景,是我的一家之主。” “所以...” “所以我懂的!” 段星白无比丝滑的接过了话茬,并且非常爷们儿的伸手抓住了殷斩的衣领,使劲的往前那么一拽——本来都跑了一半的白虎黑鸦瞬间扭头回来了,一脸欣慰的看着贴在一起还咬着彼此的两人,白虎嗷呜嗷呜叫着就小跑窜了过来,当了爹妈漏风的小马甲,疯狂拱着它爹。 “嗷呜嗷呜!(虎也要亲亲!)” “哎,好好好,咱们家殷白能被爹我给亲秃噜皮!”段星白笑眯眯的松开了殷斩的衣领,转头抱着自家的傻鹅子开始亲,那一下下亲的可用力了,白虎头上的王字都快被他给亲没了。 白虎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爪子矜持的变成了梅花形状。 虎可喜欢爹亲亲了! 黑鸦默默的看了眼它娘的脸色,原本漆黑的两粒豆豆眼瞬间变成了直线,然后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识时务者为俊鸦鸦。 “所以既然你懂了,那你藏在殷白垫子里的二十两银锭子就充公了。”殷斩眸中的笑意似乎溢了出来,气定神凝道:“还有殷白最近长胖了许多,肉食减半。” 黑鸦又退了几步,一副‘鸦鸦只是路过,鸦鸦什么都不知道’的过路鸦表情。 殷斩给了黑鸦一个赞许的眼神。 本来父慈子孝的一人一虎顿时傻了眼。 “斩哥你的所以和我的所以不是同一个所以啊!我都给你一个所以了你怎么还能再来一个所以呢?!” 段星白当即大惊失色一个滑铲就抱住了殷斩的大腿,内牛满面道:“万水千山总是情,放过私房钱吧,它还是个孩子啊斩哥!” 白虎也一个滑铲就抱住了殷斩另外一条大腿,大大的铜铃眼挂着宽宽的面条泪:“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虎不胖,虎一点也不胖,不要减少虎的饭饭呜呜呜呜!)” “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 看着已经哭成泪坨坨的父子二人和独善其身保住了自己饭盆的段黑,殷斩很是残酷的说道。 所谓贤妻良母,大概就是殷斩此时冷酷的模样。 真的。 比珍珠鸟还真的那种。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super甜狗!!【支棱起来了.JPG】 亲的多吧,都快亲秃噜皮了!——吸一口殷白和段黑的爪爪狗子我撒腿就跑~ 晚安(づ ̄3 ̄)づ 第137章 师徒&夜谈 ...... 尽管段星白和殷白抱住了殷斩的大腿嗷嗷叫的求放过, 但奈何家庭财政大全握在殷斩的手里,到最后还是被无情的镇压了,连个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白虎迎风流着面条泪跑了, 它娘现在越来越苛待虎了,它要去找个能够安慰虎的地方——行宫膳房的大厨从来都不会克扣虎的口粮, 虎现在找大厨安稳安慰自己。 而且虎还听大爷爷(段长空)说了,要不是它娘不同意, 以虎没有人形为理由拒绝了天子爷爷,那虎也是可以有一个随叫随到对虎关爱有加还把虎宠上天给虎好多好多肉肉吃的大监的! 可是虎没有人形。 呜呜,虎没有人形TT w TT。 黑鸦蹲在白虎的背上,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要。 有没有人形的对于白虎来说好像也不是很重要,毕竟以白虎的大脑瓜子, 变成人和不变成人最多只是外貌不同,芯子是完全没有变的, 都是憨憨的,大概只能卖一根小鱼干罢辽。 能者多劳,鸦鸦多看着虎一点叭。 免得虎被人卖了还乐颠颠的给人数铜板。 #亲兄弟の慈爱# 天上的太阳看了一天的热闹,在晚上交班的时候果断的给月亮描绘了一下白日里的各种八卦, 然后得到了月亮的一个摸头杀后捂着脸笑眯眯的下班了, 月亮带着一群的星星小弟将天空给霸屏,开始俩各种八卦。 明月皎皎,星河瀚瀚。 段星白约了段长空在房顶见面——家里这几个师父他们是真的不喜欢接地气, 好像地上有钉子似的,一个比一个喜欢往房顶上蹲着,冬天夏天都一个样, 天上下刀子估计都得吃两口刀片再下来。 “呦, 亲爱的徒弟弟, 这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的你约师父我做什么?”段长空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已经躺在了房顶还翘着腿,语气那叫一个不正经,“师徒恋是没有结果的,别爱为师,没结果没结果~” “虽然说现在很流行‘惊,霸道徒弟之师尊你别跑’、‘该拿什么留住你我的师尊大人’、‘双重生之师徒孽恋情深’,虽然为师也觉得自己惊为天人是人群中最靓的崽,但这个师徒虐恋情深的剧本还是不可以的~” “不过为师可以考虑撬你的墙角,他爱他他爱他他爱他爱他,贪吃蛇游戏本蛇王大人还是非常可以的!~” “话说徒弟弟你的腿实在是太短了,上个房顶还要找梯子,为师一米八的腿怎么偏偏有你这个零点二八米的短腿兔徒了~” “天上的月亮真圆,和今晚的饼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少了点芝麻。” “我还在哪儿埋着酒来着,让我想想,实在不行就去皇陵里挖吧,皇陵里其实埋了好多的酒,当初我可是亲自去挖的皇陵地窖,百年了肯定能喝了,可惜祖宗们喝不到,闻一闻也挺好~” “想吃猪蹄,等会去吃个烤猪蹄~当初为师怎么没想到搞一下猪猪呢~太·祖也是躺的太早了,就应该向天再借五百年,把国防民生经济都给弄好再躺~” “不过太·祖都搞了的话那小白你又搞什么呢,战斗力为负的傻兔子就得靠着基建~小星白你已经很棒棒了,你还知道支棱起来,你还知道努力努力~” “之前大部分的异星都是忙着追对象,大晚上忒不要脸的去扒拉别人家的墙头唱情歌被狗咬,要不然就是更不要脸的钻人家的被窝,唉,段氏王族除了为师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是吗?” “, “......” 刚刚从梯子上扒拉着上房顶的段星白很沉默。 他真的很沉默。 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只是一条腿刚刚跨上房顶,段长空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的脑子是不是太过于自由了,是想到哪就说到哪的吗?他这个话题跳的实在是太快了点,正常人哪里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里面含着的消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点吗? 大家都是异星,怎么信息差能大成这副鬼样? 这河狸吗?啊?这真的河狸吗? 段星白心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但面上不显,一副本兔子不是一般人的淡定模样。 于是乎。 段星白很淡定的扒上了房顶,虽然现在他也能小小的飞一下,但他就是喜欢用梯子怎么了,谁规定盖世大侠就一定不能用梯子了?飞来飞去的多累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做人要jio踏实地。 然后。 段星白撩起衣摆坐在了段长空的身边,看着远处房顶上似乎正在说什么的团团观主和老宫主斩哥等人,眯起了眼睛揣起了手手:“师父,自打你有了身体,咱俩就没好好说个话了。” 段长空:“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给你的,肉包子打你要不得,为师不傻。” 段星白:“......” 段星白的额角处蹦出来一个小小的青筋:“有没有一种可能,师父,其实你也很穷——你上街都得靠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甚至是团团给你付钱好吗,你清醒一点,你和我一样都是贫穷户。” “为师现在身上有五两银子,你有吗?”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的兔子眼瞬间就嫉妒红了。 然后。 “你竟然有五两银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的了!”段星白用猛兔扑食的姿态朝着段长空发起了进攻,对他的衣服上下其手,一脸被五两银子给迷了心糊了眼的智熄模样。 “我连一两都没有你为什么会有五两!说,是观主师父还是宫主师父还是团团给你的?” “哦,从咱们家殷白那里骗...商量着借来的。” 段星白:“???” 段星白:“你刚刚是不是说了骗?” 你骗我的鹅子你的徒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话说鹅子都比他有钱?他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 “没有,不可能有,你听错了。” 段长空面不改色的驳回了段星白的疑问,坦然道:“道奉从以前就没让我摸过钱袋子,说我除了会败家什么都不会。” “我和小缘以前两个人加起来都凑不齐五个铜板,话说小缘其实比我还会败家,他对钱财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这点就不如殷斩了,殷斩现在管家的本事可厉害,比道奉和大监都厉害。” 段长空笑眯眯的看着段星白扒拉走了他仅有的五两银子:“这是你自己主动拿的,就当是为师这么多年给你的压祟钱了,这可是为师身上全部的巨款了。” “你做梦!”段星白面不改色的将五两银子给揣进了腰包,然后冷笑道:“五两就想打发我,还拿我鹅子的银子来打发我,我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段长空果断点头,想要说什么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段星白给直接捂住了嘴。 “你要是再渣渣呜呜我就把你捏成鸭子嘴!” “......” 段长空的头上亮起了电灯泡。 一个有着鸭子嘴的蛇王?听起来也有点酷——有点想试试。 #啊这,duck不必,真的不必# “好了,现在我们爷俩好好的聊聊吧。” 段星白看着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鸭子嘴的段长空,搓着手一脸期待道:“师父啊,你既然这么聪慧这么天才这么英俊潇洒,那你应该也能猜到弱小可怜无助的我想要问的问题喽?” 段长空瞄了眼段星白:“要是四个联手都搞不了一个的话,你就收拾收拾直接登基算了。” “...大晚上的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段星白的兔子脸顿时拉的老长老长了,“我跟你说我要是登基了,我一定把你给栓在皇城里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处理国政——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跑,咱们师徒一心,同归于尽。” 段长空:“?大晚上的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处理国政是不可能处理的,当年我都没处理过现在你还想让我处理?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登基,为师第一个打断你的兔腿。” “这还差不多,我这么努力还要登基岂不是没有天理?” “本来就没有天理。” 段长空和段星白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一个是想要欺师灭祖不自知,一个是威胁徒弟打断腿而不在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绝佳师徒没错了。 “我们聊点别的,为师听不得登基两个字。”段长空在房顶给自己翻了个面,变成了美人卧的姿势,用手支撑着头,懒洋洋道,“还是那句话,这王族大概就为师一个正常人了。” “?我呢?你之前就把我给忘了!” “这王族大概就我们师徒俩是正常人了。” “这还差不多。”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小眼神,“聊点别的啊...那我能问你点问题吗师父?” “问。” “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滴啊师父?” “这个问题问的好,为师以前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风里来雨里去,是匹傲视群雄站在山峰之巅的骄傲孤狼...”段长空的语气忽然变得又不正经起来,但是没说完。 因为。 “师父,说点人话。”段星白打断了段长空的自恋发言,无语道。 “为师说的是实话么,不过在这个世界,为师之前这里其实是被封住的。” 段长空伸出空闲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愉快道:“你是带着记忆苏醒的,为师是正儿八经的投胎...算是投胎吧,是正儿八经投胎成为段长空,然后一步一个脚印成长的。” “土生土长说的就是为师。” 段星白:“?你土生土长?你土生土长还能被...针对的这么狠?” 省略号里是什么段星白没有细说,但大家都明白的所以不解释了。 “因为我娘怀的是死胎啊。”段长空笑的可得意,“师父的娘是万毒蛇女,万毒蛇女练的是疆域蛇窟口口相传功法的诡谲路子,不能说算伤身体,但生育能力还是会被影响的。” “她那人看得开其实不在意这事儿,当初也只是想要白女票一下王族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有孕,可不惊的连夜跑了路头都不敢回,王族去找她她还以为对方要管她要钱来着,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家。” “啧,白嫖真的要不得。”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所以说故事都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啊。 当初观主师父给他说的故事不能说和段长空的不一样,只能说是重点好像出了点问题——观主师父嘴里的师奶奶是说走就走贼冷酷无情风一样的女子,而长空师父嘴里的师奶奶,好像有点天然呆,还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一天的会,只能召见三千贵妃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大家早些休息,愿诸君年年花似锦,岁岁亦无忧。 PS:相信狗子的狗品,亲亲还会有的,狗子我啊,是super super甜狗~ 晚安(づ ̄3 ̄)づ 第138章 抱怨&思考 ....... “我这人可不想占着谁的名额, 这个本该是死胎的选项刚刚好。” 段长空的语气那叫一个漫不经心,“然后为师就诞生了,虽然我不记得事儿了, 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魂魄上的,天纵奇才说的就是为师。” 段星白:“......” 段星白圆圆的兔子眼变成了两道短短的直线。 长空师父你是一定要见缝插针的夸一夸自己是吗? “再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我娘就是单纯的想要白嫖一下王族而已~” “可你也知道王族的人除了我们师徒俩那基本上都是不要脸的,我那个爹跟块牛皮糖一样的黏上了。” “你都不知道他能黏到什么程度, 大清早的叼着一枝花站在门口自以为是偶遇,晚上扒拉着房顶美名其曰是在护法,挑水砍柴样样精通。” “除了武功不怎么样,其他的方面也算是佼佼了。” 段长空似乎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笑了起来, “不过王族的心眼都小,若我是只小凤凰的话那待遇自然不同, 可惜我是条蛇王,他用尽手段终于成功的将我给踹向了这万象红尘。” 段星白:“?将你踹进万象红尘?” “他怎么说也是他那一代夺嫡战的赢家之一,和我那个单纯善良的娘不一样。” “老奸巨猾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师父我的不凡之处,说拘在父母身边是立不起来的, 只有狂风暴雨才能让我成长~” “毕竟他认为他之所以在我娘面前会没名没分全是因为我从中作梗, 为师是那种人吗?我是那种会给亲爹添堵,让自己成为单亲家庭的小可怜的人吗?” 段星白:“......” 段星白:【欲言又止.JPG】 实不相瞒,别人是不是的我不知道, 但在我心里你可太是了——就算是通天大道你恐怕都会拎着锄头刨几个坑出来,更何况还不是通天大道的乱石堆呢? 你反思自己一下啊长空师父! “我敢拿玄机发誓我没有给他添堵,也就是让我娘多养了些蛇虫鼠蚁而已。”段长空忽然坐直了身体, 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我那个便宜爹不怕鬼不怕佛, 唯独怕虫子。” “知道么,往他身上扔一条菜花虫都能让他一蹦三丈高,什么儒雅风度什么年轻有为都是浮云,骂骂咧咧渣渣呜呜的,隔着十里地儿都能听到的那种~” “这就对了,在情缘面前不要装,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露出来——我这算是帮他,可惜他不领情。” “我这个子虽孝,但父不慈~” 段星白:“......” 段星白:【疲惫的小眼神.JPG】 长空师父你反思...算了,你连反思两个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是让师爷爷来反思吧。 百年前的天下能乱成那副鬼样,罪魁祸首原来不是长空师父,而是长空师父的爹,也就是他的师爷爷。 他要是没过早的将长空师父给踹入红尘,也许故事就是另外一个了鸭。 不要说会是更糟的故事,往好处想,没准是个好故事呢? 而师爷爷是段氏王族,四舍五入,就等于是整个段氏王族是罪魁祸首的意思。 ...好家伙,这锅转着转着,就真的又转回了段氏王族自己的身上。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其凝重的小眼神。 然后。 “我想要问的不是你在这个世界的情况,我想问的是之前,之前!” “师父你又在给我模糊重点是不是?” 段星白强行转移了话题,他必不可能替长空师父背锅的,是时候叛出师门了,不然他干脆入赘到云浮天宫去吧,这段氏王族的户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十六计走为上上计。 “这话说的为师就不爱听了,为师哪里模糊重点了。”段长空揣着手手一脸的疑惑,“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段星白:“...?当我露出疑问的小表情的时候不是我不对劲,而是我觉得你很不对劲,师父,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思考模式有那么亿点点的问题吗?” 段长空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疑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非常老实的,应该得到问话者也就是段星白一个夸奖的小表情。 段星白:“......” 段星白:“这个世界的爹娘先放在一边,师父,你最初的爹娘是谁?我觉得应该从源头来找到问题。” “爹娘?为师没有爹娘,我是孤儿。” “为师明白你想问什么了,你想问我来自哪个世界是吗?”段长空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夜空,淡定道:“我就算和你说你也不知道,因为这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那小世界就有多少个。” “大部分的小世界都是大同小异的,总是按部就班的跟着编写好的程序进行运转,神妖鬼佛信仰人族,样样不缺。” “比如说现在这个小世界目前处于封建制度皇权至上,等时间继续前进,等岁月无情流逝,那么皇权制度也许也会土崩瓦解的成为历史。” “这是大的方向,大方向里允许小方向的操作...你就当是因地制宜好了。” 段星白:“......” 段星白没吭声,但眼神似乎变得略犀利起来。 良久后。 “你用‘小’来称呼这个世界,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师父你是来自所谓的‘大世界’?” 段星白也伸出手指向了夜空,段长空是漫无目的的随便指的,而他则是很有目标性的直接指向了月亮:“有小就有大,我那个世界也有着‘三千小世界’这个概念,小说我也是看过几本的,修道者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突破虚空,去更高级的世界——” 段长空揣着手手,脸上的笑意加深。 “所以这漫天的繁星和月亮在师父你的眼里就是金字塔的结构。” “你来自金字塔的顶端?” “想多了,为师要是那么厉害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还用得着被关一百年?” “有道理,要是你的本事通天,段氏王族算什么,世界都不够你浪的。” “所以你到底为啥来这个世界了?你此前说自己是非法者...你都土生土长了你还非法者,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才会被针对的这么狠?” “为师敢拿你发誓为师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拿你自己发誓!” “为什么一直是你在问问题,为师也想要问。”段长空接过了话茬,笑眯眯的如是道。 “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行行行,你问你问,我有问必答。” 段星白的眼珠子都变成了两道短短的缝隙,铿锵有力道:“我没啥好问的,因为我和师父你不一样,我顶天立地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良心无愧于列祖列宗无愧于...” “你还背着殷小斩藏了私房钱吗?藏哪儿了,藏了多少?” “不要说你没藏,你敢拿殷白和段黑发誓你没藏吗?别拿为师发誓,没用。” “......” 你也知道你的信誉不值钱啊! 段星白铿锵有力的发言一个不小心就滑了jio,瞬间掉到坑里发不出来声音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送命题。 幸好斩哥不在这里,不然现场必然出出现一只满头都是滑动汗滴头上标着一个大大的红字‘危’的兔子。 不要问哪里危,问多了伤感情。 段星白很心虚,他真的很心虚,人都是有反骨的,越不让人做什么就想要做什么,所以斩哥越没收他的私房钱,他就越喜欢偷偷摸摸的到处藏私房钱——狡兔是三窟,他都快三十个窟了。 “你不懂,这是我和斩哥的情趣。” 段星白极其没有底气的看了眼远处房顶上抱着团团似乎在说什么的殷斩,在殷斩似乎有所察觉看过来的瞬间挪开了视线,强装镇定道:“师父你个寡王不懂我们年轻人的情趣。” 啪。 段星白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 “年轻人要谦虚,殊不知寡王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段长空收回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你对师父很有意见是不是?” 段星白捂着脑门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 他不仅有意见,他还大大的有意见。 听到了吗,他超有意见的! “你对为师的过去很感兴趣,那么,为师对你的过去...” “需要我详细和你说说我以前的丰功伟绩吗?我可是为国捐躯的英勇兔子,非常值得拿出来说一说。” “...对你的过去并不感兴趣,无非就是一只傻兔子の憨憨生活记录而已,不值一提。” “......” “?你能不能按照套路来?我命令你要对我的过去感兴趣!” “不要,好麻烦。” “?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师父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这么孝顺乖巧听话的徒弟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就不能多爱护爱护你温柔善良帅气潇洒的徒弟弟吗?” “......” 爱护? 段长空看了眼疯狂吹捧着自己的段星白,然后朝着远处招了招手。 感觉自己等了半天的殷斩和观主等人立马移动了过来。 然后。嗯 “你要是给为师五两,我就告诉你一个物超所值的消息。”段长空朝着殷斩笑眯眯道。 段星白的头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不好,我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殷斩:“可以。” “他说他还有三十个藏私房钱的地儿。”段长空指着段星白,笑眯眯道:“而且他还抢走了为师仅有的五两,就在他的衣袖里,兔子有钱就变坏,殷小斩你可得看住他~” “不然要是哪天兔子变成了别人家的兔子,可就麻烦了~” 段星白:“???” 段星白目瞪兔呆的看着段长空,那意思:我们真的是师徒吗,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亲爱的徒弟弟的? 殷斩笑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一家之主的兔子被殷斩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眼中明显失去高光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直接拖走了。 他今晚约长空师父是干什么的来着? 怎么感觉自己一个重点没抓到,还被反抓了重点呢? 段星白不懂,但现在他已经是泥兔子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段长空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看着段星白被殷斩给拖走,和旁边的人道,“瞧见没,这就是想要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逆徒的下场。” 老宫主殷缘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五两那是巨款,小白太贪心了,全给拿走了。” 如同段长空之前说的那般,殷缘对金钱并不敏感,年少时和段长空一起被张道奉管的死死的,俩人加起来都凑不齐五个铜板,所以在殷缘的印象里,五这个数字就代表了巨款。 简单的讲,他和段长空是站在一头的。 观主&青衣小道童:“......” 抱着观主大腿当腿部挂件的青衣小道童仰起头朝着观主张道奉狠狠地叹了口气,那意思:你管管长空啊! 观主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 回头他给小白塞点零花钱好了...与其指望让长空改过自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不如指望段氏王族变得正常,不如指望三清尊者亲临,不如指望殷斩不搜刮小白的私房钱。 不可能的,别想了,做梦都别想。 “都聊了什么?”老宫主殷缘浅笑着问道,路过的风轻轻的撩起了老宫主的白衣衣摆,和衣摆打了个特别友好的招呼。 段长空摸了摸下巴:“聊到待遇问题...小星白抱怨着呢。” 殷缘有些惊奇:“抱怨?小白抱怨什么?” “抱怨我这个师父不够关心爱护他,没有把他亲亲抱抱举高高。”段长空抬头看了看夜空,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让我反思一下...那我就好好的反思一...” “住脑!” 本来挂在观主腿上当挂件的青衣小道童当即就扑到了段长空的腿上,大惊失色道:“你听错了,小白没有说让你反思!” 他不知道段长空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但他野性的直觉告诉他得打断段长空的反思。 一个根本不知道反思是什么东西的人说要反思,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观主的脸色有些微妙,老宫主则是想着亲亲抱抱举高高...原来小白喜欢这个?那回头他去把小白给亲亲抱抱举高高一下——自家孩子提出来的要求,做家长的能满足也就满足了。 #知道什么叫做熊家长吗?这就是# 青衣小道童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但是吧,还是那句话,人都有逆反心理,越不让干啥就干啥,尤其是段长空,一百来斤的身躯里至少两百斤的反骨,越不让他想他就越要想。 于是乎。 “我认为小星白说的对,我这个师父啊,总是要关心爱护他的。”段长空双手拢袖,面朝着夜空笑眯眯,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我可就小星白这一个徒弟,我不宠着他我宠谁呢?” 观主的脸色终于变了,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 段长空往殷缘的身边蹭了蹭,将下巴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明显在走神的随口敷衍道,“师徒一心,我们家小星白是一只嘴硬心软的傻兔子~小星白乖乖,把门开开,师父回来了,要把耳朵拽一拽~” “你别搞事!我告诉你别搞事!” 青衣小道童跳起来踹了段长空一jio,捂住莫名有些发慌慌的心口窝:“待我百年归寂后我还要小乖给我摔盆持幡的!你少动点歪脑筋,那可是你亲徒弟!”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害小星白吗?”段长空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青衣小道童,慵懒万分道:“我就是害了你也不能害我的亲亲徒弟啊~” 老宫主眨了眨眼。 观主陷入了沉默,他倒是想要再说两句,可是以他对长空的了解...要是不说的话可能还好,越说长空的脑子就越会在奇怪的地方飞快的转动...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因为长空说的也是实话,他既然能够喊小白一声徒弟,那就不可能害他的。 所以估计又是想要薅一把兔子毛吧,看热闹就好。 #终究是错付了呢,观主师父# 青衣小道童:“......” 青衣小道童:“???” 你这说的是人话? 不能害小乖也不能害我的好吗?! 为什么害我就可以啊?! “今夜风大,适宜睡觉。” 段长空没给青衣小道童渣渣呜呜的机会,而是像没有骨头似的贴在老宫主殷缘的身上,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的身上,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困了。” 殷缘朝着张道奉眨了眨眼。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的张道奉就熟练的跳下了房顶,熟练的从已经赶回来的段长空的大监和云卫们的手里接过了四条毛毯然后就又回了屋顶,再熟练的盖到老老实实躺下的段长空和殷缘的肚子上,再然后用毛毯将青衣小道童一裹,说了句睡觉后也就准备打坐睡觉了。 “......” 感觉有什么重点被跳过了。 可是。 青衣小道童蹭了蹭自己的毛毯,沉思了两秒后就果断的闭上眼变成蚕宝宝睡觉了。 今夜风大,的确适宜睡觉。 等他睡醒了再和长空死磕——不睡饱哪有精神啊。 和云三手牵着手准备去行宫天坛赏月而路过的瑞贤亲王段翎睿抬头看了看房顶上坐的坐睡的睡的四个传说级别人物,脸上原本满满的笑意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两分的疑惑。 他一直很好奇,好好的房间为什么不睡,却一定都要在房顶上睡呢? 房顶上难道有仙气吗? “怎么了?”云三侧头看着脚步乱了两拍的段翎睿,如是好奇问道。 段翎睿:“...没什么,我想说你明天去偷小白的大监的早膳的时候多偷一个素包子给我。” “我的大监不在家,花鸾最近的情绪明显暴躁,对我的饮食已经达到了苛待的程度。” “好的没问题!大管家的偷了,云一他们的也偷了!”云三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错付了,全都错付了。” “偷包子?想得美,明天早上我们吃饼!” “你们看看云三的腿,是不是该让它断一断?”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大管家你说话啊,云三自己偷吃不够,他现在还偷双份的啊大管家!你管管他啊!” “断腿断腿!必须要断!断腿断腿!大管家冲鸭,我为你摇旗呐喊!~” “......” 躲在暗处鬼鬼祟祟想要吃云三和段翎睿瓜想要再看几个亲亲画面的六朵云抱住了真的是恰巧路过的大管家的腿,如是渣渣呜呜添油加醋并且出着馊主意拱着火的怂恿道。 大管家:“......”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另外一条路走。 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 ...... 作者有话要说: 叮,系统系统: 恭喜段星白侠士一发入魂,触发兔生指定奇遇:长空师父の反省,请小白侠士做好准备,务必提高警惕~ 小白和段长空其实都不说实话,快了快了,这俩人嘴都硬不了多久了~~~ 晚安(づ ̄3 ̄)づ 第139章 父の&忧愁 ...... 因为某个自诩绝世好师父的出卖、呸, 告密,段星白这只泥兔子差点就没能成功的过江,毕竟私房钱这种东西, 那可是兔子的私人财产—— “不是你亲口说的么,连我都是你的, 四舍五入,这私房钱也就是我的。” “还是说你真的像长空师父说的那般, 兔子有钱就想要变坏?” “......” 殷斩一句话就让试图给自己辩解一下的底气超不足的段星白不敢在私房钱这方面渣渣呜呜。 不过他还是努力的捞了捞自己,表示私房钱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斩哥你想多了,变坏是不可能变坏的,怎么都不可能的。 因为斩哥你长得好看啊, 自己看一万万万次都不会觉得腻,只会每天都有新发现每天都是新惊喜, 每天都如同初次见面那般,虽然行为是有亿点点不正常,但相貌上真的是令人怦然心动。 段星白说的情真意切。 然后。 “你的意思是要是看到比我更好看的,你就会跟着人跑了?” 殷斩一边垂眸清点着段星白三十个兔子窟窿加起来不足二百两的私房钱, 一边笑着道, “原来你只是中意我的相貌?” “......” 实不相瞒。 段星白在那一瞬间,真的,在一瞬间那汗毛齐刷刷的全立起来了。 这不是送分题, 这是送命题啊! 回答的好那就是家和万事兴万事大吉,回答的不好他就会直接变成一张兔子皮——改嫁是肯定是改嫁的,斩哥绝对会带着鹅子改嫁, 然后就剩下他一只孤寡老兔! 他必不能像长空师父那样是个寡王! “这芸芸众生, 也不过只有一个殷斩, 只有一个斩哥,只有一个鹅子娘。” 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腰,一脸的认真,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眼珠子都变成了诚恳两个字的那种诚恳:“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意外,有句话叫做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而我认为我们之间是始于相遇,陷于相知,忠于相交,最后密不可分。” 段星白的语气不仅诚恳,还带上了一些或许他知道,或许他自己又没有发现的,莫名的、微妙的、像是无人问津的花苞小心翼翼的探着头想要绽放的羞涩,“我已经有了最好的你了。” 他和殷斩的开局并不是很好。 殷斩来到他的身边是始于观主师父的要求,是抱着一种做任务的心态来的。 他最开始也不能说多信任殷斩,那会儿的他不知道王族夺嫡战的规矩,也不想和这个红尘有过多的接触,他总是想要离开的,回到那个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小小道观。 只要不付出过多的感情,那无论何时他都能抽身而去。 但是现在。 段星白紧紧的抱着殷斩的腰部,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极其明显的涣散,仿佛走了神,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肯定着什么似的自言自语。 “鹅子们会长大有自己的未来。” “师父们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兄弟们也会各有家庭...都会离开我,只有你会陪着我。” “你是最好的。” “......” “小白?”殷斩低头看着段星白的后脑勺,他察觉到了段星白情绪的不对劲,但此时并不是询问的恰当时机,只是反手将本就紧抱着他的腰的段星白给往怀里藏了藏,用行动给予他奇怪但却有效的安全感。 “斩哥,你会一直在的,对吗?” “对,我会一直一直在的。” “那如果,假设哪天我跑出去了呢?比如说离家出走?比如说带着私房钱仗剑走天涯?再比如说带着鹅子们去开山挖路发家致富?” “...我会去找你,然后,兔子腿伤筋动骨一百天。” “?斩哥你还记得我是一家之主吗?” “记得,但该断的兔子腿还是要断的。”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为凝重的小眼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斩哥对他的兔子腿心怀不轨...就那种,一直想要兔子腿断一断的心怀不轨。 说好的小娇妻人设呢? 他那么大那么贤惠的一个小娇妻呢?! 殷斩察觉到了段星白的念头,笑了。 “本来还想着给你发五个铜板在身上的,既然你想要小娇妻,我又娇不起来,那就算了。”殷斩的语气很轻柔,比路过的风还要轻柔,浅笑道:“毕竟我已经人老珠黄,比不得外面的野花鲜嫩。” “万一你哪日再不小心战败登了基,后宫佳丽三千,眼里岂不是更没有我了?” “年年花娇嫩,年年换新人,是吗?” 段星白:“......” 段星白:“.........” 后悔。 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 他平时不该和斩哥嘀咕那么多奇怪的宫廷剧本的——以前都是他理直气壮的问殷斩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别的兔了,现在天道好轮回,变成斩哥开始嫌弃他是一只渣兔子了。 所谓人间疾苦,大抵不过此时段星白这个有点方的一家之主的模样。 ... ......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宜出行与归家。 狼王城·王庭。 “儿,你回来了~”狼王早早就接到了段氏王族送来的关于自家孩子要回家看看的消息,此时看到自家儿子带着几条狼回来了,可不得赶紧上去嘘寒问暖。 小狼王子和小狼公主也乖乖的喊了一声哥哥。 塞缪先是把一些小巧精致的小玩具给了自己的妹妹,这都是云浮天宫云朵们亲自出品的,云朵们听说他要回家,家里还有个亲妹妹,于是就一脸慈爱的趁着有空的时候做了些小玩意儿让他拿回来。 ...云浮天宫的宫主按住不提,云浮天宫的云也是既高傲又不高傲,既接地气又不接地气,脾气真的像云一样难以捉摸的存在。 小狼公主欣喜的抱着玩具甜甜的喊声了哥哥后就跑了。 小狼王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大兄塞缪,想着既然妹妹有,那他—— “最近怎么胖了些,过的太安逸了?” “这公务还是不够多,父王,记得多给他加些。” ——那他有是不可能有的,怎么想都是没有的。 小狼王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大兄,自家大兄为爱奔波跑了,他爹把满腔的父爱与重任咣当一声按在了他的身上。 他每天一睁眼就是在上各种各样的王者课程,还要陪着他爹处理国政,有的时候还要因为狼谷里狼吵架而去劝架... 他胖什么了啊! 他不仅没胖,他还长高了好吗?! 而且说到胖—— “它们才是胖了一圈吧?!” 小狼王子指着塞缪身边的几条狼,跳脚道:“它们去的时候是一根木棍,回来直接变成一个球了,姓段的家的伙食这么好的吗?那带我...嗷嗷嗷嗷!” 小狼王子没有说完,因为他现在正在被几条长胖的了狼追着咬。 狼王看了眼被追着咬的小儿子,摇了摇头。 大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小儿子还挺靠谱,大儿子一回来小儿子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儿啊,情况如何?”狼王一脸八卦的问道。 塞缪笑着摇头。 狼王:“...一点希望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能笑得出来的鹅子,你是不是被打击傻了鹅子? 你要成孤寡老狼了你知道吗鹅子? #亲爹# “爹,我并非是想要独占月亮。” 塞缪依然在笑,眸光清澈:“我希望月亮被万人喜爱,希望月亮被群星围绕,而我是那漫天星河中的一颗——最好是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再再靠近一点。” “想要独占的人最后一定会发疯,绝不会例外。” “以前我不懂狼王蒙是什么心情,现在我想我隐隐的是懂了。” 塞缪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我追逐的月亮不吝啬他的笑脸,也不吝啬他的光芒,会俯下身来与群星同乐,甚至更会停下步伐给追逐的群星鼓鼓劲,说加油,很快就会变得亮闪闪。” “而狼王蒙追逐的明月,或许也不是不愿意低头看人间,但他没有那个意识,也没有人告诉他,问一声你能不能停下来等等我们。” “群星不敢在他的面前高声高语,只会默默无声的追逐,然而能够追上月亮的奇才又能有几个?更别说月亮也是有偏心偏爱的人,他不会回头看群星,但他却会主动的走向被偏爱的人。” “追着追着就追丢了,跟着跟着就落后了,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会被远远甩开直至消失。” “再然后,人就疯了。” “我比狼王蒙幸运的实在是太多了。” 狼王:“......” 感觉儿子你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感情历程,但老父亲实在想象不到你到底是怎么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就大彻大悟成这样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太大,所以和孩子有代沟了吗? #狼王の反思# “对了爹,我要去一趟狼王墓。” “?你去狼王墓做什么?” “去给历代狼王们烧个香...段氏王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们说了,要想要王族蒸蒸日上,给祖宗的供奉那是不能少的。” “蛇王大人说的对,有空多和老祖宗唠唠嗑,比如说狼王蒙,我应该告诉他我比他幸运多了,还有我见到了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和山野道观的道人,的确都是天人之姿,输的不冤。” 狼王:“......” 狼王:“???”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多和老祖宗唠嗑顺便嘲笑老祖宗? 狼王目瞪狼呆的看着潇洒而去头都不回的大儿子,站在原地傻眼了好半晌后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然后一蹦三丈高的怒气冲冲的走了。 他要写信,用天下最最最激烈的语言骂段翎烈——要是他那个天子当的足够正经,那段氏的王族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正经,继而把他威武雄壮才高八斗非常得意的大儿子给带坏了?! 段翎烈到底是怎么打败段翎睿那个傲到不行的定海神针和段骄阳那个凶的要命的疯婆娘等兄弟姐妹然后登基的?! 他是大智若愚还是幸运值点满了?! 这个带坏孩子的锅,必须是段翎烈背着! 谁来说都没用! #狼王の愤怒# 这边怒气冲冲的狼王开始准备写信骂人,而另一边。 南蛮·巫殿。 “阿爹的小巫娑~~~” 巫王流着激动的面条泪飞扑向回来的巫娑,然后被巫娑给习惯性的往旁边一闪后直接趴在了地上。 什么高贵神秘什么风度翩翩那都是浮云,现在的巫王不过是一个等到宝贝闺女回家的普通老父亲而已。 巫娑戳了戳趴在地上的巫王,笑眯眯道:“阿爹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爹最近让人给你搜集了稀罕的小玩意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巫王也是习惯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慈爱万分道,“这在外面待得肯定是不舒心了是吧,咱们以后不出去了,就在家...” “不是哦,我过两天还会去的。” “...TAT!!!” “还有不许说我过得不好,我过的可好啦,星白哥哥特别的宠我~” 巫娑的语调轻扬,“还有星白哥哥的师父们也好好,云朵们也好好,睿王叔也好好,其他的王族哥哥们也很有趣,除了人形狐狸精和讨厌鬼,一切都很好~” 巫王:“......” 巫王都来不及对睿王叔三个字露出震惊的小表情,因为。 “讨厌鬼是谁?” 人形狐狸精他知道,指的是四皇子段星白虽然没有大摆宴席昭告天下但现在已经人人皆知的四皇子妃,另一个是谁?! “星白哥哥的弟弟,五皇子段星辉。” 巫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皱了皱鼻子:“讨厌鬼把自己当容器养毒,阿大阿二都有点想要避着他走了,其实阿爹你说的是对的,除了星白哥哥,姓段的好像大多都是有点个奇特爱好在身上的。” 巫王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道:“只是以身养毒而已,算好的了。” “姓段的很久以前出现过一个认定自己是万毒之王的,每天都在和各种毒物争命,到最后还真就被他争成功了,变成了人形毒王。” “可惜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也是阿爹我在卷轴里看到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姓段的干出来什么我都不奇怪,就是他们家老祖宗现在掀棺而起重回人间,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巫娑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一下。 这句话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要问为什么。 巫王:“在阿爹看来,其实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招惹和算计段氏王族。” “因为他们姓段的基本上都是和自己过不去的,要死也大多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毒王虫王什么为爱殉情学神农尝百草试图跳崖触发什么奇遇,仅仅是咱们家的记载他们姓段的死法就不下百种,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都有,更何况他们不为人知的内部呢?” “所以别招惹他们,外人不伸手他们很快就会把自己给玩死,但外人一伸手那他们就会去玩外人。” “姓段的,是真的都有病啊。”巫王揣着手手发出了如是情真意切的感慨。 巫娑:“......” 巫娑想了想这段时间的见闻,不得不承认她阿爹说的是对的。 除了星白哥哥,整个段氏王族其实都正常的不太明显。 只不过。 “阿爹,我要去一趟圣地。”巫娑蹦蹦跳的往外走,“我记得神女巫溪大人是葬在圣地西北角的对吗?” “巫溪大人?对的,历代神女大人都应该是葬在东面,唯独巫溪大人留下遗愿说要将她葬在西北角,还要在她落叶之地种上一棵榕树。” “前段时日我还去看过,那一直很憔悴感觉不太好的榕树近来长势竟莫名的好,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棵树了该枝繁叶茂似的...阿爹的小巫娑怎么忽然想着去看巫溪大人的安息之地了?” “大概是有所感触,以前不懂神女大人为何一生未嫁,现在我想,也许是因为她遇上了她认为最好的,所以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吧。”巫娑脚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阿大阿二好像感应到了巫娑的好心情,于是发出敲击着铃铛应和。 巫王:“......” 巫王:“???” 一生未嫁?! 巫王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可惜她遇上的是个只会为特定的人回头停留的人,我比她的运气可是好太多了。” 巫娑没在意自己的老父亲什么表情,而是捧着脸往外跑,笑嘻嘻道:“蛇王大人说的对,家祭无忘告乃翁,幸运的我的确是该去找幸运的不明显的巫溪大人聊聊天的~” “而且段王朝之所以能国祚绵长,就因为他们总是在和老祖宗们沟通——我异父异母的家人们是这么说的,蛇王大人是这么说的,我们家星白哥哥虽然没说但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阿爹我去圣地啦~你忙叭~” 巫娑脆生生的笑声在空中打了个不高不低的旋儿,然后被路过的风踹了一jio,重重的落到伸出了尔康手还没来记得挽留眼前就已经没了宝贝女儿影子的巫王的耳朵里。 巫王:“......” 巫王:“.........” 巫王:“............” 巫王无比沉默的看着巫娑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暗中的心腹们顿时头皮一麻后背一凉,果断且小心翼翼的开始往更深的暗处里躲了躲。 因为。 “段!” “翎!” “烈!” 巫王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了这三个字,眼神凶狠,真是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的那种凶狠。 天杀的段翎烈,他作为堂堂一个段王朝的天子,他怎么就管不住他那些该死的,脑子就他妈的没正常过的,传染性比霍乱还要厉害一万万万倍的族人们?! 他妈的他到底是怎么打败定海神针段翎睿而登上王位的?! 巫王的胸口卡住了一口上不来(无法对巫娑发火)又下不去(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的老血,最后是一脸漆黑,咬着牙去了内殿。 他要给段翎烈写信把对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好的骂一顿——不要脸,不仅拿自己的儿子段星白来钓他的闺女,还试图把他家原本单纯善良可爱全天下最最最好的闺女给带坏! 呜呜呜呜呜他的宝贝小巫娑呜呜呜! 他要扎段翎烈的小人,往死里扎的那种!! #巫王の愤怒# 这边巫王的血压直接拉满恨不得把天子烈给塞进锅里煮成汤,镜头想了想,然后一个旋转跳跃,来到了四家里可谓是最有脑子,一直在拔网线拒绝加入父愁者联盟却依然不幸下水的辽王那里。 辽国·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父愁者联盟】: 系统提醒: 巫王‘拍了拍’辽王,并且对天子烈进行‘仇杀’标记。 狼王‘拍了拍’辽王,并且对天子烈进行‘仇杀’标记。 西凉国君‘拍了拍’辽王,跟随队伍对天子烈进行‘仇杀’标记。 辽王:...滚啊!!! 天子烈:?????发森了甚么? #终究是天子抗下所有呢# 晚安~(づ ̄3 ̄)づ 第140章 子孝&父慈 ..... 辽王站在台阶上看着正远远朝着他走来的大儿子, 用堪称x激光射线的眼神耐心且细致的打量着: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神,身姿依然是顶天立地的挺拔,器宇轩昂精神抖擞浑身写满优秀两个字。 很好, 确认过眼神,这还是他那个最得意的鹅子。 辽王很满意。 辽王非常的满意。 就是吧。 辽王摸了摸下巴, 他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具体是什么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少了点什么——而且还应该是存在感比较明显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得意的太子换了件绣着段氏王族龙纹衣裳的缘故? 话说姓段的家都什么审美, 怎么有点花里胡哨的? #重点好像抓错了.JPG# “父王!” 耶律枭走了过来,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胸膛,朗声道:“我回来了。” 辽王满意的伸出手拍了拍耶律枭的肩膀,欣慰万分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去黑云洲怎么都不和父王说一声?” “儿也没想到会在黑云洲待这么些日子。”耶律枭笑着道,“让父王担心了。” “孤是真的担心, 忘了为父和你说的吗?异星是有点个古怪在身上的,孤在防着他。” 辽王示意耶律枭随他入王庭内,一边走一边笑道,“不过孤现在觉得这次冒出来的异星大概是还算正常的, 因为你愿意回家。” 耶律枭:“?什么?” “你愿意主动回家孤就很欣慰, 此前那两位双生辽王每次都是被人三请四请,最后还是靠双生辽王的母亲每每派心腹将对方给捆回来的。”辽王大笑,“一整颗心都系在了段长空的身上, 吾儿之风度,远超双生辽王!” “等日后父王先走了,也不会多么的担忧了。” 耶律枭微微皱眉, 沉声道:“父王洪福齐天, 怎么说着这种话?” “好好好, 孤不说,孤洪福齐天,孤身康体健。” 辽王的心情很好。 辽王的心情真的很好。 辽王的心情真的好到不行。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之前他还担心他鹅子会被异星给迷惑,现在看来他是想的太过了。 仔细想想的话也是这个道理,也不是每颗异星都像段长空那般拈花惹草祸乱天下的,比如说这次的段星白,他肯定是个正兔君子! 虽然段翎烈不是个东西,但他鹅子还是个好东西的。 这就是歹竹出好笋了。 很好。 非常好。 大家都是辽王,双生辽王的运气是真的不咋滴,而他和他儿子的运气就太好了——谁让双生辽王碰到的是段长空,而他的鹅子碰到的就是段星白呢? 只能说长生天在上,辽国注定是要国运昌隆的! 辽国即将崛起! 辽王是喜大普奔的想着的。 然后很快的,他就知道他喜的太早了。 因为。 “听说巫王狼王他们的孩子也去了,狼王城与南蛮从祖上关系就极好,两家甚至是联过姻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儿啊,你在黑云洲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或者感想?”辽王揣着手手一脸慈爱的问道。 耶律枭侧头想了想,然后道:“感想其实挺多的,有一个和父王你有关系。” 辽王:“?什么关系?” “就是父王你多了几个孩子。”耶律枭很淡定的朝着内侍招了招手,示意他去给自己端盆酥茶来喝,如是随口道。 辽王:“......” 辽王:“???” 辽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然后。 辽王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回想了一下自己活到现在的所有风流韵事。 ...不对啊。 他这人其实并不重色,除了原配皇后还有六个妃子,皆是重臣家的闺女,满打满算也就七个人。 更没有玩什么红袖添香也没有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年轻的时候除了在边境和段翎睿等段氏王族交过手外基本上是没有出过辽国的... 所以说。 “不可能!为父不可能有血脉流落在外面,儿,你肯定是被骗了。”辽王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眸如鹰隼,“是姓段的说的吗?他们姓段的嘴里十句话有十一句都是胡扯的!” 耶律枭:“...不是。” “什么不是?肯定是!” 辽王的语气变得有些硬邦邦:“他们姓段的近些年来的脑子愈发的不正常,尤其是段翎睿倒下之后,这群王族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虽然之前也有脱缰,但也没跑的连影子都看不到。” “若是段翎睿好好的,哪里轮得到这群人跳成这样。” 耶律枭:“......” 耶律枭的眼神略有些微妙,迟疑了一会儿后才道:“父王您该不会是中意睿王叔...吧?” 从以前就这样,他父王每次提到段氏王族,提着提着就会跑题,最终将话题扯到瑞贤亲王段翎睿的身上。 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褒多于贬的,总是说着说着就是一副‘要是段翎睿好好的,那会是如何如何’的说不上来什么情绪但总的来说是很生气的模样。 难道... 莫非... 该不会... “你在胡想什么,孤不喜欢男人!” “孤活到现在,最爱的女人是你的母亲,是敬重的人是孤的父王与母后,最佩服且意难平的人是段翎睿。” 辽王的嘴角抽了抽,他觉得他儿子想的太多了,但看在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份上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孤少年时与段氏王族有过数次摩擦,段翎烈性格狂暴,段骄阳性格张扬...段氏王族,脾气都大。” “在父王的那个年代里,段翎睿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辽王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巫王,狼王,孤以及西凉王,我们四个会不服气其他的段氏王族,但唯独段翎睿,他一个人就让我们心服口服...强者值得尊敬与敬重。” “但他的身体忽然就垮了,孤略有听闻他是为情所困...他那么强,怎么偏偏为情所困?” 耶律枭沉默不语。 虽然不知道他父王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啥忽然开始回忆起过去,但情之一字,有时候的确是最伤人的。 “段翎睿于孤,于巫王狼王和西凉王来说都算是一座大山,我们都想要翻过这座山。” 辽王很是意难平的摇头:“那时候的我们还很年轻,都有闯劲,都极力想要越过段翎睿然后向整个天下证明自己的实力。” “孤从不将孤的兄弟们看做是对手,孤心里只有一个对手。” “可他从大家的视线里忽然消失了,在孤尚且没有打败他的时候消失了。” “他是孤活到现在唯一的遗憾。” 辽王看着耶律枭,认真道:“四国都是嘴上说着不和姓段的有什么关联,实际上却又处处和他们有关联...孤这么多年不仅在替自己意难平,还为段翎睿意难平。” “记住,举凡能让自己的心里认为对方是对手的人,无论你面上如何不屑,心里都必须要承认对方的优秀,并且不要畏惧,要超越他。” “也许这个道理你已经懂了,虽然孤尚且没有见过段星白,但能让这代的段氏王族们以他为中心窜来跑去,跟着他指挥走的人,绝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 “但这是你们的时代了,孤老了,不管听多少的吉祥话都得承认这个事实,孤和段...等等,你方才喊段翎睿什么?” 本来说着说着还有些伤感的辽王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只用了零点零零一秒就抓住了重点。 耶律枭:“睿王叔。” 辽王:“......” 辽王:“???” 睿王叔? 什么睿王叔,我们耶律家族有姓睿的族人吗? #有点想要逃避现实的辽王突然出现了# “所以方才儿子和父王您说的,不是一个意思。”耶律枭看着辽王,一本正经道,“儿子说您多了几个孩子,是因为儿子有了一些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亲姐妹,不是说您在外有沧海遗珠。” 辽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个什么见鬼的东西? “简单的讲,就是儿子与塞缪和小巫娑,还有星字辈分的王族,以及云浮天宫的云朵们山野道观的橘猫虎白鹤狼王城的狼等或人或兽一家的了。” 耶律枭一脸的坦荡荡,要多坦荡就有多坦荡的那种:“哦,还有西凉的樊犁,大家都是垂耳兔教的一员,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 辽王:“......” 辽王:“???” 辽王:“垂耳兔教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教派而已,问题不大,父王你不用在意这点小事。”耶律枭笑了一下,“垂耳兔教的教义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辽王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耶律枭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自家老父亲,严肃道:“我们的教义要更为高尚且打动人心,不是一般的教派可以相比较的,父王你不要用一般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垂耳兔教。” “有福自己享有难大家一起当,大难临头不需要急着飞,先把别人的羽毛给拔了再飞。” “还有日常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多和别人过不去之类的,因为我们垂耳兔教尚且在起步阶段,所以教义还没有特别的完善,不过假以时日定然会尽善尽美的。” 辽王:“......” 辽王:“.........” 他的确是不能够用一般的眼光来看待垂耳兔教了。 他得用十般的眼光!!! 你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国籍吗?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个人吗? 辽王一时间不知道该抓哪个重点,就那种,遍地都是重点的,心情和老师说期末我们只考重点结果一本书全是重点差不多,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抓起重点。 于是乎。 “人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老虎狼和鹤?这辈分你们到底是怎么算的?”辽王的大脑正在宕机试图重启,“这都什么,儿,你是被骗进邪·教了你知道吗?这不是什么正经的教派,你还是快快脱离...” “不可能,云浮天宫的两位宫主和山野道观的观主都是垂耳兔教的长老。”耶律枭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严肃道:“山野道观都可以往旁边放放,父王你不是说云浮天宫是最接近天的地方,是上天在人间的化身吗?” 辽王:“......” 辽王:“.........” 辽王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反驳耶律枭的话。 云浮天宫...为什么云浮天宫也牵扯进来了?它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吗?啊?这垂耳兔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才会让云浮天宫的两任宫主都加进来?! 是他年纪太大所以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了吗? 他难道不是宝刀未老了吗?! 辽王的内心如同海啸般毁天灭地,但面上却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论起情绪控制,边境四国里当属辽王第一。 “儿子这次在黑云洲学到了很多,儿子认为星白说的对,为什么王族这么累,全是因为手底下的人吃太饱了。” “王族都快被公务累死烦死了,而手下人却可以晚睡晚起,可以风花雪月红袖添香有的还去玩个蓝颜碧玉,上朝的时候还给父王您添堵还试图涨薪水,到底谁才是王族?” 耶律枭的眸光深沉:“做王族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一定要和别人过不去才行。” “有好大家分的前提是有满仓库的胡萝卜,仓库要都是空的...那分什么胡萝卜?” “全部起来种田,王族都能下地种田,儿子这两天就没少亲自下田没少出门打猎,儿作为太子都能做到,那臣子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 “现在四家都在争,万一我落后了,小巫娑本就因为是女儿身所以独得一份星白的欢喜,塞缪有狼能和殷白段黑它们套近乎,樊犁虽然因为两家是世仇但那人心眼实在太多长得又是和人形狐狸精一样的妖里妖气,不得不防着他。” “我有什么,除了有一个随时会叛变完全不知道给他的兄长帮帮忙只会添堵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什么都没有。” 辽王:“......” 辽王:“.........” 满屏的省略号代表着辽王现在无fuck所说的崩溃。 孤,高兴的太早了。 真的高兴的太早了。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他儿子不是没有被异星段星白给影响,而是被影响到了深处不觉得他自己不觉得自己被影响了! 天杀的异星! 天杀的段氏王族! 天杀的段翎烈! 都他妈的是神经病啊!! 而且他终于想起来方才他觉得少了点啥——他的三儿子没了!他的三儿子耶律野连根毛都没回来! 他还记不记得他姓耶律?他不姓段! “他现在叫做野王·耶律·段,蛇王大人亲自给他改的。” 耶律枭看出了自家老父亲现在满头的疑问,解释道:“这可是我们垂耳兔教的头一份,能讨蛇王大人的喜欢,那星白肯定也是会偏心他的。” 辽王:“......” 为什么每个字孤都听懂了,但是连在一起却什么都不懂?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蛇王,这个蛇王又他妈的是谁? “段蛇王,昔年段王朝天子段长离的血脉,流落在外面好不容易被找回来,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但问题不大,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耶律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这么一个解释。 辽王:“......” 为什么又冒出来一个段长离的血脉? 段长离...不就是和段长空一个年代差点把段王朝给废了的家伙吗? 辽王不好了。 辽王感觉非常不好了。 辽王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家蹲的太久,现在好像跟不上段氏王族越来越离谱的脑子了...他们写剧本的速度是不是又变快了?本来就很快,现在是快的离谱了。 辽王真的是满头的问号。 他甚至觉得连问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到处都是重点不知从何处下手。 耶律枭:“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都是可以忽略的,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父王。” 辽王认为接下来他听到任何的消息都是高兴不起来的。 因为他发现他最得意的鹅子已经被段氏王族的异星给污染了——他还是大意了,是他的眼界小了,忘了异星是会进化的,段星白这颗异星分明是一颗比段长空还要不正常的异星啊! 他错了。 他真的是错的太彻底了。 他不行,趁着枭儿回来了,他要好好的掰正... “睿王叔已经好了。”耶律枭忽然道。 什么蛇王什么段星白什么异星的瞬间就从辽王的脑子中清空了。 只剩下段翎睿好了这句话。 辽王沉默良久后才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您如果想要找睿王叔的茬也是可以的了,因为他现在找回了他的对象,就是当初辜负了他但现在说开了发现是误会的人,所以他已经不再为情所困了。” “最近您没发现黑云洲的段氏王族们老实了许多么,因为睿王叔开始一个一个收拾他们了。” “......” 辽王露出了狐疑的小眼神:“真的好了?” “真的,哦,差点忘了,睿王叔让我给爹您捎句话。” “哼,想来是来问候孤的,说吧。”辽王露出了说不上来是得意还是矜持的笑容,语气平静中透着两分藏的极深的满意道。 “他说,‘耶律兄,此去数载未见,本就聪明绝顶的你现在许已是借月光可照明了’,就这么一句,说父王你明白他的意思。” “......” 辽王陷入了沉默。 辽王陷入了沉思。 众所周知,四家里辽王的情绪控制做的是最好的。 此时。 此刻。 “格老子的!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老子秃了吗?他段氏王族秃完了孤都不会秃!!!” “他怎么好了?就该继续为情所困!孤命令他继续被困!!” 辽王暴跳如雷的骂骂咧咧,没有人知道他的易怒点是什么,除了段翎睿——年轻那会儿这人就阴阳怪气,现在都一把年纪了,直接就进化成阴阳怪气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辽王一甩袖子就怒气冲冲的走了,他要先写信去骂段翎烈。 段翎烈当的什么天子,连自家的族人都管不了他当什么天子? 就算当初段翎睿倒下了,但他到底又是怎么打败段骄阳和段翎勇他们几个登上王座的?! 等他骂完段翎烈之后再招呼一下巫王辽王和西凉王他们:段翎睿回归了,搞他! “......” 耶律枭站在原地看着跑的飞快的自家父王,弯起了嘴角。 蛇王大人说的真的是太对了,父王的年纪大了,给他找点喜欢的事情做让他好好的放松一下,然后自己扛起国家大事扛起国君之责才是最好的表孝心途径。 这国政,也该让他好好来承担了。 不过在搞臣子搞人之前,他还是要先去一趟皇陵——蛇王大人说的依然是对的,家祭无忘告乃翁,作为后代,他的确是该去好好的和老祖宗唠唠嗑儿,祈求老祖宗的保佑并且和双生辽王大人说说贴心窝子的话。 比如说他认为自己很幸运。 不要问他哪里幸运,遇到的是段星白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幸运到极点了。 不然遇到谁,像双生辽王那般遇到段长空吗? ... ......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长空:你们回去要表孝心。 段星白:别和自己过不去,多和别人过不去。 今天的狗子,是勤劳的甜狗!~ 晚安(づ ̄3 ̄)づ 第141章 迟来&の卷 ...... 辽王从自家最得意的鹅子枭这里得知了段翎睿已经情商痊愈的消息, 段翎睿一消失就是数载,然后刚一出现嘴里就吐不出来象牙,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曾经相识的、亦敌亦友的故旧们。 真的是无差别攻击。 四国国君整整齐齐一个都没少。 比如说他给辽王的口信是说嘲讽辽王肯定是全秃了, 给狼王的口信就是你当年追兔子的时候咣当一声撞树上,然后非要守株待兔的脑子上的包许是这么多年还未完全消尽, 多吃山果,补脑。 给巫王的口信是江山代有美人出, 曾经的巫王神子成了如今的巫王,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而给西凉国君的,就是‘此去经年,甚少能有第五兄的消息,想来人间正好, 西凉史记中尚还不能完全将第五兄的事迹给记录’。 辽王的暴怒点是秃。 狼王的暴怒点是傻。 巫王的暴怒点是脸。 西凉王的暴怒点是寿。 段翎睿不过让耶律枭和巫娑塞缪等人各带了一句话回去,又派人去了一趟西凉, 就成功的点爆了四个国君的怒气条——精准打击,精准踩雷,精准的拉爆每个人的理智线。 ...到底是姓段的,怎么可能是个大好人呢? 因为段翎睿如此精准的踩雷, 所以本来已经人到中年不得已, 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四国国君瞬间支棱了起来。 他们用前所未有的,哪怕是当爹当国君都没有的如此强烈情绪波动的速度将自己已成追忆的岁月的墓给刨开,将已经安详躺着的青春年少给强行拖了出来, 告诉他你他妈的可别睡了,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嘴回归了! 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安详闭眼的青春年少一听这话立马原地复活, 开始疯狂的给自己褪色的面庞补起了彩妆。 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或许是激动, 或许是感慨,或许又是什么无法说的已然被岁月淡薄了的嫉妒,和与一年更比一年无法释怀的以为要带入棺内的意难平。 四国的国君不约而同的想,段翎睿这么些年是不是也是辗转反侧,想过昔年在边境的种种,想过曾经发生过的各种他们完全不愿回首却历历在目的故事? 是不是他也没有放下去过? 不是他们在孤独的在意难平,而是段翎睿自己也是在意难平? 所以。 因为四国国君的注意力都被段翎睿给吸引走了,他们的好鹅子好闺女就主动提出要帮他们分忧: “父王你太操劳了,儿臣想要为您分忧,普通的事儿交给儿臣处理就好。” “爹,狼是记仇的,既然被人欺负过,那不欺负回去的话岂不是有损我们狼王城的颜面?” “我们西凉与姓段的关系本就不好,睿...贤亲王都命人传消息来笑话您了,这还能忍吗父王?” “原来阿爹你没有睿王叔厉害哦,睿王叔好棒棒哦~” ↑诸如此类似乎带了些茶香的发言不停的在国君们的耳边绕来绕去,不动声色的加强着自己的存在感。 国君们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国君们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国君们觉得... 好吧,他们不觉得。 他们认为虽然孩子们加入了什么奇怪的垂耳兔教,但总体而言还是个好孩子的,也的确是时候让他们正式接手国政...这可都是自己优秀的鹅子和闺女!他们是非常值得被自己给予信任的! 于是乎。 四国的国君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和段氏王族段翎睿的掰扯上,将属于国君的权利非常丝滑的转移到了自己的继承者身上,还很是欣慰的想着孩子长大了,知道为他们的老父亲分忧了。 他们现在的脑子和眼睛里只想着一件事:段翎睿!搞他! 在他们去见列祖列宗前,他们至少一定要搞成功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也是无憾的了! #很有志气.JPG# 然后。 国君什么心情快不快乐的不知道,但是很快的,四国的官员就知道他们是一点也不快乐的。 不是早上有同僚被太子砍了就是下午有官员被神女命人拉去喂虫子了。 不是莫名其妙的就接到了‘闲暇’时间要养猪,养不好就去死的旨意,就是又接到了上头的通牒,说什么官员们要进行自我反省,奏折上能用一个字描述的事情就不要用两个字。 甚至还专门开辟了一块地种胡萝卜,每个大臣和王族都有指定的位置,每天还要在‘闲暇’时间来种地。 种的好的是会被赏,种不好的那就肯定会挨罚。 至于罚什么,看看刚刚过了头七的同僚就知道了。 官员不快乐。 官员们很不快乐。 官员们不快乐的试图反抗。 “原来这辽国(狼王城、南蛮、西凉)是你说了算,那这王位让给你来坐如何?” 这话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接。 不仅不敢接,还立马诚惶诚恐的跪下认错,头都磕破了。 有官员私下里鼓动大家说咱们一起消极抵抗,毕竟法不责众嘛。 这个想法很好,但在官场上实在是太难实施。 因为有想躺平迫使太子神女屈服的,那就有想要支棱起来成为掌权者眼前红人的,还有什么保皇党什么中立派什么见风使舵的人,千人千面,心思怎能统一?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答应的好好的说我们一起躺平,结果转头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彼此就发现了:好家伙,就没有一个是躺平的,全他妈的是八百个心眼子。 有的不仅没有躺平,甚至比平时完成的公务还要更多一点,效率更高一点,更得到太子(神女)的表扬一点! ...妈的,全都是老油条,不要脸啊。 官员们脸上笑嘻嘻,心里骂骂咧咧,然后一转头就面无表情主动的将自己的公务量给增加了。 你做一个公务那我就做两个,你做两个那我就做三个。 公务量的上限看不到头,下限每天都在被实时刷新。 虽然有人察觉到了不对,但也束手无策,因为大环境已经不允许官员们停下来了,只能继续的卷继续的卷,卷自己,更卷别人。 不然若是自己一直落后于别的同僚,那就算上面的不发话,自己也该羞愧的辞官告老了。 官员们,彻底卷起来了。 几乎是拿出了吃奶的尽头卷起来的。 谁都不想被官场淘汰,谁都想要更靠近权力中心一些。 什么蓝颜碧玉什么红袖添香,什么喝小酒什么出门逛街,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此前的生活有多慵懒,那么现在的生活就有多不慵懒,用酷刑两个字好像都是抬举了。 虽然官员们很崩溃,但很多官员的夫人们却极其欢喜,特意在家中亲自给国君和太子(神女)立一个长生牌,日日虔诚奉香——忙起来好啊,少点花花肠子她们省心又省事。 后来在听说之所以天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是被段王朝的四皇子段星白给启发点拨的,因为无法供奉一个段王朝的外族人不然有叛国的嫌疑,所以很多夫人就干脆在家里也开了一块地,认认真真的种起了胡萝卜。 据闻段王朝的四皇子长得似兔子般可爱,最是喜欢胡萝卜。 上行下效,上面的人努力,下面的人也不会过于像之前那般偷奸耍滑,整个国家自然也慢慢的就有了新的活力。 于是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和段翎睿过不去的国君们回头一看就乐了: 哦豁,自家太子(神女)真的是过于优秀,这全国上下真的是蒸蒸日上,哎呀,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们这群年纪大的是该颐养天年去搞段翎睿了。 然后国君们就更加放心的扭头继续去和段翎睿掰扯。 再然后。 “话说孤最近感觉夜里总是做梦,具体什么梦不记得了,但隐约记得似乎有些吵闹,仿佛有人在指着孤的鼻子在骂孤。”辽王纳闷的和自己的太子耶律枭道,“枭儿,你觉得这是不是长生天在提醒孤什么?” 耶律枭:“......” 耶律枭微微一笑:“父王,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人敢指着您的鼻子骂您,说明这个人应当是认识您,胆子应当也很大,身份也不会很低,更是能言善道,您结合一下最近您白日里的生活,谁比较符合这个定位呢?” “......” 辽王陷入了沉默。 辽王陷入了沉思。 辽王当即露出了一个勃然大怒的眼神,并且重重的拍了下扶手:“肯定是段翎烈那个老王八蛋!” 耶律枭:“......” 耶律枭:“???” 耶律枭:“段翎烈?” 你们不是在搞睿王叔吗? 怎么现在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却是天子烈? “因为为父与其他人没有讨到便...咳,和段翎睿厮杀的有来有回。” “每厮杀一回,孤就会给段翎烈去一封信问问他那个天子到底是怎么当的,问问他愧不愧对段氏列祖列宗?” “连段翎睿都管不了他做什么皇帝,他肩膀上的东西莫非是个摆设?哼,想来必然是他在骂孤没错了。” “他以为孤不知道他的脾气?” “昔年狼王因为多喝了他一口水被他给追出了半个草原硬是剐了十两银子才完事儿,脾气暴躁又小心眼,也就是那两个狠的不像女人的姐妹花瞎了眼,能看得上他!” “孤要写信继续骂他,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入孤的梦跳脚!” 耶律枭:“......” 耶律枭继续微笑:“是的,父王说的对,肯定是段翎烈在骂您。” 辽王露出了一个‘还是枭儿你懂为父’的小眼神,然后转头就又去和段翎烈段翎睿等段氏王族过不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现在他们全是在动口,就等着哪天能不能动手了。 段翎睿的头发,他能一把薅光! 一根都不给他剩! 耶律枭看着自家自打得知睿王叔好了之后,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二十岁,每天不是在和对方吵架被气回来就是和其他三家国君嘀嘀咕咕互通信件想着什么损招的父王,摇了摇头。 星白此前的话依然是对的,在当父亲当国君之前,他的父亲曾也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喜怒哀乐鲜活而又分明,现在只不过是返老还童了而已。 ...就是找茬的对象可能有亿点点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耶律枭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等会儿再去和列祖列宗烧烧香说说近来的事情。 比如说和太·祖说一下辽国现在正在努力的蒸蒸日上,和爷爷说一声他爹现在精神很好,大概还需要很久才会去见他老人家。 ...顺便再和双生辽王念叨两句自己的幸运,大家都是王族,怎么做王族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他们生不逢时遇到了段长空,而他却恰逢花开遇到了段星白。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而有了对比—— “做人嘛,就得靠着对比过日子喽~” “将自己的快乐及时分享是一种美德~不要吝啬~要多努力的和想不开的家人们沟通,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状态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定要好好的和对方沟通~” “我的幸运衬托出你的不幸运,同样的,你在看到我幸运的同时也该学会释然,毕竟运气这种东西,那可是玄学的领域~” “玄不救非,氪也也不能改命啊哈哈哈~”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服气最好,不服气,略略略有本事来打我~” ——有了对比,的确就得像蛇王大人此前与他说的那般,不服就憋着,除非自己想开点或者还阳。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真的。 比段星白的私房钱不被殷斩给收走还要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醒:不要靠近段长空和小白,不然会变得不幸~~~ 天子烈:这锅是一定要扣在我的头上??? 子债父偿,祖债孙偿,习惯就好喽~ 晚安(づ ̄3 ̄)づ 第142章 天气&多变 ...... 辽王的情况并非是特例, 其他三家的国君其实最近也是夜里梦多。 但是他们在自家孩子的分析和自我剖析中也果断的将过错扣在了段氏王族段翎烈的头上,认定是段翎烈在骂他们。 因为段翎烈最近给他们发的文函已经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大有你们再惹老子一下老子就亲自御驾亲征去掰断你们狗头的意思在里面——感觉好像是吃了好几吨的天雷似的。 段翎烈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个狗脾气。 四国国君现在每天都在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好吧, 每天都在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 本来回忆是褪色的,奈何最近回忆自己补妆补的过头, 所以昔年种种不仅重现了,还是那种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重现了。 于是乎。 四国国君不仅没有被段翎烈暴躁的语气给吓到, 他们还在段翎烈的雷区上蹦来跳去。 真的是他不喜欢听什么他们就说什么,尤其是段翎烈没有闺女这件事,被他们给拖出来反复的鞭打。 有人说段翎烈有孙女了? 醒醒,有孙女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只能说是他鹅子比较厉害,和他本人是半根毛关系都没有的——有本事, 自己生一个闺女啊,不要老是惦记着孙女, 这样显得很可怜很可悲滴诶。 段王朝·皇城。 “给朕松开,朕这回一定要御驾亲征!” 天子被自家大兄给按在了地上,脸上那叫一个不开心语气那叫一个爆炸,张牙舞爪道:“朕要去掰断他们的狗头, 朕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之怒!” “他们嘲笑朕没有闺女!胡说八道, 朕什么时候没有闺女了?现在天下皆知朕有一个白星皇女!!” “听到了吗?!朕有一个白星皇女!” “啊对对对,听到了听到了,有闺女有闺女。” “你别听他们的, 他们有闺女怎么了,他们有闺女有鹅子不还是被星白...白星给吸引了?八弟,你往好处想想, 你该嘲笑他们的教育不行而不是抓着闺女这事儿不放啊~” “就是就是, 不管是星白还是白星, 咱们家的小白就是棒棒的!” “再换个角度想想,他们这四家被老二给气的是真的不轻。” “啧,本来我还想去黑云洲的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去了,知道吗,边境的兄弟们给我发消息说他们快死了,老二现在在清点他们过去二十来年所有的账啊...” “八弟,劝你老实一点,老二现在已经是满血复活了。” “二弟没好的时候我想要他好,二弟现在好了,我又觉得他没好好像也挺好,他好了,我们就不好了...” 御书房内的王族们说着说着就开始长吁短叹,本来面色愤怒的天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老实说,别说边境四家了,就是段氏王族内部现在也是听不得段翎睿三个字的。 那可比数九隆冬还要清凉降暑。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蹦跶不了三秋。 “话说近来朕总是会做梦,但醒了之后就完全想不起来,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在挨骂。” 脑子被段翎睿三个字给冷水泼醒的天子揣起了手手,一脸的忧郁:“白天白天的不消停,晚上睡觉也不安稳,这都什么事儿啊,朕做错什么了吗?” “?你也做梦了?” “什么叫做也?” “因为大兄我也做梦了,但是我比你强一点,还记得人蛮多的在骂我...你们几个什么表情,你们也挨骂了?” “记不清,但也感觉没怎么睡好,好像也有点吵。” 御书房内突然陷入了寂静。 天子和亲王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大眼瞪小眼。 总大监垂着眸,眼看着鼻鼻观着心。 不多时。 “合着他们不是只骂你?!” 义勇亲王一锤掌心,眸中似冒出了几团小火苗,勃然大怒道:“合着他们四个还骂了我们?骂你不够还来骂我们,给他们四家脸了是吧,老子现在就回去带兵掀了他们家的摊子!” “这的确是过分了,骂烈烈一个就行了,怎么还能连我一起骂呢?”骄阳亲王也是一脸的凝重。 其他的亲王纷纷应和,表示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的,这怎么还能无差别攻击了呢? 天子:“......” 天子:“???” 天子:“你们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骂朕一个就行了?你们几个意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就是重点!” “八弟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越发的小家子气?” “朕再一把年纪也比你们年轻!!因为朕比你们年纪小!看看大兄,他才是一把年纪老骨头的乱蹦,赶明个朕就给军师写个信,问问他有没有换个对象的打算——嗷!” “?老子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兄长!” “阿姐的确是老了,但阿姐的手还没有老,烈烈,你看到阿姐这个沙包大的拳头了吗?” “八弟啊,你以前就是记吃不记打,一晃多年过去,你还是记吃不记打。” “兄友弟恭这个词,兄长已经说累了~” 御书房内一片鸡飞狗跳。 天子被亲王们撵的宛如丧家之猹,上蹿下跳的哪里还有一点点天子与亲王的风度与端庄。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这里除了王族之外就只有一个总大监,总大监已经退到了暗处,将整个御书房留给了天子和他的兄弟姐们。 简单的讲,总大监现在装作看不到天子扔过来的求救小眼神,因为就算是看门犬,那也偶尔会有打盹的时候嘛。 屋内气氛大好,屋外。 两位皇后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朝着在门口守着的亲王大监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进去通报。 然后两位皇后就走了,只不过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回到住处,而是一起去了供奉历代王族的宫殿。 皇后们凝视着已故的王族们的灵牌,撩起衣摆双双跪下很是虔诚的给满宫的王族灵位磕了三个头,再起身虔诚的燃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炉里,复而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百年前的王族、甚至道人与老宫主都管不住那位,烈哥哥如今又怎能管的住?” “冤有头,债有主。” “倘若找那位不能讲道理,或许老祖宗们可以去找我们的四子星白。” “我们不知这位回来是好还是不好,但既然我儿都已经牵扯其中还是主谋,那我们除了支持他外便也再无他法。” “五个孩子中,我们唯独不能放心星白。” “这孩子平日里似无忧无虑,可我们做娘的怎么又看不出来他的异常?从降生那日我们就知道我们的儿不知去了何方,更不知道在那道观的十四年里仙人是如何抚他顶,授他以长生。” “过去不可追,我们追也无用。” “倘若列祖列宗有知,纵然是折光了我们的寿也可,我们只愿我儿未来能够平安喜乐。” 两位皇后穿着一样的凰服,戴着一样的凰饰,双手合十用虔诚到了骨子里的姿态和语气朝着列祖列宗祈愿。 只愿他岁岁平安,只愿他平安喜乐,此后万事无忧。 香炉中青烟袅袅,灵牌不言不语。 好像被谁听去了,又好像没有,皇后们的话最后也只是消散在了空气中,消散在了袅袅青烟里。 .... 段王朝·黑云洲。 段长空坐在房顶边缘,一边悬空晃着腿看正在练剑的段星白和殷斩,一边又拍着腿似乎在侧耳听着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还带上了好几分的满意之意。 “......” 青衣小道童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然后使劲的掐着观主张道奉的大腿,那意思:他又笑了他又笑了,你他妈的倒是管管他啊!你不觉得这段时间他很安分吗?啊?他太安分了! 观主:“......” 他不安分的时候你骂,他安分了你也骂。 不讲道理的人变成你了你知道吗? “今天要早点收衣服,不然会下雨。”段长空靠在了老宫主殷缘的身上,忽然开口慢悠悠道,“下雨了不收衣服,回头岂不是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虽然我不介意果着,但你们应该很介意。” 众人:“......” 蹲在另一边的云朵们看了看白云朵朵,太阳老大老大快要晒死人的晴空,挠着头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一丝丝的水汽都没有,这雨要怎么下啊? “你什么意思?”观主琢磨了两下,觉得这货好像是话里有话,于是严肃的问道。 “没有什么意思啊,字面意思。” 段长空看了眼观主,笑眯眯道:“道奉你这话说的像我能操控天气似的,我是那种人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小缘你看看道奉,他这不是典型的没事找事吗?” 殷缘点头:“的确是没事找事。” 张道奉:“......” 张道奉沉默两秒,然后伸出手一人给了一巴掌,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再说一遍?” 段长空嘀嘀咕咕小声叨叨但是没特别大声,而殷缘直接就闭了嘴。 青衣小道童露出了一个肃然起敬的小眼神。 也就观主敢给他俩巴掌了,他都不敢给段长空巴掌。 段长空人看着怪大度的,实际上心眼小的要命要命还记仇,当年多吃他一口烤肉他都能记上一百来年,前两天还翻出来说了一遍问他要加了利息的钱。 等到段星白和殷斩练完了剑,段长空双手拢袖的凑了过去,先是伸出手指敲了敲漂亮到不行的星斩剑,然后才笑道:“为师亲爱的徒弟弟啊~” 段星白:“......” 段星白:“师父,说人话。” “为师平日里已经教了你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了,对吧~” “嗯。” 这倒是实话,段长空没少亲自教育他,虽然有些理念可能是有那么亿点点问题的,但总体而言问题不大。 #看似问题不大实际上全部都是问题# “然后为师告诉你哦,那些道理听听就算了,不重要的~” “......” “是谁告诉和我说自己说的道理都是非常重要的,让我每个字都记到心里的?”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你现在说这个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为师没有良心~”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念了句这可是亲师父,这可是无价之宝让他倾家荡产的亲师父,一定要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这可是贵重师父,磕着碰着到最后紧张心痛的还是自己。 “然后呢,你突然来说这个是想要表达什么?” “现在为师要传授你一条真正的真理~” “?是什么?” “遇事做事要多喝热水,然后一定要记住,会哭闹的孩子才能有很多的糖吃。” 段长空凑到了段星白的耳边小小声,根本不给周围人听到的那种小小声:“一定要记住为师这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忘记~” 段星白:“......” 段星白思考了三秒,然后倒抽一口凉气:“?你想要我哭一个给你看?” 师父你的癖好是不是越来越奇怪了啊? 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亲亲宝贝徒弟吗? “?为师可是正经人,你少污蔑为师。”段长空揣着手手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然后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两秒殷斩,继续笑道:“为师亲爱的徒媳妇啊~” “?你想挖我墙jio?”段星白露出了一个警惕的小眼神。 啪。 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包的兔子顿时不吱声了。 殷斩:“在,师父有什么要指教的么?” “为师也送你一个真理。” “师父请说。” “也还是那句话,会哭会闹的孩子会有很多糖糖吃,有的时候腰和腿的别挺得太直了,适当弯弯没有坏处~” 段长空亲切的拍了拍殷斩的肩膀,“一定要记住哦~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殷斩:“......” 殷斩看了眼段长空,脑回路不由自主的就和段星白走上了一条路——难道长空师父是想要看他给他磕几个头?? 不然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终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呢,斩哥# 段星白和殷斩都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段长空说完之后就带着观主和老宫主走了,连个眼神都没多给他们。 段星白:“......” 段星白:“???” 歪? 你怎么直接走了? 你这样显得我很呆耶。 “你们俩最近不要出黑云洲...不要出王族行宫!” 青衣小道童没跑,而是双手抱臂凝视着段长空离去的方向,一张包子脸全是褶子,眸光似乎有些严肃,“这货最近太安分了,我这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段星白:“......” 长空师父你反思一下自己啊,你现在已经是连安分一下都要被人质疑的程度了你知道吗? “他的这里与世人不同。” 青衣小道童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要是一直在搞事情在让别人倒霉我倒是不奇怪,但是他最近实在是安分,现在还突然来给你们说什么道理,我不得不防他。” “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承受不起他给的任何‘惊喜’了。” “......” “团团,你真的好辛苦好难。” 段星白非常同情的看着青衣小道童:“是什么让几年前还潇洒不羁半夜唱歌晒月亮,背着小包袱说走就走的你变成如今这副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模样?是什么改变了你?” “大概是小乖你一掷千金的豪情叭。” 青衣小道童揣着手手看着段星白,包子脸上写满了沧桑,“我承认我是想过要是他复活会怎么样怎么样的,但也只是想想,我更多的是认为等时辰到了,就去该去的地方见他。” “谁能想到你真的把他给拉起来了...小乖啊,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只聪明兔子还是一只笨蛋兔子。” “但无可否认的是,站在我和观主等人的角度来说,我们还是开心的。” “......” “那不就足够了么。”段星白笑了起来,“我总是想着家和万事兴的,能够让家人开心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虽然长空师父真的很贵,但还是物超所值的。” 殷斩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 又是这句话,家和万事兴,段星白对家这个字总是格外的宽容与敏感。 青衣小道童抱着段星白的大腿给了他一个大大大大的笑脸,然后又叮嘱了两遍这两天不要乱跑,坚决别出黑云洲别出王族行宫后就跑去追段长空等人了。 “只要我足不出户,那问题就找不上我。” 段星白是这么和殷斩打趣说的。 然后很快的他,或者说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有的问题就算不出门,也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比如说。 作者有话要说: 剧本君: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天晚上的狗子我啊,是旋转跳跃下岗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43章 风雨&欲来 ...... 云朵们等了一天, 都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等到下雨,他们蹲在房顶陷入了沉思,深深地怀疑着段长空白日里说的今天要下大雨那句话是在驴他们的。 ...他们是不是不该收衣服的? 黑云洲的民众生活都如往常, 王族行宫里的热闹也一如既往。 没有一点点的异常,也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仿佛像是一瞬间,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隐隐的淡淡幽香笼罩了整个黑云洲。 那是一种令人闻到之后就会有些恍惚,会莫名的有些追忆过去, 也许是笑的也许是哭的又或许是不哭不笑的回忆的香味。 年长的翎字辈王族们见多识广,知道这香味估摸着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带着人开始顺着香味彻查,势必要将这个香味的源头给找到——能让人恍惚精神的香,他娘的必须要掐灭。 年轻的星字辈王族们也跟着来回奔跑, 不过倒是不约而同的先是各自派人派大监的将二皇子段星柏的夫人,也就是二皇子妃给保护住了。 许是他们现在跟段星白混的久了(看热闹), 遇到任何情况的第一反应总是自己的私房钱或者有什么宝贝被人给惦记了——除了还未出世的小凤凰和小龙,近来王族可没出什么大事儿。 所有人都认为这香味应该是冲着二皇子妃来的。 然而实际上。 “长空哥哥太喜欢这个异星徒弟了,要是杀了他,长空哥哥应该会非常的不高兴。” 披着白色狐裘的樊秦站在蛇虫之地最高的地方, 眸中盛满了痴迷二字的看着黑云洲王族行宫的方向, 自言自语的叹着气,“樊秦总是不想让长空哥哥不高兴的。” “算啦算啦,长空哥哥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弟子, 宽容一些也是没错的。” “异星走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段氏王族合该三代不出小凤凰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樊秦盘腿坐了下去, 眉间眼中盛满了笑, 病恹恹道:“放你一马,回你该回的地方...长空哥哥一定不会生气的,我只是满足了段星白的心愿而已,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哦~” 整个蛇虫之地都散发着异香,借着路过的夜风,越飘越远。 段王朝·黑云洲。 本来站在房顶眺望远方观察情况的段星白忽然就倒下了,没有一丝丝的防备也没有一丝丝的提醒,并且他从房顶上滚了下去,本来站在屋下交代着云一事情的殷斩瞬间变了脸色,然后将从房顶跌落的段星白给揽入了怀中。 他一揽住段星白,就发现了不对。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盛满了繁星的夜空就突然翻了脸,星星们全部躲在了雷云的背后,狂风四起,豆大的雨点从天际不给人反应的落下,不过眨眼间就将整个边境的土地给浇湿了。 异香被雨水掩盖,消失了。 连同仿佛睡着的段星白一起消失了。 王族行宫·段星白的寝宫。 云朵们守在门口,得知了消息的王族绷着脸站在内殿外侧,段翎睿压住了所有王族现在一肚子的火气与疑问,要求他们不要进入内殿,并且保持安静—— “星白只是睡着了,睡醒了就会好了。” 段翎睿是这么和王族,和自己,更是和内殿中的几个人说的。 ...的确是有两分聪明在身上的,小白的爹败的的确是不冤的。 坐在内殿的段长空漫不经心的想,若是段翎睿与他是一个年代,他也许会多看他两眼——要不然是笨蛋,要不然就是聪明,他就喜欢这两种人,站在中间的人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可惜他走过的万水千山里所偶到的人大部分都是站在中间的。 “段长空!!!” 青衣小道童一把扯住段长空的衣领疯狂晃动,仿佛像是失去了幼崽的母狮子,眼珠子都变成了漆黑的一片看不到一丝丝的眼白,暴怒道:“你知道是不是?我们家小乖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殷斩握着段星白的一只手,身体是温热的,脉搏也是在平缓的跳动着的,但是他却知道眼前的段星白只是‘段星白’。 一个有着名字的躯体,躯体内却什么都没有。 不能对他笑,也不能和他渣渣呜呜,更不能到处藏着私房钱然后一脸心虚的说自己没有藏。 “别晃别晃,晃晕了。” 段长空双手拢袖懒洋洋道:“你这个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玄机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到现在没有找到情缘全是因为你这个糟糕的脾气呢?” “你少和我打马虎眼!”青衣小道童此时真是恨不得掐死段长空,他千防万防,却万万没防住这人竟然直接对小白的魂魄下了手,他竟然直接对小白的魂魄下手! “不要紧张,我可是亲师父,怎么可能会害我的徒弟弟呢?” 段长空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但很明显现在屋内的人都没有心情,也没有什么闲心接他的话茬。 观主张道奉蹙着眉,沉声道:“长空。” “不要急不要急,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段长空终于从懒洋洋的坐着变成了站着,慢悠悠的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水哗哗的天空,在被糊了半张脸的雨水后又慢悠悠的合上了窗子。 “我们家小星白是个好孩子~” 段长空随意的抹了把脸,然后回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段星白笑道:“至少在我的心里,我们家小星白就是最好的,毕竟有我这么一个棒棒的师父,怎么会没有一个棒棒的徒弟呢?” 众人:“......” 匍匐在床边的白虎嗷呜了一声,表示虎也认为自己的爹超棒的。 “所以为师希望小星白能够更高兴一点,或者说更加的的坦然一点~”段长空的话里明显有话,看着殷斩笑眯眯道:“为师说的对吗,乖乖的徒媳妇?” 殷斩:“......” 殷斩沉默不语。 片刻后。 殷斩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段长空磕了头,然后站起身语气平静道:“师父,我要去找小白。” 段长空平日里教过小白说求人不如求己,靠谁都没有用,自己丢失的宝物要么自己去找回来,要么就是靠宝物自己找到回来的路——不要将希望放在外人的身上,会变得不幸。 段长空看着殷斩,笑的还挺开心。 “我们家小星白是只死脑筋的兔子。”段长空又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他的大监就立马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精致,通体是无暇的白玉,壁上刻有祥纹的香炉出现了。 蛟龙大监:“主子。” 段长空看了眼大监,又看了眼老宫主殷缘,殷缘心领神会的接过了大监手中的香炉,也是小心的捧在了手中。 这个香炉是云浮天宫的至宝之一,据闻是第一代老宫主传下来的,若非是有缘人那无人可以使用,似乎很有些自己的脾气在身上,在评估着使用者的宝物。 百年前这东西就被长空给拿走了,上上任的宫主因为这事儿还追杀了长空十几座大山,面上气坏了可后来私下里却摆着手和自己说让他拿让他拿,段长空也不算是乱拿东西,以后兴许用得上。 而如今,大约是到了用得上的时候。 蛟龙大监又退回了阴影里。 “你当然是要去找我们家小星白的,只不过为师可要提醒你一声。” 段长空朝着殷缘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在自己的身边,脸上本该是固定的蛇纹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明晃晃的滑动了几下,仿佛像是活了过来在和大家say 着 hi似的。 “......” “???” 跟着段翎睿站在内殿门口的云三头上冒出了好多的问号,眼睛里盛满了茫然。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蛇虫之地蛇人脸上的花纹是可以动的...没听说啊,蛇人脸上的花纹是血脉的象征,应该是死物才对,怎么就动了?为什么就动了? 蛇人血脉还有这么个隐藏功能?? 段翎睿侧头看了眼已经满头问号的云三,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小白,那么多祖宗你不捞,怎么偏偏捞了应该放在最后,非不得已坚决不能捞起来的祖宗? 爱他的人说这位祖宗是人间正道,可在他眼里,这位祖宗分明是红尘极恶——根本不受管控的,思维也在经常性的滑坡,太过我行我素思考方式是有点个糟糕的红尘极恶。 做他的徒弟,小白你那一身的兔子毛可不得变成他的暖手捂。 殷斩看着段长空,语气依然是很平静:“师父请说。” “去找小星白是你的分内之事,但在这路上倘若你有一丝丝的动摇之意,倘若你退缩了半步,那你就回不来了。” 段长空伸出手指敲了敲香炉,语气似乎没有变,但似乎又变得莫名凉薄起来,“我们家小星白是只笨兔子,他和为师的性格脾气既相似又不太相似。” “小星白希望为师能够把他给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多关心他一下的,那为师自然是要做到的。” “没办法,谁让为师就这么一个徒弟呢?” “我活到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徒弟。” 青衣小道童与段翎睿等人都微微蹙起了眉。 观主张道奉扶额叹气,而老宫主殷缘则是露出了浅笑。 长空这人基本上不给人立规矩,但现在却为了小白在给小斩立规矩摆着架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是认可小斩的意思——暂时性的那种,只有完全过了他的考验,才能算是真正的认可。 而很明显的,这次就是小斩的考验了。 还是那种,只有一次机会的以命为注的考验。 不愧是长空,这个考验真的非常的有效率——要不然就成功,要不然就死亡,没有第三个选项。 “还有,记住为师之前给你传授的真理。” 段长空说着说着似乎把自己给逗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笑,总之在笑,“有的时候可不能太要脸,太要脸的话就什么都没了...云浮天宫也能发讣告了。” 殷斩看了看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知道在美什么的段长空,点了点头。 还是那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段长空的嘴,还是少信为妙。 “去躺着吧,哦,月白放在手边。” 段长空歪着头打开香炉,众人也跟着探头看了看,只见香炉内空空如也,青衣小道童想要说什么,却看见段长空好像看到什么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然后还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仿佛自己的手指是火折子似的那种吹。 他盖上了香炉的盖子。 不多时,就真的有袅袅的,带着几分桃花香气的细细的烟雾从香炉的顶端飘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香,没有似普通的香那般出来就散在空中,而是像蛇一般的慢慢的在空气中盘旋,最后在段星白与殷斩的周围打着圈圈。 殷斩与段星白并排躺着,此时两人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睡着了,隐隐的有再也无法醒来的那种熟睡。 众人:“......” 众人:“.........” 这就真的很离谱了。 难道段长空是火折子成的精?到处点火的那种? 段长空揣着手手看了眼并排躺在床上的二人,美滋滋道:“这回小星白一定会认为我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师父了,有比我更关心他的吗?没有,不可能有,殷小斩也得给我靠在一边站着。” 众人:“......” 众人:【疲惫的小眼神.JPG】 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段长空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生总是不缺乏意外的...话说我是不是忘了和殷小斩说这香燃尽了他要是还没回来人就会凉透?”段长空摸了摸下巴,然后骄傲的抬起了头,“算了,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 青衣小道童忍无可忍的掀翻了桌子,跳起来就猛踹他。 “?你踹我做什么?”段长空闪到了一边,纳闷道:“你又到了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时候了?” “我告诉你,但凡小乖和小斩出了点事儿,我一定会把你剁成十八段煮成汤!”青衣小道童的瞳孔还是漆黑一片,暴怒道:“你既然敢遮了我的眼,那就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所有的代价!” “玄机啊,小缘都没你暴躁。” 段长空揣着手手走到了床边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要和我们抢徒弟。” “你确保他们没事?”观主张道奉也拧着眉开口问道。 “我哪敢保...保还是能保证的,放心放心,我是那种会对自己徒弟下手手的人吗?”段长空看着缓缓将手给伸起来现在又缓缓收回去,没有给他巴掌的张道奉,哼哼唧唧道:“还是那句话,我的徒弟我心疼。” “别人是生是死是好是坏的我管不着,我也懒得去管。” 段长空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面无表情一脸冷漠道:“我是我,小星白是小星白,真就是兔善被人欺,没人给我们家小星白撑腰啊,那就找能够给他撑腰的。”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师父回来了~快把私房钱交出来~~”段长空又变得满脸写着慈祥两个字,然后伸出一只手招了招,躲在暗处的蛟龙大监又现了身,躬着身的递上了一支毛笔。 “难得小兔子不在家,让为师来为你化个妆...你们要不要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小星白平日里肯定不给我们画,现在还不得一次性画个够?先画一个猫猫胡~” “嗷呜嗷呜呜(虎能画吗?)” “那当然了,不过你只能用爪子在衣服上画,毕竟你爹的脸小啊,你一个爪印下去我就没有发挥的空间了~” “......” 观主和老宫主以及青衣小道童陷入了沉默。 然后。 三个人同时朝着又回了阴影里的蛟龙大监伸出了手,而蛟龙大监见怪不怪的又递出了三支毛笔。 再然后。 “我要在小斩的脸上画个小乌龟。” “本道爷要画个胡萝卜...我这画技绝了,这胡萝卜怎么长得那么像人参?” “?这不是草根吗?” “嗷呜呜呜!(看,虎的梅花垫!)” “鸦鸦的竹叶爪爪~” 段长空等人玩的那叫一个此间乐不思蜀,而段翎睿和云三,以及偷偷摸摸探着头的六朵云和段氏王族们全部打了个或大或小的激灵,只觉得他们也许都想错了。 上一秒面无表情似想要毁天灭地的,下一秒就突然又哈哈大笑满目慈祥。 不是段长空一个人不正常,而是能和段长空玩在一起的实际上都不怎么正常。 只不过因为段长空过于的不正常,所以将其他人给衬托的像是比较正常。 简单的讲,着实靠着对比出奇迹了。 至少他们不会在段星白和殷斩都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趁机在他们俩的脸上画什么小乌龟小兔子小猫咪的...这群加起来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为什么可以比三岁的孩童还要幼稚? 段翎睿站在内殿的门口看了一会儿屋内热火朝天的画面,然后就拉着云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不问问吗?” “不需要。” “啊?” “现在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显不是我们能够牵扯进去的。” “小白和殷斩肯定不会出事,段长...蛇王纵然有千万不好万不好,但平日里却是能够看出来的,这人护食的很,谁要是动他的人,就得最好先弄死他的准备。” “除非他死,否则谁都别想动他的人。” “蛇王不是说了么,下雨了就要收衣服,那等雨停了,自然也就该晾衣服。” 段翎睿慢悠悠的走到了外殿的门口,看着外面的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仿佛在和谁怒吼在发什么癫的夜空,眯了眯眼睛后就让人把外殿的门也给关了,将所有的风雨都给挡在了门外。 比起高高在上碰不着摸不着说不得的天老爷,他还是会选择信任段长空。 毕竟姓段的,总是帮亲不帮理的。 从不例外。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啊,是旋转跳跃钻进被窝早睡早起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44章 过去&の星 ..... 那边的段长空等人在玩着快乐的小游戏, 而在众人口中走丢了的段星白在干什么呢? 其实也没干什么。 比如说。 “嘿,白神,你站在这发什么呆?” 有个背着书包的男生路过, 伸手给也背着书包的段星白一个不大不小力道的铁拳,笑嘻嘻道, “嘿嘿嘿,我们的考神白神难道这回是考场也失意了?” “不过这次最后的数学大题是离谱, 刚刚去问了老班,说得用到导数...麻蛋导数是个咩啊,这就是奔着不让人过的题好吗?” 男生逮着段星白吧啦吧啦就是一顿输出,都不带停一下嘴的。 段星白下意识的挂着招牌微笑,眸中却略带着茫然的看了眼搭话的男生——他的初中同桌, 是个话痨,可是在放寒假的时候晚上从奶奶家回家, 时间被酒驾的人给永远停止了。 大题,导数,期末,王富贵。 ...这是, 他十四岁的时候。 段星白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回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他明明正在和...诶?他正在做什么来着? 段星白的眸中有着些许的失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但仔细想想的话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王富贵是个很阳光的话痨,基本上是算得上是社牛界的天花板。 也不是他吹,他遇到校长都得上去和人唠两句, 反正让他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 所以班主任只能把这个话痨放在段星白的身边——段星白太安静了, 所以希望他俩能够中和一下。 段星白并不讨厌这个人。 或者说他也就对这么一个同学有印象了。 因为。 “隔壁班的那个谁谁谁给咱们班的谁谁递了情书,我可不是酸,爱情只会影响我学习的进度!~” “你看看我,白神你看看我,我长得也不难看,怎么就没人给我送情书呢?不然白神你给我送一封吧或者我给你送一封你同意,那我肯定就是全校最靓的崽了~” “这次的寒假作业太狠了,我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那也得用一大半的假期啊啊啊啊!这群老师都是魔鬼吗?” “白神你吃包子吗,我妈说今天包包子,等我去奶奶家送过我就给你送点过去呗。” “你说要是哪天我穿越了,是不是就能摆脱这奇变偶不变了?” “嘿嘿,我要是穿越那必须是穿越界最靓的崽,我看穿越小说里的主角都左拥右抱的,我就不一样了,我要么单身要么就只要一个~”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我们老王家可不能出花心大萝卜~” “......” 段星白看着手舞足蹈天马星空一脸放飞自我的王富贵,沉默了很久后才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一字一顿沉声道:“不要走夜路。” “哈?” “晚上超过六点,就不要走夜路了。” “六点?好家伙白神你家的门禁比我家还狠啊!” “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句的。” “......” 本来叽里哇啦大叫的王富贵忽然愣了。 然后。 “你竟然把我当朋友了啊啊啊!白神啊啊啊我爱你muamuamua!!” 王富贵一边尖叫一边脸红红的死死抱住了段星白,像是谁家小姑娘递情书递成功了似的,激动无比道:“我就知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竟然是白神你的朋友,是什么感动了苍天,是我的真心吗?” 段星白:“......” 段星白:【无语的小眼神.JPG】 这是从哪家动物园放出来的猴子小朋友? “我真是太感动了,别说六点不出门了,五点不出门也可以!白神你是我的电你是我的光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王富贵抱着段星白,语气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缠缠绵绵,“我要在班级群里大赦天下,我,白神的朋友!” “从此以后只要我不死,其他的小妖精终究都是妃而已~” “没有什么能够拆散我们坚固的友谊,没有!” “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妈就是你妈,你爸就是我爸,咱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段星白:“......” 他记忆里的王富贵的确是话多,但是也没话多到这个程度,更没有放飞到这个程度才对。 不过王富贵这个人听劝,也非常的讲义气,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年轻气盛真好,总是愿意为义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记住了,别走夜路,要是你还认我这个朋友的话。” 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段星白需要往左边走,于是站住了朝着往右边走的王富贵又认真的说了一遍,眼神很认真,“我还没活够,也还没有吃到伯母做的包子。” “你都叫富贵了,就继续富贵下去吧,富贵富贵,一听就是地主家的傻鹅子。” 王富贵:“......” 王富贵:“是什么改变了你我亲爱的兄弟,白神你竟然也会说冷笑话?” “大概是你将我捆在了一条船上的滴血认亲,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誓言吧。” 段星白看到红绿灯变了,于是转身冷酷的离去,不给身后卖萌的家伙回话的机会,“在伯父伯母的面前记得好好表现,不然等成绩单下来,我大概是要拎着水果篮去看你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不得。” 王富贵:“......” 王富贵站在原地看着段星白越走越远的背影,然后摸了摸头,傻笑了两声后就转身顺着熟悉的路线回家了。 白神既然说了,那夜路他还是不要走了吧,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异父异母亲兄弟的叮嘱?或者说好不容易攻略了白神,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毛躁行为而前功尽弃好吗? 他可是超讲义气的! ...主要是白神说他是朋友诶。 段星白是去年转学过来的,他第一次见到段星白的时候就想要和对方做朋友。 段星白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脾气温和,不管是老师还是班里的女生或者男生其实都喜欢他,在校园帖子里他可是当之无愧的校草。 可是他总觉得对方好像并不把任何人当成朋友,这个人对谁其实都是彬彬有礼的,对谁都是不远不近的,他妈听他说后和他说了,过度的礼貌其实也算是一种冷淡与拒绝。 平日里段星白好像没有什么脾气但实际上是在很冷漠的打量着所有的人,他也就占了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同桌位置,脸皮不要了也得巴巴的扒上对方。 他知道自己话多,但他就话多一个优点了。 话说段星白他妈多听他说两句话就要揍他,平时同学朋友们也是恨不得拿胡萝卜堵住他的嘴,只有白神从来不嫌弃他,他说什么白神就默默的听着,偶尔的还会给出两句回应。 ...哼,皇天不负有心人人! 段星白既然能说他们是朋友,那他们肯定就是朋友啦。 王富贵像只行走的陀螺精一样原地旋转了一下,想着明天早上再给奶奶和白神送包子好了,白神都能做到六点不出门,那他必然也是可以的!他可是白神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鸭! “喝酒啊?好啊,约起!” “哈哈哈,今晚不醉不归,白酒满上,谁不喝谁是孙子!” 王富贵与一个打着电话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最终走向了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段星白回到了家。 他推开门,先是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才换了双拖鞋进了屋,将书包给挂在了椅背上。 屋内的摆设熟悉而又陌生,段星白仔细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他以为自己已经记不得这个屋子内的摆设,但现在却发现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里的一切。 【又要搬家了吗?】 【对不起,虽然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但爸爸妈妈的工作需要,所以我们要去新的地方...小白会遇上新的朋友的。】 【什么叫做去世?】 【就是爷爷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买东西,等小白长大一点了就能够找到他们,或者他们自己就会找到回家的路了。】 【那做战地记者就要一直搬家吗?】 【做记者是需要一直搬家的,小白听话,走了。】 【好。】 这不是他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他的父母总是带着他在搬家,有的时候他到了新地方上了还没三天的学,就又被父母给以工作调动需要的名义给带走了。 有段时间甚至因为频繁的换地方他不适合去学校上课,索性就在家自学了。 【小白乖,自己看视频学习好不好?】 【好。】 【爸爸妈妈这次要出远门,爸爸妈妈的同事们平时会过来照顾小白的,小白自己乖乖的,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 【好。】 段星白站在厨房,十四岁已然算是半个大孩子的少年沉默的切着胡萝卜,与那个从小就学会踩着小板凳自己站在厨台旁,拿着小小的刀给自己做着饭吃的小小人影逐渐重叠。 父母的同事们其实和父母一样的忙,偶尔会过来一趟看看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和他说说话,夸一句你和你父母一样聪明,以后肯定也是个厉害的战地记者一类的。 他不能靠着别人来照顾他,他要学会照顾自己。 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还是什么,他都要学会把自己给照顾的很好很好,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担心,就能够安心的工作,然后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回来了。 小白最乖了。 小白最听话了。 小白最善解人意了。 小白...最不需要人操心了。 【等这次的任务完成,爸爸妈妈就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年会和小白一起过年的哦。】 【好!】 段星白数量的给自己做了饭,熟练的刷了碗,自己熟练的翻开课本写了作业,然后依然数量的拿起日历,用黑色的水笔在已经过去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 第一天是这样。 第二天是这样。 第三天是这样。 ... 寒假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春节也越来越近。 大街小巷已经开始逐渐被各种喜气洋洋的红色所占领,门联福字到处可卖,若是不想掏钱买,那去大商场逛一逛,也有免费赠送的店铺——过年了,给自己打个促销吸引人嘛。 段星白看着日历上被圈起来的新春两个字,大清早就去买了很多的菜回来进行清洗处理,明天就是春节了,他和父母约定好的,春节那天一定会在一起过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年了。 冷清的屋子里开始飘着各种带着满满过年意味的食物的香气。 九点。 十点。 晚上九点。 晚上十点。 时钟慢悠悠的行走,即将抵达一日之末,宣告着今日的结束与新春之日的来临。 咚咚咚。 门不出意外的被敲响了。 段星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的将手中腌制好的食物放在了盘子里,紧紧的抿着唇,眸中晦暗交杂。 他的记忆里也是这样。 他所有的满怀欣喜被敲门声给击的粉碎。 没有人会为他回来,他也永远等不到回不来的人。 【对不起。】 【你的父母为国献身,是国家的英雄,接下来我们会照顾好你。】 他的父母没有回来。 回来的只有一个崭新的、似乎从来没有戴过的军帽和一个闪闪发亮,似乎也从来没有佩戴过的金色勋章。 这是段星白的父母早早就准备好的,给段星白的新年礼物。 【你为什么不哭呢?】 记忆中,来人里有人看着段星白将所有的东西沉默的收起来,然后继续沉默的做着饭,好像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模样,发出了强烈的质疑,【你的父母去世了,你难道都不难过的吗?】 【闭嘴!谁让你说话了?!他才多大?!】 【首长,我只是...】 【我哭给你看的话,他们就会回来吗?】 段星白看着问话的年轻人,语气很平静,问道。 【对不起,他只是情绪太...】 【不需要难过,爸爸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和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买东西,那总有一天他们会自己找回来的。】 【我现在已经十四岁了,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可以去找他们的。】 【我哭给你们看,他们现在也回不来,等他们找到回家的路了,我再哭给你们看。】 【你们应该也挺忙的,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可以走吗?】 不速之客们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走的时候狼狈不堪。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徒留下一个抱着徽章与帽子沉默至天明的少年。 “......” 小白很乖。 小白很听话。 小白很善解人意。 小白最不需要人操心了。 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买东西而已,就和爷爷奶奶是一样的。 段星白不再回忆,而是将燃气灶给关上,然后用力的擦了擦手,也许是做饭的时候烟太大了,熏的他眼睛有些疼,有水滴从下巴滚落,落到地上发出了无人在意也无人问津的啪嗒声。 唯一能勉强称得上是朋友的朋友永远停留在了深夜的刹车声中,父母也去了很远的地方买东西,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就是个灾星。 十四岁的段星白,一无所有。 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这次似乎带了些急促之意。 段星白随便的洗了把脸,然后一脸平静的走到了玄关处,将手放在了门把上,等待着命运对他周而复始的残忍宣判,等待着那群人告诉他他的父母再也不能回来。 咔哒。 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啊,是旋转跳跃闭着眼进入被窝的狗子~ 晚安晚安大家晚安早点睡哈(づ ̄3 ̄)づ 第145章 为你&而来 ...... “臭小子, 怎么现在才开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窜了进来,带着满满的风霜之气,抱着段星白的狗头就开始搓:“你再不开门, 爸爸我就要大半夜的在门口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了~” 段星白:“......” 段星白瞪大了眼睛。 “呦,老婆你快看, 咱们家小白的眼睛现在跟不跟个兔子一样,圆溜溜的?” 段父是个爽朗而又大气的男人, 就算是冬天穿的多,也能看的出来他衣服下藏着的块块肌肉。 他一把就将段星白给薅了起来,乐呵呵道:“一段时间没见,咱儿子这是愈发的像我了,聪明伶俐又帅气~” “你可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段母伸手拍了拍段父, 示意他把儿子给放下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弯下腰半蹲着身子紧紧的抱住了段星白,温柔道:“妈妈回来了,小白。” 段星白:“......” 段星白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地反手拥住了段母。 哪怕是梦境。 哪怕是骗他的。 哪怕下一秒就会把他给打回原形。 但是至少现在的一秒他抱住了自己的双亲。 一次就好。 真的, 他不贪心的, 他一点也不贪心的。 “妈妈。” “妈妈在,我们家小白长高了。” “长啥高了,不还是个短腿的兔子...哎呦卧槽怎么还变成红眼睛兔子了?” 段父一把将老婆孩子都给搂在怀里抱了抱, 语气那叫一个和蔼慈祥充满父爱,“好了好了,你帅气无敌高大威猛的老子都回来了, 大过年的你难道想要舍己为父, 变成餐桌上的红烧兔?”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妈, 老男人又吓唬我。” 段父:“?小兔崽子你说谁是老男人呢?” “哪有一见面就要把儿子变成红·烧·兔·子·的爹?”段星白淡定的拍了拍手,眼眶还是红红的,却朝着段父伸出手,“新年快乐,爸,我的红包在哪里?” “?今天新春你要什么压祟红包,明天明天。” 段父坏心眼的撸了一把段星白的头发,好好的一个柔顺兔子头变成了犀利的兔子头,然后哈哈大笑道:“要红包得磕头,你小子可别想随便糊弄过去~” 段母将大门给关上,她早就闻到了屋内食物的香气,眸光微闪,低声笑道:“小白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正好我和你爸爸都没吃饭,可以吃一口小白做的东西吗?” 段星白闻言手忙脚乱的往厨房跑:“很多吃的,妈你要吃什么?” “大半夜的,面条就好。” “我也是,不过给我卧个蛋。” “大晚上的不要要求这么多,给你放点点胡萝卜丝凑合凑合,妈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 段星白的声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带着满满的偏心。 段父双手抱臂站在厨房的门框处看了一会儿,然后被冷酷如铁的段星白给赶了出来——不要老是吧嗒吧嗒的在这里偷吃,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闹了大耗子。 “咱们家小白长大了。” 段父回了客厅,和正在屋内细细打量微垂了眉眼的段母道,“长得愈发像你了。” “......” “还是更像你一点的。” 段母的眸中似有水光划过,但转瞬即逝,快的仿佛是错觉。 用骨汤煮出来的面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段父和段母很捧场的吃着面条,段星白坐在桌子旁双手捧着脸看着他们吃,段父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着段星白的近况,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表现的挺好,成绩年级第一之类的回答。 “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啊小白。” 段父叼着一根面条摇头晃脑道,“老是当年级第一多没意思,小白啊,有没有中意的小姑娘小伙伴?嗨呀,爸爸我很开明的,来来来,我们来聊一点男人的话题~” “......” 段星白看着摇头晃脑的段父,抽了抽嘴角:“你在你十四岁的儿子面前说这个,你觉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 段父一脸的诧异:“老子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拿糖骗你妈了,不然你以为你爸我是怎么打败那么多追求者然后上位的?全靠着我的一身正气吗?还不是靠着我不要脸?” 段母伸手拍了下段父,给了对方一个嗔怪的小眼神。 “......” 有没有一种可能,爸,你其实可以要点脸的。 段星白:“其实...” “嗯?有情况?”段父的大兔耳朵瞬间就立了起来,激动道:“你拿胡萝卜去骗人了?” “我骗...骗谁了?”段星白挠了挠脸,眼中有一丝丝的茫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又没有什么,是他想错了。 “好么,你是骗的太多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了?” 段父一脸的震惊,然后狠狠地拍了下段星白的背部,万分感慨道:“好家伙,老子这么专一的一只大兔子,怎么有你这个花心萝卜兔的崽子?基因突变了是吗?” “老婆,当初咱们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段母:“......” 段母:“也许不是抱错了孩子,是我的老公另有其人呢?” “......” 本来支棱起来的段父瞬间焉了下去,唏哩呼噜的将碗里的东西给炫完后一个滑铲就抱住了段母的大腿,哭哭唧唧道:“老婆我错了,我就是逗逗咱鹅子!!老婆你别不要我呜呜呜呜!” 段母笑着摸了摸段父的兔子头,给了段星白一个意味深长的小眼神。 段星白:“......” 段星白默默的比了根大拇指。 要是他有对象,他一定会和他妈一样是一家之主。 绝对不能像他爸这样,兔子腿说软了就软了,然后抱着老婆嗷嗷叫的哭。 一家之主,一定要有一家之主的气势才行。 “现在很晚了,小白该睡了。”段母摸了摸段星白软软的头发,“等早上了,我们一起出门转一转,给家里添点东西。” 段星白愣了愣,然后眸光沉寂的看着段母。 人都是贪心的。 方才的他想着能够拥抱父母就好,现在的他却想着这场梦可不可以做的更久一点。 “你都十四了你不会是想要和爸妈一起睡吧?” 段父瞬间又支棱起来了,转头看着段星白,戏谑道:“不会吧不会吧,我们家小白竟然还是一只没有断奶的海王兔?” 段星白:“......” 段星白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兔子眼里的光似乎隐隐的有熄灭趋势。 “莫非是不想进屋睡?行,那咱们今天打地铺好了,你勇敢帅气威猛的爸爸搂着你睡,还给你说睡前小故事怎么样?” 段父似乎没注意到段星白的眸光,而是跳起来就冲进了屋子,他们家开了地暖,说实话怎么睡都不会冷,然后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抱着一堆的枕头被子出来,大有把床都给拆了的气势。 #大兔子の力量# 段父先是将沙发给放平将床铺给整理好让自己的老婆休息,然后反手就是随便在地上铺了个兔子窝,再毫不客气的拎着段星白短短的兔子耳朵就将他给塞进了被窝。 “赶紧睡赶紧睡,你瞧瞧你这小短腿,肯定是熬夜熬出来的~” 段父一个猛兔跳跃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搂着裹成蚕茧的段星白豪迈道:“睡吧,早上起来还有事儿,你难道不想吃你英勇威武高大帅气的爸比做的早饭吗?” 段星白:“......” 段星白在被窝里露出了两只圆溜溜的兔子眼,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爸,你没洗漱...” “洗什么漱,这叫做男人的气概!这是成熟的男人才会有的胆魄与决策!”段父呼噜了一把段星白的兔子头,“睡吧睡吧,爹妈都在呢,你个红眼短腿兔子真得睡了。” 段星白:“......” 段星白:“晚安。” “晚安,小白。” “晚安晚安,要爸爸亲一口吗?” 段星白果断的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睡不着,实际上一合上眼睛他就睡着了。 在他睡着之后。 段父伸出手略显笨拙的拍着段星白的被子,眸中没有一丝的困倦之意,小小声道:“老婆,小白真的长大了。” 段母睡在沙发的边缘,此时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此生最爱的两个宝物,轻轻的应了一声。 然后。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爸爸妈妈回来了,快把门儿开...” 带着无限温柔的女人声音在室内响了起来,已经睡着的段星白似乎有所感应,下意识的朝着沙发边又拱了拱。 段父给段星白塞了塞被子,然后轻轻的拍着被子。 时钟滴滴答答的往前走,一室温馨。 段星白一夜无梦。 早上还是被段父给猛烈晃醒的。 “大过年的可不能睡懒觉,过年睡懒觉一年都会懒的~”段父依然是开朗无比,又揉了揉段星白本就犀利无比的兔子头,“快快快,爸爸给你做了爱心早饭,吃完饭我们一家三口出门购物~”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睛亮闪闪的,然后这个亮闪闪止步在了段父的爱心早饭前。 ...这堆彩虹色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他是不是想要虎毒食子了! 段星白很震撼。 段星白非常的震撼。 段星白一脸震撼的将彩虹色的饭饭给吃完了——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还...也还是不能恭维的,说不上来是甜还是咸,黏黏糊糊的口感真的是太绝了。 段星白吃完饭,总觉得里面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他的记忆告诉他这种饭饭里面应该还有一个硬邦邦的,大概能当石头砸人的不知名动物下的蛋和一碗热腾腾的,彩虹看了都要羞愧的热汤。 ...也许又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吧。 等到段星白吃完了饭,顾父顾母就带着段星白出了门。 早上·七点。 一家三口去了热闹的街头买福字对联。 段星白和段父一致认为兔子形状的福字是最好看的,并且开启了扫荡模式,将各种各样红色的新春小物件给塞进了购物车,然后在顾母一脸核善的表情中又灰溜溜的夹着短短的兔尾巴给塞了回去。 “老子这是不和媳妇计较,小白啊,以后要是碰到了中意的人,多让让对方,当老公的哪有不让着老婆的呢?” “那我肯定不会像爸你一样说跪就跪,兔子腿下有黄金。” “还黄金,等你真的碰到了,怕不是跪的比你爹我还快。” 早上·九点。 一家三口去了菜市场,顺着人流挤进去买菜。 “也不是老子吹,你妈妈当年能看上我,全靠着我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技!” “有没有一种可能,妈妈其实是在扶贫?” “不好吃也得吃啊,还能离怎么的,小白,中意一个人总是要包容对方的一切...厨艺再糟糕,也不能辜负对方是做给你吃的真心实意。”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无非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在遇上的对的人面前,人总是会任性而又娇气的,总是想要依靠对方的。” “那我一定会遇上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漂亮的大美人。” “不愧是老子的崽子,当初老子是怎么打败那么多竞争者的?就凭着老子有一张帅气霸道的脸,一下子就把你妈给迷住...嗷嗷!老婆你别掐我痒痒肉嗷嗷嗷嗷!” 中午·十二点。 一家三口回了家,段父与段星白在用买来的小饰品装点着整个家,彩带彩灯小灯笼,两人的审美都是那种花里胡哨的,恨不得把买回来的所有东西都给挂起来。 “往左往左!” “我不,老子就要往右!” “?这是我买的,爸你耍什么无赖呢?” “连你这个小兔崽子都是老子的,老子耍个无赖怎么了?” “你不讲道理!” “这话说的搞笑,你老爸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你竟然想要和你老子我讲道理?” “吃我一记兔兔拳!” 顾母穿着围裙,手中拿着盘子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吵起来很有活力互相舞动着兔子拳的父子俩,抿着唇,眼中盛满了笑意。 墙上挂着的钟表沉默的注视着屋内的画面,无声的继续前进。 下午·三点。 “?我这饺子包的不好看吗?不是老子吹,我当初追你妈为什么那么顺利,就因为我会包兔子饺子,你妈一感动就嫁给我了~” “妈?” “别听他的,每次都煮成一锅菜汤,我就没看过完整的兔子饺子。” “?老婆!!!老婆你看看我,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老公了吗?” “妈,你看我这个饺子包的好看吗?” “平平无奇的元宝饺,也就来扶贫你的人才会觉得好...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老婆你别踩我jio趾,有那么一点点的痛呜呜!” “以后我找的对象一定特别会做饭,毕竟有老爸这个前车之鉴了。” “?亲爱的儿子啊,所谓物极必反,别那么乐观,没准你找到对方做的饭还不如你爸呢?是那种狗吃了都得心情复杂连夜去开火烧个四菜一汤的那种~”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在找老婆这方面没有人的运气可以比老子更好,没有,不可能有的~” 段星白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 这可真是亲爹啊,亲爹! 时间在吵吵闹闹中继续前进。 钟表依然无声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悄悄的拨动了自己的指针。 晚上·十一点五十。 顾父顾母带着段星白去空旷的地带放跨年的烟花。 段星白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王富贵也奔来了。 虽然说答应了段星白不走夜路,但是今天下午王富贵跑过来送包子,然后就被顾父给劫持了,表示呦呵我们家小兔崽子竟然会还学会结拜了,那必须留下来吃个晚饭,晚上也别走了~ 顾父一通操作猛如虎,本来就不想走的王富贵可不就美滋滋的顺水推了舟。 两人你喊一声干儿子我喊一声干爹的,真是要多亲就有多亲,段星白的嘴角都抽了起来,他爸和王富贵都是社牛界的天花板,这可不就是狼狈为奸了么。 砰—— 点燃的烟花在空中炸出了转瞬即逝的绚烂,将天上万古如一的月亮的光辉都给比了下去。 “听说跨年都要许愿望,白神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没许。” “啊?你是不是忘了许?现在还来得及。” “忘了就忘了吧,走走走,我们回家吃饺子然后睡觉觉了。” 顾父顾母招呼着段星白和王富贵,示意我们该回家吃饺子休息了。 王富贵像个小炮弹一样的冲过去抓住了段星白的手,笑嘻嘻的表示白神走啊,我们回家吃饺子去。 “......” 段星白看着被王富贵拉住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不回去了。” “啊?” 段星白看着脸上依然笑的灿烂的王富贵,轻声道:“富贵,我是真的把你当过朋友的,仅有的一个。” 王富贵:“......” 王富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的更加灿烂了,抓住段星白的手使劲的晃了晃,“我知道我知道,白神你就是心思太重,你这人有多难被攻略,那被攻略之后就会多轴的很。” “我爸我妈和我说你平日里会给他们打钱给他们送慰问品,逢年过节还会去看他们,他们很感激你。” “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吗白神?” “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我走了,白神你别想我了。” 王富贵的身体开始消散,最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段星白,带着大大的笑容而彻底消失在了过路的风里的。 咚—— 有震动天地的钟鸣声响起。 天空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 光和影也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有狂风吹起,有黄沙卷过,有呼啸声在彰显着存在感。 “爸,妈。” 段星白与并肩而站的段父段母对视,擦了擦大约是风沙太大而略显迷离的眼睛,“你们都不知道的,其实我长大了,我长的和爸一样的高大威猛帅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还和你们一样,成为了国家的战士。” “当然也和你们一样,大家都以为我是国家明面上行走的战地记者,我的代号是月兔,继承了妈妈你的代号月亮里的月,和爸爸你代号兔头里的兔。” “战地记者是不需要一直搬家的,可是月亮和兔头是必须要经常搬家的。” “我等了你们很久,真的等了好久,现在你们终于买到了东西,找到了回家的路。” “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你们看,我人见人爱!” 段父段母看着段星白,眸中带泪,却笑道:“爸爸妈妈听到了。” 钟鸣声越来越响。 风沙也更大声的嘶吼 “能够做你们的孩子,我真的很幸福。” 段星白擦了擦眼睛,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现在有好多人喜欢我,现在也有很多人宠我,我连鹅子都有了,我会依然幸福下去...爸妈,有人在等我,我要走了。” 段父段母看着一步一步后退,然后转身小跑还会不舍的回望的段星白,笑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被很多人喜爱的。”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你就是天际的鱼肚白,我们从中组成了你的名字,现在去划破你的亘古长夜吧。” 风沙更加的大,几乎要将段星白给掀翻。 “要过的开心快乐,我们的小星白。”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似乎有谁为段星白挡住了风沙,让他得以从阴影中奔向了光亮的一面。 “段星白!” 有人在喊着段星白。 浑身上下似乎被利刃划开,刀刀见骨流着血,硬是生生的踩出了一条血路的殷斩用月白抵抗着似乎变得更加疯狂的风刃,朝着段星白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踏着血色而来,朝着他努力的伸着手。 “段星白,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这来白居易先生的诗,大家百度一下啊,狗子我就不翻译了~ 本来想拆的,不拆了不拆了~...今天有谁生日?生日快乐~~~ 我们家小白那可是天上的月兔兔~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旋转跳跃唱着歌骄傲进被窝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46章 主动&の斩 ...... “斩哥!” 段星白的兔子眼湿漉漉的, 他的身体已经从十四岁抽条长大变成了一只大兔子,此时像只火箭兔一样的想要冲向殷斩,也努力的朝着对方伸着手, 又急又快的叠声道:“斩哥斩哥斩哥!” 他不知道殷斩是怎么找来的,也不知道殷斩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个血糊糊的模样, 那张平日里好看到不行简直是天上的神仙才有的脸蛋也挂上了或大或小的惨烈伤口。 但这是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而来, 是为段星白而来的。 父母离开他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唯一能称为朋友的朋友离开他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被训练精神承受能力而反复崩溃的时候, 完成任务的途中受到万千委屈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 没有哭。 阳光下是个年轻有为一腔热血热爱世界的战地记者,而阴影中手上却沾满了目标者名讳的鲜血而质疑自己的时候,他也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确认任务完成但本人无法脱离而选择自我结束被火光围绕如流星坠落的时候, 他依然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 没有哭。 小白很乖。 小白很听话。 小白很善解人意。 小白最不需要人操心了。 哭有什么用,他纵然是哭瞎了眼睛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在意, 也不会有人心疼他。 他从来都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别人远去,从来都是站在原地无声的等待着远行的人归来,从来都是站在原地自己与自己进行着对话, 质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太过于充沛所以才会在失去的时候格外痛苦不堪。 春去冬来, 冬走夏至。 从天明至暮夜, 从暮夜至微曦。 他守着一片永远不会开花的荒凉土壤。 而世界寂寂无声,似乎也从来都不会偏爱他一分。 可是现在。 “段星白,我们回家。” 殷斩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伤口似乎更大了一些,但眸光却是段星白从未见过的坚毅,“大家都在等你,儿子们也在等你,我们的一家之主是要回家的。” “你想要抛夫弃子了吗?” “......” 他守着的贫瘠土壤忽然开出了小小的花朵。 从不被世界偏爱的人竟然也有了愿意偏爱他的人。 曾经站在门口眺望着荒野的少年回首和过去的自己说了再见,然后勇敢的朝着未来迈出了步伐。 有人凭借一己之力破开无望的黑夜,点亮了他回家的路。 “斩哥!” 两人的指尖逐渐靠近,直至艰难的相碰。 然后。 段星白只感觉腰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条粗壮且冒着黑色雾气的铁链拴住了他的腰部,正在将他背后的阴影里使劲的拖。 而同样的,殷斩的腰部也出现了一条粗壮冒着黑色雾气的铁链,他越是靠近段星白,身上挨到的风刃就越多。 段星白被铁链往阴影里拖走,殷斩毫不犹豫的往前追—— 噗嗤。 一把无形的风刃直勾勾的穿透了殷斩的腹部,重创了他。 “......” 殷斩没忍住的吐出了一大口殷红的血,不由的就半跪了下去,靠着月白支撑着自己,只是眸光却依然追随着段星白。 他身上的铁链也在将他往回拖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大。 “段星白!我们回家!” 殷斩的眸中似有灼灼火光,仿佛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从而换取抵抗的力量然后继续前行,咬着牙朝着段星白一字一顿的说道。 “殷斩!” 段星白攥着手中的铁链,咬着牙用着力,手都出了血也感觉不到疼,暴怒道:“给我放开!” 铁链不听不闻不问,依然在把他往阴影里拖,力道大的仿佛在说不准他离开这个世界,必须要回去,回到曾经守着一座孤城的段星白的世界——一切都要回归正道,段星白就是战地记者段星白,而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四皇子段星白。 “段星白!” 殷斩反手将似乎插在腹部有了实体的风刃给拔了出来,也不顾身上的千疮百孔,“我们,回家!” 在殷斩的喊声里,似乎有什么迷路现在终于找到路的东西窜到了段星白的身边,段星白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了旁边飞来的东西——是漂亮到不行的,平日里他爱惜异常,每天都得拿出来赞美两句擦拭一番的星斩剑。 星斩略傲娇的晃了晃身子,那意思:没爷你不行叭~ 段星白:“......” 好吧。 穿越都可以了,那剑有自己的想法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剧本已经越来越离谱了好吗,接下来就算长空师父跳出来他也不会奇怪了。 “给我松开!” 段星白拎着漂亮到炫目的星斩剑狠狠地劈向了死死拽着他的铁链,暴怒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爆炸兔,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我他妈的让你放开我!” 殷斩看到了段星白的动作,拎着月白也反手劈向了捆在了自己腰上的铁链,眸光极冷:“滚!” 两方的铁链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两人会拎着刀劈向自己,所以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但却极其明显的停滞,好像在满头问号的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挨劈一样。 段星白和殷斩看准了这一刻,然后同时举起了剑,同时用尽全力的劈了下去。 火花四溅。 星斩与月白同时发出了铿锵声。 给我断开! 他妈的给我断开! 让我去殷斩的身边! 段星白既急又气,圆圆的黑色兔眼都染上了几分的血红色。 【我祝白神能够心想事成,万事无忧。】 有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憨厚笑声在段星白的耳边小小声的响了起来,带着停留在十四岁那年的少年活力,带着停留在十四岁那年的无限真情实意,带着对过去的段星白和未来的段星白同样的满满祝福。 咔。 双方的铁链同时炸裂断开。 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所以眼眶又莫名加深红了几分的段星白和满身伤口的殷斩同时朝着彼此的方向翻出了几个跟头,然后竟然撞在了一起。 “斩哥!”段星白一把就抱住了殷斩,身上也被对方身上的血迹给染红,兔子眼睛红红的,带着浓浓鼻音道:“你竟然真的来了!” “...这话说的,莫非你希望我改嫁?”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才离开一天,你就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兔了?!” “本来是没有的,但你要再不回家的话恐怕就要有了。” “??你这红杏出墙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段星白一边和殷斩渣渣呜呜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给殷斩紧急止血,殷斩笑了笑,然后眼角一瞥就发现两方的铁链似乎都疯了。 此时已经不是一条断掉的铁链了,双方都是张牙舞爪的宛如触·手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用铁链构成的天罗地网,并且同时朝着段星白和殷斩袭来。 再然后。 “...?这是起了内讧?” “应该是。” 段星白和殷斩看着莫名其妙就打成一团的两边铁链,虽然颜色材质都是一样的,但却依然能看得出来两方铁链的情绪都很人性化的激动,是那种要是会说话肯定能把对方给骂出一百零八条街的激动。 两边的铁链之前还一个想拖殷斩一个想要拖段星白。 现在不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方是两个都想直接拖走了——也许很了解对方,所以这双方的铁链已经在空气中打出了火化,发出了无数金属撞击的刺耳声。 段星白和殷斩看了一会儿,双方将路给全部堵死了,现在漫天都是舞动起来的铁链,而且比起一开始的狠心,现在双方好像都注意到了殷斩与段星白的脆弱,互相挠着的时候反而避开了他们俩。 简单的讲,除非有一方胜利,不然段星白和殷斩谁都走不了。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他怎么感觉这个剧情已经越来越奇怪了。 如果这两个铁链代表着两个世界的世界意志也就是天道,那为什么双方好像都很理直气壮,要是能说话那肯定把对方给骂成狗的激动到快变形的模样呢? 而且隐隐的,段王朝的世界意志好像落了那么一点点不明显的下风。 可是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段王朝的世界意志要更加的占上风才对,毕竟月兔段星白已经死亡了,现在垂耳兔段星白挂的户籍在段王朝,是有着正儿八经身份的段王朝的人。 “我该说什么,说你们别打了吗?” 段星白挠了挠脸,和殷斩小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这两方就跟天雷碰到了地火,像是有世仇一样不死不休?” “......” “斩哥?” 段星白没等到殷斩的附和,然后一抬头:“你是不是....?!!” 殷斩的面庞在段星白的面前无限放大。 放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段星白能在殷斩亮晶晶的眸中看到略显无措的自己。 这是一个带了血腥气与温度的触碰。 这是一个带了思念与笨拙的触碰。 这是一个—— “要吸取师父与长空师父的教训。” “我在找来的路上就想了,要是我找到走丢的一家之主,那一家之主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奖励。” “还得是一个不问自取的奖励才行。” “我找到你了,我的一家之主。” ——一个带着浓烈的爱意,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也许曾经是陌路相逢但未来只想要殊途同归的吻。 “......” 段星白的脸红了。 他现在特别特别特别希望自己是一只真的垂耳兔,因为兔子有厚厚的毛毛可以帮他遮挡此时此刻的脸色。 这、这这这怎么还突然袭击了呢? 这这、殷斩是不是背着他去找哪只并不存在的兔练习了? 星斩和月白在地上默默的翻了个滚,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两边的铁链似乎惊呆了,动作停了大概有零点零一秒。 然后。 然后它们就打的更凶了。 如果说之前它们还留有余力,那这回真的是竭尽全力了。 铁链们在打架,段星白一边感受自己的兔耳朵在持续性升温一边继续给殷斩打着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绷带,殷斩一边被段星白打绷带一边又小声的说着只有段星白能听到的话。 剧本的走向已经变得异常奇怪。 再然后,在这种奇奇怪怪微妙到不行的剧情走向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真非常值得叉腰仰着头骄傲进被窝的狗子~~~ 放心吧,木有刀刀,狗子是甜狗,从不做虚假宣传~~~ 晚安(づ ̄3 ̄)づ 第147章 初代&宫主 ....... “...感觉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一个陌生的青年声音响了起来, 带了一分的无语两分的震惊和七分的满意:“现在的年轻人玩的都这么花了吗?一段时间不见,咱们家的云浮天宫终于出了一个正常的宫主,竟然会为了对象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了~” “嗯, 的确。”一个更加沉稳且温和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两边本来撕扯的极凶的铁链像是被瞬间按了暂停键,动都不动了。 段星白和殷斩顺着声音看去, 发现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来的,面上带着半张黑纱遮脸穿着玄色衣袍的高大男人, 以及被高大男人单臂给抱着的,此时笑的比谁都开心简直是小甜点本甜的青年。 “hi~”青年朝着段星白挥了挥手。 段星白:“......” 其实青年和他是一样的大小尺寸。 但是吧...青年身后这位长得实在太高大,而且臂力真的很恐怖,竟然真的能把和他同一个尺寸的青年给单臂抱在怀里。 他不行。 他不可。 他敢拿长空师父发誓他真的抱不动殷斩呜呜呜! 输、输了! #奇怪的胜负欲它突然出现了# 段星白一脸崇敬的戴着半张黑色面纱只露出一个下巴与唇,看上去貌似很温和的男人, 这位的臂力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传授给他一点秘籍, 他也想成为有八块腹肌并且单手把殷斩给抱起来的兔子! 一家之主要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只不过这暂时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 “请问你们是...?” 段星白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虽然不清楚这两位的身份,但看面相就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都是那种贵气到不行的...虽然有人遮了半张脸, 不过问题不大, 气场这种东西它是存在的,十米八的气场那是妥妥的是有了。 “我们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好!”青年欢快的一锤掌心,露出了更加快乐且略带智慧的小眼神, “我们是你们的祖宗~!~我身后这个是我对象~咱们是一家的一家的~” 段星白:“......” 殷斩:“......” 铁链:“......” 此时。 此刻。 现场格外的寂静,针落可闻。 这是在占便宜吗?看着挺贵气挺温和的人怎么一开口就说自己是祖宗呢? 莫非—— 段星白也跟着一捶掌心,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懂了, 这就是人可不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殷斩已经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了, 历代宫主的画像他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他欲直接给这两个人行跪拜大礼,那个戴着半个黑色面纱的高大男人却微微侧头看了看他,然后殷斩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嗓子好像也卡了什么东西发不出来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和云浮天宫有多大的仇。 “没占你便宜,我是那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人吗?” 青年自我感觉良好的发了言,结果单手抱着他的高大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没忍住的轻笑了一声,再然后段星白就看到温和青年反手就捶了高大男人的胸膛好几下,并且还使劲的掐了掐两把,冷飕飕道:“你有意见?” “没有。”高大男人如是温顺的回答道。 “没有就好,占人便宜是不可能占滴,我不是那种人~” 青年从男人的臂弯中跳了下去,然后溜达达的跑到了段星白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我们算不上你正经的祖宗,不过你刚才不还在和云浮宫主亲亲吗?四舍五入我们就是一家人啊小朋友~”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段星白沉思了两秒,然后突然福至心灵,一脸震惊与凝重:“你们是斩哥的...亲爹啊?” 坏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这是直接见老丈人的节奏?! 兔啥都没准备啊!! “差不多,只不过辈分要高一点。”青年摸着下巴也跟着一脸凝重,“我们是云浮天宫的初代宫主,四舍五入的话你喊我一声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段星白:“......” 段星白:“???” 云浮天宫初代宫主? 这还叫没问题? 这问题大了好吗? 这他妈的是祖宗从潜水变成在线了好吗?! “那是您姓殷,还是那位姓殷?” 段星白的语气变得格外的心虚与理不直气不壮,一副被正在地里刨着水灵灵的白菜结果被老丈人给用钢叉叉个正着的猪猪的傻乎乎模样。 “姓什么殷,这是哪代的宫主姓殷然后传给下代了是吧?云浮天宫不讲究一定要姓什么,比如说他姓浮,我姓莫。”青年揣着手手笑眯眯,“他叫浮释,我叫莫谢谢。”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更加的凝重:“那为什么我们叫云浮天宫啊?只占了一个浮字好吗?” “不然呢,你难道觉得浮莫(覆没)天宫或者莫浮(莫扶)天宫好听?”莫谢谢的眼睛变成了两道短短的缝,“也不是我说,一个宗门的名称要是不吉利那离倒闭好像也不远了哦。” 段星白:“......” 段星白和莫谢谢进行了三秒的对视。 然后。 “的确,就像我和斩哥拼起来是斩断一样,平时说说就算了,但是做大事的时候用这个名头就显得有些怪怪的了~” 段星白像是嗅到了什么同路人的气息一般露出了智慧的咸鱼躺小眼神:“天官赐福,大吉大利~祖宗您真棒~” “可不是吗,当初想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定下来的云浮天宫,听起来很酷吧~” “还有别喊我祖宗,感觉怪老的,看你我有缘,不如你我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喊我谢谢就好,我就喊你...兄弟,你叫啥?” “啊这,我叫段星白,可是这辈分...” “辈分是什么东西,问题不大别往心里去,我比你年纪大,我就喊你小白~” “谢谢?”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 “您、你这个名字取的实在是有水平!谢谢!” “啊哈哈我也这么想的,这是我师父给我取的,超棒的有木有~” “可惜我的名字叫小白,小白就不占优势,和啥都能撞在一起。” “别这么想啊兄弟,你换个角度想想,小白这个名字特别的通俗易懂~” 莫谢谢和段星白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有福同享,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俩的距离逐渐的缩近,现在已经面对面的握住了彼此的手,渣渣呜呜叽叽呱呱的说着天马星空,上一秒还在说彼此的名字真好下一秒就在研究什么样的烤肉好吃。 简单的讲,不知道的人若是看到了这个画面,那必定会认为他俩是亲兄弟没错了。 浮释双手拢袖的看着已经聊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明显是把他给忘在了脑后的莫谢谢,然后侧头看向了殷斩。 尽管没有说话,尽管面上还带着半个遮了眉眼的黑色面纱,但殷斩一瞬间就感应到了对方的意思:连对象都管不住,你当的是哪门子的云浮天宫宫主? 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哪怕不说话都能感觉到的满满的嫌弃。 殷斩:“......” 殷斩:“.........” 您清高。 您了不起。 那您怎么不管管您对象? 浮释打量了两眼浑身血糊糊的殷斩,顿时更加嫌弃了。 云浮天宫的宫主什么时候会被搞得这么狼狈了? 殷斩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能堵在嗓子里。 因为他现在还是被强制闭麦的状态。 云浮天宫内部有过记载,云浮天宫初代·浮·宫主的脾气那叫一个大,而另一位初代·莫·宫主的脾气就很好了,浮宫主很听莫宫主的话,基本上是叫对方往东不往西,叫对方去打狗对方不去摸叽的。 简单的讲,夫管严一个。 ...就这还来嘲笑他? 其他的方面不说,单单这个对象问题,殷斩认为自己就很能支棱起来。 别问为什么,上一章还在亲亲,他掌握了主动权! #半斤对八两# #五十步笑百步# “话说谢谢你们是感应到斩哥有危险了所以赶过来的是吗?”本来脑子已经要离家出走的段星白眼角瞥到了现在动也不动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铁链,忽然想起来了重点,赶紧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莫谢谢闻言愣了愣,然后摇头,“不是,是长空给我们发消息让我们过来的,说什么再不回来老家的猪和白菜都被偷完了...” “我这辈子最恨猪偷我的白菜,结果现在不止是白菜被偷了,连猪也被偷了?猪都有人偷??” “这我能忍?”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哪儿都有你啊长空师父! 你连初代宫主都能喊回来你平日里到底在装什么娇弱蛇王呢?! “长空这孩子说话留半截的,我和挚友可不得回来看看,咋滴,小白你也认识长空?在哪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大概就是我不小心误入了长空大师的小黑屋然后和对方成为了师徒,再然后一个不小心倾家荡产的复活了长空师父,再再然后就没然后了,我就莫名其妙的在这儿了,剧情我也不太明白诶——谢谢你能听懂吗?” 莫谢谢:“......” 莫谢谢:“.........” 莫谢谢陷入了沉默。 莫谢谢陷入了沉思。 莫谢谢的嘴角狂抽:“你认长空做师父了?端茶奉水磕头的那种?” “昂。” “......” 坏了。 这辈分问题出大了。 长空那可是他和浮释的晚辈中的晚辈,段星白和长空又成了师徒...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你辛苦了。”莫谢谢十分严肃的拉住了段星白的手,情真意切道:“所谓严徒出高师,小白我相信你,只要你管得好,那咱们就能收获一个规规矩矩的长空的。” 段星白:“......” 段星白的眼皮狂跳:“是严师出高徒吧?” “正常人那肯定是严师出高徒,你觉得长空正常吗?” “......” “长空那孩子是被家里人给捡回去的,本来欲培养成优秀精英然后输送到合适的岗位。” “结果培养他的人稍微多了点,重点是多了个不该多的出来,所以最后出了亿点点点问题,把他给变成了一个大杂烩——那孩子现在就是站在不正常和正常的边缘来回弹跳,不过总体而言还算是正常的。” 段星白:“......” 段星白:“长空师父算正常的?” 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老祖宗们对正常的理解出了问题? 段长空是个正常人? 他是个正常人那自己是什么,正常人中的正常人? “至少他碰到事儿会乖乖的喊我们过来,而且...他现在在干什么,还在追妻火葬场吗?” “什么叫做还?” “emmm,怎么说呢,其实你们俩现在这个情况,尤其是你的情况——好吧我承认我已经看清了小白你身上的因果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全部都是长空的锅。” 段星白:“......” 段星白:【异常凝重的小眼神.JPG】 长空师父,你是铁锅制造商吗?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这两边都挺委屈...啊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两边都好好说话,你们为难我们家小白和我们家...??下这么重的手,这是看殷小斩不顺眼还是看我云浮天宫不顺眼?!” 莫谢谢此时才注意到殷斩的状况,并且给了一直在装空气装不存在还欺负小辈的浮释一个核善的眼神。 然后。 殷斩浑身的伤口不仅好了,还能说话也能行动了。 殷斩无甚情绪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朝着浮释和莫谢谢行了个大礼并且多看了眼浮释,腰杆子挺得那叫一个直。 您清高。 您了不起。 您这滑跪速度我只能望您项背。 浮释:“......” 浮释:“.........” 这种云浮宫主,不要也罢。 真的。 别问为什么。 其实云浮天宫里的记载没有问题,云浮天宫初代宫主浮释的脾气真的很大。 所以。 “去告诉他,再不把问题解决了,那本尊就亲自去把他给解决了。” 浮释主动朝着段星白开了口,说话虽然慢悠悠的十分温和,但话却没有不像他的语气一样温和,充满了‘掰断长空狗头’的宣告之意,“他倒是挺能折腾,把自己的辈分都给折腾没了。” 段星白:“......” 看的出来您好像很在意辈分问题。 但是吧。 “所以我现在是个什么辈分?”段星白好奇的问道。 莫谢谢笑了,没有明说,只是指了指两边的铁链,说了四个字。 “莫敢不敬。” 两边天罗地网般的铁链早就收了回去,现在都只剩下一条的规规矩矩的立在两侧,完全不敢吭声。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震撼的小眼神:我这是抱住了多大多粗的一条腿?! 殷斩也挺惊讶的。 不过他不是惊讶这两位初代宫主的身份之高,他是惊讶现在这亲戚认的...他师父和长空师父的辈分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他师父好像从老牛吃嫩草的那个嫩草变成了啃草的老牛。 #亲徒弟# “总而言之,你的事儿,长空的事儿你们自己去折腾,我们只是来打个酱油认个亲戚,告诉你别怕,你还是有人给你撑腰的。” 莫谢谢拍了拍段星白的肩膀:“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有因就有果,有果得寻因。” “不过长空能把我们俩摇过来,行吧,这孩子是真的挺在意你,不然他就不是摇我们了。” “但凡他换个人摇,尤其是那个我连名字都不想提就怕被他抓到关键词的导致长空变成现在这德行的罪魁祸首,要是摇了他,后台不后台的不好说,你们俩就都别想活了。” 莫谢谢不欲与段星白和殷斩说太多,不是说不愿意说,是怕说的多了就真的招了点什么过来...白天不背后说人,夜里不在家说鬼,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云浮天宫的宫主没有软脚虾,你还不够强所以没有护好你的伴侣,回去自己找长空训练去。”莫谢谢又看向了殷斩,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满意道:“这相貌还是很云浮宫主的。” “你能找到小白当对象,你这张脸可是出了大力气,要爱惜它。” 段星白:“......” 段星白:“不要说的像我只贪图美色...” “?你难道不是外貌协会的?”莫谢谢惊讶的反问道。 段星白:“......” 段星白抹了把脸,没敢吭声。 他不仅是外貌协会的,他还是骨灰级会员! “所以说啊,大家都一样滴啦。”莫谢谢拍了拍段星白的肩膀,“不要在意,颜狗不需要自尊,看看我,我就不知道自尊是个什么东西。”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伸出手和莫谢谢心照不宣的击了掌。 颜狗没有自尊。 汪汪汪! “两个生魂就不要脱离身体太久了,回去吧。” “你们的故事是你们的,我和挚友来打个酱油...我们好歹是云浮天宫的初代宫主,我们只是去旅行了,我们不是死了,出了问题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啊。” 莫谢谢耸了耸肩膀,无奈道:“说实话年轻人是真能折腾啊,祖宗都能被你们给折腾起来了。”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带着矜持,但不多的小眼神,那意思: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殷斩则是十分的坦荡。 能让祖宗解决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解决? 父慈子孝的进化版本不就是祖宗慈子孙孝,有事祖宗上,没事子孙上么? 没有毛病,完美的关系链。 莫谢谢:“......” 百因必有果,小白能成为长空的徒弟也不是没有缘故的,而殷斩能和小白处对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是一家人能进一家门吗??? 浮释倒是多看了段星白几眼,略觉得顺眼。 “好了回去吧回去吧,生魂离体太久到底是不好的。” 莫谢谢做了个撵小叽的动作,“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自己去折腾,有任何问题去找长空,你们自己解决问题,别老是摇祖宗了,祖宗也想睡大觉啊。” 段星白点了点头,想着好家伙自己都没得觉睡,祖宗们还想睡? 想都不要想! 以后有事没事他就摇祖宗! “那谢谢,浮释老祖宗再见,我们走了。” “斩哥走,我们回家看鹅子去。” 段星白主动的牵着殷斩的手手,他方才其实注意到了浮释和殷斩之间的不对付,于是此时一脸崇拜道:“你是最靠谱的一家之主,你真棒,你都能找到我了,鹅子们一定会把你视为英雄的~” 殷斩:“......” 殷斩朝着浮释笑了笑,眉眼间有藏不住的矜持与得意,那意思:没办法,伴侣太黏人了,老祖宗您不要见怪。 要多茶就有多茶,茶香味儿盖都盖不住。 浮释:“......” 浮释:“.........” 这个云浮天宫,不要也罢。 这都出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宫主? 殷斩和段星白离开的非常顺利,或者说有浮释的‘帮忙’,他们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 “长空的问题是不小,可是你们俩也不无辜,现在你们全都上了我那亲兄弟对象的案桌你们知道吗?” “回头和小白还有长空他们好好说话吧,长空再怎么说身上也有着正儿八经的编制,长空心眼子小的很,也许你们觉得对小白都很好,但长空的思考能力有缺陷,他不这么认为。” “方才殷小斩被你们给弄成了血葫芦,能和长空成一家做师徒,小白的心眼子肯定也不大。” “长空是个非法者都快把你俩给搞垮了,要是小白这个你俩都往回叼的合法者记仇的话,和脑子正常的不明显的长空一联手,哦豁,你们俩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们这是老寿星上吊啊。” 两边的铁链都在抖动,看上去真的好委屈。 “所以好好说啊,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沟通呢?严徒出高师,小白能够管好长空的。” 浮释走了过来,再次单臂将莫谢谢给抱了起来。 “没事别摇人,这又不是我们的故事还得我们来打酱油...要是长空再摇我们,我就先掰断长空的狗头,然后再掰断你们俩的狗头。” 莫谢谢呵呵了两声,“恕我直言,你们俩的举动在别人的眼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在我眼里,你们俩对小白都不好。” 两边的铁链都僵住了。 它们似乎不明白莫谢谢为什么这么说。 “自己琢磨去吧,溜了溜了。” 话音未落,浮释就带着莫谢谢消失了,毫不遮掩自己对两个世界的小天道的嫌弃。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事不要摇祖宗。 太费祖宗,对祖宗不好。 徒留下两条铁链在原地发呆,久久没有动作。 ...... 段王朝·黑云洲。 自从段星白莫名其妙睡着后,大暴雨已经下了两夜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初代宫主来打个酱油当当金手指,之后没戏份了,杀青了。 不要对长空大师抱有期待,真的会变得不幸... 小白,加油! 晚安(づ ̄3 ̄)づ 第148章 四国&国君 ...... 段王朝·黑云洲。 自从段星白莫名其妙睡着后, 大暴雨已经下了两夜一天。 在这两夜一天里,边境这上到四国国君与王族下到段王朝黑云洲的民众百姓的心思皆不相同。 因为边境总体而言雨水量其实真的十分不如水乡之地来的充沛,只能说勉强够用, 所以这痛痛快快的下了大暴雨,年轻一辈的百姓没见过这个仗势只觉得稀罕的不得了。 而年迈的老者们则是搓了搓手, 他们活了几十年了,人生经验相当的丰富, 可是这临老到老的,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天象,都不给人任何反应的——衣服没收啊,全湿了。 这种天象就像是什么呢,就像是龙王爷想要一口气把几年的雨水量都给降下来似的。 “这可不是怪现象, 这是大吉之兆是富饶之意,因为天子有了个还未降世的小小皇女。” 有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抱着最小的小孙女倚坐在门口, 慢悠悠的感慨道:“天家的四皇子也在咱们黑云洲呢,这可是双重的福气,自打四皇子殿下回了王族,我们本就过的很好的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 “四皇子殿下很厉害吗?”小孙女脆声脆气的问道。 “当然了, 爷爷我看过四皇子, 那通身的气派,天家的人都聚在他的身边,而且除了天家的人, 四皇子身边还有着几个老神仙。” 老者晃了晃怀里的孙女逗她笑,“就是当年的瑞贤亲王,爷爷也是见过的, 王族们的畏惧其实远胜敬爱, 这位四皇子啊, 是比瑞贤亲王还要贤明,还要受人爱戴的王族。” “为什么呀?” “因为什么,大概因为四皇子殿下是天上的小神仙吧。” 老者指着从屋檐上落下的雨水,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散开了,笑道:“都说瑞雪兆丰年,这瑞雨其实也是,龙气庇护我们段朝的百姓,这场雨下的,整个边境的湖泊大概都会变成亮闪闪的小镜子。” “阿爹说这个雨下了很久了,要是不停怎么办呢?” “不可能不停,等到了时辰,四皇子殿下就会让它停了,等雨停了,爷爷带囡囡去抓小鱼好不好?” “好!” 他年纪很大了,见过四皇子与其他王族出游的场景,也见过瑞贤亲王与王族们出游的场景。 瑞贤亲王总是站在前方的,大部分王族都是习惯性的站在他的身后,将他视作是王族的主心骨,是不能倒下的大树。 可是四皇子殿下不一样,王族们是围在他的身边渣渣呜呜,以他为了中心,一边听着他的指挥一边前进,除非段氏王族灭绝,否则四皇子殿下就不会倒下。 ...不能倒下的大树和不会倒下的大树,是两个概念啊。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老者抱着自己的小孙女继续看着雨势似乎已经有些减弱的天空,眼眸里盛着的是岁月与人生所温柔赠予他的看穿一切与闲适了然,然后轻轻的给自己的小孙女哼起了歌谣,哄着她。 天家有福,就是段王朝有福,就是段王朝的子民有福。 他活到现在,始终如此的坚定着。 黑云洲的百姓们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活在边境,与四国比邻而居,所以比其他十二个洲里的百姓要更加的推崇段氏王族,也更加的喜欢给段氏王族供奉一个长生牌。 可是这是黑云洲的百姓,是段王朝的百姓。 而其他的地方,比如说。 辽国·王庭。 “...绝对是他们姓段的又干什么事情了,这天能莫名其妙的下这么大的雨,他们该不会是跑去和长生天过不去了吧?”辽王站在王庭屋檐的台阶处,无语道:“他们就不能安分两天?” 太子耶律枭站在辽王的身侧,闻言道:“也许只是天气不好而已。” 辽王扭脸幽幽的看着自家太子,那意思:你要是把也许两个字给去了,孤就信了。 耶律枭默默的别开了脸。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许是他多日不见的异父异母的兄弟们又开始折腾了...反正老实是不可能老实的,绝对不可能的,别人不说,蛇王大人是绝对不可能老实的。 “趁着雨大,孤要再写信骂一遍段翎烈。” 辽王盯着天空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道:“段翎烈当的什么皇帝,他连天气都管不住他当什么皇帝,还不如早点退下来让给他儿子,免得晚节不保。” 耶律枭:“......” 耶律枭只是笑,不说话。 他能说什么? 说天子是管不了天气的还是说爹你这是没事找茬? 他什么都不能说。 段星白之前和他说的话真的十分有道理,永远永远不要试图和自己的爹娘讲道理,因为永远叫不醒装睡的爹娘,也不要掺和进长辈的爱恨情仇里,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他决定沉默到底。 辽王毫不犹豫的把锅扣在段翎烈的身上,而同一时间。 西凉·王庭。 “是他是他肯定又是他,看看看看!段翎睿一个就很难搞,现在身边还有个异星四皇子和没出生的小皇女,这叫什么,这叫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西凉国君正在内殿骂骂咧咧生着闷气:“他们姓段的又干什么缺德事了,这都下了两夜一天的大雨了,他们姓段的城门失火,怎么老是殃及我们西凉这个池鱼?” “什么玩意儿,连段翎睿的嘴都管不住,段翎烈当的什么天子,我们西凉到现在都没吞并段王朝难道是因为我们太正常了吗?现在连正常都有错了?” “这么大的大雨,那个异星干什么了,他是不是和龙王爷过不去了?!” 太子樊犁安静的批改着奏折,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只是听着他父王的抱怨,并不作声。 和龙王爷过不去算什么? 他们的教主段星白向来都是拳打南山龙北踢五爪蛟,旋转着用小小的兔爪子将比龙还粗壮的黑蛇的蛇头给按在地上咣咣的摔,然后再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憋出来八块腹肌和老天爷吵一架。 他父王对教主的认知实在是浅薄,四舍五入就是入教考试不及格。 垂耳兔教的门槛还是很高的,一般人也进不去的。 他不会给他父王开后门的,想都不要想。 #父慈子孝.JPG# 狼王城·王庭。 “老子活到现在头一次看到下这么大这么久的雨。” 狼王搂着几条狼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家也许因为是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在教训小儿子的大儿子,叹气道:“也不知道姓段的是得罪了雷公电母还是龙王爷。” “...有没有一种可能,爹你想的太保守了,他们全给得罪了。”被揍的嗷嗷叫的小狼王子依然伸出了勇敢的头接了话茬,“他们姓段的向来不都是一得罪就是一窝人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分寸是个什么玩意儿...嗷嗷嗷!” 塞缪本来只想要给他弟弟一个熊猫眼的,现在改变了心意,给了他两个。 不要问为什么。 问就是垂耳兔的教众真的很在意他们教主的名声。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实话总是不讨喜嘛,忠言逆耳喽。 狼王看着被揍飞在空中划出完美弧度的小儿子,又看了看掰着手指走向掉在地上抽搐着腿的小儿子的大儿子,沉默了两秒后就带着身边的几条狼走了。 “爹?”塞缪抓住了弟弟的一条腿,侧头喊了一声。 狼王头都没回:“别喊爹,爹现在要忙着去写信骂段翎烈——他当的什么天子,他连天气都管不住他还当天子?天子天子,他可别是个天弃之子吧?” 这是官方的套话。 实际上,狼王只是觉得下雨天嘛,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激情泼墨舒展胸怀,好好的骂一骂段翎烈。 因为他前几天还被段翎睿给拎起来抖了抖狼腿,约好要在小山坡决战结果对方放他鸽子! 他等了足足一夜! 结果对方第二天来信说他和白星皇女聊得太过于投入,把事儿给忘了。 ...说段翎睿不是故意的狼王是不信的,一个字都不信的那种。 段翎烈是干什么吃的,他连段翎睿和白星皇女都管不住他当什么天子?还不如早点退下来免得晚节不保! 这边的狼王在心里激情的骂着天子段翎烈,另一边的巫王没骂人。 因为。 “王,冷静!” 心腹们跪着抱住了拔剑的巫王的大腿,惶恐又苦口婆心,“神女大人不是没有冒雨去黑云洲吗,王您冷静,不能神女大人没去,您冒着去黑云洲要把段星白给砍成十八块然后塞到砂锅里炖成汤啊!” 巫王:“......” 巫王面如寒霜,眸光锋利如刀。 这大雨来的蹊跷,他算了算觉得不对劲,就笑着和自家宝贝闺女说了一句八成又是姓段的在干什么事儿了,没准是那个异星得罪了什么之类的,结果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给拦住了,他闺女早就冒着大雨亲自冲去黑云洲了。 而且自打他闺女从黑云洲回来,三句话不离那个异星段星白。 吃饭的时候提,处理公务的时候提,睡觉前都要和侍女提两句! 段翎烈真的是小肚鸡肠鼠目寸光。 不过是嘲笑他没有闺女而已,他竟然就让自己的鹅子段星白来钓他的闺女——天杀的段翎烈,天杀的段翎睿,天杀的段星白!都是该杀的,尤其是段翎睿和段翎烈,这两人真的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阿爹~” 巫娑忽然跑了回来,然后一愣:“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爹这是和属下们锻炼身体呢。”巫王的变脸速度堪称一绝,一脸慈祥且笑眯眯,“阿爹的小巫娑找阿爹做什么?” “我和阿爹你说一声你私库里的何首乌王我拿走了~等雨停了,我就拿去给星白哥哥让他炖汤吃~兔子毛毛是要精心打理才会顺滑的~”巫娑笑嘻嘻的说道。 巫王:“......” 巫王心里在滴血,但脸上依然笑眯眯:“好好好,拿去给那个小兔...子养的特别好简直是本兔的,小巫娑的星白哥哥吃。” “谢谢阿爹~”巫娑撒个娇后就又跑了。 巫王笑着看巫娑跑走,然后又在属下的面前上演了精湛的变脸技术。 “段!翎!烈!” 巫王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三个字,真是恨不得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 对方的鹅子不仅骗他闺女,还特么骗他的何首乌王! 这个仇,他记下了!! ...... 段王朝·黑云洲·王族行宫。 在内殿的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熟睡的人好像是睡够了,段星白的手指先是动了动,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床顶。 熟悉的气味。 熟悉的温度。 就好像真的是做了一场梦。 现在梦醒,他真的很感动...敢动是不敢动的,一点也不敢的。 因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点了三千贵妃牌子然后心满意足进被窝的狗子~ 天冷了,大家早早休息,别熬夜,晚安(づ ̄3 ̄)づ╭ 第149章 被打&断鸭 ...... “斩哥你的脸怎么画的全是小乌龟?” “好巧, 你的脸上全是长得像人参的胡萝卜和几个竹叶爪印。” “...真相只有一个,但犯人好像不止一个。” “团伙作案,最为致命。” “大义灭亲值得拥有。” “大义灭亲有些浪费, 还是给他们一个发一个破碗,然后让他们出门去大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 “都是成熟的鸦成熟的虎成熟的师父了, 也该学会自力更生赚钱来养我们了。” “......” 段星白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点的无奈。 殷斩这个人是真的很记仇,而且特别的不忘初心。 他以前就惦记着给鹅子们一只发一个破碗然后给撵出家门。 这么几年过去了, 他不仅依然记得,他还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了自己的初心,已经是把鹅子和师父都给捆绑在了一起,想要一同发破碗然后扔到大街上去自力更生。 “其实我们还是可以选择性的宽容他们的。” “毕竟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不就是在咱们脸上画了小乌龟小竹叶胡萝卜我这衣服上还有两个破洞看都知道是殷白撕扯的...家和万事兴, 咱们就原谅他们一回。” 段星白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其实这破碗也是可以发一发的,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耳根子可不能太软啊,要不然这家还不得闹的鸡飞狗跳的。 一家之主真的不好当。 夹在老婆、孩子和长辈之间的一家之主已经变成奶油兔子馅儿了。 【还支棱起来,也许哪天你滑跪的比你老子我还快,你以为一家之主是好当的?】 【醒醒, 到时候跪的标准点也许你未来的媳妇儿还能少给你两个眼刀少给你两巴掌少让你睡两天的书房。】 段父的话突然在段星白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自带着十足十的嘲笑bgm。 ...到底是过来人,有经验啊。 殷斩看着方才还说着要大义灭亲结果一扭头开始给师父鹅子说好话的段星白,笑了笑, 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对方的额头,温声道:“行,都听一家之主的。” 段星白的脸又有点红了,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细说不然审核一定把这章关小黑屋的画面, 嘟囔道:“不要老是对一家之主动手动jio的。” “行, 听一家之主的。” 殷斩耸了耸肩,虽然脸上有好多只小乌龟但却无损他的美貌,毕竟黑色的小乌龟可比刀刀见骨的伤口要好看多了。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这时候你倒是知道听话了,早一步干什么去了? 你对本兔子动手动jio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你现在这么听一家之主的话干什么? 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兔了? 段星白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是该表扬殷斩听话,还是该提醒他有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不要这么听话的...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要听话,不要想歪,不要想歪!千万不要想歪! 他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私房钱罢辽。 他可是一只妄图有三百个私房小金库的兔子! “我答应了一家之主不动手动jio,既然手脚不动,那嘴总是可以动的吧?” 在段星白下意识的琢磨动嘴是个啥意思的时候,殷斩的脸就又在眼前放大了。 只不过这回段星白清晰的看到了殷斩眸中盛满的笑意,以及他心一横想着必须要支棱起来展示自己一家之主的气概与地位所以凶猛的咬回去的炸毛兔兔的倒影—— 殷斩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段星白反咬回去的力气也从凶猛慢慢变得小心翼翼。 双方都在试探着彼此。 但不管是凶猛还是小心翼翼,又或者是温柔深入,双方都在照顾着彼此的感受。 从生疏到试探,从试探到找到窍门,大约是心有灵犀,又或者是情投意合,两人的动作从青涩到略微娴熟好像也就那么一晃眼的时间。 然后。 就在这种黏黏糊糊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气氛里。 “嗷呜呜呜嗷呜呜!(爹爹爹爹娘娘娘娘虎来惹!——)” 白虎带着睥睨天下征服世界的气势撞飞了内殿的门,一边渣渣呜呜一边往里冲,而白虎的身后则是七朵云,大皇子段星飞二皇子段星柏等人,再跟着进来的就是大监和其他的王族们。 然后白虎的动态视力多好啊,它一眼就瞄到了它爹和它娘现在抱在一起的模样,当即就是一个漂亮的甩尾刹爪,整只虎简直帅到惊人。 ...就是可惜殿内的地面实在是太干净太滑溜,所以白虎就刹爪失败,咣当一声撞到了柱子上,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好虎头,大大的铜铃眼都变成了蚊香圈。 “......” 不管是被打扰了的段星白和殷斩,还是冲进来的众人,大家此时此刻都很沉默。 云三虽然会陪着段翎睿,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云浮天宫的云,是现任宫主殷斩的云卫之一,所以一天里的某些时间他依然是会归队的,不是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段翎睿黏在一起。 也就是说。 ...这个画面实在是似曾相识,感jio以前好像发生过。 七朵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殷斩和段星白的脸色,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过去将把自己给撞傻了的白虎给揪着后颈皮拖了出去——谢天谢地,这回的白虎依然只是把自己给撞的眼冒金星而不是直接撞昏过去。 而其他的王族们互相看了看,眼里全是凝重和卧槽咋办啊几个字。 因为这回连向来不要脸的大皇子段星飞都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何况其他人呢? 大皇子想,要是他和小呆子亲热的时候被乌泱泱的人给撞坏了气氛,恕他直言,他不仅会记仇,他还能打爆每一个坏他好事儿的家伙的脑阔,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那种! 五皇子段星辉倒是想要渣呜两句,想要撸起袖子和殷斩撕扯battle,想要干脆一包毒药把殷斩给毒成小傻子,但是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兄弟们给死死的捂住了嘴按住了手,那力道,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捂晕过去。 大家是怎么像涨潮一般冲进来的,就怎么像退潮一般撤退的。 来的有多急,退的就有多快。 而且王族们在退的时候还自以为偷偷摸摸实际上正大光明的看了眼段星白和殷斩,然后把被白虎撞飞的半扇木门给无声的拎起来带走,还格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剩下的半扇摇摇欲坠的门,在心里给它鼓了鼓劲表示加油啊你不要倒下后就跑了。 如果剩下的半扇门会说话,那它肯定会要求王族们也把它给带走。 可是它不会说话,所以就只能留在原地摇摇欲坠了。 段星白的大管家是最后出去的。 他在确定段星白和殷斩的确是清醒了后就放下了半个一直悬着的心。 他给了殷斩一个‘不要一醒就勾着殿下做这种闺房私事,多少有点不守夫道了’的略带嫌弃与警惕的小眼神,给段星白的则是‘殿下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您开心就是最好的’的欣慰眼神。 双标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都不带掩饰一下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艰难的伸出手:“其实这个我是可以解释...” “殿下,老奴懂。” 大管家拢了拢袖,一边低眉顺眼的开始往外撤退,一边轻声道:“虽然老奴不沾这些风月事儿,但老奴该懂的都懂,就是为了防止哪天若是主子有疑问想要找个人问问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人。” 段星白:“......” 什么叫做全能型人才,这就是。 是自己不配了,真的,是自己不配了。 ...呜呜,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再说自己的耳朵就要烧熟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醒了?”段星白极力的忽视自己耳朵上通红的温度,强行转移了话题问道。 大管家的眉眼依然低垂:“是蛇王大人说的,王族和蛇王道人等方才都聚在瑞贤亲王的宫殿里用餐,王族们听到消息后就立马放下碗筷赶来了,我们家小殿下跑的最快。” “...不要见缝插针的宠溺孩子,该教育还是要教育的。” 大管家这人其实特别特别宠着白虎和黑鸦,真的是把它俩当成了只是暂时不能化形的小殿下,恨不得吃饭都给它们一人围一个围兜兜,然后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它们吃。 段星白嘴上这么说着,然后又看了一眼大管家。 “方才都在用膳,蛇王大人靠在老宫主的身上一副似乎没太睡好的模样,一边嫌弃着说粥里放白糖的都是妖魔鬼怪,只有放小菜才是人间正道,一边自己在桌子上敲着一个鸡蛋。” “然后娇贵虚弱的蛇王大人的鸡蛋敲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敲碎,然后突然举起鸡蛋看了看,笑着说‘呦,雨停了天晴了,兔子觉得他又行了,啧啧’。” “大家一开始没听懂,后来才反应过来是殿下您醒了。” “再然后...就是殿下您看到的了。” 大管家掐着嗓子,描述着段长空之前说话的语气,尤其是最后那两个啧啧声,哪怕段星白没有亲耳听到,却也从大管家的描绘里感受到了段长空话里话外的调侃与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想着火上浇油的跃跃欲试。 ...喵了个汪的。 他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要不是故意他能发誓自己再也不藏私房钱! 段星白狠狠地捶了下床板。 是他。 又是他。 真的是哪里都有他。 长空师父你就不能安分一会儿! 你都把云浮天宫的老祖宗给摇起来了你他汪的到底是在装着什么娇弱呢?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段星白从床上跳了起来,随便抹了把脸后决定先教育一下自家毛毛躁躁的殷白,然后把七朵云拎起来使劲的抖一抖,再然后去给他的兄弟们找点事儿做——虽然他们赶过来自己很感动,但就不能轻手轻脚的进来吗? 等搞完这群人他再搞长空师父! 长空师父是个比刺猬还刺猬的大刺头,得亿点点的搞!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迁怒了。 尤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儿而迁怒的。 别问,问就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殷斩看着段星白捏着手指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 段长空把云朵还有王族们都给诓过来踩雷了,但是最爱热闹简直是哪里热闹哪里有他的本人却没有出现凑热闹——包括道人和师父以及团团,还有黑鸦段黑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他把别人给推下了坑,然后还贴心的在坑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不愧是能把云浮天宫老祖宗都给摇起来的人,若非是小白反应的快向着大管家求证了一遍,段长空就是那种将自己给摘的特别的干净,完全没有掺和进来因为他只说了一句实话而已的人。 就这,云浮天宫的初代宫主们还认为他是非常正常的。 换个角度想,初代宫主们面对的是不是比一万万个段长空加起来还不正常的存在? 如是是真的,那靠着对比,段长空的确是非常正常了。 因为就算是他,也不能想象出一个比段长空要不正常万万倍的人会是个什么模样...真的不会被人打死吗?真的有人能够忍受的了吗? 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 这边的殷斩在思考着一个不该拿出来思考的问题,而同一时间。 “天晴了,雨停了,小星白觉得他行了~” 段长空搂着黑鸦枕在老宫主的膝头,指着外面的有着一个心不甘情不愿上工的太阳的天空,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笑眯眯道:“没骗你们吧,到时辰了自然而然就醒了~” 老宫主抿着唇在笑,手上倒也没闲着,在编着新的剑穗。 观主和青衣小道童面对面各自捧着一杯热茶,心里默默念着道家的清心经,想着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道爷,将手中这杯热茶扣到长空的脸上好像实在是太不优雅了...这茶叶很贵的! “嘎。” “别嘎了,爷爷都和你们说了,当爹娘刚醒说悄悄话的时候可千万别去打扰他们,不然撞破点不适合你这个年龄看的东西,你娘是个心狠的,你爹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事后可不得收拾你~” “虎去了。” “没事,今个儿去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鸦鸦,超聪明的!~” “爷爷也这么觉得,不愧是本蛇王的亲孙子,这脑袋瓜子真是像极了本蛇王~” “爷爷超超聪明的!~” “嗯,孺子可教也,你爹你娘还有你的兄弟虎是没救了,你就是全家最后的希望了~” “......” 这茶,真的很贵。 观主和青衣小道童的手背上都蹦出来了青筋,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不要把热茶扣到段长空的脸上——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一个敢信一个更自信,这爷孙俩真的绝了。 给我不自信点! 不准这么自信! “现在你能和我说小乖去了哪里了吧?”青衣小道童问道。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再从去处来,回到来时地。” “......” “你给我放开,我今天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打!” 青衣小道童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狂挠着一手拿着他扔了的热茶杯一手拦住他的观主的脸,暴跳如雷道:“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啊?他说的是人话吗?!” 观主:“......” 你现在知道长空说的不是人话了,以前你不也整天都这么说话的吗? “我好怕怕哦~”段长空搂着黑鸦发出了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的声音,“人家家真的好害怕~~有恶势力要欺负我~小缘你要保护人家家~人家家很虚弱很娇贵的~” 老宫主殷缘笑着点了点头:“好。” “......” 青衣小道童和观主同时沉默了两秒。 然后。 二对二的阵营,青衣小道童逮着段长空就捶,而观主则是拦住了想要保护‘娇弱娇贵’的段长空的殷缘,表示今个儿长空必须挨一顿毒打,不打他都看不下去。 屋子里一个鸡飞狗跳。 黑鸦蹲在房梁上看着下方挠成了一片的四个人,豆豆眼旁边亮出了几颗闪亮亮的小星星,然后一拍翅膀就走了。 它要去告密。 这群爷爷又开始打砸家具了——他娘那个一文钱都想掰成两半花的性子肯定会给他爹吹枕头风,然后他爹肯定会给爷爷们一人发一个破碗,再然后和猫猫狗狗抢地盘的勤劳的爷爷们就会有小钱钱给鸦鸦买肉肉买果子吃了。 多么完美的关系链,不容置疑。 黑鸦殷段黑如是坚定的想着。 ...... 鸦鸦告了状,鸦鸦的娘有没有吹枕头风的不知道,但鸦鸦的爹却一扭头就找到了鸡飞狗跳的四个人。 然后。 段长空被段星白在院子里撵的宛如丧家之猹,令周围的云朵们也好,王族们也罢,大家都露出了震惊的小眼神,并且完全不敢吱声就怕吸引到好像有亿点点丧失理智的段星白的注意。 青衣小道童看着被一边被撵还一边唱着什么‘小白菜地里黄,总有逆徒以下犯上’的段长空,和挥舞着星斩剑喊着‘你给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欺师灭祖’的段星白,抽了抽嘴角。 “他得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让小乖炸毛成这样?”青衣小道童抱住了老宫主的大腿装起了腿部挂件,朝着殷斩如是问道。 殷斩:“大概是严徒出高师。” 众人:“......” 这话说的,真的很精辟啊。 可不就是严徒出高师么! 只要徒弟足够严格,那师父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厉害的师父! “而且...”殷斩忽然压低了声音,令远一点的猹猹们恨不得变成兔子耳朵贴在他的嘴上的那种压低,用只有观主老宫主和团团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他还把初代宫主给喊起来了,若非是初代宫主们出手,我与小白也许到现在都回不来。” “......” “???!” 别说观主和团团了,就是老宫主殷缘都惊了。 初代老宫主?!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世人尊称他们神仙,殊不知段长空才是真正的通天地晓鬼神的人好吗?! 老宫主思考了片刻,问道:“初代宫主们吩咐了什么没有?”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初代宫主说了,要是长空师父再不把烂摊子收拾完,他们就回来掰断他的头。”殷斩的语气很平静,比说今天天气真好还平静,“他们好像认识长空师父...” “...你想说什么直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忌讳。”观主听着殷斩的语速变慢,知道里面恐怕有点个情况,开口道。 殷斩:“初代宫主们和长空师父好像是旧相识,一家的,听他们的语气,长空师父好像没少给他们惹事儿,也没少麻烦他们。” “......” 观主、老宫主和青衣小道童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 “百因必有果,祖宗们的报应就是长空啊。” 青衣小道童揣起了手手,感慨万分:“我知道这货肯定有后台,但是我没想到连云浮天宫的初代宫主都被他给拉出来当后台了。” “真就是后人闯祸前人善后呗...等等,坏了,长空在道观也有窝,他该不会把咱家的初代观主也给拽起来吧?” 青衣小道童说着说着突然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仿佛已经看到脑子又不在家的段长空笑眯眯扛着一个锄头去刨了初代观主棺材板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挺着骄傲的胸膛听你们夸夸然后旋转跳跃进被窝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50章 心魔&离去 观主:“......” 观主默默的别开了脸, 全当没听到。 初代观主的事儿是初代观主的,和他这个现任的观主有什么关系? #逃避现实.JPG# 老宫主瞟了眼脸色铁青的青衣小道童,然后看着依然被小白撵的上蹿下跳的段长空, 笑而不语。 长空高兴就好,其他的好像也并不是很重要。 不管是初代宫主, 还是初代观主,长空搞事祖宗善后,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就像这个黑心的糯米团子说的那样,百因必有果,祖宗们的福报就是长空。 #偏心偏的明目张胆.JPG# 段星白和段长空俩个人窜上飞下,期间段星白被段长空给拍了八下兔子头,掐了五把兔子脸, 兔子背上挨了有三巴掌,中途还因为段长空一个急刹车转身而差点摔着飞出去。 段长空的人生经验可比段星白的多太多了, 毫不夸张的讲,他吃过的盐都比段星白吃过的米要多,欺负欺负兔子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后等到傍晚,火烧云的云霞登上了天空大舞台的时候。 段长空和段星白已经并肩坐在了王族行宫最高的房顶上, 段长空搂着段星白的肩膀, 指着天空似乎在给他说天上的云朵有多么的好看,世界如此美好你这么如此暴躁可不好不好之类的话。 段星白则是双手抱臂,眼睛眯成了两道短短的缝隙, 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其他人没去打扰这师徒俩。 大家都是会看眼色与气氛的,不会看的某只虎也被大家给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爪子,现在段长空与段星白之间的氛围明显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他们可不想当小太阳, 搅了人家的师徒情深。 ...当然, 也有那么亿点点是因为今天他们坏了段星白好事的理由在里面。 换位思考,要是他们那什么的时候被打扰了,那他们一定会打爆坏了自己好事的人的脑阔——当球踢当球拍当球拽的那种!神仙来了就救不了对方的那种打爆! “看他们现在像什么?” “一头猛兽搂着一只在外面是独立自主但在家就变成了哭唧唧抱着胡萝卜的兔子...与其说是师徒情深,倒不如说更像是舐犊情深?” “长空不是说过么,眼缘很重要,他看上小白然后给叼回窝里当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读作师父,实际是爹。” “那我们家小乖就是歹竹出好笋了~” 观主和老宫主等人唠着嗑,也没有过去打扰。 殷斩双手抱臂的看着坐在房顶上的两个人。 段长空这个人不好被读懂,但有些方面又很好读懂,比如说这人的领地意识、不,应该是掌控欲其实真的非常的强,小白在他的地盘怎么喊打喊杀他都不会生气,只会纵容。 小白值得被所有人偏爱,更是他的挚爱。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段长空现在用的蛇王身躯是人高马大的,搂着段星白的肩膀毫无压力,笑眯眯道:“多学学为师的肚量,看开一点~” 段星白:“......” 段星白揣着手手很无语:“师父你对肚量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误解是什么东西,为师不知道滴啦~”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段星白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装着火烧云的天空,“我一直认为看结果比看过程更加的重要。” 段长空也跟着眯了眯眼睛,然后用胳膊直接勒住了段星白的脖子:“小星白你这性子不能说不好,但有的时候就很容易受委屈...还是那句话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人疼的孩子就会立起来更快。” “以前没人疼你,现在有师父疼你,不要委屈自己~” 段星白:“......” 段星白的舌头都快被段长空给勒出来了,拍着段长空的胳膊嗷嗷叫,“对对对疼我,师父是真的‘疼’我,快快快松开,我要没了,你帅气英俊人见人爱的徒弟弟要没了!疼疼疼疼疼!” 段长空笑眯眯的松开了胳膊。 段星白揉了揉脖子,知道自己说的话大概是段长空不爱听的了,于是稍微反思了那么一秒,决定顺着段长空的思维和他进行对话——他这个师父干啥啥不行,动歪脑筋第一名。 只要他把脑电波接入到长空师父的频道里,那他就是无敌的。 于是乎。 “斩哥去找我吃了蛮多的苦头,回来后身体倒是看不出来,但此前浑身上下是刀刀见骨的伤口。” “因为他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有着正儿八经的身份,气运与这个世界绑定在一起,不然还伤口呢,渣子都不给你剩。”段长空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这小子还是有种的,为师挺满意。” 尽管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也不是说性命真的无虞。 哪怕他把殷斩给弄死了,也最多写一份检讨与书面报告递交回去——殷斩要是没有通过他的考验,有了那么一点点后退的念头,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犹豫,那他就可以判定殷斩是不合格的徒媳妇。 不合格的云浮宫主,死了也就死了,不重要。 云浮天宫不缺宫主。 但他现在和未来却只会有这么一个徒弟。 对象要一个就好,徒弟也是如此,他喜欢一这个数字。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毛毛的?” 段星白的直觉告诉他段长空话里又藏了什么,赶紧道:“还有你醒醒啊,你知道两位初代宫主...哦,差点忘了,浮释宫主大大让我给师父你捎句话。” “咩啊?” “他说你要是再不把事情给办好,就亲自来掰断你的狗...咳,掰断你的头。” 段星白以为段长空会有什么大反应,然鹅事实上。 “又要掰断我的头啊?” 段长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淡定的感慨道:“我的头又要和我分家了~听起来是不是很酷?小星白你的师父我的头会飞飞哦~有比为师更酷的师父吗?没有的,不可能有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段星白:“什么叫做又,师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小星白啊,做人要学会自己找乐子,多和别人过不去,如果过不去的那个人太强了,那就赶紧跑然后摇人。” 段长空义正言辞的和段星白灌输着生活经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别人家什么情况为师不知道,但是在为师这里,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被欺负然后为师上了,为师发现自己不行那就去摇更老的~” “总之自己扛是没有必要的,家和万事兴,既然这个家是和的,那就有事长辈上,没事自己上~” “有事没事的摇摇祖宗多好,老是躺着对身体不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不挺好的吗~”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觉得段长空的话乍一听好像没啥道理,但仔细想想的话竟然全是道理——父慈子孝的进阶版不就是子孙孝祖宗慈吗?能让祖宗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做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悟了! 他大彻大悟了! “其实小星白你是很聪明的,为师一直都知道。” 段长空看着露出智慧小眼神的段星白,笑眯眯道:“你就是太在意过去了,将自己给困在了方寸之地,不要回头看,没必要,人活着就要朝前看。” “......” 段星白没有说话。 良久后。 “师父,你说我爸妈他们下辈子会在一起吗?” “这题啊,这题为师可以肯定的回复你,绝对会相遇,但会不会相爱就不好说了,为国为民在暗地里行走的烈士是受到世界气运偏爱的,这点毋庸置疑。” “...那就足够了。” “话说玩政治的人心眼子都多,谁都知道灯下黑,却没想到处处都是灯下黑。” “一个充满着正义与道德感,热爱世界,虽然有着国籍之分却会同情苦难者,又是在各国的信息系统里有着正儿八经或主动或被动登记的战地记者,这个身份着实是好用。” “基本上不会有人怀疑你,就算怀疑...一个有着一腔热血同情苦难者的记者,哈哈,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也很正常。” “就算是经过培训的,但谁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明面上的战地记者,阴影里的任务行刑者,有趣有趣~” “谍中谍中谍中谍~” “这都还算是最基础的灯下黑,天道偏爱人族不是没有道理的,人族内部斗起来就没有其他种族的事情了~” “.......” 长空师父,到底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还有你开口一个人族闭口一个人族的,你醒醒啊,你自己也是人族你还记得吗? “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有一点为师是不知道的。” “还有你不知道的?什么?” “小星白,此前的二十来年里,你累不累啊?” 段长空突然压低了嗓子,眸光是温柔而又强大的,按住了段星白的肩膀一字一顿认真问道:“以前没有师父给你撑腰啊,谁都能来欺负你两下,累不累?” 段星白:“......” 段星白觉得今日的风有点大了,大的有点迷眼睛。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段星白揉了揉略有些变红的眼睛:“我不仅有代号,也还保有着自己【段星白】三个字的真正名讳。” “但是我有很多的同事他们连真实姓名都舍去了。” “到最后很少有能全身退下的,大部分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块无名无姓的无字碑,也不会有亲戚朋友去给他们烧烧纸点点香。” “说句矫情一点的,真的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在暗处为你负重前行。” “战争,从未停止。” “文化输出输入,经济贸易开展,更快的科技发展导致更多被篡改的错误信息涌入内部,文化人的夹带私货,黑心钱财的诱惑...这是不见血的战争,不比见血的战争要简单。” “人民群众问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当权者们问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大同,我们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自己的任务。” “师父你看,大家都有疑问,谁也回答不出来。” “......” “不过如果你非要让我回答的话,其实我也能给师父你一个答案的。” 段星白看着远处渐渐从天空舞台鞠躬退场的火烧云,笑的真心实意:“虽然我嘴上说着我要当咸鱼我想要养老生活,但如果国家有需要,我依然会选择之前的那条路。” “哪怕我满手鲜血,哪怕我孤寡无亲,哪怕我身侧只有魍魉影,我依然是不后悔的。” “至少在我上一世合眼之前,我的血液依旧是滚烫的,是鲜红色的,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更无愧于自己的。” “代号月兔,行刑者1001号,已确认死亡。” “我的故事已经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了,我已成过客,而终有后来者来替代我。” “评论功过那是后来者的事情,我都躺下了,也就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了。” 段长空看了看似乎在回忆什么的段星白,笑问:“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吗?”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就笑开了花。 “年少的我不能理解父母,等我长大后却也成了他们的模样。” “我的爷爷奶奶无亲无友,是被国家福利院养大然后在部队相遇相爱的。” “我的母亲是爷爷奶奶战友的遗孤,打小与我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然就我爸那个奇奇怪怪的性子,他还能有对象?” “想都不要想,国家扶贫都不会扶不起来。” “因为段星白的家人都是战地记者,所以段星白自然也不会例外,子承父业是合情合理的,无人可以来质疑。” “只是遗憾还是有的,曾有三个。” “哦,说来给师父听听?” “一是未见父母最后一面,二是不曾与友人坦白承认认可友谊,三是国家没有给我发一个扶贫的对象。” 段长空挑起了眉。 “所以。” 段星白忽然翻了个身,在房顶上朝着段长空跪着,恭恭敬敬异常虔诚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若是没有师父,我不得与父母相见,不得与朋友坦白,也依然会困在原地。” “我以为自己已经跳出了束缚的枷锁,殊不知我从未从心魔中清醒过来。” “师父,谢谢您。” “虽然最后有对象全靠我自己努力,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 段长空笑了。 他伸手很轻柔的摸了摸段星白的头。 别人看不到,他看到有黑色的影子从段星白的身上离开。 段星白说的遗憾一直是禁锢他的心魔。 入魔到了深处不自知,活成他人的模样而不自察,愈发束缚自己而不愿醒。 现在的段星白,才是真真正正自由了的段星白。 是可以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他的亲亲好徒弟。 所以。 啪! 段星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夹带私货的兔子就该被揍。” 段长空看着捂着额头敢怒不敢言的肥兔子,笑道:“你以为为师听不出来你的意思啊,有情缘全靠你自己努力...也不是为师打击你,要不是有为师,你还想脱单?想都不要想。”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狗子,是吃了药咳嗽进被窝的虚弱狗子... 大家多保护自己,先不说某病毒,这个天气也很容易发烧咳嗽的,保暖第一。 晚安。 第151章 气运&之子 ......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哪里都有你啊长空师父? 真的, 为什么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你的存在啊长空师父? 段星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这得浪成什么样,才会到处都有他的存在? “不要一副惊讶的模样, 做我的徒弟,要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淡定~”段长空笑了, 语气是藏不住的矜持与得意,“毕竟以后你要给为师背很多锅呢, 不淡定可不行~” 段星白:“......” 段星白:“???” 汝听,人言否? 你已经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你以为每个人都能使唤的动云浮天宫宫主的呢?” “纵然是异星,也不见得每颗异星身边都跟着一个云浮宫主。”段长空盘腿坐着,淡淡道,“云浮天宫是有资本高傲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它的地位就是超然的。” “殷斩虽然年纪轻轻在为师的眼里就是个毛头小子,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正儿八经的云浮宫主,若是从片面角度来说,一开始他的身份是远远要高过段氏王族的。” “王族可以改姓,云浮天宫就只是云浮天宫。” “很残酷的, 但是事实。” 段星白:“......” 段星白仰起头想了想, 然后一脸沉重:“我这是上门兔婿啊...” 段长空拍着腿哈哈大笑。 “道奉心疼你,也怕你受人欺负。” “他养育了你十多年,尽管你有灵魂也不过半年, 但道奉那人其实霸道又不太讲道理,年轻那会儿他的脾气是最不好的,他斩妖除魔的模样能吓哭一群小朋友。” “不是谁都能让云浮宫主去给人当牛做马做侍卫的, 他想要给你最好的, 而这个世界最好的, 也非云浮天宫莫属了。” “因为为师的陨落,道奉过不去自己的心劫变得不爱出门,又怕你在外面过的不好,可不得把殷斩这个现任宫主给弄到你身边去么?” “你以为你在皇城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不不不,你每天吃了什么他都是知道的。” “因为山野道观里除了观主道奉,可还有玄机那个小神棍,他活的可比道奉和小缘更久了,是个正儿八经的怪物,不过等他寿终正寝,自然会出现另一个‘云浮谢玄机’。” “玄机也喜欢你啊,不然你还想叫他团团,他怕不是能把你变成团团...字面意思上的这种团。” “玄机其实也是个不爱出门的,他算是监护者——云浮天宫与山野道观的监护者,如果非要说势力划分的话,他算是小天道的人。” “你看,云浮天宫、山野道观与玄机,实际上是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关系。” “......” 这个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团团代表小天道,云浮天宫与天相接却不听天命掌王族生死气运,那山野道观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段星白木着脸:“从以前我就有感觉了,师父,无论是观主师父他们的岁数还是算尽天机什么的,这已经是超越了科学的范畴了,这个世界我感觉已经沾染上了玄幻色彩。” “?你都穿越了你还和我讲科学呢?”段长空露出了一个惊奇的眼神,“徒儿,你是一定要把社会主义兔的身份给夯实到底了吗?” “...您继续说,当我没发言。” “为师说到哪儿了,哦,说到三足鼎立,其实以前每代的观主和宫主大多是相识但不相熟,保持一个友好的社交距离,尽可能的不做过多的接触。” 段长空看着远方的天空,美滋滋道:“不过因为为师的活泼可爱天真聪明伶俐,所以上上代的老老宫主与上上代的观主没少联手追着为师跑出十八座大山~关系变得那叫一个铁~” “上代的宫主小缘和观主道奉你也知道了,说句生死之交不为过~” “这代更是棒棒的,云浮宫主和你好上了,知道不,你其实算是道观的现任观主。” “这山野道观和云浮天宫联姻了,玄机又是个等你给他养老送终摔盆持幡的,四舍五入,三足鼎立的足没了,可不就下一个能当火锅大家一起涮的鼎了吗?” “小星白你比师父厉害多了,师父当初都没把鼎的足给踹断啊~~”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的头上冒出了好多的问号。 咩啊。 咩啊。 他每个字都听懂了,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每个字他都没漏啊,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漏了一大段的剧情?! 别的都不说,他怎么就变成现任观主了?! “不是说了么,道奉那个人霸道又不讲道理,他那人能把你收下来亲自养育你,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他的亲徒弟,痴傻也好,聪明也罢,他那个人一辈子只收一个亲徒弟,你不做观主谁做?” “别说什么痴傻的人不能做观主,山野道观没有这个规矩。” “观主傻但不代表其他人傻,观内上下会把观主和道观都给照顾的完美无缺,山野道观那个地儿的人,可比云浮天宫还要抱成团还要帮亲不帮理。” 说到这,段长空笑了两声,眸中似乎有怀念之色:“当初为师也想要拜上上任老观主为师,结果被他拎着扫把追出了十八条街,说我是想要折他寿...哼,不收下为师是他损失~”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明明好像是不得了的消息,为什么师父你总是可以说的如此平淡?” “有什么不得了的?做我的徒弟可比做观主要有前途多了~” 段长空摸了摸下巴:“而且不要打断为师的话,我方才还要说什么来着的,和你有关的还挺重要的消息来着...唉,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不太好了,让我想想~”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感觉你好像在威胁我,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证据。 “哦,道奉把殷斩给弄到你身边当侍卫,小缘其实也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应该有所发现了,段氏王族的【段星白】就是段星白,你不是什么外来户,也不是什么借尸还魂。” 段长空的语气更加的淡定了:“如果非要说的话,本来你应该是战地记者那个世界的非法者,可惜两边都偏你啊,结果都把气运搞到你身上去了...诶,小星白你看小说吗?你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之前是不是两个世界的小天道都打破头了?” “哈哈哈,这个锅你得背着四分之三,方才你还和为师说殷斩为了找你然后一身的伤口?这口锅你得背着四分之一~” “四舍五入,这口锅其实全是小星白你的哦~为师都没有你会搞事~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为师的心甚慰,甚慰~” 段长空越说越开心,似乎真的是在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棒棒的徒弟而骄傲。 但是。 段星白的头上已经不是问号了,而是全都变成了感叹号。 段长空说的话不能说一个字听不懂,但组合起来就真的很难懂啊。 他真的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 段星白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以前还觉得观主师父宫主师父团团都不怎么爱说人能听懂的话,已经足够让他头疼了,现在他才明白是他太年轻了,他们不怎么爱说不代表不说,长空师父才是真真正正的不说人话。 真的,长空师父真的是不说人话。 一句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气运之子又是什么东西?!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本该是土生土长的段王朝的四皇子段星白。”段长空这回也没绕段星白,直接开口道,“可惜阴差阳错,肉·体没出问题,灵魂从世界缝隙里脱离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段星白:“......” 段星白:“世界缝隙?”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此前做战地记者的父母,他们本该是没有孩子的。”段长空看着渐渐暗下去,星辰已经悄悄登场的天空,语气很温和,“你的母亲与为师的娘其实一样,怀的都是死胎。” 段星白愣了。 那他....? “但是你我的待遇不同,你灵魂去的那个小世界...为了简单点我们称呼其为二号小天道吧。” “二号小天道偏爱每一个为国为民的气运者,你也是赶巧了落到了你母亲的腹中,你父母的心诚又有大功德,它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就同意了你的落户。” “它给了你正儿八经的户籍,给予你世界法则的庇护,你同你父母一样走上为国为民的路,它也并不吝啬的给予你独属于它世界的气运,大约是关注你比较多吧,它其实算是很偏爱你的。” “它在你身上打下了烙印,具象化的话就是那条铁链,那其实是一种世界保护。” “它将你视为自己的孩子。” “你为国捐躯后有瞬间的脱离肉·体的时差,二号小天道其实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完美的转世,结果没想到一直等着把你带回来的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果断的出手将你缝隙里又卷了回来。” “这个小世界的天道一直没有将你的户籍身份给消去,不然你那个没有灵魂的身躯早就腐烂了,纵然是道奉养育的好,也阻止不了你的死亡。” “谁的地盘就是谁的主场,不可僭越。” “于是二号小天道和此世界的小天道达成了某种协议,默默的瞅着,看你过的好不好...如果过的好它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机会松手,消除烙印,但如果过的不好,它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就像之前,如果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复活为师,那一定会被小天道给劈成灰,绝不例外。” “但是你复活的为师,此世界小天道对你有些许的愧疚,毕竟你是被世界缝隙无辜殃及的,所以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在隔壁赚了一大票的气运还有带着那个世界的庇护回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你已经算是穿越者所以带了穿越者的buff,这个世界的气运也在朝着你疯狂的偏移,重心已经落到了你的身上,殷斩都只能站在旁边眼红的那种。” “按照规则来说,你算是一个小bug了,是需要小天道上报并且会有执法者来进行处理的。” “可惜两边天道都偏心你并没有上报...每个世界都会有天道偏爱的人,而你就不得了了,两边都偏爱你。” “不过因为你突然又回了隔壁的世界,所以二号小天道就认为你是过的不好了所以灵魂才会潜意识的窜回去寻求它的庇护。” “它满足了你内心的渴望,想要你快快乐乐的,并不希望你受苦,也不希望你再来这个令你不开心的世界了——它应该是出手阻拦你了,但并没有下死手,到底是小天道么,有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也正常。” “至于殷斩,云浮天宫的宫主是不准离开这个位面的,他去找你算是动了规则的底线。” “不是小天道在阻碍着他去找你,而是世界规则在阻止他——要不是因为小天道偏心你所以也偏心了殷斩偷偷摸摸的给他套了几个盾,殷斩现在怕不是真的没命了。” “任何位面的规则都是至高无上的,它们的运转高于法则。” “然后两边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个世界的小天道觉得自己没有给你委屈,隔壁的小天道觉得你受了委屈...可不得好好的脑子都打成了狗脑子?” “可惜在为师的眼里,它们俩做的都不好。” “所以为师说了一大堆,其实用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小星白你是气运之子,是有着双位面合法者身份的气运之子。” 段长空忽然从衣袖掏了个手帕出来,抹了抹并没有眼泪的眼角,语气很悲伤道:“说好的师徒一心,小星白你是双位面的合法者,还是气运之子,身份这么滴高大上~” “可为师怎么就变成了非法者?不仅没有气运,还被各个小世界给欺负呢?” “为师很伤心,为师真的很伤心,为师伤心的连眼泪都落下来了呜呜呜嘤嘤嘤~” 段星白:“......” 段星白:【怀疑兔生的小眼神.JPG】 长空师父,你要不然就什么都不说。 要不然就当个漏了底的勺子,什么都往往外倒! 你敢不敢给你亲爱的徒弟弟亿点点反应的时间啊,你少给自己加点戏行吗? 还有你反思一下自己,你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等等,什么叫做各个小世界?! 你到底干过什么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你不是一只咩咩。 坏消息:你这个好像比咩咩更严重。 好消息:你的免疫系统非常的努力且强大。 坏消息:你的免疫系统已经杀疯了好像不认你这个宿主了。 好消息:如果接下来你咩了的话你的免疫系统就是无敌状态了。 坏消息:无敌状态的免疫系统会直接敌我不分,可能会把你再次变成热狗。 ...谢谢大家,没有咩,邻居小哥欺狗子我暂无力,站在我的床头把狗子的牛奶喝完了,还放下狠话说让狗子等着?狗子等啥?等他被邻居大哥捶? 谢谢大家的关心,狗子不是咩,但头疼鼻塞,昨天已经烧成热狗了,今天还是早早睡觉。 大家保护好自己啊,不要指望免疫系统这个不分敌我的货,多喝热水多吃水果,不要烧起来,控制好体温。 晚安(づ ̄3 ̄)づ 第152章 兔の&勇猛 ..... 段星白无语。 段星白很无语。 段星白真的很无语。 但是他并不打算问了, 或者说他也不准备再听段长空和他说什么了。 因为。 “长空师父的确一句假话都没说,但同样的,他嘴里的真话也都是缺字少句的。” 段星白坐在书桌边看着西凉太子给他送过来的关于蛇虫之地的地图, 眉头微皱:“他的嘴太硬了,看似什么都说了, 但实际上关于他自己的是一句都没有说。” 殷斩站在他的身边举着灯烛,闻言微微也跟着皱起了眉:“何以见得?” “好像有什么在限制他, 而且他的思维出了很大的问题。” 段星白拿起自己做的炭笔在地图上画着线,道:“他的思维从正常走向不正常,然后在不正常的时候突然又惊醒,然后强行将自己给拉回正常。” “此前谢谢说教育他的人有很多,其中混上了一个不该混进去的, 我想这个不该混进去的恐怕才是让长空师父变成如今这副半个神经病模样的主因...他清醒的时候总是在侧面的提醒我,不清醒的时候又在搞天搞地搞世界。” “他提醒你什么了?” “长空师父曾经和我说过, 千万不要让云浮宫主失控。” “那么换言之,他是看到过云浮宫主不受控的,一个丧失理智的云浮宫主,以前我就在想, 天子失德有天子剑斩杀, 那云浮宫主失德,当如何?” “...万箭穿心,烈火焚烧, 死无葬身之地且不入黄泉为孤魂野鬼之苦。” “那么斩哥,当年我们家的宫主师父,他算不算失德?” 段星白突然抬起了头, 眸光灼灼如火:“他抓了西凉王族点亮了人头魂灯, 动了天宫大阵想要追溯魂魄。” “后来更是斩西凉气运, 饿殍千里,鸡鸣白骨荒野...我不说西凉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宫主师父的个人行为是不是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的阈值?” 殷斩:“......” 殷斩沉声道:“算。” “还有观主师父,长空师父陨落后的天下大乱他也是不闻不顾,将段氏王族给重新扶起来之后更是拂袖而去,再不问世事。” “如果云浮天宫掌控皇权气运,那山野道观是不是就观天下气运?” 殷斩:“......” 殷斩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团团以前说过他把发疯的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都给揍了一顿,说长空走后他们俩闹得不像话...那么换言之,团团本来应该不是揍他们,是应该斩杀他们才对——团团是监管者,是云浮天宫和山野道观的‘天子剑’。” 殷斩:“所以?” “所以他们俩闹成那副模样,为什么团团没有斩杀他们?” 段星白沉下了脸,一字一顿问道:“他们俩的行为都超过了一个正常阈值,按照规则来说团团应该斩杀他们俩,但却没有,只是揍了他们。” “这其中若是没有天道授意我也是不信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天道选择放过观主和宫主师父?” 殷斩:“......” 殷斩:“...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就是长空师父的嘴真的很硬。”段星白轻轻的叹了口气,“长空师父这个人,嘴上说着要找后台后台的,结果到了最后却是最不靠着后台的一个人。” “他们用一百年来怀念一个段长空,而段长空是不是用了一百年来为他们扛着罪?” “如果天道您真的听着,可否回答我这个问题?”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后。 【......】 似乎有机械音的拟声字叹息响了起来,不知道在叹息什么。 但段星白和殷斩却同时感觉脑子一空。 然后。 他们的眼前划过一段段鲜活却又不忍多看的画面。 【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俩活着!】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让他回来,你们让他回来,你们让长空回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俩!为什么你们俩没有算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曾经夜行过的百鬼发了疯,曾经同行过的正道们入了魔。 他们不懂为什么段长空会陨落...为什么呢? 段长空怎么可能会陨落呢? 他不是全天下最帅最棒的,号令天下无所不能的段长空吗? 可是连尸骨都没给他们剩下的段长空不能给他们答案。 他们只能茫然无措而又声嘶力竭的朝着张道奉与殷缘发出质问,像一只被主人扔在了马路上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得已变成了野狗的狗,得不到答案就只能自己去寻找未知的答案: 【长空最不喜欢我杀人,那我杀的人足够多他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肯定是我的人皮鼓做的不好,敲出来的声音不好听让长空生气了,对...一定是我做的鼓不够好!】 【只要我足够的坏,长空肯定就会跳出来说他才是最坏的!】 【长空都不在了,为什么其他人都还活着,为什么天下人都还活着?都死都死,到最后我也死,去给长空陪葬。】 【我昨天杀了一个人,长空没有回来,今天杀了两个人,长空还是没有回来,明天就杀三个,也许长空就会回来了。】 【我只是想要待在长空的身边,我只看着他的背影就够了...为什么连这点卑微的祈愿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俩!为什么不是你们!】 【你们俩一直在长空的身边你们什么都有啊,你们把长空还给我们好不好?我们不和你们争的,我们只是想要跟着长空而已,我们真的只是想要跟着他而已...】 【哈哈哈我答应长空要做个好人,他不在了,那我又凭什么要做个好人?】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两个呢?】 【你们已经得到了长空所有的偏爱,你们什么都有了,我什么都没有,能不能让长空回来?我求求你们,让长空回来好不好,他喜欢热闹,地下多冷啊,长空肯定不喜欢...】 追着长空的脚步而去的,杀红了眼睛陷入癫狂的,朝着疯魔的故友们举起刀刃的,困在原地哭到失声的。 而其中更多的,却是在怨恨云浮宫主殷缘和山野道观张道奉。 曾经百鬼夜行的盛大成了泡影。 曾经榕树下饮酒等天明的时光支离破碎。 曾经达成平衡的阴阳两道彻底的分崩离析。 曾经也许付出过的真心尽数销毁在了举起的刀刃与背道而驰里。 【说好的初心不负,他怎么就先走了?】 白衣的衣摆被血色染红的老宫主殷缘坐在曾经最喜欢的榕树上,轻轻的擦拭着染了不知道多少血的星斩剑,面无表情的和树下站着的张道奉询问着。 【长空就喜欢骗人啊,他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实话,看看,这都是傻子,这地上躺着的都是疯子傻子!】 踩着妖魔鬼怪的尸体用手指着树上的老宫主殷缘,浑身上下似乎见不得一丝悲痛之意的观主张道奉哈哈大笑,笑的眼角都湿润了。 手里的月白剑与浸满了血腥的黑色道袍亲密接触,不言不语。 【我要把长空给找回来。】 殷缘和张道奉是这么说的,然后就带着星斩剑离开了。 【...你我也是傻子,也是疯子。】 张道奉也转头走了,和殷缘背道相驰,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再然后。 “...他们其实已经疯了,对吗?” 段星白紧紧的抓着殷斩的手,看着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耳边凄惨叫声而细心小心的做着人头魂灯的宫主殷缘,以及给他找着材料,确定着哪些人参与了长空陨落计划的道心紊乱的张道奉,很是苦涩的问道。 殷斩看着明显已经病态,似乎连心都给封起来的宫主殷缘,忽然想起了在没有来投靠小白之前,他师父其实就是这副模样——不近人情,不接地气,眸光无喜无悲,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触动他的事情了。 ...真的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忘了前尘种种了。 殷斩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反手握住了段星白的手。 不需要回答,他们都知道答案。 段星白以为他们要接着看各种惨烈的过去——关于宫主师父的,关于观主师父的,却无关已经离开的长空师父的。 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画面一转,段星白看着穿着玄色衣袍站在云端,眸光复杂不知在想什么的段长空,很想拽住他的衣领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众人为他伤心很有趣吗? 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很有趣吗? 让曾经话多的殷缘变得不再爱说话,让曾经不爱说话的张道奉变的无话不说,很有趣吗? 这种有趣,是拿着真心来换的。 践踏真心的罪,是该千刀万剐的! 然后。 段星白看着平日里傲娇到不行的段长空隔空朝着什么跪下了。 他朝着一个黑漆漆的并不像是实体,嘴巴裂开到后脑勺,爪子尖尖的简直可以把人给戳成窟窿,完全是恐怖片始祖标配的‘人’给用力的跪下了,还不是真实的,好像是个投影。 再然后。 再然后段星白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勉强听到了一个华丽异常的,不知道是什么机械才能够发出来的机械音,对方在喊着长空,还说了一句‘区区变异位面而已,怎么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了’。 【不能看。】 【那位大人的身姿,不能看,会引来它的注意。】 普通的机械音响了起来,一条铁链在段星白的面前晃了晃——这是小天道的化身,段星白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位大人是谁?” 【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长空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执法者,判定位面是否稳定并向上汇报。】 “所以他对您的判定...?” 【需要被清理,即完全消失。】 “......” 段星白和殷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两个字。 段星白:“可您没有被清理...?” 【他,向上申请,立下军令状,并,承担全部罪与孽,至高者同意申请,至高者的父亲,亲自降临,这段,可看。】 声音未落,段星白和殷斩的眼前就又浮现出了一段画面。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长空,这个道理我亲自教过你。】 【是,长空记得。】 【清除了你的记忆让你以普通者的身份进入小世界,以为可以让你更好的执行任务,你倒好,把自己给折腾到了‘死亡’,‘死亡’了倒是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这小世界乱成这样你是得负责的。】 【长空惭愧,长空愿意负责,长空愿意立下军令状。】 【想保下这个小世界?你这个思维能力...罢了,也不能完全说是你的问题,养育你的人问题更大。】 【可执法者更不可违法,你确定要扛住因为你的‘过世’而冒出来的各种滔天罪孽?令已故者超生?】 【长空确定。】 【会很苦,也很难熬,你有很大的概率根本熬不到有人来解救你,不会后悔?】 【长空不后悔,长空只后悔没有将任务完成。】 【任务倒也其次,你是有了心仪之人?】 【有。】 【另一个?】 【情缘要一个,兄弟要一个,长空只要一,不要二。】 【这时候倒是说兄弟了,之前本君还以为你是给自己又找了个爹。】 【为了心仪之人与兄弟,你倒是折了自己的傲骨,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长空惭愧。】 【天天在家闹了大脾气,说你在外面多了个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情缘和一个什么都管的野爹,若非是小花眼疾蹄快的给拦住了,怕不是早就过来将这个世界吞噬。】 【...感谢小花大人,一万万个感谢,感谢 ,真的非常感谢。】 【既下了决心,那你就扛住。本君也是偏心,便告诉你未来可能会有一只兔子来救你,具体时间不知。】 【兔子?】 【对,是只毛量超标的兔子。】 【毛量还超标??】 【若非是毛量超标,又怎敢与你混在一起?兔子没了毛能好看么?】 【...主子,您是不是又去睡了书房,怎么火气这么大?】 【拜你所赐。】 【谢主子不杀之恩!】 段星白看着平日里铮铮铁骨的段长空给一个高大的人行礼下跪,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知道对方转身离开的时候身上那玄色绣银纹的斗篷似乎成了精,在空中划起了好美的一个弧度。 ...这位,听着就很有气势,很有大家长的那种气势! “长空师父的故事好像挺精彩,但我不想知道,我觉得知道的越多自己的毛毛就会越少。”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天道大人?” 【可。】 “如果您被清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是吗?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万物生灵?” 【是。】 “......” 段星白揉了揉耳朵,露出了一个特别无语的小眼神:“好了,这个故事我大致算是拼好了。” “长空师父的‘离世’大概率是真的翻车,这人也是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彻底作死了。” “然后因为他之前浪的太过,什么执法者任务不仅没完成,人没了后还导致天下大乱气运更乱,结果他回头一看哦豁问题大了,这要是上报回去的话世界被清理,情缘野爹就全被清理了,可不得赶紧想办法。” “他的办法就是自己把所有的罪过给扛下来,然后像个沉睡的公主一样等着强壮的垂耳兔王子来拯救唤醒他...好家伙,长空师父这童话故事书是没少看啊,他可真的有想法。” 殷斩微微挑眉,那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过长空师父真的扛住了这个罪孽。”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请问天道大人,我能看看他怎么扛的吗?” 铁链歪了歪,似乎在思考,然后才缓慢的点点头。 于是乎。 段星白和殷斩就真的看到段长空之前的沉睡都在做什么。 十二个时辰,他没有一分一秒是清闲的。 无数罪化成的蛇形朝着他涌来,朝着他露出了尖锐的毒牙。 地面是红色的,不是血迹,而是铁块烧红的颜色,走在上面是滚烫难忍的。 孽化成了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一边偷袭着他一边在字字句句泣血的质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们了。 “尘归尘,土归土,叶归大地我归情缘。” “你们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才是愚蠢,我又不是垃圾站,什么都收。” “情缘只要一个,兄弟只要一个,等我有了徒弟,也只要一个。” “一这个数字多么的美好,我喜欢。” “想要我死?不行,我还没等到我徒弟,肯定不能死...主子说了,我会有一只垂耳兔徒弟。” “来救我的人肯定是我徒弟,不然为什么会来救我?” “可惜没来得及和小缘说下半句,主子说的没错,追老婆下手就是得快准狠,但小缘胆子小,还是得温水煮青蛙。” 段长空浑身上下都是刀刀见骨的伤口,胸口也破了一个大窟窿,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和自己自言自语的对着话,和周围化成妖魔鬼怪的罪孽对着话,好像没有谁能搞得了他的心态。 哪怕走在烙铁上。 哪怕周围全是妖魔鬼怪。 哪怕伤痕累累令人完全不忍直视。 哪怕可能根本等不到一只来救他的,莫名其妙就已经变成了他徒弟的兔子。 但段长空从未低过头,也从未折过腰。 高傲的宛如一只站立的仙鹤,依然是仙气飘飘的。 简单的讲。 “的确是个狼灭啊长空师父。” 段星白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发出了真情实意的感慨:“斩哥,不瞒你说,长空师父大概真的是我所见过的意志最坚定,也最自恋的人了...他这种时候了都不忘嘲笑挖苦罪孽!” “感觉好像我不来拯救他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回人间哦。” 殷斩:“......” 殷斩:“不瞒你说,我也如此想的。” 段长空真的是太狠了。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的确是个狼灭没错了,这心态,实在是稳。 “长空师父是执法者,那长空师父的任务是...” 段星白是想要再问问天道的,结果铁链这回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段星白和殷斩给踹回了现实。 “......” 大概是问到无法回答的东西了。 段星白回了神,和依然手持着灯烛的殷斩对上了眼。 然后。 “每次想到观主他们,我都会痛定思痛,想着绝对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嗯。” “然后现在看了长空师父,我就更加的痛定思痛并且庆幸了。” “嗯?” “我们的开局可能有那么亿点点的不美好,但我们的过程和现在都是十分美好的,想必未来会更加的美好。” “...一点点还是亿点点?”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段星白与殷斩对视了两眼,然后同时朝着门外走,令刚刚进门准备睡觉的白虎黑鸦愣在了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急匆匆离去的爹娘,满头都是问号。 咋滴啊,爹娘这是准备私奔不要鸦鸦和虎了? 段星白和殷斩的速度很快。 再然后。 “宫主师父,长空师父以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话?就是在他陨落之前,他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话,那种好像只有半截的话?” 段星白兔兔祟祟的将在屋顶上晒月亮的殷缘给喊了过来,搓着苍蝇手,很是激动的问道。 殷斩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点期待之色。 老宫主殷缘闻言愣了愣,然后看了远处似乎察觉到了不对起身探头探脑想要过来的段长空等人,犹豫了片刻后才道:“是有过一句。” “是什么?” 段长空察觉到不对了,已经想要赶过来。 然后被似乎嗅到了瓜的香气的观主和团团同时绊住了jio步。 “大概是长空指着月亮和我说,海上月是天上月,这句话吧。” 殷缘笑了笑,眸中略泛起回忆的涟漪,“那会儿我还试着对了对下联,但长空一直说不对,只是一个劲的要我点头就好,还说等再见面了会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吗?” 段星白激动的一拍大腿:“何止是有问题,这问题简直是大了!” “孽徒!给为师闭嘴!”段长空竟难得的略显慌乱起来。 “终于给我找到以下犯上的机会了!一直都是师父你薅我的兔子毛,可算是能让我薅你的尾巴毛了!” 段星白把大腿拍的啪啪响。 而因为段长空的略显慌乱,周围的云卫们早就竖起了八卦的耳朵,牵着手路过也准备去晒月亮的段翎睿和云三立马不走了,恰巧路过的大皇子三皇子等人更是凭借着猹的直觉挪不动道了。 一只只的小耳朵竖了起来,观主和团团恨不得将耳朵贴在段星白的嘴边问问到底是个什么瓜。 然后。 在段长空的好几声似大势已去的孽徒里。 “不说人话可我说啊,我就爱说人话!” 段星白指着天上的月亮,超大声道:“海上月是天上月!” 然后又指着殷斩,更加大声道:“眼前人是心上人!” “所以全句是‘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宫主师父,这是某人在朝着您求情缘,这脸有的不太明显啊,还骗您点头...就该学学我,看我,斩哥你就是我的心上人,愿意给我做小媳妇吗?” 殷斩点头:“当然愿意,不要聘礼也愿意。” “看到没看到没?看准对象后下手一定要快准狠!” “蹉跎蹉跎蹉跎个锤子,把自己都给蹉跎没了还在这磨蹭磨蹭!” 段星白的兔子眼变得异常的智慧,朝着明显想要把徒弟煲成汤的段长空大声道:“但凡师父你拿出亿点点本兔的勇气,早就对象徒弟热炕头了!” “你不急我急,要是再出什么差错,我可没有第二个家产让你来荡!” 段星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扬眉吐气,整只兔子都支棱了起来。 现场却一片寂静,针落可闻,连天幕的月亮和星星们都低下了头,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想着好家伙,现在这年头的师父都靠着徒弟来帮他告白了?成功率有多少? 需不需要它们把自身光芒再调高一点应应景?配合一下气氛? #气氛组の星月出现了# #今天の兔超猛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学乖了,先定个存稿箱哈哈。 师徒一心,同归于尽吧。 #垂耳兔为了保住家产决定献祭一个师父 打副本打副本,赶紧打副本然后回家和老婆贴贴去! 各位晚安喽(づ ̄3 ̄)づ。 第153章 振臂&高呼 ...... 气氛不气氛的不知道, 但现场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倒是真的。 比如说云卫们。 殷斩的云卫们在咬着爪爪想着哦豁,这是师徒两人把云浮天宫目前还活着的宫主给一网打尽的节奏啊,不愧是亲师徒, 这俩的口味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非要说的话,还是他们家的殿下更胜一筹, 早早的就和宫主绑定了,现在都已经对象孩子热炕头了, 而殿下的师父别说孩子热炕头,他连情缘都还没有绑定啊! 嗯,赢了! #赢了什么呢# 殷斩的云卫们替段星白和殷斩喜大普奔得意洋洋,而老宫主的云卫——虽然剩下的不多了,但怎么的也还是剩下几个的。 他们的想法就是‘我就知道这人对我们的宫主图谋不轨’、‘活得久了真的啥都能看见’、‘回头给老朋友们烧烧香说一声吧, 这人终于还是对宫主下手了诶’等各种不能说很奇怪很惊奇,反而有一种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的舒畅感。 他们当年就隐隐的觉得段长空这人对他们家的宫主图谋不轨, 但也只是隐隐的猜测。 因为这人离开的实在是太早了,早的令他们都偷偷想过,要是段长空能活过来,哪怕对方真的是偷白菜的猪, 那也可以。 如今, 这偷菜的猪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他们只能一边咬着手绢想着自家宫主高兴就好一边在心里偷偷摸摸的把猪塞到锅里煮成蔬菜猪猪汤。 唉,不过四皇子殿下说的没错, 但凡段长空当年有四皇子殿下一半的魄力,也不至于让他们的宫主守着一个无望的未来这么久,三千三百三的天阶, 宫主只差最后一步啊! 看看四皇子殿下, 媳妇(现任宫主)孩子热炕头, 既不招蜂也不引蝶,再看看段长空,那是要多闪就多闪,大晚上都恨不得闪瞎人眼——既然是师徒,那怎么差别这么大? 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 云卫们在各想各的,段氏王族们已经在颤抖着脑子的想着自家得出多少的彩礼了。 真的,他们的大脑在经过三秒钟的风暴洗礼后就只剩下这个念头,段蛇王的身份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现在就算段星白把话给说到这个地步他们依然是在装糊涂。 段星白撬了人家的现任宫主,段蛇王撬了人家上一任的老宫主。 段氏王族这回大概是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举族的倾家荡产了吧。 毕竟人家云浮天宫虽然啥都不缺,但是这不代表自家就不要出血,段氏王族是挺不要脸,但在对待老婆这方面从来都没有畏手畏jio过!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老婆! 彩礼少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就是倾、倾家荡产吗! 他们可以。 他们能行。 他们完全没问题! ...呜呜,其实还是有那么亿点点问题的。 段翎睿直接把脸别开了,想着段长离当年留下的小金库是不是就在为今日做准备? 不愧是段长空,以前差点把段氏王族的祖宗基业给折腾没,现在不能说是来折腾祖宗基业,只能说祖宗打下来的宝库大约是保不住了。 ...段长离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囤的小金库变成段长空的彩礼,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气活过来。 观主张道奉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想着谢天谢地谢三清无量天尊,段长空这个撒手没和跟着撒手没也撒手没的殷缘都不能生孩子,不然他大概就会从看着两个撒手没变成看更多的撒手没... 不过都说情缘会影响修道者飞升的速度,他就算没情缘只是养着两个撒手没怎么也影响自己飞升的速度? 这俩人在一起不会负负得正,他们也许会变得更负。 当爹真的好难。 真的。 这边的观主在想着自家两个撒手没好上了自己距离颐养天年的生活还差多少距离,而另一边的段星白还在渣渣呜呜,他现在已经完全无视了段长空想要把他刀成兔子片涮火锅的眼神。 早知道他有天道大佬的大腿抱,他还会被长空师父给按在地上打成饼? 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的。 所以。 “你有本事扛住一切,那你倒是说啊,我就不明白你藏着掖着是做什么。”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不坦诚,是怕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他们知道你做了什么后会替你伤心吗?可我认为你只报喜不报忧的问题才更大。” “观主师父四舍五入算你爹,宫主师父四舍五入算你情缘,团团四舍五入算夜明珠,你对着自己人嘴这么硬做什么?” “浪过头是你的问题,但你要是不浪也不是你了,我们早就习惯了,你做出任何事情其实我们都不奇怪,哪怕你现在说你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我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 段星白支棱的不得了,垂耳兔的耳朵都支棱的直挺挺的那种。 他先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着段长空就是一顿输出,然后在其他人,尤其是观主和团团等人狐疑的‘扛住一切’里看向了似乎有些呆滞的老宫主殷缘,想了想后就拍了拍挺起来的胸膛。 “咳咳。” 段星白先是清了清喉咙。 然后。 “虽然我这个师父他脑子正常的不太明显,每天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一路狂奔,最狠的时候自己能把自己给彻底搞死,但是吧,这人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的。” “比如说他的嘴很甜,比如说他走在人群里闪闪发光,比如说他能哄宫主师父你开心。” “所谓郎要结契,天要下雨,因为我这师父的嘴太硬了大概就是一万只鸭子都没他嘴硬,所以只能靠着他弱小可怜无助但有家有业有情缘有鹅子的徒弟来帮他求亲了~” “可怜他这条孤寡老蛇,每天都可怜巴巴的睡房顶,和他每天都搂着对象睡觉被窝暖烘烘的亲亲徒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宫主师父您愿不愿意扶贫一下?” “您要是愿意扶贫,从此以后您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您让他打狗他绝对不敢去摸叽。” “虽然这个师父有千不好万不好,但至少这人还算是有责任心,他还是愿意为自己的浪过头而买单的。”段星白的声音忽然压低了,轻声道,“至少这百年,他也不是单纯的在睡觉。” “孽徒你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段长空已经猜到了,大概率是二五仔不靠谱的天道给段星白说了什么...早知道就不给戳破他被偏爱的气运之子的身份了,这个孽徒真的是一点也不给他省心。 段星白眯了眯眼睛,朝着观主和团团冷酷的一挥手,那意思:现在某人不适合发出声音,强制闭麦! 然后观主和青衣小道童立马就将段长空的嘴给堵上了,用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他们身边的殷斩递过去的干净手帕——他们现在认为小乖可比长空这货靠谱多了,听长空的那处处是雷绝对一jio一个准,老人家还是多听听小辈的准没错。 小乖才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段长空:“......” 段长空:“.........” 你们是属狗尾巴草的吗? 哪里有风就朝着哪里倒? 段星白说的情真意切,方才似乎在走神的老宫主终于回了神。 然后。 在众人吃瓜猹的脑子里,他们已经模拟了很多种老宫主的反应,但无一例外的都应该是那种很激动的,然后或许欢欢喜喜或许喜上眉梢的应声,再或许泣不成声喜极而泣的激动。 然而事实上。 “那真是太好了,我总算知道下半句了。”老宫主的语气很平静,眸光也很平静,是那种穿透了岁月,一切的轰轰烈烈都被时光所掩藏,最终的欢喜与悲伤全都寂静无声的平静。 而且。 “我知道的。”老宫主又轻声的朝着段星白说了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思考了两秒后陡然睁大了兔子眼。 这话的意思是...? “所以后来我再也不敢犯错。” 老宫主轻轻拂了拂段星白的肩膀,看着被张道奉和玄机堵住嘴的段长空笑了起来,声音更加的轻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为越了线,但我没有遭到惩罚,更没有遭到天谴。” “这是不合理的,我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后来我便甚少出宫,尽可能少与世人接触,从此我再也不敢犯错。” “我怕,小白。” “就像你说的,长空的嘴真的太硬了。” “他思考能力的方式总是那么的我行我素,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没有人知道长空在想什么,哪怕是我和道奉也是如此,我们总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的。” 老宫主殷缘不再看满目复杂的段星白,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被堵住嘴的段长空。 那年陌路相逢,上一任的宫主师父说长空是他的劫难,是他可能越不过去的劫数,是会要他命的毒药,可他从来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能遇到长空真的是太好了。 【缘儿,长空不是世间人,你求不得。】 【你的命运早就有了既定的轨迹,你的红线是断的,没有未来,不看过去。】 【哪怕是云浮天宫的宫主,命运也不会莫名的偏爱你。】 宫主师父的话字字句句在耳边回荡。 可那时候的他多年轻多冲动,他坚信着命运是可以更改的,他想命运虽然不偏爱他,但长空还是偏爱他的。 他一阶一阶的跪上了天梯,他一心一念虔诚的叩问天地。 可天地却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不行,你的命运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 长空陨落了。 后来他一直在询问自己,如果他没有叩问天地,如果他没有登上天梯,如果他没有去求一段也许真的是劫难的缘分,是不是长空就不会陨落,也许他们的故事还能维系在百年前的其实已经算是圆满的圆满。 小白看到的是一种答案,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 这百年来长空扛下的不仅仅是他曾经犯下的罪孽,更是将他命运里所有的劫数给扛下,他的既定命运被长空强行更改,长空把命盘强行薅了起来,然后命盘重新审视了他并为他更改了结局。 【小缘啊,咱们这宫主师父忒不会说话了,他竟然说我是妖魔鬼怪,我是那种人吗?简直是污蔑~】 【?我这么帅气,我这么潇洒,我这么才高八斗人见人爱,观主和宫主为啥要把老子当成过街的老鼠一样追出十八条街?我不服!我不服你们听到了吗?】 【命运是什么东西,我这人从来不信命~】 【咱们的相遇其实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殊途同归!想当初要不是我蹲在岔路口多蹲了一会儿,咱们三个必然会分开啊...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这就叫缘,妙不可言~】 【有我在,你们不要怕,天塌下来我给你们扛着~】 【有我在,这天就塌不了~】 这天,的确没有塌了。 这人,嘴依然是那么的硬。 命运始终对他不慷慨,但长空却始终如一的对他慷慨。 长空把爱意藏在了星河之后,百年后被一只披星戴月踏着五彩祥云而来的兔子给翻了出来,放在太阳下晒了晒,一边渣渣呜呜的骂着师父你好怂一边又在替他的师父说着好话。 爱意散发出与百年前别无二致的光彩。 匆匆百载光阴转瞬即逝。 “你回来了,我别无所求。” 老宫主殷缘伸手握住了眸光似乎有些无奈,大概是嫌弃自家垂耳兔徒弟话太多的段长空,眸中似乎有点点星光转瞬而逝,温声道:“幸好在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前,你回来了。” 长空是天边的云,是路过的风,却偏偏为他这个普通的凡人而坠落了人间。 他真的别无所求。 “......” 段长空反手握住了殷缘的手。 他不担心道奉,道奉是个聪明人,总是活的理智而又清醒,总是能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控制住自己,可是小缘不一样,小缘看着不接地气是个仙人,实际上是个特别笨的笨蛋。 他被法则击溃强制退出小世界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他怎么舍得让这个连鸡蛋卖几个钱都不知道,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拐走的笨蛋受苦受难——其实说到底,无非是他偏心罢了。 情缘,要一个。 兄弟,要一个。 徒弟,也只要一个。 可除非拿命相抵,除非剖开自己的心给诸天神佛给主子们瞧,否则他根本动不了命盘。 想要得到什么,那就得付出等同的代价。 他一直知道的清清楚楚。 “大嘴巴的兔子就该挨打。” 段长空的眸光温柔,直视着殷缘:“哪里有徒弟去给师父保媒的,回头我们把他和殷小斩一起撵出云浮天宫,让他俩一人拎一个破碗去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去。” “命运把你的前路给熄灭,那我来给你点亮。” 依然是嘴硬。 依然是不愿意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依然是曾经那个说别怕,天塌下来老子给你们扛的段长空。 观主也早就反应了过来,此时双手拢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眸中却盛满了复杂与深深地悲伤。 他以为段长空是他们三个当中最容易忘记初心不负的誓言的,可事实却告诉他,那个可能表现的最吊儿郎当最不在意的一个反而是最在意的一个——他将自己曾经和殷缘一起因为想要复活他而犯下的罪孽也给扛住了。 若非是今天的小乖忍无可忍的掀翻了他的老底和马甲,他和殷缘依然不知道长空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青衣小道童此时像个腿部挂件一样的挂在观主的腿上。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需要斩杀殷缘与张道奉了,也终于知道巫王神女双生辽王狼王蒙他们明明也犯了错却可以善终的原因了,他敬段长空是一条汉子!用百年的时光扛住了所有人的罪孽! 这份胆量与心性,他自叹不如。 ...不愧是怼天怼地的段长空,他是真的敢啊!天道不可能给他放水,没被磋磨死真的说明了这人的心性是何等的坚韧。 捧着瓜的猹猹们不明所以的左看看右看看,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跳过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但是问题是他们全程都在,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给口熟瓜行吗? 这瓜保甜不保甜啊?! “我们家小白要是拎着破碗去大街,肯定会和猫猫狗狗们打成一片。” 殷缘抿着嘴笑了起来,“道奉说云浮天宫的财政最近不太景气,的确是该将小白和小斩撵出去的,顺便把道奉也给撵出去,他吃的最多。最耗家里的粮食了。” “......” 本来百感交集的观主瞬间就收起了悲伤,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省略号。 他就说负负不会得正,只会变得更负! 虽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还没嫁呢就敢磋磨他了,不像话!! 到时候也别怪他给长空立规矩了——尽管都是当儿子养的,但长空这只大兔崽子忒不讲究,只想要啃窝边草! 他宣布长空被踹出了父爱如山提滑坡的队伍,直接变成人人喊打的偷白菜的猪了! “......” 段星白心情很复杂的看着段长空和殷缘,大概这就是成熟可靠的大人谈恋爱的模样吧,嘴里字字句句没有说爱,却在一举一动间都在说着对彼此的爱意,对彼此的在意。 “这就是媒人扔过墙啊。” 段星白抬头看了看天上因为想要听八卦于是将不存在的耳朵拉的老长亮度略惊人的月亮,叹着气道:“还好我有对象了,不然就会和周围这绝大部分根本没有对象只想着吃瓜的猹为伍了。” “斩哥,你看看是谁的狗盆都被踹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这太多了,不好数。”殷斩笑着道。 “......” 大皇子段星飞和二皇子段星柏,还有小猫两三只的王族闻言默默的离开了吃瓜猹队伍,和瑞贤亲王站在一块儿去了。 周围大致听懂了剧情,本想要为老宫主与段蛇王的绝美爱情鼓掌的猹猹们陷入了沉默。 猹猹们陷入了沉思。 猹猹们的头上蹦出来一个超大的青筋。 没有对象怎么了,没有对象怎么了! 没有对象是吃你殷斩的大米还是喝你段星白的水了! 给你三秒你现在把话收回去我们还能当没有听到!! 听到没!给你三秒! “不过所谓情场失意,那事业上就会迎来胜利!” 段星白举起双臂,铿锵有力道:“兄弟们走啊,带你们熬夜开大会搞事,我想要搞事很久了——天时地利人和,长、蛇王师父都被我制裁了,此时此刻必定是天命在我!” “兄弟们走,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狗已经亲眼目睹,是时候为之后的彩礼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了!” “......” 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嘲讽,而且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王族们互相看了看,在‘把星白这货按在地上打一顿’和‘搞事搞事搞事’中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后者,毕竟揍段星白可以随时的揍,但搞事这事儿可就不一定能随时的搞了。 跟着垂耳兔教的教主混,那一定有数不清的胡萝卜在等着他们! 于是在段星白的振臂高呼下。 “...感觉我作为师父的威严在逐步降低。”段长空歪着头看着身边的殷缘,和也没走的观主张道奉,“到最后剩下来的还是我们三个...玄机那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青衣小道童已经变成了段星白的腿部挂件,美滋滋的跟着他跑去熬夜开大会了。 “醒醒,有威严的前提是有,你什么时候有过这玩意?” 观主张道奉冷笑一声,“但凡你能靠谱一点,我们家小乖需要这么辛苦?” “先是被你坑的倾家荡产后是被你弄得昏迷不醒,现在更是要来替你这个怂包求情缘,你对你的所作所为难道都不反思一下的吗?” 段长空将下巴搁在了老宫主殷缘的肩膀上,眼神略智慧:“我也想反思,可问题是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帅的惊人太过聪明外就没有其他问题了,我怎么反思?” 观主:“......” 观主:“.........” 观主的额角处蹦出来一个明晃晃的青筋。 然后。 “给我让开,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其实长空也没说错什么...” “对吧,我也这么认为!~还是小缘你好和我一条心~道奉不行,他很不行~” 路过的时间沉默的看着又撕扯起来的三个人,觉得这个画面甚是眼熟,在百年前它经常看到。 没想到兜兜转转,时光荏苒,却从未改变。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烧了,但头重脚轻看人都有重影...狗子测了三天了,依然没咩,家庭医生说重感冒,只能说大家要注意,现在真的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补充维生素,多喝热水。 我们家小白把长空按在地上制裁!~ 诸位晚安。 第154章 达成&共识 ........ 段星白说要开会那真的是一点虚头巴脑都不扯, 上来就直奔了主题,表示兄弟们我忍那个蛇虫之地很久了,我已经让人清点了家产, 外加蹭了蹭不可明说的某位大佬(天道)的好运气,所以! 段星白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意识到这也许的确是个非常重要, 大概率和整个王族息息相关的搞事会议,于是恰巧吃到空缘瓜的王族们短暂的制止了段星白的发言, 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王族行宫的各个角落。 大半夜不睡觉的他们去砸了并没有吃到瓜大概只想要睡觉的兄弟们的房门,在兄弟们一脸‘吵我睡觉你最好是真的有事’的杀人表情中表示睡个锤子,你知道自己漏了多大一个瓜吗? 咱们家蛇王大人和老宫主好上了你知道吗? 快醒醒,咱们段氏王族要倾家荡产啦~ “......” “???” “卧槽,我他妈是睡了一觉还是睡了一百年?!” 脑子被兄弟们给强制开机的王族们像是被冰水给浇了头, 瞬间就清醒了,并且发出了激动且茫然的猹叫声。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星白说了,搞蛇虫之地,快集合开会!” “我就睡了个觉,这剧情怎么回事, 它怎么就变成脱缰的野马了?!” 王族们急匆匆的穿好了衣服并且连滚带爬的冲向了段星白的寝宫, 而与平日里皆不同的是,这回但凡没有去办事儿还在行宫主子身边侍奉的大监全部也跟了过去。 星字辈王族齐聚室内,而星字辈王族的大监们或者是袖手站立在房顶, 或是守在了宫殿的门口,将段星白的寝宫给围得密不透风,确保连一只路过的耗子都进不去。 而段长空的大监蛟龙之首没有侍奉在段长空的身边, 他得到的命令是现在一切以段星白的安危与指令为主。 他站在了宫殿房顶的最高处, 垂眸看着这群大监有条不紊的举动, 在心里略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看门犬,可不就是要为主子看好门。 而且,必须是懂眼色的,不需要主子过多的费心或者提醒就主动的为他们排忧解难的看好门。 一切都很好,就是吧... 蛟龙大监看着丝滑的混进大监们的队伍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还主动的勾肩搭背表示大晚上的风大多穿两件啊似乎很想要和大监们唠两句,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户籍并不在段氏王族而是云浮天宫的七朵云,嘴角很不明显的抽了抽。 他一直都不太明白,都是云卫,为什么老宫主殷缘的云卫就很正常,而现任宫主殷斩的云卫就正常的不太明显? 是因为卫似其主,还是说这些云变异了? 宫殿外的蛟龙大监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变异’的云朵,而宫殿内。 因为只有自己人,王族们是怎么舒服怎么坐,站着的靠柱子的躺着的,什么姿势都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这回一定要扒了它的蛇皮抽了它的蛇筋,炖了它的蛇肉把它的蛇骨头都给搓成粉末喂鱼。” 段星白的表情很严肃,冷笑一声:“真当老子没脾气呢?” “老子这回不搞死它,我就穿一辈子的小裙子!” 殷斩侧头看了眼段星白。 自打跟了段长空这个师父后,小白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忽然带上一两分的匪气,也总是不自觉一口蹦出来一个老子,一副天大地大兔子最大的过分自信——不能说完全是坏事,但也必须说一句近墨者黑。 ...家里两个孩子的教育得注意了。 他前两天还听到黑鸦扬起翅膀和混吃混喝的海东青们说‘本大爷’,白虎嗷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可大概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真的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一出溜。 段星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可王族们的脑子还是不经意的离家出走了一秒,想着哦豁,好像搞不死蛇虫之地也挺好的,他们能够收获一个永久保质期的白星皇妹诶。 这买卖,好像有亿点点划算。 “...把你们这个智熄的小眼神给我收回去!” “我穿小裙子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不出意外的话,蛇虫之地想要搞咱们闺女!” 段星白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声道:“咱星字辈没有小凤凰,下一代又有了小凤凰,太扎眼了,蛇虫之地不想鬼点子才不正常,它可是连二王叔都搞了...还是那句话,祖宗们惹得事儿,全靠后代来苦哈哈了。” “......” 殿内一片寂静。 因为最近真的和吹气球一样飞速膨胀,所以完全不适合再蹲在人的肩膀上的黑鸦此时蹲在宫殿房梁上,歪着头看着下方的寂静,想着这大概就是长空爷爷和鸦说的杀人诛心,打蛇要打七寸。 青衣小道童也坐在房梁上,搂着黑鸦一声不吭的看热闹,完全将自己给当成了空气处理。 然后。 不出黑鸦所料的。 眼神有些智慧的王族们瞬间就收起了智慧的小眼神,切换成了正经到不行,脑子全部在线的状态。 他们不行。 他们不可。 他们好好的闺女被蛇虫之地惦记算什么事儿?! 搞它。 这必须要搞它。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这蛇虫之地这回必须要被搞! 白虎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那意思:虎要保护好妹妹! “所以这回我们要搞它,必须大胆中透着谨慎,谨慎中保持理性,理性里藏着脑子,脑子都给我拴好,别乱跑。”段星白继续拍着桌子,“这是硬性条件,脑子一定要拴好,不能给它放风的机会。” “......” 全体星字辈王族露出了凝重的小眼神,并极为认真且肃穆的点了头。 对于段氏王族来说,脑子不在家是正常的,让脑子一直在家什么的,真的很考验他们的毅力。 “然后我们采用什么样的战术?大兄我虽然很乐意听你的,但若是你的方案出了问题那大兄也是不会让着你的。” “王族的命是命,将士的命更是命,我们姓段的绝不能拿任何人的命当儿戏。” 大皇子段星飞看着段星白,他认为他这个四弟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嘴上总是说着我想要去养老,实际上比谁都要关心人间疾苦,似乎不忍心看到人间有太多的苦难。 ...天上的小神仙怜悯人间,挺好。 恶人他来做就行。 五皇子段星辉拿出了小手帕一脸的感动,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感动的,但总之就是在感动——朝着段星白,而不是段星飞。 二皇子段星柏和三皇子段星云面上没怎么显露,其实心里也这么想的。 四弟的心软,打打杀杀似乎并不适合他,端坐在明堂主持大局,发号施令才更符合他的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并且还试图邦邦的给哥哥们两拳的兔设。 “......” 其他的王族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嘴角同时不明显的抽了抽。 这时候是真的能看出来亲兄弟和堂兄弟的区别了——亲兄弟看彼此那都是自带滤镜的,堂兄弟反而要更加客观,段星白的确是心软,但是他的心软仅仅针对于‘自己人’。 他可以无条件无限制的宠溺自家人,但他对外人向来都是狂风扫落叶般的不留情。 具体代表人物就是被他捅死的原蛇王。 下手那叫一个狠,手都没抖一下。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过很久了。” 段星白的兔子耳朵此时支棱的要多挺直就有多挺直,突然压低了声音,圆圆的兔子眼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朝着周围的兄弟们招着手,“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王族们默默的挤了过去,默默的拉长了耳朵。 殷斩看着挤成了一团都变成了麻薯,白虎也挤进去一个头只留着一个胖墩墩的臀部在外面,尾巴还跟着一甩一甩看着好像是听懂了但是他敢拿长空师父发誓它绝对没听懂的模样,往旁边又站了站。 其实,一家之主有的时候真的挺能折腾的...而且先人们留下来的话其实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比如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白命中注定和段长空是要做师徒的——这俩人有共同语言,十分的有,只是段长空过于招蜂引蝶,才会将小白这只其实也不怎么老实的兔子给衬托成一坨毛球。 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 不要问哪里有道理,已经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不存在,将‘只要我装作听不到那就什么都听不到’的剧情给演绎的特别的好,看似公平公正实际上心歪到不行的云浮天宫宫主殷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夜平静的过去。 殿内的烛火一夜未熄,在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宫殿的大门才打开。 守在外面的云卫和大监们立马看了过去,只见一夜未睡本该略显憔悴的王族们此时并无半分困倦之意,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介于容光焕发与不怀好意之间来回摆动。 大监们各自拿着蛟龙之首早早给他们一把拎过来的斗篷,急忙忙的要给自家的主子披上。 王族们有的披上了有的没有,只是大家都看向了段星白,在段星白伸出手朝着天空一指的动作里突然集体大笑出声,然后就转身大踏步的离去,背影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他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在这里停下步伐。 “心肝,你认为我这个星白堂弟,人如何?” 一个年纪算不得最年长,但也数一数二的大的星字辈王族和自己的大监在往回走的路上,王族如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监笑了笑,却不做声。 还是那句话,主子们的事情,看门犬可不能开口。 只不过。 “您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当然开心...哪怕是天上的小神仙,可他也认为自己是姓段的。”王族嘴角的笑意荡的愈发深了,“小星白这孩子和蛇王大人完全不同,愿意在红尘翻滚和只想要红尘为他翻滚的不同,我心偏,我自然是偏小白的。” “老奴不懂。” “你很快就会懂了,心肝,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全力帮助。” “?折煞老奴...” “咱俩都一个被窝了你折煞什么,这话留在被窝里说,想怎么说怎么说,流着泪说也行,在外面别说。” “...主子!” “喊郎君!” 这边有王族的脑子又离家出走变得忒不要脸起来,镜头想了想,然后一个旋转跳跃就切了地方。 比如说。 “按照你的想法,这动静是真的不小。”瑞贤亲王段翎睿看着眼神很是坚毅,用最正经不过的态度与自己对话,要来立下军令状的段星白,想要说什么,但话都到了舌尖却又给咽了回去。 然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靠狗子来照顾我了,我睡着太热把东西全扯了,它给我叼着被子拖着毯子盖回去,虽然不会开罐头但知道把罐头给我叼过来,还会按加湿器给我保湿。 橘座就充当了基石,不让我老扯被子扯毯子。 下午起来感觉好多了,就是鼻塞,略有些咳嗽,我看了眼监控才发现这俩白天一直在守着我,我是不是耽误它俩成精的速度了...话说它们终于意识到我是主人了吗!!!我可以了!我感觉我充满了力量,我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大家晚安(づ ̄3 ̄)づ让我快乐的搓搓小手~我们家小白超棒棒的~别问哪里棒棒,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诶嘿嘿嘿~ 第155章 风平&浪静 “想做什么就做, 百年前天子离失德,段氏王族都没有真正的垮台,如今又有什么好畏手畏脚的。” “只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蛇虫之地越了解你的胜率就会越大,而真正了解蛇虫之地的, 不是三三,不是老宫主也不是道人, 而是你的蛇王师父。” 段翎睿端着茶盏微微吹了吹,吹散了袅袅热气,笑道:“我想这世间大概不会有比蛇王大人更懂蛇虫之地的人了。” 段星白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当然还会去把他师父的嘴给撬开,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也不想当那个把窗户纸给捅开的人——只要大家都不说,故事就是段蛇王的,而不是段长空的。 “我也观察了蛇王大人一段时间,他有的时候并非是故意招猫逗狗, 好像是一种本能与天性。” 大约是说到了自己略感兴趣的话题, 段翎睿又多说了两句。 “不遵守世间规则,但他本人似乎给他自己设了一条线,只要他不越过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线, 那他就真的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蛇王大人真的没有和任何人过不去,他待在你身边的性格有点像我们大部分王族小时候的模样, 总是想要扯一扯对方的小耳朵, 啃一啃对方的爪子。” 段星白:“......” 段星白不由自主的就脑补了一下一条黑色巨龙趴在他身边, 用爪子挠着自己的兔耳朵,然后想着是一口咬下两只长耳朵呢,还是一口咬下半个长耳朵,是弹一弹兔子尾巴呢,还是扯一扯兔子腿... #这是食物链好吗# “这代表着一种天然的信任与亲昵。” 段翎睿看着眼珠子都变成了两道短短的缝的段星白,又笑了:“旁观者清,蛇王大人对每个人的态度其实完全不同,他会和人说话,但说过似乎就忘了,一点印象都不会留。” “他更多的是和观主老宫主在一起吵吵闹闹。” “他记得这两人说过的每个字每句话,记得他们的每个表情,吵闹的时候还会拿出来翻旧账,这段时间我可没少看到他翻旧账...虽然到最后都会被道人给镇压。” “我想,他在无意识中打下了辽阔的地盘给无数的人栖息,但对自己身边的位置却吝啬至极。” “道人有一个,老宫主有一个,你有一个,其他人都没有,包括殷斩,包括青衣道人。” 段星白只是笑,依然不接段翎睿的话。 殷斩没什么反应,在他的心里,只要段星白是好好的,其他的他都可以往后推。 “你和殷斩‘昏迷’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守在你们的寝宫里并没有走。” 段翎睿靠在了已经偷光了大管家和云一的包子美滋滋跑回来和他分享的云三的身上,舒坦道:“你们睡了多久,他就待了多久,耐心的守了你两夜一天。” “在你们醒来前他才突然起了身,笑眯眯的带着观主他们跑我这吃早饭并且将王族们给踹进了听说搅了你们好事的坑里。” 段星白:“.......”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既若有所思,又有些哭笑不得的小表情。 殷斩微微眯起了眼睛。 “似乎没有人教过蛇王大人如何去正确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而蛇王大人本人似乎对这方面也不开窍。” “他总是用自认为特别对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但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就变成了一个大概率只会往前走,永远不会回头看的无心之人。” “我平日里总是听到观主要蛇王大人好好反思,蛇王大人每次被骂的时候看上去似乎都有着隐隐的茫然,他是真的不懂自己要反思什么,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和俗世格格不入...” “还是那句话,只要没踩到他给自己设定的那条线,他就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条线,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 “你也最好别问,我怕你的兔子毛会真的保不住,甚至说这个天下也会倒霉——以蛇王大人的心智,因为你的询问而他自己又说不清楚,所以他大概率会给你亲自示范一下。” “记住了,永远不要去考验你蛇王师父的脑子,不会对他不好,只会对自己对天下不好。” “所以。” 段翎睿停顿了。 一边思考着段翎睿说的话,一边竖着耳朵的段星白露出了疑惑的小眼神,那意思:咋不说了? “所以你们俩可以走了吗?”段翎睿挂着十分标准的送客微笑:“三三拿回来的包子只够我和他吃的,多一口都没有,你们两想都不要想,包子皮都不会给你们的。” 云三默默点头。 对对对,包子皮都不给! “......” 云三三你这个有了对象就没义气的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段星白狠狠地给云三又记了一笔,然后才和殷斩告辞。 反正他要的答案瑞贤亲王已经给了,他也算是过了明面,接下来他怎么折腾都是可以的——他老子那里就让王叔去解释叭,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自己的老父亲玩耍~ #天子:...?# “斩哥你等着,我把整个蛇虫之地打下来当聘礼送你!” “好。” “我和师父是不一样滴,他那个是彩礼,我是聘礼~” “的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的语气好像哪里不对劲,是我多心了吗?” “是你多心了。” “我看上去很傻吗斩哥?” “不是傻,只能说聪明的不太明显。”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他和殷斩到底哪个才是古代人? 他怎么觉得殷斩懂的东西好像比他要多多了...他不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兔子了吗?他不是传承了兔国五千年博大精深文化的兔子了吗? 殷斩笑而不语。 他好歹也是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他只是没有实践机会,不是什么都不懂。 段星白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于是他决定去找他师父的茬——从现在起,逆徒这个称呼他落实了! 然后。 雄赳赳气昂昂去找段长空茬的段星白就被段长空给按住了。 再然后。 段长空捏着他的兔耳朵捏着他的兔爪子顺便扯了扯他的兔子腿,一边捏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筋骨是真的不行啊,举凡换个人被灌这么纯的云浮天宫内力都不至于这么可怜兮兮。 段星白:“......” 段星白:“???”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说! 不过段长空这次还真不是故意来捏他玩的,段长空在捏、呸,在检查完段星白后又绕着殷斩转了两圈,打量的颇为仔细,还让殷斩把手给伸出来,但他全程只是看,没有触碰到对方。 殷斩想,瑞贤亲王能是上一代王族的定海神针,还是有理由的。 段长空对每个人的态度的确是分明异常,丝毫没有遮掩的。 “你捏我们做什么?”段星白问道。 段长空:“为师打造过无数的武器,其中最美的是星斩,最至纯至朴的是月白,最花里胡哨的是无量,无量已经折了,星斩和月白分别到了你们俩的手里。” 段星白:“?所以?” “所以人靠衣裳兔靠毛,为师近来很有创作欲,为师又可以了~” “...???” 段星白看着已经跑了的段长空,想了想后就招呼着殷斩一起跟了过去,他决定看看这人又想要干什么——他还会做衣服???别说他现在用的这个身体,他之前长得也不像是会用针线的模样好吗?! 然后。 段星白就看到段长空进了王族专用的匠房,里面的温度老高了,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滚滚热气扑面而来。 段长空甩开了自己的衣袍,将头发随意的高高扎起,果着上半身,平日里不着调的眉眼此刻变得格外的宁静与沉稳,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材料,拎着铁锤,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叮。 铛铛铛。 叮叮。 铛铛铛。 有汗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偶尔会溅到烧红的铁块上,瞬间消失。 在这个匠房里,除了段长空,就是坐在一旁慢慢的编着新的剑穗的老宫主殷缘,和给段长空打着下手煅烧着各种材料的观主张道奉——很明显,在匠房里是段长空说了算的。 不说话沉稳着眉眼的段长空真的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成熟、靠谱、强壮、荷尔蒙。 这些举凡能够吸引到人的美好特质他真的都有。 就是可惜长了一张嘴。 段星白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段长空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也没问,毕竟现在屋里的气氛很好,他也不想过多的打扰...就是感觉他虽然把窗户纸给戳破了,但是这三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压根就没变。 一个爹带着两个撒手没。 段星白抖了抖自己的兔子毛走了,他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殷斩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六个被招安养老的黑袍人都坐在房顶上,似乎很幸福的听着屋里敲敲打打的声音,老云卫们则是扒拉着窗子看着里面的画面,脸上也有止不住的怀念之意。 “......” 这世间最难的,许就是阴阳两隔,重逢太难。 殷斩不再回看,而是看向了已经跑出了好几步此时拽住了自家路过的白虎鹅子的耳朵的段星白,眸光温润。 这才是他的未来。 ...... 段星白拉着兄弟们不睡觉开了大会,但仿佛是开过了就开过了,没有溅起一点的浪花。 天还是那么的蓝。 云还是那么的白。 黑云洲还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边境四国也还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狼王城·王庭·书房。 “爹爹爹爹!怎么办,我哥已经好几天没打我了!”小狼王子抱着自己的狼尾巴抖着嗓子和狼王说着话,“我还特意去他面前晃了好几下,他就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后就不搭理我了!” 狼王:“......” 狼王:“???” 狼王:【欲言又止.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不挨打才是正常的? 只不过。 “是有些不对劲。”狼王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你大兄不揍你说明他心情好...难道是段星白和他那个对象闹掰了,你哥能趁机上位?” “可是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爹要爹觉得,我现在还有事,你该干嘛干嘛去。”狼王大手一挥就将小狼王子给踢出了书房,“快走,这两天段翎烈的脑子好像又长出来了,说话变正常了,为父必不能输给他!” 然后咣当一声门就关了,差点夹到小狼王子的鼻子。 “...可我觉得我哥的状态不像是能上位,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心糊了眼的丧心病狂...”小狼王子眼神呆滞,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呐呐了两句。 这边的小狼王子在怀疑狼生,另一边。 南蛮·巫殿。 巫王近来的心情真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至于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 因为他的宝贝闺女最近提到段星白的次数直线降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巫族圣地待着——一定是他给历代巫王和神女们的祈祷被听到了,所以圣地正在洗涤着他宝贝小巫娑被垂耳兔给迷了心糊了眼的心灵。 巫王的心情好,和段翎烈段翎睿等人联络的时候自然也不是尖酸刻薄的,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巫王。 王的心情好本该是好事,但心腹们却更加的不敢吭声。 因为他们发现不是神女大人提到段星白的频率降低了,是因为神女大人总是在圣地里,王一天都见不到几面,自然就不觉得神女大人提段星白多了... 但是不敢说。 完全不敢说。 没有人可以喊醒装睡的王,除非是他自己。 心腹们互相使了使眼色,集体装作看不到王装睡的模样,而且比起这种小事—— “王,最近有些人的举动有些异常。” ——还是说说国家大事吧。 巫王嘴角的笑意收了一些。 他也隐隐有所察觉,但变得略有些古怪的人全部都是代代扎根在南蛮的,有两个他见面了喊一声老师都没问题,说他们有叛变之心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的各有脾气,平日里甚少有来往。 而且这个古怪其实也用不上古怪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也不过是多去给自家人烧了点纸...但是这不年不节的,他们老给祖宗们烧纸做什么?现在烧纸都还是团体活动了? 但再仔细想想的话,这群人其实都有一个令当权者的他无法忽视的共同点。 他们,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兵权。 这边的巫王准备查查自家窝里的情况,镜头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给使劲的擦了擦,轻手轻jio的进了南蛮巫族的圣地。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望家长周知。 大家好好休息,晚安哦。 #参团打副本的人好像变多了耶# 第156章 风起&云涌 ......... 南蛮的圣地里有着各种奇花异草, 比起其他喜欢建造皇陵的王族,南蛮的王族们倒是更喜欢落叶归根——尘归尘土归土。 “我真的比您幸运~巫溪神女大人~” 巫娑此时坐在一棵榕树下,捧着脸笑眯眯道:“或者说, 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榕树不言也不语,只是树上垂下的藤条被路过的微风抓住晃了晃, 荡起了小小的弧度。 “......” “不过还是要谢谢巫溪神女大人,您留下来的势力真的太好用了。” “您的奴仆们忠心耿耿, 哪怕是您已经逝去了这么多年,也化整为零藏匿起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见天日,完成主子曾经死不瞑目恨之入骨的遗愿。” “星白哥哥亲自写的剧本恰好可以完成您的遗愿,而您忠心的奴仆们似乎也确定了我是可以托付之人。” “所以现在, 您的这个势力,归我了。” 巫娑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抬头继续看着榕树,漂亮的猫眼里盛着淡淡的不知名情绪。 以前的她不懂巫溪大人,可现在的她却懂了。 巫溪是仰慕段长空的巫溪, 就像巫娑也是仰慕段星白的巫娑一样, 作为个人她们愿意为各自的仰慕付出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命,她们们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但巫王神女却是整个南蛮的巫王神女。 理智要高于个人情感, 哪怕是恨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可能窥探到了什么恨不能与蛇虫之地同归于尽,但要忍住, 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攻打蛇虫之地。 因为巫溪巫娑可以任性, 但巫王神女不可以。 她们要对南蛮万千子民负责, 要对南蛮这片土地负责。 巫溪大人哪怕气急攻心吐了血,也不过是自己将其擦干净,然后默默的积攒着力量,默默的培养着一股与南蛮国政完全脱离开的,只属于她巫溪一个人的兵团。 端坐在王座上垂眸看着南蛮的神女依然是勤政爱民的神女。 而背地褪去了伪装的巫溪却将血泪都流尽,咬着牙颤抖着手重新培育着忠心不二的奴仆——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未来也许有哪位巫王或神女能够用得上这股势力。 异星不会只有一个。 她巫溪尝够了离别苦,不忍心再让后来者走她的老路。 【蛇虫之地的榕树已经不再是过去庇护我们的榕树了。】 【长空哥哥最爱榕树,巫溪会给长空哥哥守好榕树。】 【巫王神女不可以任性,但即将死亡的巫溪可以任性。】 【失去长空哥哥后,年轻气盛的我未曾与故友们道过别,也不再与故友们把酒等天明,更是失去了许多人的联系不知其生死下落。】 【那年盛大的江湖我们都曾走过,可我们最后都辜负了彼此。】 【我后悔了。】 【我用所有活着的时间来思考,最后发现只要树在,大家就都没有离群,这是唯一可以系住所有人的命脉...我们的故事虽戛然而止,但也许还会有后来者为我们提笔写上续集。】 【倘若有朝一日有继承者探寻到我藏起来的小心思,那些势力财富尽管拿去,却不要来吵我与故友们的安眠。】 【长空下,榕树为家。】 【都远行太久了,都该回家了。】 “......” 巫娑看了好一会儿近来变得生机勃勃的榕树,然后收拾好眸光中的情绪,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离开。 巫溪大人的故事是她的,而自己现在要去创造自己的故事了。 一个扛着胡萝卜招呼大家跟上的,垂耳兔率领万兽轰轰烈烈猹行天下的故事。 巫娑走的十分干脆,头都没有回一下。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榕树藤蔓在空中荡起了一个又一个并没有风推起来的弧度,似乎在为她加油打气。 而同一时间。 辽国·皇陵。 【...建立王卫,化整为零,令牌藏于棺下。】 【若有后来继承者阅到孤等留下的手札,不管是谁打蛇虫之地,辽国都要或明或暗的帮帮场子。】 【孤等这一生的故事太短,无须被后世提起。】 【长空下,榕树为家。】 “......” 耶律枭将一卷已经泛黄的手札放在了火堆里。 他看着火苗舔舐着手札,将里面记录的关于两位双生辽王死不瞑目的恨意,也曾思念故友却不愿意拉下面子的难过,明知道其实不能怪老宫主和观主却没有控制住脾气的懊悔,将一切全部付之一炬。 ...后悔,却又不肯低头。 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住,不管是段长空,还是回忆。 耶律枭把玩着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令牌,上面还刻着一头威风凛凛的虎和一只更加威风的鸦——看上去和殷白和段黑非常的像,但他知道,并不是同一只虎也不是同一只鸦。 求不得,放不下。 所有的故事都埋在了死不瞑目里。 “我现在是垂耳兔教的一员,不会像你们此前那般的分崩离析。”耶律枭一边走出皇陵,一边说着话,空荡荡的皇陵回荡着他的声音,“不过父王有句话说的还是没有错的。” “双生辽王,才智的确是惊艳绝伦。” 只可惜生不逢时。 偏偏遇上了他们难以越过的劫数。 教主星白说要打蛇虫之地,还挨个的拍了拍教众问你们参不参加,不参加的别来捣乱,参加的赶紧报名——这回谁敢打扰他打蛇虫之地,段氏王族就是拼了老底也要和对方干起来。 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他们的教主好像比记载里的段长空还要能搞事...只不过教主喜欢带着大家一起搞事,而段长空喜欢自己去搞事然后让大家都变成事,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问题不大,可以忽略的那种。 #其实这叫偏心# 所以这回。 耶律枭将令牌揣进了袖子里,笑了。 双生辽王都说了,谁打蛇虫之地都得去帮帮场子,所以可不是他瞎搞事,这蛇虫之地已经成了这四国加段王朝心里的刺了...而且比起姓段的,其实边境四家才更想要搞死蛇虫之地。 因为它所在的位置对四家更加不友好——本来以为西凉与它是好朋友,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西凉·王庭。 “儿啊,心情很好?”西凉国君看着仰头看天空眯着眼睛的自家太子,好奇的问道。 太子樊犁笑了笑:“是啊,父王。” “?难道是那只人形狐狸精要倒台,而你上位有望?” “...没有。” “那你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大约是久远的夙愿要达成了吧。” “什么?” “嗯...大概是这回能够摆脱一个跗骨之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父王,您说最近天子烈的脑子似乎又长出来了,您还是多和对方交流交流,表明咱们坚持和平的心...儿先去做点准备,等准备好了再告诉您而要去做什么。” “孩子大了,竟然还对父王保密的??” 西凉国君看着已经潇洒走人的自家太子,琢磨了几秒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这个跗骨之蛆是什么东西,他家太子怎么还会有跗骨之蛆? 西凉倒是有一个,就是蛇虫之地。 不过他的太子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现在去攻打蛇虫之地的,所以这个选项可以排除了...那还有什么是跗骨之蛆,人形狐狸精?那些什么垂耳兔教的教众? 西凉国君站在原地很是纳闷的陷入了沉思。 #首先排除正确选项的国君真的好棒棒# 四国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也开始有暗浪涌动,而段王朝内部其实更是如此。 发动一场战役是需要很多东西的,尤其是这回攻打的地方还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于是养了很长时间膘的海东青们终于再次重新上岗,每天不是在传递消息就是在传递消息的路上,将‘没有一口水是白喝的没有一口粮是白吃的’殷斩非常满意的不吃白饭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殷斩:这个家,不养吃白饭的。 段星白的亲笔信被送到了皇城,送到了他掉线了很久的咸鱼小伙伴的手里。 咸鱼组织最大的咸鱼卫然看完了信,将其一字不漏的记到了脑子里后就将信给烧了,然后拉着其他的咸鱼们开了个秘密的会议。 再然后。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但是殿下的吩咐我等务必做好。” “殿下说了,未来能不能咸鱼就看这一回了!” “咱们家的家底呢?全用上,用完了还能赚,但要是出问题了,咱们就再也别想咸鱼了!” “这么忙的时候谁在给我找事?!..哦,是我爹啊,那就没...没事是不可能的,现在就算是我爹也不能阻拦我为殿下效忠的机会!文信侯都不是我们户部的你们放他进来做什么,赶出去。” “大义灭亲还得还是你啊兄弟。” “殿下在边境玩的好像挺愉快...所以要辣椒干什么,要这么多辣椒,还得是干货,还是指定的一种,有讲究吗?” “别的讲究不我知道,但我知道辣椒里属这种小小尖辣子最辣,吃多还会死人的...” “不懂殿下的想法,但不重要,我对殿下忠心耿耿!!!” “辣椒放一边,这东西的门路...?” “这个我有,我来。” “啊,你...” “纨绔的路子可比官家的广多了,你们搜明面的,我带人弄暗地里的,我对四皇子殿下殿下忠心耿耿。” 咸鱼组织日益壮大,现在已经是不可小觑的力量了。 所以。 “星白那个小兔崽子啊,他是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动起来!” 天子正在和亲王们骂骂咧咧渣渣呜呜,像一条炸了鳞片的龙,咆哮道:“什么时候轮到儿子来管老子了,朕不是天子了吗?对付蛇虫之地难道不该是天子御驾亲征吗?!” “为什么二哥让朕别碍小兔崽子的事...朕哪里碍事了!朕哪里碍事了?!” “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朕!朕要诛他们九族!” “睿睿你回来啦~” “!!!” 本来渣渣呜呜要诛九族的天子顿时一惊,赶紧扭头一看却没看到段翎睿,然后再把脸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脸的‘就这你还想要诛九族呢’的无语小表情。 天子:“......” 天子:“.........” 都是兄弟姐妹,偶尔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你们会死吗? “别抱怨了,你去有什么用,你可别忘了,现在除了睿睿,黑云洲还有个陛下您亲口说的,辈分大到不行的王族。”骄阳亲王摊开手,“你管得住那位蛇王吗?” 天子:“......” 他哪敢管啊。 他连儿子都管不住了好吗? “但是你的好儿子星白就能管得住。” 义勇亲王很淡定的接过了话茬:“所以二弟也没说错什么了...不过为兄倒是要夸一句歹竹出好笋。” “咱们家小白是真的不错,先是给二弟找回了他对象,后来能管住蛇王,现在更好了,他要直接去干蛇虫之地。” “年轻的兔就是有魄力,我心甚慰。” “...什么叫做歹竹出好笋?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 “别吵了,睿睿列了单子过来,赶紧给他备齐...这回打蛇虫之地,小白是认真的,我们也是认真的。” “道理我都懂,但是他要干辣椒做什么,他还要那么多雄黄做什么...熏蛇啊?” “这题我会,蛇虫之地什么多,蛇多啊,大概是想要当成口粮?” “没事谁去吃那个东西?” “万一呢,不然这个辣椒面干啥用的,往敌人的眼睛里扔?可这东西万一调转个风向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喂!” “朕还是认为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朕要御驾亲征!!” “你御驾亲征了,皇子们又都不在家,谁监国?” “......” “别这种眼神看老子!老子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去不了你也别想去!有本事你诛我九族!” “有问题找长辈,咱们的长辈还是在家的。” “好主意,长辈们监国也挺好~” “老子终于能回边境了,这破皇城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老子要回去邦邦给狼王几拳头发泄发泄~” “朕的玉玺呢,来来来,咱们来拟圣旨...” 这边的御书房里热火朝天,段王朝的天子在与各位亲王通过严肃的商议后决定御驾亲征,蛇虫之地那种鬼地方,只靠着一群在他们眼睛里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们去搞是不行的。 总之这场热闹、呸,这场战役他们凑定了,谁来说都没用,就是老祖宗们集体复活都不行!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和蛇虫之地的仇结了半辈子,不亲自看到它倒霉他们不舒服! 蛇虫之地,这回必须变成历史! ...... 天上的太阳似乎察觉到了人间近来平静中透着的几分诡异,于是很给面子的每天将自己的光芒给调的亮亮的,希望能够吃到第一口香喷喷的,好吃到不行的瓜瓜。 段长空在匠房里安分了好几天,已经严重超出了段星白的预估。 连青衣小道童都抱着段星白的腿开始嘀嘀咕咕,说就是当年打造无量星斩月白的时候长空都没费这么多时间...他这回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能造个啥出来,人间奇行种? “少在这说我坏话。” 就在青衣小道童嘀嘀咕咕的时候段长空带着老宫主和观主来了,他俩一人捧着一个华丽的盒子,段长空的头发还是高高扎起来的,只不过衣服倒是穿上了。 段长空嫌弃的看了眼青衣小道童,然后才看向段星白,眼睛里有明显的愉悦之意。 “人靠衣裳,兔靠毛。”段长空笑眯眯道,“脑子不聪明,体力又不行,腿还长得短,毛毛说被人薅走了就被人薅走了...为师怎么忍心看你变成一只秃毛兔子?” 段星白:“......” 如果你把忍心前面的那些话都给去了,那我就假装相信你了。 “为师很久没碰过锤子了,手有些生,但好歹做出来的用具还算是满意。” 老宫主走向了段星白。 观主走向了殷斩。 两人将盒子打开,有凉意直扑斩断组合的脸而去。 盒子里装的是盔甲和完整的护具。 这个盔甲... 段星白伸出手,触之极凉,但却并不重,而且明明是金属制品,整体而言竟然是柔软的,不会硬邦邦的咯着人——他的是玄黑配银纹的盔甲,殷斩的是月白配玄纹的盔甲。 这个盔甲也可以叫做软甲,可又没有软的过分,介于盔与软两者中间最和谐的一个地方。 在制器这方面,段长空当真是个天才。 “在为师的心里,玄色是最高贵的颜色,我的徒弟是可以用的。”段长空示意段星白穿上试试,然后眯着眼睛极其满意道:“为师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这个是最配你们的。” 周围的云卫们看到后也沉默了。 ...真的是人靠衣裳,兔靠毛。 段星白平日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杀气,但只不过是套了个盔甲在身上,再稍微收一收嘴角的笑意,那个威严感瞬间就冒出来了——不容侵犯,需要向他行礼不可直视天颜的威严。 段星白略有些稀罕的摸着身上的盔甲,突然觉得有师父的兔子的确是个宝。 殷斩也试穿了一下,然后配上他那张人形狐狸精的脸,众人想举凡敌人是个色迷心窍的,肯定会不死不休的也得把这人给抢回去做压寨夫人!然后殷斩趁机给对方一刀!再然后就取得了胜利! #想得挺美.JPG# “嗯,都挺不错,之后出门干架就穿这个。” 段长空又看了看殷斩身上的盔甲,更加满意了,“老子他汪的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以前老老宫主和老老观主不愿意收下我是他们的损失!~天大的损失~~” “......” 长空,心眼真的是忒小,也忒能记仇。 张道奉和团团在心里如是淡定的想着。 殷缘倒是抿着唇轻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要去干蛇虫之地,你难道不给我什么经验包吗?”段星白朝着段长空问道,“快给我一个大大的经验包。” 段长空:“?什么经验包,你打个蛇虫之地还要经验包?” “你这话说的,你少来蒙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在意蛇虫之地?” 段星白冷笑一声,然后以下犯上的掐住了段长空的脖子,笑闹一般的使劲的晃起来:“快告诉我通关密码!不然我就给宫主师父介绍别的狗了!还是一群的那种!” 段长空:“......” 段长空:“???” 段长空:“你是一定要为师清理门户是吗?” “少废话,快给我通关密码!” “没有什么通关密码,如果非要说的话只有一句忠告。” “什么?” “蛇虫之地需要彻底的消失,字面意思的彻底。”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对蛇虫之地感兴趣?” “因为它就是问题,为师我当然要关注他。” 段长空也没说奇奇怪怪的话,而是看着段星白淡定道:“你以为缝隙是从哪儿出现的...?整个蛇虫之地想要吸着血还想要自立为王,这是不允许的。” “也别太信你那根大腿了,它一开始也是有些贪缝隙给它带来的好处,觉得可以随时补上,结果没想到自己翻车了...哼,就这还来针对老子呢,老子再翻车也不会翻成傻子!~” 段星白:“......” 段星白:“.........” 我实在是不懂你和天道之间的那点恩恩怨怨,我就想知道我这回出征难道就这么一句话的经验包吗? 你作为一个亲师父难道不给你可爱的徒弟弟加点外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长空:外挂?有,放心,大大滴有。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炫了两根大鸡腿然后旋转跳跃进被窝再修养修养的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57章 即将&团战 ...... “当然应该给, 但是小星白,天命在你。” “你才是众望所谓,气运加身的兔子, 自然会心想事成,为师都得靠着你来养。” 段长空伸出手指戳了戳段星白的脸, 似话里有话道:“若是没有你,为师恐怕真的要被磋磨死了~也许你的大腿有心给我放放水, 但有的东西却不想给我放水,真的是差一点点为师就真的被磋磨死了~” “......” 青衣小道童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你清高! 你了不起! 知道你没被磋磨死了你别这么自恋了行不行! 妈的这货真的是人吗,这都没被磋磨死简直是不能想象! “那你和我一起去干架?” “不去。”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说两遍都行,你有你的事为师有为师的事,不要像个没断奶的兔崽子一样黏着师父不放~” “?我告诉你我没有第二个家产给你荡!” “放心, 这回道奉和小缘在我身边,你信不过我, 你总信得过他俩。”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你再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 “你这跟豆豆眼一样的小眼睛有什么好看的,真的不做什么,你搞别的事情我肯定搞你,但你搞蛇虫之地那你就是我的亲亲小宝贝~是为师的小骄傲~” “......” 段星白没忍住的抖了抖兔子毛, 露出了一个略矜持的小眼神。 长空师父不要脸哄人的时候嘴是真的甜, 还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话。 不过他大概猜到段长空要去干什么了,所以这回他对他是真的放心——尽管平日里他俩都是师徒一心同归于尽的,但偶尔他们也会师徒一心同去同归的。 至少在对待蛇虫之地的时候, 他们的确是亲亲爱爱的好师徒。 “那接下来我就不管你了,我要去干大事了!” “说的像为师不干大事一样...哦对了,再去搞蛇虫之地之前记得把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给搞了, 不然回头哪怕真的把蛇虫之地给荡平了, 你也会哭成泪坨坨的。” “明白明白!我要的东西你给我准备好了吗?” “当然了, 为师亲自做的,不可能有问题~” “嘿嘿嘿,师父你真好~你真的是天上地下最帅最好最棒棒的师父了~” “那必须的,还有比为师更好的师父吗?没有的,不可能有的!~” “......” 众人看着突然又变成亲亲好师徒互相蹭着毛毛的段星白和段长空,同时抽了抽嘴角。 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这就是。 殷斩倒是抬头看起了天空。 虽然但是,这次段长空提醒的是人话,在去搞蛇虫之地前的确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搞。 至于是什么事情。 嘘,很快就知道了,不可说不可说。 因为这回大家是铁了心的要搞蛇虫之地,所以天子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皇城,然后就带着亲王们奔往边境,天子的确将过于年长的王族们给留在了皇城,不过这回监国的并不是他们,而是。 “烈哥哥,要注意安全。” “你出门办事放心,家中有我们。” “咱们的孩子们这回是想要把天给捅了,小白身边的那个蛇王大人烈哥你管不了就不要管,让小白自己去管,他们师徒两人的事情,外人就少插些嘴。” “多少年没看到烈哥哥穿铠甲的模样了,还是这么的英俊潇洒。” 天子正在与自己的两位皇后说着悄悄话。 天子和皇子们都不在家,监国的是两位皇后。 天子段翎烈平日里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模样,威严还是沙雕还是不正经都不重要,但是他在自己的两个老婆面前真的是很沉稳也很听话的,当然了,此时是一种天子威严下藏着的稳重与爱意。 “辛苦你们俩了。”天子捏了捏两位皇后的手,小声道。 两个皇后在笑。 “辛苦什么呀,我们以前还住在八皇子府的时候,事儿可比这多。” “倒是像回到了过去,那会儿烈哥哥经常也得往其他洲跑...你在外拼,家我们会给你守好的。” “一晃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没想到烈哥哥又要千里奔赴。” “父慈子孝,不外乎如是。” 皇后们的眸光温柔,天子跟着咧着嘴。 他们此时像是穿过了时间,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那会儿也是站在八皇子府前,段翎烈骑着马哒哒哒的往外冲想要搞他的兄弟姐妹们,而那时候还不是皇后的两位皇子妃就笑着说烈哥哥你去吧,家里我们会给你看好的。 一晃多年,却恰如昨日。 等到天子带着大部队彻底消失在眼帘,站在城墙头的两位皇后才收回眷恋的视线,然后转身,朝着的丞相等人平静的笑了笑,表示天子不在家,近来需要丞相镇国公等人多费费心了。 老丞相等人口称不敢,心里的汗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没有人比他们这群一直跟着天子的老人更知道两位皇后的手段是何等的毒辣,而如今,皇后们这话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她们和天子的脾气不一样,最近把皮都给绷紧了,免得哪天人头掉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皇城,从现在起是两位皇后说了算。 没有人可以趁着天子和皇子们还有大部分王族不在的时候来朝着皇城伸爪子,没有人。 比如说。 “本宫并不介意有别国的内探在皇城,只要不越线,本宫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是谁家的密探?西凉?不,你的主子可不是西凉王。” “解释?本宫从来不听解释。” 抄家落狱杀头。 两个皇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很小很小一撮的朝臣下了手,有的甚至是那种无功无过很多年,就等着退休养老的官员——但是被落狱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喊冤,好像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皇城里的官员们瑟瑟发抖的抱成了一团,不敢多问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 感觉自从四皇子殿下回到皇城那日开始,这皇城的风就没停下来过...官场真的好难混哦,呜呜。 天子率领大部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边境,成功的和边境王族们汇了合,并且见面就打了一架,要不是还记得天子的脸是段王朝的招牌,被群起围攻的天子一定会变成一只行走的熊猫精。 然后。 得知段翎烈亲自来了之后,四国国君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真的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段翎烈也来了...他来干什么,他不坐在他的明堂山当他的天子他来黑云洲干什么? 再然后。 狼王城·王庭。 “大概是因为接下来要干架吧,段氏王族一提到干架不是跑的比谁都快么?”大狼王子塞缪是这么平静且随口说的。 狼王头上冒出了一个更大的问号:“什么干架,和谁干架?和你?” “怎么可能和我,当然是和蛇虫之地了。”塞缪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对了爹,接下来几天我也要出门去和蛇虫之地干个架,家里就拜托您了。” 狼王:“......” 狼王陷入了沉默。 狼王陷入了沉思。 狼王的眼珠子都变成了问号。 儿子,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么惊天动地的问题? 你说你要去和谁干架? 你说你要去和谁干架?! 谁!!! “你要调动军队?”狼王沉声问道。 “差不多,爹您的人我不动。” “?那你哪还有人...” “狼王蒙留下的人足够了,到底是祖宗,给后代还是留了点好东西的。” “??狼王蒙???” “分支塞罕全是狼王蒙留下的人,他一个分支都快撵上半个狼王城的兵力了,全都跟我了,我现在其实比爹你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 “反正家里就靠着您了,这回我一定要搞死蛇虫之地——它一直想要击溃我们垂耳兔教,想要偷走我们教主,它做梦。” 塞缪转身离去,几头看起来还挺眼生的狼从暗处蹿了出来跟在他的身边,用淡定到不行的语气自言自语道:“这回打团战,可是我建功立业在教内培养名声的大好机会,必不能浪费!” “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我垂耳兔教。” “......” 狼王目瞪狼呆的看着不仅是翅膀硬了,这他妈明显是狼腿狼尾巴都硬了的大儿子,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难道要问问莫非他们整个垂耳兔教的人加起来是不是都凑不齐一个脑子吗? 他们竟然真的要去搞蛇虫之地?! 他们都他妈的要去搞蛇虫之地了都不提前告诉他一声?! 狼王麻了。 狼王彻彻底底的麻了。 狼王转头就走,并且加快了步伐——他要找其他几家,包括那个天杀的难怪最近感觉他的脑子好像长出来了,合着是要去打蛇虫之地都他妈的不提前说一声的段翎烈商量一下。 大家的确是对立的关系,但偶尔的也不是不能合作的。 这个蛇虫之地,他看着也不顺眼很久了! 而同一时间。 辽王、巫王也遇上了和狼王一模一样的剧情。 他们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翅膀就变得特别的硬,不仅不需要他们的支援,他妈的也不知道从哪还有了忠仆和他们都惊诧的兵力,然后耶律枭与巫娑也告诉他们的老父亲他们要去攻打蛇虫之地了。 “星白哥哥写的剧本,我可真是太可以了~” “在玩虫玩毒这方面,边境四家里当属我南蛮第一~” “这是我奠定自己在垂耳兔教长老威望的大好时机,我必不可能失败!” 巫娑穿上了自己的圣女服饰,眸中的光芒灿灿:“阿爹,我去干架了,不要给我留饭,等打完了我还得去星白哥哥那里邀功呢~” 这边的巫王捶胸顿足直接吐出了老血话都说不出来,而那边的辽王已经把眼睛给闭上了。 只要他闭眼闭的快,那这个已经明显如同脱缰的野马的剧本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和他没有关系,一分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辽王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吧,眼睛虽然没有工作,但耳朵还在鸭。 所以。 “蛇虫之地是一定要打的,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我兔教。” “父王,家里就靠你了...哦,阿野早就跑去黑云洲了,你不用担心他,他跟着睿王叔出发的。” “双生辽王留下来的势力,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是这么的好用,您说的对,他们的确是一对贤王,可惜生不逢时,运气实在是比不上我的十分之一。” “这回攻打蛇虫之地,趁它病,要它命!” “......” 辽王的嘴角在抽搐。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的睁开了眼睛。 他最优秀最拿得出手的儿子枭儿在擦拭着他的爱刀,一脸‘我要搞死蛇虫之地奠定我兔教长老之位’的坚毅——说一句英姿勃发,说一句顶天立地其实并不过分。 但是吧。 不管是双生辽王的势力落到了他的手里,还是他要去打蛇虫之地这件事,辽王觉得他真的是年纪大了,他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他们真的是说打就去打,都不带和家长打个草稿的。 ...他最拿得出手的儿子,终究还是被异星给带坏了。 带坏了啊!!! 辽王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了胸腔里不上不下,但是看着耶律枭英姿勃发的模样,他最终还是给了鼓励。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 “他段氏王族做得了,孤的儿子亦可以做得了。” “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你...兔教。” 辽王送走了自家雄赳赳气昂昂的太子,然后转头就决定去找段翎烈好好问一问他们姓段的脑子是不是又集体离家出走了,怎么打蛇虫之地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和各国国君通个气—— 你有本事用自己儿子骗老子的儿子,你他妈的倒是有本事也告诉老子啊! 不吭不响的算什么本事! ——姓段的做出来什么都不奇怪,但带着自己得意的儿子搞事就很奇怪了好吗? 三家的国君心态已经崩了。 而因为祖上与蛇虫之地合作过所以现在略显微妙的西凉国君也在沉默。 说实话,西凉国君其实真的很想要蛇虫之地消失,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同样的,他也并不觉得他的太子可以做到,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被反噬回来的话一定会没命。 ...然后现在他的太子却表示不就是个蛇虫之地么,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垂耳兔教打不下来的,如果有,那就打两遍,总之一定都是可以打下来的,因为他们的教主是一只天命所归兔。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欲言又止.JPG】 别的没看出来,但太子你被垂耳兔给迷了心糊了眼倒是看出来了。 “父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可能一旦错过就再也等不来的机会。” 太子樊犁笑了笑,身上穿的是大典才会穿的礼服,“百年前西凉嫡系几乎全军覆没,王族心太贪太大固然有错,但那个人的错不是更大么?” 西凉国君:“...你都知道了?那个樊秦?”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太子樊犁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我还见过他,他还活着。”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当即沉下脸站起了身:“还活着?!” “当然,祸害遗千年。” 太子樊犁点头,“西凉地宫里藏着不少的东西...父王,我不是樊秦,我的确是很中意我们的教主,但比起独占教主,我更希望能够追随着教主将整个西凉给发展起来。” “情情爱爱那是低级趣味,樊秦深陷其中入了魔,而我不一样,我是高级趣味,我心里只有发展西凉,情情爱爱只会影响我跟随教主的脚步,只会影响我在垂耳兔教的地位。” “樊秦,呵。” “......”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夸自己的太子有上进心,还是该说一句其实情情爱爱也是人之常情。 就感觉自己心爱的太子自打加入了那个什么垂耳兔教,他的画风好像日渐变得奇怪——怎么和隔壁姓段的家的画风接上轨了? 西凉国君看着似乎对樊秦有着蔑视之意的太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已经涌上了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表示行吧,太子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情情爱爱只会影响你变优秀的步伐。 不谈情说爱也挺好的。 毕竟因为一个当年分支的樊秦,西凉嫡系几乎死绝,还被段王朝针对了这么多年,家国气运更是被云浮天宫给剐去了一层皮...就因为那个分支喜欢段长空啊,想要独占人家,还是自家太子理智,绝情断爱! 西凉国君想着想着就想开了,甚至觉得他的太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从源头将问题给掐死了。 “你要去和姓段的一起攻打蛇虫之地吗?” “不,西凉不受段氏王族的欢迎,我去了没准他们还得分神盯着我。” “那你...” “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父王,这名单上的人全部留不得,我将截断蛇虫之地给有兵权的大臣发来的任何消息——这次的战役是我们教主亲自率兵攻打的,我要做的是不拖他的后腿。” “...这些人,和樊秦有联络?” “对。” “你想怎么做?” “封国。星白教主不会要太多的时间来攻打蛇虫之地,短暂的封国对西凉并没有坏处,这次我一定要斩杀干净一些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效忠的对象既然不是父王您,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 “好,本王允了。” 这边的西凉国君与太子一拍即合,定下了封国方案。 而另一边。 一切准备就绪,在段星白即将带着人出征前的夜晚。 五个皇子坐在一起说着话,在清点着最后的家当在整理着最后的琐事。 殷斩端着一盘子的热汤走了过来,依然是五彩斑斓的黑,依然是不知道原材料是个啥,但大约是吃了也有几顿了,所以皇子们倒还算是没有心理负担的给一饮而尽。 嗯,口感还是这么奇怪,甜不甜咸不咸的。 “其实我一直很感激兄弟你们啊,虽然最开始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把我打成了兔子饼,但要不是你们下手那么重,我也不会进步的这么快。” 段星白放下碗,笑眯眯道:“尤其是要谢谢二皇兄,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感谢,十分的感谢,万分的感谢!” 本来正在心里吐槽殷斩手艺的二皇子段星柏愣了两秒,然后脸色陡然一变。 可是来不及了。 因为方才还和他亲亲密密一本正经说着话的兄弟们全都翻了脸,露出了一脸的‘狞笑’将他给按住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脑子不清醒傻不愣登进了铁笼的猛兽。 而段星柏明显感觉头有些犯晕,他呼唤起自己的大监。 可是最后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被段长、段蛇王的蛟龙之首大监给捆成了粽子还给堵住嘴的自家大监,以及兄弟们‘你安心的去吧,接下来的故事有我们就行了’的得意小表情。 “唔唔唔(主子!——)” 被捆起来的大监瞪大了眼睛。 “别紧张,我的好哥哥只是睡着了,过两天就能醒了——等到我把蛇虫之地打完他就醒了。” 段星白走到了被捆起来的大监身边,然后往他嘴里也塞了两粒药,美滋滋道:“对身体无害,但是这场战役我的好哥哥就别参加了,他受伤了我们会心疼的~” “......” 大监控制不住的也跟着沉沉睡去。 只是。 你们是心疼主子分功劳,根本不是心疼主子本人! 这是大监最后的念头,特别的真实。 “师父的药是真的好用~”段星白揣着手手感慨道,“二皇兄被放倒很正常,但几乎有着各种抗药性的大监也秒倒什么的,不愧是我的师父,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 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等人都在笑。 老二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一时的放松警惕,就要用一辈子来为这个放松警惕来偿债了! 这攻打蛇虫之地的泼天功劳,他也就做梦分一分了。 至于为什么战前最后一夜才把二皇子给药倒,那还用问吗?—— “老二别的不说,有钱,他在粮草这方面可是出了大头。” “那又怎么样,我们的了!” “四哥说的对,他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能省一点是一点。” ——当然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们不仅不想带他分功劳,还垂涎他的家产~ #兄友弟恭.JPG# #最真挚的兄弟情总是有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 二皇子被强制退出了团战副本,并且暂时没有再上线的可能了。 段长空亲自出品的药,你们自己想一下效果吧。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似乎不忍心再看这几个不仅把兄弟给开除出了队伍,还想着之后要怎么嘲笑对方的段星白等人,叹了口气后加快上工的效率,想要赶紧下班了。 天际泛起了点点鱼肚白。 段氏王族的大军早就将黑底金龙旗与黑底银龙旗给立了起来,被特意跑来暖场的风给吹的猎猎作响,此时百万的大军安静的站着,等待着上位者的指挥。 而同一时间的,辽国、南蛮和狼王城的旗帜通通立了起来,巫娑塞缪和耶律枭都穿着战时的铠甲,带着心腹和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发。 辽王狼王和巫王站在高处目送着他们的继承者远行,虽然心里还是担心的,但更多的是骄傲,而且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次是让他们的继承者立威的最好机会。 一旦真的将蛇虫之地攻破,就再也无人能够质疑他们的继承者身份,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他们自己。 所以。 天杀的段翎烈啊,不要脸用自己的儿子钓他们的继承人,等事情结束了,不把他打成炭烤小鱼干难消心头之恨! ↑这是包括西凉王在内的四国国君内心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都没有掺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皇位,还是得有人坐的...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炫了好大一个苹果补充了维生素然后快乐进被窝的狗子~ 狗子我也想见三万皇后,狗子我去敲门了,可是三万皇后闭门不见,狗子我只好灰溜溜的回来找六千贵妃了~~~~ 晚安(づ ̄3 ̄)づ╭ 第158章 【剧本免费】 ...... 这边的国君们的内心要多复杂就多复杂, 让我们踹一jio乱跑的镜头,切回段王朝的主场去。 王族们都穿上了战时的铠甲,此时各自领着军队站着, 等待着天子,或者说今日御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段星白的命令——以前都是兵马大元帅, 但是蛇王说他的徒弟配得上更高贵的名称,所以就变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还是天子定下的, 感觉要是段蛇王自己来取,就变成天上地下最强兵马大元帅了。 段星白骑着小白马,腰上别着的是星斩,穿的是段长空亲自给他早的盔甲,整只兔子今日简直是帅的惊人。 “按照原定计划, 三军听令——出发!” 段星白抽出了自己的剑,指向长空发号施令:“天佑我段王朝, 此战我等必胜!” “诺!” 哪怕只有一个字。 但因为是雄师们的回答,所以也响彻天地,昭告了漫天的神佛。 大军开拔,由各个王族率领着奔赴不同的方向, 按照原计划, 他们会和其他辽国南蛮还有狼王城将整个蛇虫之地给包围住——先把所有的路都给堵了,跑是别想跑的,做梦也别想的。 然后。 “确定不和我一起走?”段星白看着双手拢袖站在高处的段长空, “你最喜欢的热闹都不凑了?” “这算什么热闹,为师有更热闹的。”段长空笑眯眯的摇头,“再说了, 这可是你的主场, 段氏王族也好, 其他几国也罢,他们都是冲着你段星白来的,都是追随着你的跑的。” “看看,虽然我们是师徒,但吸引来的人却完全不同。” “小星白,这是你的故事,不是为师的。” “所以为师纵然也有战场要上,也得需要小星白你给为师开挂——你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现在是天命加身,众望所归的兔兔,为师蹭蹭你的光那也是可以的。” “...你只要记住我没有第二个家产给你荡就行了。” 段星白笑了笑,倒是没再说别的什么,而是朝着段长空挥了挥手后骑着马走人,“平日里你我都是师徒一心同归于尽的,但这回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师徒一心,同去同归的。” “那你可得小心点,就你那个小短腿,别堕了为师的英明。” “醒醒,你是蛇王,你只有蛇尾巴,你连小短腿都没有。” 师徒两人短暂的斗了斗嘴,然后就此别过。 殷斩回头看了眼站在段长空身边的老宫主和观主,然后也不再回看,就像段长空说的一样,他存在于段星白的故事里,而不是早就被时光封存的段长空的故事。 段长空双手拢袖的目送着意气风发的段星白离去,直至连背影也望不见。 虽然在他的眼里他徒弟的兔子腿特别的短,但不代表他徒弟在这个红尘里就真的是个短腿的兔子。 他侧头看了看。 还活着的几个老云卫们和他的大监站在一起,然后竖着耳朵偷偷摸摸的听着和青衣小道童凑在一起的六个黑袍人嘀嘀咕咕的悄悄话,一边听还一边的时而皱眉时而满意点头,好像全程参与了似的。 而他的身边,是抱着升级版本的星斩月白的两个人。 一个依然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珠子里写着‘长空这货不会又想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吧老子得看着他免得哪天真的要去牢狱里捞他了’,另一个挂着浅笑,满脸都是‘我们家小白的兔子腿怎么可能不长呢肯定比小斩的腿要长多了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我很放心’。 简单的讲,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倒是异常的丰富。 “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段长空突然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 观主和老宫主同时看了过去,那意思:你竟然会思考问题,思考什么呢? 段长空揉了揉自己的脸,“你们这个反应深深地伤害到了我,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都是不思考的吗?但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智慧的生灵都会思考,而优秀本秀的我自然更加的会思考。” “......” “不是说你不思考,而是你每次思考,不是有人倒霉就是有人在倒霉的路上排着队,你的思考对你自己是无害的,但是对这个红尘却是剧毒无比的。” 观主张道奉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所以你又想要干什么了?” “我跟你说这回你别想瞎搞,我们家小乖这回去干架必不能被你这个师父给背刺,我会看着你的。” “不要说的像老子一直在背刺小星白好不好?” “你没有吗?” “我有吗?” “你有。” “那肯定是你年纪大记错了~” 段长空和张道奉渣渣呜呜顶嘴了一会儿,然后就不作声的站在了房顶上,似乎又被什么问题给困住似的一脸的疑惑。 “长空?”殷缘靠近喊了一声。 段长空回了神,看了看略有些担心的殷缘和眼神格外警惕的张道奉,笑了一下,突然朝着远处渣渣呜呜的一堆人招了招手——朝着里面的六个黑袍人招手的。 六个黑袍人受宠若惊的跑了过来,满脸写着‘长空你喊我们做什么鸭’的天真字样。 “当年我死了之后,故事乱成了一锅粥,这么多年你们有没有后悔过?” 段长空一上来,就是一个暴击。 成功的让六个黑袍人,或者说其他人都沉默了。 黑袍人有些麻爪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似乎没有生气的段长空,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殷缘和张道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答案。 他们虽然勉强活着,但记忆始终停留在百年前的榕树下,万鬼同待天明的时候。 以前他们从不回头思考,后来跟着段星白养老后反而会回头思考,他们这百年其实很像是无家可归的野狗,总是想要回到过去却找不到回到过去的路,总是想要偷偷摸摸的靠近故友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最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剩下,偶尔会从江湖的只言片语里听到其他人的消息,但更多的是杳无声息,再也没有见过或者听过。 也许,他们是...后悔过的。 尽管不愿意承认,尽管不愿意回首。 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们也许不会再那么的嘴硬,也许会回头找一找故友们,也许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双生辽王与巫娑他们的葬礼上,而不是隔着很远很远的看一眼,不愿意承认他们也已经死去。 连同长空一起,连同他们已经越来越支离破碎的回忆一起,被岁月无情的大雪彻底冰封。 岁月对他们真的是一点也不慷慨。 “你们啊,真的是不知道让老子说什么。” 段长空看着面容不复当年,眸光却似乎没有改,依然是从前年轻模样单纯的黑袍人们,摇了摇头,“我以前就说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你们是一个字都不往脑子里记。” 黑袍人默默的低下了头,绞着手指不敢吱声。 “这个时辰不行,再过一会儿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段长空抬头看着天空,“我们家小星白这回是支棱的很厉害啊...啊哈哈不愧是老子的徒弟!什么不多毛毛还是多的!” 其他人看着又开始手舞足蹈自恋的段长空,没说什么,只是附和的点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敢和段长空做师徒的兔子,毛毛肯定是非比寻常的多——不然早就变成了秃毛兔了。 “给我再唱一段,我记得你唱的定风波还挺好听。”段长空伸出手指指了指某个黑袍人,然后就坐在了房檐出微微合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在等着对方唱曲了。 而被点到的黑袍人闻言稍微开了开嗓,尽管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当初的清澈,但岁月却给予了他另一种温柔的沉淀。 “将军打马门前过...” “桥头长,月弯弯,前方龙潭何人闯——” 青衣小道童抱着观主的大腿,他也很多年没听到这个曲调了,虽然有很多人会唱,但都不是他认识的人在唱。 他对戏曲并不热衷,也许吸引他的,是当时大家聚在一起听戏曲还渣渣呜呜找茬的热闹。 岁月无声,多年后再次听到,百感交集。 他们的故事的确是荒草丛生,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色彩。 闭着眼听戏曲的段长空一边拍着腿,一边忽然撩起眼皮看了眼似乎在发呆想着什么的青衣小道童,然后就又将眼皮给合上了——原来玄机这个老怪物,也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只不过荒草丛生的剧本? 他段长空的字典里没有黑白,只有炫酷的色彩。 就算没有,他也能给造出来一个! 这边的段长空似乎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问题不大,让我们拍拍乱窜的镜头,去看看某只骄傲的兔子在干什么。 段星白已经带着主路大军到了目的地。 然后。 “给本元帅浇!” 段星白手一挥,就有不知道多少个麻袋被破开,然后倒入了与蛇虫之地接通的所有外界水源当中——白虎捂着鼻子直打喷嚏,这个辣椒的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橘猫虎已经把脸给埋进了小仙鹤的翅膀下面。 “别说人了,今天就他娘的是只耗子,也别想在浓度这么高的辣椒水里活下来,给任何地方任何人带出口信!” 段星白冷笑一声:“先断了蛇虫之地的水路,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难打。” 周围的王族咋舌的看着段星白,好家伙,今天这兔子已经不是支棱起来了,这是莫名其妙的黑化,并且一定要搞死对方——感觉段星白对蛇虫之地的仇恨似乎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连瑞贤亲王都比不上他的那种。 的确是比不上。 虽然他在另一个世界待的也很快乐,但他的灵魂之所以会出问题是因为蛇虫之地,他的二叔因为蛇虫之地而倒下半生,他的师父们也因为蛇虫之地的算计而痛失挚友爱人,还有在他府上养老的黑袍人们,更是被蛇虫之地给骗的团团转。 这个地方,就不该存在。 就该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消失! 水路先是被堵上了,就像段星白说的那般,不管是人还是耗子又或者是什么动物,谁都没有办法从辣椒浓度那么高,就奔着不给活路的水中逃离蛇虫之地,去给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人通风报信。 虽然报信也不一定有用,但这世界上总是不缺意外的,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 水路被堵了。 然后。 鹤鸣声、鹰隼声在空中时不时的响起。 抬头看,仿佛全边疆的海东青、雄鹰一类的猛兽都来了——这时候就要夸一句白虎和黑鸦的交友广泛,然后整天在家‘吃白饭’的海东青们其实也不是干吃长肉的。 自打段星白严肃的通知每一只自家鸟我们要准备准备去干架,你们也要出力后,黑鸦殷段黑就带着家里的海东青整天出门去策反所有遇上的猛禽,大致意思就是‘兄弟来,跟我们走有饭吃’、‘天冷了,白嫖一顿人族难道不香吗’等撺掇。 猛禽们虽然不被人族所驯服,但是对于同族的话还是能够听进去的。 所以一听说好像有白嫖的饭能吃,一传十十传百的,这边境所有野生的猛禽就都听说了,然后本着打猎要趁早,吃席要更早的心情,它们来的可比段星白的大军还要早。 现在就等着开饭——黑鸦多坏的一只鸟,表示现在只要是眼生的鸟,尤其是胖鸽子啊胖鹞子啥的,那就妥妥的是咱们的口粮,哪能放它们走,吃掉,必须吃掉。 水路被堵上,天上也别想走。 在边境这个地方,天空是猛禽的地盘,可不是人族的地盘。 大军们抬头看着铺天盖地,似乎还有几只大的能把人给抓起来的禽鸟们,不由得对段星白更加的信服了——四皇子殿下要不是天上的小神仙,他能指挥的动这么多的猛禽吗? 跟着小神仙混,怎么可能会战败? 必然是百战百胜! 王族们也略震撼的看着天空,尤其是大皇子段星飞,他眼珠子都要馋绿了,想着老四家的殷白和段黑是真的牛逼啊,比老子还牛逼,至少他只能喊得动人,可是殷白和段黑上来喊的可都是猛禽... 同样是王族,老二有老婆有小凤凰,老三有了贴心的大监做对象,老四有老婆有儿子,除了老五是条修无情道的单身狗,怎么感觉好像哪个混的都比他强? 他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牵着老婆出门炫耀??? #跑题了,严重跑题了# 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兔。 段星白眺望着远方,天上的路和水路都给你堵死。 那么现在。 “三军听令,不需要冲锋,给本元帅一步一步的走!” “遇树则砍,遇石则砸,遇坑则填上,浑身上下的雄黄粉和特制的药粉包给带足了,一步一步的走!” 段星白站在高处,头盔上的两根装饰用的毛须须被风吹的在空中抖动,笑的意味深长:“乱中出错,这不是一马当川的平原,这种地方不需要急勾勾的冲锋,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 殷斩眯了眯眼睛,笑了。 如果冲锋攻打的话,大概率是要给地形复杂还有很多蛇虫鼠蚁的蛇虫之地送点菜的,但段星白把这条路也给堵死了,他根本不让人冲锋,而是让人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朝着蛇虫之地进军。 现在他们从东面进军,南蛮狼王城和西凉从其他几个方向也是如此的推进,就算会浪费一些时间,但是联军那么多的人,蛇虫之地就算地盘大,就算地形再复杂,又能撑的了多久? 遇水则掩。 遇树就砍伐。 遇坑就使劲的填。 段星白这是真的要让蛇虫之地消失——字面意思的那种消失,根本不是说要攻打里面藏着的什么人,他是准备让这个蛇虫之地都彻底的消失,让它成为历史。 这可真的是...真的是... 这才是一家之主的魄力。 殷斩竟也难得的有些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脸上染上了两分莫名的温度与色彩。 段氏王族们倒是觉得段星白到底是姓段的,姓段的都是一肚子坏水,所以他们对段星白的操作倒是没什么想法,他们更多的是想着卧槽可以啊,以后老子干架也能参考参考小白的脑子啥的。 简单的讲,姓段的对姓段的做出来什么都不觉得奇怪,因为都是基础操作滴啦。 联军们从外围进攻着蛇虫之地,正在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向它的核心。 而蛇虫之地·内部核心处。 “长空哥哥的徒弟和长空哥哥还是有点像的,都喜欢搞一些大阵仗大热闹。”樊秦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裳,自言自语的摇着头,“就是想法不太现实,让蛇虫之地消失,哈哈,还挺可爱的想法~” 他的身后,是冒着泡泡的黑漆漆的潭水,以及一个一个往里面跳,眸光空荡荡的仿佛没有灵魂只有身躯的蛇人。 “按照这个时间...来得及,只要时光逆转,只要故事重头开始,那长空哥哥就不会扛下百年的罪孽,长空哥哥就会喜欢樊秦了。”樊秦坐在潭边,摸着自己的脸小声道,“长空哥哥喜欢好看的,我现在已经很好看了...” “这次,长空哥哥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这边似乎有人在发疯。 不过问题不大。 因为。 “你们其实真的都有种的,真的敢和我走。” 似乎已经到了段长空说的‘时辰’,所以他双手拢袖的带着人往一条路上走,越走这路越暗,越走这路就越邪气,越走这路就越不像是能回头的模样。 黑袍人和老云卫还有大监混在一起,闻言只是笑着点头。 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走的呢? 只要能和长空在一起,哪怕前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他们也是敢走的。 只要这回不再把他们给丢下,他们干什么都是愿意的,死了也是甘愿的。 青衣小道童抱着观主的大腿装挂件,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到底什么路,怎么越走越他娘的偏了,道爷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条路...你是天狗吗,这天上的太阳都被你给吃了?” 段长空:“......” 段长空毫不犹豫的踹了一jio青衣小道童,把他给踹出了一声短促的狗叫。 “胡说八道,人家天狗吃的是月亮,不要乱改神话传说的设定。” “我呸,这时候你倒是...等等!你的声音!” 其他人也察觉了,连同观主和老宫主等人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段长空依然是笑眯眯揣着手手,只是那张脸却在慢慢的变化着,慢慢的褪去了‘蛇王’的模样,而是变成了—— “在人间嘛,老子当然是蛇王。” “只不过现在老子可不是在人间,做什么蛇王,老子是天上地下最帅最酷的段长空。” ——变成了百年前那个让百鬼听命,让正道俯首的段长空的模样。 简单的讲,蛇王被打回了原形,变回了段长空。 “老天不偏袒你们老子来偏袒你们,当年你们的路被大风吹的找不到北,现在就让老子把你们的路都给找回来。” “当年老子还他娘的等着过年喝酒呢结果被强行击溃,这个故事真是垃圾,连拿去说给我亲爱的徒弟弟听他都觉得垃圾的那种垃圾,我段长空既然回来了,那故事理所应当该为我继续执笔!” “所以现在。” 段长空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明显地势高的土坡上,然后指着远处大笑道:“这百年里举凡骂了老子的对象和老子兄弟的人,都他娘的给我滚回来,少一个老子就剐了你们!” 连同观主和老宫主在内,众人慢慢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 一团又一团的小鬼火慢悠悠的汇在了一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萤火虫也慢悠悠的聚成了一团。 有灯笼从远处而来。 长得千奇百怪或美或丑的人打着灯笼,长得一身正气但眼神跟死了几百个情缘的人也打着灯笼。 一个。 两个。 三个。 .... 小小的光芒聚在了一起,成了照亮了亡灵路最亮的光。 黑漆漆的大地被点点光芒照的似乎比白日还要明亮。 “来了啊~” “能不来吗,等了这么多年了,可算是把这人给等回来了...” “我死了你都没来给我吊个唁!” “我去了,就是你没看到 ~” “废话,我都死了我还怎么看到??” “当年你们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啊,我承认我有错,但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了?你们理理我呜呜。” “理你理你,现在不是在理你么?” “今年来的早啊,今年总算能在榕树下喝酒了啊哈哈~长空今年会在酒坛子里掺糖块吗?” “榕树都搬家了,神女那个小脑袋瓜还挺好使,虽然胸部不大但脑子挺大...嗷嗷嗷嗷!我错了别打嗷嗷嗷!” 从热闹盛大到荒草丛生,再到此时此刻。 隔着岁月无声,曾经离群的人都找到了回家的路,也都找到了曾经走丢的故人。 这是属于百鬼夜行的盛大,也是属于百年前失约的归程。 被冰封的故事反手一个华丽的击退将岁月给踹翻了两个跟头,顺手就给自己补了妆,表示天光照长空,这故事的导演再次上线了,谁还敢削它,谁还敢当着导演的面削它! 别说岁月了,今天就是命运来了也不能再把它给冰封啦! 它自由且免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快乐哦~~ 百鬼夜行来啦,卡着新年时间刚刚好~ 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晚安(づ ̄3 ̄)づ 第159章 皆为&战场 ...... 百鬼们是什么心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观主和老宫主等人都惊呆了。 真的,他们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连云浮谢玄机那个老怪物都露出了震惊的小眼神,使劲的拍着手似乎在问着老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段长空在干什么,段长空又在干什么, 段长空这货到底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连真·百鬼夜行都给弄出来了??? 可惜老天爷这回没给回应,不知道是实在是不想搭理段长空还是单纯的把他给屏蔽了。 #只要屏蔽的多, 就看不到这个糟心的货# 六个黑袍人瞪圆了眼睛的看着百鬼夜行的队伍。 还是那么望不到头的长,还是那么的浩浩荡荡,还是那些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喜庆到艳俗的大红灯笼,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亡了。 然后。 在六个黑袍人蠢蠢欲动中。 “段长空,你他妈的最好是给我们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 “真就是离了大谱了, 这样你都死不了,妈的你靠着星白的大腿真的是完全不要脸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存在, 怎么偏偏就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了!” ——好几个并不属于这个故事的,但戴着鬼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段长空的面前,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段长空大概已经被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了叭。 段长空嬉皮笑脸的点头:“消消火, 能者多劳, 能者多劳嘛~” “...?这是谁?”殷缘小声的问道。 观主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哦,小缘你是该来认认门的,这可都是我们姓段的祖宗。” 段长空手一指, 指着戴着最狰狞鬼面具的人笑嘻嘻道,“瞧见没,段氏王族的开国老祖宗可都来了, 赶紧要红包, 少一个都说他是小气鬼喝凉水!~” 殷缘:“......” 其他人:“.......” 段氏王族的开国老祖宗??? 红包不红包的不知道, 但是段长空你真的不是人看出来了。 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敢的!! “段长空。” 开国老祖宗的声音很沉稳,是那种把段长空给剁成十八段手都不会抖一下的稳:“你小子是真的有种,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摇起来...我死了这么多年了都扛不住你通天地的灵犀香,你还带着全体王族整日整夜的问候老子,你有种。” “没办法~人家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但比较能吃的小可爱,你们可都是合法者,只有老子一个是炫酷的非法者,能怎么办呢?” 段长空掐住了嗓子细声细气的说着话,势必要将这群人给恶心到的那种细声细气:“手里没兵权心里发慌啊~我们家小星白去攻打蛇虫之地了,他在明我在暗,可是我一个人怎么打,打不动打不动~” “......” 如果可以的话,段氏王族的老祖宗们现在真的想把段长空给按在地上打成馅儿饼。 先是骂骂咧咧渣渣呜呜的摇他们,后是怂恿天子烈等人整天不干正事的把祖宗们当许愿锦鲤用。 现在他还把段星白那个上天偏爱的气运兔给拎出来抖了抖当兔质,表示你们起不起来帮忙,不帮忙的话我就把兔子毛都给揪了。 兔子每天要是去给你们烧纸骂人的话可比我的灵犀香带劲多了——谁让他是气运兔呢,待遇还是不一样的。 然后他们实在是被烦的没有办法,可不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给他找着各种回阴的路,段长空还要百年前他的队伍再来一场百鬼夜行,他们的腿都快跑细了,才特么的在南蛮的圣地找到了这群到互相不见面也特么不愿意去投胎的孤魂野鬼... 段长空,他怎么就这么会磋磨鬼,他怎么就这么会磋磨鬼! 不过唯一让他们的欣慰的是。 段氏的老祖宗们瞟了眼不远处站着的,也戴着鬼面具的几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心里就舒服了一点。 因为。 “...你们姓段的,是真的不要脸。” “事已至此,骂有什么用呢,凑合凑合过吧。” “从一开始就不要脸,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变本加厉,连鬼都不放过了。” “他还怂恿我们家的神女把我们当成了许愿锦鲤用,我说什么了吗?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天道都不管管他的吗?” “怎么管?百年的小黑屋没把他给弄死,算了算了,辽兄你也别这么生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啊。” 其他家的老祖宗也没跑掉,狼王城的老祖宗是脾气最差的,他都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把段长空给咬成十八段。 段长空够狠! 他把他们看好的子孙后代给洗脑了,一天三顿跟吃饭吃的把祖宗们给拖出来当许愿锦鲤用啊! 他们长眠都不能安稳,快被烦死了! “不要在意这些小问题,这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段长空露出了一个‘大家要低调低调不要太夸我’的矜持小表情,略骄傲道,“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们好歹都是祖宗,多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 包括姓段的祖宗在内,在场所有的祖宗都想弄死段长空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我们争取这回一把到位,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兔,我们家小星白聪明啊,他知道让蛇虫之地字面意思上消失,那么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能不给他帮两把场子?” 段长空笑的那叫一个得意,然后脸色忽然一收,朝着已经荡过来的百鬼冷漠道:“还是那句话,当初谁骂了我兄弟我对象的,给我道歉,我看你们都是吃饱了撑的还想着来复活我?” “老子需要你们来复活?等你们复活老子,猪都会在天上飞了!” 百鬼:“......” 百鬼们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小眼神。 就是这个味,对,就是这个味。 长空以前骂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么的不讲究情面,动不动就把他们和猪联系在一起,好像和猪的仇有多大似的——因为这人以前没事干非要去骑猪,结果被猪给撵了十八条街吧。 然后百鬼们真的就老老实实的道歉了,朝着张道奉和殷缘,也朝着彼此。 “......” 各国开国的老祖宗们扶着额看着眼前堪称是魔幻的一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长空他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就是让他们互相道歉的吗?...这些鬼还有没骨气了,说让你们道歉就真的道歉?为什么不支棱起来!道什么歉,把段长空给按在地上打! 青衣小道童已经不想说话了。 每当他认为段长空的举动已经够离谱的时候,他总会用行动告诉他他还可以再离谱一点。 小乖倾家荡产的就捞回来这么个玩意儿啊! “既然话说开了,那老子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干它。” 段长空指着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遮天蔽日的榕树,冷笑出声:“小天道那个糊涂蛋,贪图缝隙给它带来的气运者的大气运,却忘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老子当年就该把你给搞死,结果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你倒是聪明,和世界规则搅合在一起,判定老子是非法者你这个缝隙他娘的倒是变成了合法者——小天道是蠢蛋,世界规则也是蠢蛋!” 咔嚓! 轰隆隆隆—— 有骇人的雷声响了起来,似乎在警告胡咧咧的段长空。 “有本事来,今天劈不死我你就是猪!” 段长空根本不在乎骇人的雷声,反而放声笑的更加放肆与狂妄,“我段长空与段星白是得了天地承认的亲师徒,星白是两个世界的气运兔,你今天搞死我,我们家小星白非得搞死你!” “你根本没有本事换一只气运兔!世界规则,老子早把你的底给摸到了!虽然你是至高无上的,但那又怎么样?你的运行程序根本不允许你过多的干涉小天道的选择!” “来,朝着老子的脑子劈,劈不死我算你没本事!” 段长空狂笑出声,此时此刻一副天大地大有徒弟的人最大,似乎根本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的那种狂妄,也完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睛里——简单的讲,好像有亿点点犯病了。 百鬼们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全部都在狂舞,表示长空说的对,长空说的全对,长空就是对的! #智熄# #盲目# #彻彻底底的空吹# “......” 其他几国的老祖宗默默的挤到了段氏太·祖的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那意思:你不管管他吗?段长空这是和老天都过不去了诶。 段氏太·祖:“......” 管? 他管个锤子。 现在除了段星白,根本没人管得了犯病的段长空...不对,还是有人的。 段氏太·祖看向了张道奉与殷缘,这一个是段长空的对象一个是能管着他的野生爹,应该是有一点用...然后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张道奉的脸上写着‘哦犯病了但是问题不大可以忽略’几个字,而殷缘的脸上则是‘长空今天骂人骂的好温和啊难道是因为现在有徒弟了所以还是有了那么亿点点的师父包袱?爱了爱了’几个字。 简单的讲,一个都靠不住,半个都靠不住。 段氏王族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能有段长空这个货——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现在就很想把正在人间攻打蛇虫之地的段星白给拉来,问问他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会想着把段长空给复活。 不能说复活的不好,只能说实在是对祖宗太不友好。 “你徒弟还在干架,你最好少惹点事。”实在是指望不上别人了,段氏太·祖只能自己上了,淡淡道,“他攻打的是阳面蛇虫之地,你要是犯病太过的话就等于是背刺他。” “我们家小星白这是攻了不少的地盘啊...”段长空的确挺在意自己的徒弟的,于是还真的就不咋犯病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话说这谁和缝隙合作了哈,胆子忒大,与虎谋皮了是吧?” “老子总觉得有人和老子过不去,之前也是,老子都还没动手呢老子的徒弟就被隔壁的小天道给拽走了,这谁啊这么不讲究的和老子过不去?” “应该是樊秦。”有鬼凑过来说了一句。 段长空:“......” 段长空:“?樊秦是谁?当年还有个叫樊秦的?老子怎么没个什么印象?” “......” “就是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头老低着的,你从几个山贼手里面救回来的家伙。”观主的脸色那叫一个黑,“说话细声细气,感觉谁给他委屈了似的那个家伙。” 段长空继续摸着下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一拍手,“他啊...想起来了。” “你们就是被他给骗了?这小子可以啊,成长的这么快?” 段长空津津有味的看向了因为樊秦而咬牙切齿的百鬼,尤其是双生辽王巫王神女和狼王蒙,“你们四个的龙气都被骗了不少,原来你们这么傻的吗哈哈哈!” 双生辽王:“......” 神女巫溪 :“......: 狼王蒙:“......” 四个鬼露出了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长空,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不要把我们拎出来单独批评好吗? 给我们留点面子!!! “说到底不还是长空你的问题,樊秦那小子喜欢你啊,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狼王蒙撇着嘴,“可惜你不搭理他,他是把自己给憋疯了,我死之前还看过他,发现他穿着打扮越来越像殷缘了。” “?这话说的,有谁是不喜欢老子的吗?”段长空很惊奇的看了眼狼王蒙,“他喜欢老子老子就要喜欢他?好家伙,那我得把自己给切成多少片才够分?” “拉倒吧,老子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这群单身狗和老子保持距离莫挨老子,别把你们的单身之气染到老子的身上~” “......” 百鬼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凝重。 没有对象已经不配和长空你说话了吗? 可是长空你也下线了百年,也就最近才和殷缘在一起的吧...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呢?你不也是掉线了百年才找到对象的吗? 当年他们要是努努力,没准就没有长空你什么事儿了——殷缘别的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很能打。 这边的百鬼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自己得出多少的份子钱,远处的榕树却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竟然无风自动,藤蔓都开始漫天挥舞起来。 “好家伙,我们家小星白的速度加快了啊...他是把蛇虫之地给炸了还是怎么的?” 段长空眯起了眼睛看着疯了一样的榕树:“小天道,你不认老子也就算了,这么多人和鬼你要是不认那你可就太棒棒了~” “听老子一句劝,接下来干架的时候记得给大家套个盾,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真的把老子的主子们给引来了,我怕你会真的变得很不好...我们家小星白很能干架,我也不能落后了。” 天空中响了两声雷,好像算是同意了段长空合作的要求。 小天道也不想自己贪图裂缝带来的气运导致裂缝合不上的问题引来大世界天道的关注...虽然它依然想要劈死段长空,但段长空说的完全正确,不管是他徒弟还是情缘还是这些个百鬼,全是它本土的合法者,它不能因为段长空一个干掉这么多人。 ...尤其是,它的气运兔还在里面,它要是干掉气运兔,隔壁世界的小天道就能和它玩命。 段长空这是靠着徒弟和老婆啥的已经彻底的不要脸了。 于是乎。 “来来来,看到那棵榕树了没有?干掉它!” “烧也好劈也罢,总之那棵榕树绝对不能活下来——老子喊你们回来干什么的,当然是喊你们回来干活的,不然我喊你们干什么?喊你们回来给我添堵的?” “合法者的身份就是好用,话说我都有对象了,四舍五入等同于入赘成功...快点给老子合法者的身份听到没有!别不吭声,我知道你在听着呢小天道!” 尽管段长空本人还在和天道过不去骂骂咧咧,但夜行的百鬼们已经得了命令。 就像百年前那般,他们从不问段长空要和谁过不去为什么要过不去,他们要做的,只是在段长空指向某个方向后成为他最强的利刃。 没有路,那就开一条出来。 长空令下,寸草不生。 天道作陪,战意长存。 朗朗乾坤,天地正气唯长空浩荡。 叫嚣声、利刃破开空气声,骂骂咧咧防被榕树藤蔓的偷袭声。 各种声音交织在了一起,竟也能震动天地,昭告神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人的确是有点个万人迷光环在身上的,他其实蛮适合做一个君王的。” 辽国的老祖宗揣着手手,看着一马当先拎着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花里胡哨到不行的剑,腾空砍断了好几条藤蔓的段长空,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你家那只兔子我看了啊,其实脑子和段长空也一样的不正常,但靠着对比他就显得很正常了。” 段氏太·祖:“.......” 段氏太·祖:“有时间来和我废话,不如去帮个忙,你难道很想再被‘孝子贤孙’给摇起来吗?” “?你这人说话忒难听,我们家争气的娃娃都是你们姓段的带坏的,妈的你不向着老子道歉,你还嫌弃老子话多??” “段长空会和你讲道理吗?” “不可能。” “你们家明显已经出了问题的孝子贤孙会和你们讲道理吗?” “梦里会吧。” “段长空的徒弟,能克制住段长空的那只兔崽子会和老子讲道理吗?” “有其师必有其徒,不可能!” “所以都不会讲道理你他妈的来和我讲什么道理?” 段氏太·祖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然后直接踹了脚凑过来的狼王老祖宗,“别废话了,你我的‘孝子贤孙’都在人间打蛇虫之地,赶紧干活,断了它阴间扎根的气运!” “......” “明明是年轻人的故事,怎么就要我们起来干活了呢?哪里出了问题?” “你应该问哪里还没有出问题...已经全部都是问题了。” 这边的老祖宗们骂骂咧咧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段长空混在了一起干阴面的蛇虫之地,让我们拍一拍到处乱窜的镜头,切回人间的主场去。 段星白推进的速度其实是十分的快的。 军队联盟的好处在这里体现了,蛇虫之地现在就像一个被围住的大圆饼,大家从四面八方蚕食着它——坚决不冲锋,坚决听着段星白的命令,遇到树就给砍了,遇到坑就给填了,遇到各种飞舞的虫子那就更不怕了,最前头的军队是浑身涂满黄泥的,眼睛一闭哪只虫子都别想叮他们。 然后。 “用火药给我开路,云浮天宫可是独家赞助了不用想干嘛?” 段星白听说出现了小山丘小山路,也不急也不燥,淡定道:“云一呢?去把它直接给我炸了,炸开了然后把小石头给我凿穿凿成粉末,还是那句话,不急,一步一步的推进。” “你不急,里面的人倒是急了。”殷斩骑着马在段星白的身旁,闻言眯了眯眼睛,“我闻到了很浓的腥味,蛇虫之地的蛇和虫还是多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来报告,说有大批的毒物出动了。 再然后。 还没等段星白说话呢,天上的猛禽们就疯了一样的开始听着黑鸦的指挥进行团体冲锋——开饭了开饭了,肉,是肉,是好多好多的肉肉!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这蛇也忒胖了!是胖胖的辣条! 有一些猛禽因为抢夺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摩擦,还差点直接干了起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们干饭了,没有!两脚兽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段星白:...好像有人在骂本兔! 新年第一天,大家同乐同乐~ 晚安(づ ̄3 ̄)づ 第160章 【丑人多作怪】 ...... “......” 对于人族来说不友好, 但对于猛禽们来说的确是自助餐没错了。 段星白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他儿子都是打哪找来的这么多的干饭鸟...还好只是来帮忙的,要是也像平日里的仙鹤海东青那般‘白吃白喝’, 殷斩估计真的会把黑鸦给扫地出门。 观主师父私下里还很惊奇的和他说,明明殷缘是个连鸡蛋几个钱都不知道, 身上装着五两银子就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富有的人,但是殷斩却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精通, 甚至还知道买多了有优惠这种生活小常识。 怎么同样是师徒,这两人的画风差的这么大? 段星白很悲伤的想,也许因为他是一只贫穷且没有什么大见识的兔子吧。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宫主师父哪怕和长空师父好上了,但这两人哪个长得都不像缺钱的样, 还有着观主师父这么大一个会行走的可以随时提款的ATM机。 他就不一样了,他穷啊, 他平日里赚的虽然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花的那就更多了...家里吃饭的嘴是越来越多,斩哥可不得好好的打着小算盘,给他整理好家里的财政? 所以。 段星白看着黑鸦带着一批又一批的猛禽在冲锋干饭,为了点蛇虫鼠蚁差点内讧翻脸的模样, 默默的别开了脸, 只当做没有看到——这年头的大家都不好混,兔子不好混,猛禽也是。 兔子在心里抹了抹心酸的小眼泪, 然后就又支棱起来了。 蛇虫之地最多的东西不是人,就是这些蛇虫鼠蚁,现在猛禽大军的干饭效率简直惊人, 一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可怜模样, 所以等到这群猛禽干的差不多了, 想来他们就能更有效率的继续推进地图了。 段星白想的挺好,然后他就听到有猛兽的声音从蛇虫之地的内部隐隐传来,似乎也有老虎,段星白觉得自己要是没听错的话,他好像还听到了大象的声音。 段星白的脸色微变。 大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玩意儿发起疯来对人族只会更加的不友好。 “...到底是蛇虫之地,有着两把刷子。”段星白眸光微暗,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一筐炸药一了百了,现在不是在兔国,大象也不是保护动物,他是一定要把蛇虫之地这个毒瘤给铲除的! 现在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有人能够动摇他把蛇虫之地干掉的决心,就是他的长空师父来了也没用! 这个破地方,他废定了! 段星白的眸光变得铁血无情。 然后。 “嗷嗷嗷嗷嗷嗷!” 王族家的傻儿子白虎突然连蹦带跳的叫了起来,然后随着它的叫声,它身旁从道观千里迢迢跟过来蹭吃蹭喝的橘猫虎也跟着嗷嗷叫,没有人能够听懂它们在叫什么,除了蛇虫之地内部的动物们。 蛇虫之地内部的猛兽们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和白虎探讨着什么。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儿子,你长了这么大一个块头,说好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呢? 儿子你可是百兽之王你不是小猫咪,这时候你怎么学会了动嘴不动爪了呢? 殷斩眯了眯眼睛。 他闻到了很浓的腥气,这应该不是普通动物能够散发出来的才对...? 白虎跳了起来,很人性化的用爪子在树上磨了磨,然后发出了一个超猛的虎啸—— “无能狂怒的小猫咪都是这样的。”段星白揣着手手感慨了一句,然后他下一秒他就感慨不起来了。 ——因为随着白虎的虎啸,似乎地面有微微的颤动,再然后军队明显的骚动了起来。 再然后。 “...我艹,这他妈一口能十个我!” 有王族直接蹦了起来,因为有一条纯黑的巨蟒不知道从哪里爬了出来,有多粗多大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蟒已经成了精,那眼珠子都撵上灯笼大小了,感觉它头上有两个鼓鼓的包包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开皮肉长出角来。 人力不能所及,这蟒少说得数百年了,成精了吧?? 不多时,王族们的骂声更大了。 因为他们发现好像还不止一条,好几条蟒从四面八方游了过来,其中有一条立了起来,头上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角,低着头看着对于它来说只能算小甜点的人族,吐着黑黑的蛇信子。 “嗷嗷嗷!” 白虎蹦起来就冲着这几条成了精仿佛要化蛟化龙的蟒奔了过去,速度快的段星白都来不及阻止,段星白脸色铁青的翻身下了马想要将自家这头脑子明显不在家的白虎给救回来—— 人家一口能炫十头你! 瞎跑什么! 他娘的蛇虫之地还有这种怪物?! 然而实际上。 巨蟒们并没有伤害白虎,反而是白虎伸出爪子使劲的拍着巨蟒的身体,还嗷呜嗷呜渣渣呜呜个不停,好像和对方是老熟兽,仿佛在比划着告着什么不得了的状似的。 天上本来把毒蛇当辣条炫的猛禽们也不敢下来。 这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打不过打不过,下去是给它们送菜呢。 它们是来开饭的,不是被开饭的。 头上长出了小角的巨蟒低头看了看使劲拍着它的白虎,然后似乎很嫌弃的用尾巴戳了戳它,表示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怎么谁都能欺负你一下是吗? 橘猫虎也窜了过去,张嘴也是喵喵嗷嗷的爪舞爪蹈,好像也在告着什么状。 连同长角的蟒在内,几条蟒将白虎与橘猫虎给包围了起来,都半立着身子,似乎已经与天半相接,它们听着白虎和橘猫虎的渣渣呜呜,还时不时的点点头,似乎在应和它们什么。 “......” 王族们沉默了。 大军们沉默了。 天上的猛禽们也在沉默。 有风吹过,吹的在场的生灵心好凉。 ...啊这,这难道是两头老虎的亲戚本家? 可是四条腿的老虎为什么会和没有腿的蟒是亲戚本家? 良久后。 大家默默的、无声的看向了某只看上去似乎很胸有成竹的兔子大元帅,那意思: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元帅?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我们好害怕啊呜呜!这蟒一口能炫一百个人好嘛?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皮笑肉不笑的微笑.JPG】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老子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他儿子的交友情况他是真的不清楚...白虎是怎么认识这么多蟒的?而且橘猫虎为什么也混进去了,老虎难道都喜欢和蟒做朋友? 殷斩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朝着段星白低声道:“这好像不是野生的蟒。” 段星白:“???” 还有人养这个?蛇虫之地养的吗? 但是它们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和自己的军队干架的模样。 “后山,后山!” 黑鸦似乎看出来他爹满头的问号,于是从天空精准降落到了它娘的肩膀上,它现在的体重有分量了,除了它娘一般人还真接不住它了,扬起一只翅膀:“本家本家!道观后山!守山守山!” “......”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神凝重。 他知道道观后山是有点个超出常规的东西的,合着原来是这群蟒蛇?! ...等等,不对啊! 道观离黑云洲千里,它们是怎么来的! 它们是怎么来的! 长角的蟒注意到了段星白,然后游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无数人紧张到不行都准备拼死救驾中缓缓地低下了高昂的蛇头——这蛇是真的大,大到立起来似乎真的与蓝天相接了。 “......” 段星白心里怂啊,但是面上不能怂。 而且知道这些蟒是道观后山的后,他竟打心底觉得它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道观都是他家,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自家蛇吗?虽然不清楚它们到底是怎么赶来的,但白虎和橘猫虎都不怕它们,他就更没有理由怕了。 于是段星白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就伸出手摸了摸蟒,然后在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在耐心等什么中,兔子头上缓缓地亮起了一个电灯泡,干脆利索的站在了蟒头上。 巨蟒吐了吐蛇信,仿佛头上没有重量似的立起了身子。 其他几条蟒也慢慢的爬了过来,殷斩站在了另一条蟒的头上,然后其他的蟒就不给眼珠子都彻底变成绿色馋的口水直流的王族们站了。 它们认识段星白,知道这是下一任的观主,而殷斩是下任观主的对象,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自家人是可以踩着它们的,换个人那肯定不行,毕竟它们也不是一般的蟒,它们已经通了人性。 黑鸦蹲在了某只蟒的头上,亲亲热热的啄了啄对方:我爹我娘可好了~ 蟒晃了晃头。 比起半路出家加入的白虎,黑鸦是它们看着长大的,后来黑鸦说它要去找爹娘就跑了,玄机大人会经常给它们带来黑鸦还有段星白等人的消息,所以它们挺放心的。 这回也是,有仙鹤飞回了道观摇它们,说黑鸦的爹娘遇上麻烦了,毒蛇毒虫太多了可能会伤害到弱小可怜的现任观主,它们听后琢磨着是挺危险,就连夜出了山,更是一口气不带停的往边境赶了。 不过这地儿的毒物虽然多,但好像也没有很厉害的东西。 至少在它们的眼里暂时是没有的。 #蛇祖宗の感慨# 段星白:“......” 段星白头上的毛毛须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抖动个不停,看上去很有点个帅气在身上。 什么叫做站得高看得远啊,这就是。 他骑过马骑过老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连蟒都能骑上... 他好牛逼! 真的,他大概是全天下最牛气哄哄的兔子了! 段星白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而落在下方的大军眼里,那就是段星白胸有成竹。 天上的猛禽被四皇子殿下给召唤过来打工,现在连这明显都快要化蛟化龙的蟒也是四皇子殿下的坐骑! 气氛这个东西是受感染的,而士气更是如此。 我们家的四皇子能号令万兽! 我们家的四皇子是天上的神仙兔! 我们家的四皇子超厉害的!跟着他一定战无不胜! 一时间,大军的士气飙升到了最高,让习惯打仗的大皇子和几个王族都没忍住的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想着段星白家的两个鹅子是真的牛逼,什么都能给叫过来,段星白更比他们厉害,他连蟒都能骑! 谁没有点个羡慕嫉妒恨在身上呢? 但是他们可不敢朝着这个蟒放肆,毕竟就这个尺寸的蟒,一口十个小朋友真的毫无压力。 只能说回头看看能不能忽悠一下星白,让他去和蟒们商量商量让他们也炫酷一把了。 哎,这就是天上来的兔子啊,和凡尘的兔子就是不一样。 ...回头从他身上揪点兔子毛下来,不比这个符那个锦囊要保平安的多啊? #想的挺好,就是有点太费兔了# 段星白站在蟒的头上,仿佛将整个蛇虫之地给收入了眼底。 然后只听到一声古怪的咆哮,另一条与他身下的巨蟒竟差不多大小的蟒突然也从正前方冲天立了起来,只不过他身下的这条是墨色的,而突然又冒出来的那条是红色的——血红血红,似乎比人血还要红的那种红。 “打副本么,再多的小怪也撵不上一只boss的。”段星白的手按在了星斩上,他身下的黑色巨蟒的瞳孔成了一条细线,吐了吐蛇信探查了一下空气中的成分,然后就露出了獠牙嘶嘶的叫了两声。 这是和它们一个品种的,但却不太像活物的同族。 其他的蟒们似乎感应到了有角蟒的思维,然后开始用尾巴将地下的‘脆皮的两脚兽’给往外拨,似乎不太允许他们靠近那条明显不对头的同族,大皇子段星飞眯了眯眼睛,朝着其他的王族们做了几个动作。 王族们心领神会的带着军队远离红色巨蟒,并依然暗搓搓的在啃着蛇虫之地的地盘。 蚕食。 蚕食。 不停的蚕食。 啃不动的骨头交给神仙兔,其他的他们来啃。 “长空哥哥喜欢一切不正常的东西,作为他的徒弟,看样子你很好的继承了长空哥哥的喜好。”红色的巨蟒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裳的人,此时用真心实意的语气朝着段星白说着话。 段星白皱起了眉头,殷斩的眸中也盛上了不善。 无他。 因为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太像宫主师父了。 宫主师父最喜欢穿素色,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别的颜色,但是云浮天宫那个地方与天相接,所以白色是标配色,宫主师父其实也是懒,习惯一个颜色后就懒得换别的颜色了。 但是宫主师父的相貌是天生的那种不接地气,似天上仙的那种仙气满满,可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打扮很像宫主师父,但他长得实在是艳丽——糜烂的、好像开在罪恶之地的毒花一样的艳丽。 段星白甚少以貌取人,但此时他看着这个出现的人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一口一个长空哥哥的,我那个师父挑剔的要命,恐怕是不喜欢他记不住名字的人喊他长空哥哥的。”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挑事儿的微笑,很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樊秦,“我的师父我知道,记忆力还不如一条鱼,只能记住一些他想记住的人,多余的一个他也不会记住。” “......” 樊秦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只是看向段星白的眼神多了两分的无奈与宽容——好像是那种在看调皮晚辈的,对晚辈渣渣呜呜的不礼貌的话一笑置之的宽容与无奈。 段星白:“......” 这人,纯纯的有病了。 想做他长辈,配吗? “长空哥哥总是这样的,他的记忆力就是很不好。” 樊秦耸了耸肩膀,脸上的笑容分外的虚伪与标准,好像每个表情都用尺子丈量过,都对着镜子练过似的,“就像他找了你做徒弟一样,长空哥哥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段星白:“......” 段星白在心中揣摩了两下,又不动声色的与殷斩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 “你是谁?” “我?准确的说我是个辽人,我叫樊秦,樊秦·第五阿古达。” “当初对我二王叔下手的人,是你?” “不算吧,主要是你那个二王叔,区区一个普通的王族竟也敢妄称定海神针...可不是我一个有意见,很多人对他都要意见——除了长空,段氏王族哪里还有配称之为定海神针的人呢?” “你是长空的徒弟,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长空的智慧长空的力量是绝无仅有的,是上天都要为他让路的,没有人能够成为长空的替代品,除非是他自己。” 樊秦的眸中染上了几分明显的狂热,语气愈发的真诚,“长空哥哥是最强的。” 段星白不明显的抖了抖兔子毛。 好么,长空师父你这是招了个什么样的变态啊... 并不是这个人有问必答,而是他觉得自己问出来的问题无所谓,他不放在心上。 老东西,还挺傲慢。 段星白在心里狠狠地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那我的情况我想你也挺清楚的了?” “你是说你本该死去却又活过来的事情吗?” 樊秦不明显的叹了口气,用一种更加无奈的长辈口吻道:“本来还想着让你娘再多生几个孩子来备用的,天子烈倒是用了避子的汤药,直接绝了我的念头。” “他倒也是聪明,竟将你的身躯送到了道观,张道奉的地盘我可不想去招惹他,长空哥哥偏心他。” “你说说你,都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呢,我还想着这个身体拿去给长空哥哥用,却没想到长空哥哥有自己的想法,竟然捡了个破破烂烂的蛇王身躯用...你这个徒弟,可真是一点都不给长空哥哥和我省心。” 樊秦嘟嘟囔囔的在抱怨,成功的让段星白更加握紧了星斩剑,某种带上了十足十的狠意。 他把他的父母当什么了,他又把段氏王族当什么了? “大概是长空哥哥的备用身躯库房?” 樊秦仿佛感应到了段星白在想什么,笑眯眯道:“我观察了很久,长空哥哥很挑的,身躯可以不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是最有趣的,天子烈就很有趣,还娶了双生的凰,长空哥哥向来喜欢双生子...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殷斩看樊秦的眼神跟看死人是没有区别的。 “那你当年干了什么?”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不要说我师父当年的陨落与你无关,你骗得了所有人,你骗不了我,你模仿着宫主师父的言行,只不过是个四不像。” “......” 樊秦脸上的笑意明显收起了一些。 段星白说到他最不爱听的事情了。 “长空哥哥太厉害了,我本以为谁都抓不住他,他就算对张道奉和那个贱人有所偏爱,但也仅仅只是偏爱一些,没有人能够留住长空哥哥的。” 樊秦盯着段星白,艳丽的脸慢慢的浮现出了阴毒:“可是,就是这么厉害的长空哥哥却被那个贱人给迷住了。” 殷斩现在只想要把对方给砍成十八段。 没有人能够侮辱他师父,尤其是这个神经病。 樊秦盯着段星白,仿佛隔着这个人看到了百年前他所窥探到的场景。 他本来和其他的人一样,只想要默默的跟着长空哥哥,想要追随着他就可以的。 没有人能够困住长空哥哥的步伐,他就是天上的云,是路过的风,是万里浩荡的长空。 可是他在无意间却注意到了,长空哥哥看殷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是那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连梦里都不敢有过的奢望,是那种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温柔,是偏心到了极致的爱意。 【长空你买的啥啊?】 【蜜饯果子,花了老子五两。】 【?你不就五两吗?张真人说了,你身上不能超过五两。】 【对啊,所以我都拿去给小缘买好吃的哈哈。】 段长空从来都不会给别人买吃的。 段长空从来都不会弯下身去哄别人。 段长空总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对着谁甜言蜜语。 可他却偏偏把所有的耐心,所有的爱意,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殷缘——连张道奉都要往旁边站站,吃块点心还得靠自己去抢的,多吃一口殷缘的点心都能引来长空好大的一个白眼。 ...因为殷缘有一张好看的脸。 长空哥哥喜欢好看的容貌,而殷缘恰好有着他喜欢的好看的皮囊。 长空哥哥被蛊惑了。 对,长空哥哥只是被这张脸给蛊惑了而已。 他不服。 他不服。 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 只要他长得更好看,只要他与长空哥哥相遇的更早—— “长空哥哥不是死去了,他只是睡着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布置了那么久的局,所有的人我都能利用!” “他该死的!他该遭到天谴的,他杀了那么多人,他还近乎绝了辽国的气运,云浮天宫的宫主越了线,可他偏偏还活着!!” 樊秦的脸色似乎有些扭曲,此时不是看着段星白了,而是盯着殷斩似乎想要撕烂他的脸,眸光淬了满满的毒:“长空哥哥还是那么的偏爱他,他给那个贱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孽!他宁愿与那些罪孽对抗百年也不肯朝着我低头!!” “只要他愿意来哄哄我,我什么都肯做的,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为什么长空哥哥爱的不是我,是因为我长得还不够好看吗?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长空哥哥...长空哥哥你看看我,樊秦已经长得很好看了,你喜欢的白衣服,你喜欢的脸蛋,你喜欢的我都有...” 樊秦说着说着似乎就有些陷入在自己的世界,开始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起来。 “......” “关于长空师父为什么不爱你这个问题,其实我能回答你。”段星白忽然笑了,如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樊秦看向了段星白,眼睛里亮起了光芒:“为什么?” “因为我师父啊,他就是个笨蛋。” 段星白笑的还挺愉快:“没人教过他何为爱意,他一切都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我敢打包票,他看到宫主师父的第一眼就有了‘这脸这腰,这必定是我走丢多年的亲亲老婆’的犯蠢念头,然后凭借着本能的先把他给叼回窝,再笨拙的朝着对方表达着爱意。” “宫主师父也是个笨蛋,不然怎么能被长空师父给骗到?” 樊秦沉了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倒是聪明,你算尽一切,可惜我师父和我一样都喜欢笨蛋,你太聪明了,反而有了一种独特的美。” 樊秦脸上的笑意已经要维持不住了,“什么美?” “什么美?” 段星白倏然抽住了星斩,跳起来朝着对方的眉心直勾勾的劈了下去,冷酷道:“当然是丑人多作怪的美!” “老子忍了你好几年了,今个不是你死就是老子我活!” “今天你兔爷爷就告诉你什么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段星白:我师父和我都喜欢笨蛋hhhhh 殷斩:...... #祸从口出哦小白# 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炫了两瓶酸奶还炫了两根大鸡腿然后旋转跳跃进被窝的狗子~~ 大家要保护好自己哦,晚安(づ ̄3 ̄)づ 第161章 拦腰&而断 ...... 段星白是对准樊秦的眉心处劈的, 结果他感觉自己好像砍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星斩剑与空气墙相碰发出了好大的声响,还冒出了明晃晃的火星子。 “长空哥哥的徒弟脾气和他一样呢, 说劈就劈。” 樊秦似乎没有将段星白给放在眼里,忽然又挂上了标准而又虚伪的笑容:“长空哥哥喜欢你, 那我也喜欢你。” “长空哥哥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总是要原谅你的不孝顺的...但是这个和殷缘那个贱人同出一脉的人就不行了。” 樊秦看似在自言自语, 其实已经看向了殷斩,眸中的恶意丝毫不遮掩,他有多恨殷缘,那他现在就有多讨厌殷斩——段长空被殷缘的脸给迷惑了,现在段星白也被殷斩的脸给迷惑了。 他们师徒两人都喜欢好看的皮囊, 而云浮天宫的两任宫主都有好看的皮囊。 云浮天宫。 云浮天宫! 樊秦无法指责段长空,他实在是太爱段长空了, 所以段长空的任何问题在他的眼里都不是问题,而段长空喜欢上什么人那肯定是别人来用迷惑了他而不是段长空被好看的皮囊迷了心糊了眼... 段星白是段长空的徒弟,哪有徒弟不像师父的呢? 说实话,段星白越像段长空他就越高兴, 说明段长空收下的徒弟的眼光也是很好的。 总而言之, 在樊秦的眼里,段长空是没有任何缺点的,是完美无缺的。 而他的徒弟段星白虽然还没有达到段长空的完美, 但性子很像他,人总是爱屋及乌的,他有多爱段长空, 那他其实就有多偏心段星白。 他并不喜欢段星白。 但他会因为段长空而偏心段星白。 樊秦是真的将段长空当做唯一的天神来爱着的——一个他心目中的盖世大英雄, 一个若是时光倒流回转, 会偏心爱上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天神英雄。 所以。 “老子之前可是坚定的科学论者,从来不认为世上有什么怪力乱神。” 段星白眼多尖,一眼就看出来樊秦对殷斩的晃眼恶意,当即就炸了,这变态先是动他师父王叔家人还有他,现在竟想动他老婆了? “但我老婆可是亲自去把我给捞了回来!要不是斩哥我恐怕就真的落了你的套!你想把我从这个红尘里赶走,还想要我这个身体拿去给我师父用,说到底,你是怕了老子!” 樊秦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一些。 长空哥哥的徒弟和长空哥哥一样,都太聪明了。 段星白的拇指轻轻碰了一下星斩的锋刃,有血顺着流了下去,看似流下的量不大,但似乎瞬间就给本就漂亮到炫目的星斩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淡红。 下方的王族们集体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怎么觉得小白的剑好像在发光? 殷斩侧头看了眼段星白,也立马用血喂刀,古朴到极点的月白剑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光芒——段长空锻造出来的神兵利器,从来都不是人是剑的主人,从来都是剑在挑人做主人的。 这是段长空从未与人说过的私心。 但是段星白却发现了,他的长空师父对人的记忆像条鱼只有七秒,但对于他造出来的每把武器却如数家珍,似乎每个都是他的亲亲小宝贝,而星斩月白和无量是他的亲儿子。 能够穿透时空的屏障去找他的星斩,陪着殷斩对抗世界规则的月白,谁敢说它们是凡品? “你急着将我撵走,无非是因为我的存在动摇了你的能力!” 段星白握紧了手中的剑大笑出了声,此时此刻的他竟然与段长空分外的相似,或者说,他笑的比段长空还要狂妄还要霸道还要不讲道理,“老子今个不把你片成生鱼片,都对不起我自己!” 兔国的二十三年里,他大部分时间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无亲无友无故旧。 他以为他已经什么都没有,却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有另一群家人在给他点香祈福。 他的父皇母后年年前往道观,尽管入不得见不得,尽管观主师父并不待见他们,他们却年年从未缺席。 他的兄弟们逢年过节有空就会往道观跑,也是同样的不受待见,也是只能远远看一眼,但也从未缺席。 【我只希望我的儿能够平安喜乐。】 【四弟长高了。】 【老子靠近了一点点,差点被打断腿啊哈哈!】 【四哥会回家的。】 【观主还是不待见我们啊...这茶水里竟然还有冰坨子~还是圆形的冰坨子~】 他拥有的另一份遥远的爱意与关怀,被藏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上辈子的世界里,他的父母陨身为国,他唯一的朋友停留在了时间的缝隙里,他们也依然是爱着他的。 哪怕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哪怕他们的爱意总是静悄悄而又内敛,但他们却始终放心不下他,最后也为他撑起了两个世界的道路,让他得以在时间洪流中找到敢以命相搏来接他回家的殷斩。 【小白,要平安喜乐,要顺遂圆满。】 【以后有了老婆,你滑跪的绝对比你爹我要快啊哈哈~】 【我祝白神心想事成,祝你万事顺遂!~】 所以。 “就凭你也想动老子家和万事兴的剧本?”段星白再次从黑蟒的头上跳起,依然是朝着樊秦的眉心砍去,星斩剑依然是碰到了看不到的空气隔墙,但是这一回。 “这是老子的剧本!这是老子我的故事!你算什么东西!” 段星白的眸中似盛满了万千灼灼骄阳:“你只配躲在暗处,与污浊泥淖相伴!” “我的斩哥是天下最好看的斩哥,我的师父们是天下最好的师父,我的家人是天下最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更是人中龙凤年轻有为!” “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老子的身上!你算哪块小饼干在这蹦蹦跳!” “给我裂!” 仿佛像是玻璃上出现裂纹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 在樊秦真正沉了脸色的狠毒眸光中,原本隔着的空气墙彻底的裂开,直至全盘崩溃。 “我讨厌不稳定的因素,但你是长空哥哥的徒弟,所以我不能讨厌你。”樊秦脚下的血色巨蟒避开了段星白的攻击,露出了尖锐的、似乎能够咬死他的巨口。 有角黑蟒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是一口咬住了血蟒的身躯。 两条巨蟒似乎都想要发疯。 然后。 “蟒!!!” “老蟒!!” 瑞贤亲王段翎睿和云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们远远地看到了血蟒的身躯,是从别的战场范围内赶过来的,此时正着急的呼唤着蟒蛇...而且那表情,好像并不是在呼唤着黑蟒,而是在喊着血蟒。 他们认识这条蟒。 这是蛇虫之地最大的蟒蛇,是只有蛇主才能够召唤出来的,堪称是蛇虫之地一条非人守护神的蟒。 云三以前还是阙天逸的时候经常和它干架,虽然每次都被它用‘千斤之躯’给压趴了,但他屡败屡战,还将它介绍给了段翎睿,表示这可是我兄弟...虽然年龄出了点问题,但问题不大,忽略忽略。 段翎睿当年还摸过它的头,笑着说等他和阙天逸结契的时候,蟒就来给他开路,让它以天逸娘家人的身份出席结契宴。 然后咱们一起努力努力,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同款的蟒,给它找个小媳妇。 蟒就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偶尔会用头蹭蹭他们,表示好哦,以后给蟒找个小媳妇。 ...可那时候的蟒,只是微微泛红,但总体而言算是黑色的蟒。 一别数年不见,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就成了这副蛇不蛇,鬼不鬼的模样。 血蟒被黑蟒给咬住了身躯,它听到了段翎睿和云三的声音,本来毫无机质的蛇瞳忽然有了一点点光芒,还吐了吐蛇信探查着空气传来的温度与气息——它好像、好像听到了当初那个说要给它找小媳妇的两脚兽的声音。 它只是一条蛇,很多东西它都不懂。 就像它不明白它一直住的地方为什么多了很多奇怪的穿着黑斗篷的人,也不明白蛇主为什么突然散发着一股腐朽且它觉得陌生无比的气息,也不再喊它蟒,不会找它出来玩,更不明白当时明明说好每年都会来见它的蛇主说是他小媳妇的两脚兽不见了。 没有人告诉它答案。 它盘踞在榕树上等了很久,但是始终等不来它想等来的两脚兽。 “因为你只是一条蛇,是条畜生,他们随口给了你承诺,你却放在了心上...畜生原来也有心的吗?” “嘶。” “丢到蛇窟太浪费了,不然你给吃了?也算是废物利用?人族欺骗了你,看,蛇主都不搭理你,你等的那个人族不会来,他已经有了别的更吸引他的东西了。” “嘶...” “如果你变得更强一点的话,也许那个人还会搭理你,罢了,畜生就是畜生,听不懂就算了。” 段翎睿那个两脚兽从来没有喊过它畜生。 它能勉强分辨这不是个好称呼,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不好它却不知道。 为什么都不理它了呢。 为什么约好会在满月的时候来看它的两脚兽会失约呢。 为什么—— 要喊它畜生呢? 蟒不明白,蟒只是一条蛇,一条守着无人赴约的承诺的蛇。 所以。 血蟒疯了一样的甩开有角黑蟒的攻击,皮开肉绽也无所谓,也甩动着头要将头上的樊秦给甩出去,它现在只想要问问段翎睿这个两脚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见它,为什么要骗它,为什么蛇主也变了,为什么蛇主变得陌生也喊它畜生了!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蟒什么都没做错! 血蟒冲向了段翎睿,张开了闪着寒芒蛇牙的口,似乎一口就能将段翎睿给咬成两段。 “二叔!” “睿王叔!” “瑞贤亲王!” 王族们目眦欲裂,大皇子等人更是亮出了刀冲过来想要给攻击血蟒。 可是。 “对不起,是我们失约了。” 段翎睿勉强的抱着冲过来的蛇头,血蟒实在是太大了,大的他只能小小的抱住蛇头的一部分,眸中带着晶莹的泪花,“对不起,是我们失约了,是我们失约了,是我们失约了...” “......”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为什么现在空气中却弥漫着苦涩盐分的味道? 蟒依然不懂,却下意识的收起了蛇牙,它还记得这个东西会伤害到两脚兽,哪怕这个两脚兽并没有遵守约定,它却依然舍不得让他受伤——两条腿的两脚兽,是很脆弱的。 【天逸就算了,我认为还是可以让蟒来保护我的,我们家的蟒一个能打十个天逸。】 【嘶嘶。(蟒超厉害的。)】 【?你指望它给你剥水果吗?不可能,它连手都没有!难道用尾巴剥水果吗?】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因为蟒没有和两脚兽一样的脚吗? “嘶。(你被骗了。)” 旁边有黑蟒慢吞吞的滑了过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血蟒,“嘶嘶嘶嘶。(刚才站在你头上的那个人,骗了你,这个两脚兽进不来,怎么见你。)” 血蟒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看向了黑蟒。 “嘶嘶嘶,嘶嘶。(你是守着这块地的同族,你应该知道这片土地的变化。)” 血蟒又看向了依然散发着苦涩盐分气息的段翎睿。 它的确是不懂两脚兽的心思的,但这片土地也的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从那些黑袍人彻底占据这里后,这里的蛇人就越来越少,很多它见过的蛇人也慢慢消失了。 “嘶嘶嘶。(那个骗子无法完全掌控这里,只能通过你来掌控。)” “嘶?(掌控?)” “嘶嘶。(在争夺养分,地下有东西,这里的两脚兽主人也出了问题。)” 血蟒的确是不聪明的。 但是此时,它却明白了,不是段翎睿这个两脚兽失约了,是有人逼着他失约了。 它为什么感知到蛇主变得陌生,因为那不是它认识的蛇主,不是它要保护的蛇主—— “嘶!!!” 血蟒直挺起了身子,朝着竟可以站在半空的樊秦咆哮起来。 他有问题! 自从他出现在蛇主身边后,才一切都变了的! 蛇虫之地下面有东西,有坏东西! “啧,畜生就是畜生,怎么看都是畜生,既蠢又笨。” 樊秦慢悠悠的叹了口气,看向了正在眯着眼盯着他似乎在比量着要把他砍成多少段的段星白,无奈道:“可是长空哥哥就喜欢这种畜生,蛇虫之地到底还是蛇虫说了算的,没有蛇人血脉在这里寸步难行。”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 不紧不慢的语气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可段星白忽然就明白了,当时他提出要把蛇王的身躯拿来给长空师父凑合凑合用的时候,长空师父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开心了。 因为蛇虫之地,是蛇虫说了算的。 而这个蛇虫,一半指的是蟒,一半指的却是蛇人血脉! 段长空已经拿走了蛇虫之地一半的控制权! 而另一半—— “我以前看过很多故事,大多都是各种非现实向的。” 段星白看了眼已经到了他身边的殷斩,突然笑了,“一般而言,拖时间的反派一般都有着致命伤,要不然在等着法阵大成,要不然就是口诀前摇过长必须拖时间。” 樊秦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怪不得我的蛇王师父告诉我说等时间到了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人是不爱说人话但什么都给算准了,我本来不能理解这句话的,现在我就能理解了。” “众叛亲离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你是在等。” “你在等祭品——百万的联军,可不就是最好的祭品,让你能够颠倒日月反转时间,再顺便将我师父给洗洗脑控制住,通过裂开的缝隙找到对于你来说的‘乌托邦’。” 樊秦彻底不笑了,幽幽道:“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 “长空师父啊,啧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段星白压根没care樊秦的语气,只是突然朝着血蟒吼了两嗓子,“别愣着了!拿出你蛇虫之地半个蛇主的身份来!” “给我攻打榕树——蛇虫之地只有那一棵榕树!” “所有人听令,不管用什么方式,必须将榕树给废了!” “独木成林,老子今天要把它当柴烧——这阳面的蛇虫之地,今个我废定了!” 血蟒瞬间朝着天咆哮。 蛇虫之地所有的蛇与虫,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都蹿了出来,无视了所有的两脚兽与其他东西,直勾勾的奔向蛇虫之地已经遮天蔽日独木成林的榕树—— 榕树却仿佛像是活了一般,突然从地下抽出了无数的根系,藤蔓也在挥舞,将一头靠近它的熊给抽出了惨叫。 “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现在的命令只有一个,干掉这棵古怪的树!” 大军们开始冲锋冲刺。 弓箭手们做好了准备,燃着火的箭矢划破天际,务必戳中榕树。 “四条腿跑的是贼快!” 一个将士用武器将把一条狼给绞住的藤蔓砍断,急匆匆道:“小心点!” “嗷!”野狼似乎应了一声,然后一爪子就将偷袭将士的藤蔓给抓一边去了。 “你都能腾空,老子我可是气运兔,更没道理不能腾空!”段星白笑了两声,无视樊秦漆黑的脸色,从黑蟒的头上跳起来可没有找落脚点,而是再次攻向了樊秦。 “斩哥,补刀!” 殷斩没有说话,只是周围起了淡淡的冰霜之气。 云浮天宫的宫主,从来只练寒气。 而蛇虫一类的东西,都怕冷。 樊秦这次是真的动了杀意。 那棵榕树是根,榕树要是死了,那他的所有计划就都全白费了! 段星白,实在是该死! 一切想要阻碍他和长空哥哥在一起的东西,都是该死的! 樊秦的眼睛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天空暗了下来。 只是地上战争的火光依然灼灼,将大地给照的极亮。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有些骨头不是他们能啃的他们不能添乱,但段星白这只天上的兔子下的‘搞死’榕树这个命令他们还是可以拼一拼的——他们的四皇子殿下是天上的兔子! 天时地利人和,神仙兔在我们家! 他们怎么可能会战败! 血蟒和黑色巨蟒们露出了蛇牙,在给似乎有自己想法的榕树补着刀。 段星白和殷斩与樊秦缠斗到了一起。 樊秦的目标转移,他现在要先弄死段星白,再弄死殷缘的徒弟殷斩! 可此时的段星白真的是气运加身是一只金光灿灿人心所向天命所归的气运兔,哪里是一个窃取气运和上天过不去的樊秦可以弄死的? 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兔。 同一时间·蛇虫之地·阴面。 万鬼和榕树的战争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啊哈哈,和老子就是心意相通!知道搞谁,也知道用什么玩意儿来搞蛇虫之地!” 段长空朝着榕树狂笑出声:“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先弄死我,还是我们师徒一心先搞死你——区区一条窃取各方小天地的缝隙而已,老子还neng不死你了?!” 轰隆。 天空中响起了惊雷。 “来来来,还是那句话,对准老子的脑子劈!” 段长空那叫一个嚣张啊,简直是狂舞到停不下来的嚣张,“劈不死我你就是猪!世界规则,你晃晃你那个不存在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汪洋大海!——” “你还想包庇缝隙?想都不要想,你做梦!” “今个我们师徒一心,必然要同去同归!” “小天道你也是猪,但你今天是头好猪!~” 天道不想说话,天道只想静静。 因为它当年贪图缝隙给它带来的别的世界的气运,所以才会引来大世界监管者们的注意,进而引来了段长空这个鬼,再进而引发一系列的糟透了的连锁反应。 它看好的气运兔仗着自己的毛多和段长空搅合在了一起撕都撕不开,它还不敢说什么,因为隔壁的世界的小天道现在就在盯着它,举凡它对气运兔稍微不上心那么一点点,隔壁都能和它翻脸玩命。 百因必有果,它的报应就是段长空和他的徒弟段星白。 它认了。 真的认了。 骂吧骂吧,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随便骂。 #躺平の天道# 天道是被段长空给骂的安详躺平了,可是世界规则可不惯着他,它还是判定段长空的判断是错误的,缝隙的存在是合情合理,并不该引发这么多问题。 世界规则聚起了雷,想要给嚣张到不行的段长空致命一击,再给此时也嚣张支棱到不行的段长空的监护者段星白一击,不致命,但可以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 【给、你、脸、了、哦~】 【欺负长空和兔兔是不行的哦~】 世界规则并没有来得及给段长空和段星白一击。 因为一只黑漆漆的、似乎没有实体似乎能把生灵当烤串的爪子穿透了时间坐标直接抓住了它,将它给强行拖进了时间缝隙——世界规则的核心在颤抖,夜路走多了,它也遇上鬼了。 这边的世界规则好像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问题不大,我们还是去看看我们家小白的英姿。 战火的光芒将大地给点亮。 蚁多咬死象,榕树是挺厉害的,但问题是此时攻打他的,上到飞禽走兽下到鼠蚁人族,它像是犯了众怒和天条,举凡现在是喘着气的生灵都在搞它,都是那种不是它死就是他们活的搞。 而且蛇虫之地不再向榕树提供任何的生命力与庇护。 血蟒否决了榕树的身份,段长·蛇王·空也否决了榕树的身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棵榕树现在算是蛇虫之地的不速之客,还是那种上了主人家黑名单的恶客。 缝隙藏在了榕树的生命力里。 段星白的脸上有了一道血痕,樊秦是个老不死,哪怕是单纯的拼着武功呢,他也的确是厉害的。 但是。 段星白又露出了挑事儿的微笑。 “一加一大于等于二,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对象——长空师父大概也在和宫主师父比划着情意绵绵剑吧,长空师父就喜欢和宫主师父贴贴,就像我也喜欢和斩哥贴贴一样~” “长空师父看着心大,其实胆小的很,说媒都得靠我这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兔子去给他说媒~” “啧啧,我是一家之主,他可不是,他最多算是吃宫主师父软饭的~” 樊秦的气息瞬间就乱了,似乎真的看到了段长空朝着殷缘露出了带着满满爱意的眼神。 贱人! 贱人!! 殷缘那个贱人怎么敢用那张脸蛊惑长空哥哥,他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狗亲眼目睹!” 有血花溅到了段星白的脸上,令他此时的笑容带上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笑意不改道:“他都敢与天与罪孽对抗百年也要回来和他看上的老婆贴贴,他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可惜你是不知道了,我那个师父啊,恐怕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 “尘归尘土归土,皆大欢喜的结局里唯有你我不希望有任何好的结局——带着你的嫉妒与不甘,给老子下地狱去吧!!” 段星白从樊秦的胸口处将星斩剑拔了出来,殷斩是看准了机会,补了带着满满寒气的一剑,而段星白此时的情绪大概是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顶峰,竟然大力出了奇迹—— 榕树愈发疯狂的反扑,似乎没想到樊秦真的会败。 ——拦腰而断,从空中坠落的身体,并不符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定义,但偏偏发生了,成了既定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了,一个字狗子都挤不出来了...狗子是只废狗子,狗子不行了躺下了躺下了...狗子是闭着眼睛夹着尾巴灰溜溜进被窝的狗子... 蟒提过的,第五十章 ~记得回看哦,就当复习一下剧情啊哈哈~~ 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要做好防护爱自己,体温是一定要控制住的!尤其是已经中招的小伙伴,不要熬夜,千万不要熬夜,这是大忌。 晚安(づ ̄3 ̄)づ 第162章 手足&相残 ...... “长空...哥哥...” 从天空坠落的樊秦死死的盯着天空。 他为什么总是抓不住天空呢。 他为什么总是会距离天空越来越远呢。 为什么长空哥哥不愿意对他多施舍一点呢, 他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耐心与爱意都倾向交付给一个人呢,为什么不能分给多一点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多看他两眼呢。 他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可长空哥哥却从未为他回过头。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的盟友不太厉害~~】 周围很安静。 就好像一瞬间被塞进了静止且密闭的空间。 樊秦眼珠子微动,挣扎着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之前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但是现在好像也被停止了。 所以。 一个黑漆漆的似乎并没有固定形态, 两个漩涡形的更加黑漆漆的眼睛,嘴巴已经裂开到了后脑勺,里面是锋利的锯状利齿,似乎可以把人当成烧烤串起来的黑漆漆的爪子,声音是他说不出来的, 但如果是现代人的话就会知道的细声细气古古怪怪的机械音... ...这是哪里来的万年厉鬼? 【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厉鬼~人家家可是全世界最美丽高贵强悍的存在~人家家叫陶天天~他们都喊我天天大人~~】 【反正你也就这样了,不如背水一战~~如果能够彻底的将长空的灵魂给打散, 彻底的抓住那只兔兔扒皮挫骨,那么兔兔身上的气运为你所用~你就能心想事成万事无忧~】 【气运这种东西,可以拼凑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不管是天道还是规则,都是偏向气运的~】 【所以~~~】 【要不要和天天大人做这个交易?】 【天天大人很欣赏你哦~】 堪称恐怖片始祖的东西怼到了樊秦的面前, 如是笑嘻嘻的问道。 樊秦自己不是个好人, 自然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要和他做交易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不在乎。 就像这个东西说的一样,他已经要落败了,落败就会一无所有。 不如放手一搏。 为了长空哥哥, 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 “我要...拿什么做交易?” 【拿什么做交易?很简单的~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如果你赢了, 天天大人什么都不会要~可如果你输了~~~】 【天天大人会拿走你的‘心’~~~】 心? 到底是厉鬼, 还是喜欢吃血肉的。 “...成交。” 樊秦轻声的说道。 【那么, 契约成立~!~~】 【阳间可不能再让你撒野了~天天大人已经看好了主场~】 陶天天打了个响指。 樊秦感觉自己在下沉,似乎有什么在将他给吞噬。 而最后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个厉鬼手舞足蹈好像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的鬼模样。 与鬼同路,就要做好被它吞噬的可能。 但是他依然不在乎。 樊秦冷淡的想,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杀了那么多的人,所有人他都可以利用,他只想要段长空可以为他停留。 这个信念,从未更改。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加的不会。 他不会后悔。 陶天天看着被榕树的根系、或者说是小世界缝隙给拖入融合的樊秦,嘴巴裂开的更大了,然后将身体扭成了七百二十度,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段星白的面前,并且盘在了他的身上。 【呦~兔兔~】 段星白此时已经站在了血蟒的头上,本来他是皱着眉头打量着下方明明被他砍成两段,此时却像沙子一样在风化的樊秦,想着这都什么古怪的超现实法术,他是不是把樊秦给干掉了? 这人是不是还有后手? 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全部截止在了陶天天出现前。 说实话,要不是段星白的忍耐力惊人(要脸),他现在大概率会被突然出现的恐怖片祖宗给吓晕过去——就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玩意儿!这什么东西!这什么东西!!! 段星白瞳孔在地震,不停的倒抽着凉气。 因为除了他,好像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个恐怖玩意儿——包括殷斩,殷斩此时看过来的眸中带上了两分的询问与疑惑。 【长空都没有介绍过天天大人~真是过分~】 陶天天嘻嘻的在笑,还用爪子戳了戳段星白的脸:【短腿的兔子,毛毛都快吓掉了~有趣有趣~】 段星白:“......” 段星白:“.........” 如果他有罪,可以让法律让天道来制裁他。 而不是让长空师父又又又玩出来花儿——长空师父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生物!不是人你也招惹是吗!!而且这个恐怖片的祖宗他怎么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丢的眼熟,他是不是在哪看过? 【招惹?不不不,天天大人是长空的养育者~之一~按照家庭关系来说的话,也勉强算是他的爹了哦~可惜长空不太喜欢这么称呼我们~他总是喜欢称呼我们为‘主子’的~】 【不过四舍五入,天天大人算你祖宗没错了~你应该是见过天天大人的~小天道调动过去的画面给你看的时候天天大人应该是有过惊鸿镜头的~】 【天天大人可是全世界最美丽高贵的天天大人~调动影像多没意思~人家家亲自来和你见面~】 【哈哈哈有趣让天天大人好好看看...怪不得是只气运兔,有趣有趣有趣!~】 “......” 长空师父的养育者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段星白此时脑子里拉响了最高级别的防空警报。 因为他还记得之前遇到的莫谢谢和他说的,关于段长空的脑子会变得那么的不正常就是因为他的养育者里面混进了一个最不该混进去的。 也就是说。 十之八.九就是眼前的人...嗯,应该是人的人了。 段星白有点方。 段星白真的有点方。 段星白都快变成方方的兔子了。 他不是傻子,长空师父连云浮天宫初代宫主都能给摇起来,但是他却始终都恪守着一条线,似乎一直在避开摇来不该摇的人...连长空师父都想要避开的人,那是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兔子能够对付的吗? 啊?!这是他能应对的剧情吗?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啊,徒弟我快要顶不住了呜呜! 【长空遇上了麻烦哦~他在阴面,阴面的东西可不是阳面的东西这般好对付的~】 陶天天又戳了戳段星白的脸,嬉笑道:【你要是再不去的话,大概你就要没有师父了~长空的战斗力可是被削的和普通的人族没有差别~很容易被拍成长空饼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震惊眼前的这位祖宗好像能读心,还是该震惊他师父竟然是被无限削弱的状态——实不相瞒,被削成新手村的新手他都还敢那么浪,那他没被削之前是不是真的浪上天了?! “这榕树还没打完,我还不能走。”段星白低头看了看还在进攻与榕树殊死一战的联军们,认真道。 【这个啊,这个倒是很简单~】 陶天天示意段星白伸出一只手,段星白不明所以的举起了爪子。 然后。 冲天的火光彻底将天地都给照亮。 一直都没有被烧起来的榕树此时从枝干到藤蔓都在燃着熊熊的大火,有狂风路过,似乎将它能够发出来的挣扎的痛苦燃烧的噼啪声给无限放大,令人听了都有些胆寒。 不管是人还是万兽都下意识的后退,然后他们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血蟒头上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段星白。 联军:“......” 万兽:“......” 所谓天神下凡,不外乎如是。 “四皇子殿下万万岁!” “战无不胜!” “末将对四皇子殿下忠心耿耿!” “嗷嗷嗷呜呜!” 情绪总是很容易感染。 民心所向,万兽所归,此时此刻的段星白仿佛坐实了他神仙兔的身份,连段氏王族们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震撼的小眼神,想着卧槽咱们姓段的太·祖真的冒青烟了,咱们家真的有个小神仙啊! 也不知道这个小神仙能不能保佑他们都找到老婆! 神仙兔万万岁! 要是能保佑他们都找到老婆,他们一定会把神仙兔给供起来!一天三顿的烧香!虔诚! #到底还是段氏王族特色呢# 下方的人是什么想法段星白不知道。 但是段星白现在更方了。 真的,没有人比他更方的那种方。 他知道他拿的剧本一直在升级一直在试图摆脱谱的控制,就像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拿的是宫廷剧本,后来发现是他的格局小了竟然是大家都不想登基的垃圾宫廷剧本。 再后来这个垃圾剧本里掺和上了解密、探险和爱情的元素,他以为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加入了不科学元素他连天道大佬都见过了,现在更好了,玄幻恐怖元素大概是不甘示弱的,所以也疯狂的往里拱。 ...这是碳基生物能写出来的小说?狗看了都摇断了头吧? 他到底拿了个什么剧本! 他到底拿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本! 他只不过是倾家荡产捞了个长空师父,怎么这剧本就有自己的想法,干脆利索的踹开了他这只天命兔,自己写起剧本了?! 段星白麻了。 段星白真的麻了。 段星白彻彻底底的麻了。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对他这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兔子似乎格外的不友好。 【强者?兔兔你对强的定义还真是有趣~】 陶天天还在渣渣呜呜,语气还是带着机械音的不着调:【天天大人可是写剧本的小能手,还有谁比天天大人更会写剧本吗?不可能有的~天天大人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强悍的天天大人~】 段星白:“......” 段星白:“.........” 别的没看出来,自恋是真的看出来了。 而且这个全世界最强悍他不发表意见,这个全世界最美丽什么的... 这大概就是顶级的艺术之美吧。 抽象且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 “这边交给你们了,给我把蛇虫之地的地图给推了。”段星白从蛇头上跳了下去,朝着段翎睿段星飞等王族说道。 段翎睿:“你呢?” “我去支援一下我师父...我那个师父已经浪出来花了。”段星白在心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头就带着殷斩跑了,白虎和黑鸦反应快,立马也追在了他们的身后。 不要问段星白知道怎么去找他师父的。 他就是知道怎么去找。 【天天大人一直都认为既然许下了誓言,那就得好好遵守的~】 “你说的是哪个誓言?” 殷斩侧头看向了段星白。 他已经意识到段星白可能又看到他所看不到的东西了。 【你和长空之间的誓言~天天大人听到了~你们说要师徒一心的~天天大人要看看你们的师徒一心~不过你旁边这个有谢谢和老傲娇身上的气息,云浮天宫,哦,他们是初代宫主~】 【让天天大人仔细看看...哈哈哈哈哈!!!有趣!!!】 陶天天突然爆发出了大笑,然后就跑了——连根毛连个招呼都没打的那种跑,连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就消失了。 段星白:“......” 段星白:“.........” 说句得罪人的话。 靠着对比,他突然觉得他的长空师父是真的非常正常。 不管是说话还是战斗力还是相貌,真的是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谁敢说他的长空师父不正常他第一个不同意。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对比能出奇迹。 #大彻大悟の小白# 蛇虫之地·阴面。 本来万鬼们随着段长空的推图活动虽然耗费时间,但整体而言还算是顺利的。 各国的开国老祖宗们到底是怕了动不动就带着他们的孝子贤孙摇他们还把他们给当成许愿锦鲤用的段长空,所以个个都想赶紧把事情给真正的解决掉,故而都在出大力气。 尤其是段氏王族的老祖宗们,他们出的力气是最多的。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家和万事兴。 段长空本来挺乐呵的,但是很快的他就乐呵不起来了。 因为。 “长·空·哥·哥。” 本来推了一半的榕树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妖冶的,其实按照正常审美来说真的算是个美人的脸——但是出现在一颗树上面就很显得很诡异很奇怪了。 万鬼们瞬间就认出来了这张脸,这张欺骗了他们所有人,还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挑拨了他们,让他们不愿意朝着彼此低头的脸。 “樊秦!!!” 万鬼们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们活着的时候的确是有错的,他们承认,但不能否认这人抓住了他们矛盾又急着宣泄的心理,他们听信了这个人的话,他们将大部分的怒火集中在了殷缘和张道奉的身上,后来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再朝着彼此低头了。 曾经交付出的或多或少的真心,全部分崩离析。 回不去了。 全都回不去了。 他们带着悔,带着恨,带着歉,带着无法宣泄也再也不能宣泄的情感死不瞑目。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包括长空的陨落,竟然全是樊秦下的黑手! 他们死不瞑目! 他们其实也在等,他们在等樊秦的‘寿终正寝’,他们要把他给撕成碎片让他连转生都做不到! 有阴风四起。 鬼怪们的声音变大了。 他们的恨意大多来源于樊秦,他们承认自己有错他们也承认自己犯下过罪孽,但这不是被樊秦所以利用,最后所有的真心皆被践踏的理由! 段长空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剑一指:“都退下。” 万鬼们心有不甘,但却不会违背段长空的命令,依然是那句话,他们只听段长空的话。 各国的开国老祖宗们啧啧了两声,说实话,做人能做到段长空这个份上,的确是很炫酷很厉害了——万鬼朝圣,正道俯首,这排面还是很足很足的。 段长空盯着榕树上浮现出的脸。 世界缝隙只会吞噬,不可能和任何的魂魄融合,这个叫...樊秦?是叫樊秦来着吧,他是怎么做到和世界缝隙融合的? 这是世界规则绝对不允许的事情,除非—— “那位祖宗说了,师徒一心同去同归,这个誓言是我们许下的,就该遵守。” 段星白已经到了,此时直接奔赴到了段长空的面前,幽幽的说道。 殷斩知道自己现在大概率挺碍事,于是就带着白虎黑鸦去了道人和老宫主的身边。 ——除非,有超越世界规则的存在出手了。 “你有没有和他做交易?!”段长空反手就使劲的抓住了段星白的肩膀,异常严肃一字一顿问道。 段星白:“没有。”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段长空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所以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长空师父都折了腰? “没有做交易就好,记住,那位主子的话,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段长空再次看向了有着樊秦的脸的榕树,他到底还是走过大风大浪有过大见识的,知道现在这剧本现在已经不受他的控了。 所以。 “我亲爱的徒弟弟啊~” “?说人话!你别这么喊我!我害怕!” “别害怕,你我师徒一场,如果做不到同归的话岂不是很不酷炫?”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为师现在的战斗力连零点五只鹅都没有,可徒弟弟你身上的大气运都快溢出来了...要不要和为师联手,我们师徒一心,干掉眼前的奇怪生物?” “你确定不是来骗我的兔子毛的?” “我敢用殷小斩发誓我不会的!” “给我用你自己发誓!不要用我老婆发誓!” “哦,那我敢用老祖宗们发誓,真的不会!” “好吧,那我们一起联手搞他?” “当然了,师徒一心,同去同归嘛~” 段星白和段长空达成了共识。 只是远处的段氏王族的老祖宗们全部抽搐着嘴角,其他几家的开国老祖宗悄悄的走到段氏开国太·祖的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那意思:不愧是你们姓段的,你们家的孝子贤孙比我们家的可孝太多了~ 段氏太·祖:“......” 段氏太·祖不想说话,他现在只想赶紧把糟心的问题都给解决掉,然后回去睡大觉。 谁他妈的再敢日夜不停的摇他把他当许愿锦鲤用,那他绝对会掀翻棺材爬起来,用铁血手段告诉家里那群的‘孝子贤孙’什么叫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有事没事的别他娘的摇祖宗,对祖宗不好。 殷缘和张道奉很想过去帮忙,但是却被段长空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天天大人的脑回路连他都害怕,他不能做出任何忤逆天天大人的剧本的行为,不然...他好不容易抱到的老婆可能就没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兄弟可能也没了,他的徒弟更是一根兔子毛都不会剩了。 他的养育者,他可太清楚了。 那是至高无上唯吾独尊,要不是战斗力实在强到变态不然早就被人打死的主! “话说师父我喊他什么啊?” “喊他天天大人就行,他喜欢别人夸他。” “天天大人还喊我兔兔,我一大男人被这么称呼还怪不好意思的。” “......” “?师父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的虚?” “大概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自己加油的眼神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段长空砍断了朝着他缠过来的藤蔓,皮笑肉不笑道:“你太沉了,师父我捞不动你,你自己加油!” 段星白像风一样的快速踩着疯狂的藤蔓跳跃,然后一剑砍断榕树枝干,“你放生我是几个意思?师父,你为什么怂了?你不是全天下最帅最酷的蛇王吗?!” “蛇和兔子不一样,蛇是没有毛的!遭不住狂风暴雨! “你有鳞片!” “为师没有鳞片了!为什么他会来,我明明避开了所有的可能性才对!” “哦,这题我会,是之前天道大佬让我抱腿看记录画面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眼,然后天天大人说看影像多没意思,于是他就自己跑来了。” “?小天道你就是猪脑子!!!” “师父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初生的兔子不怕虎,等此间事了为师一定要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你这是逼着我欺师灭祖啊!” 段星白和段长空一边辛苦的攻打着榕树一边互相极限撕扯,令万鬼和观主老宫主团团以及各国的开国老祖宗们都沉默了。 不是一家人,真的不能进一家门。 段长空和段星白这俩人简直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的师徒。 不要问为什么。 殷斩倒是很淡定的看着。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一家之主其实也不是什么多正经的兔子,只不过段长空平日里实在太能惹事所以就把段星白给衬托的很正常,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后就是一加一大于二。 两人都急着往对方的头上扣黑锅,上演着什么叫做师徒一心同归于尽。 “长空哥哥,和樊秦走好不好?” 与缝隙融为一体的樊秦痴痴的看着段长空,眼中的贪婪毫无遮拦。 “走个锤子!” 段长空一掌击退了更加疯狂想要缠住他的藤蔓,大怒道:“老子真是麻了,你是真的挺能折腾,和缝隙搞在一起击溃老子还试图给老子洗脑,现在更是敢和老子的主子做交易,你的确是千古第一人了!” 和他的天天主子做交易,那就是老寿星上吊,上赶着找死! 樊秦依然是痴痴的看着段长空。 长空哥哥和他说了好多话,还夸他是千古第一人。 “你的徒弟是很好的养分,只要吞噬了他,长空哥哥就会和我在一起了。”樊秦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向了段星白,眼中依然是贪婪的,只不过和看向段长空的贪婪不同,他是想要馋段星白身子的贪婪。 真·馋身子的那种。 段星白顿时骂骂咧咧起来,兔子毛都炸开了:“都让你平时别招蜂引蝶,你看看你都招的什么变态!” 段长空:“这能怪老子吗?!” “不怪你还怪我吗?!” “徒弟给师父背锅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我以下犯上也是天经地义!” “比起来找老子的茬,赶紧弄死他!我一点也不想因为你是‘兔兔’而被你拖下水!” “?那是你的养育者又不是我的,你这一副和我划清界限的模样是认真的吗?” “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回头再和你吵,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搞死他!” “用血喂剑,看到那张脸没有,你我需要同时将剑插入榕树躯干,正面和反面同时,绝对不能偏差。” “试试?” “把你的气运借给为师用用。” “拿去拿去,想怎么用怎么用,我也不知道怎么借你你自己拿。” 段长空咬破了手指,然后在空气中随手的那么一抓,也不知道是抓到了什么,如同段星白之前在阳间看到的那般,冲天的火光再次出现,并且舔舐上了榕树的躯干。 樊秦流下了血泪,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榕树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裂缝越来越大,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力。 “都给我离远点!” “斩哥带鹅子走远点!” 师徒二人同时咆哮出声,其他人和鬼也察觉到了不对,立马离的远远地坚决不给段长空和段星白添乱。 “这就是裂缝?” “对,被你的气运给逼现形了。” “徒弟,听好,咱们就一次机会,要不然师徒一心同去同归,要不然就师徒一心同归于尽,这个缝隙是变异的,具体怎么变异现在没空说了,你我需要同时封住它!” “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有个漂亮老婆,我不能死!” “这话说的,我老婆可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段长空眸光冷静,段星白的眼神也很冷静的,师徒二人都知道急躁没用,虽然嘴里渣渣呜呜的diss彼此,但他们的眼神的确是很冷静也很理智,整天不在家的脑子都主动跑回来上线的那种冷静。 然后。 师徒二人同时跳了起来,看准了机会的靠近拼死反扑的榕树藤蔓。 再然后。 “我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必不能死!” “老子好不容易脱个单,你自己下地狱去吧!” 师徒二人同时将剑插入了榕树的躯干,也就是那段缝隙里,但同时的,因为已经无法避开,所以师徒二人的胸膛皆被藤蔓给毫不犹豫的直接穿透。 师徒二人同时吐了一大口血。 但两人依然死死的将剑往缝隙里穿透,眸光是如出一辙的狠厉。 现在就看谁先死了! 藤蔓穿透他们的胳膊、大腿和胸膛。 缝隙在疯狂的扭曲,逐渐的变小,最后似乎是彻底的大势已去,遮天蔽日的榕树发出了哀鸣,轰然倒下,被火苗舔舐着,并不变成焦黑的木炭,而是慢慢分化成沙。 段星白和段长空颤颤巍巍了几下,同时倒落在地。 “小白!” “长空——” 还未来得及让万鬼欢呼,殷斩和殷缘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来到了段星白和段长空的身边。 “老子,帅不帅?”段长空被殷缘给半抱在了怀里,一边吐着血一边热情的问道。 “...帅,惊天动地的帅。” “斩哥,我是不是酷呆了?”段星白也被殷斩给抱住了,此时也是兔子眼亮闪闪的问道。 “...也许我该考虑一下改嫁的问题了。” “?你这个回答是认真的吗?你看看隔壁的答案,你看看啊!你抄答案,快点给我抄答案!” “呵。” “?你就这么对待一家之主的??” “不然呢?你还想要我夸你两句不成?” 段星白本来直挺挺立起来的兔子耳朵瞬间就塌了。 他知道殷斩是不高兴他受伤。 但是吧。 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段星白露出了如是智慧的小眼神,然后就被殷斩给撒了一包金疮药,疼的嗷了好几嗓子。 谋杀亲夫啊!! “长空...哥哥...长空哥哥...长...空...哥哥...” 有半个人趴在地上,努力的朝着段长空爬过去。 万鬼们沉默的看着只剩下上半身的樊秦,看着他依然入魔的模样,本来想要报复的心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淡了很多——樊秦把自己给彻彻底底逼疯了,他忘了长空的性子,看得上就看得上,看不上就看不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我...” 樊秦依然流着血泪,他与段长空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可他没有力气了,所以短短的距离也成了天堑。 “没有为什么,我段长空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给人理由了?”段长空瞥了眼樊秦,淡淡道。 “长空哥哥...呜呜...” 【别哭了~按照约定,你的‘心’归我了~】 万鬼被突然出现的恐怖片始祖给吓得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拿走了...什么!” 【拿走你的‘心’啊,天天大人很有信誉的~~】 “不是,不是这个,你拿走的不是心,你拿走的是——” 樊秦尖叫起来。 他的记忆在逐渐消退。 他珍藏着的,段长空像天神一样的出现救了他的记忆。 【以后别孤身过山岗,不是遇到大虫就是遇上山贼的~】 【长空走了。】 【你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画面在褪色,声音在消散。 他的记忆! 关于段长空的一切记忆! 他最珍贵的,藏起来不让人窥探到的独属于他的天神!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拿走它!不要拿走它!!” 樊秦只剩下的半个身躯也在慢慢风化成沙,但是他却拼了命的伸出手,想要拿回在空气中慢慢浮现出来的,似乎比最好看的琉璃还要美丽的透明晶体——那是他的‘心’。 那是装着对段长空满满的爱慕与羞涩的‘心’。 “不要拿走...它...求求你……” 这是樊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被路过的风给无情的吹散了。 【要·有·契·约·精·神~】 陶天天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机械音里带着的恶意毫不遮掩,然后扭头看向了受伤的师徒二人,漩涡状的黑色大眼睛变成了月牙形,【天天大人现在没空,赶紧把烂摊子收拾好~等天天大人有空了再来找你们玩~长~空~和~兔~兔~】 说完就拿着晶体消失了,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别人。 段长空:“......” 段长空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这个祖宗是盯上他和小白了。 段星白也笑不出来了。 他觉得这个‘玩’,可能不是他理解的‘玩’。 “我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师父?” “虽然天黑,但也别做梦了。” “......” 段星白的脸上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 就离谱,真的。 这个故事的剧情真的就很离谱。 他不是天命兔了吗?哪家的天命兔是他这样的待遇啊? 段长空的恢复能力就像他的搞事能力一样的强。 他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了。 他无视了流着面条泪的垂耳兔,而是看向了万鬼,沉默了两秒后突然振臂一挥。 “开宴!开完宴该干嘛都干嘛去!该投胎的投胎该受罚的老老实实受罚然后再去投胎!” “......” “不愧是你,长空。” “我就知道这人的眼里没我们,他就喜欢殷缘。” “殷缘那张脸是好看啊,老子藏的酒呢?来来来,喝酒!” “这棵榕树不行了,但我们还有别的榕树——就是神女大人的榕树种的可糟糕了,瘦巴巴的,就跟她的身材一样...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 “魂飞魄散吧你!” 万千鬼怪们喜气洋洋的欢腾,他们不认为段长空说的哪里有问题,他们现在只想要和故友们把酒等天明。 然后。 尘归尘,土归土,做个规规矩矩的好鬼。 “这个故事不是徒弟你的,所以恕师父我不接待你们了。” 段长空看了看也能站起来,应该是天天大人顺手给他们打了补丁的段星白,伸腿踹了他一下,懒洋洋道:“快带着你的老婆孩子滚回你的故事里去,为师现在要赴宴了。” “等为师赴完了宴,再去你的故事里转转。” 段星白:“......” 段星白:“..........” 不愧是你,长空师父。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残忍。 你都没想过带我一起开饭吗? 你是不是嫉妒我老婆孩子热炕头? “管好他!” “你看看你倾家荡产的都捞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一天天的,你们这些‘孝子贤孙’能不能少给我们找点事?告诉你爹,他要是再敢带着王族们日日夜夜把我们当锦鲤用,我就把他打成胖头鲤!” “管好你师父啊,你们姓段的城门失火不要殃及我们这些可怜的池鱼。” 段星白被几个戴着鬼面具的鬼给围住了。 段星白:“?你们谁?” “我们是你祖宗!”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啊这。 这是不是在骂我在占我的便宜? “哦,那还真的是咱们姓段的祖宗们,还有辽狼王城南蛮家的。”段长空随口说了一句后就又窜回了万鬼的队伍。 段星白:“......” 段星白:“..........” 长空师父,你为什么总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这么不轻描淡写的事情? 祖宗都被你摇起来了啊!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敢摇的! 段星白左看看右看看。 然后。 “能者多劳有事找长空师父不要找我我只是一只弱小可怜无助但很能吃的兔子而已!” “祖宗们加油!” 段星白抓着殷斩的手撒腿就跑,头都不回的那种跑,白虎黑鸦也跟着他俩跑,也是头都不回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城门失火别殃及我这只毛多的兔子# “什么叫做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就是。” “小兔崽子一个。” “段长空,架是我打的树是我砍的,我是被你摇起来的我家的后代也是你带坏的,现在开宴了你把我踹一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什么事儿都喜欢找祖宗?祖宗不累啊?” “......” “的确是个小兔崽子。”段氏王族的太·祖将面上的鬼面具给摘了下来,面具下的脸是成熟而又精致的,带着两分的洒脱三分的无羁,眼睛也偏椭圆,只是比起兔子的智慧与狡黠,他的眸中盛着的是鹰隼的战意。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这是一张与段星白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却因为气质的不同却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不相似的脸。 “只不过这个小兔崽子,老子喜欢。” 太·祖将鬼面具扔到了段长空的身上,双手背在了身后:“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喝口你的酒不过分。” 段长空将鬼面具挂在了自己的头上,不着调笑道:“你可是我祖宗,别说一口酒了,你就是把酒喝完了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所以你想喝喝掺糖的酒吗?~” “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自己都是鬼东西,就不要这么说鬼东西了吧?” “段长空,你是不是皮痒?” “特别的痒~来来来,打我一顿~” 万鬼再次拎起了红灯笼。 鬼火与萤火虫再次飞了起来,give彼此happy的five。 这是独属于百年前,被岁月给小心藏起来似乎被封存的百鬼夜行。 而这场被尘封的热闹与盛大,终于等来了赴约的人。 这边的万鬼准备开宴,而另一边。 阴间与阳间的时间似乎并不对等,段星白觉得自己去了没多长时间,但实际上这边蛇虫之地的地图都推完了——不知道是联军太有效率,还是说没了榕树与阴谋之人的地图变得很好推。 原本像钉子一样扎在四国与段王朝心脏上的蛇虫之地,宣告消失。 打完仗总是还有许多的事情的,不管是论功行赏还是让将士们休息,都是一堆的事情。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二皇子段星柏骑着马出现在了段星白等人的面前。 笑的还是那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是他的身后却是一排排拉着弓待命的弓箭手,箭矢上有着寒芒,似乎只等着二皇子一声令下就把大皇子段星飞三皇子段星云四皇子段星白和五皇子段星辉给射成刺猬。 #天家的水,真滴很深# #宫廷剧本最经典的手足相残剧本终于上演啦# 作者有话要说: 黄花菜都凉了呢,二皇子~~ 还是需要祖宗救个场子啊...有事摇祖宗没毛病!~ 一个字都没了,今天的狗子我啊,是炫了两个炸鸡腿然后夹着尾巴虚弱拱进被窝的虚弱狗子~ 晚安(づ ̄3 ̄)づ╭ 第163章 好事&被断 皇子们对立而站。 然后。 “?你不是说你下的药迷倒他七天都没问题的吗?”大皇子段星飞反手就勒住了段星白的脖子, 无语道:“老子还琢磨着回去在他脸上画小乌龟呢,他都爬起来了!” 段星白:“......” 段星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也许真的是个意外。” 长空师父亲手做的药应该不会出问题...他二哥原来还是个超强抗药性的体质吗! “但是这个意外可能会搞死我们。” “你看老二的眼神, 他现在估计在琢磨着怎么把我们给塞进锅里煮成大杂烩——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啊,兄弟的感情实在是脆皮了, 真的太脆皮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大兄你踢出去当替罪羊?” “?老三你听听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 “是人话, 因为我才和我的大监互通心意,我必不能死。” “三哥你什么时候开窍的?之前你不还一副打死不开窍的模样吗?” “蛇王大人的教诲令为兄大彻大悟,情缘是靠自己去争取强抢回来的,天上不会随便掉个情缘下来,兔子就要吃窝边草, 近水楼台我就能捞到月亮。” “...三哥你醒醒,你不要被我师父给洗脑了, 他自己都是个瘸腿的蛇王,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了?” “老四你这是何不食肉糜啊,你有情缘有鹅子的你懂我们的苦吗?老子也觉得蛇王大人说的蛮对,有什么是霸王硬上弓不能解决的?如果有, 那肯定是我上弓的次数不够多~” “???你们平时都背着我聊了什么??” “......” 段星飞和段星白等人忽然跑了题, 开始争辩情缘的问题。 啪。 二皇子段星柏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只要没瞎那一定能看见的十字青筋。 是他大意了。 真的是他大意了。 他最近实在是春风得意,自打知道自己的夫人怀的是龙凤胎后, 他的确是放松了不少的警惕,他脑子已经被自己香香的闺女和皮猴子的儿子给占满了,忘了他这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是真的下得去手。 他们是真的敢, 将‘有福自己享有难他来当’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是他大意了!! 而且他之所以能醒, 好像有人把他给拍醒的。 他隐约听到对方说了一句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凉了的黄花菜也是黄花菜,起来热闹一下啥的,但是等他睁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行宫和也睁开了眼睛正在挣扎的自己的大监。 ...大概是他被药给迷糊涂了吧。 二皇子段星柏冷笑出声。 大兄三弟和五弟根本想不起来联手搞他一个,尤其是老五,他总是习惯像孤狼一般的逮着他们所有人咬。 所以。 “四弟,你的成长真的令为兄十分的惊喜。”段星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段星白,“不要说你不是主谋,我是不信的,大兄他们的脑子想不到这么高端的联盟计划。” 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露出了一个不满的小眼神。 这人在骂他们,而且他们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哦豁。 为啥这明明大家都有份的黑锅最后扣到我的头上来了? 而且。 “你们跑什么!!” 段星白一把薅住正在偷偷摸摸远离他,脸上都挂上了‘我们只是路过’几个字的兄弟们头冠上的毛毛,大怒道:“你们这是想要献祭我一个保平安?!” 这都是群什么塑料兄弟! 你们是不是滑铲跪的太快了点!!给我坚持两秒钟!!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四弟你就放心去吧,大兄我会给你烧香的!” “四哥,能者多劳,你多劳劳叭~” “我好不容易有个对象,你多背点黑锅怎么了,弟弟给哥哥背黑锅那是天经地义的。” 搞事联盟瞬间就内讧了,完全不需要敌人过多的言语,他们自己就已经和彼此过了不去,都想要把对方给推出去背黑锅——兄友弟恭,不外乎如是。 殷斩早就带着白虎和黑鸦闪到一边了。 还是那句话,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是不能有过多的牵扯的,尤其是不能和皇子们牵扯过多,不然的话就显得有失公允。 #看似很有道理仔细想想的话这不就是袖手旁观吗斩哥# #夫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二皇子段星柏看着互相撕扯起来的兄弟们,嘴角的冷笑就没下去过。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 蛇虫之地这么大的战役他是半点好处没捞到,还损失了一堆的家产粮草,他的亲兄弟们是真的毒,这是打定了主意不给他蹭到任何的功劳,他们还把他的粮草都给瓜分了! 他怀疑要不是需要有人去登基,他们没准下手会更狠! 这就是他的亲兄弟们! 二皇子段星柏缓缓地举起了手。 身后的弓箭手们随着他的动作也井然有序的微微抬高了箭矢——就等着松开手,任由弓箭窜出了。 “......” “??老二你动真格的啊?” “不必如此,大可不必,你可是下一任的天子,天子是不可以杀亲杀兄杀弟的,不然就是个昏君,昏君会被天子剑给斩杀——殷斩你说句话,你别特么的一脸的‘我只是路过’的表情!” “我们被你干掉,你再被天子剑干掉,天子剑再给小白殉情,好家伙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本?” “哦豁,这波啊,这波是云浮天宫和段氏王族都损失惨重~” “?走开啊,要死你们死,我可是气运兔我必不可能这么倒霉的!” 大皇子等人跳了起来,嘴里还渣渣呜呜的,真的是将二皇子不爱听哪句他们就说哪句,哪壶水不开就提哪壶,火上浇油往灶里疯狂添柴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皇子:“......” 二皇子:“.........” 二皇子:“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话说得就搞笑,我们姓段的什么时候有过良心?” “而且吧,二哥你其实应该大度一点,你想想你啥都有,有家有业有老婆有鹅子,你还有闺女!” 段星白支棱起了兔子耳朵,眼神变得智慧无比:“月有阴晴圆缺,人不能十全十美,过犹不及不然容易遭天谴,兄弟们是在帮你!” “就是就是,你家连小凤凰都有!老子我现在都还在被没追到手的老婆追着打,你不登基谁登基,没成家没立业的大兄吗?!” “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我闺女还是我闺女,完美。” “二皇兄你的名字都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飞辉白云,就你一个是柏是扎根在大地的,要怪就去怪咱父皇,他其实早就属意了你,只是没有明说罢辽。” “父皇的锅,背好。” “我倒是有鹅子,但是二哥你真的忍心让我鹅子们登基吗?殷白连‘众卿平身’都不会说,段黑倒是会说,但是它往龙椅上一坐,哦豁,看不到鸟了...你真的忍心吗?” “就是就是,你连小凤凰都有,这是多大的福分,这福气你扛不住的,只有登基了有了真龙之气才能扛得住,兄弟们是在帮你~~” 段星白和其他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于是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膨胀的不得了。 #理不直但气很壮.JPG# 啪。 啪啪。 啪啪啪。 段星柏闭上了眼睛,额角处的青筋越蹦越多。 殷斩牵着白虎和黑鸦走的更远了一点。 因为。 “放箭,给本殿下把他们射成刺猬。”二皇子的额角终于容不下越蹦越多的青筋了,豁然睁开眼睛如是冷漠道。 然后。 万箭齐发。 本来膨胀起来的段星白等人瞬间就膨胀不起来了,立马乱蹦带窜的躲避着飞来的箭矢—— “你真下手啊!你真的对兄弟下狠手啊!!” “天家的水可真是太深了。” “让我找棵树避避...我树呢?我那么多的树呢?” “不是你下令说要遇树就砍遇坑就填的吗?星白你醒醒!” “百因必有果,我让人伐了树,现在就要被射成刺猬了呜呜!” ——要保护环境,热爱大自然哦,不然会变刺猬的。 二皇子段星柏看着连滚带爬狼狈躲避着箭矢的兄弟们,狠狠地出了口气。 段氏王族的规矩就是这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是他自己大意被兄弟们给背刺,所以他也必须要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但是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被四个亲兄弟给联手背刺还不许他生个气了? 于是乎。 “哈哈哈哈哈哈哈!!!朕以为打下蛇虫之地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还有更开心的,这是朕的太子都确定下来了啊~” “这必须是大典,朕要给太子一个轰轰烈烈、咳,一个盛大的太子仪典。” 天子拍着大腿狂笑,幸好周围都是王族和大监,不然他就一点天子的威严都保不住了。 王族们也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给根本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的二皇子段星柏道喜: “恭喜恭喜,以后我们得喊你太子爷了,不能喊二皇子了~” “天子身上的担子很重,我怀疑你是没空养闺女啊,不然这样,为了给你减负,你家的闺女给我养呗,我保证给养的白白胖胖水灵灵的!” “就是就是,这小凤凰你是没空养了,让我养吧~” “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我闺女还是我闺女~” “太子爷,商量一下,等你登基了能不能给我加个俸,我要求加俸!”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你的亲兄弟啊~太子爷,请问你现在有什么独家的感想吗?” “记住了,不能当昏君,会被咔嚓咔嚓咔嚓滴~” ...这是道喜? 二皇子段星柏的牙根都快咬碎了,但是他没办法,因为他是输家。 他只能无声的盯着所有来给他添堵的王族,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搞他们,让他们也跟着笑不出来——人,都是逼出来的,全是被逼出来的! 段星白拉着殷斩已经跑路了,他现在可是自家太子爷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晃了,免得回头被穿小鞋子。 各国的联军已经返回,西凉紧闭的国门也再次打开。 狼王城南蛮和辽国的君王喜气洋洋的等着自家的太子神女带着大军凯旋,结果大军是等到了,偏偏领头的没跟回去。 “陛下,太子(神女)说...” “住嘴。” “......” 各国的国君们面带微笑但目光空空的犒赏三军,然后一扭头就恨不得去把天子烈的狗头给掰断。 天杀的段翎烈!不要脸! 用自己的儿子钓他们的太子神女算什么本事!算什么本事! “听说段翎烈要立太子了?孤要亲自到场给他‘贺喜’。” “本王要把他捶成狼饼。” “阿爹的小巫娑,阿爹的小巫娑,本王要放虫子咬死段翎烈那个乌龟王八蛋...” 辽王狼王和巫王痛骂段翎烈,把所有的锅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竟然没有立异星段星白,倒是立了老二段星柏?” 西凉国君倒是挺稀奇的,他以为段星白是板上钉钉的太子段王朝下一任的天子,没想到姓段的又不走寻常路了...他们的脑子里在装什么? “我们教主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天子之位给束缚住?” 西凉太子樊犁脸上的笑意很深:“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兔,凡人怎么能用王位来绑住他走向星辰大海的步伐?”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欲言又止.JPG】 别的没看出来,你被兔子给迷了心糊了眼看出来了。 儿啊,不要把王位说的像路边没人要的狗尾巴草一样好吗? 段翎烈教的什么儿子,他是怎么把儿子给教成一只兔子的?他连儿子都教不好他当什么天子,还不如赶紧退位以免晚节不保! 这边的四家国君都在心塞塞,而另一边。 段星白和殷斩并肩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 “我真是太快乐了斩哥!” “嗯?” “我搞死了蛇虫之地,还摆脱了王位,我现在是一只自由的兔子了!” “嗯。” “心情决定一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动摇我快乐的情绪的了,不可能有的,就算是长空师父也不可能的了!这就是自由的气息,这就是无拘无束的感觉~” “嗯。” “以后天大地大,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十里荷塘月色,也可以去大漠听驼铃,更可以潇潇洒洒仗剑走天涯~” “我们还可以把儿子们给撵出家门,让它们卖艺养活我们。” “斩哥,你是亲娘你不是后娘。” “偶尔当当也挺好的。” “这回我跟你去云浮天宫转转没问题了吧?” “自无不可。” “......” 段星白和殷斩突然都不说话了。 然后。 “天时地利人和,这么好的氛围浪费好像有点可惜,我可是一家之主!~” “......” 殷斩笑了一声。 等两人的身影慢慢靠近,快要融合在一起,连天上的月亮都低下了头偷偷摸摸的瞄着想着这怎么又亲亲上了呢的时候。 【Hi~晚上~~好~~~呦,这是什么少儿不宜需要锁小黑屋的画面?~】 “......” 我一点也不快乐。 真的,不要问为什么。 段星白看着突然冒出来打断了他鼓足了勇气想要和殷斩battle某个不可明说的亲亲技术的恐怖片始祖,一脸平静心如止水就差敲个木鱼四大皆空的如是想着。 所谓乐极生悲,不外乎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不剩多少了,番外...也不会多的~有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说,然后狗子我...安详的闭上眼睛...(心虚.JPG) 走过路过收一下钓鱼篇呗~狗子我啊,在钓鱼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狗子可是甜饼选手!! 晚安(づ ̄3 ̄)づ╭ 第164章 星月&为家 ..... 段星白是乐极生悲, 殷斩也被惊到了。 这黑不溜丢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嘴??? 【看在你是兔兔的官方指定情缘的份上,天天大人不和你计较~天天大人是高贵强悍美丽全世界最美丽的天天大人~】陶天天看了看面上稳住了, 但心里渣呜了两声的殷斩,也没和他计较。 他习惯了, 正常的人族看到他总是要大惊小怪一下的~~ 大概是天天大人太美了~令他们无法控制住自己沸腾的情绪~ 段星白:“......” 段星白:【沉思的小眼神.JPG】 也许,他知道长空师父为什么那么自信且自恋了。 真的,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子承父业。 不过段星白瞬间就想起来了段长空的嘱咐,这位似乎非常喜欢听好话听别人夸他,这种连长空师父都如临大敌的真正大佬,和他对着干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半点也没有的。 所以。 “全世界最美丽最高贵的天天大人怎么来了?”段星白模仿着陶天天对自己的形容,兔子眼里写满了真诚二字的问道。 陶天天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段星白, 本就裂开的嘴直接裂到了后脑勺。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天天大人只是路过~~】 “.......” 感觉这个答案好敷衍,但不敢说。 【天天大人从不说谎,话说长空把自己给作成那样,他还给所有人扛罪孽, 要不是以前天天大人给他的灵魂加固且好好的训练过, 他应该连渣渣都不剩了吧~】 陶天天伸出了一只黑漆漆的爪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下巴,语气那叫一个欢快:【天天大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谢谢还说天天大人不会养孩子~看看长空就知道了,天天大人养的多好~~长空多自信多有智慧~~】 【还有比天天大人更会养孩子的吗?没有, 不可能有的!】 殷斩的眼皮不明显的抽了抽。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黑漆漆到底是谁是什么,但他不会真的认为自己特别的会养孩子吧? 段长空那是正常人吗?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异常凝重的小眼神.JPG】 啊这。 您真的觉得长空师父被养的很好吗?他都作成什么样了,他怼天怼地把命都给浪出来花了啊天天大人! 而且。 “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怎么‘训练’长空师父的灵魂的吗?”段星白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问了一句。 他是真的有点好奇, 能为万千鬼怪扛下所有的罪孽, 长空师父的灵魂是真的强大。 这方面他是真心佩服的。 【怎么养?很简单啊,天天大人给长空编造了好多的梦境让他沉沦其中,他还要去勇闯深渊~~】 【深渊那种地方可不适合弱小者,长空在天天大人的鞭策下成长的是很快的~】 【可惜后来家里人不同意天天大人的训练方式,说天天大人的训练方式误人子弟~明明小长空都不觉得天天大人有问题诶~】 陶天天说着说着头上就冒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问号,好像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教育方式为什么会被嫌弃一样。 段星白:“......” 殷斩:“......” 虽然不清楚编制的梦境是什么样的,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的梦境。 还有深渊,这个深渊听着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词汇。 有没有一种可能,段长空的不正常其实全部是被逼出来的?所以眼前的‘天天大人’得有多不正常才会把长空师父给逼成那副怼天怼地的不正常模样? 段星白觉得这个话题已经变得很危险了,他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 于是乎。 “长空师父还在开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段星白将话题默默的扯到了段长空的身上,并且偷偷摸摸的希望陶天天去找段长空——这个祖宗,他真心觉得自己招架不来。 【天天大人知道~没有天天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陶天天美滋滋的拍了拍爪子:【可惜天天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写检讨所以没太注意这边,不然这个剧本一定会更热闹一点,天天大人一定会写一个漂亮的剧本出来的~】 【不然天天大人把时间逆转一下,将时间推回你和你对象刚认识那会儿?天天大人超会写剧本的哦~】 陶天天努力的推销着自己,很是热情洋溢的建议着。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差点就给陶天天跪了。 这是开玩笑吧?这一定是开玩笑对吧? 不要把逆转时间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啊!!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祖宗!长空师父你的养育者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是说了么,天天大人是最强悍最美丽的存在~好吧,好像你不太喜欢天天大人的建议~天天大人不勉强你~】 陶天天将身体扭成了七百二十度,裂开布满利齿的嘴笑嘻嘻:【你是长空的认下的亲徒弟,四舍五入就是要给长空养老送终的鹅子~】 【你旁边这个是你对象还是谢谢创立出来的云浮天宫的宫主,四舍五入你们俩个都是天天大人的‘家人’,所以天天大人可以对你们宽容一点,天天大人对家人向来是很大度的~】 “.......” 段星白身上的汗毛瞬间就立起来了。 这话说的是很有深意的,这个祖宗...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善恶之分?他太随心所欲了,比长空师父还要亿万万倍的随心所欲的那种! 殷斩的感觉也很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小白喊着天天大人的存在,好像很嫌弃他,尤其是提到云浮天宫的时候,那个嫌弃之意就更加的明显了。 难道是初代宫主们和他有仇,云浮天宫碍他眼了? 【所以~兔兔,要不要和天天大人做个交易?~】 陶天天倏然盘在了段星白的身上,用爪子戳着对方的脸:【天天大人可是童叟无欺的哦~】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艰难道:“您还记得我们没多久前才见过面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您好像忘了,我是看到樊秦怎么下线的...?” 段星白委婉而又含蓄的提醒着陶天天,“他最后的状态看上去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好像是因为和您做了什么交易?”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哪来的胆子和这位做交易? 他的长空师父可是从扯着他的兔子耳朵交待说不要相信这位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兔子就算毛多,也经不住粉碎机造啊。 陶天天漩涡状的黑色大眼睛突然变成了小小的豆豆眼。 哦豁。 天天大人是给忘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天天大人从来不害自己人的~你不用担心~~】 陶天天张开了爪子,语气特别的愉快:【你难道不想和你的对象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只要和天天大人做交易,你所有的愿望都是可以实现的~!~】 【只要你想的,天天大人都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哪怕你说自己想要成为天道也是可以的!~】 殷斩的脸色微变。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的确是个会让人心动的诱惑。 但是这天上不会随便掉下馅饼儿,更不会正好砸在他的嘴里。 所以。 “能拥有一辈子就很好了,我不奢求那么多的东西。” 段星白摇了摇头,然后抓住了殷斩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平静道:“我这个人的欲望其实很低,我能在两个世界里找到这么一个漂亮老婆已经是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我真的没那么大的野心。” 殷斩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个浅笑。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能遇上段星白已然是耗光了他所有的运气。 【你确定吗?天天大人很少主动和人做交易的~天天大人的邀请是很难得的哦~】 “虽然很感谢天天大人的厚爱,但我确定,我这人只想着家和万事兴,其他的并不做多想。” 【......】 【人族真是奇特的种族,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 陶天天半躺在了空气里,用爪子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忧郁道:【可是你不同意的话,天天大人就输了诶,天天大人还和大爹打了赌,可惜了~怪不得你的资料上了大爹的案头,你的欲望的确是很低,还很有作为‘人族’的底线~】 段星白:“......”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敢问您爹又是谁...啊?” 为什么总是会多一些角色出来,作者自己能分的清这么多人吗? 【你不是见过么?那个披风成精的男人~】陶天天伸了个根本看不到腰的懒腰,【其实这个小世界的确是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按照一般程序来说是应该被天天大人给吞噬掉的~】 段星白:“?” 殷斩:“?” 吞噬掉一个世界??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这个脱离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一开始是谢谢老傲娇他们路过了这里,想要在这里盘个窝就有了云浮天宫,后来是大爹发现了他们盘的窝,于是就有了山野道观~】 【再后来天小道一看情况不太对,于是这里的小天道就有了特别赋予的自我想法,就有了一个‘云浮谢玄机’~】 【再再后来就是长空被抽干力量与记忆投放进来,他把气运给搅合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因为没捞到情缘又打死不肯低头,死也要保下来这个小世界滞留在这坚决不走非要当个钉子户~】 【本该是正常发展的小世界被他们这么一搅合,可不就彻底乱了套~】 段星白:“......” 段星白琢磨了两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然后。 “为什么都来盘这个小世界?”段星白灵光一闪,问道。 【因为——】 “因为这个世界被定为中转站。” 又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璀璨的金眸黑色的头发,明显是个混血,此时他已经揪着陶天天并不存在的后颈皮,面无表情道:“我就一天没看住你,你就跑的没有影了。” “天天,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你的检讨又翻倍了你知道吗?” 【?为什么又翻倍了?天天大人做错了什么吗?】 “回头你就知道了,杨老师很生气你瞎跑的事情,要不是现在他忙着修理那群脑子又不在家的学生,他一定会亲自来的。” 【天天大人不服气!】 可惜黑发金眸的男人并不搭理渣渣呜呜不服气的陶天天。 他只是看向了段星白和殷斩,言简意赅道:“各个小世界原本都是隔离开来的,并不互通,但你的存在却意外连接了这两个小世界之间的通道,令两方的小天道有了接触的机会。” “两个小天道都将气运押在你的身上,你本人已经通过了我们设下的‘能管住长空’考核,所以现在我来问你,要不要成以这个小世界为基点的世界中转站的监管者?” 段星白觉得他拿的剧本再次升级了。 为什么他碰上的所有人要不然就不说人话,要不然就说出来的人话一个比一个恐怖?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还有您是...?” “姓杨名花,段长空的养育者之一,意思就是你将负责维护联通起来的小世界的稳定并且好好的教育一下长空日渐消失的脑子,等中转站彻底稳定后就可以和长空共同返回大世界。” 段星白:“......” 段星白:“啊?” “还可以带家眷,你与殷斩的红线被天天给打了一百零一个死结,根本扯不开。” 殷斩微微挑起了眉。 “我感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大哥! 你这不是言简意赅,你这是把所有的剧情都给跳过去了啊大哥! “没有感觉,他同意,他十分的同意!” 段长空不知道打哪儿也冒了出来,身上浓浓的酒气像是中途抛弃了宴席急忙忙赶回来似的,此时撩起衣摆就朝着对方行了个跪拜大礼,然后才嬉皮笑脸道:“我来晚了,主子们别生气~”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段长空的后背浮出了一层的冷汗。 幸好小白有脑子坚决不和天天大人交易,不然这兔子毛是一根也别想剩下。 “既然你来了,那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但长空我需要再次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一直都在大爹的案头上的,懂了吗?” “...长空懂了。” “既如此,那我就带着天天回去了,他在这你们不倒霉也会倒霉的。” 杨花是个实干派,说走就真的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 【你这说的鬼能听懂,还是需要天天大人解惑的~】 在被杨花拖走前,陶天天点了点段长空和段星白,然后才一边渣渣呜呜说自己没错为什么检讨翻倍一边被冷酷无情的杨花给直接拎走。 空气再次恢复了安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 但是段星白和段长空却同时抽起了嘴角。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同时多了一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殷斩疑惑的问道。 “大概就是...师父,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变成虾米干?” “强者的世界是连鱼都没有的。” “那这个云浮天宫山野道观和团团因为属于各自的势力所以无法成为中转站的监管者,世界缝隙其实是天天大人弄出来的剧本是什么东西?” “莫问,问就是隐藏剧情。” “那我在被樊秦攻击滚到另一个小世界开始就被你的养育者们给盯上进入了考核期,你是这个考核里最大的反派boss只要能管住你就等于通过考核,樊秦失去的‘心’是用来当做天天大人打工的工资的剧本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剧本是什么意思,想要表达什么?” “不是说了么,这个小世界是试点,先开始是点对点的连通小世界,之后稳定了就会成为综合性的中转站...需要中转站监管者,而你和殷斩就是被挑出来监管者。” “所以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要我成为监管者?因为我的欲望低,因为我有做人的底线?” “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的大主子可没有那么简简单单的就定下中转站的监护者,这里面恐怕还藏了不少的剧情,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了,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而且这都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段长空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有些一言难尽充满沧桑之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谁,但是抹了把脸后他就又是嬉皮笑脸的了。 “重点是,为师亲爱的徒弟弟啊,你以为你自由了,实际上你还是一只打工兔~而且这个打工还变成了看不见期限的打工。” 段长空拍了拍手,大喜过望喜不自胜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为师还是要靠着你们小两口来养活滴~回头记得给为师发零花钱~” 段星白&殷斩:“......” 段星白&殷斩:“???” “你以为监管者就是个名头?” “醒醒,做一只气运兔和气运兔的对象,你们需要在大地行走,在荒漠寒川行走,在小世界所属范围内行走。” “看是不是哪里有漏洞,哪里的善恶是不是失衡,哪里的气运是不是偏转...总是一堆的事情,不比你当皇子轻松,回头为师会教你,也不是很难,就是麻烦点而已。” “...完不成会怎么样?” “完不成的话会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 “要写不知道多少字的检讨,然后你知道旃檀功德佛吗?” “好像有点耳熟...等等,唐、唐僧?!” “对哦,旃檀功德佛会给你讲课,至少三十天起步——那可是能让铁树开花的狼灭,徒弟,你觉得你有几根毛够掉的?” “...师父你和我说实话,你的养育者们到底都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师只能告诉你,我们都不是好人——字面意义上的不是好人。” “??全员恶霸??” “差不多。” “我现在欺师灭祖叛逃出师门还来得及吗师父?” “想都不要想,你就是死,也得完成任务的kpi才能死~” “行了为师没空搭理你了,你和殷斩俩人是不是又玩亲亲了?嘴角这伤口太明显了~为师要回去继续赴宴了~拜~” 段长空说完就一个弹跳从房顶消失了,他能在百忙之中抽个空回来捞一下顺便敷衍一下亲爱的徒弟弟已经是感天动地的事情了,不要对他有更多的期待和要求。 段星白和殷斩又在房顶上排排坐。 有夜风吹过,很凉。 良久后。 “斩哥,都说再不努力就要登基了,我努力了我不用登基了,但我为什么还是一只打工兔?” “大概是因为百因必有果,这就是你倾家荡产的福报吧。” “福报?这分明是传说中的恩将仇报好吗?”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开心的话,那它就是吧。” 段星白再次陷入了沉默。 殷斩也没说话。 又过了好半天。 “你注意到方才他们说的话了吗?咱们俩的红线被打了死结拽都拽不开?” “听到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没有红线你都是我的一家之主,我能遇上你大概也是用光了我本就不多的所有的运气,也算是倾家荡产了。” “......” 段星白挠了挠微微泛红的脸。 然后。 “不管之后我们是怎么打工的,但我想着吧,刚才被打断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可以稍微续那么一下?半途而废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哦斩哥。” “有道理。” 半途而废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 于是俩人的影子又慢慢的靠近,无限的靠近—— “嗷嗷嗷嗷嗷(爹娘!虎来啦!虎从膳房找到了大大的烤鸡腿!)” “二伯伯说要拔光爹你的兔子毛毛~” “殿下!宫主!因为我们多炫了几个包子所以大管家又追着我们打了呜呜我们可以来告个状吗?” “你们那叫偷,还专盯着我的碗偷。” “家和万事兴呜呜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们啊呜呜!” “老四,快给想个主意,老二一肚子坏水肯定想要搞我们!” “四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自由的夜宵?” “你俩怎么也喜欢蹲房顶了,地面蹲不下你们了?” ——靠近是不可能靠近的了,怎么都不可能的了。 殷斩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闭着眼吐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眸中带着十足十的寒冰,缓缓地拔出了月白剑。 今个他一定要把这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搅事第一名的人给全部撵到街上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神佛也忍不了老是被人搅合好事。 “嗷嗷嗷嗷!(家暴了家暴了!娘你在家暴虎吗!)” “幸好我有翅膀嘎~” “呜呜呜呜我们哭的好大声为什么宫主你要把我们剁成馅儿啊呜呜!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老奴只是路过。” “?妈的老子不是夺嫡战赢家吗?殷斩你这个天子剑砍老子是几个意思?你砍老子是几个意思?!” “嘻嘻,我们好像来的不巧,我知道错了,但我还敢~人形狐狸精离我四哥远一点~” “......” 段星白坐在房顶上看着下方鸡飞狗跳的画面,单手托腮抬头看了看月亮想了想应该还在带着宫主师父观主师父团团和百鬼万妖热热闹闹开宴的段长空,再看一眼也提着剑赶来,此时正背对着月亮,眼里全是‘我要砍死这群不要脸的亲兄弟’字样的二皇兄...哦不,是太子爷,倏然就笑开了花。 每个鲜活的人合力撑起了他的故事,每只渣渣呜呜的猹都是他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个。 是非事,随它去。 有多少的故事能够做到以团圆结尾? 打工兔就打工兔吧,哪有真正能够躺平的兔子呢? 繁华之下,总是需要有人来守护的嘛, 江湖红尘走一走,庙堂金殿转一转,只不过这回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因为。 “老四你别袖手旁观,管管你家这个天子剑!” “嗷嗷嗷(爹啊娘疯了啊啊啊!)” “殿下救命呜呜呜!” “...老奴只是路过。” “老四,今天我要把你的兔子毛给一根一根的拔下来,拿去给我闺女做个兔毛小袄。” “四哥,我们去吃自由的宵夜好不好?” “四弟,蛇王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关于我和我的大监的事情我还想咨询一下他。” “......” “斩哥加油!把他们都给撵到大街上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 “好!” “?段星白你还是个人吗?!” 亲友在侧,挚爱在旁。 他的故事与红尘撞了个满怀,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响。 人世间苦与愁皆抛在脑后。 故事是如何开章的并不重要,HE才是传统意义上的标准结局不是吗? 如今的人生,已是他曾经暗暗期待过的五彩缤纷。 长空下,星斩月白为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停下,然后狗子我看了眼评论区...?是时候关闭评论区了,你们是想要狗子的命???还列了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狗子我啊,狗子我不行...行还是要行一下的,狗子努努力苟点番外,狗子我承认自己是番外苦手TvT 走过路过,狗子给钓鱼篇打个广告不过分吧?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手点一下收藏呗。 狗子我啊,要做一只成熟稳重的狗子了,狗子我新的一年要支棱起来,做一只勤快稳重还有着八块腹肌的好狗子~~ 晚安~(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