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全城戒严》作者: 小断秋
    本文文案:
    深沉内敛忠犬攻X又皮又怂小霸王美人受
    （刑警头子X心理专家）
    强强he沙雕甜文，案件紧凑程度极其飘忽不定，为感情服务
    =
    作为一个沉默寡言但善于动粗的靓仔，刑侦队大队长徐季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一直是高冷不可攀的。
    后来刑侦队众人知道了他还有个外号叫哆啦A梦，知道了他睡衣上画着一堆大白熊，知道了他床单是卡通版。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讲述者方可棠:“因为是我买的啊。”
    #这个实习生不简单，或许应该叫嫂子#
    #别讨论了别讨论了徐队来了#
    #那我只能随个份子钱#
    #我怎么感觉徐队还没把人追到手啊#
    =正经文案=
    刑侦队心理专家顾庭出国参加一项研究，找来自己的学生方可棠代班三个月。
    方可棠和刑侦队队长徐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认是个过来度假的关系户，谁知一桩桩错综复杂的案件接踵而来，让方可棠在探寻真相的途中真正的爱上了这份工作。
    也明白了徐季一直以来怀揣的那颗真心。
    所以，他愿意用真心换真心。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季，方可棠 ┃ 配角：徐队的一卡车情敌和各式各样犯罪嫌疑人 ┃ 其它：叮当他为何那样！
    一句话简介：现耽强强小甜文~
    第1章 任职
    “哎我说，别举着了，累不累啊兄弟？”
    阴暗潮湿的废弃车厂，方可棠被缠了满身的麻绳勒在一把破木椅子上，外面警笛声震天响，身后对着他后脑的，是一把自制的枪。
    “别说话！再说一句就崩了你！”身后的人朝椅背警告般地猛踢，之后继续观察四周动静。
    方可棠嘲笑般的嗤了一声，又说：“你呀，不会杀我的。”
    柯肃往前一步，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凑到他耳边恶狠狠的问：“我为什么不会杀你？今天绑你就是给那帮条子看的，杀鸡儆猴，以后少管老子的事！”
    方可棠扭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不紧不慢：“要我看啊，你绑我就是为了跟警察谈谈条件。”
    “我跟警察有什么好谈的！”
    “谁不是想求一条活路啊兄弟，你想想你要是一枪崩了我，要么你被外面的人直接枪毙，要么抓到牢里公示枪毙。”方可棠语气一转，往后凑了凑，放低声音侧头看着他说，“要是不杀我，你身上少背一条人命不说，谈话的时候再把你们逃跑的那个老大干的事藏的货随便供出来点减个刑，牢里再好好表现，蹲个一两年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总之，你杀了我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一辈子都搭上了，我为什么要怕你杀我？你杀了我你才是真的完了。”方可棠不在意般的说完。
    柯肃有些动摇，但还是握紧了枪猛地抵住他的头。
    方可棠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依旧装作无所谓的说：“别紧张嘛，我又不是警察，都是兄弟。”
    “你不是警察？”
    “我当然不是啊！以前跟道上混的，后来这不出点事进去了。哥们儿我机灵啊，招了点有用的东西，这不，没多久就给放了，还把我原来那个老大开的那酒吧赏我了，就是今天你去的那个。嗨呀，你别怕那些条子，他们更愿意跟我们做生意。就那个徐队长，你看他表面一丝不苟的，实际上可是我们酒吧的常客，好那口啊。”方可棠意味深长的加重语气，话音落在常客二字上，“今天你去我那酒吧闹事，我不得下来做做样子帮着警察说两句？你倒好，一下给我绑了。”
    听他一副二流子语气，细皮嫩肉的模样又好，倒真是像夜店的人，以前也没怎么见过。柯肃想了又想，心里有些动摇。
    ——————
    徐季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柯肃已经抱着头被压出来了，他出示了警察证推开拦着他的警察钻了隔离带冲进去死死的抓住被两个警察压着的人，声音慌乱带哑：“你挟持的那个人呢！”
    旁边警察提醒他说：“徐队，人质没受什么伤，就是情绪不太好，被带到警车上了。”
    听了这话徐季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恨恨的放开了手转身去找人。
    方可棠坐在车后座上休息，双手交叠垫在前面的靠背，头抵在手上，看着极不安稳。
    车门没关，徐季扶着车门俯下身低声叫他：
    “小棠。”
    方可棠抬了头看他，眼睛通红，刚刚压下去的害怕和委屈顿时全部涌出来，刚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就哽咽住了。
    徐季抱他进怀里，这才发现怀里的人全身冷汗，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了，手移上去安抚性的摸了摸后颈，也全是汗。
    “别怕，回家了。”
    几个警察看见徐季过来也有点意外，齐齐的叫了声徐队。徐季刚给一个案子收了尾，一队的人都休了一天假，按理说这次出警是不用来的。
    他走过去对着这几个警察指了指后面的车说：“人我先带走了，后续做笔录了解情况什么的明天再说，明天我把他带过去。”
    “好的。”
    徐季交代完事情回去牵方可棠下警车，方可棠这会儿还是后怕，腿软的厉害，只能撑着徐季的手走路。徐季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好，也没说话，给他开了车门准备先带人回自己家。
    “去我家吧，你现在这样回去你爸妈要担心的。”
    等方可棠嗯了一声之后，徐季才发动了车。
    路上车不多，方可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季时不时的侧头看两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今天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让你跟他们出警了，你这个职位是负责谈判和刑审的。”
    方可棠说：“没跟着出警。今天就是去局里报了个道，局长说明天再去上班。”
    徐季没再多问，小区已经到了，他想让方可棠到了家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两个人下了车，徐季背对方可棠蹲下，示意他上来。
    方可棠轻轻踢了一下他小腿，说：“不用了，能走。”声音闷闷的，哑的厉害。
    徐季没起来，侧头笑了一声问他：“我背你还少？快点上来。”
    方可棠撇撇嘴，乖乖的趴了上去紧紧的环着他脖子，等徐季站起来之后熟练的抬起腿环住腰，徐季两手托住，开始往楼里去。
    背的确实不少。徐季背着方可棠上楼，满脑子都是高中的时候。
    徐季初中的时候妈妈改嫁，就跟着妈妈住到了方可棠家也在的大院里。方可棠从小浑到大，小时候就三天两头打架，高中的时候更是批评榜上的常驻人士。徐季正好相反，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模样好又乖顺。
    方可棠那时候看徐季闷葫芦一个总是不说话，虽然不准大院里别人欺负他，但自己没少捉弄他。只是徐季对他好像总是有求必应，没什么拒绝的，久而久之的觉得没意思，也就安安生生的和他当起了朋友。
    也因为这个，方可棠还给徐季起了个外号，叫叮当。因为方可棠觉得徐季足够神奇，就像哆啦A梦一样，自己办不成的事徐季总能帮他弄好，自己想吃的东西也总能从徐季书包里找出来。
    高中是方可棠打架最频繁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浑身疼。徐季每天晚上等方可棠一起回家，经常是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等来个一瘸一拐的大傻子对着他笑得傻兮兮。
    所以，徐季总是动不动就得背着方可棠回家。
    只是没想到现在考警校当警察的是徐季，正经考大学学了心理专心学术的却是方可棠。
    一晃几年，徐季已经在刑警队工作很久了，方可棠出国进修刚毕业，谁知道一回来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叮当，我差一点点就没了。”
    方可棠把头埋进他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徐季听见这话歪头撞了一下方可棠脑壳说：“这情况，以后不会发生了。我没想到你刚进队报到就跟着老李出任务，也怪我没交待他们。”
    听见出任务这三个字，方可棠心虚的没回话，徐季继续说：“现在都快跟我一样高了，怎么还是这么轻。”
    “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一百二，和你高三一模一样。”
    “太瘦了，我高中那是被咱们学校的饭逼的。回头跟我健身，遇到这情况还能反抗一下。”
    方可棠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今天去那个酒吧是去玩的，刚好遇见穿便衣的警察过来，我看那几个警察我白天报道的时候见过，就想帮个忙，没想到反而添乱了。不是……去出警的。”
    徐季刚迈上台阶的腿收了回来：“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别去酒吧玩？今天怎么回事，那人怎么主动把你放了？走的时候我看小许他们大狙都快架上了。”
    “谈判加引诱，然后编了点谎，说我是监狱里出来的，提供情报立了功，现在跟警察做暗地里的生意。反正就编呗，我毕生所学都用上了，到最后手都是抖的，就怕他看出来我是装的。”
    两个人安静了很久，徐季依然后怕，按了电梯之后扭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方可棠还是安慰自己：“不会有下次了。”
    徐季这个房子是工作之后为了方便上班买的，一室一厅，很小。
    “今晚先住我这儿，明天送你回家。”
    徐季把他放在沙发上，回自己卧室拿了自己的T恤和没拆过包装的内裤给他。
    “先把这当睡衣，洗个澡来我屋睡觉。什么都别想，有什么事明天去局里一块说。”徐季揉揉方可棠的头，“我去给你熬点梨汤。”
    方可棠看着徐季往厨房走觉得有点新奇也就跟着去了，看徐季在厨房熟练的样子感觉几年没见徐季变得更贤惠了。
    “叮当，你觉得我适合这份工作吗？”方可棠凑过去问，“我今天光说个瞎话都手抖，还怎么去审讯室跟别人斗智斗勇啊。”
    方可棠的大学老师顾庭原本是徐季所在刑警队的心理专家，这次因为一个合作项目出了国，正好就在方可棠的学校。两个人见面之后顾教授很是欣赏现在的方可棠，知道他毕业了马上就要回国这才推荐他接替自己的工作。
    方可棠本来是准备回母校当讲师的，结果一听是徐季的单位，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要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况且你今天不是成功的让他放了你吗？”徐季把汤倒进碗里加了一点蜂蜜帮他端去了外面餐桌上，“顾老师前几天跟刘局推荐你的时候可是把你夸得天花乱坠，他可不是喜欢编瞎话的人。”
    “来喝，喝完洗澡睡觉。”
    第2章 任职2
    方可棠今晚精神消耗太大，喝了汤洗了澡之后很快就睡了，徐季洗完澡过来的时候方可棠平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已经是睡着了。
    徐季轻手轻脚睡到了他旁边，侧躺着盯方可棠的侧脸。
    这人还是那么好看，像个精致的玩偶。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方可棠脸蛋，软软的，可爱的不得了。
    以前朋友们都说他对方可棠好，但在他自己眼里，他对方可棠远不及方可棠对他。小时候方可棠打架他也知道，无非是大院里的孩子排外，也听了各家家长偶尔的言语，背后编着说他和他妈妈的坏话。
    方可棠从刚开始就帮他出头，高中也是，虽然方可棠没说过，但他知道最开始方可棠跟那群混混打架是因为领头的那个去方可棠那里说他的闲话，说自己一天天的一声不吭看着娘的很，以后肯定是个同性恋，劝方可棠离自己远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徐季又戳了一下他的脸小声控诉。
    最开始徐季知道的时候以为方可棠是喜欢自己的，后来慢慢的才意识到方可棠对朋友都是这样仗义的，年少的心事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戳来戳去的，方可棠哼唧一声咂了咂嘴，徐季这才收了手躺平了，还没等闭眼，手机又嗡嗡的震了起来。
    徐季轻手轻脚的迅速爬起来按掉了电话，队里打来的，估计是有事了。他关上卧室门去客厅回了电话，那边乱糟糟的像是大家都在。
    “徐队，今天二队抓的那个柯肃招了不少东西，上头下令马上分批出警，我们一队也在名单里，兄弟们都通知到了。”
    “知道了，二十分钟到。”
    徐季回卧室在衣柜里取了警服去客厅穿好衣服，想了想自己天亮前应该回得来，但还是撕了张便利贴写了个‘出任务去了’贴在了门上。
    到了局里的时候一队的人都到齐了，徐季看了发下来的文件简单交待了两句，队里的人领了枪和防弹衣之后一块朝着一队分下来的点去了。
    柯肃虽然不是这伙人的头，但也是个说得上话的，招了不少有用的，还透出来几个窝点。徐季在车上闭目养神，听车里别的人叽叽喳喳的都在谈论今天被柯肃挟持的那个人质。
    重案组一共有两队，一队编制九人，队长徐季，主要接管辖区内凶杀等棘手的大案或是社会影响力大的舆论凶杀案件；二队编制二十三人，队长贺东，主要办的都是局里转过来的需要重武装出警的案件。
    按理说柯肃这伙人牵扯上了贩毒，又有自制枪，该是二队的活儿，但是这次范围大出警急，局长只能临时把一队也拉过来充人手。
    聊着聊着大家把话语渐渐的转向了徐季，老高胆子大，凑过来问：“徐队，听二队那小姑娘李斐说，今天晚上你去现场把人质抱走了？”
    徐季睁开眼，这都是哪传出来的话，“没抱，接走了，是我朋友。”
    “哦~”老高更兴奋了，“那人家还说那是顾老师推荐来我们一队的那个刑审高手，真的假的？”
    徐季：“不是高手，他才刚毕业，就是专业对口来局里帮帮忙而已，等三四个月之后顾老师回来了人家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老高坐了回来，看到了大家求知的眼睛，倍感任务艰巨，继续硬着头皮凑了过去问：“听说还是个大帅哥？有多帅，有我们徐大队长帅吗？”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谁知道从来不开玩笑的徐队竟然回答了：“很帅。”
    众人这下对新同事是愈发的感兴趣，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徐季电话响了，是方可棠打来的。
    方可棠应该是刚睡醒，声音奶糊糊的问：“叮当，你怎么没了啊。”
    徐季回他：“在出紧急任务，你接着睡吧，我明天就回去了。”
    “嗷，注意安全鸭。”
    “好。”
    挂掉电话，徐季无视车内几双八卦的眼睛开始安排任务。
    “高围和洪文打头阵进去直接围楼梯，翟云鹏，戴周跟我上去。这个小窝点应该人不多，大概率没有枪但还是小心。”
    作为一队唯一的女生，何萌被留在车里接应。
    到了地方，徐季看了看表：“还有十九分钟凌晨一点，如果一点整的时候还没人从楼梯上往下溜，你们两个就去这个宾馆后面绕两圈，看有没有从二楼往下跳的。后面是个死胡同，找找有没有人躲在后面。”高围，洪文：“是。”
    “何萌盯住门口和左边路口，有异动马上敲耳麦。出发。”
    ————
    方可棠一觉睡到十点，起来的时候正好徐季开门回来。
    oversize的大T恤刚好遮到腿根下面，两条大长腿又白又嫩，看得徐季瞬间没了困意。
    “怎么不穿裤子？耍流氓啊。”
    “我刚起来，不知道裤子在哪儿。”
    方可棠揉揉头发打了个哈欠缓缓的往冰箱那边移动，徐季知道他要干什么，出声拦住了:“冰箱里没吃的，我带了饭，去我衣柜里随便翻个裤子穿了过来吃饭。”
    “哦。”方可棠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又转身挪回了屋里。
    徐季叹了口气，洗了个手之后去给小祖宗摆了饭。
    方可棠穿了徐季一条运动裤过来吃饭，吃了一半才想起来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
    “完了叮当，第一天我就迟到了。”方可棠看看手里的半个包子再看看徐季，“你是不是也迟到了？”
    “没事，今天早上一队放个补觉的假，你也是一队。”徐季收了碗拿去洗，交待他去把自己的衣服换上，“衣服昨晚上给你洗了，应该干了，你先换上。我一会儿带你回大院儿拿点衣服穿。”
    “啊？”方可棠跟上去问，“我要一直住在这儿吗？我洗吧。”
    “不用。”徐季用胳膊肘隔了一下方可棠伸过来的手，继续说，“大院儿离局里太远了，我那个床是双人的，刚好。不过你要是不想跟我挤，在附近租个房子也行。”
    “不挤不挤！”方可棠飞快开口，“司机不要白不要，咱俩又没少在一个床上睡过。”
    这话刚说出来方可棠就后悔了，要是叮当不想跟自己挤怎么办，要是哪天带回来个人怎么办。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我还是在你们这个小区买个小点的自己住吧。”
    徐季回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怎么了？”
    “没怎么……你这就一间，要是你哪天带个人回来，我都没地方住了。”
    “不会。”
    “啊？”方可棠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不会？”
    “我不带人，在这儿住吧。”徐季穿的警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现在要回大院儿了，就想着回卧室换个休闲的。
    方可棠跟上去扒着门框露了头看着他眨巴眼，问：“那要是我想带人回来呢？”
    徐季听了这话关上了衣柜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就我们三个一起睡，去换你的衣服，在阳台。”
    然后方可棠就被关在了门外面。
    “莫名其妙，生什么气，随便说说而已，我能带谁啊。”方可棠去阳台把自己的衣服取下来，在客厅换上了。
    等到徐季终于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方可棠已经窝在沙发上缓慢的喝完两盒酸奶了。
    “刚刚局里打了个电话，说柯肃又招了挺多东西。不错呀方小少爷，讲讲怎么智斗绑匪的？”
    方可棠当时真没想着劝他坦白从宽，就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又拆了一根吸管开了一瓶奶，喝了一口之后说：“警察的身份很难让他这种人产生信任和认同，我昨天说我也是他这种给别人卖命的，现在偶尔给警察当当线人，说点情报就有钱拿。他本来是想跟你们刚到底的，但昨晚我说完之后他可能是觉得这个选择更稳定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好，回答了一个问题，徐季顺势又问：“那你刚回来就去酒吧干什么？”
    方可棠咬着吸管抬头看他：“这个问题也跟案件有关系吗？”
    “有。”
    看方可棠不怎么想说的样子，徐季突然有个猜测。
    “李各清约你？”
    徐季说完之后方可棠松了牙放下吸管，朝徐季比了个大拇指，由衷赞叹：“不愧是搞刑侦的。”说完拿起来手机炫耀的给徐季看，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打来的人备注是王八蛋。
    “看，我厉害吧，忍着一个都没接，他觉得没趣了就不会再找我了。”
    徐季秒懂王八蛋是谁，问：“为什么不接？你之前不是说他是你好朋友吗？”
    “接什么，昨天见面就是撇清关系的，不拉黑就不错了，还留着他嘘寒问暖？”
    徐季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来门口换鞋出门，顺便吐槽：“刚回来就能约着喝酒，我看你也不怎么想跟他撇清关系。”
    “天地良心！你这是冤枉我！我今天下午在警局外面咖啡馆那儿打游戏，他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蹦出来说要请我喝酒，那不喝白不喝啊，喝了一顿也把话说清楚了说我不喜欢他别追了怎么就不想撇清了？”
    “那他还打电话干什么？”徐季换好了鞋腾了地方让方可棠过来换，方可棠这时候已经不想回答徐季的问题了。
    两人陷入僵局，方可棠换好鞋之后还是先服了个软，毕竟徐季还是衣食父母。他扯扯徐季的衣摆小声说：“人家怎么说也喜欢我挺久啊，可能听说走之后那个酒吧出事了，来问问呗。”
    徐季想起来李各清就觉得膈应，这小子高中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撺掇着方可棠打架玩游戏的，时间久了这种膈应感历久弥新，升级成了厌恶。一时嘴快，徐季脱口而出：“他那叫个屁的喜欢，他就是馋你长得帅身材好屁股翘！”
    方可棠：“……”
    徐季：“……”
    这话在目前还觉得自己铁直的方可棠耳朵里显然不像是什么好话。
    他锤了徐季一下，奶凶奶凶的：“你朝我撒气干嘛!不就是喝了两口酒吗！初中管着我高中管着我，这都工作了还管我，你养儿子啊！”
    徐季冷笑一声不说话，开了门就往外走，方可棠认了怂，跟着他出去。
    “爸爸哎，爸爸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去酒吧了。”说着比了一个发誓的姿势，一脸严肃。
    对门的阿姨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惊奇的欧呦了一声，问：“小徐都有儿子了，长得真帅啊。”
    还没来得及解释阿姨就进了屋。
    徐季：“……走吧”
    第3章 第一案1
    徐季带着方可棠进一队的大办公室的时候，二队的小李正手脚并用跟一队的吃瓜群众讲昨晚徐季去接方可棠的事情。
    “然后徐队猛地扑了上去！啊！我的宝贝！你有没有受伤！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呜呜呜呜呜……”小李呜着呜着发现大家突然不笑了，心有所感的僵硬回头，徐季带着昨天那个小帅哥一动不动的站在后面。
    小李:哈哈，我不想活了。
    小李冷静的补救了一下:“徐徐徐队吃了吗哈哈哈我这儿还有一把瓜子其实我来是有正事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平复了一下情绪:“贺队在二审柯肃，让我来借你们队的新来的方老师去帮忙，你们没来，我就在这儿闲聊了两句。”
    方可棠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徐季:“方老师是我吗？”
    徐季:“嗯。”
    方可棠朝小李笑了笑:“叫我小方就好，走吧。”
    小李又看了一眼徐季，等徐季点了头这才带着方可棠走了。
    无视了大家求知的目光，徐季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刚小李过来的时候何萌被叫去打印文件了，这会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继续吃瓜发现人已经没了。她拍拍老高的桌子:“快快快，前线小记者刚刚讲了什么？”
    小李刚刚野兽派的言语和动作着实难以复述，老高冷静的总结加推测:“小李说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昨晚徐队接的那个电话是新来的小帅哥打的。”
    何萌:“！！！我窒息了，有多帅？”
    戴周做出中肯评价:“随随便便就能出道的水平，白衬衣牛仔裤，白白嫩嫩的，还有小鲜肉们都有的刘海，和我们寸头大军格格不入。”
    何萌深吸一口气:“这么刺激啊，徐队老牛吃嫩草啊。”
    老高:“有一说一，确实。”
    “笃笃――”
    徐季开门出来敲了敲自己的门，示意大家看过来:“别闲聊了，有案子了，抄家伙去现场。”
    ――――――
    蓝天孤儿院。
    邵谷在屋中初步检查了一下尸体，来门口跟徐季汇报:“头部横向创口，钝器伤，不浅但不致命，应该是挣扎的时候留下的，胸口那一刀才是致命伤。但很奇怪，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再没有别的任何皮肤挫伤。”
    徐季点点头，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看何萌几个人还在取证，就先出来了。
    报警的是孤儿院的做饭阿姨，这会儿刚交代完让几个老师把孩子们带回房间。
    “什么时候发现的？”徐季开了录音笔跟刘阿姨了解情况。
    刘阿姨刚哭过，声音还是哽咽的:“就是报警前没几分钟的时候发现的，我一进屋子吓了一跳，跑出来缓了一会儿马上就报警了。”
    高围从侧面保安室出来:“徐队，院里的监控是坏的，应该是坏了多半年了。”
    徐季点头，继续问刘阿姨:“今天中午都有什么人来过？”
    刘阿姨仔细想了想，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送菜的和有意向领.养孩子的，不过今天早上有一批志愿者过来陪孩子们玩游戏:“今天和往常一样，就是多了一批志愿者，横江大学的。”
    “有人看到谁进了这个屋子吗？”
    刘阿姨摇了摇头说:“我没看见，几个老师那时候正在带孩子们吃饭，也都不在院子里。”
    何萌和戴周已经取完证了，邵医生也把尸体装了车，留了孤儿院几个负责人的电话之后，几人回了警局。
    一来一回用了两个多小时，徐季回了局里上了二楼之后，看一队这边的大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没出警的翟云鹏一个人在。
    几个人各归各位开始准备刚刚在现场搜集到的证据，为一会儿开会做准备。徐季绕了两圈，没忍住去敲了敲翟云鹏的隔板，问:“方可棠呢？一直在审讯室没回来？”
    “刚刚小李把他送回来了，看你们都出警了就又拉到二队聊天去了。”
    何萌听了这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成何体统！我这就把大帅哥请回来。”说完拔腿就跑，生怕徐季拦她。
    徐季:“……她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老高拿着热水杯路过:“就她一个人没见过新同事，难免好奇一些。”
    何萌效率非常高，出门带方可棠回来期间用时不到三分钟。
    顾老师原来和徐季两个人用了一间队长办公室，现在方可棠过来自然是用顾老师的桌子。
    “方老师好帅啊，我叫何萌，你可以叫我萌萌姐。”何萌伸出了手企图握一握。
    方可棠笑了笑跟她握了手，说:“我感觉我应该比你年龄大，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我也是二十六！但是你不像啊，你长得好嫩啊，最多十八岁了。”何萌抓着方可棠的手晃了又晃，一直没松手。
    徐季看不下去了，一句话也没说，过来拉着方可棠进了办公室。
    何萌目送两个人进屋，由衷感叹:“真他娘的般配啊。”
    过了好一会儿，邵谷从后面检尸的房间出来，徐季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他敲了敲:“徐队，有结果了，可以开会了。”
    “好。”徐季整理了一下刚打印出来的照片和资料，朝方可棠勾了一下手，“跟上。”
    “嗷。”方可棠跟上去，“叮当，开什么会啊。”
    “刚刚出警有个案子，开初步的分析会。你听着就行，听不懂的回头我再跟你讲。”
    两人出了门何萌又狗腿的凑了过来:“方老师，我带你去会议室。”
    徐季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儿到会议室就两步，我还在前头领着，有你什么事？”
    何萌站定敬了一个礼:“是！队长！”说完后撤了一步。
    方可棠回头朝她礼貌的笑了笑又跟上了徐季。
    何萌:“占有欲都有了呜呜呜。”
    老高路过问:“哪看出来占有欲了，不是在批评你吗？”
    “你懂什么！”
    徐季在白板上贴好照片后大家都到齐了。会议室不大，一个半圆的桌子和几张白板。方可棠打量了一下觉得横江市的警局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似乎是更简陋一些。
    徐季敲敲白板集中大家的目光后拿着白板笔指着白板正中央的死者照片开始讲:“死者王保民，48岁，横江市蓝天孤儿院总负责人，无父无母，至今未婚，住在蓝天孤儿院的员工房，也就是案发现场。自小在蓝天孤儿院长大的，社会关系极其简单，也没什么爱好，行动路线就集中在蓝天孤儿院和超市附近。”
    徐季说完用笔指了一下邵谷，示意他说结果。
    邵谷翻开文件夹开始讲:“胃提取物正常，可以确定是暴力性死亡。死者全身有两处伤口，额头是钝器造成的挫裂创，胸口锐器刺创。胸口这处是直接死因，应该是一把12cm左右长的短刀。另外，额头这处伤口非常突兀，伤口附近没有任何细小的损伤。”
    邵谷说完之后徐季补充了一句:“如果是挣扎反抗中伤到的，至少创口附近会有微小的皮肤划损，这说明凶手在用钝器击打他的头部的时候他是没有反抗或是挣扎的。但是为什么要先击打他的头部再刺这一刀？如果是为了先将他击晕，那这个创口远远不够，既然有趁他不注意时出手的机会，如果是我，一定会直接刺这一刀。”
    徐季继续说:“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提取到的指纹也全是王保民的，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初步确定为熟人作案，先从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开始查。戴周何萌去查孤儿院外面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老高查查今天那个志愿者队。”
    “谁还有别的想法？”
    没人回答。
    “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徐季说完之后大家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了，会议室只剩下徐季和方可棠。
    “这开会也太快了吧。”方可棠看了看手机，十分钟都不到。
    “因为这次初步得到的线索比较少，开会开不出什么来历。我要再去一次孤儿院，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第4章 第一案2
    方可棠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开始看手机，刚刚何萌加了他的微信，估计是推给一队的人了，现在有四五个好友申请。
    方可棠都点了同意，侧头去看正在开车的徐季，问：“叮当，现场一点线索都没有，能找的出来凶手吗？”
    “线索不够就从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入手。孤儿院今天中午来了不少人，院内的监控虽然是坏的，但街道上的监控还是能看出来有多少人进出的，一步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总能找到真相。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我们分析他生前的性格生活交际，就是为了分析每一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
    方可棠哦了一声，开始给新同事们改备注。改完最后一个之后发现被拉到了一个叫‘无季之谈’的群里。
    方可棠看了一下群成员，一队的人几乎都在，除了徐季。
    无季之谈……方可棠没忍住笑出了声。徐季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你平常是不是对下属不好啊？”
    “不清楚，他们可能会觉得我比较严格吧。我调回横江快一年，刚开始这些人都很散漫，八卦闲聊的时候都是精神小伙比谁都来劲，一遇上案子就都是天线宝宝，一拳打不动一个枕头。不过现在都还不错，进步很大。”
    方可棠点点头，看群里的天线宝宝们正在给他撒花欢迎，就发了一个小猫划水的表情包。
    何萌：方老师我又给你推了个群，你加一下，那是一队的工作群，不闲聊只发案件相关的东西。
    方可棠看见何萌在群里发的话之后返回去加了这个群，蓝天孤儿院这一案的相关资料已经发在群里了。
    等红灯的时候，徐季说：“今晚上回大院儿住吧，我也回，方叔叔今天早上还问我你工作的情况，你回去也陪陪他们跟他们说说话。”
    方可棠没抬头，说了声好。他在看群里发的志愿者名单，正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点：“叮当，你看横江大学今天中午来孤儿院的志愿者的资料，领队的二十一岁，志愿者也应该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才对，但是这里面却有个三十岁的，很突兀啊。”
    绿灯了，徐季发动了车，问：“是带队的老师吗？”
    “不知道，要是老师的话，还要这个领队干嘛。我打电话问问？”
    “一会儿回去用局里电话打，不然他们可能不会告诉你。”
    方可棠点了点头，复制了资料里横江大学志愿者团队的电话存到了备忘录里，好奇的问：“警察同志，你们一般打了电话之后都怎么问？”方可棠咳了一声，压低自己的声音继续，“你好我是警察，请配合调查，告诉我这个三十岁的志愿者是你们的老师吗？”
    徐季被他逗笑，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方可棠凑过来的脑袋。方可棠配合的往右倒在了椅靠上。
    徐季开始教他：“你好，这里是横江市公安第一分局，我们正在处理一起刑事案件，方便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吗？”
    “啊？”方可棠有些诧异，“你是警察啊，查案怎么还有商有量的？他要是说不方便怎么办？”
    “语气太强硬会引起人的反感抵触，礼貌点方便查案。但如果真的不配合的话就找他的上层发个文件，不说也得说。”
    方可棠点点头，打开了标题为《柯南养成日记》的备忘录，默默记下：
    1.要先礼后兵。
    “那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局里一个一个问啊？”
    徐季停好了车，说：“这个孤儿院人手比较少，带回去的话这些孩子就没人管了。”
    哇哦，方可棠挑挑眉又记下第二条：
    2.要考虑周全，人道主义。
    蓝天孤儿院外的大路上有一个摄像头刚好能拍到门口，下午在局里调出来的监控可以证明刘阿姨说的都是对的。
    早上七点送菜的三轮车进院，二十分钟后出来。九点半左右一对夫妇进院，十点左右出来。十一点横江大学志愿者团队拿着餐箱进去，十二点五十出来，刘阿姨一点整报案。期间没有任何别的人员进入蓝天孤儿院。
    这是个老旧的小孤儿院，院里有五名女老师，包括死者在内两名管理人员，都是男性，再加上做饭的刘阿姨总共八个人。
    徐季分别叫了这五个老师过来问话，大家的叙述都和刘阿姨说的吻合，中午一直和志愿者一起在教室里和孩子们玩游戏，都没有出来过。
    方可棠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个孤儿院可真够旧的，二楼的栏杆锈迹斑斑，楼房也都没有修缮过的痕迹。
    方可棠看刘阿姨过来了，问她：“阿姨，孤儿院一般不都有拨款吗？这儿怎么跟被废弃了一样啊。”
    刘阿姨说：“我们这个孤儿院规模太小了，孩子也不多，几年前街道改建之后我们每个月能拿到的钱除开大家吃饭之外，只够每个人发一千多块钱工资的。我们再少拿点，让老师们多拿点，也就没钱装修了。”
    徐季问：“少拿点是多少？”
    刘阿姨：“五个老师每个月都领一千七，我们三个都领一千。”
    徐季点点头：“帮我们把另一个负责人叫过来吧。”
    刘阿姨去叫人，方可棠想起来个事情，翻了翻手机确认了一下，死者王保民名下的存款是三万多块钱。
    “吃住都不花钱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几十年就攒下来三万块钱。”方可棠纳闷，又点开了王保民的分析报告，上面写他很少出孤儿院的门也没什么朋友，“这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啊。”
    徐季拿过来看了看，确实觉得这个金额有问题。
    孤儿院另一个负责人于泰昌是刘阿姨的儿子，事发时不在孤儿院里，是刘阿姨报警之后才叫回来的。
    他过来之后徐季开了录音笔，问：“王保民平常有什么爱好吗？”
    于泰昌看见警察有些局促：“没……没啥，不抽烟不喝酒的，就每天窝在屋子里看看电视。”
    “有得罪过谁吗？”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我都怀疑他有什么孤僻症。”
    方可棠插了一句：“你们在这儿工作能攒住钱吗？”
    “哪能啊，一个月一千都给老婆孩子了。就是我老娘领的钱没什么花的地方，都攒下来准备给家里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徐季就放他走了。
    方可棠回想了一下刚刚所有人的证词，说：“或许你可以把那个叫尚莉莉的老师再叫出来聊聊，刚才你问那几个老师案发的时候在做什么，她眼神很回避，虽然大家都多少有些慌张害怕，但她的表现有点微小的不同。”
    尚莉莉？徐季想了想和她的对话，似乎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你认为她说谎了？”
    “不是说谎，我觉得她应该比别的老师多知道那么一点，但是她不想告诉你。”
    徐季：“刘阿姨腿脚不方便，不具备持刀杀人的能力，于泰昌有不在场证明，这五个女老师又可以互相作证中午她们都在二楼的教室里。如果把嫌疑人锁定在今天的志愿者团队中，那尚莉莉会不会是她看见了某个志愿者做了什么？”
    方可棠觉得很有可能，但是一个老师为什么要包庇志愿者？
    “要不我去跟那个尚老师聊聊？”
    “先不用，相隔时间太近，她不会马上改变主意把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先回去查那些志愿者，明天我们接着来。”
    “好。”
    回局里之后二队贺队长找徐季有事，方可棠自己就先上楼了。贺东对昨晚上的行动进行了总结，打印了几份报告准备让徐季和他一起去刘局那里总结汇报。
    徐季怕方可棠谁也不认识，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尴尬，就推了：“你自己去吧，我这儿有新案子，本来就是你们二队的活儿我就不去抢功了。”
    贺东拍了拍徐季的肩膀：“行，去吧。”
    徐季刚上楼就见到方可棠靠在何萌和老高办公桌中间的挡板上磕着戴周同款瓜子跟大家闲聊，他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闲的才会担心方可棠会尴尬。
    “我在楼梯上都听见你们笑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队！”何萌站起来，忽略徐季的问题，“有新发现！那个三十岁的志愿者是蓝天孤儿院长大的，资料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
    “好。”
    徐季转身进办公室，方可棠也不聊了，放下瓜子跟着徐季进去了。
    戴周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同：“徐队他不对劲，搁以前他一定会说——”
    老高一拍桌子站起来：“这都笑什么呢，案子有线索了？”
    何萌补充：“凶手抓住了？”
    洪文补上结语：“滚回去干活！”
    刚走到大门口准备进来串门的小李：“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滚。”
    第5章 第一案3
    方可棠进了屋也凑过去看那个志愿者的资料。
    林笑，女，三十一岁，在蓝天孤儿院长大……
    “大学打这么多工啊……所以说她考上横江大学之后养父母没给钱？”方可棠觉得这个人还挺惨，好不容易被带走了，谁知道是个不负责任的。
    徐季看完了这一页，说：“孤儿院有义务供养他们到十八岁，并为考上大学且无人领养的孤儿提供来自社会爱心机构等渠道的金钱援助，如果她没被带走的话，这种好成绩在孤儿院里应该是能拿到不少社会救助金的。”
    “这样啊。”方可棠摸摸鼻子转身挨着他坐在了徐季办公桌上，“叮当，这个案子难吗？”
    徐季把被坐在方可棠屁股下面的文件抽出来继续翻开:“不难，王保民的交际和生活及其简单，把那天去过孤儿院的人分析一遍，看谁跟他之前有交集，很容易用排除法定凶手。目前来看，这个林笑是唯一一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志愿者。”
    方可棠有点失望，原来这只是个小案子……
    “那你破过什么特别大的案子吗？就那种不吃不喝研究一两个月找凶手，扑朔迷离险象环生那种。”
    扑朔迷离险象环生……看着方可棠好奇求知的眼神，徐季搜刮了一下脑海中还算险象环生的:“这种大案其实不多，我之前刚入职的时候跟着我老师破过一个连环杀人的，那个比较危险，我们还被威胁过。除了那个，一年前在临市任职的时候端了一个拐卖集团，这一案前前后后两三个月，破了之后我就领了功升职调回横江市了。”
    “别的案子都大同小异吧。”
    “嗷。”知道了这一案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方可棠突然没了兴趣，“你看吧。”
    徐季笑了笑，想起来方可棠刚答应顾庭来这儿代班实习的时候兴致勃勃的跟自己视频，问自己破案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每走一步都有那种噔噔噔的阴森BGM环绕着。
    就是电视看多了。徐季抬头看见桌子边中午出门的时候他妈妈塞给他俩的两个大苹果，拿了抽屉里的水果刀开始削皮。
    方可棠本来是打算打一把游戏，转头看见徐季竟然在削苹果，不由得感叹：“……你们这警察局真够特别的，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八卦的聊八卦，跟茶话会一样。”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方可棠，徐季抽了一张湿巾擦手：“山高皇帝远，刘局办公室在一楼，轻易不会上来，我本来规定了工作的时候不能吃东西，结果反倒是被他们同化了，他们是一点都不怕我。”
    方可棠咬了一口苹果点了点头：“确实，我兜里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大兄弟塞的奶糖和小饼干。”
    “他叫高围。”徐季说完抬头去看他口袋，又注意到他的牛仔裤和衬衣，说：“你出去跟何萌说一下尺寸，让她给你申请一套警服过来。”
    方可棠眼睛一亮：“遵命！”临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能申请下来吗？我过几个月就跑路了呀。”
    “没事，去吧。”
    “好的!”
    方可棠出来之后带上了门，外面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在工作。
    “萌大美女。”方可棠走过去趴在她桌板上，“你们徐队让我找你申请那个警服”
    “好嘞，你把衣服和鞋的号都发我手机上吧，明天开仓库的时候我去给你找找。”
    “谢啦！”方可棠咬了一口苹果准备转身回办公室。
    “等等！”何萌叫住他，“方老师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啊？我听说顾老师一回来你就要走吗？”
    “对呀。”方可棠笑了笑，“等顾老师回来之后我就去横江大学当老师去了。”
    何萌一脸八卦的站起来，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方老师，你是不是和徐队住在一起啊？”
    “嗯，我家离这儿太远了，就住到他家了。”
    方可棠刚回答完就注意到本来是好好工作的几个人都滑着自己带轮的椅子向他靠近了……这什么意思？
    看着老高一脸展开讲讲的表情，方可棠有一些些的慌：“你们……想问什么？”
    老高：“采访一下方老师，和我们徐队什么关系？”老高卷了几张纸当作话筒递到了方可棠嘴边。
    方可棠这会儿才看明白，这几个人怕是误会他跟叮当有一腿。“害，我跟你们队长从小一块长大的，是好兄弟。”
    戴周抓住供词漏洞，进一步逼问：“小李说队长接你走那天晚上把你揽在他怀里，兄弟会这样？”
    方可棠些许无语：“全是编的，我们清清白白！你们徐队高中的时候还跟校花培养过感情呢。”
    嘶——这个消息显然更劲爆一点，戴周拿出了瓜子给大家分了分。何萌失望的啊了一声：“你们是我磕过be最快的cp，这才一天啊。”
    老高问：“不对啊，徐队他生人勿近那副架势，凶成那样，哪个妹妹敢跟他谈恋爱？”
    闲着也是闲着，方可棠干脆拉了凳子过来一块侃大山：“我跟你们说，高二的时候我同桌让我帮他给校花递情书，我想着叮当跟人家漂亮妹妹一个班，就让他帮我给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第二天他跟我说我，校花拒绝了说喜欢的人是他，他决定相处一天试试！”
    方可棠一脸八卦，还心虚的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又说：“他就跟人家大美女谈了一天就一拍两散了，还来跟我说什么这个女生虽然好看一点但是脾气不好难相处什么的。渣男！”
    何萌痛心疾首：“没想到徐队竟然是这样的人!等等，叮当是什么意思？”
    “害，就高中起的一个外号，叫习惯了。他就跟哆啦A梦一样，万能啊。你想吃什么都能从他书包里找到，想玩什么的时候他都能想办法带我去。”方可棠试图在他们心中挽回一下徐季的形象，“所以说你们还是误会你们徐队了，他这人一点都不凶，可温柔了还会照顾人。可能就是有点话少，又天生一副冷脸，所以你们才觉得他凶。”
    众人：“……”温柔吗？
    “他平常也很可爱啊，高中的时候我给他买的大白熊睡衣他现在还穿着呢，可喜欢那个熊了，还照着那个熊买了一套床单。睡觉的时候还要抱点什么才睡得着，因为这个我高中的时候还送他了个胡萝卜小抱枕，昨天我看那个抱枕都快被摸秃了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哈哈。”大家勉强的跟着笑了笑，这看着……也不像是兄弟啊。
    何萌勉强保持理智：“你怎么知道他睡觉要抱东西？”
    “因为以前写作业晚了不想回家就睡他床上了呀。”方可棠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氧化的地方开始发黄了，心里有点嫌弃但还是咬了一口。
    何萌：“那你有告诉过他情书是帮你同桌送的吗，他难道不会误会是你要追校花？”
    方可棠眨巴眨巴眼：“这还用说吗？我要是喜欢谁，还用得着写情书？”
    何萌看着方可棠这副未成年的皮囊痛心疾首，徐季你好狠，这么嫩的草你都下得去手。
    “弟弟，是这样的，姐姐建议你搬出去自己住。”
    方可棠歪歪头，有点跟不上何萌的话，问：“什么意思？”
    老高补充：“就是越好看的小男孩越要保护好自己的意思。”
    方可棠黑人问号脸：“你们不会还觉得你们队长对我有企图吧？你们误会了，你们队长就是个话少的小哑巴——”
    “实习生，吃着我削的苹果说我坏话，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品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徐季刚开门就听见方可棠说他是个小哑巴，“所有人会议室，对案件进行二次梳理。”
    第6章 第一案4
    “……林笑在市中心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工作，她虽然是横江大学毕业的也曾经在这个志愿者社团里担任过职务，但毕业之后也没什么联系了。同时林笑也是今天去的这一批志愿者里唯一一个跟蓝天孤儿院有关系的，刚刚我打电话问了社团这次的领队，领队说是林笑听说他们要去蓝天孤儿院做志愿活动所以在志愿者的微信群里主动联系她的。其余的志愿者资料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关联的点，所以现在初步嫌疑人锁定为林笑，同时孤儿院几位老师也不能完全摆脱嫌疑。下一步，找找林笑的详细档案，找杀人动机。”
    徐季把林笑的照片贴在王保民照片旁边，打了个红叉。
    “群体活动可以相互做时间线证明，但是人多的时候凶手行动也容易被其他人看到。接下来你们给那个志愿者队的人挨个打电话，问问谁中途出去过，谁一直留在教室里。你们几个一会儿分一下，每个人分三四个人同一时间开始往后打，尽量不要让他们有太多交流的时间。林笑的电话我来打。”
    “自由发言。”徐季扯了扯领带，把笔扔在了前面桌子上坐下。
    老高：“那几个老师都是有家庭的，平凡稳定，是凶手几率很小。林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休学一年不知所踪，我猜想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这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大概率就是凶手喽~”
    据已知线索来看，确实是这样。何萌翻了翻林笑在职期间的记录，安安分分，并没做过什么其他事情：“徐队，她工作之后领养的这个女孩也是在蓝天孤儿院领走的。而且这个女孩被遗弃的时间就是林笑刚结束休学的时候，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
    方可棠渐渐适应了大家的快语速，默默的举起了手。
    徐季朝着他那边用指尖点了点桌子：“不用举手，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她是不是休学生孩子去了？”
    何萌疯狂点头：“我刚查到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但感觉这个脑洞太大了。”
    “还有别的想法吗？”徐季环看了一周，没人应答，“那散会，我找尚莉莉和林笑一起过来做笔录，看看她们关系怎么样。”
    看着大家习以为常的拿着文件夹起身出门，方可棠又是满脸问号，这不是刚讨论出来点东西吗？怎么就散会了？不应该趁热打铁再推出杀人凶手吗？
    会议室又是剩下徐季和方可棠两个人。
    “叮当，怎么这就散会了？你们不是刚讨论出来点线索吗？”
    徐季整整手里的资料：“开会是梳理线索的，共享大家知道的信息和可能会被其他人错过的盲点。刚刚的都是猜的，林笑也是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用排除法敲定的。已知凶手倒推线索是个简单的事情，不用一堆人在这里耗着。”
    “已知凶手？这就找出来了？万一不是林笑呢？”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徐季笑了笑站起来拿文件夹拍了拍方可棠的头：“这种结构简单嫌疑人集中的案子就是这种流程，以前都是老高和戴周两个人负责的，但是最近清闲没什么事，才大家一起看。”
    方可棠顺了顺头发趴在了桌子上，觉得有点后悔来这里。
    “我以为会很刺激才答应顾老师过来的，现在看，有点无聊。而且，好像根本没有我什么事情嘛。”
    徐季坐到了他旁边，拍了拍他后颈，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怎么没你什么事情，你不是看出来尚莉莉情绪不对了？而且只是这个案子无聊，说不定下一个就不无聊了。你去当老师也是日复一日的备课上课，上两天觉得无聊了难不成还能辞职？”
    方可棠嗯哼一声，说：“有道理，要干一行爱一行。”
    这话说完，徐季没接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 “你现在……”
    “怎么？”
    “没什么，现在太乖了，我不适应。”
    乖？方可棠觉得徐季话里有话：“乖嘛？没有吧，可能国外呆久了没什么人跟我闹吧。你是不是在讽刺我以前闹腾？”
    “闹腾啊，小霸王一个，说什么都不听。”徐季站起来往外走。
    “没有吧，我不是一直很听你的话吗？”方可棠跟屁虫一样跟着徐季往办公室走，关了办公室的门之后又问，“叮当，我们明天去买点衣服吧。他们老说我是未成年，肯定是我这些衣服太幼稚了。”
    徐季看了看他穿的衣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衣服不幼稚，是你长得太嫩了。要是想显得大点，只有剃个寸头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可能!”方可棠护住自己的刘海，“我是要去横江大学出道的，不可能剃寸头的。”
    “出什么道？”
    “害，现在的老师管学生多难，我得出卖色相吸引他们来听我的课啊。万一都不选我这门课，我多丢人。”
    徐季笑了笑，觉得这想法跟这张脸还挺符合的，都不太成熟。
    “那，干一行爱一行的方老师现在是不是该查案了？”徐季拿起座机听筒朝他晃了晃，示意自己要打电话了。
    方可棠闭上嘴，做了一个您请的动作。
    林笑来的比尚莉莉快，这个女人一身干练西装，走路带风自信不怯场，不像是来做笔录的，倒像是来谈个生意。
    按照之前徐季交待的，何萌带着她直接去了审讯室。何萌做记录，徐季主审，方可棠几个人在监控室隔着单向玻璃往里看。
    进了审讯室之后林笑似乎放松了一些，没刚刚进来时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了。
    方可棠看她回答每一个问题都是正常反应觉得有些奇怪：“她只有正常人接受审讯的紧张，回忆时的肢体和表情也足够自然，感觉并没有什么说谎的地方。我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老高不语，戴周在旁边说：“问的问题足够常规，以往有些受过高素质教育的凶手也能做到这一点，也有可能是没有找到针对她的痛点问题。她是心理咨询师，本来就对情绪敏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是什么难事。”
    老高正想在控制台开徐季和何萌的耳麦让他们直接问问林笑领/养的那个孩子，手还没放到调钮上，就听徐季问：“资料显示你在蓝天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那时候你的经济条件还不好吧？怎么会想着去领养一个孩子？”
    林笑微微低头勾了勾嘴角，好像是在回忆什么遗憾但是美好的事情：“因为她很像我。小时候的我在孤儿院里很自卑，别的孩子都欺负我。那天我去给小朋友们送书和零食，别的小朋友都在抢，只有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我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棒棒糖，她因为这个很感激的拥抱了我。之后我就办了手续，把她带回来了。”
    徐季又问：“你既然可以随时去蓝天孤儿院看望孩子们，为什么还要主动联系横江大学的白鸽志愿者队和他们一起去？”
    “因为我一直留意着白鸽志愿者群聊里的消息，偶尔也会申请参与一些孤儿院相关的活动，除了这次蓝天孤儿院的，我还申请过不少。我说的都有记录，这并不奇怪，警官。”
    方可棠这时候才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叫她过来就说明她是警察的怀疑对象，但是她一点为自己脱罪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在按照平等关系和徐季交流，好像是……装了个假面一样，太机械了。”
    戴周点点头，同意这种说法：“没错，她在告诉我们，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是杀人凶手，她丝毫不慌张就是因为这件事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方可棠：“要是凶手死不承认她是凶手，又没什么证据，怎么办？”
    老高：“按流程来讲，严肃凶狠的白脸唱罢，现在应该是是顾老师的红脸诈人时间。”老高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个人齐齐看向了方可棠。
    顾老师‘得意弟子’方可棠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紧张又期待：“怎……怎么红？不是，怎么诈？”
    第7章 第一案5
    “你好。”方可棠拘谨的坐下，跟林笑打了个招呼，“徐队长他们得去审尚莉莉老师了，所以让我来把剩下的问题问完再让你走。”
    徐季几人在监控室看着里面，老高感叹：“我觉得刑审就应该是长成这样的小鲜肉来搞，咱们徐队看着攻击力十足的，人家也放松不下来呀。”
    徐季斜了高围一眼，继续看里面两个人交谈。
    林笑答：“尚莉莉？我知道，她是孤儿院的老师，对我们挺好的。”
    方可棠也是一脸惋惜，说：“对啊，看着很老实的样子。我也觉得她不是凶手，但是徐队他们差不多都定案了，等你们当时在场的人都问一遍没什么问题之后应该就要抓她了。”
    “她……是凶手？”林笑有些好奇，“竟然是她，你们破案的效率还挺高的，一下午就抓到人了。”
    林笑这语气不像是夸，但方可棠还是腼腆的笑了笑，说：“不是我们，是徐队他们效率高，我就是个实习的，今天刚来报道。”说完他翻了翻桌子上徐季没收走的档案，“姐姐你也是横江大学心理学的啊，我也是，我明年就毕业了。”
    林笑放松了一些，笑了笑说：“那好巧。”
    “萌萌姐，我可以开始问了吗？”方可棠侧头问何萌意见，何萌指指一直开着的录音笔，示意他随时可以问。
    “好，我问了，还有……”方可棠翻了翻手里稿件的后几页，“二十三个问题。”
    老高咂咂嘴，看着皱着眉头盯着单向玻璃里面场景的徐季：“徐队你这是溺爱啊，连问什么问题都给你们家实习生写好了？”
    徐季：“写个屁，桌子上的是林笑的个人经历。”
    “哦~”老高点点头，“那就是怕问的问题让林笑对他防备喽，果然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兰斯格大学毕业的学生，这开局看着可不像第一天刑审。”
    “根据大家的笔录，今天中午在你们和孩子们做游戏做互动的时候，有三个志愿者和两个老师出去过，刚刚徐队问的时候你说你去厕所了，可是有人说你出去了很久很久，你只是去了厕所，没有去别的地方做什么吗？比如从厕所后面的小楼梯下一楼？”
    林笑皱眉：“谁说我去了很久，我去过厕所就回去了，很快的。”
    “这样。”方可棠点了点头，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对勾，抬头笑了一下，“我们只是在复述在场所有人的描述推测，不是在针对你。或许是他们把你看成了别人也不一定。”
    林笑没回答，方可棠继续：“你大学的时候曾经休学一年，然后六年后你领养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没什么关联，只是那时候有能力了，也心疼那个孩子。”
    方可棠随口一提：“那这么说来，这个小女孩和你还长得挺像的哈，你们挺有缘分。”
    他看见林笑听见这句话之后蜷了一下手指又松开了，就马上又问：“你在孤儿院的时候王保民对你好吗？大家都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并且说这次凶手怕是和他有什么金钱之类的纠纷才杀他的。因为他在几年前曾经定期的向一张卡里打钱，这些钱最后也被花掉了。”
    方可棠看见林笑微微勾了一下左嘴角，他眯了眯眼，感觉是有些嘲讽和不屑的意思在里面的。
    “对我一般吧，是不是经济纠纷不知道，或许吧。”
    又问了几个关于孤儿院的问题，方可棠看了何萌一眼，他们两个的猜测怕是真的，这个孩子跟林笑确实有些关系。
    “尚莉莉老师你了解吗？她有儿有女家庭美满，你觉得她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方可棠看到林笑又下意识的蜷了一下手指，看来她紧张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动作：“如果她杀了人，她的孩子将要失去母亲，这个家庭就破碎了。你是这几个老师带大的，你对她的行为有什么的看法吗？”
    林笑抬了头，和方可棠对视，片刻后她说道：“你一定认为母子，母女关系是我的弱点问题吧？”
    方可棠反问：“如果不是，对于相关问题你的戒心为什么这么强？你来之前一定没有怎么准备该怎么回答和你女儿相关的话题吧？”
    “笃笃——”
    监控室里，邵谷敲敲门进来:“徐队，尚莉莉来了，谁审？”
    徐季起身:“我和云鹏吧。”他点点老高肩膀指指玻璃对面，“看着他别让他乱问，他也就在国外的警司做了不到半个月的入职培训。”
    被诱导着说出来的证词有些是不能拿到法庭上当做有效供词的，徐季怕方可棠把握不了这个度。
    老高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
    徐季审完尚莉莉之后已经接近七点钟了，这个老师确实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但她说了点非常有用的东西，比如王保民之前曾对孤儿院几个稍大点的女生动手动脚。
    一队的大办公室现在只剩下正在整理林笑审讯材料的老高和正等着检验司传dna对比结果的邵谷，林笑被局里的人带去暂时拘留了。
    “方可棠呢？”徐季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老高：“贺队过来要走了，还是因为那个柯肃。而且小朋友表现得非常好，一顿乱拳，林笑慌了之后说了不少。”老高竖起拇指，颇有幼儿园老师在家长那里夸孩子的感觉。
    邵谷这时候朝这边喊了一声：“徐队，结果刚刚出来了，林笑领养的那个女孩确实是她亲生的，我给你传过去了。”
    徐季说了个好，进了办公室开始往电脑上打这一案的行动报告。
    方可棠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少爷哼着歌，看着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徐季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开始继续打报告，边打边问：“这么高兴？”
    “可不是。”方可棠走过去，“你不下班？”
    “要做整理。”
    徐季抬头看方可棠的样子是不太想等，就拉开抽屉拿了车钥匙递给他：“先去吃点想吃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方可棠一听要自己先走，不情愿的啊了一声。
    “怎么？不回去就留着帮我把这篇报告打了。”
    谁知道方可棠听了这话一把拿了钥匙过来，不讲理的语气：“我手腕昨天被勒的可疼了，我不想打字。”
    “你现在怎么这么娇气，高中的时候被打成猪头都不说一个疼字。”徐季翻了翻手里的东西，直觉还要弄很久，“晚上风凉，去后面休息室031柜子里有个外套，穿了去吃饭，不用管我。”
    方可棠挑挑眉，说：“遵命警官！”说完甩着钥匙圈往外走，徐季看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无奈的笑了笑又开始整起来报告，这小白眼狼真是让走就走，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
    这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徐季以为大家都下班了的时候，邵谷敲了敲他开着的门，“徐队，王保民就是孩子的父亲，第二份检测报告也出来了。你要现在看吗？”
    “嗯，放下就行，你下班吧。”
    又送走一个。徐季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躺在了椅子上拿出手机看消息。
    好，方可棠没找他。
    打开朋友圈，没翻到方可棠发什么，倒是看见何萌发了这么一条：
    我把所有人都删了，只留下了一个被绿的朋友，希望他能察觉。[爱心][爱心]
    徐季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邵谷。”他朝外喊了一声。
    邵谷准备下班，刚好路过门口：“怎么了徐队？”
    “你点开何萌朋友圈给我看一眼。”
    第8章 第一案6
    夜色酒吧
    调酒师朝刚拿着头盔走进来发型混乱的自家老板勾了勾手，郑棋看他神神秘秘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调酒师一脸兴奋的指了指坐在卡座里正无聊的划拉着手机的方可棠:“看，来了个极品，找你的。”
    郑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酒吧里暧昧灰暗的灯光打在方可棠细白的脖颈上，外套下衬衣解着上面两个扣，露出锁骨显得少年人身形单薄，再往上是一张极漂亮的脸，眉眼精致，垂着眼眸懒洋洋的样子，带着点不耐烦。
    绝了……倒是把运动外套穿的跟高中校服一样。
    “我去……这么嫩，成年了吗就让进来了？”郑棋下意识的问出口。
    调酒师凑过去比了个六说：“查身份证了，二十六。一身外国货，还是个有钱的，我就让小松把人家安排到卡座那儿了。”说完拿出来一个映的出人脸的银色方形杯子递过去：“先照照镜子，你这头发跟刚坐完过山车一样，能把人吓跑。”
    这个时间酒吧还没什么人，郑棋去吧台后面休息室好好整了整头发，又换了件衣服才出来。
    “你好，你找我有事？”
    方可棠抬头，眼睛亮亮的笑了一下：“你是老板？”
    郑棋被他的笑晃了下眼，在他旁边坐下在腿上搓了一把手心的汗，说：“我是。”
    方可棠看这个老板挺年轻的，应该好说话，就开门见山的问：“我听我同事说，你这个酒吧前一段时间想要转让是吗？”
    “前一段资金出了问题，不过现在全都弄好了，运转的挺好的。”不能让小帅哥觉得自己没钱。
    “哦，这样。”方可棠失落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说，“那如果以后你还想转让的话，可以找我。”
    郑棋觉得这可能是个刚出来玩的少爷，想买个场子。说实话这个酒吧位置好面积大，租金高的很。而酒吧的收入都是很不稳定的，可能上个月亏了不少，这个月反而能大赚一笔，就是因为这个，几个月前亏损严重的时候郑棋才想着转让了算了，不过这几个月也缓过来了。
    但是，他突然有个新想法：“你如果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合资。因为成本太高，我最近其实也想找我朋友入个股。”
    入夜，酒吧这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闹哄哄的。郑棋直觉这不是个谈这种事情的地方就想着邀请他上楼上包间好好聊聊。
    昨天晚上刚在楼上包间被人绑走的方可棠果断拒绝，觉得自己近半年可能都不想再往楼上包间坐了，他问：“去外面那个芋泥店吧？”
    郑棋长得不错，但不是方可棠这种看着白白嫩嫩小鲜肉的类型，他线条硬朗小麦肤色，跟方可棠对比鲜明。
    郑棋会聊，方可棠爱笑，两个人到了店里之后把正事说完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开了。方可棠笑起来的时候大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见牙不见眼，甜得很。
    郑棋看着方可棠低头喝奶茶，觉得自己一颗夕阳红老鹿心都被击中了，现在正踩着八倍速四二拍鼓点蹦跶的厉害。
    两个人对着坐在芋泥店的小桌那里说话，看着赏心悦目的很。店员误会这是一对情侣，默默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感叹了一会儿别人的爱情是真他娘的甜，结果刚放下手机抬头就发现桌边又多了一个人，看背影高高瘦瘦的，应该也是个帅哥。
    方可棠看见徐季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天，你怎么在这？”
    徐季换下了警服，穿着oversize的街头风短袖，因为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没什么表情，回答道：“回家路过，想着进来给你买杯奶茶。”
    哇，方可棠惊喜了一下，好兄弟！
    “那好巧不用买了，我喝过了嘿嘿。”
    郑棋看了看徐季又看了看抬头朝徐季笑得灿烂的方可棠，觉得此时气氛怪怪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问话间徐季已经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非常自然的坐下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刚好一会儿聊完了我带他回家就好。”说完徐季拿出来手机开始低头划拉屏幕，一种我不关心你们说什么，就是过来等等人的样子。
    郑棋有点可惜的看着方可棠，心想原来这是个有主的。
    正事已经说完了，有第三个人盯着，郑棋也闲聊不出来了，说：“那也不早了，你们回家吧。”
    “好。”方可棠比了一个六，摇了摇说，“电话联系。”
    郑棋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回对面酒吧了，方可棠奶茶没喝完，还跟徐季一块待在店里。
    徐季装作不经意的问：“那谁啊？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这个朋友？”
    方可棠喝完最后一口，拿了桌上的车钥匙起来：“对面酒吧的老板。现在还不是朋友，走了大队长。”
    方可棠非说自己醉奶，车还是换了徐季来开。
    路上方可棠给他讲了自己想和郑棋合伙开酒吧的事情，非常意料之内的收到了来自徐季的反对。
    “你如果只是钱多没地方花想做投资，我还是建议你买个房子放着比较稳。”
    方可棠父母都是横江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因为恋旧也没从大院的小洋房里搬出去过，一直住的还是老房子，家境是大院里最好的。
    徐季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是花钱管不住手的人，只是没想到现在一毕业就放大招，直接想包个店回来，还是个酒吧。
    方可棠说：“不是钱多，是我跟柯肃在审讯室沟通的时候我不是一直骗他说这个酒吧是我的嘛，还说让他好好表现出来之后来我这儿打工。我今天下午一想起来这个我就浑身难受，觉得骗人了，这才想着来找找看人家愿不愿意卖给我。”
    徐季听完这个理由觉得实在是太扯淡了：“方小少爷，你知道他能判多少年吗？光绑架这一条都够他吃十年牢饭。出来谁是谁早忘了。”
    十年？方可棠有点惊讶，贺东没详细跟他说过，他进去和柯肃沟通的时候心里也总是想着他关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出来了，没想到会这么久。
    “操，徐季，我是法盲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我怎么继续搞犯罪心理。”方可棠懊恼的瘫倒在后座上，觉得自己就不该来什么刑警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学校备课上课。
    徐季正在停车，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想起来方可棠大学的某场法律考试。
    徐季之所以对这场印象深刻是因为方可棠考完出来翻了书之后委屈巴巴的跟他打电话说：“叮当，宪/法都没能实现的东西被我实现了，在期末试卷上。我这次肯定又挂了呜呜。”
    那场也确实挂了，挂科小王子那年冬天挂了三科，被亲妈赶出家门去学校学习，准备开学的补考。徐季每天听他委委屈屈的吐槽图书馆就那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后来还请假回横江陪他复习了一个多星期。
    睡前方可棠说要看个之前错过了没看成的电影，徐季去外面把笔记本拿进来，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电影。
    看一半方可棠突然想起来今天的案子，问道：“今天跟那个林笑聊的时候发现她表面看着风风光光，其实内心极度不自信，我猜应该和她童年在孤儿院的遭遇相关。她后来确实承认了是她杀的，但她不愿意说原因，说不定她那个孩子就是王保民那个王八蛋强迫出来的。”
    徐季没否认，说：“那时候她已经从孤儿院独立出去了，应该是主动找的王保民，不然两个人见不了面。”
    方可棠点点头，又问：“那……法院最后会怎么判林笑啊？她肯定是被欺负了才去报仇的嘛，我觉得法官应该不会判她太久吧。”他凑过去，“要不我们查查以前的事，查清楚了说不定林笑就会被放了。”
    徐季给电影按了暂停，说：“法盲小朋友，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出来这些，那就说明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力。每个人思考的出发点都是不一样的，法律追求公平和正义，只是追求而不是一定做到，所以要想真正做到面面俱到，不能只靠我们，我们只是结构中一环。”
    徐季每次讲道理方可棠都不爱听，但是到了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会讲道理：“每个普通人心中都会有结合于自己的思想的定论，在听这些不同的声音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记住你的出发点。你进了这个队那你的出发点就必须是找出凶手，而不是想着怎么给凶手脱罪申冤。”
    看方可棠不说话，他继续：“刑警，第一要务是找出凶手，第二才是为弱势者申冤。或者根本没有第二，只要找出了凶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清晰了，该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要不要申冤，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
    好，方可棠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徐季次次讲道理都能把方可棠说恼，怕这次也是一样，无奈之下只能揉了揉方可棠刚吹干还炸着毛的后脑勺问：“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方可棠吸了一下鼻子，说：“没有，说的也没错啊。”
    恍惚间，徐季觉得两个人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睡在一张床上看看电影聊聊工作，偶尔拌个嘴。正等徐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方可棠突然跪起来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看，距离有些近，徐季有点紧张：“怎么？”
    “叮当，你是不是……”
    徐季咽口水，问：“是……什么？”是！我喜欢你!
    “你是不是养儿子呢！”方可棠突然坐起来伸手揪住徐季两边脸上的肉摇来摇去，“一天天的管我管我，说教完还要摸摸头，你比我爸都爸！”
    方可棠觉得徐季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爹心态，明明只大自己一岁嘛!
    第9章 真·第一案
    徐季想，如果他现在就这这个姿势告诉方可棠，不是总管着他，是自己喜欢了他很多年了，方可棠会不会当场把自己从九楼扔下去。
    他决定换个方式问，比如先从性向这方面。
    方可棠躺回去抱起笔记本刚点了开始，旁边徐季突然问：“你喜欢今天那个卖酒的吗？”
    电影里正放到机甲变身战斗部分，方可棠暂时思考不了徐季的话，头也不回，问：“谁？”
    “今天那个酒吧的老板。”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方可棠侧头看了一眼徐季，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奇奇怪怪。
    电话响了，方可棠不耐烦的嗷了一声爬到床尾把随手扔在那儿的手机拿过来：“看个电影真的好难好难，我看看是哪个孙子十一点半给我打电话。”
    徐季在旁边看了一眼，备注是李各清。然而在徐季以为他一定会挂掉的时候，方可棠接了起来。不是说不联系了吗？怎么还接了？
    “星期五？不行，我现在是人民警察，要每时每刻为人民服务的。”
    “可以，再说吧，估计下午。”
    聊天比较简短。方可棠挂了电话之后也没兴趣看电影了，跟徐季说道：“下次有想看的我们还是去电影院看，在家里没气氛。还有我明天要找找房子搬出去，今天我爸打电话说我们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不合适，将就也不是这么将就的。”
    徐季点点头，觉得既然是方爸爸说的，那也无所谓。他问：“你不是跟李各清不联系了吗？”
    说的是不联系了，方可棠撇撇嘴，觉得这个大兄弟还挺执着，虽然高中的时候两个人一见就打架，但是现在长大了觉得也没什么，更何况——
    “我后来想了想，他高中的时候也没那么坏吧，除了说你坏话加上天天跟我互殴。他高中还挺经常送我小饼干吃的，就是我天天吃的那个。大学的时候也去我们学校找我出去吃饭什么的……啊呀总之当朋友确实还不错。”
    如果不是后来李各清在他出国前跟他表白，他估计两个人应该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俩是打出感情了，谁知道我打出的是兄弟情，他打出的是爱情。”
    方可棠啧了一声摇摇头，继续说：“但我吧，跟他在一起不可能的，当个朋友倒能接受。”
    “他对你有这个意思，你还愿意装傻继续跟他做朋友？你每次答应他的邀约就会让他感觉自己还有机会。”
    方可棠皱着眉看徐季：“什么叫装傻，我都跟他说清了。他也愿意跟我以朋友的关系相处了，没必要拒绝个人搞得老死不相往来吧。”
    徐季无语，明明昨天说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是方可棠自己，今天就秒速变脸拿出第二幅面孔了。
    徐季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就对李各清这个人极其厌恶，这个人平常以激怒方可棠为乐，像是小学的时候揪喜欢的女生头发辫吸引注意的小男生，总之这个名字在方可棠的嘴里出现的次数太多，多到让他觉得方可棠上完这个高中记忆最深的不会是自己，反而是这个人。
    好在李各清可能也察觉不出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方可棠有时候被他惹恼了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都是真打，这让他在方可棠心中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徐季对这一点很是满意，觉得越讨厌越好，不过后来方可棠和李各清都上了横江大学，成年之后关系越来越缓和了，慢慢的还变成了朋友。徐季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朋友，就没有多说过什么。
    “他找你去哪？”
    “江大校庆，星期四五六，三天。他叫我一起回去看看，”
    原来是校庆。徐季越想越别扭，怎么能因为他总是给你吃小饼干就觉得他其实没那么坏呢？
    “方可棠，你高中的时候的牛奶是我买的，冰激凌是我买的，小零食是我买的，自行车是我修的，糖也是我塞的。别人天天揍你，你因为一点小饼干都能觉得人家还不是很坏。”徐季有些无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让你缺那点小饼干了。”
    方可棠嘿嘿了一声朝徐季眯了眯眼，满眼笑意，觉得青梅竹马和朋友当然是不能放在一块比的：“这不一样，我们的关系怎么能跟他比？你是我……唔，你是我亲爹！”
    徐季不想接他这种屁话，继续问：“你以后会喜欢他吗？”
    “不会。”方可棠把电脑放在旁边桌子上拉了被子过来躺下，“队长大人睡觉睡觉，要珍惜和我这个大帅哥睡一张床的美好时光。说不定明天你就要凄凄冷冷的自己睡了。”
    “嗯。”徐季关了灯躺下，觉得方可棠怎么这么高兴，不就是搬出去住……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是因为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男人？”
    窗帘没拉，月光微微弱弱的洒进来。方可棠翻了个身看着还坐着的人，总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
    “当然是不喜欢他啊，我还没喜欢过什么人，不知道会是男是女。”
    徐季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侧着低头和方可棠对视，看着方可棠挑着眼睛看他，时不时还眨一下，眼睛瞪的圆圆好像在烦恼自己没喜欢的人一样。
    方可棠五官精致，长相虽然偏幼，但细看还带着些长熟了的清艳，特别是眼尾挑着看人的时候总能让人误会这里面带着太多的专注和深情，不自觉地沦陷。
    笑起来也是，眉目像画一样，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的触动人心。
    不过更像只猫，来主人家里当大爷那种。猫奴徐季伸手揉了揉方可棠脑壳：“睡觉。”
    徐季想，他早就沦陷了。但还好，他还有时间。
    第二天方可棠起了个早，看徐季还在睡着就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想着反哺一下，给大队长做顿早饭。
    煎蛋煮粥，毕生所学。
    方可棠开始做之前想着还差个饼或者包子，就干脆去楼下买，到了小区外面看了看包子铺觉得干脆豆浆包子小菜全买回去算了，准备早饭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做。
    回去的时候徐季正站在客厅接电话，眉头锁着，嗯了几声挂断了。
    方可棠抬抬手，让他看自己手里的饭之后去餐桌那里放下了。徐季走过去坐下：“我们吃快点，刚刚局里打电话说于泰昌死了。”
    “于泰昌？”方可棠仔细搜刮脑海里的有关记忆，“蓝天孤儿院另一个负责人？”
    “对。”
    第10章 真·第一案
    “某些男人，和女孩子说话完全不懂技巧，和兄弟调情倒是一套一套的。”何萌暗中观察旁边说小话的两个人，朝老高吐槽。
    老高咂咂嘴：“关键是当事人毫无察觉，积年累月的习惯了这个相处模式，还要嘲笑我们想太多。”
    发生凶案的胡同太过窄小，有两个警察已经进去取证了，何萌他们几个包括徐季这些后面才来的都站在外面等。
    何萌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徐季刚给方可棠缕顺脑门上翘着的几撮头发，正给他讲胡同里面的两个新面孔。
    “男的叫何自然，省局犯了错被打下来的痕检员，三十九岁，大家都叫他老何，脾气不错很好相处。女的叫田茉，也是痕检员，跟何萌倒夜班的。性格……奇奇怪怪，但人也不错。”
    方可棠点点头，痕检员，和萌萌姐一样。他问：“为什么你们不分法医科痕检科啊，办公桌全都在一块，显得跟野生刑警队一样。”
    “每一个局里都会分的，我们也有。但是你也看见了，抛去贺东那一大队子人，刑侦一小队只有十一二个人，没必要分得那么开，倒好班就行。而且我们主要管的是老城区的案子，事情也不是多处理不过来，时间长了就都弄到一起了。”
    方可棠又问：“那他们两个昨晚值夜班？”
    徐季：“嗯，案发时间在早上八点前，这个案子他俩得跟我们一起审了。你在这儿，我去看看。”
    其实不算是胡同，只是孤儿院与相邻的居民楼中间留了能过两人的距离，现在已经慢慢的演变成放垃圾箱的地方了。
    徐季举起胡同口拉起的警戒线微微低头走进去看前面两个人取证，何自然看他过来回头叫了一声：“徐队。”
    田茉也扭头叫了个：“徐队桑！”
    徐季嗯了一声继续看他们拍照取证，打量了一圈，只用了一个物证袋子，放了一部手机。
    “只有手机？”
    何自然还在给脚印拍照：“对，现场只有这一个有效证物，连这些脚印估计也不是昨晚的。”
    田茉回头拿勘察箱，徐季后退两步继续观察现场。
    一个简单的废弃胡同，两个垃圾箱，被害人于泰昌微微侧身倒在已经干涸的血泊中，心口被捅了一刀。
    很常见的持刀杀人现场。徐季左移两步弯腰看到他额头上有一个创口，和王保民的还挺像的，但现在血迹斑斑的也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徐季皱皱眉，昨天那一案，王保民头上也有一个创口。
    打量完现场，徐季又来回看了看，走了出去：“昨天那一案还没到检察院重组案情拍板定案呢，新的就死了，估计会并案。谁报的警？”
    何萌：“还是那个刘阿姨，昨天报警那个。她今早上给孩子们做完饭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看到的。”
    “人呢？”
    “哭晕过去了，叫救护车来拉走了。”
    听了这个徐季想起来昨天那个做饭阿姨说于泰昌是她儿子。看方可棠歪着头往里看的好奇样子，徐季弹了一下他脑壳：“没什么好看的，胸口一刀，别的应该没了。”
    田茉从背后走过来：“徐队桑，背后也有一刀呐！”随后看向方可棠，“大帅哥你好！我是田茉！”
    方可棠看田茉活力十足一身喜气的样子弯了弯眼角笑着说：“你好，我是方可棠。”
    痕检出法医进，邵谷看他俩出来，收拾好东西戴好手套准备去做初步的尸检，徐季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邵谷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回头跟徐季讲：“额头钝器挫裂创，胸口和后背这两处创缘整齐，外出血明显，暂定锐器刺创，除了后背多了一刀，其余的跟昨天王保民那一例几乎是复制伤。差不多也就这样，不过还要等回局里开个膛检测完创道深浅和内脏损伤。”
    徐季嗯了一声，蹲下就着邵谷的手看了看死者前胸后背两处伤口。死者穿着洗的发白的棉质蓝色T恤，宽松短裤，拖鞋。倒像是刚换下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被约出来一样，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打扮。
    “装车吧。”徐季走出去招何自然和老高过来帮邵谷给尸体装袋，又叫了何萌过来，“田茉何自然留下和我一块还原现场，老高何萌跟邵谷一块回去。”
    “好嘞！”何萌帮他们从车里搬出来勘验和画图的东西，又问，“那方老师呢？”
    徐季看看方可棠，“他……你想在哪？”
    方可棠不想和尸体坐一辆车，就说：“我留下。”
    徐季嗯了一声，“老何先跟我进。”
    方可棠和田茉在徐季的车前面站着闲聊，田茉和何萌性格很像，都是活泼健谈的类型，而且显然是已经接受了何萌的洗脑，坚定的觉得他和队长有一腿。
    复读机方可棠再次重复昨天的话：“没有啦，我们就是一块长大的，关系比较好而已。”
    田茉给他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又问：“听说方老师刚来第一天就把嫌疑人问招了？这么厉害啊！”
    方可棠有点害羞的嘿嘿两声，说：“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心智不坚定，而且之前萌萌姐猜的准，猜到她毫无准备的痛点上了，后面才自乱阵脚有纰漏了。”
    田茉拿起手机点进‘无季之谈’加了方可棠好友，当面给他改了个备注叫小方棠棠子。
    啥玩意？怎么看着像个日本名字。
    “这什么意思啊？”
    “说你又帅又可爱的意思。”田茉朝他眨眨眼。
    这时候徐季和何自然走了出来，徐季左右看了看，左边是一排单层的简陋商铺，因为这地方有些偏僻，又不是居民区，估计只有中间两家卖早餐的小店还再开着。
    右边孤儿院里与这条小胡同一墙之隔的是昨天已经知道的王保民和于泰昌的两个小单间，于泰昌的母亲住在大门口的门卫室里，应该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方可棠看到徐季微微的皱了皱眉，就跟田茉说：“一看徐队这表情就知道这事难搞。”
    田茉小声回他：“徐队他……哪有表情？”
    “田茉。”徐季开口。
    “在！”
    “敲敲旁边这几间，看看有人住在里面没有，有的话问问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
    好了，现在方可棠只能跟徐季聊天了：“叮当，有进展吗？”
    “毫无头绪，监控只拍得到孤儿院大门口那段路。”
    喵喵喵？徐季在方可棠眼里向来无所不能，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徐季说这种话。
    徐季对方可棠招招手：“过来。”
    方可棠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站在徐季面前被他掰着肩膀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让他停在了面对面的角度。
    方可棠只觉得这场面非常诡异，徐季一声不吭就算了，何自然还在旁边非常认真的看着他被转来转去。
    田茉小跑过来：“徐队，没有。”
    “好，先回去吧。”
    回到局里的时候邵谷的结果还没出来，徐季打印了几张照片之后带着大家一块先到了会议室做初步的案件还原。
    等人都来全之后，徐季拿着白板笔点点白板最中间贴的照片。
    “死者于泰昌，男，四十五岁，横江市蓝天孤儿院负责人，家庭地址老城区新景小区2栋412室，是个很旧的小区，不过是他老婆孩子在住，他和他的母亲一直住在蓝天孤儿院，只有星期回轮流回去。无不良嗜好，人际关系不错，”
    “初步判定没有目击证人，又是个空想的案子。说说想法。”
    老高刚想发言，一个我字刚说出口，门口邵谷拿着资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坐下：“徐队，九点整的时候指压尸斑还会褪色，结合尸僵尸温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
    老高又张嘴：“我……”
    邵谷还没有说完，所以直接打断了老高的话：“和早上推测的一样，暴力性死亡。伤口深约10cm，创底平整，创内无组织间桥。前后两刀，都是冲着心口去的。”
    徐季看他说完了，拿笔指了指老高：“说。”
    老高终于获得了发言机会：“其实我也没啥有用的要说，就是觉得这种杀人手法简单的案子，连着两个手牵手一起来我是第一次见。这个凶手是真不怕被摸透特征啊。”
    徐季听了这话反问老高：“昨天王保民案的凶手几乎已经确定是林笑了，你这样说是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是杀于泰昌这个？”
    老高愣了一下，突然反映过来，对啊，林笑被刑拘了已经，昨晚上杀于泰昌的不会是她了：“奥奥我给忘了，上一案抓到了。”
    徐季敲敲白板上林笑的照片继续说：“不光老高这么想，我刚刚也这么想了，凶手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于泰昌这个案子肯定跟林笑有关系，要么就是她背后有个集体，要么就是我们抓错了，林笑是个幌子。”
    徐季又指指方可棠：“过来。”
    “啊？”方可棠瞪圆了眼睛，去哪？他站起来越过桌子去了白板前面徐季那里，徐季像早上一样，扶着他肩膀把他放在了和自己面对面的位置，和白板垂直。
    然后上前一步，抱住了方可棠。
    座下众人倒吸一口气：？？？做什么做什么！
    喵喵喵？？？方可棠也是满头奶猫乱叫，干什么这是？
    “看着。”说完后徐季将笔换到左手，像握刀一样把笔握在手中，在背后插在了方可棠心脏那边，然后放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把两人推开又从前面插在了他心口上。
    演示完，徐季示意工具人方可棠回到自己的位置，方可棠懵懵的点了点头坐了回去，坐到椅子上那一刻才明白了这是在演示杀人手法。
    “10cm长的短刀，如果一个成年男人要躲，很容易躲开，哪怕是用手臂，手掌，用逃跑的都行。但他和王保民一样，身上除了两处致命刀伤和额头那个解释不了的创口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口，说明凶手至少是他们比较熟悉的人。”
    徐季继续：“死者的心脏被刺了两刀，前后各一刀。刚刚我已经演示过了，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一种方式。先拥抱，出其不意刺进第一刀，然后这时候马上推开补了第二刀，万无一失，死透了都反抗不来。”
    “自由发言。”
    底下几个人窃窃私语，方可棠趴在桌子上凑过去听他们讨论，说的无非都是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确实是熟人作案。方可棠听了一会儿坐直看了看站在白板前面的徐季，发现徐季也在看他。
    方可棠眨眨眼，默默的又举了手，举到一半想起来徐季说过的可以直接说，就又放下了：“我觉得这两处额头的伤地方一样，大小相似，一定不是偶然。有可能是有某种意义或者是标识，比如说同一个团伙作案后总是留下相同的字母，或者是童年凄惨吃不到糖的孩子长大后不管爱不爱，都会经常性的吃个糖来弥补一下当初。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杀人凶手对额头这个部位有执念，或许是死者的额头经历过什么，又或者是凶手的额头经历过什么。比如说凶手的额头因为死者的一些行为受过伤之类的，凶手最终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仇。”
    徐季点点头：“合理。但林笑头上并没有疤痕，有可能跟林笑背后的人有关系。老高一会儿去一楼办个手续，把王保民案结果改改，从系统里提出来跟于泰昌案并案重审。”
    “是，徐队。”
    “何萌，方可棠，你们两个半小时之后再去审一遍林笑。其他人散了，查查他手机记录和银行记录。你们两个留下跟我一块拟定一会儿要问的问题。”
    大家收拾好拿过来的资料离开，会议室剩下三个人。
    徐季在一旁抽了一张空白纸，拿了一根圆珠笔，把能想到的关联写下来，边写边念：“额头伤，于泰昌和林笑的关系，林笑在孤儿院的经历，于泰昌和王保民的相似点，蓝天孤儿院的秘密。”
    方可棠在一边补充：“林笑是否受到指使。”
    何萌受这一句启发，说：“林笑背后会不会有一个犯罪团体，类似之前的那个执行者一号，专搞法外执法？”
    徐季笔尖停顿了一刻，写下法外执法这四个字之后突然有一点想法一闪而过：“蓝天孤儿院只有这两个男性负责人，其他都是女性，偏偏是这两个负责人死了。这个孤儿院是不是……”
    方可棠接过他的话：“这个孤儿院绝对有问题，这么老旧一个孤儿院，昨天我们去就只有十几个孩子而已，按理说早该拆了对吧。横江市老城区也不是个特别穷的地方，而且我们这儿除了这个孤儿院之外还有一个的吧，挺大一个我记得。为什么不合并一下，把这几个孩子也送到那里？
    而且我们昨天审林笑，她说她是后来为了钱自己跟王保民保持不正当的联系的，可我们同时查到她在大学也很努力的在打工，她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找一个冷冷淡淡的王保民做这种事吧，肯定有个预兆什么的，比如说以前王保民就对她做过什么，或者是有她什么把柄。而且，王保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果林笑一口咬定是王保民逼她那什么，她不止判的轻，还能再出一口恶气。所以我觉得这个林笑也在瞒什么东西。”
    方可棠慷慨激昂的说完看着徐季盯着他，语气马上就软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完了……说的对吗……”
    徐季轻笑了一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抬起去揉了揉他的头：“很棒。”
    何萌默默的看完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狗头：“哦何萌你一级棒！”
    第11章 真·第一案
    徐季叫何萌先去拟定问题，把方可棠单独留在了会议室。
    方可棠直觉是又要说教他了，已经提前做出了不耐烦听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脸撑在了桌子上：“说吧说吧！”
    徐季觉得方可棠可能对他有什么误解，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对面：“敢于分析，敢假定设想，你做的很好，就是要再大胆一些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没人会嘲笑你的。而且有想法为什么不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讲，嗯？”
    是要说这个啊，方可棠放下手叠在桌子上丧丧的歪歪头：“我一个刚来的，还是个马上就要走的，在这儿指手画脚的说那么多……我觉得不合适。而且你们分析的也挺好的呀，我觉得我的想法不说也行。”
    “方可棠同志，你现在是横江市公安第一分局刑侦一队特聘刑事心理专家，不管你来几天，你都是。而且你学这个东西学了七年，你的分析理解对我们查案会非常有帮助，所以我要求你以后每次集中梳理，你都要积极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徐季又补了一句：“而不是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偷偷来跟我讲。”
    方可棠眨巴眨巴眼：“你刚刚说这话好像一个退休老干部诶。”
    徐季拿笔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说的你记住没，你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一份子，把想法说出来是你应尽的义务，而不是你说的指手画脚。”
    方可棠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点头。
    徐季满意的嗯了一声：“记住就好，你在我，包括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很优秀的。去，和何萌一起拟问题，这次还是你们两个问。”
    “说句不当说的话，徐警官。”
    “什么？”
    “你穿警服真的好帅嗷。”方可棠说完就拉开椅子跑了出去。
    徐季看着方可棠开门关门离开会议室，觉得方可棠出去这几年真的变了很多。以前飞扬跋扈随心所欲的什么都不管，做什么都自信满满的，现在倒是性子收了很多。
    他皱了皱眉，想到方可棠的妈妈昨天跟他说的，说小棠出去之后也没人护着没人玩，刚到那里英语说的还不好，前两年都是孤孤单单的，第三年情况才好点了。
    但他从来没告诉过自己这些，他们每次聊天视频，方可棠都是高高兴兴的。
    方可棠这边刚出来就看着田茉跟他挤眉弄眼：“棠棠子，过来过来。”
    小方棠棠子满头问号的走过去：“怎么了？”
    “姐姐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跟我们徐队桑同居呐？呐呐呐？是不是是不是？”
    方可棠点头又摇头：“暂住，这几天就要搬出去了。怎么了？”
    “啊？”何萌闻风而动，迅速的滑着六个轮子的座驾加入聊天，“搬出去？为什么啊？”
    方可棠如实说：“有点挤。”
    “唉。”田茉叹了一口气，“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一个人住我真是不放心啊，要不你来住我家？”
    何萌：“那这样我更不放心了。”
    方可棠被她们逗笑了，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大男人。我应该还是在徐季的小区找个房子住，这样能蹭到他的车。不过你们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一拳打十个！”
    何萌敷衍道：“哇哦~”
    硬了，方可棠拳头硬了，想现在就一拳把何萌打穿。
    不过方可棠现在被徐季刺激的信心满满，并不想跟她们扯这些。他抓住何萌的椅背把人拉回办公桌，又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何警官，来，我们干正事。”
    说完拿出了手机打开《柯南养成日记》补充：
    3.要自信要自信啊啊啊啊你是全队最靓的崽！
    行吧，何萌看他斗志满满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向新同志学习，然后从桌柜里拿出了两根笔，把桌子上文件的第一页翻到背后的白纸：“我爱工作我爱工作！找出凶手找出凶手！”
    “别喊了。”徐季走出来，“何萌不用写了，一会儿我给方老师当副手。”
    方可棠看徐季进了办公室，也跟着进去顺手带上了门：“为什么换人啊？昨天我和萌萌姐配合的还挺好的。”
    “当然是去给我们方老师培养一下自信。”徐季拿出几张纸放在他办公桌对面之后去把方可棠的椅子拉过来放在了他桌子对面，“坐，我们两个拟问题，然后一会儿你问。”
    方可棠缩了一下脖子抿着嘴坐下了，有点忐忑，徐季不仅比以前话多了，对他怎么还越来越好了？
    “怎么了？”徐季抬头，看方可棠还站在那儿不动。
    方可棠把椅子翻过来倒着坐上：“其实我没什么想法，但是我觉得尚莉莉老师依然会是审讯林笑的关键点，上次也是，我以尚莉莉马上要被判刑，家庭破裂这一点上让她开始进入焦急的情绪，但显然她做为一个杀人凶手，与她不相干的人被怀疑了而且可能替她顶罪，一定是偷着乐才对。”
    “嗯，你审她的回放我看过了。你在提到凶手找到了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是在提到尚莉莉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表情才有一些微小的变化。”徐季在电脑上打开了昨天的回放记录，调到第一次提到尚莉莉的时候按了暂停。
    方可棠看着视频回忆了一下细节：“她那时候虽然一直是低头看着地面的，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眼球迅速朝下转了小半周，这是紧急应对的表现。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件事能扯进来尚莉莉。
    电话响了，是方可棠的。
    方可棠看了一眼跟徐季报备了一下：“我妈妈。”说完接了电话。
    “妈妈，怎么了？……在单位啊……嗷我昨晚跟着徐季查案来着……啊？？？……行行行去去去什么时候？”
    徐季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开始给备用方案写大纲，看他挂了电话之后垂头丧气的，问：“怎么了？叫你去哪儿？”
    “我妈问我工作忙不忙，昨晚怎么没回去，星期天能不能去相亲。”
    徐季停下了笔，有点冷脸：“你答应了。”
    “哎呀!还能不答应吗？”方可棠跨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背上把下巴放了上去，“我回国之前她就跟我说过，说我都26了连恋爱都没谈过，都不是正常男人了。我说徐季长这么帅不也没找过，嘿她又把我骂了一顿，说你是忙于工作，我是不务正业。”
    “她也太双标了吧！”
    唉，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徐季没搭这茬，说：“先审林笑，审完我再审你。”
    老高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徐队，于泰昌银行的记录申请下来了，昨天林笑案的申请也出来了。”老高把几张A4纸放在徐季桌子上，“我直觉是有点问题，但是时间很久远。于泰昌的账户上收到过几次一万到三万不等的转账，而且每次都是三天内他会转一半给王保民。像是分账。”
    徐季翻了翻几页记录：“这是在……林笑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还有别的吗？”
    “他手机里干干净净，通话记录的电子查询证明戴周刚去一楼办好，等拿到运营商那边发过来的记录我再来。”
    方可棠嘶了一声：“他们不会是卖孩子了吧，孤儿院还能有什么交易？”
    老高嗯了一声：“我们刚刚在外面讨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孤儿院比较老旧，很多之前的记入和录出都找不着记录，对照起来太麻烦。我认为从看门的刘阿姨那里和林笑这里切入调查是最合适的，她们都是当事人。”
    徐季听了这话才想起来医院还躺了一个，不过医院还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没醒：“于泰昌做的事情，他母亲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我们先审林笑，想办法让她把昨天不愿意讲的东西告诉我们。”
    “好，我们继续查蓝天孤儿院所有孩子的记录了。”老高说完之后带上门出去了，留屋子里两个人继续拟定问题。
    第12章 真·第一案
    两人进屋之前在单向玻璃前看了一会儿。
    徐季坐在监视器前面翻文件，方可棠双手举起扒在玻璃上，鼻尖贴玻璃往里看：“林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神涣散，黑眼圈这么重，昨晚肯定没睡。”
    徐季把人拉下来坐在监视器前面：“三个摄像头，想看什么角度自己调，不用那样。”
    “嗷。”方可棠放下了手，“其实我看完了。但是如果一个人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是很容易消极处理所有问题的，这个时候问她问题她有可能拒绝回答，或者是只说些浅层次记忆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徐季抬头看他：“那就再刺激她一下，你告诉她，她背后的人并没有停手，说不定还要杀尚莉莉。”
    “啊？你昨天晚上还说这种诈人的不能被当作证据的。”
    徐季面不改色说瞎话：“你怎么知道这是诈人，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方可棠朝徐季竖起了大拇指。
    徐季并不认为这是夸奖，继续说：“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昨天我们能用尚莉莉让她说出实话，但是却不能继续问出她对王保民真实的杀机，昨天我不理解，现在或许有点明白了，可能是因为她还有另一个要包庇的人，比如杀于泰昌这个。所以这个案子林笑这里一定有线索。”
    看守所审讯室。
    “你好，又见面了。”方可棠朝林笑温和的笑了一下之后开门见山，“你知道于泰昌也死了吗？”
    林笑的手被在铐着放在椅子的小桌板上，闻言微微的动了一下小指抬起了头：“我不知道。”
    “啊？”方可棠装作惊讶，“怎么会？你和杀于泰昌的人不认识吗？你们应该是商量好的吧。”
    林笑摇摇头，欲言又止，过了会儿说：“没有，我杀王保民是准备了好久的，没有跟谁商量。”
    方可棠抿抿嘴，嗯了一声，有些无措，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求你了姐姐别瞒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徐季在桌子下面拍了拍他的手，接过了话：“于泰昌额头伤相同的地方也有一个伤口，所以你知道他会死，或者至少知道会轮到他。我们希望你能够说实话，蓝天孤儿院的问题已经单独立案调查，现在这不是凶杀案，你也不是杀人凶手，你是蓝天孤儿院事件的一个见证人。”
    徐季的声音偏哑偏冷，不像方可棠那样问个话都温温柔柔像是有商有量的。
    这话好像触动到了林笑，她和徐季对视：“你觉得孤儿院会有什么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尚莉莉昨天说了，她见到过王保民偷偷摸那些小女孩。你知道这件事情，对吗？你难道就不想让他们的罪行被公之于众，让蓝天孤儿院剩下的这些孩子去更好的孤儿院生活？”
    林笑抬着下巴歪了一下头，依然看着徐季：“我当然知道，我就被摸过。”
    方可棠看林笑手指微颤了几下，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女人，他起身给林笑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警官。”
    林笑双手抬着杯子喝了一口，用无所谓般的语气说道：“他第一次真正的强迫我的时候，我上高三。我是我们孤儿院唯一一个出去上学的人，因为我最聪明，我学什么都很快，他们希望我能考上个好大学，这样就能多申请下来一点钱。”
    “尚老师知道他总喜欢对我们动手动脚的，所以平常总是管我们很严，好几次都是她把我带走的，平时下学也总是她在孤儿院门口等我，然后把我带回宿舍。”
    方可棠心里一揪一揪很是难受，昨天林笑跟他说大学的时候是为了钱才去找王保民的，他当时就感觉哪里不对。在学校虽然也学了很多这种案件，但方可棠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接触这种社会的阴暗面，听到现在他对林笑是一个字都不舍得问了。
    徐季知道方可棠在想什么，他主动接下了主审的位置继续问：“你大一休学是因为高三……之后怀孕了吗？”
    林笑点点头：“我不想回孤儿院看他们，我的养父母就说我是不知道感恩的坏孩子。我一个人去了，被强了怀孕了，他们知道后说我是天生的贱，肯定是出去乱搞。”
    林笑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是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王保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性子孤僻心理扭曲，我就去告诉他我怀了你的孩子，我要把他打掉。他跪着求我把孩子生下来，他说他其实只对我一个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别的孩子太小，他只摸过。”
    林笑垂着头，好像在想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反问徐季：“警官，你说这个孤儿院有什么问题？问题已经死了，已经被我解决了。”
    徐季不为所动，接着她的话说道：“你只解决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我猜，于泰昌也参与王保民的这些行动了吧？而且像你这样的受害者还有很多，对吗？”
    “对。”
    徐季继续：“而且你的额头被他们其中一个人打伤过，对吗？”
    林笑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于泰昌案的杀人凶手被他们打伤过。”
    林笑觉得他这话问的好笑，有些讥讽：“这位警官，你就这么确定你猜的是正确的？”
    徐季勾了勾唇，问：“如果你觉得我猜的不对，就把对的告诉我。不过我还猜到一件事情，你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你背后这个人下一步的计划是杀尚莉莉，对吗？”
    林笑皱起了眉头：“不可能。”
    徐季步步紧逼：“你不恨她？如果她一直以来都把你保护的很好，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疏忽了不是吗？”
    “不是的!她很好！”林笑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徐季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缓缓说道：“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你是心理专家，你应该知道人为了取得别人的信任，求得认同感，会说什么样的谎话吧。全杀了不更好吗？当初和这些事有关的人都该死，这不是很正常的复仇心态吗？”
    林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两个人从看守所出来之后没有马上回办公室，而是在看守所的大院聊了一会儿。
    方可棠看刚刚林笑那个态度就觉得关于于泰昌案的事情她是铁定不会说的，就跟徐季讲：“我觉得我们可以查查王保民和于泰昌到底做过什么坏事，把蓝天孤儿院的事情查清了再说，杀于泰昌的人肯定也是和林笑有着差不多的理由的。”
    徐季双手插着口袋，想了一会儿觉得不行：“蓝天孤儿院的事情只是猜测，有些东西目前还无法证明，现在已知事实并不能构成完整的逻辑链条。我们也只是申请了把这两个案子并案而已，至于彻查蓝天孤儿院，我们需要有别的证据才能提交这份申请，才能调度别的部门和人手。”
    “啊？”方可棠不理解，“可刚刚林笑的那些眼神动作，很明显就是在掩饰一些事情啊，她在说谎。”
    “小专家。”徐季抬手拍了两下他的头，“你说的这些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其实都只是在给办案提供思路，这些东西是不能被当作证据的。”
    “而且，我昨天让你审林笑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案子很简单，就算你出了什么差错，无所谓，没什么。今天让你继续是因为你昨天表现得非常好。”
    方可棠听出了言外之意，皱了皱眉有点生气：“那就是我今天表现的不好呗？”
    徐季理所当然的挑了挑眉，说：“我昨天告诉过你，在处理案件的时候，有一个思想凌驾于刑侦所有的推导思维之上，就是，我们的目标是找出凶手，而不是先入为主的站在同情的角度去挖掘被害人的古早罪恶。我们的切入点第一是凶手的同党，林笑。第二才是死者。”
    “可林笑这边问不出来嘛。”方可棠泄气，觉得徐季这个爹当的一点都不称职，应该鼓励加夸奖才对。
    “问不出来就去找，分析她的人际交往，她见过什么人，见的这些人里谁和蓝天孤儿院有关系。”
    徐季说完之后往外走，方可棠哎了一声拉住他的手：“我们不再审审林笑了吗？刚刚也没说几句啊。”
    徐季回头转手捏了捏他的手又放下：“不审了，回局里查她这几天的行动了。”
    “嗷。”方可棠乖乖跟上。
    办公室这边老高刚从网安那边拿到于泰昌手机里被删掉的短信，一上二楼就看见办公室里的人都扒着窗户挤着看外面。
    田茉：“摸头了摸头了！啊啊啊啊啊！”
    何萌：“牵手了牵手了！啊啊啊还说清清白白是直男呜呜呜呜！”
    老高：？
    窗户那边不是警局后面的看守所吗？
    他走过去，发现窗户那边徐队和方老师一前一后正从看守所大院往警局后门走：“操！有内鬼！你们竟然透过罪恶的窗户监视徐队一举一动！徐队生活隐私保护协会成员重拳出击!”他迅速扒着窗户好奇的看了过去。
    何萌马上抱住保护田茉：“保护内鬼继续交易!守护队长爱情小分队马上镇压!”
    “人没了人没了，快坐好，后门到这儿就两分钟。”
    所以徐季和方可棠一进屋，就见所有人齐刷刷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方可棠眨眨眼，这是……行注目礼？
    第13章 真·第一案
    老高及时打破了沉默：“徐队，网安那边查出来了，于泰昌手机里确实有一条被删掉的短信，但是手机号码很老，原本的号主也已经去世了。”
    田茉也汇报了一下进度：“与林笑和蓝天孤儿院都相关的大数据分析网已经做出来了，一共找到了76个人。”
    田茉把手里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厚厚一沓资料在桌子上磕了磕，弄整齐之后隔着桌板递给了徐季，徐队小跟班方可棠先徐季一步上去把资料拿上了，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一些狗腿，于是转头之后有些害羞的朝徐季吐了吐舌头。
    徐季被可爱到了，勾了勾嘴角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进了屋，方可棠也跟着进去了。
    何萌呆住了：“徐队他——笑了，好好看啊。”
    戴周默默的在旁边打开了自己的皮包，从夹缝里找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十纸币努力展平：“我决定拿出我工资的一个点来给他们世俗不容难以言说的爱情随个份子。”
    大家被戴周的高觉悟震惊到了，纷纷有了自己的感悟。何萌拿出了早上吃剩下的一个包子过去放在了戴周的五十纸币上：“我随一个包子。”
    田茉：“我随半瓶防晒霜。”
    老高：“我随一根国产铅笔。”
    翟云鹏刚上楼就看着大家排着队往老高桌子上放东西：“怎么了这是？又搞查案前神秘的祭天仪式？”
    田茉一脸认真：“不，徐队要结婚了。”
    **
    徐季在屋里看数据分析的表，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刚刚被方可棠这样一搞，连老高查的短信都忘了问了。谁知道刚开门就看见翟云鹏拿着一把硬币哔哩啪啦的堆在了老高桌子上。
    徐季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你们这又是查案前神秘的祭天仪式？”
    翟云鹏看见徐季之后一脸激动：“这次不是，这次唔唔唔——”
    老高捂住了翟云鹏的嘴：“这次不是，他们正孝敬我呢。”
    翟云鹏：？
    徐季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没有再问，只是对老高说：“你把网安那边查出来的都发我手机上，我对照着分析表查查可疑的人。”
    “好嘞！”
    在茫茫人海中抓住蛛丝马迹寻找嫌疑人是个很累人的活，因为在逻辑链路建立不起来的时候，你不能确定哪些东西是真相的一环，所以这些资料都要看得仔细。
    以往都是他和老刑警何自然一起看的，今天也不例外。
    徐季回到办公室之后把田茉发过来的电子档发给了办公室在一楼的何自然，发过去之后顿了顿，又发给了没被分到什么任务的方可棠。
    方可棠看见消息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这是对林笑和蓝天孤儿院做了相关性标签数据分析之后查出来的，这76个人关于这两个标签的综合相关度高于百分之四十。”
    综合相关度……方可棠品了品这个词之后看了第一个人的资料：楚清，女，三十二岁，毕业于横海大学，心海心理咨询室创始人，未婚无子女……
    相关度是百分之六十七。这说明林笑和蓝天孤儿院同时长时间的占据她的生命，并且，林笑也是心海的心理咨询师，两个人应该是很相熟的人。
    方可棠挠挠头，又问：“这一个生平介绍，怎么找犯罪嫌疑人嘛。”
    徐季抬头，看到已经认真的在桌前坐好的人，说道：“找创伤，找拐点，找幸或不幸的原因，然后梳理推导他的杀人动机。”
    “每个人都推导？”方可棠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就是穷举之后连猜带赌？”
    徐季笑了：“零线索就是要这样自己找线索，这是科技与人脑的合理分析，不是乱猜。小棠，你要有耐心。犯罪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指向性的东西，这种案子是优先这样排查的。”
    小棠，你要有耐心。
    听见这句话方可棠似乎感觉时间回到了他上高中那几年。徐季打小就没了爸爸，虽说来大院里之后继父对他也不错，但孤僻些的性格早就定型了，见到别人总是不爱说话。
    但方可棠不一样，小时候是个嘴瓢就算了还脸皮厚，觉得徐季长得好看就天天去缠着他。一来二去的总归是成了朋友，也算是给徐妈妈解了个心结，徐季跟小霸王方可棠在一块有人护着不被院里别的小朋友们欺负了，也愿意多说几句话了。
    即使这样，那时候徐季和他一起的时候也几乎不笑，总是严严肃肃的说完‘你要有耐心’之后就开始逼着他做题，他做一道题的功夫徐季能做小半套卷子。但是后来他考了那么好的成绩，却上了警校，因为徐季的亲生父亲就是警察，是因公殉职的。
    方可棠难免想到这些，叹了一口气又心疼起了徐季。徐季很喜欢管着他，这个心情可以理解，他希望他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不要再有什么事了。
    所以为了让徐季觉得自己争气，方可棠硬生生的看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机，写了满满的两张A4纸。所以说自己到底为什么放着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不管，跑过来当顾问啊！
    “叮当，你有想法吗？”方可棠趴在桌子上蔫蔫的问。
    徐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翻文档：“我认为有三个人很可疑。楚清，房明明，薛海道。”
    方可棠坐了起来打起精神：“我也觉得楚清和房明明很可疑！”
    徐季：“那说说你的想法。”
    方可棠：“这两个人和林笑的关系很好，一个是她所在的心理咨询室的老大，一个是林笑的交往对象。尤其是这个交往对象房明明，资料上说他们谈恋爱已经三年了，两个人岁数都不小了还不结婚，肯定是林笑心里有点什么，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商量着一人一把刀，砍完去去心病然后结呀！”
    徐季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房明明只是个普通工薪阶级，履历平平无奇。为了女朋友而去杀人，我觉得不太现实。”
    “那楚清呢？楚清也是蓝天孤儿院出来的孤儿，比林笑大两岁，两个人在孤儿院一起呆过一段时间。我觉得她有可能也是复仇者之一，没道理王保民他们只对林笑下手吧？”
    徐季夸赞道：“很棒，我也是这样想的。奖励你一个和我一起出外勤的机会，去吗？”
    方可棠得意的嘿嘿一声：“去！”
    徐季被可爱到了，带着笑意问他：“我还没说干嘛你就去？”
    “指哪去哪！”方可棠起身来徐季这边，双手撑着桌子凑过去看他，“叮当，你跟我一块去校庆吧，李各清不喜欢你，他要是总看见我们俩在一块，说不定以后就不来烦我了。”
    徐季也很讨厌李各清，并不怎么想见这个人：“不想去，你把我当辟邪符吗？”
    “啊？”方可棠垮下脸，双手合十摇来摇去，“拜托拜托，去嘛叮当，星期六的时候这案子说不定就结了。”
    徐季不为所动：“高中撒娇这一套已经对现在的我已经不管用了。”
    方可棠不信，他绕过桌子站到徐季旁边弯腰抱住徐季的脖子跟他脸贴脸蹭来蹭去：“去吧徐季哥哥，你得保护我啊。”
    徐季：草
    “去……松开。”徐季抓住他的手把人扯开，耳根子已经红透了，烫的有点痒，“你在哪学的这些？”
    方可棠起身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方老师太过聪明，无师自通！”
    徐季欲言又止的张张嘴又闭上了。方可棠完全看得懂徐季想说什么，举手发誓：“我这是第一次蹭别人脸，而且还是你，我在国外没有很随便的。”
    每次两个人打电话或者视频快挂的时候，徐季总要说一句：在国外不要太信任别人，朋友要仔细甄别真心和假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外乎方可棠觉得他是个爹系的竹马，这简直操着亲爹的心。连他爸打电话过来交待最多得也就是回去的时候一定给他带点好吃的，最好是当地特产的牛肉干。
    “我不是问这个。”徐季抿了一下嘴，还是没问，换了个问题，“你星期天真的要去相亲？”
    方可棠觉得无所谓，他也没看上过什么人，去就去了：“去呗，万一真遇上看对眼的，也让我尝尝爱情的滋味。单身二十六年，别说谈恋爱了，我结婚的年龄都到了。”
    徐季：“……别去了。”
    “啊？为什么？”
    徐季语气随意，依旧是那副冷面：“因为……不可能有合适的，你看我了这么久都没对眼，说明你要求太高了，遇不上的，白费时间。”
    说完这个，徐季迅速低头，在本子上胡乱圈了几个名词，装作不经意随便说说的样子。
    方可棠少见徐季说种自恋的话，一时觉得新奇，坐在了他桌子上问他：“你还挺自信。那你说我不相亲，我找谁谈恋爱啊？”
    徐季：找我。
    不是。
    徐季说：“你这么好看这么招人喜欢，相亲完了她们肯定总是缠着你，就和李各清一样，你不是更烦？”
    招人喜欢？方可棠觉得这种话从徐季嘴里说出来真是难为他了。徐季只会说他幼稚，傻，笨蛋一个，长得像小孩子，烦人，吵人。从来不会说他招人喜欢。
    虽然方可棠知道自己很招人喜欢。
    第14章 真·第一案
    徐季和方可棠两个人到了区中心心海心理咨询室所在街道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半，没过一会儿楚清就从楼上下来了。
    资料显示，十一点半是他们的下班时间。
    徐季：“她下楼了。”
    徐季坐在驾驶位看着楚清走进了楼下一家餐厅，转头一看，方可棠还皱着眉拿着照片对照：“这……哪像了，你怎么看一眼就说她是楚清？”
    徐季：“……她就是，你看人的照片要记面部特征，笼统的看过去是记不住的。”
    方可棠摸摸鼻子，虚心点头。抬眼看到徐季车上有一副墨镜，他拿来带上趴的很低透过车前玻璃偷偷看着那家餐厅。楚清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子那里喝水，优雅大方，像最开始的林笑一样。
    徐季：“……不用这样刻意，就随便坐着就行。”
    方可棠抿抿嘴，像小孩受了老师批评一样缓缓的坐直，摘下了墨镜放好。
    两个人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徐季说：“她经济状况很不错，看样子工作的任务不重，可以按时吃饭，而且楼下大小饭馆也都有，但她偏偏选择了这家看起来最豪华的，可以说明她对生活品质是有要求的。”
    方可棠点点头表示赞同：“对，这个餐厅确实不错，一会儿她上去了我们就在这儿吃饭吧！”
    徐季语塞，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了，带何萌他们顶多算是带了个天线宝宝，方可棠直接就是个宝宝。
    楚清吃的很慢，徐季想起来早上看的档案。楚清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二十六岁的时候考到了心理咨询师证，二十八岁从一家心理咨询室辞职单打独斗，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开了心海咨询室，二十九岁用了半年一对一治好了一个富人家小孩的狂躁症从而在这个阶层打出了名声，三十岁的时候就搬到了寸土寸金区中心，规模越来越大。
    她人生的每一步都规划的非常完美，执行的也很成功。无疑，楚清是这个城市中非常努力努力且遇到了机遇的那一批普通人。徐季突然不那么怀疑她了，这么辛苦奋斗来的好生活，没道理去冒这个险。
    但是，这种人也很可怕，她清楚自己的目标，一分一秒都不浪费，像是个机器一样。如果她真的想杀人的话……
    “刺啦——”是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徐季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方可棠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一个饼干刚放进嘴里。
    “小专家，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现在应该和我一起分析楚清的生活习惯和她的杀人动机。”
    方可棠停下了嘴有点失望：“你叫我跟你一起出来，真的是工作的哦。”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跑出来偷懒的。”
    徐季：？？？
    徐季沉默了。到底是自己的什么行为让他误会了，不是一直在跟他强调要迅速融入紧张的刑侦工作吗？
    不过最后新晋天线宝宝方可棠还是成功的坐进了楚清刚刚去的那家餐厅。是一家西餐厅，环境不错，刚到十二点半的时候还有人上台弹钢琴。
    徐季边吃边在手机上面记要点，他们出来之后局里的人查到的新线索也都发过来了，房明明这个人确实也有一点问题。
    方可棠也打开了工作群看大家都发了什么。其实他本来吃的好好的，结果抬头一看，徐季还在看案件相关的东西。
    这样一对比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害臊，徐季本意可能是希望自己能帮助他查案，谁知道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来这儿就是图个新鲜……
    啊！不可以！方可棠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这么听徐季的话好像是因为……自己很在意很在意徐季对自己的看法？
    手里的牛排突然不香了。
    方可棠打了鸡血，在意就在意吧，谁还不要个面子了。他打开了备忘录，往《柯南养成手册》里又加了一条：不可以三心二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认真严肃的工作！要让叮当觉得我很牛！
    好！
    方可棠又打开了今天徐季发的那份电子档案，重新看了一遍楚清的个人档案。
    这个人从大体上看自从走出大学门之后就是努力奋斗，一路高歌猛进功成名就，好像没什么曲折的事情，连自己的工作室都在短期内到达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成就。
    但是她和林笑不一样的是，林笑被领养过，大学报道走的是正常家庭孩子们上大学的普通流程，但楚清是因为高三的成绩突出，学校申报到市里给她申请的特殊社会救助金，是她的学校帮她上的大学。
    似乎没什么问题？方可棠在心里给楚清点了个赞，姐也太拼了。
    “你以后什么打算？”
    “啊？”冷不丁被这么问，方可棠有点愣神的抬头，“我……打算看看楚清是怎么接到给这个小孩治狂躁症的工作的，我感觉那时候她也不是很厉害吧，就是一个普通的咨询师。”
    “不是，我是问顾老师回来之后你去哪儿。”
    哦，问这个。方可棠说：“还是顾教授给我推荐的那个当讲师的机会，我打算去试试。但是我没读博，虽然是留学回来的，以后晋升应该也好慢的。”
    徐季安慰他：“没事，横江大学这么好的学校，能当讲师已经很厉害了。”
    顾庭就是横江大学的教授，在局里属于特聘顾问，再加上是横江大学的，所以待遇级别很高。
    说着徐妈妈给徐季打了个电话。方可棠看徐季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好一会儿徐季才挂了，有些无奈：“我妈说让我星期的时候去相亲，肯定是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但我给拒绝了。”
    “啊？”方可棠吃惊，并且觉得有点丢人，“你拒绝了我没拒绝，这不是显得我很急着谈恋爱吗？不是，你为什么拒绝啊？很抗拒相亲吗？”
    这话刚问出来方可棠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挺抗拒相亲的吧。
    “不是抗拒。”徐季认真的看着他，留意着方可棠的情绪变化，“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可棠震惊了：“我滴个……龟龟，谁啊？”不过震惊完之后他又有点难过，叮当都有喜欢的人了，以后这一堆人里就他一个是单身狗，还是大龄单身狗。
    “没谁，怕说了之后做不成朋友，还是不说了。”徐季轻描淡写。
    但方可棠听见这话却有点庆幸，叮当还是和他一块单着的好，要是交了女朋友，以后肯定不会对他这么好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把方可棠吓了一跳。
    “叮当，我突然觉得我是个坏人。”方可棠恨恨的叉了一块牛肉嚼了起来。
    徐季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觉得可爱的要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哪坏了？我看就可爱的很。”
    “怎么能说一个猛男可爱呢？”方可棠亮出了他细白的胳膊使劲捏紧，“看方爷的肱二头肌。”
    行。徐季觉得这不是坏人，这是傻子。
    “你喜欢谁啊？”方可棠不死心，“我认识吗？”
    徐季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看资料。
    “谁啊谁啊谁啊？球球你啦，告诉我吧。”为什么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方可棠好奇的要死，徐季长得这么帅，人又这么温柔体贴，谁会不喜欢啊。
    “徐季！”方可棠叫他大名，又气又委屈，声音奶凶，“你不说我会总是想的，而且还会吃醋，你不能这样。”
    徐季顿住，心下一动，有点紧张的在桌下握着拳看着他问：“你吃醋？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
    “小棠，这不叫吃醋。也没什么说的，一个男生，就这样。走了。”徐季无奈的说完站起来去结账，方可棠还坐在那里。
    喜欢男的啊……他突然有点失落，叮当如果喜欢男生的话，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呢？难道那个男生长得比他还好看吗？
    在去蹲房明明的路上，方可棠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徐季开车的时候扭头看他好几次，都是蔫蔫的倒在座椅上。
    其实方可棠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怨徐季不把他当朋友，连这种小秘密都不分享。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也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方可棠其实也有个秘密一直没说过，也不算是埋在心里不能释怀那种，说实话他也是刚刚在西餐厅才想起来这一茬：
    他第一次做那什么梦的时候，梦到的是徐季。
    方可棠对于感情这方面其实一直是迟钝的，从高中的时候听不懂追求者的暗示，再到大学的时候人家把话挑明才能知道这人竟然追自己这么久。
    但他现在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他很不高兴。原因不是徐季竟然瞒着他事情不告诉他，不够哥们，而是徐季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自己。
    他在吃醋。在懊悔为什么自己在得知徐季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是喜欢徐季的。
    这真是……太糟糕了。
    第15章 真·第一案
    接下来方可棠想了一路，徐季到底对谁特殊一点。反正自己也认识的人里没有，那就是……在警校上课或者是工作之后遇见的？
    也不一定，徐季有表情和没表情其实没什么差别，要是对谁特殊，说不定也没人看得出来。再说了，他总是算好时差跟徐季通视频打电话，有时候一聊能聊到徐季拿着电话睡着。这只臭猫是哪里来的时间去勾搭别人的！
    难道是装睡之后跑去跟别人说话？好，方可棠成功的让自己陷入了套娃式循环丧。
    唉，还是大意了。方可棠恨恨的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柯南养成手册》取消置顶，重新建了一个《一定要把这只臭猫搞到手》
    徐季余光看见他坐起来了，觉得他可能心情好些了，就问：“现在开心了？”
    方可棠：开心个头，我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嗯。”他闷闷的回了一声，“开心了，开心死了。”
    方可棠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感叹：啊这该死的帅气！是不是像偶像剧一样，肤白貌美又有钱的姐姐们都是女二号。
    “徐季，我帅吗？”
    “帅。”
    “我好看吗？”
    “好看。”
    “我腿细吗？”
    “细。”
    “白吗？”
    “白。”
    “流氓。”
    “哦。”
    到地方了，徐季在路边把车停下。方可棠一路上问了他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而且一般方可棠的脑洞他都是看不破的，解码了一路之后只好放弃了。
    而方可棠这边振作起来决定激流勇进，刷爱情值第一步，搞事业：“房明明两点半上班，现在是两点整。不过——叮当你为什么要来跟着他们啊？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线索的，人家正常上班下班，能看出来什么？”
    “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和资料里写的符不符合。”
    嗷，这样，方可棠依然觉得没用，凶手杀了人之后又不会把‘杀过人’写脸上，能有什么异常。不再关注街道上的情况，方可棠低头看房明明的档案。
    房明明，男，三十六岁，未婚无子女，工作于横江市福兴街道居家中介……
    与涉案人员林笑的关系：情侣
    是个卖房子的中介。方可棠今天看到他的档案的时候奇怪的点在于，资料上显示他卖出的房子没有市价很高的，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卖出去过特别多套过，但是这个房明明的资金流动太奇怪了。
    “有好几单，他账上到账的钱都远远高于他应得的佣金。叮当，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大，有可能和于泰昌王保民他们之前分账的事一样。直觉。”
    徐季同样注意到了：“对，来源有可能是相同的，但我更怀疑房明明在给某个组织洗钱，有可能林笑跟他恋爱的动机也不纯，林笑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回去之后查查转账人再说。”
    大约两点二十的时候房明明到了，资料里的照片或许是大学的照片，显得阳光一些，但现在的房明明比那时候胖了不少，穿着西装拿着皮包跟四周相识的人打招呼，倒是像个十足的市侩。
    方可棠咂咂嘴：“这变化有点大，人果然不能胖。”
    房明明走到居家中介店铺门口的时候还朝外面花坛吐了一口痰才进去了。方可棠看的犯恶心：“林笑绝对不可能是真心跟他谈恋爱的，绝对是因为某些原因忍辱负重。”
    徐季对于这点非常认同：“林笑和房明明确实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林笑的知识和见闻不会允许她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而且，林笑已经被捕了，法院判了之后马上就会把她转进监狱。这期间，房明明从没去看过林笑。”
    方可棠补充：“所以说，房明明对林笑，也不是真心的。他们这是在玩碟中谍中谍吗？”
    徐季发动了车子：“回去问问我们的线索储备库就知道了。”
    **
    看守所。
    “警官，你们见我也太过频繁了。”林笑有些无奈。
    林笑今天下午状态非常不错，有一种释然后的轻松感。方可棠很想知道，林笑是把什么想开了，明明早上还是很僵硬很压抑。
    这次审讯没有做准备，所以徐季也没打算让方可棠来问：“林小姐，我们时间紧迫，所以我想着，问你比调查效率高一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和房明明在一起，你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笑问：“那警官，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徐季语气认真诚恳：“知性美丽，经历过挫折之后仍然坚强的活着。但最后做了错事。”
    林笑又问：“我犯了什么错？我杀了一个该死的人。”
    方可棠似乎有点明白林笑到底想明白什么了。她可能在维护她背后藏着的那个人和说出所有真相之间，选择了保护。
    因为她或许是想明白了，错的只有于泰昌和王保民，错误已经被抹去了，真正的英雄不该因此获罪。
    这是大部分法外执法者的想法。他们用各种手段杀人，但不会产生任何罪恶感，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在替天行道，并且会在这种想法中为自己的行为赋予另一种悲壮的类似以身殉道的光辉情感。
    所以这时候警察全部都是伪善的代名词，是不作为。方可棠认为林笑现在或许觉得虽然她被铐在椅子上听审，但她在精神层面上已经俯视他和徐季了。
    这种人很让人头疼。方可棠舔了舔嘴唇，在心理学上，如果有了这种完全屏蔽一切外界的自我感动，否定等情绪的出现，已经可以看心理医生了。
    但眼前这个人，她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
    徐季知道不能和一个决心包庇凶手且擅长话术的人聊这些，而且看林笑这副态度，房明明是凶手的概率不大，但房明明一定有问题。徐季迅速回到正题：“你知不知道房明明在给别人洗钱？或者我可以这样问，你和房明明恋爱，是不是因为他在给别人洗钱？”
    徐季没办法确定洗钱这个猜测的真假，同样无法猜测如果真的在洗钱，那么他的洗钱对象是谁。他用了‘别人’这个词代替，但内心直觉这件事一定和蓝天孤儿院有关。
    房明明和蓝天孤儿院唯一相关的联系就是林笑，而徐季认为林笑既然将报仇作为目标，那她不可能和一个与蓝天孤儿院不相关的人谈恋爱，她一定有她的目的。
    徐季这话说完，林笑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很聪明。
    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避开不回答：“你没有证据，你只是在诈我。但警官，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徐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林笑勾了勾嘴角：“因为我找了两年都没找到证据。他这个人很贼，只相信他的钱，不相信任何人。”
    “他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跟孤儿院的人有过联系了。好几年前他去找王保民说分账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在房间里，所以王保民把我藏在了窗帘后面。我看到了他，后来我偶遇他之后，就开始刻意制造机会让我们两个人的相识相恋。我能确定他在给蓝天孤儿院背后的组织洗钱，而且像他这种人还有很多。”
    “但我一无所获，所以我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报仇。”
    林笑很坦然的笑了笑：“其实我还知道不少别的，你们如果查出来什么确实可以来问问我。对了，他们做的生意流水大到你们无法想象，而且这几年我发现蓝天孤儿院不是罪恶的起点，它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部分而已。”
    小小部分。徐季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还有很多这样的孤儿院牵扯在里面吗？”
    林笑点头：“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警官你看，如果蓝天孤儿院每个月都要丢一个孩子，那不到半年一定会被注意到。但如果它两年中间只丢过一次，人们只当这种事情是偶然罢了。可是两年一个孩子又怎么够？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如果我有二十四所孤儿院，那么这两年里，每个月依旧可以带走一个小孩了。”
    这话让徐季心惊，如果林笑说的是真的，那么破获这个全国大规模犯罪团体的行动，已经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支队能做到的事情了。
    “林小姐，你说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请问你有能证明这些的证据吗？”如果她有证据，那这个案子必须马上上报，省里可能一天内就会成立专家组来到横江市。
    可是林笑摇了摇头，她说她没有。
    徐季和方可棠回局里的时候让他先上楼，自己要去向刘局汇报情况。这次案子没头绪，复杂些，方可棠上了楼之后整个二楼都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鼠标键盘的声音，大家应该都在忙着查案。
    何萌看他上来，问：“徐队怎么没跟你一起？田茉把所有异常银行转账的数据分析都做出来了，给徐队发微信也没回。”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他去给刘局汇报情况去了。”方可棠现在心情有点沉重，说完之后就回了办公室。刚刚林笑说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他气愤了，如果是真的，那全国各地有多少孤儿被遗弃之后又陷入了新的噩梦，他不敢想。
    不到二十分钟徐季就回来了，气压低的厉害：“所有人会议室，第二次案件梳理。”
    第16章 真·第一案
    徐季简单的把现在的情况讲了讲，一起简单的凶杀案毫无预料的指向了一起大型团体犯罪，虽然难以令人置信，但林笑确实是这样说的。
    “两种情况。一，林笑在说谎，在转移视线。二，事实就是这样。”
    徐季停顿了一下，看没人说话，就继续说道：“我更倾向于林笑说的是真的。她说没有证据可能是因为这些证据牵扯到了林笑幕后的人，也就是杀于泰昌的凶手，所以她不能说。我们假设幕后人都是蓝天孤儿院事件的受害者，那凶手大概率是女性。”
    “情况我大致跟刘局讲过了，但是只靠林笑模棱两可的证词还无法立案，刘局要求我们在追查于泰昌案凶手的同时以房明明为切入点，调查林笑口中这个犯罪团体存在与否。如果真的存在，马上上报开展后续活动。”
    徐季站在白板前面安排工作，方可棠在下面偷偷的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
    嗷呜嗷：[妈，我这周不去相亲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可棠的妈妈秒回。
    母上大人：[啊啊啊带回来给我看看。]
    嗷呜嗷：[呜呜呜他喜欢别人，我还没追到。]
    母上大人：[他？]
    嗷呜嗷：[没打错，男他。]
    嗷呜嗷：[绝对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成熟睿智帅气温柔人品好工作认真好男人。]
    最后这条发出去之后前面带了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嗷呜嗷：[妈？喵喵喵？]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好狠。
    方可棠打开短信找到他妈妈的号码：妈，对不起，我今晚回去跟你们解释。
    妈妈依旧秒回：没事，不用解释了。
    方可棠：！谢谢妈妈理解，啵啵啵啵
    方可棠妈妈：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你好狠
    方可棠：？妈你别这样说，我是方小狠，你是方小狠的妈妈李老狠
    [发送失败，对方已拒收。]
    行，李老狠才是真的狠。方可棠叹了一口气，抬头听徐季分析案情，正讲到银行转账。
    “给房明明转账的这些账户分布没有规律，我们可以结合于泰昌和王保民的异常转账信息一起查。不可能任何线索都找不到。同时于泰昌一案戴周何萌和高围继续查，注意有重要发现的时候及时共享，这几天都加加班。大家发表一下想法。”徐季放下了白板笔，示意自己全说完了。
    认真的男人是真滴帅，方可棠看着面前的徐季，自信强大，冷酷迷人。唉，为什么自己就长成这副糯唧唧的样子，万一徐季喜欢猛男怎么办？方可棠突然坐直，摆出一副大猛1一样的冷脸。
    何萌确实有话说：“我刚刚很偶然的发现，楚清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是假的。那个证书编号是别人的。”
    假的？方可棠想起来今天中午见到楚清的时候，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我很高贵，你没有机会’的气息，怎么可能是假的：“她专业素质应该不错，口碑很好。不应该连这个证都考不到吧？”
    这个资格证是方可棠在国外上学的第一年考下来的，他印象里好像也没有多难考，但是那时候自己在陌生环境孤僻的很，全心全意都是学习，说不定确实很难考。
    何萌表示不知道：“但是的确是假的，昨天我按照相关度第一个查的就是楚清，她在公网报名系统上只出现过一次，结果显示不及格。”
    “给我看看。”徐季向何萌伸出了手，何萌快速的翻了两下手中的文件夹，递了一张纸过去。徐季接过来看到最下面，“她笔试分数很高，是面试被刷下来了。有点奇怪，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老高问：“要去吊销心海的营业执照吗？”
    徐季摆摆手，有些烦躁：“先不用，等这次案件结束之后让楼下去弄就行。继续说，谁还有想法。”
    方可棠举手：“我觉得林笑背后应该没有很多人，因为这种心理创伤是很多人不愿意面对的，她不可能去找到那么多当年的受害者和她一起复仇。再加上林笑怀孕之后王保民还在给林笑打钱，说明他有可能只是过错犯罪，是针对林笑一个人的。很大可能她背后只有一个人，是在孤儿院的时候被于泰昌伤害过的。两人合谋一人杀一个。”
    徐季嗯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白板上贴的照片，那上面是于泰昌遇害当晚，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的短信内容：‘于叔叔是我，你能不能来小胡同一下，我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了，我告诉你’。
    “这个号码在他手机里没有备注，说明于泰昌可能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时候林笑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了但是这个人还坚持冒险行动，说明她无所顾忌不怕被抓。当然，也不在乎林笑的结局。不仅复仇欲望强烈，还和于泰昌相熟，所以他见到这个人之后没有防备。不然这两刀很难解释。”
    方可棠有异议：“不一定是相熟，看起来娇小一些的女性本来就能降低成年男性的防备心理。如果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是借机拥抱让他后背先中刀失去反抗能力，那连陌生人都能找到理由拥抱，更何况一个深夜找他的女人？”
    徐季思考片刻，点了头：“说法合理，很有参考意义。还有什么想法吗？”
    还是何萌，她想起来早上田茉走之前两个人做的数据分析：“徐队，早上我和田茉排查了林笑八到十五岁之间蓝天孤儿院所有的在职人员，这期间离职了三位女老师，新招了一位中年女教师，还走了两个负责人。所以蓝天孤儿院本来的管理团队是这两名负责人加上王保民三人组成的，于泰昌是后来人手不够才招的。”
    徐季扫视一周：“田茉呢？”
    何萌说：“她去看电影了，有一个什么动漫拍了大电影。”
    这样一说，徐季想起来田茉很早之前就跟他请假了，看来是准备很久了。
    “嗯，不用打扰她，等她回来你再跟她讲一遍。”
    方可棠耳朵竖起来，这个臭猫平时有这么仁慈吗？不过田茉确实挺好看的，天真活泼。嘶，徐季喜欢的人不会是田茉吧？！
    “再查查这两名离职的负责人的所有资料，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也参与过这件事情。房明明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
    “何萌不跟老高他们了，一会儿着重查查整个省区内所有孤儿院的在职人员的异常资金变动，分工老样子，晚七点开会，都散了，方可棠留下。”
    大家纷纷离开，徐季看着方可棠问：“你下午回来怎么心不在焉的，又想让我给你开小灶？”
    方可棠否认：“没有心不在焉，我会认真工作的。”
    “嗯。”这话说的徐季非常满意，“那工作吧。”
    方可棠又问：“分工老样子是什么样子？顾老师以前做什么？”
    “顾老师以前连局里都很少来的，都是分析重要案情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有时候微信联系，偶尔他会过来。”
    “啊？”方可棠没想到，“这么悠闲？”
    徐季点头：“特聘顾问就是这样，再说顾老师平常在学校里还要做研究上课，来的少正常。”
    “那我就是没工作了？”方可棠突然开心。
    徐季马上打破了他的幻想：“顾老师交待了要让我磨练你，所以你呆在局里帮老高他们查于泰昌的案子，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分析犯罪心理非常重要。”
    方可棠没应答，而是突然换了话题：“你对田茉姐姐好宽容啊，你是不是喜欢她？”说完双手捧着脸撑在桌子上，表情凶巴巴的盯着徐季要个交代。
    徐季被他逗笑了：“我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为什么不猜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第17章 真·第一案
    这话一出，方可棠愣住了,眼睛瞪圆说话都结巴：“什……什么？真的假的？你你你——”
    徐季看他被吓成这样，很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假的，逗你的。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应该出去参与老高他们的案情梳理和他们随时保持信息一致。”
    方可棠没再说话，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徐季看他被吓成这样，抿了抿唇有些失望的低头整合资料。
    “啪——”方可棠突然又冲进来关上了门。
    “徐季！”
    徐季抬头看他这一惊一乍的是想干什么。
    “你…你别难过！不不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吗？你这么优秀，肯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喜欢你的。”
    徐季挑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比……比如我，我我——我追你！你别难过！”中国话烫嘴，方可棠着急忙慌的说完，连看徐季一眼都没有就又开了门跑了。
    徐季刚反应过来，看着重新被摔上的门，心跳如鼓：还有……这种好事？
    电话响了，方可棠的妈妈打过来的，语气极冲：“小徐，今天下班把方可棠给我押回来！这孩子我看是少我一顿打！”
    “怎么了苗姨？”
    “他今天居然跟我说喜欢上了一个男的！这孩子都被我们宠坏了，感情上更是单纯的不得了，准是被哪个老男人给骗了！”李苗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我就不该让他出国读书，那国外就兴这个，看把好好一个孩子带成什么样了。”
    老男人徐季：“……苗姨你先别激动，小棠怎么跟你说的？”
    **
    方可棠风风火火的冲出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老高桌子旁边：“高兄来！我们工作！”他拉了田茉空着的椅子过来，内心默念三遍不做恋爱脑的小男生之后抢过来高围手里的文件看了起来。
    “股票分析……你在看什么啊？”
    老高尴尬的咳了一声：“这儿呢。”把下面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他。戴周也拉了椅子坐过来：“死者的母亲醒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老高当即决定现在就去，并且留了小朋友看家：“方老师，我和戴周去做一下死者母亲的笔录，有问题我们随时联系你。”
    好，方可棠又成了无事可做的留守儿童。他环视了一周，大家都很忙的样子，可是现在如果回自己办公室，那……也太尴尬了。
    唉，当初就不该来这个警察局工作。方可棠拿出来手机打开备忘录，点进了《一定要把这只臭猫搞到手》。
    空白的。他输进去一个‘第一步：’之后想了好久，打上了‘好难搞’三个字。
    算了，方可棠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要找一个有经验的人问问才行。他打开微信一个一个翻，不能找大院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容易跟徐季说漏嘴。不能找表哥表姐弟弟妹妹，万一去给他妈妈煽风点火那就完蛋了。
    方可棠看到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的高中同学兼大学舍友冯毅哲。这人花花公子一个，既然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应该很有经验吧。
    就你了！
    嗷呜嗷：[哲哲哲哲在不在不，我想问你个问题。]
    冯毅哲：[算卦三块钱，人生指南五块钱。]
    方可棠发了一个五块钱的红包过去。
    嗷呜嗷：[大师，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追一个男生，怎么追？]
    冯毅哲：[简单，你对着你要追的那个人笑一笑就行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没谁拒绝的了的。]
    嗷呜嗷：[？不是我，是一个朋友。你认真一点，他想追一个和他认识了好多年的人，两个人非常熟了，这种情况怎么追啊？好尴尬的..]
    冯毅哲：[你要追徐季？这更简单了，你就告诉他你想跟他谈恋爱，他要是一秒内不答应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做风铃。]
    嗷呜嗷：[哦酱造了拜]
    方可棠无语，都说了是一个朋友了，这狗东西真的讲不通。
    冯毅哲：[崽，今晚聚会你和徐季来吗？我看高中的企鹅群里你们俩一直没回复过。]
    嗷呜嗷：[不惹，徐季这几天接了个很麻烦的案子，可能要陪他加班。]
    冯毅哲：[好，百年好合。]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中同学给他发微信：[棠崽，听说你和徐季在一起了？]
    方可棠无力的打出一个问号发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高中同学：[棠宝啊啊啊，听说你过几天要跟徐季办婚宴了？？？？]
    又一个：[崽崽，听说你要移民跟徐季领证？！这么勇的吗！]
    啊啊啊冯毅哲我扬你骨灰！！！
    眼不见心静，方可棠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行，他又坐了起来，要做一个认真工作的人。叮当工作起来那么认真，一定不会喜欢懒散的人的。
    他看着何萌敲了敲徐季的门进去汇报工作，就也跟着溜了进去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徐队，账户对比出来了，房明明一共有十六条异常入账记录，转账人偶尔重复，而且有一个账号在十一年前给于泰昌也转过账。”
    徐季接过来看了看，何萌看方可棠也进来了，自己也没别的要说的了，就出了门。
    “罚站呢？”徐季抬头看了他一眼，方可棠正背着手站在门边看着他，表情还有点委屈，“进来干嘛，案子有头绪了？”
    “没有，于泰昌他妈妈醒了，他们两个去做笔录，所以我又没事干了。” 方可棠挪过去，“你在看什么啊？”
    徐季把手机朝他那边斜了一下：“林笑的入职记录，她是楚清招进来的。”
    说到楚清，方可棠想起来一个事情：“楚清那个证书吧，我想了想，一般笔试过了，面试不出什么大问题也就过了。这个大问题可能指面试官觉得这个人品德有问题或者性格有问题，没有资格去当一个心理医生。还有种可能就是精神有问题。”
    “反正就是这个人有问题，而不是知识储备不够。”方可棠直接定论。
    徐季回想中午见到楚清的场面，她走路不急不缓，是自信的表现。表情放松，吃午饭时很悠闲。当然这是现在的她，当年楚清发生了什么没人能知道。
    看徐季没说话，方可棠继续：“其实我想说，第一年没过，第二年为什么不继续考而是选择了造假，肯定是她觉得自己拿不到这个证了。”
    徐季察觉到方可棠话中的意思：“你怀疑楚清有问题？”
    方可棠没证据也不知道怎么分析，就是直觉楚清这人不对劲：“我觉得她可能也是个很有故事的女同学，直觉。而且叮当——”方可棠弯腰趴在了徐季的桌子上，凑到他脸前继续说，“我觉得林笑的行动和她在审讯中展现出来的状态不太相符。就像是一会儿深谋远虑，一会儿又沉不住气。”
    徐季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林笑的行为很好解释：“我认为林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目光不长远，永远被困在让自己解脱的想法里活着，会因为听到我们一句不知真假的话而说出一些本来没打算告诉我们的事情，甚至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心理觉得尚莉莉对她有恩，所以在听到他们要抓尚莉莉的时候主动承认了犯罪事实。其实这是个很荒谬的事情，没有哪个杀人凶手不想把事情全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所以林笑是个冲动的人，也是个普通的人。她甚至没有太大的志向，没有对未来的太多憧憬，她只是在报仇报恩，她的世界里没有太多自我。
    “但是，她为了探寻蓝天孤儿院更多的秘密，和房明明谈了这么久恋爱，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我认为昨天所有的事情，包括这几年和房明明的交往，都是她背后的人安排的，她背后的那个人或许正是利用了她性格的弱点，在她落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所以拥有了一个忠心的执行者。”徐季侧头看着方可棠，“你是这样想的吗？”
    两人距离很近，徐季侧头的时候连呼吸都打在对方脸上。方可棠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起身。
    徐季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问他：“你不是要追我吗？就这样躲着追？太没诚意了吧。”
    第18章 真·第一案
    今天进度还算不错，所以七点四十开完会之后徐季就让大家下班了。
    方可棠直觉回家会有一顿暴击，所以在办公室里哼哼唧唧东扯西扯说要去徐季的小区住，不想回家。徐季没答应，整理完资料装进包里之后非要带人回去。
    方可棠这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叫做‘听徐季的话’。所以当徐季说了一句不可以之后他也不敢反驳，上了车只能无能狂怒，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叮当，我妈会打死我的，要是她转脸告诉我爸，那就是一顿混合双打！”方可棠趁着徐季还没有发动车子，趴过去抱住方向盘，歪着头委委屈屈的看他，“你不知道我跟我妈说了什么，我们再过几天再回去吧，她过几天可能反应就没这么大了。”
    “我知道。”
    “啊？你知道什么。”
    徐季轻轻拍了两下他后颈：“坐好。”
    方可棠嗷了一声在副驾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我知道你跟你妈妈说你喜欢一个男人，她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嘶——方可棠脸红了。他其实不想让徐季知道这些，显得他倒贴的很迫不及待。徐季发动车子，继续说：“作为故事里的另一个男主角，我们一人挨半顿打，让他们消消气。”
    “啊？”方可棠超小声反驳，“喜欢的人也不一定是你，对号入座也太快啦。”
    徐季被他可爱到了，捏了捏他的脸：“连耳朵都红了还说不是我，不是我为什么要追我。”
    方可棠打掉徐季的手捂住耳朵：“开你的车，你这臭猫是真的烦。”
    等红灯的时候徐季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要出国跟你领证了，我说不是。”
    啊啊啊冯毅哲我敲里来来，没完了还。方可棠着急解释：“这个不是我说的，我就跟冯毅哲提了一句我要追你，这狗贼印传单满天发。”
    “没事。”徐季安慰他，“误会就误会吧，那我们现在……是绯闻情侣？”
    方可棠皱眉：“为什么是绯闻情侣，你不答应我？”
    路上车不少，徐季没法分心看他，但想想就知道方可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自己不识好歹。他没回答，只是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当事人：控制不住，就是心里暗爽。
    方可棠余光注意到他偷笑更是生气了，拍了一下徐季的胳膊，恶狠狠的说：“快点答应，管你喜欢谁，反正我们搞先婚后爱。”
    徐季笑得无奈：“答应了答应了。祖宗，哪学的词啊这都，我还想享受一下被你追是什么感觉呢，这就被逼着投降了。”
    徐季一说答应，方可棠心里更是不舒服了。男人都是狗，中午还爱而不得呢，下午就移情别恋了，连徐季都是看脸的肤浅男人。
    “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宽慰了她一下。苗姨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受过这么高的教育，接受与包容的能力或许比我们更强。”
    院里空地大，好停车。徐季在侧边随意一停，看方可棠又是不说话了，就问：“怎么了？”
    方可棠：“分手吧。”又不是互相喜欢，强扭的瓜没意思。
    徐季：“……我们的恋爱关系只确定了不到五分钟，就分手了？”
    方可棠嗯了一声：“但是一会儿进屋要是挨打，你还是得替我挨一半。”
    他说完就下了车。说不害怕是真的，李苗女士严厉惯了，每天穿着白大褂在研究院研究化学，管他管的比配试剂还严格。方可棠光想想她生气的样子就觉得要不还是放弃徐季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姐姐也不少。
    方可棠又盯着徐季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别放弃了。漂亮姐姐那么多他也看不上，能看上的也就好看哥哥一个。
    徐季看他倚着车不动，问他：“不敢进去？”
    “谁又能想到比周六的相亲来的更早的是周五的出柜呢？”方可棠叹了一口气，觉得李女士要是真不要他了，他就直接嫁到徐季家算了。要是徐妈妈也不要他俩，那就凑合凑合在徐季的小房子住着，当一对私奔的亡命鸳鸯。
    徐季没说话，跟着他倚在车上，等他缓一缓。方可棠确实在缓，他走到家门口了才觉得今天太过冲动了，从发现自己对徐季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才产生的占有欲，到跟徐季表白，再到直接向家里出柜。
    不可思议。万一过两天发现自己对徐季不是那种喜欢怎么办，再去跟妈妈说前两天是逗你们玩的吗？那妈妈可能直接就把自己下油锅蘸酱吃了。
    “叮当，”方可棠垂头丧气，“我后悔了。我不该这么早就跟我妈说这些的，太冲动也太任性了。”
    徐季紧了紧拳头，又装作不在意的放松：“那……追我的话还算数吗？”他早就知道方可棠说风就是雨，主意来的快变脸变得也快，只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也能变卦变得这么快。
    怕是空欢喜。
    “算。”
    听见这一声，徐季侧头去看他。方可棠还是那副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靠着车低着头，手臂环抱在胸前。
    “反正我不想让你喜欢别人，要喜欢就只能喜欢我，只能对我好。嗯……现在就表现的不错，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只对我好。”说到这儿，方可棠发现自己的占有欲早有表现。比如很喜欢跟那些和徐季相熟或是不相熟的人辩解，告诉他们你们误会他了，他一点都不冷漠，他可温柔体贴了。
    现在好像是想明白了，这不是辩解，就是炫耀一下：看吧，徐季对我就不这样，他对我可好了。
    方可棠突然解锁了自己的绿茶属性，更是坐实了自己的偶像剧女二号剧本，任性绿茶脾气大。但是……这肯定是喜欢吧，这点辨别能力他还是有的。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喜欢上徐季了。
    徐季听见这话只是低低的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问他：“这么霸道？”
    “就是这么霸道。”方可棠站直，“走，面圣去。”
    方可棠有钥匙，两个人进屋开灯换了鞋，客厅并没有人。
    “妈妈？”厨房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方妈妈从楼上下来，看见客厅坐的两个人，没什么表情的也过来坐在了沙发上。看不出喜怒，这让方可棠更害怕了。
    “妈……”他闭上眼，“你打我吧！”
    “什么时候的事？”李苗还算冷静。今天下午徐季跟她说了很多，说他们两个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和方可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都是好孩子，一个做家长的又能说些什么。徐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人老实又努力，当时徐季喜欢跟方可棠一起玩，还是她总在背后交待方可棠要多跟徐季一起的。
    徐季说：“很久了。”
    方可棠转头看他，被徐季抓住了手拍了两下，示意他放心。
    “苗姨，您和方叔叔那么恩爱，应该也知道遇到相爱的人有多难得。我和小棠都是真心的，我们很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李苗和方可棠他爸爸的故事，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女方书香世家一路读到博士，男方生意没做大之前只是一个落魄的穷小子。为了在一起，李苗也和家里僵持了很久。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李苗说完就又上了楼，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
    “妈妈……”方可棠站起来，但李苗没回应，还是头也不回的关上了卧室门。
    **
    家里气压太低，两个人就出来去了大院外面的路上闲逛。
    方可棠本来是想偷偷牵个手的，但附近认识的人不少，就又放弃了。他问徐季：“你刚刚说的是真心的？”
    “嗯。”
    “那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追到我我就告诉你。”徐季说完之后扭头看他反应，不错有进步，竟然没炸毛毛，“要体验一下高中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
    徐季停住蹲下：“上来，背你去学校门口买甘梅薯条吃。”
    “我现在这么高了，你背我多奇怪啊我这么长的腿。”
    “没事，回味一下。”
    徐季一直坚持背他，方可棠刚好还穿着徐季的运动外套，干脆把运动外套的帽子一带，上了‘车’。丢人让徐季丢就可以了，自己还是捂住脸保全颜面为上策。
    徐季其实只是觉得这条路他背着方可棠走过很多次，现在两个人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展，想重温一遍罢了。但是方可棠不懂浪漫，只觉得徐季目的不纯：“你这是要欲擒故纵，还是要享受被追的感觉？”
    这条路没有路灯，漆黑一片，走的人也不多。所以两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走时，说话也不用避讳着路过的行人。
    “当然是享受被追的感觉。”徐季心情颇好，“你打算怎么追，说来听听，我帮你出出主意。”
    方可棠也没听出来徐季说这话哪不对，如实回答：“就，言语勾引，行为挑逗。”
    徐季被他这话逗笑了，问道：“那，勾一个试试？”
    第19章 真·第一案
    勾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方可棠绞尽脑汁——算了，想不到。
    “我不会！”理直气壮。等等，方可棠想起来之前在车里说的话了，他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一下徐季：“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追什么啊，你都被我甩了已经。”
    徐季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方可棠这一点倒还是和以前一样，小作精一个。
    看徐季不说话，方可棠以为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了。但是，凭什么让徐季就这样像看戏一样看他在这搞什么追人大戏嘛，越想越委屈。
    不过想到徐季一直都对自己这么好，他这也不算倒贴吧，最多算是个回报？一想到这儿，方可棠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勾引第一招，动手动脚。但现在手要环着人家脖子，腿也环着人家腰，只剩下小嘴能叭叭叭了。所以，方可棠凑近他耳垂，轻轻的吮了一下。耳垂上的软肉与唇分离，清清晰晰的传出了‘啵’的一声。
    徐季当场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然后他感受到耳边被湿湿的滑过——他的耳朵被方可棠轻轻舔了一下。
    然后，方可棠看到徐季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他心里偷笑，用侧脸贴上他耳朵感受了一下温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小声凑到他耳边问他：“叮当，你耳朵怎么这么烫？”
    徐季有点不会走路了，别别扭扭的迈了两步才找回踩在地上的感觉。
    “你怎么不说话？傻了？”
    徐季别着脸不看他。
    方可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凑到他耳朵边用气声撒娇：“徐季哥哥，不要喜欢别的人，好不好。”
    徐季终于开了口，嗓音有些不自然：“别撒娇，我……我不吃这套。”
    方可棠得意的笑出声，有生之年竟然看见徐季吃瘪：“哈哈哈哈哈这还不吃这套？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就这么羞？我都不羞！”
    徐季气急败坏，颠了一下背后捣乱的人：“别说了。”
    这话说完之后徐季又没声了。方可棠看他这副样子觉得自己快要泄气了，这怎么什么话都不说？他想来想去，打算来个猛的：“叮当，看我。”
    徐季
    听见这话下意识偏了个头，刚侧过去唇就被方可棠轻轻吻住。方可棠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觉得意犹未尽，又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徐季唇尖，这才把下巴重新埋进徐季的肩膀。
    羞死了……这回总行了吧……
    不仅行了，似乎还用力过猛了，徐季现在被这几套乱拳打的头晕目眩，‘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方可棠看他这出息，撇撇嘴说:“你什么你，听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说三遍了可得记住了啊。不管你以前喜欢谁，你现在只能喜欢我，听到没？”
    徐季没说话，依旧侧着头和他对视，眼眸中还带着点惊慌，好像是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方可棠嘶了一声空出一只手过来按着徐季的头点了两下，说道：“点头yes摇头no，男子汉大丈夫，点头了就不能反悔。”
    还觉得不够，方可棠决定进一步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绑架徐季。他勒了勒徐季的脖子，凶巴巴的警告他：“我可告诉你，我为了你跟我爸妈都出柜了，你要是甩了我，就是渣男，臭不要脸，负心汉。听见没有？”
    一小时前刚被甩过的徐季尚且勉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你说了要追我的，怎么总是默认已经追到了。你这才叫反悔。”
    方可棠哼了一声，失望的撇撇嘴又趴在了他肩膀上。忽悠失败。
    没路灯的路到头了，前面路上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徐季心情颇好，他没想到方可棠回国第四天，这个人对他说，我喜欢你。
    太快了，快到不真实。但也太慢了，两个人已经认识十四年了。
    方可棠和他一块长大的，性格脾气什么的徐季最是了解。说到底就是一个从小就被宠到大的小孩，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得到的太容易了。
    所以往往，也没什么让他珍惜的。
    徐季很怕自己也会被方可棠归到‘很好得到’这一栏，也不会珍惜，所以在方可棠说要追他说喜欢他的时候才存着小心思，没有告诉他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说冯毅哲吃的那个三角形的曲奇饼干看着很好吃，崇立街那家。”徐季突然问他。
    方可棠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但确实没什么印象：“想不起来。”
    谈心失败，徐季换了一个：“那……逃课陪你去酷奇游乐园呢？”
    方可棠一脸诚恳的问：“酷奇？那个水上乐园？”
    无情！徐季没办法，无奈的问：“那粽棕总记得吧。”
    “当然记得，现在不是还在你妈妈的咖啡店里嘛。”棕棕是他高二的时候养过几天的猫。那时候方可棠很想养猫，但是父母都不喜欢带毛的宠物，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答应了，给方可棠买了一只小黑猫。但是他养了几天就烦了，最后送给了徐季。
    徐季叹了一口气，心道这狼崽子没心没肺。
    曲奇饼是他问了冯毅哲在哪买的之后跑着去买的，第二天在垃圾桶里看见了大半袋，方可棠说太甜，多吃两口就腻了。
    酷奇游乐园是刚开业那一天方可棠非要去看下午的玩偶展会，徐季破天荒跟老师撒了谎请假陪他去的。结果方可棠兴奋了没几分钟就又觉得没意思，拉着他去吃烧烤去了。
    至于棕棕，他跟苗姨打电话说了好久，说他们工作这么忙，总是没时间陪方可棠，养个宠物能让方可棠有更多被陪伴的感觉，苗姨这才答应买的。
    徐季问这些，只是想借个由头告诉方可棠，自己不想当那袋只有前几块是好吃的曲奇饼，也不想是他只感兴趣了几分钟的展览，更不想做那只养了几天就被放弃的猫。
    但，不记得就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送到方可棠手里的。
    徐季问：“你现在说的喜欢，能有多久？”
    方可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灿烂极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我三分钟热度，肯定是哄哄你，没两天就移情别恋了。”
    “我在国外的时候，每天都要跟你电话视频什么的，房东太太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当时我说不是的，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她说，哥哥弟弟是不会每天都这样联系的，或许连情侣都做不到。”
    “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每天不见你就不行，不跟你说话就不行的那种喜欢。”
    徐季直觉方可棠这依旧是在哄他，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嗯了一声。
    “我要下来。”方可棠晃了晃腿。
    徐季把方可棠放下，看他整了整衣服抬头眯着眼睛朝着自己笑，嘴角的弧度都恰好的戳在他心上，他听见方可棠说：“叮当，把手给我，我要和你牵手！”
    徐季被这句话触动，心率开始加快。他想说，命都可以给你。但最后还是装作不怎么情愿的样子，说：“不牵，这是男友权力。”
    方可棠完全不在乎他的反抗，直接抓住了徐季的手：“准男友要提前使用这项权利，反抗无效。”
    第20章 真·第一案
    可能是太晚了，高中门口的摊贩都收工了。两个人找了一家馄饨店吃了饭，方可棠感觉两个人现在连吃个饭周围的空气都在冒粉红泡泡。
    不行，成年人禁止恋爱脑。方可棠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一定要把这只臭猫搞到手》删掉，他再次忽略徐季的意见，固执的默认已经搞到了。
    吃完最后一口，方可棠满含暗示的问：“叮当……我们今晚回哪儿呀？”自己家肯定是不能回了，所以不管是徐季说回大院他家还是回他们的小房子……两个人都是睡一张床的啊啊啊。
    方可棠不可描述的脸红了。
    徐季给他递了一张卫生纸擦嘴，说道：“我们回滨河那边的小区住。”
    方可棠脸更红了：“好。”
    然后他听到徐季解释道：“离警局近，方便。我怕今晚睡得太晚，在大院的话明天去警局还要起很早。”声音依旧是低低冷冷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怕今晚睡得太晚’，方可棠被这句话打的晕晕乎乎，臊的不行，心道徐季怎么说这么不正经的话都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啊。
    只是等到两个人真正回到徐季的小房子里之后他才发现，不正经的只有他自己。徐季回家后在客厅查资料调档案忙到半夜十一点都还没进卧室，还真是怕今晚睡得太晚。他还以为徐季是想对他做点什么。
    方可棠在一瞬间感觉徐季的无聊无趣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大帅哥在床上等着，不想着过来抱抱，竟然在客厅加起了班。
    徐季他到底行不行？是不是不行？
    虽然经过晚上徐季在外面要背背那一套，方可棠心里大概有点明白徐季说的喜欢的人，百分之八十就是自己。不对，百分之百？他不敢肯定，因为说到底，徐季是让他追，不是直接答应了。
    唉，这只臭猫真的好难懂。
    方可棠下了床，踢着拖鞋去了客厅。徐季本意是想让他先睡，没想着他现在还没睡。
    “怎么，睡不着？”
    “不是。”
    徐季盘腿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板上，方可棠学着他的样子也靠着沙发挤着坐下，看他电脑上正在做的表格。
    “这是什么？”他滑动鼠标滚轮上下看了看，像个职员统计表一样。
    “在做汇款人的发散图。”徐季抬手呼噜了一把方可棠的头，“快去睡觉吧，太晚了。”
    方可棠就着这个姿势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头抵在他胸口：“我这样不耽误你打字，我在这儿睡。”
    徐季微微的红了脸，这些都是跟谁学的。他推了推方可棠说：“去床上睡，我还要一会儿。”
    “不行。”
    然后徐季果真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打字了。方可棠一时无语，他还想着撩拨两下能撩出点什么事故，真是高看徐季了。
    “叮当？”方可棠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等徐季低头看他的时候凑上去啵了一口。唇柔而湿润，触感明显，徐季脑子里的东西又乱了套。
    两人同时开口：“你……”
    方可棠看徐季闭上因为呆愣住而微张的嘴，不自在抿了一下唇，随后他带着狡黠又可爱的笑着跟徐季讲：“我刚刚搜了搜，怎么接吻。”
    徐季闻言更是慌乱了：“我们今天……已经吻了。”他又补充，“两次。”
    原来徐季以为的恋爱是这样的啊，方可棠了然的点了点头，用哄骗小孩的语气凑近他：“可情侣应该是黏黏糊糊的，每时每刻都想触碰，亲吻对方。你这样的话，那我们还只能算是朋友。”
    徐季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方可棠一天内变化这么大，早上还看起来对他毫不在意的一个人，下午就改了主意要追他，晚上就可以钻进他怀里说要和他‘黏黏糊糊’，‘当情侣’。
    超出认知范围，也超出行动范围。他认为他和方可棠应该从牵手做起，至少要牵够一个月，才能继续下一步吧？
    但他已经没有思考的机会了，方可棠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又轻轻的吻了上来。心上人眼睫微颤，眸中带着薄薄的一层水雾退开望向他，说：“叮当，我教你接——”话没说完，徐季一手抵住他脑门把他推开了。
    不行。
    他声音微哑，浸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沉声道：“小棠，你先去睡觉，我很快就看完了。”
    好，方可棠微微笑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回房。心想：完了，徐季果然不行。
    他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徐季大吵一架闹分手，最后他哭着抱住徐季求他不要走，但徐季决绝的抵住了他脑门，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耽误你，因为——我不行。”
    我不行三个字一出来，方可棠一个激灵被吓醒了，徐季像是刚进屋打算睡觉，听见床上有大动静，问道：“没睡着？”
    方可棠蔫蔫的回答：“不是，做了一个惊天无敌大噩梦。”
    徐季上了床对着他躺下，轻轻拍了两下他腰侧：“已经三点了，快睡觉吧。”
    方可棠眨眨眼：“晚安。”
    徐季：“晚安。”
    过了好久，等到方可棠的呼吸逐渐平稳的时候，徐季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用唇尖碰了碰方可棠额头，心道：祝你梦见美好。
    只是徐季自己却睡不着了，他今晚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从房明明，于泰昌的资金流动中能找出不少数量异常的款项，这证明这些汇款人是有交集的，也至少能证明林笑说的话是真的。
    房明明是这个团队中，负责洗钱的那部分人。
    于泰昌分账只分给王保民一个人，说明在孤儿院内只有他们两个是知情人参与者，且于泰昌负责对接。下午高围他们去于泰昌的妈妈那里做笔录，就连他妈妈也对此事毫不知情，只知道于泰昌说在外面投了一些资，所以偶尔会有大笔利息进账。
    横江市还有一个孤儿院，那个孤儿院新建时间不长，政府拨款专员督造，设备齐全环境优越，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待遇都不错。下午大家排查新孤儿院的相关人员时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或许就说明这个组织针对的是这些年久监管力度不严的落败孤儿院，不会太招人注意。
    如果以房明明和于泰昌为中心进行数据发散，他列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或许是这个组织里能说的上话的人。
    而他们的所在地就是横江市，横江市极有可能是一个主要的活动基地。
    送养婴孩本来就是犯法的行为，有很多人不符合孤儿院领养的条件，就起了歪心思。这个组织既然在这个婴孩买卖链中充当着卖方资源方，那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将这些孩子卖出去的？
    这种有组织的庞大黑色产业链的操作组织狡猾难寻，他在调来横江之前曾跟着他的师父一起破获捣毁过一个拐卖窝点。那次案件耗时长，牵扯良多，既不能打草惊蛇又不能放弃每一个微小的跟进机会，前后用了三个多月才把主要的人员全都抓获，尽管如此还是跑了不少喽啰。
    而现在将婴孩资源的来源从拐卖转向买通孤儿院这种行为，严重程度更甚。这其中必然会有公权人员的参与。这个组织或许遍布全国，他们只窥见冰山一角，那如此庞大的组织必然会有一个成熟的买卖链，保证有源源不断的买方可以来‘消化’他们从孤儿院里的‘资源’……
    徐季打开手机，何自然在十分钟前给他发来了网安那边查到的房明明上级的资金转入转出及相关人员。
    何自然：[这些人牵扯临波市分江孤儿院的在职人员，还要明天跟那边警局递协助申请才能继续查。熬不住，睡了。]
    徐季打下‘辛苦了’三个字发过去，关了手机。
    第21章 真·第一案
    大家或许睡得都晚，第二天早上过来开会的时候有几个人还打着哈欠。
    何自然来的比徐季还要早，等徐季到的时候临波市分江孤儿院的人员详细资料已经在桌子上放着了。徐季整合了资料就喊了大家开会，把昨晚上的整理又给大家分析了一遍，重新分配了一下任务。
    散会的时候方可棠下意识的以为徐季又要把他留下，就坐在椅子上没动。徐季看他这样以为是在等自己，所以也没多说话，往外走的时候帮他撑了一下玻璃门。方可棠见状赶忙起身跟着他回了办公室。
    “昨天那个老刑警怎么不一起开会啊？”方可棠奇怪的很，不仅奇怪为什么开会不过来，还奇怪为什么把人家一个人孤立到一楼去。
    昨天的老刑警？徐季想了想方可棠说的应该是何自然，就说道：“我和他信息一致，所以这种会议一般都不叫他上来跑这一趟。”
    方可棠明白了，继续说道：“这样啊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个老刑警给我一种千帆过尽的感觉，气质独特，比较难忘。”
    徐季勾勾嘴角，看着他说：“直觉不错，他是我师兄，原名何自。我调来横江市之前一直和他搭档，做他的副手。”
    方可棠了然点头。等等，不对啊，方可棠继续问：“以前你是他的副手，现在你是他的队长？”这算什么，跳级吗？
    “嗯，他行动的时候做了错误判断，牺牲了一名警察人质，所以被降职了。我后来接替我师父查案，立了功之后也被调来这里了。那个牺牲的警察叫赵然，所以他改了名字，可能是想替那个人活吧。”
    还有这么一段背景……方可棠坐回自己的位置，没再问了。他昨天只是觉得这个刑警和徐季手下其他人都不太一样，看着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
    “小棠，问你个问题。”徐季抬头看向方可棠。
    “什么问题？”方可棠看徐季表情认真，应该不是私事。
    “你来这里是想应付顾老师，还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
    什么意思？方可棠听见这话之后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觉得我……不认真吗？”
    徐季很直白：“对，如果你只是帮顾老师的忙来应付一下，那无所谓怎么样都可以，我不管你。但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份工作做好的话，还不够。你参与度不高，这两天也兴致缺缺的样子，我敢说刚才开会我说的东西你根本没有在听，你在玩手机。”
    “所以我问你，你对自己的标准是什么。”
    突然被徐季批评，方可棠有点委屈：“我刚开始……就是想着你也在，我想跟你一块玩所以答应顾老师来这里。”
    “这是初衷，那现在呢，现在什么想法？”
    方可棠很想说，现在的想法是跟队长谈恋爱，但还是怂怂的说了一句违心的话：“现在想好好工作，帮你们查案。”
    这个答案对徐季来说有些意外，不过他很高兴：“很棒，那一会儿楚清过来之后，你也和我们一起。后续两边的事情你都可以参与”
    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凶手，给于泰昌发短信的号码也是一个很少使用的老号，号主已经去世了。且与号主相关的人里没有任何一个和这个案件有关。所以徐季早上来的时候决定传审楚清，问问她林笑平时的行为有无异常，又和什么人交好。
    讯问楚清的地点在会议室，徐季来问，何萌做记录。旁听生方可棠咬着后槽牙生气气，拒绝去看徐季。
    在徐季的眼里，方可棠现在好像是有点紧张，所以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方可棠的肩膀当作安慰。
    楚清看起来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突然传讯而慌乱。徐季打开了录音笔，问她：“要喝水吗？”
    “不用了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
    方可棠在旁边观察楚清，觉得她和林笑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比如自傲。不过楚清的长相比之林笑更为普通，但衣着打扮都是职业精英女性的标配，看着干练极了。
    嗯，气质还是很高贵的。楚清给方可棠的初印象很好，所以很难想得通这种人为什么会选择买假证，也很难想象为什么她会在面试的时候被主考官拒绝。
    徐季问她了一些林笑日常的行为，楚清的回答和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徐季问到林笑的日常交际的时候，楚清斩钉截铁：“她没有朋友。”
    说的很肯定。但方可棠记得楚清刚才还说过她和林笑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徐季问：“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朋友？”
    “或许大家都知道。她独来独往，私下不经常和咨询室的同事们联系。”
    徐季继续：“或许联系了，只是你不知道呢？你是他们的老板，手下的人私下里相处的时候难免会避着你。”
    这话说的很诚恳，但楚清却像被戳到痛处了一样，撕下了平静的面具，有些焦躁：“你又不认识她，认识她的是我，所以我说的话更正确。”
    徐季回避了这个问题，继续问：“好，我相信你。那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楚清重新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平静：“知道，房明明。”
    “林笑和房明明的关系好吗？”
    楚清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很一般，林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她和房明明因此吵过很多架，本来就关系不怎么好了。不过现在林笑杀了人，房明明肯定会甩了她的。那个男的势利的很。”
    方可棠觉得楚清对于林笑的态度也太过奇怪了，言语确凿说自己知道林笑的很多事情，但说起林笑杀了人的时候，表情平淡的就像是林笑做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装伤心都不愿意。
    又问了一些问题，楚清的回答非常正常，徐季本来是想结束这次讯问的，但是方可棠突然开口了：“楚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林笑告诉过你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吗？”
    “说过，怎么？”
    “您也是蓝天孤儿院出来的，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有劝过她什么吗？”
    楚清不太礼貌的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劝她做什么？我只劝我的顾客，我的病人。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我劝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方可棠继续问，“内心的创伤都是有机会被治愈的。”
    楚清沉默了一会儿，一脸云淡风轻的抬头和他对视：“没机会。”
    楚清走的时候何萌把她送到了楼下，徐季和方可棠没有出去，还在会议室里。
    “叮当，我觉得她很奇怪。”
    徐季点头：“确实，行为有些怪异。”
    方可棠一手撑住了头，侧身去看徐季：“她不管是肢体语言还是表情都非常自然，没有说谎的表现，叙述也很流畅，应该都是真实发生的。但她的态度太奇怪了。”
    徐季有不同意见：“不一定。不能以案件叙述流畅与否来判断嫌疑人说没说谎。有的谎话是精心设计过，处理过所有漏洞的，或许会比事实更合理。”
    方可棠反驳回去：“预想与实际都是会有细小差别的，也许按照你说的她早就计划好了被抓住后怎么说，但说谎的时候，内心是会有冲突和矛盾的，人总要先一步处理内心的冲突和矛盾，才能继续和外界交流。只要有冲突，就有破绽。”
    方可棠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精神病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内心的心理活动不能按照常理去分析，且其中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焦虑是什么情绪。
    “她缺乏共情能力，情绪不稳定……”方可棠有些惊讶的继续说道，“这有点像人格障碍啊，难不成她有精神病？”
    徐季回想刚才讯问的过程，确实和大部分做笔录的嫌疑人都不一样，但他见过的精神病人极少，无法判断。他问方可棠：“能确定吗？”
    当然不能，方可棠说：“不能根据几段简短的对话来确定这些的。但她也是蓝天孤儿院出来的，很可能青少年时期心理或其他受过创伤。再拿刚才的对话来看，她的意识状态和智商是正常无缺陷的，但情感和行为在我看来都很异常。所以，有个百分之三四五六七八十的概率……吧？”
    徐季被他这个几乎横跨零到百分之百的猜测给逗笑了，笑着问他：“……能再具体一点吗，百分之多少？”
    方可棠像个拨浪鼓一样摇头摇头，说道：“我……没怎么社会实践过，我不敢说。”
    看徐季无奈的笑了一声，方可棠以为是徐季对他失望，找补道：“我这不是刚从书本走向实践嘛，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在国外的成绩很好的！你要等我成长。”
    “嗯。”徐季站起来张开手抓按住他头顶摇了摇，“知道了，好学生。我把刚刚的录像发给临波市的警局，让他们的顾问给我们看看。”
    “哎等等！”
    “怎么？”
    方可棠又有想法了：“她面试没通过该不会是因为精神问题吧？”
    第22章 真·第一案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办公大厅里田茉正在给何萌算卦：“你这个卦象，嘶——我建议你明天戴一串粉水——”
    话没说完，徐季路过：“这么厉害啊，要不要在楼下大厅给你摆两桌？”
    田茉一个激灵，吓得站起来转身就敬了一个礼。大家被这个敬礼笑到了，办公室里笑声一片。
    “徐……徐队，你也太吓人了。而且我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正在等临波那边的资料呢。”
    徐季没理她，问何萌：“高围呢？”
    “重案那边有活儿，邵谷在主刀解剖尸体，他去听实讲去了。”
    徐季无奈，自己的案子都还没办完有什么好好奇别人的：“……叫他来我办公室，有新情况跟他讲。”
    “好嘞。”
    交待完，徐季正准备领着跟屁虫进办公室，小李从门口进来了：“徐队，我们贺队想借方老师帮个忙。”
    方可棠手机震了两下，他跟徐季晃了一下屏幕，就是贺东发来的，说找他帮个忙。
    徐季把方可棠的手机按下去，问小李：“特聘从来都不参审的，上次他同时是人质和谈判位，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让他去了，这次你们又能有什么事？”
    二队那边也有审讯和谈判专家，徐季实在是想不到贺东叫方可棠去还能做什么了。
    小李没想着徐队会刨根问底，其实就是他们案子告一段落了，大家都闲得很，贺队才说叫一队刚来那个小帅哥过去聊天的。
    看小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来历，徐季摆了摆手：“回去吧，跟贺东说让他想都别想。”
    小李现在尬尴的很，只能疯狂点头，点完头转身就跑。
    徐季来分局一年，心里多少对二队这个贺队长有些意见，因为这个贺东痞气十足，实在不像个好警察。不过人家办事能力比较强，威信也不错，所以他也就从没说过什么。还有就是，贺东是个gay，徐季不想让方可棠跟他有太多的接触。
    “别聊了。”徐季转身看方可棠还在跟贺东发微信，心里更烦了，大手覆在方可棠后颈上把人推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之后外面办公大厅里众人这才解除了静音状态，开始继续工作。
    徐季坐回位置，方可棠知道他可能是吃醋了，高兴的不得了，看徐季刚坐下他就凑了过去：“逮到喽！徐队长是不是吃醋了！”
    徐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贺东是gay，你少跟他接触，他目的不纯。”
    果然是吃醋！方可棠一个激动凑过去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怎…怎么又亲我。”徐季没想到他又来这套，侧开脸不去看凑过来的方可棠。
    方可棠朝他笑了笑，兴冲冲的环上他脖子：“因为喜欢你！”说完又亲了他侧脸一下。
    徐季心尖都被他亲软了，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他伸手推开方可棠，声音有些不自然：“不准亲了……一天最多亲一次。”
    喵喵喵？方可棠不回应，开始用及其肯定的语气给徐季进行今天的洗脑：“叮当，你喜欢我。”
    徐季没回答，还是回避着他的目光。
    唉，狗屁一天亲一次。方可棠反身坐在了他桌子上，侧着弯下腰去看他：“徐季，我喜欢你所以追你亲你。你没拒绝就说明答应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亲亲抱抱的很正常的。这样吧！今晚回家我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恋爱关系该做的事情！”
    徐季耳朵彻底红透了：“工作时间，不要说这些，坐回去。”
    方可棠正想再趁热打铁继续撩拨他两句，还没开口就听见了敲门声，他瞬间站直一手撑着桌子开始和徐季讨论案件：“我觉得楚清有很大的嫌疑，她如果真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的话，那童年……哎老高你来啦，徐季刚刚有事找你。”
    徐季接上了他的话：“对，有事。刚刚会议室里的录像我传给你了，你和临波市上次和我们合作的那个专案组的傅老师联系一下，确认一下楚清的精神状态，然后再着重调查一下楚清在蓝天孤儿院时期的经历。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凶手，如果她青少年时期身心受过创伤的话，那她的杀人动机非常明显。”
    方可棠一脸认真：“嗯。”老头背手.jpg
    徐季继续：“那个房明明你们俩不用再跟进了，他应该不牵扯于泰昌凶杀案这件事，临波那边也要抽派人手负责这件事，到时候我们专案组来查。”
    老高道了声好就出去了。
    等老高出去后方可棠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林笑什么都知道，这哥们就是什么都不说，我真想钻到她脑子里看看到底是谁在跟她合作。”
    “他们在查林笑这几天的行动路线和接触的人，应该很快就出结果了。”徐季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加的贺东微信？”
    这转折的也太突兀了，方可棠正想回答却又被徐季打断：“上班时间，我不该说私事。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这个。”
    问题都问出来了，不让方可棠回答能憋死他，他非要现在说：“审柯肃那天加的，刚刚贺队请我帮他参谋一下买什么衣服，说看我穿的很有品位。”
    方可棠说完之后间歇性的想起来自己正在追徐季，他竖起三指起誓：“我对你忠心耿耿，绝不搭理任何人的聊骚。他似乎是对我有点那个意思，但是我说我的风格不适合他让他自己看着买。”
    徐季听了这话心里高兴，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去工作。”
    “好嘞。”方可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其实他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大家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任务，不用安排就知道自己干什么，就自己游手好闲。顾老师一看就是不好好干活那种，都没他什么任务。
    方可棠又拿出来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父母的信息。
    完球了，不会是老两口商量了商量直接把他逐出家门了吧？他在联系人的列表滑来滑去，突然想到和李各清还约了明天一起去校庆。
    他找到李各清。
    嗷呜嗷：[对不起啊，明天徐季和我一起去了，你要不再问问别人谁要去]
    李各清回的很快：[没事，我们三个可以一起。]
    别吧，方可棠畏惧了，这哥怎么听不懂话中话。
    嗷呜嗷：[emmmmmm不是，我和徐季今天确定关系了，所以……你懂吧？]
    李各清：[……]
    李各清：[那恭喜他，得偿所愿。]
    外面老高又敲了一下门。
    “徐队，行动路线出来了，楚清那天晚上下班回家之后在九点出了门，她去了尚莉莉住的小区，第二天早上才出来。”老高把几张打印下来的监控记录递给徐季。
    尚莉莉？徐季没想到尚莉莉竟然还有后续的牵扯，他问：“尚莉莉的行动路线呢？”
    “孤儿院下班，买菜，回家。三点一线从没变过。林笑的也是，除了那天去孤儿院做志愿活动，别的都没变过。而且林笑的手机短信和电话内容也都正常，所以我怀疑她和合伙的沟通是当面沟通，可能是单位，或者是家里。”
    徐季想到第一次见尚莉莉的时候，这个老师欲言又止的样子，第二次又告诉他们，王保民会对孩子们动手动脚的。
    她只说了王保民。可她在孤儿院这么久，发现了一个王保民，就没发现于泰昌吗？好像是哪里不太对，但已知线索太少，徐季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关键性指向线索。
    但为什么偏偏是于泰昌被杀这晚去了尚莉莉家里？
    徐季看了看尚莉莉住的小区的方位图之后问道：“尚莉莉住在三楼，老式小区每层都不高，后窗这里还有水管道和空调外机。如果小区里的监控在这里有死角的话，从这里爬下去并不难。”
    老高应声：“我和戴周一会儿去这个小区看一下。”
    嗯？方可棠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哇我也要去，带上我吧。”
    老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徐季一眼，徐季点头：“带上他吧，在局里影响我工作。”
    听见这句话，方可棠撇了撇嘴，委屈屈的说：“那我以后……出去办公，不影响你了。”
    然后在方可棠期待的眼神里，徐季，竟然，点头了……
    他说：“也好。”
    也好。
    老高直觉有一场恶战，当即做下决定：“我先出去！”并且迅速逃离战场关上了门。
    “叮当，你是不是觉得我烦啊。”
    徐季奇怪为什么方可棠会这样认为，他说：“不是，你在这里，我总是会想着看看你在做什么，就不专心了。”
    哦，这样。方可棠还是不高兴，埋怨道：“我要给你买一本书，《十天告别直男式讲话》。”
    徐季还没意识到自己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方可棠微笑：“没有，我走了。”
    听见方可棠说没有，徐季放了心：“好，注意安全。”
    硬了，方可棠拳头硬了，徐季到底是什么珍奇品种的直男？时而撩的他不要不要的，时而能把他气死。他出门把门关上，并且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他问老高：“什么时候去啊？”
    “现在去。”老高整好了资料站起来，“等我俩换个便服，方便办事。”
    “好。”
    何萌看他过来，有点抱歉的说：“方老师，警服后勤那边没批，所以……抱歉啊。”
    方可棠摆摆手：“没事，不批才正常，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老高他们速度很快，两个人换了日常穿的衣服出来，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第23章 真·第一案
    尚莉莉住的小区有些破旧，六层一栋的小格局，是老式学校分配的家属楼。
    戴周在楼后面找角度，方可棠和高围在物业的监控室指挥着。
    房子后面这条小路的监控是左右各一个，楼后最中间的这一竖排确实是死角。戴周看了看路线，防盗大窗和空调外机，再加上可以支撑的硬质水管道，从三楼卫生间没有防盗铁栏的窗口下来确实挺轻松的。
    “看不见，继续往外走。”老高他们远程指导着戴周在找死角地带。
    “胳膊，左胳膊露出来了。太右了，左一点。”
    戴周走到了小区和外面干道的围栏处，问：“现在呢，看得见我吗？”
    方可棠凑到老高开着免提的手机那边：“看不见，你沿着原路再走回来一下。”
    戴周说了一声好，又沿着原路往回走，直到站到墙边的时候又问：“我又走回来了，能看见吗？”
    方可棠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还真有监控死角，神奇啊。”
    老高被他逗笑了：“小场面小场面。周啊，我们去了哈。”
    说完之后老高带着方可棠也去了戴周那里。戴周站在围栏旁边，那里有两个树枝，正好把围栏处死角地带的边界围了出来：“在这里翻出去不会被小区的监控给看见，这树枝可不是我放的。”
    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凶手放的。
    老高摸摸下巴说道：“没想到这个楚清还真有问题啊。”
    说着戴周就翻起了围栏，围栏上的花纹刚好提供了阶梯，他踩在顶上往外一跃跳出了小区，开始观察外面道路上的监控情况。
    有些糟糕，入眼一望，没有任何有摄像头的迹象。
    戴周回头隔着围栏跟他们交流:“这条路是还没翻修过的老路，别说监控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估计连路灯都不怎么亮。还是做行动路线分析，往下查吧。”
    高围眯着眼点头:“邪门，这小区的破旧程度直逼蓝天孤儿院，最近怎么总遇上这种难搞的案子。”
    方可棠在旁边探头探脑:“还有很好搞的案子？”这案子才一两天就有头绪了，还不算好搞吗？
    “有啊！”说起这个来老高可就不困了，“就你来之前那几天就有一个绑架的傻蛋，自以为把车牌号挡住了就找不到了他，那路上的监控是死的吗？直接顺着监控摸到他那小出租屋，窝都端了，里面还绑了个小孩呢。”
    “还有上个月有个杀人抛尸的，都把那尸体划拉成那鬼样了都不知道把自己指纹给抹抹，痕检扫完现场回去指纹库一对比，一下子就把人找出来了。”
    “嘿嘿嘿嘿。”戴周在栏杆外面边听边回忆，越想越好笑。
    聊着聊着老高站累了就蹲下了，戴周也跟着蹲下。方可棠看他们俩都蹲下了，就只能也跟着蹲下。
    蹲下之后，戴周从工装裤膝盖上的大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瓜子:“来，小方老师张手。”
    方可棠皱着眉头摆摆手，说:“我吃不下东西现在。”他不仅不觉得好笑，想想尸体什么的还觉得想吐，这俩人是习以为常了，但他还是刚接触这些。
    老高抓了一把继续说。他讲话一股子说相声的那种腔调，自带幽默属性，没过一会儿方可棠就被老高带进去了，三个人隔着铁栏蹲在一起边说边笑边嗑瓜子，完全忘记了这次出来的目的。
    就像兄弟犯事进去了，两个小弟过来陪大哥说说话回忆青葱岁月的样子，隔着铁栏尤为应景。
    老高:“……那个凶手可太傻了哎他想嫁祸别人，扔了人家的名片在尸体上，结果名片上自己指纹清清楚楚的印着！”
    戴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小方老师我跟你讲，这个人后来被抓了，不等我们问呢他就在那里嚷嚷，明明是那谁的名片在尸体旁边，为什么抓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什么都没审呢他自己就给招了。”
    方可棠也在那里哈哈哈个不停，被这些故事刷新着自己对凶手的认知:“怎么这么蠢，这么蠢还杀人。”
    方可棠又在老高手心抓了点瓜子，几个人咔嚓咔嚓嗑着。
    老高讲累了，戴周接过金话筒继续说：“还有我们徐队刚来这儿的时候！那个直播杀人的案子可笑死我了！”
    “本来我们以为是黑夜追凶，二队的伙计们都原地待命等我们发话呢，结果人家一个人往铁桶里扔鞭炮，装作有很多枪的样子。我们最后重武装闯进去就他一个人，绑架的是个布娃娃！我们刚闯进去，他一看见真枪就给我们跪下了，还叫徐队爷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好笑的是抓住之后发现他还直播着呢，直播间标题是戏耍警察！吓死他们！这人估计是想出名，但现在还搁局子里蹲着呢！”
    说的正高兴，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都笑的见牙不见眼，冷不丁电话响了，方可棠被吓的一个激灵，手里的瓜子抖了一地，是徐季打来的。
    “喂……喂，叮当啊，怎么啦？我们查案呢。没吃饭，哦哦回去了回去了。”
    方可棠挂了电话一看，竟然已经快一点了：“妈耶，我们竟然在这儿聊了一个小时。”
    三个人腿都有点麻，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走，去了车上。
    戴周轻车熟路，非常熟练的教坏新朋友：“小方老师别紧张，回去就说我们找到了重大线索，做行动路线分析去了。”
    “啊？那我们的路线分析呢？”
    老高用一种‘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眼神看着他：“害，这小区离蓝天孤儿院三条街，绝对不超过五六种路线。回去之后区域内监控全部调出来从小区背后那条街最近的监控开始查起，十一点钟左右出现的行人一统计，大半夜往蓝天孤儿院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的又能有几个人，这样一搞，完事。”
    有用的知识增加了！方可棠鼓了鼓掌之后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他妈直呼内行！”
    老高后脑勺一凉，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徐队单独找他，说让他平常多教方可棠一点专业知识。
    老高只能往回找补：“嗯……方老师，其实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应该高效率查案，查完案之后马上把获得的线索传回队里，给大家的工作提供新思路。”
    戴周开着车，听见这话直接笑了：“你干嘛啊，还两副面孔呢，小方老师自己人，咱不整这些虚的。”
    老高：“闭嘴吧你。”
    老高眼色一使，戴周突然想到小方老师和徐队才是一家的，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说道：“小方老师啊，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这不是你在，想着给你讲讲当代热血警察的日常生活嘛。”
    方可棠非常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徐季的。”
    老高和戴周放心了，回局里的时候还特意绕了个路，看了看蓝天孤儿院四边街道的监控情况。
    路上方可棠坐在后座上跟冯毅哲聊天，冯毅哲今天对他的感情状况似乎也太过关心了吧。方可棠觉得这里面有诈，可能还是王炸。
    冯毅哲：[你和徐季到哪一步了？]
    嗷呜嗷：[问这么多干嘛？你暗恋我？]
    冯毅哲：[不是，哥们就是关心你的感情状况。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会想着gay你呢！]
    嗷呜嗷：[这样，我和徐季没什么进展，我追他呢现在。]
    冯毅哲：[？]
    冯毅哲：[exm？]
    冯毅哲：[我去，你追他？这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不是，你怎么追的，你是不是没明说？]
    嗷呜嗷：[明说了，我就是每天都给他洗脑，说他喜欢我，等时间一长他被我洗脑成功，就真的觉得喜欢我了。]
    冯毅哲：[……………………]
    方可棠觉得此法甚是有用，一定比兵法都神。不仅结合了心理学催眠的专业知识，还有潜移默化的深度渗入，时间长了一定能控制人的思想。
    嗷呜嗷：[你别发点点点了，你不懂，我是专业的。]
    冯毅哲被他无语到了，没再回。
    几个人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一点四十多了，二楼来了好几个生面孔，徐季正在办公室里跟一个人讲些什么，方可棠探头看了看又出来了。
    外面的人看他们上来，主动过来打招呼。是省局派过来的人，还有两个临波市的。方可棠礼貌的跟大家握了手，想着这应该是徐季昨天说的专案组。
    徐季那边说完了，出来看见方可棠他们回来了，过来问他：“中午吃饭了没有？”
    方可棠摇摇头。
    徐季估摸着现在食堂也没什么饭了，又把老高招过来：“你们去楼下吃点饭，别去远，拐角那家饺子馆就行，他挺喜欢吃饺子的。”
    老高应了一声，放了包又领着人下去吃饭了。
    饺子馆现在也没什么人了，安安静静的。方可棠问老高：“专案组都成立了，是说明这事是真的吗？”
    老高点头，语气夸张：“岂止说明是真的，说明这事儿它大了去了。”
    戴周在旁边开着汽水继续说：“专案组一成立，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这种级别的都不配跟进调查。”
    方可棠听的新奇，问道：“那徐季呢？是组长？”
    “这不能，这事省局那边得顶着头，全权限追查。这事儿是我们这边上报的，所以徐队应该是副组长，临波市那几个人就是个协助调查，查出什么也没啥功劳。”
    方可棠突然期待的眨巴着眼看着戴周：“那我呢？我能参加吗？”
    戴周：“……吃你的饺子吧，吃完回去跟我们查监控去。你的叮当猫这几天估计忙的都没工夫管你了，你得跟着我们俩喽。”
    第24章 真·第一案
    戴周的话果然没错，徐季不止是没工夫管他，连人都没了。
    专案加上省局特派的网安小组在一楼的大会议厅办公追查，一队剩下的人接了任务全力追查于泰昌和王保民的凶案。
    见不到徐季的第三个小时，想他。方可棠拿出手机给徐季发微信：[欧巴，爱你哦~]
    “小方老师给谁发微信呢，笑得这么甜？”何萌凑了过来，方可棠立马红着耳朵把手机反扑在桌子上。
    “没……看了个笑话。”方可棠害羞的抿了抿嘴，在徐季那里撒泼耍赖怎么都行，外人这里一定要成熟稳重有面子。
    徐季不在的时候一般都是老高主持会议，这会儿他在会议室贴好了案情梳理需要的照片，推开门敲了敲：“伙计们，来听高大师激情讲座了！”
    话音刚落，方可棠的手机震了两下。他迅速拿起手机满含期待的看徐季回了什么。
    郑棋：[小哥哥，今天晚上老地方见，签合同哦！]
    嗷呜嗷：[好哒！]
    不是徐季。今天晚上一定要打开徐季手机看看微信，徐季秒回谁就删谁。方可棠气鼓鼓的拿着下午刚领的文件夹，随便找了几张纸夹了进去，跟着大家进了会议室。
    “咳咳，铁子们看这里！”老高手往白板上一拍，那里是三排监控录像截屏。
    “第一排，这是从富椿路，也就是尚莉莉居住小区背后那条路的尽头处的监控录像截图。其中这个黑衣黑帽子的人，看体型明显是个女人。她在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出现在这条路上，看第二张，她又出现在了博林路，也就是小区到孤儿院的必经之路，接下来这几张都是她一点点靠近孤儿院的行动路线，直到孤儿院前面那条大路。这！说明什么！”
    老高学着徐季的样子拿着白板笔指向了何萌，被命运选中，何萌激情作答：“说明！真相只有一个！楚清就是凶手!”
    “嗯。”老高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转身指向了戴周，“但是!”
    戴周补全他的话：“但是！只有去，没有回！详情请看第二排！”
    喵喵喵？方可棠满头问号云里雾里，这群人是在演话剧吗？大家的戏能不能少一点，好好说话照顾一下脑子还不太灵光的新同事。
    “看这个第二排，楚清早上六点半从尚莉莉的小区出来，穿的是和前一天一样的衣服。监控记录她出来之后开车去了早餐店吃了饭，之后直接去了她的心理诊所。那么，她是怎么回到尚莉莉的房间的？难道是换了一身衣服绕了一大圈避开了我们的视线吗？”
    老高抛出了疑问，看没人回答就继续讲了：“但是我们知道凌晨到六点半之间路上的人是不多的，更何况这片区域本来就偏僻，非常好排查。筛选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在这之间返回这个小区。也有可能是她在哪一段路又找到了新的监控盲区，重新伪装了。”
    方可棠举手：“早上尚莉莉没有跟她一起出来吗？”
    “没有，孤儿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孩子们都停课了，每天只有两个老师去值班，尚莉莉这两天是不用去上班的，所以她一整天都在家里。”
    老高指了指第三排：“这一排是尚莉莉昨天一整天的行动。她只有在昨天晚上才出门和她女儿一起在小区的器材上运动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又回去了。所以我们只要找出楚清在昨天早上六点半前返回尚莉莉家的证据，这案子就结了。”
    老高把他知道的都讲完了，想起来临波那边的信息，问方可棠道：“小方老师，临波那边说什么？”
    方可棠才想起来这茬，翻了翻拿进来的文件，没找到。
    他想起来好像忘了去打印，只能口头复述：“那个老师和我们判断一致，楚清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沟通过程中经常出现判若两人的情绪反馈。但她的智力没有任何缺陷，从她上学到工作之间的经历就可以看出她非常聪明，也懂得把握机会，并且善于伪装。基本上可以初步判定她有轻微的人格障碍。”
    “人格障碍患者情绪不稳，共情能力差，对一切于己无关的事物采取旁观漠视态度，大部分患者会有情感和行为的异常。这种精神疾病一般开始于青少年时期，患者在这个时期如果受到长时间的身心伤害或者精神控制，久而久之自然会偏离正常的社会文化环境范围，形成不同的行为模式。”
    方可棠洋洋洒洒铺垫了一大篇之后继续讲：“结合这次的案件，我觉得这个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林笑的经历大家都知道，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外表坚硬但内心怯懦，对来自社会的善意极为敏感。而楚清正好相反，她攻击性很强，听到任何和她预期不符的话都会反击回来。所以她考不到心理咨询师的证，我感觉可能是因为面试的时候在考官面前说了什么。”
    所以都是童年受过创伤。这样一来，楚清的杀人动机就非常明显了。
    何萌问：“先不要打草惊蛇吧，我们先把尚莉莉叫过来录个口供？感觉这个老师可能是知情人，但不排除楚清趁她一家都不注意，晚上偷偷溜出去，早上再找借口回来。”
    高围觉得可行，但是问题不是卡在这儿的，他说：“可以，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小区正门没有找到可以证明楚清早上进来过的证据，而如果从窗外回来的话，孤儿院到小区的监控范围内也没有可疑人员回来。”
    所以说，一定还漏掉了什么东西。
    方可棠问：“会不会是伪装成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说换男装？”
    高围立马反驳了：“出发点和目的地规划好之后，在六点半前这个时间段里在孤儿院这个区域内往尚莉莉小区这边走的人只有四个。一个拾荒的人，六点半之后他也在这片区域活动了。两个街道打扫卫生的工人，他们的衣服很特别，也一直在附近活动，没有被替换的可能。还有一个喝醉了在街上晃悠的，光膀子，不知道晃悠到哪去了。”
    方可棠接着看第一排那个可疑的人影，监控下不是非常清晰，但还是能看出来她身后背了一个小小的双肩包，应该是要放伪装的衣服。
    方可棠就纳闷了，问他们：“可是这条路上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走进监控盲区，却在十一点二十的时候在路口出去了这样一个人。路头路尾两个监控之间空出来的盲区前后不超过三十米，还刚好是小区后面围栏那一块，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是从路中间翻出来的吗？”
    方可棠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抓人了，要是他的话，先判了再说，反正楚清肯定有问题。但是大家都觉得现在的情况猜测居多，而且现在找不到楚清回到小区的证据，这个猜测的证据链也断了。
    可是这都是建立在楚清是凶手的基础上，方可棠忽然想到，如果楚清不是凶手呢？那她本来不就应该好好的在自己当初在孤儿院时候的老师家里拜访，之后因为什么原因不方便回去了所以在她家睡了一晚，然后早上起来之后去上班吗？
    这个才是正常的吧。
    方可棠弱弱的举了小半个手露出桌面，问他们：“我们现在是已知答案在推过程，想办法给楚清规划一条合理犯罪路线。但是，如果楚清不是凶手呢？童年受过创伤，精神出了问题，长大了就一定会复仇吗？”
    “而且她后来工作成绩不错，尤其是她生活在一堆心理专家中间，说明平日里非常会伪装自己的情绪，融入正常社会。但是我们和她交流的时候她并没有伪装自己的情绪，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她压根从心里就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呢？”
    第25章 真·第一案
    方可棠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考试，虽然推导不出来过程，但你隐隐约约就是觉得答案A是对的。但尝试着推导答案的时候却发现，A答案在这个推导过程中似乎被排除了。
    虽然还是想坚持选A，但方可棠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所以是这道题的出题人故意在用A选项来迷惑他们吗？
    还是说没什么出题人，是推导过程不严谨，出了错误？
    半下午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大家开完会之后决定去尚莉莉家做个笔录再观察一下周遭环境。
    想着女性之间容易沟通，最后还是选了何萌去。走家做笔录至少要去两个人，戴周和高围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指了方可棠和何萌一起。
    散会的时候高围说：“我觉得小方老师虽然是新人，但对这些东西还是很敏锐的，今天表现也特别好，说不定去了会有和我们角度不同的发现。”
    方可棠被这两句夸弄得飘飘然，当即就答应了，等坐上车才想到何萌一个女生，而他又不会什么格斗术，万一遇上什么意外怎么办？
    所以方可棠发动车之后问她：“要是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可能不太打得过别人。”
    何萌听了这话才是真的被他逗笑了，说道：“这你就放心吧，高围都打不过我，我在学校的时候格斗一直是第一名。出什么事情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方可棠默默竖起了大拇指，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过，方老师，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方可棠正了正神色，认真去听。
    “你和徐队到底什么关系？”
    靓仔语塞。方可棠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析案件呢，我现在满脑子的想法。我跟徐季的关系……他不是那种……就是……很特别的那种，你懂？”
    何萌欣喜的点点头，肯定的说：“我懂了！”
    方可棠怕了，问她：“你懂什么了？”
    何萌点头又摇头，紧紧的闭着嘴不说话，眼神里是满满的体谅和祝福。方可棠一阵无语，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三分钟之内他和徐季去国外领证的谣言传遍朋友圈这种事情，方可棠跟何萌摊牌了。
    “我也不知道你懂什么了，反正现在就是我发现我很喜欢徐季，所以就开始追他了。他应该是对我也有这种感情，但我不确定，现在还在死皮赖脸的撩着呢。”
    何萌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谁追谁？你是不是说反了？”
    “没说反呀。”
    何萌更惊讶了：“不可能，徐队绝对喜欢你。不是喜欢，是超级爱你！”
    何萌越想越有可能是徐队在搞些什么小手脚。毕竟徐队早早的进入社会工作多年，人心深浅人情冷暖体会了个遍，但是自家小竹马刚从学校里出来，一身可爱灵动的鲜活纯真气息一览无余，工作第一天就落到了他手里，好好保护着是肯定的，就不想再搞个养成？
    何萌脑补出了八百张漫画腹黑攻诱捕小白兔受的画面，恍惚间觉得自己要上火了。
    “为什么？”方可棠有点害羞又期待的问她，“为什么你说徐季超级爱我啊……”
    “太简单了，他对别人的态度特别明显，拿我们当天线宝宝，拿你当宝宝，不瞎的都看得出来。反正我们徐队平常冷冰冰的话也少，就是个工作狂，有案子了能一个人加班到凌晨一两点那种。但你一来徐队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春风化雨的，一身的已婚男人原谅一切的温柔气息。”
    有吗？方可棠没感受到，不过叮当确实拿他当宝宝崽养，这点倒是真的。
    糟糕，不一般的感情不会是父爱吧！方可棠撇撇嘴，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洗脑策略，把徐季洗脑成一个心理年龄只有20岁的人，青春洋溢！
    难。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算了。
    国家一级退堂鼓演奏家方可棠在尚莉莉家的小区门口停好车，带着何萌先去了尚莉莉住的这栋楼后面给何萌讲了一遍他们早上的发现，楚清如果早上又溜了回来，那尚莉莉一定会知道。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真的是楚清的话，尚莉莉一定是帮凶。
    时间是和尚莉莉约好的，所以他们上去的时候她家的门并没有锁。
    何萌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框之后两个人走了进去。
    尚莉莉看见他们来了，有些局促的站起来在腿上擦了擦手汗：“两位警官要喝些什么吗？”
    “不用了。”何萌友好的笑了笑，“尚老师不要紧张哈，我们就是来看看情况。”
    “好，好。不紧张。”尚莉莉招呼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方可棠问她：“家里只有您一个人吗？”
    “对的，我爱人上班去了，孩子也上学了。”
    尚莉莉不太自在的笑了笑，说道：“两位警官是想问什么呢？”
    何萌接过了话头：“我们想问问为什么楚清前天晚上会来这里。我们查到她前天来了这栋楼，应该是来找您的吧？”
    “对，我前天过生日，这孩子有心，来给我送了一个镯子。后来天太晚了，我就让她住下了。”
    方可棠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尚莉莉的反应。自己工作的地方接连死了两个人，这种紧张不安的状态是应该有的正常反应。这个女教师说话缓缓的，很温柔，方可棠听她说话就能想到林笑口中被这个老师保护的那一段经历。
    何萌继续问：“您在知道林笑被抓之后和楚清聊过这件事情吗？”
    “当然聊过，林笑这孩子从小受的苦就多，她这样……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她肯定只是一时冲动想报仇。林笑也是个好孩子，以往我过生日她们两个是都要来的。”
    何萌铺垫了几句，切入了正题：“那楚清的精神状况怎么样？我们调查发现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相信您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这些吧？”
    尚莉莉听了这话微愣，过了一会儿有些纠结的欲言又止。
    方可棠安抚她：“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为了了解案情，不会透露任何一个人的隐私的。”
    尚莉莉听了这话才有些迟疑的说了起来：“她精神状况……比笑笑严重的多，但这些年也学会控制自己了，在她的病人面前没表现出过什么。之前有时候还会破坏东西，但近几年安分多了，生活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何萌没再迂回了，直接问了出口：“那您觉得，她有杀害于泰昌的嫌疑吗？和林笑一样，抱着复仇的心思。”
    尚莉莉听见这话有些吃惊，瞳孔微张说道：“警官，你们说话要有证据才行，楚清是个好孩子。我不信这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那天晚上她住在我家，我丈夫和女儿都可以证明的。”
    何萌歉意的笑了笑，话中有话：“那抱歉了，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去卫生间确认一下窗户。”
    是个一人宽的通气小窗，从里面出去要卸掉这个塑料窗框。方可棠晃了一下发现这个窗框是非常好活动的，可能是因为老房子装修时间太长，固定的地方已经松了，很轻易就能取下来。
    他取下窗框朝外面楼下看了一眼，确实挺好爬的。
    尚莉莉还在后面紧张的看着他们，方可棠转身对她说：“尚老师，跟这次案件无关，我还是想建议您换个窗子，这个容易遭贼。”
    尚莉莉点了点头，见缝插针说道：“警官，楚清她绝对不会是凶手，一定要相信我，她是个好孩子。”
    方可棠朝她笑了笑：“别担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何萌看完了窗框，转过身来问她：“我可以看看楚清昨晚住在哪里吗？”
    尚莉莉点点头，带他们去了自己的房间：“昨晚上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我丈夫睡在沙发上。我女儿有自己的房间。”
    “昨天早上呢？她什么时候起来的？”何萌在屋子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她出去的很早的，我和我丈夫都没醒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嗯。”尚莉莉点了点头。
    何萌进去转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是墙角有两个商场才会有的白色女模特模具，一个身上穿了一套女式西装，一个身上穿了一件丝质连衣裙。两个模具都很完整，连假发都打理的很好。用塑料布罩着，应该是怕落灰。
    方可棠盯着那两个模具看了两眼，觉得有些瘆人，所以回头看尚莉莉了一眼，她正抿着嘴，左嘴角略高，看样子还是对这件事有些紧张不安。
    尚莉莉看何萌一直在看那两个模特，所以主动开口：“我妈妈是拐角街上开裁缝店的老裁缝，这两件衣服是她几个月前做的，模子也是店里拿回来的，这种衣服放在衣柜里放久了就不气派了。”
    他们两个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离开了。方可棠下了楼坐进车里之后也开始抿嘴，他隐约记得以前学过什么说抿嘴也有可能不是紧张，是在控制压抑自己原本的表情，通过抿嘴将原来的面部动作肢解掉。
    他勾起左边嘴角再抿嘴，把嘴角收着压了下去之后拿出来手机给自己自拍了一张。还别说，跟刚才尚莉莉的表情还挺像的。
    何萌在备忘录上打字，记录完刚刚的几个要点之后看向方可棠：“尚莉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会不会是因为楚清出去之后根本没回来，只是回到了这个楼梯道。这样说的话尚莉莉可能真的是不知情的。”
    方可棠没回答她的问题，神色认真的对何萌说：“我看过好几百集动漫，有丰富的刑事知识储备。”
    哈？何萌问号脸，八百集动画片能有个屁的刑事知识储备？她问：“你想说什么？”
    方可棠说：“我有一个新想法。”
    第26章 真·第一案
    破案的速度先不提，一队这些人下班的速度是真的快。何萌和方可棠回去途中去尚莉莉说的那个裁缝店转了一圈，快七点才回到局里，回来的时候除了田茉，其他的人都已经走完了。
    田茉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看方可棠凑头往徐季那个小办公室里瞅，就跟他说：“徐队还在一楼，这种专案组一般都是死磕的，没个九点十点的都不下班那种。”
    方可棠撇撇嘴：“我没找他。”
    “行，你就是看看空气。”田茉调侃他了两句，收拾好了东西正要离开，方可棠把她叫住了。
    “你们下午又查出什么了？有进展吗？”
    田茉摊手：“线索太少了，我们把于泰昌死前手机里收到的那条让他出去的短信号主查了查，这个人已经去世两年了，是在市中心医院病逝的。她生前是横江师范的一个老师，和于泰昌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拿到这个人的电话卡的。”
    方可棠点点头：“好的，你下班吧。”
    楼上只剩下何萌和他，方可棠趴在何萌办公桌挡板上问她：“你觉得尚莉莉这个人怎么样？”
    何萌装订好刚刚打印下来的照片夹进出勤档案，抬头看他：“你觉得她也有问题？”
    “对。”方可棠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何萌旁边，“林笑是怎么招的？林笑是我们说要抓尚莉莉了她才招的。当天王保民就死了，她这么沉不住气当天就招了，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林笑连我们为什么怀疑尚莉莉都没问，如果我们抓错了，那尚莉莉肯定最后也会被放吧，但林笑这么紧张尚莉莉，当场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没有被证实的话认罪了，说明她心里根本就觉得尚莉莉也是有罪的啊。”
    何萌听了这话才开始认真的听方可棠分析，这段分析确实没错，合情合理。她问：“那她刚刚一直在给楚清开脱求情，所以可能是合伙作案互相包庇？”
    方可棠摇头：“我不觉得她是在给楚清求情。如果她真的想求情，那一定会拿出证据让我们相信楚清没嫌疑吧。就算是编，也会告诉我们楚清昨天晚上一直在她家里住着，哪都没去。你想想她的话，她为楚清求情说的是‘她是个好孩子，她不会这样的’，这话丝毫没有效用。”
    方可棠说完这句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继续说：“她哪怕只说一个楚清一直和她睡一起的，什么睡觉浅有动静绝对会醒来，或者什么早上还在那里睡着，楚清的嫌疑不就小了吗？她说了什么，她说她睡觉之后没再见过楚清了，第二天早上楚清也应该起的早走的早，她们一家都没看见。”
    言语表面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表述者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掌握了话术，同样能用语言上的暗示让对方明白。方可棠之前上心理催眠课的时候学过很多这方面的表述方法，其中有一种方法叫做主动示弱，假示同情。
    他继续给何萌分析尚莉莉的心理：“你看，假设我们现在用反向思维来辩证，那尚莉莉这样说做到了这几点。第一，我们在和她交谈的同时给她贴上了心善，朴实的标签，认为她容易相信他人，可能被楚清利用了。第二，她这样更让我们怀疑楚清在凌晨与六点半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而且，我们会认为就算楚清在这之间做了什么也与她毫无关系。”
    “她说的话让我们更怀疑楚清了对不对，那也可能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呢？呃不过也可能她只是实话实说，确实觉得楚清是个好孩子，也确实起床后没见过楚清。我只是这样猜猜。”方可棠突然怂了，不敢说的太肯定。
    何萌有些惊讶：“不错呀，颇有顾老师的风范。我发现徐队在的时候和不在的时候你完全是两个人啊。”
    方可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徐季他平时想什么都快，他一在我身边我就不大乐意用脑子了，听他的话就对了。现在不是得自己想嘛。”
    何萌拿出纸笔开始边缕边写：“假如尚莉莉是同谋，这两起凶案都有参与的话，那她应该是处于帮凶的位置，是支持林笑和楚清复仇的。她对林笑和楚清都有恩，所以林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但尚莉莉并不想让自己受牵连，所以一直在撇清自己的嫌疑。不过她对楚清……一言难尽啊这关系，我还是觉得尚莉莉是在给楚清开脱，她不一定会想到这么多，或许真的只是实话实说。”
    说到这儿何萌停笔了，扭头看着他说道：“那这样说，我们完全可以讯问楚清，用和审林笑一样的办法拿尚莉莉逼她说实话。如果她和林笑一样有良心的话，说不定会说些什么。”
    方可棠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何萌突然想到另一个点，说道：“我一会儿去网安那边调一下尚莉莉今天的拨号记录，如果我们的猜想为真，今天下午离开她的家之后她一定会给楚清打电话通气的。”
    方可棠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内行！”说完之后手机震了一下，是郑棋发来的微信。
    “有事？”何萌问他。
    方可棠带着歉意说道：“我给忘了，今天晚上约了别人一起吃饭。我们明天再查？”
    何萌不在意的摆摆手：“那你快去吧，我把这些整理一下发进群里就也回家了。”
    “好。”
    方可棠去办公室徐季抽屉里拿了车钥匙，去了郑棋酒吧对面的那个芋泥店。他最后跟几个发小一起分析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和郑棋合伙一起做。
    夜色酒吧地理位置不错，就是内容有点单一没什么娱乐活动。方可棠准备合同签了之后再找几个驻唱的乐队什么的红红火火的搞几场，再办几个联谊活动攒攒名气。
    郑棋穿的很郑重，头发也看得出来是刚做过的。方可棠看见他之后觉得有点丢人，自己T恤工装裤的，似乎有点随意。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酒吧相关的事情之后郑棋把之前拟定的合同拿了出来。方可棠接过来之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和自己昨天收到的电子档是一样的。管理这方面还是郑棋来，自己只出资，不过利润分成稍少一些。
    看他签完字之后郑棋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方可棠笑了笑，把手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店员把做好的两份芋圆冰沙端了上来，郑棋是跟着方可棠点的，吃了两口之后觉得也太甜了，但是也没说什么，放下了勺子。
    “你很喜欢吃甜食吗？”
    方可棠嗯了一声，又吃了一口。正打算继续吃，发现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就抬头有点尴尬的看着郑棋说：“是不是觉得合作伙伴看着不太靠谱？签个合同竟然来奶茶店。”郑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觉得不靠谱。”
    其实郑棋内心觉得方可棠确实是看着不太靠谱，一看就是手里闲钱多的小少爷，想着做点事业。但也没事，他自己时间多，可以管理，只是资金不够而已。
    “你现在是什么工作？还是说只做些投资？”郑棋委婉的把家里蹲吃老本换了一个词。
    “我现在……算是警察吧，以后应该是大学老师。”方可棠吃完最后一口，满意的擦了擦嘴。
    郑棋有些惊讶，问他：“警察？”原来不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啊。
    “那……你现在是单身吗？那天那个是你什么人啊？”郑棋试探的问。
    还没回答，方可棠收到了徐季回的微信。时间之久，久到方可棠已经忘了今天下午给徐季发了什么东西。
    徐季：[。]
    徐季：[不要发嗲，我不吃这一套。]
    方可棠同时看到了四多个小时之前自己发的‘欧巴，爱你哦’。
    硬了，拳头硬了。方可棠现在想当场表演一个生吃徐季。不知道冯毅哲是怎么给他女神当了三年舔狗的，方可棠觉得自己一秒都当不下去，可去你的吧，给脸了。
    嗷呜嗷：[？在跟帅哥约会，勿扰]
    徐季：[…有没有吃晚饭？一直在反复开会和分析数据，刚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你。]
    嗷呜嗷：[正在吃，勿扰。]
    郑棋突然觉得方可棠看了手机之后的笑容有亿点点吓人，然后他听到方可棠咬牙切齿的说：“现在是单身状态。”
    郑棋有些惊喜：“那天接你的那个……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方可棠面无表情：“无关路人。”
    手机又连续震动了一下。
    徐季：[对不起，说错了话。很吃这一套。]
    徐季：[很喜欢。]
    徐季：[不要生我的气..]
    呜呜，不就是舔狗吗，我可以当。方可棠看完之后觉得狗男人甜得要死，他勾起了嘴角，想到郑棋还在看着他，连忙抿唇把笑容压下去。
    郑棋：“说出来可能很冒犯，但我是真心这么想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方可棠抬头和他对视，想知道他想继续说些什么。
    郑棋看他看过来之后有些害羞的咳了一声，说道：“我们交个朋友吧，有什么好玩的找你来玩，我平时爱好还挺多的，总有一个你也喜欢的。”
    方可棠的长相清纯偏幼，看向他的时候一双大眼清澈懵懂。郑棋还是没办法把他当同龄的朋友对待，连约下次一起出来都用了‘好玩的’‘出来玩’这种哄宝宝的字眼。对面的人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朝着他甜甜的笑了笑，说道：
    “可以呀。”
    郑棋觉得他的心被击中了。
    完了，这是一见钟情吗？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甜？
    郑棋问他：“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刚来的时候看起来就不太高兴。”
    方可棠说：“心情很好，因为刚刚发现我正在追的人只是傲娇而已，他其实很喜欢我。”
    郑棋：……
    他的心被击碎了。
    第27章 真·第一案
    心情好得很, 所以方可棠难得有良心的去警局门口等着接徐季下班。虽然他开的本来就是徐季的车。
    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警局门口才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出人。前面有人领着，像是要给大家安排住处。方可棠猜这应该是专案组的人暂时收工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徐季走了出来。
    方可棠闪了两下灯, 徐季看见之后过来开门坐上了副驾, 压着惊喜问他：“来接我？”
    方可棠被逗笑了, 回他：“难道呢？”
    说完等他系上安全带之后发动了车调头回去。
    徐季一直没等到方可棠再说话, 斟酌了一下言语之后开口：“我……以为你生气了。可能我说话总是不太习惯你这种……”
    方可棠帮他补全：“轻浮？”
    “不是。”徐季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自从方可棠说要追他之后, 言语行为变化太大, 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不习惯我撩你呗，那我以后不撩了。”方可棠心里暗爽，但还是故意装作不在意一样说了这种话。路上车多，他也不好分神看徐季表情。
    徐季沉默了一会儿, 开口：“也可以……撩。”感觉其实也还不错？虽然看见总是很羞, 但其实徐季每次看见或听见这种话都是欣喜的, 这至少证明方可棠现在很喜欢他。
    啊哈！捕鱼达人呀！方可棠暗暗自豪，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这只臭猫闷着骚, 心里明明喜欢的要死, 就是不说喜欢。
    徐季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转移话题道：“今天晚上做明早的任务，明天和你一起去校庆。”
    方可棠嗯了一声, 也没说什么别的。徐季侧头去看他，方可棠打扮的随意，但侧脸依旧精致极了。这会他儿勾着唇, 眉眼间尽是笑意，徐季一时移不开眼。
    “叮当，你喜欢我对吧？”方可棠没转头，只是微微朝他那边偏了偏。
    徐季像被人抓包一样缓缓移开脸，正视前方说道：“嗯……一直是你。”
    方可棠一点都不惊讶，说道：“不早说，早说我们今天就是金婚八十周年纪念日了。”
    徐季耳尖又开始发烫：“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实话呢，你要是高中跟我表白，我还能体验一把紧张刺激的早恋呢。”方可棠没做多想，直接默认了不管徐季什么时候跟他表白，自己都会答应。
    徐季回答：“晚上吃了什么？”
    方可棠：“……你都不会说点情话吗？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在确认关系吧。”
    徐季又嗯了一声，不说话了。方可棠趁着红灯转头看这个呆瓜，发现徐季侧着脸看窗外，一手还搭在窗上捂着嘴和下巴，耳朵和脸红的厉害。
    方可棠继续：“男朋友害羞啦？脸怎么这么红？”
    “都是男朋友了主动亲我一口不过分吧？”
    “这回来真的啊，不跟你搞什么感情推拉心理博弈了，回去我就发个朋友圈高调的官宣一下咱俩。”
    “说话呀，说你也超级喜欢我。”
    徐季还是没回答他，后面的车比徐季还激动，滴滴滴的喇叭按个不停。方可棠忘了这茬，忙慌的踩了油门，继续往前开。
    “徐季你不能这么害羞，我们以后什么事都要做的，你看你现在连个亲亲都听不得。”方可棠有点懊恼，徐季脸皮怎么这么薄啊！
    徐季听了这话以为方可棠在怪他，回他：“我会改的……超级超级喜欢你。”
    到家之后停好车，方可棠拔车钥匙的时候徐季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手。方可棠看过去，徐季抿了抿唇，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样子。
    方可棠被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逗笑了，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凑过去，等一个吻。
    片刻，额头上轻轻一点。
    方可棠睁开眼睛，带着笑意搂过徐季脖子，把人拉过来。
    “闭眼。”
    徐季听话的闭上了眼。方可棠吻了过去，顺便拉着徐季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这才叫亲。”方可棠说完后抬手轻轻拍了两下徐季的脸，“下车。”
    两个人磨磨蹭蹭牵着手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徐季问他：“你今晚是不是吃的冷的？”
    “是。”
    回了家之后徐季翻了翻冰箱，问他：“给你煮几个汤圆吧？胃不能太凉。”
    方可棠不回答，又是带着笑凑过来双手揽住徐季的脖子，作势去亲。徐季侧了侧脸躲了过去，别别扭扭的说道：“别亲了，太多了。”怕你会腻。
    方可棠责怪般的说道：“这东西越亲越上/瘾，徐警官不管我死活啊，这是救命呢。”
    徐季咳了一声双手抓住他肩膀把他摆正推开：“我去煮汤圆。”
    徐季没再管方可棠的感受，径直拿着汤圆去了厨房。他有点慌了，方可棠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像极了他之前在任何时候喜欢的任何东西。
    新鲜劲大，时效期短。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方可棠高中时候意外在不起眼小店发现的很对胃口的草莓小蛋糕。徐季记得方可棠说过这个蛋糕好吃之后又去买了五个，一下午就全吃完了。结果第二天方可棠提都不愿意再提，半年多都不太愿意再吃蛋糕了。
    他怕方可棠对他也是这样，亲多了腻了，就也不要他了。
    不是徐季心思太过敏感患得患失，实在是方可棠这人着实‘劣迹斑斑’，浑身上下没一个值得让人相信的点。
    善变的坏小孩。徐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筷子戳着锅里随着开水翻滚的汤圆。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这个词。
    随后他努力的回想，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方可棠从头到尾一直喜欢从没放弃过的。
    没有，好像连喜欢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都没有。但他说喜欢自己已经两天了，还剩多少天新鲜？
    徐季把汤圆端出来的时候方可棠正横着侧倒在沙发上在一队的群里和大家讨论案情，抬眼瞅了瞅，看到了徐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眨巴着大眼一脸无辜的逗徐季：“我吃不下去。我觉得我可能是怀孕了，我们都牵手手了，还亲亲了。妈妈说我们小孩子牵手手就会怀孕的。”
    徐季被这话召回神，看见方可棠正在偷笑，这才反应过来方可棠又在逗他。
    但是看着方可棠的笑，徐季突然觉得管他倒计时几天，现在还在一起就够了。
    “汤圆可以不吃完，把汤喝了。”
    方可棠坐起来乖巧点头：“嗯！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吃饭的嗷！”
    出乎方可棠意料，徐季竟然点了点头说：“那，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做饭的。”
    见鬼。
    方可棠吃汤圆的时候徐季也看到了群里发的东西。
    “尚莉莉确实有很大的嫌疑参与作案，这两个人和她关系密切，不是简单的师生，没道理两个人想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徐季看完了何萌发出来的案情进展总结报告。
    方可棠：“对呀，而且叮当，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被固定思维局限在认定楚清是凶手，找出楚清还没被我们查出来的完整作案过程就能结案。但如果凶手不是楚清呢？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楚清出去又回来的完整证据，这不是就证明了楚清并不是这个凶手吗？”
    徐季看着他，认真的听他讲话。
    方可棠继续说：“我们虽然不能证明楚清是凶手，但是有一个人在这个特别的时间突然出现在这个路段是既定事实。尚莉莉家里那天晚上四个人，尚莉莉和她丈夫女儿，楚清。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丈夫出去杀了人呢？为什么不是尚莉莉出去杀了人呢？再扯一点，尚莉莉的女儿跑出去杀了人也行。”
    “我只是想说我们的猜想对楚清过于偏向了，不能因为她和林笑有相似的人生就判定她和林笑一样杀了人。”
    徐季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说的很对。根据我们已有的监控录像，楚清是解释不通的。但过了监控盲区之后突然出现的人也同样无法解释。她的目的地正是蓝天孤儿院，这未免太过巧合。”
    徐季从茶几下面拿出纸笔开始给方可棠理思路：“监控盲区在路段左右呈对弧形，两边各有一个小区。我们先来排除马路左边这个小区。”
    “由于面向问题，这个盲区正好是在小区大门的地方。小区大门口不可能没有监控，你们今天应该也查过了，这个小区这个时间段并没有人出来，对吗？”
    方可棠点头。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从你们找出的路段右边这个小区，也就是尚莉莉所在小区后面围栏里翻出去的。她一定是凶手，不然无法解释她的行动，对吗？”
    方可棠疯狂点头。
    “你们已经找到她出来的地方了，就是尚莉莉所在的这层楼，任何一个楼层都有可能。既然现在你们已经开始怀疑凶手另有其人了，那应该做的是延长只针对于楚清而定下的六点半这个时限，从凌晨这个点前后追查进出这栋楼的所有人。”
    徐季几笔画了一个楼层的草图。
    “这栋楼每层三户，左右中三种户型。只有最中间的这一户的卫生间窗户在盲区内且跟管道和放空调外机的平台接近，容易攀爬。老式小区只有六层楼，六户人家，最多三十人，明天做个相关度大标签分析排除一下，如果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的话知道怎么做吗？”
    方可棠呆呆的摇了摇头，被动跟着别人的思路走的时候他真的会丧失思考的本能。
    徐季在纸上‘尚莉莉’三个字旁边打勾，说道：“找不到别人的话就全力追查她。就像是最简单的问题，你我是唯二的犯罪嫌疑人，我知道我没杀人，所以不管你说什么，那就只能是你。”
    “查案的时候我们的思想非常容易被无限多的因素干扰，把思维发散出去。但碰壁之后我们需要把这些有的没的忘掉，一步步往回走，重新找起点。”徐季没忍住，说话间呼噜了一把方可棠的脑袋。
    真可爱。他继续说：“楚清没有在六点半之前再次伪装并回到屋子中，那必然会有真正的凶手在其他时间段重新回到屋子里。最有可能就是当天。”
    徐季拍了拍方可棠小腿，说道：“去睡觉，明天查监控就有头绪了。”
    “你呢？”
    “我要继续办公了。这个案子……非常非常麻烦，我可能未来半个月内都会在一楼办公。”
    “哦。”方可棠委屈的撇撇嘴，“心意相通第一天晚上，你让我一个人睡啊。”
    徐季诚恳点头：“没错。”
    “你没救啦！”方可棠恶狠狠的揪着徐季的脸摇了摇，穿着猫猫拖鞋气鼓鼓的洗澡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方可棠想着客厅和卧室遥远的距离，想着他和徐季的异地恋，想着楚清尚莉莉。本来是打算等徐季的，谁知道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一睁眼，天色大亮。
    他迷迷糊糊的摸过来手机看了看，七点半，还早。
    方可棠又往旁边床上拍了拍，竟然是空的，徐季起来了？他顶着乱糟糟的小炸毛挪到了外面找人，发现徐季趴在茶几上睡，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我的天，这昨晚得是几点睡的啊。方可棠一下就清醒了，轻手轻脚的又挪了回卧室，怕把人给吵醒。
    玩了一会儿手机，八点多的时候等到外面有了动静方可棠才出去，徐季正在轻轻捶腰，看着就很不舒服。
    “怎么不回房间睡啊，沙发也行啊。”方可棠走过去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徐季身后沙发上给他捏肩膀。
    徐季声音哑的很，说道：“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太困了没熬住。”他拍了拍方可棠的手示意他停下，“我去洗漱。”
    两个人洗漱完之后回房间换衣服。看着方可棠这一身白色卫衣宽腿黑白格子裤和高帮帆布鞋，徐季突然有一种送自己家小孩上学的错觉。
    徐季：“别穿这么软，感觉和我有代沟。”
    “你就大我一岁，能有什么代沟。”方可棠看徐季板板正正的白衬衫突然熄声了，觉得这样确实有代沟。他在衣柜里翻了翻自己的衣服，找了一件oversize的棕色T恤，拿了一个黑色的工装裤出来，“警察叔叔你穿这个，穿这个帅。”
    “嗯。”徐季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换上了。方可棠比他瘦，但好在是宽松版，徐季穿起来也都合适。
    趁徐季穿衣服，方可棠又去翻徐季的鞋柜。总共没几双鞋，几双普通款式的运动鞋几双皮鞋，看着都像是工作用的。
    总之没有方可棠喜欢的。
    想到他和徐季一个鞋码，他去角落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里面有两个鞋盒。
    挑了一双拿出来，献宝一样对着徐季说：“你穿这个，前几天还在国外的时候买的新款，国内现在还没货呢，可帅了！”
    徐季看了一眼，确实好看。不过款式有点张扬，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不会买。
    “对，袜子袜子。”他记得买哪双还送了街头风的袜子，这又是一顿翻，在另一双的鞋盒里找到了。
    方可棠过来把徐季按坐在床上之后蹲下准备给他穿袜子，徐季抽回脚，说要自己穿。方可棠现在打扮芭比娃娃的兴致上来了，非要给他穿袜子穿鞋，徐季坚决镇压了，红着脸在方可棠的注视下换了鞋。
    徐季虽然不懂方可棠每天鼓捣的衣服鞋这些东西，但也知道他买的东西都很贵，问他：“这个鞋还能买到吗？”
    方可棠点头：“能呀，不过现在上新的速度挺快的，过两天我就又喜欢别的了。你不用想这个，男朋友穿了就是我穿了。”
    方可棠蹲下身给他系上鞋带，又把束腿的工装裤调整好高度，刚好露出袜子上面的抽象图案。然后他拍拍徐季的腿，示意他站起来。
    “哇，帅啊。”方可棠惊喜的感叹。街头风真的很适合徐季这种长得高又面冷的人，帅得让人腿软。方可棠就喜欢这样带着点痞气的搭配，越看是越喜欢，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激动的扑了上去环住了徐季的脖子和他蹭脸：“徐季哥哥你要把我迷死啦！”
    徐季被他一冲，坐在了床边，方可棠顺杆爬，也不害臊，直接岔开腿跪在床上，坐在了徐季腿上，凑上去吻他。
    徐季怕他掉下去，揽住了他的腰，又有点害臊的侧开头，说：“该走了，唔——”
    看他实在羞得不行，方可棠亲了两下就饶了他，下了床牵起他的手：“走，男朋友太帅了，必须牵出去炫耀一下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晚上还有更新，啵啵！
    第28章 真·第一案
    横江大学的校庆向来办的大, 方可棠这些年在外求学也没赶上过，这还是毕业之后第一次回来。
    两个人打扮的都休闲，入眼一看像是学生, 所以来往的志愿者也没主动过来搭话领路的。方可棠拉着徐季把核心教学区后面展览广场摆的纪念品差不多买了个遍, 最后还买了个纪念背包把东西都装了起来。
    “我们去梅园食堂吃饭吧！那里不分饭点, 去了就做的。”方可棠挺想吃干锅小肉的, 以前在学校几乎顿顿吃这个。
    徐季当然是同意, 嗯了一声之后把他手里的包接了过来。不过半路上刘局打了个电话过来。
    “抱歉, 等我一会儿。”
    说完之后徐季接上电话去了旁边。
    方可棠无聊的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群里, 昨天晚上有了新思路，大家今天又开始新的一轮排查了。
    “好巧。”
    方可棠还没抬头看是谁，李各清就坐在了他旁边。
    “徐季呢？你们不是一起来？”
    方可棠指指花带那边，徐季背着身正在打电话。
    “嗯, 恭喜。”
    方可棠乖巧回答：“谢谢。”
    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陷入了沉默。
    李各清突然问：“徐季没少在你这儿说我的不是吧。”
    方可棠本来在看手机, 听见这话有些不悦，看着他反驳道：“你想太多了吧, 徐季他从没在我这儿说过你。”徐季平常话那么少, 怎么可能去嚼舌根。
    李各清自嘲的笑笑：“这样, 抱歉。”
    又沉默了。
    徐季没认出李各清，打完电话回来主动伸出了手：“走吧小棠, 吃完你想吃的看看还剩多少时间，我十一点要回局里，要开会。”
    方可棠非常自然的把手放进徐季手心里站了起来, 回头跟李各清说了声拜拜。
    徐季这才注意到长椅上坐的人。
    李各清和以前很不一样，看着沉稳多了。徐季看了他一眼就当打过招呼了，拉着方可棠离开了这里。
    两个人牵着手在校园里走，注意到这边的人有的还拿起手机偷偷拍照。方可棠心里暗爽，手抓的又紧了一点，说道：“叮当，我们不要主食，就点一个干锅小菜尝一尝嗷。我中午要去和夜色的人一起吃饭的。”
    “为什么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个郑棋要求的？”
    “不是，庆祝合作愉快呀，做生意嘛讨个好彩头。”方可棠说完之后拿出来手机，“来，我们在樱花树下面合影一张，我想换个屏保。”
    方可棠拉他去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怎么拍都不满意。最后他站起来绕在他背后揽住了他脖子拍了一张。
    还算不错。
    路上的时候方可棠一直在挑照片。
    “你现在黑了好多哦。”照片上方可棠在徐季背后，连个人脸蹭脸，肤色差明显。方可棠记得徐季高中的时候很白的，估计是在警校训练晒的，“你和我视频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开美颜了？我都没太在意。”
    徐季微微低了一下头，说道：“一点点，开了一点点磨皮。”
    方可棠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徐季怎么这么可爱，以前都没发现。
    梅园餐厅这个时间应该是没什么人的，但校庆期间有不少人回来，所以餐厅里也不少人，看着都不太像学生。
    方可棠去领牌子付了钱，和徐季一起在附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叮当，我爸妈都没再跟我说过话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啊？”方可棠双手捧着脸撑在桌子上，愁是真的愁。
    冲动坦白一时爽。
    徐季安慰他：“不是，是太忙了。他们跟我妈妈联系过了，说过几天回去大家好好见个面。”
    “啊？”方可棠惊讶，“这……见面干嘛，又不是结婚见亲家。”
    徐季笑了笑，说道：“你是你爸爸妈妈的宝贝，他们很重视你的所有事情的。”
    这话说的方可棠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说：“那就好，我爸妈虽然严厉，但其实对我很包容的。”
    话音刚落，窗口那边叫到了他的号。
    牌子在方可棠手里拿着，他又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说道：“取饭去喽~”
    果然记忆里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方可棠端了菜抽了两双筷子回来，没吃两口就索然无味：“怎么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吃啊。”
    “挺好吃的，可能是你的记忆给美好回忆加了滤镜，对这盘菜的期待太高了。”
    “嗯哼，确实。”方可棠看了看表，“奇妙的约会结束啦，接下来是徐队惩奸除恶的时候！”
    “不吃了？”徐季看了看剩下的小半盘，确实没有肉了，只剩了半盘豆芽。
    “不吃了，比几年前肉还少。”
    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依旧不顾大家目光牵着手。徐季对牵手从刚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习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方可棠的热情和偏爱，是他抗拒不了的东西，不过一天，他也上了瘾。
    回去的时候徐季一直在听电话，所以方可棠安安静静的开了一路车。徐季他们目前在一点一点往外排查，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迅速掌握这个组织所有的人员动向，一网打尽，但工程太过庞大，目前正处于断线期，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往前继续推进的办法。
    不过一队的人这边稍微有点新线索了，方可棠本来以为这群人会乘胜追击将优势滚起雪球，谁知道稍微有点好消息，这群人打起雪仗来了。
    办公室依旧叽叽喳喳。
    “像我们小方老师这种，就是唐僧型，白白嫩嫩的帅破天际，男女老少皆宜。尤其吸引那些想吃唐僧肉的妖精们。”是田茉的声音。
    “徐队呢……孙悟空型吧，武艺高强无所不能但是缺根筋，帅是帅吧但就是抵不住这浑身散发的注孤生的冷酷气息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做一团，徐季本来是陪方可棠上楼顺便拿个杯子，看这场面就觉得脑子一突一突的疼。
    “案子破了？这么高兴。”
    大家瞬间噤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拉着椅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何萌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把徐季的微信备注改成了猴哥，想了想不妥，又改成了方家少奶奶。
    “今天下午七点我上来开会，一个一个汇报今天都干了什么。”
    徐季进屋拿了杯子又出来消失在了拐角。
    何萌扒着桌板小声问他：“约会的怎么样？”
    方可棠抬了抬下巴说道：“简直完美，幸福的咕噜咕噜冒泡泡。”
    手机震了一下，徐季发来的。
    叮当当：[中午吃了饭要快点回来。]
    方可棠喜滋滋的回了一个好。虽然以前也经常被徐季管着，但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感受自然不同。
    “今天你们开会了吗？”方可棠问。
    “没呢，热心群众都等着你呢，来吧。”老高拿了文件夹拍了拍桌子，“小的们！第八百八十场第一镜开拍，action！”
    要说的话不多，索性老高就直接在座位上讲了，没有叫大家进办公室。昨晚上徐季给方可棠分析完之后群里有些也讨论到了，方可棠昨晚在群里补充了一下其他想法，大家今天早上刚过来就按着徐季说的开始查了。
    高围说道：“早上我们查了尚莉莉楼上楼下所有住户信息，没有任何人和蓝天孤儿院有过牵扯，有一人和尚莉莉曾经在一个师范学校就读过，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关系。所以我们重新分析后又又又将嫌疑锁定在了尚莉莉和楚清之间。”
    “但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楚清嫌疑略低，尚莉莉后来者居上弯道超车成功把自己的嫌疑值biubiubiu的往上赶啊。”
    戴周捧哏道：“诶，稀奇！然后呢？”
    “然后，我们目前已知楚清在六点半的时候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尚莉莉在晚上饭后才和她女儿一起出来。所以在早六点半和晚九点之间我们如果能找到尚莉莉伪装后潜回的监控证据，这案子就又又又结了。”
    老高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怀疑楚清的时候就说找到监控拍下的伪装后潜返证据那这案子就结，谁知道一下子拖到现在第二个嫌疑人都闪亮登场了。
    “在这之间所有人员流动的截图我刚刚都打印下来了。”何萌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沓纸，一份六张，都用订书机装订好了，她把资料发给早上没拿到的人。
    方可棠接过来大致翻了一下，每张纸上有七八个图片，看样子昨天这栋楼出入的人不算多。
    何萌给大家讲解她做的这个文档：“左上角打叉的是可以看到正脸，可以排除嫌疑的无关人员。打勾的是独自出入的女人，也就是重点关注对象。”
    老高补充道：“监控录像我也发到队里邮箱上了，大家一会儿都保存一下，然后开始快乐的大家来找茬游戏好伐？如果连尚莉莉重新伪装返回家里的证据我们都找不到，那就没头绪了，得去海里捞凶手了。”
    他说完之后大家各归各位，拥有了单间办公室的方可棠不知所措。何萌朝方可棠招招手：“来姐姐这里看！”
    “好嘞！”方可棠欣喜地把自己的椅子拉了出来，坐在了何萌桌前。
    何萌给了他一支笔：“我们一个一个来，慢速看一遍。”
    何萌装订的所有人的出入照片和时间是倍速下的产物，纯粹是为了做这份文件而做，中途没有加入太多的思考，没有抠细节。这会儿重新慢速去看，寻找他们之间可疑的人。
    在监控里，楚清依旧是最早走出这个楼道的，他们按照册子上的时间往后拉进度条，往后排查每一个人。
    看起来都是正常的活动，没什么疑点。不过九点钟的时候尚莉莉的丈夫走出楼道走进监控区域出去了。
    “她丈夫今天不是不上班吗，可能是出去买菜？”他记得尚莉莉说过那天他丈夫放假呆在家。
    两个人继续看，早上十一点四十三分走进监控的那个女人显得有点犹豫，带着口罩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后开始打电话。
    这个人在册子上被何萌画上了对勾，重点关注对象。
    “这个人很高，不会是尚莉莉和楚清。”何萌说道，“但她的行为有些怪异，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之后和一个男的一起进去了。”
    何萌早上看过一遍，所以大致知道后续。视频上没过多大会儿就有个男人从外面回来和她一起进去了。
    方可棠凑过去仔细看，进门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手好像搭在这个女人的屁股上。
    “嘶——等等。这个男人好熟悉啊，好像尚莉莉他丈夫诶。”方可棠看这个人臂弯里放着脱了的外套，发型和资料上尚莉莉老公张明志的照片是差不多的。
    监控比较模糊，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来衣服是黑色或者棕色的。和他早上出门时监控上的东西一致。
    “所以说尚莉莉他老公还把小三带到家里了？尚莉莉就不怀疑吗？”何萌觉得这男人是真大胆，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借口把小三带回去了。
    方可棠想，这么大方的妻子应该是没有的，那难道是因为尚莉莉现在根本不在家？他低头翻文件上这些人，想看看有没有尚莉莉的在晚上之前才返回家里的证据。结果翻来翻去都没能找到有和尚莉莉身形发型都相似的人。
    他们两个着重把打对勾的人又慢速看了一遍，大致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看到视频中下午六点整的时候有一个带着大墨镜和口罩，衣着时尚的女子拎着包走了进去。她的发色是棕黄，烫着大波浪卷，看样子是个生活精致很会打扮的女人。
    一无所获，除了发现尚莉莉她老公似乎是出轨了。
    方可棠瘫在桌子上问何萌：“萌大美女，你说要是这个案子我们破不了，会不会被罚啊。”
    “当然不会，是凶手太高明，又关我们小警察什么事情呐。”何萌一脸理所当然。
    这要是放在前几天，方可棠肯定觉得这话非常符合何萌的咸鱼气质，但最近和何萌接触多了之后他发现何萌是个思维很活，专业度很高的警察，只不过平时八卦懒散一点罢了。
    眨眼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约着一起去后面小餐堂，方可棠说了自己有约之后下了楼，郑棋刚刚发了微信过来，说在警局楼下等着他，接他过去。
    郑棋今天没骑摩托，开了一辆稍高调的车。其实还是因为不死心，想等等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夜色正职的除去服务员一共四个人，两个调酒师一个DJ，带上郑棋四个人一块在这酒吧里干了两年多了。
    方可棠觉得这是别人经营出来的心血，自己算来也是个第三者，怎么都得跟大家见一面交流一下，所以郑棋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的时候他才答应了。
    地方不远，就是酒吧附近一个新疆菜的餐馆。方可棠一进屋就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那是夜色的一个女调酒师，头发烫着夸张的大波浪，渐变的棕红色。
    “很酷。”他夸了一句。
    那女生笑了笑，说道：“为的就是酷。”
    一顿饭吃的魂不守舍。方可棠觉得这种头发最近也见的太多了吧？早上监控里，今天这个酷妹。
    两次？那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见的这么多？
    他思绪往前倒，直到昨天去尚莉莉她母亲的那个裁缝店。
    那个店里的模特头上，一模一样的大炸毛。
    嘶——
    “怎么了，菜很辣？”郑棋听他轻声嘶了一下，关切的问道。
    方可棠摆摆手：“没有没有，很好吃。”他突然有个想法，一会儿回局里的时候验证一下。
    几个人还在聊，郑棋问道：“警察还能出来做这种投资吗？”
    方可棠解释：“我不是正职的，来代班，他们不管我这些。”
    “这样子。”郑棋对他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继续问，“那代班完了做什么？”
    “去横大当老师吧，别的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郑棋有些惊讶，问道：“横大？好学校。你学历很高吧。”
    方可棠听不得不熟的人夸自己，谦虚的说：“一般般，就是当个小讲师。”
    饭吃完之后几个人又聊了两句，方可棠心里记挂着回局里就也没多说，跟大家道了个歉就散场了。
    郑棋把人送到，方可棠下车前郑棋把他叫住了。
    “等下。”他解开安全带在座椅背后的缚袋里拿出来一瓶酸奶，瓶子是立体的小熊，可爱的很，“这个给你，昨天逛商场的时候遇到的，觉得很可爱就买了。”
    方可棠接过来摸了摸瓶身立体的熊耳朵说道：“确实很可爱。”他挺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的。
    “谢谢呀。”
    “没事，去吧，等你闲了我们再聊。”
    “好。”
    巧的很，徐季去餐堂吃了饭，回来也给他带了一袋酸奶，两个人正好在二楼楼梯口碰上了。徐季看他手里拿的东西皱了皱眉：“买的？”
    “不是，酒吧老板给的。”方可棠松了咬着吸管的牙，摇了摇瓶子问他，“可爱吧，我觉得好可爱，我们在家里也买一点吧”
    徐季没回答，把自己买的酸奶插上吸管，塞到了方可棠空着的那只手里，把他正喝着的小熊酸奶拿过来径直扔进了拐角的垃圾桶。
    方可棠还没来得及恼火就突然想到，徐季这是吃醋了？
    “晚上陪你去买，你先去办公吧。”徐季面色冷冷，方可棠也听不出来这是吃醋没有。
    徐季正要转身下楼，方可棠叫住了他：“叮当，你吃醋啦？”
    “不是……”徐季说的直白，“看你出去乱招人，我很烦。”非常烦。
    方可棠一脸冤枉的拉着语调跟他撒娇:“我没出去招人，也什么都没干啊。就连刚刚吃饭都想着查案，警官你说话要拿出证据的。”
    算了，徐季没再问了。方可棠对自己也是什么都没干，还不是把自己也迷的一愣一愣的。
    “那别去再跟他见面了。”徐季声音低低的，带着商量的语气。
    方可棠觉得徐季现在像个委屈的大狗狗，他笑了笑之后看了看左右没人，凑过去小声说道：“可我们是合伙人啊，总是要见面的。那要是以后我当了老师学校里谁对我有好感的话，我还要辞职不成？我又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你，有什么好醋的嘛。”
    确实，他那么多朋友，自己有什么好醋的。徐季没再说这个，又说了个工作吧，转身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红包~
    （有时候逗号会被系统抽成另一种字体的逗号，后台也没法改，很抱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第29章 真·第一案
    方可棠转了一圈没找到何萌, 高围看他在办公室里转悠，说道：“小方老师，徐队在楼下呢。”
    “啊, 我不找他, 萌萌姐呢？”
    高围不知道, 摊了摊手说道：“可能是去外面买吃的了吧。”
    方可棠点点头, 想着去楼下大厅的卫生间上个厕所。刚进去, 看见徐季在洗手台前挤洗手液。
    “哇这位帅哥,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留个电话吧。”方可棠凑过去笑着从镜子里看他。
    徐季冲着手中的泡沫，说道：“可以，打110就可以找到我。”
    听徐季跟他开玩笑，方可棠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他撞了撞徐季的肩膀说道：“徐警官, 我觉得我现在……好像犯病了。”
    徐季听了这话侧头看了他一眼, 唇红齿白, 面色白嫩透粉，说是回光返照还差不多。但徐季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哪儿不舒服？”
    方可棠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抓住他手腕把他拉到了残疾人专用的那个厕间关上了门。残疾人专用的厕所间比普通的大很多, 两个人在里面也不拥挤。
    “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亲你亲上瘾了, 一会儿不亲我心里就难受, 难受的呼吸不上来。”方可棠搭上他肩膀抱过去凑到他耳边继续，“徐警官救救我吧, 给我治一下。”
    徐季浑身僵硬，深吸一口气之后把他推开，说道：“小棠, 这里是警察局，你如果……我们晚上回家之后，好吗？”
    罪犯执迷不悟不听劝说，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可以，晚上教你接吻好不好，徐季哥哥？”
    徐季红了脸，慌乱的点了点头，转身推门出去，把方可棠撂在了后面。
    几乎是落荒而逃。徐季回到临时办公的大会议室的时候，还有人没来齐，大家也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徐季拿出手机想搜些什么，但是连问题都描述不出来。最后只能泄气的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一个在警校认识的朋友打电话。
    他们专业方向不同，这个朋友主修的是心理。
    对面电话接的很快，问他：“怎么了大忙人，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可是电话一接通徐季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情况了。
    “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问问情况。”
    “你说。”
    徐季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恋爱了。”
    “嗯哼。”电话对面的人说，“来虐狗？我可不受你虐，我和我女朋友甜着呢。”
    “不是，我想问你，就是情侣之间，刚确定关系第一天，是会亲亲抱抱的对吗？”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你女朋友不让你亲？”
    “男朋友。”
    “嚯，还是你牛。不让你亲那就过几天，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啊。”
    徐季说：“不是不让亲，他……好像一直很想亲我，任何时候，每天很……”徐季根本无法描述方可棠现在的状态，“很是狂热。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他会揽着我的脖子亲我，很多次。早上晚上，在家的时候都会吻我。”
    徐季刻意加重了一下很多次三个字之后继续说：“我们以前关系也很好，但是挑明之后他就突然这样了，这正常吗？”
    对面的人总算是搞明白这尊大神到底想问什么了。
    “我懂了，我这样跟你说吧，你男朋友是不是年纪小，性格活泼，朋友很多到哪都有人陪着玩？”
    徐季张了张嘴又闭上，嗯了一声。方可棠虽然只比他小一岁，但在徐季心里总是下意识地认为方可棠比他小很多岁。
    “正常，别怀疑人家有什么心理疾病。我去年就交了一个这样的小女朋友，二十岁，和你家这个情况差不多，刚开始对我那是恨不得一秒钟亲一次，那对我是喜欢死了。”电话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
    “你等等，再过个几天你这小男朋友就不这样了，人家就是因为现在对你正新鲜着呢。我之前那个也是这样，过了没一两个星期新鲜劲一过就开始短信不回不爱跟我见面了。我这么脆弱哪受得了这个啊。”
    徐季紧了紧拳，问他：“后来呢？”
    “后来分了呗，玩心太重，心根本不可能真的放你身上。也就刚开始那几天是甜甜蜜蜜的，去哪都要牵手，一块吃个饭都要发个朋友圈。现在交这个女朋友虽然没那么可爱热情吧，但好在踏踏实实，愿意跟我好好处。”
    全中，方可棠精准的契合了所有特点。徐季觉得自己现在也脆弱的不得了，突然心累，他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对我一直这么喜欢呢？”
    “害呀，我以为你马上换个男朋友呢。要我说，别跟这种人死磕，该换就换，别溺进去了。你心赔进去了，人家在都不在乎。”
    徐季又问：“那我怎么，才能让他一直这么喜欢我？”
    对面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有办法。”
    **
    方可棠回去之后何萌也在了，桌上放着山楂雪花球，估计刚刚就是下去买这个了。
    “啊啊萌大美女！”方可棠坐到了她旁边，“我有一点点新的想法。”
    “说。”何萌把袋子往他那边侧了侧，方可棠拿了一个出来咬了小小一口，嘶，太酸了。
    他忍着酸把一整个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擦了擦手，拿起中午的那份照片册翻到那个大波浪卷头发的女人：“你看这个头发，熟悉吗？像不像是尚莉莉她妈妈裁缝店模特头上戴的假发？”
    何萌仔细看了看，回想昨天去裁缝店，好像还真是这个发型？
    看着方可棠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何萌问：“你是想说，这个人是尚莉莉伪装的？”
    方可棠疯狂点头：“对!”
    “尚莉莉那天晚上零点翻窗户去孤儿院叫于泰昌出来，两个人认识几十年的关系，见了面于泰昌当然对她没什么防备，她找了个借口和于泰昌拥抱，就像徐季演示的那样，从背后刺他的心脏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然后补刀。”
    “之后尚莉莉不回家，继续往前走，这片区域往那边走是完全没有监控设备的，她在那边绕了几家店之后拐到别的地方，等天亮人多了之后再浑水摸鱼换个打扮回家。”
    “今天中午看那个视频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大波浪女人的身形和尚莉莉是很像哒！”
    何萌听他说完之后给他比了大拇指，鼓了鼓掌。
    “记性真好，我完全忘记了她妈妈裁缝店的东西都长什么样了。不行，我他妈再鼓一次！”说着何萌又开始鼓掌。
    说起这个，何萌还想到了尚莉莉家里那两个石膏模特，其中有一个模特戴的也是差不多颜色的假发，但不同的是那个模特的是短发。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方可棠的脑子只能转到这儿了，他期待的看着何萌。
    何萌笑道：“当然是叫老高啊，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搜查审问时间了。加上我们的推测，这条线索链已经是完整的了，现在申请什么批什么，先把尚莉莉传讯，再让戴周高围他们拿着批条去把尚莉莉家给搜了。”
    何萌叫他们过来说了现在情况，高围和戴周当即下去办申请。
    何萌这边同时给尚莉莉打了电话，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他们有别的事情想问问。
    尚莉莉那边一答应下来，方可棠和何萌就开始拟定一会儿讯问的问题。
    等写到杀人动机的时候方可棠奇怪了，问道：“林笑杀人动机是报仇，你说尚莉莉能是因为什么？帮别人报仇？”
    可是不对啊，尚莉莉如果真的是凶手的话，那她对楚清的态度绝对是想要栽赃她的。不然为什么挑选生日这天杀人？不就是知道楚清这天会来她家吗？
    还有一件事，昨天他们走后，调出的尚莉莉通话信息中并没有楚清。说明她明知道警察在怀疑楚清是杀人凶手，却没有打电话提醒过她。
    何萌也被这问题问住了，是呀，杀人动机是什么？
    “可能是于泰昌对她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一会儿我们先侧面问一下，等高围那边搜证据，一有证据就可以放开问了。”
    “好。”
    发现了关键性线索，方可棠现在喜滋滋，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徐季发微信。
    嗷呜嗷：[叮当！快夸我快夸我，我真的太聪明啦！]
    徐季：[怎么了？]
    嗷呜嗷：[貌似发现了可以证明尚莉莉在带她女儿散步之前，从外面回到家的证据。如果搜到那件伪装穿的衣服，那就结案啦！]
    徐季想到刚刚朋友说的解决办法是，要足够强势，强势到镇压对方的一切想法，让对方从主动变成被动，从而在爱情里处于臣服与忠诚的位置。
    往抽象了说就是心理博弈。听起来很难，但徐季决定试试。
    徐季：[那给你个奖励。]
    徐季：[下来，来洗手间。]
    方可棠奇怪什么奖励要去那里给，扭头跟何萌说：“你先写着，我马上上来。”
    说完之后下楼去了说好的地方，徐季已经在里面了。
    “你要给我什么？”方可棠往里看了看，几个隔间都是开着门的，没有人。
    徐季没说话，拉起方可棠手腕带进那个大隔间。
    喵喵喵？方可棠觉得这个场面刚发生过，难不成徐季是要亲他？
    果然。徐季把他带进来之后锁上门把方可棠按在门上，先是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他嘴唇，而后闭上眼睛轻巧的吮了起来。
    方可棠最开始有一瞬的惊讶，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放松下来揽住了徐季的腰开始回应。他喜欢和徐季接吻，所以此时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舔咬，时不时的还微微张开小口，让他更方便的吮自己的唇。
    水声呼吸声混杂。
    徐季亲了很久，他本意是想亲到方可棠求饶，示弱，但是先受不了的依旧是自己。
    他停下动作微微退开，想让自己如鼓的心跳平稳一些，而后他问道：“你刚刚……什么感受？”
    方可棠勾了勾唇，一双眼眸蒙着朦胧的水膜，看着他的时候犹如蛊惑：“感受很好，很舒服，还想要。”
    徐季：？
    “难道没有……”难道没有害羞和被掌控的臣服感吗？但这话徐季问不出口。
    方可棠又凑近，和他贴着鼻尖小声说话：“没有什么？”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的回答，开始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吮他下唇。
    糟糕糟糕，徐季的心跳又失控了。他又进入了最初始的状态，开始极其被动的承受着来自方可棠的亲吻，想推开却又舍不得。
    “唔，小棠，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徐季没办法说，总不能说，我叫你下来是想征服你掌控你的吧。会被方可棠当成大龄中二病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现在被征服掌控，被亲到说不出话的人，是自己。
    自己真是……没救了。
    “徐季，什么时候我亲你的时候你才能享受一点啊。”方可棠看着徐季现在这副被流氓调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徐季今天都主动亲他了，总不可能是不喜欢这样吧。
    第30章 第一案结案1
    再一次的, 徐季红了脸转身推门出去，把方可棠撂在了后面。
    方可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略感无语，这场景和二十分钟前简直一模一样, 徐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这么大个男人谈了恋爱之后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真是服了。
    徐季不在, 他们没权利让特聘进审讯室, 所以这次方可棠在外面监控室看着, 何萌主审田茉记录。尚莉莉刚到的时候搜查令也刚刚盖章, 等进了审讯室才跟尚莉莉说了搜查这茬。
    “为什么搜查我家？”
    方可棠觉得这像是考试, 分析如下每一个表情所体现的内容，解释每一句话的指向和深层意思。
    他在国外的时候最会做这道题，次次都是满分。但现在他看着尚莉莉不停张合的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条咸鱼, 每天就想着一件事, 撩撩徐季。只有撩不到的时候才会思考思考自己手头的事。
    这不是喜欢, 这是不务正业的无脑爱情傻瓜吧？方可棠异常泄气。
    烦死了！不要喜欢徐季了！
    不行，徐季这么好, 肯定是自己出了问题呜呜。
    方可棠觉得这事得解决了。徐季以前做什么都雷厉风行执行力一等一的吓人, 怎么在他这里支支吾吾别别扭扭的, 肯定有什么东西没告诉他，肯定是大事。
    一定要说清, 不然这块大石头横在头上也太耽误自己平日里做事了。
    监视器里，尚莉莉已经开始流泪了，方可棠瞟了一眼没心思继续关注, 拿出来手机给徐季发微信。
    嗷呜嗷：[徐季，我们得聊聊。]
    嗷呜嗷：[我觉得你这两天行为很奇怪，我知道是因为我，但我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要是只是因为不想让我亲你，那我以后不亲了。]
    嗷呜嗷：[你看到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回复！我们要好好交流一下啊你不可以和我有误会的。]
    徐季：[下班说，是我的问题，刘局马上过来开会了，下午很忙。]
    徐季：[真的很忙。]
    徐季说是他的问题。
    完了，方可棠心里一咯噔，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徐季不会是自卑自己……
    思索间高围给他发了信息过来。
    高围：[搜到了被剪掉的头发。没衣服，估计藏得深。]
    高围：[图片]
    高围：[何萌没回我，开审了？]
    嗷呜嗷：[开了，我告诉她。]
    方可棠看着图片上芭比娃娃盒子底的黄色卷发，觉得这女人心思是真的深……她可能是怕被丈夫或者女儿察觉出奇怪的地方，还用这些被剪下来的头发编了四四方方一张垫子，不认真看可能确实会觉得这是盒子里本来就带的。
    高围：[好，要不是这玩意太黄，跟她屋里那假发颜色一模一样，我都看不出来这是头发做的。我们把它拆开之后和那个短点的假发放一起对比了，确实是上面剪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方可棠本来以为会找到全套的假发和监控里一样的那套衣服，谁知道竟然是剪过的。他捣鼓了一下监视器前面的几个按钮，找到了和主审耳麦通话的那个。
    “刚刚高围给我发消息说找到了被剪断的头发，她把长发剪成短发重新套在了屋里的模特头上，所以我们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监控里那个人是她。”
    何萌的手在桌面上比了一个ok，这才结束了解情况的询问，开始真正的审讯。
    刚刚问题问的不咸不淡，这回有证据了就要换套问法了。
    方可棠收心，把私事先放在脑后，开始认真看监视器里的画面。
    何萌刚刚问了尚莉莉许多和蓝天孤儿院相关的话题，这个看似柔弱又多愁善感的女人说着说着还掉下了眼泪。
    何萌本来有点心疼她，以为是方可棠搞错了，谁知道一波还没感动完，真给搜到证物了。她生气极了，语气也不由得冲了起来：“好，你说不知道楚清早上什么时候走的，这不是说明她有这个作案时间吗？口口声声不要让我们怀疑她，你才是真的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吧？”
    这行干久了，丑恶的东西也见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这次案子的嫌疑人经历特殊，都是独立前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弱势女性。何萌本来以为尚莉莉是林笑她们在前行路上举灯的人，没想着这直接举着灯把人往悬崖边引了。
    气死了！反转一来，何萌愤怒值瞬间飙升，已经没法正常审问了：“你不要再哭了，落泪就能证明你是个好人吗？我只问你一遍，于泰昌是不是你杀的，你言语里包容疼爱楚清，可句句都是在洗脱自己的嫌疑，是在栽赃她。”
    尚莉莉慌了神，奇怪于何萌突然大变的态度，刚刚这个警察不是还很相信她吗？她压下心中的慌乱说道：“警官……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杀人的怎么会是我呢？”
    何萌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承认，尚莉莉当然还想狡辩，何萌也不愿意继续跟她玩话术了：“好，那我问你，你家里的塑料假人为什么戴着短的假发？你母亲裁缝店我们去过了，那里的假人全都戴的是长假发。”
    尚莉莉争辩道：“这是我从我妈妈那里拿来的，她那里很多种的。”
    “哦？不是因为你那天伪装后把它剪成这样了吗？”
    听见这话尚莉莉瞳孔微张，不自觉地握住拳头，没有继续说话。
    “然后你用剪下来的头发给你女儿的芭比娃娃编了一个交织毯对吧。”
    听到这话，尚莉莉知道他们已经搜到了，心如死灰，脱了力靠在了椅背上。
    “那不是我女儿，我不能生。”
    何萌挑挑眉：“你领养的？”
    “小三的。”
    嘶——方可棠在外面看着，觉得现在的气氛已经开始脱离认罪，走向回顾这一生了。
    果然，尚莉莉继续说：“小三把孩子送过来之后就不见了，我养她这么大，一直是当亲生的养的。我和我丈夫包办婚姻，没感情基础，他平常在家很尊重我，我知足。”
    “那你为什么要杀于泰昌？跟这些有关系吗？”
    尚莉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没想到你们能查到我，一个林笑，一个楚清，我没想到还能落到我头上。”
    答非所问。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杀于泰昌。”
    尚莉莉依旧没有回答，她抬头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何萌说道：“警官，我有个请求。不要告诉楚清这件事好吗？爱我的人太少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
    何萌不为所动，说道：“你听听你这话，对楚清公平吗？”
    前因后果都没问出来，但尚莉莉招了。林笑只说了一部分她自己的情况，但林笑也招了。虽然这两个人现在杀人的原因都不清晰，方可棠还是觉得有点替她们悲哀，她们的人生或许本来可以更好的，但是进了这个孤儿院之后一切都被改变了。
    “说说吧，怎么杀的。”
    尚莉莉放弃了一切的抵抗，说道：“约他出来，抱了他然后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又问了几个问题，尚莉莉大部分都是拒绝回答的，但这不能掩盖她犯罪的事实，何萌也就暂时放弃了。但她出来之后还是告诉大家不要把栽赃这遭告诉楚清，因为关爱楚清的人也同样很少。她不想让楚清更难过。
    “这案子结了？”方可棠问何萌。何萌已经打电话叫后面的人来押尚莉莉去看守所了。
    何萌说道：“表面是结了。”
    “实际上呢？”
    “实际上也结了。虽然她们两个都留着话，中间的细节也不明朗，”何萌摊了摊手，“但就是结了。”
    方可棠点点头，问她：“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审林笑？至少得告诉她尚莉莉被抓了吧，她听见这个肯定还能招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何萌看他这么认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吧，人赃并获了，没我们的事了都。”
    “啊？检察院那边看这些个来由这么不清不楚的能判吗？”
    何萌点了点头理直气壮说道：“当然判！有证据就判，这些个东西到纸上统统都会被用‘过往恩怨’四个字概括掉。”
    方可棠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吧，死这两个人都该死啊，要是跟检察院那边说清楚了，不就判的轻了吗？”
    “可事实是，林笑后来是主动找王保民的，尚莉莉也不肯透露自己跟于泰昌之间有什么恩怨。不是我们不想给她们公道，是她们没给自己机会。”
    正说着，徐季上来了。
    “徐季！”方可棠惊喜的叫了一声，眼睛一亮凑到他跟前问他，“你忙完啦？”
    徐季看着他，依旧是平日里没什么表情那副样子：“算吧，我退出了。于泰昌案进展到哪儿了？”
    “结啦！”方可棠笑得灿烂可爱，他来这里之后已经结了两个案子了！
    徐季看他一脸的快夸我，认真的哄孩子：“小方老师非常棒。”
    何萌看不下去了，说道：“头晕晕，我去楼下走后续流程。”
    徐季手里还拿着不少文件，他进了办公室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在抽屉里拿了订书机出来。
    “你为什么退出那个专案组啊？”方可棠重新变成了跟屁虫，亦步亦趋跟着他进去，刚问出来就想到，不会是徐季不想跟他楼上楼下异地恋吧！
    啊啊啊啊啊啊徐季好爱我！
    “刘局找我了，想让我把我们局里这个名额让给何自然，我答应了。”
    哦这样，那没事了。
    不过——“为什么啊？这个名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别的，但这种大案后续做出结果的话会奖功，何自然现在需要这个补过，不然他在队里不知道做多少年痕检才能碰上机会立大功。”
    方可棠懊恼的啊了一声，问道：“凭什么啊，我们队长年轻有为功多不压身，怎么就让给别人了。”
    徐季勾勾嘴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我不差这个，顺水人情。况且我也该这样，他工作能力很强，不该一直窝在这里当痕检。”
    方可棠明了的嗷了一声之后期待的看着他，问道：“那现在没事了……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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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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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再过一小段时间崽的业务能力上来了案件剧情才会更紧凑刺激一点，写的时候主要是围着他转的，所以前半部分感情占比很多很多orz
    第31章 第一案结案2
    徐季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刚抬头，门外有人敲门。
    是何自然。
    “刘局让我来跟你对接一下。”
    行吧。方可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徐季没说让他进来，坐在原位说道：“每一个文件夹和文档的名字我都改成很直观的了,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对接。会议室座位号014, 左手边是以后和你一起负责二层扩展追查的人, 你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他。”
    “好。”何自然点了头, 转身离开。
    方可棠目送何自然关上门, 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墙外。
    “这……就走啦？”方可棠看着徐季问, “你不高兴啊？”
    徐季打字的手顿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不高兴啊？”
    “没有不高兴。”徐季整整文件站起来，“跟我去一趟看守所。争取今天把林笑和尚莉莉这事解决了，明天就跟检察院提请审查逮捕。尽早结束。”
    “嗷。”方可棠跟上去, “这事不是解决了吗？”
    徐季放慢脚步等他和自己并肩才一起下楼梯, 说道：“还没有查清真相。她们两个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死刑要么牢底坐穿, 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直接指认死者生前犯下的罪。”
    对哦！方可棠想到那两个人一定是死有余辜，肯定做了坏事。不过：“就算指认了不也是故意杀人罪吗？证据这么全结果会改变吗？”
    “这就看法官怎么判了, 大部分条款都有‘情节严重者’这种字眼, 也并不是全都公式化判定。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做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抓到了凶手不算，还要继续还原真相。你们这两天的调查录像我还没看, 只看了总结报告，所以你和我一起去。”
    方可棠嗷了一声说道：“好的！那个尚莉莉老师懦弱又惶恐，但对她丈夫的态度却出奇的宽容。我觉得她应该是被于泰昌拿到了什么把柄, 会破坏她的家庭那种，所以一时冲动杀了人。”
    “不会，她的计划非常周密，而且还拉了另外两个人下水，一定是提前精心策划过的。”
    刚下到一楼碰上了慌慌张张的何萌：“徐队！我的妈呀，技术那边把于泰昌的手机完全复原了，里面有尚莉莉的□□和视频！”
    “操。”方可棠没忍住，“畜生吧这人，要我也捅死他。”
    徐季也有些惊讶，何萌带他们两个人去了一楼技术部的办公室，徐季看了两眼其中的截图，不忍心再看了，微微垂眸。方可棠这边要被气炸了：“什么玩意儿啊，气死爹了。”
    徐季问何萌：“王保民呢？他的手机里有什么？”
    何萌：“王保民这边一切正常，和于泰昌交流的也不多，好像就是几年前为了钱才一时和于泰昌合作了几次。”
    两个人从后门去了看守所，给所里出示了证件，这边的人把林笑带了过来。
    她精神状态非常差，看起来很是憔悴，比上次更脆弱了。
    方可棠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她，话还没说出来，徐季就给她施加了新的压力。
    “尚莉莉被抓了，故意杀人罪，估计死刑了。”语气轻描淡写。
    林笑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徐季：“不可能，凭什么？她杀谁了？”
    “哦，这样。”徐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方可棠在旁边听他们两个对话，觉得徐季有点不地道，怎么能这么刺激林笑啊，她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他悄悄拽了拽徐季衣服下摆，徐季轻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你杀王保民是她怂恿的吧？”徐季一副已经有了定夺的样子。
    林笑慌了神，解释道：“不不，是我要杀的，和她无关，你们不是已经抓我了吗？我已经认罪了。”
    徐季没有回答这个，换了话题：“王保民死的那天，尚莉莉曾向我们透露过王保民会对这些孩子们动手动脚的，所以我们把目光锁定到了出身于蓝天孤儿院的你身上，当天就查到了你。”
    “觉得快吗？”
    林笑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徐季继续：“我只是想说，如果没有她，我们未必能在当天抓到你，或许会逐个排查，过个一天半天的。尚莉莉告诉你我们查不到你，只要你在大家做游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上厕所，从二楼厕所旁的小梯子下去，王保民中午就在那里，对吗？”
    林笑摇了摇头：“你猜错了，是我主动要杀他的。老师告诉了我王保民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心中积怨也多，那天见到他之后气不过，就找机会杀了他。这样老师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徐季：“那她难道没有告诉你，楚清会在生日那天杀了于泰昌吗？”
    林笑抬头，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你知道了多少？”
    徐季：“我知道你是一个被当枪使的可怜人，你敬爱的老师，你的救世主在利用你。”
    啊啊啊方可棠疯了，他真的怕林笑被徐季搞疯。他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怕自己忍不住就要给徐季一拳。
    徐季：“我们复原王保民和于泰昌的手机，发现于泰昌的手机中有尚莉莉的□□，王保民的手机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的备忘录里只有给你打钱，和你的生日。两条。”
    看林笑的眼神稍微有了焦距，徐季继续说：“尚莉莉告诉你是王保民做的这些对吧。”
    林笑无力的点了点头。
    “楚清生日那天，尚莉莉当夜十二点去杀了于泰昌，并且在这之后伪造证据嫁祸楚清。所以林笑，她暗示你杀王保民，只是为了给她的计划添加一份保障，因为我们抓了你，自然会在第二起案件中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和你经历相似的楚清，尚莉莉的嫌疑就又减少了。”
    总算说完了，方可棠松了一口气，只听徐季继续说：“在她心里你什么都不是，一个帮她脱罪的幌子罢了，你和楚清都是被她推进这场凶案中的，她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有杀了于泰昌且保全自己。”
    啊啊啊啊徐季我杀了你，方可棠当场去世，他抓住徐季大腿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林笑听了这段话果然激动了起来，她尝试着站起来，但被缚椅和手铐困着，她神情崩溃，声音嘶哑：“不可能！她对我很好的，一直很好，这么多年！是你们查错了！是楚清编的这些吧！是她编的吧！她有精神病，疯起来乱说话的！”
    外面的审查员看见这种情况，进来阻止了他们继续审问。
    出了门，方可棠锤他了一拳：“徐季！你这么问她干嘛？你明明可以好好的把一切慢慢告诉她的。你就是心里有气没处撒，往人家一个女生身上撒气！”
    徐季无奈的握住他的手腕说道：“小棠。陷害、故意杀人、挑唆杀人，尚莉莉多罪并行，就算她是受害者也几乎没有减刑的可能了。但林笑不一样，她犯罪目的单一且是王保民暴行的受害者，如果她愿意指认王保民的行为和尚莉莉对她的教唆哄骗，她有很大的可能会减刑。我如果不刺激她，她是不会说的。”
    “那也能好好说啊！”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好言相劝，这样更合适。”
    行吧，方可棠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回去的路上他又在问：“那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啊？是因为我吗？你说出来我就改，真的。”方可棠和徐季一块了这么多年，熟练的掌握了如何从徐季一模一样的表情中看出一百种情绪这项技能，徐季刚上二楼那会儿就是不高兴。
    “不是因为你，只是觉得有的东西我主动给出去了就是给了，无所谓。但是……”徐季没说完，觉得不该在背后说别人这些。
    方可棠补全他的话：“但是不能被别人主动要走？你不高兴是因为局长让你把这次案子的参审位置让给何自然？”
    徐季点了点头：“专案组刚成立的时候我就有想法把这次机会让给他，但是最后想着，他这么傲气的一个人不会为了一个大功而接受别人的这种馈赠。”
    “但后来刘局来你这里要走了这个位置，他接受了，你反而对他有些失望。”
    徐季点了点头。
    “你不能这么想。我大三的时候顾教授问我想不想留学，我肯定答应呀。但是我都上了一年了才知道当初我上的这个学校是想录另外一个人，人家比我优秀好多好多，已经有三所好学校都向人家提出邀请了。”
    “顾老师觉得我有灵气，所以惜才，觉得那个大佬放弃一个也大差不差有的挑。所以他去跟那个同学说了之后他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顾老师又通过系里向那个导师强推我，我才去了的。”
    徐季没听他讲过这件事，只知道是顾老师帮忙了。
    方可棠继续说：“但是当时我只觉得这是顾老师因为欣赏我才给我的机会，根本不知道还有这茬事。后来知道了就觉得人家思想觉悟高，愿意成全我。然后呢，我和这个大佬在国外参加同一个讲座偶遇之后，还当了朋友。你说我是因为贪婪才去留学的吗？”
    徐季摇了摇头。
    方可棠走到他前面倒着走，看着他讲：“所以啊，如果大佬也这样认为我，直接就否定了我，那我后来知道了不是难过死了？你之前跟我讲你这个师兄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很欣赏他的，你如果因为这样一件事而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那你这几年和他相处积累起来的欣赏不就一文不值了吗？”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对你是锦上添花，能捞别人一把为什么不捞。局长也是因为惜才，对不对？”
    “是不是嘛，徐季。”徐季一直没回答，方可棠抓住他手臂摇了摇。
    “是。”徐季眉间舒展了一些。
    Bingo！人生导师小方成就感加一加一。
    “是嘛，有的是可以让的，但有的是不能让的。比如我！”
    徐季被他逗笑了，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前天上首页夹子所以没更，今天都会补上哒~
    第32章 第一案结案3
    “再跟你讲个事情哦, 我今晚要去我的酒吧一下。”方可棠期待的看着徐季，“你不会不让我去吧，这也是工作嘛。”
    徐季：“我哪管得了你？”
    “答应了？”方可棠得寸进尺, “那你九点半来接我！我可能会喝一点点点酒。”
    “好, 尽量不要喝, 或者快结束的时候喝一点点。”
    方可棠答应的爽快。
    果不其然,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 看守所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 说林笑冷静下来之后有话要跟他们说。
    方可棠有些惊讶：“林笑怎么……这么好击破啊。”
    徐季：“不是好击破, 是本来就应该这样。走吧。”
    林笑头发很乱，看得出来刚刚发生了些什么。她平静的问：“我想知道，楚清现在怎么样了。”
    徐季回答她：“无罪，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林笑好似放心了一样叹了一口气, 不等徐季问, 就讲了起来：“尚老师说她结婚前就和王保民认识, 后来尚老师结婚之后怀孕了，王保民气不过, 就强迫她……她就流产了, 再也不能生了。还拍了下来威胁她。”
    “她很怕她丈夫会抛弃她, 所以就一直答应王保民的各种要求。我听了之后很生气，再加上我也被他……知道他是什么人, 尚老师在我这里一直哭，说她不想活了，所以那天找到机会, 我杀了他。”
    “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于泰昌。尚老师没有跟我说实话。”
    方可棠心里有点难受，都到这时候了，林笑还叫她尚老师。
    林笑说完了，徐季又问：“为什么他们两个头上都有一处伤口？”
    林笑回答：“楚清小时候被于泰昌和王保民打过头，额头那里有一块疤，是后来做手术去掉的。那天尚老师跟我说，楚清想杀于泰昌，如果我想杀王保民的话，一定要在他头上狠狠的砸出一道口子，帮楚清报仇。”
    确实，这两处伤口确实迷惑过他们，但是他们没能找到楚清做过额头祛疤手术的证据，不然可能真的会错抓楚清。徐季说：“接下来，说说你自己吧。把只属于你个人的杀机解释清楚，或者你所认为的对你审判有利的东西。”
    林笑摇头：“没什么。刚开始是我没能力反抗，后来是我心软主动回来。他没有威胁我。其实他对我……挺好的。爱我的人不多，我后来以为他是真的待我好，所以才回来找他。结果尚老师说了这些……所以我对他太失望了，可能这才是我真正想杀他的原因吧……”
    “但现在，我又分不清楚了，我不知道到底谁在害我，谁又在帮我……”
    徐季听她不再说话，开口说道：“王保民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多说些他的犯罪举动来尝试给自己脱罪呢？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案子，情杀。凶手为了脱罪，把前女友贬的一文不值，做尽坏事。”
    林笑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那……追查孤儿院背后黑色交易，也是尚莉莉给你的指示？”
    林笑摇头：“尚老师不知情。是楚清，她一直在查，但我们力量太小，查到房明明的时候就再也前进不了了。”
    方可棠听了只觉得唏嘘。林笑陷在两个人中间，又被尚莉莉骗得团团转，可尚莉莉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拯救了一个孩子的心灵。
    恩恩怨怨，很难说清。
    快七点的时候方可棠走了，徐季继续在局里处理细节问题，给事件做完整时间线整理。何萌一直负责写检察院的提请材料，所以这会儿也跟徐季和老高两个人一块留在局里加班。
    八点多的时候徐季负责的部分才做完。
    徐季下午从卫生间仓皇逃窜之后又问了朋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但对方可能下午有工作一直没回他，兴许这会儿才有空，给徐季回了电话过来。
    “别的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跟上他的思维，始终和他保持同一层的热情，不要多也不要少。就像用逗猫棒逗猫，不要为了让他高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逗，猫都吐了。等等，你俩现在在一块吗？”
    “……没有，他去酒吧见朋友，我再等一会儿去接他。”
    对面大笑几声说道：“有意思啊，有的人是玩累了才找个老实人结婚，你家这个是还没玩累呢就绑你身上了。”
    “不要乱说，他不乱玩。那个酒吧他有参股，去看看情况而已。”
    “好好好，不乱玩。那……祝老实人成功，希望明年我们同学聚会，你家的还是这个哈。”
    挂了电话许久，徐季又发微信问他：[同一层的热情怎么保持？还有别的办法吗？]
    朋友秒回：[怎么保持看你灵性。别的办法嘛，也有一个。你肯定是1吧，把你家那个拐床上，时间一长把人操熟了就不想着跑了，懂？心理征服不了，用身体也是可以的。]
    徐季：[……滚吧。]
    徐季耳尖发红，马上把那句话删除掉，消失在两个人的聊天框里。
    方可棠出酒吧门口的时候大概九点二十，徐季在外面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方可棠头有点晕，旁边的人听他的指挥扶着他去了徐季那里。
    “你来啦。”说完他转头跟郑棋笑着挥了挥手，“再见呀。”
    郑棋也说再见。他悄悄打量来接方可棠的人，不就是那天那个吗？
    方可棠转身就扑到了徐季怀里，迷迷糊糊的：“走不动，头晕晕，要背背。”
    徐季礼貌的跟郑棋点了一下头，看郑棋转身回去之后才背起了方可棠往停车的地方去。
    “你对他笑的那么甜干嘛？”
    方可棠把头倒在徐季肩上从下往上看他下颚线，还伸手摸了一下，边摸边说：“我只是礼貌性的笑笑，是你眼里的我太甜了，这不怪我，是你的问题。你太喜欢我啦。”
    徐季又红了脸，怎么喝醉了也能随便说出这种话。
    轻浮！
    “喝了多少？”
    “一点点，这酒喝的时候像饮料，就是后劲好大，头好晕。”
    方可棠说着头晕，依旧凑到徐季耳朵边说小话：“喂，宇宙中转站吗？让徐季接一下电话。”
    徐季顺着他的剧本走，接了电话：“你好，我是徐季。”
    方可棠眨巴眨巴眼，说：“喜欢你，徐季哥哥。我要为你高歌一曲。”没等徐季反应过来，方可棠就开始嚎了。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
    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让小孩大人坏人都变成好人~
    嗷嗷嗷嗷~小叮当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
    “大家好，这是我第一次开演唱会，希望大家会喜欢。”方可棠唱歌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埋进徐季肩膀动也不动了。
    徐季往四周看了看，好，没人注意这边，他迅速到了车那边把人塞进副驾驶去。
    路上车多，方可棠睡着了，回家之后已经十点了。徐季把方可棠放到沙发上想去给他倒杯水，结果被突然拦腰抱住。
    方可棠不知道在小声哼唧什么，面色微红，嘴唇一张一合的。徐季舔了舔嘴唇，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拨开他放好在沙发上之后去卧室给他找睡衣。
    回来的时候方可棠抱着腿坐在沙发上鼓着嘴瞪他，看着依旧是不太清醒的样子。
    “怎么了？”徐季走过来摸摸他额头，“不舒服？”
    方可棠有些懊恼的抱着自己的腿：“我快变身了，但是我的左右护法不在，大哥哥你能先保护我一下吗？”
    “变成什么？小兔精？”
    方可棠好像受到了侮辱，反驳：“狼，我是狼。嗷呜嗷呜那种。”
    徐季面无表情的夸他：“哇，好厉害，那先把狼的衣服换上。”
    方可棠听话的接过衣服换上了。
    “要刷了牙才能变身。”
    方可棠听话的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要在梦里变，不能这么清醒。”
    方可棠去了床上拉起夏凉被睡觉。
    徐季：……这大灰狼还挺好骗。
    把人安顿好之后方可棠的手机响了，是他爸爸。徐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上了。
    “方叔，小棠喝醉了，已经睡了。”
    那边问的犹豫：“你们……没事，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打。”
    “好的。”
    方可棠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多少记得徐季把自己接回来的事情，昨晚喝的酒虽然度数高但喝的少，起来之后头也不算太疼。
    徐季端了一杯水进来，看见他起来了就走过来把水递给他：“喝点，嗓子疼吗？”
    “还行。”方可棠接过杯子小口酌，水有点烫。
    徐季看床边只有一只拖鞋，左右都没有，想着肯定在床下面就蹲下给他找鞋。
    啊哈，方可棠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季单膝跪地趴着看床下面，心里甜地要冒泡泡。不管叮当在外面再冷酷，在他这儿都是个撅着屁股给他找猫猫拖鞋的奶狗。
    呜呜，被徐季喜欢真是太幸福啦。
    “徐季，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徐季刚把床底的拖鞋拽出来，猫猫大头卡在那里，还费了点劲拽，不知道昨晚怎么给弄进去的。
    “怎么了？”
    “因为遇到了你呀！”方可棠站在床上往他身上扑，徐季刚把人接住，方可棠就非常自觉的抬腿环住了徐季精壮的腰身。
    “我不穿鞋了！我以后在家就不走路，就让你抱着。”
    徐季无奈的笑了笑俯身把他放在床上，说道：“当事人拒绝，快下来刷牙洗脸吃饭。”
    方可棠应了一声摸出来手机，看到了他爸爸发来的微信。
    “嘶——我爸说给我找好房子了，让我搬出去住。”
    徐季愣了一下，没想到昨晚方叔是要说这个的，他问：“远吗？”
    “春晓小区，远吗？我没听过。”方可棠看了爸爸发的地址，觉得可能是新楼盘，之前在这里生活的时候都没听说过。
    “不远，在附近。”隔了半条街。徐季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哇。”方可棠丧起脸，“要和你异地恋喽。”
    作者有话要说：方可棠：为什么别人喝醉都会发生些什么不可描述，我和徐季却拿了童话剧本？？？
    第33章 第二案1
    对于星期天还要上班这种事情, 方可棠表示无法理解。路上车不多，两个人提前到了警局，但是这时候何萌竟然已经在了。
    “哇萌大美女, 你是真的勤劳。”方可棠夸完她之后把本来打算自己吃的巧克力给了何萌。
    何萌无精打采地, 接过来直接开了封塞进嘴里说道：“没办法啊, 今天和那边交接提审的东西, 这块一直是我和徐队负责的, 早搞完我早放假。”
    “嗷, 这样啊。”方可棠跟着徐季进了办公室问他, “那我来干什么？”
    “替我值班。”
    “啊？今天你值班啊，你不是队长吗？”都混到队长了还值班。
    徐季为了证明自己没在开玩笑，把方可棠按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看见这个多出来的电话了吗？”
    方可棠看着桌子上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座机点点头。
    “这是接力棒, 到我这儿了。响了就接, 接的快的话说不定能救一条命。”
    嘶——听了这话方可棠瞪大了眼睛, 这么艰巨的任务。
    徐季整理了需要的东西坐在了方可棠的位置上开始办公，今天早弄完何萌早下班, 办公室就可以只剩他和小棠两个人了, 然后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不错。一起吃饭才是他们现在恋爱初始阶段要做的事情。
    方可棠这边盯了一会儿电话之后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 想到要是打着打着排位电话响了的话，那不是坑了这把队友？想来想去, 他下载了一个消消乐，消磨消磨时间。
    不得不说消消乐是个让人上瘾的东西，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玩的时候图什么, 但是确实是一动不动的玩了两个小时。
    而且以为自己只玩了五分钟。
    方可棠玩的头昏眼花，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已经没人了，走出办公室发现何萌也不在外面，这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想去卫生间。方可棠扭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话，想着万一刚好是他下楼这段时间有人过来怎么办？
    啊！方可棠又坐了回去看着那个电话愁容满面。
    想来想去他给何萌发了微信，为什么是何萌，因为徐季这臭猪工作的时候总是不看手机。
    嗷呜嗷：[萌萌你们去哪啦？]
    何萌秒回：[在看守所办手续，怎么了？]
    嗷呜嗷：[想去厕所，但是怕有人打电话过来，我等你们回来再去。]
    何萌：[什么电话？]
    嗷呜嗷：[徐季今天值班，他桌子上多了个接报警的电话。]
    何萌：[……]
    何萌：[崽崽，徐队骗你呢。报警电话打不到我们刑警队的，我们处理的案子都是下面筛选过之后转过来的。]
    何萌：[他可能是怕你知道了今天不用上班之后就乱跑，不陪着他了。那个座机是局里为了打内线刚刚装的。]
    方可棠：………………龟孙
    他气冲冲的下了楼，带着气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个不注意撞上了别人。
    “对不起！”方可棠退后两步看清来人之后惊讶的哇了出来。
    “大佬！？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西装裤，面容清俊，一身的书生气。看着倒像个来警局打官司的精英律师。
    见到方可棠之后他也惊喜得很，笑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缘分缘分。”
    这人名叫陆复然，巧就巧在他昨天刚给徐季讲过大学的时候有个大佬放弃了其中一个机会成全他，后来两个人还成了朋友。
    就是这个人。
    “我在这里实习。”厕所门口说话不合适，方可棠问他，“去楼上吧，你是来工作的吗？”
    “对，重案的犯罪心理专家要调职，我今天来对接。真的好巧，我还打算一会儿对接完跟你联系一下说我回来了的。”两个人一起边说边往楼上走。
    陆复然说完怕他以为自己是说客套话，补充道：“真的这样想的，想找你晚上吃个火锅聚聚。前几天看你发了回横江的机票，那时候事情太多焦头烂额，怕一跟你说话就不想去忙事情了，所以没找你。”
    方可棠朝他笑了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上厕所：“你等我一下，马上马上。”说完之后又风风火火回头快步下楼梯往拐角那边走。
    陆复然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还是一样的可爱。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方可棠拉了两个转椅出来和他在两张桌子中间的空场坐下。他在国外的研究方向是心理学，但陆复然那时候走的是犯罪学。
    方可棠问：“怎么不留在国外发展呀，你这样的成绩，他们肯定抢着要你。”
    陆复然笑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太惜命了。国外那些恐怖分子大部分跟国内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哪天顺手一枪把我崩了的话我妈得哭死。”
    方可棠点点头，国外有些案子确实……但国内也不差，人的坏跟在哪儿无关。但国外残忍的凶案确实多一些，治安也不如国内，这是事实。
    “现在大数据时代，刑事侦查主要依托于技术刑侦了，但我想着既然学了这个专业，那至少做两天犯罪行为分析吧，之后再决定其他的。也算是来这里试个水。”
    方可棠赞同：“其实再怎么靠数据靠电脑还是少不了人的，尤其是你这样牛逼的人才。”不是恭维，在方可棠心里，陆复然简直天下第一牛。
    陆复然也不跟他谦虚，说道：“嗯哼，我也这样觉得。”
    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今天真的和这里格格不入。我本来以为大家都是要穿正装的，回来前还专门买了两套像样的西装。谁知道一进那个办公室，到处的T恤乱晃。”
    “方便办案嘛，穿着警服可能不怎么方便追凶。”方可棠凑近他，“听我的同事说只有局长和大厅的接待才穿警服，因为不用出外勤。”
    现在大概十一点，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约了饭，都是可走可留的状态，干脆一块收拾了东西约火锅去了
    陆复然之前大学的时候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学习上，出来吃喝玩乐不多，所以方可棠全权决定，带他去了自己之前和徐季常去的店里。
    以前和陆复然一起在华人街吃过饭，知道他能吃辣，方可棠终于不用顾着不吃辣的徐季点鸳鸯锅了，干脆要了个全辣的锅底。
    两个人边吃边聊高兴的很，以至于快吃完的时候方可棠才想起来局里还有个男朋友。
    “嘶，完球。等我给我男朋友发个信息，我把他给忘了。”
    陆复然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晃了一下，他求证似的问：“男朋友？”
    方可棠听了他问，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呃……对，你不歧视这个吧？”方可棠回想了一下，国外也见过不少同性情侣，当时陆复然好像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的。
    陆复然勉强的勾勾唇角：“不歧视。”
    方可棠笑着吐吐舌头，还是尴尬。他给徐季发了个微信，想说自己在跟老同学吃饭，字还没打完，徐季那边就发过来说让他自己先吃点饭，他们可能暂时结束不了。
    方可棠发了个嗷字回去，跟陆复然摇摇手机：“好了！吃火锅吃火锅！”
    陆复然丧失了吃饭的兴致，觉得自己情绪降到了极点。
    “你们一直谈着吗？留学的时候没听你说过。”
    方可棠摇头：“不是，这两天刚开始。”
    刚开始。陆复然又问：“他人怎么样？”
    “人超好，长得帅也温柔。”方可棠说起徐季就笑了起来，陆复然看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结束的时候方可棠又给徐季发了信息，徐季回他还没完。
    “你要回局里吗？”方可棠主动跑去结了账回来问他，“我得去给我男朋友带点饭。”
    “回去。明天请你吃日料吧，不能让你白请。我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很想吃舟山路那边的日料，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也没人一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可棠也不能拒绝：“好呀，明天联系。”
    火锅店离局里不远，两个人都是走路过来的，陆复然陪着方可棠走了顺路的半条街之后到了方可棠要去的粥店。走之前陆复然多问了一嘴：“你男朋友在哪儿工作？”
    方可棠迟疑了一下说道：“也是我们警局的，我这次回国工作其实就是因为他来的。不过一定保密哦，这个对他工作地影响不太好。”
    这下完全顺路了，陆复然干脆等他买完皮蛋瘦肉粥和煎饺之后一起回了局里。
    拎着东西进办公室的时候徐季刚回来，徐季看他笑得灿烂，问道：“怎么心情这么好？”
    “我跟你说，我昨天跟你说那个大佬他也来我们局里了！我们中午去吃了火锅。”
    徐季：？
    “你不是……和我说好了晚上一起吃火锅吗？”
    方可棠听他说完才想起来这茬，说道：“这……我给忘了，没事没事，下次下次。”
    “行吧。”徐季妥协，“明天中午再吃吧。”
    方可棠僵僵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明中午……和大佬约了日料。”
    徐季：方可棠，你没有心。
    他确实很不高兴了，“方可棠，到底谁是你男朋友？”
    “你!”方可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徐季没再理他，开始吃饭。
    办公室里空调开的足，方可棠待了一会儿落了汗，看徐季吃完了饭就跟他商量：“那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我脸皮怎么这么厚？”
    “那你说怎么办嘛。”爽约的倒是先不高兴上了。
    徐季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没说话，收拾了包装袋站起来扔垃圾。
    “行吧，谁让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行呢。”方可棠认命的拿起手机给陆复然发微信，徐季听见这话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
    方可棠中午吃的不少，晚上没什么胃口，所以下了班之后徐季直接带着他去方叔刚给他买的房子那边了。
    是一套精装房，三室一厅大阳台，还挺不错。
    方可棠走到窗子边往下看，这房子在十六楼，他还没住过这么高的，猛地往下一看还有点吓人。
    “你要和我一起在这里住吗？”方可棠躺倒在沙发上。
    徐季刚去里屋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出来，答道：“方叔让你搬这里就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住。”
    “啊？”方可棠垮了脸，“那他们到底是同意我们还是不同意嘛，都不给个准话。”
    徐季坐在他头顶那边的沙发上给他顺头发：“同意是同意，就是心里不痛快。”
    方可棠顺势往上爬，躺在了他腿上往上和徐季对视：“那你爸妈呢？怎么说？”
    “我爸妈觉得我不算人，心理不正常还来招惹你，去你家道歉去了，被你妈妈劝了劝，最后接受了。”这个展开徐季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本来以为他妈妈会是最能接受这一切的人，方可棠的妈妈才会是坚决拒绝这件事的那个。谁知道结果恰恰相反。
    方可棠听了这话越想越好笑，说道：“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只谈了两天恋爱，肯定以为我们暗度陈仓好几年，终于下定决心公开了。我妈一定不知道他儿子虎头巴脑的，人还没追到手就屁颠的跑去跟她出柜，要是知道了那老脸都被我丢完了。”
    徐季捏住他的脸：“没事，你脸皮厚，多帮她丢一点。”
    这屋子里没换洗的衣服，两个人最后还是住在了徐季那里。徐季难得晚上不用处理公务，两个人回了家之后看了一部歌剧电影就洗洗睡。
    方可棠睡前把空调开了十九度，硬是裹着夏凉被往徐季怀里钻，徐季觉得不合适，就一直把人往床里推。推了两次方可棠烦了：“我就是要抱着你睡！”
    徐季：“……太快了吧？”
    “啊？什么快？”
    黑夜里，徐季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紧张：“我们的进展，太快了。”
    方可棠觉得不能相信，徐季真的是二十一世纪发达社会里顺着正常生活轨迹长大的男人吗？
    退一步越想越奇怪，“啊啊啊徐季！”他翻身起来直接跨着坐在了徐季腰上。
    徐季：！！！
    “下去，你做什么！”
    方可棠看徐季一副良家姑娘被恶霸调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俯下身紧紧的环住了徐季的脖子，在他耳边威胁的问：“我问你！你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什么……”徐季别开脸，努力让自己的耳朵远离方可棠的唇。
    “我问你！我们上床！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徐季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偏偏方可棠又蹭了过来和他贴脸。
    “我……上面。”救命，有人疯了。
    方可棠听见这话哼哼两声：“那你扭捏个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好给我睡觉！”
    方可棠说完话不动了，就着这个姿势在他颈窝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今晚，负重一百二，徐季同志请务必迅速习惯怀里有个大宝贝的感觉。”
    说是这样说，但方可棠也没难为他这样抱一晚上，又哼唧着埋怨了几句撒了会儿娇就下来了。
    “还不愿意抱了，我还不想给你抱了呢。”方可棠翻身背对着徐季拉上了被子准备睡觉。
    徐季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碰了碰他后背。还没等徐季说点什么，方可棠就转了过来往前挪了挪，钻进了徐季的怀里。
    方可棠：凑合过呗。
    徐季僵硬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了他腰上，把人搂的紧紧的。他觉得两个人的恋爱像是被方可棠单方面氪了金，一瓶瓶的加速剂往里怼，怼到他现在营养不良头昏眼花。
    “小棠。”
    “嗯？”
    “不要不高兴，我很喜欢你。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有些不对，进展太快了。
    ”快到不太真实，也很容易让人惶恐。
    “闭嘴，抱紧，睡觉。”
    “好，晚安。”
    难得是个前一天晚上没有熬夜看案子的星期一，一队的人都精神抖擞的。老高今天过来特意买了八只猪猪奶黄包过来，宣布各位猪猪正式开始新的工作日。
    老高自然是不敢给徐季猪猪包吃，所以方可棠美滋滋的拥有了两个。早上没事做，几个人趁着徐季下楼汇报总结，又在大办公室聊了起来。方可棠搬着凳子融入大家，非常自然的迅速沐浴并享受了单位文化的熏陶。
    “听说了吗？楼下重案来了个名牌高材生，叫陆复然。”
    老高刚说完，何萌一口水都没喝完，听见这话就激动的蹦跶起来了：“我昨天看到了，好帅啊啊啊啊还和我们小方老师认识！果然帅哥们都是互相认识的。”
    老高眉飞色舞：“呜呼起飞！我们这小庙先是来了个小方老师，又来了个小陆老师，这青春地力量说明！”老高伸出一根食指郑重的指向了何萌桌子上的座机，“说明我们可能——要！有！大！案！了！”
    刚说完电话果真响了起来，老高和何萌都吓的一个激灵，见鬼了一样。方可棠一口奶黄包卡住，喝了半杯水才救回来。
    何萌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横——我去老赵，真的假的，又来？”
    那边又说了什么之后何萌挂了电话，一脸无语：“上个月一点头绪都没那个西郊草场的案子，那个凶手又作案了。”
    场上的人仿佛又回想到了被这个案子支配的恐惧，齐齐地看向了方可棠——背后刚上楼的徐季。
    何萌：“徐队，下面递了个案子，还是上个月没辙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徐季：要慢慢教会教会小棠细水长流的爱情
    方可棠：再猛一点，帮徐季脱敏，嘻嘻·v·
    第34章 第二案2
    “什么西郊草场？”
    何萌看着满脸求知欲的方可棠, 斟酌了一下说道：“就是……有个尸体残肢？”
    方可棠顿时不想知道了：“算了算了，查案的时候我再了解。”
    徐季走过来：“具体情况是什么，这事最开始是哪边接下来的？”
    “东三区的分局接的, 查不出来所以就往上报, 上边查过之后把这几案并案了。因为前两案都是我们查的, 所以现在新的也归我们管了。这一案他们初步掌握的资料已经全传过来了。”
    何萌开了邮箱下载了附件。
    “就几页资料, 估计和我们之前一样, 也是毫无头绪。”
    徐季走过去在何萌背后看发来的资料, 方可棠好奇, 也凑过去看，第一眼就给吓了个寒毛竖起：“手！”
    不看了不看了，方可棠退回来哭丧着脸，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东西：“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第一页是案发现场拍摄的一些图片, 方可棠看到的那张是一个白胀的手臂, 全无血色。
    徐季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 老高在后面看完之后觉得这事也稀奇，啧了一声说道：“第一次在南边, 是个下肢。第二次在西郊, 是个左臂。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是右臂吧, 这凶手搁这儿玩拼图呢？”
    方可棠啊了一声说道：“那会不会还有下次，再给扔个头？”
    老高竖起拇指：“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没过一会儿楼下上来个人, 拎着一个银皮保险盒：“老邵呢？我来千里送手。”
    这个是民事那边的法医，徐季之前见过，他说：“在他办公间。”
    “好嘞。”这人拎着盒子往里走。
    邵谷的办公室在拐角, 旁边就是做尸检的手术间，徐季目送他走了一阵之后还是跟上了，方可棠下意识就跟着徐季往邵谷办公室走，被徐季拦下了：“我去看看，你和他们一块。”
    何萌：“我一般都不往邵大师那边去，太吓人了，你也别去。”
    方可棠这才后知后觉明白徐季刚刚是去做什么。
    老高看方可棠一脸的迷茫，主动给他讲起了这个案子。
    “第一回 是在上上个月，南边府灵渠那边发现了这个。”老高说着用手在自己腰上横着比划过去，“就下面这部分。”
    “这个凶手杀人分尸，把下半部分煮熟了之后扔到了渠里，那个渠废弃了，没水，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了。”
    方可棠瞪大了眼睛：“煮……煮煮熟？”
    老高神秘的点了点头：“第二次是在上个月，西郊草场那边，那边荒废的久，所以抛尸的大致时间无法判断，草场的工人发现报警，是条煮熟的左臂。”
    方可棠浑身汗毛竖起，越想越恶心。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走了，之后徐季和邵谷一块从那边走了出来。
    徐季：“开个会。”
    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前两次案件的复盘整合，也是新案件的开端。方可棠偷偷看了邵谷一眼，觉得这个法医和徐季的气质很像，都是不说话，冷冷的那种。
    依旧是徐季开篇，他刚刚大致看了一下民事那边递上来的初步审查，和以前的差不多，依旧是人烟稀少地带，无从查证。
    “这个凶手的目的我们仍然不知道，但根据之前做出的DNA对比，这次的残肢应该还是来自同一个人。我们——”
    门外有人敲门，陆复然探了个头进来：“打扰了各位，刘局说让我来协助你们办分尸的案子，你们是在开这个会吗？”
    何萌眼睛一亮：“是的是的，帅哥坐这里来！”何萌坐在半圆桌的右边，旁边有个空座。
    陆复然笑了笑：“不用了，我坐这边吧。”说着他走到了最左边方可棠坐的地方拉了一张椅子过去。
    徐季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方可棠的那个朋友。他说：“我是一队队长徐季。”说完他指了指坐在最右边的何萌，“给新同事做个自我介绍。”
    一圈介绍过来，到了方可棠的时候陆复然没等他说话就开口：“我是陆复然，复习的复，大自然的然。是重案组协助分析犯罪心理的，新人一个，请大家多多指教。”
    介绍完了，徐季继续讲：“我们队里这次有两位新同事了，所以我简单的回顾一下之前两案。四月十六日，也就是第一次发现熟尸残肢是在府灵渠里，渠里没水，而且这里白天人来人往的，所以报案前一晚，四月十五日晚应该就是作案时间。”
    徐季指了指白板上贴的照片，是一个白胀可怖的人类下半身的残肢：“这是第一次发现的。”
    “五月十九日，西郊草场的工人报警，草场里发现一条断臂。”徐季指指另一张图片，“也是煮过的。邵谷对比DNA后发现这些残肢来自同一人。但是西郊草场非常大，所以工人发现并报案的时间不能确定凶手作案时间。”
    “前两案证据非常少，也没有监控录像可以暂时确定嫌疑人的范围，最终不了了之。”
    “昨天晚上十一点，东区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在城区边缘平房房顶发现了一条手臂。”徐季指了指另一张照片，正是方可棠早上看到的那张。
    “在东区刑警检测DNA的时候发现和这两起受害人一致，同样的缺少监控的地带，同样的无人知晓没有目击者。夜晚作案是肯定的，但第三起作案时间同样不能确定，因为这里人不多，并不会每天都有人去房顶。”
    徐季每次说完都停顿一下，等没人发言再继续：
    “通过基因比对，死者赵旭旭，男，82年生人，失踪于四个月前，父母双亡，妻子在外地打工，无子女。人际交往‘极其’丰富，大学辍学创业，中间大赚一笔，后来公司业绩逐年下滑，最终宣告破产，同年与刘雅楠结婚。如果没死，今年是他婚后第三年。”
    徐季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这是最短的一次线索分析，只有对死者的分析，没有任何嫌疑人有关讯息。尽管已经发生了三起这样的案件。
    徐季说：“我要说的说完了，第一次信息查漏共享。”
    台下没人发言，过了一会陆复然反应过来第一次信息查漏共享是自由发言的时间，他开口问道：“人际交往丰富是什么意思？很多朋友吗？”
    徐季回答：“很多情人，私下里很会玩。第一次案发后查明受害者身份的时候我们通知了他的妻子，他妻子告诉我们的，并且提供了许多赵旭旭和各种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因为平日里会做人，有钱的时候出手大方，所以破产之后还有两个愿意给他贴钱的情人，所以赵旭旭的日子过的比刘雅楠好很多。”
    何萌听见这个想到一个可能：“我们第一次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排查了刘雅楠身边的人，但是并没有排查这两个女人身边的人吧？这两个我记得当时查出来都是有点小钱的，而且不止跟了赵旭旭一个人。会不会是情杀？”
    老高当即就反驳了过去：“大萌同志，上次我就这个问题反驳了你，这次我要继续当复读机，用一模一样的话再反驳你一次。”
    “这两个女人都很会玩，都有不止一两个男人，如果是情杀，那要杀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这么大费周章煮尸抛尸，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报复一个分走她几分之一感情的情夫。一定是只针对于赵旭旭一个人，且因果关系强烈。”
    何萌想到她好像是这么问过，老高好像当时也是这么答的。第一次梳理没什么有用线索，徐季分好工之后就让大家散会了。
    徐季整理会议桌上东西的时候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
    方可棠：“为什么让你来啊，我也是心理专家啊！是不是看不起我？”
    陆复然被逗笑了：“没事，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吉祥物了，给我打副手。况且你的专业也不对口吧，方专家。谁在我那边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给我发信息问我女性受害者报复性杀人时的心理分析的？”
    方可棠啊了一声迅速捂住了陆复然的嘴然后看向了徐季，徐季也在看他。完了，徐季肯定以为他这几天协助作案的时候作弊了。
    陆复然抓住他的手挪开：“怎么了？”
    方可棠这才想到没有介绍，就跟陆复然说：“这就是我男朋友。”
    陆复然听了这话迅速的放开了方可棠的手看向了徐季：“抱歉啊，普通打闹。”
    徐季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朝他点了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方可棠觉得徐季好像是不太高兴。是因为吃醋他和陆复然打闹？应该不是，不然就直接拽着他一起走了。
    方可棠在想事情，陆复然也在想事情。他看着白板上贴的几张照片，思索这样具有仪式感的抛尸行动到底表达了凶手什么意思。
    方可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盯这几张照片久了，其实就也没那么吓人了，他问：“煮熟了怎么还能检测出DNA啊？”
    陆复然给他解惑：“高温让人体内蛋白质变性，DNA双链之间氢键断裂解螺旋，但这之后温度降下来后DNA是会复性的。也就是说高温并不能破坏基因序列，强酸强辐射才可以。”
    方可棠点点头，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学过的。
    陆复然突然问：“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有点矛盾？”
    啊？这哪看出来的，方可棠说道：“没有啊，我们关系很好的。虽然他人冷一点，看着总像是我在倒贴他一样，但他其实很喜欢我的。”
    陆复然听见这句话直接笑了：“可以，根本矛盾你已经说出来了，互相喜欢的话就解决一下，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呢？”
    第35章 第二案3
    方可棠听他这样说才有些意识到,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只是这又算什么矛盾？徐季他就那个不说话的性格。
    方可棠说：“还好吧，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都习惯他这样了。”也不是说习惯, 徐季对他是特殊的, 可能旁人短时间看不出来, 不过这东西真的没法解释。
    陆复然挑挑眉：“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我以为你会喜欢开朗活泼小奶狗。”
    说到这个方可棠就不服了：“徐季也是奶狗吧, 私下里很可爱的。”只是不对你们表现罢了。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
    没等方可棠回答, 徐季推开了门：“聊不停了？出来工作。”说完之后就放开了玻璃门, 转身离开。
    方可棠撇撇嘴：“今天怎么这么暴躁。”一点也不温柔。
    陆复然见缝插针：“是啊，脾气不怎么好。”
    虽然是自己带头说徐季的，但陆复然这句话又逆到方可棠了，他反驳道：“胡说, 徐季脾气可好了, 可能今天这案子太难处理了, 他心情不好吧。”
    行吧，陆复然看方可棠这护崽的态度, 也不想着挑事了, 直接问道：“方专家, 说说呗他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我追的他，不是他追的我。”
    另一件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陆复然觉得这件事情比方可棠现在正在谈恋爱更不可思议。
    徐季又推开了门：“方可棠过来。”
    “好好好。”方可棠忙说三个好跟陆复然歉意的笑了笑站起身。
    “陆老师要在下面办公还是和我们一起在楼上？上面也有空的办公桌。”
    陆复然问道：“这个会议室是你们一队专用的吗？”
    徐季答：“是。”
    “那我在这里吧，一个人的话思路更清晰一点。”
    “可以。”说完徐季又看向了方可棠，方可棠会意, 从椅子那边出来跟在了他身后。
    陆复然看着关上的门觉得这俩人还挺奇怪，对彼此的感情都不太信任。不过陆复然也刚刚确定了另一件事情，就是方可棠确实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
    “小傻子，我表现的不明显吗？”真是纳闷，陆复然想，要是自己不搞温水煮青蛙，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方可棠现在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
    徐季不爽方可棠跟陆复然有说有笑，但把人叫过来之后又没有什么任务可以分给他，只好把这几起案子的分析全都发给了他。看着方可棠在对面认真的看资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连方可棠和朋友说话都要吃醋。
    想到了方可棠刚刚说漏嘴的求助陆复然的事情，徐季问：“你这个朋友能力怎么样？
    方可棠听见他说话，抬头问：“你说什么？”
    “你这个朋友也是刚出学校门，第一次接触这些吗？
    方可棠摆摆手，来劲了：“他可厉害了，我们几个学校有联盟，我们这几个专业的几乎都知道他，他第二年的时候已经学完所有的东西去州里的监狱实习了，还有好几个案子他都参与立功了。”
    徐季问：“他的事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提起这个方可棠委屈屈：“我在外面没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也算是只有他一个可以随时骚扰的朋友。”
    “如果他很厉害的话，你可以让他带带你。我在犯罪心理这一块并不能给到你很好的引导，你既然来了，学点东西再走是最好的。”
    “啊？”方可棠问，“你是说我现在去找他？”
    “都可以，拜师当然是看老师时间。”
    在方可棠眼里陆复然永远有时间，所以他当即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陆复然刚刚才问出来警察局的wifi密码，给自己的笔记本连上网之后正在更新英雄联盟。
    方可棠：？
    “这就是独处更适合思考啊陆专家？”
    “哪能啊方专家，这不是适度游戏益于身心。”陆复然把任务栏的案件分析文档打开掩盖罪行，问道，“有事找我？”
    “对！”方可棠坐在他旁边，一把饼干奶糖堆在他面前键盘上，“拜师礼，你带我吧陆老师，我在这个局里就是个凑数的，我也想像伟大的陆老师一样受人尊敬！”
    陆复然被他逗笑了：“一两块钱的糖就想收买我，你这学费也太不走心了吧。你那个徐季哥哥让你来的？”
    方可棠点点头说道：“他不希望我这几个月白来警局一趟。”
    “行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收你当跟班了。”
    方可棠一声且慢，伸爪按住了陆复然手臂：“不是跟班！是学生！”
    “好好好，学生学生。”陆复然又打开了游戏的更新界面看进度，“局里网不错啊。”
    方可棠深有同感：“真的不错，玩手游从来不卡。陆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教学？”
    陆复然神秘的朝他招招手，方可棠凑过去的时候陆复然在他耳边说：“时候未到。”
    方可棠：……
    “现在资料太少，做出的初步分析参考意义不大，容易在大方向上产生偏差。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是相信技术部门，相信他们能在尸检，数据分析，细节追踪上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方可棠懂了，又问：“可是如果从开始就一直跟进分享想法的话，不是更能帮助技侦吗？”
    陆复然说道：“这话很对，但这是针对那些勤奋严谨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人来说的。我走的是天才指路人的偶像路线，不能说太多话的。”
    方可棠这次是真的真的疑惑了：“天才是别人夸的，哪有自己说自己的嘛，你就是懒，还说这么多话。”
    行吧。为了自己在方可棠心中的形象，陆复然觉得还是不扯皮了。他关了游戏界面，把自己的记事本倒过来在最后一页写上了‘宇宙犯罪心理专家第一人：方可棠的大神成长手册’。
    之后往后翻了一页，写下了‘第一课’。
    “想怎么学？心理转犯罪挺好对接的。”
    方可棠看着‘第一课’三个字出神，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前几天问你的那个事情其实是我们之前在办的一个案子。那个案子我拿给你看看吧，我有很多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用拿，我昨天下午看了。这个案子引出了一个全国性的团体犯罪活动，昨天重案的人在聊这个，我就下载下来看了看。”
    方可棠星星眼：“陆老师有何见解！我对这几个人的心理其实都很迷，他们每个人都自相矛盾，好好坏坏的都给我绕晕了。”
    “这有什么好自相矛盾的？”陆复然在旁边开会留下的A4纸里抽了一张反过来在背面写下A和B。
    “死者A的意义在于为警察提供迷惑性信息，让警察认为这是一个蓝天孤儿院的女孩长大后回来复仇的故事，所以自然而然地，警察查到了同样受到过虐待的，与杀A的凶手看似关系匪浅的背锅侠。”
    陆复然在纸上写下一个尚字，继续说道：“这个尚莉莉她并不矛盾。你是不是觉得说她是个善良的人，但又布局杀人，所以觉得很矛盾无法理解？”
    方可棠疯狂点头。
    “其实很好理解。每个人都有善意，区别不同的只是善意的多少。尚莉莉她当老师期间举手之劳从恶魔手里保护了容易落单被欺负的几个女孩子。但如果她真的想永远保护她们，报警，向上级举报，这些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没有做，她或许是怕牵连自己，或许是怕最后事情不成，离开孤儿院的反而是自己。因为按照时间推测，这时候尚莉莉还没有受到侵犯。”
    “人的善意值是有上限的，但恶意值是无下限的。她在自己的阈值里做到了最高和最低，虽然是两个极端，但是这个高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所以你产生了对尚莉莉的善恶迷惑。”
    陆复然写下女一女二继续说道：“尚莉莉的犯罪目的是亲手杀死B，布局目的是脱罪，布局中可能会牺牲掉的棋子是这两个孤儿院事件的受害者。对于一个普通老师来说，真的很高明了。”
    他抬头看向方可棠：“这个懂了吗？”
    方可棠点头，他其实也知道，就是觉得摇摆罢了。这个论点不错，方可棠给他鼓掌：“说的好，好就好在这话我说不出来。”
    陆复然被他逗笑了：“还有什么奇怪的？”
    “也没什么了，嗷对了就是林笑的情绪也挺奇怪的，我怀疑她精神方面也有些问题，她太过冲动了。”
    陆复然不赞同他的观点，说道：“我们学心理的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审视的态度看别人行事，稍有偏差总是会认为别人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问题。其实人是情绪化的，林笑她的行为只能说是更冲动一些，在我的认知里，还是可以理解的。”
    “要听我的理解吗？”
    方可棠点头。
    “那等我再看一遍，记忆里的东西可能会有差错。”
    陆复然在看文档，方可棠在旁边给徐季发微信，还没等陆复然看完，外面何萌叫方可棠出去和她一块确认上一案递交的申请里的细节。
    方可棠出去之后陆复然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方可棠放在桌子上还亮着屏的对话界面，纠结再三魔鬼打败了天使。陆复然凑了过去，他果然是在和徐季聊天。也可以说是单方面的骚扰。
    方可棠：[你的大宝贝想喝奶茶，申请晚上下班一起去。]
    徐季：[好。认真工作，认真学习。]
    方可棠：[好！爱你爱你啵啵啵啵啵！]
    徐季：[嗯..]
    呜呜呜他妈的，陆复然酸了，这个狗屁队长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他的话，最少也一定要回个啵啵啵爱你爱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大作业终于搞完了！明天写一整天，多少章不知道，看手速！爱你们！
    （发现我真的很爱用感叹号）
    第36章 第二案4
    孤儿院发生的事情太多直接被查封了, 方可棠最后对照着人员转移的表格确定了每一个孩子都被移进另一个孤儿院之后才回了会议室。
    “这么久？”陆复然写完主线又打了一把游戏，方可棠才回来。
    “嗯，事情好多, 被那边打回来了一点细节问题又重新写了一下。”方可棠关好门坐回来, 看到陆复然做的笔记已经写满了一张纸, “这是要给我上大课吗？”
    “嗯哼。我想了一下, 教学生应该原因说起, 而不是一起分析结果。”结果已经知道了, 再怎么分析也没什么用。
    方可棠来了兴趣：“什么原因？是要告诉我怎么抓到凶手吗？”
    “对。”
    “等等！”方可棠突然起身出去, 没个几秒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拿着一瓶酸奶，“怕陆老师您说多了口渴。开始开始。”
    陆复然颇为惊讶，拿过来他的AD钙奶插上吸管说：“求知欲很强嘛小霸王, 都开始能屈能伸了。”
    方可棠没回答, 只是把他写满字的那张A4纸推到他面前, 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个不是，这个是这次分尸案的。”陆复然又取了一张纸过来, “从死者A开始吧, 这个死的还挺亏的。”
    陆复然在纸上写下A, 画了几条延伸的线。
    “我们回到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死者A是个没什么钱的普通人，他死后账户没有发生财产转移的问题, 所以我们大致可以判断死因不是利益纠纷。利益不相关的时候犯罪心理侧写的成功率会高一些，我们现在来做一个对凶手的初步侧写。”
    “首先，一刀毙命。”陆复然顺着第一条线开始往外写, “A身高一米七，正处于壮年，所以凶手的力道一定不会小，亮刀后迅速一刀刺下。而且，A死在床边，并非屋子门口，这说明A与凶手相识。”
    “第二，无反抗痕迹。这说明死者对凶手不设防，这个‘相识’的程度应该在一个很高的点。”
    “第三，在一个有活动，热闹的中午，犯罪现场没有任何遗留下来的证据也没有目击证人。说明作案过程中没有任何牵扯，且凶手作案时间极短。”
    “现在问题来到了仇杀的原因上，如果是因为矛盾冲突结仇，死者不可能会对与他有过节的人的突然来访而不设防，因为这种人一看就知道目的性非常强烈。但如果是因为钱结仇，杀人不解决根本问题，杀人之后迅速转移财产才是。”
    “所以我们暂时推测这是情杀。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看，那是在什么样的感情里产生了偏颇，导致凶手杀人呢？对于一个独来独往没有交际的人，我们只能将这些和他的工作联系在一起。”
    “所以产生了以下几种可能。爱情，亲情，抚养情。先看最不可能的亲情，A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唯一有可能照顾死者A的人是死者B的母亲，这个人今年七老八十，和我们之前推断的一刀毙命的力气问题相悖，这个排除。”
    “抚养情，对于孤儿院所有的孩子来说，死者A算他们小半个爸爸，如果说死者A真的在经营孤儿院的途中对这些孩子做了什么，我们看孤儿院里目前最大的孩子是十五岁，女孩，显然也可以被排除。”
    “已知老师们互相证明在中午每个人都有分工，没人离开过，那剩下的只有志愿者中的人。当然，这个爱情有很多种解释，单方面的，双方的，自愿的被迫的。”
    “然后我们调查了志愿者团队，发现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她在这个孤儿院长大。我们推出来的犯罪心理侧写与刑侦人员找出的证据相互佐证，形成了完整的关系链。最后你们在五小时内抓到了凶手。”
    方可棠点点头，好像是懂那么点意思了。
    陆复然看了看方可棠听的时候做的笔记说道：“你这手还挺快，记笔记的时候还能在旁边画这么多兔子。不过这个案子太过封闭单一，不具有代表性，有这个侧写的时间，刑侦人员电脑一开一查一排除，早就把人扭进监狱了。”
    陆复然继续：“但是第二案就非常具有代表意义了。我们这时候要非常完善的从多方面进行分析。”
    “不过话说到前面，如果这个尚莉莉不设这么一大盘局想坑别人，就她这种从楼后面爬下去找监控盲区杀人的法子，还真不一定找得到她。她本意通过林笑引出楚清，但她也不想想，楚清就在她家住着，这样不是更扯上自己了。画蛇添足啊这是。”
    方可棠点头：“是啊，要是她不想着陷害楚清，谁知道去她家找监控嘛。徐季他们就是怀疑楚清，谁知道最后查出来个尚莉莉。”
    既然提到徐季了，陆复然突然想到个事情：“怎么说好的一起吃日料说反悔就反悔，你那个徐季哥哥不让你去？”
    这问题够突然，方可棠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还没见你爽约过。”
    方可棠纠正他：“这不叫爽约，又不是今天中午你都等在楼下了我才说的不去，这不是商量改天了嘛。况且我都有男朋友了，一天两天的跟你单独吃饭，搁我男朋友这样我也不高兴。”
    果然是徐季不让他去。陆复然不再问这个了，没立场。
    “不说这个了。”陆复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外面徐季的声音。
    “十一点五十开下班会，让大家知道每个人这三个小时里都做了什么。”
    陆复然看了看表，还差十分到十一点。
    “你这个小哥哥很不错啊，很适合这个职位。而且公私分明拿得起放得下。”方可棠刚告诉他这顿日料暂时叫停的时候对徐季的印象还是小心眼，但想到徐季让方可棠来他这里学习经验又改观了。
    恋爱中的男人不失理智的正常吃醋，还是可以理解的。陆复然想着是他因为方可棠的原因对徐季先入为主印象不好，所以还是有偏见。不合适，要改。
    方可棠没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公私分明？徐季哪有私事？”
    陆复然避开他这个问题问道：“知道帕金森定律吗？”
    方可棠点头。
    陆复然说：“一般情况下，领导到属下的行事态度是递减的，他在一个很高的点，所以你们队里的人办事才会有样学样往上赶。”
    方可棠托住脸，有点愁：“确实是，他工作狂一个，晚上能在客厅加班到两点都不睡觉的。”
    、
    陆复然思路顿了一下，觉得大事不妙：“你们已经……同居了？”
    “没有，我家离局里也太远了，先在他家住了两天，今晚就要搬走了。”
    陆复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机会。
    “但是我不想搬走，是我爸让我搬的，其实我家人对我们俩的事还有点点反对意思在里面吧。”
    哦谢特妈惹法克，陆复然绝望了，跟家里人出柜比同居还令他难以接受。
    陆复然：“祝你幸福，君子成人之美，不瞎搅混水。”
    方可棠：“啊？”
    陆复然：“天涯何处无芳草。”
    方可棠：“啊？”
    陆复然：“那还是再等等算了，万一捡着漏了呢。”
    方可棠：“啊啊啊？兄弟，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下午再讲上一案，总不能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我们说这三个小时里在分析历史已解决问题吧。”
    方憨憨恍然大悟：“对哦！不能丢人，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啊，什么线索都没有嘛。”
    “时间地点尸体都有，不能算什么线索都没有。”陆复然往旁边一摸，用过一面的A4纸都被他画完了已经。方可棠秒会意，非常狗腿的出去拿了一叠崭新的A4纸过来。
    陆复然对这个求学态度非常满意：“孺子可教也，来，复然哥哥带你走进科学。”
    “思想，意图，行为。我们先从这里入手。作案手法未知，我们只知道被害人死后被分尸。”陆复然在纸上画了一个火柴人，“手臂，下肢，现在已经出现了三部分。它们分布的地点绝不是偶然，至少现在来看，凶手是在按照一个完整的人来摆，且是一个脸朝下扑在地上的人。”
    “我们暂时认为如果我们没有抓到凶手，那头与身子也会在后续特定的时间出现。所以我们现在要分析的是——”陆复然看向方可棠，示意他回答。
    方可棠试探的说道：“分析他为什么这样扔？”
    陆复然点头：“对，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他可能是在摆五行八卦复活回魂大阵？”
    陆复然：“嗯哼，你觉得抛尸者可能不是凶手？”
    “我就是随便猜猜。”
    “随便猜猜也可以叫做大胆假设，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陆复然鼓励的看着他。
    方可棠继续说：“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泄愤？”
    “还有呢？”
    方可棠绞尽脑汁，片刻之后泄气，说道：“想不出来了。”
    “单纯泄愤不至于，这种有预谋有计划的抛尸行为一定有他的目的。先看方位，”陆复然调出来刚刚搜到的横江市平面图保存下来，用可以使用画笔的软件打开，“标出三次案件发生地点，你看，两臂所处的方位几乎关于下肢对称，如果以该点为四肢尽头，抛尸位置和人体比例也大差不差。”
    “他就是在摆形状。但摆的目的是什么？”陆复然一步步引导方可棠思考，“我们分成两种情况讨论。”
    第37章 第二案5
    “第一种, 抛尸者就是凶手，或与凶手同一阵营。这样的话他的出发点是恶意的，或许是迷信什么分尸不得转世投胎等等也不一定。”
    “第二种, 抛尸者与凶手对立阵营或是无关阵营,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目的我们无从得知。”
    陆复然继续讲：“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他一定会有后续动作, 身子和头都还没被扔出来呢。”
    方可棠听的云里雾里, 说道：“你说的好像就最后一句话有用。”
    陆复然无奈：“我这是怕你听不懂, 打铺垫呢。”
    “陆老师我错了！”方可棠迅速认错，完全不反驳。
    “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来写一个初步的心理侧写。”陆复然拿出一张纸放在方可棠面前，他丧着脸啊了一声, 不太情愿的拿起了笔。
    方可棠脑子是空白的, 手是颤抖的, 挣扎了一会儿说道：“我搞的是面对面心灵交流，哪会这个啊。”
    陆复然恨铁不成钢：“我刚刚都给你铺垫了两亩地了, 你总结提炼一下不就完事了？”说完他拿过来笔, “看着。”
    “第一, 有宗教信仰。”
    “嘶——”方可棠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我也该想到的。”
    “第二, 有稳定居住地。”
    “为什么？”
    “按照这几张照片，一定是抛尸前刚煮的，状态都很相似。你想想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杀的, 抛尸者肯定要把他放血之后冻在冰柜里的，不然不能达到这种状态。”
    方可棠懂了，又问：“那这个人为什么要煮一下再扔啊？这又是什么习俗？”
    “我猜想，可能是他怕尸变的味道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煮过之后就不会有太大的味道了。”
    外面何萌敲了敲门，方可棠转身看她一脸慌张，头夹在门和玻璃墙中间：“方老师速来，有大事。”
    “什么事？”
    何萌往后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速来速来。”
    陆复然说：“去看看，我也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会议室，外面大事没看到，倒是有个女人站在外面。高跟鞋吊带裙，妆容精致气质突出。方可棠在内心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了？”方可棠站到了何萌旁边。
    何萌歪了歪头靠近方可棠说道：“找徐队的，经常找徐队那种找。”
    方可棠：“……她找徐季，你找我干嘛？”
    “嘶——”何萌撞了他一下，声音更小了，“你不是追徐队吗？要掌握情敌的一手情报啊。”
    方可棠：“别提旧事，追到手了已经。工作工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方可棠把人轰走，拉着陆复然回了会议室。
    陆复然心想方可棠还挺大方，谁知道刚回会议室，方可棠就在门那边蹲下了。
    方可棠透着条纹磨砂贴纸中间的两指宽的玻璃往外看，不想像他这么猥琐，陆复然直接反身坐在桌子上透过缝隙看外面。
    那个女人等了三两分钟徐季才从办公室出来，拿着手机和一个档案袋和她一起下了楼。
    “干嘛呀这人，就算是办事也没必要穿成这样吧。”方可棠气鼓鼓，拿过来手机给徐季发微信。
    嗷呜嗷：[呜呜叮当你怎么跟别的漂亮姐姐走了，心碎了]
    叮当当：[不熟，交接手续很快。]
    叮当当：[五分钟内就会回去。]
    行吧。方可棠坐回自己的位置，拉了拉依旧靠坐在桌子上的陆复然的衣角：“陆老师，上课吗？”
    陆复然侧着低头看他这副委屈样，看了一会儿有点不甘心的问：“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哪儿好了，没什么话就算了，我看他对你也就一般。”
    方可棠反驳：“我跟你说几遍了，徐季对我很好很好，你不能就看这一两眼就定论吧。下班回家都是我们在独处，他对我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
    陆复然没跟他争这个，继续问：“我对你好不好。”
    方可棠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复然：“我也很喜欢你，也对你很好，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陆复然说完之后意料之内的看到了方可棠瞪大的双眼。
    他笑了笑，扯了谎往回找补：“别有心理负担，在国外就你一个人长得顺眼，是我喜欢那种，除了你也没别人可以喜欢了。回来了就还好，合我眼缘的帅哥挺多，昨天就遇到个长得甜的，有缘了说不定过几天也谈个恋爱。”
    方可棠呆呆地点了点头。陆复然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头：“上课上课，聊这些没用的。好看还不准人喜欢了？”
    方可棠：“……不是。”
    “说到哪儿了？”陆复然看了看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纸。
    方可棠看人家都不在意，就也不矫情了，说道：“讲抛尸者犯罪侧写，信宗教，有稳定居住地。”
    “嗯，两点。”陆复然在纸上找到了第一第二，顺着往下写了第三。
    “抛尸者在抛尸过程中也不做掩盖，从没有把哪个往地下埋，说明他很自信，就算是警察知道了也抓不住他，他的仪式一定会完成。”
    “他自信的来源……这位同学，怎么不认真听课？”陆复然看方可棠没听几句话就又魂不守舍起来，拿笔敲了敲他的头。
    方可棠有点抱歉的看着他：“今天中午我和徐季一块请你吃个饭吧，我……就……我觉得我好憨。”
    “别，更膈应了，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吃行吧。”
    话音刚落，徐季推门进来跟方可棠说：“四分钟，回来了。”
    方可棠现在有新的事情发愁，不是很想搭理他，头也没回的朝后摆了摆手。徐季听话的关上门回了办公室。
    陆复然目送徐季离开，安慰方可棠道：“你可千万别有心理负担，我这一下能喜欢十个，你一有负担，我还不好意思移情别恋了。”
    方可棠朝他苦笑，从兜里摸出来最后一个糖递给他：“我刚刚偷偷留了一个，都给你吧。”
    陆复然接下：“可以可以，我还升华了你的思想。”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大家就过来开会了，这次会是方可棠开过的从头到尾思路最流畅的会，原因无他，徐季的讲解，众人的补充，几乎全是陆复然刚刚给他讲过的东西。
    徐季这边查到另一件事情，死者赵旭旭的妻子刘雅楠的微博中有道观相关内容，她称她的信仰为‘缇兰教’。
    徐季将这条微博的内容打印下来贴在了白板上说道：“缇兰教是南方比较流行的一种道教分支，基本思想类同于道教，但弱化了道教的‘无为’思想，反而更推崇佛教主张的‘因果’论。”
    “从分析中可以看出来刘雅楠对缇兰教并不狂热信奉，只能算是表象上的信徒。她很少参加缇兰教的活动，也没买过教中相关的物品，只是偶尔会在每月十五的时候去观里看看。”
    “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不够多，所以可以暂时从刘雅楠入手，查查宗教相关方面是否能找到突破口。”
    来了案子，中午也不说出去吃好吃的了，开完会之后徐季带着方可棠去了后面局里的小餐堂。
    餐堂不大，每天中午三个窗口放饭，一个卖米饭一个卖刀削面还有一个买粥饼的。方可棠第一次来这里，新奇的厉害，跟着徐季一起打了米饭坐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
    方可棠现在还是惊讶，如果没看错的话，徐季刚刚付他们两个的饭钱只付了五块。
    “这个饭怎么这么便宜啊。”方可棠吃了两口小酥肉，也很好吃嘛。
    “有吃饭补助，局里会把剩下的钱补全给人家的。”
    “嗷这样。”方可棠第一次吃到两块五的两荤一素，吃了两口之后还拿出来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徐季看他发朋友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你那天……学校里合照说发朋友圈，我昨天闲了想看看你发了什么，翻了翻好像没有看到。”
    不是好像没有看到，是那天回了局里之后过五分钟就点进他主页看一眼，真的没有看到。
    方可棠已经忘了这茬事了，啊了一声说道：“忘了发了，不过上次的我觉得不好看，我们晚上回家再好好拍一张再发吧。”
    徐季装作犹豫，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也可以，我很久没有发过朋友圈了，正好今晚更新一下生活动态。”
    这话把方可棠逗笑了：“你朋友圈里全是转发局里公号的通知，哪有生活动态用更新的。”
    徐季没说话，低头吃饭。
    方可棠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了，故意放软声音解释道：“徐季哥哥，我上次真忘了，真不是不想发，我以后天天发行吧。”
    然后，方可棠听见徐季浅浅的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天天发的意思？”
    “不是。”
    “好好好，不是。”方可棠把胡萝卜炒肉里的葱姜蒜挑出来放在盘子一边，边挑边说，“喜欢要说出来嘛，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行，每天都要说一万遍爱你。但你看你每天都说什么，嗯好行你说都可以没事随便看你时间，这叫喜欢吗？客气什么。”
    “没有客气，就是听你的，你高兴就好。”
    方可棠抬头看了徐季一眼又低头吃了一口饭，再抬头，徐季还在认真吃饭。
    唉，有商有量的就是不行，方可棠觉得对徐季还是搞霸道总裁强制爱比较合适，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徐季不明所以，还是把手机递过去。方可棠输了密码解锁之后给他定了一个晚上十点的闹钟，闹钟提示是‘今天对男朋友说爱你了吗’，定完之后他又打开备忘录写下‘每天都要对小棠说一次爱你’设置了首页悬浮。
    嗯！不错！方可棠给他手机锁了屏放回去，觉得男朋友还是需要□□的，不然徐季这么无声无息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时间长了方可棠怕自己都忘了正在跟徐季谈恋爱了。
    “爱情呢，是需要惊喜和刺激的，平平淡淡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方可棠拿出来刚刚在陆复然那里顺的一小包纸给徐季递了一张擦嘴，之后又拿了口香糖递给他。
    徐季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回局里的时候方可棠突然感觉小指被人勾了一下，刚要低头去看，就被徐季抓住了手。方可棠一惊，赶紧把他的手甩开四边看了看才凑过去跟他说：“呆瓜啊你，不是这种刺激！给别人看见了举报你就更刺激了。”
    方可棠可算是发现了，对于徐队长来说，嗯的意思就是会照做呗。
    徐季被他凶了一阵，还有点委屈，声音弱弱的：“今天很爱你。”
    方可棠听了这话感觉半边脸都酥了，气突然就消了：“什么时候看的手机，我怎么没看到。”
    低音炮撒娇什么感觉，是要老命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双手，怎么就这么慢！我好恨
    第38章 第二案6
    回去之后方可棠先跟着徐季回了自己办公室。徐季看他心情很好, 问道：“早上有学到什么吗？”
    方可棠点头又摇头，说学到了吧，具体学到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说没学到吧, 但好像又学到了那么一点, 他没什么底气的说道：“学了学人家的思路？”
    思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就算是徐季让他现场讲讲, 他也可以说是意会了。
    徐季嗯了一声说道：“那很棒, 继续加油。”
    “叮当, 早上谁找你啊。”方可棠凑过去撑在他桌子上, 徐季刚拿起笔，另一只手按在纸上。方可棠握住了他的左手继续问，“刚刚是不是想和我牵手呀？”
    徐季嗯了一声回握过去：“早上那个是之前一起我负责的命案里死者的妻子，她继承了很多遗产, 最近涉及到手续公证, 就来找我签个字。”
    “不止吧, 我怎么听何萌说她经常来找你。”方可棠俯下身歪头调侃他。
    “不是，之前找我没有正事, 我没有见。”
    方可棠听了这话满意了, 勾了勾徐季的下巴说道：“我们徐季哥哥长成这样, 很难不招富婆们喜欢。正常。”
    徐季抓住他四处乱摸的手，咳了一声：“大家也都回来了, 坐回去吧。”
    行吧。坐回去就坐回去。
    方可棠盘在椅子上无聊的翻了翻手机，没人找他。刚抬头就对上了徐季的视线：“好嘛逮到喽！偷看我！”
    徐季没回答，只是说：“不要踩椅子, 最近局里来了不少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说到这个，方可棠放下了腿趴在桌子上问他：“楼下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很糟糕，越查越深，现在需要的人力越来越多，省局又加了一队人一起调查。现在已经不仅是贩卖儿童了，还牵扯到了一些声色场所的交易，涉及的东西越来越广了。”
    方可棠暗骂了一声这些没良心的人拿这些孩子们开刀，但心心念念的还是徐季的功劳。他问道：“加派人手能有你吗？这么大个案子，能参与还是参与嘛。本来就该有你的。”
    “不能了，是省局那边出人。别想这个，有没有无所谓的。”
    “嗷。”方可棠又下意识地抬腿踩在了椅子边。
    徐季整了整桌子上的文档说道：“一会儿两点刘雅楠会过来做笔录，我和陆复然一起审。你和高围何萌一起在监控室，可以吧。”
    “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陆复然过来敲了敲门，探头进来：“徐队找我？”
    “嗯，找你一起拟一下一会儿讯问刘雅楠的谈话内容。”
    方可棠马上狗腿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拉出来推在徐季桌子另一边：“陆老师您坐！”
    陆复然看了看他无奈的说道：“你可算了吧，平常对我善良一点就行。”他坐下之后继续说，“徐队长，我觉得让方可棠和你一起审吧，我们三个一起拟定问题。毕竟这个案子结了我就走了，不如让他历练一下涨涨经验。”
    这个建议可以接受，徐季答应了。
    方可棠之前也审过，觉得没什么。不过之前的算是出乱拳，跟着何萌和徐季问，问住什么算什么。这次这个他自己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但还是答应了。
    说是三个人一起拟定问题，其实还是陆复然和徐季两个人在商量。方可棠除了感叹一下这两个人聪明的小脑袋瓜之外还奇怪了一下这俩情敌见面怎么就这么和谐。
    按理说应该打一顿，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决战紫禁之巅。方可棠想到了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喊‘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结果这两个人偏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小棠。”
    “啊？”方可棠回神。
    徐季说：“认真点。”
    陆复然看着他笑了笑又看向徐季：“我以前都想不到他工作了是什么样子的，上大课的时候溜出来跟我们一块吃饭，实验课拿机房的电脑一块打游戏。要不是后来奇怪他课怎么这么少去看了他课程表，我还以为就我们学校课多。”
    徐季看向了心虚朝陆复然使眼色的方可棠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他没跟我说过。每天视频的时候总是撒娇说自己学的很认真很累，还要我哄他。原来都是骗人的。”
    行，陆复然败了，他没再继续提以前。
    两点整，刘雅楠准时到了。这个女人长相清秀，但穿的很质朴，像是过日子的人。说是做个笔录，但徐季认为她现在有一定的嫌疑，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还是去了审讯室。
    进去之前陆复然朝着方可棠点了点耳朵，示意他注意耳麦里的话。方可棠乖巧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刘雅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情绪也很稳定，一点都不像刚知道自己死去的丈夫又被扔出来半截胳膊的人。徐季调整房间里机器位置的时候方可棠打量了刘雅楠几眼，刘雅楠看到之后还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邪门。方可棠被她这样看过之后竟然觉得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原谅万物的菩萨气质，就像那个拿了朵莲花的平淡如水的表情包一样。
    怎么说，真的邪门。
    等徐季坐回来之后方可棠才开始问。他对刘雅楠笑了笑说道：“电话里说过叫你过来的原因了，我们想再了解一下情况。”
    “赵旭旭之前事业很顺利，但是突然就宣告破产了，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刘雅楠：“不是，他生意出问题的时候我们刚认识，那时候公司资金有问题，入不敷出，没撑太久就不行了。是公司运作方面的问题，前期投入太多，后续没能跟得上，也算是慢性死亡。”
    方可棠点点头：“嗯。他破产后你还一直陪着他，能看出来，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刘雅楠笑了笑说道：“并不是，我们关系很疏离。随遇而安无为不争，我只是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所以他破产之后我们还继续保持着夫妻关系。”
    连婚姻都能佛系。方可棠晕里八乎的，觉得就按她这个态度，后面的问题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
    但在方可棠提到缇兰教的时候，刘雅楠的神色更认真了一些。
    方可棠：“你是忠实的信徒吗？”
    刘雅楠：“我是。我是无数平凡信徒中的一员。”
    方可棠又问：“这个教种我以前好像没有听说过，是新创立的吗？”
    刘雅楠摇头：“警官，缇兰教有很悠久的历史，你应该完全不关注这方面，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我教影响了数百万人的人生，让他们不再痛苦。”
    方可棠没继续反驳她，刘雅楠对于缇兰教的虚假同感偏差已经到达了一个极端，她过度的高估了自己所在群体的影响力。旁边徐季拿笔指了指方可棠前方桌子上的问题，方可棠低头看了看，照着徐季的指示换了话题。
    “好的，回归正题。死者生前有什么仇家吗？我们认为这是一起仇杀案，凶手残忍至极，杀人后分尸分批抛野，这其中一定牵扯很大的恩怨。”
    刘雅楠听见这话低头思考了一下，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仇家，他人不错。这个问题前两次我都回答过了。”
    “抱歉。”方可棠继续，“死者的尸体被人残忍分尸，凶手怨气不小——”方可棠注意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刘雅楠蜷了一下食指。为什么情绪波动了，是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残忍分尸所以不再淡定了？
    徐季也注意到了这点，写完这部分会议记录后在一旁打了一个星。方可棠虽然是新手，但是表现非常稳，徐季没有需要打断救场的地方，也就安心记录起来。
    “而且，我们发现了死者残肢的分布规律，后续可能会继续发现剩余尸块，补全尸体。为了后续追捕活动进行的更顺利，我们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你是他的妻子，一定还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细节。”
    这话说完，方可棠耳麦响了。
    “在提到分尸规律分布的时候她的紧张程度几乎达到了峰值，”犯罪过程中，罪犯一定会对某些细节更为深刻，陆复然指挥方可棠，“抓住这个点给她做一个简单的RIR犯罪情景唤醒，车轱辘来回问过程，往死因和目的上靠。她的情绪波动有点问题。”
    （R/IR：一种操作简便的测谎技术，相关无关问题交替询问，观察嫌疑人情绪波动。）
    方可棠看向了自己预先列出的问题，迅速的在脑海里调整了问题的顺序。问道：“你和赵旭旭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公司开年会，我是策划公司的，那时候认识了。”
    “这样。”方可棠继续问，“按照你说的，赵旭旭的性格不错，人缘也好，没什么有大仇大怨的人。虽然他的死亡原因我们还不知道，但凶手这种杀人分尸抛尸的残忍做法一定是结了大仇。既然你说平时没什么结怨的，那工作上的竞争对手呢？”
    刘雅楠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我不太清楚和他工作有关的事情。”
    ……
    审讯又进行了很久，刘雅楠对分尸这个话题确实非常紧张敏感，但这种紧张并不是害怕和欺瞒。是一种方可棠看不懂的情绪，甚至说有些轻微的不屑回答。
    没问出什么结果，讯问结束后就让刘雅楠自行离开了。
    陆复然没想着徐季把方可棠放在主审的位置上，方可棠出来的时候他过去撞了撞方可棠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徐季哥哥还挺放心你啊，不过你的表现真的挺好的。”
    方可棠一听这话又开始装了，说道：“那当然，在徐季眼里我就是全宇宙最优秀的崽。而且我本来就很厉害的，徐季有一双善于发现我全部优点的眼睛。”
    陆复然被酸到了，不想跟他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走了走了，工作。我需要再看一遍刚刚的录像。”
    陆复然快步离开了，徐季还在总台拷贝录像，方可棠等了他拷完发到队里内网之后和他一起回去了。
    冯毅哲有个会算命的老叔，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可棠把赵旭旭的资料发过去让他找他老叔帮忙算算，这会儿才给他回了消息。
    冯毅哲：[我叔说了，这个赵旭旭天干地支八字全阳，得有高人点化一下。不然做生意破产，走在路上撞车，找不到知心老婆，最主要的是活不长，容易招灾。]
    嗷呜嗷：[…………别说了，再说我就迷信了，简直全中。]
    嗷呜嗷：[图片]
    嗷呜嗷：[这是我的，让你叔给我也算算。]
    冯毅哲：[好嘞]
    嗷呜嗷：[再让你叔算算杀赵旭旭那个人叫甚名谁家住何方，谢了。]
    冯毅哲：[给爷爬]
    徐季抬头看了一眼，方可棠神情专注应该是在工作。谁知道他刚在电脑上登上微信准备存个文档，就收到了方可棠发过来的信息。
    小棠：[链接：教你如何把TA吻的浑身发软神魂颠倒！恋爱中的人必看！]
    小棠：[徐sir速看！瑰宝级重要文献！]
    徐季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瞬间红了耳尖。他质问方可棠：“为什么没在工作？”
    方可棠举起双手：“冤枉！我刚问出来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冯毅哲有个会算命的老叔，我把赵旭旭的出生年月日时发给冯毅哲了让他问问，你猜猜怎么着！”
    徐季看他得意的小样子，顺着他的话问他：“我猜不到，什么结果？”
    方可棠说：“他叔说赵旭旭的八字全阳，就是什么天干地支都是阳的，就这意思。”
    全阳。徐季听了这话，愈发的觉得这个抛尸的人确实是在搞些迷信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徐季偷偷的保存了链接（
    第39章 第二案7
    方可棠从徐季这里接到了重要任务, 就是问问冯毅哲他老叔还有别的什么没有，包括阵法之类的。
    方可棠边问边跟徐季讲话：“我人傻了，感觉自己活在玄幻世界, 天干地支阴阳阵法的, 有八百年灵力孕育一颗土灵珠那味儿了。”
    徐季说：“我们自己知道这都是假的就好, 但你问的时候还是要装作信这些, 尊重下别人的信仰。”徐季也一直知道冯毅哲这个老叔, 年轻的时候看风水发了家, 算是大院出去的最有钱的那小部分人了。
    方可棠头也不抬：“好嘞, 我有分寸。”
    嫌冯毅哲传话慢，方可棠直接跟他要了他老叔的微信。以前其实方可棠也认识老叔，但是这一有事了他才加上了人家的微信，方可棠觉得有点丢人。
    他看到冯毅哲推过来的那张名片。老叔的头像是八卦盘加道符, 微信名字是浮桦山守一老道。
    怕了, 真的怕了。方可棠兔躯一震点进他朋友圈看见那些公众号的文章觉得更吓人了——
    【九月生的人, 夏天千万不要做这十件事情！！！】
    【想躺着赚大钱？屋里的东西可要摆对方向！】
    【你的出生时间决定你一生！你真的生对了吗？】
    【这十款紫砂盆，哪款最配你的财运？】
    【万人疯抢辟邪珠！欲购从速！】
    方可棠：……………………业务挺广
    打扰惹, 拜拜。
    算惹, 有求于人。有求于人就不要嫌弃这个人的一切, 专心做舔狗。
    老叔应该是听了冯毅哲说的专门在等他，他发了申请过去之后直接同意了。
    浮桦山守一老道：[小友你好啊。]
    嗷呜嗷：[老叔好！哲哲跟您说了吧, 我工作上有点问题想问您。]
    浮桦山守一老道：[说了说了，电话谈？]
    嗷呜嗷：[当然可以！]
    方可棠给老叔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老叔好，我是方可棠, 您叫我小棠就行。”
    老叔说道：“叔知道！叔刚还给你算了一卦呢，你这些日子走桃花，什么好的坏的一堆堆的来。”
    方可棠惊喜的回答：“没错，您真的太神了，我这几天刚开始谈恋爱，还被两个人追着呢。”
    一抬头，徐季在对面看着他。方可棠以为是徐季也想听，就起身去徐季桌旁开了个外放。
    方可棠说：“叔是这样的，我想问问道教有什么阵法是要把死人分成几块摆在地上的，就是胳膊腿啥的都分开摆的老远了。”
    老叔想了一会儿说了个等等。方可棠这边听见电话里传来翻书的声音，良久，老叔才说话。
    “有是有，就是这东西毁德还犯法。叔做的是正经生意，不接这种啊。”
    方可棠连忙说道：“老叔，我不干缺德事，真的是工作上的问题。这方面的知识没人懂。”
    老叔说：“叔知道，你现在是警察嘛，要查案是不是？叔就是告诉你，我是好人。”
    老叔继续给他讲，“这个阵啊要的是一个纯阳的人，纯阳你知道吧，就是生辰四柱都落在阳性干支上的人。你今天问的那个人就非常符合。具体做法就是头指地北脸朝下，每月十五的时候对应一卦，用时五个月能帮命格阴的人改命。”
    “怎么说，其实这个阵啊就是给那些八字偏阴的人改命用的，越阴越有用。叔知道你们可能不太信这些，但是有人信啊。”
    改命用的。方可棠觉得这个知识已经超出他受过高等教育的脑袋了。真的会有人信这些嘛？方可棠纠结的看了一眼徐季之后，跟老叔说了声谢谢。
    老叔：“好孩子，真有活力！买辟邪珠吗？今天哲哲让我给你算了算，你最近啊容易招惹些不清不清楚的烂桃花，买串珠子给你避避。”
    方可棠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哥哥管着我的钱呢，不能乱买东西的。”
    “哎呀没事，你跟哲哲的关系老叔都知道。既然这样，那四千的那个紫玉天王珠我送给你辟邪！”
    我的妈，性情中人啊……方可棠连忙拒绝：“不让您破费了，真不用。”
    “没事没事，成本就七十块，回头让哲哲捎给你。叔来客户了，回头聊哈。”
    老叔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可棠：晕晕，暴利啊。
    “叮当你听见没有成本七十卖四千！这听的我都想卖这个了。”方可棠眼睛都直了，哪儿批的珠子啊，他也去批发一箱。还投资什么酒吧啊！
    徐季给他泼冷水：“他做这个几十年了，名气做出来了才有人找他买，你卖这个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愿意买。”
    方可棠抓的点总是和徐季话里真正的意思不太一样，他像是收到了表白一样惊喜：“哇，徐队长这么宠我呀。”
    徐季：“……我让那边查查刘雅楠的出生时间。你出去跟他们说一下马上开会。”
    “好嘞！”
    方可棠出去向大家通知了开会之后去了会议室，看见陆复然的电脑屏上黄黄闪闪的符咒。
    “研究什么呢？”
    陆复然看他过来，说道：“研究什么东西是要把人分成好几份往外扔的。”
    诶嘿，方可棠得意一笑：“我们已经知道啦！马上开会就要说这个。”
    陆复然看他这样也被逗笑了。问道：“这么开心啊。我说你们这个队长挺爱开会的。”
    方可棠反驳他：“这不叫开会，这叫督促。徐季说了，这群人被原来的头儿带的太懒散了，不这样检查作业一样天天督促着，大家容易懈怠。跟你说，我得了高人指点，窥得阵中一二妙法，听不听？”
    陆复然非常给面子：“方大师小讲堂，那当然听啊。”
    方可棠正准备讲，徐季这边就推门进来了。方可棠突然熄火了，说道：“还是开会的时候听徐季讲吧，反正他也要讲一遍的。我现在是有夫之夫，不能和旁人说太多话，要和大家避嫌的。”
    徐季没听出来方可棠又在撩拨他，只觉得这话不对，说道：“不用，你做什么跟谁玩都是你的自由。”
    方可棠撇撇嘴，这个人怎么没有占有欲啊，说这种话。陆复然看了他这小眼神，心里也明白了，没多说话。
    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徐季等人到齐跟大家讲了老叔刚刚说的东西。
    “我确认过了，确实有这个说法。如果这个方向没错，那我们应该尽快找到与赵旭旭相关的人中，八字阴的人。”徐季顿了顿，“刘雅楠和其他几个和死者亲近些的人我查过了，都不符合。”
    何萌举了手：“徐队，这大海捞针啊，如果这个人和赵旭旭没什么交集，就单纯盯上他这个人了，那不是根本查不出来吗？”
    徐季自然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这样，“先查着，我们不能按兵不动。况且我们没查过怎么知道不是他身边的人盯上他了。”
    陆复然说道：“信这些的人其实也不多，宗教有群体性，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组织内部出发，同时查需求者。需求者无非就是身患疾病的信教人，或是父母子女身患疾病的信教人。”
    徐季肯定了他的想法：“对，很正确的方向。老规矩，何萌田茉做大数据抓取，将关联人找出来，筛选标注。高围戴周查查这个教活动成员，包括陆老师说的患者相关，找出可疑人员。”
    散会之后方可棠本来是打算留在会议室看陆复然是怎么理思路的，结果被徐季捏了捏后颈：“回去。”
    没办法，方可棠又不会对徐季说不，只能放弃了这一个想法跟着徐季回了办公室。
    “怎么啦，有我的任务吗？”
    徐季想现编一个，但看着方可棠的眼睛的时候还是泄了气说实话：“没有，我突然有一点小心眼。他对你不一般，我不喜欢你们两个单独相处。”
    这样的想法着实不大方，尤其是方可棠现在还在向陆复然学习专业知识。徐季想到这儿恢复了平静，但接下来的话竟然让方可棠感觉到徐季在跟他撒娇。
    徐季说：“现在是四点四十九分，你五点零九再去会议室跟他请教问题好吗？等我工作二十分钟完全专注了的时候。”
    方可棠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咸鱼是不需要太多知识的，更想哄男朋友高兴。”说着方可棠坐会了自己的位置，“你不用管我，我今天哪也不去，就粘着你。”
    徐季勾了勾嘴角又抿唇将笑意压下去，看方可棠已经操纵鼠标开始看电脑上的东西了就继续开始案件初期的调查工作。
    几个小时下来不能说是收获颇丰，但也着实不错了。本市的医院排查完毕，缇兰教活跃人员的名单也基本收集的七七八八。为了方便筛选，田茉还查了查生辰阴阳的归类方法，自己写了一个简易的筛选算法，将所有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统计了出来。
    足足有小半张A4纸的人名。
    徐季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正在查本市的宗教活动常用聚集场所，方可棠那边打了一把手游之后伸了个懒腰。徐季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方可棠这一幅无聊的神情，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控制欲过强了。让小棠多学点东西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小棠，无聊可以去看看陆复然在以哪种角度切入继续分析问题。”其实他这里也要结束了，但徐季总觉得还欠方可棠一场，“今晚可能不会回家太早，一会儿还去食堂吃饭吗？晚上有粥。”
    方可棠点了点头，看差不多是饭点了。问道：“你查出了什么，说来听听？”他站起身。
    “依旧是与死者赵旭旭相关的任务筛选。还有些意外发现，现在这种黑色产业有挺多人开始在试水，或者说曾经尝到过什么甜头。我竟然还看到有人主动拍卖自己的孩子给八字合的人抵病的。各个平台都有这种发言，不过这些账号一般没有什么粉丝掀不出什么浪，只是自己一个人说出来，反响也不大。”
    “那跟死者相关的有吗？”
    徐季点头：“刚要说。老叔说的八字全阴的人无法全部找到，
    方可棠问：“那我们这样找，阳年，阳月，一批批筛选掉，这样可以吗？“
    徐季：“正在这样找，可以找到的线索有点少。我先领你去喝点汤，我们回来接着查。”
    方可棠觉得徐季可能是受家庭影响，对按时按点吃饭这件事执着的不得了，但他又想到徐季为了保持身材，偶尔晚餐还会不吃。方可棠心想，那这就不是对按时按点执着了，好像就只是对自己？
    但是还不错，徐队长现在虽然依旧是爹系，但至少会吃醋，会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虽然只有偶尔，情绪也只是轻微流露。
    但以后的时间还长嘛。方可棠朝着他笑笑：“走走走，吃饭去。吃完回来再看这些。”
    徐季点头，关上了电脑。他其实也不饿，就只是想让方可棠按时吃饭，这样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胖一点，现在还是太瘦了点。
    第40章 第二案8
    方可棠虽然和徐季一样是第一次谈恋爱, 但是在国外生活三年，看的都是随时随地拥吻的情侣。他们情绪真实外化，有争吵有惊喜, 各种各样。
    但在徐季这里, 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包容, 克制。徐季或许觉得两个人如今是恋爱的状态, 但方可棠总觉得不是。
    “徐季, 你好像还没对我发过脾气。”小食堂里没几个人, 两个人依旧坐在中午坐的那张角落的桌子。
    徐季问他：“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
    确实。方可棠自己噎住了自己。
    “不是这个意思, 就像今天下午那样，你告诉我，你看到我和陆复然一块会吃醋，就这种情绪啊, 你之前从来没有过, 以前都是顺着我的。”
    徐季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说道：“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方可棠：………………
    “不是, 我是说, 你应该这样。”方可棠放下筷子端端正正的看着徐季, “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想让我见谁, 把我绑家里我也是愿意的。我说的极端了一点，但意思就在这了，你速度理解一下。”
    徐季理解的不怎么速度, 直到两个人坐回办公室许久之后，徐季才有一点点灵感了。或许是想让自己霸道一点？
    徐季放下手中的笔，想到之前看的不知道什么，说现在都喜欢小狼狗，凶一点有控制欲的。
    他抬头看对面的方可棠，现在晚上八点半，方可棠应该是等他下班等困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棠这么乖这么听话，也没有可以凶他的地方。就是有点爱玩，但谁不爱玩？徐季觉得自己对方可棠凶不起来，但他似乎总是闲自己闷。之前还说过两个人恋爱要有刺激的感觉。
    怎么刺激？
    徐季拿出了手机想找个人聊聊，思索再三，不管找谁都很打扰，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于是他找到一个平台发了一个求助的帖子。
    方可棠醒来的时候徐季不在办公室里，他揉了揉眼睛看了手机，八点四十。陆复然发微信问他要不要去酒吧玩，他在一个叫夜色的，还有几个都认识的同学。
    好嘛，终于逮到装一把的机会了，方可棠回他说，不去了，等叮当回家，我们现在就一个车。
    随后给郑棋发了个微信，说他有个叫陆复然的朋友带了几个人在那里玩，黑T恤绿色工裤浅口黑靴，挺帅的很好认，带个好地方上点好的都在他账上扣。
    嘶——好装，好爽。
    他起身走出去，发现外面何萌和高围都没走，三个人围在何萌的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你们看什么呢？”他走过去。
    徐季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脑上：“发现了很可疑的人员。”
    一句话让方可棠打起了精神，他没绕去那边，直接在桌子挡板这边伸头倒着看了两眼屏幕，何萌正不快不慢的滑动着鼠标滚轮让身后两个人看清楚。
    高围说道：“这个梁敢确实有问题。他女儿这个病看起来是有点邪乎，怎么就突然病了突然好了又突然病了？”
    高围突突两下把方可棠突突懂了，这是找到个可疑的人，他女儿八字属阴的？
    看徐季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方可棠和他对视之后生怕这人一张嘴说出来个‘你先去玩吧，哥哥姐姐们办正事’，赶着话头问了一句：“这个人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吗？”
    高围：“信的，我们就是在东三区一个道观的捐款感谢名单里知道他的，盖的时候他捐了四十多万。”
    还是个有钱人。看到这儿的时候方可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下午当了啥都没干的混子。不过顾老师这几天也发消息过来了，说有案子没案子都没自己的事，除非想给自己多找点事。
    看来大家本来就没有和这个职务的人一起办案子的习惯，刚来还是徐季带着他参审，又把他塞进这个组合那个组合融入集体的。
    “停一下。”徐季出了声，打断了方可棠的思绪，“你……来看。”
    “我？”方可棠有点惊讶，绕过去桌子站在何萌后面想看看什么东西。
    我去？？？方可棠惊讶了，说道：“薛茜茜？”
    薛茜茜，徐季的同班同学，方可棠高中时候同桌最喜欢的女孩，公认的好看。当初他还帮同桌递了情书，可惜徐季把情书捎去之后直接把人截胡了。
    何萌问：“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
    方可棠说：“没什么，就是高中同学。”方可棠仔细看了她资料，和这个嫌疑人梁敢是夫妻关系啊。
    交接夜班的人来了，徐季想着时间也不早了，说了个先到这儿，就让大家先下班了。
    回去的路上方可棠在跟陆复然聊微信。
    陆复然：[？]
    陆复然：[牛，原来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
    嗷呜嗷：[给陆老师排面满上。]
    “跟谁聊天呢，笑这么甜？”徐季瞥他一眼继续开车。
    方可棠：“我都说了，是你眼里我太甜了，所以随便笑一下就总觉得我在跟别人调情。”
    行。
    徐季侧头看了他两眼之后继续开车，方可棠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这人有话要说，开口逗他道：“队长大人怎么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就说嘛。”
    徐季想着这话说出来似乎有点刨根问底，但两个人现在是恋爱关系，问问也没什么吧，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今天……你和冯毅哲的老叔打电话的时候说有两个人在追你？”
    “嗯？”方可棠没想着是这个，“我以为你要跟我解释你跟薛茜茜的事情呢。”
    徐季：“我跟薛茜茜有什么事？”
    嘶，还玩耍赖。方可棠没再提这事，回答他上一个问题：“也不算追，就是陆复然跟我说了他喜欢我，但又说了他打算换个人喜欢。还有就是前两天让你查的那个酒吧老板，郑棋。上次晚上聚会跟我说可以等我分手，我说我不分。”
    “不对啊。”方可棠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怎么招的都是男的，我看起来就这么gay？”
    徐季笑不出来：“没有，只是太招人惦记了。”
    方可棠一张标配美人脸，按照冯毅哲的话，不当低眉浅笑的海王暖男真的白瞎了。方可棠想起来他这话，就说给徐季听。
    徐季没什么感想，只是说了句实话：“你没有做海王的天赋，脑袋不够用，应付我一个还勉强够。”
    方可棠笑着说：“哪能啊，我对你那叫真情流露情难自禁，不是应付。”
    可以，徐季觉得这句话就很渣男。
    “下车吧。”
    看徐季很不信的样子，于是方可棠从回家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就按着徐季亲了上去，想证明一下自己说的话的真实程度。
    徐季难得第一时间没有推开他，反而搂住了他的腰，把人按在了怀里。
    灯还没开，两个人抱着亲吻，轻抚对方往屋里缓慢的挪，最后一起跌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都是单身到现在，这种气氛下难免都起了点反应。方可棠趴在徐季身上听了他喉间压抑的气息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徐季哥哥，我前几天去酒吧回来带了点好东西，可惜你今晚肯定要加班。”
    他语气循循善诱，像是蛊惑：“今晚不要工作了好不好，坏人总会抓住的，让他再开心一天，我们也开心一晚好不好？”
    徐季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要炸掉了，他问：“……什么开心一晚。”
    “你应该先问问我拿回来什么好东西。”
    “拿回来什么？”
    方可棠把徐季拉坐起来，自己坐在他腿上双腿环住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你抱我去卧室我就给你看看。”
    徐季抿了抿唇没有动。方可棠凑上去轻轻的亲了一下：“不是跟你商量，快点。”
    徐季托着屁股把人抱进卧室放下，方可棠牵着他去床边拉开了床边的小柜子。一瓶润滑，一盒……
    看见的那一瞬间徐季脸色爆红，不可置信的看了方可棠一眼，饶是脸皮厚，方可棠也突然红了脸。哪有人这么主动往别人床上送的？
    但都到这一步了，不送就是认怂了，方可棠又抱住了徐季：“你想不想？说嘛，我这辈子都归你了，早晚的事情。”
    徐季推开他：“不……不是，我们，我们太快了，这种事情……”
    “快什么快。”方可棠委屈，“我们认识十几年了。而且你告诉我，当初薛茜茜那封情书，是不是你以为是我给她的？”
    “不是吗……”
    “当然不是，转交的。那这么说，你从高中就喜欢我了，还太快什么太快？”说着方可棠就摸进他T恤。徐季控制住他的手没再说话。
    方可棠明白他意思，气呼呼的往外走：“不想理你了，臭猪。”说完又返回来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睡觉。
    徐季今晚还是没工作，本来洗完澡是想再看看的，但左右心思不在那上面，踟蹰一会就进了卧室。方可棠正坐在床上看手机，见他进来之后还有点惊讶。
    方可棠张开双臂期待的星星眼：“抱抱睡。”
    徐季红了耳尖，过去把自己的枕头塞进了他怀里，之后平躺在了床上。
    嘶——方可棠又来了火，把枕头按在了徐季脸上之后手脚并用爬去了床尾坐在那里：“你这臭猫，今天不跟你抱抱了。”
    徐季抿了一下唇：“那还是抱抱睡，过来。”
    你叫过来就过来？方可棠哼了一声没理他。睡裤宽松，但没遮住痕迹，方可棠不经意一瞥，似乎知道了徐季刚刚洗完澡过来为什么不抱他。方可棠抬脚在他下面被顶起形状最底端的鼓包上轻轻的打着圈踩了两下。
    “你这……也不是不行啊，这都可以算是特别行了吧？忍什么忍啊？我又不是含蓄害羞的人。”
    “脚下去。”
    “不下！”
    徐季忍无可忍抓住了他的脚却又松不开手了。徐季没忍住摸了两下小声问:“怎么……哪儿都这么嫩啊？”
    脸也是手也是，连脚也是。
    方可棠笑得可爱，爬过来凑到他耳朵边说:“我还有更嫩的地方，你要不也试试？”
    徐季：“……不要乱说话，快睡觉。我们等两家人见了面之后再……那个。”
    方可棠懂了，原来是在想这个。
    “徐季哥哥，不用担心他们拆我们，不是都同意了吗？而且我很愿意的，你也很想啊不是吗？你前几天总去客厅工作不就是因为晚上和我一起的时候会硬吗？那天我感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晕，写的很不好意思
    （情书的事情最前面写过的）
    第41章 第二案9
    摔跤了, 涂一瓶红花油（）。
    涂红花油说复杂也挺简单，左右就是做好准备之后鼓捣鼓捣。方可棠研究过，徐季也偷偷了解过。
    怕弄脏床, 开始的时候方可棠非要去浴室。徐季当然是听他的, 把人抱去浴室放下。
    用了小半瓶, 一点一点的扩, 到最后依旧是方可棠先受不了的红着眼小声埋怨他：“行了够了, 哥哥你都几根指头了。”
    徐季怕在这时候听见这声哥哥, 没说话, 只是按照他的话停下来手。
    流程走的缓慢充分，没方可棠想象中的疼，但总归第一回 涂红花油，开始的时候总是怪异多过快意。好在后半程两个人都得了法, 享受了起来。
    涂了一次, 虽然时间不短, 但两个人都还不知足。徐季揽着怀里腿软站不直的人一起洗了澡准备睡觉，方可棠看了看还精神着的小徐季, 决定舍我为人, 于是指挥着徐季把他抱去了外面沙发上。
    又是一顿折腾到凌晨一点多, 方可棠还坐在徐季腿上，两个人在沙发上缓神。
    方可棠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满身慵懒余韵还不忘言语上再逗徐季两句：“哥哥高中也这么大吗？”
    徐季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不回答。
    方可棠撒娇：“你早告诉我喜欢我嘛，要不然我们高中都这样了, 平白无故晚了几年，多亏啊。你二楼那个小房间又没人上来，我们说要上去写作业，其实——”
    “不要胡说……”徐季亲了他一下。
    “你想想嘛，我每次去你家写作业的时候，在你家二楼房间又没人进来。我们怕弄脏床单被你妈妈发现，就只能像现在这个姿势在椅子上搞，你坐着我来动。”
    方可棠看徐季羞的脖子都是红的，继续逗他：“我还不敢出声，怕被你妈妈听见。要是我太慢了，你就直接掐着我的腰把我压在桌子上，作业上——”
    徐季吻住他，两个人又在沙发上滚了起来。
    “下次。”
    “啊？”方可棠问他，“下次怎么？”
    “下次回家去二楼……我们穿校服……”
    又是一顿洗洗涮涮，睡觉的时候方可棠钻进徐季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声问他：“徐季哥哥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徐季吻他额头：“晚安，爱你。”
    徐季此时只觉得心口无比满足，原来方可棠一直知道他的不安。
    果然当下面的会浑身疼，这是第二天起来方可棠唯一的想法。徐季穿好便服过来给他揉了揉腰腿又套了衣服，给他拿鞋的时候看到鞋柜上又多了两双没见过的鞋。
    “什么时候买的？”徐季把两双都拿过来问他穿哪双，看一黑一白同样的款式，都和他今天穿的衣服很搭。
    “你要哪个？”
    “我？”徐季这才看出来了，感情是要穿情侣鞋。
    方可棠没等他回答，指了指白的。徐季蹲下给他穿上，期间还抬头犹豫的看了他两眼。
    方可棠一看这眼神就知道徐爸爸又又又又来了，果然——
    “小棠，你有很多很多鞋了这几天都没穿过重样的，一天换一双。真的没这个必要，而且这些也都不是几百块钱就买得到的，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钱在这上面？”
    方可棠勾勾他下巴：“我有钱，我乐意。睡完就开始管我，都不说点好话。”
    算了，徐季也没继续说什么，管方可棠花钱从高中管到现在，依然失败。
    两个人去的不早，大家全都到了。
    医院有家属是病患，信教，病人八字阴——这三样全占的昨天最终排查出十几组家庭，天干地支四柱中间，三柱及以上都算上了。
    徐季和何萌一起整理了嫌疑人的资料发给大家，简单的召集起来粗糙分配了今天的任务，各归各位开始工作。方可棠依旧没被分到什么，回来无聊的坐了一会之后拿了自己和徐季的杯子出去接水，刚回来就被何萌叫住。
    “方老师！”
    方可棠走过去：“怎么啦？”
    何萌凑头过来小声说：“今天徐队怪怪的。”
    小办公室门没关，方可棠偏了偏头看过去，还能看见徐季半张脸。
    “哪怪了？”方可棠看徐季是依旧的帅。
    “就，今天早上徐队跟我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孩子刚生的平和满足感，就，母爱光辉你懂吧？”
    方可棠摇头，不懂。
    “就是心愿已了，马上撒手人寰——等等，”何萌突然猜到了什么，小声问道：“你们关系有进展了？”
    方可棠跟她扯皮：“能有什么进展，昨天我跟你们徐队金婚一百年纪念日，没地方进展了。”
    “何萌。”徐季在办公室里叫她。
    何萌吸了一口气僵着后背挪进了办公室。
    “把我刚发给你的资料整理标注，打印一下给大家发发。”
    “好嘞！”
    看何萌出去了，方可棠捧着水杯进来关上门上下打量徐季问道：“何萌说你今天一身的母爱光辉，我怎么看不出来？”
    徐季：“别听她瞎说……你无聊的话就去跟陆复然上课吧，今天我会有很多事情。”
    “也行。但真的没有我什么事情做吗？”方可棠突然想起来个事情，“对了，老叔今天早上跟我发微信说，不是随便扔下就行的。要十五阴气重的时候把东西扔下照一晚月光，还要在附近烧干一滴改命人的血。”
    一晚。徐季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不选择埋起来，而只是简单的扔下。至于血……
    徐季重新拿出来东区发过来的第一现场痕检分析和照片。除了一条手臂之外，其余的全都写的无。指纹是无，脚印是无，破坏痕迹是无。
    方可棠看他继续看文件，就晃悠着去了会议室，陆复然依旧在打游戏。
    “陆老师，还是你悠闲啊。”
    陆复然看他颓颓的，问道：“怎么看着这么累？”
    “没啥，昨天睡得晚。不过我现在心灵也挺疲惫的。”
    “怎么说？”
    方可棠趴在桌子上凑过去：“大佬，你觉不觉得自己多余啊？我觉得我就挺多余的。”
    陆复然看他一副感情受挫的样子，问道：“跟徐季吵架了？”
    “哪能啊，我跟徐季怎么可能吵架。我是说工作，我们这个职位。”
    陆复然明白了，安慰他：“现在就是这样，现代刑侦本来就是更多的依托于技术侦察的，重案聘我也是主要负责谈判这个职位。你别看了电视剧就觉得心理专家在每一案上都是上帝视角洞悉一切，我们更多的还是协助技术做事。”
    方可棠问：“那你以后会继续做这份工作吗？”
    “会啊，历练历练没准我真的就上帝视角洞察一切了。”陆复然朝他挑挑眉，“你现在伤感什么，才刚毕业工作两三天。我在国外刚进人家的局里实习的时候烧水都烧了不下一个月，也就是你刚进来就被你这哥哥带着审人，现在遇上难搞的案子了心里才会有落差。”
    陆复然朝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凑过去：“他带着你做什么你就跟着，他现在有这个权利，但你不能到处说，懂吗？不止这个，你们俩谈恋爱最好也别说，藏着点，对他工作和你以后进学校搞学术都有影响。”
    方可棠小鸡啄米一样的快速点头，后知后觉的边点边问：“不是，怎么开始扯这个，我就是想问问我怎么样才能有点用不多余嘛。”他捧起脸愁的很，“好想被需要啊。又不是吉祥物，天天坐在局里喝茶。”
    这是个问题，陆复然看了看方可棠，觉得幼小的心灵还是需要一些激励才能长大，他说道：“变厉害就可以了，时间长了摸到门路就得心应手了。国内优秀的犯罪心理专家不少，以后多你一个行吧。”
    方可棠又问：“那你为什么在玩游戏？你不想多你一个？”
    陆复然叹气：“我做个心理侧写，做个案情分析，做完发现都是你那哥哥也想到了的，我累了，还是玩游戏适合我。”
    陆复然本来是想听方可棠安慰他两句，结果这没心没肺的说：“那确实，徐季是真的很厉害。”
    行。
    方可棠又问：“陆老师有什么新思路嘛，给我讲讲案件到现在该怎么往后分析啊？”
    “你怎么不问徐季？”陆复然没好气，游戏结束，他退了客户端。
    方可棠：“徐季好忙的，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打扰我就好意思了。陆复然认命：“现在算是案件前中期，你要做的是根据已有线索，结合技术给出的嫌疑人名录，分析他们的背景和犯罪心理，帮助技术排除干扰因素。”
    方可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也去要一份他们的资料。”
    陆复然问：“顾老师跟我说的是你在国外做过一个月的警司培训了，你都培训到哪儿了这是。”
    方可棠真诚忏悔：“我回来前就是想着来这儿跟徐季一起玩的，没想着发光发热。你还跟顾老师聊过我啊？”
    陆复然突然发现说漏嘴了，找补道：“聊过，就这两天吧，聊了聊行业工作前景。”其实是回国前问了方可棠回国之后去哪儿工作了。
    他把桌子上的一沓子资料放到方可棠面前：“不用去要了，看我的吧，我都看过了。”
    方可棠来了劲，总觉得不能给徐季丢人，得干出点什么名堂。把这些资料粗略的过了一遍，他取了张纸过来记笔记。
    方可棠看了一遍觉得他们的调查方向对错先不谈，光是医院这一条就存在漏洞。如果没住院，或者说去了小诊所，数据库里查不到怎么办？
    没得办，现在也只能希望是个大病，必须住大医院那种。
    嫌疑人太多，方可棠看的头昏就先放下了这沓资料，拿过来横江平面图过来看。手，腿，还差几部分。如果说这一个月内没找出凶手，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分析他下一次的抛尸地点，来个守株待兔。
    但这样的话存疑地点太多太多，警力根本不够，成功率不高。方可棠继续看图，试图盯出来下一个抛尸地点。
    他拿起笔，把陆复然标注出的目前已经确认的三个抛尸地点向中间延伸，以这三个点为人体边缘补充上了适当比例的腿和手，在地图上画出了一副人体轮廓图。
    “会扔在最头顶？还是鼻子？”方可棠拿着笔在地图上点点点。陆复然在旁边看他焦急的想做点事情的样子，觉得真是可爱，便宜徐季了。
    他想着想着只听方可棠小声惊呼：“我的天！陆老师你快看！”
    作者有话要说：给成年的崽们加更三千字本章开头扩写，在@秋断小，仅粉丝可见
    5.11发那条
    阅后即焚
    不要声张
    第42章 第二案10
    “怎么了？”陆复然凑过来, 地图上已经被方可棠用铅笔画上了一个完整的身体轮廓，三个抛尸地点分别做指尖脚尖，轮廓中间还大致画着各种器官, “嚯, 画的挺好, 早听说你会画画了。”
    “你看！”方可棠指着心脏那里, “你看这是哪！”
    陆复然收起笑脸凑近了看地图上的小字, 心脏范围内有三个标志性的建筑, 被黑体加粗印了出来。百货大楼、崇德鼓楼和——横江市中心医院。
    方可棠又翻出嫌疑人的资料, 翻到薛茜茜一家的拿给陆复然看：“你看，他女儿是先天性心脏病，刚好就在市中心医院治病，他家也在医院旁边的家属楼里。”
    方可棠一脸期待：“陆老师, 你说这有可能跟案子有关吗！”
    陆复然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当然有可能, 你的想法在我这里非常合理。可能是给他们支招的道士布置的。”
    但是还是有些玄幻, 陆复然觉得应该只是巧合，但并没有说。
    方可棠想法一出来, 越想越觉得可能, 小说里布阵不都搞个阵眼吗？万一这阵眼就是赵旭旭的心脏呢！
    哇, 这个想法一出，方可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写小说了。陆复然正想跟他继续探讨一下, 谁知道方可棠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啊的一声就闪了腰。
    陆复然：“……这么急干嘛，扭住了？”
    方可棠疼的嘶了一声, 揉了揉腰，倒也不是闪到了，就是昨晚使用过度，今早上起来动作大点就疼。
    “没事，昨天跑步了，腰疼腿疼。我去跟徐季说一下。”
    陆复然看方可棠一溜小跑急着献宝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好酸，好羡慕。呜呜呜他娘的。
    方可棠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徐季正在跟老高讨论作案路线，看方可棠急匆匆进来，问道：“怎么了？”
    方可棠在他桌子上展平手里的纸质地图：“徐季你看！按照这个地点，心脏的地方就是中心医院，薛茜茜的女儿现在还躺在中心医院治心脏病，你不觉得很巧吗？”
    老高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玄之又玄，多玄点也是玄。他感叹道：“这可真他娘的玄，我想都没想过还能这样搞。”
    徐季被他的想法惊到了，但按照着初期对凶手的迷信判断来说，确实很有可能。一句话让大家暂停了现阶段的探索工作，开始全方位的查找薛茜茜一家的所有信息。
    又到了永远在进行的又名为‘没我啥事’的技术侦察阶段，方可棠一句话重新决定了现阶段大家的追查方向。众人都对这个大胆的想法很惊讶，迫切的想证实或是推翻他的论断。
    紧张刺激，他有些苦恼的问徐季：“我只是……觉得很巧随便说说，要是不是的话那你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嘛。”
    本来切入点是死者的妻子刘雅楠，光是她信教这一点就注定了她一定参与了这个案子，也至少是参与。
    徐季安慰他：“不要担心这些，所有的猜想都是解开案件谜团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东西，无论是对是错。况且我觉得你的想法合理且能服众”
    “真的吗！”方可棠撑在他桌上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徐季被可爱化了，笑着点了点头：“小棠非常厉害。从刚开始的宗教方向和后来的阵法问题，你做了非常多对案子非常有用的事情。”
    接下来方可棠在飘飘然的情绪里无意识的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玩了半个小时系统自带的扫雷游戏，等到一次次的踩到雷之后他才被突然炸醒了。Stop！方可棠！出息呢出息呢！
    徐季那边还在外面跟大家沟通，方可棠想着既然不能跟大家一起四处搜查调取资料，那搜出来之后他去听听结果总行吧？
    他走出去拉了一张椅子，乖巧的坐在侧边听大家共享信息。何萌看见他出来，比了一个大拇指给他：“方老师你是真的牛，终于体会到了开挂的感觉。以前顾老师懒得过来给我们开挂，我都没体会过队里有个犯罪心理专家的感觉，太爽了！”
    “啊？”方可棠云里雾里，“什么开挂？”
    徐季给他解释：“薛茜茜她丈夫梁敢的账上二月份的时候支出去了五十万，收款人是我们市道观里一个道士的父亲。所以他们两个现在非常可疑。”
    方可棠这才明白了何萌的话。何萌以为他是凭借着自己过硬的专业实力得出的结论，其实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想法赶巧罢了。
    徐季跟大家说道：“查吧，按照我刚刚说的。”说完之后他朝方可棠招招手，示意他回来。
    啊？刚出来就完了？方可棠椅子还没坐热就又跟着徐季回去了。
    徐季坐定看他失望的样子，安慰道：“侦察定案前期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探寻每一个嫌疑人的作案轨迹，遗留痕迹。这次案子也同样，有四十六个人被列入了我们一批次集中调查的名单。如果没有你的发现，我们可能要到后天才能查到这笔特殊转账，并且有可能把这当作福利捐款和所有人的特殊转账一起被忽视过去。”
    方可棠看着他眨眨眼。
    徐季继续说：“虽然队里之前有顾老师，但顾老师平常很忙，也几乎只是挂名而已。大家没有给心理专家分配任务和求助的习惯，几年过来工作流程任务分配请示等等也都有了固定的套路。这造成了你现在和所有人工作状态和进程的分离，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小棠，你只来了一个星期。”
    徐季从来都知道方可棠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和自我心理辅导能力，他相信话只说到这里，方可棠就能明白。
    方可棠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在徐季这里丢了面子，只好强行撒娇挽回颜面，把徐季拖到和他同一层面：“我就是，想让叮当哥哥夸夸我嘛，想表现好一点点，让你骄傲一下你们家宝宝也是很棒的。”
    果然，行动非常成功，徐季耳尖又红了。他咳了一声放低了声音：“不用有压力，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优秀的存在。”
    目光温柔——方可棠又被击中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恋爱脑，他总觉得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徐季无时无刻不在跟他调情。
    说完之后两个人对着害羞了一会儿，徐季又说：“咳，我……查案了，牵扯出来那个道士，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咸鱼棠在徐季的安慰之下心安理得的跟陆复然打游戏，徐季本意激励加安慰，想夸夸方可棠顺便托着人往上走一走，没想着方可棠这点出息，听完话觉得自己宇宙第一牛逼，连案子都不想关注了。
    陆复然这人也是完美遵循了天才人物必备的对万事万物的不在意，除非必要，一点事情都不愿意揽在自己身上。两人一拍即合，在队里所有人化身八爪鱼楼上楼下迅速递申请摸线索查资料的同时，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日料店里。
    “复然桑！摩西摩西！eateat！”
    “棠棠子殿下！米西米西！eateat！”
    两个人对饮一杯清酒，开始eateat。
    方可棠吃了两口之后突然良心不安了：“老陆，我们是不是太悠闲了，我看徐季他们忙的脚不沾地的。”
    陆复然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棠棠子怎么能这么说，闲职要有闲职的自觉，我们这又不是在国外，每天和犯罪嫌疑人脸对脸斗智斗勇阴来阴去的打心理战。况且这是中午，本来就是午饭时间。”
    陆复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带坏别人家正在努力培养的小孩，又换了语气：“心理专家和刑侦人员之间是要有磨合的，我这种就来一天两天的犯不上认认真真的跟他们一块，没用。但是我回了楼下重案之后是会认真工作的。懂了吧，其实我就是想骗你来跟我一起吃日料。”
    磨合。这个词从天而降一下子击中了方可棠的心，他觉得这些天的状态有了最好的解释词汇。他说：“对！我就是觉得我和大家好游离啊，感觉不是在办一个案子一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连徐季都跟我不一个频道。”
    陆复然：“好说，你需要一点时间和一点积极性。心理专员要做的是走在线索前面，参与所有的分析推导，而不是等别人什么都查一遍查出来了再去听结果。比如现在，大家热火朝天分析的时候你应该实时跟进，抓住每一丝不寻常的蛛丝马迹，从每一个侧面信息刨析嫌疑人的心理。而不是在这跟我敬酒。”
    方可棠一个装饰菜花扔了过去：“是你非要让我来的！说我不来就是不守承诺的大骗子！”
    陆复然自知理亏，接了菜花放在桌子上：“好说好说，祖宗，我们快点吃完回去，我亲自送你上刑。”
    方可棠他们没磨蹭，吃完就直接回去了。去的是不远的日料店，回去的时候徐季他们也都刚吃完餐堂的饭回去而已。
    方可棠走的时候徐季在打电话，想着这人忙起来说不定饭也不吃一两个小时都不抬头的，就没去说，自己拿了手机就跟着陆复然跑了。
    这会儿回来解释了去哪，徐季盯着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几眼，最后想到昨天方可棠的话，还是开口说了实话：“他对你有企图，我只接受你们两个在单位正常的探讨和沟通。你要是私下还跟他单独出去这么亲密，我就会生你的气。你要是不在乎我生气，也可以随意，因为我不会把心里的气表现出来更不会撒在你身上。”
    这话说的，方可棠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恶龙，徐季就是被恶龙从小欺负到大的龙保姆。他想反驳一句他和陆复然是正常走路去吃饭的，不是牵着手搂着抱着去吃饭的，不用说的这么暧昧。但想到昨天是自己说的喜欢徐季吃醋，最后还是决定不打自己的脸。
    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方可棠又哭哭唧唧的给陆复然发微信毁约。他们中午约好了晚上去夜色一醉方休。
    陆复然回他：不是吧阿sir，拿我耍猴？
    行吧，去就去，叫上徐季！喝酒瞎聊这么好玩的事情徐季做过之后一定会爱上的！
    “你们查到什么了？我从现在开始要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什么线索现在就告诉我！”方可棠双手撑在徐季桌前。
    徐季：“群里都有。何萌午饭时间把东西整理完都发在群里了。发完之后我还看见你发了你们吃饭的朋友圈。”
    方可棠萎了，他问：“徐季宝宝你是不是在怪我啊？”
    徐季皱眉：“不要乱叫。”
    哦，是在怪我。方可棠这人惯会耍赖，遇事总想着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他绕过桌子顺便反扣上门拉开徐季的转椅让人对着自己，屈起一条腿放在他腿上俯身就揽着人吻了上去。
    一顿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去，徐季避无可避，也只好迎着人抬头。
    方可棠退开的时候徐季还晕乎乎的往上凑，方可棠趁着他现在耳根子软，哄骗他：“今晚吧我有几个大学同学要聚会，徐季哥哥这么帅，也当个家属让我带出去长长脸吧？”
    “家属？”徐季皱眉。
    方可棠连忙表诚意：“不是！是男朋友！想让全世界知道我们在一起啦！”
    徐季脸上还带着吻后的羞意，点了点头：“好。”
    嘿！甜言蜜语可以赚来一顿酒！方可棠一个高兴，又亲了上去，又是蹭脸又是抵额头，借亲吻的缝隙说着徐季有多好。他喜欢嚼口香糖，西瓜薄荷味的那种，一瓶一瓶的哪哪都有，这会儿尝着徐季嘴里不是他平日里往他口袋里塞的口香糖的甜味，反而是钙奶的味道。
    “刚刚喝奶啦？哥哥嘴里好甜。”
    徐季咳了一声别开脸：“给你买的，看你朋友圈，就自己喝了。”
    哦，这样，原来徐季是个吃醋的时候就不对他好的人。方可棠正想继续跟这个人继续腻歪一会儿弥补一下，头还没凑过去就被徐季两手把住了腰推开放直。
    “一点半了，工作。”
    行，工作第一我第二呗。方可棠坐回去用电脑登上微信下载群里的文件。
    徐季心里甜丝丝的，他不知道这小白眼狼心里想喝酒想的比他还重要，只觉得是方可棠是想带他出去见朋友，给两个人的关系盖个章。
    案子按照一个方向查，对错明朗的很快。事实证明瞎猫方可棠这次撞耗子的方向非常精准，一顿调查下来不止是薛茜茜一家人，连这个道观都有问题。
    排查下来牵扯良多。为了不打草惊蛇，徐季他们摸圆了这个交易网之后才跟二队借了人，一下抓回来十三个有牵扯的关在了看守所。
    先审的自然是利害关系最紧要的。梁敢被抓的时候还嘴硬不肯说，这会儿在家里搜到了一颗冻干的心脏，照片被拿出来的时候才慌了神，乱甩锅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平常不用围脖，发完那啥就卸了，要是被屏蔽了可以评论里给我说一下哇崽崽们
    第43章 第二案11
    审讯分了几组同时进行, 方可棠一直跟着徐季这边。不是想跟着徐季，只是怕审上薛茜茜了。虽然说两个人一点交集都没有，但薛茜茜在高中是出了名的好看, 方可棠也是高高帅帅热衷体育的风云人物。
    两个人是兄弟班, 晨跑都领头站, 所以虽然互相没说过话, 但是并排站了三年, 互相的脸绝对记得清楚。不能见, 见就是尴尬。
    方可棠在监控室看徐季何萌审梁敢, 这人忒不算个男人，甩了一圈锅最后又落到老婆头上了。
    “是茜茜她太爱这个女儿了，所以一时想不开，我拦都拦不住, 只能陪她去见那个道长。”梁敢痛心疾首。
    方可棠拳头硬了, 人赃并获没法狡辩就开始拿老婆挡刀, 这人长得社会精英的样子，内心怎么这么恶心？
    薛茜茜和梁敢是一块审的, 那边监控室坐的是陆复然。方可棠跟陆复然说了梁敢的话, 陆复然告诉他, 薛茜茜说是梁敢提议，她肯定, 两个人一起决定的。
    方可棠开了通信跟审讯室说了，徐季点了点桌子示意外面他听到了。
    方可棠看着里面狡辩的男人突然悲哀起来，薛茜茜这么好看人也这么温柔, 怎么就嫁给他了嘛。他翻翻微信通讯录，找到了高中时候的同桌。同桌也是高高瘦瘦的活泼挂，当时也挺招女孩们喜欢的，可惜一头扎在追薛茜茜身上，谁也看不见。
    嗷呜嗷：[呆瓜猪！你猜我碰上谁了！]
    同桌：[你猜我碰上谁了]
    嗷呜嗷：[？]
    同桌：[祁阳。]
    嘶——看见这个名字方可棠兔躯一震。祁阳，是方可棠单身二十六年平淡如水的感情线里唯一的一个小波澜。
    方可棠一直爱玩，大学离了徐季没人管了更是放肆，狐朋狗友一帮少爷天天的削尖了脑袋往酒吧钻。他自己倒不是去撩妹撩汉，是纯粹的觉得酒这东西是真他娘的的好喝。
    方可棠虽然不跟他们掺和无聊的‘感情狩猎游戏’，但桌上输了也总要是有些惩罚。
    但因为他这人不玩这些乱的，就爱喝两口，输了大家也只是挑几个长的好的让他帮忙要微信。一张脸放在这，男男女女从没拒绝过他的。
    有个例外，叫祁阳，当时喝酒时候遇到的酒吧驻唱。例外就例外在这个是方可棠唯一自己选出来的人。
    那时候是大三，旁边朋友们对象都换过几个了，就他自己谁也看不上，不论男女谁追都拒绝。这个没徐季帅，那个没徐季脾气好，哪哪都不如徐季。方可棠痛定思痛，觉得一定是学校里的人不对他胃口，缺一个自由的灵魂来一下子击中他的心。
    但跟兄弟说追我的人都不如你，多奇怪。所以他从没跟徐季说过这事，也没说过他想谈个恋爱。再者就是天天跟徐季电话视频的，总被人说是给小男朋友打电话，必须得给自己澄清一下。
    小驻唱长的阳光，声音更是好听，当时带着黑帽子穿的简简单单在台子上唱什么未来什么远方，眼睛里亮的发光，一看就是个纯洁的崽，非常适合跟自己有个浪漫的开始。
    话一出又不知道怎么勾搭，大家起哄让他送礼物，当时他叫来经理，给了五千挑了朵玫瑰花当打赏。
    经理叫人过来道谢，这人一路臭脸，直到看到了他才缓和了脸色。他看着是缓和脸色，回去一帮人调侃着说那哪儿是缓和脸色，那叫惊为天人。
    人到脸前方可棠怵了，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歌好听，加油啊。”要是让徐季知道他在酒吧花钱买乐子，那一趟高铁两个小时内就冲回家把他扭送关押在屋里进行痛苦的思想教育。
    再者，徐季知道了肯定不高兴。方可棠不想让徐季不高兴，所以撑着面子又给人倒了一杯橙汁开始尬吹：“你唱的歌也太好听了，一定是专业歌手吧！”
    祁阳摇头：“是学生，在隔壁还上着课。”他一路走过来以为又是哪个纨绔要灌他酒，怒火没消就看见一个小少爷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弯弯，让他心里对这人的揣测变成了愧疚。
    祁阳想着都说搞艺术的人里gay多，其实只是因为太能欣赏美了，所以模糊了所有人的性别，不在乎这些。所以他看完这一眼，也变成了一个搞艺术的gay。
    方可棠却只是想着隔壁大学不就是他的大学，横江大学这么好考，谁都是横江大学的。方可棠当时觉得他是吹牛，后来在学校被人追到自习室里才知道这人还真是音乐系的。
    方可棠是实打实的尝试了一下和这个人谈恋爱，但是连牵手都做不到。真是奇怪，明明也经常拽着徐季的手求饶提要求，怎么跟别人牵个手就那么难。
    现在想到这儿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徐季应该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可惜那时候点不破，他也明白不了。
    不想提这人，方可棠回复他。
    嗷呜嗷：[不认识，别乱说，感情史一片空白，和徐季哥哥宇宙第一初恋。]
    同桌：[……行，那你遇见谁了]
    嗷呜嗷：[薛茜茜]
    过了几分钟方可棠再发消息过去问他为什么不回话，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无语，宇宙第一缩头乌龟啊这人。
    过了一会儿同桌又发消息过来问在哪遇见的，他回，警察局，审讯室。
    审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是最好审的，梁敢没有林笑的淡然和尚莉莉的心机，整个审讯过程漏洞百出满头大汗，连方可棠在外面看的都着急，这哪是微表情分析，这是巨幅表情分析。不，这都不用分析，鬼都看得出来他慌慌张张说着谎。
    薛茜茜倒是诚实的很，证据拿出来之后也没多大情绪起伏，认命一般说出了实情，两个人的供词一对照，完整的故事就出来了。
    夫妻俩生了个女儿，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搁小说里这八字都抓鬼去了。偏偏梁敢是个信教的，找道观里的道长算了算说这种命格要是顺风顺水以后准能成大事。可偏偏小姑娘心脏不行，大病小病不断，像个易碎的瓷器。
    薛茜茜身体不好，生不了二胎，一来二去道士给想了歪招，要价一百万。
    审讯中间刘局过来了一趟，听说顾老师找来那个学生一针见血冷静的分析了这个疑案直接指出幕后凶手所在地，这才来看看。
    方可棠本来中午没睡觉，审讯看到后半程迷迷糊糊的，被刘局拍了拍肩膀夸了两句之后才清醒过来。他心里慌得很，自己抠着脑壳要死要活的随便说说心脏那里的医院，没想到真给碰上了。
    但刘局此时夸他专业才能过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这个夸，说着陆复然教的好什么徐季带的好。一顿话说下来刘局以为他是谦虚，更是欣赏这个年轻人。
    徐季出了审讯室看方可棠在外面座椅上唉声叹气，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方可棠委委屈屈：“我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什么？”徐季没懂。
    “我说，我好笨的，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小天才了。这叫……什么德不配位。”
    他把徐季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说道：“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案件能够破获的这么快本来就有你一大份功劳。”
    方可棠没法跟徐季解释自己的心情。要是他本来就能把这些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没什么，关键是他什么都不会，就随便瞎猜一下给碰上了，那下次怎么办？
    大家会不会说他被夸的这么厉害，其实什么都不会？
    “你不懂。”方可棠撅起嘴，“你是真正的小天才，你不懂我们虚假的小天才心里在想什么。”
    徐季怎么不懂，方可棠挑挑眼睛他都知道方可棠心里想什么。但还有下一场，他没太多时间开导一个暂时抑郁的心理专家。
    安慰人是个技术活，徐季决定用一句话树立起方可棠的自信。他绞尽脑汁，最后说道：“算了，晚上你喝两口就高兴了，今天允许你喝一杯。”
    果然，方可棠听见这话十分开心，完全把生活的烦恼抛诸脑后，“徐季你也太好了吧！”
    徐季：……？他觉得方可棠可能被他给管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想喝就可以喝，想见谁就见谁。这不行，人的天性是自由，方可棠不能被自己的想法束缚。
    还没等徐季说点什么，方可棠嘿嘿一笑继续说：“但是去酒吧就是喝酒的呀，你都去了有人把我带回去，那我爱喝多少喝多少。你不同意的话我喝的时候有一点心理负担，你同意了我就没什么负担了。”
    徐季：……那没事了。
    薛茜茜和梁敢审完基本上没什么疑点，剩下的是那几个不道德的道士。道观是个好道观，师父是个好师父，可惜这群弟子太不像样。徐季现在审的这个还是个大师兄，这桩活计就是他接下来的。
    “警官，冤枉。我只是给他看了一些我教改命的术法，根本就没想着他这么大胆啊。”这道士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不知道梁敢那边问两句就全说了。
    徐季反问：“那为什么要收他一百万？”
    道士：“哪有一百万，警官你可以查我的账，根本没有的事。”
    徐季：“先转了四十万给你父亲，商量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转你。”
    这道士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继续狡辩：“那是我为他开天眼的钱，改命之术就印在书上，说到底还是与我无关。”
    里面还在胡搅蛮缠，方可棠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着看着突然想到死者那个根本不在意他的妻子。徐季中午说的是刘雅楠没有牵扯进来，甚至根本没有查到和梁敢及道士们来往的痕迹。
    连死者的遗产都没要。
    难不成还真是看上了死者的命格，想来旺旺自己？
    里面徐季已经失去耐心了，问他：“你说你没参与，那死者赵旭旭又是谁选定的？难道不是你给他算出了三个日子让他照着找人吗？”徐季指指侧面抗拒从严的标语，“你不要消耗我们的耐心，我再问你，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
    道士卸力，倒在靠椅上：“没有了，想铤而走险赚一笔大的，没想着报应来的这么快。”
    徐季和何萌出来复看这个道士的录像，方可棠凑过去跟他们一块，看了一会感叹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信教的，堪称科幻。这些信教的人都不想想这东西这么邪乎还要科学做什么，都图什么怎么想的啊，每天都去观里跳大神做法吗？”
    徐季给他一个脑瓜蹦更正他的话：“永远不要因为一个人而妖魔化一个群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做出这种事情是梁敢自己心思不正的问题，跟他信教与否关系不大。佛法道法都有劝人向善，梁敢没做到但不代表其他的信徒不做。所以不了解就不要乱讲，任何不危害社会安定的信仰都是值得尊重的，有它必须存在的理由。”
    方可棠缩了缩头，糯声嗯了一下。糟糕！又被徐季批评了呜呜呜。
    徐季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听不进去，叹了一口气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掰扯这小少爷的思想。
    审讯结束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同桌给方可棠打了电话说想过来跟他见一面，想也知道是来问薛茜茜的事情。方可棠跟徐季打了招呼说了一下，徐季让他直接和他朋友一起吃个晚饭，自己一会儿应该没有带他吃饭的时间了。
    方可棠答应，回办公室在徐季桌柜里拿了他车钥匙。
    左右也是微信里经常聊天的老同学，两个人见面实在是没什么闲话好聊，方可棠一直被动的持续输出着所有跟薛茜茜有关的事情。
    “太不算人了吧这狗男人！”同桌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方可棠哎呦一声，左右歉意的看了看后把他按住说道：“没事，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事儿薛茜茜一直是拒绝态度，那个道士也说了，薛茜茜一直在拦着，刚开始转钱一直拖就是薛茜茜不让。就是个从犯，判不了太重。”
    这话没起到安慰作用，同桌依旧愤怒：“她都阻拦着了，不给她发个锦旗就算了，还当她是什么从犯！”
    方可棠用一种爸爸对你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法盲程度，不输三年前的我。”
    方可棠晚上还要喝好酒，不想跟他一起痛哭流涕灌橙汁。快八点的时候方可棠终于把这人的泪聊干，把人哄了回去。
    啧，没想到，痴情仔啊这人。方可棠一边嘲笑着同桌多少年了还对一个嫁人的暗恋对象念念不忘真是没出息，一边雀跃的开着车，想着一会儿见到徐季了要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来持续输出一下自己的心意。
    怎么才能逗徐季哥哥笑一笑呢？
    徐季发微信过来问他在哪儿，方可棠回他说在去接小男朋友的路上，过了几分钟又说在停车，再过几分钟说在上楼。徐季刚看见上楼两个字，方可棠的笑脸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徐季压住不明显的笑，站了起来：“走吧。”
    耶！笑了！
    约着一起的几个同学都是大学常和他在一起玩又认识陆复然的。方可棠刚领着徐季进去，里面大嘴见了他就喊:“棠啊你猜我看见谁了！就大学的时候你勾搭的那个吉他手！”
    大嘴大嘴，外号和人非常贴合，叫这个名字是一点也不亏。方可棠砍他头的心都有了。
    没往包间去，几个人就坐在一楼沙发上朝他招手。侧边台子上的男人正弹唱民谣。今天不走蹦迪路线，酒吧噪音也不大，所以大嘴这句话说完半场人都往这边看了，包括台上正唱着歌的，新来的那个驻唱。
    方可棠觉得他的老同桌不是个痴情情圣，是个预言家。因为祁阳就在台子上盯着他，连歌都停了。
    方可棠赶忙转回脸，生怕这嘴碎嗓门又大的臭狗再说点什么，快步拉着徐季走到他们面前堵话一般快速的宣布道:“大家好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徐季！”可闭嘴吧你个大嘴。
    大嘴尴尬的hi了一声没敢再说话，徐季跟大家打了招呼也不说话了。
    徐季觉得，方可棠所有事情他都知道的，小到两个人大学分开后方可棠喝的每顿酒都去了什么人，玩了什么游戏。大到方可棠人生的每一步规划。
    但方可棠没跟他说过这个，勾搭是什么意思，是追求吗？
    气氛陷入了尴尬，方可棠刚在桌下踹了大嘴一脚，就看见祁阳放了吉他跳下台子朝他走过来。
    郑棋可真会找人，方可棠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下午郑棋说在别人家酒吧重金挖来一个人帅音好的，当时他还附和着吹嘘了几句这不道德的行为，说做生意就是要找好的，别人家的好的咱也要。
    没成想是祁阳。
    “什么时候回的国？”祁阳问他，眼神直勾勾的，像看不见别人。
    徐季看过去，这人还知道他出国了，这是一直联系着呢。
    方可棠掩住尴尬，招呼他过来，言语暗示:“哈哈哈这回来几天了，带男朋友出来喝酒，好巧啊好巧。”
    男朋友。祁阳看他旁边的徐季，问的却是方可棠：“你不是说只会喜欢猫不会喜欢人吗？”
    没等方可棠开口，徐季说：“他不喜欢猫，就喜欢了两天。”
    尴尬，好尴尬。方可棠要笑僵了。好在祁阳是个识趣的人，说了个不打扰你们兴致，又转身回了台上重新开始弹刚刚没唱完的歌。
    不打扰个屁。方可棠心说我哥脸都臭成这样了你还不打扰不打扰。
    方可棠把徐季推进座位里又坐到他旁边把手塞他手里乐呵呵的耍赖：“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哈，啥事都没有，就是交了个朋友。”
    徐季嗯了一声，表示谅解。陆复然就坐在徐季对面打量着他，想看看这个性格貌似是不太行，话也不太多的人是怎么勾着方可棠的。看了半天一点优点都没看出来，心里切了一声移开了脸。
    “徐季你不能喝哦，你一会儿还要把我送回家呢。”方可棠给他取了瓶橙汁过来满上，徐季点了点头。
    他想着朋友面前，总是不说话会不会让方可棠掉面子？可自己真的不知道开了口可以说些什么，最后纠结再三，徐季点完头后补了一句：“好的，不喝。”
    第44章 第三案1
    好在祁阳没再过来。方可棠当时拒绝人家用的理由, 一是不喜欢男生，二是不打算恋爱，这回直接找了个男朋友, 着实像是骗人。
    方可棠看徐季神色如常, 酒桌上大家问些什么还能礼貌的聊两句。不错, 还怕他出来当哑巴。
    陆复然本来是想着激徐季几句, 但喝了两口酒之后觉得没意思, 也就作罢。几个人天南海北的聊, 等方可棠的爸爸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没在家的时候, 方可棠已经意识模糊了。
    徐季揽着他的腰站在路边接电话。
    “嗯，不是在我家，他喝醉了。嗯好，好, 我会的。马上回去。”
    方可棠抵住了他的额头, 迷迷糊糊的大着舌头问：“谁啊？”
    徐季挂了电话：“你爸爸说要去你新房子看你, 没等到你回来。我送你回去，你先住在新房子里。”
    方可棠略微清醒了一点：“啊, 抱抱睡没有了。”
    徐季嗯了一声。
    他抱住徐季：“不行, 你也住在新房子, 爸爸不会怪你的。反正我犯错了他们都怪我，你犯错了他们都怪我带坏你。”
    徐季想反驳一下安慰他, 但话到嘴边想的却是，这话没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先回去，别让爸爸等的太晚。”徐季拍拍他的头连哄带骗把人背去了车位那边。
    晚上车多, 还在路上的时候方可棠他爸爸打了电话过来说不等了，让他照顾好小棠。徐季答应下来，下个路口又掉头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怀里的人酒气熏天，徐季抱着给人刷了牙又在淋浴下面冲了冲包好放到床上。自己洗漱完过来之后方可棠还没睡，在床上坐起盯着他看。
    “怎么了？”徐季过去摸摸他的头，“看着这么委屈。”
    方可棠倾身揽住徐季的腰：“我是小废物。”
    徐季顺毛的手一顿，又摸了两下：“你是大灰狼。”
    “我是小废物。”
    “你是大灰狼。”
    “呜呜呜呜呜对不起我那天骗了你，我其实不是狼。”
    徐季不知道他来了什么情绪，说着说着就哭了。他摸了摸方可棠的头：“睡觉，好好睡觉明天醒来就会变成狼了。”
    方可棠又信了，抽抽嗒嗒的点了点头，委屈屈的说着你可不要骗我啊。他躺下抓起被子就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很期待即将到来的变身。
    直到徐季睡着之前，方可棠还一直呢呢喃喃小声说自己是小废物。徐季仔细想了想原因，应该还是这次案子的问题。小棠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真的说对了，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可大家源源不断地夸奖变成了他的负担。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心安理得的接住这些褒扬。
    还是太不自信了。徐季吻了他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明天睡醒给他买点零食好了。
    喝的太多，方可棠早上醒来头痛的很。徐季给他煮了粥，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方可棠接到了郑棋的电话，这才看见手机上昨晚上有十几个未接，都是郑棋打的。
    接住电话之后郑棋第一句就是酒吧里出人命了就在他们的局里。
    方可棠听见这话差点把手机扔进汤里。
    “不是吧！”方可棠从楼上跳下去的心都有了，他看着徐季一脸的绝望，“我还指着这店给我赚个第一桶金呢。”
    “怎么了？”徐季问他。
    “昨天晚上酒吧死人了。”方可棠头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风风火火吃完饭两个人杀到警察局的时候郑棋已经做完笔录走了。
    徐季去大厅那边要来权限和方可棠去一楼办公那里问具体情况，那人解释一通又直接把监控调出来给他们看了。
    死者在酒吧里的时候从走路步伐就能看出醉意，到了大门口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突然冲到了马路上，和一辆机动车相撞。
    徐季看完说道：“对酒吧的例行警告可能会有，但对酒吧影响不大。属于脱责范围内的东西。”
    方可棠点了点头：“这事不归我们处理吗？”
    徐季嗯了一声：“交警民警范畴，不归我们管。”徐季又往前倒了倒，觉得这个死者消失在监控里的时候走路还没这么不稳，再出现的时候就不行了。消失的地方应该是酒吧的卫生间方向，这看着倒像是去厕所喝了两斤。
    方可棠又问：“那酒吧用给他家人赔钱吗？”
    徐季：“不用，赔钱和坐牢都是开车的这个人来。”
    方可棠更惊讶了，问他：“为什么坐牢啊，这不是他自己冲上去的吗？是他撞车啊。”
    徐季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出去。方可棠跟着徐季出去了才明白，徐季刚刚是不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丢他人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徐季告诉他：“机动车撞人统一归为过失杀人，不看你多委屈多无辜，不能免责的。要是有主观因素，故意撞人或者酒驾，这就归在故意杀人了。小法盲，你真的入职培训了？”
    事实怎么能被质疑？方可棠非常有底气的回他：“当然！学的不行不代表没有学。”
    徐季：“那今天开始每天跟局里的普法小队领一张传单看看，哪有法盲当警察的，你这说出去顾老师都能被别人连坐着笑话。”
    “嗷。”方可棠继续问，“他会判多久啊？”
    “《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这人没逃逸当场报的警，估计一年左右，要是死者家属愿意的话，一年都判不了。”
    方可棠还是觉得太惨了，这开车这人完全无辜啊，“我还是觉得这人可怜，一个醉鬼冲他车上他还得坐牢，也不是他车没开好撞的嘛。”
    徐季推开办公室的门，继续给法盲上课：“法律不是完全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不是单纯的考虑动机和主观意识，它注重于再教育，对人对事。”
    “呦！自从方老师来了之后，徐队可没来过这么早了啊！”何萌背着包站在楼梯口，以为自己第一个过来，结果竟然看见了他们两个，难得难得。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楼下乱糟糟的吵起来了，何萌跟两个人解释说昨晚交通事故死人了，一楼家属刚到，估计是家属情绪失控正闹呢。
    昨天的案子差个大收尾，临市的局里有案子请求远程协助参审，徐季自己参与了，把昨天的案子全都放给何萌他们处理。方可棠今天不再无所事事了，从陆复然那里要了书单，准备自学犯罪学。现成的大小前辈在他身边能给他解惑，学的倒也轻松。
    快十一点多的时候何萌敲门进来说昨晚上死的那个被送到二楼邵谷那边尸检去了，估计辗转辗转又成我们一队的事情了。
    徐季奇怪，问她：“家人要求尸检？为什么批了？”
    何萌：“对，家人说死者平常根本没有喝醉过，酒量极大，他们不信是喝醉了去撞车，肯定是有问题。底下人查过监控之后也觉得这个人当时的状态有问题。”
    徐季听了这话想到今天看监控的时候，死者生前确实在短时间内出现了一些体态上的微小变化，说不定还真的有内情。
    他抬头：“好的。我再去楼下看一眼监控。”
    方可棠眼睛一亮：“我也去！”
    第45章 第三案2
    事情发生在他们离开夜色十五分钟后。
    方可棠指指监控里这人消失在监控里的地方：“这个走廊可以去洗手间和一个路尽头的大包厢。他进去的时间不短, 难道是去包厢里喝了？”
    徐季：“他们这桌在外面，但也不排除有朋友把他喊去包厢里。这案子太普通了，应该找不上我们。”
    方可棠点点头。
    电话响了, 方可棠跟徐季示意了一下之后去角落接了电话, 是他妈妈打来的, 说要中午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怎么说, 想想就很尴尬。
    “地方安排好了吗？”徐季问他。
    方可棠点头：“我妈说就在警局附近。”
    十一点多两个人准备离开赴约的时候邵谷突然过来敲门了：“徐队, 血液中检查出大量LSD致幻剂, 根据送检时LSD残存密度分析, 死者应该服用了不少于200微克，按照视频的发作速度，这个值应该会更高。”
    “致幻剂？”徐季皱眉。他看了方可棠一眼，方可棠瞬间会意：“你忙！我跟妈妈说一下。”
    徐季点点头, 跟着邵谷出去了。
    仅仅10微克LSD就可以产生明显的欣快感, 不少于200微克, 这是想早生极乐啊。徐季拿着检查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邵谷在旁边提醒：“要不要再回去看看监控？致幻剂就算是这种剂量，也要十几分钟缓冲时间才能发作的。”
    “你跟我一块去, 辨别一下他体态的变化。”
    两个人出尸检房的时候方可棠还在走廊里跟他妈妈打电话。
    “不就晚去一会儿嘛, 怎么就是不重视了。”
    “徐季很忙的, 你体谅一下他呀。生死时速，是警察啊。”
    徐季微吸一口气, 想抓住方可棠揍一顿。他走上去把电话拿过来说：“不会迟到，我们一定按时去。”
    对面没回他，直接挂了电话。
    徐季抿抿唇, 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看邵谷，又看了看方可棠，最后很没有原则的回去叫了正准备收拾收拾吃饭的高围。
    徐季：“老高，跟邵老师一块去查查监控，我中午有点事情。”
    徐季没拜托过别人什么事情，所以老高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方可棠看看一块下楼的两个人，再看看徐季，觉得事情奇妙了起来：“哇哦，你竟然放弃了工作。”
    徐季说：“不能对妈妈这样说话，小辈赴长辈的约，怎么能推脱自己忙？你这样妈妈可能会对我印象很差的。”
    “不会啊，我妈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
    徐季叹了口气：“你妈妈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我懂不懂事了，她只在乎我对你的感情。走吧，我们去见他们。”
    饭店是徐季的妈妈选的，都是家常菜。
    两家人本来是非常熟悉的，关系要好。两个孩子整了这一出见面之后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两相看，看谁都是尴尬。
    只有方可棠一个人觉得这家菜还挺好吃，吃了几口之后被方妈妈在桌子下面拧了大腿这才放下了筷子，正视了他们诡异的气氛。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徐季的妈妈举着杯子站起来：“以后……这也是亲家了，咱们干一杯哈哈哈。”
    大家一起尬笑起来，一起尴尬的吃完了饭，一起尴尬的告别。
    直到方可棠坐着徐季的车回到局里，他都没想起来刚刚吃的饭是什么味儿的。实在是太诡异了。
    “徐季，今天中午到底是为什么要一块聚这个餐啊！尬的我头皮发麻脚趾抓地。”方可棠缠着他去小食堂买酸奶，路上想想刚才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总是要见的，哪有亲家不见面的道理？”徐季扫码付了钱，拿了一顺钙奶给他拆了一瓶。
    方可棠接过来问他：“那亲家都见面了，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偷偷结个婚啊？”
    徐季停在了原地，有些紧张：“你……想办个婚礼？”
    明明是方可棠先问的，徐季问回来之后方可棠却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办什么啊，我们这才谈几天恋爱啊。”
    方可棠看徐季不说话了，又凑过来讨打：“徐季哥哥你当真了？这怎么能当真，再说我们也不能结嘛。”
    徐季问他：“为什么是我当真了，你就没有这个想法吗？”
    方可棠被他问住了，他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他和徐季捅破窗户纸之后他确实像得了新玩具一样，非常非常喜欢徐季，比以前更喜欢，但他想不到那么久远。
    在他的生活法典里，从没有计划未来这一项。
    方可棠承认自己一天天的爱说些没羞没臊好哥哥好老公的话去逗徐季脸红害羞，但情侣之间嘛，说这种话是情趣，是必备的生活调剂。他虽然没谈过，但看得多，融会贯通。
    徐季看他沉默，说了句：“我看你能喜欢我几天。”
    他说完转身就大步离开，方可棠在后面小跑着追上他：“你怎么了嘛，我们本来就不可以结啊，我哪里说错了。”
    徐季突然停住，方可棠没刹住车，撞在他背上。
    徐季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我就像是你突然感兴趣的要抱回去养几天的小猫小狗，你本来就没打算跟我过一辈子。”
    徐季说完又走了。方可棠这次没追，他有些恍惚。大抵是徐季在他身边总是包容温和的，他没能适应现在的他。尖锐，有脾气。
    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一辈子的事情，谁说得准嘛。睡都睡了，说这些什么意思。”
    方可棠慢悠悠的往回走，脑海里把徐季刚才的言语表情过了一遍，妄图从专业角度刨析一下徐警官的真实心理活动。
    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不能吧，谁跟不喜欢的人睡啊。
    那是觉得自己对这份感情不认真？更不能吧，现在喝个酒都把他带上，干什么都报备，跟认了个爹一样。
    徐季到底在气什么啊！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他啊！而且又不是他不想结，两个男的真的不能结婚啊！
    不会是还没有安全感吧，阿西吧！前天晚上都把他做晕了，还没安全感？？？
    方可棠晃悠回办公室的时候徐季不在里面，何萌看他探头探脑的找人，告诉他：“徐队在二队那边办公室里，这次案子有点涉.毒的苗头。”
    “啊？”方可棠没想着自己喝瓶奶又喝出个案子，“什么案子啊？”
    何萌：“早上尸检那个。”
    晴天霹雳。方可棠颤颤巍巍的扒着何萌的小桌板问她：“你是说，夜色酒吧里有人涉.毒？”
    何萌点头：“有这个可能，你怎么了，看着这么虚弱。”
    方可棠强装笑意，说：“I’m fine， 真的fine.”
    他回了办公室把门关上，想跟郑棋说点什么，但是打开聊天界面一句话也发不出去。
    这是机密，不能结果出来之前不能提前乱讲。
    方可棠欲哭无泪：呜呜呜呜呜我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投个酒吧都能摊上这种事。
    方可棠试探着给徐季发了个消息，看看这人现在还生不生气。
    嗷呜嗷：[哥哥在吗？理理我。]
    徐季秒回了一个句号过来，是给方可棠一个哄他的机会的意思。方可棠没能领会这个句号包含的深层意思，哭丧丧的问他酒吧的事情。
    嗷呜嗷：[呜呜呜呜呜什么涉.毒啊，我的酒吧还有救吗？]
    这次徐季回了一个‘…’过来，没有解答他的问题。
    没等着徐季回来，方可棠在外面蹲到了老高。看老高还哼着歌，方可棠安慰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他凑上去问：“高兄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这次案子很好办啊？”
    老高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是的，世界上最好办的案子就是交给别人办的案子。这次有涉.毒的嫌疑，二队接过去了。”
    晴天霹霹霹霹雳。
    老高问他：“不过徐队要跟着他们一起的。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方可棠强装笑意，说：“I’m fine， 非常fine.”
    事业爱情双滑坡。
    先挽回哪个？当然是好挽回的。
    方可棠又开始给徐季发微信，徐季依旧秒回一个句号，这次方可棠明白了这个圆里饱含的深意，开始按照着道歉模板哄徐季。
    嗷呜嗷：[哥哥我错了，我没有认真对待这份感情。]
    狗屁，我认真死了，我都献身了。
    嗷呜嗷：[我只是说错了话，我真的很爱你。]
    这是实话，但跟上一条好像有点矛盾。算了不管了，发了再说。
    嗷呜嗷：[我说不想跟你结婚不是不想跟你过一辈子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结婚这个环境，说这个也没用。]
    这也是实话呜呜呜呜呜，徐季到底在气什么啊。
    嗷呜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好怕你不高兴，我想让你永远高兴。]
    甜言蜜语总是对的。
    果然，徐季回话了。
    徐季：[对不起，情绪有些失控，没有怪你。]
    徐季：[我也很爱你。]
    耶！方可棠趁热打铁问他问题。
    嗷呜嗷：[那酒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涉.毒是谁涉啊，会牵连到酒吧吗？？？]
    徐季过了一会儿，又发了‘…’过来，再次失联。
    作者有话要说：双开的新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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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练感情流写法
    第46章 第三案3
    到这儿方可棠已经明白这事不会影响酒吧太多了, 如果真有影响，徐季不可能因为生气而不跟他讲正事。
    徐季从没跟他生过气，所以方可棠也把徐季现在的行为定义为小情侣之间互相埋怨你爱我比我爱你少一点这种爱情调剂。
    不错, 方可棠爽了, 这才叫谈恋爱嘛。
    徐季回来的时候方可棠还在学习, 丝毫没有任何焦虑感。倒是方可棠, 丝毫没有看出徐季依然在生气的眼力劲, 看徐季一回来就巴巴的凑了上去。
    “怎么样了？”
    徐季回他：“还在排查, 嫌疑人初步列出六个, 其中有你那个老熟人。”
    方可棠绝望了，“郑棋是嫌疑人？？？”
    “祁阳。”
    方可棠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张大了嘴巴，更惊讶了。祁阳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可能贩.毒？
    徐季碰了碰领子, 找遥控器开了空调, 打开后他坐会了自己的位置说道：“不要看表面, 他这些年做了什么你也不清楚。”
    也是，方可棠点头问他：“这事为什么是二队查啊？我们不行吗？”
    徐季：“不是二队查, 一队二队一起。我们这边道士这个案子还没结, 何萌田茉和戴周这几个主要负责跟检察院交接的人还不能动, 何自然负责孤儿院拐卖案也不能动，你我高围, 我们三个和二队一起，主要协助沟通技术组。”
    “因为毒贩的规模大的话，经常会有武装势力存在, 牵扯很多。所以后期逮捕行动要二队打头阵。一旦这事规模更大的话，就又要往上报了，小规模聚众我们负责，大规模贩卖这种就是缉毒警负责了。”
    这样子。方可棠又期待的问他：“那我能做什么啊？我这两天学了好多了，看书做笔记问老师，感觉现在我好牛啊。”
    徐季看了他一眼，招招手让他过来：“等调查，看看他们团伙有多大。”
    方可棠疑惑的嗯了一声，来他桌前。
    徐季问：“你不是要跟进调查吗？连已知线索都不问问？”
    是哦，方可棠想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问：“那你讲讲？”
    “要讲，开个小会吧。”徐季起身开了门，叫高围进来。
    高围此时无所事事，刚看自己买的股票一路涨，徐季叫他的时候他哼着歌走过来撑住门问：“怎么了？”
    “进来开个小会。”
    高围：“好嘞！什么会啊？”
    方可棠拉了自己的椅子出来给高围坐，又拿了一旁普通的小平椅过来自己坐下，说：“没你事的案子突然有你事会。”
    高围疑惑了：“这是什么会？”
    徐季把那边拿回来的资料递给高围：“新案子我们三个和二队一起查，我们主要负责前期侦察和中期的技术沟通部分，剩下的二队来。下午七点去二队那边开大会，我简单讲一下，再分配任务。”
    高围懂了，这个会真的是本来没他事的案子突然有他会，白高兴了。
    徐季敲敲手上的纸，示意他们看手里的文档。
    “晚上十一点三十八分，死者进入通往一楼唯一包厢和厕所的走廊，此时他步伐还算正常，没有喝烂醉的迹象。零点十一分，他跌跌撞撞从走廊出来径直出了门。”徐季说到这儿翻了一页，两人也跟着他翻页，第二页是酒吧大门口的一些监控截图。
    “出门后，他在路边呆站一分四十五秒之后直直冲上前，和路上正在行驶的车辆相撞。”
    徐季又翻了一页，是祁阳的个人资料。
    “祁阳，二十六岁，毕业于横江大学音乐系。这个人目前在夜色酒吧兼职驻唱，主业是网络原创歌手，走颓废路线。在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祁阳结束了第一阶段的表演，下场去了厕所，十一点五十五分从走廊中出来。”
    “夜色酒吧只大厅一个监控，走廊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根据后续监控可以知道走廊尽头包厢里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穿黑衣服这个男人，付琪科，是我们市那个大企业家付满的儿子，其余几个家境富裕但远比不上他。”
    “除了这几个人，在这个时间段没人进走廊了。邵谷给出的报告显示死者没有长期吸.毒史，次数在一到三次，所以我认为他这是第一次吸，而且不是主动的。”
    徐季的话讲完了，高围提出了异议：“报告上显示这几个富家子弟出酒吧的时候模样是普通半醉的状态，没人有明显的症状，这个祁阳也是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弹唱了，就不能是死者自己带着东西磕了？”
    徐季刚开始也有这个疑问，但后来跟二队的人又过了一遍监控才否认了这一点：“死者家属说了，他这天是刚跳槽，和新同事们来开欢迎会的，就坐在大厅里。如果是自己带的，第一他不会选择在好不容易得到工作机会的新公司同事面前，第二他从厕所出来之后没有回到座位上，反而是径直出去，对于一个欢迎会的欢迎对象来说，于情于理都不合。”
    方可棠悄咪咪举手：“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如果是这几个富二代吸的，那他们肯定还有下次。明天早上趁店里关门的时候我们悄咪咪的在走廊里和包厢里装个摄像头，等他们下次来的时候看监控，一旦吸了，马上抓起来招供。”
    徐季说：“是个不错的应对办法。东西局里会给你准备好，但你怎么确定郑棋也没参与呢？他要是参与了，告诉那几个人我们有埋伏，那下次那几个人来正正常常的喝顿酒，我们不就不怀疑他们了吗？”
    方可棠失望的啊了一声，说：“那我试试他？”
    徐季问：“怎么试？”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高围和徐季围着方可棠等他打电话的场面。方可棠左右看了看，尴尬的嘿了几声，拨通了电话，郑棋那边接的很快。
    “怎么样了可棠？事情有结果了吗？会牵连到我们酒吧吗？”
    方可棠清了清嗓子：“咳，还没有结果，酒吧应该没事，但徐季说可能会罚点什么。”
    电话那边听了这话之后微微放心下来，说道：“那没事，不过徐季不是你男朋友吗，你枕边风多吹几句，说不定我们就没什么事了。”
    此话一出，方可棠看高围，高围看天花板。方可棠硬着头皮继续聊：“他很公正，是去酒吧的人犯了错，和酒吧有什么关系，不用吹那个什么风……”
    “没事，酒吧没事就行，我现在就指着这一个店养活了。”
    方可棠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偷听到个消息，是他们专案组开会的时候说的，说我们酒吧可能有人吸.毒，要派个省里的缉毒警察来专业检测这些，彻查一下我们酒吧。”
    郑棋惊讶了，跟他保证：“一定不会！我们酒吧就那几个人，连过马路都要绿灯斑马线往上怼的，从来不搞正经公民不应该搞的。”
    说完方可棠才发现了老高还存在着，他又是腼腆一笑，想到郑棋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脸红。
    高围只想说：牛，很牛，非常牛，夫妻俩都牛。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明天没课又可以写一天了！应该是三章（？）
    第47章 第三案4
    郑棋问他：“这怎么彻查啊, 检查检查我们吸没吸还是在酒吧里蹲点抓人啊？”
    方可棠答：“不清楚，先查我们工作人员，再查店里常来的顾客吧。”
    郑棋：“好嘞, 这些人我们共事久了, 是什么人我都明白。只是到时候查完了你可要说几句好话别让局里平白无故难为我们啊, 酒吧生意本来就怕传出这些不干净的, 可不能闹大了。”
    挂了电话之后方可棠左分析又分析也分析不出这人真假, 徐季趁老高出去接水, 问方可棠：“他不是追你吗, 怎么都说得出枕边风这种话了？”
    方可棠讨好地朝他笑了笑说道：“我们徐季哥哥这不是又高又帅秒杀一切敌人嘛，他见了你，自惭形愧，觉得我们俩才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不行嘛。”
    老高回来了, 气冲冲地插话道：“什么一队不行！谁说我们一队不行？”
    害, 方可棠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一队有您一定行。”
    徐季：“别贫了，高围今天下午把包厢里那几个人的日常交易, 家庭, 社会关系, 经常跟什么人接触都查查，能查多深查多深。小棠下午跟着二队和我, 一起去酒吧找个由头把摄像头偷偷装了。”
    哇哦，方可棠期待的问：“是那种针孔的吗？装在哪儿，包间和厕所？”
    徐季：“装包间, 厕所装这些是违法的。”
    高围：“好嘞，我走了。等等，那不是还有个祁阳吗？”
    徐季：“他虽然不太火，但也是个公众人物，我和二队会商量一下，小心的查。”
    高围走了，方可棠凑过去问徐季：“我的任务是什么呀，徐队长？”
    徐季说：“跟进案情，分析嫌疑人心理，找出线索中的漏洞。”
    听着高大上，但是方可棠不知道怎么实施。不过他有别的问题要问：“你打算怎么查祁阳啊？”
    祁阳。徐季正在看他的资料。
    徐季说：“和别人一样的步骤，不过要更仔细些。死者莫名其妙进入包厢的可能性远小于在厕所和人碰头的可能性。”
    方可棠懂了，徐季这是怀疑祁阳在厕所给人喂了药的意思。
    中午方可棠趁着郑棋出去进货暂时赶不回来，拿着钥匙带着二队三个警察一块开了酒吧的门，徐季也在。
    为了不让郑棋看见监控起疑，方可棠像正常领着警察办案的样子引着人进了包厢之后关了门，徐季迅速的踩着沙发背在对角的两盏小灯后面稳稳实实的粘上。
    而后依旧是方可棠像请人移步一样先出了走廊抬手请他们去吧台看。
    几个人拍了照片，给酒吧录了像，又检查了楼上几个小包之后郑棋正好回来，一见这阵仗有点吓人。郑棋走过去扯扯方可棠衣摆，徐季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也看见了方可棠揽着郑棋肩膀去一边说悄悄话。
    算了。
    徐季扭头把剩下的房间逛完，发现这个一楼唯一的包厢确实是个很封闭的地方。二楼包厢的门都是彩玻璃，看得见里面，上面人又多，走廊还有监控。只有一楼这个包厢要过一个厕所才能到，且门是实木门，严实的很，若是从里面关上，外面的人也别想进。
    看那两个人聊完了，徐季上前问郑棋：“怎么一楼就只有一个包厢？”
    郑棋乖乖回答：“本来一楼是没包厢的，卡座沙发普通桌，就这几种。后来两个仓库腾出来了一个，左右没东西放，我就装修了一下改了个大包间，经常遇上一群人来玩的，一晚上差不多都能比以前多赚小一万。”
    徐季明了，是仓库改的，怪不得门口这么奇怪。
    郑棋又问：“警官，查这事的时候，我这酒吧会关门吗？”
    “不会。”
    郑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徐季看他这个态度不像是帮凶，但是情敌，所以也没给好脸色：“嗯。”
    几个人坐着局里的公车走了。在车里的时候二队一个技术人员马上在电脑上激活了摄像头，调出了实时监控。郑棋没有进包厢查看，只是出门和门口拉货的男人一块把进的货卸进了和一楼大包厢对称的另一边的仓库里。
    徐季看郑棋这样子，应该是真的不知情，也就没再给他关注了，倒是方可棠这边跟郑棋又聊上了。徐季看了他在跟郑棋聊天，刚开始还是和案子有关的话题，聊着聊着郑棋又来问方可棠私生活。徐季瞥了两眼，实在是烦，干脆收了方可棠手机攥在手里，把自己的扔给了他。
    方可棠这次可算知道徐季到底是在想什么了，嗯，有进步，不聊就不聊。徐季手机里除了局里上党课的和做表格的app，其余全是手机买来之后的必备软件。上次他给徐季下了几个游戏，最近吐槽不好玩的时候把两个人手机上的都删了。
    老实说这样的手机翻起来真的很没意思。但方可棠还是津津有味的翻了起来，从相册到微信再到看看徐季这星期的党课上达标没有。
    过了一会，想起来什么他又看了看微信，想看看徐季跟别人聊天是不是也爱发句号和点点点。
    翻了几个，似乎没有，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往下翻了翻，他突然发现一个备注是‘警二班心理-邵莫泽’的人，点进去之后发现也没几句话，但好像跟他有关的样子。似乎在教徐季怎么攻略他？
    上下翻了翻，方可棠停留在了前几天的对话上。
    徐季那边还在查文件，感觉到车停下，他抬头看了看之后跟方可棠说到了，方可棠应了，开车门先下了车，还是盯着两个人的对话看。
    回办公室之后两个人把手机换了回来，方可棠又把两个人交谈的微信界面打开，问他：“你这朋友给你出了什么主意，竟然让你骂他了。你是不是把聊天记录删了一节？”
    徐季稍微一回想，便脸红起来，不回答他的问题，拿过手机便坐下了。
    不说就不说，方可棠还不稀罕知道了，才怪。他哼哼了两声又凑了上去：“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好哥哥，他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徐季缠不过他又亲又撒娇的，咳了一声，说道：“他说，让我们……让我把你……算了。”徐季说不出口，“快点工作吧，我跟二队那边打过招呼了，查出什么都私法你一份，你一会儿也一起看看。”
    方可棠在徐季身后把徐季的嘴挤得变形张开，威胁他：“不说不让工作。”
    徐季含糊不清：“嗦——”
    这才像话，方可棠放开了手，只听徐季说：“他让我和你做，做到你床上离不开我。”
    嘶——方可棠先是猛地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了一下，之后又觉得心痒痒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徐季调整呼吸，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准备叫后面发呆的方可棠回座位上，谁知道身后的人突然开口了。
    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说话带着羞意：“我觉得……也可以，你弄我的时候我确实很舒服很喜欢。我看你也挺爽的……”如果这样你能多点安全感。
    徐季压着声音威胁他：“闭上嘴，回去工作。”
    “好……”
    工作什么啊。方可棠坐回去之后三分钟一抬头，越想越心悸，恨不得现在就跟徐季来一回。但任他脸皮再厚，性这个东西终归是难以启齿些，说过一遍之后方可棠又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
    方可棠你真的宇宙第一厚脸皮啊啊啊。不行，得转移转移注意力，不然又开始情景回放了。
    对！陆老师！方可棠接收了二队发过来的几个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找陆复然说话。
    嗷呜嗷：[陆老师，吸.毒者的心理想法是什么啊，骗别人吸.毒的呢？]
    陆复然也闲，秒回：[来一楼，师父给你指指路，我知道你们这个案子。]
    方可棠偷偷瞟了徐季一眼，之后拿着手机逃跑一样的出了办公室。
    刚下楼梯就看见了，陆复然正在落地窗前面站着看手机。方可棠小声叫他：“陆老师！”
    陆复然扭头看过来，朝他摆摆手：“刚刚又给你找了两本书，下午就能送到。我先给你讲讲这类案子。”
    “吸.毒主要的三个原因你应该知道吧，大学基础课里都背过的。”
    方可棠点头，陆复然接着说：“那么骗人吸也是这个道理。一、现实苦闷无处发泄，想着能多害一个是一个。二、惹了别人了，这是报复行为。三、骗钱。第三点一般涉及大规模的贩卖行为。不过具体情况再论，但也逃不出这几个主要的原因。”
    方可棠乖巧点头。
    陆复然看他期待的求知目光觉得好笑：“哪突然来的上进心，一天天的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你们这种情况徐季也不会让你挑大梁，估计就是想让你慢慢的参与到所有流程里，你就跟进的紧实一点就行。”
    方可棠啧了一声说道：“这怎么能行，上个案子歪打误撞的真指着心脏了，我现在在他们嘴里就是个神算子，我得继续立功啊，要不然打的可是徐季的脸。”
    陆复然叹了一口气这才真的认真起来，他问道：“书看多少了，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差一条虚的大河，真吃透了你原来学的东西那应该更好理解。”
    “差不多，看了多半本，有一点点领悟。”一点点是谦虚了，方可棠觉得自己有天大领悟，就是没好意思说。
    “可以，那我布置作业了。”陆复然带他去了一楼监控室，“你拿着他们给的嫌疑人资料，结合每个人的身份性格家庭经历，把他们在监控上所有可以观察到的行为列一个精确到分秒的情绪推演。”
    陆复然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开始吧，从第一个嫌疑人进场之后开始。”
    第48章 第三案5
    第一个进场的嫌疑人当然是祁阳。方可棠把录像快进到死者进场开始, 从两个人会有交集的时间开始看。
    死者一直在沙发这边和同事喝酒交谈，中间还摸了摸左边女生的手。嘶——方可棠写的时候在旁边标注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就是他和徐季过去了，祁阳看到他们, 来这边说了几句话。就在这时候包厢那五个人进场了, 去吧台问了些什么之后被服务生引去了一楼包厢。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方可棠还是按照陆复然说的, 每隔几分钟就看图写字, 写不出来也硬写。包厢里的人看不到就没管, 纸上描述的是祁阳和死者的。方可棠已经是别人家锅里的白菜了, 陆复然虽然想啃, 但基本道义还在，只陪他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徐季在楼上列嫌疑人转账记录的发散表，过了半小时方可棠也没回来，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徐季终于忍不住准备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时候, 方可棠急冲冲的一脸兴奋的闯了进来。
    “徐季徐季！”方可棠拉个小椅子过来在他桌子对面坐下, “快看我的小作文。”
    他手上拿了几张A4纸, 画着火柴人猫猫狗狗，又有狂草一样的字, 只有刚开始几行字是工整漂亮的。可以看出这人还是认真了几分钟的。
    徐季接过来看了看, 说道：“看不懂。”
    “啧！”方可棠倾身过去, 撑在他桌子上低头倒着看徐季手上的纸，给他一行一行讲解, “你看，死者刘斯航的资料不是写着他工作认真能力强什么乱七八糟的吗，还说他家庭和睦有一子, 但我刚刚查监控嗷，这人光是摸他左边妹妹的头发肩膀腿都好几次。”
    “他不光摸左边，右边那个年轻的小男生也摸了！”方可棠期待的看着徐季等他补充，结果徐季还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在努力看懂他这几张纸上写的东西。
    “哎呀，你看我嘛，我给你讲呀。”方可棠勾勾他下巴，让他抬头。
    “这说明这人根本不老实，就是个色胚。而且你们不是查出来所有嫌疑人在昨晚之前跟死者没有任何交集吗？我怀疑就是这人去厕所的时候借着半醉调戏谁了，结果人家气性大，把他直接给阴了。我们只知道祁阳这个时间段进去了，包厢的人状态未知。”
    方可棠帮他翻页，指指他的抽象画，是个房间，“你看这个包厢，你们不是想不打草惊蛇先摸清他们背后的关系和交易网吗？刚刚郑棋跟我说那天晚上来包厢这五个人是常来的，每次来之前都预约的是这个包厢，有时候能消费几万块钱。”
    “祁阳长这么好看，包厢里这几个也都没丑的，我觉得完全可能是临时被激怒，临时起意骗他吸.毒了。”
    徐季看他纸上一条条精确到秒的时间，这个时间这个人什么情绪，什么行为，几分醉意。方可棠说的大方向他们都早就讨论出来了，只是没想着方可棠能看的这么细，把害他吸.毒的原因也假设出来了。
    徐季夸他：“很棒，我们没有想的这么细致。”
    方可棠问他：“那你们刚刚有进展吗？”
    徐季点头：“做了个计划，包厢里的人先不动，等五天。z粉这种毒.品最长犯瘾周期是五天，如果五天内这几个人又去酒吧玩乐了，就直接看监控拿证据抓人回来审。明天我和贺东，还有二队的刑审专家会一起讯问祁阳。暂时就这样，今天在配合二队查这几个人的账务和交际。”
    晚上回去可能加个班，再看看何萌他们这边道士这个案子结的怎么样。
    方可棠的话提醒他了，本来他眼里祁阳的嫌疑是不大的，因为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和冲突，但这个人如果对男人感兴趣还喜欢动手动脚的话，冲突确实会有。毕竟酒吧里也有看对眼了直接开房的可能，没那么多礼节。
    徐季看向方可棠：“饿不饿？”
    “啊？”这也太突然了，方可棠奇怪，“你问这个干嘛，我们中午不是一块吃的饭吗？”
    “你只吃了几口。”徐季认真的看着他，好像在讨论案子一样，“中午的菜素的多，你没吃几口。”就是个金贵的小少爷。
    方可棠不愿意承认自己娇气，开始胡搅蛮缠：“你冤枉我，我就是不饿而已。”
    徐季放进小抽屉的手又抽了回来，前几天买了点方可棠之前喜欢吃的小饼干，一直没说。方可棠凑过去看：“抽屉里有什么？饼干啊，你怎么还藏着，快给我尝尝。”
    黑糖味的，方可棠中午没吃什么，现在胃口也有点疲，吃了一个就没再吃了。所以晚饭的时候他差点把桌子吃下去，是真的很饿。
    徐季七点多的时候带他下班去家附近吃烤肉了。这案子说到底他们只是协助，不跟着二队加班也没人说什么。再者是徐季想着方可棠最近几天跟着他在警局耗着，也没吃点什么好的。
    本来想着自己买点菜回家做的，想到回去了还有工作，就直接在家门口吃了。方可棠这人挑食简直挑出一个极端，葱姜蒜不吃，十种菜里能有五种不吃。徐季以前给他做饭都是先用油把葱姜蒜过一遍再沥出去继续做饭的，但他吃肉的时候从来不挑。
    垃圾食品同理，鱼丸汉堡炸鸡薯片，简直能被他当饭吃。
    看着方可棠吃的高高兴兴，徐季突然觉得这人又好养活又不好养活。他口味淡，不喜欢吃太多大鱼大肉的东西，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给方可棠烤肉，期间跟二队负责跟他交接的技侦聊了一下情况。
    二队那边觉得方可棠的分析是非常有意义的。徐季四周看了看，声音并不大，问他：“祁阳这个人你比较熟，你能从行为心理的角度给我做一个他的剖析吗？”
    方可棠吃的正高兴，一口接一口的，听了他的话也没多在意，说道：“就那样，比较孤僻。不是，比较偏执。”
    “哪儿偏执？”徐季问他。
    方可棠很欠打的嘿嘿笑了两声，对着徐季卖萌：“对我偏执。”
    徐季不说话了。
    方可棠看他都不给他翻肉片了，埋怨他：“你看你非要问，又给自己添堵。等我吃完再给你刨析什么行为心理。”
    两个人吃完的时候准备散步回家，方爸爸电话又打过来了，问他今晚几点回去。
    方可棠脚步一顿，给徐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刚下班吃完饭，一会儿徐季就把我送回去了。”
    方爸爸问：“徐季不留下吧？”
    方可棠：“当然呀，他自己有房子，跟我住干嘛？爸爸，你怎么跟盯梢一样。”
    方爸爸不在乎方可棠怎么想，他只在乎徐季跟方可棠会不会往一个床上躺。听见这话他稍放心了，说道：“那快回去吧，晚上九点多爸爸应酬完去一趟，给你送箱龙虾和大肉蟹。”
    方可棠：“我哪会做这个啊？”
    方爸爸：“让徐季给你做啊，这孩子做饭比得上餐厅里的大厨了。不说了爸要进场了。”
    方爸爸没等他回话，迅速的挂了电话。方可棠被气笑了：“这老头怎么又不想让你睡我，又要让你伺候我，他怎么想的这么美？”
    徐季四周看了看：“在街上，别乱说。”
    行，不乱说，反正已经说完了。
    拧不过方可棠胡搅蛮缠，晚上把他送回新家之后方可棠硬是把人塞进里间卧室里的小卫生间，没让徐季走，等他爸爸交待完离开之后把人捞了出来。
    方爸爸太过能说，徐季进去的时候忘记带个手机什么的，在里面都快睡着了。
    等爸爸走了之后方可棠把人拉出来一起看他爸爸送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大。他拎了一只出来问徐季：“这玩意你会做吗？”
    徐季点头：“搜一下照着做就行，先冻起来等周末做吧。”
    “可。”批准了。
    方可棠看徐季有点疲，就催他在外间的大浴室洗澡，自己去了卧室的小浴间。
    方可棠洗的快，洗完之后吹着头发敞着丝质睡衣在床上鸭子坐，看徐季进来，眼睛一亮放下吹风机拍拍床边：“徐季快来！我们那个那个！给新家开个光！”
    徐季呼吸一滞，但看他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有些烦躁，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情。他走过去像受了欺负的小豹子一样，低声埋怨他说：“你前几天还说想让我对你生气，今天我真的生气了，你又不管，下午晚上还这样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点都没哄我。”
    想象中的解释没来，方可棠只是问：“你中午的气没消？我以为你就生气那三分钟。下午晚上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翻旧账。不是，你怎么像是在跟我撒娇啊？”
    徐季：“……睡吧，不那个。”
    “为什么不那个？”方可棠站在床上把人按坐下来给他吹头发。
    “不想那个，小没良心的。”
    吹风机盖住了一部分声音，方可棠问他：“什么没良心？我没良心？”呼噜了一把徐季脑壳，干的差不多了，他放下吹风机趴在徐季背上探头去看他，“东西我都买全了，做嘛好哥哥。”
    “……睡觉，今天我不会屈服了。”你非要跟我说出来你哪错了不行。
    “不屈服什么？淫威？”方可棠蹭他的脸，“喜欢你。”
    徐季耳尖红红的，躺在了床上把人按进怀里：“我爱你。”今天的说爱你闹钟还没有响，是徐季真心想说的。
    方可棠听了这话才觉得徐季可能是心里真的有委屈，他从徐季怀里挣出来趴在他胸口问他：“你生气是因为我说不跟你结婚还是什么？你是不是没安全感呀，你要是没安全感，就按着你那个朋友说的话来搞我，让我以后看见你就腿软就流水就走不动路，只想被你按在床唔唔唔——”
    徐季捂住了他的嘴：“晚安晚安晚安。”
    等方可棠安静了，他才松开手又把他按进怀里：“谁也不许说话，说话是小狗。”
    行。方可棠不说话了，男朋友是个深藏不露的玻璃心，说实话，挺爽的。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徐季的心跳的更快了。方可棠踢踢他小腿：“汪汪汪？申请做徐季哥哥的小狗。徐季你是不是想了？”
    徐季没说话，伸腿把他的腿压制住继续睡，但是身上燥的很，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睛低头看，发现方可棠也没闭眼。
    “怎么还不睡？”
    方可棠一脸遗憾，丧着语调：“睡不着，想睡你。而且你都顶着我了。”
    “……你说了要认真工作的，明天怎么起得来？”
    方可棠一听事情有转机，猛地坐起来跨坐在他腰上：“起得来起得来，我年轻力壮可以给你尽兴□□，你千万千万不要怜惜我！”说着他就拉开了床头小柜，把里面的瓶瓶盒盒够出来。
    徐季抿抿唇，红了脸，他确实想。方可棠看这事成了，得意一笑，慢慢往后蹭了过去。
    方可棠弯腰凑近他：“睡完这顿今天就翻篇了，明天我会好好爱你的。”
    徐季不信：“你昨晚也说今天会好好爱我，扭头就告诉我不想跟我结婚。”
    方可棠停下了动作，依旧无法理解徐季今天为什么生气：“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们根本不可能结婚啊徐季，这是法律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徐季试图让方可棠明白：“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方可棠：“我想了就能吗？有区别吗？我不想是因为他不能啊，都不可能了，想不想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徐季到底在跟他纠缠什么哲学问题啊。
    徐季忍无可忍，抚着他脖子堵上了这气死人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好想吃烤肉。
    第49章 第三案6
    床太软方可棠有点睡不惯, 但昨晚上胡闹完累的很，倒头就睡着了，也没说什么。
    早上起来一块刷牙的时候方可棠说：“得找个时间把床给换了, 我睡不习惯这么软的床。”
    徐季听进去了, 刷完牙之后量了床的尺寸, 想着今天再去订个床垫。
    去局里的时候方可棠问他：“你以前不是很听我爸的话嘛, 怎么现在还跟我一块骗他？”
    徐季：“想和你睡一起。”
    可以, 正确答案。方可棠乐呵呵的继续吃面包。
    传讯时间是早上九点半, 祁阳是准时来的。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只有看见方可棠的时候才微微惊讶了一下，走过来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方可棠朝他笑了笑：“当然是来这儿上班。”
    祁阳抬头，看见了他身后站着的徐季，是那天晚上方可棠嘴里的男朋友。他点了点头, 被贺东带去了局里的审讯室, 徐季也跟了过去。
    方可棠拽住小李：“你们二队审人, 我能进监控室吗？”
    “能啊！”小李引着他往二队那边走。一队二队在二楼左右是对称的，他和徐季的办公室一墙之隔就是贺东和他们队里谈判手的办公室。
    祁阳气色不错, 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也没怯, 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徐季。
    二队队长贺东是主审, 所以徐季也不想主动开口问他话，等贺东把材料准备好坐进来之后才开始。
    贺东问：“死者的情况在电话里我们已经说过了, 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几个问题。事发当晚你和死者韩越见过面吗？凌晨左右在厕所。”
    祁阳：“我不知道你说的韩越长什么样，前天晚上凌晨左右应该是我快收工的时候，厕所好像是有人的。记不太清了。”
    徐季从旁边拿了死者的照片递给贺东, 贺东接过来举给祁阳看：“就是这个人，见过吗？”
    祁阳看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有一点点印象，那天晚上他是不是也穿的西装？”
    贺东：“对，还有什么其他细节可以告诉我们吗？他在厕所做了什么，你碰见他后又做了什么？”
    祁阳摇头，努力回想：“不太记得了，当时我出来洗手，他也在洗手。他好像夸我吉他弹得不错，别的没说。当时厕所好像还有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脸你还记得吗？”这就是包厢里其中一个人了。
    祁阳摇头：“我记得死的这个是因为他夸我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但这个男生我没注意到，所以没看见正脸。”
    祁阳的情绪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方可棠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但又想到陆复然教他的东西，认命的又开始拿笔在纸上搞一些鬼画符。
    每个问题的情绪，反应时间，肢体眼神，记忆波动点。
    等等，厕所不是好像是有人的吗？怎么几个人都知道，其中一个人的脸还记得清啊？
    方可棠想到了，里面的人也想到了。
    徐季也问了这个问题：“你说你不确定有没有人，但是酒吧一楼的卫生间只有两个洗手池，你和死者韩越洗手的时候聊了两句，后面还有个男生你也记得，怎么就说不确定有没有人呢？”
    祁阳说：“你不是给我提示了吗？我看过这人的照片，想起来跟他碰面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啊。”
    这是正常情况下确实会发生的事，问了几个问题问不出什么，没理由留人，只好等开完会做完初阶段的决策就放他走。
    审完之后方可棠跟着徐季去二队的办公室里开大会，方可棠发现这里的桌子是一排一排摆的，不像一队的，是个半圆桌。
    二队人多，但这次案子主要负责一个先导，要真查出什么大的了是要往禁毒大队那边送的，所以也就来了六七个人在跟进，大家坐满了前两排。
    刚刚审讯的视频大家也都看了，贺东没多说什么，开门见山：“如果祁阳是携带毒.品的这个人，那一切另论。如果他不是，按照他今天说的这些线索，包厢里也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卫生间，我的意见是直接把五个人都抓过来验血，真的在吸的话就顺藤摸瓜往下找。”
    徐季在台下点头，z粉四天之内都能从血液中检查出痕迹，既然六个人里总有一个是作案的人，不如都验了省事。
    徐季：“祁阳也得验，不能排除他的可能性。”
    贺东点头，当然也要验。
    本来没这样做是怕打草惊蛇，但现在情况不明，如果还按照原计划等五天之内抓监控里未知的证据的话，他们怕失去更好的行动机会。不仅要抓住这个人，更要知道他是在哪买的，制作源头又是谁。
    祁阳被邵谷带去抽血的时候方可棠也陪着，怎么说都是大学一块上自习的交情，不能交了男朋友就像陌生人一样吧。
    等祁阳抽过血之后已经要十一点半了。方可棠看他抽血的时候一点也不抗拒的样子，差不多知道了这次的事跟他没啥关系，所以祁阳说中午想和他一起吃个饭叙旧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这次当然是跟徐季报备一下再去。说的时候明显看到徐季不太高兴，但徐季还是点头了，语气依旧平淡没什么起伏：“你怎么总有人一块吃饭？我只有你一个人一起吃饭，可你总是要和别人。”
    老高从一楼走上来，没看见墙那边还有人，只看见徐季一个在走廊上站着，大嗓门喊了一句：“徐队一起吃饭吗！何萌说今天菜好。”
    徐季无语，卖惨失败。方可棠大笑了两声看徐季盯着他又不敢笑了，表面唯唯诺诺的：“去去就回，去去就回。吃顿饭嘛，怎么说都是认识了这么久朋友。”
    方可棠说完就跑了。老高观察了一下徐季现在略显沉重的脸色，凑上来问他：“徐大人，这是唱哪出？”
    “红烧猪队友。”徐季看了高围一眼。
    高围不明白，以为刚刚是小情侣在打哑谜，就没继续问：“吃饭吃饭，这一天天的也没啥事，就跟着别人转悠跟着别人开会了。”
    方可棠这边跟着祁阳走出了门之后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有夫之夫，不适合去太安静像是情侣去的地方。
    日料店最不合适！两个人一个小屋，怎么看怎么暧昧。方可棠发誓以后再也不跟除徐季之外的人一起吃日料了。
    烤肉昨天也吃过了，方可棠问他：“那，我们吃什么？”
    祁阳看着他笑：“你想吃什么都行。”
    “附近吃点吧，我下午还要上班。”
    附近也没什么大点的地方，两个人挑了一家干净的广东菜馆，还能混搭烤烧烤那种，一看就是兄弟们来的店，非常可以！方可棠安心坐下，一抬头又是祁阳怪异的目光。
    也不能说是怪异，就是让人不舒坦。看方可棠看了过来，祁阳收回眼神，问他：“我昨天写了一首歌，要听吗？”
    方可棠听见这句话兔躯一震，几年前他撩完祁阳之后，祁阳找他的第一句话是:“我给你写了一首歌，要听吗？”
    方可棠也不好自作多情问他是不是给自己写的，但听是绝对不能听了。
    他正色说:“不麻烦了，我现在不听歌，只听党课。爱国守纪不泡吧，泡也只泡已婚吧。”
    祁阳看他这副样子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我写歌的灵感是你，这些年写爱情也是，只能想着你写。”
    妈妈救命，方可棠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都多少年了，还缠着不放了。都说了已婚已婚，还来。
    这些年祁阳经常跟他联系，联系就联系吧，老朋友唠两句也正常。但方可棠现在觉得这人不太正常。他说：“兄弟你也看出来我这情况了，我和我男朋友关系稳定，恩爱的很，你人这么好，长得也帅，何必吊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是吧。”
    祁阳摇头：“你不用回应我，对我来说你是艺术品，我欣赏着就行了。在我眼里，你是个美好纯粹的人。”
    方可棠听这话浑身不舒服，觉得祁阳这个心态确实有点往有病的方向走。他试探的问：“还有什么对你来说是艺术品？”
    祁阳：“美和疯狂。只有这些东西能刺激我创作。其余的我不在乎，也不配让我在乎。如果这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也能疯狂给我看，那我估计我要得奖了哈哈哈。”
    方可棠这顿饭吃的极不自在，一吃完随便说了两句话他就跟逃命一样道了别回了警察局。迎面就是正准备去吃饭的陆复然。
    “陆老师救命，你快来。”他拉着陆复然往角落走，陆复然哎呀两声，不太情愿，还是被他拉过去了。
    “陆老师你快给我背一遍偏执状态的概念！”方可棠抓着他，跟见鬼了一样。
    陆复然摸了摸他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方可棠摇头：“不是！我告诉你，我之前大学有个同学，我怀疑他有精神病。他是个艺术家你知道吧，艺术家，就是那种……要依托于他内心病态喜爱才能创作的艺术家！”
    陆复然看他这么认真，也没跟他开玩笑了，正色他：“什么症状，不是，不管他什么症状，你这么怕干什么？”
    方可棠欲哭无泪，说道：“因为他有一种病态偏爱，好像是指的是我啊。不是，他就说的是我。”
    极端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方可棠学这个的，再清楚不过了。
    第50章 第三案7
    “你不知道他说的话多吓人, 他先是夸我好看，是艺术品，又说喜欢看美的东西陷入疯狂。”方可棠越想越可怕, “你听听, 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幸亏他不吸.毒, 他要是吸了, 我估计他得把我绑起来一起吸。”
    陆复然没见过祁阳, 脑海中具象出来的初步形象显然是一个极端孤僻的疯狂形象。陆复然问：“他有别的朋友吗？”
    方可棠摇头：“好像没什么朋友。”
    陆复然拍拍他的肩：“别怕, 把情况跟徐季说一下, 这案子有着落之前让他尽量和你一块行动。”
    徐季刚吃完饭回来，方可棠坐在徐季办公椅里，他一进来就又给徐季讲了一遍。徐季听完也觉得必须重视，让他以后不要单独见这个人, 平常必须一个人去哪里的话必须半个小时发一次信息过来。
    下午剩下的那五个嫌疑人被传来讯问, 先来了两个, 讯问之前临时说要强制性的采集血样送检。采血的人还没来，这两个人怕了就慌慌张张的招了, 说确实吸了。
    说了也不行, 证据要给到位, 邵谷回来之后还是一人一针取了血样，下午五个人都到齐之后一快拘了又都通知了父母。
    按着祁阳的说法, 那天晚上在厕所是还见了一个男生的。这五个青年里，只有一个徐季觉得头疼，就是横江市一个大企业家付满的儿子付琪科。就算真查出了什么, 只要这事还没闹大，人家有钱，说不定就施压着把人找个办法保出去了。
    可偏偏事实证明这次案子大概率也就是这五个人里其中一个做的，徐季现在就只希望这个人不是付琪科，他们还真怼不过权势。
    审讯进行了一下午，五个人都说自己没做过，只是隔几天会聚在一起‘爽一下’而已。他们也知道自己吸要是被发现了可能还好解决，哄骗别人这就罪过大了，所以五个人总是一块弄，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几个人想来想去也都没想出来那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是谁出去上了厕所，徐季他们也没辙，后来还喊上了方可棠陆复然和缉毒大队一个审讯谈判手过来审，得到的结果是大概率没有说谎。
    所以这事只能告一段落，开始问他们东西是从哪买的。
    这事倒是好问，几个人都说一直是付琪科花的钱请他们，付琪科自己也承认了，还说东西是之前另外一个酒吧提供的，当时买了非常多，现在还没吸完。
    缉毒大队的人去付琪科家里把剩下的药品全都取了，检测纯度之后确定了和一个半月前在周者路查封的那个以酒吧为作案基地的案子是同一批货，这人没说谎。
    付琪科虽然没靠这个盈利，但家里搜出来毒.品的数量大，也够他判刑了，这几个人又都是长期成瘾者，估摸着戒毒所怎么说得待够两年。
    好在付琪科的爸爸怕事情闹大影响公司，根本没想着走些别的渠道把儿子搞出来，想着关他几年长长记性，别以后担当重任的时候因为这些不值当的坏了大事。
    案子到这儿又僵住了，没涉及大规模的贩卖行为，缉毒大队的人来帮着审了审人就又功成身退了，案子又落到了死者韩越的重头上，所以还是徐季他们的事情。
    徐季和方可棠回了办公室之后也都是无言，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当疑案来了，或者只能当这个人是自己主动吸的，这样结案。
    徐季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只能推翻目前的怀疑重新开始做多方面的情景推导，过了一会儿二队的人过来说查到祁阳也在之前被查封的那个酒吧里当过驻唱。
    方可棠现在觉得谁的话都不信了，他问徐季：“这案子还能查吗？那五个人的审讯录像我都看了，就是最正常的反应啊，关键是祁阳也是正常的反应，难道真是他自己带的东西？”
    徐季觉得绕了一圈事情又到了一个无解的地步，不会真的是死者韩越一个人自愿的吧？
    方可棠来了个电话，就先出去了，留徐季自己在屋子里想事情。过了一会儿方可棠兴冲冲的回来：“徐季！学校叫我去试课啦！”
    “恭喜，什么时候？”
    “三天后诶。”方可棠算了算电话里说的时间，觉得备个课绰绰有余，“我本来以为会拖到新学期，但是人家说有个老师请了产假提前离校了，问我愿不愿意提前先代着，我给同意了。”
    方可棠又哇了一声：“要有工资喽，养家了呜呜。”
    徐季被他逗笑了，“你少买双鞋才是真的养家。”
    这案子没着落，就悬在了这儿，二队再三跟邵谷确认，祁阳的检测结果确实是根本没有吸.毒史，一切指标十分正常。至此，只能跟死者的家属交待他是主动吸了毒，所以神志不清的闯了出去。
    至于死者韩越是从哪拿到的毒.品，一概查不到。
    这桩案子这样放下了之后几天内队里都没新案子，方可棠天天备课，去试了一次课之后系里主任觉得讲的不错，就直接放去教大二了。帅哥讲师比较稀罕，方可棠自从开始讲课之后节节教室都是满的，还有不知道哪的学生都来蹭课，胆子大的还有上来要联系方式的。
    方可棠第一堂课的时候在ppt上放过自己的微信，所以后来问的一并没给过，只说让人好好学习。他属于那种爱跟别人玩的，人多也喜欢，所以当了老师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天生的老师。虽然一周就上五节课，但把课讲好也要费工夫研究。
    最令徐季费解的是方可棠这个热情过了两个多星期了它还在，而且越来越夸张。可能是顾老师在后面跟他说了什么了，现在闲了连局里都不来了，就窝在办公室备课，备完课还要继续学习，说以后总会往上走的，等他不是普通讲师之后就要努力带着学生们做项目了。
    行，徐季看方可棠这是恋爱也不打算谈了，就准备一生献身教育事业了。只好事情不多的时候，中午去学校门口接人，一起吃个饭。
    方可棠这股子热情在顾老师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顾老师说可能近两年都会留在国外研究室里做情绪相关脑内分泌的项目了，就跟刘局沟通了一下，刘局比较认可方可棠这段时间的表现。
    “什么意思？”方可棠问顾老师，总有一种要升职加薪的感觉。
    顾老师在那边欣赏的说：“就是刘局同意让你接替我做一队正式心理顾问的意思。只是顾问而已，顾得上问问，顾不上不问，没什么压力。”
    方可棠嘶了一声：“顾老师，刘局同意我做正式的了？这不能吧，我们两个也差太多了。”
    “怎么不能？本来这个职位就是有没有都行的，招你比招我还少个两千块钱职衔的钱，而且刘局还说你每天认真的很，不像我去都不愿意往那儿去。说你特别聪明，也很敏锐，适合干这行。”
    方可棠意识到自己通过便宜和好用成功的晋升为一名正职的犯罪心理顾问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他问：“可我已经开始教课了，会不会顾不上啊？”
    顾老师不以为然：“现代刑侦技术这么发达，我们只是锦上添花，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一个雪中送炭的案子。你就放心当，真要送碳你也加油干就行，不会太经常。而且这个职位是有专职的，刘局既然是从专家教授里面找的我来兼任，说明他也没多重视，懂吗？”
    呜呜，没多重视。方可棠突然不想当了，既然这个位置这么不重要，那有他没他又有什么区别嘛。
    顾老师又说：“上面没重视，但不代表我们自己可以不重视，比如你前几次案子做的这么好，不是直接让刘局刮目相看了吗？小方啊，你现在这么年轻，这种东西是多多益善的，对你以后发展都有好处，老师不想你放弃这个机会，知道吗？”
    方可棠犹豫片刻还是应下，想着四千块钱底薪不赚白不赚，还能锻炼自己，没什么好矫情的。
    下午再去局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事了，何萌这回给他申请警服楼下大厅麻溜的就批了。方可棠谢过何萌之后气气派派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有在进步的。
    “徐季，我们这回真的要当同事了，开心吗？”
    徐季在填表，头也不抬：“开心什么啊，教个课人都失踪了，一天都没见得能跟我说几句话。”
    “啧，家里男人在外面闯事业呢，你怎么能这么计较嘛，情情爱爱的我们晚上关了门不是天天在搞。”
    徐季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再理他，何自然他们和专案组查的案子基本脉络已经清晰了，各省市都分配了计划，准备一举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都拿下。只要他在这份调任意见表上填上无意愿，那大概率下次调任期何自然会回他们原来的局里当个小副队。同局不能同调，他无所谓，所以填的都是无意愿。
    方可棠晚上还要上一节选修课，下午和徐季一块看了一会儿文件就走了，说要提前去备个课。他前几天回大院顺走他爸爸一辆车，这回也不用让徐季接来送去的，两个人去哪也更由意一点。
    方可棠进教室的时候两个男生正吵架，旁边那么几个同学都没出来拦着的。方可棠上前把人拉开了，这才发现背对着他的还是经常给他送作业的学习委员。
    “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吵的，大家和气一点。”方可棠拍了拍学委肩膀。
    学委看见他过来就开始告状：“方老师！这个人太坏了，我们宿舍有个男生不爱说话，他就因为这个去欺负人家，今天晚上我吃完饭回去的时候那个男生衣服上都是黑笔写的‘哑巴狗’，连腿上脸上都有，擦都擦不掉！”
    方可棠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个在一边不说话的男生，看他看过去，这个男生还狡辩说：“是他骂我的！他骂我我生气才画他的。”教室这么多人，他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
    学委听了更生气了：“你放狗屁！他跟你说话都不敢，你天天找着机会讽刺人家骂人家，现在还装什么人，啊？”
    方可棠看明白了，校园霸凌，不过是个还有好人护着点的校园霸凌。他问学委：“你这个舍友来上课没？”
    学委摇头：“他在寝室，洗了洗澡在洗衣服，说不想上课了。”
    啧，方可棠觉得这么恶劣的事情得跟他们系辅导员说一声，最少这个欺负人的学生的父母得知道他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俩去宿舍看看。”方可棠跟学委说了一声，又跟大家说，“大家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先自习一会儿，背背书，我后半节再来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悬案，还会继续有线索
    Ps：后续把这个案子写完正文基本上就完结了，准备把不破案的日常都写进番外里，不往正文放了。所以可能会有好几个番外，大家想看啥梗都可以点，平行世界或者日常梗都行，在这章下面评论就ok，不是太困难的差不多都会写。
    （其实是我的脑子不够写刑侦了，我还是继续写我的小甜文吧呜呜）
    别客气！随便点！
    第51章 第三案8
    路上学委跟他说了, 被欺负的这个叫杨华，平常就不怎么说话，也不跟他们交流, 大家都感觉他有一点自闭。方可棠刚推开宿舍门, 里面的人就戒备的看了过来, 好像还刚哭过, 眼眶红肿。
    “方老师……”
    方可棠没教他们多久, 只记得上课比较活跃的几个学生, 眼前这个实在是毫无印象, 只得走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现在还舒服吗？”
    方可棠看他脸上没什么痕迹了，应该是都洗掉了。眼前这学生实在不像是十九二十的男孩，身高估摸着不超过一米七，瘦的很。
    这已经不像是个大学生了, 像个小孩才是。方可棠有些心疼, 背后跟上来的学委递了一块巧克力给他, 他接下之后也没敢吃，还是犯错了一样站在原地：“方老师, 我没想旷课的。”
    “没事, 方老师不怪你。”方可棠觉得宿舍这种封闭的小空间不太适合当心理辅导场所, 他看了看学委说道，“你先回去帮我放一下ppt, 我跟他聊聊。”
    方可棠把人带到了操场上，看他拘谨，就放轻声音跟他说话：“别紧张, 我们都是同龄人，我也是十九岁，就当朋友一样随便说说话。”
    杨华点了点头。
    “平常不喜欢交朋友呀？”
    杨华点头又摇头。
    方可棠笑了笑：“跟我说句话嘛，为什么点头又摇头的？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杨华声音和人一样，都是怯怯的：“他们不理我，只有学委跟我说话。”
    “他跟你说话是因为你会回应他呀，要是你也跟别人说话，他们不会不理你的。”
    杨华摇了摇头：“他要收作业，才跟我说话。”
    方可棠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有自闭症了，但是轻重还不知道。方可棠摸了摸他的头：“才不是这样，今天他看见你被欺负，可生气了，在教室差点把欺负你那个人脸打烂。”他说的夸张了一点。
    “而且同学们知道他欺负你，都一起去谴责他了，说他是坏人，欺负你是不对的。”
    杨华抬头看着他，问：“真的吗？”
    方可棠使劲点头：“当然！不信你问问同学们，你今天晚上回去就主动和学习委员说话，问他是不是帮你了，再谢谢他。”
    治疗自闭症最有效的方法是反复训练和略强势的教育，方可棠去年在学校做研究的时候接触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杨华听了这话略抗拒的摇了摇头：“谢谢他。”
    “你在这里说他怎么可能听得见？他帮了你就是想跟你做朋友，他今天告诉我好想好想跟你做朋友，可是你总是不理他，他很难过的。”
    杨华又问：“真的吗？”
    方可棠点头：“千真万确。”骗你的。
    杨华抿了抿嘴，没说话。
    方可棠摸了摸他的头：“跟老师回去上课吧？其实很多人都想跟你做朋友的，只要你愿意抬起头看看大家对你的善意。这世界上的恶意是无法避免的，老师高中的时候被人欺负的可惨了，天天被揍。”
    杨华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方可棠又点头：“千真万确。”还是骗你的，谁能打得过我。
    “但是后来我愿意跟大家说话之后也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性格变开朗了。现在当了老师，学生们不也很喜欢我吗？”
    杨华点了点头：“他们一到上你的课就去的很早。”
    方可棠笑了笑：“你也关注着他们呢？下次和大家一起来上课好吗？大家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杨华又摇了摇头，不相信他说的话。
    唉，方可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不好骗。方可棠只好说：“你会相信我的，以后如果有人跟你说话，一定要回答他好吗？你不自己看看怎么知道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吗？”
    杨华终于点头，方可棠松了一口气，偷偷在手机上跟学委发消息，让一会儿杨华一进教室门，他就过来拉着杨华找位置坐一起。
    学委回复了一个‘嗯！’，方可棠欣慰，又给他回了一个‘横江有你了不起’。
    方可棠带着他进去的时候果然学委冲了上来，拉着杨华手腕：“你坐我旁边吧，以后跟我一块上课吃饭。”
    方可棠在后面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杨华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被学委哥俩好的搂着肩膀去了后面坐下。
    方可棠安安稳稳的上完后半节课，完了之后让学委给他还有他们剩下的别的看着善良点的舍友拉了一个群。
    一个寝室六个人，除了欺负人这个和杨华，那包括学委在内应该是四个人才对。方可棠看着他们的三人群无语，然后又去跟学委私聊。
    嗷呜嗷：[你们寝室除了你们俩之外都是恶霸？]
    学委：[不是的，我只和这个舍友聊过杨华，他也挺同情杨华的。别的人不知道态度，我怕弄巧成拙。]
    也是，方可棠觉得有道理。他在群里发了一个两百块钱的等额红包给两个人分了。
    嗷呜嗷：[兄弟们！拯救世界的时候到喽，今天晚上回寝室的时候你们其中一个人拿着这个钱，给杨华买一个小面包，问他今晚是不是没吃饭，收到否？]
    学委已经把自己的群昵称改成超人1号了，剩下那个舍友有样学样，改了一个超人2号，并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超人2号：[好土。]
    超人2号：[收到了，保证完成任务。]
    超人1号：[今天2号先来吧，让他觉得也不是我一个人关心他。]
    哇，方可棠觉得学委真是成熟善良有担当。
    刚坐进车里的时候他收到了祁阳的信息。祁阳这段时间也经常跟他发一些琐碎的东西，但由于他心里有偏见，就一直没回。经过今晚这一遭，方可棠才觉得祁阳也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没什么朋友，只有自己的音乐，想追他还没追到。
    自己确实有点太过分了，向学委学习，关注弱势群体！
    祁阳发的是他后天就要出国学音乐了，今晚可不可以去酒吧听他弹一首歌。
    只是想让他去听一首歌而已，方可棠现在觉得自己之前实在太过绝情冷血，就答应了。然后跟徐季发了消息，说去酒吧一趟让他先回家或者也去酒吧等他。
    徐季他们这几天接了个不大不小的案子，现场线索多，也没用得上他的地方，所以也就没参与，这会儿估计还在加班。
    方可棠到酒吧的时候郑棋正被人起哄着上台跳舞，酒吧里闹的厉害，噪音也大。祁阳拿着吉他站在台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
    方可棠很难想象祁阳这种喜欢安安静静独处的人是怎么受得了这种环境的，生计所迫？
    他走过去拍了拍祁阳肩膀，说了个hi。祁阳见到他才勉强有了一点笑容。
    服务生认识方可棠，过来带他去沙发那边坐，问他几个人。方可棠指指自己和祁阳：“两个。”他挑了一个偏僻安静一点的小沙发带着祁阳坐了过去。
    祁阳坐下之后又起来，说：“今天请你喝酒，做个告别。”
    方可棠点头，看着祁阳去了吧台那边。徐季又发了消息过来，问几点来接他，方可棠想着喝酒聊天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说了个半小时后，又补了一句，是和祁阳喝酒告别。
    刚发完祁阳就拿了两杯酒过来坐下：“这种度数有一点高，只喝一杯吧。”
    方可棠再次点头答应，这种小事情没什么好有意见的。
    两个人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再这样坐在一起说过话了，方可棠只能找话题问他：“怎么突然要出国了？”
    祁阳摇头：“没意思，出去找找有意思的。这几年卖歌攒了点钱，省着点够出去花两年了，就去呗。”
    方可棠又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十字架，问他：“信耶稣？”
    “嗯，总要找点什么信着，要不然真活不下去了。”祁阳举起酒杯，“告别。”
    方可棠也举了举之后抿了一口。不辣，有一股橘子薄荷的味道。又喝了小半杯，他把酒放下了。没喝出来这酒是什么，但祁阳说了度数高，那还是慢点喝。
    祁阳看他喝下去半杯之后，自己干脆仰头一饮而尽，之后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送我那朵花？”
    方可棠想起来两个人相遇的原因，是他的打赏。方可棠解释说：“我当时就说了，你唱歌很好听，让你继续好好唱。”
    祁阳摇摇头：“不对，你那时候是来救我的。你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像是太阳一样，我看见你的时候感觉脑子都空白了，你对我笑，我突然就有了灵感。我这些年……给你写了好多歌。”
    “很抱歉。”方可棠也把酒喝完了，“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我有爱的人，我不爱你，对你的感情最多止步于友情。”
    祁阳笑了笑：“没事，无所谓，反正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方可棠嗯了一声，两个人没再说话了。
    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祁阳说：“不说这些了，最后给你听听我写的歌吧，之前写给你的，前几天卖了，以后你再听到，作词作曲就不知道要标谁的名字了。”
    台上郑棋和台下随便上去的男生还在跳，祁阳看了看说：“去一楼小包厢吧，我只想给你一个人听。”
    方可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起身的时候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头昏的很，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跟着祁阳往前走。
    醉了就不适合再跟别人独处太久了，方可棠想给徐季发个消息让他现在就过来接他，可是昏昏沉沉的打不出字，只能发了一段空白语音过去。
    徐季上面还发了一条：不要独处，只在大厅。我十分钟内到。
    只是方可棠昏昏沉沉的，已经看不清了。
    第52章 第三案9
    祁阳关上门之后扶着方可棠坐在了沙发上。随后他拿起吉他坐在对面, 拨了一下琴弦之后问方可棠：“能听到吗？”
    方可棠勉强晃了晃脑袋，“我好像醉了，好晕。”
    祁阳低头笑了笑：“很短, 希望你睡着之前能听完。”
    方可棠隐约听见了弹唱的声音, 眼前一片模糊, 意识最后一刻, 他听到祁阳在他耳边说：“那天晚上东西本来是给你准备的, 可是你们走得早, 那个人又好死不死的在厕所摸我。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去天堂的, 但现在我身上背上了一条人命，可能去不了天堂了。”
    “所以，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徐季收到这条语音，点开之后却只有嘈杂的背景音乐, 没有谁说话。他直觉不太对, 拿了车钥匙跑下楼又绕去侧面监控室调了酒吧的监控出来。几段监控, 徐季一眼就看见方可棠在一楼的小包厢里，摄像头正对着他躺的沙发, 此时已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祁阳面对着方可棠站着, 正一步步靠近方可棠, 手里好像是一根绳子。
    徐季大惊，冲去楼上保险室里拿了枪袋就往外跑, 怕路上堵车，骑了巡逻的人刚骑回院子里的警用摩托，一路闪着紧急警报把马力开到最大往酒吧那边冲。
    前后到达酒吧里用时不超过八分钟。他冲进酒吧往小包厢去,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徐季扭动手把打不开，狠狠的踹了一脚门锁附近，却纹丝不动。
    郑棋注意到这边正赶上徐季回头找人，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徐季用力的抓住了肩膀，眼前的人发丝凌乱，眼眶充血，喊道：“这个门的钥匙！钥匙拿来！小棠，方可棠他被一个疯子关在里面了！”
    郑棋听了这话也是慌乱起来，跑去吧台柜子里拿了小包厢的备用钥匙准备去开门，结果被徐季夺过来开了门。
    门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徐季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不受控制的迅速抬臂在祁阳左臂和左腿上开了两枪，阻止他继续行动。方可棠被绑在椅子上，上身被脱光，胸口用水果刀交叉划开两道血痕，横两指长，竖三指长。
    是一个十字架。
    方可棠此时依旧是昏迷状态，血流漫过腹部，已经浸湿了裤子。
    徐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脱下外套去给方可棠止血。
    郑棋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哆哆嗦嗦的去方可棠旁边叫他：“快…你快醒醒，方可棠，你快醒醒啊方可棠，你不要吓人。”
    祁阳抽搐着躺在地上看着徐季挣扎着说道：“这……是艺术，只有我才懂得欣赏，你……不懂，你们是肮脏的。”
    徐季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只想按住方可棠身上的伤口，让伤口不要再流血了。后来他是怎么昏昏沉沉的坐到急救室门口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方可棠失血过多，伤口也深，在急救室里缝合伤口输血补液。
    等主治出来之后徐季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主治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送来的还算及时，心肺器官大概率不会被影响，预后还算良好。等输完这几瓶药把体内的迷药代谢完了差不多就醒了。就是会虚弱很长一阵子，这也不是个小事，家属得认真的给他补身体，知道吗？”
    徐季弯了弯腰：“谢谢您。”
    医生：“这是怎么了？自残？”
    徐季摇头，没有说话。
    医生又问：“家属呢，你是他什么人？”
    徐季：“是他……哥哥。”
    医生挥挥手：“那行，把人照顾好就行，吃的东西一会儿有人过来交待你注意事项，明天早上差不多就醒了。”
    方可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撑着手臂在床边睡觉的徐季，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也安下心来了。他准备坐起来的时候胸口猛地扯痛了一下，他被疼的小声嗷了一下只能缓缓躺下。
    徐季本来就是眯着眼不敢睡，听见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
    “终于醒了。”徐季扣住方可棠的手，声音嘶哑，眼眶充血，像是一晚上都没睡。
    “嗯，醒了。”这句话说着说着就变了调，方可棠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我害怕，我那时候感觉不到东西，但看得见一点点。他拿刀过来在我胸口划，我好害怕，但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也说不出话。”
    “没事了小棠。”徐季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如果自己再警惕一点，可能直接就去了，不会等方可棠给他发消息才去。
    方可棠的声音也是像蚊子哼一样，哪都不敢用力，胸口上麻药的劲过了，疼的他一动都不敢动。他躺平看着天花板问：“我爸爸妈妈知道吗？”
    徐季：“还没顾得上说。”
    方可棠：“别说了，等我快好了再说。”
    徐季嗯了一声点头，点着点着也哭了出来。这是方可棠第一次见徐季流泪，如果不是不能动，他肯定拿手机出来拍一张记录下来。
    “没事了。”方可棠拍拍他手背，“我真是傻叉，他说去我就去，他说让喝我就喝。我本来以为酒吧是我自己的，他也做不了什么，做个告别而已。谁知道他真是个变态。”方可棠嗓子里像被砂纸磨了一样，嘶哑的吓人。
    徐季给他倒了一点温水，插上吸管递过去：“嗯，先不说话，喝慢点。”
    “祁阳呢？抓住了吗？他承认毒.品是他喂给韩越的。他说他本来是想跟我一起吃，然后一起去死。”方可棠说完这个又承受不住的开始流眼泪，“呜呜我怎么招上这么个……”
    徐季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他了。先别说话，再歇一会儿。”
    方可棠不听他的，他现在有好多话想说。
    “我昨晚到最后想起来我还是没发我们俩在一块的朋友圈。你心里是不是特在意这个，上次你拐着弯提醒我一次了，我还是给忘了。”
    “嗯。”
    “嗯什么啊，我是真的忘了，真不是不想发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因为这个是不是又觉得我玩你呢，准备谈两天腻了就换人？”
    徐季:“……嗯。休息一下，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想过，确实觉得是方可棠不想让别人知道。
    还嗯……方可棠不想理他了。
    “我非要说，我差一点命就没了，还不让说。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也就只跟你谈过。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坏事让你觉得我对感情这么随便。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过很久很久。”
    徐季不嗯了，揉了揉他的头:“还难受吗，再睡会。”
    “不难受，好疼哦，我感觉他在我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是不是？”
    “嗯。”
    方可棠动了动嘴唇，又委屈的哭了出来：“我招他惹他了，最开始见面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就被缠上了。我要是真勾引他了我也认了，我什么都没干啊呜呜……”
    徐季知道他现在情绪很崩溃，也没说话，拿着湿纸巾给他擦泪。
    方可棠说话抽抽嗒嗒的：“徐，徐季，我昨晚，最后想的是要是我没死，我们就结婚去，没，没红本本我就给你画一个，我们搞个假的，不是，我觉得那是真的。我们去旅游结婚，去度蜜月，去私奔，去好多好多地方，去全世界办婚礼，愿意来的都请。”
    徐季听了这话更是后怕，拿手里的纸巾沾了沾自己眼角，说：“好。”
    方可棠哭的更厉害了：“胸口有伤了，会留疤吗？”
    徐季低头和他抵着额头，小声安慰他：“不会，棠棠觉得不好看我们就做祛疤，不想做祛疤我们就纹身。”
    “祛疤能和以前一样吗，你最喜欢亲我胸口了。”
    “能一样，怎么我都喜欢。”
    徐季给他擦泪，不想让他再哭了，耗费体力。
    “我们去度蜜月吧徐季，现在就去。”
    “出院就去。”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小话，徐季把人哄睡着了之后出来接电话，二队队长贺东打来的。
    贺东：“老徐，猜猜祁阳手机相册里都是谁的照片？”
    徐季皱起眉头：“小棠的？”
    “答对了！他一直在跟踪方可棠，从好几年前的照片，再到最近的照片，我看完直呼变态！何萌那小姑娘都看哭了，看着哭着看着哭着，非要去医院看看，我给拦住了。我怕到时候这喇叭精哭起来震天响的，再把方老师惊着了。”
    徐季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精神疲惫：“还有呢？”
    “还有，哦还有就是你打那两枪也好解释，刘局也没问，就问了方老师醒来没，我说情况非常不妙，他更没问那两枪了，只说让我申请一下让省里的专家过来看病，我说先看看今天能不能醒。”
    徐季回他：“谢谢，他清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了。祁阳呢？”
    “暂时算是救回来了，能不能醒来还要看这两天情况。你一枪直接打手臂肱动脉上了，就算真能醒了，左臂左腿也都得截肢。”
    “嗯。”徐季想起来方可棠说的，“祁阳昨晚跟小棠说，韩越是他哄着吃的z粉。我猜他本来是给小棠准备的，那天我们离开的早他没找着机会。后来韩越去厕所可能对祁阳动手动脚的，就直接给他吃了吧。”
    “嚯。”贺东没想到这案子这么长时间了，突然给破了，“引诱欺骗别人吸.毒至少三年，这造成后果是被害人死亡，过失致人死亡罪也有了，还绑架警察故意伤害罪也有了，后半辈子医院和监狱二选一了这。”
    徐季没功夫跟他讨论这些，疲惫的嗯了一声，说：“这事我不管了，小棠出院前我都在医院照顾他。”
    贺东说：“行，重案最近闲得很，我一会儿下去说一下，再去刘局那里给你申七天假吧。”
    徐季：“谢谢。”
    等方可棠活蹦乱跳能吃能玩，一个月都过去了。
    刚好到了暑假，学校也不用去上课，他就安心在大院的家里躺着。他和徐季两家的父母闲了也都能照顾着。
    徐季有个口头禅：我的意见是……，最后怎么样，小棠来决定。
    方可棠只是个不喜欢思考又什么都行的小废物，总是徐季说完意见就点头了：“朕准！”
    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得做决定，久而久之的也把徐季的果断学来了一点，也拥有了方可棠专属口头禅：我的意见是……，最后怎么样，全都听我的！
    行，方妈妈觉得这孩子已经可以扔了，徐季的优点那是一丝丝都没学到。
    最近两家人看孩子们也算是定下来了，就想着怎么着也得让大家知道。但方可棠这边顾着徐季的工作，怕到时候连累徐季受影响，就一直拦着父母没让往外说。
    那不公开就不公开，方妈妈想着新房总得有吧，也不折腾着买新的了，都是男孩子，没什么讲究的，就把方可棠那个大点的房子再好好装修一遍算事。徐季和方可棠都觉得没必要，但想着不让父母折腾的话，他们总是觉得这不算个婚事。
    两个人都不懂装修这些，要是自己来，还得研究。徐季的妈妈想着房子人家都出了，装修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继续管了，就自己揽下来，把两个孩子都赶到徐季那个小房子住着。
    不过也好弄，就是找个人设计设计改装一下，弄的再红火一点就行。
    等装修成了，方可棠的妈妈也去看了看，确实像样。她拍下来发给方可棠说：“挺不错，红红火火的，象征生活美满幸福。”
    不错啥啊，方可棠看着床上绣着双喜的大红被子一阵头晕。
    方妈妈又说：“家具都是好家具，没什么味道，这几天就能住进来。”
    方可棠拒绝：“不了，准备带徐季私奔了。”
    方妈妈：“什么？私奔什么？”
    方可棠：“度个蜜月，机票都买好了，明早就走。”
    上了这个飞机，就是已婚的人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蜜月在番外！
    ==
    另外我的下一本娱乐圈小甜文《给你一套喵喵拳》已经开文啦！快来收藏哇！
    文案：
    娱乐圈升级流团宠文，万人迷修罗场，年下小甜饼
    ［人前拽比人后撒娇精赛车手攻X猫系大美人实力演员受］
    ==
    童择科班出身，还没出校园就接到了第一部 戏，男二号角色讨喜且戏份足，开局一手好牌，就等一炮而红。 
    戏刚拍完，闯进来个小少爷，结结巴巴的抠着裤子说要给他送资源。
    童择:传说中的潜规则？弟弟你几岁？
    在童择心里，付景旬这面相一看就是风月场上得心应手一渣十个的富二代纨绔子弟，从小就坏。自己面前好好的星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资源走这个捷径。
    可他不知道，付小少爷第一次这样手忙脚乱的准备约会，第一次结结巴巴酸酸甜甜的斟酌用词回一条微信，第一次用心去制造惊喜，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人放在心里。
    #我以为你是情场老手结果你说你是个纯情奶狗#
    #狗屁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才是人类本质#
    ==
    童择给自己立了话少人狠的实力演技派小生的人设，只是这个人设默默的就变成了……实力演技派谐星？
    直播唱歌，跑调跑上热搜；加盟综艺，发博也能搞出笑话；好不容易新剧上了，能用演技压一压话题，他的综艺也同时开播了。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也太好笑了！我要把他绑在相声汇里给我认真搞笑！
    童择：不是的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呜呜呜呜呜
    ==
    小剧场：
    剧组集训过半，童择终于逮到了每天晚上都偷偷往他化妆桌上放蔬菜沙拉的田螺姑娘。
    是节目里的一个化妆师。
    还没等他问点什么呢，这人一通解释：
    “不是做坏事！是导演让我干的！”
    童择顿时警觉，是不是拦了谁的路，这会儿带着隐藏摄像头拍他黑料来了：“嚯，我都不知道我还搭上付导的后台了，污蔑人呢你？”
    化妆师欲哭无泪：“不是啊，付导说是他小侄子人怂不敢找你，我真没骗人啊呜呜。”
    侄子？那个说要跟他做朋友的付景旬？
    ==
    在自己的领域各自为王
    ［雷点or萌点:
    ①依旧是受略带万人迷属性，表面乖，心里黑
    ②攻前期炸毛毛属性，不够成熟稳重，为爱快速成长型
    ③我们童择唱歌跑调呜呜呜呜呜
    ④同性可婚
    ］
    第53章 番外123
    徐季暗恋期的三个小片段, 背景是大学时期
    =番外一 大学·七夕=
    徐季高中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方可棠为了努力一下跟徐季上同一个大学，高三的时候几乎是废寝忘食, 是连方妈妈都被吓到的程度。
    但后来徐季告诉他要上公安类大学, 以后要和徐爸爸一样, 做一个警察。
    方可棠本来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缠了徐季好多天, 非说要让他和自己一块考横江大学。但徐季已经决定的事情, 就是方可棠也没说回来。
    徐季知道方可棠这么喜欢玩, 上了大学那么自由，肯定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交朋友，说不定过几天就把自己忘了。
    所以徐季报学校之前就跟方可棠交待：“警校那么枯燥，我呆几天没人说话的话肯定就抑郁了, 你要每天晚上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啊。”
    方可棠把这句话当成了任务, 甚至报志愿的时候选了心理学, 开学后每天都认真学习，想着帮徐季调节心理。
    他认认真真的学了两个星期, 终于落败, 每天给徐季说的内容慢慢的从学习变成了吃喝玩乐。
    直到有一天, 方可棠惯例在阳台上给他打电话，神神秘秘的说：“叮当, 我舍友都以为你是我小女朋友呢，天天打电话，说我们腻歪。害, 我跟他们解释这是我发小，他们都不信，说你是我男朋友才对。”
    徐季紧张握拳，问他：“你想谈恋爱吗？”
    方可棠拒绝的果断：“不想，没意思。”
    徐季说：“那你就干脆告诉别人我是你男朋友，这样他们就不会给你介绍对象了。”
    方可棠撇撇嘴：“本来就没给我介绍过对象，因为他们拿不准给我介绍男生还是女生。”
    徐季问他：“那……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方可棠摇头：“不知道诶，没喜欢的。要是女生的话，就我妈妈那种聪明大方的吧，男生的话要你这种温柔体贴长得帅的哈哈哈。”
    徐季敷衍着跟他一块笑了两声之后试探着问他：“为什么是我这种？”
    方可棠说的理所应当：“喜欢你这种啊，多完美。”
    徐季红了脸，转移话题问他七夕安排。这次七夕赶上周六，方可棠周五一整天都没课，每星期都是三天假。他想了想说：“能有什么安排，和舍友吃火锅，和同学一起唱k？”
    徐季问：“我去找你吧？方便见吗？”
    “方便啊，为什么不方便。”
    就这样，徐季带着一束玫瑰，连夜坐高铁回了横江。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怯了场，把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换了一个缠着小彩灯的透明圆气球。
    这个意味不浓，也好解释。
    离横江大学不远就有方可棠家里开的连锁酒店，这家因为和他学校近，方爸爸一直是在底楼留了一个小小的普通间给他的。方可棠把徐季带去放了东西，看徐季精神不太好，就和他一块补了觉。
    中午起来去对面吃了火锅之后两个人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方可棠以为他回横江是想回家一趟的，就想着让家里司机过来把徐季接回去，徐季拒绝了，说就是来看看他明早就走，不用让家里知道。
    方可棠懂了，这是徐季怕他一个人过七夕寂寞吧。好兄弟！
    下午哪也没去，方可棠和徐季一块躺在床上闲聊，聊以前，聊未来，就是没聊过爱情。方可棠不说是因为根本没这个想法，徐季不说是因为心虚。
    方可棠想的是等天黑了之后拉着徐季逛大学城的夜市。他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也爱跟别人挤。怕徐季跟他走散了，他走着走着就拉上了徐季外套下摆。
    徐季想说牵着手更方便，鼓了八百次勇气都没说出来。
    万一说出来把人吓跑了，他跳江的心都有了。
    晚上方可棠没回寝室，和徐季一块住在了酒店。徐季一晚上都处于心中有事的沉重状态，等方可棠真正睡着了才稍微没那么紧张了。
    好想说出来，可是不能说。
    =番外二大学·期末=
    方可棠对着期末总是抱着三分侥幸去的，复习周里一天装模做样的拿着书平板水杯复习资料有模有样的往图书馆一坐，打开手机先玩玩游戏，再听听歌，中午吃个饭回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醒来之后还要看手机醒脑。
    每天早上八点跟着舍友出寝室，其实到下午五六点才能开始学会儿习。所以每次到了考这科的前两天，只能疯狂熬夜跟这门课极限一换一。
    我可以挂，科不能挂。
    他大一大二没挂过科，三分靠自己，七分靠老师，就算不会写，也要真情实感的编，把空的位置都填满，老师看他不容易，也就过了。
    但这个临阵抱佛脚的方法在大二下学期不奏效了，这学期为了给大三学进阶课做铺垫，足足开了六门基础专业课。除了形策马原这些开卷又能照着材料编的，方可棠看着像山一样高的书觉得自己一滴都没有了。
    这哪是抱佛脚，这是抱八爪鱼，太难了。
    保全了几科学分高的，方可棠几乎放弃了其中两门，没怎么复习过，就开考之前看了一个早上。
    好在幸运的的是最后只挂了一科，有一科老师捞了，六十分算你幸运。
    一科，非常行。暑假过完开学就要补考，方可棠在家又是个翻不开书的，只好提前一个星期去了学校。宿舍没开放，就住的自家酒店，每天早起去学校图书馆勉强学习。
    才过了两天方可棠就受不了的打电话给徐季哭，呜呜唧唧的，骂骂自己再骂骂学校，再骂骂这世界不公平，没给他过目不忘的脑和眼。
    徐季无语的听他无理取闹了一会儿，方可棠抽抽嗒嗒的不说话了。
    徐季问：“哭完了？”
    方可棠：“嗯，不准觉得我娇气。我就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徐季：“不觉得娇气，一会儿我去陪你，这五天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好嘛，方可棠目的达到了，也不哭了，答应的爽快极了。徐季这才意识到这似乎是这小混球的苦肉计。
    也确实是苦肉计。不过方可棠觉得徐季就跟超浓咖啡一样，往他旁边一坐，他干什么都有动力。
    这门课还是过了，方可棠跟徐季保证了下学期一定从开始就好好学习，再也不临时抱佛脚了。
    别说徐季没信，方可棠自己也没信，考试的时候该抱还是抱，该熬还是熬，不过没再缠着徐季来陪他了。太丢人。
    =番外三大学·毕业=
    方可棠没毕业的时候已经在国外提前参与导师的研究了，毕业典礼这几天他正跟着老师做项目，本来不打算回来的，但老师知道后还是劝他回来了，毕竟也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日子。
    说实话，他大三大四成绩是真的很不错，这必须要感谢他那个失恋之后逼着全寝室人和他排排坐强制学习改变命运的舍友。
    整个宿舍很久没有聚齐了，这次一接上头，聊来聊去都逃不出就业和恋爱两个话题，就业现在方可棠还不用想，但恋爱总逃不开。
    大家纷纷调侃他打算什么时候带他那个腻歪的死去活来的小男朋友出来见见人，方可棠愣了一下才想到说的是徐季。
    方可棠：“不了不了，毕业就分手嘛，分了分了。”这群人怎么还记得这事，他自己都快忘了。
    当年他为了不让这群人忙上忙下的给他推荐男女朋友，就按着徐季的建议跟大家说自己已经恋爱了，娃娃恋，打娘胎了就在一起了。从小打啵打到大。
    大家惋惜又不可置信：“高富帅也分手？你甩的人家？”
    方可棠不自觉地维护徐季：“不是，他甩的我，他比我还高还富还帅呢。”
    舍友纷纷惊叹，这能是个什么人。
    有个人还试探着问：“兄弟，没被骗钱吧？”
    方可棠摇头：“哪能啊，老实人一个我骗他还差不多。”
    好嘛，这话一说这群人又沸腾了，又开始给他介绍对象。又是哪个弯的弟弟可爱懂事的招人喜欢，又是哪个大猛1又帅又强。方可棠听了脑壳痛，又把徐季搬了出来：“别吧，我还打算找个机会跟人家复合呢，就一点误会，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行，不破一桩姻缘，这群人又作罢。
    害，方可棠觉得徐季真是好用，聚餐完回去之后就给徐季打了电话，讲了今天这事情。
    徐季只奇怪一点，问他：“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给你介绍对象？”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他们套近乎让他们来要我的联系方式，真成了这不是人情就有了。”
    徐季没说话，觉得难受，方可棠这样迟早被别人追走。他突然又想开口掰扯掰扯这些年两个人超脱友情的关系，但徐季总是一张嘴就要怂，每次只能不了了知。
    “叮当，我出国了还能每天给你打电话吗，这次可能被坏境搞抑郁的人成我了，我现在口语好垃圾的。”
    徐季：“当然可以，过两天我们看看商量个时间，最好都是白天。”
    方可棠一脸诚恳：“徐季你真好，我以后都离不开你了。”
    徐季：“……嗯，不离开。”
    第54章 番外456
    =番外四度蜜月=
    七拼八凑加上年假和其他能溜的周末, 徐季凑出来14天时间跟方可棠旅旅游度蜜月。
    徐季说这是旅游结婚，方可棠嘴上应着，别人问起来还是说这是要带着徐季私奔。
    时间不算多, 方可棠只计划了三个地方:马尔代夫威尼斯, 回国之后再去云南瞅瞅。
    去马尔代夫是因为情侣们度蜜月好像都是要去这里的, 去威尼斯是因为以为迪士尼在这儿, 后来攻略做一半了发现没有迪士尼, 也就算了, 也挺好的一个地方。
    去云南是因为高中吃了徐季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鲜花饼, 方可棠被神奇到了，总是嚷嚷着要去包装上的产地看看，自己砍个花做做。
    两个人到了马尔代夫的第一天，方可棠按着计划里的冲浪来, 只是在岛上酒店里互相抹油的时候擦枪走火又战斗了两回合。
    战斗结束徐季把人抱去洗澡, 洗完澡方可棠已经睁不开眼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睁眼之后又抱着徐季亲亲蹭蹭的说些哥哥厉害哥哥快弄死我了的荤话。
    哥哥臊死了才是真的。徐季不听不听的跑了, 回来又拿着东西按着人抹油, 非要让他把今天的计划完成不行, 总不能白来。
    方可棠被泡了冷水的毛巾给擦清醒了，任着徐季把他当咸鱼一样翻来翻去。
    “徐季哥哥, 我摸着软不软？”
    徐季没回答。
    “说嘛徐季，我屁股软不软？”
    徐季还是没说话。
    方可棠拿脚趾夹他腰上的肉，玩了一会儿看徐季还是没反应, 无聊的哼唧了一声放下了腿。
    “哑巴哥哥不想回答那给我亲亲总行吧？”方可棠凑上去小猫似的舔咬他下唇，徐季受不了这个，把人托着屁股抱起来逐着唇狠狠的吻，临出门前还把方可棠按在墙上好好欺负了一阵，等人红着脸喘不上来气才罢休。
    总算把人带出房间门了，徐季蹲下来把方可棠放下，让他先在这里等着，他去租个冲浪板。
    方可棠把人拦下了:“不想玩了，腿好软。你干的。”
    徐季又红了脸:“那去沙滩那边跟着玩排球？”
    方可棠点头，觉得这个可以。
    马尔代夫小岛多，不知怎么的，他们挑的这个小岛上没几个游客，倒是不少本地的做生意的人。
    徐季回房间拿了两条毛线毯出来就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外国男人蹲在方可棠沙滩椅旁边跟他说什么，两个人都笑的高兴，没等徐季走到，两个人一起还拿出手机开始加联系方式了。
    徐季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抚了一下方可棠的脖颈，方可棠盖住他的手轻拍了两下，还在跟那个人交流。
    徐季的英语就是应试教育下能在卷子上考高分的水平，他们两个人交流起来他也没听懂几句，只感觉方可棠好像是说了一句‘没事，他听不懂我们’。
    徐季为此偷偷气闷好久，直到晚上在露天的小餐厅吃饭的时候突然涌出来一伙带着花环的本地人，又唱又跳的把他们围了起来。
    徐季还没看懂这是什么游客欢迎仪式的时候，方可棠就在他前面单膝跪下了。
    他举着不知道藏了多久的戒指，笑眼弯弯:“徐季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徐季愣住了，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旁边拿着设备录像的人吹了个口哨，给围观的群众翻译了一下这句中国话。就是下午和方可棠说话的那个人。
    方可棠看徐季没反应，只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这才改口:“那你愿意娶我嘛。”
    徐季弯腰吻了一下他额头，说:“嫁给你。”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过的更高兴了，那天晚上再晚些几乎把整个岛的人都吸引来了，还吃了一顿沙滩烤肉。现在他们俩走到哪大家都认识，说这是一对新婚的夫夫。
    徐季喜欢这种被承认的感觉，路上见谁打招呼也都回应一下，就算听不懂也回个你好过去。
    回程的机票早就订了，玩了几天之后他们按着计划又去了威尼斯。
    这里的人节奏慢些，方可棠最喜欢的是这儿的吃食，他们一天到晚的四处乱逛，嘴从没停过。晚上回了房间之后方可棠的嘴也没停过，但总是小猫似的伸出来舌头轻轻舔一会儿就哼哼唧唧的跟徐季撒娇:“不能舔了，再大点我就受不了啦。”
    徐季红着脸:“你受得了，别撒娇，好好舔。”
    好嘛，徐季都会说荤话了。方可棠认命，学着徐季帮他的样子给人吞回去。
    威尼斯待的时间短，他们落地云南的时候还有6天时间。
    但这时候方可棠已经玩腻了，这几天跑来跑去做来做去的也累人，到了云南之后往床上一躺就是不起。
    徐季给他按脚捏腰的，好不容易哄着人晚上出去转了转。
    丽江的古城晚上美的很，方可棠转着转着又来了点子，非要拉着徐季找个有大红喜服的古装店拍一张婚照。
    没走多久就找到了，刚好这家还有两套婚服。两个人把两套都租下来挑出来两件新娘服换上，在非常虚假的洞房背景下合照。
    回去的路上方可棠拿着照片越看越嫌弃，但徐季越看越喜欢。方可棠看徐季嘴角今晚就没放下来过，看他高兴也就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回酒店之后他和徐季十指紧扣拍了一张手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已婚，夫妻恩爱，老婆是宇宙第一大可爱！
    徐季第一个点了赞，评论了一个嗯，过了一会儿又删掉了嗯评了一个恩爱，之后又删又改又删又改。方可棠被他逗的前仰后合，哈哈哈个不停，徐季干脆删了之后不评了，气急败坏的把人按在了床上。
    =番外五 称呼=
    方可棠嘴上从没害臊过，平常就是哥哥好哥哥不离口，在床上弄狠了还叫声老公轻点。
    徐季这人面皮薄，别说是老公了，听见一声好哥哥都要臊半天，还要四处看看有没有被人看见。
    这不公平。
    方可棠拿着双排八连杯的迷你小盒酸奶，八根吸管都插上，和冯毅哲一块对着坐。
    “你说，你想让徐季叫你啥？”
    “宝宝。”
    冯毅哲喝了一口手里的可乐，看着方可棠像吹口琴一样喝酸奶，觉得这不是个宝宝，这是个憨憨。
    “我有个办法，附耳过来。”
    徐季刚回来就看见方可棠凑上去亲冯毅哲。
    “你们在干嘛！”他气急，喊了一声。
    方可棠被吓得一个激灵仰倒坐在了地上。
    冯毅哲赶忙去扶，被徐季抓了手臂甩开，掐着方可棠的腰把人拉了起来。
    方可棠解释:“说个悄悄话，没干什么。”
    徐季:“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你说悄悄话是防着你的玩偶吗？”
    操，方可棠觉得搁自己也不相信。
    冯毅哲一直对徐季有一种惧怕心理，生怕被人记恨上，吐弹珠一样快速的脱罪:“是真的是真的他叫我来喝可乐然后问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以后叫他宝宝我想到一个办法就叫他附耳过来听他就过来了真的没我什么事啊！”
    冯毅哲喘了一口气:“先走了先走了家里着火我老婆叫我回去救火。”
    冯毅哲溜的快，剩了方可棠一个人朝徐季眨巴眨巴眼睛:“哥哥，真是他说的那样呀。”
    徐季:“……嗯。”
    方可棠:“嗯？这次不数落我呀？”
    徐季:“相信你……宝宝。”
    =番外六带娃=
    方可棠最近看上了冯毅哲家的孩子，刚刚三岁半，可爱又活泼，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于是晚上奋战的时候什么也不顾了，非让徐季摘了..把东西留在里面。
    “老公深点，给老公生个宝宝。”
    徐季耐不住他，只能方可棠怎么指挥怎么来，把人弄得又哭又叫，完了之后还没等再说几句话就累的睁不开眼了。徐季抱他洗澡清理之后就睡了，第二天晚上下班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和方可棠同款发型的小潮娃。
    “哪来的孩子？”
    方可棠朝他笑笑：“我刚生的。”
    “……到底是哪来的？”
    “街上偷的。”
    徐季：“……谁家的？”
    方可棠：“老徐家的。”
    徐季不问了，他走过去蹲下跟这个小孩说话：“小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冯小豆。”
    可以，不是偷来的，徐季放心了。小豆这个小名是方可棠起的，徐季虽然没见过这个孩子，名字还是知道的。
    徐季把方可棠揽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问他：“养多久？”
    方可棠看了看娃娃，又看了看徐季，说：“养到……九点？”
    “不过夜？”
    方可棠摇头：“我也是个宝宝，你还要伺候我睡觉呢，哪有功夫再管个小孩睡觉。”
    冯毅哲和他老婆吃烛光晚餐，说的是晚上九点来接走。现在七点整，方可棠觉得他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吃个烛光晚餐。这孩子是认了方可棠当干爹的，所以路上方可棠就把娃抱起来对着徐季：“小豆，这是干妈。”
    小豆上道，当场就叫：“干妈好！”
    徐季无奈的应了一声，又把孩子接过来。方可棠的左手臂之前练拳击的时候伤到了，现在还没到一百天，徐季一直不让他用力。
    冯小豆看这个干妈也很喜欢他的样子，就扑上去在徐季脸上亲了一口。
    方可棠恼了：“你亲我老婆干什么？”
    冯小豆撇撇嘴：“今天下午你还说喜欢谁就亲谁，还让我亲你呢。”
    方可棠开始跟小孩子吵架：“那你亲我我高兴，你亲我老婆我就不高兴。”
    冯小豆哼了一声把头扭过来：“这么凶，不亲就不亲。”
    徐季无奈，拍拍怀里小孩的脑袋，再拍拍方可棠的脑袋：“两个小朋友，不要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看看哪个小可爱还没收藏我的新文！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