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来我就被流放了 作者: 遥一一 文案: 李真真穿越了,穿成一篇大女主文里男二的老婆。 刚来,就被抄家流放,一路上还会遇到一系列的自然灾害,雪灾、地震、瘟疫…… 后期还会有战乱,这简直就是一个“缺吃缺喝的古代旅行记”, 李真真望着天,表示:我已躺平。 所有人都认为李真真无可救药的爱着秦燃, 为了秦燃,李真真可以“哐哐”撞柱流血, 为了秦燃,李真真可以陪他流放到北荒, 为了秦燃,李真真可以放下自尊到处求人, 直到有一天,秦燃发现李真真不爱他了, 不止秦燃,所有人都惊讶了…… 一般的言情小说中,文中都有一个让人惊艳绝伦的男二,他比男主更加英俊,他比男主更加痴情,他也比男主更加讨读者喜爱,可惜的是,他往往因各种原因不能和女主在一起。 当女主和男主修成正果后,他带着一身伤痕(或毁容或残疾)隐居二线,却痴心不改,默默的守护着女主,让读者心碎,让女主难过,让男主咆哮。 这本书,女主和男二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比较清奇,那是因为男二的老婆,她虽然和男二和离了,却阴魂不散的纠缠于他,使他不得不放弃守护女主。 现在,李真真就穿成了这个死缠烂打的倒霉蛋,通俗的说,她拿到了恶毒女配的剧本。 入坑提醒: 1、本文初衷仅为休闲娱乐,轻松有余,爆笑不足。 2、不喜请点叉,不用特意和我说,禁止辱骂作者,否则一切反弹。 3、虚心接受各位指正,正在努力提高中。 4、感谢各位读者的厚爱,谢谢你们的鼓励!比心!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穿越时空 种田文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真真 ┃ 配角:无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自然灾害自救记 立意:自强自立,不依附于任何人,自信的女人才有精彩人生。 第1章 建元五十八年,冬,正月初八。 大雪纷飞,天地之间苍茫一片。这场大雪来得很突然,又颇大,一夜过去,整个上京城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样子,往哪望去哪都是银白色一片。 往日,遇上这样的美景,又在过年期间,通常都有一些才子结伴而行,或去酒楼或去郊外吟诗作对、欣赏美景,可今日,整个上京城就像被封印了一般,安安静静的。 上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几乎都居住在京中的林镜胡同和金鱼胡同中。 可就在今日,住在林镜胡同东边的秦国公府摊上事了!还是大事!!! 秦国公府府外的大街上,站满了禁卫军,乌压压的一片。禁卫军们身上穿着铁盔甲,手中握着钢佩刀,整体肃穆,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 其实京中不止秦国公府,住在金鱼胡同的安国公府、平南侯府、京中的新贵张家、沈家门外也都站满了禁卫军。 原因很简单,这几家人都给摊上事了!!! 昨日下朝后,太子和他们这五家人的家主一起聚餐,到晚间就寝时,突然发现身中剧毒,还是罕见的剧毒,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今儿一大早,太子直接就甍了。 仁德皇帝大怒,下令一定要严查此事,要求刑部尚书在七日内破案,破不了案就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 现在,这五家涉事人员家中的男丁,已经全部押入大牢候审。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几家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 要说这关进大牢的五家家主吧,谁也想不通这五人是怎么聚在一起的,这几人聚一起,就好比那春天的桃花和冬天的梅花同时开花。 先说秦国公和安国公这两人,老牌世家子弟,承蒙祖荫,生来就含有“金钥匙”。但两人并不上进,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打小就哥俩好的在一起混日子,两人一起吹过牛,一起打过架,一起逃过学,一起斗过蝈蝈,一起遛过鸟。 年轻时,两人就像穿同一条裤子一样的亲,俗语说的“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就可以形容他俩的关系。 直到后来,两人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才少在一起。 不过他俩的共同爱好这些年来一直没变,两人不爱美女,只爱美食,如果在现代,他俩绝对是网红店的打卡达人加吃货主播。这么多年来,他俩一起在上京城里走街串巷寻过各种美食,京里就没有哪家有名的饭馆他们俩没有光顾过。 为此,京里有几个老纨绔还嫌弃他俩,作为京中纨绔之首,这两人家里连个妾都没有,简直丢光他们纨绔子弟的脸。 可他们再嫌弃,又不能说这两人不行,这两人打起架来那是“咔咔”的,生猛,生起儿子来,也是“咔咔”的,生猛,秦国公和他娘子生了六子一女,安国公就更猛了,和他娘子生了六子三女。 所以,京中其他几个老纨绔也很郁闷,打架吧打不过人家,就连生儿子也比不过人家。 再说张家家主张金源和沈家家主沈宏明这两人,两人都是京中新贵,不到十年时间就把家业发展得和老牌世家差不多,也是有点手段的,但京中许多老牌世家却不齿这两家。 特别是沈家,沈家主要靠联姻发家,他家儿郎对科举并不擅长,最多也就考个举人,他家儿郎找妻子的标准倒是和一般世家差不多,都是找那种会持家、贤惠的贵女当妻子,但他们找妾的标准可就有意思了,只求貌美,不管出身,农家子也好,青楼清倌也罢,扬州瘦马也可,只要貌美就行,所以到这一代时,沈家的女儿几乎个个都漂亮。 再加上沈家有专门的女子族学,教习女子读书习字、刺绣绘画、理财持家,所以他家女儿风评还算不错,几乎每个出嫁女都有特长,也会简单持家手段,许多中等世家还是愿意和沈家联姻的。 张家的情况和沈家有点类似,也是走联姻路线,上京城有句名言,张家儿郎沈家女,沈家女儿貌美,张家儿郎俊俏,而且张家儿郎科举能力还不弱,好几届科举榜眼都是张家儿郎,才华虽不及状元,但也算有才有貌,所以张家儿郎的妻子都是出身高贵的名门贵女。 这两家吧,都有点走歪门邪道,所以捧得人多,踩的人也多。特别是秦国公和安国公那种嘴炮很不齿这两家的行为,当然,沈、张两家家主也不屑这两位不务正业的国公爷。 最后说平南候家吧,他家就是那种猫嫌狗憎的老牌中等世家,平南候和他那独女都不讨喜,熊家长养熊孩子,他那独女被养得刁蛮任性,每次京里的大小聚会,有她准没好事,今天和这家的闺女闹别扭,明天和那家的闺女吵架,在京中都快成小霸王。 平南候独女名叫王美丽,名字虽叫美丽,但长相一般,有点婴儿肥,脸上还有几颗雀斑,所以她性格就有些敏感,一遇事就怼人,怼人太多,树敌太多,加上她在王家女儿辈中排行老二,所以京里好些人暗地叫她王二麻子。 这姑娘胆还颇熊,五年前她喜欢上秦国公府的五少爷,不想那五少爷和县主被皇上赐婚,她心里气不过,见县主在长安大街遛街,就上前挑衅,你说这长安大街上,那是人来人往,这场挑衅可是闹得京中人人知晓,关键是这场挑衅她还输了。 那县主也是个厉害的,当场把她怼得哑口无言,直接怼她“丢掉幻想,认清现实,自己回家照照镜子,不要天天白日做梦”,气得那王美丽扭头就跑,从此,她和县主结下了梁子。 县主全称永福县主,名李真真,那可是本朝唯一的县主,受皇上宠爱程度比几个公主还高,那王美丽居然敢和县主结梁子,是不是太BIG胆了。 熊孩子胡闹,肯定和身后的熊家长有关,那平南候知道这事后,居然站她闺女对。在县主和秦五郎成婚后,他单方面在京里放话:他和秦国公府从此势不两立,绝不在一个场合出现。 自长安大街事件发生后,上京城中各家都不敢上王家提亲,谁都不敢娶个胆大无脑的搅家精回家,再加上一个嘴上无门的亲家,那简直是够够的了,所以就算王家只有一个女儿,嫁妆忒多,各家也不敢去冒险。 去年,那王美丽都二十一了,都找不到婆家。那日,科举后前几甲进士跨马游街,她去鸿运酒楼观看,一眼就相中了那新进探花郎。 探花郎长得极好,平南候和王美丽都对那探花郎稀罕得很。那平南候也是贼,当天就跪在皇上的御书房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皇上赐婚,皇上被磨得没法,问了探花郎的意见,见他同意就直接赐了婚。 平南候那闺女成婚后,按理说就和秦国公没啥过节了,但他当年放话和秦国公府势不两立的豪言已经说出去,所以他也尽量避着不和秦国公在同一场合出现。 这些年来,上京城里有大大小小各种聚会,相互瞧不起的人都会尽量避免在同一场合出现。几人不同派别,不同爱好,混着不同的圈子,倒也没有相遇过,这还是五人第一次出现在同一场合。 好嘛!这是不声不响同时出现,直接搞了个火星撞地球,把自己给折进大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排个雷:此文文风沙雕!!! 第2章 正月初七这日,是新年上朝的第一日。 没啥事儿,仁德皇帝说了几句勉励大家的话,就宣布下朝。 这天,上京城里下大雪,冬日里,雪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这么冷的天,又是过年期间,仁德皇帝特意早下朝,就是为了让大家各回各家,都回屋暖和着。 秦国公下朝后,本打算直接回府,就安国公那老小子生拽活拽地叫上他去太子府赴宴,说太子府今日设宴,他特意搞来两张拜帖。 安国公:“听说太子府新来的厨子做饭可好吃啦,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果酒可以试喝。一定得去,一定得去啊!” 秦国公:“太子府今日设宴,去的人肯定不少,咱俩去蹭吃蹭喝不好吧?” 安国公一边掰着他的胖手指一边回答:“没几个人,我打听过了,拿到拜帖的人不多。只有沈宏明、张金源和王三木那个棒槌,王三木估计要带上他那便宜女婿,这样算下来,也就四个人。再加上咱俩,总共也就六个人,要人多的话,咱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秦国公摇了摇头,不屑道:“我不去,这几人我都不喜。” 安国公一听,急了:“别呀,哥,你就是我亲哥,为弄这两张拜帖,老弟我可是舍了老脸才弄到,咱俩进去后,挨着坐一块儿,不用搭理其他人。 哥,你还记得我去年得的那副唐大师手绘的山水画不,当时你拿了前朝古董和我换,我都没舍得换的那副,今儿你要是陪我去,我把那副山水画送你。” “那我要是不去呢?”秦国公反问。 安国公:“别着,哥,你要不去,那我可就不叫你哥了。其实我还不是为了你。” 秦国公挑了挑眉,看向安国公:“咋又是为着我?” 安国公赶紧狗腿地说:“哥,你还记得不,五年前,王三木那唯一的闺女看上你家五郎,闹死闹活的想嫁给你家五郎,结果你家五郎没看上她,娶了县主,王三木那厮居然放话说你为攀高枝连儿子都卖,还说他家和你家从此势不两立”。 “啥?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他还敢放话,看我不灭了他。你当年怎么不告诉我,现在才说?”秦国公一听就炸毛了,撸起袖子想找人干架。 安国公在一旁急急否认:“我哪有不告诉你,我一听说,就立马去你家府上找你,结果你家管家说你和五郎去南边了,说南边有一商人新得两颗夜明珠,你急赶着去买,要送给县主当聘礼。 回来后,你一天天忙着五郎的婚事,我见都见不着你,再说哈,就王三木那闺女和县主比,那哪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信王三木那鬼话。” 秦国公把撸上去的袖子又撸了下来:“哼,县主那可是样样都好。王家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对了,就王三木闺女那熊上天的劲,嫁人了吗?” 安国公立马发挥他“八卦王”的长处:“嫁了,去年才成的亲,嫁给了新进探花郎。 那探花郎高中后进翰林院做了编修,按本朝规矩,入翰林院一年,有人举荐可入朝为官。我猜哈,王三木那老小子恬着个脸去太子府,估计是想求太子给他那便宜女婿谋个好差事。我俩今日就去试试,你我坐在那里,看那老小子好不好意思恬着脸求差事。” 被安国公这么一忽悠,秦国公没坚持住自己的立场,叫车夫调头前往太子府。 天冷,两人泡了一壶热茶,一边喝茶一边继续唠嗑。 秦国公喝了口茶,继续闲聊:“对了,那沈宏明和张金源是怎么搭上太子的呢?” 安国公赶紧举起手:“这个我知道,那沈家最近风头很盛,他家有个叫沈清梦的丫头,最近落了个才女的名声,我听说那沈家有意把那丫头送进太子府里,做个侧妃,太子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双方都有意,估摸着一起吃个饭,也就定下来了。 那张金源和沈宏明这两人私交甚好,我猜哈,那张金源估计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巴着沈宏明,去太子那儿挂个脸。” 秦国公瘪瘪嘴:“要我说,那十几岁的姑娘能有个什么了不得的才气,不过是沈家给她造的势。那沈家真的是,为了往上爬,尽把家里的女孩往各家后院送,啧,啧。 那丫头估计长相一般,又想出名,沈家就给她造了个才女的名声,如果长得好,那沈家就该给她捧成个仙子的名声。” 安国公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就算叫仙子也不一定就长得好,我家二丫小时候挑食,不爱吃饭,瘦得跟豆芽似的,人给取名叫拂柳仙子,要我说,那真不好看,还是我家三丫好看,朝我和我媳妇,圆乎乎的,喜庆……” 安国公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国公给捂住嘴:“嘘,你可闭嘴吧你,丽妃娘娘那是你能胡说的,就算你是她爹也不能胡说。” 安国公也一把捂住嘴,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不是就给哥你说吗?” 秦国公:“和我说也不行,隔墙有耳你明白不?” 安国公:“行,我不说了。来,咱接着说别的事,哥,你什么有空?咱俩去探探店,京里新开好几家餐馆。” 秦国公,“行,忙完这阵咱就去。” *** 沉默了一会儿,太子府还没有到,今日下雪,马车走得格外慢,秦国公也觉得无聊,好久没和人这么唠嗑了。 于是,今日的他仿佛打开话匣子:“对了,你知道县主吧,她平时也不咋出门,就喜欢在屋子里折腾着做吃食。 前段时间,她去了趟喜悦城,那边有一家外族人新开的烤鸡店,之前在边关开了好些年,最近刚来喜悦城开分店。她吃了觉得很好吃,就买了方子,回家自己琢磨着做。 她让人在她小院里砌了一个叫烤箱的玩意,现在天天都在家做烤鸡。一天天的,那味道哟,馋得我连家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她和那丫环还一天天地说什么火候不对,配料不对,不够纯,不够好,那么香,还不够好! ” 安国公在一旁配合着叹气:“是哈,闻着味吃不到是很难受。” 接着,秦国公又接着吐槽:“昨儿下午,我吃饭后溜达,溜到她院外时,刚好听到那翡翠丫头说味道试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大约再试五天就可以成功,说成功后再送给我品尝。 天!我还要再受五天的折磨。 你听听那个丫头念的方子,先用八角、小茴香、桂皮、花椒、肉蔻、花椒这六种调料,煮一个半时辰晾冷,用煮好的水泡鸡,加入盐、白酒、糖泡一晚上,到第二天烤的时候在鸡的肚子里塞香菇、小葱、姜片,然后放烤箱里烤半个时辰,这个方子做出来的叫五香烤鸡。 把鸡用酱油给它表皮按摩,充分吸收酱油的香味,再加胡椒粉、五香粉、十三香、沙姜粉继续给它按摩,然后找个纸袋给套住,腌一个半时辰,腌好后就开始烤,烤的时候先给鸡全身刷一层油,最后放烤箱里烤半个时辰,这个方子做出来的叫家常烤鸡。 你听听,光听这两个方子都知道烤出来的鸡有多香,有多好吃,你馋不馋,就问你馋不馋?” 安国公配合着摸了摸肚子,说:“得,你快别说了!说得我肚子都饿了。” 秦国公也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哎,你只是听听就馋,我可是天天闻,闻了好些天了,我还要再闻五天的味道呢。昨天,我都想冲进五郎院子里,对那丫环说我不介意试吃。但是吧,在儿媳妇面前,总要稍稍装那么一下。” 安国公忙安抚他:“行了,调试好味道总会给你送来。我才惨,我媳妇和儿媳妇就没一个爱琢磨吃食,我媳妇和我一样,只会吃,要不是家里厨子还行,我都想离家出走。” 秦国公:“但你没有受那个新品调试期的苦呀,天天闻到味,吃不到才叫苦!” 安国公:“你就知足吧,快别说了,你好歹有个盼头,我连盼头都没有。我听说太子府这厨子手艺好,重金挖过来的,会做西域菜,有道菜叫大盘鸡,特好吃,都是鸡,你今天多吃点。还有,那葡萄果酒是西域进贡的,一般人喝不到。咱俩可要把握住机会,好好尝尝鲜!” 秦国公:“行,那可说好了哈,咱俩去了,在里面低调点,该吃吃,该喝喝,再在一旁看看王三木的笑话,咱俩吃完就走。” 安国公:“明白!哥。太子府到了,咱俩下车去。” 秦国公和安国公各自整理一下仪容,互相给了个鼓励的眼神,俩吃货就欢欢喜喜下了马车。 *** 今日是正月十四,明儿就是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元宵之夜,上京城里有庙会,庙会上有人舞龙舞狮,还可赏灯、猜灯谜,每年的这一天,上京城都格外热闹。 往年正月十四这日,是各府当家主母最忙的日子,要准备明日过节的宴席,还要安排家中女眷赏灯的各项事宜。 各府中未曾婚配的女儿也忙,要忙着搭配明日出府的穿搭,那是要精细到头发丝的,从头上的发型、发饰到脚下的绣鞋,都是要反复验证,仔细搭配。 但今年,不说也罢! 鸿运酒楼是京中最大最气派的酒楼,往年的小年夜,通常需要提前一个月订餐才可以在酒楼里订到位置。 可今天,酒楼之中,门可罗雀。 很多世家大户已直接取消聚餐,定金也不要了。倒是有几家商户胆颇大,虽不敢过来聚餐,但派了小厮来店里商量着明日打包好吃食送到各府去,就这,都偷偷摸摸来,细声细语的,一副做贼的模样。 自从六日前那件大事发生,京中形势突变。很多高门大户都闭门不出,普通百姓也不想掺和这些事,街上行人渐少,只有零星几人提着包袱匆匆而过。 往年过年期间,喧嚣的大马路上人来人往,还有一些耍杂耍的出来卖艺,趁着大家过年心情好,赚点彩头。 但今年,不好意思,没有,城门都封了。 街上的衙役不停地在巡逻,街坊中人人自危,在家中都不敢大声吵吵,生怕惹了衙役讨嫌,一个不留神也给关进大牢里。 秦国公府府外的香樟树上还挂着鲜艳的红灯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府中众人还沉浸在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中。 只有府外密密麻麻站满的禁卫军才能反映国公府众人心里的酸甜苦辣。 祠堂里,一帮昔日的贵女、贵妇被羁押在这,她们个个低着头,素容寡面,缄默不语。 除了各府主母的贴身丫环,其他下人都羁押在旁边的偏房里,大都神色忐忑、愁眉苦脸。 连平时爱打闹的小孩们,都规规矩矩挨着母亲,不敢再吵闹。 之前,秦国公府众人心里是不怕的,他们府上不仅有仁德皇帝最宠爱的永福县主,秦国公的爷爷还是开国功臣,家中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没什么大事。 但就在一个时辰前,永福县主的母亲来到了府里,拿了和离书要县主和五郎断绝关系。 众人心里才警觉,碴,这事大了呀! 难道仁德皇帝打算干掉他们家?要他们家给别人背锅? 可他们一家子都是闲职,一个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中既没有军权又没有谋臣,干掉他们干嘛? 永福县主倒是个硬气的,为了不和离,一头就撞在祠堂的柱子上,到现在还没醒。 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是吓死他们啦! 有永福县主和他们家共进退,仁德皇帝应该会放他们家一马吧?应该、或许、可能没事吧? *** 李真真穿越了。 犹记得前一刻,她还在卧室里美美吃着猫猫商城买的巧克力,电视里放着热门综艺《跑男来了》,电话响起,是她闺蜜的电话。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古代祠堂的一张小榻上,这睡祠堂,一般的古人都没这么豪迈,更何况古代闺秀。 再抬头看出去,一群一脸肃穆的禁卫军站立在祠堂门口,看了那群禁卫军,李真真心里也变得不那么美好。 在这祠堂里,还坐着另外几人,她们大都是容貌清丽,穿着得体的贵妇人,这几人打从李真真醒来,只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围过来说话,她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低气压,笼罩在整个房间里,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离她最近的是一鹅蛋脸型的美妇,她靠坐在一张雕花红木椅上,椅旁安放了一盏琉璃灯,她正坐在那盏琉璃灯下,手执檀香木佛珠,慢慢念着佛经。 美妇人旁边坐着一少女,少女眯着眼在打盹,她头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带了一朵绢花,就衬得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这时,原本正在低头念经的美妇见她醒来,脸上一喜,随即站起身来,去桌上倒了一盅茶,和旁边的美少女一起,将李真真扶起来,哑着声音说:“真真,你终于醒了,快吃口茶润润喉咙,宝石去给你熬粥去了,马上就回来。” 说着,两人配合着,一人抬起李真真,另一人给她喂茶水。 美妇人端着茶,小口喂着李真真,李真真嗓子干疼,于是,她接过茶杯,一仰头,一口就把一盅茶灌了下去,咳,咳,喝太急给呛着了。 美妇人赶紧拿出丝绢给她擦胸前的茶水,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慢慢喂她。 看来,这里的人只有这美妇和这美少女是真心关心自己。 刚喝完茶,只见外面冲进来一圆脸丫环,估计这就是那宝石。她见李真真醒来,喜极而泣,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李真真觉得她估计想绕圈三周跑,可惜的是,她这一激动,把原本端给李真真的粥洒地上了。 看来这是没得吃了…… *** 李真真现在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这情形,她应该是赶上穿越大军,而且穿成古代有钱人家的小姐。 瞅瞅她的穿着,一身红色带金丝线绣纹的锦衣襦裙上衣,同色牡丹绣花的襦裙,外披红色狐狸皮毛的斗篷,腰上系着蜀锦的如意绣荷包,怎么着也是个古代贵女。 不过这家人,估计是犯了事,你看,家里女眷都在祠堂里呆着,门外有禁卫军守着,家中却没有一个男丁,按李真真多年看剧的经验,这是犯事了?还不是小事。 李真真脑子里乱呼呼的,她暂时还没有记忆,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心里却是明白: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闭嘴最安全,可保小命。 迷迷瞪瞪的,脑中原主的记忆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啊呸,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止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目前的身份倒是显赫,父亲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相公是本朝秦国公的五儿子,同时,她还是是本朝唯一的一个县主,平日里深受仁德皇帝的宠爱,妥妥的本朝白富美人设。 她穿的这个人也叫李真真,和她在现实生活中同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名她才穿越。 年龄倒是好,二十一岁,在现代她今年三十一岁,足足年轻十岁。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仅成亲了,还生了两儿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想她在现代是一个连婚都没结的单身贵族,到古代来居然喜当妈,还是两孩子的妈。亏了! 转回正题,现在,秦国公府的形势很不妙,当朝太子前几日猝死,秦国公牵连其中,目前,他公爹、相公以及家里几个伯叔已被押入大牢候审,她们这些女眷也被羁押在国公府祠堂六天了。 仁德皇帝下令刑部尚书七日里破案,现在就等着刑部尚书那边的调查结果。 按理说秦国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在太子中毒那日和他一起共进了晚餐,要是往日,这可是让人梦寐以求的事。 可惜,于他家人来说,这次晚餐可真不美妙,一个不小心,他们一家老小的小命就没了。 他喵的,一起吃饭六个人,就太子中毒没了,你们都好好的,所以这锅你们五人不背,谁来背了? 太子都死了,你们这群干饭人为啥活得好好的! 所以,大家心里没底,家里人是相信秦国公肯定不会下毒,但就看仁德皇帝怎么想?牢里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根本回不来都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五香烤鸡和家常烤鸡的做法来自于百度。 第3章 一阵冷风吹来,把李真真冻得一个哆嗦,这个哆嗦不止是生理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因为,她发现,她不仅穿越了,还穿书了。 这本书是她闺蜜在蓝晋晋上看到的,她说这书在网站上火得一塌糊涂,她迷得不行不行的,得赶紧打个电话找人和她一起分享。 “亲,我看到一篇特好看的文,推荐给你看哈,你上网去搜,文名叫《乱世英豪》,名虽有点俗,但可好看了,文里有个白富美,和你同名,叫李真真”。 说得李真真有点心动了,想打开手机搜索,接着,闺蜜又说了一句话,直接把她给打趴下。 “这个李真真是文中男二的老婆,也是文中最大的反派BOSS——恶毒女配。她知道自己的相公喜欢上女主后,止不住心里的嫉妒,不停陷害女主,却反而不停的坑了自己。 哈哈哈,那恶毒女配好惨! 对了,作者现在已经写到女主的后宫和男二联合起来,开始反击恶毒女配,真想看看那女配最后的下场。哎呀,马上就到了作者更新的时间,我先挂了哈。回见!” “我可谢谢你了,不用回见!”,李真真气鼓鼓地挂了电话。 这什么缺德闺蜜,缺心眼缺成这样,这就是损蜜,大损蜜! 前面讲到白富美的人设,她听着心里还怪美的,天知道,她多羡慕那些生活中的白富美,人生在世,又富又美,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要真有白富美和她同名,她沾沾名字的喜气也是很开心的。 可后面讲到剧情的时候,她怎么听着听着像在骂人的感觉。 哼! 《乱世英豪》,我呸,这么俗的名,哪个蠢作者写的,这么俗的书名还连载,还那么多人看? 看的人估计都和她闺蜜一样的智商,小学毕业了乘法口诀表都背不利索的那种。 作者吧!还是个取名废,写英豪的话,那名字怎么也得取得像英雄豪杰一样吧,就算是配角,也要取点进步的名字,比如叫红巾、巾帼,再不成叫卫国、保国这种名字也成呀。 这倒霉作者,居然把她李真真这么善良又温柔的名字取做女配,真是没长眼。 额……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没长眼吗,自己在家吃着巧克力,一不小心,给穿到书里来了。 不就是吐槽了作者几句,至于吗? *** 现在,也就刚刚,李真真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乱世英豪》这本书的封面。 书自动打开,显示出“简介”两个字,然后她就看到了完整的全书简介。 接着,她试着点了点书中章节,直接显示一个锁字,随即,脑中出现一句话:具体内容不可见,触发时间节点后方可阅读。 你说这,缺德不缺德,到达时间节点后才可阅读,连提前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做预警。 从简介中得知,整本书描写的是一个架空时代,这个朝代叫大佑王朝,和华国的古代史完全不一样,直接给拐了个大弯,重新冲出一条道路,完全是自主研发,自主设计的一个新篇章。 书中主线讲的是在大佑王朝末年,仁德皇帝年迈,几位皇子为争夺皇位,不惜进行激烈的夺嫡争斗。男女主家族的家主,一不小心被卷入皇权争斗中,不幸成为炮灰,被流放北荒。 一路上,各种自然灾害频发,暴雨、沙尘暴、地震、瘟疫…… 书中男主叫张澜清,女主叫沈清梦,两人在流放途中带领众人对抗自然灾害,到了流放地后,又帮助边境军户植树种田,抵御外族侵略,后来,两人在难民和边境军户的拥护中建立新的王朝。 男女主也是在流放途中慢慢发展出感情线,男二也是在流放途中慢慢爱上坚强的女主。 整本小说中,男二秦燃的呼声很高,有一段时间,读者对他的喜爱度远远超过男主,男二那真是各方面都优秀,英俊、痴情、多金,为了女主还什么都可以放弃。 最后,男二败笔男主的关键原因是男二有个前妻,两人虽早早和离,但这个前妻她有些疯,死缠着男二不放手,文中多个剧情的爆点全靠这个男二前妻来点燃。 同时,这个男二前妻还是整本小说的助推线,她在哪出现,哪就有故事发生,妥妥的柯南体质。 当然,这本书深受读者喜爱,那是因为不仅主线精彩,文中的副线也很出彩。 主线讲自然灾害的自救和权谋的斗争,副线讲感情戏,要知道,作为一篇大女主文,一个成功女人的身后肯定不止一位幕后英雄,所以,这篇文的感情生活也是复杂多纷,单箭头、多箭头、单线条、多线条,各种交叉在一起,复杂难辨,堪比狗血剧。 真是出门买了个表,还乱世,还新建王朝……还遇到那么多自然灾难,好想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响雷,把她劈回现代得了。 *** 看完全书简介,李真真自闭了。 书中这个疯比的男二前妻,这个不停作死的恶毒女配,正是区区不才的某人,李真真本某。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九年义务教育下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她怎么能干出这种拆散有情人的事? 作为一个咸鱼,可以为了社会主义事业而献身,但这种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的活真不适合她来做。 她这种小仙女,哪里有恶毒女配的自觉,她只会磕CP,人魔恋、人妖恋、妖魔恋,她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 既来之则安之,想太多没有用,还不如来点实际的,闭目,试着感应一下她上辈子的秘密空间。 是的,她上辈子有个秘密空间,所以在知晓自己穿越的时候,她并没有太慌。只要她的空间还在,里面东西还在,她就不怕。 作为一个被老天爷优待的小仙女,连空间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了。 呸!某人有点臭不要脸,怪不得把你弄去穿越。 李真真的空间大约有五百立方米那么大,不像有些气运女主那样,动辄有一片农田,或者拥有一个湖泊,更甚者湖泊水还是灵泉水,可洗髓炼体,包治百病。 李真真的空间就是一个纯空间,只能放东西,自己不能进去,空间也不能保温,热包子放进去很快就凉了,至于能不能保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水果放进去的话,短时间是不会坏的,太长时间就不知道了,因为一般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吃掉。 这空间对李真真来说,就是个移动的储藏室。 空间里被她塞满各种东西,有点乱,估计李真真都没想到她会穿得如此随意、如此突然。 空间里有食物,少许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日用品、衣服、少许药。 要知道,在现代,她买不起金买不起玉,食物还是买得起,所以她有空就在某宝买零食,随时把空间塞得满满的,吃得管够,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衣服不敢穿,日用品暂时不敢拿出来用,药是关键时刻救命用的,现在更不应该拿出来。 这些东西没办法补给,用一件少一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食物倒是很全,符合李真真平时的购物风格,每样都买点,试吃,吃到好吃的再多买些。 一眼望去,几乎全是食物,李真真虽有点懒,但她有强迫症,所以空间里的货架都是分门别类的立在那里。 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东西可以乱,但类别不能混,花生和花生要放一起,瓜子也必须和瓜子放一起。 一眼望过去,东西被摆得密密麻麻,又乱中有序,宛若一个小型的“全佳佳”超市。 “看,这就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水果干:葡萄干…… 各种各样的水果干,能有的都有。 罐头:黄桃罐头…… 可惜了,最爱的午餐肉罐头吃完了,补充的货还在快递中,没到货。 膨化食品:雪米饼…… 品种有点少,减肥,平时不敢吃太多膨化食品。 瓜子:五香味…… 好家伙,居然有十五种口味。 花生:奶油花生…… 连花生酱都有,耶! 薯片:原味…… 不翻不知道,十一种口味,原来薯片还有这么多口味。 巧克力:居然只有两盒。 还是那句话,减肥,所以巧克力买得少。 蔬菜条:混合包有几十包。 这倒是多,李真真怕发胖,馋了就嚼几根蔬菜条,其实她最爱吃的是肉脯,但为了体重,很少吃肉脯,早知道要穿就多买肉脯了,蔬菜干的价格还不便宜,划不来。 再翻翻,好像没吃食啦,天,居然连一斤大米、一袋面粉都没。 额……好像全是零食。 又翻了半天,翻到了一些方便面和火腿肠,但都不多,方便面有两箱,火腿肠有三包。 最可气的是翻到两箱螺蛳粉,那个味,她敢拿出来吃吗?吃了怎么跟别人解释这味咋来的?说自己便秘吗? 水果倒是有几个苹果,李真真本人不爱吃苹果,还是她妈硬要塞给她,说苹果吃了皮肤好,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歪道理,她不想吃,随手放空间的。 她自己唯一储存的水果是几颗榴莲,楼下水果店开业买的,一百块钱一个的猫山王榴莲,便宜。 李真真作为一个资深的榴莲爱好者,一口气买了六个,没办法,限购,一人只能买三个,她还马上打电话叫隔壁的王嫂子过来帮忙排队,不然她一个人就只能买三个。 她瞅着空间里那六个榴莲陷入沉思,这榴莲她如果拿出来吃了的话,周围的人是不是要以为她偷吃了观音土,估计要灌她喝一个月的泻药才能完事! 想到这,她默默收回了抚摸榴莲的手,不能摸,免得摸了自己忍不住偷吃,那就玩大啦。 哎!越看空间越生气,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不靠谱。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存的这些东西不顶事,看来还是要找地方弄大米、面粉之类的实在东西放进去。 李真真去空间查看的时候,她的身体不跟着进去,她那丫鬟宝石以为她在睡觉,还专门给她盖了一床被子。 第4章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特别是一个现代职业女性,遇到意外时,第一要素就是:稳住。 任何时候,慌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已经明确,自己穿书了,那么,要先搞清楚自己手中有那些牌,又需要那些牌。 这好比解数学题,要明确已知条件和未知条件,抽丝剥茧,把未知变为已知。 现在,已知条件有两点: 一、她的空间确实跟来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但没核心物品——银子。 空间里的人民币是不能用了,白瞎了她那两万块现金。 二、原主和她父母闹掰了,一个时辰前,李真真的母亲来到国公府,拿了一份和离协议给她,原主大怒,认为父母亵渎了她的爱情,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让她离开她的亲亲相公,一把扯过和离书给撕了,并闹着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为了对她坚贞的爱情表示忠诚,也为了向仁德皇帝表忠心,她一头撞在祠堂柱子上,想借此要挟仁德皇帝放了她相公一家人。 得,这不仅是和原主父母闹翻,好像还得罪了仁德皇帝,作为一个封建统治的一把手,应该不会喜欢被要挟。 从已知条件总结得出: 一、她缺银子,准确的说,她根本没有银子。 二、脱离主线,从源头解决问题——拿了和离书直接回娘家这条路行不通,因为原主已经把这道大门给堵死了,还加了一把铁锁锁住。 未知条件有两点: 一、原主撞在柱子上,这一撞,把她自己撞没了,却把现代的李真真给撞了过来。那么,再撞一回,有没有可能给撞回去? 二、如果去流放,中途不搞事,和男二和离后,直接回京,是不是可以继续当她的咸鱼县主?如果这样,剧情会不会崩掉了要求倒带重来? 从未知条件总结得知: 一、直接穿回去的机会很渺茫,但可试一下。 二、现在实验不了,如果真的被流放,可在路途中慢慢尝试。 李真真快速思索一下,当即决定先验证未知条件中的第一点“再撞一次”,如果能直接撞回去,那未知条件中的第二点完全不用考虑。 这都穿回去了,管那么多破烂事干嘛,谁惹的麻烦事谁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就算不能回去,她也可以假装昏迷,最好能进到原主房间弄银子。 说干就干,李真真从小榻上起来,在众人猝不及防中,“嘣”的一下撞在柱子上,力道之狠,见所未见,比第一次更狠,比第一次更快。 头上“金星”冒,李真真又一次倒下。 两分钟后,她确定了答案,她真的回不去了。 这次碰撞,除了让她头上的包更硕大之外,她的人,依旧在这里。 其实能这么快就有意识,要感谢她那圆脸丫环宝石:“御医!快叫御医!我们县主要是出事了,你们都跑不掉,我家三姑爷可是阎卫,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哭得那么歇斯底里,口气还那么嚣张跋扈,李真真倒在她怀里,耳朵都快被她震聋。 宝石的这番恐吓词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外面侍卫吓得急急去禀报。 “统领,有人晕倒了。” “晕就晕吧,昨天不就有人晕吗?” “今天晕的这个不一样?” “咋个不一样?” “今天晕的这个是的国公府的五少奶奶。” “里面那位不是少奶奶,啥?你说谁晕了?” “国公府的五少奶奶,翰林院大学士府的四小姐,宫里锦衣卫督主阎卫的妻妹,咱大佑王朝唯一的一个县主。” “还愣着干啥,赶紧带我去,咱先把她送房里去休息,送的路上小心点,她要出事,你我脑袋难保。” 一阵兵荒马乱后,李真真被人小心翼翼抬去她房间。 *** 御书房内,仁德皇帝耷拉着两只眼睛,颓废的坐在书桌前。原本还算健壮的身材这几天如皮球一般迅速消瘦下去,都有点佝偻了。 头上的白发愈发明显,咋一看,几乎已经全白,这几天的打击让他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今年已经七十六岁,原计划明年退位让贤,禅位于当今太子,自己当个太上皇安享晚年。 六天前发生的事,太突然了,让他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太子的死让他措手不及,但人死不能复生,他只盼着自己可以多活两年,看余下的皇子中有没有可传位之人。 在众人眼中,仁德皇帝是成功的、幸运的,少时,他在一众皇子中并不出众,他外祖家势微,生母只是个五等才人,谁也没想到他会登上帝位。 先帝有四个皇子,大皇子从小身体好,生母是当时的皇后,外祖家也显赫,乃是朝中清流之首于家,他却在十五岁时惊马摔死。 二皇子从小姿容卓越,熟读诗书,生母是当时的白贵妃,外祖家镇守东南,不过他在十四岁那年不小心掉进护城河淹死。 三皇子从小就过目不忘,甚是聪慧,生母是当时姿容颇盛的常贵妃,外祖是天子太傅,可天妒英才,十三岁时一场疾病带走了他。 到了最后,只剩下他这个在众人眼中姿容平平、心智平平、身份不显的四皇子长大成年。 先帝没活到四十岁就撒手人间,也不知是不是受的打击过大,眼看着优秀的皇子即将长大,又不小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仁德皇帝刚满十八岁就即位登基,按民间的俗语,他就像是走了狗屎运一样的幸运。 他即位后,风调雨顺,在位五十八年,众人才发现,仁德皇帝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心智平平,相反,他极有谋略,推出了不少新政,免了不少赋税,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让本就奄奄一息的朝廷反倒焕发生机,所以当朝老百姓对他的评价极高。 民间有不少歌谣在歌颂他,市井百姓也对他心存敬意。 *** 这会儿,他的贴身太监郭公公来了:“皇上,你得保重龙体呀。” 仁德皇帝理都没理他,眼睛都没眨。 郭公公只得又说:“皇上,丽妃娘娘在外面跪了大半天了,想求见你。” 仁德皇帝还是没理他,倒是轻轻哼了一声。 郭公公接着又说:“皇上,永福县主撞柱子了,还撞了两次,听说人还晕着了,要不要叫御医去看看?” 这次,仁德皇帝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表情,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叫王御医去看吧,真真从小就是他号脉。” “那丽妃娘娘也?” “让她回去,告诉她,朕心里有数。她那个爹,一天天只知道吃吃喝喝,和秦国公那两老小子,年青的时候就不靠谱,都这么大年龄了,还不消停,让他哥俩儿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行,我这就叫丽妃娘娘回去。” “传朕旨意,叫阎卫带上王御医去秦国公府,叫他给真真捎个话,只管好好养病,秦家不会有大事。” *** 李真真被送进房间后,宝石也跟着过来了,那些禁卫军站着她的房门前,虽不敢进来,但也不敢远离,毕竟她已经撞了两次柱子。 对于这样的勇士,身份又有些特殊,大家还是有点虚她。 李真真心里有点急,这都进房间了,得想办法甩掉这些人,往空间里收些银子。 没多久,一个药童和一个留着花白胡子老头进来了,药童提着药箱,进屋后他把药箱递给那老头,那老头正是打小给李真真看病的王御医。 这时,宝石忽的一下像道残影一样扑过去,这速度,在现代都可以参加奥运短跑比赛:“王御医,你可来啦,你看看县主,她还晕着呢。” 御医来了,这晕是装不下去。 于是,李真真缓缓睁开眼睛,装着一副刚醒的虚弱模样。 这时,宝石在旁边嘴欠地说:“王御医,你可真是神医!你一来县主就醒啦!” 惹得李真真不小心抽了下嘴角,这倒霉孩子,你可闭嘴吧! 王御医进房间后,熟练的隔着衣服给她号脉,大约一刻钟后便说:“县主是忧伤过度,心脉不稳,脾虚气短,我这里给她开几幅药调理,主要是要静养,近二十天不能下床,要躺着,绝不能再动气,否则变成心源性晕厥就不好医治了。” 说完,他转身看了下李真真的额头:“头上的伤我马上去调制药膏,记得要敷上之后再包扎,可不能再碰撞,不然要留疤,老朽也治不好了。切记,切记!” 然后,王御医带着药童出门备药。 说到疤痕,李真真突然想起来,自己穿到这里这么久还没看见这个李真真长什么模样。 “给我拿个镜子看看额头吧!” 要知道,李真真作为一个颜狗,穿越前脸是不差的,她自小底子就好,长大后又勤于护肤,那相貌不说是校花级别,当个系花级别是可以的。 如果穿越后给她一张不及格的脸,作为一个颜狗,她估计要原地爆炸。 在现代,没有颜值,还可以拼才华。 现在,没法拼才华,如果颜值还丑,那她可真要撂挑子不干了。 宝石再度跑出一道残影,一秒的时间,李真真手上就多了一面铜镜。 一看,呀!这姑娘真美,桃花脸,皮肤白皙,堪比那最嫩的嫩豆腐,眼神纯真,偏偏眼尾上扬带着媚,其唇不点而红润,纤细的腰肢更像是一折就断。 这颜值,在现代来说,是校花级别的美貌了。 哈哈!这是免费升级了!开心!李真真完全沉迷于自己的美颜,目不转睛照着镜子欣赏。 “真真,你醒了?”李真真这才注意到有一个男的提了一个食盒站立在床边。 真讨厌,是谁在打扰她欣赏这“绝世美颜”的。 但是,一抬头,看到这张脸,手中的镜子它突然就不香了。 入目是一张让人惊艳的脸,皮肤相当白,给人一种脆弱如陶瓷般的破碎感,双眼耷拉着,抬眼看人的时候,最吸引人的是他那漆黑的眼珠,仿佛可以把你吸入似的,真真一张妖精脸。 唯一可惜的是气质有些不好,看起来有些阴狠,不知道为何,整个人给人一种“忧郁受”的感觉。 但他的脸却是生得真真好,在现代的话,凭脸都得混成个一线。 察觉到李真真在打量他,他扯起嘴角对着李真真来了一个笑脸,那一刹那,让李真真仿佛觉得春天的桃花开了。 妈呀,李真真当场就沦陷了,这是他|妹的什么绝世帅哥,不愧是男二,这颜值,绝了!!! “老公!” “四妹!” 两人同时开口,大型设死现场。 还好李真真脸皮厚,遇到尴尬的事情,你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是想问我相公怎么样了?姐夫。” 是的,李真真一下子突然想起来,来人是原主的三姐夫,名叫阎卫,也是本文真正的反派大BOSS,男女主最后一统大业的竞争对手。 因为对老婆深沉的爱,他爱屋及乌,对小姨子也是宠得不像话。 他今年二十一岁,和原主同岁,和原主三姐是姐弟恋。 他们夫妻俩对原主,真是比亲爹妈都好,倒霉原主一直致力于坑自己顺带坑他俩,但他俩却一直把倒霉原主当女儿宠,在文中致力给书中男女主添堵,光荣完成恶毒配角的使命。 可以说,李真真之所以蹦跶了那么久,就是因为后面有她三姐和三姐夫的支持,不然她早就OVER啦。 当然呢,三姐和三姐夫的结局也不好,恶毒女配和恶毒女配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阎卫现在是锦衣卫督主,虽小小年纪,但做事心狠手辣,主管抄家、流放及邢狱,朝中各官员的心目中,没有谁想沾惹这“活阎王”。 阎卫虽在外面享有凶神恶煞的恶名,但对李真真,却是耐心极好。 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白米粥与四碟小菜,李真真肚子早饿了,此时见有饭吃,接过筷子就开吃,旁边的宝石这时倒是自觉,在一旁张罗着给她夹菜。 阎卫在旁边低声细语,那温和的语气让熟悉他的人见到后,都要觉得自己见鬼了,谁也没想到“活阎王”可以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这是鸿运酒楼用今年新出的龙山大米熬的,原本是想叫他们炖一碗你喜欢吃的椰汁蜂蜜燕窝来着,可今天来不及了,熬燕窝花的时间长,而且你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还是吃白粥养胃些。你想吃燕窝的话,我明天中午再叫人给你送来。 这四道小菜是你喜欢吃的,有糖醋排骨、蛋黄玉米、凉拌三丝、蒜泥白肉,本来还想点一道红烧狮子头的,我怕你这几天没吃好,突然吃油腻了不舒服。我明天再叫人送红烧狮子头给你哈!” 李真真在喝粥,没答他的话,肚子是真饿,小菜也好吃,都是自己爱吃的,鸿运酒楼的厨子做饭水平真不错。 特别是那粥,不知怎么熬的,很细滑,上面还有一层米油,于是,她忍着嗓子疼,快速而优雅的吃着。 接着,三姐夫压低声音,低声告诉她:“四妹,莫怕,皇上叫我来看你,给你捎句话,让你好好养身体,秦家不会有大事,你好好的,不要再做撞柱子这种傻事,你三姐想来看你,但进不来,就去庙里给你求平安符去了,她很担心你。” 李真真连连点头,她又不是原主,再撞也撞回不去,她才没那么闲,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收东西进空间。 等李真真吃完饭,阎卫带着宝石出去,接着,就听到他在和禁卫军头头嘱咐,让他们守在院子外面,没有李真真的要求,不能进房间打扰她。 真是太棒了!还是娘家人靠谱。 第5章 秦国公府很大,一共八个院子,主院住着秦国公夫妇,他俩育有六子一女,除了给外嫁的大姑娘留了一个院子外,其余六个院子分别住着六房人。 每房住一个院儿,这几个院儿的名字也挺别致,分别叫百梅院、桃香院、青松院、翠竹院、芙蓉院、竹兰院,每个院儿都布置得不错,不算特别富丽,但都很雅致,各有特点,看得出来家里人很有生活品味。 李真真住在桃香院,因为她院外有一小片桃林,所以小院名唤桃香院。 她的房间颇有品味,屋间分内外两室,用屏风作为分割。 进入外室,一间古代女子闺房映入眼帘。 房间左侧有一扇大窗,窗户外是一小花园,大窗采用楠木材质,上面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窗外一片旖旎之景,虽是冬日,却一点也没有颓废感。 天空中飘落着雪花,绿色的雪松、粉色的梅花、白色的雪交织在一起,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普通人看不懂,但那些世家贵女们一看这小院,就知道这花园是请精通园艺的大师造的景,要知道,只有造景后的花园,才会有“四季花开”的园境。 窗户正下方放着一张海南黄花梨木材的长案,长案上摆放着兵器书籍和坊间热卖的话本子,两种书籍毫不搭嘎,却又分外和谐的摆放在一起。 长案上还摆着一陶瓷花瓶,纯白色,花瓶上无一丝杂色,晶莹剔透得宛如白色的玉如意,瓶中插放着几束绽放得分外艳丽的腊梅花。 房中的熏香炉虽没燃香,但依稀还带着一股沉香味,那香料的气味和普通的沉香味还不同,一闻就知道是特制的香氛味,独一无二的味道。 房间正中是一副屏风,屏风上绣着双面绣的蜀绣,图案是牡丹图,图名荣华富贵。 牡丹象征着高贵,典雅,是盛世之花,乃众花之王,花大而色泽艳丽。 大佑王朝以牡丹花为尊,定为国花,同时,它也代表着富贵吉祥。 这副屏风是当年的贡品,原主一眼就瞧上了,当年也颇受圣宠的多福公主也很喜欢这幅屏风,不过,仁德皇帝直接叫人把屏风抬给了原主。 没办法,原主虽是县主,但她比多福公主更受仁德皇帝的宠爱。 再往屏风内的内室看去,那就是另外一番奢华景象了,里面随便拿一件物件出来都是价值不菲。 内室陈设着睡床、梳妆台、脚踏等物。 一张雕花红木拔步床,精致的雕工自是不凡,色泽鲜明的丝织品制成的青纱帐垂挂在床上,两床锦被并立摆放在床尾。 紫檀木梳妆台上有两个镜台,高镜台上竖有一张芙蓉镜,这芙蓉镜背面铸有芙蓉花饰,侧面镶着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但这镜子却可以将人照得很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稀罕玩意儿。 低镜台旁边摆了一个妆奁,三个首饰盒,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铜鎏金珐琅彩嵌宝石绿松石首饰盒、烧蓝嵌玉银首饰盒、紫檀嵌百宝首饰盒,这几个首饰盒随便拿一样到外面去都是属于传家宝级别的物件,更不要提里面的首饰。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床边有一柚木制的小桌,那小桌上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绝无仅有,连仁德皇帝那里现在都没这么大的夜明珠。 可惜了,这么美的房间她才刚刚住进来,这房间是现代那些五星级宾馆和网红名宿完全不能比拟的,可惜只能来个“几日游”就不能住了。 心塞! 人,一旦拥有,又黯然失去,是多么残忍的事。 *** 经过阎卫的一番交涉,很快,禁卫军统领就带着其他禁卫军离开屋外,全都守在院外。 估计他们也愿意守在院外,里面那位可是危险分子,只要她安静不惹事,他们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李真真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时,屋中没有其他人了,连宝石都“嗒嗒”跑出去烧热水去了,院外到屋子里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她悄悄走到门边,锁了门。 额…… 现在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搞点事吧。 原主是县主,金银应该不少,发财了。 她悄悄地爬上床,不敢做出太大动静,伸手一探,果然在床头找到一个按钮,点了一下,床底出现一个暗格。 看来原主也和她一样是个守财奴,连存放东西的位置都一样,喜欢存床底,天天睡着才踏实。 枕头下的暗格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排金条,她拿上手掂量了一下,每根金条和她在中国银行买的一百克金条差不多重,一共有四排,每排五十根,总共有二百根,一百克相当于二两,这样算下来,才四百两金子,换算成银子也才四千两。 另外,还有二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总共算下来,银子有二万四千两。 这些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多了,但对于一个县主来说,好像有点少呀。 再往下一看,李真真明白了,原主这守财奴的性格果然和自己是一脉相承,地契,二十来张商铺的地契。 感情有钱了全买房了呀,原主是县主,不用买田地,所以把银子都买了商铺。 这可是亏大了,地契不能带走,带走也没用,固定资产肯定要冻结,地契只能含泪留下。 这东西就和她在现代的房产证一样,幸亏她把现代的房产证放保险柜,密码是她生日,父母可随时去取,不然今天看到这个地契她可就要心塞呐。 暗格里还有两把匕首,这个可以带走。这两把匕首也是贡品,是南洋进贡的,一共两把,是一对,一把刀鞘上镶满了红宝石,一把刀鞘上镶满了蓝宝石。 原主当年一看到这两把匕首就喜欢的不得了,拿到后佩戴在腰间得瑟了好一阵子。那年的贡品里她就拿了这两把匕首,其他都没要,为了这两把匕首,她还舍弃了一个自己也很喜欢的熏香炉给多福公主。 哈哈,感觉原主和多福经常抢东西哈,还每次都抢赢,得瑟一下。 这两把匕首削铁如泥,外面一堆宝石,把宝石抠下来都值不少钱。原主眼光真不错! 俗话说得好“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银子”,所以,李真真在拿到银子后,剩下的就按重要程度收进空间。 她按首饰、药品、食物、衣服的先后顺序收拾。 先把桌子上的首饰盒打开,把原主在外面店铺买的几十件首饰给收了起来,留下一些宫里御制的首饰,宫里制的首饰有标识,在外面不好买卖。 首饰中最贵重的两个,一个是金镶珠宝松鼠簪,一个是点翠嵌珠宝五凤钿,这两个首饰一个是奶奶给她的嫁妆,一个是母亲给的嫁妆,没有入册也没有入库,这两个一定要好好保管。 低头再看首饰盒里东西,有点少,李真真就把自己在现代小商品市场买的几朵丝绸绢花放首饰盒里,再把地契放进去,也算是凑了满满几盒子。 桌上那颗南洋进贡的夜明珠不敢收,那是贡品,但柜子里有两颗是原主当年嫁给秦燃时秦国公给的聘礼,那两颗夜明珠要小一些,但在外面也很值钱,当时秦国公花了五万两银子才买到。 首饰收好,再收药品。 因原主很受宠,御医每年都要送不少药给她,床边矮柜的抽屉里有几瓶御赐的贵重药丸和两根贡品人参,还有不少常规药丸。 原主生了两孩子,担心身材变形,所以家里女人保养、调理的药丸不少,这些药很精贵,很多药材难寻,一颗小药丸就价值几百两银子。 家里有两个皮孩子,所以小孩子发烧的、咳嗽的、摔跤之类的急救药品一样不少。 把柜子里的药都收起来,药这些东西只能多带,不管是在流放途中或是到了流放地,这批药都是贵中之贵。 还有一些珍藏的护肤品,美容偏方、药膳方子这些纸质方子也要收起来,这些方子在外面可以卖钱。 药品收好之后,就收吃食。 家里有两孩子,所以柜子里的吃食也不少,再加上自己的零嘴:果脯、肉干、点心,这些连盒子一起收了,免得不好收纳。 最后收的就是衣服。 流放在外,要低调,内衣可以穿好的,外面的衣服可不能穿太好,炫富要不得,容易被人惦记。 所以李真真把贴身衣服收了一大半,外面的衣服只收了几件珍贵面料的衣服和带皮毛的衣服,其他锦衣留下,走的时候放两件在包袱里,到时或当或卖都可。 几匹没有用过的布料和皮毛收起来,衣服上的宝石和珍珠剪下来,再收两床新棉被,路上寒冷,带上棉被御寒。 两小家伙的衣服也收了大半,谁也不知孩子衣服有多少,所以多收点没错。原主身来受宠,对孩子也舍得,做的衣服几乎全是好面料,这种衣服,去当铺光凭面料就可以当不少钱,穿是不敢穿了,要穿也只敢穿里面,外面穿这么好的布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收吧收吧,小空间里收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什么东西了。 中途还把空间里原有物品的外包装给拆了,纸皮叠放在一块才腾出地儿,不然根本就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真的好想把屋子里的那些古董、字画也带走,但李真真也不傻,如果房子空了她可捞不着好,估计她会被当成怪物审问。 收得差不多了,李真真决定继续躺平,回床上眯一会,顺便整理下思路。 可惜的是,她现在只知道整篇文章的简介,具体情节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她撞得太厉害还是咋的,她的记忆有点混乱,比如原主放银子的地方,她记不太清楚,但到了地方一摸索又想了起来。 还有,李真真发现自己一个新技能,她看到阎卫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属性:反派,另有一句话简介:李真真的三姐夫,心狠手辣的反派,在四百零三章挂了。 李真真看到后还惊讶了半天,但她扭头看其他人,其他人什么都没有,想了想,看来只有书中重要人物,才能有“带标签”的待遇。 **** 今天下午,皇宫里的马车进了秦国公府,这让周围吃瓜人心里像猫抓一样,一个个都恨不得冲到吃瓜第一线。 今儿,是秦国公府男丁被抓的第六天,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这时候有人进国公府,还是两辆马车?这是不是代表已经有结果了?这新出的瓜是啥? 谁不想当吃瓜第一人,有些人憋不住了,想跑出来看看情况,但想想家里的老婆小孩,还是决定谨慎吃瓜。 张二狗子是京中比较大胆的二流子,平时没事就在街上闲逛。今日,他和几个狐朋狗友打了赌,要溜到秦国公府的巷子外探探情况。 下午吃完晚食,他走到灵境胡同口,探头探脑地想朝内看一眼,结果还未露头了,就被禁卫军那股肃杀的气氛吓到。 被禁卫军小队长一瞪眼,妈呀!他连爬带滚的跑路了。 太吓人了!我要回家找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牡丹象征着高贵,典雅,是盛世之花,乃众花之王,花大而色泽艳丽。”——来自百度。 2、“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铜鎏金珐琅彩嵌宝石绿松石首饰盒、烧蓝嵌玉银首饰盒、紫檀嵌百宝首饰盒、金镶珠宝松鼠簪、点翠嵌珠宝五凤钿,”这些与首饰有关的名称。——来自百度。 3、文中设定,1两金子=10两银子 第6章 正月十四日晚 御书房中,仁德皇帝坐在龙椅上,四周寂静非常,郭公公贴身站在他的身旁。 房间里亮如白昼,但却让人感到仿佛宛如黑夜。 清冷的房内鸦雀无声,周围的宫人仿佛隐形了似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逝,只有那龙椅上的人默默的散发着低气压。 想他一生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只可惜后继无人。除了太子外,剩下的几个成年皇子都不成器,难道他也要学他父皇一样,被自己的皇子气死? 他的皇子倒是多,一共有七个皇子,太子如今薨了,二皇子蠢笨、三皇子早逝、四皇子阴狠、五皇子胆小,六皇子和七皇子还没长大,一个十岁一个六岁。 目前,这三个成年的皇子都不是可传位之人,要传位于这几人,他们家的江山也算到头了,只等六皇子和七皇子长大看吧。 罢了罢了! 今年开年,正月里惊雷不断,大慈寺的定弘大师给出的国运并不好。 “荧惑入东井,兵起,若旱,其国乱,有兵兵止,无兵兵起,大臣当之。” 定弘大师说了这番话之后就闭关,不过闭关之前倒是说了句:“生路在北荒。” 他当时还没参透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大师的意思是要多安排人去北荒寻找生机? 这几家倒是可以一起全都发配去北荒。 其他人倒没事,就是真真怎么办了,这丫头从小身子骨就弱,一路过去路途那么远,条件那么差,他怎么能放心? 那丫头又死犟,就是不肯和离,嫁鸡随鸡,夫君有罪,她也应罚,哪里敢随便赦免。 又不能单独放了秦国公府一家,那样就显得太偏颇,堵不住众人的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是身为帝王,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真真那丫头怎么办呢?怎么给那丫头放水呢? 这可愁坏了仁德皇帝。 *** 正月十五日 今日早朝,是七日限期的最后一天,刑部尚书一早就站在朝堂上。 太子中毒的原因已查明,那贼人特狡猾,下了两种毒药,这两种药分开来用,都不算毒药,只有把这两种药同时进食,才会毒发身亡。 那人先在菜里下了毒,又单独在太子的酒杯上抹了毒,所以,那试菜的人没事,他们那五个人也没事。 当晚,几人吃的是同样的饭,喝的是同样的酒。 从作案动机来说,这五人都没有。 两个纨绔子弟:秦国公和安国公,毒了太子对他们没任何意义,他们两人都是靠祖辈功勋的庇佑,谁上位他俩都可以荣华富贵,天生富贵命,何必去冒这个险。 张家和沈家是京城新贵,一个想和太子结亲,一个想攀附太子,两家人都想巴结太子。再者,他们这种新贵,是家里人经过了几辈的努力,才挤进京城世家圈子,他们的家主不会想不开,冒全族人的性命做这么危险的事。 平南候就一个独女,他这次是为了女婿的前程来找太子的,他也不可能。 综上所述,这五人是谁都没可能,但万事没有绝对,也许就有人这么抽风呢? *** 今日早朝,大殿中熙熙攘攘一顿吵。 有要求将五家就地正法的,有要求额外开恩放过这五家的,有说纨绔子弟无罪的,有说京城新贵无罪的,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说平南候无罪。 朝堂上有各种阴谋论的,有各种事后派的,还有各种和稀泥的。 整个早朝,堪比那坊间的菜市场。 仁德皇帝都没有想到,今天,他的那些臣子们,突然一下,每个人都变得口若悬河起来。 一个个那么激动万分的辩论,连平时端着身份的那些老学究今日也破功啦。 没办法,这几人的派别太杂,有奋激向上的进步组(张家和沈家),有安于享乐的混日子组(秦家和谢家),有安于守己、就嘴有些贱的守城组(王家)。 这几个人,分别代表了班上的学霸、学渣和中等生。 你说今天的朝堂热闹不?班上的同学能不站队? 那学霸和学渣各有一帮拥戴者,但这中等生吧,本来就不好不坏,嘴还不讨喜,所以他支持者最少。 学霸的支持者们:人家那么努力的学习,用尽各种方法爬上高位,怎么可能那么愚蠢地去伤害自己的“偶像爸爸”? 学渣的支持者们:我们都是学渣了,每天玩的时间都不够,我们那有时间去伤害自己的“金|主爸爸”? 中等生的支持者们:他又没儿子,他造反干嘛? 这个理由听起来最让人心碎。 当然,有支持者就有反对者,以张家和沈家的反对者最多,没办法,他们是踩着别人肩膀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现在有机会,别的新贵也想踩他们啊! 今日,那几位平时不怎么上朝的老纨绔也来了,谁都没想到,那几位老纨绔的战斗力那么强,只要谁说对秦家和谢家不利的话,他们就给怼回去。 “刘御史,你就别在那里道貌岸然了,不就是你当年想求娶白氏,她没看上你,却嫁给了谢意。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咽不下这口气呀!不是我说,你确实不如人家谢意,长得没他好吧,人品也不如他,你去年抬进家里的那个小妾,今年才十六岁吧。啧,啧啧。” “勾侍郎,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在京里放高利贷,逼良为娼,被抓了没?别以为这事给了钱财就捂住了呀。” “曲郎中,上次兵部有批兵器数量不足的事,秦家三郎揭发了你那弟弟。要我说,你那弟弟呀,只是受了谁的指使,也不知那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天,孙侍郎,你那媳妇暗地里勾搭年轻男子,被人家给拒了,这事你知道了呀?” “赵员外郎,你家三丫头跟人私奔了,找回来没有呀?” “于侍郎,那翠仙楼里的花魁你领回家里了吗?你身体上的毛病好了没?” “杜员外郎,你家书铺卖小黄|书的事你知道吗?” 那几个老纨绔真是逮谁怼谁,谁攻击秦家和谢家,他们就把那家的丑事说出来,一时间,朝堂上安静下来。 吃瓜群众就像那瓜田里不停蹦跶的猹,那嘴边的瓜是不停地往嘴里掉,吃太饱。 仁德皇帝倒是一直没有表态,他孤冷的坐在龙椅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眼里吃着瓜,心里却在思索着怎么偷偷的、合理的照顾李真真,又让大家没话说。 安静下来后,大家看仁德皇上一直都没有表态。 顿时,臣子们心里开始慌了,皇权不可挑战,圣心难测,一瞬间,大家面上都有些奚奚然。 嚓……冷场啦! 在这关键时刻,和稀泥一派挺身而出,高声大喊“支持皇上的决定,皇上怎么都是对的”。 一时间,朝中众人都跟着高呼“圣上圣明,一切听圣上的”,这皮球又成功被推回仁德皇帝。 *** 御书房里,仁德皇帝正在写圣旨。 他提着笔已经好一会了,迟迟未动笔,显然内心的煎熬不少。 最后,圣旨的内容是把这五家流放北荒,太子府的奴仆全部赐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郭公公看了,诧异地问了一句:“永福县主也要去北荒?她身子骨不好,可受不住。” “嗯,不去不行哪,这几家是一样的情况,不能光偏袒一家。朕想了想,打算赐她一辆马车,马车上备一些物资,一路有车,她不用走路,倒不会累。但这么远的路,路上还不安全,朕很担心呀!我还怕那丫头心太软,护不住手上东西。” 说完,仁德皇帝露出了“儿行千里母忧愁”的表情。 郭公公顿了顿,说:“奴才倒是有个主意,按规矩,县主是可以养两百名私兵的,只是前些年县主一直呆在京里,所以就没提养私兵这事,这次要出行,皇上可以配给她,这样,他们一路上既可保护县主安全,又可帮她护住东西,到了流放地还可照顾她不被人欺负。” “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毕竟她是去流放。” “皇上不用担心,你收回县主封地,再取消她的食邑,就当对她的惩罚。但她仍是县主身份,按规矩是可以养两百个私兵的。” “嗯,这主意好。”仁德皇帝缓缓点头。 略一思索,仁德皇帝又道:“这不行,真真现在没银子,给她二百个私兵她也养不起。” 郭公公想了想:“要不这样,皇上拿五千两银票给县主,这些私兵只发放五百两银子,一路上,这些私兵缺银子,要靠县主救济,这样他们就承了县主的人情。 到北荒后,把这二百名私兵安排成种田的屯民,这样,他们不仅可以吃军饷,还有军屯分的田给他们种植。皇上可再下一道圣旨给戍边大将军,说这些人是县主私兵,只听县主调令,也只负责保护县主安全。” “行,就这么办,朕现在就下旨,五千两银票太少,你给真真准备一万两银票。还有,真真路上要用到的马车和物资你也好好准备,马车的外观简朴一些,关键要结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大家表演打个滚,新手码字不易,求收藏! 作者话说: 1、荧惑入东井,兵起,若旱,其国乱,有兵兵止,无兵兵起,大臣当之。——来自百度 第7章 阎卫果然是娘家人,很是给力,昨日走后,很快,他的小厮就送来糕点,糕点是在上京城里很有名的“黄记点心铺”买的。 这家店铺的糕点很不错,在上京城里开了好多年,听说祖上有人精于做中式点心,机缘巧合得到过一位御厨的指点,所以,这家点心铺在上京城中算是走的高端路线。 晚上,阎卫又让人送来了宵夜,因李真真现在还在生病期间,所以宵夜是在一家粤菜馆定了送来的,蟹肉粥、绿茵白兔饺、酥皮莲蓉包、干蒸蟹黄烧麦……,六样点心和一锅粥,吃后,李真真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不得不说,这味道,不比现代有名的粤菜馆差,甚至更甚一筹。 今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七日限期的最后一日。 李真真倒不担心国公府众人的安危,按书中所写,他们全家是被流放了的,也就是没有性命威胁。 她觉得她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自己,小说通律:恶毒女配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早,阎卫的小厮又送来早点,有两碗汤圆,还有传统早点:豆浆、油条、糯米团、油茶。 送来早点后,宝石喊李真真起床吃饭,突然发现她很不对劲,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宝石一时懵了,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咋咋呼呼叫:“来人呀,快去请王御医,县主病了。” 李真真确实不好过,她刚刚穿过来,神魂不太稳,昨日收了那么久的东西,收的时候一时兴奋,收完才发现用的神识太多,真是“收时一时乐,痛时才后悔。” 昨日她很兴奋,尚不觉得累,刚宝石叫她吃饭,她起身时突然发现头好晕,头上伤口处抽疼抽疼的,一下子,痛得晕倒在床上。 禁卫军统领王林这次的反应很快,听到消息后赶紧向上禀报。 不一会儿,王御医匆匆赶来,和昨日一样,他熟练地请了脉:“县主忧思过重,需安心休息”。 但他一想到国公府的情况,也有些为难,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不可能去劝李真真,要她开心起来。 于是,他开了药,吩咐药童去熬药。 走前,他又嘱咐了宝石一番:“好好照顾县主,一定要卧床休息,二十天之内就不要起床了。” 接着,他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但还是从药箱拿出一个碧色药瓶,对宝石说:“先把这颗“天王补心丹”给县主服下,我明日再来请脉。” 宝石虽不认识药,但光看这瓷瓶就知道药的珍贵性,而且看王御医对那药的宝贝程度,就可以看出这是好东西。 宝石不认识,但李真真认识呀,这“天王补心丹”在朝中一颗难求,传得很神,民间夸大到说这药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李真真倒知道这药没那么神,但这药也确实很珍贵。 “天王补心丹”之所以珍贵,在于这丹药要用到一味药材,这味药材及其稀少,名唤“雨馨花果”,雨馨花难以种植,整个大佑王朝一共就只有十株,此花从开花到结果很容易夭折,最后,能平安成熟的果子不多,每年也就那么几十颗。 而且这药的制药过程也很难,一般人炼制不出,要注意火候和配比,整个太医院只有何御医能制成。 炼这药就像太上老君炼丹药一样,要炼制七天七夜才可成功,每年去掉残次品,能成功制成的药品不足五十颗,有两年还只炼成十几颗。 这药李真真有十八颗,每年炼成后仁德皇帝都会让人给她送两颗,这十八颗药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 拿到药后,李真真赶紧吃了,她这破身体确实需要好好养养。 昨天只顾收东西,都忘了自己给吃一颗,有人怀揣巨宝而饿死了,她可不要也来这一出。 等晚上没人了,她再从空间取一颗出来,明日还给王御医,估计王御医也就只有这一颗。 吃了天王补心丹后,又喝了药,李真真少少吃了些早点,就躺床上休息了。 中午,阎卫从酒楼定了饭菜送过来,送过来的依旧是粤菜,因李真真还在生病中,今日暂时不能吃川菜、湘菜这些味重的菜。 这家粤菜馆在上京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麻皮乳猪”、“三色龙虾”、“白玉罗汉”、“百花酿鸭掌”、“蟹肉|汤饺”……等十道菜。 十道菜品色香味俱全,吃得李真真和宝石异常满足,饭后,李真真还吃了一碗她最爱的椰汁蜂蜜燕窝。 饭后,宝石收拾好食盒,就去厨房烧热水,李真真幸福的翘个脚脚,在那里满足人生。 刚休息不到一刻钟,宝石那大嗓门又响起:“县主,县主,圣旨来了。” 得,圣旨来的可真不是个时候,李真真刚吃完饭,嘴角还在冒油,这样出去显得她过得太滋润了。 还好她急智,赶紧拿过梳妆台的蜜粉涂在嘴上和脸上,扮成一副虚弱的样子去接旨。 她是被宝石搀着去接旨的,头上顶着一个大包,搽了绿色药膏,虽用布包了起来,但周围沁出一圈药膏,绿油油的一圈。 头发披散着,嘴唇发白,一出来把国公府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估计这些人从来没见过“永福县主”这么不修边幅的模样。 李真真倒不介意,虽然她上午睡了一上午,中午还吃了一顿好的,但她整个人的记忆还是有些混乱,人也认不全,索性先暂时装病弱。 半边身子压宝石身上,走路颤颤巍巍的,一副仿佛随时要吊气的模样,宝石在一旁不要钱的往她嘴里塞人参片。 这两人一出现,把宣旨的太监都吓了一跳,恨不得找个凳子让永福县主坐下,免得她一口气喘不过来。 她人一到,太监就开始宣旨,秦家判的是流放五千里外的北荒,到北荒之后当军户。 同批被流放的还有安国公家、平南候家、书中女主所在的沈家及书中男主所在的张家。 当然了,这本书是架空的,此北荒非华国那个北大荒,虽都带有荒字,但这个北荒是朝廷的军户重地,这里有二十万大军镇守,周边连接四个小国,这四个国家都是喜欢打仗的游牧部落,所以北荒常年战乱。 北荒距上京城相隔四个省,约五千里地左右,所幸要求到达时间有六个月,时间上还比较充裕。 看来仁德皇帝对他们还是很仁慈的,估计也是体恤他们这群人老弱病较多。 仁德皇帝对李真真的安排就比较微妙了,圣旨规定她依旧是永福县主,不过将她的封地和食邑取消了。意思是给个空名头? 李真真挑了挑眉,没说话,秦家人面面相觑,各有心思不同。 接旨后,李真真就被宝石给搀扶着回屋休息。 圣旨规定他们正月十七启程。 今日是十五,意思是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收拾东西,一天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领旨后各家赶紧回各屋收拾行李。 关了好几天,众人都已有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圣旨宣布只是流放,没人砍头,这个结果对这些女眷来说已经很是满意。 几位妇人也很克制,知道马上就可以和相公团聚,虽说受了些苦,但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什么都重要。 府中下人也要一一离开,一时之间,倒是各自忙碌起来。 回屋后,李真真让宝石去收拾衣服,她自己继续躺床上休息。 衣柜里衣服少了她不担心,因宝石并不是她的贴身丫环,她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书画,一个叫翡翠。 书画半个月前刚成亲,嫁给了她娘家二哥的书童,书画成亲后,李真真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大丫鬟,见宝石伶俐,就带在身边跑腿。 宝石是她三姐夫阎卫送过来的,会武,前年送过来时才十二岁,今年也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武功倒是高,就平时咋咋呼呼的,李真真让她在院里当二等丫头,平日主要起护卫作用。 另一个的贴身大丫鬟叫翡翠,现在正在她娘家照顾着两孩子。本来她也在娘家,在出事的前一天,她和秦燃吵了一架,两方吵得谁也不让谁,李真真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但一听说公爹和相公出事,她又带着宝石赶回了国公府。 *** 这个朝代的衣服有点像华国宋朝的衣服,上衣倒是可以,但下装几乎是裙子,裙子里面穿亵裤,这种裙子外穿的方式极其不方便,至少李真真很不习惯。 原主会骑马,之前做了不少骑马的骑装,李真真打算上装穿大棉袄,下装就穿骑装,都流放了,也不在乎美不美。 “宝石,收拾简单利落的衣服,裙子就不带了,把我那几套骑装全带上。” 想了想,她又对宝石说了一句:“少带些我的衣服,尽量多收点五少爷的。” 其实她主要是觉得自己和孩子的衣服都收了不少,便宜老公的衣服她没收,而且便宜老公衣服尺寸要大一些,以后不管是拿去当铺或是改成其他衣服,布料多要划得来些。 正好,她婆婆卫氏派了贴身丫环来找她,想嘱咐两句多带点他儿子的衣物,丫环听到这话后,没进屋再嘱咐,直接将听到的话告诉卫氏,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卫氏听到这话后,心里慰籍不少:这五郎媳妇吧,在家的时候,闹归闹,人也娇气得不行,但对他们家五郎,是真死心塌地,完全不用她操心,那真是把五郎放心尖尖上,连衣服都紧|着收五郎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天王补心丹”的名字来自百度。 第8章 灵境胡同里,秦国公府算是占地最大的公府,他有左边翰林院大学士府的七个大,有右边刑部尚书府的三个大。 在京中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大的宅院,足以可见秦国公府当年的显赫。 当年,老秦国公和先帝一起逐鹿中原,打下江山。先帝赐下秦国公府,另御赐了一份“丹书铁契”给老秦国公的后代,老秦国公也是个爽快人,收了“丹书铁契”,交了兵权,当起了闲散国公爷,在京城里颐养天年。 老秦国公戎马一生,在打仗时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孩子,老婆在战乱时也没了,只剩下他唯一的儿子。 他本想让他那唯一的儿子弃武从文,结果那小子是个武痴,自己跑军营去历练,人没了。 把老秦国公悔得哦,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幸亏儿子去军营之前娶了媳妇,儿媳妇肚皮也争气,过门不久就有了身孕,儿子去世时儿媳妇已有六个月身孕。儿子去世后,老天保佑,儿媳妇生了一个孙子,让他老秦家有个后。 一年后,儿媳妇改嫁,他没阻拦,还另添了嫁妆,毕竟她还年轻,才十八岁。 就这样,老秦国公带着孙子长大,他一辈子是武痴,儿子也是武痴,可不想孙子也成武痴,他指望着孙子能走科举之路。 可惜的是,他那孙子不是读书的料,上学后,天天和老安国公那嫡孙在学院里惹事生非,成了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就纨绔子弟吧,只要不学武,不步他爹的后尘就行。 待现任秦国公秦思文长大后,因纨绔的名声太响,不好定亲。老秦国公也觉得没什么,当家嫡女不好找,找个貌美的嫡次女或小女儿总行吧。 他们家不需要上进,不需要去争功名,平平安安长大,家庭美满幸福就行,当然呢,多子多孙就更好。 是年,秦思文娶了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卫心语。那卫心语姿容绰约,长相貌美,就是性子有些胆小,不爱与人交际。 但老秦国公和现任秦国公对这完全不在意,老秦国公想:我家什么身份,不需要去交际。而现任秦国公是个纨绔子弟,每天都在京里晃来晃去,不务正业,也不需要媳妇和谁交际。 就这样,秦思文和卫心语婚后也算是琴瑟和鸣,三年抱两,在第二个孙子出生后,老秦国公含笑九泉。 最后,现任秦国公和他老婆总算不辜负老秦国公的期望,一连生了六子一女,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子孙兴旺。 李真真嫁的就是现任秦国公的五儿子。 两人是在仁德皇帝举办的秋季狩猎宴见面的。 少年长身玉立,姿容绝世,穿着一套绛红色的猎装,腰悬吉祥玉佩,从远处猎完猎物骑马归来。那真真是一个飞扬绝世的少年,鲜衣怒马尽在一瞬之间,阳光从他身后洒过来,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远远望去,就像那九天云外的战神莅临人间。 这一天,上京城中不少贵女都默默芳心暗许,不过谁都没李真真那么大胆。 当天,李真真对秦燃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他,闹得满城风雨,连赌庄都有人开盘口赌李家四小姐能不能追上秦家五公子。 后来,仁德皇帝亲自下旨赐婚,也算了结了京里这桩风月故事。 *** 少时,李真真不仅在上京城颇负盛名,在整个王朝也是被人羡慕的存在。 她不仅长得漂亮,仁德皇帝又偏爱她,封她为县主,还赐有封地,封地内免税,所有的收入都归她所有。总结起来,有钱有貌有权。 在现代来说,她就是大佑王朝的顶流,人气堪比漂亮国普普家的大公主。 她为人比较张扬,喜欢穿大红色的衣裙,头戴宝石玉簪,腰间经常佩戴着一把红宝石匕首。 听说生活也比较挑剔,洗澡水都要用专门的温泉水,仁德皇帝一生节俭,但是为了她,特意在上京郊外给寻了一处温泉池,每日都要从郊外将温泉水送入她府中供她使用。 听说她喝水要用新鲜的玫瑰花泡水,为此,仁德皇帝还特意在郊外建了一个玫瑰院,里面的玫瑰花专供李真真,以便她在冬日都有新鲜的玫瑰花可用。 还听说她连身上的熏香都是宫里制香师特制的,就为了不和别人撞香味。 还听说…… 整个大佑王朝就没有几人没听过她的传说,连尼姑庵里扫地的大妈都知道大佑王朝有这么一个深受帝王宠爱的县主,随时都能扒拉出几句关于她的八卦。 当然,最出名的就是她在十五岁芳龄那年,对秦国公府五少爷一见钟情,打败数个劲敌,最终抱得美男归的事迹。 和秦五郎成婚后,她倒是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成了一名普通的京中主妇。婚后不久,就生了大儿子,不久,又生了小儿子。 几年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婚姻磨平了她锐利的棱角,虽依旧美艳,但眉宇间的神色终归不同,再也没有年轻时那种肆意飞扬的神情。 在线辟谣: 1、李真真冬日里虽爱泡温泉,但并没有天天让人送温泉水进府洗澡。 2、春日里,她去玫瑰院赏过景,但她从来不喝玫瑰茶,喝不惯那味,更别提冬日泡茶,倒是宫里的几位宫妃喜欢喝玫瑰花茶。 3、至于那熏香,是她母亲传下来的制香方子,她从小就用这种熏香,没有什么不准和别人撞香味的事儿。 谣言太可怕了! 李真真都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这样! *** 秦国公府的府宅打理得很漂亮,府中种有不少龙柏树和香樟树,冬日里,仍是绿意盎然。 这个天气,沿路仍有不少开得正妍的盆栽,东北角那处,种有几棵腊梅树,各色花朵都有,现在正是花期,花朵开得正艳,走进就可闻到浓郁花香。 一看这院中各植物,就知道府中配有专业的花匠在打理。 因国公府女眷众多,府里面积也够大,所以,府里专门有做暖棚,暖棚里种有各色鲜花,当然,也肯定种有京中颇府盛名的玫瑰花。 冬日里,用玫瑰花制成玫瑰花蜜、玫瑰花饼、玫瑰花茶,府里的几位太太和小姐便颇爱喝这花茶和吃这鲜花饼,听说这两样东西能美容养颜,洗澡时放一些玫瑰花瓣,还可让人有体香,听说永福县主洗澡时都用。 在线辟谣:都想辟谣一万次了,李真真从来不用玫瑰花,不喜欢那味。还有,洗花瓣能洗出体香来,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信,这些人怎么就不听辟谣了,还以为她真偷藏着方子。 哎,头疼…… *** 今日,除了几年前出嫁的秦大姑娘院子没人外,府中七个院子全有人,后日,众人就要离开,之后整个宅子会被封起来。 一时间,本是正月十五的好日子,但府中却很沉寂,配着今日飘飘扬扬的大雪,有种别样的萧瑟感。 *** 秦国公虽说是纨绔子弟,家产靠祖荫得来,本人也没什么建树,但架不住他家中底子厚,也算老牌世家,所以世家的底蕴还是有。 他本人没才华,也不上进,但对晚辈的教育却很重视,家中男丁都送去清风书院念书(大佑王朝最好的书院之一,相当于现代的清清学院)。 姑娘们的教育也不含糊,他有六个孙女,却请了五个女夫子,分别教授她们琴棋书画及各艺。 吕夫子已在秦家十几年,她主要教府中姑娘段文识字、基本礼仪、理财管家,这些年来,其他几位夫子都在不停换人,就吕夫子一直呆在秦国公府。 她是老牌世家吕家的嫡女,但吕家近些年已没落。吕夫子生母去世早,成年后与青梅竹马表哥成亲,成亲没多久,表哥意外去世,婆家容不下她,娘家也嫌弃她不详,但幸好她有才,索性在外求职。 经人介绍,辗转进入秦国公府,最初只教导秦燃的大姐,后随着秦国公府人丁越来越兴旺,她教的就多了。 秦国公和卫氏一共生育六子一女,老大秦莫,已去世,留下霍氏和一儿一女;老二秦铭和柳氏育有两儿一女;老三秦浩和曲氏育有两女一儿;老四秦昆和冉氏育有两女儿;老五秦燃和李真真育有两儿子;老六秦放才成婚,没小孩。 所以秦国公的六个孙女都由吕夫子来教导。 现在秦家这情况,吕夫子只好再找谋生地。李真真和吕夫子接触过,觉得她人品不错,之前还提点过她。 最主要的是李真真的三姐李娇娇很欣赏吕夫子,经常说秦家姑娘命好,小小年纪就得人教导理财管家,不会等到去婆家吃亏后才懂。 索性李真真介绍吕夫子去三姐家,正好三姐家的大女儿要启蒙,三姐又刚刚怀孕,这时,需要一位知根知底的人去帮忙照顾。 她捎了话给阎卫,没多久,阎卫亲自来接吕夫子。 通过秦国公府的事,吕夫子有点自卑:“小时候,继母说我不详,我还不信,看来我果然是个不详的人,现在连秦国公府都被我连累了。” 阎卫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我继母小时候也说我不详,朝中各官员也不喜我,说我心狠手辣,是人间阎罗王。但他们越说我不详,我就越要过得好,证明他们说的都是错的。你放心,我的命很硬,既然决定来接你,我就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在刑房上值,就可以跟我走,我和娇娇都欢迎你。” 吕夫子听他说完,放下心结,拿好收拾的东西跟阎卫走。 她教导的六位姑娘都来送她,由于不能出府,所以这六位姑娘就在府里和她道别。 不得不说,这些女孩都教得不错,再加上秦家人皮相好,从秦国公本人到他儿子到这几个孙女,都算得上京中数一数二的帅哥美人。如果不是这次流放,这几个姑娘在京里都会是“一女百家求”的人选。 *** 晚间时,秦六郎的岳父杜鹏远来了,他是威远侯府庶子,因自身颇有才气,当年考中榜眼,但家中主母不喜,他被下放到外地,当了六品官员。 当初,两家定亲时,卫氏很是瞧不上六郎媳妇,但秦国公很高兴,作为一个学渣,他从骨子里是有些羡慕学霸的,对方虽是庶子,但才气颇高,闺女也听话孝顺,所以秦国公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那杜鹏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赶到京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拿出和离书,表示要带杜蔚然回娘家。 卫氏带着另几个儿媳在六房院子里对杜蔚然进行了单方面的言语攻击。 秦家刚落难,杜蔚然就和老六和离,显然是迫不及待地与秦家撇清关系,果然是趋炎附势之辈。 接着,她们几人还拿李真真做例子:“永福县主宁愿撞柱都不离开我们家,你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还拿乔,真是不知所谓!” 要李真真在旁边的话,她估计会脸红。 不好意思,那是原主,不是她。 现在的她,也想和离,也不想离京,这一切,不过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其实这不也怪杜蔚然,流放说起来轻松,但几千里路走下来,那真是要人命,她现在就属于第一批拿到跑路船票的人。 要李真真说,其他几人酸她,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像这种不计较这事来接女儿回家的实在太少,至少那几个嫂子就没娘家人来接。 杜蔚然走后,三房媳妇又和四房媳妇联合起来,抱怨秦国公去太子府赴宴的事。 卫氏听到两人抱怨,直接晕过去。话说这卫氏自秦国公被抓后她就经常晕,每天除了吃饭时醒来,其他时间都晕着,幸亏她平日也不当家,大事由秦国公管,小事由管家管,她只管自己玩乐。 圣旨下来后,她才醒了过来,不过刚刚,她又适时晕了,这可真是想晕就晕。 要李真真说,这些嫂子根本不必埋怨,按书中情节,他们家终究是要被流放的,秦燃是重要人物男二,就算秦国公不去馋嘴,他们家也会被牵连,炮灰体质跑不了。 第9章 正月十六日 这日,府中众人正在争分夺秒收拾行李,卫氏平日里不管事,各房也都习惯了,所以大家各忙各的。 中午,阎卫叫小厮送的湘菜给李真真。 李真真在吃食方面有个毛病,她挑食,还喜欢换口味,比如说中午吃粤菜,那么下午她就要吃川菜。 昨日,因为她生病,她已经吃了一天的粤菜了,如果今日依旧吃粤菜,她可能会不|爽,会吃很少。 所以,中午给她送的是湘菜,口味虾、东安鸡……十菜一汤。 一顿饭,李真真和宝石把三个食盒里的菜全吃光了,拿出去时,三个食盒都是空的。 这肚量,把几个院外的禁卫军都给惊到了,三个食盒的量呀,他们四个成年男子都吃不了那么干净,里面两人居然把三个食盒里的十菜一汤干完了,还有两大碗白米饭。 县主这种贵女肯定是吃很少的,敢情这些菜都是这小圆脸吃的? 几个禁卫军不禁想到:这小圆脸真能吃呀!幸亏遇到永福县主,要是遇到别的主家,估计要被她吃穷! 小圆脸宝石:你们礼貌吗? 李真真:你们真以为我吃很少呀? *** 吃完午饭没多久,卫氏来了,卫氏有事想和李真真商量。 秦国公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秦家是流放这几家中,人最少的。 全家一共只有二十四人,卫氏和五个儿媳妇共六人,孙子|女辈有六个女孩、六个男孩,再加上牢中的六个男丁。 按本朝流放标准,每府最多可带十个家仆,现在卫氏为难的是这十个家仆怎么分? 她平日里不当家,家里大事小事都是秦国公和管家在管,遇到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管家肯定要带上;老大去世了,老大媳妇那里缺人,要带两人;老六和离了,没有人照顾,肯定要带一人;她自己想带两人,这样算下来,就六人了,那么,剩下的四个儿媳妇就每人只能带一人。 老二媳妇、老三媳妇、老四媳妇都很难缠,想了半天,她选择先搞定李真真。 “五郎媳妇,我们府上只能带十个家仆,人不够分,你能只带一个家仆吗?” “只带一个?” “是啊,老大去世了,老大家的估计要带两人,老六那里带一人,我想带两人,还要带管家。你说这……” 李真真想了下,爽快答应。 目前她身边只有宝石一个贴身丫鬟,其他的丫鬟都是二等丫环,忠心度不够。她怀揣空间,不忠心的人在身边,她还不放心。翡翠会在十里坡汇合后一起出发,不占名额,所以她爽快答应卫氏的要求。至于其他三人卫氏能不能搞定,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 秦国公的六个孙女,个个姿容甚美,“琴棋书画”各有所长。 要说秦白薇,无疑是秦家最美的姑娘,她的美在骨不在皮,更在于气质,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怎么说呢,端庄而不失秀美,典型的正房太太容貌。 要说在上京城里,多福公主李思甜和永福县主李真真也是难得的美人,但她们仨的美是各不同的,秦白薇像百合,亭亭玉立之姿;多福公主似桃花,艳若桃花,灿若桃花,眼含媚意;永福县主像玫瑰,美则美,但带刺,又纯又欲。 下午,康平候家的嫡次子陈平远来到国公府,他要求见一见大房长女秦白薇。 去年四月,秦白薇及笄,她才情不错,容貌又盛,所以,及笄后很多世家都有意结亲,最终,霍氏相中康平候家的嫡次子陈平远,同年九月,两人定亲。 不想的是,这次秦国公府出事,康平候家直接撇清关系,第二日就叫人过来退了庚帖。 霍氏见陈平远上门,还以为陈平远是个痴情的,那退婚只不过是康平候的意思。 她想:这一路流放,不确定因素太多,如果陈平远是个好的,让白薇嫁入康平候家,也不用受流放之苦。 于是,她同意秦白薇出去见陈平远一面。 秦白薇到了大门口才知道,这陈平远可真不是个东西,他是来劝秦白薇去做他外室的,他洋洋得意地说,他可以在流放途中给押送官送一些钱财,让秦白薇从此隐姓埋名,当他外室。 秦白薇气得发抖,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狠话,她扭头回院子,那陈平远还想用手拦住她,继续说污言秽语。 说时迟那是快,这时,从秦白薇侧面冲出一个“小|炮|弹”,那炮|弹个子不高,仔细一看还是个稚气的小丫头。 那丫头脾气倒不小,上去一拳就揍在陈平远眼睛上,然后压着陈平远一顿暴揍,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丫头边揍还边爆粗话:“你个衰仔给我滚远点,你可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吧,那是国公府堂堂嫡出大姑娘,去给你当外室,你这脑子被驴踢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我警告你,以后别出现在大姑娘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然后,就见一个一米五身高的小不点打横拎着一个一米八身高的男子,给扔国公府门口。 这一系列动作把门口几个禁卫军都唬得一愣,画面太美,有点想笑。 话说这彪悍的小不点就是李真真房里的宝石,当时,宝石正在大门口等酒楼的人送晚食,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这番言辞。 这看不起秦大姑娘,就是看不起她主子,这小白脸太猖狂了,于是她提拳就|揍,对方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不耐打,一打就趴下。 别说,她心里还是挺得瑟的,这一架打得不错,那是一个单方面的殴打。 李真真知道后,不仅没责怪宝石,还好好表扬了她。 今日的晚食是订的川菜,有水煮肉片、回锅肉……依旧十菜一汤加两大碗米饭,依旧是空盘。 为奖励宝石,李真真特意给了她一个东坡肘子,吃得小丫头满嘴冒油。一顿晚食,吃得主仆二人肚子都鼓了,在床上躺了半天都动不了。 禁卫军再一次感叹,你说那小圆脸中午吃那么多就算了,晚上还那么能吃?估计吃的东西都转化成打架的力气了吧。 吃完晚食后,李真真在屋中晃悠,一会儿摸摸这个屏风,一会儿摸摸这个玉石摆件,这都是好物呀,多看看,多摸摸。 宝石正准备出去烧水,就听见霍氏带着秦白薇来到了李真真院外,宝石把她俩迎进屋。 *** 霍氏是李真真的大嫂,京中霍家长房的嫡女,她母亲姓谢,是安国公的表姐,谢氏体弱,生下霍氏一年就去世,他爹娶了续弦,有了后妈就相当于有了后爹,她在霍家过的并不如意,有外祖家接济,过得还算勉强,这次,安国公一家也被押入大牢。 秦家出事后,霍氏捎口信去霍家,请他们接走秦白薇,但霍家直接没理她。 霍氏十六年前嫁给秦莫,次年生下秦白薇,三年后又生下秦千野,本该是很幸福。 六年前,邻国脚盆国骚扰大佑王朝边境,秦莫随军出征,意外身死,同年,霍氏唯一的儿子秦千野又由于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智力一直停留在六岁,很多人以为她要崩溃,结果她很坚强,挺了过来,之后,她交了管家权,这些年来一直在后院念佛。 不过,她一直跟李真真交好,秦千野也经常带着李真真两儿子一起玩。 李真真昏迷时,也是霍氏和秦白薇一直守在她身旁。 霍氏一边生气一边自省:“幸亏没结亲,是我眼拙,那人就不是个好的,康平候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要白薇真嫁了,那才是惨,都怪我,识人不清。今天就谢谢宝石丫头了。” “小事,大嫂不要太客气,都是一家人。” “五弟妹,其实我一开始就想来找你,但又怕你觉得我们占你便宜,但我想想,还是要和你说,你考虑一下,同意不同意都行。” “大嫂你说。” “此去北荒甚远,路上有各种风险,我家想和你家搭伙,到了北荒,我们娘俩都会刺绣,可以做绣品贴补家用,千野也可以带你家两小子一起玩,我们两家结伴,互相扶持,你看是否可行?” “嗯,我想一下,晚点回你。”说实话,李真真还没想过搭伙的事。 “行,那我们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会你叫宝石来回我,行或不行都没事。”霍氏说完,很爽利地走了。 她们走后,李真真思索一下,结伴有结伴的好处,结伴人多,有事可以商量,比较容易找到好资源,但结伴也有结伴的坏处,就容貌而言,李真真就已经很扎眼了,再加一个秦白薇,就更扎眼。 李真真在心里纠结这事,宝石那丫头没心没肺,直接在旁边说:“其实搭伙不搭伙都差不多,咱家有事了都是大少奶奶帮忙,大少奶奶家有事了也是县主帮忙。”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李真真,之前李真真昏迷时,就是她俩照顾她,再说了,要秦白薇真在路上出事,李真真也做不到睁眼不管,还不如一开始就搭伙,早点提点她们。 “宝石,你去和大奶奶说,咱们两家一起搭伙。路上大家都低调点,她家白薇容貌出众,让她们自己想办法藏一下容貌,包括大少奶奶,也要藏一下容貌。” 很快,宝石回来,霍氏直接回了话,她会想办法藏容貌。 第10章 正月十七日 今日是离府的日子,府里家仆都要重新发卖,早早就有牙婆领着他们从侧门走了,现在,府中只剩主人和随行奴仆。 各房女眷一早收拾好物品,统一到堂屋等朝廷检查官的验查。 因圣旨下得很温和,抄家也抄得很温和,钦差大人汪顺顾忌着仁德皇帝的态度,再加上永福县主的身份,所以,他只让锦衣卫封了秦国公府各院,倒没有如对以往抄家府邸那种粗暴蛮横。 李真真休息了两日,本想下床自己走,但宝石认死理:御医说了二十天之内不准下床就非不让下床,她要背着李真真走。 但一米五身高的宝石怎么背得起一米六八身高的李真真,又不能把腿给折起来,最后,宝石不得不妥协,但她表示她一定要搀着李真真走。 于是,当两人出现在堂屋时,形象有点一言难尽。 只见宝石背了个硕大的包,那包几乎和她本人一般大,李真真虽只背了个小包袱,但被搀着还走得摇摇晃晃,一副看起来连走路都很吃力的样子。 再看李真真的穿着,那真是叫人措不及防,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棉服,穿上后,人显得特别臃肿,咋一看,和下人的棉服差不多,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下人的衣服,还是那种干粗使活的下人穿的棉服。 下装不伦不类穿了一条夹棉猎装裤,头上擦了绿药膏,裹上白布带,脖子上还裹了一块灰色的棉麻布料当围脖。 她脸色泛青,嘴唇苍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头发用一根发带系着,在这些人眼中,这无疑就是披头散发。 钦差大人猛一看到,都楞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向来以容貌著称的永福县主变成了眼前这幅模样。 旁边搀着她的宝石,也穿着一套男性下人的棉衣,这个大家都不奇怪,宝石这丫头,平时要练武,经常穿着男装在府里乱串。 管家看到后,嘴角抽了抽,昨日宝石那丫头和他去库房拿府中下人的男装,他还以为她是拿给自己穿的,敢情她是拿给县主穿呀,真是BIG胆。 这两人是最后到堂屋的,其他人早就到了,李真真一眼就瞧见了霍氏和秦白薇,她俩也穿得很低调,也是黑灰色的大棉衣,脸上不知涂了什么,显得脸色发黄。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棉衣一看就知道是自己赶工做的,用细棉做的,穿上很合身,李真真穿的是成衣,穿上显得很粗糙。 李真真对自己这身装扮很满意,她是去流放的,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打扮得越光鲜越容易出事。 三人互相看了看装扮,心照不宣地低下头没说话。 当家主母卫氏、老二家的柳氏、老三家的曲氏、老四家的冉氏倒是如平时的穿着,她们都是穿的锦缎上衣加上马面裙,脚上一双绣鞋,脸上还化了淡妆,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没有配带任何首饰。 所有人到齐后,她们要在这里接受出府检查,朝廷有专人检查她们的包袱,看她们有没有带违规物品出府。 按朝廷标准,他们这些被流放的人,只能带走自身衣服和简易生活用品,所有贵重物品不得带走,包括贵重的皮毛衣物都不可带走。 第一个被检查的人是卫氏,第二被检查的人是霍氏,两人的包袱里都没发现违规物品。 到另三个儿媳这里,一下子,就查到了老二媳妇柳氏藏有一千两银票,老三媳妇曲氏藏有几根金簪子,老四媳妇冉氏藏有几根小金条。 这些东西一翻出来,几人面面相觑,按规矩,几人携带违规物品出府,是需要挨板子的,最终,钦差大人看在李真真的面子,只当场没收了物品。 几人松了一口气,如果今日被打了板子,她们在路上可就惨了。 几人检查后,就轮到检查李真真了,此时,屋中所有人都盯着李真真的包袱。 一打开包袱,检察官都懵了,这永福县主到底知不知道流放意味着什么呀?她旁边那丫头也傻呼呼的,那丫头背的包那么大,他还以为带了很多东西了,一打开,包袱里居然装着两床棉被,棉被占了老大的位置。 包袱里还有一些棉服,锦衣只有几件,居然还都是男子的锦衣。 要说,这个包袱是他今天检查过的最大一个包袱,但值钱的程度,比不上别家小包袱一成的价值。 李真真的包袱打开就更简单了,只有几颗御医开的药丸子和药膏,还有几件里衣。 再看李真真,披散着头发,头上没戴任何首饰,连耳饰都没戴,那叫一个干净。 最开始时,那检查官还寻思着遇到检查永福县主时,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个人情给阎卫,却不想,这干净的包袱,他想卖人情都卖不了。 于是,他看了眼钦差大人,一个眼神交流后,他低问:“县主,您就这两个包袱吗?有没有遗漏的物品?现在时辰还早,你可以进去取”。 李真真看了看宝石,宝石看了看她。 宝石:“没了,柜子里全是带刺绣的锦衣和裙子,库房里几件新棉衣我全拿了。” 李真真转头回复检查官:“没了,就这些东西,多了我俩也拿不走”。 检察官心累:你俩拿不走,那你俩拿那两床棉被|干嘛?你俩拿点值钱的东西不好吗? 检查官还想再抢救一下:“县主,您要不去拿点梳妆的物件?” 李真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头受伤,这段时间都梳不了头,我带了几根发带,我用发带绑头发就行。” 检查官再次心累:县主呀,我是想问您要不要拿点首饰?您那发带不值钱,您就不能进屋去拿点值钱的首饰走吗?我都暗示了让你去拿,我什么都看不到。 哎!他都已经这么没原则了,可对方压根跟他不是一个频道。 检查官再次看了一眼钦差大人,得到暗示后,本想提醒她旁边那丫环。 怎知那个丫环更二,只见她把包袱捆好,直接就扶着县主出府了。 人走了,走了…… 检察官快裂|开了! 出了大门,就看到守在府外的押解官,他们一早就来到国公府门口领人。 因所有流放的男丁都是直接从牢房押解去城外的“十里坡”,所以他们此行只押解女眷,待人员汇合后一同前往北荒。 此行押解官的头头叫蒋勇,约三十岁左右,其貌不扬,但据说待人接物很有章法。 昨日,阎卫已让人运作一番,把此行押解官的头头安排成蒋勇,蒋勇是整个押解行当里最有人情味的一个人,往年,别的队伍里流放人员的死亡率都很高,只有蒋勇带的队,死亡率很低。 昨日,阎卫还单独面见蒋勇,拜托他在途中好好照顾李真真。 随后,阎卫又捎口信给李真真,说他会在十里坡给她送行,并准备好路上的物品给她,让她出府时千万不要带违规物品,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钦差大人是谁。 这一天天的,把阎卫忙成陀螺。 李真真收到口信后,思索一下,趁宝石不在时,把空间里的两床棉被拿出来,多收了些值钱的物品。 最后,她决定找个大布袋子让宝石把这两床棉被给背着,这么大的棉被她可不敢从空间变出来。 *** 刚出大门,一阵冷风吹来,格外的冷,李真真赶紧把脖子上的围布重新围了一圈,连着头一起包起来。 可惜了蒋勇,在现场愣是没认出她,还呆呆在找人,一听所有女眷都出来了,再一个个望去,才终于认出李真真,她那双桃花眼还是很出众的。 不过他一看李真真那打扮,一时倒是狠狠诧异一下。 毕竟李真真是王朝顶流,几年前经常骑马出城,他有幸见过几次县主骑马出城,那真真是绝代美人,多一分是娇少一分是艳。 今日,蒋勇一见李真真这模样,当场就在心里犯嘀咕:这活不好干呀,昨日阎卫怎么没说永福县主病成这样,不行不行,她要是出了事,阎卫可不会善罢甘休,京城里谁人也不敢惹那个疯比,而且昨日他也亲自答应了的,这一路上要照顾好县主。 于是,蒋勇小心翼翼问李真真,去运粮车坐着可行,虽然脏了点,但可以歇腿。 李真真求之不得,但她还是假装了一下,答应太快不符合她骄傲的人设。 最后,在宝石的坚持下,她一脸虚弱的被宝石扶坐到运粮车上。 *** 流放的队伍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就看到了城门。 一行人走近,看到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位红衣少女站在城门口,走进一看,这红衣少女竟然是“多福公主”。 多福公主是仁德皇帝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喜爱的女儿,当然,前提是没有永福县主的对比下。一山不容二虎,所以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永福县主和多福公主是不和的。 大家一看到多福公主,就自动认为她是来找茬的,不错,她就是来找茬的。 今日,多福公主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宫廷长裙站在城门口,平时大红色的衣服都是李真真在穿,多福公主一般都穿粉色裙装。 因李真真偏爱红色,所以,但凡有她出席的场合,其他人都会下意识选其他颜色,不和她撞色。 今日,还是多福公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穿红色衣裙。 不得不说,她虽才十四岁,却是难得的美人。 面颊雪白,最漂亮的莫过于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眼尾却额外的狭长夺目,行走间,不经意露出一股含有天真的媚意。 小小年纪,穿着红裙,却给人一种一代妖妃的感觉。 她站在城门口,往秦家流放的人群中看来,在找李真真。 李真真坐在运粮车上,穿着大棉袄,裹着大头巾,反正你没喊我,我就当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烦请收藏。谢谢! 第11章 多福公主本名李思甜,生母是个舞姬。 因长相酷似仁德皇帝那过世的表姐沈甜甜(李真真外婆),所以仁德皇帝在六十一岁的高龄宠幸了李思甜的母亲林玉儿,林玉儿的肚皮也很争气,一次就有了她。 生下李思甜后,仁德皇帝给林玉儿的封号为选侍,因是最末等的从七品,所以,她们母女俩一直住在小偏殿里,日子过得很落魄。 直到李思甜五岁的时候,李真真进宫玩,迷了路,遇到正在小院里学刺绣的她,李真真当即觉得两人长得颇像,带她去见了仁德皇帝。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仁德皇帝,之前,在皇上出巡的时候,她偷偷在人群中见过她心中的父皇,那是一个威严霸气、严肃果断的人。 在她的认知里,仁德皇帝就是高高在上,仿若云端的人物,却没想到,原来他可以这么和颜悦色。 他对李真真简直是宠溺到了极致,为了让李真真进宫了有人陪玩,他给林玉儿重新赐了封号,一下子,林玉儿就晋升成了从四品婉仪,还给他们重新赐了院子。 最让她高兴的是,那天,父皇还给她赐名了,在这之前,母亲一直叫她宝儿,她都没想过,有一天,父皇会给她赐名。 当天晚上,她开心得一晚没睡。 父皇给她赐名李思甜,号多福公主。 后来,她才知道这名字的意义,李思甜,顾名思义,思念沈甜甜。 随着李思甜长大,她的长相越发像沈甜甜,虽只像七分,但仁德皇帝也越发喜爱她,当然,还是仅次于李真真。 其实,从封号也可以看出来,一个叫永福,永远有福气,一个叫多福,有多多的福气。 据知情人说,这样取名很现实,因为永福县主九分像沈甜甜,而多福公主,只有七分像。 这些年来,李思甜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心存不满的。 但她也明白,她在宫里过得好也是靠李真真,如果不是李真真总喜欢带着她一起去仁德皇帝面前晃悠,那么多的皇子和公主,仁德皇帝都不一定记得起她。 所以,她对李真真的感情很复杂。 *** 流放的人群越走越近,李思甜深以为,以李真真那种性格,就是流放也定是趾高气昂,带着世家贵女的优越感走在最前面。 却不想,她目望去,一时间,竟没看到李真真。 今日她特意穿了红裙来找李真真炫耀的,李真真不在,她找谁去炫耀? “李真真呢?” 被指名道姓,李真真不能装死了,她慢吞吞的从运粮车上爬下来。 这下轮到李思甜吓一跳了。 毕竟她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只见过李真真锦衣华服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她这番落魄形象。 在她心目中,李真真是精致的、高贵的、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傲气的。 小时候,她的愿望就是成为李真真,她很羡慕她,经常偷偷模仿她。 虽然林玉儿不允许她穿李真真同色的衣服,但李真真每次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她都会回房偷偷做一份,放在她的秘密基地里,有空就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 当然,她的绣工也就是这么偷偷练出来的,不说别的,李真真的每一件衣服,她都可以仿制出来。 今日,她穿的这件红色宫裙,就是她自己偷偷仿做的,包括这个发饰,也都是李真真在百花宴那日梳的。 “你,你,你怎么成这样了,大胆,他们谁给你吃了毒药?” 不自觉的,她的声音都含了抖,转头,她厉声质问蒋勇:“好大的胆子,你竟然给县主下毒,我要回去告诉父皇。” 蒋勇也苦,这一趟差事太难了,就永福县主这模样,他都怕她在路上出事:“公主,我接到县主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 李真真看蒋勇面苦,想到自己这一路还要受他照顾,于是,她主动答道:“是我自己撞柱子撞的,太医来看过,涂了药。” 这句话说完,李思甜沉默了,今日她本是来炫耀的,但李真真这副模样,她什么话也说不出。 李真真想了想,这丫头虽有点小刁蛮,爱和她攀比,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而且刚刚,她在李思甜身上看到了标签,这是她继阎卫之后,第二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标签。 属性:反派。 简介内容有些多,不止一句话,是一段话:嫁给户部侍郎六子乔木聪,但乔木聪心有所属,几年后城破,被其抛弃,辗转被长盛将军戚容所救,收为妾室,后因戚容爱恋女主沈清梦,嫉妒生恨,成了本书恶毒女配,和李真真两人被读者戏称为笨蛋美人,合称“南北双铢”。 呃…… “南北双铢”…… 这名起得,感觉有点东邪西毒那个意思。 哎,你说这恶毒女配何苦为难恶毒女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真真看着简介在发呆,但在外人的眼里她是沉默的。 李思甜在一旁看在眼里,不由起了兔死狐悲的想法。 李真真那么受圣宠,还不是说流放就流放了。圣心难测,捧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一旦威胁到他地位的时候,就可以马上把你送去流放。自己呢?自己可以一辈子都有圣宠吗? 沉默片刻后,她拿了一个包裹给李真真:“这是你喜欢吃的糕点,我让宫里现做的,按你的口味做的少糖;你多穿点衣服,我知道你怕冷,我昨晚和母亲赶着做了一双皮毛鞋,是按你的尺码做的;里面有一些银子,你在路上留着用……你说过,我出嫁那天你要来抢我风头,可不能忘了。” 看到小美女那絮絮叨叨的模样,眼角含泪、鼻头泛红,李真真原本准备紧闭的嘴终于动了,小小的剧透一下不会有问题吧? 李真真:“你真那么喜欢乔木聪?” 李思甜愣了一下,怎么说到乔木聪去了,但她还是答到:“也没特别喜欢,他不是四公子之一吗?秦燃也是四公子之一,我找的相公可不能比你找的差。” 李真真:“不是太喜欢就算了,他不是良配。” 接着,李真真离李思甜近了些,声音也低了些:“我之前一直针对乔木聪,不是因为五郎的原因。虽然他们都是京城里的“四公子”之一,但我没那么闲,另两个的茬我都没找过,我以为你有心招他为驸马,但我知道他和他表妹已私定终身,现在那表妹有孕,在外面养胎,你可自行让人查证。” 李思甜抬头盯住李真真:“那你之前找他的茬是因为我?” 李真真点点头:“嗯,我不想你被他骗?我本想直接告诉你,又怕你不相信,所以我就找他的茬,希望你能看清他人品。” 其实原书中的李真真是有点刁蛮的,因为不满秦燃和乔木聪齐名,暗地里找过乔木聪的茬。 但李真真不是原主,所以她不背这锅。 李思甜显然很信任她:“我信你。” 李真真有些不好意思,她干咳了下:“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找我三姐,她会照顾你。” *** 这时天已不早,宫人想催多福公主回宫,却又不敢讲,只能露出焦急的表情。 李思甜让她把马车牵过来,很快,她爬上马车,悉悉索索的收拾出两大包东西:“给,我昨日只忙着做鞋子,其他东西来不及准备。这里有铜水壶和小炉子,这一路上,用这个烧热水喝,记得,一定要多喝热水,还有这个,忘了带香炉吧,你最招蚊子咬,这一路路途遥远,到了夏天的时候,这里面可以放药草在里面熏蚊子。” 李真真接过香薰炉一看,这不是当年她俩抢匕首那会也抢的香薰炉吗。 当年她收了宝石匕首,李思甜收了这香薰炉,看她对这香薰炉爱不释手的模样,难得,还把这个送给她了。 随后,李思甜来到押解官蒋勇面前,盈盈一拜:“蒋统领,烦请照顾好真真,回京后我必有重谢!” 说完,她退至一边,目送李真真一行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御书房内 钦差大臣汪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仁德皇帝坐在龙椅上,阴沉着一张脸,他冷笑一下:“永福县主年龄小,不懂事,不知道拿银子,你作为一个钦差大人,一把年龄,居然就这么让她走啦?” 汪顺噎了一下,心咐:皇上,您也知道我是钦差大人呐,我总不能逼着县主拿银子吧!这好比您让我去做监考官,我也不能逼着考生作弊呀! 但他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在旁边冷汗直冒的回答:“臣有让人提醒县主,如果忘了东西,可以回院去取。” “你们一进府就把院子封了,她怎么回院去取东西,你是猪|脑子吗?”仁德皇帝说完,冷哼了一声。 “臣罪该万死!”汪顺赶紧低下头,俯跪在地上。 仁德皇帝叹口气:“汪顺呀,汪顺,你是这些年来,太顺风顺水了,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吧。” 汪顺抬头,有一丝不解,这跟他的出身有什么关系。 仁德皇帝冷哼一声:“愚蠢,你是天佑十八年的进士吧,其实,以你之才,不说状元,榜眼之才肯定是有的。但为何,当年你只得了进士之位,连传胪之位都没得到,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 汪顺虽有一丝不解,但还是赶紧低头思索,接着,耳边又传来了仁德皇帝的声音:“近些年来,朝中的寒门子弟越来越多,但你中举那年,却是寒门子弟第一次中进士之位,自你之后,朝中的寒门子弟才越来越多。千里马尚需伯乐,你真以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运气好,有才所得?” 汪顺:“臣,臣……臣愚钝。” 仁德皇帝:“你当年的伯乐是欧阳研(李真真外公),如果不是他谏言,要广纳贤士,提拔寒门子弟,你现在估计还在某边远县里当县令。” 汪顺:“臣,臣……臣惭愧。” 仁德皇帝:“天佑二十八年,你刚进工部,任曹佐官。那一年水患,你在东前线任职,大部分人都去西前线了,因为西前线更重要。当年,东前线人员少,物资也少,在快决堤的时候,有人送来沙袋,还来了二百个青壮年帮你堵住缺口,正是因为那次你立了功,回京后才升职为工部侍郎,此后你一路官运亨通。你真觉得那些人和物资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欧阳家的人和物资。” 汪顺听到这话,不由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了。 仁德皇帝:“你成为工部侍郎后,以你那一根筋只知道研究学术的脾气,那些世家子弟会喜欢你?你真以为没人暗中相助你可以一直留在工部?是欧阳研不忍见有才华之人被埋没,从中周旋你才可以一直留在工部,你有今天,其实要谢谢欧阳家。” 汪顺跪在地上,全身发抖,他现在已不是几十年前的愣头青,他当然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仁德皇帝:“汪顺呀汪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伯乐的后辈的?” 说完,汪顺已经趴在地上,人都要晕了。 仁德皇帝摇了摇头,又叹息一声:“哎,你生为一个男人都不知道男德吗?” “男德?”汪顺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 仁德皇帝:“嗯,朕最近总结出来的,看来势必要对你们进行男德教育。男德分为道德、品德、德政、德育、报德。 一、道德是指人有好的行为,通常以善恶为标准。 二、品德是多方面的,良好的品德包括“忠于君主”、“尊师重道”、“孝顺父母”、“尊重妻子”、“爱护子女”。 三、德政,指多做有益于百姓的政绩。 四、德育指对后辈在思想、道德方面进行影响,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五、报德指对受到的恩德予以报答,也就是知恩图报。” 汪顺听完,人都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仁德皇帝说完,越来越觉得自己说的对,赶紧叫了身边的另一个太监福公公:“福公公,拿笔墨来,朕要拟旨,从明日起,要对朝中大臣进行男德培训。” 汪顺:…… *** 马车慢慢前行。 过城门没多久,皇帝的贴身太监郭鑫守在那里。 今日真是绝了,又看到一个带有随身标签的人,这是李真真所见的第三个带随身标签的人。 属性:反派。 简介:仁德皇帝的贴身太监,五年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北方霸主,死于四百六十八章。 郭公公四十来岁,微胖,一看就是笑面虎。 他身后还有一辆外观相当朴素的马车,马车朴素的样子和郭公公华丽的衣着格格不入。 车厢是朴实的灰色木头,咋一看像一般农户家的车厢,其实是用的铁桦树木做的,铁桦树的木坚硬,比橡树硬三倍,是大佑王朝最硬的木材,价值极高。 车轮用的大钢架,比一般的马车轮子宽很多,这种马车坐着很舒适,不会颠簸。这种车在现代,就相当于改造加强版悍马。 这马车就是仁德皇帝给李真真准备的马车。 说起来,仁德皇帝也是为她操碎了心,开始为了让她避祸,让她娘去劝她和离,结果李真真不仅没和离,自己还撞了柱,这倒霉孩子。 但这朝堂上的事,风云诡异,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该流放的还是要流放。 仁德皇帝担心她,又不能公然作弊,便叫郭公公给她送了辆马车。 当然,马车不能太豪华,车厢朴实点,但车架得用最好的材料,避免路上颠得慌,马的话,仁德皇帝想用汗血宝马,但还让郭公公给劝住了:“汗血宝马太贵重了,太打眼,路上怕遭不长眼的贼人惦记,皇上,还是用蒙古马吧,其貌不扬,但耐力好。” 最后,仁德皇帝不情不愿地点头用了蒙古马。 书中李真真是没要这马车的,她的亲亲相公在走路,她怎么可以独自享福了,所以,她不仅没要马车,还展现了她的傲气,连仁德皇帝给她准备的包裹都没要,而且,她还迁怒于郭公公,把他给怼了一顿。 李真真回忆起剧情,不得不感叹,原主那么作死,还活了那么久,也是奇迹。 隔近了,李真真赶紧下车,拜见郭公公。 郭公公见她这样子,也是一阵唏嘘,他今年四十三岁,二十五年前就到了皇帝跟前伺候。 这永福县主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看到她这幅病容,郭公公也难过得紧。 “郭公公,烦劳您相送,”李真真下车屈膝一拜。 “县主,使不得,使不得,”郭公公赶紧上前扶起李真真。 郭公公:“县主,皇上担心您呀,您莫怪他。” 李真真:“怎么会呢?我一直感恩皇爷爷。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郭公公:“这是皇上给您准备的马车,有很多事,皇上也迫不得已。” 李真真:“帮我谢谢皇爷爷!我这一去,不知何日能归,不能在皇爷爷身边尽孝,麻烦您多照顾他。” 郭公公:“县主这么说,折煞奴才了。” 李真真:“有劳公公。” “时间不早,县主您早点上车,免得耽误行程,车上有皇上给您准备的物品,还有皇上让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加急给您制的药,您记得服药,另外,这是老奴给您准备的东西。”说着,后面一个小太监递过来一个包裹。 这个原书中倒没有提到,看来这是郭公公额外给她添的礼,书中被李真真的态度所激就没给。 不过此李真真非彼李真真,她笑嘻嘻的接过包裹,哟,还有点重。 最让李真真惊喜是,郭公公手一挥,一队穿着军服的人站了出来。 郭公公:“县主,这是皇上从西城军里精选出来的,这两百人以后将是您的私兵,随您去北荒任职,他叫樊城,是队长,您有事吩咐他。” 樊城看来很年轻,二十岁左右,一看就是铁血士兵。 李真真不解:“这些私兵是我的?” 郭公公点点头:“是,本来您身为县主,早就可以养二百个私兵,但您之前一直在上京城,所以皇上就没有给您指派,现在您去那么远,皇上不放心,特意让我带来,以后这两百个私兵就归您了。”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书中的李真真可没有私兵。 原书中,这樊城在北荒当了个千户,后来救过原主两次,看来这个是文章的暗线吧,不过现在暗线变成明线了。 这次路途遥远,一路下来各种天灾人祸,到北荒途中可折损了不少。 她可要好好计划计划,争取把这些私兵都保下来,这可是她在战乱时期安身立命的护身符。 不过这些私兵也是双刃剑,如果没有他们,李真真空间里的吃的、用的和金条足够李真真生活一辈子。 有了他们,安全有保障,不会出现“钱没用完人完了”这种倒霉事。 但养两百个私兵,还都是吃饭生猛的家伙,接下来就是天灾,然后就是兵祸,长达十年的动乱,后期粮食费用暴涨,她的银子可不够,而且这些人的忠诚程度有多少还不知道。 *** 最后,郭公公还好人做到底,唤来了蒋勇和樊城:“这马车是皇上赐给县主的,是御赐之物,你们要帮县主守好御赐之物,明白吗?” 蒋勇:“卑职明白。” 樊城:“卑职明白。” 然后,他指着樊城对蒋勇道:“这位是樊城,此去北荒任职,这一路上负责保护县主安危,有什么事你和他多商量,务必好好的把县主送到北荒。” 接着,他指着蒋勇对樊城道:“这位是蒋勇,是这一行的押解官,你路上有什么事要和蒋统领商量,你务必要好好的把县主送到北荒。”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啰嗦几句: 1、我整理了一下大纲,人物出场顺序没变,人物依旧在前面出场,因为李真真会从空间拿出很多现代物品,只能安排这些“故事主角”们送礼。 2、我安排了五人给她送礼,如果别人问起物品来源,可以说是这五个人中其中一个送的,就算穿帮了,也可以说是他们送的,只不过忘了是谁。 3、后期人物介绍精简了一些,因为在新晋作者榜,所以本周不能改文,待下榜之后,我会精简前面的人物介绍。 4、铁桦树的木坚硬,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的钢硬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人们把它用作金属的代用品。由于它比钢铁还硬,人们常常用来作为金属的代用品,如用来制作轴承、齿轮等零件。——来自百度 5、书中“男德”来自于百度释义,自己精简了内容。 6、谢谢大家的关注!感恩!!! 第13章 有了马车,李真真自然不用去挤运粮车,但那个位置空出来却是不划算的。 李真真想让霍氏去坐运粮车的位置,在自保的前提下,她不介意照顾霍氏,毕竟她俩目前是搭伙关系。 樊城和士兵给她搬运包袱时,李真真让宝石去找了霍氏过来,待霍氏到了,她便和蒋勇商量:“蒋统领,这是我大嫂,运粮车的位置可不可以让她坐?你放心,坐车的银子我们一定给。” 按大佑王朝规定,流放途中是可以让体弱犯人坐运粮车,但位置极少,需要额外给押运官银子。 通常,流放的人都没多少银子,就算有银子也想留到流放地使用,所以,以往坐车的人极少。 但他们这几家不同,在十里坡得到资助后,相信有很多女眷会争着坐这个位置,烂船也有三分钉,这几家估计家家都有些后手。 李真真想提前把这个位置占了,还不能多占,占一个就行,占两个,不说别家,连自家人都会算计你。 蒋勇爽快答应,按以往标准,一个位置一百两银子,等她们在十里坡汇合、得到亲友的资助后再付银子。 霍氏得了位置,很是感激,李真真倒是很淡定,她对霍氏道:“大嫂,只有一个位置,你、白薇、千野几人轮流坐,每日还是要走不少路。这个位置,肯定有人会盯着,你自己要想法子护住。” 此时,樊城他们已搬好东西,蒋勇也在喊大家马上出发,李真真赶紧回马车,剩下的事就是霍氏自己该琢磨的了。 一起搭伙可以,但李真真需要的是能自保的合伙人,如果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她就要考虑换合伙人了。 不可能事事依靠她,她自身的境况也不好,一拖几不现实。 今日,运粮车这个位置就当报答她们母女俩前几日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的照顾。 *** 回马车后,宝石在外面驾车,李真真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灰青色布料当围巾,给宝石头上、脸上围住,天冷,别把孩子给冻坏了。 马车布置得很舒适,外面看起来朴华无实,内里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马车内壁裹了一层软布,应该是怕突然停车时里面的人被撞伤而特意裹的;车厢右边有一扇小窗,小窗被一帘米色的细纱遮挡;座位上垫了一层棉布垫子,这样坐起来很柔软;角落里还贴心的准备了两床棉被和床褥子,这样,睡觉的时候铺上床褥子可直接入睡。 车内还有个小隔层,隔层大概有十寸高,可以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放隔层。 靠驾车的左边角落有两个木桶,一个木桶里装了一小袋大米、一罐猪油、一罐盐、还有一包糖和少许调料;另一个木桶里全放的是糕点、干果,还有少许蜜饯、瓜子,这个木桶打开就有点像家长给孩子准备的春游食物。 靠驾车的右边角落有一个小火炉,火炉上放着铜壶,边上有一个小砂锅、四个新水囊、一壶酒,最让李真真觉得贴心的是有一把菜刀和菜板,这样的话,做简单的饭菜是没问题的。 *** 马车正中间有一个包袱,用深蓝色的布包着,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封仁德皇帝的亲笔信、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一根人参、几个瓷瓶、两把短匕首。 仁德皇帝的亲笔信是用普通白纸写的,没有用皇宫中御用的纸张,信是采用家信的形式写给李真真的,在这封信里,仁德皇帝没有称呼自己为朕,他给自己的称呼是爷爷。 大致意思是爷爷特意选了这两百私兵随你去北荒,以后这两百私兵就归你,如忠心度不够可自行处置,到北荒后不要怕,不管你在哪里,爷爷都会保护你。 这是李真真第一次收到这种家信,在现代,手机普及的社会,她已好久没写过字,没想到,穿越后竟然收到了长辈沉甸甸的关怀。 李真真忍住泪水,在心里默念:爷爷,我会好好的,不管我是哪个李真真,我都会好好生活。 拿起人参一看,这个人参李真真认识,是隔壁邻国进贡的,一共只有六根,皇帝之前赐了两根给她,一根给多福,现在已经有两根在她空间里,再加上这一根,她就有三根了,比仁德皇帝还多一根。 几个瓷瓶里装的全是太医院加急给制的药,除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补药,有人参丸、冬虫夏草膏、阿胶丸、黄氏养血丸,还有六颗“天王补心丹”。 两把短匕首和马车看起很像,都是走朴实路线,木头的鞘,外面套的牛皮套子,打开后居然异常锋利。 再打开多福公主的包裹,一共三个。 第一个包裹里,有两张一千的银票、一颗天王补心丹还有一双手工皮毛鞋,第二个包裹里,有一根百年大人参,乖乖的,邻国进贡六根大人参,现在有四根在李真真这里了,还有五瓶养颜丹,宫里的嫔妃好像人人都在吃,第三个包裹全是一些吃食。 看来这小妮子很诚心,几乎把她自己的库存全给她了。 最后打开的就是郭公公给的包裹,里面很直接,就是一千两银子,估计是怕她在路上不方便兑换,所以直接装了银子,除银子外还有一块玉佩。 作为一个强迫症,李真真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收到的包裹整理一下,进行分类存放。 于是,她重新整理了空间,把之前收的一些吃食拿出来,把银票、人参、药、匕首、玉佩等重要物件放空间,再把一千两银子放马车隔层里。 看到这些东西,李真真迫切觉得她需要一个背包,空间里倒是有一个日本的逃生包,但不方便拿出来。 想了下,得找秦白薇帮着做一个背包,这样她既可以放些日常用品在背包里,也可以掩饰一下,方便从空间往外拿东西。 ***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宝石打开帘子进来,说到了十里亭,外面就是十里坡。 今日的十里坡格外热闹,上京城里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同时流放。 按朝中规定,获罪男丁是直接从牢中押解去十里坡,等家中女眷汇合后一起去往流放地。 这个规定延续十六年了,之前,获罪男丁如果判的流放之刑,是可以回府后和家人一起走。 在十六年前,当时的户部尚书因为贪污银子,被人举报,索性贪污数目不多,被仁德皇帝从轻处理,判了流放之刑。 结果,出城那日出事了,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发生了踩踏事故,造成三人死亡,十四人受伤。 故事从一颗鸡蛋开始,那日,来了很多老百姓,大家都来看热闹,就有那么一个人,他扔了一颗臭鸡蛋,接着,又有那么一个人,他扔了烂菜叶子,突然间就那么一瞬,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满天飞,整个场面就乱了,最后,边上就有人闹了起来,你砸到了我家大宝,我砸到了你家虎头,再然后,就好些人扭在一起打起架来。 从此,所有获刑的男丁都是直接押往十里坡,也不准老百姓来围观,人多了,怕出事儿。 *** 因要押解五家女眷,所以押解官这边分了两个小队分别押解,林镜胡同一队,金鱼胡同一队,林镜胡同只有秦家,所以她们这一队来得快一些,另一个队要押解四家人,所以现在还没到。 李真真从马车的小窗口往外看去。 有点壮观,一眼望去,浩浩荡荡几百个男丁全穿着囚衣、戴着枷锁站在一处,一时间还真的认不出谁是谁。 不过,前排有两人特别瞩目,只见一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抱着另一个容貌出色的中年男人。 这对CP有点明目张胆哦,光天化日之下…… 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哭得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一边哭还一边嚎:“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一路让我照顾你,咱俩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画面有点惊悚…… 如果不是和自己有关联,李真真也只想安静吃瓜。 但是,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是安国公谢意,那个被他抓着表白的就是她的公爹秦国公秦思文。 就在李真真犹豫着,要不要让宝石下马车去把他俩分开时,另一队女眷也到了,很快,安国公夫人白氏和安国公的嫡长子合力把谢意给扯走。 走之前,谢意还表演了一出情深深雨朦朦的文艺剧,硬是把琼瑶女的恋恋不舍和一种由心灵深处|油然而生的忏悔感|演绎得淋漓尽致:“哥哥,我对不起你,不是我,你不会遭这个罪……” “谢顶,你不要拉我,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我对不起哥哥,我害了哥哥,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周围人:…… 李真真:大家欠谢意一座“金鹰小金人男配奖”。 *** 说起谢家,也算是百年世家,他家从前朝就是世家,前几任安国公都是稳重之人,也不知道为啥,到了谢意这代,基因突变,他给变异了。 谢意年轻的时候不爱读书,年老了也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琢磨吃喝玩乐,家中的庶务之前是老安国公打理,老安国公去世后,就是谢意的嫡长子谢顶打理。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李真真嘴里都惊讶得可以塞下一颗鹌鹑蛋,这得多大得仇呀,给亲生儿子取名谢顶。 几年前,谢意在秦府游玩,闲聊中,李真真得知谢意给嫡长子取名叫谢顶,她当时故作淡定的点了下头,其实心里快速的想了一百八十个字。 那天,谢意沾沾自喜地吹牛:“我都没想到我这么有才华,生了老大后,我查了好多诗词典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句诗句我一听就喜欢得不行,还有成语“顶天立地”,也很不错。你们看,我喜欢的这诗句和词语里都有这个“顶”字,顶,听上就很澎湃,我谢府的嫡长子就得取这么霸气的名字,只有谢顶这个名字才配得上他!” 李真真默默地闭上了她那微微张开的嘴。 心想:你高兴就好。 于是,她违心赞赏:“我觉得这名字甚好。” 安国公一听,乐了,感觉李真真就是自己那难觅的知音:“果然县主是懂我的,看来我们都是有才华的人。” 李真真心默:不!我并不想当和你一样有才华的人! 安国公:“你知道吗?我给我二儿子取名叫谢突,我觉得你应该也能明白我的用意。” 李真真一听,差点没忍住,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 够绝,这个名字比谢顶还绝! 等李真真把口里的茶水咽下去后,就见谢意眨着他那扑扑的大眼睛,一副求赞赏的表情。 李真真心默:这两个字是都没问题的,但加上你的姓,可就是大问题。 “我觉得这个名字也挺好,很有意境。”李真真只好又说出了违心的话。 “蹬”一下,谢意那眼睛就亮了:“县主,你果然很有文采,突,指突飞猛进,形容仕途、学问等进展迅速……” 接着,谢意就滔滔不绝的夸起自己来,李真真顿了一下,不能再违心的夸奖啦,不然良心遭不住。 但看旁边谢意那兴奋劲,她只有岔开话题:“你取名都很有深意,你家是不是还有孩子叫谢梅和谢强?” 安国公一听,就更飘飘然了:“县主,我们果然是惺惺相惜的文化人,我家三丫,生的那一天,院子里的玫瑰花全开了,我给取名就叫谢玫,我家老五,他就叫谢强,诗句中“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特喜欢这个强字。” 得了,这三人凑一起正好叫“美秃强”,李真真在心里默到。 好了,这天彻底没法聊了,李真真赶紧给秦燃暗示,她要回院子,好在秦燃平时神经粗,那一刻竟然懂了,遂和她一起回了院子。 为此,谢意还恋恋不舍说:“县主,下次有机会一起切磋下才学。” 李真真含泪答应,她不敢再聊了,怕自己再聊下去,会因憋笑把自己给憋疯。 如果她的蠢闺蜜在就好啦,这样她就可以和蠢闺蜜分享,有快乐不能分享太憋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李真真的马车停在十里亭,实在是因为今日的十里坡人太多。 蒋勇也怕人太多惊马,就安排所有的马车、骡车全停在十里亭这边。 人到齐后,人群自动分成了五队。 人数最少的就是秦国公府,带上家仆才三十来人;平南候虽只有一个独女,但他有个庶长子哥哥和两个庶子的弟弟,所以他家有五十来人;安国公家的人不多不少,约有一百多人;人数最多的是沈家和张家,不愧为新贵,人丁兴旺,他们两家每家都有三百多人。 所有人凑齐,总共接近一千人,再加上三百名押解官,场面一度乱糟糟。 *** 待蒋勇一声令下,送行的人就可以上前和流放的人话别。 今日,来送行的人不多,毕竟这都是被皇帝流放的人,谁也没那么缺心眼,来一大堆人送行,这样不是给皇帝找不痛快。 但,送行的人不多,但送来的物品却不少。 秦国公的大女儿秦画没来,只让人送来一包涨鼓鼓的包袱,另几个纨绔好友也差人送了东西来。 最让人没想到的是秦国公的生母范氏来了,当年,她在秦思文一岁时改嫁,之后,和第二相公生了三子一女,为避嫌,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往来,都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让对方为难,上一次相见,还是在秦思文成婚那日,一晃眼,就是三十多年了。 范氏已是头发花白,她一早就来了,等通知可以见面时才出马车。 两人最开始都有些拘谨,但今日一别,也不知此生能否再见,所以,两人倒是放开了心结,好好的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的画面。 安国公这边来得是他的二女儿谢小婵,她一来就哭了,她哭之后,谢家其他女眷也跟着哭了。 拂柳仙子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虽是穿了男装出来,且年龄也有三十好几呢,但那姿容,站在那里哭得梨花带泪,如果不是环境不对,估计有好些诗人都忍不住要吟诗作对夸奖一下她的“仙女落泪。” 南平候、沈家、张家这几家人同样也是在泪水中依依惜别。 *** 十里坡那边气氛很伤感,有点十八相送的味道,这种大型离别现场,好些人都哭得很动容。 十里亭这边反倒是有些格格不入,几人太淡定了,虽面色凝重,但没有人哭,一时间,显得站在这里的几人很是特立独行。 因为李真真的马车停在十里亭这边,索性,来给她送行的人直接来十里亭,没去十里坡那里挤。 来给她送行的是她三姐李娇娇、三姐夫阎卫还有她二哥李树。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李真真的贴身丫环翡翠和两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孩子有些局促不安,但精神状况很好。 他俩今日都脱掉了锦衣,换上了棉衣棉裤,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临时赶制出来的。 李真真的二哥李树在翰林院当编修,他是个读书很用功的学霸,就是书读太多,有点呆,但对妹妹还是真心喜爱。 一见李真真,他眼圈就红了:“四妹,我听说你们是流放到北荒当军户,军户是需要种田的。 我这两天特意去翰林院书房查了不少资料,把你需要经过的这几个府城的《地理文献》和《城市游记》抄了一份,对了,我还临摹了一张上京城到北荒的地图。 我还在家中书楼找了一些农书,里面有关于北荒种植方面的文献记录,这些农书都是我们府上自己收藏的,到了北荒你就把这些农书献出去,看能不能谋个轻松的活。 这段时间,我还会继续去翰林院书房查找资料,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书籍,我都去给你抄回来。” 好嘛,满满一大包书,幸亏李真真有马车,不然这包书就算想要,她也带不走。 这李树,别的都好,就是书读多了有些迂,他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书里,他对别人示爱的方式就是给你书,给的越多就代表他越爱护你。 想当年他和李真真二嫂成亲之前,送了他准媳妇一马车的书,幸亏他准媳妇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还以为是李树嫌弃她没文化,要她多读书。 当年,李真真在心中吐槽:这真是沉甸甸的爱呀! 为此,她还同她三姐调侃:“爱她就送她书,让她在知识的世界里遨游。一本书表达不了的爱,那就二本书;如果二本书还不够,那就三本书;如果三本书还不够,那就一车书吧。” 当时她三姐也乐得不行,哈哈大笑:“学我们这种不爱看书,遨游不了的,估计只有沉沦到书底吧!” 今日,轮到李真真来接受这份沉甸甸的爱了。 李真真心默:二哥呀,你给我这么多书,看来你是要让我沉沦到书底呐。 李树看到马车后还很懊恼,他在一旁说:“四妹,我都不知道你有马车,你知道我整理了多少书给你吗?有五百多本,你二嫂说你拿不走,要我精简再精简,这才只带了五十本来,早知道我就应该把整理出来的书全带来了”。 李真真听后,吓得忙劝到:“二哥,这些书就够了,我已经能从书中感受到你的关怀了。” 李树坚持:“哪够,你第一次出远门,我哪能放心?不多给你几本书我都不放心。早知道你有圣上赐的马车,我就把我给你找的书全带来,我给你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让李真真无法反驳,她只能在心里默:有黄金屋也不要,五百本书,看完眼要瞎了。 给她解围的是阎卫:“乆拾光真真的头受伤了,要静养,在路上不能太劳累,如果二哥要送书,等天气好了,我再让人送到北荒去,这些书已经够她在路上看了。” 李树听了这话,一想:也是哈,四妹这一路要带的东西多,等她到了北荒,我再给她送去,多送点,把家里的菜谱也给她捎上。 这样,才总算解救了李真真。 随后,李树想起正事,他拿出另一个包裹:“这里面是爹和娘给你准备的东西,你莫和爹娘生气,他们也很难,等以后我去北荒看你。” 李真真摆摆手,“我明白,那日我太冲动了,你帮我好好和爹娘道个歉。”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大家都知道你性子,从小就藏不住话,心是一等一的好,就嘴伤人。”说这话的是李真真的三姐。 三姐名叫李娇娇,但整个人却一点没有娇气的感觉,她的五官和李真真长得七分像,但气质却完全不同,她有一双浓眉,就是这双浓眉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帅气,她是那种亦男亦女的长相。 她和阎卫站在一起,男的貌美忧郁,女的英气逼人,李真真看着这两人,心里突然浮现出她在现代看的那些ABO文,这两人就是典型的女A男O组合。 李娇娇虽有孕,但她那大咧咧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她拍了拍李真真的肩膀,“这是我去大慈寺给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可以保你一路平安。妹,别怕,我生了孩子就去北荒看你。” 李真真故作轻松地安慰她,“三姐,我有马车,路上坐车一点也不辛苦,你就当我出去玩去呐。” *** 很快,蒋勇宣布启程。 李真真和他们拜别,李娇娇也赶紧让阎卫把之前就准备好的四个包袱放上马车,李树也来帮忙,把那一包书和爹娘让带的包袱放进马车。 放好后,李真真就带着俩孩子和翡翠上了马车。 自始至终,她压根就忘了便宜老公,那么多人穿着囚衣站一块,穿的都差不多,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找这人。 三岁的秦明远想找爹爹,但一看那浩浩荡荡的人群,想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爹爹,也就乖乖跟着上车了。 四岁的秦星宇倒是很乖,他上车后乖乖坐在马车一角,时不时地盯一下李真真,再露出一副忧愁的小表情。 第15章 在十里坡得到资助后,果然,如李真真预想那样,五大家的女眷都找到蒋勇,想坐运粮车的位子。 座位有限,各家都想多争取,在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谦让与否,都尽量争取自己的利益。 沈家主母清了清嗓子,决定先发制人:“我们沈家和张家人数最多,按人口分,我们两家应该每家分得四个座位。” 张家主母马上跟着附和:“是呀,按人口分比较合理。” 安国公的老婆白氏站起来说:“没这样的道理,我们都不是一府的人,怎么能把人算一起分,我觉得应该按府的数量分。” 秦国公的老婆卫氏压根没来,因为她不通庶务,来了之后怕她被忽悠,反而拉自己人的后腿,所以,秦府来的是秦国公的二儿媳柳氏:“我也赞成,各府都有各府的规矩,不能有了自家的一亩三分田,却还望着别人家里的田。” 平南候的老婆于氏也赞同:“是啊,各府都有各府的难处,谁不是了?按规矩办事按府分最好。” 在她们几人争吵时,柳氏派冉氏找到李真真,想让她出面给秦家多争取位子。 都不用李真真出面,宝石直接就把人给拦住:“县主受伤了,要静养,太医说要卧床修养二十日,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来打扰县主,还有,你讲话声音太大啦。” 冉氏心默:我是贵女,我的言行举止都是有教养嬷嬷教导的,我俩的声音比,你好意思说我声音大? 但她本来就有求于人,如果和宝石这种小丫头起争执,也太有损她形象,最终,她愤愤地走了。 蒋勇在她们几个主母争吵一会后,直接一锤定音的宣布:给她们五家每家两个位子,每个位子三百两银子,当然,霍氏的位子不算在内。 听到蒋勇的宣布后,沈家主母本来还不服,蒋勇盯了她一眼:“不服吗?不服叫你家男|人来找我领鞭子。” 几个女眷被他那眼神给吓住,马上同意了这个分法。 怎么,你不服呀? 不服,打几鞭你不就服了? 有时候,暴|力就这么高效。 *** 自两儿子上车后,李真真有些尴尬,突然面对两个叫自己母亲的孩子,她有些不适应,索性直接装睡。 睡了大半天后,她有些睡不着,她饿了。 现在的时间是未时,相当于现代的下午1点至3点,早上,她们在国公府大堂接受出府检查,没吃早点,也就意味着她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就算躺在马车里不动,但这么多个小时不吃东西,她也饿,而且她已经闻到粥的香味。 行走到现在,蒋勇都没让他们这一行人休息,估计以后,中午都是没午休的,饭食也是一日两餐。 睁开眼,就看到小正太一号惊喜的脸,他赶紧凑过来:“娘亲,你醒了,翡翠熬了粥,你吃点粥再休息。” 说完,他从马车那头爬过来想扶李真真起身,李真真有点受宠若惊,那么小的小孩,她怎么能让他扶。 于是,她赶紧自己坐起身来。 她起来后,翡翠拿出一个小木桌摆放在马车中间,把粥和四个小菜放在桌上。 冬天,粥凉得快,李真真叫孩子和翡翠一起来吃,翡翠摆手,李真真道:“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不兴那些规矩,你要真听我的话,就赶紧吃饭,吃饭后和宝石学会赶车,往后的日子,你俩轮流赶车。” 翡翠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坐下吃饭。 中午吃得很简单,就是粥加几样小菜,还有一碟花卷,这几个小菜显然是之前做好了带上的。 今日这情况,不说小菜和花卷,就是这锅粥,要熬出来都是不容易的,没有水拿什么熬粥。 吃饭的时候,翡翠主动说:“是樊城让人送来的两桶水,刚好够熬粥和烧热水。” “嗯。”李真真缓缓点头。 再看这两小孩,估计给饿坏了,两人每人拿了一个花卷在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吃山珍海味。 两孩子很乖,不止长相乖,粉团粉团的,性格也很乖,之前李真真躺马车上休息的时候,两人一直没发出什么声响,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很难得,而且之前肚子饿了,他俩也忍着,等李真真醒了才吃饭。 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估计李真真早就夸起来了,但一想到这是原主的孩子,又感觉有点不得劲。 但转头一想,既然已接收了这副身体,那必须担负起这个身体的责任。 李真真看着这两个乖小孩,瞬间觉得自己喜当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当熊孩子的妈。 于是,她微微释放了一点善意,摸了摸小正太一号的脸蛋。 顿时,那孩子像受到了鼓舞,眨着黑亮的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娘亲,我今天有乖乖的背《减法口诀表》哟,等你头不疼了,我背给你听哈,我现在《加法口诀表》和《减法口诀表》都会背啦。” 这个时代就有加减法口诀表了吗?这本书架空得这么厉害? 但这时,没人回答李真真的疑惑。 李真真愣了一下,摸了摸小正太一号的头,夸他:“你好厉害,真棒!” 小正太一号乐呵呵的笑着,继续争着宠:“弟弟连数字都认不全了,他把2和5反着认。” 说到这话,小正太二号不干了:“娘亲,我要是有四岁了,我会比他还厉害,他在三岁的时候肯定还不如我。” 为了不让两兄弟继续抬杠,李真真只得说:“两个都很棒哟!” “那当然,我是非常聪明的大英俊。” “我是又聪明又英俊的小英俊。” 咦,这名字也太现代了吧!大英俊和小英俊,如果不是这两个小孩穿着古装,李真真都以为她在现代,围观隔壁邻居那俩熊孩子的互相攀比。 接着大英俊开始卖力讨好李真真:“娘亲,这几日不见你,大英俊好想你呀!” “娘亲,你要多多吃饭,早点好起来哟。” “娘亲,你少吃麻辣味的豆干呀,这有酱香味的,一样好吃,你头受伤了,忍两天再吃哈。” 任李真真都没想到,长着高冷脸的大英俊,他居然是个话痨,还不如在旁边继续吃着第三个花卷的小英俊,嘴巴里满满都是食物,都没空理她,人家忙着填自己的小肚子。 吃完饭后,李真真也不想再躺了,再躺下去晚上估计得失眠。 想了想,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背包,在这行人中,秦白薇的女红最好,于是,她让翡翠去把秦白薇请来。 很快,秦白薇就来了,李真真给她讲她要的包包是哪样的,她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却还是描述不清楚细节。 秦白薇很努力在听,但还是没听懂,李真真不由得感叹:“如果有炭笔就好了。” 李真真在现代时画过六年漫画,大学又学过建筑制图,手工制图也会,所以简单的构造图她是会画的。 这时,翡翠在边上说:“县主,我带了炭笔。” 李真真纳闷:“炭笔,你怎么会有炭笔?” 翡翠还以为李真真说的没有时间带炭笔,于是,她说:“县主,你之前制了几只炭笔送给二少爷,自己也留了几只,我知你爱用炭笔画画,就随身带了一只。” 说完,她就去翻找包袱找笔。 很快,就拿了一支炭笔出来。 李真真拿着炭笔有点茫然,怎么感觉越来越怪了,连炭笔都出现了?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画图是要紧事。 她拿着炭笔画了包包的外观图和细节图,包包的样式她有参照日本的求生包,但做了改良。 因为没有拉链,就修改成抽绳,一个大包,前面缝制三个带盖的小包,两侧再各有一个小包,方便分类收放物品。 双肩加上背带,然后画出背带的详图。 画好后,李真真拿出昨日她二哥包书的那块布。 那块布料非常结实,是一块“七稯布”,这种很密的手工织布正好可以做背包。 等背包图画好,也商定好怎么做,怎么也得请人吃个下午茶再走。 李真真让翡翠摆了点心出来,于是,她和秦白薇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两人之前在府里相识,但辈份差一辈,倒没像这样坐一起闲聊过。 在不知道怎么打开尴尬局面的情况下,聊孩子就是最好的沟通方式:“星宇和明远玩的这个好有趣。” 李真真抬头一看,看到这俩小孩玩的游戏,不免让她心里升起一种慌乱感。 只见这两小孩玩的正是|现代早教课程里的经典游戏。 大英俊玩的是数小棒,小英俊玩的是数豆子。 数小棒,有两种玩法,一种是把小棒十根一捆的捆一起,这样可以锻炼小孩子数数能力和动手能力。 但显然,大英俊玩的是高阶版的凑十法,比如他左边摆的1,那么右边就摆9,左边摆的2,那右边就摆8,这样,他还可以在心里默背《加减法口诀表》。 小英俊玩的是数豆子,指把红豆、绿豆、黄豆这几种颜色的豆子混在一起,让孩子来进行分类。捡豆子是可以锻炼孩子的专注力,还可以训练手指的灵活性。 李真真看到这里,暂时已经不能思考。 那边,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秦白薇的问题:“我们在数小棒和分豆子,娘亲教的我们”。 “怎么数呀,感觉好好玩。” “加减法口诀表是什么?” “就是算学呀,娘亲说,等我学好了,以后会叫我九九乘法表,比这个表更厉害。” 这到底是这个架空的时代疯狂?还是原来那个李真真奇怪?目前的这个李真真已经完全想不通,想不透了。 她需要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当晚,他们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在一座破庙前停下。 通常来说,学蒋勇这种熟门熟路的押解官,都会有固定的歇脚点。 但因他们这群人走得太慢,所以一直走到现在才到。 蒋勇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对这群人的娇气很不满,不过他倒是没有发火。 主要是因为这群人之前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今日是第一天,比常人娇气些也很正常,但之后的脚程还是要让他们加快。 而且,今日在十里坡耽误的时间太久,没办法,这次流放的人太多,大佑王朝还是第一次一次性的流放这么多人。 一到破庙,所有人都瘫在地上,显然,就今日这样的脚程,虽然蒋勇不满意,但他们却是尽了全力。 蒋勇不愧为押解官中的佼佼者,他没有亲自管理这群流放的人,他只叫来了五大家的家主。 他给各家主安排了一个“里长”的名称,然后让他们五人各自管理自家人员。 比如沈家,沈家家主是“里长”,负责总管理,然后他把沈家的三百多人分成三个甲,分别任命三个“甲长”,每甲一百人左右;然后每个甲长把手下的人分成十个户,分别任命十个“户长”,每户十人左右。 就这样,按家族管理,他有事只找五大家的家主就行。 这样不仅省事,还可以保证安全。 因为在当朝人心目中,家族是很重要的,不少人心目中,自身安危是小事,但为了家族可以不惧生死。 而且族人之间比较熟,会相互监督,让家里的调皮分子不敢起歪心思,毕竟如果出事,那可是族灭。 而且,由各家家主管理,他的族人也会比较习惯,因为之前不就是一直这么管吗? 等分好组后,蒋勇指定各家族的位置,后续由各家的家主、主母指挥负责。 当然,这群人还是像之前在十里坡那样,按家族聚在一起。 押解官把男犯人的手铐换到了脚上,这样他们就可以去帮忙拾点柴火或干点体力活,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方便些,脚上有脚链又能防止他们逃跑。 *** 流放途中,按朝中规定是发放两顿饭,没有午饭,只有“大食”和“小食”,就相当于现代的早饭和晚饭。 通常,早上是发放的干粮,你可以早上吃完,也可以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吃,晚上发的是糙米,因为晚上安营扎寨后,各家都会去拾点柴火、烧点热水,如果再让他们做点饭、洗个锅,也就省得有些人无聊,想东想西的瞎琢磨。 分好队伍后,各小队就安排人开始拾柴火、打水、垒灶、做饭,不一会儿,很多火堆都点起来了,大家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李真真没有下马车,今天白天的事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躺马车上思索,看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关键信息。 宝石和翡翠带着俩小孩下马车了,本来之前说好的和霍氏搭伙,但李真真今日有些慌乱,就让宝石给霍氏说她头晕,等她身体好了再邀请霍氏过来。 樊城很上道,到了破庙,就给宝石她们占了一个好地方,等她们到了,正好他的士兵也拾了柴火回来,他就帮着宝石垒灶、生火,接着,他又去附近的小溪提了两桶水过来。 李真真今晚喝了一碗红糖水,吃了一些糕点就在马车上休息,她有点被白天发现的线索惊到。 晚上的时候,李真真一个人睡在马车里,因为她头上有伤,尽量不能吹风,所以,她睡在马车里,翡翠和宝石带着俩孩子在庙里打地铺,出门在外,没办法太讲究。 *** 一早,翡翠和宝石就起来做早餐,早餐依旧是昨日那几样小菜和粥,李真真看了一眼,没什么胃口,匆匆扒了两口就又爬上马车。 翡翠和宝石对视了一眼,看来今晚要想办法做点好吃的,县主她嘴|刁,遇到菜不好就会吃很少。 今日的李真真格外的蔫,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有那么一丝丝的猜想,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俩孩子也很识趣的在角落里玩游戏,像昨日上午一样,他们很安静。 吃完早饭后,大部队就出发,大约行进了一个时辰,就听外面有人在询问:“请问永福县主在吗?” 看来又是找她的,不知是敌是友? 李真真从小窗往外瞄了一眼,外面停了一辆很富贵的马车,马车的车窗全是用的黄金镀边,车架上也好多位置镀了金。 整个马车从车窗到车架都散发出一种傲娇气质:看,我多富贵,有没有被闪到眼。告诉你们,这就是有钱马车的长相,尔等平凡马车速速离我远些! 这辆马车周围还护着十几个护卫,也是,这么富贵的马车,看得李真真都想上前掰一块黄金下来。 这时,翡翠已经下马车去回复了。 一看,互相认识,对方是李真真在京中的小跟班乔软的贴身丫环。 那丫环见到翡翠,显然很高兴,她马上向马车里的人禀报,“小姐,县主到了”。 车帘打开,里面出来一位很富贵的小姐,乔软,人如其名,胖胖的,软软的。 李真真这时也听出来了,这是友,不是敌。 于是,她也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她就看到熟悉的标签,这是李真真目前所见的第四个带标签的人。 乔软,属性:反派。 李真真默:这也是反派,难道这带标签的人物个个都是反派? 走进一看,简介上写:乔软,大佑王朝第一皇商米桁贵的外孙女,战乱时期,因为家中有米,受到各路英雄的青睐,亲哥哥和女主暧昧不清,因发现女主只把亲哥哥当鱼塘里的一尾鱼,愤而做出一系列伤害女主的事。 李真真思索:这也不叫反派吧,作为妹子维护哥哥也叫反派,难道书中衡量反派的标准|就是站女主那一边的是正派?站女主对面的就是反派? *** 乔软下马车后,她的丫环拿了两个大包裹递给宝石。 接着,乔软说:“姐姐,我家今年来庄子过年,听说你家出事,我就让哥哥派人进城打听,前几日上京城的城门全关着,我家的奴仆进不了城。 我前天听说你要被流放,准备进城去看你,但哥哥说我进不去国公府,他说你们会经过这里,让我收拾好东西在这里等你就行。今日,我一早就等在这里,总算看到姐姐了。” 说着,脸上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李真真没有安慰女孩子哭的先例,于是,她只能好好的哄她,“我这不好好的?你看,我虽然受了点小伤,但王御医给我配了药,我没事的。” 说完,她又悄悄隔近了乔软,低声说:“我好着了,我脸上涂了东西,不然姐姐的花容月貌可容易遭登徒子。” “噢,我明白了。”乔软赶紧慌乱地捂住嘴,软软地说道。 听到这话后她就没再继续哭了。 “姐姐,包袱里有一张卡,写了一个米字,那是我外公商行的金卡,我昨天特意找我哥要的,你拿着这个卡,去米家商行,他们会关照你。” 李真真一听,包袱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于是,她很是感动地拥抱了一下乔软,“好妹妹,谢谢你。” *** 说起来也是世态炎凉,京城里平时跟在李真真屁股后面的贵女不少,但来给她送行的就只有乔软一个。 乔软的爹是礼部员外郎,从五品,他娘是大佑王朝第一皇商米桁贵唯一的女儿,虽说他爹官职不大,但她家有钱,所以,宫里宫外的聚会时常会邀请她。 她本身长得胖,所以京里的贵女们喜欢开她的玩笑,更有甚者喜欢让她出丑,原主见过几次别人欺负她,给她打过抱不平,平时见面也会额外关照她。 原书中她也是送了两包吃食过来,当时原主收倒是收了,不过收了之后却有些分不清现实,反过来嘱咐她,要她少吃零食,要减肥。 不过也幸亏这两包吃食,让书中原主在后面的逃难路上给活了下来,不然人就饿没了。 李真真收了包裹,很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了乔软几句,“遇到那种不好相处的,我们不和她玩,我们只和值得相交的人做朋友。如果有人欺负你,去找多福,你跟她说,我请她帮忙照顾你,她会帮忙的。” 这时,她们已经落后大部队大一截,路上不能耽误,于是,李真真只得和她辞行,便上了马车。 李真真上车后,从包袱里找到金卡看了一下,果然,不亏为第一皇商家的金卡,整张卡都是黄金做的,但是,这卡的价值绝不仅是卡本身的价值,背后的意义更是不凡。 果然,和第一富豪的家人做朋友就是棒棒的! *** 拿着卡兴奋了一会儿,李真真就觉得累,今日的她仿佛格外容易累,一不小心,就躺马车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又看到了那本《乱世英豪》,这时,书的侧面多了几个字:已解锁全文80%的重要人物,为奖励你,你可以向本书提一个与剧情相关的问题。 这时,这几个大字下面又显露出一行小字。 请在半个时辰内提问,过时不候。 显示完,最下面就出现了一个倒计时计时器,时间一分一秒的少了起来。 李真真赶紧提问:我要怎么样才能穿越回去? 待她提问后,书的下方多了一行字: 此问题不在回答范围,本书只回答与剧情相关问题。 呸…… 于是,李真真只得又重新提问:我会穿越回去吗? 几秒后,书的下方多了一行字: 后期会有关键人物出现,她会替你解惑。(请珍惜这次机会,如还是问与剧情无关的问题,将取消提问资格。) 李真真咽了咽口水,只得问起了昨日就一直困惑她的问题: 我和之前的李真真有什么关系? 这次书的反应时间要慢些,大约过了十五秒,书的下方才慢慢的浮现了三行字: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你是胎穿,之前一直带着前世的记忆在生活,你撞柱子后,记忆紊乱,误以为是撞柱后才穿越。 你之前没有空间,撞柱之后前世的空间才显现,另外,也是撞柱后才激活了本书。 哦…… 这回答有点爆,要理顺一下。 意思是之前的李真真就是自己?可是,自己之前的性格并没有这样张扬啊!于是,李真真还是在怀疑中。 这时,书中又显示出一段话: 算了,今日心情好,赠送你一段话。 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因环境改变而有大变化,但性格却不同,它同生活环境息息相关,并随之改变。 试想一下,如果你上辈子是首|富之女,你的性格是不是会外放很多? 而且,你自身不是已经怀疑了吗?你们的生活的习惯、喜好的东西、藏钱的地点、购物的风格不是一模一样吗? 不要犹豫,之前那个“熊孩子”县主就是你自己。 别自我嫌弃、自我怀疑了,目前,你自己生的那两个孩子很担心你,有一个孩子还在你边上哭,他怕你挂了。 别装晕!快醒过来,去哄你自己的孩子。 第17章 李真真一醒来,就见大英俊在旁边哭得眼圈通红,显然,哭了有一会儿了。 她醒来后,孩子过来搂着她,柔柔地说:“娘亲,我刚刚叫你你没醒,我让翡翠去请太医啦。” 李真真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娘亲太累,不小心睡着了。” 这时,旁边的小英俊撅着嘴说:“我就说娘亲是睡着啦,你非说是生病,硬要扭着翡翠请太医。” 大英俊一听这话,气得眼圈都红了:“你以为都是你,只知道吃吃吃,我担心娘亲嘛,” 李真真只得低声安抚大英俊:“娘亲有些累,睡着了,如果我一时没醒你不要慌。 我们这一路是没有太医的,你以后莫再说让人请太医的话,这样会给人添麻烦。 还有,我如果生病,自会去医馆,你莫担心!” 大英俊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抽泣着说:“我知道了,娘亲。” 正好这时,翡翠带着樊城来到马车边,翡翠撩开车帘,一进马车,就见李真真坐在马车里,边上搂着大英俊,“县主,你好点了吗?我刚刚去找樊统领去了。” 李真真矜贵地点了点头,“我没事,有些累,睡着了,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要去找樊统领。你出去和樊统领说一下,我没事,不用去找大夫。” “是!”翡翠低着头,急急地出了马车。 *** 因为李真真早上没吃多少,晚上,翡翠特意在附近的农户那里买了一只土鸡,熬了一锅土鸡汤,鲜香的鸡肉搭配嫩滑的蘑菇,炖出来的鸡汤连色泽都是美味的。 远远闻着就有一股诱人的香味,打开锅,一股扑鼻的特有的香味飘来,让人食欲大开,今日晚餐,李真真终于如平常一样,愉快的干了两大碗米饭加三大碗鸡汤。 *** 晚饭后,李真真正在马车边喝着药,这时,她的婆婆卫氏和二嫂柳氏来找她。 卫氏看了她一眼,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儿媳妇病了这么久,她也没来看过,所以,她今天的语气就格外温和了些。 “真真,你去看过秦燃了吗?” “没呢,我这几天头疼,太医说要卧床休息二十日,只能躺着。怎么办?我好担心相公。”说完,她便露出了一副恨不得立刻飞去秦燃身边的表情。 卫氏拍了拍她,安抚道:“没事,那边有我们。秦燃被管得很严,因为他会武,所以被特殊关照,不能离开指定区域。” “哦,这样呀。”李真真浅浅地回了这句就没后文了。 卫氏等了一会儿,见李真真就这么定住话语,她只得接着说:“哎!他们受苦呐,白天还要带着枷锁赶路。” “是呀,他们好辛苦!”李真真也跟着感叹,还做出一副很担心的表情。 话题又嘎然而止, 于是,卫氏只得又接着说:“也不知道那枷锁可不可以去掉?” “是呀,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去掉,他们真的好难哦!”李真真也跟着附和,还配合的挤出了红眼圈。 这就是聊天的最高境界,你当你的老白莲,我做我的小白花,两个人可以一起感慨、一起难过,甚至可以一起掉眼泪,但需要的结果,它永远也只是个结果。 两人在一起鸡同鸭讲地感慨了半天,说得自己都感动了自己,硬是把在旁边听故事的柳氏给急着了, 柳氏顾不得其他,开始开口讲话:“五弟妹,我们是想问你有没有药?爹和几个叔伯在牢里受了伤。” “药吗?金创药?我好像有两瓶,我去拿给你们。” 柳氏在一旁急急拉住她衣摆,“不是金创药,是天王补心丹,我们想要几颗。” 李真真都快被这两人给气笑了,那么珍贵的药,这柳氏张口就来要,还一下要几颗。 李真真平复了一下想嘲讽两人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二嫂,我没有带,你带了吗?带了赶紧拿给爹和几个叔伯每人吃一颗呀。” 柳氏被堵得一噎,面色讪讪:“那么珍贵的药,我哪可能有?” 李真真心里翻个白眼:你也知道珍贵,还一张口就要几颗? 但面上,李真真还是决定继续装傻:“糟了,我忘了带,早知道我就带两颗啦,我包袱里就只带了衣服和被子。” 柳氏也是个精明人,便开口道: “五弟妹,我没问你有没有从府里带药出来。我这不是看你昨日收了不少包袱,怎么着也有天王补心丹吧!现在家里的顶梁柱都病了,有药的话,赶紧拿出来给他们每人吃一颗吧,再说,五弟也受伤了咧!” “但我没有呀!你自己都没有,却硬要我拿出来,不免有些强人所难吧!”李真真说完摊了摊手。 柳氏一噎,她心里有火,昨日让李真真帮忙去抢座位她就没去,今日,居然连药都不给。 她就不相信,以李真真那受宠的地位,仁德皇帝、她爹娘、阎卫这几人不给她这个保命药。 于是,她换了一副语气:“五弟妹,你有药不拿出来,到时五弟可会不高兴的。” 李真真心里再度翻了一个白眼:他高兴不高兴关我屁事。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她只得说:“但我真没药,我也变不出来。” 说完,她就想进马车,柳氏察觉到她的想法,拉住她, “五弟妹,你这里有马车,就让家里的孩子都来坐马车吧,让宝石、翡翠这些丫头走路。孩子们都还小,走路太累,可受不住。” 呵!这打秋风上瘾了哈! 你来打秋风,给不给是我的事,可你这个打秋风的人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于是,李真真忍不住了,直接翻脸: “二嫂,这辆马车是御赐之物,是圣上赐给我的,你也知道这马车是我的,怎么就由你来安排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马车是圣上赐给你的呢?看来,你这是对圣上的安排有意见?” 柳氏也没想到李真真给她扣了这么大顶帽子,于是,她马上换了一副语气:“真真呀,我是为你好,你作为五婶,怎么好意思叫家里的侄子、侄女走路?你这么做,你让五弟怎么想?”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马车是我的,我愿意让谁坐就让谁坐。宝石,送客,以后闲杂人等我都不见。” 说完,李真真直接回了马车。 樊城在她们起争执的时候就带着亲卫到了,听到李真真的话,瞬时,十几个亲卫立马从暗处涌现,站立在马车旁,强势地表现出一副“你再啰嗦我就揍你”的模样。 柳氏见了,本还想仗着身份撒泼也不敢了,急急搀扶着卫氏匆匆离开。 原书中可没有这一段,书中秦燃也带了枷锁,可一到十里坡就被李真真看见,她在旁边很愤怒,当场就命令蒋勇把秦燃的枷锁去掉。 他一人去掉后,其他人没去,几家人颇有怨言,包括秦燃的几个哥哥都有怨言,后来,蒋勇只得把所有人的枷锁全去掉,不患寡而患不均。 因为这事,蒋勇被李真真在大庭广众下伤了面子,他心中有怨言,后来,他也就很少特意维护李真真。 关于药,就更没有了,原主当时拿到三姐夫和父母的包裹,就直接把所有药都给了秦燃,也包括三颗天王补心丹,原主自身受伤吃了一颗,给秦燃吃了一颗,剩下的一颗也由秦燃保管。 后来女主的爷爷生病,秦燃把那颗药给了女主,女主认为秦燃对她爷爷有救命之恩,两人慢慢才发展出孽缘。 *** 储秀宫中 今日,储秀宫中喜气洋洋,陛下已经很久没来后宫。 仁德皇帝忙完政事,就来到了储秀宫中。 这厢,丽妃娘娘正在给仁德皇帝布菜。 “昨日你去十里坡,事情办好了吗?” “回皇上,办好了。我私下同我母亲传了圣上口谕,让她路上暗中照顾永福县主,如果县主有麻烦,她会暗中帮忙,也会定时让人捎口信给我。” “嗯,辛苦爱妃了。” “为陛下做事,臣妾荣幸。” 今日,仁德皇帝的胃口不太好,应该说他最近的胃口都不好,草草的吃了两口,他就上床歇息。 不久,他就陷入梦呓,梦中,他又变成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天子,那一年,是他人生中最彷徨最无助的一年。 那一年,先帝正值壮年,却突然病故,他匆匆登上帝位,没人知道他当时心中的恐惧。 他登基那年,其实大佑王朝已经岌岌可危。 太上皇是马上皇帝,打仗勇猛,却不会治理国家,内政尤其不行,给很多武官安排了文臣的活,所以整个朝政被管理得乱七八糟,还好,太上皇当皇帝没几年就驾崩了。 他父皇登基后,倒是勤勉,勉强维持住一个不进不退的局面,但他父皇寿命短,只在位几年就又驾崩了。 当时坊间流传:他家皇位有毒,坐不了几年人就没了。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风雨摇曳的动荡时期登上帝位的,上位后,他才知道,他家的江山完全是在刀片上跳舞,一个不慎,就会掉入悬崖下的刀阵。 外部各邻国虎视眈眈的蚕食目光,内部各臣子错综复杂的党派斗争,再加上各股蠢蠢欲动的暗中势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夜不能寐。 登基那日,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心中害怕,他很怕那种站在高处,四周都是危机四伏的感觉。 后来,史官拍他马|屁,记录他是因为终于可以一展抱负而兴奋,又因兴奋而发抖,他看了那记录,都想让人打那拍马屁的史官板子,你来给我表演一个因兴奋而发抖也。 每日早朝,他都仿佛站在万丈悬崖上,近前是朝中的老狐狸跟他耍着各种心眼,最前端是他大佑王朝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他作为这个国家的掌舵者,一个不慎的决定,就会让最前端的老百姓摔入万丈悬崖。 那时候,如果不是有两双手,坚定的撑在他背后,一左一右地支撑他,他可能熬不下去。 到现在,他还记得表姐和表姐夫站在他身后,与他说的话:别怕,我们挺你。 内政,很乱,理不顺;财政,没钱,国库里空空如也;粮草,更没有,只有几座连老鼠都不曾光顾的库房。 对内,表姐扮成太监,在宫中帮他处理政事,陪他一起恶补帝王策,陪他一起批奏折,不会,就看以前的奏折学习,不明,就查前朝的资料、本朝的资料分析,那段时间,表姐经常在书房中睡着,醒后又继续做分析总结。 表姐说过:善于总结过往经验,就是成功的一半。 对外,表姐夫利用欧阳家的人脉,帮他稳住外部局势,瓦解各股谋反的势力,那段时间,表姐夫身上总有一股洗不清的铁锈味,其实,他心里知道,那并不是铁锈味。 当年,如果没有表姐和表姐夫一内一外的辅助他,他的帝位估计早就易主。 后来,包括他的一系列改革,一系列新政的推出,那都不是一戳而就轻易完成的,中间都经过了他们三人无数次、无数次的努力。 当时,表姐说得最多的一句是:今日雏鹰展翅飞翔,他日雄鹰搏击长空! 睡梦中的仁德皇帝笑了,他又想到了当年,他们三人一起肩并肩、共同战斗的岁月。 真真有那两人的血脉,她应该也能如他一般,抛去身上的小心翼翼,如表姐话语中希望那样,终有一日,展翅高飞,搏击长空。 作者有话要说: 1、皇上对真真好的原因写了三分之一,后面有些章节会继续写。 第18章 吃过早食没多久,秦白薇就过来了,她拿出按图纸做的背包,“县主,这是我和我娘合做的,你看行不?我想着县主想低调,就没有在上面刺绣,如果需要,我回去再绣。” 李真真接过包,反复看了下,不得不说,秦白薇的手工很精致,这个包做得和图纸几乎一模一样,几个小袋子也做得很好收拢,整个包在李真真看来就是手工艺术品。 李真真:“很好,我很喜欢,不用绣刺绣。” 宝石:“县主,这是什么呀?” 李真真:“这叫背包,我之前看过一本游记,游记里有记录背包的制作方法。这个包可以存放急用物品,如果发生意外,可以背着背包快速逃亡。” 宝石:“也,那挺好的!” 李真真:“你们知道逃难的时候什么东西最重要吗?” 宝石抢答:“银子。” 李真真:“错,最重要的是食物和水。人没有银子还可以活,但人要没有食物和水……结果你自己想。” 宝石:“对对,食物和水最重要。” 李真真接着说:“当然,银子也很重要,但在紧急情况下,它就只能排第二啦。” 接着,李真真就开始给大家示范这个包怎么背,又如何分类存放物资。 她背上包后,“看,很轻,也不占用手。” 秦白薇和宝石都试了一下。 秦白薇:“是很轻,仿佛没有什么重量。” 宝石:“我背这包,里面放几个大石头我都可以背得动。” 说完,其他人都捧场的笑了。 然后,李真真又指着包开始讲解:“这个包,我会在大包里放一个装满水的水囊和一包干粮,这样可以保证在逃难路上不会饿到自己; 这个里包,我会在这里放一张银票,银票用牛皮纸包好,牛皮纸可以防水; 侧面的两小包,我会左边放些碎银子,右边放些金瓜子和金花生,钱嘛,不能放一个袋子里,分开放,安全; 前面的三个小包,我会分类放东西,上面这个放把匕首,中间这个放药,下面这个放文书证明,当然,我们在流放途中,暂时没有文书证明,等以后有了可以放。 当然,这是我根据自己的习惯存放东西,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习惯调整。” 这时,大英俊举手发言,“娘亲,这些金瓜子和金花生是我的吗?” 李真真一愣,“不是,这是乔软给的,你们的在府里,不允许带银子出府。” 大英俊:“哎,我四年的积蓄都没了,我有四百多两银子,还有好多金瓜子、金花生呢。” 这下轮到李真真惊讶了,“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大英俊掰着手指数,“我每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银,一年就能有二十四两,我存了四年,还有平日娘亲给的、父亲给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里亲戚给的,就有这么多了,我和父亲一起数过,我有四百七十两银子、二百零五颗金瓜子、一百五十八颗金花生。” 李真真给噎住了,一个小不点这么能存钱,还记忆力这么好,这什么神童? 亏了,她压根忘了去两孩子屋里拿他们的私房钱。 这时小英俊也来卖乖,“我也有,我也好多银子、好多金瓜子、好多金花生。” 大英俊:“他没多少,我和父亲也数过,他只有一百一十两银子,金瓜子和金花生还没我的一半多,他喜欢乱用。” 小英俊揪着嘴说,“哪有,娘亲说自己的银子可以自己学着用,叫什么来着?理财。” 大英俊:“理财是越理越多,不是你,你就是花钱,只知道拿银子出去买吃的。” 这下小英俊火了:“你会理财又怎样,现在我们都一样,都没银子。” 为了不让这两小孩吵起来,李真真出来打岔,“行了,我们现在在讲背包,你俩还听不听?” “听。” “听。” 两孩子又乖巧地坐在那。 李真真:“游记上讲,相传世界上有个被天神抛弃的地方,这个地方叫霓虹国,因为霓虹国有部分人做了坏事,所以他们受到天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地牛翻身,因此,这个国家的老百姓每家每户都预备了紧急背包,遇到危险时直接背着包快速逃亡。” “啊,那不是坏人才背这个包吗?那我不要啦。”小英俊听完就说。 李真真:“你看看,这就是不仔细听故事的后果,我可没有说只要背这个包的人就是坏人,我只说了霓虹国有部分人做了坏事,并没有说这个国家所有人都是坏人。 而且,这背包也不是霓虹人发明的,背包是米国人发明的,霓虹人只是家家都有而已。 如果霓虹人背了背包你就不背,那霓虹人吃了大米饭,你是不是就不吃大米饭呢?” 小英俊听了赶紧摇头,“那不行,不吃大米饭饿。” 李真真:“那我今日再教你们一句话: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是人家有好的地方你要学习,但人家有坏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学。明白了吗?” 大英俊赶紧在旁边捧哏,“娘亲,我明白的,要虚心学习别人好的地方,坏的不能学,要扔掉。” 该讲的讲了,该演示的也演示了,现在就轮到问他们意见。 李真真:“你们想要吗?” 宝石连连点头,露出了羡慕的大眼睛,“这包好好,又好看又实用。” 大英俊和小英俊两小孩,脸上也露出一副很想要的模样。 看大家都很喜欢,李真真问秦白薇:“白薇,还可以再做几个包吗?” 秦白薇:“可以,其实他们不说,我也想问县主,我可以自己做几个吗?” 李真真:“可以的,我建议你多做几个,最好家里人一人一个。” 秦白薇:“嗯,嗯。” 说完后,李真真上马车去找布,正好乔软给的包袱布都是这种“七稯布”,两个包袱里一个小包袱,正好三块布,两个大背包各用一块布,两个小背合用一块布。 *** 之前说过要和霍氏一起搭伙,今日,李真真气色好了许多,于是,今晚两家人就正式聚在一起,至于霍氏是怎么和秦家说的,李真真没管那么多,她昨天才和柳氏闹翻,霍氏如果在这时候站她这边,对她是有利的。 自从李真真给霍氏弄了运粮车位置,霍氏很是感谢李真真。 李真真:“大嫂,马车太小,坐不了太多人,占运粮车的位置是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而且大家之前就说了搭伙,有好事肯定一起受益。” 今日,霍氏和李真真搭伙,她的口粮也直接从秦家那边分出来,送到李真真她们这边。 不一会儿,霍氏几人提着她们分到的口粮过来。 不得不说,霍氏足够聪明,她带着的那两个下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婆子,她连她的奶嬷嬷都没带,她奶嬷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霍氏就另给她安排了地方。 左边那个婆子叫周婆子,那婆子之前是个接生婆子,几年前,她那好赌的儿子欠了一笔钱,周婆子为了还债,自卖自身给儿子还债,阴差阳错下,被霍氏买下来,那婆子除了会接生,还会点简单的女性身体调理,所以霍氏就让她跟着秦白薇,秦白薇待她极好,她自然也对她们母女忠心。 右边那个婆子叫付婆子,他男人之前是府上的马夫,她也跟着她男人打理马房,算是有一把子力气,两人成婚后没多久,在一次外出中,她男人被山石砸中脑袋,没有救回来,就这样,她成了寡居,她不愿回娘家,就继续在马房干活,霍氏当年还掌家,看到她老实能干,就把她调到自己院子当粗使婆子。 两婆子倒是麻利,看到灶已经垒好,就赶紧去捡柴火,宝石去溪边打水,翡翠在收拾灶上的东西,准备做饭。 两个孩子倒是乖巧,坐在一旁铺的油布上,在玩九连环。 犯人的伙食不可能很好,早上是杂面馒头,晚上是糙米,给李真真的是大米,不是好米,但也不是陈米,就是最普通的米,但在这种情况下,人家给你大米,那是相当的看重你。 今日,给霍氏分的也是这种大米,昨日分的全是糙米,霍氏拿着米,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翡翠手巧,用大米熬了粥。 她先将米洗净后泡在水里,为了增加粥黏黏的口感,她还到马车的木桶里抓了一小把糯米,放进米里一起熬。 接着,就要做菜了,这是大家聚一起的第一餐饭,所以李真真告诉翡翠尽量置办好点,为此,翡翠下午就去农户那里换了只鸡。 今日,樊城还让人送了两条鱼过来,两条鱼很大,一条大约有五斤左右,一条大约有三斤左右。 正好这时,周婆子和付婆子回来了,她俩找一个农妇换了一包酸菜、两颗大白菜和十来个鸡蛋。 李真真是喜欢吃清蒸鱼的,但人多,做清蒸鱼了不方便大家吃,干脆就做成酸菜鱼,大家一起吃。 椒麻鸡、酸菜鱼、炒鸡蛋、再加一个白菜汤,就是今晚的菜。 周婆子和付婆子提着鸡和鱼就去河边收拾,两人都是灶间好手,在河边洗净后,就把鸡和鱼砍成了小块。 等她们端着收拾好的鱼块回来后,翡翠加上调料腌制,不多久,两条鱼就在翡翠的巧手下变成了一份美味的酸菜鱼,油泼辣子的香味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消散。 不一会儿,椒麻鸡也起锅了,鲜香的花椒香味也飘散在空中。 待两样硬菜做好后,李真真叫宝石拿了两个碗,分别叫两婆子送给了樊城和蒋勇。 待几人上桌时,就是三菜一汤,除了两个硬菜外,还有炒鸡蛋和白菜汤。 李真真说了几句开场白,就让大家赶紧吃饭,吃完早点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所以,在其他人还在做饭的时候,李真真已经在马车上喝完药,洗漱完,泡好脚,吃饱喝足的躺下了。 李真真今晚依旧睡在马车车厢里,马已经被樊城的人给牵走喂食了,李真真的头不能吹风,索性就睡在车厢里,睡前大英俊粘着她,她干脆让大英俊和小英俊一起睡马车里,没办法,自己生的自己养。 宝石和翡翠依旧在马车旁搭了地铺,马车太小,如果五个人挤一起,大家都睡不好。 睡前,李真真开始琢磨,看来要多买一辆马车,现在宝石和翡翠都会驾车,多买一辆车的话她俩就可以也睡马车里。 *** 这几日走走停停,李真真也在观察樊城那队人,不得不说,纪律很严明。 他们这只流放队伍,男丁走最前面,女眷走中间,运粮车走后面,李真真因为有马车,和运粮车走一起,相当于最后面。 樊城他们那队人就在她的马车后面,相隔五十米左右,不近不远。 队伍始终保持着四列行走,方正的队列、整整齐齐。 说起樊城这人,也是个能人,早晚都送两桶水来,而且他还会烧木炭,李真真马车里有个小炉子,炉子里用的木炭就是樊城每天送过来的,所以马车上一直都有温水。 唯一让李真真想吐槽的是,他们的厨艺简直是绝了,他们每天都用白水煮兔子吃,那么好吃的兔肉,可以做那么多美食,酱香麻辣兔、干锅手撕兔、香锅兔…… 如果在现代的话,兔兔完全可以有十八般做法,网上随便一个美食博主都可以用兔兔做出一桌席面,可他们,居然天天用白水煮,简直让李真真看都看腻了。 今日,他们还在用白水煮野鸡,野鸡如果加上蘑菇慢慢熬,可是鲜得让人把舌头都吃掉,结果这些人也是毫无创意的用白水煮。 真是浪费食物! 简直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贩卖、饲养和食用野生动物的行为是错误的。望周知! 第19章 李真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昨晚,两孩子睡着后,她悄悄进空间拿了块机械表放背包里,又另找个小布袋把表装里面,作为一个有时间观念的现代人,她接受不了时间按时辰来计量。 想当初在现代,早上,看时间起床,中午,看时间吃饭,下午,看时间下班,晚上,看时间睡觉,时间这个东西已经和她息息相关,刻在骨子里的一种计量方式。 她决定,不管怎样,早中饭三餐的时间她总要自己做主,按时间来定,早上七点的早餐,中午十二点的午餐,下午六点的晚餐,这三个是雷都打不动的时间准则,当然,她会提前一些时间通知翡翠准备。 手表她也不担心别人看到,反正周围没人能看懂机械手表。 想她读幼儿园时,拿着她妈妈的机械手表也看不懂,只能用电子手表,直到小学二年级,学校教了认识时钟她才会认机械表。 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事,她想好了:就说这是仁德皇上赐给她的,是番邦进贡的贡品,名叫手饰,即戴在手上的首饰。 *** 早上洗漱完,一看时间,大约六点五十分,正好是早饭时间,翡翠给她和俩小孩一人端一碗糖鸡蛋,三人快速地干掉。 这鸡蛋还是昨天那俩婆子跟农妇换的,专门留的三个,给她们母子仨今早吃。 吃完早餐,约七点半,蒋勇就通知大家启程。 冬日的清晨,虽有些冷,但空气清新,沁人心脾,反正都已经清醒啦,李真真干脆就围着她的大围巾,捂着双手揣进大棉袄,坐在马车前沿和宝石唠嗑。 宝石这丫头今年才十四岁,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的年龄,所以李真真从来不拘着她,而且她觉得,自己队伍里有个“八卦通”挺好,免得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 安国公:我觉得有人在背后悄悄窥探我。哎!长得太帅气要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有人打我主意。 宝石这丫头个头小,行动快,平日里爱听八卦,爱讲八卦,一看李真真想听故事,赶紧手舞足蹈的把昨天听来的八卦讲了。 今日是正月二十,是她们这一行人出发的第四天,李真真之前就想过:他们这一行人有近千人,人多事也多,这一路,估计不会很平静。 不想,才出发几天,就开始有人撕咖位啦。 昨晚,张家和王家撕架啦,本来两家是各过各的一堆,不应该搭一起,但昨晚巧了,正好,张家和王家挨一起。 话说,这些人平日就是娇小姐和娇少爷,是最无聊的人,一有那空闲时间,那些喜欢搞事的人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昨晚,因为已经是流放的第三天,所以各家没有第一天那么慌乱,各家都很麻利吃完晚饭。 饭后无事,男丁去河边提了水,烧了热水开始洗漱,因为锅只有那么大,所以分下来,每人分得的热水很少,一个人只能分得约三碗的热水。 这时,王二姑娘不干了,她要了她相公全部的水,洗了个脸不够,她还想要泡脚,天都黑了,硬要她相公去河边打水,烧热水给她泡脚。 旁边的张家三姑娘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看不惯她欺负人,就在旁边酸了一句:“人长得不咋的,要求还挺高。” 这下,王二姑娘火了,想当初,王二姑娘是谁,那可是“上京小霸王”,这么多年了,在京城里,那可是和无数闺秀撕过架,吵过嘴的,这憋了这几天的火气“噌”的一下爆发了。 “你说什么?你个心机怪。” “我就说你,咋的呐。” 没想到对方的张家三姑娘也毫不示弱,两个斗鸡正式开始宣战,接着,王家的女眷和张家的女眷也各自加入战斗,张家本就比王家人多,眼看着张家女眷气势汹汹来袭,准备干场大的,来一场以多胜小的撕架大仗。 突然这时,蒋勇抽出了鞭子,他往地上结实甩了两鞭,乌黑的长鞭挥打在地上,惊起尘土一片。 这下,两家女眷都快速的怂了,个个低头的低头,往后躲的往后躲,没有哪个勇士,觉得自己身体倍好,被抽一鞭也可以”卡崩”跳。 “想打架的站出来。”这下,以蒋勇为中心点,五米半径内,大家主动空出一个圆,包括平日里,素有“上京小霸王”之称的王美丽也主动退后,形如鹌鹑地躲到了她相公背后。 “耶,那王美丽不是平南候的独女吗?” “是,就是她。” “她不是出嫁了?怎么也流放呢?” “怎么可能不流放?平南候可是为了她相公才遭的,而且她相公当时也在场,怎么可能跑得掉?” “不是说只有五家被流放吗?” “按大家族来说就只有五家,那个探花郎家里就他和他母亲,算人的时候直接把他归到南平候府啦。” “哦,还能这样算,并入法。对了,那张三姑娘不是和我一般大,我记得她前几年就成亲了,怎么也流放啦?” “是成亲啦,今年她丈夫疾病去世,她正好回娘家,本来准备和户部司务的庶子议亲的。这突然出事,就跟着流放啦。” “那她也够倒霉的。” “是的,县主以后离王二姑娘和张三姑娘远点。” “也对,她俩有点霉,都嫁人了还被流放。” 说完,李真真默了一下:这话怎么不对了,仿佛在骂她自己。 额…… 该怎么说了,这两人运气不好,接触了会不幸。 也不对,好像也在骂自己,因为她也遭遇了不幸。 算了,不提那两人! 这时,翡翠突然在旁边搭话,“县主,你忘了,你们仨吵过架?” “吵架?”看来这俩胆儿还挺大,县主身份她俩都敢来碰瓷。 翡翠:“是呀,五年前你们三个在长安大街上吵过架,那年,你刚和五少爷定亲,王二姑娘不服,说你胜之不武,你怼了她,其实,边上还有那张家三小姐,只不过,她那人心眼多,她干什么事都自己不出头,只怂恿别人去干,所以,当年上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都只说王二姑娘作。” 那这样看来,那张三姑娘还是个大大的心机婊呀!但看她这次明面上和王二姑娘来了一架,就不知道是段位高了一截还是低了一截? 李真真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想起她俩,时间太久,都差点把这两个“头铁少女”给忘了。 五年前的狩猎宴,其实当时对秦燃一见钟情的可不止李真真,很多贵女都心动不止。但胆大的只有三个,一个就是她自己,一个就是王美丽,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张三姑娘张缕,她们叁当年对秦燃的攻势可是不分上下。 当然,她和王二姑娘是属于外放型的,张三姑娘是属于内敛型的,但她们三人为了得到秦燃的青睐可是各有手段,百花齐放。 当年,李真真听到这两个竞争对手的名字,还笑了一下:得,这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凑一起了哈。 不知怎么的,这个玩笑话就这么传开了,估摸着王二麻子的名字就是那时候传出的,当然,原主后来也多了一个绰号,叫李四。 没想到呀,五年后,她们这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头铁少女”竟然在流放途中又相遇了。 看来这一路上故人不少啊! *** 这时,天已经亮了,今日的吃瓜大会已结束,李真真打算进马车里去眯会。 进马车前,她习惯性地看一下天空,没办法,在现代她是个气象爱好者,虽不专业,但很热爱。 咦,今日的天空,出现了“毛玻璃云”。 李真真记得自己买的一本气象书中介绍过这种云:透过云层看去,可以看见太阳或月亮模糊不清的轮廓,靠太阳附近有碎层云散处,看上去很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冬季出现“毛玻璃云”,很容易出现小雨或小雪天气,俗称会下“太阳雨”或“太阳雪”,但通常时间短、降水量不大。 这既然都知道等会有小雨或小雪,那总要准备一下吧。这就好比那句俗语“来都来了总要搞点事。” 于是,李真真找来樊城。 “樊统领,等会估计要下小雨,我想请你去附近的镇子帮忙买点雨具,我要斗笠、雨鞋、蓑衣,如果有油布衣和油布就更好,数量的话,按三百套买吧。” 樊城虽觉得这个请求有点意外,但他是私兵,军|人出生,自然以服从为主,于是,他接过县主给的五十两银子就去附近的镇上采购物资。 不一会儿,采购的物品就到了。 李真真点了一下,斗笠、雨鞋、蓑衣、油布衣、油布,都有了,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 待看到宝石的手,她突然就知道了,同时,心里感到一丝愧疚,这丫头没手套,这么冷的天,她左右手各包了一块布巾在赶马车,因为天气冷,她把一只手揣怀里,一直手在外赶车。 李真真默默地回到马车,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以后一定要多关心翡翠和宝石两个丫头。 正好这时,两小孩要下车方便,于是,李真真就趁他俩和翡翠不在,进空间翻找一下。 她找到了一双加厚的防水帆布手套,这手套是淘宝抽奖抽的。 当年,她表姐在家中小院里种了一院子的月季花,她看了很心动,也买了月季花开始种,月季花刺多,每次修枝的时候都扎手,表姐让她买一副加厚的园艺手套,剪花枝的时候戴。 当时,她一口气买了三双,店家搞活动让她免费抽一次奖,她就抽中了这个加厚手套,到货后,她还吐槽了:这玩意虽然贵,但还不如让她抽中园艺手套呢,太厚,在南方,根本用不上。现在,这手套总算是能派上用场啦。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毛玻璃云常在秋末到春初出现,多数是由于冷空气南移,南方的暖湿空气沿着干冷空气均匀地往上缓慢抬升,到达一定高度,水汽就凝结成这种毛玻璃状的云。 2、透过云层看去,可以看见太阳或月亮模糊不清的轮廓,其光线能够穿过云层,但是只能判定其大概位置,靠太阳附近有碎层云散处,看上去很象隔了一层毛玻璃,因此得名。 3、在通常情况下,这种云容易继续增厚。但有的时候,当天空中只有透光高层云出现时也会有雨雪天气,俗称“太阳雨”或“太阳雪”,这是由透光高层云在冷空气的影响下而出现的,通常时间短、降水量不大。2005年3月4日,安徽的马鞍山、 巢湖、合肥等地区和2005年2月23日、24日两天,张家口、宣化等地都分别出现了晴朗天气飘雪花的现象。 ——来自百度 4、前面修改的都是格式问题,大家不用回看。 第20章 找到帆布棉手套后,李真真还在车厢里拿了一个软垫,这个软垫是翡翠带的,因为李真真一直习惯在马车里铺上软垫就座,所以翡翠特意给她带了一个。 最开始时,翡翠都没想到会有马车,她只想带个软垫在包袱里,待李真真就座时拿出来给她当坐垫,却没想,居然有马车,还真是意外之喜。 李真真坐到马车前沿,把手套套宝石手上。 宝石:“县主,这个是啥?” 李真真:“尉(手套)。” 宝石:“尉不是皮的和丝绢的吗?“ 李真真:“这是多福送我的,我暂时用不着,你和翡翠要赶车,这两天谁赶车时谁就带。” 宝石:“那我不要了,这是县主你的东西。” 李真真:“听话,先戴着。我会请白薇给你们每人缝制一双皮的尉,你有了自己的尉再还我。” 宝石一听,声音里不免传来一种兴奋:“专门给我们定做皮的尉?” 李真真摸了摸她的头:“是的,乖乖的,明日我就请白薇帮你们做。” 宝石:“谢谢县主。皮的尉我很喜欢,但这软垫还是不要啦,我坐不习惯软的东西。” 李真真揉了揉她的小圆脸,“小丫头还挺有个性,要坐硬板凳。” 宝石:“嘿嘿。” 李真真也不强求,每个人的喜好各不相同,她拿了软垫就进了马车,正好,翡翠带着两孩子也回来了,马车又开始徐徐前行。 李真真:“翡翠,我想买些皮做尉,你说买什么皮好?” 翡翠想了一下:“用兔子皮吧。我见樊统领他们之前吃过好多兔子,我待会可以去问问那些兔子皮是怎么处理的?” 李真真听得眼睛一亮,是哈,那么多的兔子皮。 于是,中途休息的时候,李真真让翡翠带着银子去找樊城,她实在不好意思又让樊城过来,虽然樊城是她的私兵,但李真真有现代人固有的思维,她觉得人都是平等而独立的,除非有事,平时尽量不去麻烦别人。 很快,翡翠回来,拿了五十多张兔子皮,“樊统领说了,他们小队有人会硝皮,之前的兔子皮他们都硝好了,全在这。” “那他收了银子没?” “没,他不要,他说兔子皮本就不值钱,这些就当他送给县主的。” “哦,那行吧!”既然他不要,李真真也不额外强求,这一路上互相关照的地方还多。 *** 没过多久,天空中果真如李真真说的那样飘起小雨,不一会儿,就转成了雨夹雪。 樊城:神了,县主怎么能预测到会下雨夹雪。 其实樊城早上去买雨具的时候,他是压根不相信今日会下雨的。 今日,天晴有微风,阳光很好,蓝天白云,怎么看也不是会下雨的样子。 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就下起了毛毛细雨,间夹杂着一些雪花,这样的天气让人有点难懂,太阳、雨、雪这三种元素夹杂在一起,让人感到有点魔幻。 要李真真说:这些人还是短视频看少了,想当初,在现代时,人人都有手机,一遇到特殊天气,大家都用手机拍了发朋友圈,这样的天气在朋友圈中根本不算奇怪。 要她说,这些人那么惊讶,还是因为出门太少,视频看太少,不,是压根没见过视频,所以见识少。 你想哟,里面流放的还都是贵公子、贵女了,他们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门,想李真真二十岁的时候,那可是坐着飞机去过华国好多地方,还是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所以今日,李真真就如那见过世面的大佬一样,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这有什么,想当初,她还见过卫星云图呐,龙卷风、飓风、沙尘暴的视频她哪样没见过,电视里啥都有。 当雨开始下起来后,李真真买的雨具就可以派上用场啦。 开始下毛毛雨的时候,樊城就带了两个亲卫给李真真送来五套斗笠、雨鞋、油布衣,还帮忙用油布把马车给围上。 李真真问他:“你买了多少雨具?” 樊城回:“我买了三百套斗笠、雨鞋,镇上的东西很少,跑遍了整个镇,只买到一百三十件油布衣,一百一十张油布,所以,我又买了一百七十件蓑衣,刚好凑三百件雨衣。” 接着,他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布袋:“县主,一共花了近十四两银子,这是明细表,布袋里是剩的银子。” 李真真没有接银子,只接过了明细单,“剩下的银子放你那里,以后买东西再用。” 这时,两个亲兵已经用油布包好马车,于是,李真真吩咐樊城:“一共有三百套雨具,你安排一下,自己留二百套,给蒋勇送五十套,然后那五家各家送十套。” 大英俊:“娘亲,那我们自己就没有了呀。” 李真真:惨了,忘了算自己。 但李真真是什么人,作为一个心里素质极强的社会人,她绷住脸,一点也不露怯地继续安排,“算了,还是这样安排吧,我自留十套,樊统领这里留二百套,蒋统领那里送五十套,剩下的送他们五家,各家送八套。至于油布嘛,给蒋统领那里送五十张,那五家各送五张,剩下的樊统领你先留着,反正油布不占地儿。” “行。”樊城的执行力很强,很快他把这些物品分别送出去,包括李真真匀给霍氏的五套也都送到了。 送给五大家的雨具是分别送给各家家主的,由他们统一进行分配。 当然,各家怎么分李真真是不管的,她送雨具给各家,只是不想让他们冬日淋了雨,大范围的爆发流感,毕竟这一路,大家都算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下雨天,虽是毛毛雨,但冬日里淋了雨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容易风寒入体,如果控制不好,大范围的爆发流感,谁也跑不掉,特别是李真真还有两个小不点孩子,孩子抵抗力比较弱。 雨虽不大,但淅淅沥沥也很烦。 不久,很多人的裤子上都沾满了泥点子,裤腿也几乎全湿,毕竟有雨鞋的人非常少。 于是,在前方遇到一个破庙时,蒋勇果断的通知大家去破庙里歇息一会。 一行人到了破庙,各自找地方安顿下来,燃起火堆,烤起湿衣。 这厢,五个家族的家主都来道谢,包括蒋勇和樊城也来了。 李真真:“没什么客气的,北荒相去甚远,一路上需要大家互相扶持。” 几人听了李真真的话,都做出一副“你说得真对”的表情,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显然是有话要问,但又不知道谁来开这个口。 于是,李真真只得继续说:“不用客气,这个雨不会下很久,很快就会停的。” 老天仿佛要印证李真真说的话,在李真真说完这话没一多久,雨和雪都停了。 李真真:额……我就那么一说,没说立即停呀。 这下,几人看李真真的眼神就更热烈了,看得李真真都有些害怕,她咽了口口水。 这时,秦国公碰了碰安国公。 安国公上前一步,问道:“县主,这雨具是你早上叫人备的?你咋知道今日有雨呀?” 李真真看了一眼安国公,沉吟一下,故作深沉道:“这是自然现象,书中有写。” “书中有写?” “是,你们知道我李家有个藏书楼吧?” 在座的各位听到李家藏书楼时都愣了一下,虽说这里没一个文人,但李家的藏书楼他们都知道,那是让文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很多读书人一提到李家,都免不得提李家的藏书楼,很多读书人以“进过李家藏书楼”为荣。 听说李家藏书楼共有三层,里面的书包罗万象,游记、地理日志、农书等等都有,还听说御书房都没有李家藏书楼的种类齐。 李真真:说对了,李家藏书楼里有话本,御书房里可没有话本。 当然,李家藏书楼里还有很多不传世的珍品,是李家数代的收藏。 这个大家都懂,世家大族都有文化底蕴,像李家这种有孤本很正常,特别是李真真的外公欧阳研,听过他生前的不少藏书都放在李家的藏书楼里。 既然都把藏书楼拿出来了,李真真就开始认真的讲起故事。 “这次我哥给我找了一些《国家地图》、《地理杂志》、《农书》、《游记》这几类书,这些都是我家藏书楼里的书,其实我家还有一些孤本,是祖辈留下来的。 我家有一本孤本,叫《识云知天》,里面有讲云朵和天气之间的关系,但那本书里讲的知识晦涩难懂,我父亲、二哥、我,我们三人一起探讨过,都没有完全读懂那本书讲的内容。不过三人之中我对那本书的悟性比他们高。 很小的时候我就可以把那本孤本的内容背下来,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完全懂书中的内容。 你们发现没,天上的云每天都是不同的,书上说通过云的变化可以推测出气候变化。 今日,我坐在马车上,看到天空中的云,突然就想起了书中的描写,猛的一下,我就明白了书里的意思。你们知道吗?就是那种顿悟,我一下就明白了之前不明的地方。” 说完这段话,李真真就见所有人脸色突变,突然一下变得严谨了许多。 李真真:惨了,这牛皮好像吹大了,一不小心就吹成了修仙小说,出现了顿悟现象。 李真真还在想怎么挽救一下。 这时,只见这五个家主和蒋勇、樊城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县主提醒,以后县主有观测到什么,尽可提前和我们说,我们早做准备。” 李真真赶紧答道:“会的,会的。” 其实李真真还真低估了她爹在其他人心里的地位,她爹虽然没有实权,但他是这个时代的翰林院的大学士,在世人眼中是博学的存在,包括她二哥,也是书读得多,虽然是个翰林院的编修,但也是实打实的有学识,这两人在其他人心目中地位了得,那就是大佑王朝学术界泰山北斗的存在。 这些人一听他们两人和李真真探讨过,就证明这书是真实存在的,又没有李真真悟性高,能辨别,那就代表这两人认可李真真的能力。 这时,宝石在旁边插话,“我家县主可厉害啦!李家藏书楼里我家县主还有半层楼的藏书呢,那都是我家县主专有的书本,好多书老爷和二公子都没有看过。” 听完这话,几人就更信服李真真了。 而李真真,在旁边崩圆了脸,耳朵通红,不好意思说她那半层楼的书大多是话本子,还有零星几本菜谱。 这时候,纵使她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社死了,这牛皮有些吹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 在破庙歇了一会儿后, 天已经完全放晴,蒋勇宣布重新启程。 因为白天耽误了一些时间,又加上地上仍有泥泞, 所以, 今晚,大家走到固定的歇息点时已经很晚。 如果找临时找歇息点, 很难找到既有水源又安全的地方, 所以,押解官们都有个通识,那就是他们就算走到很晚, 也会到固定歇脚点歇息,除非有非常特殊的情况发生。 大概晚上八点钟的时候, 他们才到歇息地。 今日这个歇息地, 怎么说了, 如果不是蒋勇带他们来,李真真都以为这是个黑店, 此店非常荒,听说这还是个官府驿站。 此驿站没有建在官道上,而是建在一条羊肠小道进去的小山坡上,山路弯弯曲曲直通驿站大门。 一到驿站大门,仿佛到了新龙门客栈,门口挂了一块惨兮兮、要掉不掉的门牌,门牌上简单又粗|暴的写了二个字:驿站, 连个正经名都没有, 大门侧边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天黑, 驿站外只亮着一盏不那么透亮的油灯,所以告示上的小字完全看不清,但大字还是可以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这几个大字:“方圆几里,仅此一家”,额,这让李真真更有一种住黑店的感觉了。 因为他们到这里时太晚,驿站大门已经关闭。 蒋勇上前敲门,李真真莫名有些害怕,就带着两孩子站到前排的右边角落。 这时,门无声无息从里面打开,从阴影中显现出一个婆子的身影,那婆子居然也不站在大门正中间,她站在大门靠右边角落,正好面对着李真真。 李真真还在发呆中,她正在思索:咦,我这对面是不是站了一个人。黑暗中,那婆子开口了,婆子的声音很粗噶:“你们来了”,这句话吓得李真真和两孩子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哎呀,我的个母亲也,直接把他们全体人吓得退后三步。 不,我们没来,李真真腿都开始哆嗦了,对面那黑漆漆的大门里仿若一个黑洞,再加上婆子那句阴沉沉的“你们来了”,让李真真仿若来到了深夜恐怖剧场。 关键这地方还邪门,李真真记得以前学过的风力等级歌谣:五级小树随风摇,这明明要五级风才有树摇的声音,可今日,它无风呀,大家却可以听到树枝摇曳的声音,“吱嘎吱嘎~~~”。 这诡异地场景,让李真真赶紧离身边的樊城更近了一步,这人阳气重,要不是不太熟,她都想拉他的手,但不敢,怕被人叫女流氓。 想当初,李真真在年少无知时,被她那蠢闺蜜骗家里,连着陪她看了一星期的恐怖片都没有被吓成这样。没想到的是,身临其境和看电视相比,身临其境吓人多了。 现在的她,如果不是身份在这,都好想化身尖叫鸡逃跑! 天!以后打|死她也不站在第一排了。 正在这时,“哒哒哒~”有脚步声传来,从客栈里有人提着一只灯笼出来了,由远及近,那白色灯笼一晃一晃的荡漾,灯笼很大又很亮,但哥们啊,这大晚上提着白灯笼到处晃悠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在李真真还没开口吐槽的时候,蒋勇率先开口了:“郭大头,你这大晚上的提个白灯笼,吓人呐。” 那人近前,是个胖胖的老头,脸被白色灯笼的光照得有点变形,但声音还是很阳间,“哈哈哈,这是我家婆子今日上山捡的,这个不要钱。” “你们可真胆大,什么东西都敢往家里捡”,蒋勇有些无语地说。 郭大头指了指他的白灯笼,“这不家里之前的坏了,没空去买吗?你看,这捡的多好,大。” 蒋勇:“兄弟呀,我还是觉得这坟圈子里的东西,少捡。” 郭大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蒋统领,你们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到?” 蒋勇:“下雨,耽误了。” 蒋勇跟郭大头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一进这驿站,也,居然发现这里面还别有洞天。 这驿站依山而建,有一面天然的石壁把驿站内外分开,所以从外看,驿站里是黑漆漆的,但走过那石壁,才发现驿站里面其实是有光亮的,虽然树上挂了不少白灯笼,但光很亮,照得驿站里面很亮堂。 驿站里还坐着几十人,那些人围在火堆边聊天,那群人长得有点,怎么说了,有点各具特色,和一般人长得不同。 那郭大头主动介绍:“这是情报组的兄弟。” 啥?情报组的长得那么有特点,那不是还没收集到情报就被人发现了,李真真诧异到。 郭大头仿佛看懂了她的想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都觉得他们长得很有特色,不会成情报人员,这样,他们反正很安全。” 好吧,反其道而行之。 *** 驿站不大,大佑王朝之前从来没有一次性流放过这么多人,所以一般的驿站都不大。 整个驿站只能容纳五百人左右,但这一次他们一次性来了约一千五百人,超了两倍,所以郭大头也有点头大。 郭大头:“这,这安置不下呀。” 这时,那说话粗噶的婆子说话了:“头,后院有个空地,” 郭大头:“王婆子,你咋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呢,你走路不能有点声音吗?” 王婆子:“不能”。 郭大头显然长期被怼,“好吧,你想咋地就咋地吧,你高兴就好。” 接着,郭大头对蒋勇解释说:“这婆子人倒是勤快,就是声音有点粗,走路没声音,晚上有点瘆人,白天就好了,你们莫怕。还有哈,蒋统领,你看我这确实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后院那有空地,可以安营扎寨。你看,可以将就一下不?” 蒋勇:“行,早点安排,我们无所谓,给县主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 这时,郭大头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李真真,“哎呀,这就是县主呀,幸会幸会,能见县主,三生有幸。” 这热情程度让李真真都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集团老总,去考察下面新店的绩效去了。 最后,那郭大头还拿了一张纸,要李真真签名,晕了,这感觉又成了顶流,连签名这事都有了。 好在李真真穿越了好些年,虽然毛笔字一般,但还是将就,至少比门口的那个牌匾和告示写得好。 郭大头:“哈哈哈,我要把县主的签名给挂起来,以后其他同行再也不敢嘲笑我的驿站啦。” 李真真干笑一下,心默:你随意,只要不把这纸贴白灯笼上,我都可以。 *** 在郭大头的安排下,李真真,包含蒋勇和樊城的士兵都住到了驿站,就这,还很挤,没办法,本来李真真想给霍氏一家申请小屋的,但见这么挤,只有让她们随其他人一样,住后院的空地上。 说是驿站,其实环境也很差,除了有屋顶,其实和在外面住荒郊野外差不多,就李真真住的那一间,听说还是整个驿站里最好的呢,都很一般。 于是,李真真就纳闷了,大佑王朝虽不至于富得流油,但是在仁德皇帝的治理下,也勉强算不错,怎么在离上京城这么近的地方还能有这么破的驿站。 好在蒋勇给她解了惑,“我朝驿站分三个等级,置、骑、亭,其中置是最高级别的,亭是最低级别的,因为我们一行人是流放,所以只能住亭级的驿站。” 明白了,也就是有五星级宾馆,但那是高|官住的,他们现在的身份,只能住这个级别的小招待所。 ***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咸鱼还是安静接受现实吧。 因为今天到驿站的时间太晚,所以蒋勇没有给大家分糙米做饭,今日是由驿站这边统一发放的干粮和水。 吃了晚餐,李真真这组的成员洗漱好就上床休息,这几天,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但李真真睡不着呀,她今日白天一直在马车里睡觉,现在,她精神了,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为了不影响其他四人休息,她打算在走廊里坐一会。 等到了走廊,正好看到付婆子来一楼厨房提热水,她下到一楼。 付婆子和她问好:“县主,还没休息呢?” 李真真:“嗯,在想事儿,”通常在外面,李真真都是绷着一张脸,一副看起很正经、很让人信服的模样,她绝不承认自己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付婆子:“那县主早点休息,老奴告退。” 李真真:“大嫂她们休息了吗?” 付婆子:“没,主子们还在烤衣服。” 李真真:“哦。” 李真真哦了一声,想到自己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去秦白薇那里串下门,正好问一下做手套的事。 于是,在付婆子的带领下,李真真来到霍氏露营的地方。 一路走过,五大家的女眷都在火堆前做鞋子,因为她们大部分人都穿的布鞋,平常出门都坐马车,按这几天这个步行频率,已经有很多人的鞋子坏了。 还有一部分人在涂药,好些人的脚都因为这几天急速行走,脚跟磨破了皮。想想书中的李真真也是,为了体现对她便宜相公的爱,自己徒步走了好久,走到一脚血泡,还坚持和相公有难同当,可惜的是,她是有难同当,他却不是。 想到这,李真真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觉醒了,不是书中那个傻白甜,同时,她还要感谢仁德皇帝,不计前嫌,能送辆马车给她。 *** 终于到了霍氏她们歇息的地方,这时,秦白薇正在火堆边烤湿的衣服。 不得不说,秦白薇这姑娘真不错,长的美,脾气好,手工好,宜家宜室。 李真真在一旁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却看不到一丁点信息,看来她不是主角,连信息都看不到。 李真真转头想:不应该呀,这姑娘这么漂亮,不应该是配角呀。 然后,她略微沉思了下,估计是流放途中出了意外,毕竟她长得足够好看,这种好看在流放途中可不算好事。 说起来,流放这么多天了,她也见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都没有随身标签,李真真都在想自己这个小小的金手指是不是没了。 看到李真真,霍氏热情地招呼,“真真,来坐。” 李真真:“大嫂,不好意思,房间太小,没办法让你们一起同住。” 霍氏:“说什么不好意思,这一路我们已经很受你的照顾啦。真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真真:“是这样的,宝石和翡翠在赶车,冬日里早上冻手,我想给她俩一人做一副皮的尉,不知道白薇可不可以帮我做两副?” 秦白薇在一旁搭话:“皮的尉我没有做过,但我可以试一下。你有皮吗?” 李真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有一些兔子皮,不知道兔子皮可以做不?” 秦白薇想了一下:“可是可以,但兔子皮一般做帽子比较多,我听说做皮的尉,最好就是用野猪皮做,其次是鹿皮和羊皮。” 李真真:“哦,这三种皮我没有耶。” 秦白薇:“没事,我先用兔子皮练练手,等你以后有了其他的皮,我再给她俩一人做一双。” 李真真:“好的,那就谢谢白薇啦。” 秦白薇:“五婶,你不要和我客气。” 既然已经问了问题,别人也要休息,李真真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白薇明日有空的话,来我马车,我们一起讨论一下细节。“ 秦白薇:“行,付嬷嬷送送你。” 李真真:“不用了,就两步路,你们都早点休息。” 李真真是真觉得时间还早,现在的时间在现代来说,才九点多,是很多人夜生活的开始,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娇弱到需要人护送的地步,于是,她坚持自己走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切都好,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大堂的角落有处阴影,李真真走到那里时,突然,阴影中突然串出一个人,“真娘!” 我的个妈妈也,你才是真娘,这大晚上的,你突然出现,这是要姐的老|命呀,真是的,今日被人吓了好几回。如果她的防狼电棍在,估计她直接拿出来给面前的人一棍了,看来有空还是要把防狼电棍给拿出来。 李真真吓得退后几步,待看到那人的脸后,她愣着不动了。为啥?她的本命爱豆怎么会在这? 面前这人,正顶着一张她本命爱豆的脸。可这大冬天的,这人是掉进池子了吗?这头上、脸上、连裤脚上都有水渍。 这人的外衣上罩着一件囚衣,却毫不损他俊朗的气质,按理来说,他们流放有一段时间了,在牢中又这么久,没办法洗漱,一出牢房又是流放,再是神颜,折腾了这么多天,一个个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可眼前这人却不同,他依旧是一副干净整洁的模样,也不知他是特意去洗了脸还是咋的,他的脸很干净,眼神很真,模样更正。 等李真真一个激灵,“蹬”,她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她就说她之前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事情,原来在她的记忆里,秦燃的脸一直是朦胧状态,直到现在,看到真人,才终于解锁了他的脸。 她想骂|人了,写书的作者是谁,居然把他爱豆的容颜给编书里来了,她发誓,等她遇到那个作者,她要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李真真的雷|霆|怒火。 看了秦燃的脸,一系列的问题都通了,为啥当初十几岁的李真真那么大胆的示爱呢,试想一下,谁遇到自己的本命后,她的心不激漾一下呢?她又不是尼姑,要按规定吃素。 在这个世界,她容貌不差,身份不差,完全可以配得上自己的本命,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去争取一下,那只能说明她这人怂|爆|了,显然,她不怂。 李真真看到秦燃后,有些纠结,这事发生得有些突然,自己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要表演一下见到他的欣喜若狂吗?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呢?可是自己两样都没有,怎么办? 这时,只见秦燃从衣兜里掏出两条鱼,“真真,我看那边有条小溪,试着去捞了一下,捞到两条鱼,你明天叫翡翠给你做清蒸鱼。” 额…… 这下倒不用她来表演了,因为这两条鱼她搞不定,她害怕所有滑溜溜的东西,还好秦燃也不是太愣,他接着说,“我给你送屋里去吧,你一直怕这滑滑的动物。” “哦,好吧。” 于是,李真真带着秦燃来到住宿的屋外,她从屋中找了一个大盆,让秦燃把鱼放入大盆里,秦燃放进去后,她也不知道是要先接过盆说谢谢,还是要先说谢谢再接盆。 当她还在酝酿要怎么说话时,就见秦燃把盆放地上,转身就要走,走前,还说了一段让她不知道怎么评价的话, “前几天晚上露营的时候,我和三哥也去河边抓过鱼,我本想把抓的鱼给你送一条过来,但母亲说,家里人太多,几条鱼不够分,她说你这里有私兵抓鱼给你,让我不用操心,所以这一路上,我抓的鱼全是家里人吃了。今晚,我特意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跑河边抓了鱼给你送来。” 额……李真真都在想要不要为了他的实诚而感动了。 但看秦燃那湿了的裤腿,算了,这也算为了给她送鱼打湿的,“等等。” 她转身去屋子里拿了三颗风寒药、一瓶金创药和一套棉衣递给他,“给,拿着,回去把衣服烤干再睡,我明天让翡翠再给你送两套衣服。” 秦燃笑眯眯的收了:“真娘,你真好。我不能出来太久,按规定不能出指定区域,那我先走了。” 李真真:“嗯。” *** 从李真真的记忆里,秦燃这人吧!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他的脸是绝对的好看,眉眼那是每个点都长在李真真的审美点上,唯一就是缺点就是性格有点让人一言难尽,说好听点叫太单纯,说难听点这人脑子有问题,一根筋,还直男。 这就好比你以为他是一个高冷帅哥,结果他居然是居委会大妈级别那种好好先生,以助人为己任那种,当然,他不会主动帮人,但别人请他帮忙,他觉得自己能帮的,就一定会帮忙。 她和秦然成婚这几年来,他还挺忙的,今天帮这个小姐捡风筝,明天帮那个小姐捡灯笼的,后天又帮别人捡手绢,只有他这个二百五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做好人好事,他也不想想,这些小姐姐都得了帕金森吗,一到他跟前就手抖。 他自己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心里就不能有半点逼数吗? 哎!又说到他那张脸了,如果不是他那张脸,李真真现在都不屑于与他讲话,二十几岁的人了,如此天真,这是没遭到过社会的毒打,等以后遇到了资本主义的铁拳,他才知道世间的险恶,终有一天,他被打趴下后才会有深刻的反思。 那日,她在家中给家里小院里的花剪枝,听说那古家四小姐上门,她当时还纳闷了:两人都不认识,人家上门来干嘛了。 结果那古家四小姐进屋就叫她姐姐,还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姐姐,我不是来破坏你们家的,我是来加入你们家的。” 李真真开始还不明白她上门的意图,一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几年的修身养性全忘了,跑上去就和古家四小姐打了一架,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了。 他瞄的,那古家四小姐都上门挑衅了,她要默默的认了,是不是家里又加入了一个人,她受够了他一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回家后,秦燃和她吵架,她说秦燃在外面沾花惹草,秦燃说他根本没那个意思,那天他去上值,正好遇到古家四小姐的马车陷沟里了,对方请他帮忙,他就顺手帮忙推了马车,他根本没做什么错事,还说她刁蛮不讲理,把人家古家四小姐的头发扯掉了一绺,当时气得李真真转头就收拾好东西回娘家了,真是夏虫不可语冰虫。 **** 一觉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上马车前,李真真依旧找了一块大棉布巾围着脸,除了自己以外,还找了几根大棉布巾给翡翠、宝石、大小英俊也围住头脸,她想得是,早晚温差大,围着护一下脸。结果,正好看到霍氏一家几口也同样围了棉布巾遮脸。 今日早上,天气好像变了,开始刮风,清晨,冬日的风像刮刀一样“嗖嗖”拂过大家的面颊,吹得人俩颊生疼。 紧接着,那风又卷起路边的沙砾,沙砾混和着北风一起吹向众人,一个不留意,那沙砾与风就一起吹进了大家嘴里,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要先护住面颊还是先护住嘴。 于是,人群中的贵妇、贵女们都开始和李真真一样,用棉布包裹着头和脸,连几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都开始学习起李真真的头巾大法,裹得那叫一个严实,只露个眼睛在外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是谁。 头几天,有些人还很在意形象,不说妆容整洁,也是各自穿得光鲜亮丽,几天过去,大家仿佛突然得到了灵魂的升华,已经没有人在乎美丑了。 还好,只是早上有风,到了中午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有太阳,中午,李真真把车帘给撩起来,坐在在马车里看她二哥给找的书,从今天开始,她要装个文化人,其实也不是装,情势逼人,她现在必须先把他二哥给她找的书看完。 《地理杂志》和《国家地图》这两本书就是李真真今日在看的书。 从书中得知,她们这一行到北荒,一共要经过五个大的城池,依次为喜悦城、滨城、理城、海城、元城,最后到达北荒,这些城池中,海城最富有,理城景色最美,元城面积最大。 *** 这边流放之行在继续,京城里这几天也很热闹。 在上京城中,城中的老百姓也是有选出京城版F4的,这四个花样美男子分别是秦国公府的五公子秦燃,户部侍郎府的六公子乔木聪,礼部侍郎府的四公子陈名齐,胡御史的嫡次孙胡明意,这四个人的容貌可以说是享誉京城,顺便走一个出来都会惹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心花怒放、掷果盈车。 去年的元宵节灯会,皇帝陛下让四人一起伴行,那一天,京里众人把长安街围了个水泄不通,都赶上后世小姑娘追星。 那天,四人一出现,长安街就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声,还伴有口哨声,竭斯底理的尖叫声久久不能停息,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气势。 那天,那些姑娘的手绢不停的飞向四人,飞出去的手绢就像那香飘飘奶茶,可以绕地球三圈。 要说容貌,那肯定是秦国公府的五少爷秦燃最盛,他今年才二十二岁,那就是男子的黄金年龄,少年男子的青涩未退却,可又多了一些成熟男子的气概。 他少时离家,十六岁回京,可惜的是,一回京城就被那永福县主给霸占了,大家也就过过眼瘾,谁也没那么轴,和县主抢人。 礼部尚书府的四公子陈名齐,他今年二十五岁,英年早婚,和青梅竹马的恋人从小一起长大,十五岁就定亲,十六岁就成亲,十七岁就当爹,现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还整天都在秀恩爱,这个墙头一般人用锄头也铲不动。 胡御史的嫡次孙胡明意,今年十七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那脸是真真叫一个好看,可却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十岁的时候就在书院里打架,还整天斗蝈蝈、斗鸡的,想来胡御史为人正派,几个儿子都是正经人,不想临到老了,居然好笋出歹竹,出了这么一个不照常理的孙子来,这打也打了,训也训了,可孙子还是继续走纨绔路线。胡御史索性也不管了,还好嫡长孙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这F4中,京里各大世家盯得最紧的就是户部侍郎府的六公子乔木聪,今年十八岁,人长得好,家世好,学问好,去年科举还中了禀生,很快就可以考举人,还有最重要的是,没定亲。 这可不,那多福公主又给瞅上了,所以这次各大世家倒是齐心协力,统一制止了皇帝赐婚多福公主和乔木聪,开玩笑,那好看的都给了皇家,各世家不要改善下基因呀? 有些世家代代相传,祖传的大饼脸也传了好多代,每一代的女儿都不好看,也不好嫁,还不兴各家找个长的好看的,生个好看的下一代呀? 就这,多福公主想走永福县主的老路,叫皇帝赐婚,那不行,他们坚决不同意。 前几日,那秦家被流放,秦国公府的五少爷秦燃也随着一起流放,连那永福县主李真真都一起流放,那可是本朝唯一的县主,没出事时,她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马路上都可以横着走的主,现在出事了,不一样流放了,所以众人在唏嘘之时,不免对皇权有了更深的认识。 当秦国公府全家被流放,大家还沉浸在再也见不到秦燃和李真真那一对壁人的神仙颜值时,今日,京城里就有了新的“风暴”来袭。 风暴的中心点就是那户部侍郎府的六公子乔木聪,想那翩翩公子是多么的清俊,是多少府上夫人心目中的完美家婿,可就在刚刚,爆出了他与他表妹私通有孕的事。 表哥配表妹,天生就一对。很多世家都有过表哥表妹成婚的事情,但偷摸行事,暗通款曲有孩子可不多,最可气的是那表妹和他有了孩子,他竟然偷偷在外面买了堕胎药给她表妹喝,一副药剂下去,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表妹大出血,一条命差点没了。 最搞笑的是那侍郎夫人,那夫人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在府中大闹,说这事让他们侍郎府蒙羞,要赶走那寄养在她家的表侄女萧明月,最后,才知道表侄女是怀的她儿子的孩子。 想他那六儿子,是他们侍郎府这一代的希望。她儿子相貌好,读书好,被京中好多世家妇当成乘龙快婿的人选。 她出门做客,因为她儿子,大家都捧着她,争着奉承她,想和她做亲,她一直都婉拒,却不免心里骄傲,不想那萧明月竟然勾得她儿子和她有了孩子。 因为她之前在府中大闹,现在,京中众人都知晓了她儿子和她表侄女搅到了一堆,那流言瞬间像风一样传遍了京城。 侍郎夫人心焦,惨了!她儿子以后的婚配肯定要受影响,去年,那多福公主追着她儿子不放,她还瞧不上,可现在,自从出了这事,别说公主,就一般的世家贵女都娶不了啦。 最可气的是她丈夫,她丈夫居然要她接受萧明月当她儿媳妇,那可真真是,气得咬碎她一口银牙。 那萧明月压根就不是她娘家亲戚,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萧明月的娘萧可儿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好东西,是那青楼的妓子,和她丈夫有一腿,但乔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丈夫只得将萧可儿在外面养了两年,最后,在她婆婆的干预下,她丈夫才把萧可儿嫁给了一个老实男人。 萧明月这小贱人命硬,克父克母,两夫妻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在一次地龙翻身中死了,后来,她丈夫把萧明月接到府中来,要她把萧明月当成远房侄女给照顾,她当时给气坏了,死活不答应,最后,还是在身边的胡嬷嬷的劝说下,为了宽相公的心,又怜萧明月年幼,才一时心软收养了她,却不想,一时心软出了错。 看那小贱人,居然深得她那娘的精髓,勾了她儿子。 又过了两天,更劲爆的消息来了,户部侍郎夫人沈氏直接吐血了。 那日,来了一个老妇,哭倒在他家府门门口,口口声声说那萧明月其实就是侯爷的女儿,还找了当年的证人,证明那萧明月就是她丈夫和萧可儿的女儿。 当年,为了让她收留萧明月,所以她们特意把萧明月的生辰八字说小了半年,其实萧明月就是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她不忍看到兄妹乱|伦,只有出来告诉他们事情真相。 一石惊起千层浪,前几天那户部侍郎府的六公子乔木聪不是和他那表妹有了孩子了吗?呀呦,原来不是表妹,是亲妹子呀? 太阳哦,这侍郎府玩得有点大哦,亲兄妹搞出了孩子。京里好久没有这种八卦了,自从那几家被流放后,这几天,大家都憋疯了,今日,终于又可以自由的讲八卦了。 在众位热心群众的关怀下,这流言就传得更快了,以迅猛之势,像龙卷风一样,快速的席卷了京中各大妈,让皇帝都有了耳闻。 第二天,这件事就被御史弹劾了,侍郎府治下不严,造成了不良影响。正好这几天仁德皇帝心情不好,正想找人不自在,这不,有人撞枪口,于是,在朝堂上,也没有人为侍郎府求情,仁德皇帝直接就将乔侍郎贬为庶人。 京城里正闹得鸡飞狗跳,但李真真她们的流放之路还在继续。 却不知道,在不经意间,一只蝴蝶已经飞走,会不会造成蝴蝶效应呐,大家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风力等级歌谣: 1 级轻烟随风偏;2 级轻风拂脸面;3 级叶动红旗展;4 级风吹飞纸片;5 级小树随风摇;6 级举伞有困难;7 级迎风走不便;8 级风吹树枝断;9 级屋顶飞瓦片;10 级拔树又倒屋;11、12 级陆上很少见。 第22章 · 因为每天中午只能短暂停留一刻钟左右, 所以这几日,李真真她们几人吃的是改良版汉堡加红茶。 汉堡的面包是用蒋勇送来的白面馒头代替的,翡翠先把馒头切成四片, 再在小锅中抹一层薄油, 用小火,将馒头片摆放在锅中, 一面烤至金黄后翻面, 将另一面也烤至金黄,待双面烤至金黄的时候,用两片馒头片夹上乔软送来的肉脯, 并涂上酱,大人的涂上辣椒酱, 小孩儿的涂上芝麻酱, 就这样, 一个改良版汉堡包就做成了。 说起这辣椒酱和芝麻酱,还是李真真给乔软给的制作方子, 李真真上辈子是个标准的吃货,舌尖上的中国那是集集不落的看,平时没事也爱在B站上逛美食视频。 穿越后生活很闲,她虽不擅长下厨,但她有张挑剔的嘴,在现代她可是尝试过好多种菜式的美食达人,而且她有翡翠这个巧手达人相伴, 翡翠在美食上很是有天赋, 要李真真说, 她要在现代,那妥妥会是美食博主。 今日, 这辣椒酱和芝麻酱就是按B站教的配方做的,也幸亏乔软送的包袱里就有这两罐酱,如果没有这两罐酱,李真真连改良版的汉堡都吃不了。 今日,已经是她们已经连着第五天吃这种自制汉堡了,虽然昨日翡翠还折腾出了另两种酱:花生酱和椒麻酱,等于说有四种口味的酱可以换着抹了吃,但再好吃的汉堡连着吃五天也腻了,好比你天天吃肯德德的汉堡,就算你今天吃香辣鸡腿堡,明天吃新奥尔良烤鸡腿堡,后天吃深海鳕鱼堡,但连着吃五天,那也不香了,当然,排除你是从小在国外长大。 而且就汉堡来说,那本就是李真真人生中一段惨痛的回忆,那时,她刚参加工作,上班的第一个月非常忙,主要还是效率低,所以上班头一个月几乎天天加班。她的领导是个美籍华人,这个领导什么都好,对人谦和有礼貌,但是有一点,让李真真很恐慌,他顿顿都吃汉堡,于是,在每次的加班中,李真真也要吃工作餐——汉堡,吃到后来,李真真看到汉堡都想叫它“大宝”了,才终于结束这个酷刑。 现在,她又要重复这个恶梦了,虽然就目前的流放环境,中午有得吃已经很好,但就华国土生土长的吃货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这就是一种虐|待,她想念她的烤肉,想念她的牛排,想念她那香辣虾鲜辣的味道。 想到这些美食,李真真馋得在马车里快速盘算:等到了下一个驿站,她得买辆骡车拉吃的东西,最好买一些干粮在车上,水果一定要买,不然容易口腔溃疡,如果有多的时间,要想办法在驿站加工一些干粮,方便面走起,麻辣牛肉干走起,火锅底料走起。 至于拉骡车不符合自己那傲娇的气质,这不也是没办法,因为马在外面不可随意买卖,只有骡子和牛比较好买,骡车虽档次低,但耐用,低调又便宜,如果嫌弃骡车丑,可以请樊城的人帮忙赶车呀,李真真想了想,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机灵鬼。 *** 下午两点左右,秦白薇又带着一个背包过来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背包她做得很快。 宝石看到她手里的背包,赶紧狗腿的停车,并殷勤地把她扶进马车,同时,那脸笑得就像一个大冬瓜一样,要开花了。 李真真看了宝石一眼,宝石本想赖着不走,但李真真又盯了她一眼,她才乖乖的出去赶马车。 待宝石出去后,李真真拿出之前画好的手套图,“白薇,这是我画的手套图,我画了两种,一种是五指连一起做的,一种是五指分开做的,各有优缺点,五指连一起的比较好做,也适合赶车,但不够灵活,五指分开的比较难做,但手指灵活。” 秦白薇思索了一下,说:“我先做五指连一起的,这个容易些,等我做了第一双之后,我再试着做一双五指分开的。” 李真真:“行,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兔子皮,我先给你十张,你不要怕浪费,这个我有多的。” 秦白薇:“好的,五婶,我会努力做好的。” 商量好手套的事,秦白薇就拿出背包,“五婶,这个包我改了一下,我把里面的暗格多加了一层,还把正面的抽绳换成了盘扣,再加了一个帽盖在上面。” 李真真看了这个改良后的背包,不由得对秦白薇这姑娘更加得刮目相看,这样改了之后,包从外观更好看了,而且里面多加一个暗格,可以把文书这些重要的东西放进去。 李真真是很开心的,她是善于接收别人意见的人,这包虽是她借鉴后世的创意,又根据自身需要修改后画出来的包,但她不介意别人做修改,而且她觉得秦白薇在认真的修改这个包,显然,她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所以,她不仅没有不高兴,而且很开心,因为有人和她在共同为一件事的成功而努力。 于是,她真心称赞秦白薇:“你就是个手工小天才。” 秦白薇腼腆一笑:“我都怕五婶怪我不该改你的创意。” 李真真:“不会,你做这个改良,肯定花了很多心思,我们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在努力,我很开心的。” 拿到这个背包,要怎么分配是个问题,这是个大背包,只能给翡翠和宝石,但先给谁都不好,于是,李真真采用了现代最公平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她把两人叫到跟前,快速的给她们讲了剪刀石头布的规则,让她俩自己剪刀石头布定输赢,三打两胜,在一番激烈的斗争中,最终,翡翠以两次的胜利赢了这个背包的拥有权。 这两人猜拳,可兴奋坏了大英俊和小英俊,在翡翠和宝石的猜拳结果后,这两孩子就开始猜拳,开始定的规则是三打两胜,后来又改成五打三胜,再然后就是两人都耍赖。 几人在车厢里愉快的玩着,正好,樊城过来了,今日天气好,他带了一队人上山打猎,猎了不少山鸡和兔子,在下山的时候,又遇到了一颗石榴树,树上接满了红彤彤的石榴,几人摘了树上的石榴,就赶着给李真真送了过来。 李真真看了看框里的石榴,个头很大,颜色红润、晶莹透亮,于是,李真真叫宝石停车收了樊城送过来的石榴,并让翡翠分一些给秦白薇带回去。 现在这情况,就没有什么男大女防了,流放这些天里,大家一起睡野外,根本没那么多讲究,于是,李真真为秦白薇和樊城两人介绍认识。 两人彼此见过礼后,李真真也不是那种忸怩的人,直接对樊城说她需要野猪皮、鹿皮、羊皮做皮的尉。 樊城回了句“他知道了”就往回走,没有多看秦白薇一眼,这连美女都不看呀,让李真真不禁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傍晚时分,天空中出现了火烧云,火烧云的色彩一般是红彤彤的,它的出现,预示着天将放晴。 冬日的火烧云是比较稀有的,火烧云一般出现在夏季,今日,这个冬日里少有的景色赢来了大英俊和小英俊的惊叹,那两个二傻子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啊,太美啦!” “啊,太好看啦!” 李真真看他俩很兴奋,乘机就跟他俩做科普:“这是火烧云,如果出现在早晨,天气可能会变坏;出现在傍晚,第二天准是个好天气,你们记得一句话“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 大英俊:“娘亲,你的意思是明天会天晴哦?” 李真真:“是的,明天准是好天气。” 这次,老天又帮了李真真,在李真真的这次科普被传得流放的人都知道时,天已经连着晴了十天啦,气温天天都还在上升。 五大家族的家长:李家的藏书楼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奇书都有。 蒋勇:原来县主还有这等本事,佩服。 樊城:以后一定要认真听县主的吩咐。 这下,大家更加信服李真真了。 因为天气好,这十天里,李真真也很忙,文化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所以这十天里她急着多看书,之前那些年都看话本子去了,现在这些与地理和民俗有关的东西,她要赶紧恶补,所以,她这几天,也拿出了高考的劲头,真的如李树所预想的那样,驰骋于书海。 通过这些书,她算是明白了,整个大佑王朝的整体地形就像只鹰,上京是最中心的地方,好比身子的部位,左边有15个大城池,构成了左边翅膀,右边有15个大城池,构成了右边的翅膀,虽然两边面积差不多,但各方面差别很大。 左边城市气候宜人,盛产农作物,经济也发达,右边城市气候不好,很多农作物不产,经济也差强人意,所以,从总体来看,整个王朝有点残疾,很明显,它左边富,右边穷。 按现代的话说,就是左边城市的“鸡的皮”高,右边城市的“鸡的皮”低。 作者有话要说: 1、火烧云的资料来自于百度。 第23章 · 今日是二月初二, 又称“龙抬头日”,表示龙离开了潜伏的状态,已出现于地表上, 崭露头角, 在农耕文化中,这一日还表示春耕由此开始。 早晨, 李真真还没有完全睡醒, 就听到马车外面很吵,她拿出表一看,才六点钟, 怎么今日就这么吵了,他们这群人平时都是七点半左右才出发, 平日七点钟左右才会有声响, 但也没这么吵。 这时, 翡翠也进马车叫她起床,这…… 和翡翠不能说时间概念, 于是,李真真只得说:“今日,怎么这么早呀?天还没亮呢。” 翡翠:“县主,今日好多人都早起啦,她们已经起了半个时辰啦。” “啊,为什么都起这么早?” “县主,你忘了, 今日是“龙抬头”的日子。” 哦, 李真真终于想起来了, 大佑王朝这边也是要过“龙抬头日”的。这日,大家都要理发, 不管是家里的老人小孩都需要“剪发去旧”,据说剪发后可以让人焕然一新,可求得一年好运。 今日一早,五大家族的各家男女都比平日里早起了半个时辰,洗漱后,大家相互剪发,因条件不允许沐浴洗头,所以,各家男女只象征性的剪了一绺头发,表示他们对节日的重视,并乞求好运。 于是,等李真真扒开马车窗户往外望时,就看到大家已经自动排成几队,人人手握一绺头发,正排队把手中的头发交给家主,由各族家主统一处理。 李真真也不能免俗,她让翡翠把他们几人的头发,每人剪了一绺,然后交给秦家家主处理。 因今日过节,早上,蒋勇给每人发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宣布今晚会发面粉给大家,让各家自行做面条,所以,今日,他们这群流放的人格外高兴,大家都在相互说着“节日快乐”,但李真真觉得,这份快乐主要来源于今早的馒头和今晚的面粉吧! 谁也没想到,这些昔日的贵公子和贵女们,有一天,居然会为了能吃几个白面馒头而欢呼雀跃,还能为了晚上能早点吃上面条而飞跃前行,所以今日,他们到达固定的歇息地的时候很早。 一到歇息地,搭棚子的搭棚子,垒灶的垒灶,打水的打水,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出来郊游了呢。 这日,在饮食上也有讲究,这天的饮食多以龙为名,吃面条名曰“吃龙须”,吃馄饨名曰“吃龙眼”。 其他人拿到面粉后,大部分都是做的面条,但李真真除了得到面粉外,还得了蒋勇送的五斤猪肉,看着这肥瘦相间的肉,李真真在杂酱面和抄手之间纠结了半天,最后,她决定不纠结,征询大家的意见,让几人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最终,抄手高票当选。 抄手,北方人叫馄饨,南方人叫抄手,又名包面,一种皮包馅儿的小吃,皮要求皮薄如纸,还要不宜破,这个就很考验技术了。 但翡翠是谁呀,作为一个经常被李真真折腾的小丫头,那一手绝活早就练出来了,不多久,几十张抄手皮就擀了出来,取肉剁成肉末,加点新鲜的白菜,再放入盐、花椒、芝麻油等佐料搅拌均匀,最后加入淀粉、鸡蛋清让肉和各种配料黏在一起且更加鲜嫩,待肉馅拌好后,取出一张抄手皮,用筷子将肉馅赶入皮中间,对折裹一圈,把两个角紧紧捏在一起,一个像蝴蝶一样的抄手就做好了。 其他人吃的是带汤抄手,但李真真钟爱干馏抄手,所以,她那一碗是翡翠给她特制的,干馏抄手就是碗里不放汤汁,而是拌入干辣椒、干花椒、花生碎、白芝麻,最后淋上热油,再加上酱油,干馏的抄手香,但没有醋味,所以,其他人还是更喜欢带醋味的酸辣抄手。 今日,好多人都为能吃顿面条而开心不已,不想,等李真真的干馏抄手一出锅,“刺啦刺啦”,一阵辣椒油的香味飘在空气重,顿时,其他人突然发现,今日的面条它怎么不香了呢。 秦国公:什么吃食这么香,让我这个不爱吃辣的人都感觉到了辣椒的香甜。 安国公:大哥诚不欺我,果然,这只闻到味却吃不到好难受啊! 其他人:抄手还有这吃法! 李真真在一旁默默地吃着,她吃得极慢,因为有些烫又有些辣,鲜香的味道不停的飘散空中,刺激着其他人的嗅觉,其他人默默转身,不久,以李真真为中心空出了一间三室二厅。 *** 因为已经连续升温十来天了,今日,李真真悄悄拿出温度计来测量过,今日的气温已经达到十三度。 她记得在现代时,她看过一本气象方面的专业书,书中写过华国对四季的划分,春季有两种划分方式,一种方式是按具体日期划分,就是以二月四日定为立春日,这一天之后就代表春天到了,另一种方式就是以温度作为划分指标,把10摄氏度作为冬天和春天的界限指标温度。 如果按第一种划分方式作为标准,那么春天的到来还差两天,但也差不多,但如果以第二种划分方式作为标准,那今日这个温度就完全达到了春季的标准。 春天到了,也就意味着万物复苏,从来没有哪一年,可以让李真真这么热切的、急切的,期盼着春天的到来。 春天到了,就意味着有野菜了,有野菜就意味着李真真的食谱多了几个倍的花样,春天到了,就意味着水果成熟了,有了水果就意味着不用担心口腔溃疡了,吃不完的水果还可以做成果酱,想想就很快乐! 草莓、樱桃、枇杷、油桃,我来了…… 这边,李真真在睡梦中想着各种春天的水果,一不小心,兴奋得留下了口水。 *** 有人说过,人一定要有梦想,因为说不准,一个不小心你的梦想就成真了,果真,第二日,李真真的梦想它就成真了。 这个好消息还是来自于宝石的大嗓门,下午,宝石说想下马车溜达一下,让翡翠替她赶会车。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她的大喊声,她边跑边叫,还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样子让李真真觉得有点丢脸,这是不是让孩子野过头了。 “县主,啊!县主,有猪,有猪。” 李真真很郁闷,这有猪为什么要那么大声地呼唤她,她又不会杀猪。 李真真很想让人堵住宝石的嘴,她那么大声,都快有损于她的形象了,她可是一个高冷的人! 宝石呀,你作为高冷的人的丫环,就算不高冷,但也不要表现成这副野猴子的形象吧。 李真真有点想呵斥宝石,突然,她看到几个士兵抬了两筐水果过来,一筐青枣,一筐樱桃。 哎呀,樱桃呀,那可爱的樱桃,那红彤彤的樱桃,李真真盯着樱桃,转瞬就忘了宝石。 李真真反应有些慢,等樱桃被抬到她近前,她才反应过来,立马收回了凝望樱桃的眼。 樊城上前:“县主,今日打猎,回来的路上遇到一颗樱桃树和一颗枣树,我摘了一些回来,不知道县主可吃得习惯?” 习惯,真是太习惯了,果然,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今儿还真是双喜临门,水果都有两筐。不过,李真真没忘了她的矜持,所以,她客气的表示:“挺好,大英俊和小英俊都很喜欢吃樱桃。” 两筐水果被抬上马车后,樊城就急着走了,那两头野猪还急着处理,两头野猪被绑在手推车上,它们狰狞的露出了它们的獠牙,李真真远远地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她怂,她害怕,于是,她怂怂的坐在马车里没再出去,宝石依旧很兴奋的出去看热闹。 好吧,看在樱桃的份上,李真真决定原谅她。 樊城很会做人,他和蒋勇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把野猪杀了给大家加餐,这句话一说完,都不需要传递,没几分钟,流放的人全都知道了。 于是,今日的大马路上,大家走得更欢快了,比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那个劲,噌噌的,让李真真都觉得今晚加餐的不是野猪肉,这完全是要去吃满汉全席的劲头啊。 很快就到了今日的固定歇息地,在一阵惨痛的猪叫声后,就开始张罗着分肉了,见者有份,五大家族的人都可以分一些,这次,就不能按家族分了,不然这二十几人的家族和三百多人的家族分一样的分量,也有些太不合理。 最后,由野猪的拥有者樊城做主分配,他给蒋勇他们分了三百斤,沈家和张家每家分一百斤,谢家分八十斤,秦家和王家每家分五十斤。 嫌少呀!你可以不要呀,免费的还挑剔。不过还好,今天的大家都有了自觉,不会做那种无脑事,一怕挨鞭子,二怕闹了分不着肉会被家里其他人抱怨,所以,今日的分配很顺利,很快就分好了。 这时,李真真又发现了一个人才,他叫陆时陵,大约身高175左右,皮肤很白,有点像个白面书生,但是,我的个乖乖哟,那刀工哟,整齐平整,一刀切下去,一斤就是一斤,五斤就是五斤,剔肉剔下来,那是剔得骨头是骨头,肉是肉,这得是动了多少刀子才练出的绝技呀,有点让人虚他,要在现代,他绝对是个外科手术医生的翘楚,关键是,这人还长得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要是戴个眼睛,要李真真说,那就是一个标准变态医生的长相。 樊城看到李真真的眼神,自觉为她解释:“他叫陆时陵,家里世代都是屠户,他从小手感就好,这段时间我们的兔子都是他在处理。 李真真:“他长得不像屠夫呀。” 樊城:“他家世代是屠夫,到他这一代,已经薄有资产,所以他爹从小就送他在私塾念书。” 明白了,这是一个有文化的杀猪匠。 李真真:“那他怎么来当士兵呢?” 樊城:“朝廷征兵来的,反正这些年不打仗,来当兵也挺好的。” 李真真: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啦,过几年你就会发现你大错特错。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 1、农历二月二日,又称春耕节、农事节、春龙节等,当然,人们称呼最多的是“龙抬头日“,表示龙离开了潜伏的状态,已出现于地表上,崭露头角,为生发之大象。 在农耕文化中,“龙抬头”标示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春耕由此开始。 这天,在饮食上也有一定的讲究,老百姓在这天饮食多以龙为名。吃春饼名曰“吃龙鳞”,吃面条名曰“吃龙须”,吃馄饨为“吃龙眼”,吃饺子则叫“吃龙耳”,面条、馄饨一块煮叫做“龙拿珠”,吃葱饼叫做“撕龙皮”。 民间最大的习俗是“剃龙头”,这源于古人对龙图腾的崇拜,如古籍中所记载的古人断发纹身以像龙子习俗,许多人都要理发,不管是老人小孩,剪发、修容,让自己焕然一新,预示着可以求得一年的好运。————来自百度。 2、贩卖、饲养和食用野生动物的行为是错误的。望周知! 3、四季的划分标准来源于《中国气候及其文化影响》一书。 第24章 · 今晚, 李真真吃得很满足,因为肉管够,翡翠做了蒜泥白肉、柴骨肉、红烧排骨、爆炒猪肝、爆炒肥肠、酸菜炖肉这些肉菜, 虽没有蔬菜, 但也不影响几个吃货的食用。 吃完后俩婆子收拾碗筷,宝石和翡翠带俩孩子去附近散步, 李真真作为一个病人, 自然是吃完饭就猫上马车休息。 吃饱了就该思考人生呐,得想想樊城的事,他已经跟了她十几日, 就目前来看,樊城人品不错, 做事也踏实。 他俩现在的关系, 就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那么,她是不是要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建立良好的上下级的关系”这件事呐。嗯, 不光是要思考,而且要做出实际行动。 把下属管理好,这是门大学问,李真真记得她在现代时,凡是升职为中层管理者的人,都需要外训,去参加过中层干部管理培训, 培训的内容很多, 到目前为止李真真都还记得里面的三个重要点。 第一点最重要, 就是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管理人员不要参与专业管理, 只做人员管理,简单来说就是管理人员只管人,专业人员只管事,第二点是重视与下属的交流,第三点是主动承担责任。 第一点是管理学中的重中之重,也适用于李真真目前的情况,比如,对于这二百名私兵的管理,她最好不要随便去插手,她只需要管理好樊城就行了。但从她管理者的角度来说,只管理一个下属肯定不行,最好,要多提拔几个专业能力强的下属,毕竟,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它容易碎。 理顺思路后,李真真决定分两步走,一边和樊城做沟通,帮他解决实际困难,一边发掘几个专业能力强的下属。 沟通这事有点难,李真真直接去交流,不合适,至少在这个朝代不合适,帮他解决实际困难,这个也得先发现问题再去解决问题,所以,目前的重中之重是沟通,发现问题。 这个时候,八卦王的功能就要启用了:“宝石,你去樊城那里问一下野猪皮的事,顺便和他唠唠磕。” 宝石一脸懵:“唠嗑,我和他有什么可唠的?” 李真真:“顺便唠,你自己看,想唠什么就唠什么。” “好吧”,宝石虽然懵,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 哎,还是有些麻烦,她们几个都是女的。现代谈事,约个咖啡馆,促膝相谈都可以,但现在,有限制,就算宝石现在年纪小可以跑去唠嗑,但过几年她也长大了,冒冒然然的去找男的谈话也不方便。看来,自己急需找一个既能言观色又可靠的人。 安国公:我怎么耳朵有些痒,这又是谁在念叨我了。 不一会儿,宝石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信息,看来还是不应小觑宝石“小八卦王”的厉害,她回来说:“那两张野猪皮有人在硝制,要三天之后才可以硝制好;朝廷给樊城他们这行人只给了五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还包含十匹马的口粮费用,因为马粮并不便宜,所以他们的银子只够吃粗粮馒头,所以,他们为了改善生活,边走边打猎。” 李真真:边走边打猎没什么,但猎物用水煮,你们确定你们改善了生活了吗? 根据宝石探回来的消息,李真真明白了樊城的窘迫:他们很缺银子。 这事倒好办,就李真真空间里的银子来说,短暂的资助私兵完全不成问题,她空间里有四万八千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和碎银,就这些银子,不出意外,她是他们这群人里最富有的,说不定,五大家家主手里的银子加起来都没她多,但财不露白,低调最重要,如果她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那肯定会被人当肥羊宰。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力量太弱了,目前,只有宝石和翡翠是绝对忠心的,但就她们三人的力量,她如果露财出来,完全就是稚子怀千金于闹市。 她得好好思索一下,要怎么样适当的拿些钱出来,既可以让樊城知道她的诚意,又要低调而不显摆。 第一步,先示好吧,第二天,樊城早上过来送碳时,李真真和他闲聊几句。 李真真:“昨天你们很勇猛呀,猎了两头野猪,帮我解决了野猪皮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呢。” 樊城赶紧摆手:“县主太客气了,只是顺手而为。” 李真真:“不用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樊城:“我确实有一个要求,是这样的,翡翠姑娘做饭太香了,如果每隔几天奖励翡翠姑娘的一餐饭就好了。 ” 李真真没想到得到这个无厘头的答案,于是,她想到那糟心的白水煮兔肉,就释怀了:“这个没问题,但送餐如果只送你一人,你的下属都没有,那样影响不好,但如果每个人都送,翡翠又没办法做那么多人的饭菜。” 樊城一听顿时也想明白了,他作为统领,一个人吃独食是极不好的行为。 李真真接着说:“我倒有一个主意,你安排几个人出来,组一个食品队,由一人任组长,翡翠给他们做指导,别人不说,至少不会吃白水炖兔子。” 樊城一听,很开心,不一会儿,他就带了一个精神小伙过来,小伙名张宁,任食品小组组长。一个胖胖的小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听说家里有个小铺面,是卖馒头和包子的。 樊城走时,李真真还让翡翠给他给了一大包肉干,顿时,有些心痛,本来这些肉干她们几人吃,可以吃一个月的,给樊城,估计一天就没了。 哎,这下要多养二百个人了,这花钱的日子真难受。 *** 这几天急速升温,气温已经达到了十六摄氏度,在升温后,尴尬的事情就出现了,很多人身上痒,还发臭。 离京十几日,这些天都没法洗澡,再加上流放前的一周,加起来快一个月没洗澡洗头啦,说起来,自己都受不了。 那么,就面临着一个事情,大家都想洗澡,但又没热水,每家就两个锅,又要做饭又要烧热水,根本没有多的热水用于洗澡。 这个天吧,它虽然有些热了,但又不足以支撑用冷水洗澡,所以,很多人很纠结,这是要为了风度不要温度铤而走险洗次冷水澡,还是要为了温度而不要风度就那么灰头土脸算了。 不过,这群流放的女眷中还是有两人挺让李真真惊讶的,一个是王美丽,一个是沈清梦,这都已经折腾这么多天了,这俩人不止脸上干干净净,还点了口脂,要知道,有几位往日在京中甚爱打扮的嫂子,在经历了几次花妆之后没水洗脸后,现在已经接受现实,每天都是素面朝天,更有甚者,已经学会了李真真的头巾大法,完全放弃了对美的追求。 按李真真说的,其实花着花着也就习惯了,再过几个月,谁还在意脸了,说不定头上长了虱子都不在乎了。 其实李真真也不舒服,她虽然有马车,但有马车也不代表她可以洗头洗澡,所以她这几天头痒,虽说冬天的头发管得久一些,但一个月了,也该痒。 本来她们几人倒是不缺热水,但她头有伤,不能见风,现在这个地方又没吹风机,算了,把水匀出来给其他组员洗。 *** 今晚,她们又露宿野外,据蒋勇说他们大概还有两天就可以进喜悦城,喜悦城是府城,有一个很大的驿站,约可住宿二千人,住进驿站,她们这群人就可以好好拾掇自己啦。 刚睡下没多久,秦燃的三哥来找李真真,原来是秦燃发烧了,问李真真有没有药。 “三哥,有什么事吗?” “五弟发烧了。” “啊,发烧了,那找蒋统领没有。”两人现在还是夫妻,李真真不得不做出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找了,蒋统领派人去附近镇子找大夫了。” “哦,那就好。” “娘让我来问你有没有药?” “有的,你等等,我拿给你。” 这既然都知道秦燃病了,那李真真也只得跟着他来到秦家露营的地方,只见秦燃睡在外面的草坪上,没有在棚子里睡,身边连个小厮也没有,这,估计他这些天一直都睡外面草坪上的,好像棚子不多,每家都有人分不到棚子。 就目前的情况,他人正在发烧,进棚子还不好,闷。 这时,秦国公来了,见她晚上来这边:“县主,晚上风大,你先回,怀安去打水去了,回来就照顾他,这孩子倔,不喜丫环近身,等怀安来了就好。” 好的,夜已深,李真真留下了退烧药就走了。 *** 睡梦中的秦燃,眉头紧锁,仿佛进入梦呓,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他记起了小时候,母亲生他那年,他外公去世,母亲生他时还遭遇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所以,自他生下后,身体一直很弱,母亲也不喜他,小时候,他是一个叫宋嬷嬷的人照顾的,他早慧,一岁多就记事,宋嬷嬷一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所以,那时的他不想开口讲话,有一度,秦国公府众人都以为他是哑巴。 直到三岁时,青云山上的悟觉大师来大慈寺参禅,秦国公见他一直不开口,就带他一起去看话禅,那日,两人拜见了悟觉大师,悟觉大师说他有禅性,问秦国公愿不愿意让秦燃随他上山,秦国公当时拒绝了,那日,他自己出口答愿意,那是他第一次开口讲话,秦国公在一旁还甚为惊讶,此后,他就随着悟觉大师上了青云山。 一直生活到他十六岁,他父母也没来山上看过他,他也习惯了在山上的日子,而且他也很喜欢在山上的日子,他觉得很自在,十六岁那年,悟觉大师圆寂,秦国公参加完悟觉大师圆寂葬礼仪式后将他带回了秦国公府,其实,他觉得他在哪里都一样。 回京后,因为他喜静,秦国公给他安置在最靠左的院子里,紧挨着翰林院大学士府,他在院中的作息不变,上午依旧是做早课后练武,下午他就在院子里毗了块地来种菜,或者看会书,傍晚时分,吃完饭后,他又开始练武。 下山前,秦然连女的都少见,只偶尔见山下卖烧饼的刘大妈,刘大妈每月要送两次烧饼上山,月中一次,月末一次。 刘大妈四十多岁,有一米七的身高,差不多一百六十斤,天天揉面做烧饼,所以右边膀子特别粗,她走路走得很豪迈,每每挑着扁担,都能在山道上走得虎虎生威,那嗓门还大,隔老远都可以听到刘大妈豪迈的笑声和吆喝声,所以,秦然真不觉得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 回上京城后,他出过府几次,突然发现那些女人和刘大妈不一样,他也说不出什么不一样,但老有种“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的感觉,几次后,他就在他的小院里不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 早上起来, 车帘还没撩开,李真真就发现不对劲了,起风了, 风还不小, 温度也不对,仿佛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似的, 她悄悄从背包里拿出温度计计量。 她拿出温度计时, 大英俊看了一眼,没看懂娘亲在干什么,但他觉得他是一个成熟的孩子, 自己的减法表还没背熟,就不去打扰娘亲啦, 这两天他努努力, 争取背熟减法表后让娘亲教他乘法表, 小英俊则完全没有看她,他在和各色豆子做斗争。 翡翠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县主干什么都是对的,有事儿自会叫她,她只需把县主交给她的事办好就行。 温度计量出来的温度只有摄氏度,昨日是十六摄氏度,也就是说骤降了十摄氏度,这个已经算很大的降幅了。 在现代,冬日里气温骤降, 而且还是降温幅度比较大的情况下, 中央电视台都会发布寒潮预警。 寒潮预警信号分为四级, 分别以蓝色、黄色、橙色、红色表示。 24小时内最低气温将要下降12℃以上,陆地平均风力可达6级以上为橙色预警。 今日这种降温, 降幅为13摄氏度,6级风也有达到,因为6 级风的衡量标准是举伞有困难,今日的风把马车都吹得有轻微的晃动,所以6级风是有的,今日的降温在现代可以算橙色预警。 但在这里,大家没有温度的概念,对降温只能用衣服的层数来表示寒冷程度。 气温骤降,早上出发前,蒋勇、樊城和五大家的家主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倒春寒来了,大家注意保暖,尽量把能穿的厚衣服全穿上。 因秦燃昨日生病,人命重要,李真真也让宝石把秦燃的所有厚衣服都给他送去,至于他能不能保住,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在翡翠的监督下,李真真也穿了一层又一层,但依旧冷,没办法,之前做衣服都只想着好看,保暖性不强,平时家里和轿子里都有暖炉和炭盆,外出就披皮毛披风保暖,所以之前的棉衣只有观赏性,不具备保暖性。 而且一件件还小,棉衣外面套另一件棉衣,根本塞不进去,袖子小,没办法,她只能里面穿一件薄棉衣,外面叠穿一件灰棉袄,这样穿着的结果就是冷,冷得连马车都不敢出。 小孩子的衣服倒好,因为小孩子不用穿披风臭美,所以俩小孩子的棉衣都是极厚,极其保暖的,穿两件就可以了,就是穿上之后因为穿太厚,手抬不起来。 今日一上午,李真真和俩孩子都躲在马车里没出去,她从马车的隔层把棉被拿出来,隔层里有四床被子,两床八斤的,两床六斤的,她用两床八斤的厚棉被垫身下,两床六斤的棉被盖腿上。 还让翡翠把马车角落里的小炉子给点着,里面煨着热水,在灌了两个汤婆子后,剩下的热水就留着泡红糖姜茶喝,驱寒。 就这样,她躲在马车里都感受到冷,更不要说在外面行走的人了。 如今披风也不敢拿出来,因为出府检查的时候是没有披风的,空间里倒是有两件,但她不敢拿出来,那披风太大,拿出来不能做到悄悄两字,总不可能来个魔术表演-大变披风。 翡翠和宝石轮流在外面赶车,不赶车的时候就缩在马车里,先喝一杯红糖姜茶,再和她们母子人一起缩被子里,就这样,两丫头也冻得直发抖。 李真真趁其他人没注意,悄悄从空间混了顶雷锋帽放马车隔层里,这雷锋帽还是那年去东北旅游,她在路边买的,本来只准备买两顶,自己一顶,送闺蜜一顶,结果买二送一,她就有了顶,买回来之后闺蜜不要,嫌帽子厚,在南方戴不上,她自己也觉得热,就顺手放空间了,这不,正好可以拿出来用。 她找出帽子后,就喊宝石和翡翠轮流进来,让她俩把雷锋帽戴头上,再用围巾围住,这样,一般人还看不出围巾里戴了个帽子。 至于手套嘛,因为只有一副棉手套,所以只有谁在外面赶车谁就带。 宝石:“县主,这帽子虽然怪头怪脑的,但是很暖和耶,还有那手套也很暖和,哎,不知我的皮尉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李真真:“白薇在做,不要催人家,催了人家着急,而且她是帮我们做的,就更不能催了。我那副尉不好用吗?” 宝石嘿嘿一笑:“不是,很好用,我这不是怕给你弄脏吗?” 李真真笑了一下:“没事,我都不怕你给弄脏,给你的你就好好戴。” 宝石点了点头:“多福公主给你准备的东西好齐呀,除了皮毛鞋还有帽子和手套,我都没看出来,她心那么细。” 李真真又笑了笑:“你没看出来的多啦,戴上帽子是不是暖和很多。” 宝石点点头,就出马车换翡翠,现在倒挺好,都不用李真真解释,宝石已经自动把帽子当成多福送的了。 *** 今日,所有人都觉得天气冷,还越来越冷,到中午时分,感觉比早上还冷,都拿出所有能穿的衣服套在身上,却还是冷得不行。 中午,李真真也不让翡翠做饭了,太冷,水都结冰了,几人就着糕点配红糖姜茶就解决了午食。 不一会儿,付婆子来了,她拿了一副皮的尉和两个手炉过来:“今儿天太冷,大小姐本来想亲自把皮尉送过来,但一早,千野少爷有点发烧,今儿一上午大少奶奶和大小姐都在照顾千野少爷,现在千野少爷喝了药,大少奶奶让我把皮尉和两个手炉给县主您送过来,我们没碳,麻烦翡翠姑娘受累,烧点碳灌进去。” 李真真:“不用了,我有两个汤婆子,这手炉让你们大太太和大小姐用吧。” 付婆子:“大少奶奶说她手炉带得多,把家里的都带上了,有六个手炉六个汤婆子,这手炉县主你拿着用就好。“ 李真真想了一下,自己确实是需要手炉的,免得在马车上看书手冷:“那行,你回去一趟把剩的手炉和汤婆子都拿来,我这里有碳也有热水,一起装好给大嫂,对了,还问下大嫂的棉被够不够厚,要不从我这拿床棉被给她们。” 付婆子:“好的,我赶紧去问大太太。” 不一会,付婆子回来了,拿着手炉和汤婆子,翡翠拿着去灌碳和灌热水。 付婆子:“县主,大少奶奶说了,我们带的棉衣够厚,棉被也有四床,够用。” 李真真:“行,够用就行。” 李真真接着转身回马车拿了两颗退烧药:“这药是退烧药,王太医给的,你拿给你们大太太,她知道怎么给千野用”。 付婆子拿了药,很是感恩涕零地走了。 付婆子走后,李真真又拿温度计看了一下,现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一摄氏度,按现代寒潮的定义,已达到红色预警。 24小时内最低气温将要下降16℃以上,陆地平均风力可达6级以上为红色预警信号。 这降温降得让李真真有点莫名奇妙,明明这段时间一直是匀速升温的,怎么降温陡成这样,这估计就是电视上说的寒潮来了,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天气预报给她科普一下到底是什么寒潮这么牛。 *** 附近有个军需物品补给站,蒋勇带着几人去采买了五十件棉衣,再多买补给站就不给卖了,说给五十已经是极限,一般这种军用棉衣按配比,只给中层士兵,就蒋勇所在的小队,按配比只能买十件,这还是给蒋勇给面子才卖了五十件给他。 樊城也买到了十件,他也是想多买买不到,因为他现在正在调离原来岗位换新的岗位路途中,他们的新职位还没有任命,没有官职,按要求,他一件也买不了,但他是跟着蒋勇去的,补给站的人看在蒋勇的面子,也卖了十件给他。 蒋勇拿到棉衣后,给了李真真件全新的小号的军用棉衣,这种棉衣不好看,宽宽大大,但很保暖,相当于后世的军大衣,李真真拿起厚棉衣后,赶紧给宝石和翡翠一人分了一件,几人开始认真防寒。 送军用棉衣时,蒋勇还安慰李真真说:“县主,我们明日就到喜悦城了,喜悦城里比上京城暖和很多,今晚,我们就可以到凤凰山附近,过了山,天气就暖和了。” 李真真:“是的,我也想尽快过山。” *** 他们即将进入的府城叫喜悦城,喜悦城的地理位置很独特,可以说是大佑王朝“左边翅膀”的天然保护屏障。 喜悦城与上京城的分段地界为一座山,名曰凤凰山,此山地形陡峭,高耸如云,海拔高度约千米,很少有人能爬上山顶。 此山也作为大佑王朝的南北分界岭,山的那边,即使是冬天,也气候温暖,而山的这边,即使是春天,气候也寒冷许多。 这座山,有一条长长的隧道,这条隧道就是喜悦城和上京城之间的唯一通道,此通道一关,除非翻越凤凰山,不然是到不了上京城的,因此,此地地形天然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 进入喜悦城后,城市西边有条分叉路,条分叉路一条是去往北荒城的京北路,一条是去往南凌城的京南路,一条是去往甘兰城的京甘路,这里,就像网状图一样把上京城与“左边翅膀”的各个城市相连起来。 所以,喜悦城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由县城发展成府城,绝不仅仅只是巧合,还和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关。 当然,这么重要的地理位置,是有城防军的,城防军就住在喜悦城的东边,城防军自己种了粮,附近的城郊也产粮,此地虽不是大佑王朝主要产粮区,但它的粮食产量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供整个上京城食用,所以,此地相当于上京城的卫星城市。 喜悦城的气候也不错,四季分明,气候温和,日照充足,雨量也充沛,适宜多种植物生长,所以此城绿树成荫,景色优美。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和适宜的气候条件共同作用,这座城市很宜居,大佑王朝很多富豪定居此地,上京城里还有不少富豪在此地买了别院,当然,这些富豪都定居喜悦城的东边。 所以,喜悦城的东边不仅住了城防军,整个城市的富豪也居住在此,通俗点说,就是有钱人几乎都住在东边,平民几乎都住在西边,东边这边是别墅区,人少环境好,西边那边是商业区,人多环境差。 作者有话要说: 1、寒潮预警信号分为四级,分别以蓝色、黄色、橙色、红色表示。 第26章 · 今日有风, 所以大家走不快,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一路行来的第二个官府驿站, 此驿站属于最低等级的“亭”。 此驿站离凤凰山颇近, 在离凤凰山约一公里的官道上,有一个岔路口, 从岔路口进去是一片竹林, 走过茂林深篁的竹林,路旁有一座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位于小路的左侧,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凤凰镇。 驿站就坐落于凤凰镇,凤凰镇虽名为镇, 但没有镇长也没有常住居民。此地最初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坡, 因官府在此建立官府驿站, 随后,驿站附近有许多南北货商来此地以物易物, 慢慢的,此地便形成了一个规模颇大、不合规却有实际存在的商贸集市。又因此地属于凤凰山地界,经年累月地,此地就被南北货商们自动唤成凤凰镇。 此地慢慢兴旺后,出现了一名神秘富豪,神秘富豪在距官府驿站一百米的位置修建了一间客栈和一座酒楼,又在酒楼后面的空地上修建了一个交易市场。 此交易市场有官府批文, 每年还向朝廷交税, 手续齐全又交税后, 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合规的的商贸集市。 一进凤凰镇,一个驿站、一间客栈、一座酒楼成了凤凰镇的标配, 三店并排而立,仿佛撑起了一条街,街上灯火通明,这么冷的天,现在也到了酉时(晚上六点左右),但这里却完全不受影响,街上行人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驿站对面的空地上搭了三个很大的油棚,油棚里密密麻麻地坐满了青壮年,一路走来,除了他们这群人,这里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几乎都是各色各样的男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穿布衣的、穿精锻的都有,有点像个男|人国。 从石碑地界走到官府驿站门口,大约用了一刻钟。走进一看,这座官府驿站占地颇大,修建的规模也颇大,虽说和上一个官府驿站都是亭字级别,但却完全不是一个体量,那个是小学校园级别的大小,这个是高中校园级别的大小。 驿站门头挂着一块很正式的木头门匾,门匾上洋洋洒洒写着“凤凰驿站”,大门右边门柱上挂着一张小木牌,木牌上刻着“官府指定”几个大字。 蒋勇进驿站办理入住手续,李真真这次学乖了,没有站前排,她站在靠后的角落里,站定后没多久,感到有人在轻扯她衣服袖口,低头一看,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见她低头,稚声稚气地说:“大姐,要货不?”货,这咋感觉是在讲黑话,这是一不小心遇到了卖不法物品的匪了,那不行,她可不干犯法的事,所以,她保持高冷,冷酷地拒绝:“不要”,随后,那小孩又说:“大姐,我爸是线人”,李真真一听,吓得一个哆嗦,这是遇上警|匪片了,这究竟是土匪要接头,还是官差要接头呀,这倒霉孩子,咋认错人了呢,她可不是卧底,虽然她长得很和善,但警|匪两边她都不敢碰。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她,估计她还可以去帮忙匡扶正义,但现在的她,环境迫人,虽然顶着着县主的名头,但她依旧是个流放的人,所以,她安静的怂了。 她再次冷酷地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个小孩。 这个时候,就再次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如果在现代,这么小的小孩,估计都还在家里好好的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哎!李真真在心里再一次叹道。 蒋勇办好手续后,大家一起走进驿站,咦,李真真终于在此地见到了一个活的女人了,还是个很美的中年美妇,她看起来美艳又泼辣,旁边站着一个肌肉壮汉,那壮汉的模样看着有点凶,又带着狠,戴着的黑眼罩遮住一只眼睛,面颊上有一条蜈蚣疤痕,鼓囊囊的肌肉隐藏在粗布衣服里,却仍然让人有种压迫感。 两人听蒋勇介绍李真真是县主,那壮汉立即用自认为很和善地面孔,狰狞的朝李真真一笑。 噢……那一笑,我的个天呀,吓得李真真定住身形,再也不敢往前走,OMG,这位大哥,你,你这是打算是用笑容镇住我吗? 李真真转头去看了看美妇人洗洗眼,还是美妇人的颜可以安慰自己受惊吓的心灵,自我安慰了一下,李真真才继续往柜台前走。 接着,蒋勇对李真真介绍说那壮汉是老板,那美妇人是老板娘,李真真摸了摸鼻子,果然,美女配野兽的亘古流传,她就说嘛,这么美的美妇人怎么能在全是男人的堆堆里安然无恙,原来是身后有这么一位铁塔老公。 老板娘见到李真真后,很热情的打招呼:“这是县主吧,郭大头果然诚不欺我,县主真是个大美人”。 李真真尴尬一笑,心想:我说大妹子呀,你这夸人有点过了吧,这小嘴也太甜了,你不当老板娘都没人可以当老板娘。自己这一身糙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啦,你居然还夸得出口,果真是女中豪杰,大气,诚实。 进驿站后就开始分配住房,驿站颇大,约可以容纳一千人左右,它的后院还有两个大油棚,住不下的人可以直接住进油棚,不用自己搭棚,省很多时间。 安顿好之后驿站送来了晚食,晚食也很友好,给流放众人端的晚食是大米饭配两份菜,一荤一素,对于吃了这么多天糙米和杂面馒头的人来说,这个驿站的老板大方得惊人。 李真真她们分到的依旧是个小客房,安顿好后,老板娘就叫店小二送来了晚食,李真真的晚食更好,小二一边送菜一边伶俐地说:“这是老板娘特意吩咐的,我去隔壁酒楼定的餐食,如果县主吃不惯,我再重新给您送一份。” “不用,这样很好,”李真真客气地回话,随即,店小二自觉出房间。 店小二送来的菜是十菜一汤,七荤三素,味道虽比不上上京城里各酒楼的味道,但也算不错,且分量很多,李真真几人同霍氏几人一起用餐,分量都够。 待霍氏几人走后,李真真有点想洗头洗澡,但又觉得太麻烦人,他们这一行人太多,已经远远超过了驿站的日常供应,于是,她舍弃了洗澡,让宝石去问店小二有没有多的热水可以洗头。 店小二很麻利,很快就提了一桶热水一桶冷水过来,有热水后,李真真在客房洗头,她让翡翠和宝石带两孩子在驿站溜达一下。 翡翠:“县主,我帮你洗头吧。” 李真真:“不用,我以后都得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你看着点大英俊和小英俊,宝石一个人带他俩出去,我不放心。” 翡翠点点头,很听话的带着其余三人一起出客房。 待李真真洗完头没多久,四人就回了客房,宝石回来后,就又到了今日的吃瓜时间。 “县主,外面那三个油棚子的人都是苦力,这里有个大集市,每月单日交易,双日休市,集市每逢交易日,亥时开始交易。 因这里是南北的交界处,北边的商人会运输北边的特产来这里,南边的商人也会运输南边的特产来这里,双方都把特产运到这里后,在后面的大集市进行交易,双方交易后,这些苦力会帮忙把货物运送上车来赚取报酬,其后由镖局的镖师押运货物。” 哦,这下李真真懂了,这里就是一个南北货物商贸的集市,通俗的说,也就是南北商人互换商品的交换场地。 因这个朝代没有淘淘网,更没有网上购物,南北方的货物交易只能通过商人来互通互市,所以南北的商人都会来这里做交易。凤凰镇这里有官府批文,是一个合规的自由贸易地,所以,这里的客商尤其多。怪不得,一个连常住居民都没有的小镇,居然发展成这么繁荣的样子,熙来攘往。 这就有点像华国早些年深市的港口,当年很多人都去那里淘货。 李真真:“你知道什么叫线人吗?” 宝石:“知道,很多第一次来这里交易的人,不知道怎么办入集市的手续,也不知道开市的时间及地点,都是有线人来指路。” 懂了,中介的意思,明白之后,李真真汗颜了一下,原来之前关于线人的一切都是她的脑补,还好没有乱说。 接着,宝石又开始显摆她打听到的消息:“县主,你知道吗?这凤凰山的城门管得极严,早上辰时(8点)开,晚上申时(4点)就关了”。 李真真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废话,这天然屏障,肯定不能随便开了,随便开了之后,皇宫那位,他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宝石接着又说:“因为喜悦城这里每日可通关的人数都是有限制的,不是可以顺便出入,所以第一次到这里的北边商人如果要进喜悦城,都会找线人,让线人早上去帮忙排队拿号”。 哦,李真真又懂了,敢情这些线人不仅是中介,还负责美团跑腿服务,帮忙拿号。 但这又让李真真不明白了,这里都有集市交易了,为啥北边商人还非得进喜悦城? 宝石继续替他解惑:“咱大佑王朝的“第一大布匹商”钱家就住在喜悦城的东边,钱家世代居住在这里,他家店铺的总店也在这里,所以有很多南、北的商人来这里批发布匹。北方的商人来这里后,通常先在集市里把手头上的货物处理掉,再从钱家进布匹卖到全国各地。” “哦,原来这样呀”,李真真听了,不得不感叹,这大佑王朝的商人还挺精明。 宝石:“高级别的线人还不止干这件事,很多北方商人第一次来喜悦城进货,找不到合规的进货渠道,这时,高级别的线人还可以帮忙找到进货渠道,他再按点子收取中间的好处费”。 听了半天,李真真消化了一下,这些线人可真是无所不能,中介、美团跑腿、外贸经销,三项业务同时做,那真是做得溜溜的呀。 这下李真真又好奇了:“那线人是不是很多?棚子里到底是线人多还是苦力多?” 宝石:“线人不多,听说这里管得极严,线人都是有证的,官府发的证,持证上岗,如遇到坑蒙拐骗的线人,你可以告官府,官府会取消这线人的证。 线人不住在驿站对面那几个棚子里,他们好像住在其他地方,对面棚子里住的都是苦力,这里需要的苦力很多。 北方商人在喜悦城定好布匹后,钱家为了他们运输的方便,会把货统一送到凤凰镇来,货商直接在这里转运。” 懂了,这里还是个大型布匹市场批发地的转运中心。 ***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消息,李真真就纳闷了,她以前也出入过凤凰山的城门几次,都不知道这中间还能有这么多门道,她记得她以前来得时候,都是直接就放行,没听说还要排队什么呀什么的,不过转头一想,也释然了,身份不同,那待遇自然也不同,以前是相当于这个朝代云端的人物,现在落入凡间而已。 不过她还好,她有现代记忆,在现代,她父母都是国营企业的职工,较会理财,在房价还没有起飞之前早早买了房,算一个小富之家,她家除了自住外,另几套租给租客,因她不是一个物质|欲强的人,租金够她当一辈子咸鱼乆拾光,所以她在现代一直很咸鱼,她现在对这些规矩适应得很快。 如果她没有现代记忆的话,估计会有很大的落差。 *** 听了宝石对集市的描述,李真真有些意动,要知道,在现代她可是个集市爱好者,以前不管是去深市还是西双市,当地的夜市她都会去逛。 可惜了,她们现在的身份不能随意走动,本来她可以去找蒋勇,申请开个小灶出门,但她出去了,其他人没出去,这样会影响蒋勇的日常管理,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翡翠在一旁看到:“县主想去买点东西吗?可以让樊统领去逛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买的?” 刚说完这话,樊城正好过来:“县主,我看到你房间的油灯还亮着,就想着你还没睡。我听店小二说今晚这里的集市会开市,我想去逛逛,不知县主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李真真想了想,觉得自己想买的东西有点多,但又不想不到具体物品,于是,她让樊城先去看看有什么卖的货物。 两刻钟后,樊城回来说:“很多北方的商客带来了御寒物资,有卖皮尉的,还卖人参的,还有卖棉衣和棉被的,还有卖花生、大豆、大米的。” 李真真:“价格怎样?” 樊城:“这里的价格比上京城便宜三成,皮尉二百文一双,人参看品相,一两银子到一百两银子不等,棉衣和棉被的也是分品质,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不等。” 李真真思索了一下,之前就打算笼络人心,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那些士兵在军需物品处没有买到棉衣,如果自己给他们每人送一件棉衣和一双皮尉,是不是可以算是笼络人心呢。 于是,李真真愉快的决定了,给每个私兵一人送一套。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你们是我的私兵,我打算给士兵每人送一件棉衣和一双皮尉,你负责去采买。” 樊城听说后,面上一喜,赶紧道谢:“谢谢县主。” 李真真摆摆手,“都自己人,不说那么多。我还想买些人参、花生、大豆、大米,用于这一路上的吃用,最好再买几辆骡车装货,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可以买骡车的地方?” 樊城:“有,这里的集市很全,有人买了东西没有骡车拉,所以这里卖骡车的也有,都是由集市统一卖,很正规。” 李真真听后,拿了两千两银票给樊城:“那行,你自去安排,大米的话,我们有二百人,按每人每天三斤计算,十五天要九十石粮食,你按一百石准备。” 樊城很快就要走,李真真又叫住他:“等等,你和你一起去见一下老板娘,让她找人带你去买,她是这里的人,知道谁卖的货比较靠谱。” 李真真来到驿站柜台处,正好老板和老板娘都在,两人坐在一起,正在甜腻腻地对视,搞得李真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两人的你侬我侬,还是老板娘看到她后,自动跟她打招呼。 她朝老板娘说明缘由,老板娘很爽快,直接叫老板陪樊城去采购,老板朝李真真憨憨一笑,那笑容又差点把李真真吓到,这时,李真真不得不佩服老板娘那强大的心脏了,两人刚刚对视了那么久,看来,这老板娘的口味有点特别! 很快,那老板收拾了下,就跟着樊城出门,李真真又看了眼老板那魁梧的身形,很放心的让樊城和他一起去采购,有老板镇在旁边,其他人估计也不敢叫高价。 于是,在两人即将迈出驿站的时候,李真真又叫住樊城,在角落里又给了他两千两银票:“你拿着,看有没有其他值得购买的物品,我想了想,反正我们要去南边,还要买骡车,干脆多买点北方特产带骡车上,一路上把北方的货物卖到南边去,赚点路上的路费。” 樊城最开始看到李真真又掏了两千两银票给他,他还想说银子够用,不用再拿,但听了李真真的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他点点头,就带着几个士兵一起随着老板去采购。 樊城走后,翡翠很担心地问:“县主,你给樊城给那么多银子,如果他在中间谎报怎么办?” 李真真:“总要慢慢试探的,而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都打算用他了,就不用担心,担心也没用。” 宝石:“县主,你怎么之前给他两千两银子,后面又给他两千两银子,要分两次给呢?” 李真真:“开始不是他一个人去吗?那银子就不能多给,你想想,如果他被人坑了,因为银子少,那么坑得也少。后来,我不是看到驿站老板也跟着去吗?你想呀,有驿站老板在,谁敢坑人。而且我想着吧,有驿站老板在,还可以监督他,也算是一种制衡吧。” 老板走后,李真真回到柜台前,朝老板娘道谢,老板娘:“你跟我客气什么,能帮县主办事,我们两口子乐意得很。对了,你别看我家那口子长得高,其实呀,他心肠特别善良,之前没有因为打虎伤了眼睛的时候,长得可俊了,我都担心自己配不上他。” 李真真干笑两声:“是的,你家那口子很不错。” 老板娘:“是吧,县主,还是你眼光好,他们都说我家那口子长得凶,我觉得是那些人眼瘸,我家那口子长得可爱极了……” 李真真:好的,你说得真对,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要告辞了。 于是,李真真在老板娘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回到了客房。 回到房间后,宝石采访李真真:“县主,你真认为那老板俊呀?” 李真真翻了翻白眼,“你说耶?” 宝石老实巴交地回答:“我觉得不俊,我不喜欢那种像铁塔一样的男子,要说俊,还是姑爷俊,虽然姑爷有些呆,但姑爷比那老板俊。” 李真真默:你这两个参照物也差别太大了吧,秦燃不管怎么说,脸还是好看的。 但她不想和宝石讨论男人的长相问题,现在是流放路上,谁有心思去思索那些风花雪月呀!她现在只想着怎样才能在路上吃好喝好,到了流放地后,好好的赚银子,安排好自己的狡兔三窟。 *** 李真真懒得和宝石那丫头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她洗漱后,抬头看了下天空,今日,空中出现了“月华”天象。 月华天象一般出现在暴雨前夜,这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月华的出现,一般预示着天气将有变化。 李真真看到“月华天象”时默了一下,她感到有些慌,不由得躺在床上,脑中显现出那本《乱世英豪》,再度点了点书的内容,依旧显示一个锁字。懊恼! 算了,今晚先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月华天象一般出现在暴雨前夜,这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月华的出现,一般预示着天气将有变化。——来自百度 2、真不是故意不写感情线,主要是以我现在的笔力,我驾驭不了一边写流放路上的剧情一边写感情线,所以最初定大纲的时候,我的设想就是到流放地后先赚一波银子,安排好后路之后再走感情线,所以我之前一直都有强调前期不走感情线。 3、恕我自身孤陋寡闻,我总觉得要自家有米后,再考虑自身的感情。 4、秦燃出场的时间点会比较早,在流放途中会慢慢讲他和李真真之前的事,但并不代表他是男主,走感情线时,另两位的戏份也会很多。 第27章 · 早晨临出发前, 樊城和其他几个士兵才急急赶回驿站,显然,这几人昨晚一晚没睡, 但他们却精神极佳, 一见李真真,几人眼里都不约而同地迸出一道光, 当然了, 这绝对不是爱恋的光,而是一种,嗯, 怎么说了,那是一种仿佛看到招财猫的光。 李真真虽以前经常受到瞩目, 但突然一下近距离的被几人明目张胆的行瞩目礼, 她还是有点慌, 这,这, 虽然我是个小富婆,但你们那明晃晃的如看银子一样的眼光看我,臣妾还是有些侯不住啊! 看,谁说男人天生不爱逛街的!今日,这群男人解放了天性,逛起街来那是通宵通宵的整,还不带疲倦那种, 都一晚上了, 这后遗症还这么明显, 看到她这个财神大大后还那么不知收敛的乱放电,幸亏, 她是一个高冷的人,不然她还稳不住。 看来,这爱逛街,压根儿就不是女人的通病,那是人类的通病。 人,只有有小票票之分和没小票票之分,拥有了小票票之后,男人女人都一样疯狂。 不过,看到樊城他们买回来的物资后,李真真也很不淡了,这可是足足二十辆骡车的货物呀。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只拿了四千两银子出来,她都要以为这是拿了四万两银子出来买的货物。这些货物,按人头算的话,每人人均买了四辆骡车的货物。 李真真有点后悔了,她昨晚不应该睡觉,自己去不成,但可以点数呀,就像现代拆礼物那种,她可以一样一样的点数过一下眼瘾。怪不得这几人持续兴|奋那么久,到现在,激|情都还没释|放完,讲真,如果是现代的李真真,去商场逛街猛花票子,买了四车的东西后,她估计也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半天都会处于亢|奋状态。 *** 老板也是这时候才回到驿站,不过他一回驿站,就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老板娘身边,站后,两人的眼光再一次如胶似漆的交织在一起。 老板娘很是心疼地给老板整了整衣领,安排店小二去端早点过来,随即,两人周围冒出一串粉红泡泡,甜腻得不行,李真真在一旁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戳破这些粉红泡泡,但是没办法,她马上就要走,该办的正事还没办。 于是,她只有硬着头皮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昨晚就准备好的一百两银票和一朵丝绢头花。 “姐姐,昨日太麻烦姐夫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送的,荷包里有朵绢花我觉得很配姐姐,今日我把它送给姐姐,愿姐姐永远都人比花娇。” 老板娘倒是比老板清醒得早,她很快回神,笑盈盈地拉着李真真的手:“既然你叫我姐姐,那我也就不客气的叫你妹子啦,有个你这么漂亮的妹子也算我的福气。我知道你今日要走,昨日就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就一些吃食和一些孩子的东西,对了,里面还有几根火把,这一路上你应该可以用到。“ 李真真感激地接过包袱,朝老板娘拜别:“今日就谢谢姐姐了,来日有机会再来拜访。” 老板娘拍拍她的手:“妹子不要与我见外。” 随后,老板和老板娘双双来到驿站门口送行,两人手拉手地目送他们离开,当老板又再次用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给李真真送行时,不知怎么的,李真真看到那笑容却莫名感到很温暖,有时候,温暖就是那一瞬间的感动。 也许外人看着老板和老板娘,认为他俩的外表不搭,但实际上老板娘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今日的李真真也猛然惊醒,自己的以貌取人是何等肤浅,万家灯火莫过于相知相伴,人世间的美好无处不在。 *** 走到凤凰山隧道口的时候,刚好到了早上辰时(8点),也就是开城门的时间。 昨日,蒋勇提前去办了通行手续,所以,他们一行人到达后,城门守卫直接安排他们过隧道,不过他们过的隧道并不是北方客商们日常通行的那条,他们过的是另一条隧道,这条隧道距日常通行隧道约五百米左右,听说是备用的团队专用通道。 一听团队专用通道,李真真还有点高兴,这就有点像以前出关去港城游玩时那样,有两条通道,一个是团队过关通道,一个是个人过关通道,那么现在,他们走得就是团队过关通道。 不想走到近前,李真真还以为是守卫把这两条通道给记反了,这和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在李真真的认知中,团队专用通道肯比个人专用通道大气很多,毕竟是团队使用嘛。 但这条通道,却刷新了李真真的日常认知,此通道极窄,最宽的地方可以并行六人,最窄的地方只能并行三人。怎么说了,这个通道真是,一点团队专用的气质都没有,反而有点像李真真小时候看电影地道战里地道的模样,不过地道在地下,这个通道在地上。 蒋勇在一旁为李真真解惑:“这个通道是紧急通道,如果发生战|乱,日常通道就会关闭,只会开这个紧急通道供通行使用。” 李真真:“是不是表示一旦有战|乱,就会关掉城门通道,只开这个小通道供人通行,这样,敌军就算来了,也没有办法运粮草和武器过来。” 蒋勇:“是的,这个通道在本朝极其重要,是本朝当年的宰相欧阳大人亲自督促修建的此通道。” 好吧,说道自己的外公,李真真自动闭嘴了。 *** 因通道狭窄,所以所有人都必须步行通过,骡车和马车还是走日常通道,不过检查得极其严格,除了车夫,上面不允许载任何人。 李真真也从马车下来步行,宝石最开始还想要挣扎一下:“县主,御医说了,你至少要静养二十日,不能劳累。” 李真真:“无事,这点路可以。” 宝石:“我去找蒋统领,让他帮忙找镇守凤凰山的刘将军……”。 “慎言,宝石,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没事不要麻烦蒋统领,别人可以走,我也可以走,”这是李真真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训斥宝石。 宝石受训后,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县主,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真真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不用担心我,我是那两人的外孙女,我不能给他们丢脸,你明白吗?” 宝石:“懂,我错了,县主。” 于是,李真真下到马车,没走一会儿,就到了隧道口,此隧道颇长,从这边望不到那边的尽头,听蒋勇说,从隧道这端到另一端约有一刻钟的路程。 *** 其实过隧道对李真真来说是熟悉的事,在现代,从初中到高中她足足走了六年的隧道。上中学后,中学离家较远,如果走人行道的话,回家要走半小时,不过在回家的路途中,有条半废弃的隧道,走那条隧道抄近道回家,只需要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家。 作为中二期的中学生,他们才不管什么废弃不废弃,他们觉得自己就是牛逼人物,别人不敢走的路他们都敢,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们都敢做,所以那条隧道虽然废弃,但很多初高中的学生经常走,当然,李真真也不例外,她自己本身也有些二不冷蹬的。 因为隧道是半废弃型的,所以里面的设施也是残破不堪,隧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还经常停电,在读书的时候,停电可不是一件坏事,每次,学校里的电跳闸的那一瞬,都会有一阵阵夹杂着兴奋的尖叫声,当电一瞬间又点亮的时候,又夹杂着一片唏嘘声。 在那个青春懵懂的岁月,每个少女心中都会有一个梦,总希望在偶尔的黑暗中,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少年,可以在黑暗中悄悄牵住自己的手,两人一路前行,所以,中二的李真真在年少时也有这种神经兮兮的想法,她拒绝了家里给她买的手电筒。 每次隧道停电时,隧道口那个卖小吃的大娘都在洞口点一盏油灯,停电时,李真真只需跟着人流往前走,有那盏灯在那里亮着,也总不会害怕,有一天,那个大娘没有摆摊,也就没人点油灯,那天,也是恰巧了,李真真走到半路,隧道它抽风的停电了,李真真继续随着人流往前走,在快出隧道的时候,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在隧道口吓人,他看到人走进,会在旁边大叫一声,把你吓得呱呱乱叫,然后,他就在旁边乐呵得哈哈大笑,那一次,李真真被吓得回家就发起了高烧,烧退后,她拿起了手电筒,人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再也没有中二的想法了,她还是深深的悟了:靠人不如靠己。 今日,她又站在了隧道口,依旧是昏暗的、狭窄的洞口,但是心境完全不一样了,她的身边,有她的孩子和她的姐妹,她作为这几人中的主心骨,她可以强大到保护她们。 因最窄的地方只能走三人,所以,蒋勇要求他们所有人在进隧道前,要先排好队,九人一组,每组三排,每排三人,一组一组的分开进山洞。 樊城来到李真真身边:“县主,我和另几个士兵护着你们,你们三人走中间,我带两人走第一排,张宁带两人走最后一排,两个小公子,我和张宁一人抱一个。” 在这个时候,这个提议真是甚得李真真的心,李真真点点头,真准备上前时,秦燃急急跑来:“真娘,我陪你一起走,你怕黑,我昨晚做了一个火把,我带着你走。” 李真真看着秦燃急急赶来的身影,婉拒了:“我有火把的,光,可以克服一切的黑暗。你带着枷锁,和我们一起走不方便,你还是和秦家的人一起走吧。” 说完,她就带着她的组员进了隧道,秦燃拿着火把呆呆站在原地,总感觉什么东西好像在飞走,他却抓不住。 *** 过隧道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出来隧道后,视野突然变得很开阔,不过今日的天空却不是很美好,今日的天空,很暗,让人有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不过这也很正常,昨日,天空中已经出现了月华现象,今日这场雨肯是跑不掉的。 李真真不由得想念起现代的天气预报,小时候,天气预报那是必看节目,大到沿海地区有没有刮台风,小到明天会不会下雨都可以看天气预报,那些都是专家得出来的数据,可比她这半吊子靠谱多了。 出隧道没多久,天开始变暗,云也越积越厚,显然,这次的冷空气极强,凤凰山脉也没有能够阻挡它的南下,山的这边也冷,看样子还要下暴雨。 正好,宝石在边上嘀咕“这天气是不是要下大暴雨了,但现在才刚入春呀,怎么可能下暴雨”,说者无心,但听着有心,李真真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无端心慌,这时,脑中叮的一声,出现电脑音:已解锁书中第一个副本的内容,是否查看? 这不废话吗?肯要看,能提前剧透,那怕提前一会,也可以做好不少准备。 于是,她快速躺回马车,装做很疲惫的样子对其他几人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其他几人听说后,很配合的闭上了嘴。 *** 书一打开,第一章的标题就叫强对流天气,这个可不仅仅是下暴雨。 强对流天气,如果没有提前预警,在现代都会受灾严重。 强对流天气家族中的各个成员,如短时强降水、冰雹、龙卷风、雷暴大风、飑线等,均有极强的破坏力,可谓是“暴脾气”的典型。 书中第一章讲的就是喜悦城因为遭受了强降水、雷暴大风和冰雹而发生的一系列灾难。 今日,李真真他们进的就是书中描写的喜悦城,这也是没办法,按他们前进的道路,他们只能走到这,而且喜悦城就算受灾严重,但好歹是个大城市,物资齐,其他小地方不止物资少,还没有那么大的官府驿站可以容纳这么多的人。 喜悦城面积不大,大约三百平方公里,人口约十万人,最早是个县城,叫宁县,因为离上京城颇近,很多人觉着挨着上京城居住有安全感,就在喜悦城买房居,慢慢的,人口也就多起来了,一度常住人口达到六十万人,因人口达到了府城标准,由县变为府城,改名喜悦城。 整个喜悦城分东西两城,后人们习惯性的称为东城和西城,一条河流贯穿整个城市,自东向西流淌,所以喜悦城吃水也不愁。 但整个城市初建的时候是有缺陷的,它根本没有想过它会由一个县变成一个府城,人口翻了几番,所以在城市初建的时候,西城的地下水的排污管没有埋好,只按小县城的规格建的,后来想改造都改造不了。 十年前,西城是主城区,东城是郊区,后来由于西城低洼,一下雨就涨水,一涨水就有不少房屋被水淹,造成很多物品损失。 渐渐的,有钱人就开始搬到东城,积年累月的,东城就变成了新城区,西城就成了老城区。 现在,西城住的几乎都是城里的平民,没有多余的钱维修房子,时间一长,西城就越来越破,旧房子越来越多,排水管道也是经常堵,一下大雨整个西城都会被泡在水里。 书中描写喜悦城突然降温,大家都以为是倒春寒来了,没有太在意,到了下午,大冰雹加大雨砸下来,很多旧房子就砸踏了,雨来得又凶又急,排水又不畅,把西城最大的药房“慈德堂”全泡在水里。 雨停后,水却依旧没有排出去,造成很多药材都来不及抢救,泡的时间一久,所有的药材全不能使用。 因天气骤降,又有很多房子垮塌,造成很多人无处可住,西城很多人得了风寒,又因药材不够,造成风寒药一度不停的涨价,有钱都买不到,因为缺药,很多人为了抢药打架,光打架就死了几百人,然后风寒又死了一百多人。 后来,御史将这事都告到仁德皇帝那里,仁德皇帝大发雷霆,直接就撤了喜悦城的知府大人。 流放的人住在驿站里,也有很多人得了风寒,但因为有李真真三姐夫和父亲准备的药,倒是没有外面的人那么惨,但是药并不多,前期生病的人用了,后期生病的人就没有了,所以,后期生病的人很多埋怨上了李真真。 书中原女主更是因为拿到了李真真的药,救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这两江湖高手最后一直护住女主,数次在危机中解救她,她最后成皇后也多亏了这两个人的鼎立相助。 而李真真了,因为她把药全拿给出去给了大家食用,后来,她大儿子和公爹生病了,但当时药已经用完,只有等到从外面去买药,因为没有及时买到药,她大儿子发烧烧成了傻子,他的公爹也死了。 因为这两人一死一傻,所以李真真后来在书中的日子特别不好过,卫氏一直给她穿小鞋,小儿子更是一直不理他,认为原书女主才是真善美,和他爹才是一对。 原书中还因为蒋勇没有给秦燃买棉衣,书中的李真真执意要蒋勇先买棉衣再买粮,结果暴风雨来得很突然,又急又大,还刮风,等蒋勇买完棉衣,卖粮的店铺都关门了。 因整个西城全泡在水里,粮铺就一直不开门,驿站存的粮不多,只够大家吃四天的量,最后,大家硬是在一起吃了十几天和水差不多的清粥,吃到最后大家的手脚都没力气,仁德皇帝都从京城派人来了,东城的粮铺才开门放粮。 在那十几天里,因为又没粮又没厚衣服,好些人生病熬过来,却又因为没有粮差点饿死,为此,不少人心中暗恨李真真。 最后,流放的人在这里折损了十几个,还折损了一个因风寒去世的押解官。 李真真看了这一章的情节,不禁为书中的李真真默哀,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单纯。幸好,她不是纸片人,她能有自己的思维,就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系统要求她一要跟着书本剧情走,不走整本书就会崩。 早知道不跟着剧情走此书也不会崩,她当时就应该试着尝试,表演一个狠狠悔悟,愤而拿了和离书继续在上京城里当她的咸鱼县主。 *** 李真真醒来后,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点事情的,她叫来了樊城和蒋勇。 李真真思索了一下,这些物理现象现代人一说就懂,但就古人来说,很难给他们解释清楚,最好能重新找个他们能懂的说辞让他们知道这种天气的危害,主动去布置安全工作。 “现在来找你们,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今日会下暴雨,八成还有冰雹。” 蒋勇愣了一下,说到:“县主,冰雹一般是夏天才有。” 李真真假装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是的,所以我最初看到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天象嘛,在于它的变幻莫测,我有八成的把握等会要下冰雹,所以我们要尽快进城,尽早找个官府驿站安顿好,就算没有下冰雹,今天的天气这么冷,在户外呆久了人也受不住,必须要尽快进城。” 听完这话,蒋勇急着回去安排各项事宜,并督促队伍快点前进。 李真真却将樊城留了下来:“你别忙着走,我这有事要让你办,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早点进喜悦城办事。” 樊城:“末将听从县主吩咐。” 李真真:“你昨日买了多少石的大米?” 樊城:“回县主,昨日买了一百五十石的大米。” 李真真:“那行,你先带着骡车进喜悦城,进城后,住东城的官府驿站里,不要住西城的驿站,西城低洼,一下雨容易积水,你们进驿站后,开几间客房,买的东西全放客房里,有人问就说是二千人的队伍要补给。” 樊城:“明白。” 李真真:“你们小队是不是一共只有十匹马?“ 樊城:“是的。” 李真真:“那你们十个人分成三个小队,第一个小队最重要,你亲自带队,护送骡车上的东西回驿站;第二个小队的人去城西的“慈德堂”买风寒药,有多少买多少,叫他们一包一包包好,另外,还买些你们小队出任务的常备药,比如金创药、刀伤药等;第三个小队的人去集市上买一千斤姜和一千斤红糖回来。 这些东西买好之后放官府驿站里,买的药、棉衣、粮食放你们住的客房,马和骡子安置在马棚里,让伙计给喂饱,草料也要多备,按十五天的量备好,如果情况好,我预计我们在喜悦城呆十天,但是你要按十五天的标准准备,另外,所有的东西全在西城买,就不要走东城了,东城东西贵,还不齐,你们直接去西城采买东西,买了之后运到东城的驿站去。” 樊城很快安排好他的人,叫了一个人暂代队长一职,把他带到李真真面前:“县主,这人叫张五,暂代为队长,您有什么事就叫他”,说完,他急急匆匆就走了。 蒋勇没办法走,但他叫了他的副手和樊城一起去城里采购,他记得李真真对他说的“天气不好路就会不通,咱们估计要在喜悦城多呆几天,蒋统领,干粮最好要多备点”,故而,他的副手临走时,他叫他副手也多买粮。 这时已经开始起风,风哗哗地吹,打在马车车窗上,发出扑扑的声响,这个风应该已经达到六级或以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强对流天气是个啥? 强对流天气是指伴随雷暴现象的对流性大风(≥17.2米/秒)、冰雹、短时强降水天气。它发生于中小尺度天气系统,一般水平范围大约在十几公里至二三百公里,有的水平范围只有几十米至十几公里。其生命史短暂,约为一小时至十几小时,较短的仅有几分钟至一小时。 强对流天气家族中的各个成员,如短时强降水、冰雹、龙卷风、雷暴大风、飑线等,均有极强的破坏力,可谓是“暴脾气”的典型。 在众多强对流天气之中,飑线以“带状” 的影响范围和暴躁的脾气著称。飑线所过之处,往往暴雨、大风、闪电、冰雹一起袭来,有时甚至发生龙卷风。它在雷达图上特征明显——一条红色的带状或线状区域,意味着在这一长条区域中伴随有雷雨大风,甚至是冰雹、龙卷等强对流天气——这就是飑线。——来自百度 第28章 · 这样的天气大家都不敢墨迹, 都想早点到驿站休息,一阵行步如飞,众人终于到达了东城的官府驿站。 东城的官府驿站果然不是之前住的那两个驿站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个驿站有两层楼高, 约可以容纳二千人左右,是属于“骑”字级别的驿站, 这次, 终于不是住的“亭”字级别的呐。 一进官府驿站,只见樊城一行人已到达驿站,很显然, 这几人也刚到,因为他们刚办理好入住手续, 樊城抬头对李真真点点头, 表示事已办好, 就抬脚上了楼上的客房。 蒋勇随即拿出文书办理入住手续,还是同以往一样, 他单独给李真真开了一间客房。 一番安顿后,李真真赶紧请宝石找来樊城:“事情办妥了吗?” 樊城:“已全部办妥,骡车上的货物已全部安顿在客房里,城西“慈德堂“的风寒药已被我买空,除了风寒药外,我还买了一些药房的成品药丸,其他常规药也都备好了, 是按二千人的量补给的。“慈德堂”的掌柜还和我开玩笑, 说城西铺子里的药都快被我买空了, 他明日要去城东调货,不然他的铺子就该要歇业了, 另外,姜、红糖也都全买好。除了这些,我还让人去集市买了一些蔬菜、瓜果和肉,待会就会送到。” 李真真:“行,办得很好。还剩银子吗?” 樊城:“还剩二百八十两银子,我手写的账目有些乱,待我明天整理好,就送来给县主过目。” 李真真:“行,剩下的银子就留你那,我们估计要在驿站多住几天,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你从剩下的银子里再拿一百两银子出来,买点熟食给你的下属犒赏一下,城西有家“曲记烤鸡”不错,你去买点,顺便买点卤肉分给大家吃,买完东西就回,半个时辰内一定要回。 ” 果然是当兵的,很守时,不到半个时辰,樊城他们就提前回来了,不一会儿,他给李真真送来了六只烤鸡和二斤的卤肉,还额外带了些糕点。 这烤鸡不亏是李真真心心念的那家“曲记烤鸡”,隔老远就可以闻到香味,令人垂涎欲滴,那金黄的外皮,油亮亮的,看一眼就觉得肚中开始咕咕叫。 这卤肉也是一家百年老字号的吃食,上京城也有一家,叫朱记卤味,打开一看,樊城买了卤牛肉和卤五花肉给她,可惜没买她爱吃的卤肥肠,估计是肥肠的味大,怕她吃不惯,就只买了店里最好卖的两样。 糕点是刘记点心铺买的,也是上京城的分店,在上京城他家只算中档铺子,但在这喜悦城,估计算是很不错的档次,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几包点心。 *** 抬头看天,这时,天上已经出现了乳状云,这种云很是波云诡谲,它们的运动形态很特别,有点像云层在低空中湍流,又有点像墨汁晕入水中慢慢散开的过程,这种云一旦出现,一般来说,大约两刻钟左右,空气中就会有强对流出现,还是十分强烈的强对流。 李真真望着天空中出现的乳状云,很是担心,就算她已经做出了一些预防措施,但对这种大自然的灾害,没有谁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百分百的充分准备。 这时,街上已有很多人在驻足观看这云,实在是乳状云太独特了,像石头一样密密麻麻的布满空中,所以现代也有人称之为“石头云”,乳状云在现代都是极其罕见的,如果不是后世人人都有手机,录过视频资料的话,李真真也不会有机会见识到乳状云。 李真真站在驿站窗户边,看着一群群出来看热闹的人干着急,她又没法给那些人解释,等会要出现强对流天气和急速降温,你们这群人要赶紧各回各家,不要在路上做吃瓜群众。 还好路上行人也不是全是傻大胆,很多人还是有危机意识,一个人喊:“这估计得下暴雨,快回家收衣服吧”!另一个人也附和:“是呀,这估计要下雨,赶紧回家”,大部分人还是很听劝,快速散开,各回各家,很快,街边只剩下几位零星的顽固分子。 下午一点左右,天突然就黑了,仿若黑云压城,在一瞬间,整个驿站里也黑下来,这时,油灯还没有点燃。 很快,就响起了一声声的惊呼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等驿站小二把油灯点亮,所有的惊呼声和哭闹声才停下来。 往日,天是慢慢暗下来的,不会突然就这么黑下来,也不会大中午的就直接天黑,今日,都没给店小二点油灯的时间,天就暗了,吓得驿站里的人慌乱一片。 此时,外面的闪电开始闪现,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暗黑的天空,在空中霹雳巴拉的耀武扬威,接着,轰鸣的雷声如大炮般一声声奏响,雷声混合着闪电不停的轰鸣,让人瑟瑟发抖。 这种雷暴天气有些吓人,李真真让宝石、翡翠、两小孩四人不要在外跑动,几人干脆一起窝在床铺上排排坐,彼此手拉手,安静的望着天空,免得单独一个人给吓破胆。 不一会,大雨哔哩吧啦下起来,倾盆大雨打在驿站的房顶上,让每个人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恐慌,宝石胆子大点,她下了床,从窗缝往外望去,不由得惊呼出声:“天,这雨太大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一阵狂风吹来,啪的一下,窗户就给吹关上了,接着,那狂风就像鞭子一样,“啪啪”地打在驿站窗户上,吓得宝石也不敢待在窗边,“嗖”的一下,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又回到床上坐着,不过手却有些微微发抖,显然刚才的狂风暴雨把她吓得不轻。 接着,风继续吹得屋顶呼呼作响,大家都害怕这狂风把屋顶给吹翻了。 李真真在现代作为一个南方人,生活在内陆,之前有次在外地旅游,有幸在厦门见过一次台风,当时周围的人都无比夸张的说这台风多厉害多疯狂,回想一下,那台风和今日这个狂风比起来,那是温柔多了。 不一会儿,冰雹来了,鸡蛋大的冰雹打得房顶“蹦蹦”直响,像被投石机狂砸屋顶一般,幸亏这驿站是“骑”字级别的驿站,建得很稳固,不然这一顿砸下来,楼顶怎么着也要砸几个洞。 今日的驿站住满了客人,本该是闹哄哄的,可现在,整个驿站安静得惊人,寂然无声,估计大家都被如此凶悍的风声、雨声、雷声、冰雹声给吓到了。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店小二的叫声:“军爷,军爷,马棚那边被砸了几个洞,军爷快去看看你们的马,我们的人牵不动马”,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外走去,应该是樊城的人去抢修去了。 约两刻钟后,冰雹终于不砸了,但雨还在下,风也没停,只听得外面呜呜作响,仿佛有个妖怪在外面狠狠地推攘着窗户。 傍晚时分,雨渐渐小了,但没完全停,人们通常说的“一场秋雨一场寒”真的来了,现在是初春,严冬刚过,所以这场雨造成的降温幅度比秋雨更猛,一股阴冷的寒意浸上心来,很多人都给冻着了,他们把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裹在一起,仿佛都不够抵御这场寒冷。 难得,李真真她们五人挤在一起,又有马车上拿下来的四床棉被,算是驿站里少有没有被冻着的人。 现在的温度应该到了零下,看来,凤凰山脉这次也没能挡住寒潮的侵袭。 李真真悄悄拿出温度计看了一下,现在的温度是零下十度,从前几天的最高温度十六度到今天的零下十度,温度下降了二十六摄氏度,不过对于见多识广的李真真来说,这也不算什么。 美国的丹佛,2020年9月8日02时气温还是32℃,转眼9月9日02时,丹佛大雪纷飞,气温1℃,24小时降温31℃! 寒潮来袭,一夜从夏到冬! *** 天气突然降温,这一行流放的人都和李真真一样,之前的旧衣服只顾着好看,都不怎么保暖,开始还打算进喜悦城后让店小二帮忙,找个店铺买厚棉衣的,结果今日刚进城,就遭遇到如此天气,这样的环境下,有钱都买不了棉衣。 不过,流放队伍里的人就没有笨人,今早,樊城一下子多运了二十辆骡车的货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于是,脑子活络的人就找到他,问他的骡车里有没有棉衣,他想出钱买。 这次,打头的人是安国公,显然,他是一个极其怕冷但脑子又很活络的人,他找到樊城说出意图,樊城思索一下,说等会再回复他。 接着,樊城过来问李真真的意见。 李真真:“你买了多少棉衣?有多的可以卖吗?” 樊城:“我买了二千件棉衣和五百床棉被,驿站老板告诉我南边不产棉花,所以买北边的棉花去南边卖很赚钱,几乎可以赚三倍的价钱。” 李真真:“哦,这么多呀,那你留下自己士兵穿的,该卖就卖吧,在哪赚钱不是赚了。” 樊城:“那价格按多少卖合适?” 李真真:“你自己定吧,我觉得都行。” 最终,樊城卖给流放众人的价格是三两银子一件棉衣,五两银子一床被子,驿站其他的人来买,是四两银子一件棉衣,六两银子一床被子。 安国公是拉着秦国公一起来的,他两人最先来,安国公率先买了三百件棉衣,秦国公买了七十件棉衣。樊城见是他俩,不仅让他俩自己选最厚最好的棉衣,还额外给两家一家送了五床棉被。 第二个来买棉衣的,是沈家和张家的家主,他们每人买了四百件棉衣,不过他们要的棉衣,樊城没有让他们选,是随机给的。 这几人买了后,驿站其他客人都过来买棉衣,不一会,棉衣就要一售而空。 最后来的是王家的家主,他人际关系不好,所以有这种好事也没人叫他,等他急急赶到时,棉衣只剩下最后的两百多件,今日,王家家主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停地奉承樊城,只为了能把剩下的棉衣包圆。 樊城也觉得无所谓,卖给谁不是卖,所以他直接把剩下的棉衣打包卖给了王家。一个时辰后,所有的棉衣销售一空。 各家买回棉衣后,最开始有几个年轻的贵和贵少爷还嫌弃颜色不好看、样式不好看,穿上棉衣之后臃肿,后来冷的受不了,那几个挑剔的人又折回来自己拿了棉衣穿,毕竟挨冻的是自己,冷得很了,鼻涕都流出来,所有的风度也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 1、美国丹佛在2020年9月6日和7日最高气温在34-37℃左右,2020年9月8日02时美国丹佛晴天,气温还是32℃,转眼9月9日02时,丹佛大雪纷飞,气温1℃。24小时降温31℃! 寒潮来袭,一夜从夏到冬!!!下跌的幅度远超最近崩盘的美股,纳斯达克指数都自叹不如!——来自百度 2、什么叫强对流天气了? 就是由空气受热不均,受热的空气膨胀上升,而受冷的空气下沉而形成的。 因为热空气密度小(轻),热空气往上升,冷空气密度大(重)往下沉,运动方向刚好相反,故而形成强对流天气。 对流之后会出现雷暴大风和冰雹天气,甚至有些强对流天气会造成10级的雷暴大风和冰雹。——来自百度 3、我之前一直写升温,因为只有温度急剧变化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强对流天气。 4、作为强对流天气的代表,雷电极少出现在冬季,因为这个季节大气对流有限,大多数情况不具备产生强对流天气的条件。但事无绝对,在南方一些地区,冬天偶尔也会出现满足强对流出现条件的天气形势,在冷暖空气激烈斗争下,打雷同时下雪的奇特天气也就应运而生了。因此,在这种天气下,不能因为是冬天就对雷电疏于防范。——来自百度 5、乳状云很是波云诡谲,这种云一旦出现,一般来说,空气中很快就会有强对流出现,还是十分强烈的强对流。 ——来自百度 第29章 · 傍晚酉时(约6点), 风雨渐小,天空淅淅沥沥飘起雪花,驿站走廊上开始出现行人轻轻走动的声音。 李真真客房里的几人都睡得香甜, 之前的雷暴天气让人精神紧张, 几人互相依偎在一起,没多久就不知不觉躺床上睡着了。 还是如平常一样, 翡翠最先醒来, 客房里光线昏暗,显然天色已不早,她决定先去驿站厨房做好晚餐, 再来叫醒其他人,于是, 她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门, 她走后不久, 李真真和宝石也相继醒过来,客房里只剩两孩子还在睡觉。 屋内有些黑, 翡翠在厨房,宝石醒了但赖在床上没动,两孩子还在睡觉。屋内点了一盏朦朦亮的煤油灯,李真真人有点蔫,她兴致不高地坐在木椅上,心中有些乱,下午的时候, 暴雨、冰雹、狂风全齐活, 也不知道西城的人到底怎么样, 她有些担心。 于是,她推了推宝石, 让她去找店小二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宝石出到客房,发现整个过道都没有人,她一个人站在过道,看着空荡荡的驿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很多人都被这暴风雨给吓着了,好些人都跟李真真几人一样,吓着吓着就躺床上睡着了,所以现在的驿站静悄悄的,万籁俱寂。 宝石出去不久,秦燃敲开门,站门外:“真娘,你送我的棉衣我已收到,很暖”。 李真真摇了摇头:“不是我送的,是阿公买的。” 秦燃顿了顿:“真娘,你别生气,悟觉大师曾经教导我:念念不要忘记帮助别人,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我只是想帮助他人,没有其他心思,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以后都听你的。” 李真真默然,夏虫不可以语冰,她只有讲了一句后世的话:“善良没有对错,但要区分善意和恶意,如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而无法自拔”,说完她关了门,她也算仁至义尽,自己悟吧。 不一会,宝石回到客房:“听店小二说城西好多房子塌了,城里那条护城河的河水倒灌,现在整个西城全泡在水里,东城西城的铺子全都关了,西城好多人没地方住,官府的人来驿站借宿,看驿站也全满,现在正准备在府衙后面那块空地上,建个临时油棚给灾民住。” 果然,现在的情况和书里写的差不多,西城没有办法面对这场自然灾害,也是,这种强降水,就是排水系统特优秀的城市,也不一定承受得住这种强降雨。 这时,翡翠已经动作麻利地把晚餐做好,晚餐是手撕鸡饭,樊城买回来的鸡被翡翠撕碎,拌上了麻油和芝麻,因为李真真喜欢吃辣,所以额外给她拌了一盘带辣味的手撕鸡。 因为有了蔬菜,翡翠又在驿站的灶房做了改良版的麻辣香锅,里面有蘑菇、茄子、豆角、土豆片、藕片加五花肉,一盆香喷喷的麻辣香锅端来,两孩子也醒了,宝石去叫了霍氏几人,一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因这次有多的客房,所以,蒋勇也给霍氏几人分了一间客房,霍氏很是感激,一下午,几人都在做针线,她们过来时,顺便带来了今日做好的一副皮尉和一个背包,这点让李真真很惊讶,今日这种天气,几人还能静下心来做皮尉和背包,这心境,确实很难得。 李真真:“大嫂,下午那么大的雷雨你们都没休息呀?” 霍氏:“没,雷雨天心慌,找点事做就不慌乱了。” 李真真:“哈哈,大嫂不亏学过佛经,我就没有大嫂那样豁达,我们几人全在客房睡着了,对了,大嫂,你被子够吗?樊城那有多的被子,如果不够我让宝石给你送两床。” 霍氏:“够了,今日阿公给我们送来十件棉衣,有了这些棉衣,加上我们之前的几床被子,够的,太多我们几人也拿不了。” 李真真:“行,大嫂,缺什么和我讲,现在有了野猪皮,之前的兔子皮就用来做帽子吧,明日白薇来我客房,我给你说一下帽子怎么做,麻烦你给大英俊和小英俊一人做一顶。” 秦白薇:“不用拖明日了,就今日吧,正好我和娘都在这,可以一起看图”。 “那倒不用,帽子有样品,”接着,李真真拿出她自己那顶雷锋帽给霍氏两母女看,两人看着那帽子都啧啧称奇,一个劲说这帽子好,既可以护耳朵又暖和。 宝石在一旁炫耀:“大奶奶,我也有”。 李真真拍了拍宝石的小脑袋:“这是多福给准备的三顶,我们几人一人一顶,我这有多的兔子皮,你们多做几顶,也一人一顶”。 霍氏:“行,那我也不和真真你客气了,我回去先给大英俊和小英俊一人做一个帽子和一副皮尉,剩下的我们几人每人做一套。那我们就先回去干活,你们也早些休息。” 随即,霍氏急着回房做帽子和皮尉。 *** 第二日,樊城拿了一本账本来给李真真报账。 “县主,这是这段时间买东西的账本,昨日卖棉衣的账目也入帐。” 李真真拿过账单,看了一眼,记录得很清楚,字迹很不错,估计此人练过毛笔字,但是记账的方法是用的叙事法,按日期做的记录。 “这账你做的?” “不是,是我小队里的张定文做的,他父亲是账房,他学过做账。” “不错。你叫他过来,我有话要讲。“ “行,我马上去叫。“ 不一会,樊城就叫来了张定文。 张定文看来很干净,毕竟家里是做账房的,比一般人讲究些,衣服穿的很整洁,没有一个褶子,方脸,中等身材,175左右,一开口,嗓音很低沉,最让李真真惊喜的是,他还会说纯正的官话,要知道,在这个朝代,并没有华国那样要求的人人都讲普通话,所以,这里的人说地方语言的颇多,一般只有家里有人入官才会正式学习官话。 李真真和他浅浅聊了两句,就说到正题:“我觉得你的帐还可以记录得更好一些,你现在记的账,是按日期顺序记录的,比如几月几日买了什么,卖了什么,这样记,可以看到每日的流水账目,但是,如果我要看每样东西的库存情况和赚钱金额,还需要额外再去计算。 我给你说一个记账方法,你试着记一下,按类别记账,不按日期记账。 比如,以棉衣为为例,把买入棉衣的支出记左边,把卖出棉衣的收入记入右边,用右边费用减去左边费用就自动算出赚得的银子。 当然,每页下面要有明细,左边你需要详细记录几月几日买了多少件棉衣、每件多少银子、每次支出多少银子,右边需要详细记录几月几日卖了多少件的棉衣、每件多少银子、每次收入多少银子,这样,左右一对比,我不仅可以知道有多少件棉衣没有卖出去,还可以知道用了多少天将这些棉衣卖出去。 你们不要小瞧了这个周转时间,要知道周转时间越久,就代表你这批货占用的时间价值久,最理想的赚钱方式就是买了之后很快就卖出去,如果占用的时间价值久,那就表示你下次进这种货要减少数量。 同理,其他所有物品都这样记账,左边记录买入价,右边记录卖出价。 所有物品按类别记账后,第一页汇总一个总表,总表下面分别列出各种物品的支出费用和收入费用。” 张定远一听,就明白是县主对他的指点,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这样记录,确实比按日期顺序记录对比更直观。 “县主,我回去把账本重新整理了再拿过来。” “行,你整理好了拿来给我过目,以后你每隔三天拿账目给我检查一次”。 两个时辰后,张定远就拿着整理好的账目过来。 李真真打开一看,很满意,是个可造之财。 封面第一页写着: 总费用:5100两银子, 支出费用:4919两银子600文, 剩余费用:180两400文。 第二页写着: 总费用=100+4000+1000=5100 支出费用: 1、雨具:13两600文, 2、棉衣、棉被、皮尉:2910两, 3、粮食:230两, 4、人参:620两, 5、山货:325两, 6、药品:580两, 7、红糖、姜:40两, 8、瓜果、蔬菜和肉:100两, 9、熟食:100两 10、总合计:4919两银子600文 剩余费用=180两400文。 这页之后有九页支出明细,全是按李真真的要求记录,以棉衣那页为例。 左边写着支出: 1、棉衣:2000件,每件1两银子,共2000两, 2、棉被:500床,每床1两银子500文,共750两, 3、皮尉:800件,每件200文,共160两。 4、合计:2910两银子 右边写着收入: 1、棉衣:220件自用,1600件每件3两银子,180件每件4两银子,共5520两。 2、棉被:安国公、秦国公各送5床,440床每床5两银子,50床每床6两银子,共2500两。 3、合计:8020两银子 下面写着收益: 8020-2910=5110两银子 因为皮尉还没有卖,但按上面的记录看,就算皮尉不卖,他们就已经赚了5110两银子,这赚钱的速度,让李真真觉得驿站老板的话果然诚不欺我。 “看来这南北商人赚钱很容易呀”。 “县主,货商赚钱要难许多,他们要负担一路行来的住宿和食用费,镖师的押送费,还有给朝廷的税费,扣除这些后,利润不会很高。” 好吧!这样算来,商人赚的确实不多,她是因为没给这几样费用,所以利润才爆高。 不过,拥有后世观念的李真真第一想法就是这税可不能避,可惜自己和樊城的身份不是商人,没有商户经营证,交不了税,这可愁坏了李真真,可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得想个办法把税补上。 “樊城,咱们等想办法把这税给补上,不补上税我这心里不安。” “县主,我们是交了税的。” “我们什么时候交了税?” “县主,我们的税是孙思帮忙交的。” “孙思是谁?” “孙思就是陪我们一起去买货的驿站老板,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可以帮我们交税,所以他交税时我没拒绝,他是商户,我们这些货全算是他购买的,他已经按商税帮我们交了税,并办好手续”。 “他不是官府的驿站老板吗?怎么是商人?” “县主,驿站旁边的客栈、酒楼包括商贸集市全是他开的”。 “都是他开的?”李真真震惊了,原来还以为那铁塔是个恋爱脑,结果别人是个经商奇才,瞧瞧别人的凤凰城堡,多气派! “是呀,我一直以为县主你是知道的,我们这次能够这么便宜的买到这些货物,一是因为是孙老板带我们去买的,二是因为这些货物的税收全是孙老板付的。” 李真真心默:妈妈呀!老丢人了,人家是凤凰镇第一富豪,自己居然给人家老婆给一百两做回扣,这扣扣索索的样子,没脸活了。 就不要说这些货物的优惠价格,就说人家帮忙买货补的税,就不止那一百两银子,这可真是占了别人的大便宜,那声姐姐叫得真值! 作者有话要说: 1、“雷打雪”,即降雪同时伴有雷电天气。2008年2月28日,云南昆明曾经发生过“雷打雪”天气,当日昆明先后发生小雨、冰粒、阵雨、冰雹、雷暴、霰、雪等多种天气现象,并且气温升降异常迅速。——来自百度 第30章 · 今日是二月初七, 从正月十七流放那日算起,刚好二十日,也就是说, 加上之前被关押在祠堂的日子, 李真真差不多一个月没洗澡,真是让人难以为颜。 下午, 她让翡翠去问了店小二, 得知有多的水后,她认为自己必须要认真的洗个澡。其实昨日,她就想申请的, 但昨日那个天气,她如果提出洗澡她怕她要被怼, 想想也就苟住了, 今天上午, 她又申请洗澡,可宝石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因为王御医说过,她需要卧床休息二十日,这些日子,宝石对这件事很认真,还特别严谨,她按照时间标准, 固执的认为上午还没到时间, 要下午才到二十日, 要洗必须等到下午。 对于时间的定义,那丫头可是倔得很, 很有自己的坚持,不行就是不行,那绝对是坚贞不屈的好同志,一点都不留情面,李真真都想从此以后叫她宝石同志。 这二十天,除了下马车解决个人问题,一般情况下,宝石是不允许李真真下马车溜达的,对此,她特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圆满完成任务。 李真真也是个倔脾气,差点跟宝石死磕,但樊城和张定远的到来,她只能先讨论正事,这不,一忙,就到了下午。 下午,倒不用李真真提醒,宝石自己去问店小二要了一个新浴桶搬进客房,浴桶大约有一米五高,被宝石同志搬回屋的时候,李真真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在空中漂移的桶,因为桶太大,足足把小宝石给挡完,她只看到一个木桶快速的移动过来,吓得她还以为大白天就遇到了灵异事件。 桶搬来后,宝石就去提水,李真真先洗,洗了之后两小孩、翡翠、宝石依次洗,因店小二忙,宝石足足提了十五桶水才让五人全洗完,把她都给累爬下了,李真真和翡翠想帮忙去提一桶,她还坚决不同意,硬着脖子说她还行,谁要去提水谁就看不起她,好吧,你要这么说了我们也就只有狠狠地看得起你。 美美洗了一个澡后,李真真躺床上晾头发,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二月二那天多剪点头发,齐肩长度就行,现在这长发不容易干。等了半个时辰,头发才干得差不多,她打算出去溜达一圈,这天天坐马车,久了腰疼。 流放众人如果听到这话,估计要瘪嘴:你要腰疼你下来走路呀! 李真真摆手:不不不,她可不想参加铁人三项,作为一个宅女,她对日行几十里毫无兴趣,她这种宅女只适合每天休闲散步一刻钟。 不能出驿站,这个没事,这次这个驿站够大,在里面缓慢的散个步,走十几分钟是没有问题的。哦耶! 因只打算短暂的走两步,所以她拒绝了其他几人陪走的要求,她只想自己随意逛逛。 从二楼走到一楼,到一楼后,一路上也没有路标,李真真一个人走得悠然自得却又优哉游哉 。 驿站有五个大通铺,每个通铺大约住三百人左右,全部住满大概能容纳一千五百人,再加上楼上有些小客房,所以驿站总共约可容纳二千人。 这种大型驿站只有府城才有,通常的小型驿站只能容纳五百到一千人,他们这群人有一千五百多人,只有这种大型驿站才可以全部容纳。 他们这一行人住进驿站前,驿站只住了五百多人,他们住进来后,整个驿站直接满员,应该说还有点小小的超载。 流放众人住了四间大通铺,樊城和蒋勇的士兵有一些没有分到客房的也住在大通铺,秦家因为李真真的关系,住的是第二大的那间大通铺,最大的那间通铺住的是蒋勇和樊城的士兵。 这间大通铺里住了秦家、谢家、王家三家人,这三家人太少,三家加一起还没有张家和沈家一家人多,所以这三家就挤在一起。 在这里没有男女界限,流放嘛,只求路上不饿着、不伤着,外加押解官仁慈些,不打人就不错,没有那么多男女设防,大家你不洗脸、我不洗脸的,哪有那么多歪心思。 虽然这个驿站的大通铺比别的驿站的大通铺环境好,但也有好几百号人住一起,这些人自流放到现在都没有洗澡,估计有些人脸都没法天天洗,再加上还有几个自认为讲究的人用了香薰,这样一混合,香臭味同时漫溢,比上学时男生宿舍的味还让人意难忘。 *** 李真真其实有点路痴,虽然她自己从来不承认,这不,一个不小心,就逛到了大通铺这边,今天天冷,大家都把多余的窗户给关紧,只留两扇窗户出来透气。 李真真一个不小心就走到那两个透气的窗户边,一股香臭的、混杂着臭脚丫的味道袭来,让李真真仿佛穿越回现代,一个不小心坐上了九十年代那长途客车的卧铺车厢,那可是让人不想回忆的曾经。 她赶紧后退一步,提脚就往回走,同时,她也就纳闷了,就这环境,这男二和原书中女主什么时候给搅到一堆的,在人人都大花脸的环境下,那女主还能把男二给迷得不要不要的,也是个厉害人。 不想,在拐角处,就看到一圆脸姑娘在气鼓鼓的和一年轻俊男讲话,那圆脸姑娘口气很凶,那年轻俊男倒是个脾气好的,一直哄着她。 “我今天一定要洗头洗澡,你去给我想办法。” “娘子,今日不行,你也看到了,今日驿站的客房紧得很,我听说昨日暴雨,西城受灾严重,好些人都没地方住,娘子,你再忍忍,我明日去求掌柜,看能不能匀出一间客房给你洗澡,等会儿我多打些热水,让你仔细洗个脸脚。” “不行,我感觉我要馊了,你,快去想办法。” 李真真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正快步从边上疾走,这时,那圆脸姑娘抬眼瞄了她一眼,顿时,飞速跑过来一把把她逮住。 李真真正准备认怂,姑娘呀,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听墙角的,我马上就圆润的滚开。 却不想,那圆脸姑娘对着她说:“李四,你跑这来干嘛?听说你的头被撞破了。哟,这出门还戴着个怪头怪脑的帽子,不会真是额头留疤了吧,哎呀,脸还用棉布包着,不会脸上也毁容了吧?“ 李真真皱了皱眉,对这种主动来找茬的人她才不客气,于是,她抬起头,做出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态,怼回去:“你哪位?” 对方一看她这态度,急了:“哟,还装着不认识,不会是撞傻了吧?我是王美丽呀。” 李真真皱眉看向她:“王二?”再仔细一看,确定了,因为这姑娘脸颊两边有少许的雀斑,但并不难看,因为她脸圆,皮肤白,所以那少许的雀斑才分外明显。 王美丽一听到“王二”这两字,顿时气得像个要爆炸的气球:“李四,你可真过分,我来关心你,你居然叫我王二,我要和你绝交。“ 这话说得,两人本就没什么交情,你叫我李四,我叫你王二,咋了?有啥不对的,而且你这态度也不是关心人的态度,一来就问你有没有留疤,我还想她不洗澡身上痒不痒。 于是,李真真斯文地回敬她,她把围在脸上的棉布拉下来,露出一张虽是素颜,却仍是尽态极妍的脸,接着,她又拢了拢被雷锋帽遮住的秀发,手指绕着雾鬓风鬟的秀发打圈,懒洋洋地说:“不好意思,刚洗完头洗完澡,出来透透气,你们忙,我先回了。” 李真真不留一片云彩地走开,留下目瞪口呆的王美丽,晕,李真真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茶啦,要是以往,那嘴可是毒得很,不像现在,嘴是不毒了,可她扎心啊! *** 雨消云散,连雪花也停止飘落。 樊城和蒋勇两人出驿站打探消息,两人得到的消息都不好,只知道西城很惨,现在还没有办法统计出损失,只知道受灾的人很多,府衙里的衙役都在忙着救灾,找人打听具体情况都打听不到。 昨日那场暴雨后,喜悦城与外界的联系直接中断,现在,其他城市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不过,府衙的人也没空关心其他城市,就西城的情况,就很让人楸心,一半的房屋垮了,一半的房屋泡在水里,好多逃出来的老百姓都住在府衙后面新搭的油棚里,但避难的人太多,油棚根本住不下,于是,府衙的人又紧急找其他空地搭建油棚。 油棚里灾民的吃喝拉撒,后续源源不断新灾民的安置问题,粮食要紧急调动,御寒物资也要紧急调动,灾后的卫生安全问题等等,这些都是府城的知州大人及其下属官员需要解决的事,所以,从昨晚到现在,这些官员都忙得团团转,却还是混乱不堪。 还有,听说西城旧房子上还有好些人在房顶需要人去救援,府城的官员们也只能听说,他们根本抽不出人手去救,只求水快点退。 蒋勇很忙,非常忙,本来,他带着押解众人进城,应该先拿着文书到府衙签到,昨日,他忙着安排押解众人的吃住,等忙完,又遇到恶劣天气,今日天气好转,他拿着文书来签到,未曾想,知州大人都去救灾去了,整个府衙根本没人,街上,行人乱哄哄的,连个维持秩序的衙役都没有,听说衙役全去救灾去了,于是,蒋勇只有带着他的士兵帮忙维持街上秩序,免得出现人挤人现象。 樊城也很忙,他看搭油棚的人手不够,干脆没回驿站,带着手下的士兵帮忙那些衙役搭油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 樊城一行人戌时(7点)才回驿站, 回驿站后,他们急急吃了店小二送来的晚食,这一天可忙坏了, 他们一行五十人, 一直帮官府搭建好所有的油棚才回驿站,这驿站这一路上, 又冷又饿, 直到现在,吃了晚食、喝了热水才感到人暖回来。 吃完晚食后,他带领亲兵回客房, 一路上,不停有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用眼缝看人的贵公子及贵女同他点头致意, 他有点受宠若惊, 一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人缘这么好。 本以为他卖了棉衣给流放众人, 赚了他们的银子,有些人会忿忿不平, 私下嫌弃他见银子眼开,不想,竟获得好人缘,还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这群人和普通人不同,他们还真没把那三两银子放在眼里,想当初, 他们的衣服那件不是几百上千两银子去裁缝铺定制的, 用上好的绸缎, 再加上金线刺绣,隆重点的衣服还要钉上珍珠或玉石, 一件定制衣服的价格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件这种厚棉衣。 加之他们现在才刚被流放,家里都有些老底,平时大手大脚用银子习惯了,一听说棉衣才三两银子一件,棉被才五两银子一床,都觉得这价格好便宜,于是,家家户户都买了衣服和被子。 按他们日常消费的档次,平日里家中采买的货物又是经历好多道转手才到他们手中,好些人天真的以为樊城没赚银子,友情价把棉衣和棉被卖给他们,连几家当家主母都在夸樊城慷慨仗义,而且,他们买的价格确实比驿站其他人买的价格便宜。 现在外面这情况,只要不傻都知道,现在可是给银子买不了棉衣,人家这个时候能够把棉衣拿出来低价卖给你,那可真是惜客好义。 刚开始,有几个爱美的嫡子、嫡女们嫌弃厚棉衣臃肿,几人虽是最早选棉衣的那批人,但他们为了美而挑了稍薄的棉衣,穿上后,架不住还是冷,几人一咬牙,主动去家主那换了厚棉衣,穿了后,那几人就再也舍不得脱了,真暖和啊! 在温度与风度之间,还是应该务实的选择温度,大家都穿上了厚棉衣后,你不嫌弃我来我也不嫌弃你,虽然吧,穿上是不够仙气飘飘,但都这个地步了,还是可以放宽自己对颜值的要求的。 那些庶子庶女们,选了厚棉衣的人还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下手早,还可以挑到厚的。 他们这段时间的遭遇,还是让人瞬间明白很多道理,人,首先他得倔强的活着,活着的情况下再尽可能的让自己活得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王者之道。 *** 樊城回到客房后,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县主讲一下外面的情况。正好他见李真真客房还亮油灯,他提步走过来:“县主,我今日去外面打听了情况,刚刚才回,西城的情况很不好,全泡在水里,听说还有很多百姓等着官府的人去救援,但官府根本抽不出人手,现在,所有的人都只能干等着水退。” “水退了吗?” “没有,听说西城每隔几年就会被水淹一次,但一般第二日水就会自动消退,这次是近几十年来被淹得最严重的一次。” “哎,水退之后也是一个考验,水退之后要及时清除污物、整体消毒,还要填埋动物尸体,做不好这些,容易有疫病传染。”说完,李真真见樊城的手绑了绷带,显然是受伤。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卑职见官府的人搭油棚速度太慢,便和属下一起帮忙搭把手,不想自己不仔细受了伤,劳烦县主挂念。” “用药了吗?” “还没,在外面还没来得及。“ “去医馆包扎吧,不要小看这伤口,万一因此引起发热可不是小事。” “不碍事,外面的医馆已全都关闭,好些百姓受伤,官府的人已把府城医馆的大夫全集中在一起,统一治疗伤患。” “那你回去好好清洗伤口,记得一定要认真清洗,算了,翡翠,你去帮樊统领清洗伤口,清洗之后用我们带的金创药给樊统领上药。” “县主,万万不可麻烦翡翠姑娘。” 李真真斜了他一眼:“我也不想麻烦她,这不是没大夫,有大夫我也不会叫她帮忙”。 樊城一时脸上有些羞赧,但随即很快释然,现在这环境,确实不能太迂腐,于是,他赶紧诚挚道谢,准备退出房间。 这时,李真真又叫住他,“你那里是不是有八百副皮尉?” “是。” “之前就说过会给你们每人送一副皮尉,你记得拿去分给他们,如果出去帮官府干活,记得带上皮尉,免得弄伤手。” “行,我回去就分给他们。” 樊城刚离开一刻钟,蒋勇就急急来到李真真的客房,显然,他比樊城更忙,裤腿上全是泥点子,脸上还有疲态,他一进来就一副很慎重的语气:“县主,我觉得这日这水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我们的人今日在帮官府巡逻,我们守住了几个涨水路段负责疏散人流,但是我发现,现已停雨,但河水不仅没退,还在缓慢上涨。” “每个路段都在涨吗?” “对,每个路段都在涨。一般来说,雨停后洪水会慢慢消退,今日的雨已经停了三个时辰,但水不但不退,还在上涨。” “这倒没事,河水的上涨主要看河流的上游县市是否在降雨,你这里停了,估计其他县市还在下,暂时不退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上游其他县市怎样?” “这个倒不知,我明日再去府衙打听一下其他县市的情况。” “好,你早点休息。” 有点可惜,这里信息传递不发达,想她在现代,如遇到下暴雨这种恶劣天气,会有官媒及时发表各个的地方的动态,你只需要去官网看官媒发布的消息,就能知道周围县市的情况,就不会乱心慌,但现在,估计只有官衙的知州大人知道外界情况,其他人只能靠自己瞎琢磨。 李真真对这事倒是觉得不稀奇,她记得,有一年夏天,华国有个内陆县市就是这样,一滴雨没下,结果淹了半座城,后来才发现是相邻的县市一直在下雨造成的,当时有官媒的正确引导,那个内陆县市的人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真真虽然嘴上说不慌,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她让宝石把李树给她的那堆书籍拿出来给她看,这些书就目前来说,相当于现代的百度文库,在这个未知世界里,这堆书的重要性不可估量,看来她二哥确实没说错,书中自有一切未知事物的答案。 *** 府衙内,喜悦城的知州大人赵悟忙了一整天,此时正急急吃着晚食,待会儿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事情到现在还没理顺。 这时,他的幕府成员董师爷在旁边说:“大人,今日押解官蒋勇过来办通关手续,你在外面救灾,我让他过几天再来。” “蒋勇?是押解上京城哪五家的押解官吗?”赵悟是世家子弟,所以他的消息比一般的地方官员来得快一些。 “是,那五家被流放北荒,这会儿正歇息在府城驿站,大人,你看需不需要安排人去拜访一下县主,毕竟我们赵家的家主和欧阳家那位大人当年是腹心之友。” “嗯,按理说我应该亲自去拜访县主,不过,这几日下官太忙,等我忙完再说。” 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报,大人,我们派出去送信件的驿卒,没办法把城里受灾的消息传出去,喜悦城到上京城的官道塌了一段,我们的驿卒过不去。” “塌了多远?” “目前不知道,有一段官道不止塌了,现在还被水淹着,驿卒试着淌水过去,但没成功,我们又试着找水性好的士兵水过去,只探到150仗的距离就不行了,水太浑浊,没办法辨别方向,但我们可以确定,塌方的长度大于150仗。” “嗯,和其他县城或村落联系上了吗?” “回大人,没有,所有的官道都被水淹,从喜悦城出去的每一条官道都走不通。” 赵悟皱了皱眉头,这意思是他们喜悦城成孤岛了,和外界全联系不上。不过他倒是没有慌,他喜悦城物资丰富,就算被困一个月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 李真真一直没有睡,她在油灯下看书,她越看书,脸上的神色就越凝重,随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宝石都有些不安。 真是不看书不知道,一看书吓一跳。 如果把河道当成一个容器,你不停的往容器里注水,等超过容器的最大负荷后,多余的水就会溢出来,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么,这个溢出来的水肯定从容器最低点往外溢。 木桶定理表示:一个木桶,它的容积量在于它最短的那块板子。河流一样如此,一条河流,在水的流速不及涨幅的时候,它肯定会从最低点往外溢,而好巧不巧的是,喜悦城正好属于这个最低外溢点。 大佑王朝的地形特点是自北向南由高而低,本来喜悦城不属于南边最低点,但问题在于喜悦城的下游有个主干流和支流的交汇口,那个支流直通喜悦城的护城河,此支流名曰峡江,本来,它的走向是向下游走,和另一条支流一起汇入主干流,但今日,不知什么原因,这条支流它流不动,一直平稳的把水留在喜悦城,其实流不动还不是很糟糕,最糟糕的怕反灌。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知其他县市是否也在同时下暴雨,如果几个县市同时下,一旦主干流的水倒灌进峡江,那么,不止西城,东城也会被淹。 作者有话要说: 1、2020年8月18日至20日,“长江第5号洪水”“嘉陵江第2号洪水”陆续通过重庆主城中心城区,并大幅超过保证水位,重庆临江大量道路、商铺、居民楼宇被淹,磁器口、朝天门、南滨路等地标性地段出现“看海”景象。——来自百度 第32章 · 李真真看完李树给她的书后, 不由心如火灼,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她在客房里来回踱步, 最终,她还是决定找樊城和蒋勇一起商量, 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人干着急,哎,真是“智者多虑”。 两人深夜被唤醒, 听闻县主有请,就已猜到不是好事, 待李真真把她的判断说出, 另两人也睡不着了, 也是,听了这么严重的事, 还能心大的睡着,估计也只有宝石同志。 几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事,光他们几人干着急没用,他们得赶紧找知州大人汇报情况。 于是,大晚上的,三人急急带着二十个护卫, 连夜赶去府衙, 到府衙后, 得知知州大人赵悟在外救灾,府衙里“行守假”任务的是赵悟的幕府成员董师爷, 三人无法,只好一直等在府衙。 *** 三人不知道的是,于此同时,上京城里电闪雷鸣,暴雨入柱从天而降,这雨已经持续下了两日,但天却像漏了一般,哗哗下个不停。三十年前,上京城里的排水措施进行过一次大改造,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由城壕、明渠、暗渠组成,除了宽大的城壕外,郊外还开挖有蓄水池,蓄水池在旱季可保蓄水,在涝季可调洪水,城市下面还有高度比成人还高的地下涵洞,地下涵洞排水能力非常之强,当初,这项改造工程完成后,看过此工程的人无不为此点赞。 但今日,这令人惊艳的排水系统纵使疯狂运转,却还是不能扭转乾坤,上京城里有些路段依旧被淹,大雨如银河倒泻,凡人总是无能为力。 紫宸殿内,朝中众官员并排站一起,人人都面色严峻。在这寒冷的冬日,工部尚书满头大汗:“皇上,暴雨已持续两日,微臣已收到附近七个县城的求救信息,七个县城全被水淹,等着去救援,另外,运河边上。"左水则碑。"已经淹了两丈高,。"右水则碑。"则淹了三丈高。“ 仁德皇帝揉了揉眉心,这两日的暴雨让他愈发衰老:“水报(将洪水警报写在黄绢上,派人快马急送到下游地区,通知加固堤防、疏散人口)发出去了吗?其他府城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工部尚书心战胆栗地回答:“回皇上,水报已发出,但去喜悦城的道路坍方,水报无法送到,目前暂未得知喜悦城的消息。” 仁德皇帝听后,显然不满意工部尚书的回答,他满脸肃色地问道:“水报送不到,那羊报送到了吗?”(报警人坐上羊舟,沿水路随流漂下,每到目的地就投掷水签通知) 工部尚书神色仓皇,但还是继续回道:“已运送羊报,一行两百人出发,不到百里,已有一半人殉职,今日的河水实在太凶猛,剩下的,剩下的……”工部尚书说完此话,已经语无伦次。 仁德皇帝深吸一口气:“继续观测。"左水则碑。"和。"右水则碑。"的水位,每隔半个时辰来汇报一次。工部侍郎带头,打开上京城所有的“福寿沟(排水沟),今日,所有官员不得休息,分组进行夜巡”。 *** 喜悦城府衙里,三人在等待两个时辰后,终于见到知州大人赵悟,显然,他昨晚一直奋战在一线,进府衙时,他满脸疲态,衣服和裤腿上都有泥点子,也不知道衣服上怎么都沾上了泥点子,但是,从这点来看,他还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人,他进府衙后,听说县主在外等了很久,料想应是重要事情,于是,他来不及擦脸,直接来到正堂。 李真真说话很直白,都这时候了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她直接对赵悟讲了她的忧思,她担水河水倒灌,赵悟为官多年,早已对喜悦城的地形和周围环境了解透彻,听完李真真的剖析后,他不由面色发白。 现在,喜悦城西城已经全被淹,如果其他城市不知道喜悦城的危机,为了自救,把水引往喜悦城的话,他们将面临的,是绝顶灾难。 所以,信息互通是多么的重要,先前,他还沾沾自喜,认为和外界联系不上也没事,他喜悦城物资丰富,就算被困一个月也没什么可担心,但今日,他就被打脸,打脸不怕,就怕县主担忧的事情成真,那他可就成了喜悦城的罪人,到时,百姓们家破人离,他的余生也会寝食难安。 不,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这事发生! 于是,他紧急调动起来,该防守的防守,该预防的预防,能和其他县市取得联系就尽量去取得联系。 他安排了一队士兵在沿河周边轮流“守涨”,又安排一队士兵加固堤防,然后,他安排了一队传讯兵,命他们一旦发现险情,立即悬旗、敲锣,发出紧急信号。 安排完这几队士兵的事,他正准备去一线监督,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急报,大人,我们收到羊报”。 “羊报?”几人一听到羊报,相视失色,这个时候收到“羊报”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悟拿到羊报,打开时手指微抖,看了羊报内容,更是失魂落魄,他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上京城的排水系统都守不住这雨”。 董师爷在一旁看到羊报,也一脸不可置信,李真真看到两人眼神呆滞,也转头看向羊报,一看,眉头深深皱起,羊报上写着:上京暴雨两日,将掘堤泄洪。 这个时候掘堤泄洪,如果是往喜悦城方向泄洪,那么整个喜悦城将会被水全淹没,几人看着这份羊报,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大佑王朝的臣民,他们对上京城的排水系统有着迷之自信,那可是我朝惊艳绝伦的欧阳大人花了十年的时间改造的排水系统。 *** 李真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府衙正堂,连口热水都没喝,一夜未睡,她的身体有些疲惫,但头脑却异常清醒,这个时候,坐以待毙肯定不行,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不是还没被淹吗,就算被淹,也不是没退路,人有腿,遇到灾难我们可以逃跑,凤凰山那么高,我不相信洪水可以淹到山顶。” 这时,董师爷回过神来:“县主有所不知,那凤凰山的山顶极高,没有人能爬上山顶。” 这话说得,激起了李真真那怼人的坏脾气:”谁说一定要爬到山顶呀,我们只需要爬高一些,能躲水就行,水有多高我们就爬多高,如果水只到山脚,我们爬都不用爬。” 樊城和蒋勇在一旁点头支持她:“是,我们往山上走,水涨不了那么高。“ 董师爷露出犯难的表情:”可是我们不熟悉山路,连上山的路口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 李真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是幕府成员,这脑子去哪了,但她即使心里吐槽,嘴上还是客气的回:“你不知道路,猎户知道啊,你不要说你们这么大的府城没有猎户,赶紧召集府城附近的猎户,让猎户先上山探路。另外,先转移一部分老幼妇孺去山脚,灾民的新安置点也设置在山脚,山脚那里是喜悦城最高的位置,如果要上山,也会很方便。” 这时,赵悟终于回过神来,可见刚刚上京城被淹的消息让他难以消化,但人嘛,越在逆境越要迎难而上,他回过神来,倒是安排得很快。 接着,李真真又问出另一个疑问:“你们有泄洪区吗?” 赵悟愣了一下,但还是回道:“没有,这次是大佑王朝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洪水,之前每次的洪水总是来得快,退得快。” 李真真想了想:“我倒有个主意,我们把水往农田引,喜悦城附近有大片的农田吗?” 这个问题,赵悟倒是认真思索:“有是有,市郊有一大片农田,不过那农田不属于府衙管,是城防军的农田,城防军归镇守凤凰山的刘将军管。” 李真真怂恿他:“你拿着羊报去找刘将军问一下,看他是否同意把农田作为泄洪区,如果他同意,有农田泄洪,我们兴许就不用上山,上山的路上总是会有各种风险,老百姓也不用流离失所。” 赵悟深吸一口气,狠狠下定决心:“我去找他,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随即,他依旧安排了幕府成员董师爷“行守假”任务,并恳请李真真也留在府衙,如有紧急情况,帮忙参考。 李真真果断答道:“行,你去办事,我就待在这。” 赵悟走后,李真真其实是有些脱力的,一晚没睡,虽然她表现得很积极,但是她却深知,这一切,并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她永远记得7月的一天,华国一个北方城市受到台风影响,三日内足足下了一年的雨量,此次大雨造成的灾害极大,现在回想,李真真都能记得当时在电视上看到暴雨不停歇时焦虑的心情。 *** 赵悟赶到城防军属地,面见镇守凤凰山的刘将军,本以为现在正是春耕日,刘将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同意他的要求。 不想,刘将军得知赵悟的来访意图,仅思索一刻钟就同意他的提议,并派了一千士兵支援他。 这让赵悟有些受宠若惊,但他还有公务,只得抱拳感激:“某替喜悦城的百姓谢谢刘将军的解囊相助。” 刘将军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忙正事。 他走后,刘将军身边的长史问道:“将军,农田被水泡后,会受到破坏,一旦受到破坏,好的情况粮食会减产,坏的情况粮食可是会绝收。” 刘将军:“我知道,但人更重要,人都没了,还种什么田,如果喜悦城因此次洪水伤亡惨重,而我见死不救的话,我恐会终身愧疚。当年,我还是欧阳家的家臣时,欧阳大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为了天下百姓,他不介意去做一些不得名利的事,“后来,欧阳大人替我消了奴籍,让我回归祖姓,我便在这凤凰山城门镇守近三十载。今日之事,如让我失了将军之位,我也心甘情愿,我相信,如果欧阳大人在,他会支持我的决定。” ****** 紫宸殿内,工部尚书一脸惊慌失措地来报:“皇上,”左水则碑。"已经淹了四丈高,。"右水则碑。"淹了五丈高。请问皇上是否开缺口泄洪?” 仁德皇帝的脸隐在阴影里:“泄洪,往哪里泄?不管往那泄,淹的不是都我大佑王朝的百姓。” 工部尚书如鲠在喉,但还是张口说道:“皇上,必须要泄洪呀,上京城不容半点损失,不泄洪,淹了上京城,上京城的子民一样也是你的子民啊。“说完,工部尚书大放悲声、泣不成声。 接着,皇宫内的其他太监和宫女也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接着,工部尚书抬袖擦干泪,果断说:“皇上,不管结果如何,这历史的罪人就让我来担负吧,这些人的人命是罪臣这些年来失职造成的,罪臣甘愿受罚,求皇上早点定夺”。 仁德皇帝麻木地坐在龙椅上:“说吧,两个泄洪口在何方位,如果打开这两个缺口,会淹哪里?有多少人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工部尚书抬头说道:“有两个泄洪口,一个是正南方向的缺口,一个是东南方向的缺口,如果打开正南方向的缺口,第一个淹的就是喜悦城,顺势而下还有五个县城,两个府城,人数不计其数,如果打开东南方向的缺口,这一路农田居多,只有三个县城和零星村落,人数虽少一些,但那边有皇陵”。 仁德皇帝思索一下,直接就定了:“打开东南方向的缺口吧。” 工部尚书呐呐开口:“皇上,可那边有皇陵。” 仁德皇帝深叹一口气:“有就有吧,我过几年在下面遇到父皇和太上皇,再向他们赔罪吧”。 工部尚书听说,叩头行礼:“望皇上三思。” 仁德皇帝挥挥手:“去吧,等。"左水则碑。"也淹到五丈高的时候就开缺口泄洪,我累了,想休息会”。 今日,可真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决定,不管是做怎么样的抉择,都会有他的子民无辜消失于这个世界,我的挚友们,我终是没有完成你们所托,没有做好一个强大的帝王,我有些累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谈笑风生。 作者有话要说: 1、洪水来时,迅速猛烈,逃无可逃。所以,在洪水到来之前提前告知民众疏散,就是政府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于是“水报”产生了。当河流的上游地区大降暴雨时,上游政府就会将洪水警报写在黄绢上,派人快马急送到下游地区,通知加固堤防、疏散人口。水报必须飞快,因为洪水可不是慢慢流下来的。所以沿河县城都会备好良马,专门安排视力好的人登高观察,一看到水报的马,立即通知接应。这样的接力,一昼夜可以跑上500里。 2、那没好马的地方怎么办?那就只能靠人顺流而下去报警了。报警人会坐上羊舟,别人用绳索把报警人固定好,沿水路随流漂下,每到一段目的地就投掷水签通知。什么是“羊舟”?它用大羊剖腹剜去内脏,晒干缝合,浸以青麻油,充气后就能浮在水面不下沉。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因为在河流中,很容易饿死、撞死、溺死,这些报警人都是可敬的英雄。 3、汉长安城的城市排水系统由城壕和排水明渠、暗渠组成。除了宽大的城壕外,在郊外开挖的昆明池等池苑,具有调洪蓄水的作用。城市下面还有高度比成人还高的地下涵洞,排水能力非常之强。 4、既然河南在一个月内多次罕见乳状云,那乳状云的出现和河南暴雨有关吗? 一般情况下,乳状云只出现在强对流天气系统中,而强对流天气有个非常显著的特征:短时、强降水。一般情况下,强对流天气出现的速度较快,但消失的也较快,郑州暴雨显然不符合这个特征。 事实上,河南720暴雨的形成另有原因。 在往年7月左右,西太副高会刚好停留在河南地区,西太副高是高压系统,来自海洋的水汽无法进入到这里,所以受西太副高统治的地区大多是晴天、少云天气。 然而在今年,西太副高异常偏北,再加上河南这里出现低涡系统,使得这里形成了降雨。但是,河南暴雨的幕后真凶是台风“烟花”,如果没有台风“烟花”,即使河南会出现降雨,也不过是普通的降雨,不会这么极端。 由于台风“烟花”在海面上形成,对外围的水汽掌控能力不足,再加上没有了西太副高的阻挡,以至于这些水汽沿着台风与副高之间的“通道”,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了河南,并在当地地势,以及低涡的共同配合之下,酿成了极端暴雨。 ———以上四点均为百度 第33章 · 俗话说“灾难无情人有情”, 在这个时候,人性的善良就显现出来,东城很多百姓都自发过来帮忙, 他们有的带着自家做好的干粮送给西城灾民, 有的腾出自家房间供西城灾民歇息,这次, 东城的富户也表现良好, 都不用府衙要求,每家每户都主动捐赠银子和粮食。 人总是乐观的,虽经历了灾难, 但只要能安定下来,用不了多久就又是好汉一条。 下午, 城防军出动了一千个士兵进行小范围的决堤, 他们慢慢把洪水引向市郊农田, 准确的说,是引向城防区的农田,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像吹风闪电一样很快传遍全城。 要知道,这个朝代的百姓,不管是居住在府城还是居住在乡村,都把农田看得非常重要,百姓们赚了银子, 要不就是买农田要不就是买铺面, 主动把洪水引往农田这种事谁都不会干。 城防军的士兵在慢慢引洪水进农田, 旁边有府衙的衙役在维持秩序,所以, 边上看热闹的人虽多,但都只敢小声讨论。 几个头脑单纯的居民在旁边轻声感叹:“天,城防军和衙役都疯了吗?他们把洪水引向农田,今年的收成不想要了。” 几个阴谋论患者在旁边摇头晃脑:“我觉得这估计是朝中有人要陷害刘将军,让他今年交不出公粮,你说这陷害之人也太缺德事了吧,这可是农田,祸害什么也不能祸害农田啊!” 但大多数人还是聪明人,他们细细琢磨一番,纷纷觉得这应该和洪水有关,今年这洪水不对劲,往年早就退了,今年这水还一动不动,而且今年这雨也邪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瓢泼大雨,于是,一部分又聪明又有担当的人主动加入引水队伍。 *** 赵悟走后,樊城去驿站给李真真搬来一堆书,还带来翡翠给她准备的饭食,除了饭食,翡翠还给她准备了两手炉,忙完一丢丢后,李真真吃过饭食,再用手炉暖暖手,终于可以稍轻松点,好好思考一下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帮忙泄洪。 待赵悟取得刘将军的同意后,樊城和蒋勇也各自带人加入引水队伍,昨日,蒋勇及士兵在各个路口帮忙维持秩序,但今日,赵悟已经派了专业人士镇守河道,他也就不去凑热闹,干脆和樊城一起去帮忙引流。 闭目一会儿后,李真真记得李树给的书中有一本游记,那个作者估计是“欧阳研的迷弟”,他根据欧阳研在京中做的市政排水工程,大胆设想是否可以在农田建立沟渠,帮农田提高生产。 李真真看到这个设想,就想起在现代社会,经过无数农业专家的实验,确实可以在农田里合理开沟,她在中央电视台的农业频道有看过,农业专家结合各种明渠、暗沟的排水渠道,对农田进行规划管理,这样不仅可以做到水涝时降渍排涝,干旱时还可以蓄水灌溉。 可惜排水沟的做法,她只在电视上看过,没见过现实中农田沟渠的分布,但没关系,作为一个建筑系毕业的工科女,她懂大概原理,于是,她结合游记内容,自己琢磨着画了沟渠详图,为了避免边坡坍塌,她还专门备注边坡需要放坡。 现在,可以在农田周围挖上沟渠,有了沟渠后,容纳洪水的能力就加强了,待水退后,可以根据图纸把挖好的沟渠改造成农田排水渠,这样,也不算白费人力。 她想了想,图纸还是得拿给董师爷,让他安排工部专业人士去现场施工,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正。 不想,找了一圈居然没看到董师爷,最后,她还是在丫环的指导下才见到号称”赵家幕府智囊团重要成员“的董师爷。 李真真看到他时,有些惊讶,又觉得这画面让她有些不忍直视,只见他身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红色衣袍,站立于府衙后院正中,同时,他左边站着三个高矮不一的萝卜头小孩,右边站着三个貌美的女眷,一行七人,排成一排,几人正在向上天祈祷,接着,几人很有气势的跪在蒲团上,口中开始念起心中所愿。 嚓,这不是智囊团成员吗,用脑力取胜呀,大哥,你怎么玩起这个!这还不是太惊讶的,听旁边那领路丫头说那三个貌美的女眷和三个高矮不一的萝卜头孩子分别是赵悟的妻子、小妾和儿子。 晕哦,那赵家不是号称百年世家吗,百年世家的文化传承果真和别家不同,如此不同凡响,但看几人那架势,好吧,很认真。 李真真也不懂这方面的事,对于不懂的事不乱置评。 这七人架势倒是足,只不过面前的材料有点局促,只见他们几人面前都只放了一个馒头,馒头上插着三根香,嘴上反复嘟囔着:“求西城水退,求西城水退……”,不仔细听,还以为几人念的“信女愿三个月吃素以换取某某”那句现代梗。 好在董师爷还是知道他自己身负重任,在看到李真真后,他迅速起身,问李真真有何事。 李真真拿了沟渠详图给他,他接过图纸看了一眼,额,看不懂,这种图纸还是得让工部的人来看。 虽然董师爷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靠谱,但做事还是靠谱的,他立马找了府衙专管工事的官员过来,让李真真把这图纸所画内容讲解给他,两人进行沟通交流。 那人也是个实干派,拿到图纸后,说要先去现场查看土质,提前进行规划,再确定如何施工,说完,就带着下属急急去现场,先行勘测。 李真真忙完这事,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于是,她开始采访董师爷:“董师爷,你们这是信教?” 董师爷一脸骄傲地回答:“不是,这是赵家家主自创的精神胜利法。” 李真真:“啊,这样,失敬失敬。” 董师爷:“我们赵家人人都学家主自创的精神胜利法,我可是我们赵家家臣中维三的红色衣袍之一。” 李真真:“哦,红色衣袍代表什么?” 董师爷:“红色衣袍代表虔诚度,我是最虔诚的,家主为了奖励我,还赐我回归姓董。” 李真真:“哦,明白了”。 董师爷接着骄傲地自吹:“家主说过,人要明是非、辨善恶,去恶扬善,所以人在遇到挫折时,要学会自己给自己精神上的支持,不能因为受到挫折就颓废。” 李真真一脸似懂非懂:“哦,原来这样。” 接着,李真真虚心请教:“那你们今日的仪式是不是有点简陋?” 董师爷:“那倒没有,我们家主说过只要心中有正义,哪里都有正义,祈祷不在于仪式,在于诚心,我家大人不是去一线了吗,我们得在后方给他精神上的支持,让他心中充满力量。” 哦,好吧,这种精神上的东西李真真不懂,在她看来这就是现代的鸡汤疗法,看来赵家家主已经研究了颇久。 满足了自己的八卦心后,李真真提出她要休息一下,董师爷赶紧联系赵悟的夫人带她去客房。 一路上,赵夫人偷瞄李真真几眼,把李真真都搞得有些纳闷,是今日没洗脸,脸脏了吗,于是,在赵夫人又一次把目光盯向她的时候,她也回望回去。 被发现了,赵夫人这次倒不躲,她回望回去:“县主,你还认识我不,我是白家的嫡女白渺然。” 李真真想了想,还真不记得,她不免对白氏歉意一笑,作为宅女,她并不善交际。 白氏微微一笑:“记不得没关系,当年,我那表弟单向思慕你,有次聚会,我还帮他给你送过珠花,你没有收,这一晃,都五六年过去了。” 李真真愣了一下,额,不免想到,自己年少时好像是有那么几个追求者,不过她一门心思追着秦燃,对那些追求者也没留意,当年,好像有一个世家子弟很钦慕她,为了她,还在学院里和秦燃打过架,后来被她口头警告过。 在李真真回忆之际,白氏主动说:“我表弟叫刘勇维。” “哦,我好像有点印象。”好像被警告的人就叫这名字。 白氏接着说:“都好些年前的事了,我表弟现已娶妻生子,如果不是今日见到县主,我也记不起来。” 李真真打着哈哈:“是哈,好些年前的事了,以后你遇到你表弟,帮我问他一声好。” 白氏:“行,你早点休息,听说你昨晚一晚没睡,好好睡会儿。” 也不知是老天爷怜悯百姓,还是董师爷的“精神胜利法”取得初步胜利,今日,水没有继续上涨,它虽没退,但也没涨,它稳在那,目前,能稳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 紫宸殿内,工部尚书面带喜色过来汇报:“皇上,雨停了,我们不用开缺口,只要我们能把这一波洪峰顶住,我们就完全不用泄洪。” 仁德皇帝抬头看了看天,果真如工部尚书说的那样,天开始慢慢放晴,但现在还不是完全放松的时候:““左水则碑”现在淹到几丈高了?” “还差半丈就到五丈高,我们正准备打开缺口泄洪,不想天就开始放晴,真是天佑我大佑王朝呀,天佑啊。”工部尚书说完,激动得老泪纵横。 仁德皇帝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那两位挚友在另一个世界也在保佑这万物苍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看不懂可以不看,不影响看正文。 1、重要申明:所有的设计都必须、一定要去施工现场,都是勘测、测量得出基本数据后,再画施工图和施工详图,在现场施工中发现问题还要及时纠偏,因本文是小说,现场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作者昧着眼睛写了个错误案例,给主角开了一次金手指,主角只是提出了一个整体性的概念,所画详图也是画的《国家建筑标准设计图集》中的样图,后期工作是交给工部一线的专业人员进行完善,他们会根据现场情况进行修正。直接画全套施工图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望周知。 2、农田排水沟不仅作为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及时降渍排涝有力的为农业高产稳产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农田排水沟通常是指天然形成的裸露在地表或者以排水为目的而挖掘的水道,一般不包括埋设在农田地表以下的暗管排水管道。它可以排除地表多余的水分,排除农田里面残留的化肥农药,还对生态净水的建立起着重要作用,所以设计好的排水沟,对农田水利建设是必不可少的。 第34章 · 夜已深, 月悄悄爬上枝头。 今日的喜悦城和以往不同,这时,许多人正带着农具往郊区走去, 城防区的农田里, 一大群|精|壮的汉子忙得热火朝天,有的人在决堤引流, 有的人在挖掘沟渠。 驿站许多人也夜不能寐, 五大家的人都不蠢,他们曾是高门子弟,比普通人见多识广, 昨夜,一听说樊城、蒋勇、永福县主几人匆匆赶去府衙, 这些人就感到此事不简单。 几个家主更是人精, 包括安国公和秦国公这种平日游手好闲的纨绔, 实则也是“外表草包,内有思量”的人, 上京城里那么多世家,都身蒙祖荫,但每年还是有不少世家衰败,可这两个府吧,看着看着快不行了,但却总能年年混迹于上流世家中。 昨日离府的三人到现在依旧未归,那三人都不是行事冲动之人, 肯定是发生紧急要事, 所以才连夜去府衙, 结合白日从店小二那打听的西城被困之事,很快, 几个老狐狸就猜到了他们此时的处境,这水,它不平常。 几人不约而同相约聚在一起,各自交换彼此信息,综合所有信息,大胆猜出的结论令人心慌意乱,今晚,是睡不着了,几人命家里女眷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转移,一时间,客栈里的贵女贵妇们忙起来。 霍氏也很忙,因卫氏不管事,所以自她嫁入秦府就担任秦府当家主母,担任秦国公府的对外交际,因此,她对事物的敏锐度远超其他人,今早,她知道李真真一夜未回后,就命两婆子收拾好东西,有事可随时转移,收拾好后,她就带着几人在客房急着做背包和帽子。 *** 城郊农田里,洪水随着河道依流而下,滚滚袭来,不断涌入农田,一晚上的时间,无数农田被水填满,众人这时才惊觉这水量的浩大,这无边无涯的农田已被淹没一半,但洪水还是源源不尽的涌来,谁也不知道剩下的农田能不能容纳全部洪水。 如果这些水涌入城区的话,东城危,此时,挖沟渠的人开始玩命挖渠,试图让沟渠容纳更多洪水,而自发过来挖沟渠的人也越来越多,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洪水肆虐。 *** 樊城、蒋勇及士兵在第二天天亮时才回驿站,一行人均一脸疲惫,昨日离开驿站时,樊城只留了五人在驿站保护翡翠等人的安危,又留了五人在府衙保护李真真的安危,其他士兵全随他去挖沟渠。 蒋勇这边倒是留了五十人在驿站,毕竟他负责押解,不能让所有人都离开,今日,他打算换班,继续留五十个人在驿站,把昨日留在驿站的人带走。 回来的士兵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大家又累又冷,急急吃完餐食,稍事休息,待会儿还要继续去干活。 这时,五大家的家主找到蒋勇,提出想让家里人随他一同去现场挖渠,蒋勇犹豫一息后答应:“你们自己安排一下,我每日带一百人随我外出挖渠,不过我丑化说前面,如果谁试图逃走,抓到他后我会就地正法。” 其实,他倒不担心这些人会逃跑,但该放的狠话还是要放。 一是现在外面的官道都被水泡着,走哪条路都不通,二是这些人都一个家族的,跑一个,整个家族的人要付连带责任,在本朝,背叛家族的人被世人唾弃,没有家族的庇佑很难单独生存,三是就算你跑了,没有路引,在城门那会直接被抓,就算侥幸出了城门,本朝户籍严格,没户籍连村落都待不了,只能在山上待着,谁想做野人啊。 五位家主点头答应,其实他们也是有私心的,他们想多了解情况,不然全待在驿站,两眼一抹黑,真出了事只能后悔莫急。 几人商量一下,因张、沈两家人多,男丁也多,商定结果是张、沈两家每家派35人,谢家派15人,王家派10人,秦家派5人,没办法,这三家人本就人少,很多还是女眷和孩子。 各家安排好随行人数,两个时辰后随蒋勇出发。 *** 李真真是第三天下午回到驿站的,虽在府衙后院吃得好住的好,但她还是想和俩孩子、翡翠、宝石待一起,总觉得这样才能安心。 回驿站后,听说流放的人也去挖沟渠了,秦燃就在此列,他是自己主动报名去的,本来秦家只用去五人,他可去可不去,但他是所有人中第一个跑出来主动请缨的,那积极的样子,仿佛跑得快还能额外发金币似的。 蒋勇看了他一眼,秦燃生怕自己去不了,在蒋勇看来时他赶紧表忠心:“我很会挖地的,真娘以前想在家挖条地道,都是我亲自挖,我一旬就能挖好,我还挖过花园的水沟、水池……”。 蒋勇也没想到自己看的那一眼,就爆露了永福县主这奇怪的爱好,嚓!他现在只想让这姓秦的白痴快点闭嘴,于是,他双手快速比了个叉,此事到此为止,他决定赶紧带着这白痴出门挖沟。 一时间,闹哄哄的场面一度鸦雀无声,众人心里默默吃瓜:这夫妻俩爱好有点特别,年纪轻轻在家玩的游戏与众不同啊! *** 李真真倒是挺支持秦燃去救灾的,作为一个在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孩子,电视上,每当哪个地方受灾,部队都会派人去救助,当地民众也会自救,所以,李真真很支持这个秦燃的决定。 说实话,李真真觉得秦燃更像社会主义制度下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她反而要咸鱼好多,咸鱼的生活节奏很慢,所以总会被那种心怀赤忱的人所吸引,想当年,她何曾不被这份赤枕善良所吸引。 那一年深冬,在松柏侯府中。 有一天,松柏候府在府中举办宴会,邀请了京中名门世族的贵公子和贵女们赏景。 松柏候府家有一个人工小湖泊,大家聚在湖边游玩,往年,湖中有个游船,大家可以登船赏景,那年的天气十分寒冷,湖泊已全然结冰,一些世家公子哥在湖面比赛谁砸冰砸得远,贵女们在旁边观看。 谁也没想到湖面会突然坍塌,一阵惊呼后,一个小厮掉进湖中,这时,所有的世家子弟和贵女都在第一时间往岸上跑,一时兵荒马乱,谁也顾不上那掉入冰窟的小厮,在众人眼中,只要不是世家公子或贵女,一个小厮掉下去也就掉下去吧,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只有一人反向跑向湖面,他随即脱了身上的厚锦袍,穿着单衣跳下冰窟窿中,一时,松柏候府的人都吓蒙了,赶紧叫府中所有人赶过来,一起打捞秦国公的五公子,开玩笑,在他家办宴会,死一个下人无所谓,谁家不死两个下人,但秦国公五公子死了,不说秦国公那厮,就是永福县主他们都惹不起,皇上才赐婚,县主的未来相公就死在他们府上,他们府上以后还怎么混。 于是,在集结了全府人员的通力救助下,终于把秦国公五公子和那个倒霉下人给救了起来,救起来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请御医、安抚各府受惊的贵女、公子。 一番事情搞下来,松柏候府被累得脱了一层皮,当然,最主要的是家里破了一笔大财,安抚各家不要银子送礼呀,家里小厮病了那么多,不要银子治病呀。 本想显摆一下家中新整修的湖景,再和各世家公子、贵女联络一下感情,结果,这事办得,亏了全家人好几年的俸禄,害得他家节衣缩食了好久。委屈! *** 李真真记得自己还剩六百副皮尉,她决定把这六百副送给蒋勇和五大家去救灾的人。想了想,还怕冻坏秦燃那张爱豆脸,毕竟那可是李真真的本命爱豆脸。 正好霍氏她们已经做出好些雷锋帽,留几十顶给樊城,匀一顶出来还是可以的,于是,李真真叫宝石拿一顶帽子随皮尉一起送给秦燃。 晚间,秦燃挖渠回来,收到这些东西,激动得不行,他兴奋地来到李真真客房外:“真娘,我就知道你是理解我的,你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李真真看他宛如看个智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还没听懂李真真上次给他讲的那句话的意思。 但于救灾这件事来说,李真真是绝对支持他的,为此,李真真还是好心叮嘱他:“注意安全,别把脸给冻坏了。” 哎!他也就脸能看,智商和情商双商堪忧。 其他人看到兔皮雷锋帽,一个个羡慕得不行,觉得这个又保温,又护住了脸和耳朵,就想照着做一份戴着,但这雷锋帽哪那么容易做,于是,各家只能给外出的人每人裁块棉布,用棉布包住头和脸。 次日,驿站又刮起一阵风,各家的大媳妇、小媳妇们都琢磨着做帽子,但帽子很难,所以做出来的成品五花八门。 *** 紫宸殿内,工部尚书正在向仁德皇帝报告:“皇上,“左水则碑”已经消退到四丈高,如果一直慢慢消退,三天之后水会退到安全位置。” 仁德皇帝揉了揉眉头,“联系到各府衙了吗?会不会已经淹了哪个府城?” 工部尚书思索一下:“暂时没联系上别的府衙。我看水是慢慢在消退,肯定是有人在有计划地引流,如果是淹了那个府城,水会瞬间没过,不会慢慢消退,应该没有淹其他城市。” 仁德皇帝点点头:“希望如此,就算被淹也没事,只要人全都安全就行。” 工部尚书回道:“皇上圣明,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城市还能不能继续吸纳洪水,如果能持续吸纳,那可就是天佑我朝了。” 仁德皇帝嗯了一声:“希望吧,叫户部尚书来,准备赈灾的银两,也通知兵部尚书,安排士兵在水退后进各城池帮忙清理洪水残物。” *** 驿站里的流感还是悄无声息来了,虽然很多人买了棉衣,但由于旅途辛苦,加之这群人之前都是养尊处优的,突然一下,又是日行几十公里,又是天气突变,很多人还是病了。 刚开始时大家都不重视,以为休息一下就好,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其实已经倒下一片。 早上起来,宝石去外面打听消息,听店小二说驿站有许多人得了风寒,李真真的心不由自主地“咚”了一下。 得,该来的还是要来! 很多事情自己就算已有准备,但一时半会儿,还是会心慌,在古代,风寒不是小病,如果医治不及时,很容易成重病。 作者有话要说: 1、秦燃是有缺陷的,如果他很完美,我的男二男三怎么出场?为了我的男二男三出场,所以他必须有缺陷,哈哈。(按出场顺序算男一男二男三)。 第35章 · 因驿站出现流感症状, 李真真怕交叉感染,索性尽量窝在客房少出门,今日只开窗看书, 由于她最近老给人一种文化人的感觉, 所以大家对她突然热爱看书一事,接受良好, 她在看书时大家都安静地配合她。 其实李真真心里苦呀!以前那可是天天看话本子, 现在为了生活,天天看专业书,还不得不重拾旧业, 咸鱼生活一去不复返。 今日,初听到流感袭来,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 嚓, 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水还没退, 流感又来了。 但转头一想,也没什么了不起,她又不是吓大的,而且现在的情况可是和书中完全不同,不说樊城那一堆堆风寒药,就她空间里的中、西感冒药,护她们几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她也不敢大意, 她让翡翠、宝石和小孩也尽量不出客房, 还把马车上的两个小炉子给搬进了驿站客房里, 让翡翠一个炉子熬红糖姜茶,一个炉子做饭, 谁进她们客房都请人喝一碗红糖姜茶。 两炉子今日很忙,饭点要做饭,随时要供应红糖姜茶,业余时分还要熬醋,熏得一屋子都是醋味。这下,小英俊不干了,这一屋子什么味道,烧出来的醋有点像臭脚丫子的气味。 李真真没鸟|小英俊的抗议,眼一横,那欺软怕硬的家伙就再不敢抗议,乖乖躲角落里和大英俊做游戏去了。 李真真为了以防万一,还笨手笨脚制作了一个口罩,虽说过程有点艰辛,但好歹没扎到手,翡翠也在旁边做,她针线手艺很一般,做的口罩凑合能戴,宝石完全是“针线盲”,只会睁眼胡吹,”天,县主好厉害,县主这手艺太好了……“ 吹得李真真都想用针线缝住她的嘴,这顶着倒数第一的名头狂吹倒数第二,你就不尴尬吗?反正她是尴尬了,还好,屋子里就这几人,不用社|死。 刚庆幸完,又听到两个无脑吹…… 大英俊:“我娘亲好牛!什么都会。” 小英俊:“我长大了也会,因为我是娘亲的乖儿子。” 李真真木着脸:好吧!你们高兴就好!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 这几个口罩还是李真真撕了一件亵衣做的,但她本来在外面的衣服就不多,哪能这么胡乱撕,得去买棉布,最好多做些,还要给士兵送。 可惜的是,东城、西城的店铺都没开业,这可真是“身在布厂却买不了布”,就如“身在黄金屋取不了黄金”一样的憋屈。 最后还是在樊城那找到的白色棉布,之前买棉被和棉衣的时候,那货商用白色棉被做包裹,这不,衣服和棉被都卖出去了,这剩的外包装总算可以再次利用。 有了布之后,李真真就把制作口罩的事交给霍氏几人,她们屋里几个菜鸟就不要献丑了。 李真真:“大嫂,这个叫口罩,戴上可以防止流感传染,你帮我做三百个左右,我的私兵需要二百个,剩下的一百个我想送给蒋统领。“ 李真真拿了翡翠做的口罩给霍氏和秦白薇当样版,两人拿着细细看了,又问了一些制作的注意事项。 霍氏开口:“我觉得这个管用,我们自己也一人做一个行吗?” 李真真:”行,我巴不得人人都戴着,那样可以防止互相传染。” 霍氏笑了笑:“行,我先给你们几人一人做一个吧,我和白薇就针线活还行,以后有针线活你都拿给我们做。” 李真真求之不得,连连称好。 回到客房后,霍氏几人开始做起口罩来,她们四个人倒是会分工,付婆子针线不好,就负责裁剪,周婆子的针线次一些,就负责缝挂耳的袋子,霍大嫂、秦白薇的针线好,就负责缝面罩部位,四个人搭配,活做得很快。 她们先给自己每人做了一个,各自戴上后,就开始给李真真屋子里人做,再给士兵做。 有了口罩后,几人出门就成了一道风景线,夜晚,驿站里的油灯总有不甚明亮的地方,店小二就会左看到一个全脸捂白布的人,右看到一个全脸捂白布的人在他面前路过,在他被连吓着掉十二次瓢瓜后,他对着二掌柜吐槽:“那脸上捂白布的太吓人了,和顺子那大伯母有得一拼。” 店小二刚说完这话,一只手无声无息搭上他的肩膀:“你在说我?” 店小二吓得差点弹起来:“王婆子,你啥时候回来的,不是不通路了吗?” 王婆子:“早回了,心情不好一直没出门,今日无事,看店里看看你们。” 要是李真真在现场的话,她一定可以认出这王婆子就是之前在第一个驿站遇到的那个婆子,话说这婆子手脚还有点快。 *** 五大家族的家主看到霍大嫂她们的口罩后,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下就知晓了口罩的用途,于是,她们找了家里的主母去找霍大嫂。 “秦家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县主说戴上这个,可以遮住口鼻,现在好多人病了,戴上这个可以避免互相传染。” “我们可以照着做吗?我们也想防护。” “这是县主给的,我去问问她,可以的话我给你们每家一个样品,你们照着做。” 付婆子过来问李真真,李真真当然同意,人人戴口罩才可以有效防止交叉感染,连新冠那么牛逼的货都可以戴口罩预防,如果能够人人戴口罩,那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在几个家主的要求下,各家族的小媳妇们又开始缝起口罩,一时间,驿站里每个人脸上都戴了白布口罩。 店小二:你们准备集体吓我吗?还好我这些年被王婆子给训练出来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爱哭的胆小小孩。 **** 深夜,蒋勇回来时,也被驿站这种人人脸上蒙白布的行为给迷惑到了,不过,他在收到李真真给准备的一百个口罩,又收到了五大家给准备的二百个口罩后,很快接收了这份好意。 听说驿站出现流感,他很是担心,现在城中的药房没开门,所有大夫都被府府征走,只有府衙那边有大夫。 于是,他又深夜造访府衙求大夫,大夫随他回驿站看后,说是风寒,原来,今日不止驿站有人生病,外面很多灾民也出现风寒状况。 大夫说:”哎,这病倒是好治,就是药不够,知州大人已经派人去其他城镇求药去了,但其他城镇的情形也不好,不知有没有多的药匀过来。” 蒋勇想了想,找到李真真:“县主,樊兄那里好像备了风寒药,不知道可不可以匀出来给驿站生病的人用。” 李真真:“药倒是有,之前在药房买了备用的,可惜现在没有大夫,也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对症,你也知道,药不对症,可是大忌。” 蒋勇:“我刚去府衙请了一个大夫过来,可否让他看看你们买的药和驿站生病的人是否对症,如果对症,还请您把备的药拿出来救急。” 李真真:“那是自然。” 蒋勇请的大夫仔细辨认了囤的药,刚好和这些人的病症对症。 正好这时樊城回来,他解释道: “进城那日,我去补给物品,走到药房附近,听周围的人提了一句,这天气突变,恐有人会得风寒。 我就想到我们这一行人,人数众多,且一路行程较远,老弱病皆有,最好备点药带好。 我正好在药房买常规用药,就让药房大夫给多配了些风寒药,想不到,这就用了。” 李真真假装很惊讶:“那是很凑巧,正好你备了药,留下一部分应急的,多的就捐给府衙吧。” 几人大赞:“县主仁慈”。 于是,府衙大夫感谢一番后,带走大半风寒药,留了一小半风寒药给驿站生病的人服用。 蒋勇拿到药后,命人赶紧熬制好给大家喝。 李真真给蒋勇建议,重新分配房间,让生病的人住一个通铺,其他没生病的人住一个通铺,这样可以避免相互传染。 另外,李真真还让樊城把姜和红糖拿给驿站掌柜,叫厨房天天在驿站熬红糖姜茶,给没生病的人喝。 作者有话要说: 有喜欢看种田文的吗?同期新晋好友写了一篇种田文,大家可以去瞅瞅。 《穿成童养媳后我手握爽文剧本》 寄意/文 文案: 简初桐穿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东扬王朝。 原身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吃不饱穿不暖,十岁时被卖到陆家,成为陆嘉之的童养媳,终于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 陆父陆母因意外逝世后,为报答陆父陆母的养育之恩,她咬牙扛起了供陆嘉之读书的责任。 陆嘉之十岁便考上了童生,从此骄傲自满,认为读书不过尔尔,导致学业愈发跟不上。三年后同窗通过了院试,他未通过。 同窗友人的嘲笑、父母逝世的噩耗,陆嘉之深受打击,开始破罐子破摔,与县城结识的“兄弟”流连酒馆赌坊。 穿来的简初桐看着眼前的烂摊子:“……” 她只想当一条咸鱼!! 熊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 家贫如洗?想办法种植农产品,发展美食呀。 陆嘉之被揍了几回后,终于意识到反抗无用,最后只能含泪苦学。 但是—— 为何除了读书做学问,他还要洗衣、煮饭、打扫屋子? 所有人都觉得简初桐疯了,不仅想当状元夫人,竟还做起了生意,连村里的小孩都编了童谣来嘲笑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却不想陆修远有朝一日,居然真的金榜题名,三元及第,再凤披霞冠十里红妆,只为博她一笑,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 简初桐经营的酒楼,也成为东扬王朝第一酒楼。 第36章 · 给没生病的人喝。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会岁月静好。 不想, 紫宸殿内,工部尚书急急来报:“皇上,今日河水急涨, “左水则碑”的水又涨到四丈高, 需立即下令全城进入紧急状态。 仁德皇帝纳闷:“昨日“左水则碑”的水不是已经消退至两丈高。” 工部尚书摸了摸额头的汗:“昨日是已消退,但今日, 上游的洪水突然宣泄而下, 现在相当于两场洪峰前后叠加,所以,这……”。 仁德皇帝咦了一声:“意思是前水还没有走完, 后水又来了?” 工部尚书呐呐道:”是,估计我们的上游也在下暴雨?“ 仁德皇帝:“上游的雨多大?多久能停?” 工部尚书俯跪在地:”臣……臣不知, 臣有负圣上所托。” 仁德皇帝深深闭眼:“安排水报、羊报, 及时给下游各城池报信, 告诉各府衙及县衙官员,只需保证人员安全, 其他均可放弃。工部各人员继续监测水位,“左水则碑”一旦超过五丈,按原定泄洪口开口泄洪。” 工部尚书领命而去。 说完,仁德皇帝又叫来兵部尚书:”安排二千精兵,带上救灾物资,让刘统领亲自带队赶往喜悦城,路上克服一切困难, 务必要赶到喜悦城, 把救灾物资送到。” 仁德皇帝安排好事情后, 久久没有说话,“郭公公, 你说真真他们是不是也被困在城里?” 郭公公:“奴才不知,县主福大命大,就算被困城里也是吉人天相。” 仁德皇帝望了望天:“但愿……” *** 喜悦城城郊 今日上午,挖渠引水的人少了许多,有不少人得了风寒,加之很多人已经连着挖了两天的沟渠,看着水快退了就打算在家休息。 不想,今日的洪水汹涌澎湃,如猛兽般向岸上袭来,上午时分,有一引水小队挖的缺口大了点,就造成堤岸突然决堤,汹涌湍急的洪水冲向人群,冲走了两个来帮忙挖沟渠的村民。 幸亏决堤的口子小,边上士兵反应快,几人冲上前救起被冲走的村民,并用身体堵住缺口,才制止了险情的发生。 有一些在现场目睹一切的村民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们干得这活是有风险的,下午时候,不知不觉又悄悄走了一批人。 大面积的决堤是发生在下午申时,这时候,大家在农田边啃着干粮休息,因为没人在引水,大家都以为很安全,不想,有一段旧河道突然被洪水冲断,波涛汹涌的洪水瞬间涌来,来势汹汹涌入农田,激起滔天巨浪,几十个在歇息的人同时被卷入洪水,连营救都来不急。 此时,不止东城河道这边遇到了惊涛骇浪,西城的洪水也开始猛然上涨,而且水蔓延极快,不时,整个西城全被淹,连这边的灾民救助点都差点被淹。 今日的赵悟很忙,当听到决堤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去往第一线,同都水监、都巡河官一起商定抢险事宜,同时,他也得到了不好的消息:“一是市郊的农田几乎全已灌满洪水,连沟渠都差不多满了,二是这次冲走的人中有永福县主的相公。”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很为难,不想,回到府衙后,还没来得及让人去通知永福县主,又得知灾民安置点出了问题,不仅得流感的人员爆满,还出现了痢疾,这两种疾病,就目前来说,不管爆发哪个,都是灾难。 很多年后,赵悟和自己的子孙讲到那一天,他都称那一天为“黑色日”,这一日,他听各种坏消息都听麻木了。 虱子多了头不疼,他已经麻木了,未知的他没法探知,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进行人员转移,号召年轻力壮的民众参与抢险,能挖多少沟渠就挖多少沟渠,总能多存点水,给下游减轻负担。 *** 西城河水不断暴涨,驿站的人也人心惶惶,府衙那边已经通知他们收拾好东西,如果洪水继续上涨,会先安排一部分老幼妇孺先行转移去凤凰山山脚。 当然,这是提前沟通,目前洪水还没涨到驿站来。 驿站的另一个店小二顺子收到消息后,急急上楼叫李真真几人先做安排:“县……县主,水……,水要来了,提……提前准备,说……,不定等会要转移。” 李真真:看把这孩子急得,都给急结巴了。 这时,无处不在的王婆子又悠然出现,“他不是急才结巴,他就是结巴,他小时候调皮,模仿村里的结巴说话,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学成结巴了。” 李真真:额……还能这样。 王婆子还怕李真真不信,拉出证人:“真的,我不骗人,他是我儿子。” 好吧!妈妈暴露儿子的缺点,做儿子的也只能认了。 *** 一个时辰后,官府的人没有来通知转移,只通知说现在水又给稳住了。 好吧,稳住就好,李真真就记得书中并没有写水淹了东城,怎么现在连东城也要淹了? 于是,她假装躺一会儿,又一次进到自己的识海里,想打开那本书,看可不可以多看情节。 太阳哦,书居然给锁了,连第一章都给锁了,点击后,书本显示:剧情发生偏移,内容重新手打中。 嚓,这书的内容还带变得哈,还内容重新手打…… 你确定你不是一本盗版书,好像只有盗版书才有如此骚|操作。 *** 知道秦燃被洪水冲走,是傍晚时分,听说他运气好,手上抱了一根枯木,随洪水顺流而下时被人救起,现在正在府衙被大夫救治,因为怕李真真太伤心难过,所以其他人现在才告诉她。 李真真听到这消息还有点恍惚,这好像又不是书中情节,而且秦燃是男二,怎么说也应该纵横大半书,嗯,虽然这书有点奇奇怪怪,内容还可以变来变去,但不管怎么说,人平安就好,愿所有被水冲走的人都能人人平安。 既然得知他生病,怎么也得去关怀一下,于是,李真真让翡翠收拾了一根人参、二斤红糖、两斤姜加二十个鸡蛋,准备让宝石提着这些东西去看他。 现在的情况要务实,送礼得走经济实用路线,也不要瞧不起鸡蛋和红糖,要知道李真真都好久没吃红糖鸡蛋了,天冷,母鸡它不下蛋。 母鸡:大姐,现在不止冷,这还涨水呀,我去哪下蛋。 *** 刚收拾好,就听说秦燃醒后,府衙的人已经把他送回驿站了,那既然在驿站,李真真怎么也要过去慰问一下,于是,她提着她准备的红糖和鸡蛋去看望病人。 人倒是好找,大通铺的位置李真真也知道,秦家住在第二大通铺,卫氏是当家主母,所以居住的位置是最好的,住在进门对着的地方,这时,秦燃就睡在进门的那个床上。 也许是李真真的眼神太真诚,卫氏侧了侧身,说:“真真,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很急,我正打算叫人去找你。” “……” “真真,你那里环境好,你能不能和蒋统领商量一下,燃儿生病期间就去你哪里休息?” “……” 就这样,本来李真真只是想去慰问关怀一下,结果还是一时心软就将秦燃给带回来客房了,对于救灾这件事来说,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还是要支持这个行为。 回到屋子,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儿子,他还想去亲亲秦燃,李真真让他远离了,说秦然病了,要休息。 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这可怎么睡了,有点麻烦。 还好樊城是个好人,主动腾了一间房给秦燃,还想着他今日落了水,怕晚上发烧,又专门安排了一个士兵晚上照顾他。 李真真在心里默默举起了手指,你是好人,姐感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 这一不小心捡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李真真是有些晕菜的。虽然樊城给安排了住宿,还安排了士兵照顾,但这一日三餐还得李真真来安排, 包括熬药都得由她们来负责。 为此, 李真真每日特制的红糖姜水没了,要喝只能喝驿站熬的大锅姜汤。 为了以示诚意, 一早, 李真真还让翡翠准备了早餐——白粥、咸菜。 因病人不能大鱼大肉,中午继续发扬艰苦朴素的传统,吃馒头加咸菜。 两顿咸菜, 吃得李真真自己都怨念万分,二儿子直接嘟囔了嘴, 连一向听话的大儿子都感觉有点不开心了。 哎!你说这脑袋咋想的, 一时被美色迷了眼, 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现在连吃饭都只能吃病人餐。 咦, 不对呀,秦燃是病人,她几个又不是病人,她几个为啥要跟着吃咸菜馒头? 一时想通,李真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果然,牛牵到北京依然是头牛, 智商这事, 是个玄学, 算了,下午, 她们几人正常开伙食。 想通后,李真真就开始和翡翠琢磨吃什么,这么冷的天,要是往年,李真真就吆喝着吃火锅了,但是现在,她不能吃,不能太得瑟,毕竟她是个在流放的人,驿站那么多人,就你屋子里那么香,那是把自己当靶子。 吃火锅太高调,但吃点其他的应该还是可以。 火锅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的持续性飘香太长了,从开始吃到结束,那是要持续飘香几小时,很是勾人。 既想吃到那味道,又不能有持续性,李真真思索了一下,就改良版麻辣烫吧,烫好了捞起来,虽依旧有味,但也就飘香在屋子里。 现在得想想配菜吃什么,得有肉有菜才好吃,菜倒是有,之前樊城买了不少菜放驿站厨房,就是没肉,因为前几日肉吃光了,现在想买也买不了。 要不花钱把驿站那打鸣的鸡给买了吃掉,不过那店小二估计不会卖,据宝石说那两只鸡是店小二亲自养的,一公一母,等着下个月定亲的时候送给他岳父岳母家。 至于为什么要送鸡给他那岳父岳母家,这个原因宝石没打听到,但人人都有权力有隐私,店小二也是有权有隐私的。 店小二:……我的隐私就是缺银子。 就在李真真在纠结是不是要花大价钱试一试店小二对爱情的忠贞程度时,樊城提了几桶鱼回到驿站,原来东城有个养殖户的鱼塘快被水淹,他干脆把鱼捞起来便宜卖,五十文一桶,还送木桶,这不,太便宜了,樊城买了几桶回来,送了一桶给李真真。 李真真看了看桶里的鱼,还挺大个,她叫来了翡翠:“翡翠,咱们晚上吃麻辣烫吧,片点鱼片,就着土豆、白菜、蘑菇……,一起煮一锅麻辣烫,小孩子的碗里放芝麻酱,我们的碗里放辣椒油和花椒油,这一天天的,嘴都淡得没味了。” “行,那五少爷那也送麻辣烫吗?不是说病人要吃清淡点吗?” 李真真顿了一下:“他那里不用送麻辣烫,把鱼头剁下来熬成鱼头汤送给他喝。” “鱼头汤好喝吗?”宝石在一旁插嘴。 李真真眨了眨眼:“还行吧,鱼头汤补脑,鱼眼睛补眼。” 宝石:“那我要补点吗?” 李真真摸了摸她的头:“你已经很聪明了,不用补。” 宝石:“是的了,我觉得我很聪明。” *** 很快,翡翠就做好了改良版麻辣烫,把菜煮好后,加入小料,拌匀,大人的碗里加入花椒油、辣椒油,小孩的碗里加入芝麻酱,一碗香喷喷的麻辣烫就好了。 晚餐时,红油麻辣烫和芝麻酱麻辣烫相继上桌,色泽味具全,那香味一不小心就飘向了隔壁屋子。 隔壁屋的秦燃也在吃饭,但他的桌子上就相对寡淡了,一锅奶白色鱼头汤加一碗白米饭,虽是鱼头汤,但翡翠手艺好,那汤也熬成了牛奶色,上面飘着青绿的葱花,还是很让人有食欲的。 闻着旁边的麻辣烫飘香,再看这鱼汤,两厢一对比,那鱼头汤就显得索然无味,好想吃麻辣烫啊! 宝石吃完后,摸着吃得滚圆的肚子去隔壁客房:“五少爷,你怎么还不吃呀?这可是县主特意吩咐给你熬的,让你好好补身体。” 秦燃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我想吃麻辣烫。” 宝石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五少爷,你居然这么挑,小少爷和小小少爷都比你懂道理,他们今天都还是吃的芝麻酱口味的麻辣烫,你知道吃不辣的麻辣烫多惨吗? 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在吃药,需要吃点鱼汤补一下,你看这鱼,翡翠熬了一下午,都炖烂了,多好,还有,县主说你要多吃鱼头,补脑,还要多吃鱼眼睛,多补眼神。” 秦燃纳闷:“我眼睛可以,不用补。” 宝石瘪了瘪嘴:“五少爷,别吹牛了,我听说你射箭不好,每次秋猎宴,你都拿不了第一。” “我每次都第二,也不差呀。“说完,秦燃不免有些尴尬,自己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 自己总不能和小姑娘讲射箭不单纯是眼神问题,还和弓箭有很大关系,那刘勇维每次得第一,是因为刘家祖上是游牧民族,精通射箭,那箭都和普通人不一样,是特制的弓箭。 但一看宝石那傻乎乎的丫头片子,解释了也没用,干脆闭嘴喝汤。 *** 驿站里病得比较严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秦燃的爹秦思文,还有一个是原书女主沈清梦的爷爷沈昊阳。 沈昊阳年纪偏大,而且前一段时间进了大牢,这一路又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没抵住流感的侵袭。 而秦思文了,那是因为他老婆不顶事,这一路上,他又要管家务事又要管外部沟通,肩上任务重,这一下,给累病了。 两人都喝了府衙大夫给配的风寒药,却一直不好,急坏了家里一众人。 安国公求到李真真这里来,李真真想到书中的秦思文就是在这里给挂了,从内心来说,如果只有一颗药的情况下,沈昊阳和秦思文同时生病,李真真也会把药给秦思文,因为秦思文一直对她不错,是个很好的长辈。 于是,李真真主动拿了一颗天王补心丸给宝石,让她看着卫氏喂给秦国公后才能走,没办法,卫氏这人不靠谱,不看着她喂,怕她被人把药给忽悠丢了。 吃药后,秦思文好了许多,虽还有些虚弱,但不发烧、不咳嗽,后期慢慢将养,很快就可以好起来,这也让大家再次见识到天王补心丹的神奇。 沈家派人来打听,那卫氏也是个缺心眼,直接就说是吃了李真真给的天王补心丸。 沈家的人倒是比卫氏识大体,知道这药的重要性和珍贵性,回去后,沈家人合计了一番,让沈清梦来找李真真求药。 当天晚上,沈清梦来找李真真求药。 “表嫂,我爷爷生病了,我想求一颗天王补心丹。”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李真真想了一下,看来这是走回原剧情了,和书中一样,女主还是来求药,不过这次求药不是找的秦燃,是找的李真真。 于是,李真真沉吟:“这药很珍贵,我没有太多”。 “表嫂,我知道这药很珍贵……如果不是爷爷病得这么重,我,我也不会来求药。” “这药是我用来保命的,谁也不知道这一行路上要经历什么,我不能随便给你。” “表嫂,我拿东西来换,可以吗?” “换?你拿什么来换?” 随即,沈清梦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牌子给李真真。 李真真看着这个牌子,牌子上面刻了一个沈字,但不是金也不是玉,看不懂什么材质。 “我知道,表嫂不一定看得上这物件,但这是我家目前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我家抄家的时候好多东西都没能带出来,这是我们家族的信物,你拿着这个令牌,可以向我们沈家族人提一个要求,我们会集全族之力满足这个要求。” 李真真看着这牌子,心想:如果我的愿望是成为大佑王朝首富,你们也满足吗? 哎!可惜她是个高冷之人,不能提如此崩人设的愿望。 不过,“集沈家族人全族之力办一件事”这个承诺还是很划算,毕竟沈清梦是原书女主,以后也是有大造化的,李真真没想得罪原书女主。 按原书剧情,这颗药就是给了沈清梦爷爷的,她也懒得拉仇恨,而且她空间里还有三十多颗这个药,她就当日行一善吧。 现在的她,恨不得离原书的女主、男主、男二都远远的,让他们去表演他们的琼瑶剧,她做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于是,李真真拿出瓷瓶,给了沈清梦一颗药。 沈清梦走时,李真真才突然想起,问她:“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叫我表嫂?” “你就是我表嫂呀,秦燃是我表哥,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娘还带我来吃了喜酒的。我娘是卫家大房的嫡女,她娘是卫家三房的嫡女呀。” “我怎么没印象?” “我那时才十岁,估计表嫂没印象。“ 哦…… 原来,沈清梦和秦燃竟然是亲戚,不过这个年代的表哥和表妹是可以暧昧的,怪不得。 *** 如果说前日是赵悟的“黑色日”,那么今日就是赵悟的“幸运日”了,前日,洪水气势汹汹袭击西城,今日一早,他居然收到了的羊报,羊报中皇上下令:不介意财产安全,只求人员平安。 这就太好了,虽然喜悦城淹了一半,但他疏散及时,整座城没有人死亡,包括决堤冲走的人,都全给救回来了,最让他高兴的是,洪水已经开始慢慢退去。 现在,就风寒和痢疾这两种病还没有彻底治好,但府衙的大夫们发现得早,早发现早隔离,再加上县主捐赠的药,他这边问题不大。 今日下午,赵悟又收到了圣上赐的救灾物资,不仅有药材,还有许多实用的物资。 今日,真是高兴得让赵悟秃了的头发又长回来两根。 *** 晚间,李真真收到赵悟老婆白氏的邀请,说李真真三姐夫托人给她捎来东西,问她是自己来府衙取还是让人给她送来。 李真真想了想,既然别人捎东西来,还是要当面道谢比较好。 在回复了自己去取后,李真真决定稍微收拾一下自己,至少洗个头洗个澡,不能邋里邋遢地去谢谢别人。 梳妆打扮就不用了,但不能像前段时间一样穿得不伦不类,幸好,她包袱里有两套充场面的衣服,她叫翡翠拿出来给她穿上,又简单的梳了发髻。 因为是约见,所以府衙那边派了轿子来接她,她穿戴好后素颜出门,一出客房,就见到秦燃站在走廊里局促不安的走来走去。 秦燃看到她出来后,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古怪:“真娘,你要出去?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李真真想:取个东西你去凑什么热闹。 “不用,只是去取点东西。” 然后,秦燃沉默了,沉默后莫名其妙地问:“哦!那真娘你还回来吗?” 李真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要回呀,只是去取个东西。” 秦燃开心地笑了,精致地眉眼笑得李真真有点心动,但她很快平复下来:冷静,你要忘记俗念,不能再被美色冲昏头脑。 不过,在李真真要下楼梯的时候,秦燃又开口:“真娘,你穿这身衣服不好看,你前段时间穿的那大棉袄才好看!” 李真真转头看向他:“你确定?” 秦燃眼神左右看了看,眼神闪了闪:“是的,那个好看!那个颜色特好看!” “哦”。李真真哦了一声就走了,算了,她不想和色盲讲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 李真真带着翡翠来到府衙后院, 因宝石太过活跃,所以她留在驿站照看俩孩子。 轿子到府衙后院时,白氏和另一美妇早已等在门外, 两人一起迎李真真入府, 白氏旁边那美妇巧笑倩兮,看着很是爽利, 她自我介绍让李真真叫她丽娘子。 一行三人, 有两人是社交大人,就算加上李真真这个社交菜鸟,一顿饭也吃得宾主尽欢, 那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吃完正餐, 三人一起边喝茶边闲聊, 李真真这时才知道这爽利美妇不仅是交际达人, 还是大佑王朝“第一大布匹商”钱家家主的三儿媳。 丽娘子据说她娘家也是商户,从小就对经商很有天赋, 嫁入钱家后主管钱家布匹业务的内务管理,当初在凤凰镇开办转运业务就是她一手操办出来的,正因为开办了凤凰镇的转运业务,所以钱家迅速的拿下北方市场,多年来一直稳居全国第一大布匹商。 听听,光听就觉得很牛逼,这份魄力, 在现代的话怎么都能成个女企业家。 李真真虽不精明, 但好歹在现代读了那么多年书, 又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前是因为生活很安逸, 所以她一直过得很咸鱼,但现在嘛,要为自己的生计谋划了,只有多赚银子才能保证以后的生活品质。 这时,她脑子一下子开窍了:樊城不是卖了棉被和棉衣吗?骡车上有空位置,是不是可以采购一批布匹去转手赚钱。 正好这时白氏有事离开,于是,李真真单独问丽娘子:“丽娘子,如果不是商户也可以在你那里批量购买吗?” “可以,北边那边很多大户家里奴仆多,需求量也多,直接从我们这边购买会便宜得多,他们来人付了银子后,我们直接托运过去?” “托运?” “是的,凤凰镇那里有镖局,可负责托镖货物。” “那费用怎么算了?” 丽娘子没想到李真真对费用感兴趣,但她还是好脾气的为她解惑:“我们有三种价位,第一种是我们只管备货,客商自行来提货,第二种是我们把货物交付至凤凰镇,并搬运到客商的骡车上,第三种是我们送货物上门,路上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负责。 这三种价位,第一种方式最便宜,但很少有人选择,客商几乎都是选择第二种送货方式,因为凤凰镇的物流很方便,在那接货可以很快运走,最贵的是第三种方式,因为税费、货损及一路的食宿费都是我们负责,我们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所以我们也很少接第三种订单,只有熟客的单我们才接。” 李真真听丽娘子解释完:天,她差点以为自己重新上了一节国际贸易课。 这不是现代国际贸易课上学的EXW(工厂交货)、FCA(货交承运人)、DDP(完税后交货)吗? 嚓,这丽娘子莫不是个经商奇才,这下,李真真看她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女版马爸爸,双眼晶亮,那是看银子的眼光。 丽娘子被李真真看得有些心慌意乱,这突如其来光芒让她有些慌乱,这什么眼神呀,怎么谈着谈着县主突然就不对劲了,这种眼神好像突然爱上了她,怎么办哦? 但她是什么人,那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所以,短暂心慌后,她稳住心绪,不动声色举起茶杯阻挡了李真真的视线,喝口茶水后,她又硬着头皮接着说:“这不是我首创的,我是向别人学习来的。” 哦,向别人学习的,李真真突然灵光一现,呀,这是老乡啊!这是终于遇到老乡。 这下,李真真盯丽娘子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又是另一种让丽娘子琢磨不透的神奇光芒出现。 接着,那永福县主神神秘秘地对她说:“这要是可以走空运就好了?” 这句话让人怎么接,丽娘子有点为难,空运是个什么玩意?于是,她疑惑地盯着永福县主,那永福县主神神秘秘地对着她来了两个字:“飞机”。 这,饶是丽娘子再有修养,但这样接连被问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也有点绷不住脸上的微笑。 好在,那永福县主突然之间又正常起来:“哦,我就想着以后运输能快点,飞快地走。” “是的,县主说得极是。”丽娘子终于可以暂时歇口气,显然,这画风突变让她差点接不住话。 稳定心绪后,她又开始闲聊:“其实我们也是学习第一皇商米家的经商模式。” “米家也是这个经商模式?”李真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米家有人是穿越的? 不想丽娘接着说了一句,让李真真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其实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是我朝欧阳大人,欧阳大人提了建议,然后米家就开始试行,这些年慢慢积累经验,就演变成好些家的常规经商模式。” 欧阳大人,这不是她外公,这又是修排水沟的,又是提出国际贸易的理论,难不成她那外公是穿越的,这样想想也有可能,估计他那外公就是拿了男主剧本的牛人。 看吧,同是穿越人士,人家混得叱咤风云,自己混得风雨中流放,两相一对比,也是绝了。 等丽娘子放下茶杯时,再看李真真,她眼神已恢复正常,丽娘子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李真真刚才那么失常的原因,估计是把她当成这个经营方式的首创者,也是,当初她第一次听说这种计价方式,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可惜了,欧阳大人那种天才,真是天妒英才。 李真真恢复正常后,俩人又开始正常聊天,李真真清了清嗓子:“丽娘子,我有一个朋友想在你这里买布匹,想采用第一种交易方式,你额外帮忙报税,可以不?” 丽娘子瞄了一眼李真真,李真真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茶杯,显然,丽娘子已经知道这个朋友就是李真真本人,但她并不点破:“可以,既然是县主的朋友,需要货物时提前一天来钱府找我,我需要一天的备货时间。不过话说前头,私人交税比商户交税要高3个点,因是私人买卖,那么我只能帮着交私人税。” 李真真忙道:“这个自然,不是商户肯定不能享受商户的优惠,交私人税是应该的。” *** 谈好这笔买卖后,李真真很开心,想到自己谈了这么大一笔买卖,她一路都面带笑容,感觉自己走路都在带风。 提着三姐夫给捎的东西回到驿站,她急急往客房走,想赶紧看樊城客房的灯有没有亮着,如果亮着,就让宝石过去传个话。 不想,在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真娘,你回来了”,李真真抬眼望去,是秦燃,他正坐在驿站的大堂里,估计在等人。 李真真微微朝他点下头,急着上楼,秦燃却一路跟来,在客房门口:“真娘!你今天很开心。” 李真真想了想,今天办成一件大事,肯定很开心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再看向秦燃时,他仿佛突然间有点落寞,不过李真真没空关心他的少男情绪,准备的说,她现在只对赚银子感兴趣,她想早点安排好自己的狡兔三窟。 不想,秦燃又磨磨唧唧地出声:“真娘,你下次见刘兄带我一起好不好?我好久没见他了,有点想见他。” 李真真愣了一下:“刘兄?谁呀?” 秦燃看到李真真的表情,瞬间,脸上落寞的神情没了,居然带了一丝笑容:“没有谁,无关紧要的人。”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无关紧要的人你想他干嘛?” 秦燃在一旁呐呐不出声,只一副很窘迫的表情。 李真真心默:这啥朝向,孩子没和女主勾搭上,弯了。 正好这时,宝石那大嗓门给她解了惑:“我知道,那刘兄就是那刘勇维,之前每年秋猎宴,射箭都得头名那个。听店小二说他负责押运圣上给的救灾物资来喜悦城了。” 李真真转头问秦燃:“哦,那人呀,好像是你同窗,你俩之前不是关系不好,什么时候关系好了?” 秦燃在一旁通红个脸,硬生生憋出几个字:“后来还行。”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她急着办正事,说:“哦,想见刘勇维你和蒋勇申请呀,因为是可以见到的。对了,你病还没好,早点休息。” 说完后,就见那秦燃像个兔子一样蹿隔壁客房去了,什么毛病,自己说想见,又害羞。 宝石一边关门一边数落:“五少爷肯定嫉妒人家眼神好,不用吃鱼眼睛。” 李真真忙着让宝石拿着丽娘子给的帖子去找樊城,据李真真推断洪水应该后天就退了,他们过两天就可能要启程,所以她想让樊城早点找丽娘子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 秦燃篇 我是秦燃, 三岁前我都不想讲话,很多人以为我是哑巴。 三岁后,我随悟觉大师上了青云山, 一直到十六岁, 我都生活在山上,我喜欢青云山上的生活。 如果不是父亲和我比扔骰子的大小, 我输了, 父亲要求我信守承诺,和他一起回京,其实我更想待在山上生活。 回京后, 我才知道父亲对外说:悟觉大师见我骨骼清奇,是学武奇才, 硬要收我为徒, 我才不得不离家学习武艺。 我觉得父亲在吹牛, 离家时我虽然才三岁,但我知道我上山前身体并不好, 我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但他已经吹出去的牛我也没法反驳。 我喜静,所以我住在秦国公府靠左的院子里,紧挨着翰林院大学士府。 父亲想让我去学院念书,我不想去,我也不想出门,只想待在小院里, 父亲叹息一声, 倒也随我:“家里有银子, 就算你不想念书,家里也可以养活你一辈子。” 第一次见真娘时, 我是惊艳的。 因秦国公府和翰林院大学士府有一个共墙,所以,我们两家有个小院是挨一起的,那天傍晚,我正蹲在院里那棵果树上练习轻功,顺便摘果子。 不想,隔壁小院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甜美,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很有生机的姑娘,和我完全不同:“三姐,你快点,娘明日生辰,你看我弹这曲子行不行”? 接着,我见到一姿容甚美、娇俏可人的女子拖着另一位颇具英气的女子来到隔壁小院的阁楼。 那天,真娘穿了一条鹅黄色裙子,走路间裙摆翩翩飞起,如莲花旋,她在阁楼弹琴,我屏住呼吸,在树上悄悄看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呆呆地看了真娘好久,直到她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以前我每天上午练一个时辰武功,晚上练两个时辰武功,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完成练武就昏昏沉沉进屋睡着了。 我从未觉得人的容貌有什么不同,那天,见了真娘,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美人,终于明白戏本里让人一见钟情的美人长什么样。 第一次,我开始有了小小的少年情怀,在当晚,我梦到了鹅黄色衣裙的真娘。 没多久,仁德皇上举办秋季狩猎晏,三哥和四哥一定要我跟着去。 那天,我又见到了真娘,她被一群女孩簇拥着走在中间,人群中,她是最美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套红色的猎装,眉目精致,眉宇乆拾光间神彩飞扬,隐隐带着一种常人没有的贵气。 其实我觉得真娘还有一双星星眼,平时看人的时候眼睛仿佛在笑,眯着眼的时候又像只小懒猫,所以她一出现,好几家世家公子都在偷偷谈论她。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永福县主,这永福县主的名号我还是听过的,听说极受圣宠。同时,我还知道了京中很多世家少年都偷偷思慕她,不过她不屑一顾罢了,这样,我就更不敢往她跟前凑了。 等我猎到猎物回宴席时,忽然就见真娘跑到我跟前,脸蛋红扑扑的,眨着她的星星眼看着我,朝我笑得像个傻子。 就这样,有我在的地方真娘经常出现,她每日都送不同的点心给我,但我在山上一直只吃正餐,没有吃点心的习惯,退过几次点心后,我才知道京城里已经传遍了真娘倒追我没追到的流言,我当时很慌乱,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真娘送点心给我是为了对我示好。 那日,真娘又来了,她眼眶有些泛红,但眼神依旧炙热,这次,她没有给我送点心了,她开始送兵器,听说还是她从仁德皇帝的兵器库拿了兵器来送我,仁德皇帝知道自己的兵器被送,受不了啦,找到我父亲,两人一合计,给我俩赐了婚。 刚听到赐婚,我心里是很开心的,我喜欢真娘,她能成为我的娘子我很愉悦,只是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周围都是和尚,没人教我怎样和女子相处,我也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时,京里有很多流言,大家都说我不愿意娶亲,怎么可能了,我是愿意的,我很愿意,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那些人,只求以后真心待真娘。 **** 皇上赐婚前,父亲找到我,说他会安排我去清风书院念书,他说如果我要和县主成亲,就必须要各方面都配得上她,我没有犹豫就同意了,是的,我要努力,我要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第二日,我被父亲安排进清风书院念书,进学院后,我不爱讲话,在学院属于边缘人物,但我很努力听夫子讲课。 很快,我和真娘被仁德皇帝赐婚,这时,我才知道,书院里也有好多真娘的爱慕者,他们纷纷落井下石孤立我,我本就不爱讲话,也不在乎谁孤立我,我对交没交到朋友也不在乎。 学院里,有一个同窗,他叫刘勇维,听说是威远候府家的四公子,他很是喜欢真娘,自从他知道我和真娘定亲后,已经暗中找过我好几次茬。 那日,他又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恨恨地盯着我,我觉得他有点无聊,盯着我干嘛,当然,他也不能盯真娘。 我没理他,只闷头练字,我最近一直在练字,希望可以早日练好字,我想给真娘写信。 “好了,今日先讲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待会上武术课,大家可以切磋,点到为止。”夫子讲完课,说了下节课的安排。 我起身去茅房,等我回来时,发现自己的书案不见了。 往学堂外看去,只见我的书案被扔在书院的花园里,我刚练好的字也被揉成一团扔在花园里,我走过去,捡起我的练习本。 我的书本、我的毛笔,全被粗暴地扔在花园里…… 初春,花朵尚未完全开放,只绽露花蕊,但仍然欣欣向荣向上生长,可是,这一切美景却被我的书案给破坏了。 我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勇维,我的双眼很平淡,没有怒也没有惊,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气势:“无聊,有什么事去练武场吧。以后不要再动我的书案,那只手动我就折了那只手。” 说完,我走出了学堂,随后,身后传来了一声爆怒:“秦燃,你个小白脸,你太嚣张了,老子家里世代都是武将,老子要把你揍到你娘都不认识。你如果现在认输,自己退学,承认自己是懦夫,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要主动去和县主退婚,说你是个怂蛋,配不上她。” 其实本来刘勇维没想要做到这个地步,可他实在是看秦燃这个人太不爽了,天天一张没表情的脸,仿佛谁都看不上一样,让县主受了那么多的嘲讽,他凭什么得到县主的喜欢?就凭这张脸吗?想到此,刘勇维微微眯眼,戾气横生,他站起来,紧跟着秦燃来到练武场。 两人都进入练武场,因大佑王朝除了重商重文也重武,所以很多学院都建有练武场,允许学生进行简单的切磋,但不可伤对方性命,也不可置对方伤残。 两人来到练武场单独比武,其他同窗在一旁观看,听说这两人都是武学高手,刘勇维出身于威远候府,威远候是武将出身,祖上出过将军,他家现在还镇守南蛮,所以刘勇维的武术可以算是学院里的佼佼者,秦燃,也听说一直在外和高人学武,所以大家都很期盼这场比武。 *** 那日,是我第一次与人约架,之前在山上时,志明和尚虽教了我一些拳法,但都是切磋,点到为止,学今天这种约架,我还是第一次,其实我心里有点小紧张。 我特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对面的刘勇维也是换的黑色劲装,但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势很凶狠,明显比我狠厉,不过,我没有退,我站着原地保持不动。 “今天我要把你揍趴下,让县主看看你的熊样“。刘勇维在旁边张狂的放狠话,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放狠话,不想刘勇维却更加愤怒,他却认为我不放狠话是瞧不起他。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勇维一出手,倒是让我愣了一下,我发现刘勇维的拳法好慢,让我可以轻易地破解他的拳法,他比志明和尚逊色多了。 最开始,我是压着刘勇维打的,不想还是对敌经验不足,想早点结束,速战速决,不料,一个不注意,露出破绽,被刘勇维的匕首伤到了腿。 这一下,围观的人不干了,纷纷叫嚣着要刘勇维认输,在比赛中,一个用武器,一个不用武器是不被允许的,很快,刘勇维就被大家嘘走了。 那天,听说永福县主来了学院门口,她很生气,在学院门口非常严厉的说了刘勇维。 后来,我没有再去学院上学,父亲说随我,不喜念书就不念,他让人安排我当了金吾卫,我觉得挺好的,不用说话,只负责巡逻。 我和真娘刚成婚时,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真娘有些小题大做:假如我今天和这个女的说一句话,她明天就会和这个女的吵架,我明天帮那个女的做个事,她后天又会找那个女的吵架,她好像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有点刁蛮过头了,其实那些女的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路过的时候顺手帮了别人。 最离谱的一次,三嫂的表妹来府里玩,她说三嫂的表妹对我有企图,直接赶了三嫂表妹离府,为了这事,三嫂在府里好一顿大闹,说她仗势欺人,从这之后,三嫂就和她不对付了。 那次三嫂大闹后,我有意避开她,我想着是不是避开她了,她就会反思自己,少去找人吵架,免得每一次争吵后,她又暗地里伤心。 幸运的是,没隔几天,她就查出身孕,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大儿子秦星宇了,有身孕后,她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次年,她生下小儿子秦明远,之后,她就很少出府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她足足有三年时间没有在外面和人吵架,我都以为她已经改了刁蛮的习性。在我家出事前两天,她居然打了古家四姑娘,还把别人的头发都揪了一把下来,这次的性质更严重,都动上手了,那天,我只说了一句动手是不好的,却不想,她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翰林院学士府。 原以为我家落难,她不会跟来,结果她不仅跟来了,头上伤都没好就坚持和我们同行。 我其实一直想来看她,但因为我会武功,是流放人员中特别关照人员,押解官规定我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所以我一直没过来,其实我更怕她见到我后又想起那天的事,让她激动、加重病情,所以,我按抑了要见她的冲动,一直不敢主动找她,我希望她早些消气,等她气消了我再来见她。 这些年,真娘变化最大的就是眼睛,以前,她的眼睛像星星,会发光,最近几年,她的眼睛依旧像星星,可惜光芒却在慢慢暗淡。 今天,我觉得我有些害怕,因为我发现真娘看我的眼睛里一颗星星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 两日后, 水退。 因一行人在喜悦城耽误太久时间,蒋勇本想水退后就赶紧离开,赵悟却劝说他:“许多官道路面被毁, 不如多待几日, 待我们工部人员把路修好后再行”,蒋勇犹豫一下, 同意了。 这时, 上京城的赈灾官员和士兵也来到喜悦城,几方人员一起,共同进行灾后重建, 西城受灾严重,很多房屋的屋顶都被冰雹砸坏, 在走不了的情况下, 樊城和蒋勇又带着士兵一起帮忙修屋顶。 干了两天活后, 蒋勇终于反应过来,嚓, 赵悟这厮特坏,这是把他当成免费劳力了。 反应过来的蒋勇赶紧跑去府衙办通行手续,办手续时,赵悟那厮不在,蒋勇很顺利就办好了手续,还遇到工部的领头人,那人很实在, 告诉他各村镇的洪水已褪去, 官道上也可通行, 只有一小段路被冲毁,但单辆马车行走和人行是没问题的。 蒋勇出府衙后, 一边深叹赵悟那周扒皮的作风,一边悔恨自己太单纯,一不小心就上了当。 这时,所有店铺均已开门营业,蒋勇一边着手采买物品,一边深深告诫自己,不能再让那周扒皮给骗第二次。 *** 因采买的吃食也需要制作时间,所以,蒋勇暂定后日出发。回驿站后,他直接通知五大家做好后日出行的准备,接着,他又急匆匆出门,去西城帮忙修屋顶去了。 五大家收到要启程的消息是懵的,怎么蒋统领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宣布了这么残忍的消息,但哀嚎无用,各家收吧收吧,准备启程。 这些天里,虽然吧,大家住大通铺,但每天不用在寒风中赶路,只用穿着厚棉衣窝在驿站中,最重要的是每天都可以洗漱,让好些人突然一下好满足: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可惜的是,幸福总是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短暂。 *** 李真真也收到启程的消息,她倒是适应能力良好,收到信息后,她让翡翠抓紧时间做路上的吃食。 肉干没有了,要补货,趁着在驿站,多做点。 中午只能吃干粮,点心贵又不好做,还没法加热,改做白面馒头吧,为了配馒头,再做一坛子“老干干”的辣酱。 当然,经典食品不可忘:方便面加火腿肠,没办法,它俩是好搭档,缺一不可。 再做点零嘴,樊城那之前买的黄豆和芝麻,正好把这两样做成炒黄豆和芝麻糊,炒黄豆还可以在方便面里撒几颗,超香。 当晚,翡翠带着食品组小队一起来制作吃食,因为有食品组加入,所以这些吃食做得很快,因驿站的厨房白天自己要用,所以她们一行人只能晚上做,这可苦了驿站其他人,大半夜的,食物的香味飘过来,有芝麻的醇香味,有黄豆的清香味……好些人都失眠了,还有好些人在梦中留下口水。 **** 得知他们一行人后日启程,第二日傍晚,赵悟人模人样的来了,说来给他们送行,还给他们带来谢礼,他手一挥,仿佛后面的人要抬出个金山银山出来。 因为是接受谢礼,所以李真真也下楼了,谢礼被一张油布给遮住,打开油布,谢礼居然是五十头猪,盯着那五十头被捆得梆梆紧,安静躺着的猪,李真真面无表情,心中发出机关|枪|般地吐槽:嘛蛋,这赵家不是百年世家吗,家庭信仰奇葩也就算了,怎么能抠成这样,五十头猪,按二两银子一头算,才一百两银子,这六百多人,帮你干了这么多天的活,你确定你的回礼就是这些猪?周扒皮都没你抠。 没想到那赵悟还挺厚脸皮:“为了给你们惊喜,这些猪已经被打晕,怕他们嚎叫出声让你们猜出礼物是什么,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它们自会醒。你们这一路也不易,我特意定做了五十两手推车,随猪肉一起送给你们,你们吃完肉后,那些手推车还可以推行李,本官觉得自己还是很体贴。”说完,做出一副等着大家拍手、求表扬的样子。 在场众人默默无语,旁边董师爷倒是比赵悟脸皮更厚,他在一旁啪啪鼓掌,然后叽里呱啦了一大堆:“这次,我们喜悦城的百姓逢此大难,感谢各位仗义相助,在这特殊的时期,府衙所有的资源都拿去救灾了,但你们的情意我们是不会忘记的,百姓是不会忘记你们的,不管我们有多艰难,我们也必须拿出物资感谢大家,让我们一起共同祝福……。” 画风突转,董师爷又开始了他的精神胜利法,加上鸡汤疗法。 不想,蒋勇和樊城还真被他忽悠了:“在这么困难的时期,我们怎么还能要你们的东西,你们快拿回去。” 这下,董师爷有点绷不住了,他立马换了一副坚定的面容:“你们一定要收下,这是百姓的心意,也是我们的心意”。 这时,边上的安国公小声和秦国公说话:“那赵家真是一脉相传呀,连个师爷都是个忽悠高手。” 秦国公小声回到:“算了,赵家一直素有京城周扒皮之称,能吃到赵家送的猪肉是给我们面子,你长这么大,喝过赵家的一口水没?” 安国公想了想:“还真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赵家的东西。” 等赵悟一行人走后,这几十头猪的安置就是个问题。这时,店小二出来,他看了看猪,挠着头道:“原来这猪是送给你们了呀,我听说西城有家养猪户,当初涨水前抢救了五十头猪出来,一直寄养在亲戚家,水退后,回家发现家里的猪圈垮了,一时半会修不好,让府衙里的官差想办法,那些官差愁死了,正在让人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养猪了。” 嚓……蒋勇愤怒了,这是第二次被忽悠了。 樊城:亏得我刚刚还很感动,差点把我仅剩不多的私房钱捐了。 安国公:我就说怎么送猪来了,原来是没地方养哦。 秦国公:原来周扒皮出血是这么一回事。 李真真:世家公子还能这样,怪不得赵家数百年不倒。 *** 对于猪的到来,没听过董师爷忽悠的其他人还是挺高兴的,有猪意味着有肉吃,大家以前看到肉没有什么感觉,很多贵妇还为了保持身材,不会吃肉食,但这流放以来,大家好久没见过荤,天天吃杂粮馒头,到现在,一个白面馒头都是好物的情况下,五十头猪的猪肉那是相当给力。 几位女眷甚至还在感叹:“听说还有推车,五十头猪就代表有五十辆推车,到时吃了猪肉,又多几辆板车推东西,那我们也就不用背那么多东西了。” 看看,才多久,人就变得如此现实,都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 这次出发,队伍扩大不少,因为骡车便宜又实用,樊城在钱家进了一批布料后,又买了二十辆骡车,这样,骡车队伍扩大一倍,启程时,他们的队伍有四十辆骡车,五十辆推猪的推车,浩浩荡荡,看起来很有架势。 早上,李真真上马车时,看到前排推着手推车那几人,每辆手推车上绑着一头嗷嗷叫的胖猪,那些猪经过昨夜一晚的休息,今日,显然心情极好,叫的很是激动。 看着今日之景,李真真惊诧万分,不知京中那些贵女们看到如此奇景后,会不会和她一样想好好静一静。 第一排有五个人,站在第一排第一位的就是她那明面上的相公秦燃,哎,不提也罢。 第一排第二位的是谢家的谢突,她记得上个月那谢突还是京中有名的四大才子之首,据说他擅画各种花卉图,之前在京中画过一副牡丹图,很是受到众人推崇,他把那副牡丹图捐给了清风书院,从此,许多才子都慕名排队去清风书院,只为一睹那副画。 第一排第三位的是张家的张九郎,那可是京中的“玉面公子”,有京中小F4之称,但凡京中哪个地方公布他会出现,就会有许多贵女提前去踩点,只为和他偶遇。 第一排第四位的是沈家七郎,听说他只穿白色锦袍,连披风都只接受白色披风的重度洁癖公子,今日却穿着那深灰色的棉袄,头上还包着一块土色麻布。 第一排第五位的是王家的三郎,那王三郎虽是平南候庶弟之子,但听说他书法极佳,不出意外,他会成为大佑王朝一代书法大师。 那一个个响当当的人物,上个月一个个还是京城里逸群之才 、玉树临风的贵公子,今日,一个个推起了平板车,关键那平板车上还绑着一头硬梆梆的胖猪,这让李真真看了都不免有些心痛。 她想问: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昨日,蒋勇收到猪后就做了分配,张沈两家各家分三辆手推车,谢家、王家各家分两辆手推车,秦家分一辆手推车。 每推一辆手推车每天可以领二十五斤猪肉,如果推三辆,每天就可以领七十五斤肉,当然,如果谁家不想推车的可以不要,但没有肉可分。 这时候谁家又不傻,到嘴的肉不吃,就是要你免费推你不也得给推,何况推了之后还有肉吃,推车的人还不用戴枷锁,手推车也会分给各家。 于是,五大家一合计,行,这活我们干,张沈两家甚至还想多干,但蒋勇没允许。 按往常的路行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走一千多公里,但现在,在喜悦城耽误太久,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31天,这一行人才走几百公里路,按这速度,他们是到不了北荒的,所以蒋勇不免有些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 想法是美好的,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路前行,泥泞不断,官道虽未受大范围的毁坏, 但也被洪水冲得坑坑洼洼, 一路走来,极难行走。 再看两侧, 低洼处的农田就惨了, 许多农田里还泡有未完全消退的洪水,稍高处的农田也好不到哪去,在经历了暴雨和冰雹的双重袭击后, 看起来也惨兮兮的。 古语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倒是挺大, 但是不是丰年就难说了, 李真真这几天在看农书, 农书上写农耕讲究时令气节,归纳起来就是春耕、夏耘、秋获和冬藏。 俗语说的“惊蛰不过不下种”, 所以许多地方把农历二月初二的“龙抬头日”又称作“开耕日”,这个日子差不多就是惊蛰时节。整句话翻译成白话文意思就是:过了二月初二,就是春耕日了,要开始春耕。 可眼下,已经二月下旬,所有的农田还处于“被罢工”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再度“上岗”。 一路上, 已有零星的农户开始去小山坡上寻找野菜野果, 农户嘛, 庄稼就是命根子,前段时间大暴雨, 淹了很多地方,现在又过了春耕日,但显然,田里暂时还不能耕种,怎得也得等土地稍微干一些再春耕。 随着天气慢慢好转,李真真一行人所见农户越来越多,估计大家心里都清楚:被洪水淹过的农田收成不会太好,有些警醒的农人已经开始带着全家老小一起上山采集。 *** 李真真买了足够多的粮食,于是,她便对樊城说:“现在很多百姓都在山上采集,咱们花钱找他们买,自己就不要上山了。” 樊城很迅速地答应,显然,他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和百姓争抢山上物资。 就这样,每到一个村落,樊城就让几个士兵换上普通商人的衣服,去村里收购野菜、野果和鸡蛋……别说,看起来零零碎碎的,其实收到的东西还不少,至少保证每晚露营时,都有新鲜的野菜野果可以吃。 为首的士兵名叫陈金,听说他家祖上一直就是做买卖的,家境不错,念过私塾,后来他爹生病,为治病花光家里所有银子,正好官府征兵,他就当兵了。 不得不说,遗传基因这玩意好使,这陈金,人如其名,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他们第二次进村时,收了不少山货,可是不仅没花银子,还赚了银子,最厉害的是,还收到那个村从村长到村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好评。 这可真是能耐,能赚了人家的银子还让别人快乐,也非他莫属。 原来,他进村时,是赶着一车棉布进村的,出村时,他赶着一车山货出村,出村后,他把收到的山货卖一些给五大家的人,就这样,内循环就完成了,他不仅自己赚了钱,还让每个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物品。 *** 乡下人一般很少进府城,买东西都去附近镇上买,陈金卖的布是从钱家批发来的,售卖的价格是按府城布匹的零售价格卖,自然比镇上布匹的价格便宜。 而且他的布料颜色多,品种齐,可整卖也可分开卖,最关键的是他这里还可以以物易物,很多农户家里舍不得出银子,但山货多呀,这靠山住的,只要人勤快点,一年可以攒下不少山货。 烘干的野鸡野兔、晒干的蘑菇、刚找到的野菜野果……这些都可以拿出来换,很快,家家户户都换上心仪的布料,各自开心回家。 待陈金出村前,他会先选出最好的野菜野果留一份给县主,不管怎么说,“老板”出的银子,有了好东西得先留给“老板”,剩下的物品再按市面价格卖给五大家的人。 开展这项业务后,每到一个村,都不用吆喝,那些村都急急匆匆地回家,或拿银子或拿物件去换布料。 几日下来,骡车里堆满了满满当当的山货,布匹也卖出不少,完美实现了货物的快速、良性循环。 *** 一行人推着绑着胖猪的推车缓缓而行,五十头猪,每日杀两头,五大家每日按量领取,就着每日买的山货、野菜一起炖煮,稍晚再每人分几颗野果吃,这小日子还过得挺不错。 吃着吃着,好些人竟然觉得赵悟居然还那么的,嗯,挺不错,这谢礼虽不好看,但实用,至少改善了他们目前的生活。 安国公拉着秦国公的手:“哥,我觉得这推着猪走也挺不错的,要不我们以后每去一个大驿站休息的时候,都买些猪带着走,反正我们有推车”。 他原以为这个提议会受到秦国公的鄙视,不想秦国公竟然点头称好,连在另一旁的沈家家主、张家家主也点头赞成这个提议。 当然了,王三木没有参与此次表态,因他不讨喜,所以几人都不怎么带他玩。 不想这个提议不仅获得了四大家家主的认可,连众女眷也纷纷表示支持:“这主意不错。” 安国公都纳闷了:各位,你们变得也太快了吗?你们还是我认识的矜持有礼的世家贵妇吗? *** 五日后,就到了喜悦城的边界线,出了这条线,就进入滨城地界,三叉路口有三条路,分别去往各个不同地方,李真真他们走的是京北路,京北路是最右边的那条路。 这条边界线也画得特别有意思,边界线这边,树木郁郁葱葱,一看就是雨水颇丰,边界线那边,树木就光秃很多,一看就没有这边的植被好,简简单单一条线,仿佛把这个地方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过边界线后,景色各异,一路行来,绿色渐少,河流也是越来越窄,越来越湍急,连山都日渐矮小。 气候也没有喜悦城那样宜人,进入滨城地界后,这边的气候出现了一个多变的特质,早晚冷,中午热,也就是俗称的温差大。 好些第一次出门的贵女们开始抱怨,怎么会有这种天气,搞|得人一会换衣服一会换衣服的。这个对李真真来说倒是见怪不怪,她之前旅游的时候去过“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新疆旅游,那里温差更大,所以对这种早晚温差只有十来度的气候她觉得可以接受。 于是,她出来给大家指导现代流行的叠穿法,其实就是一层一层的穿,从内到外衣服的长度递增,厚度也递增,就这样,有了叠穿法则的指导后,一行人居然有几人穿得很好看,不光色彩搭配得适宜,层次也很分明。 走了几天后,李真真发现这边和喜悦城最大的区别,不止气候不同,村落也颇少,过边界四日,他们只路过了三个村子,害得陈金的生意一落千丈。 过边界第五日,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大镇子,该镇名“落雨镇”,看镇名就可以知道镇对风雨的期盼。 进镇子后,才知道这个镇原来百年前还是个人口大镇,之前一直风调雨顺,人口众多,不知道什么原因,该镇极其附近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干旱,久而久之,镇上好多人举家搬迁,留在镇上的人越来越少,该镇慢慢凋落下来。 为了乞求下雨,该镇在二十年前改名落雨镇,改名后,居然神奇般的比过往好了一些,但还是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规模。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此镇并不荒凉,镇上所有的房屋都建得很不错,镇门口还立着两头有一人高、高大威猛的石狮子,一进镇子,亭台楼阁样样皆有。 据说该镇的首富的宅院才是真正的高屋建瓴、美轮美奂,几十年前,该镇首富曾经可是和第一大布匹商钱家齐名的胡家,不过胡家三十年前慢慢衰败,现在已经远远不能和钱家相提并论。 镇子里有个“亭”级驿站,大约可容纳八百人左右,还是和以往一样,一行人进入镇子后,洗吧洗吧,收拾好,该住客房的住客房,该住油棚的住油棚,休息一晚,明日再前行。 驿站的店小二是个热心的,看到樊城他们的骡车里满满当当的棉布,多了一句嘴:“哎呀,你们有这么多棉布呀,我们镇的胡老爷前段时间到处买棉布,都没有买到。” “哦,这样吗?”樊城听后心动了。 继续和店小二打听,才知道,这“落雨镇“的胡家是以制作木器起家,他祖上出过大佑王朝很出名的做木器的手艺人,后因落雨镇干旱,胡家种的木材品质不好而渐渐没落,不过虽说没落,但底子还是在的,这不,胡老爷最小的闺女要嫁入上京城,他最近在到处收集高档布料和稀罕玩意。 樊城听了很是心动,他进的那批布料,大都是普通面料,但有一百匹“雨丝锦”和十匹“织金锦”,他最开始打算把这些贵重的布料运去滨城买卖,不想这一路受到了陈金的启发,极快的进行资金周转才是对的,如果能在这里就遇到买家就再好不过,他打算上门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1、农耕讲究时令气节,归纳起来就是春耕、夏耘、秋获和冬藏。——来自百度 第42章 · 思去想来, 樊城请驿站老板做个中间人,他想见胡家家主,驿站老板看来不显山不显水的, 但他很快联系到胡家家主, 胡家家主显然对这批精品布很感兴趣,他让樊城带着这批布去见他。 一进胡府, 就能感觉到胡家当年的气派, 胡府占地极广,外面看起很低调,进府后才知道, 府内还需轿子代步,如果李真真在, 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有一处景园是采用的人工造景, 那处地方很是与众不同, 采用的一颗风蚀蘑菇造景。 风蚀蘑菇的生成讲起来简单,但风要用上百年、上千年、上万年, 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将石头雕刻成蘑菇状,所以只有在多风沙的地区才有这玩意,能不辞辛苦弄来造景,显然胡家的财力很雄厚。 胡家家主四十来岁,听说是胡家目前手艺最高的工匠,但他看来不像个手艺人,反倒更像个土财主, 圆圆胖胖的很和蔼, 而且他大方的惊人, 没有还价就买了所有的“雨丝锦”和”织金锦“。 “雨丝锦”进价二十两银子一匹,卖价五十两银子一匹, “织金锦“进价一百两银子一匹,卖价三百两银子一匹,这一转手,就赚了五千两银子,后来,胡家家主又各买了五百匹精棉棉布和普通棉布,棉布价格便宜,只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但这一趟外出,樊城总共赚了五千一百五十两银子,而且他临走时,胡家家主还说如有其他好物,可拿来让他过目。 樊城走后,胡府管家:“老爷,其实我们要不了那么多棉布呀!” 胡家家主一改之前的和蔼模样,突然一下变得精明起来:“那是县主的人,我们买了他的东西,相对于结个善缘,而且,如果让钱家送货上门,算上路上费用,价格和这差不多,但质量,肯定没这个好,钱家肯定给他们给的最好的货”。 *** 樊城回驿站后,和李真真说了今日之事,说完他还在感叹:“本来我想把价格稍微叫高点,让胡家家主还价的,结果他一口就答应了,哎,你说这胡家家主是不是太单纯了,怪不得胡家这些年没落了”。 李真真:“没事,这是正常价,如果价格太高,他也不会要”。 樊城:“哦,我走的时候,胡家家主还问我们有没有其他稀罕物品,他想买给女儿做嫁妆”。 李真真思索一下,她那里倒是有些好物件,但她暂时不急着卖,而且自己用过的东西,不习惯卖掉,她想了想,让宝石去问霍氏有没有什么需要卖的。 不一会儿,霍氏和秦白薇带了两个包袱过来,一打开,零零碎碎不少,全是新的绣品。 三十几根丝帕,刺绣自是绣工非凡,花纹绣有连理枝、梅兰梅菊、喜鹊登梅、凤穿牡丹等 。 二十来条抹额,缎面材质,花纹绣有花卉植物、蝶恋花、鱼戏莲、比翼鸟等 。 六双鞋子,额,怎么说了,就是古代的高跟鞋,这种是专门给古代贵妇穿的,这种“古代高跟鞋”底高三寸多,下底窄小,时人给这样的鞋子起了个很诗意的名字叫“晚下”,寓意为,鞋子的底是慢慢落下的,高而危。古人曾用诗词形容 “以丹羽织成,前后金叶裁云饰,长尺,底向上三寸许。” 一副极大的屏风刺绣,图案是荷叶图案,装裱之后放入内室自是有一番风味。 一副金线刺绣而成的佛经,送给那些礼佛的人最适合不过。 最惊奇的是一件巧夺天工的嫁衣,这嫁衣一展开,看得李真真眼前一亮,那可真是漂亮,绣工自是不说,就说那面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仿佛有一层盈盈的光在闪耀。 霍氏:“这些大都是白薇做的,只有佛经是我绣的,面料都是用京中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面料做的,白薇自定亲后,一直在家绣嫁妆,这些东西现在也用不上,如果能换银子是再好不过。” 李真真想了想,落水镇只是个镇,比起接下来路过的府城,经济逊色的多,于是,她问道:“大嫂,滨城不是更富贵吗?去滨城卖吧”。 霍氏摇摇头:“其实在喜悦城我就想卖了,只是出了意外。大家都觉得滨城富贵,想去滨城当东西,如果我们一行人一窝蜂的去当,商家会压价。“ 李真真一听,不得不感叹:这盟友智商高呀。 *** 宣政殿 兵部郎中刘勇维救灾回京禀报公务,一番描述后,仁德皇帝微微点头,表示对救灾工作比较满意。 刘勇维还带回了李真真画的农田排水渠详图,并汇报了喜悦城挖掘沟渠排水一事。 他刚说完,工部尚书上前一步:“皇上,我们工部上下已讨论过这个图纸,我们认为可行,现在喜悦城已经挖好沟渠,微臣恳请以喜悦城为试点试行,如果效果好,全国推行。” 仁德皇帝装模作样地说:“试是可以试,但我朝刚用了不少费用赈灾,现在费用颇紧,没有额外的费用批准。” 工部尚书急到:“如果真能修好农田的沟渠,涝时排水旱时蓄水,这将是利好千秋万代的事情。喜悦城的修建预算我们工部可以自己省出来,望陛下一定要批准这个事,臣会拼尽全力完成此事。” 仁德皇帝勉为其难地说:“既然你们工部这么坚持,那试着做吧,好好做,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下朝后,仁德皇帝一脸高冷地回到御书房,挥退众人后,他一边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一边笑着喋喋不休对蒋公公说:“那真是真真丫头画的图?真真这丫头能耐了,我就说嘛,她很厉害的,她小时候就聪明,表姐生前留的好些手稿她都能看懂,这就是表姐说的是金子总会发光。” 蒋公公也很高兴:“是呀,上次我去送县主的时候就发现县主好像很不一样了,看来真是不同了。” 仁德皇帝显然很开心,他开始围着蒋公公转圈,其实仁德皇帝有个毛病,他每次兴奋的时候总是不自觉转圈,然后那嘴还要不停地说话:“哎!那丫头怎么就这么倔,不过出去一趟也好,终于开窍了,她是各方面最像表姐的,唯一和表姐没法比的就是她眼光差。 那秦家的男人也就皮相好看,那秦国公年轻那会就不要脸,明明是我的表姐,他一个外人,硬是见面就姑姑、姑姑的叫,那小嘴就会说漂亮话,哄我表姐开心,谄媚! 生的那个儿子也是,一个男的,长那样,害得我的真真丫头一见他就丢了魂,满大街的追着他跑。 不是我说,真真丫头那是配谁都行,你说这京城那么多的世家公子,那么多人心仪她,哎!不知她怎么就眼瘸了,硬是看上了秦家的五小子。 算了,也不怪真真,就怪那小子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人还不安分,天天在外面惹事,害得我家真真还为了他和别人吵架,我早就看那这小子不顺眼,如果不是真真,我早就想把那不知所谓的臭小子关进大牢关几天……” 这些话,郭公公这段时间每天一听,听得都可以背下来了,因为仁德皇帝只能和他吐槽,和其他人吐槽都不合适,所以郭公公必须要听,还要认真听,同时,他还得配合的捧哏,在各个捧哏节点快速地接上。 于是,就听那郭公公在旁边不停说“是,就是”、“哎”、“那秦家五小子真是”。 *** 这边,仁德皇帝还在巴拉巴拉吐槽,不想这时,有宫人急急来报:“皇上,皇后娘娘快不行了,娘娘说她在临终前想见见皇上”。 仁德皇帝听到皇后娘娘这个词,懵了一下,皇后娘娘这几个字宫中已经好多年没人敢提了,已成了违禁词,但不管怎样,既然她也要走了,他还是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 抬脚踏入冷宫,一股灰败的气息袭来,他和宁然皇后已经快二十年没见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宁然皇后就被关进冷宫,他一直没来见过她。 他进入房间内,直视昔日的宁然皇后,曾经艳绝六宫的容颜经历岁月的磨砺,再加上前段时间太子的骤然去世,床上的妇人已经完全变样,一点也看不出昔日的意气风发,只能看到憔悴无奈。 仿若回光返照般,她自己坐起身子,很平静地盯着仁德皇上:“臣妇只问一件事,太子的事是你动的手吗?” 仁德皇帝嘴角一扯,讥笑出声:”天子虽资质平庸,但他是目前几位皇子中最适合做皇上的人,他薨了,对整个王朝并不利,朕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虎毒不食子。” 宁然皇后紧盯皇上的脸,确定他不是说谎,半响,她悠悠叹了一句:“你还是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以王朝来做衡量”。 仁德皇帝:“从坐上帝位起,朕就必须理智,包括喜怒哀乐都不能任性妄为。太子虽平庸,但他如果即位,大佑王朝应该还可以再安定二十年,老百姓也可以安定二十年,现在,不过是一切提前而已”。 宁然皇后抬头望他:“什么意思”? 仁德皇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剩下几个成年的皇子和皇孙都不适合为帝,朕希望能坚持到有合适的人出现,如果没有,那就表示我朝气数已尽。“ 宁然皇后惊异地看他:”你这个疯子!” 仁德皇帝:“没什么疯不疯,有能力者登上帝位罢了,这皇位又不是我家买了,家里没有合适的人坐换其他人坐也行,只要百姓富足安康就行。” 宁然皇后回过神来怼他:“别说得这么高风亮节,我司徒家这些年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仁德皇帝立马转头锐利地盯着她:“司徒家死有余辜,你家当年做了什么你忘了吗?” 宁然皇后无所谓地说:“不就是下毒害了三皇子吗?如果不是你和欧阳研有意立他为太子,我司徒家也不会出手,我才是皇后,我的皇儿才是嫡子,我皇儿的东西我会给他护住。” 仁德皇帝讥笑回她:“护住了吗?没有继承大统的能力,就算坐到那个位置,也坐不稳,你看,这些年他看着你们司徒家一步步倒下去,他连挣扎都没挣扎,所以他真不是做帝王的人”。 宁然皇后怒视他:“你没继承大统之前,不也是很平庸?” 仁德皇帝笑了笑:“我运气好,遇到两位挚友,如果你们司徒家当年没有那么伤心病狂的杀害欧阳兄和表姐,也许在世家的支持下,太子依旧坐了皇位,有欧阳兄来辅助他的话,至少他不会早逝。” 宁然皇后突然疯狂起来:“少来忽悠我,欧阳研已拿到解药,只要三皇子活着,他继承大统后就不可能放过我们司徒家,所以欧阳研和三皇子都必须得死。当年,我司徒家只想要欧阳研的命,没想到马车里还有他妻儿,让他们一家三口都跌入了山崖。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失控。哈哈哈!” 仁德皇帝青筋直冒:“够了,你这恶妇”! 宁然皇后接着刺激他:“你那么恨我,不过是因为我们司徒家一不小心弄死了你那白月光表姐而已,你看,我们不是赔了你一个更年轻的吗,那李思甜的母亲就是我们找来的,她不是和你那表姐几乎一模一样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仁德皇帝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你真是可悲,一辈子只能困于后宅,我年少时是思慕表姐,但后来,我只羡慕她和欧阳兄之间那种神仙眷侣式的相处,我从没想过占有,我只希望他们过得好。十五前,你们家的人给我下药,你们以为你们找到一个和表姐相像的人伴在我身边,我就能忘了司徒家做的一切恶事,却不想我摸到了你司徒家最后的一张底牌,让你司徒家灰灰湮灭。今日,该答的我已经答了,我和你没什么说的”。说完,仁德皇上转身离开冷宫。 年少时的夫妻,也曾恩爱,不想最后竟是如此仇视,两人彼此不能理解,渐行渐远渐无书,既然两厢无言,也最好相隔甚远。 一刻钟后,宫中传来丧钟,宁然皇后娘娘殡天,皇上下旨,因为南方多地刚刚遭受洪水灾害,为体恤民间百姓,命百姓不用哀悼一旬,只需哀悼一日即可,宁然皇后生前忠于佛学,热爱佛学,殡天后葬于寺院,不入皇陵。 作者有话要说: 1、风蚀蘑菇的生成讲起来简单,但风要用上百年、上千年、上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将石头雕刻成蘑菇状,所以只有在在多风沙的地区的地区才有。——来自百度 第43章 · 马车继续前行, 昨日,宁然皇后殡天,城门关闭一日, 一行人在落雨镇多待了一日。 今日休息时, 那王二姑娘同张家三姑娘相约走来,要和李真真一起缅怀年少时的青春。 李真真看着那两人的亲热劲, 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的记忆里她们三人当年那可是“王者不见王者,相互之间那是谁也瞧不起谁”,怎么从那两人口中, 她们三人当年那可是如亲姐妹般的闺蜜,是那种友好到可以为了彼此可以两肋插刀的情感。 李真真在一边看着那两人表演塑料姐妹情, 害怕得如坐针毡, 昔日情敌突然笑眯眯, 这有点让人害怕! 嚓,这两坏东西还妄想给她洗脑, 她才不上当了,她可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 昨日,趁驿站有热水,李真真安排一屋子人愉快的洗了头洗了澡,洗完后,她就带着大英俊和小英俊一起玩自制的小卡片。 这时,有人来敲门, 开门后, 进来的居然是王美丽, 王美丽显然也梳洗了一番,进屋后, 她一脸悠怨地盯着李真真一手轻轻地抚摸肚子。 李真真被她盯着莫名其妙:“你这,吃撑了?” 王美丽听完这话后,娇憨地瞪了李真真一眼:“你才吃撑了。” 李真真顿时懵了,不敢乱说话,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看这家伙搞什么鬼。这时,王美丽又换了一副如看负心郎的眼神看向李真真:“我怀孕了。” 啊,李真真听完都吓得出了应激反应:“不是我干的。” 王美丽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了,这是我和我相公的孩子,刚刚大夫来看,说我差不多有两个月身孕了。” 李真真松了一口气,哦,我就说嘛,怎么人怪怪的,原来是得了忧郁症,不过这只听说产后忧郁症容易让人性情大变,这刚怀孕来凑什么热闹。 接着,那王美丽又开始哀怨地盯着李真真,盯得李真真心里有些发毛,这不就怀个孕吗,这位姐姐你能不能正常点,算了,孕妇为大,她也不敢惹孕妇。 就在李真真构建好心理防线,打算无视王美丽时,这位王美丽小姐,她自来熟的握起了李真真的手:“真真,你说你那么做是不是对不起我,没把我当好姐妹?” 李真真纳闷:“啥,我干啥了?” 王美丽嗔了李真真一眼:“你又和我装,昨日樊城是不是帮霍氏卖东西了?有这种好事你都不叫上好姐妹?” 李真真莫名:我们什么时候突然就成好姐妹了呢? 显然,王美丽心里素质极强,自顾自地说:“我都看见了,霍氏提了包袱出来,一会后,樊城给了她银票。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有赚钱的路子你可不能忘了我,你看我这都怀孕了,我要给我家大宝攒点嫁妆……” 于是,在王美丽挺着肚子要挟的情况下,李真真答应了帮王家卖物品,接着,谢家、秦家、沈家、张家各派了人来找她套近乎,无不例外的就是想卖东西,这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一家,也不好单独拒绝一家,于是,李真真只好对各家说:“都拿来吧,但人家买不买,给到什么价位,不是我能决定的。” 当晚,王三郎的字、谢二郎的画、张七郎的雕刻……好些在上京城中一金难求的东西,都汇聚在樊城的两个包袱里提去给人选购了,最后,在霍氏进账二千二百两银子后,各家也都进账了二千两左右的银子。 *** 离开落雨镇后前行了两日,这两日很平静,没什么突发事情出现,就是越来越干,不说这里是滨城地界,李真真都以为自己到了华国西北,有几个地方还小范围出现了新月形沙丘,还好面积比较小,不然她都以为一直一不小心又来一次西北游。 因越来越干,现在队伍中已经开始用大木桶蓄水,这十个大木桶还是胡家送的,胡家家主知道他们要走这条路时,特意嘱咐,要多带水。 樊城很爱惜动物,怕临时找不到水源给马和骡子喝水,所以他都把木桶的水蓄得满满的。 目前,他们行走的位置应该是在喜悦城和滨城的中间,准确的说更靠近槟城一些,如果顺利的话,还有八、九天就可以到达滨城。 这天早上,李真真起床后总觉得不对劲,悄悄看了下手表,已经快早上九点,以往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大亮。 可今天,怎么天还是暗得很,悬挂于空中的太阳竟然隐隐带点蓝色。 平日都是早上七点半就出发,但今日,天暗,晚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其他人也没有手表,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李真真离开马车车厢,来到车头和宝石并肩坐一起,她觉得有些心慌,又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她问宝石:“宝石,你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不?” 宝石想了想:“我就觉得有点冷,比前几天冷,是不是又要降温了?”那丫头嗓门大,一嗓子吼出来,附近的人都紧张起来,现在大家都被降温这两个字给吓出阴影了。 李真真:“降温很正常,春天的温度忽高忽低是正常的。”她这句话说完,大家刚刚松口气,但她接着又说:“我觉得今天的天空有点暗,那太阳我看着不太对。” 宝石:“太阳能有啥不对劲,它还能给你开朵花出来。咦,这太阳好像真的和平时不同,颜色不同”。 李真真:“你也发现了吧,那太阳的颜色和平时不一样。” 宝石咋咋呼呼安慰李真真:“太阳有点颜色没啥事,只要不下冰雹就行,要知道,上次在喜悦城下冰雹,可吓人了,我现在除了怕冰雹,别的都不怕。也,别说,现在起风了,还真有点那天那感觉。” 李真真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书中遭了冰雹之灾后,下一个灾是什么了? 她试着用神识和书沟通,不过那本书装死,自上次说剧情变动,要重新手打更新后,整本书就锁了。呸!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时,就听樊城在大喊蒋勇:“不能走了,这天不对,天色越来越黄,有点像雨黄沙来之前的样子,我有一次去外地出办事,就是遇到这样的天,不多久就下起了雨黄沙。” 蒋勇抬头看了看,说:“按理说不可能,这里离京城不远,一般只有挨着沙漠的地方才会有雨黄沙。” 李真真从马车上下来赶到两人跟前:“不是只有沙漠地区才有雨黄沙,《上京地方志》里有记载,上京城在六十年前就遭过一次雨黄沙的袭击,当时上京城的百姓都没有想过上京城会遭遇雨黄沙,大家都没有防备,那次造成的损失很惨重。” *** 蒋勇和樊城都是很务实的人,听到这话,两人赶紧叫斥候去附近寻找藏身的地方。 很快,蒋勇这边的斥候就回来了,他寻到的是一座破庙。 这时,李真真脑中的书突然做出提示:本书开启第二个篇幅,随之,“沙尘暴”这几个字瞬间被点亮,书中还很文艺的配了一句诗句“天边起黄云,定是风来临”。 按原书所写,李真真她们入住的也是一座破庙,既然叫破庙,就代表这个庙有很多窗户都是破的,沙尘暴一来,虽说可以挡小部分沙尘,但大部分挡不住,于是,众人如虫茧一样被困其中,沙尘暴刮了两天,这两天,没有东西可吃,也没有水可喝,等沙尘暴一过,好些本在喜悦城就快不行的人,在破庙按下了终止键,此处又阵亡了一百多人。 书中描写,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沙尘暴会如此之猛烈,所到之处如蝗虫入境,一扫而过,大量的农田被流沙掩埋。 这次沙尘暴之后,很多地方的粮价开始上涨,到最后,都是翻几番的涨价,最后还是顺德皇帝开仓放粮,才止住了粮价的飙涨。 按李真真的话来说,破庙下小雨的时候避雨还差不多,大雨都避不了,想避沙尘暴,想都不用想,据她所知,新中国1993年5月5日,就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沙尘暴,大风不仅刮走土壤中细小的黏土和有机质,而且还把带来的沙子积在土壤中,使土壤肥力大为降低,所以,沙尘暴后的土壤,对土壤结构造成一定破坏,农作物产量会减少。 *** 正在大家准备去破庙躲避的时候,樊城这边的斥候回来了,他在前面不远处找到两个大山洞。 山洞肯定比破庙好,几人一合计,决定去前面的山洞。 蒋勇和樊城指挥众人,大家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赶到山洞,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约十一点钟左右。 找到的两个山洞很大,是一个大山洞连带一个小山洞,里面有点潮。 因为有两个山洞,所以大家商量着让人和动物分开居住,众人住进大山洞里,马、骡车都安排在隔壁小山洞,包括蒋勇的几辆运粮车,也安排在隔壁小山洞里。 还没安顿好,雨黄沙就来了,外面没有进山洞的人被吹了一嘴沙子。 蒋勇赶紧安排士兵用大石头堵住洞口,幸运的是这两个山洞的洞口都不大,是那种口子小但洞内极大的那种山洞,所以几人一起搬来大石头,很快就把洞口堵得小小的,只留了一人进的位置,又找了匹棉布遮住洞口。 樊城这边也需要安置所有动物,一样要把用石头把洞口堵住,留一个小小的透气口出来,他这边更麻烦,因为动物更容易惊慌,为此,为了安抚动物,他几乎把所有亮着的火把都拿过去了。 幸好这一路上大家都已形成默契,一进山洞,五大家的家主就各自协调,安排好各家的位置,大家先按分配好的位置坐好。 作者有话要说: 1、新中国1993年5月5日,就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沙尘暴,大风不仅刮走土壤中细小的黏土和有机质,而且还把带来的沙子积在土壤中,使土壤肥力大为降低。所以,沙尘暴后的土壤,对土壤结构造成一定破坏,农作物产量会减少。 第44章 · 堵好洞口后, 蒋勇一行几十人手持火把进入洞内,这时,山洞中才渐渐有光亮。 起初, 大家按划定的位置坐好, 因山洞漆黑,众人心中虽惊惧, 但看蒋勇及士兵忙着堵洞口, 所以众人却并无出声,只忐忑地等在原位。 待蒋勇一行人忙完,进入洞中, 面对一双双胆怯的目光,蒋勇几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众人, 一时之间, 两帮人面面相嘘, 倒有些相顾无言。 以往,到达歇息地之后, 大家都会各自忙碌起来,搭帐篷的搭帐篷,拾柴的拾柴,收拾锅具的收拾锅具,每人都各有安排。 但今日,这些事都不用做,也做不了, 大家只能静坐在原地, 一时之前, 这种安静的气氛反倒让人窒息。 这时,樊城也堵好另一侧洞口过来, 他留了少部分人在那边照顾动物,但还是一下子过来了一百多人,他们进来后,先忙着在山洞四周撒上防虫蛇的药粉。 一下子又进来一百多人,顿时,大山洞这边就拥挤起来,大家想和平日一样安营扎寨是不行了,没那么大的地,洞中只够所有人排排坐,最多能躺下休息。 山洞里光秃秃的,没有找到干树枝,没有树枝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生火,洞中潮湿,如没有办法生火,等到了夜晚,不知道会有多冷!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没有水,没有火又没有水,在这样的天气里无疑是致命的。 以往他们安营扎寨的位置,都是有水源的地方,今日这个山洞,是临时找的地方,只为了躲雨黄沙,刚躲进来的时候很匆忙,都没办法提前探查这附近的环境,这周围有什么不清楚,有没有水源也不清楚。 这时,外面有士兵进来,原来是蒋勇这边的斥候进来了:“头,没办法出去,我刚刚一出去,差点被雨黄沙给刮走,我帽子都差点给吹跑了,亏得我机警,不然我的皮帽子就没有了”。 说完,他还细细的摸了一把皮帽,显然对这个帽子喜爱得很。 这时,樊城这边的一个斥候也回来了,他也说道:“是的,头,我出去眼睛都睁不开,根本没办法去找水源。” 好吧,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这里没有水没有柴,而且外面已刮起雨黄沙,还颇大,连人都出去不了,更别说找水了。 樊城皱眉:“再等等,等雨黄沙小点我们再出去一趟,咱们得找到水源,不然这么多人,一天不吃粮食没什么,但一天不喝水是不行的。” 蒋勇也点头:“行,找不到水源也得找到柴火,至少得点燃几个火堆,不然晚上难熬。” 两人默契地相望一眼,眼中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因火把也不多,又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外出寻找物资,蒋勇灭了多余的火把,只留着五个火把亮在山洞里,火把的光很小,幽暗的光影忽明忽现,隐隐约约间像要被熄灭,又仿佛忽然间要燃尽。 外面的风沙在耀武扬威地咆哮,山洞里火苗的微光隐隐闪现,斑驳的光影照耀在众人身上,越发衬得众人脸上黯淡无光。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不平静,很多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真真心里也不平静,她有点懊恼自己没有早点预警,在这样的自然灾害下,早一刻钟预警他们就可以多做出一分准备,哎!还是怪自己的危机意识不够。 当看到月亮变蓝,呈现“蓝日景观”的时候就应该有反应,自己虽没有实地见过蓝色太阳,但视频看过呀,5月6日,华国京市出现沙尘大风天气,沙尘笼罩下的天空浑浊一片,阳光穿过沙尘发生散射,太阳呈现出微微的蓝色,自己明明看过这视频,但今日却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外面已经完全变天了,整个天空已变成黄色,黄色的范围还在不断延伸,像一池浑水混入空中,把原本蓝黑色的天空变成黑黄的一片。 天地之间混沌一片,还伴随着呜呜的大风,风声如虎啸,张狂的,狂暴的,嚣张的咆哮。狂风飞卷着黄沙笼罩于整个天空中,给人一种浓烈的压迫感。 *** 因士兵们堵山洞都很累,樊城和蒋勇给他们发了干粮,不能厚此薄彼,于是,他们给流放的人也每人都发了干粮,没有水,有些人咽不下去。 几人商量了一下,之前木桶里存了一些水准备给动物喝,大家如果愿意喝的话可以拿碗来盛一碗,当然,这水也得省着喝,因为当前找不到取水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乘那水,都有些嫌弃那木桶没有好好清洗就直接盛水了。还是安国公一个不小心给噎着了,得了,人都快没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安国公的老婆赶紧过来给他接了一碗水,后来陆陆续续的有好几个噎着的人去取水喝,但大部分人都憋着,水少,不到万不得已这水不敢动。 因不能安营扎寨,大白天也睡不着,大家只能干坐在地上。 慢慢的,有一部分人的情绪开始越来越低沉,几个心态不稳的妇人开始崩溃地哭起来,一旦有人开始哭,就容易传染,一时间,哭得人越来越多。 这样的天气,没有水,又没有火,外面的情形又不乐观,今日发一点干粮,但明日了,真的要这样困于山洞里? 有时候,成年人的奔溃就在那么一瞬间,像被晒干的树叶,突然被人踩一脚,瞬间垮了,碎了。 一个人崩溃是小事,但一群人崩溃那就是件大事情了。 李真真想了想,这可得让她们找点事做,不做事的话几百个女人一起哭,那可是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李真真叫来蒋勇,让他把所有的火把都点亮,俗话说,黑暗容易让人感到孤独,诱发敏感情绪,只有光亮来袭时,光的力量才会冲破黑暗,所以,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下,驱走黑暗与恐惧的只有光亮。 蒋勇倒是爽快,马上就叫人把所有的火把给点亮,估计和李真真的想法一样,害怕大范围的哭泣。 有了光,就有了驱逐黑暗的武器,不久,大家的情绪就慢慢稳定下来。 李真真趁着火把没完全点亮的时候,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里,从空间拿出以前在某宝宝买的头套(就是一块黑布,露两眼出来那种)。 当年公司举办年会,要求各部门准备年会演出节目,他们部门编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小品,两个员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制服了打劫的劫匪。 李真真为节目做后勤服务,她在网上买了几个打劫头套,等头套到货后,遭到大家的一致差评。 “姐,你哪个年代出来的,只有九十年代的劫匪才带黑头套,现在的电视里,人家劫匪也讲排面的,你买一个黑头套,这是瞧不起谁了,怎么着也要买面具吧。” “对,对,人家劫匪也要排面的。” “去网上重新买几个吧,当劫匪已经很惨了,还要做一个不露脸的劫匪,没有人干了。” “你看看电视,那个新警察故事里,吴彦祖演的劫匪多帅,那个面具戴上多带感,你这个,算了吧。” 于是,在众人的声讨中,黑布套李只有被李真真给珍藏进空间了。 李真真叫樊城去取几匹黑色棉布出来,她招手叫霍氏和秦白薇过来:“大嫂,我这里有个黑布套,是我早年做针线时练手做的,你看看,可不可以多做几个出来?” 说完,李真真一把扯过宝石,就把黑头套给套她头上:“大嫂,你看,只露了两个眼睛出来,如果风沙小的时候,戴上它,出去找水是不成问题的,比帽子和口罩好,帽子戴上,会被风吹走,戴口罩,头又护不住。 宝石在头套里连连点头,又开始无脑吹:“县主就是厉害,随便做一个东西都能有用,县主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李真真叫霍大嫂先按她的要求做一个样本出来:“大嫂,你和白薇一人做一个样本出来,我这个我要自己留着,不能当样品,我这个布料有点特殊,不方便拿给大家看。” 霍氏两人连连点头,加快缝制的速度,不到两刻钟,她们两人就一人缝制好了一个头套。 接着,李真真拿着这个头套找到樊城和蒋勇细说了头套的用处,两人一致认为挺好,可以戴着出去试一试。 在各女眷都快无聊透顶,又要开始哭成一片的时候,李真真出来说话了:“大家看一看,这个叫头套,戴在头上可以遮风沙,等会儿雨黄沙小一点,斥候就会出去找水、找树枝,但现在我这只有两个头套,你们哪几个针线好,能出来帮我们做一批头套吗?” 很快,人群中有人举起了手,李真真让举手的女眷向前一步走,接着,人群中不断有人举手,很快,就出来了近一百人,李真真让举手的人坐到前面来,大家一起缝制,一边缝一边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1、5月6日北京,13时许西部城区天空已出现明显沙尘大风天气,沙尘笼罩下天空浑浊一片,阳光穿过沙尘发生散射,太阳呈现出微微的蓝色,呈现“蓝日”景观。——来自百度 2、沙尘里的颗粒物散射和吸收了波长更长的红光,导致红光减少,所以太阳看起来是蓝色的。——来自百度 3、像被晒干的树叶,突然被人踩一脚,瞬间垮了,碎了。——来自百度 第45章 · 张二柱是这附近的农户, 今日,他正在山坡上放羊,那风沙墙就突然来袭, 风沙墙的速度很快, 转瞬就到达跟前。 太快了,他都没时间赶回家, 只有抱着家里仅有的两头羊一阵疯跑, 在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突然,他柳暗花明地找到一处山洞。 刚躲进山洞, 手脚并用地滚动一块大石头堵住洞口,那风沙墙就来到近前, 移过之地, 天色时亮时暗, 不断变化。 这还不算玄妙的,关键那风沙墙的颜色还有几种色儿, 上层是黄至红色,中层是灰黑色,下层是黑色,看来还有那么点像那戏台上的幕布,还带颜色儿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是自己得了癔症, 或是眼睛出了毛病, 这是咋的了, 看这风沙墙还看出颜色儿了。 不一会儿,黑风骤起, 天地闭合,沙尘弥漫,树木轰然倒下,真正的雨黄沙来袭,张二柱躲在山洞里,只觉得世界一片漆黑,他在庆幸自己找到山洞的同时,又很是担心家里人,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躲好。 在忐忑不安中,仿若度日如年,张二柱紧紧抱住家里的两头羊碎碎念,仿佛这时候,羊可以给他勇气一般。 “不怕不怕,我爹说过,这个叫雨黄沙,他小时候见过,很快就停了,你们俩可不要胆小哈。” 一个时辰后,雨黄沙渐小,他从山洞往外张望,原以为雨黄沙刚刮起那一幕就已经让他骇然,却没想到他看到了更吓人的场景,大神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连这种场面都被我给看到了,我这是天选之子吗?干嘛这么吓我呀?心默完,他更紧地搂住了羊:“羊,你不要害怕。” 两头羊被他勒得都快断气了,不得不反抗地“咩”了一声,这一声,终于让张二柱反应过来,他放松了力道,轻轻地抚摸小羊。 这可真的是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第一眼瞅到时,张二柱立马就软了脚,同时在心中感叹,如果他这次能活着,他一定要跟他张家的孙子、曾孙子好好讲一下他的历险记。 好嘛,只见几十个无头士兵被绳子串成两串行走在黄沙雨中,他们笨拙地向前挪动,一串向左移动,一串向右移动,每串的数量还不少,这是要干啥了?都无头了还那么拼干啥哟? 哎哟!我的个娘哟,这是一群大粽子要上街一日游呀。 可怜弱小的张二柱抱住自己的胳膊,躲在山洞中又一次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羊:“羊呀,我好害怕,那大粽子出没好吓人,把天都给吓成了黄色。” 羊:你有没有被吓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这么勒下去,我就再也咩不了了。 *** 下午申时,雨黄沙渐小,狂风继续,樊城带着两队士兵戴上黑布头套出门寻找水源,戴上头套后,嘴里不用进沙子,又可以护住头。 两队士兵可以在附近几十米的地方来回踱步走两圈,但走不了太远,风太大,人都有些立不住,都是用绳子绑着二十人一组地出去,单个人出去,怕给风吹了回不来。 其实最主要是怕走太远找不到回来的路,最后,两队人只敢在附近抬了两根枯树枝回来,就这,都废了老大的劲,四十个人摇摇晃晃共同抬着才抬回来。 抬回枯树枝后,山洞里燃起了两堆篝火,众人围着篝火聚在一起,今日,大家的心态都很平和,女眷们坐在前面,男丁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 五大家族的主妇带着家里的女眷坐在靠近围着火堆的位置做头套,这玩意用不了多少布,做起来又简单,几家主妇在心里琢磨着:干脆待会儿在樊城那买点布,给家里人一人做一个,遇到事拿出来套头上也挺能唬人的。 李真真没事做,今日这环境,她总不能拿本书出来看,那样有点装|逼,而且她没那么热爱学习,之前每天看书学习只是赶鸭子上架,为了多了解情况,其实她的本质只是个热衷于看画本子的咸鱼罢了。 于是,她也随大流一起,围着篝火做针线打发时间,但是她的针线水平显然是菜鸟级别的,缝制点头套之类的还凑合,绣花之类的技术活就与她无关了,她绣出来的东西四不像。 在大家都在做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也不得不装模做样的和大家围在一起干活。 头套虽然简单的,可李真真好久没动过针线,她之前的衣服都是在外定做,内衣也是有专做针线的丫环做好给她,所以她做得极慢,做了好久都没有把一顶头套做好。 翡翠坐在李真真旁边和她一边做,她做的尺寸很小,显然是给大英俊和小英俊做的。 宝石光棍得很,她干脆当起了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在旁边做游戏,李真真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围着做游戏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但各家还是派了人守着孩子,主要是怕给磕着了。 张、沈两家孩子多,守得人也多,里面的张澜清和沈清梦很显眼,男俊女俏,王家和谢家也安排有人守着,秦家这边是几个老仆在一旁守着,秦燃也在,这时,他正左手搂着大英俊,右手搂着小英俊,三父子正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 李真真瞄了一眼,没有上前围观,估计这里就开始走男女主和男二的感情线了,她作为一个纯路人,可以默默吃瓜,但作为一个会被战火烧到的剧中人,她拒绝吃瓜,直接转头,不掺和,不参与。 李真真转头没多久,小英俊跑了过来:“娘亲,你做好了吗?父亲在等着你给他做得头套了,你做好了,我拿过去给父亲,对了,娘亲你还得给我和哥哥一人做一个了。” 李真真一愣,她啥时候说要给秦燃做头套了? 然后就见周围的一群妇人都开起她玩笑来。 “县主做得可真是认真!” “县主不用急,你已经做了一半了,很快就好了!” “县主,只要是你做的,秦五少爷都会开心!” 连翡翠都说:“县主,你莫着急,我这个就是做给小少爷和小小少爷的,你给五少爷做的不急。” 看大家都围着篝火做针线,和和气气的样子,李真真也懒得辩解,原来她们都以为她在勤奋学着做了给秦燃,算了,本来他们两人也是明面上的夫妻,其他人这么想也没错。 本来就是混时间做的东西,做了总要有人戴,她现在这身份,做的东西给别人戴也不适合,再说这玩意戴上也就那样,小英俊要拿给秦燃就拿给他吧。 李真真把头套做好后,小儿子急冲冲就拿着头套和宝石跑了,他把头套套在秦然头上:”父亲,这是母亲特意给你做得。“ 秦燃拿到头套后很是开心,带上和两儿子乐了好久,三人在那边很开心的打闹,李真真笑了笑,好吧,亲子时间不予打扰。 人多力量大,不多久,这边女眷就做了不少头套,做完给士兵的头套,各家女眷开始给自家人做。 *** 酉时,雨黄沙渐渐小了点,樊城和蒋勇又各自派出两支二十人的小队出去寻找水源和树枝。 两刻钟后,有一支小队的人回来,他们只带回了树枝:”头,我们没有找到水源,干树枝带了回来,外面的雨黄沙比白天小了点,但天太黑,我们不敢走远。“ 很快,第二、三、四小队也回来了,和第一小队一样,他们没有找到水源,只带了干树枝回来。 山洞里又燃起了四堆篝火,最开始只有两堆,现在已经有六堆篝火了,有了火,仿佛驱逐了大家的寒意。 蒋勇给众人发了杂粮馒头,一行人就着火堆慢慢烤着馒头,一时之间,食物的香味袭来,很多人竟然觉得这杂粮馒头也变得可口起来。 晚上戌时,雨黄沙更小了些,樊城安排士兵就近带着头套带那些动物去附近遛一下弯,就算备了足够的草料保证动物的口粮,但动物们他不讲道理,就这天气,它们还老是想出门遛弯。 于是,张二柱又看到了那些无头士兵打着火把,带着那一头头坐骑来遛弯,今日的张二柱已经被吓懵了,他压根没发现,现在的风沙小了点,而且他心目中的坐骑其实就是一头头骡子。 *** 五大家的当家主母既然都当了主母多年,都是会理事的,除了秦家那位,但秦家人少,自然事也少很多,而且她那二儿媳也可以简单辅助她理事。 几人见樊城那里布料多,大家都困在山洞里也干不了其他事,一合计,干脆在樊城那里买了不少棉布来,先保证家里人每人一个头套,一套衣服。 先前在路上穿的都是丝绸衣服,这在流放的路上穿了就是浪费,还容易被人惦记,当时各家都走得挺匆忙,没有时间准备棉布衣服,这不,正好在山洞,买了棉布,晚上做个一两套棉服出来。 等到了滨城,把绸缎衣服拿去当铺当了,每人留个一两套备用,当的银子留着在路上用,谁知道这一路上还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为了让女眷没有时间想东想西,霍大嫂还主动开始教各女眷做雷锋帽,很多女眷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很是惊奇地慢慢摸索着缝制,一时之间,好几个人都陷入了帽子缝制的比拼中,忘了黑夜的焦虑。 一时间,做帽子的、做棉布衣服的、做头套的,各处针线乱飞,女眷们一个比一个有干劲。 因场地狭小,再加上中间点了篝火,所以,今晚大家想躺平睡是睡不了了,最多就是互相依靠着睡一下。 但就算这样,众人还是努力给腾了一块地方,专门给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睡觉。 第二日,很多人都发现大家累着累着,就互相依靠着睡着了,很多在家里并不和睦的妯娌,到最后都互相依靠在一起,竟也和睦的化解了平日里的矛盾。 *** 第二日一早醒来,外面的雨黄沙已经开始慢慢变小,樊城看了看外面的天,今日必须要找到水源,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水,昨日剩的水都给动物喝了,人可以克制,但动物可不知道什么是克制。 如果他们再找不着水,人吃馒头噎着了都没有水给他急救,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很严峻的事。 樊城和蒋勇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由樊城亲自带人去寻水源,蒋勇派两队人随樊城一起去寻找水源,他自己留在山洞里警戒。 一个时辰后,斥候带来了好消息,说找到水源了,他们回来拿桶去接水。 水提回来后,众人很是沉默,水很黄,看这颜色应该不能直接饮用,必须要先沉淀了才可以用,不过附近有水源,总算是坏事中的好事。 找到水源后,樊城及士兵先把十个木桶全灌满,再让几个照顾动物的士兵,戴着头套牵着骡子和马去到水源地喝水。 李真真看了一下木桶里的水,这水显然不能直接饮用,如果在现代的话,丢一颗净水片进去就可以,可现在,只能用传统的方法滤水了。 李真真找到蒋勇:”蒋统领,我在一本杂记上看到的,把木碳放进水里,可以净化浑浊的水,你不妨试一下,咱们这里正好有些木碳,我们放在几个桶里试一试,看有碳的净化得快一下还是没有碳的净化得快一些。” 蒋勇想了想,觉得没有坏处,以前有偏方说喝木炭水还能止咳,所以木炭放进水里倒是可以试一下。 他爽快同意了李真真的提议,不想这还真的给了他惊喜,放木炭的桶里水清得更快。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先单更,明日再补吧。 第46章 · 一早, 蒋勇很是犯愁,因为他的副手刚刚告诉他:他们没有干粮了。 之前这一路,他都是早上发干粮, 晚上发糙米让大家自己煮, 加之这一路还有胖猪可以吃,所以他这次准备的干粮是五天的量。 这几天天气渐热, 他怕买太多干粮存不住, 而且他想着有米有肉的,干粮就不是那么重要,可现在, 打脸了。 这是蒋勇从事押解行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滑铁卢,以前再怎么难, 一路上也会路过镇子和村子, 给点银子就能买到干粮, 无非就是贵一点点而已,不想, 这次遇到了雨黄沙。 这里离最近的镇子只要两天的时间就可到达,他正准备进那个镇子补给干粮,却不想…… 现在有十个木桶的水,但这山洞离打水点很远,来回抬一桶水就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雨黄沙又没有完全消退,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又严重起来, 所以, 这水, 必须省着用。 这水还这么黄,得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后才能饮用, 就算能饮用也是优先用来喝,用来做饭是想都不用想的。你做饭把水用光了,等到要喝水的时候,你怎么办?黄泥水你敢不敢喝?答案自然是不敢。 “杂粮馒头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不到800个。” “给士兵们每人分一个,其他人每两人分一个”。 分完杂粮馒头后,看着剩下的十个馒头,蒋勇忧愁了:这顿可以挤挤吃了,晚上那顿怎么办呢?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咋过呀? 于是,他不得不找李真真打听情况:“县主,你说这这雨黄沙什么时候能退?我这心里没底,慌。” 李真真心里也没底,新闻里倒是说过,一般的沙尘暴持续时间为2小时左右,但显然,他们遇到的这个不是一般来头的沙尘暴。 她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一个沙尘暴的专题片,里面有讲过近代华国的记录中,沙尘暴持续时间最长的是32个小时,1961年6月2日早上6:30在一个叫榆中的地方开始,持续到6月3日14:30。 电视里还说过火星上的沙尘暴,能持续时间超过6天。 面对蒋勇的提问,李真真也不能给他说个准信,这大自然的事儿,她哪能知道呀,她又不是气象员,能有那本事可以预测天气。 而且这还是个架空朝代,谁知道那作者安排她刮多久,如果那作者不懂常识,安排它向火星看齐,刮个六天也说不准。 于是,她只有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直说:“一般的雨黄沙只会刮一个时辰,但也有特殊的,我看过一个县衙的县志,上面记载雨黄沙最长时间可以刮十六个时辰,至于这次我们遇到的雨黄沙多长时间能停,我也不知道。” 蒋勇听了这话,脸色微变,现在差不多才过去十个时辰,他就已经没有干粮了,如果这雨黄沙持续到明天或更久,那该怎么办? 而且他们不是一出山洞就能到达镇子,这里距最近的镇子还有两日的路程。 这两日的路程里,他们能找到的水应该都和打回来那种差不多,不能直接饮用,也不能用来做饭。 思考再三,蒋勇只好硬着头皮又来找李真真:“县主,我这里已经没有干粮了,不知道你们还剩多少?” 李真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还剩多少干粮,于是,她叫来了樊城和翡翠:“我们还有多少干粮?” 翡翠:“我们的干粮几乎没怎么动,吃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樊城带着他的食品组组长张宁,张宁答到:“我们的干粮够士兵们吃七天左右。” 樊城的士兵有二百人,够吃七天的量,这个量放到蒋勇这边,就只够一天的量了,因为他有一千三百人。 几人回头看向蒋勇,只见蒋勇呐呐地说:“我没干粮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蒋勇说完这话后,在场几人的脸上都不好,大哥,你那一千三百人没有干粮可不是小事,这么大的缺口我们可供不起你。 看来不管明天的雨黄沙怎样,他们都得尽快动身,想办法离开这。 *** 昨日晚上,好些人都没有躺着睡觉,今日,李真真就看到好些年龄偏大的妇人在揉腿,连霍氏都在揉腿。 她虽有一个坐运粮车的名额,但她是和秦白薇、秦千野三个人一起才有一个名额,假如其他人日行50公里,那么她每天也要行走20公里,因她老想把坐运粮车的机会让给儿子和女儿,时间一久,不免也走了不少路程。 昨日众人进山洞后,因为山洞小,众人都没有怎么走动,这不,蜷着腿侧躺着睡了一天,今日腿痛得要命,好些人不停用手在捶腿。 李真真记得以前有个文章科普过,革命先烈当年万里长征,战士们需要徒步行走,每天要走很远,而且身上还要背负自己的装备行囊,所以,他们都会在小腿上绑上布条。 而且绑腿还有好处,长征爬雪山的时候,在小腿绑上布条能够御寒。在过草地的时候,将裤口收起来可以防止小腿被杂草划伤,也能防止一些毒虫之类的顺着裤口爬进裤子里。 于是,她拿了一匹布,把布撕成一条一条的宽度为10厘米左右的布条,她打算自己先练习一下绑腿,她记得书上说过,胡乱绑腿对腿不好,容易造成血液不通,所以不能乱绑。 李真真按之前在网上看的一个视频先自己试着绑腿,她记得那博主说过:“绑腿的时候不能太松,否则不美观;也不能太紧,不然容易造成血液循环不顺畅,有个窍门就是脚踝附近的部分要绑紧些,再往上就不用绑那么紧,按照标准,双腿之间能够夹住一张扑克牌,这就是成功了。 于是,霍氏、翡翠几人就见李真真在一边撕布条玩,霍氏作为一名缝纫高手,看到布被撕成这样,还是有些小小的心痛的,但这些东西都是李真真自己买的,她现在心情不好,自己撕点布条玩也没什么。 她们几人对李真真的行为都很纵容,但旁边不免有几个妇人发酸:太小孩心性了吧,大家都在做针线,你都孩子妈了,就算不做针线也不要撕布玩吧! 李真真绑好绑带后,在山洞里来回走了一圈,但山洞太小,绑绑带的一只脚和不绑绑带的一只脚差别不大,她自己感受不到有什么区别。 嗯,还是要找一个走路走得多的人试着绑一下,先试验一下效果,毕竟这不是小事,出错了可不行。 不过这两天,只有斥候出去跑得多,大多数人都在山洞,李真真又不能跑去给斥候绑腿,就算在现代,一个女的莫名其妙的走到一个男的身边要给她绑腿,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对方都会拒绝,更不要说在古代了。 李真真纠结了半天,但她还是固执的坚持必须要先找人做了实验证明是可以的再普及,不能直接就上。 找樊城吧,虽然有点熟,但是不合规矩,找蒋勇吧,更不合规矩,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拿着布条找到了秦燃。 秦燃正和秦家人在一起,估计是无聊了,他在一旁忙着用石头把树枝给砸成小段。 这还是李真真自流放以来,第二回 来到秦家的聚集地,之前秦燃生病那次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她一过来,秦家人齐齐望着她。 关键在于她手上拿着两根布条,一时间秦家人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李真真也有点尴尬,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开场白:“那个,相公,我想起一个事,要和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秦燃听到这话 ,倒是很快过来,李真真拿着布条对他说:“相公,我之前在我家的藏书楼里看到过一本游记,游记里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商人外出经商时,无意间救了一个外族人,外族人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把他们外族的一种传承教给了他。 外族人说人如果长距离行走,由于血液下积到腿部,双腿就会酸痛不已。 因外族人经常在外行走,他们族里有个能人,发现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这种情况,就是用布条绑住小腿,当然,有具体的方法,我刚刚试了试书中的方法,我自己感觉还挺好用的,我给你绑上试一试,可以吗?” 秦燃没有犹豫,当即就同意了,于是,李真真一边着手绑绑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只在书中看过这方法,也不敢确定这方法有没有用,先试一下,只给你绑一只腿,你感受一下绑了的腿和没绑的有没有什么区别,会不会真的好一些,千万记得,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赶紧拆掉它……” 她蹲在地上,很是认真地给秦燃绑腿,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绑腿,还是有点紧张,怕用力不对。 今日的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袄,棉袄宽宽大大的,腰身不显,要一般人穿上,就跟普通的农妇没什么区别,她的头发也没有打理,松垮垮的绾在脑后,用一条布条给缠住,头上没有插带任何首饰,素白着一张脸蛋,低垂着头慢慢地缠着绷带,看起来又弱又小,那样认真专注的神情,让秦燃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些事情。 他自小住在青云山上,很少见到寺外的人,当年,他从青云寺回国公府,路上都是百姓居多,加上他自己长的好,天天照镜子,他从没有觉得谁好看过。 他甚至有些脸盲,分不清谁是谁,直到遇到真娘,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脸盲,他认识真娘,不管她在哪他都可以准确找到她。 回京后,上京的世家子弟他一个也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他只想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过,自那次秋猎宴后他的人生轨迹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年初冬,气温骤降,自他入读清风书院开始,永福县主经常在书院门口等他,只为了送礼物给他,一时间,这高调又大胆的示好在京中引得人们纷纷咋舌。 在清风书院里,按秦燃的家世,在书院也是属于佼佼者的类型,一般人也不敢轻易议论他。秦国公府虽已没落,但瘦死的骡子比马大,秦燃也算标准的世家子弟,又是嫡子,虽说自小就随高僧在外学艺,但国公府的侯爷和侯夫人可是他的亲生父母,所以,大家也不敢随意欺辱他。 如果不是李真真的存在,直接把他推成了书院的风云人物,估计他可以一直在书院当他的高冷之花。 那一日,他被刘勇维划伤了腿,当时,大夫还没到,只见李真真急急从书院外冲进来,单脚跪在地上,紧急给他处理伤口。 那日,她也穿着和今日一样深灰色的男装,她掏出手巾,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那神情专注的样子就和今日一模一样。 所以,在他心目中,他一直认为李真真穿灰色的衣服是最好看的,那年,她那心急如焚、惴惴不安的神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神奇的是,当年给他处理伤口的景象,现在给他绑腿的景象,几年后,这两种景象神奇的重合在一起,同样的惴惴不安的神情,可,这一切仿佛是一样的,但却仿佛又是不一样的。 时光飞逝,光阴还在,很多东西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 秦燃不禁思绪万千:不管如何,就算真娘看我的眼里已没了星星,但她还在我身边,我会永远陪着她。 *** 李真真绑定后,她叫秦燃试着走几步。 秦燃:“还不错。” 李真真正色:“不能用还不错来形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好的话大家都可以用,不好的话就干脆放弃,这个不是玩笑事,一个绑不好,伤了大家的腿不是小事。” 因为李真真没有实际绑过,她也不知道绑腿到底有没有用,只有多几个人试了才知道效果。 于是,李真真问秦燃:“你会绑吗?” 这个不难,秦燃点头,表示自己会。 于是,李真真又跑蒋勇那里:“蒋统领,我家有本古书上写了绑腿的方子,这样绑腿可以使腿长时间行走不会受伤,我刚刚给秦燃绑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安排他等会和斥候一起出去探路,最好几个斥候也都绑一只腿,试一试这个绑腿的方法有没有用,如果真有用,可以大家都用起来,而且你们每年都要走几趟远路,如果绑腿真有用,你们也可以绑起来。” 蒋勇思索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有秦燃一个人外出,他家族其他人都在,外面的雨黄沙又没消退,他就算跑也跑不远。 于是,蒋勇答应了李真真的要求,让秦燃给几个出门探路的斥候也各绑了一条腿的绑腿。 斥候探路回来,几人都对绑腿的评价很高,得到他们的回复,李真真很开心,蒋勇在一旁问这绑腿的方法,秦燃也没藏私,直接手把手教了蒋勇,还进行了示范。 ** 下午申时,雨黄沙差不多已经停了,但天色已晚,是现在收拾东西了走还是明天看下情况再走,几人都拿不定主意。 蒋勇那里已经没有一点干粮了,去到下一个镇子还需要两日的时间,如果大家耗在山洞里,很容易到时没有干粮,但现在走,天色已晚,外面情况不定,怎么都不是好的选择。 他过来找李真真和樊城商议,两人都不能给他建议,这好比探险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一步可以走对。 想了想,蒋勇决定激进一点,晚上走,躲在山洞里和外界联系不上怎么也不是个事,他们得主动去到有人的地方打听消息。 最终,蒋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一行人吃饱肚子了就直接出发,这既然要吃饱了再出发,就只有拿李真真和樊城的干粮拿出来吃了。 山洞里,大家都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你吃独食就很讨嫌了。 你吃着香喷喷的简易汉堡包,人家吃着硬邦邦的干粮,噎都噎不进去,那个就叫太讨嫌了。你吃着香喷喷的黑芝麻糊,其余一堆人没有吃的,那就更讨嫌了。 于是,李真真大笔一挥,算了,今天吃她在现代最拿手的方便面煮火腿吧,这个做法还是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相声演员教的方法,李真真试着做了一下,非常好吃。 原料就是方便面、老干妈、火腿肠,如果喜欢吃炒黄豆,起锅的时候还可以撒一些上去。 把净化好的水烧开,水中下入自制的方便面面饼,看见水的表面有一层油脂的时候,加入“老干干”辣椒酱,再放入自制调料,加入火腿肠,每锅打入一个珍藏的鸡蛋,每人盛上一碗后,碗中撒入几颗炒黄豆。 吸溜吸溜,几大锅方便面那是连汤都没有剩下,不管大人小孩心中都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方便面的方子我们要学会。 安国公:天,我白在京城餐饮届混了,这么好吃的方便面我居然没有吃过! 秦国公:这,这简直比那烤鸡还好吃,我现在除了爱吃鸡,又变成了一个爱吃方便面的人了! 王三木:我得让我家王美丽和县主搞好关系,我家一定要学会做方便面,这个也太好吃了。 张金源: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今天,我打脸了,这方便面真好吃! 沈宏明:我之前一直不屑于谢意和秦思文那两人,我觉得每天吃吃喝喝没意思,现在我承认,有这等好物,每天可以追求吃吃喝喝! *** 傍晚,大家离开山洞时,人人头上戴着打劫头套,脚上绑着黑色绑腿,一个个都是蒙面盗|匪的模样,李真真就纳闷了,这绑腿咋一会功夫,大家都绑上了。 原来,是那五大家的家主,看到李真真在给秦燃绑绑带,这几人多鸡泽,一下就领悟到这是好东西,又见樊城和蒋勇他们都在学着绑,于是,几人一合计,每家又买了几十匹布,全裁剪了当绑腿绑带,裁好后又叫上士兵做技术指导,这不,又不是很难的玩意,一下子人人都学会了。 下午,张二柱好不容易趁着雨黄沙停了,回到了自己家里,忙着扒拉了饭食,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讲自己这一天的奇遇,就见他爹和他娘一个个贴着他家大门,立竖竖地站得笔直,那手抖得像疯癫病似的,他好奇一看,也加入了他爹妈的阵营:妈呀,这些无头人咋就这么多了,他还想吹牛逼说自己遇上了好几十个,这,怕有上千个吧!沃德个天呀,这些比那些更进化了,不但无头,还无腿,他们飘着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沙尘暴持续时间最长的是32个小时,1961年6月2日早上6:30在一个叫榆中的地方开始,持续到6月3日14:30。火星上的沙尘暴,能持续时间超过6天。——来自百度 2、而且绑腿还有好处,长征爬雪山的时候,在小腿绑上布条还能够御寒。在过草地的时候,将裤口收起来可以防止小腿被杂草划伤,也能防止一些毒虫之类的顺着裤口爬进裤子里。——来自百度 3、绑腿的时候不能太松,否则不美观;不能太紧,容易造成血液循环不顺畅,有个窍门就是脚踝附近的部分要绑紧些,再往上就不用绑那么紧,按照标准,双腿之间能够夹住一张扑克牌。——来自百度 第47章 · 一行人举着火把一路夜行, 晚上还看不出来什么,一到天亮,才发现官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看来这次雨黄沙波及的范围还很广, 官衙都没来得及派人来清扫黄尘, 应是自顾不暇。 众人孤单地走在官道上,一直走到第二日午后都没有遇见其他人,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们而已, 连往日那些喜欢在林中扑腾的鸟都不见了,整个官道上寂静无声……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越来越沉默, 就算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变回天蓝色,都填补不了他们心中无端生出的那种慌乱感。 前方是一处山谷的坡地, 此坡地颇大, 又很平坦, 面积大约有现代足球场的三个大,山谷下方有一条河流缓缓向下游流淌, 因河面宽广,所以这条河并没有受到雨黄沙的影响,水流依旧清澈。 “这条河叫南凛河,我们以前都把这山谷坡地当作固定歇息点。”蒋勇主动解释到。 李真真:“从这里到最近的镇子要多久时间?” 蒋勇:“四个时辰左右”。 李真真提议:“要不咱就别走了,昨日走了一晚,大家都累了,这里有水源, 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蒋勇、樊城两人也正有此意。 李真真又问蒋勇意见:“待会儿统一做饭吧, 我想趁着这里有水, 把米全煮了做成干粮,做好干粮后我们再出发。” 蒋勇自是求之不得, 他现在是明白干粮的重要性了。 宣布安营扎寨后,各家按以往一,开始各忙各的,这时,蒋勇高声宣布大家晚上一起做饭,听到这个通知,几家人都高兴起来。 昨日的方便面太好吃了,都盼望着今日还可以吃方便面,可惜的是,李真真遗憾地告诉他们,方便面已经全吃光了。 你想呀,一千五百人吃大户,怎么可能还有剩的呢! 不过大家也不用叹息,因为李真真又宣布,今晚他们要杀掉十头胖猪,晚上吃一顿大餐,这个倒是挺不错的。 通知完毕,李真真就着手于从流放队伍中选出两百个女眷出来帮忙,这次,众人很是积极,比举手做针线那次积极,做针线要基本功,有些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这个可以从零开始学呀,王美丽就光荣的加入了食品小组。 李真真这边在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一群熟练工已经开始用油布搭起帐篷,拾柴小分队也早就出动了,连提水小分队也早已上工,大家各司其职,繁忙又有序。 樊城则安排士兵把十个木桶的水全换成这种清澈的水,另安排一队士兵带骡子、马去扎营地的下游喝水。 *** 李真真打算做的是饭团,因为樊城那里糙米太多,她打算把糙米和精米一起蒸熟了拌在一起,加上各种调料做成饭团,这拿出来吃也方便。 里面放上老干妈,做出来的叫麻辣饭团;里面放上酱油和丁点火腿肠,做出来的叫火腿饭团;里面放上酱油和香菇,做出来的叫香菇饭团,里面放几颗芝麻和黄豆,做出来的叫五香饭团。 至于胖猪,她的安排是把瘦肉和半肥的肉做成麻辣肉片,再把肥肉熬成油渣,用罐子把猪油装起来,这下次煮面条的时候放点猪油在里面,绝了。 猪骨头慢火熬成汤,内脏加干辣椒爆炒,再加上各种口味的饭团,众人吃得异常满足,不想这糙米和白米一混合,加点调料做成叫饭团的吃食,也挺好吃的。 为此,不少孩子主动改变了人生目标,现在,好些小女孩的人生目标已经从当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变成会学会一手好厨艺了,小男孩的人生目标已经从考上科举变成多赚银子吃胖猪了。 *** 吃饱后,五大家的女眷们围坐在篝火边,人人手拿着针线,赶着给家里人做棉布衣服。 李真真第二日早上一起,突然发现这帮人居然一个个都大变了,纷纷脱掉华服,全换成了棉布衣服。 毕竟谁也不是二傻子,这流放途中大家都穿上了棉布衣服,就他穿绸缎,那是自己找抽。 这挨了饿,吃了苦,人也开始变得实际起来,锦衣玉服有什么用,比起穿什么衣服好看,还是吃饱肚子最实际。 绸缎衣服可以收起来,去到府城的当铺当掉,把当掉的银子换成方便面多好呀。 *** 申时,一路疾行,大家终于到达了蒋勇说的那个最近的镇子。 走到近前,一看到牌坊上写的镇名,李真真就想着:完蛋了,这那个倒霉家伙给这个镇子起的名字,也太晦气了。 该镇镇名叫“飓风镇”,从镇外往镇内一看,确实像遭受了飓风一。 该镇被狂风刮得很惨,除了牌坊没垮掉,其他好多地方都垮了。狂风刮过,大部分房屋都垮了,有些房子没垮但屋顶没了,好多树枝被风吹得连根拔起,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 一眼望去,那是一个惨字,两眼望去,那还是一个惨字。 蒋勇看了这情景,也猜到镇子里的情况估计不会太好,但他还是要进去,他得去官衙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 他叫众人不用进镇子,就在镇外等他,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他说镇长告诉他,附近的好些镇子都受了灾,具体受灾面积多大他还不知道,只知道县衙的人在统计。县衙的人来通知他说这次的雨黄沙是从隔壁国家吹过来的,从他国直接吹到我国境内,他国受到的灾害还要大。 镇长还说那日的雨黄沙突然就刮了起来,好多人措手不及,都回屋待着,不想连房子都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风,全给吹倒了。现在,官府驿站里住满了人,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住人了,至于买干粮,则是更不可能,现在镇子的人都在自救,抢出来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 听了蒋勇的转述,一行人也不惊讶,他们这一路已经看到了,这雨黄沙的威力不小,他们算是逃过一劫。 到底是长期走这条路的,蒋勇转述清楚镇上的情况后,就说:“再向前走二十公里有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的位置很好,在山坳坳里,应该没有被波及,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顺便补给食物。” 于是,一行人只有继续前行,二个时辰后,在天已经全黑的情况下,一行人终于到了蒋勇说的那个村子。 一番交涉,村长带着众人来到村里的打谷场安营扎寨,村长带领村民给他们准备干粮。 原来这个村的村长三年前被蒋勇救过一次,所以蒋勇他们有时候会来这个村子补给食物。 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很淳朴,很是热情地招待他们,一行人安顿好后,村长留在蒋勇房内没有离开,显然他有事想和蒋勇谈,李真真和樊城准备避退,蒋勇却直接说:“这两位是我朋友,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村长看了两人一眼,因有求于人,也不拿乔:“你们是前往滨城吗?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一段路,滨城过几天开海市节,我们村里的村民凑了东西想去卖掉,再换点其他东西回来。” *** 原来,滨城是个很繁华的城市,它的名字叫滨城,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它是个海滨城市。 滨城位于大佑王朝地图上左边翅膀上侧的位置,它是个沿海城市,同时,它还是一个海港贸易城市。 城市东部临海,与其他几个邻海国家隔海相望,故而在滨城,这里有一年一度的海市节,每年三月中旬开始,为期一旬的时间,各邻国的商人在这个时间都会来滨城买卖货物。 李真真在一边点头,哦,明白了,有点像广交会的那个意思,看来各大府城的经济繁荣是有原因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 李真真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悄悄透点缝隙给五大家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一行人也算难兄难友。 五大家家主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准备了不好东西,他们也打算趁这个机会挣点银子,王三郎的字、谢二郎的画、张七郎的雕刻……再次重现江湖。 因去往海市节和去往滨城同路,第二日,众人带着村长和几个村民一起启程,他们赶了两个骡车,显然,带了不少货物想去交易。 昨日,李真真一行人在村里把剩下的五头胖猪和村里人换成了熏好的腊肉、腊肠,所以,他们的五十辆推车全给空出来了,现在正堆放着行李。 陈金不愧是陈金,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听说昨日他还利用空闲时间卖了二百多匹棉布出去,让李真真都不得不为他点个赞,这简直就是优秀员工附体,真牛|逼。 樊城在钱家批发了一百匹雨丝锦,十匹织金锦,精棉布和普通棉布各六千匹,在落雨镇卖掉了所有的雨丝锦和织金锦后,又各卖了五百匹精棉布和普通棉布。 不想,陈金在这一路上零零碎碎的零卖,居然卖出去了近三千匹棉布,这个数字一出来,让李真真都惊讶了,这是逮谁薅谁羊毛了。 所以,今日这一腾车,居然还腾出几辆空的骡车,李真真想了想,把其中一辆空的骡车给霍氏安排,其余几辆让蒋勇安排,让他分给各家女眷和孩子轮流上车歇脚。 坐在马车上,李真真往外看去,很多庄稼都受灾了,现在,有些农户出来补种庄稼,可就算补种及时,今年的收成也比不过往年。 哎!地里已经出现了风蚀现象,不少肥沃表土被风刮走,这一天天的,被水淹,被风刮,明年的百姓肯定很难。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我明年想开一本星际文,文名暂定为《星际军校日常》,请各位亲进我专栏帮我点一下收藏,我会努力写好的。感谢大家! 1、大风作用于干旱地区疏松的土壤时将表土刮去一层,造成风蚀。——来自百度 2、黑风平均风蚀深度为10厘米至50厘米,也就是每亩地平均有60到70立方米的肥沃表土被风刮走。大风不仅刮走土壤中细小的黏土和有机质,而且还把带来的沙子积在土壤中,使土壤肥力大为降低。——来自百度 第48章 · 三月十日, 众人终于到达滨城,滨城是大佑王朝十六个沿海城市之一,该城市的赋税收入很高, 一直稳居大佑王朝赋税收入前十强。 滨城既拥有丘陵又拥有平原, 境内山海齐观,平原、大海、高山齐全, 河湖、丘陵、海岛俱备。 该城还有“水乡泽国”之称, 土壤肥沃、河道纵横,水稻产量占大佑王朝全国产量的三分之一,当然了, 因为靠海,它的渔业也很发达, 人民的生活普遍很富裕。大佑王朝的第一皇商米家就世代居住在这个城市。 进城这一日, 滨城很是热闹,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姑娘、小媳妇都穿着簇新的衣服, 好多人还点着口脂出游。所有主街的酒楼外都挂起了红绸,李真真:啧啧,看看人家这氛围,办个海市节办得跟个盛大聚会一样。 因滨城属于大型府城,所以这个城市的官府驿站属于骑字级别,同喜悦城的驿站是一个级别,该驿站也是有两层楼, 整个驿站约可以容纳二千人, 驿站虽不在主街, 但位置不错,从二楼的客房望出去, 可以看到主街的喧哗热闹。 *** 依旧和以往一样,蒋勇给李真真单独开了一间上等客房,流放的人依旧住大通铺。 昨日,樊城已经带着一百五十名士兵和大部队分开了,只留了五十名士兵保护李真真的安全,他们一行人随安宁村村长直接去参加海市节。 往年,海市节的举办地一直在滨城市郊,今年,府衙的知州大人在离滨城五十里的地方新建了一个很大的商贸城,所以,参加海市节的人要提前住那边去。 既然要卖货,他们这一行人肯定不能穿士兵服,于是,昨日他们临时换装,穿的棉布衣服去的那边,当然了,这些衣服是五大家给赞助的,一共赞助了一百五十套。 因他们是卖家,所以他们要提前一天去商贸城登记,等第二天开展时,直接进入展厅买卖货物。 展厅很有意思,分两种,一种是大商家展位,就是正规商人的展位,这种展位颇大,布置得很豪华,配有木椅可以休息,还有士兵在一旁巡逻治安。 另一种就是普通展位,就是附近的村镇、由村长带人来参加的展位,这种展位就很寒碜了,在一个大棚里,地上用白线画着一个一个的位置,连个木台都没有,全靠自己来给自己搭台,有些讲究点的村民捡了大石头当展台摆物品,有些不讲究的村民直接把要卖的东西放地上卖,整个展厅看来有点像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地摊。 第一天,樊城他们去的就是普通展位,因他们是随着安宁村村长去的,所以他们就被登记为安宁村村民。那一天,布匹只卖出了几匹,因为钱家在大商家展位,这既然都有正主在了,你肯定不能和正主比呀,想降价便宜卖,那可不行,批发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按统一底价卖,不能搞降价那种恶行循环,而且正主在这,你搞恶意降价,你能降得过正主。 这一天里,货商都是去的大展位,找大商家直接签合同,都是来办正事的,怎么也得先办完正事了有空再去小展位闲逛。所以,第一天,普通展位这边异常凄惨,没有多少人来,有些家仆来这边探探货物的价格就走了,根本没有人买。 因为没有多少人来逛,所以樊城也不拘着大家,他守在摊位,陈金带着几个人在大商家展位和普通展位给溜达了一天才回来。 晚上,陈金来找樊城:“头,我今天在外面逛了一天,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卖,我有个主意,你听听觉得如何。” 樊城:“说”。 陈金:“我今天去看了,很多老乡卖的东西都是大商家展位没有卖的物品,但老乡们卖的东西很杂,再加上他们很多人不会讲官话,所以他们的东西即使好,但也不会卖的好。我想把这些老乡的货收起来,统一一起卖,我觉得可赚。” 樊城沉思了很久,抬头:“你有几成把握可赚?” 陈金:“九成,这些老乡的东西都卖得不贵,而且他们在外面住起来食宿费也贵,我们包圆买,要银子的给银子,要布的给换布,换下了东西我们统一卖,我觉得有赚。” 樊城沉吟了一会,“我只能给你三千两银子办这事,你好好分辨一下,如果是老实本分的人,我们就买他的货,如果是斤斤计较之人,我们不买他的货,不要为了一点小利而惹上小人。“ 陈金得到答复,很是激动:“头,我明白,我保证把这事给办得妥妥的。” 第二天,樊城继续出摊,陈金则带着一小队人去收购货物,一圈走下来,很多老乡都愿意全卖给他,一是因为滨城食宿贵,住久了划不来,二是因为他可以包圆买,以往,卖不完的还要自己运回去,一路上劳心劳力的,没卖出的货物还不好给村里人交代,还不如包圆全给卖了,三是他们本来就是来买生活用品的,这人那里有布,价格便宜,花色还多,还可以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换,于是,好些村的村长都同意把货物统一卖给他,卖了之后他们拿了银子,早点买好带回村里的物品早回家。 第三天,由于昨日陈金的大势采购,今日,普通展柜这边已经没有多少家卖东西的了,于是,陈金这边的柜台就成了整个展厅最大的柜台。 士兵们力气大,把村民之前搬的那些大石头给摆成一排,这一不小心就让士兵们硬是给摆成了一个超级大展台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给分好了类,日用品在一起,比如老乡编的那些竹筐、篮子之类的,那些就摞在一起;海产品在一起,比如干刺参、干鱿鱼、虾仁、虾干……这些海产品,按品质分类放好;山货在一起,蘑菇、核桃、榛子……都有,连茶叶都有少许,从吃的到用的,应有尽有。 当然,这个石头展台不仅有普通用品,还有高端货品,那些高端货品放在一个木柜里展出,木柜里怪模怪样的铺了一张缎布,只见缎布上摆满了高端木盒,盒子里放着一些字画、雕刻、绣花的丝帕、锦衣……。 如果上京城里其他人看到这些包装盒,肯定能认出好些都是上京城里高端吃食店的特制木质礼盒,当然,还有一些木质礼盒他们都没有见过,但毫不过分的说,这些木质礼盒都很精美。 原来,这些都是李真真之前存在空间里的高档食盒,以及一些现代的木盒,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占位置,她急于脱手了腾位置出来,想放点大米之类的硬货进空间。 前日樊城离开大部队前,她特意把这些木盒拿出来,教樊城怎样开关木盒,又教他怎么把这些礼盒摆在展柜里,怎么摆出一种高端的感觉。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真真深知展柜的重要性,有时候展柜摆得好,东西才可以卖出高价。只有这样,字画和木盒才可以卖出心仪的价格。 于是,那些前两天谈完大业务的外籍商人,一进展会就见到了这个一家独大的独特展台。 这展台稀奇玩意还不少,字、画、篆刻之物都是好物,包括那怪模怪样的帽子和棉布手套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样式。 还有一些旧物,也是专门标注了卖的,如富贵人家用的手炉,这虽是旧物,但这物是带传承的古董,很是值得购买,还有一些锦衣,虽是旧物,但里面的绣工及衣服面料,都是极其少有的高品质。 作者有话要说: 1、今日短小了,明日争取多写点。 第49章 · 到达滨城的第一日, 李真真一行人刚入住官府驿站,就听到外面人群中爆发了阵阵惊呼声,接着, 就是一阵女子竭斯底力地尖叫声, 随即,空中燃起了五彩烟花, 烟花璀璨但易逝, 而且这又是白日,所以那烟花就那么短暂地闪耀了一会儿就没了,早知道还不如燃放几串鞭炮实在。 烟花之后, 就响起了一声声、一阵阵有节奏感地啦啦队声音:知行知行,欢迎归行, 知行知行, 欢迎归行……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李真真伸头往窗户外探去, 这才发现,街上的人从老到少都跟中了降头似的, 自动退出主街,避让到街道两侧,一起加入喊口号的行业。 一群吃瓜群众都聚集在窗户边往外望去,只见一辆看起来就很华贵的马车从主街快速驶过,马车周围一众骑着高头骏马的黑衣护卫队围在两侧。 这时,主街那两侧的酒楼上凭空出现了很多贵女,这些贵女们不要钱似地朝马车扔掷丝绢, 马车所到之处, 刮起了一阵丝绢风暴。还好那马车行驶得够快, 一溜烟地跑没了,不然那主街上肯定厚厚地铺起一层丝绢。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 李真真都想让人捡了丝绢去倒卖,这可是不要本钱的买卖。显然,滨城的聪明人不少,李真真刚想完,就见一群行动力迅速的人快速跑到主街,一分钟后,主街的丝绢全给捡没了。 这是啥回事?这种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为显然不是第一次出现。 李真真来到驿站大堂,她已经看到王美丽正揪着店小二甲在打听:“这是谁出行?这么大的阵仗啊!” 店小二甲:“那是至善书院山长的三公子归家了。“ 李真真:”山长的儿子归家有这个待遇。” 李真真也纳闷:这山长真是BIG胆,莫不是想造反? 店小二甲理直气壮:“那当然,至善书院的山长有三个儿子,个个都俊朗,尤其是这个三公子,那叫一个气宇不凡、翩翩少年、才貌双绝……城里的姑娘都想嫁他。” 王美丽:“长得俊朗就能有这个待遇,我们这一行人也有好些长得俊朗的,怎么没这个待遇?” 店小二甲嘿嘿两笑,露出一个“你们这群土包子不懂,只有让我勉为其难给你们解惑”的神情:“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其他城市的人只知我们滨城出了大佑王朝第一皇商,殊不知在滨城人心目中,我们最爱的还是金家,你们看看我们滨城的主街,那条街都是金家的,还有那几个港口,也是金家老爷子修建的。” 王美丽:“歪楼了哈,我们问的山长儿子的事。” 店小二甲:“就是说得山长儿子的事呀,二十几年前,我们山长以十八岁之龄考中举人,并取得府试头名,随后,他创办至善书院,并娶了金家老爷子的嫡女为妻,那金家大小姐的嫁妆哟,听说老莫老莫多了,有人还说金家老爷还把主街的铺子都给了半条街给她做陪嫁,所以那主街,到底是姓霍还是姓金我也搞不清楚了。” 王美丽:“讲重点,银子不想要了。“ 店小二甲:“三公子家里富有,人长得俊,家风还好,他家家风规定不可有通房,一旦娶亲不可纳妾。” 王美丽:“嗯,这家风不错,接着多讲讲。” 店小二甲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但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山长有三个儿子,前两个已经成亲,现在全城的姑娘都在等着三公子长大,三公子今年下半年才会满十六岁,霍家家规规定男子十八之后才可成亲,而且他家崇尚自由婚姻,媳妇自己找,父母不插手,所以我们滨城好多待字闺中的姑娘都打算去撞一下运气,万一被那霍三公子相中了呢?” 王美丽:“也是,可这太热情了也不太好吧。” 店小二甲:“那有什么,你们知道本朝的永福县主吧,她当年就是当街高调示爱,最终抱得美男归。自她之后,那些姑娘都知道了一个道理,喜欢就要大胆表现出来,这万一就成功了呢?你想想,也许那霍三公子就喜欢这样勇敢的恋爱脑,你这一勇于表现,一个不小心,就梦想成真了呗。” 李真真没想到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犯了什么抽,做了那么中二的事情,但事已发生,不讨论。 她正准备选择默默回房,不想王美丽不放过她,在她耳边低语:“听到自己成为众人的榜样,你有什么想法?” 李真真木着一张脸表示:”我没想法。“ 这时,店小二乙又加入到谈话:“其实那些姑娘之前没这么疯狂的,最多也只敢眼里送个菠菜,或者假装偶遇,这不,自从去年听说了那平南候千金榜下捉婿,绑了那当朝探花郎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那群女的就疯了,每每都想绑了那霍三公子,那霍三公子去年遇到了好几次袭击,没办法,霍家只好紧急雇佣了护卫保护霍三公子,生怕他被人给抢了……” 王美丽:“等等,谁说那平南候的千金是绑了探花郎成亲的?” 店小二乙:“这还用问,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三岁小孩。” 王美丽气不过,随手拉了一个含着糖葫芦的三岁小孩:“你知道平南候的千金榜下捉婿,绑了探花郎成亲的事不?” 那三岁小孩虽口中吃着糖,口齿不清,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知道,大戏里都在唱,我娘给我说,要我悠着点长,不然长太帅,会被女纨绔给绑了。” 宝石:“哈哈哈,女纨绔!” 王美丽肚子里憋着一口气,但她也不敢大声说她就是那个有名的女纨绔,憋了又憋之后,她只有放弃,回家找她相公对质去,NND,她王美丽虽说有点霸道,但那相公真不是她抢的啊!那明明就是他自己撞上来的,那天她在鸿运酒楼看状元游街,不想那探花郎驾马来到楼下,举着不知道哪得来的丝帕,对她说多谢小姐厚爱,可她真没有扔丝帕呀,她都不打算成亲了,那李四当年那么风光的一个人,成亲才几年,就给折磨成那样了,她才不想成亲了。她回家告诉老爹,说那丝帕不是她扔的,不过老爹却不相信她,直接屁颠屁颠跑皇宫求赐婚了。 现在,她可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不想,那店小二乙就是个霍知行的脑残粉,都不要王美丽和李真真给银子,吹嘘起自己的偶像来,那是一套一套的:“那霍三公子从小就聪慧,七岁就能写诗?” 李真真:“七岁写诗的是骆宾王。” 店小二乙:“说错了,是七岁可以砸缸救人。” 王美丽:“七岁砸缸救人的是司马光。” 店小二乙生气了:“你俩还听不听?” 李真真、王美丽对望一眼,这不要钱的八卦,还是听吧,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听。” 店小二乙:“听就闭嘴。” 于是,女恋爱脑和女纨绔同时闭嘴,开始听那店小二乙吹牛逼:“那霍知行就是我们滨城之光,从小就熟读诗书,在书院读书时学问远超同龄人,十四岁时,已经没有什么书可以难到他了,于是,他开始云游四海,重走偶像之路,对了,他的偶像就是我朝那惊艳绝伦的天才欧阳大人,这一年多时间,他去了欧阳大人任职的好几个地方学习。去年,他第一次出城回城那次,主街上挤了好多人,只为了能和他偶遇,这不,还是金大娘子怕人多了出现踩踏事件,规定霍三公子每次外出回城那日,所有主街挂上红绸表示欢迎,同时,她呼吁大家为了自身安全,只在酒楼上表示欢迎,就不要上街了。你想呀,未来婆婆发话了,这些贵女还是能听进去话的,至此之后,每次主街上挂起红绸的日子就是大日子”。 李真真:哦,这人怎么听起来像是她那外公的脑残粉。 王美丽:还以为是滨城人民为了海市节欢呼了,原来并不是! 算了,该吃的瓜吃过了,女恋爱脑和女纨绔同时往回走,该干嘛干嘛去。 她俩今日吃了这瓜,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声名远播的境界,既然名声在外,所以两人必须低调起来,防止有人认出她俩。 两人在过道分开时,王美丽突然对李真真说:“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叫我王丽吧,或者叫王二娘。” 李真真也沉痛地点下头:“你以后也叫我李真,或者李四娘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 李真真进入客房后, 她倒在床上,想用神识把空间清理一下,宝石特配合的表示理解, 县主今日这是吃瓜吃撑了, 要好好休息。 这一个多月来,李真真已经悄悄地做了一些转换, 她收了一些山货、生花生、大豆进空间, 又悄悄拆了不少空间里的包装盒,把能折叠的包装折叠在一起,不能折叠的木盒子之类的拿给樊城去卖去了。 当然, 她还吃了不少零食,这东摸点出来西摸点出来, 空间里的吃食少了不少, 至少吃了不少花生, 没想到宝石还有那两小孩居然是妥妥地花生爱好者,害她存的好多口味都缺货了, 还有之前在房里收进空间的糕点也吃差不多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开火做一顿饭,另两餐只能吃点心,为了让两个孩子不断营养,李真真是绞尽脑汁的给他们安排吃食。 现在,她打算悄悄买点米放进空间,和零食比起来, 还是米更实在, 但是怎么买米、怎么放进空间是她要思考的一件事情。 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空间不大,一百个立方的空间根本存放不了多少大米, 她算了一下,一个立方可以放十六石大米,她现在左腾右腾的、拼了老命的才腾出五个立方出来,也就是还可以放八十石大米。 这,李真真第一次开始烦恼空间太小了。 叮,识海中闪过一道光,嚓,完了完了,那书又亮了,这是要干什么?又有什么灾害要来了,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呀! 就在李真真在心里刚刚吐槽完,就见书的封面显然几个大字:系统抽奖,恭喜你抽中一芥子空间,请在十秒里领取,过时本奖励自动取消。 有便宜不占,不是傻子就是二愣子,李真真快速点击领取两字,此时,空间里弹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只古朴的戒指,盒子里有张纸条写着:只能装食物,其他物品一进空间自动消失。 还能这样玩,李真真再次用神识进入戒指探了一下,这个戒指依旧是个纯空间,没有灵泉,面积和空间一样大,有一百立方米那么大。 换算了一下,可以存一千六百石的大米,她自己一个人倒是够了,可以吃几辈子,但带上那些士兵,这一切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李真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有一个就满足了,这都买一送一了,她就更满足了。 *** 大佑王朝一共有四个产粮区,也恰巧了,整个王朝的地形像只鹰,四个产粮区分别位于左右两侧的翅膀上。 四大产粮基地,滨城的粮食产量最高,达到全国三分之一,这里气候温暖,气温相对高,水稻一年两熟,所以种植面积虽不是最大的,但它的产量却是最高的。 既是产粮区,那么必定是平原地区,只有平原地区才可以大面积的种植,沙地和山地这些地质也可以产粮,但产量往往没有平原地区的产量高。滨城就位于南汇平原,地势平坦,交通便利,经济发达,是大佑王朝左边翅膀上的一个明珠。 所以,滨城的特产是米及各种米制品,在这里,李真真必须抓住机会搞到大米放进空间。 *** 正当李真真还在纠结怎么买米,怎么又悄无声息的把米放进空间时,就听店小二说有人拜访她,她想了想,在滨城她好像没有认识的人,但人家都来驿站了,显然还是很有诚意的,出去看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一出驿站,就看到一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驿站的大堂里等她,她看着这人,不认识,但这人倒是很自来熟,一看到她,欢喜地过来:“四小姐,我是来福呀。” 李真真愣了一下,来福,好像真不认识,看看他的脸,没有显示出任何信息,看来不是主角。 那来福倒是个脾气好的,乐呵呵地笑着说:“四小姐,你估计不认识我了,我之前在老爷身边当书童,我娘子是之前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荷花,十五年前,夫人把荷花许给了我,还让我俩在铺子里做事。之前我们夫妻俩一直在上京城里打理胭脂铺子,五年前,夫人在滨城新开了店铺,就叫我和我娘子一起过来给管事。 前几天夫人传信,叫我在这边等你,说你要经过这里,我天天来驿站这边打听,总算等到四小姐了。” 哦,搞了半天,原来这来福是李真真娘在滨城店铺的掌柜,这既然人都来了,李真真总要适当地和他唠唠嗑:“铺子卖什么的?还是卖胭脂水粉吗?” 来福:“回四小姐的话,铺子还是卖胭脂水粉的。” 李真真:“生意还好吗?” 来福:“拖小姐和夫人的福,铺子生意很好,夫人三年前在滨城西郊买了一座山,山上种了各种各样的花当原材料,有了原材料后,夫人又在这里建了作坊,现在咱们铺子里的胭脂都是滨城这边生产,连上京城都是这边供货过去。” 李真真:“哦,那挺好的。” 来福:“四小姐,小的收到夫人来信就开始给四小姐准备东西了,可惜时间有些急,没有置办很精细,四小姐你体谅下。外面有一辆骡车,车里是我为四小姐置办的东西。” 李真真摆了摆手,说:“无事,现在这种情况,置办太精细反而不好。” 来福听到这话,潸然泪下,李真真看到他哭的言真意切的,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娘在这里有库房没?” 来福:“有,我们要在山上采花,晾花,所以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库房。” 李真真:“仓库里有重要的东西没有,我想借用三天。” 来福:“四小姐说的哪的话,夫人说了她本来就想把花房留给你的,不想出了这事……仓库里是空的,今年还没有采摘花。” 李真真:“行,你把钥匙给我,三天后还你。” 来福没有多问,立马取出四把钥匙给李真真:“我们有两个库房,每个库房有两把钥匙,一共四把钥匙”。 李真真:“你也早点回,三天后我让人把钥匙还给你。” *** 当天晚上,李真真第一次做了违反规定的事,她找到蒋勇,说有私事要出去一趟,蒋勇对着他来了一句:“你说什么,我刚刚耳朵有点不好,没听到。” 李真真抽了抽嘴角:“没什么,祝你快乐。” 现在的粮食管比较严格,大量的购买需要去官府开文书,这样一开,要耽误很多时间,而且如果这批粮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该怎么说?所以,李真真只有拿着米家的金卡去了米府。 因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她只带了宝石和另两名士兵,四人皆身着男装,米府很好找,至少在滨城很好找,四人雇了轿子赶到米府。 到了米府门口,拿出金卡,门房一看到金卡,赶紧跑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抬着轿子出来了,那人一见李真真,也不在乎她是女扮男装,一本正色的叫道:“公子,家主有请。”李真真装模作样的假扮着公子,她微微颔首,做出一副世家公子的高冷范。 一进米家,不亏是第一皇商,此住宅很有格调,但又处处透露出一种奢华的贵气。 那柱、那桥都有镶金,怎么说呢,是一个有点矛盾的建筑,大概是一个主人很想表达出那种低调的奢华,一个主人又很想表达出那种暴发户的富贵感,所以,整个米家,大体建筑还是很有格调的,看出来是有请建筑大师来进行规划,但在一些小细节上,就可以看出另一个主人沉迷于使用黄金,那柱、那桥的扶手都镶了金。 李真真到了米府的会客厅,米府管家让她稍等,家主马上就过来,随即一挥手,丫环们端上来一堆吃食,零零碎碎的,摆满了整个茶案,丫环出去后,宝石就坐在桌前吃着零食,吃着茶,李真真站起来往窗外看去。 只见窗外一处竹林外,站着一群护卫队,这就是白天见到那辆很拉风的马车的护卫队,一行二十人,整整齐齐的守护着他们的主子。 这是霍知行在里面?这滨城之光怎么来米家了? 有点好奇这滨城之光长什么模样,不过那么多的护卫,李真真也只敢看看罢了,不想她垫着脚尖在看,宝石也在一旁跟着瞅了一眼:县主这是想见滨城之光了?我要不要想办法给他敲晕了送给县主了,宝石陷入了沉思。 第51章 · 这时, 米家家主来了,米家家主是第一大皇商,自是比一般人精明, 虽看穿李真真穿了男装, 但并不点破:“小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 李真真也不扭捏, 挥手摒退众人, 直接说出来意:“米世伯,我想采购一批大米,不知你这里可否给我行个方便?” 米家家主:”这位公子要多少大米?什么时候送往何地?” 李真真:“一千石精米, 三百石糙米,五百石沁州香米或龙山香米, 明晚之前送到城西库房, 这是库房的地址和钥匙。” 米家家主:“可以, 我可以给到你一石精米一两银子800文,一石糙米800文, 一石沁州香米四两银子,不过我要先收一半定金再发货。” 因为喜悦城和滨城好多地方接连受灾,所以米价已经有了不小的涨幅,之前在喜悦城一石精米要一两银子800文,一石糙米要800文,现在外面已经涨成一石精米要一两银子900文,一石糙米要900文, 这还是因为滨城是种植基地, 其他地方更贵。 米家家主给的这个价格很实在。 李真真:“不用收一半, 我全付给你,你明晚之前送到就行。不过某有个不请之请, 这两把钥匙是两个仓库的,麻烦您让人把九百石精米和五百石沁州香米放一个仓库,一百石精米和三百石糙米放一个仓库。可行不?” 米家家主:“行,我会吩咐下面人办好这事”。 李真真付了四千两银票,又叫外面的宝石进来付了四十两现银,米家家主很是爽快:“这位公子既然付了全款,那我们签个契约吧”。 李真真拿到契约看了看,抬头望了米家家主一眼。 妈蛋,古代版采购合同范本都有了。 米家家主见李真真抬头看她,笑了笑,随即添了一句:“这是我一位挚友告诉我的,双方买卖有个固定的契约版本比较好促成合作。” 好吧,既然别人这么坦诚,李真真也不藏着掖着,提笔写了李真真几个字,这都签了名了,也就干脆直说:“您和我外公是挚友?” 米家家主点头:“是,欧阳兄虽年长于我,但我们却是挚友。” 李真真:“哦,那这么说,我今日还是拖了我外公的福。” 米家家主笑了笑:“也不是,我是生意人,你拿着金卡来,你就是我的大客户。对了,听说县主在喜悦城画了农田的渠沟图,可以帮助农田增收,现在朝廷正在做实验田,某也想拿一块田出来做试验田。” 李真真想了想,如果建造沟渠可提高农田产量,为百姓受益,她是不介意把这些图纸拿出来的:”这个倒是不难,我可以画出来,但是具体环境具体分析,要看土质和现场情况灵活变动,很多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米家家主一听,眼睛亮了:“不知某是否可以一观初稿。” 李真真:“可,借你家书房一用。” 米家家主:“小友随我来。”于是,李真真花了半个时辰画好图纸,并标注好尺寸大样,还告知了一些具体细节,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要根据现场情况因地制宜做修改。 *** 出府时,正好遇到了滨城之光也出府,原来,这滨城之光和米家少爷是朋友。 李真真本着八卦之本,想看下这滨城之光长什么模样,一抬眼,傻了,这作者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作为一个现代宅女,她不追星,但她欣赏美颜呀,总共就那么几个高颜值的,长相附和她审美的男星,这一个个都给作者写到书里来。作者,要弄啥哟? 在她呆滞的片刻,那滨城之光已经从她面前走过。 宝石:“乖乖的哟,那滨城之光果然长得不错,我好好练武,如果少爷你哪天喜欢了,我去把他给你抢回来。” 虽然宝石她自认为声音很小,但走过的那一群都是习武之人,都耳聪明目的,瞬时,二十个护卫连带他们的主子回头盯着李真真和宝石。 嚓,这就尴尬了,被当场抓包,这……,居然还顶着男子的身份垂涎另一名男子。 同时接受二十一人的目光洗礼,宝石倒是无所谓,还回瞪他们,做出一副我想抢你是看得起你的表情,李真真平日里脸皮也有点厚,今日里,估计白日被那店小二讲得有点丢人,莫名奇妙的耳朵红了。 一阵静默之后,李真真只有开口打破沉默:“肚子饿了,回去吃方便面去。” 提到方便面,宝石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呀,今日翡翠带着人在驿站里做方便面,我们早点回去吃面得勒。 于是,宝石马上忘记回瞪他们,两人大摇大摆地带着两名士兵从二十一人面前经过,回驿站吃方便面去了。 *** 第二日,米家将米放进了西郊仓库。 当日晚上,李真真继续和蒋勇请假,蒋勇继续: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于是,李真真继续穿着男装带着宝石和两名士兵半夜出门运粮。 李真真到了庄子,打开库房,一看,果然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各种大米,她叫宝石几人守在库房外,说她去拿母亲给她留的银子,宝石听话的出门守好。李真真手忙脚乱地收好一千四百石粮食就锁好库房,上马车后,她就给累虚脱了,一下子倒马车上,把宝石吓一跳,宝石要喊大夫,李真真拉住她:“嘘,我娘给我留了三千两银子”,说完,她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包裹给宝石看,“你看,我是给高兴的”,宝石听了,也在旁边乐呵的不行。 *** 第三日,很多商人来小展厅买货物,这一日,一百多个士兵恨不得一人当二人用,那东西是一车一车的往外运,同时,那钱也是一袋一袋的往回收。 山货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五大家的一些字、画没有卖出去。有人问可不可以降价,陈金没同意,因为他明白,这些东西如果降了价,以后就再也卖不起高价了,所以他有宁缺毋滥的打算,再等等,不到定价不给卖。 这时,果然有个一看就不差钱的贵公子出现了,陈金以前可能看不懂真正的贵公子,但这段时间以来,见过五大家各种贵女贵公子,也见过他们手里的各种好东西,所以,他从来人的穿着就能看出此人身价不菲。 于是,他谨记姜太公钓鱼的心态,坐在高端柜台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哥,我们卖完了这些山货就走吧,这些字、画都是家主心爱之物,只求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护之人的喜爱,我们家主又不是一个爱财之人,肯定不忍这些物品流落到不识货人的手里。” 樊城听到这话,看了陈金一眼,这是他手里的兵,他自然也知道这人的习惯,不会无地放肆,于是,他配合演戏:“好,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我们就带回去交还给家主。” 说完这话,那贵公子上钩了,他来到展台前,把每样物品都拿起来看了下,问道:“这个柜子里的东西全买,多少银子?” 樊城思咐一下,现在柜子里的那些旧物已全卖掉,只剩下字、画、雕刻、一套帽子和手套,还有县主的那些包装盒,按照预先的价格,字、画、雕刻、帽子、手套,这些可以卖五千两银子,就是不知道县主那些盒子打算卖多少银子,县主也没有给他定过价格,但是县主的东西,应该都是好物。 于是,他抬头试着喊到:“所有一起,两万两银子。” 那贵公子点了点头:“全部包起来,我要了。” 卧槽,这是遇见了一个有钱的傻子了。樊城和陈金两人激动地在柜台下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很快,两人镇定下来,不能太兴奋,不然把傻子吓走了怎么办? 于是,两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有条不紊的把所有东西打包卖给贵公子,等贵公子拿着货物走了后,樊城立即通知所有士兵:“收拾东西,马上走”。 士兵甲:“头,我们还剩一点点东西没卖完,要不等会。” 陈金:“等什么等,再等下去,那买字画的人来退货,我们那笔大单就白做了。” 士兵甲一听,懂了,好不容易碰到如此大方的傻子,这一票干了得赶紧跑。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临走前还不忘飞快的把那些大石头搬到角落里,不过片刻,化整为零,像鱼一样从展厅溜了:快,得快点跑,可不能让那大傻子有退货的机会。 第52章 · 一行人跑得飞快, 还不忘了跑去库房一趟,因为县主今早叫人捎来了钥匙,说她买了米运到库房, 要他们带着骡车把米给拉回驿站。 一路紧赶慢赶的, 又去库房跑了一圈,终于在傍晚时分跑回了驿站, 不想, 在吃晚餐的时候,那大傻子赶到了驿站。 一群士兵拿着馒头看着那俊俏的大傻子进了驿站,大家心想:“完了完了, 赚的银子要还回去了。” 那俊俏的大傻子来到樊城跟前,拿出一本书:“这是我在你们那堆货物里发现的, 书中有欧阳大人批注的笔迹, 这本书我还没给银子。” 樊城嘴角抽了抽:“感情这是上门来送银子的。” 不想那人又说:“我想见见你们的家主, 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而且他也是欧阳大人的崇拜者, 我想和他见个面。” 这下樊城面壁了,这…… 他让陈金把那贵公子带到他的客房中,赶紧找到李真真,其实这时的李真真已经知道滨城之光来了,因为宝石刚刚已经看到并溜回来禀报了。 樊城讲了前因后果:“县主,今日卖的那些东西里不小心夹带了一本欧阳大人批注过的书,那人来寻找知音了。” 李真真:这好像是自己那天看完了随手一扔就给扔进包装盒里了, 也, 真是太不小心了。她二哥给她找了那么多书, 好多书里面都有她外公的批注。这一本怎么就把这滨城之光给引来了呢?在他的地盘坑了他,我们可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行,得想个办法圆回来。不过,这人也太有银子了吧,想当初她当县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败家,这人一败就败了两万两银子。 李真真叫人去找了安国公过来:“谢伯伯,今日的字画卖了,不想那人有点反悔,找到驿站来了。” 安国公:“哎呀,那可不行,侄女,我们得想想办法”。 李真真:“我也这么想的,不过那人好像钟爱有我外公批注的书,我这还有几本带了我外公批注的书,你待会以知己的名义送给他,把他忽悠走,行不?” 安国公:“明白,这个我会,不就是忽悠人吗”。 于是,安国公回房换了一身锦衣,和樊城一起面对那滨城之光。 *** 李真真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气,这时,王美丽来了:“我看到了,你昨晚半夜跑出去了,今日,就招了一个俊小伙回来,你真不打算要秦燃了。” 李真真:“说啥了?樊城他们卖了字画给这公子,卖得价格稍微有点贵,那公子给追来了。” 王美丽立马正色道:“这买都买了,你可不能心软把钱给退给他,就算他俊俏成天神也是银子最重要。走,我带着我家水哥去看看。” 客房内,安国公正在忽悠自己对欧阳大人的崇拜,别说,那安国公虽不爱读书,但他天生贵气,穿上锦衣,还有那么点视钱财如粪土的土财主气质:“嗯,我专门放了那本书在箱子里,就看有没有有缘之人可以拿到这本书,既然世侄是有缘之人,我这里还有三本书也带有欧阳大人的批注,也一起送给世侄吧。” 霍知行:“多谢世伯抬爱,既然这是世伯的珍藏,那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 谢意:“不,我已看过这批注,奈何我资质愚钝,一直不明大人之意,我一直想将这些书送给有学识之人,今日,我就送给你了。” 霍知行:“不敢当……” 王美丽也换了一身锦衣,她在上京城里本就跋扈,这会也是本性演出:“什么不敢当呀,就这么几本书而已,家父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家又没有读书人,留给我们我们也看不懂,你快拿着走吧。” 霍知行:“你是……?” 王美丽:“我是他女儿,你也看到了,我爹他不通学识,我也是,打小就不认识几个字,你看我这夫君吧,长得像是个书生吧,但也是绣花枕头,和我差不多的水平,这几本书,你拿着赶紧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不识几个字的绣花枕头探花郎:…… 在王美丽的一番打岔下,霍知行终于走了,安国公、樊城、李真真几人均松了一口气。 李真真:“明日送你一百两银子。” 王美丽:“不要银子,叫翡翠做成方便面和火腿肠抵给我。” 李真真:“行,那谢世伯呢?” 谢意:“嘿嘿,我的也折算成方便面和火腿肠吧。” *** 到滨城的第四日,蒋勇宣布明日启程,本来一般在府城休息三日就走,但蒋勇知道樊城他们去参加海市节,所以他特意推后晚出发一天。 其实昨日他已把东西补给齐了,这次,他准备了不少熟食,这估计是在山洞待了之后的后遗症。 不止是蒋勇,其他人也有点山洞后遗症,好多人都托店小二捎了不少熟食回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跟着食品组的人一起自行制作吃食。 这次,翡翠还是做的方便面、火腿肠、炒黄豆、辣酱、芝麻糊,不过,因为帮忙的人多,她又做了油炸麻花、麻辣豆干、卤菜。 *** 晚上,那霍知行又带了,还带了他爹来。 他们来得时候正是晚间,安国公谢意正穿着他的棉布衣服在宝石那里排队领方便面,同样,王美丽今日也穿得异常朴素的提着竹篮在领方便面。 那豪气的土财主手提竹筐,框中的方便面油亮得泛黄。 那刁蛮的娇小姐手提竹篮,竹篮里也是那油亮的方便面。 那昨日放豪气要抢人的女流氓,正手拿瓷碗,碗里放着几个刚卤好的鸡蛋。 霍知行:嚓,合着这几个骗子和那流氓是一伙的,领头人正在那啃鸡腿。 李真真默默放下手中的鸡腿,再一次被全员逮住了,这…… 王美丽悄悄走到李真真身旁,低声问:“你到底坑了人家多少钱,人家扭到你不放。” 李真真:“不太多。” 王美丽:“不太多是多少?” 李真真悄悄比了个1。 王美丽:“一千两,也没有天怒人怨呀。” 李真真摇了摇了:“一万两。” 王美丽:“嘶,你可真是够够的了,告辞。” 于是,其他人等光速地溜了。 霍知行他爹走到李真真身前:“不知可否进一步详谈?” 李真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 进房间后,霍知行他爹自我介绍:“我叫霍终云,这是我儿霍知行,不想在此地见到县主。” 霍知行转头看上李真真,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你是县主?永福县主?” 李真真看到他那样子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咋的了,不就穿得寒碜点了吗?你做出那副样子干什么?好像我是渣女抛弃了你一般。 于是,李真真直接一句话让他生无可恋:“是的,我是永福县主李真真。” 霍知行呆愣在原地,在他的心目中,欧阳研那种惊艳绝伦的人,他的外孙女肯定也是才女,而且,能画出沟渠图的人怎么能像她一样,这么…… 不想那霍终云哈哈笑道:“永福县主是个趣人。” 李真真:“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霍终云拿出一本书,这本书就是“欧阳研的迷弟”所写那本,他大胆设想是否可以在农田建立沟渠:“这本书是我手写的,当年,我进了李家的书楼,用此书和你父亲换了另一本欧阳大人的手写批注,那本批注一直被我儿研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你们那本书上有欧阳大人的手写批注。” 李真真:哦,原来他一家子都是我外公的迷弟,那就好办了,看来不是来要银子的,得了,放轻松点! 接着,那霍终云又说:“我听说县主画出了农田的沟渠图?” 李真真:“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是我画的,朝廷不是都说了吗,是工部的人画的。” 霍终云轻笑:“好好打听是可以知道的。” 李真真摆摆手,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霍终云:“不知县主是否可以画出沟渠图让我们父子学习一下。” 李真真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算了,拿了人家的银子,画吧,如果他们两人真能好好研究沟渠的建造方法,提高了农田产量,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半个时辰后,李真真画出图纸,并对其进行了讲解,不想霍终云和霍知行两人竟然都是学痴,扭着李真真问了好多专业问题,比如土壤类别的细分、边坡系数的计算等一系列问题。 两人一直问到很晚才回,李真真都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如果不是自己念了五年的建筑学,今日估计要被这两人问懵。 终于,两人抬步要走了,霍终云:“县主大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县主切磋学问。” 李真真嘴里说着:“好说好说”。 心里却想着你俩赶紧走吧,累死了,她只想当咸鱼,不想给人讲课。 霍知行走了几步,转头把手中一个造型精巧的弩给了李真真:“今日拿了你的沟渠图,这个送你。” 李真真看了那弩一眼,还不错,防身挺好,于是,她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他们走后不久,宝石跑进来了:“县主,霍家送了三辆骡车过来,骡车里码满了干鱼片,可好吃了。” 李真真赶紧跑下去,打开一看,原来这干鱼片还两种口味地,有原味的、有麻辣味的,打开一包原味干鱼片,好吃,有点像之前在现代一家干鱼片店里买的味道了。 好吧!看在鱼片和弩的份上,她可以再接受他们的学术探讨。 作者有话要说: 霍知行:我一直以为永福县主是一个很有才气、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第53章 · 从滨城出发时, 队伍里又多了四辆骡车,规模更为浩大,一行共有四十四辆骡车和五十辆手推车。 手中有粮, 心里不慌, 这句话完美的诠释了李真真当前的状态,何况那手推车上还捆着四十头胖猪, 这下, 有肉有粮的,更加不犯愁了。 此时,她躺在马车上翘着脚脚, 惬意地哼着小曲儿,边上大英俊轻轻给她揉着小腿, 小英俊掂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 在奶声奶气地数数字, 在大英俊的帮助下,他终于可以从1数到99了。 宝石在旁边神叨叨地练着她的内功, 翡翠刚在外面喊了一声:糖葫芦做好了,她蹭的一下,如闪电般地窜马车外面拿糖葫芦去了,练功练得如此随意,也不怕她走火入魔了。 李真真躺马车上,不由得沾沾自喜,这不知不觉的, 自己的事业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如今, 自己就好比是那董事长, 有个贴身保镖宝石,公司由总经理樊城负责整体运营, 下面有销售部经理陈金,财务部经理张定远,大秘兼后勤部部长翡翠,当然,她还有下线——后勤主管张宁。 这一个不小心,公司的构建就完成了,想当年读小学的时候,自己当个小组长要高兴半天。如今直接跨越几个大步,升级成董事长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个企业效益还不错,据财务经理的汇报,这段时间,他们除了花销,已经净赚了一万四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这些银子虽说又换成了货物,但这个收益率是很惊人的,存货周转率那是杠杠的。 ***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日子终于来了。 陈金同志继续做着个体户生意,原来,他在滨城的时候,批发了不少糖、醋、酱油、酒等,这一路继续和乡亲置换货品。 这一天,他换到了一个嫂子家里摘得慢慢的两筐桑葚、一筐山楂,本来桑葚做成果干是很好吃的,但没办法做烘干,最终李真真拍板,做成果酱得了,做成果酱后泡水或蘸馒头吃都行。 山楂的吃法就有很多了,新鲜的山楂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做冰糖葫芦,还可以泡水喝。 但李真真更喜欢吃山楂雪球,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一家专门做山楂制品的店,他家的冰糖葫芦卖的最好,其次就是这个山楂雪球。 比起冰糖葫芦,其实山楂雪球更吸引人,红红的山楂果外面挂着一层薄薄的糖霜,颜色好看,吃起来味道也好,冰糖葫芦吃起来还有些磕牙。 山楂雪球做好后给两个孩子当零嘴吃,小英俊最喜欢吃了,因为吃太多,第二天还酸倒了牙,让李真真对他下了禁令:禁吃三天。 最高兴的莫过于在一个靠山的村落,居然换到了两麻袋板栗,板栗可是李真真的最爱,不管生吃、还是水煮、或是做糖炒栗子,都是极好吃的。 最主要的是,板栗保存时间久,风干后存起来,每晚吃完晚饭后,剁一条小口,用小锅炒一锅,或者干脆在火边烤着吃,极其香嘴。 再说到鸡蛋了,春天的母鸡终于清醒,它们开始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玩命下蛋,这下,终于不缺鸡蛋了,多收的蛋还能做成皮蛋和咸鸭蛋,想想都留口水。 *** 转眼又走了几日,现在已经是三月下旬了,往年的三月,出门踏青的人特多,不过今年嘛,天灾不断,连出行的人都少了许多,李真真他们一路行来,官道上的人很少。 当晚,他们一行人宿于破庙中,从外面进来四人,这还是他们一行人行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外宿时遇到其他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玉面公子,少年身着一身黑衣,五官很是秾丽,长相让人有一种雌雄莫辩之感,不过那少年身量颇高,约一米八左右,气质也是很冷冽,所以没有人会生出亵渎之心。 四人进破庙后,两个随从在收拾床铺,那少年往边上的大石头上一坐,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他眼神锐利的朝周围人望了一圈,那些打量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 不想,有个人傻愣愣地看着他待的方向,仿佛魂魄出窍一样,只呆愣着没动,但眼神却没有看向他,只茫然地看着他所处方向。 少年转头盯了那人一眼,确定了,这人估计是个傻的,脸上不知涂了什么,整张脸都是蜡黄色,手中还握着烤板栗,吃得一手一嘴很脏。算了,只要不是恶意的目光他都很少去搭理,当然,那些带有恶意目光的人在他手上是活不下去的。 这个呆滞在原地的人不是别人,是李真真,在少年进破庙时,她抬头观望那一瞬间,突然,脑中的书“叮”的一声响了,书中提示:重要人物出现,然后,就见那少年走了进来,同时,他头上还顶着那久违的、耀眼的标签,属性:反派,人物简介:黑风寨寨主,李真真第二任相公。 啥?作者你要弄啥哟?这第一任相公还在我跟前,都没和离了,怎么就把这第二任相公给我送来了,而且这人吧,还特拽,好像挺瞧不起人似的,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而且黑风寨这名,咋这么耳熟了,想起来了,那不是西游记里黑熊精住的地方吗? 可这对面的明明是个长相俊俏的小白脸呀,还是说,在这小白脸的面皮下,其实隐藏着黑熊精的本体。 李真真瞅了瞅小白脸那张俊俏的脸,又想了想西游记里黑熊精的长相,有点不能承受这个反差。 两人唯一有相似的地方就是,两人都使长|枪,黑熊精使一柄黑缨长|枪,小白脸手中也握有一柄白色长|枪。 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当上寨主了,居然给寨子取这么个倒霉名字,嗐! 也,李真真突然发现自己的关注点不对,如果这是书中李真真的第二任老公,那秦燃去哪了?没了? 李真真又用神识和书本沟通,这时书本开始装死,显示:未到时间节点,不提前剧透。 算了,你这倒霉破书也没啥大用。 管他的了,时间到了自然知晓。 *** 第二日一早,那四人早早就离开了,仿佛怕他们黏上一样,要李真真说,大可不必,他们这一行人吧,虽说落难了,但没落难之前,好些人也是那抬着鼻孔说话的主,不会主动去结交别人。 众人收拾好后,继续开始前行。 当天晚上,他们赶到一个镇子,该镇名叫铁矿镇,作者取名真是一如既往的粗暴简单。因这个镇子产铁矿,所以直接命名铁矿镇。 一行人入住驿栈后,驿站的过道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铁匠铺,天已黑,但对面的铁匠铺却依旧很忙乎。 李真真乆拾光吃完晚餐有些无聊,两孩子在屋子里洗澡,她搬个凳子在过道看会天,数数星星,今晚的星星很多很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这时,宝石过来了:“县主,对面好多铁匠,你有没有看上的,我给你抢一个回来。” 李真真无语看向她:“你最近怎么老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吃了什么把脑子吃醉了?” 宝石嘿嘿两笑:“这不是听说了那王美丽抢人的事吗,我有点好奇抢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我想帮县主也抢一个回来,昨日那黑衣公子长得倒是俊俏,但他武功不弱,我不一定打得过,所以我昨晚没敢抢。” 李真真气得拍了拍宝石的脑袋:“小脑瓜子别东想西想的,我不抢男人,抢人的事只有王美丽才干。”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王美丽的声音:“李四,你说谁抢人了?” 李真真:“宝石,我刚刚说话了吗?” 宝石:“没有,县主刚刚一直在看对面那群没穿上衣的铁匠,没空说话”。 李真真:嚓……你可以闭嘴了。 王美丽听到这话后,哈哈笑了起来:“李四呀,你这可是越来越逗了哈,昨日看那俊少年都看呆了眼,今日又跑这里来看光膀子铁匠了。” 这时,拐角处又拐出一个人,是那张三姑娘:“行了吧,听说昨晚有人看外男看呆了眼,家里的相公生气了,有人赔不是赔了一晚。” 王美丽横了张三一眼:“行了,你也好不了那去,我见你一直偷摸着用那眼神勾那少年郎,结果人家一直冷冰冰的不理你。” 张三憋憋嘴:“我现在云英未嫁,看看小伙咋地了。” 王美丽用手指着张三姑娘:“你……哎,我这是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个森林啊。我其实还蛮喜欢之前在上京城里,每日喝点小酒,看看美男的日子,这美好的日子现在是一去不复返了,哎。” 宝石看了后面一眼,提醒:“探花郎来了。” 王美丽朝后一看,果然是他那相公来寻她。 于是,她挥挥手,跟着她相公走了,李真真也和张三姑娘道别。 *** 回到驿站客房,李真真终于想起哪点不对劲了:“宝石,你不是习武的吗,你有兵器吗?” 宝石:“有呀,我的兵器是两把大刀,我还会甩鞭子。” 李真真:“那你的大刀了,怎么没带?” 宝石:“不是不能带刀具吗?我就没带呀。” 李真真:“鞭子了?鞭子可以带呀。” 宝石:“哎呀,我忘了,走的时候急就忘了。” 李真真看着她,有些一言难尽:这习武之人还兴忘了带武器,你怕是个假的习武之人吧。 看着宝石懊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李真真提醒她:“你让樊统领去下面的铁匠铺,看看有没有可以做武器的,买一些回来。”宝石蹭的一下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樊城过来:“县主,这里虽然产铁,但镇子里不敢卖刀具,连猎户的箭头都不能私卖,这里只卖农具,买不了武器。” 李真真:“哦,这样啊,有点可惜了,你们一行人有刀具不?” 樊城:“没有,我们没有新的任职前,身上是不配任何刀具的。” 李真真诧异:“那意思是我们这些人里只有蒋勇那三百人是配了刀具的。” 樊城点头:”是的,只有他的士兵有刀具,不过我们这一行并不危险,都在境内行走,配不配刀具都无所谓。“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 宝石:“小店里确实不会卖刀具,最多卖点镰刀、菜刀和锄头”。 李真真眼前一亮:“去买点镰刀、菜刀和锄头吧”。 樊城:“啊,这……” 李真真:“没事的,有陈金在,这些东西他可以卖掉”。 樊城:“行,那我再买几口锅”。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 离开铁矿镇的第二天, 李真真在天空中发现了地震云,该云垂直得像龙卷风一样,《地震云》一书中有讲过, 这种云一旦出现, 预示着几天以后会有地震。 但地震云在现代并不被气象专业和地质专业认可,只在中国和日本民间流传, 而且预报跟实际结果对比来看, 指示意义非常有限,比如有一年河北发生地震,地震云则出现在千公里之外的上海。 看到地震云之后, 李真真愣神了好久,出现地震云肯定是不好的, 代表有地方会出现地震。 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吕大炯先生曾根据地震云推断出地震的地点及震级, 但李真真又不是专业地质人员, 她既推断不出地点也推断不出震级。 而且她还不能告诉别人,总不能说我觉得要地动了, 地动的位置我不知道,也许在周围也许在很远的地方。她要这么说了,好的话别人对她翻个白眼,不好的话别人把她当造谣者给抓了。算了,不要增加其他人的恐慌情绪了。 反正他们一行人现在都住在野外,以天地为被,这不就是地震来临时的最佳躲避办法, 露宿郊外。 *** 李真真在为看到的地震云而忧愁, 其他人还过得挺有滋有味的, 自喜悦城后,他们这行人就没人带枷锁了, 当然,大家没有特意提到这事,反正就这么默默的认定了。 现在,大家都穿着布衣吃着糙米,仿佛已经忘了几个月前,身为世家子的那种优越感了。 樊城自从买了农具后,每天晚上给士兵进行例行训练,这下,众人每晚吃完晚饭的生活就变成了看士兵练武。 前几天,只见樊城和那些士兵在空地上练习刀法,众人觉得稀奇,主要是那刀有点奇怪,听说是农户收割庄稼和割草的农具,叫什么镰刀,这一看,确实有点怪头怪脑的,不过武起来也虎虎生威。 这几天,他们又连续使用了菜刀和锄头当武器,若说镰刀那些贵女、贵公子们还不甚熟悉,可这菜刀和锄头,他们也是认识的好吧,被这些人当成武器使用,怎样看,都有些惨不忍睹,好了,当自己瞎了吧,反正是消磨时间,边嗑瓜子边和小伙伴看那么半个时辰的对打也还行。 于是,大家已经由第一天的惊讶变成了司空见怪的爱看不看了,樊城倒是镇定,他在战场上对过敌,他深知:在战场上,任何东西都可以当成武器。 *** 第三天晚上,终于地动了,不过级别较小,只李真真几个睡在车厢的人感觉到左右晃动,睡草坪的都没有太大感觉。 秦燃等一众有武功的人,首先发现了不对劲:地动了。 他们迅速叫醒所有人,众人惊醒后,发现这次地动级别很小,只是轻微地晃动了几下就没有了,一行人又继续安睡。 这下,李真真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地动了,幸运的是,地动级别很小,不幸中的大幸吧。 第二天出发前,斥候先行探路,探路回来汇报前面的路况不好:“头,有一颗山石滑落下来,把前面的官道给堵住了,单独一个人可以过去,但马车、骡车都过不去。” 蒋勇:“前面这条路可以绕行吗?” 斥候:“可以绕行,但绕行的话要多走一天的路”。 蒋勇:“多走一天就多走一天,这应该是昨日的地动引起的,如果不绕行,走着走着从上面掉石头下来,砸到人就不好了。” 那斥候接着说:“头,如果我们绕行,要经过黑风寨,我找乡亲打听过了,那黑风寨是附近有名的土匪窝,那寨主听说是个黑脸土匪,心狠手辣,这些年没少干坏事,附近好多姑娘都被黑风寨的人给祸害了”。 蒋勇听了之后叫上樊城:“我俩亲自去前面看一看,看那山石可以移走不”,说完,两人骑马前往探路。 李真真听到黑风寨这个名字,瞬间想起来,那黑衣少年不就是黑风寨的寨主吗? 原来那黑衣少年是土匪呀! 可那少年虽说是土匪,但这些乡亲是不是有点搞错了,那少年白得很,不黑呀。估计是乡亲们形容他心黑吧,果然呀,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不是坏人的人往往是最坏那个。 这时,李真真又骂起了那作者,你安排的第二任相公是个啥哟?土匪也就算了?还不守男德,抢姑娘? 过了一会儿,蒋勇和樊城去现场查看一番后回来,他们已经把那块滚落的大石移到边上了,但那官道已经给砸出一个洞,不能过骡车。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只能绕行,因昨晚的地动,今日那山还时不时往下掉落小石块,石块虽不大,但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如果砸到人的脑袋,那还是很严重的。 ****** 黑风寨内,一方脸男子和一满脸胡须的黑脸男子的正在案头喝酒。 一个矮矮胖胖,脸上有痦子的痦子男在旁边给他俩斟酒:“大当家的,我们这次抓的这个小白脸俊得很,大小姐肯定喜欢。” 黑脸男子:“嗯,捎个信,叫大小姐过来一趟,大小姐那人,只喜欢俊俏男子,咱们把这个男子送给她,今年就好过了,免得她又要发疯,扭着我满世界给她寻俊相公。” 方脸男子:“可这小白脸的身份好像不简单,他有三个随从,那两个被我们干掉的随从武功很高,这小白脸的武功也很高……” 痦子男:“武功再高不也被我们给抓住了,二当家莫担心,把伍老头新制成那药给他吃下去,让大小姐喂他一点血,他以后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大小姐。” 黑脸男子:“伍老头那药,真那么神?” 痦子男:“这个倒是不知道,这是才做出来的新药,谁知道了?” 方脸男子:“也是,反正不是我们吃,是那个男子吃,喂血的也是大小姐。你怕个啥?” 黑脸男子哈哈一笑:“也是,管他的了,我们只管大小姐不发飙就好,那药有没有用,她和那小白脸怎么处,不关我们的事。” 这时,有小匪来报:“大当家,山下出现一群肥羊,明天就到我们山脚下了,这群人有五十二辆骡车(蒋勇有八辆运粮车),五十辆手推车,手推车上还推了不少胖猪,对了,他们还有一辆马车。我看过车轮的印记,骡车上带的东西不少”。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瘦精精的高个男子:“大哥,上呀,这肥羊到嘴边了没有不吃的道理。” 方脸男子:“瘦猴,少咋咋呼呼的,听二毛讲完”。 那叫二毛的小匪接着说:“老大,那一行人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有三百名穿官府的官差,有二百人没有穿官府,但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应该也是行军之人,至于剩下的一千名,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老弱妇孺比较多”。 黑脸男子沉吟一下:“有官府的人在里面,暂且不动”。 瘦猴不屑道:“大哥,你怎么那么胆小呢,这些年,我们截过的官府的物资可不少”。 黑脸男子盯了他一样:“老三,谨慎一些比较好,二毛再去探探他们的兵力和物资情况,我们好好合计一下”。 那瘦猴显然不服:“老大,咱们山寨可是有两千多人,怕他官府个屁,再说了,大小姐马上就要来,我们给她找了个这么俊的相公,她在她哥那里说几句好话,我们怕啥。我们山寨都素了好久了,我下山一趟,把那些女的全抢上山,男的全给摸了脖子,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干过这事”。 方脸男子皱眉:“瘦猴,你这是不服老大了,老大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就你那脑子,丢臭水沟里吧!咱们之前去抹人脖子的事,那可是在外地去干的,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最好不要在大本营出事。这些年,我们在这寨子附近可是一直低调行事,那驰县县衙的所有人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的,这动静闹大了可不妥。” 瘦猴被训斥了一顿,神色呐呐,但还是犟嘴道:“这不好久没吃肉了吗?我听到胖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方脸男子继续说道:“不管怎样,都要听老大的,我们盘踞在这里多年,每次都是出外找活干,在这附近我们还算安分守己,就偶尔下山抢几个姑娘回来,寨子里大部分姑娘都是从青楼买的。如果我们这次搞一票大的,搞出上千人的性命来,那胡县令如果真的来剿匪,你不是害了寨子里的所有人”。 瘦猴嘟囔:“那大小姐不是站我们这边吗?她给她哥说一下就行了。” 方脸男子肃然:“想得如此简单,在前途和妹子上,你看那胡县令的选择是什么,现在我们和平共处,只因我们在这附近没有惹事而已”。 瘦猴显然依旧不服,但他还是嘴上同意:“是是是,二当家说得对,我跟着二毛去瞅瞅”。 *** 一个时辰后,瘦猴和二毛又回到寨子里。 瘦猴:“大哥,不管你动不动手,我都要动手,我见到了一个姑娘,我稀罕她,我就要让她做我这辈子的媳妇”。 二毛:“老大,我觉得这一票我们可以干,我看了,只有前面那三百名官差有刀,后面那二百名穿布衣的士兵连刀都没有,而且,我和几个兄弟又去仔细看了车轮印记,车内东西不少”。 瘦猴:“大哥,你快点决定呀,我媳妇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山脚下了”。 方脸汉子沉吟了一下:“大哥,我去瞅瞅,万一不行,我们干了这票大的,躲飞云山那个寨子里去,反正我们才干了一票大的,说不定这边很快会被人盯上,我们过段时间也要走”。 黑脸汉子:“行,你去看一下我也放心些,记住,评估下战斗力,如果骨头太难啃的话我们就智取”。 随即,黑脸汉子又拍了拍瘦猴的肩膀:“不急,就算要动手,也得是晚上才动手,你媳妇跑了不”。 瘦猴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大哥会照顾小弟”。 *** 地牢中,滴答滴答,水在不停向下流淌。 两人晕倒在地牢中,水声依旧不断,这时,那黑衣男子动了动手指,显然想醒来,但迷药的分量过重,他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能转醒,很快,他继续陷入昏迷中。 如果李真真在这,一定可以认出这黑衣男子就是前几日在破庙中遇到的那个傲娇青年。 现在的他,如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被人扔在地牢中,身上还有深可见骨的刀伤。 作者有话要说: 1、截止2021年,并没有有效证据证明地震云和地震有关系,这也是不被气象专业和地质专业认可的说法,只是在中国和日本的民间流传。 2、地震云在中国的黄金期是1981年,当时《地震云》一书在中国出版,之后地震云学说就广为流传。 3、从网上流传的预报跟实际结果对比看来,地震云预报指示意义非常有限。比如5月28日河北发生的地震,网友则是在千公里之外的上海观察到地震云,该地震云是否确与河北地震有关尚有待证明。 4、地震云大致分为四种,第一种是横条状的云,一般都是单条出现。这种云很像飞机飞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所以又有人叫做飞机云。不过更加厚实和丰满些,它一般预示震中处于云向的垂直线上,一般预示着2周以后有地震;第二种是成波浪状或者放射状的云,一般预示着1周以后地震;第三种是垂直得像龙卷风一样,或者像无风时垂直向上的烟柱一样的云,预示着三天以后地震;第四种是固体形状的大块的或者团状的云,一般出现在地震当时或者地震发生之前。 5、1977年12月20日中午前后,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吕大炯先生在北京密云水库附近的山坡上,从正南方向观测到一条仰角较低东西走向呈灰白色的带状云。吕大炯先生又发现近两日来,基岩电与基岩应变都发生突跳,经过计算,吕大炯先生发布了在日本、阿留申群岛一带,可能于当日21时25分前后发生6.0±0.5级的地震,在次日5时35分前后发生6.8±0.5级地震的预报。结果预报正确,在日本小笠原一带,当日16时56分发生5.8级地震,次日9时6分发生6.5级地震。 ——以上所有信息全来自于百度 第55章 · 浑然不知被人盯上的李真真一行人还在愉快的准备着吃晚餐。 今日, 翡翠用之前做的火锅底料合着野菜、山菇、方便面、火腿肠等一些食材做了一个简易版的麻辣烫。 等这一锅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潜伏在周围的方脸男子、瘦猴、二毛全都受不了那肚子里的馋虫了。 嚓,这什么味道, 这姑娘的手艺怎么这么好, 闻着就好香好香,这吃起来得是什么神仙味道啊! 几人回到山寨中, 看着上首的黑脸男子, 才想起他们这一行的任务是查看对方的战斗力。 于是,方脸男子率先说:“老大,这一票干了, 我也遇到了我这辈子的媳妇,她做饭可好吃了, 我要把她抢回来”。 二毛:“老大, 我也相中了一个姑娘, 我的终身大事靠大哥你了”。 黑脸男子:怎么这一个个的,叫你们去探听消息, 都一个个都相中了媳妇,这山下的这群妇人难不成都是狐狸精变得,这一个个都失智了。 于是,黑脸男子只得自己发问:“他们那一行人有多少人有战斗力?女眷多吗?” 方脸男子摸了摸头:“我没注意看,我光看我媳妇了”。 瘦猴也摸了摸头:“我也没注意,我媳妇可好看了”。 二毛倒是没有说同样的话:“老大,我替你看了, 有个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和你很配, 可以当寨主夫人”。 黑脸男子气笑了:“老子问你们正事,他们这一行人男丁多少、女眷多少、孩子多少, 我要分析战斗力”。 方脸男子有点汗颜:“老大,我觉得我们能干掉他们,把刀疤脸和蛇男那两队人都叫上,那两队人可都是经常见血的。” 黑脸男子沉吟一下:“行,把那两队人都叫上,这次如果不是那两队人,那小白脸我们都抓不住。决定了,今晚偷袭。” 方脸男子却摆摆手:“老大,可别,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的女子,看到她,我才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想法,我想娶她当媳妇。那刀疤脸每到晚上,都有点疯,杀人不分敌我,我怕他杀红了眼,把我那心上人给伤到了怎么办。” 瘦猴:“是的,老大,咱们白天去吧,说不定我媳妇一看到我就对我一见钟情。” 二毛:“真的可以白天去,老大,你英俊潇洒,说不定一露脸,那些闺女上赶着嫁给你,你还可以多挑一挑,山下的姑娘真的有几个很好看,像仙女似的。” 黑脸男子无奈地摇头:“你们这是让狐狸精给迷了啊!好吧,我们明上午干一票大的,给我们寨子的人都给娶上媳妇,反正不管我们什么时候下山,都可以干掉他们”。 *** 晚上,樊城找到李真真:“县主,我觉得我们被盯上了”。 李真真:“谁盯上了?” 樊城:“不知道,我觉得有人在暗地里打量我们”。 李真真:“山匪”? 樊城:“有可能是,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动手。” 李真真:“你去和蒋勇知会一声,今晚我们警醒一点。” 回马车后,李真真拿出秦白薇之前给她们几人缝制的背包,三大两小,她在每个背包里放了一百两银票和十两银子,还放了几根油炸麻花和一包芝麻糊。 随即,她拿出皇帝之前给她准备的两把匕首,给翡翠和宝石一人给了一把。 宝石没要:“县主,你自己留着匕首防身。” 李真真:“我有,三姐夫前段时间托人给我带的包袱里有这把匕首。”说完,她拿出了那把红宝石匕首,宝石见她有了匕首,就接了李真真给她那把。 接着,李真真就在考虑那把蓝宝石匕首是给秦燃还是给樊城了,给秦燃吧,感觉有事才去找他,没事就把他放一边,算了,她最后还是决定把那把匕首给樊城。 正好这时樊城和陈金过来,李真真叫住他俩:“樊统领,这个匕首你先拿着,如果有什么事,你先帮我护住大英俊和小英俊”。 樊城:“县主,这个你留着防身,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住两位小少爷的”。 这时,陈金说话了:“县主,我们有刀,之前在海市节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倭人,他那有五十把倭刀不错,我换了,在骡车里”。 樊城诧异:“你换了刀,我怎么不知道?” 陈金愣了一下:“我就放骡车上的呀,叫张定远记了帐,我以为你看见帐了”。 樊城:“额……最近有点忙,我忘了看。” 李真真赶紧说:“别说那么多了,有刀是好事,晚上警醒点,你们快去把刀翻出来,不够的用镰刀,使不惯镰刀的,用锄头吧”。 樊城和陈金领命,赶紧走了。 李真真叫宝石寻来秦燃。 秦燃很快就到了:“真娘,你找我?” 李真真:“是的,我有事和你说一下,樊城说感觉不对,怕晚上有山匪”。 秦燃:“我也感觉有人盯着咱们”。 李真真把蓝宝石匕首递给秦燃:“这把匕首你留着,有什么事自己防身”。 秦燃看到这把蓝宝石匕首,知道这和那把红宝石匕首是一对,他拿到匕首,很是开心地握住了李真真的手:“真娘,你真好”。 李真真不自在地抽回了手:“没什么,你有空看着点大英俊和小英俊”。 秦燃依旧很开心:“真娘,我知道的,我会护住你们”。 *** 一晚上的防备,没想到山匪没有来。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继续出发,没想到,行走没一个时辰,一群山匪就从侧边山道上下来了。 别说,领头的那几个山匪还挺讲究的,一个个穿得很工整,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最醒目的是那山匪里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锦衣的人,但锦衣显然是抢的别人的,穿上并不合身。 那人穿着一身锦衣,却像个瘦猴,他肩上扛着一把大刀,正嚣张的站在最前方,他边上站了一个矮胖子,两人一起,刚好凑成一个10。 等李真真他们一行人一到,那瘦猴拍了拍旁边的矮胖子,那矮胖子就说起了开场白:“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蒋勇看着这嚣张的山匪,抽了抽嘴角:这是不把他们这些官差放眼里了? 于是,蒋勇出列:“各位兄弟求财之心我可以理解,但我是官府的官差,还望各位好汉能退后一步”。 那瘦猴嘿嘿一笑:“我们不止求财,我们也求人”。 蒋勇面色一沉:“各位好汉可是想清楚了,我们可是官府的人”。 瘦猴:“早想清楚了,我们既然决定来,就一定要把人带走,劝你们把刀具给丢一边,不然打斗中伤到我媳妇就不好了”。 蒋勇:“你媳妇?” 瘦猴摸了摸身上的锦衣:“嗯,爷看中了你们这一行人中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了,我今日特意穿了这身衣服来见我媳妇”。 听到这话,宝石立马挡住了李真真,霍氏也立马挡住了秦白薇,五大家的人都各自挡住了家中的年轻女眷。 蒋勇:“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有些人不是你动的起的”。 那瘦猴听了,扬了扬眉:“老子还没听说什么人是我动不起的,冲你这句话,我瘦猴今日一定要带走她了。” 接着,就见那瘦猴对着王美丽抛了个媚眼,一副我就是看中你了,我眼光好吧的嘚瑟劲。王美丽正在吃瓜,没想到这瓜居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因为王美丽一直在大家心目中有着彪悍形象,所以在瘦猴那句话之后,大家都忙着挡住各自心目中最漂亮的年轻女眷,一行人把她给忘了,她正大咧咧的磕着瓜子在吃瓜。 第56章 · 众人转头看向王美丽, 这一看,大家也惊呆了,这王美丽以前在京城以跋扈著称, 加上脸上有少许雀斑, 她总爱浓妆艳抹的,加之她之前有些胖, 所以从没有人在意她的长相。 不想这一路下来, 她没办法像之前在京城那样,有空就去胡吃海吃的,这一下子瘦下来, 又没有擦粉,这一看, 确实长得挺不错。 特别是这一路上, 大部分贵女都没法保持干净, 都灰头土脸的,就她一个, 虽说穿着棉布衣服,但干干净净的,加之皮肤白,这一下子对比起来,居然真的成了一个很不错的美人。 那王三木都想喜极而泣了,他自己都没想到他闺女瘦下来之后还能这么好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 他都想绕场三周跑, 大呼自己的闺女长得美了。 要知道他刚刚也在吃瓜, 一听说漂亮的,他也没想到挡住自己的闺女, 同样的,还有王三木的老婆,他俩都忘了挡住闺女,王美丽的探花郎老公倒是挡了挡,不过被王美丽一巴掌给呼开了。 王美丽也惊呆了,她磕磕巴巴指着自己:“你说我是我们这一行最美的人”? 瘦猴:“是呀,我说的就是你。” 旁边的那个矮胖也说:“你最好看,和我瘦猴哥天生一对”。 王美丽听到前一句还挺开心的,这可是这么多年里,她听到对她的最高评价了,她们这一行人里,不说那李四,就秦白薇、沈清梦,哪个不是京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她居然能艳压这一众人。不过听到后一句,她瘪了瘪嘴,这她娘的是个瞎子,她那么貌美,肯定和她的水哥是天生一对,这个瘦猴什么玩意。 见王美丽瘪了瘪嘴,那瘦猴也不急:“娘子,你莫瘪嘴,你和我过上日子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王美丽:“别痴心妄想了,我怀孕了”。 瘦猴也不恼:“那感情好,买一送一,我这马上就当爹了,你放心,你跟着我,我们再生他十个八个的”。 王美丽没理他,不想让他占口头便宜,要照以往在上京城里,她的火爆脾气早就炸了,但现在,环境迫人,她暂时忍了。 这时,那黑脸男人上前:“各位,我是黑风寨的寨主,我们求财也求人,我们要女人和车里的东西,如果你们不反抗,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如果你们反抗,我可说好了,刀剑无眼”。 随即,他指了好几个姑娘,显然这几个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别说,选的人都很不错,有沈清梦、张三姑娘、翡翠、秦白薇…… 唯一没指的是李真真,让李真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这时的李真真在疯狂地联系脑中的书:“你不是显示那黑风寨寨主是那小白脸吗,怎么成了这黑脸男人?”这时,书又开始装死,任李真真怎样联系它,它都没反应。 *** 接着,一阵混乱,蒋勇、樊城一行人带头冲了上去,刀刀见血,李真真、翡翠、宝石、大英俊、小英俊几人躲在马车里,左右两边扣了两口锅,怕对方有人放弓箭射入马车内。 但对方人太多,有两千人左右,而且又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很有计划地进攻。而他们这一行的主要战斗力只有五百人,虽说一开始,他们就有了布局,把骡车围成一个圈,让老弱妇孺在圈里,包括李真真的马车,也在那个包围圈里。其他能战斗的人在骡车外围围了一个圈,拿着锄头战斗,但对方人多,还都是悍匪,而且李真真注意到他们的兵器很好,很像是官兵统一配的刀。 还是有很多山匪突围进了包围圈中,宝石堵住马车口子,上来一个贼人解决一个,因他们这马车里有山匪头子特意点名的翡翠,所以马车边围了不少贼人,翡翠都已经把她那把刀交给宝石了,宝石现在两手握刀守在马车口。 怎么办,李真真也很着急,虽然她昨晚配了很多辣椒水,今日那些妇孺见到有人靠近,就朝对方喷辣椒水,但那辣椒水又不致命,己经有好几家的姑娘被人给抢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电视里那些坏人听到警报就跑,关键是这些坏人听不懂警报呀,如果发出有人来营救的声音,不知道这些山匪会不会先行逃走。 不管了,李真真找出录音机和喇叭,把录音机对着喇叭播放马蹄声,果然,匪首听到马蹄声,也来不及去仔细听是那个方向来了人,黑脸男子一挥手,“走,先带着东西走”。 山匪走后,大家慢慢歇下来,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李真真:“走,先找个山洞,躲山洞疗伤去”。 蒋勇:“我听到了有人来救我们”。 李真真:“拉倒吧,假的,快找山洞躲避”。 一行人顾不上骡车,只带了干粮和水,找到一个山洞躲入洞中。 因他们这群人的武器大多是农具,所以受伤的挺多,重伤的有二十一人,其他的几乎人人都有轻伤,包括安国公、秦国公的手都因为护住家人而受了伤。 樊城拿出之前在喜悦城里补充的金创药,分给众人上药,让他们慢慢收拾伤口。 *** 黑风寨这边伤亡更重,有一百多人丧命,重伤的也有四十几人,这些丧命的都是樊城的手下下的手,只有他们上过战场,敢见血。 刀疤脸:“他娘的,这一行有几个硬茬子,武功不比我们前几天抓的那小白脸差”。 蛇男:“他们这一行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分成三波人,那些着官差服的,是正儿八经的官差,但没见过血,虽然有刀但不怎么敢捅人,那些着布衣的士兵,应该是军营的人,那些人是见过血的,敢捅人也敢杀人,如果不是他们没合适的武器,他们的战斗力应该很强,还有一波人,应该是学过武功的世家子,从那些出手就知,路子很正,但是没有见过血,所以遇上我们下不了手,就那个拿宝石匕首的人,他的武功就很不错,但他不敢见血,不然我们几个今天都交代在下面了。” 黑脸男子叹了一声:“是的,这行人的身手不错,我们大意了。” 刀疤脸:“大哥,你这行情报不准呀,这一行人,战斗力还不弱,如果不是有女眷,我们还不一定能得手”。 黑脸男子:“去,把抢来的那些小娘子给叫来,我来问问她们什么来头。” 瘦猴:“大哥,我娘子现在晕了,你先不急着问她,等她醒来再慢慢问哈”。 黑脸男子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十几个贵女就被带到了黑风寨大厅,为首的正是沈清梦,这时,王美丽也歪歪扭扭的醒来,和她们一起来到大厅。 王美丽:他娘的,不是都说我抢人吗?怎么落得个我被抢的地步了。 沈清梦果然是女主,在一众山匪面前也毫不改色:“我们是元城府衙知州大人的家属,我们住在喜悦城,今年喜悦城受灾,家里人决定搬迁到元城,我劝你尽快放了我们,不然朝廷不会放过你们”。 这下就难办了,是知州大人的家属,这无缘无故的少了这么多人,朝廷肯定会彻查这件事。 这些山匪也一时陷入了沉默,看来这步棋走得太大胆了,但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步子怎么迈,他们几人得合计合计。 瘦猴:“既然已经抢了,没由得还回去的道理,大不了我们去另一寨子避一下风头”。 黑脸男子:“让我想一想,先把那些女的关地牢里”。 第57章 · 山洞里, 蒋勇想去附近的县衙搬救兵。 李真真:“不用去了,这些山匪和县衙有勾结,你看他们穿的鞋子是官靴, 还有那兵器, 也是朝廷统一制的兵器,比你们的好。” 蒋勇:“那这……” 李真真:“没什么稀奇的, 官匪勾结不是什么新鲜事, 今晚我们自己去救人,不要有侥幸心理,山匪认为我们有救兵才走, 但我们并没有救兵,等他们缓过劲来, 为了斩草除根, 我们这些人都得死, 只有提前干掉他们,我们才能活”。说完, 李真真拿出录音机,播放了马蹄声。 这一下,整个山洞里鸦雀无声了,他们都以为是附近的军士发现不对劲,来营救他们,结果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这如果没有救兵, 山匪中又有人和县衙的人勾结在一起, 等他们反应过来…… *** 李真真转头对着五大家族的家主:“大家一起来合计一下吧, 今晚怎么救人?谁有主意谁先提出来,各家谁有什么绝活也不要藏着掖着, 都拿出来,今晚是生死攸关的节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那虏上山的姑娘也不想要了。” 李真真说完,第一个举手的就是王三木:“我家有两副可以纵火用的弓|箭,弓|箭前端有一个类似笼子的纺锤型结构用以填充暗火,射入目的地才可以看到火燃起来。” 接着,沈宏明也表态:“我家有两副弓|弩,是诸葛连弩,一次可以发射十支箭。” 张金源:“我家有两张铜盾牌,可用来防身。” 谢意:“我家有两把开山大斧,我娘子藏着的。” 秦思文:“我家有两把梨花枪,我偷偷藏着的。” 李真真望了他们五人一圈:“怎么都是两个两个的,今晚是生死战,想活命的话说实话。” 王三木:“我家有三副可以纵火用的弓|箭。“ 沈宏明:“我家有四副诸葛连弩。” 张金源:“我家有三张铜盾牌”。 谢意:“我家真没了,那个不好带出来。” 秦思文:“我家也就两个,没骗人。” 李真真又来回打量了五人一圈,这下是确定他们说了实话:“那你们对进攻有提议不?” 五人互相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政斗他们还可以提意见,武斗他们五人真提不了意见。 这时,樊城提议道:“我的建议是火攻,我们去烧了他们的寨子。” 蒋勇也附和:“可以,我们人数比他们少,而且他们是匪,比较凶残,只有火攻我们才有胜算,但必须要先救人,救出人后打信号,外面的人就可以进行火攻,直接烧了寨子。” 李真真沉吟一下:“不管怎么进攻,都得让人先去探路。” 樊城也点头:“这样吧,我亲自带人去探路”。 李真真听了这话,把自己的红宝石匕首给他:“那行,你注意安全,所有的一切,以安全为主。” 这时,一叫王劲的士兵举手:“我想把骡子和马赶往附近的林子里,有些动物受伤了,我去给他们包扎伤口。” 樊城在一边补充道:“他很会养动物,路上的骡子和马都是他在喂养,有几匹骡子受了伤,他把动物看得很重要的。” 李真真听了,没反对,饲养人员肯定对动物有感情:“行,你带几个人一起去,路上小心点。” 这时,李真真脑中灵光一现,她问王劲:“你一路上照顾动物,买了生石灰没?” 王劲:“买了,一直都有买,自从开始养猪以后,就买了多,怕动物得瘟症,我一路上都仔细用生石灰消毒”。 李真真:“有多少?” 王劲:“那个倒是多,我买了十几麻袋的生石灰”。 李真真:“行,你把生石灰给我拿来,谁家有瓷瓶把瓷瓶也拿来”。 陈金举手:“我有买瓷瓶,因为一路要给村民换酱油和醋,我怕有人没有瓷瓶,正好海市节有家卖瓷瓶的,我全包圆了。” 李真真:“那烦劳你俩把这两样都拿来,我有用。” 很快,众人拿了东西回来,并把散落在地上的武器也捡了回来,李真真清点了一下,刀大约有一百多把,还有几把弓箭。 *** 等拿来生石灰后,李真真给大家示范了生石灰加水沸腾这个实验,她把生石灰放进碗里,再放入一个鸡蛋,碗中倒入水,就见那生石灰遇水就沸腾起来,一会儿,拿出鸡蛋,鸡蛋熟了。 李真真:“大家看到没,生石灰加水会沸腾,如果把它放进瓷瓶里加水,再塞住瓶塞,它会爆炸。”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实验,当即,原本对今晚行动没什么信心的人也立马充满了信心。 接着,李真真又在地上画图:“我家有一本兵书,兵书中讲了一种阵法,叫鸳鸯阵,由十二人组成,这种阵法所向无敌。” 她拿出树枝,在地上画了鸳鸯阵的阵型图,指着图说:“此阵共十二人,队首为队长,负责指挥,队长后面两人,分左右阵型,各执盾牌和标|枪,负责防护,盾牌手后一人手执狼筅,负责远攻,狼筅兵后两名长|枪|手,作为攻击主力,长|枪|手后是一名士兵,手持镗钯,用来保护侧翼,最后一名是机动人员,拿上刀具随机补位。 我们的武器不够,只有两只精英队伍可以用到武器,其他的队伍只能用农具来代替,用农具来代替的队伍依旧是队长负责指挥,队长后面两人,分左右阵型,手执铁锅之人进行防护,铁锅之人后面跟着手持锄头之人进行远攻,锄头之人后面是拿镰刀之人进行主攻,镰刀之人后是拿铁耙之人,用来保护侧翼,最后一名还是机动人员,拿上菜刀随机补位。” 蒋勇看了李真真画的图,眼睛晶亮:“行,我们现在有九百人可以战斗,留一百人在山洞护住老幼妇孺,五十人负责射箭,一百五十人负责投掷生石灰和投掷火把,剩下的六百人,可以组成五十个小队”。 李真真看着蒋勇:“那蒋统领你先带着六百人组队人员在边上试着配合一下。” 蒋勇点了点头,很快就点了六百人去一侧试着配合了。 接着,李真真又开始安排:“二百个负责射箭、投掷生石灰和投掷火把的人,随秦燃一起去做火把,今晚火攻,火把做得越多越好。 剩下的人我来分组,一组的人负责改衣服,由霍氏负责,我们今晚上山,有黑色衣服的尽量穿黑色衣服,没有的外面加件黑色罩衣。 二组的人负责食品,由翡翠负责今晚大家要吃好吃饱。 三组的人负责带孩子,由谢家主母负责。 四组的人负责和我一起把生石灰装进瓷瓶里。” *** 一个时辰后,樊城回来了,他探来消息:“我们运气好,山匪那里来客人了,晚上他们要招待客人,所以今日他们应该不会再下山。” 李真真纳闷:“山匪能有什么客人?你探听到了吗?” 樊城:“不清楚,探听不到。但是我知道有另一条路上山,因为那个客人,但并没有经过我们这条路上山。” 李真真:“好吧,小心为妙,那条逃走的路我们最好也给堵了,不要让他们给逃了。我刚给他们讲了一种阵法,你带人也练一练配合”。 *** 晚上,各家要上山的人都换上了黑衣服、黑头套、黑绑腿,李真真给他们做战|斗动员:“今晚下手要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山匪,这些人一旦放走一个,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你们要明白,你们如果心慈手软,我们这些人都会死”,随即,她指了指留在山洞的老弱妇孺。 众人默默点头,开弓没有回头路,他们已经被逼入绝境了。 黑暗中,樊城在前面带路,李真真从背包里拿出空间里的手电筒,在前面给他们照亮。 手电筒的光被李真真给调成了红色的光,照在山道上隐隐约约的,山寨中那放哨之人以为是鬼火在闪耀,虽心中虽有害怕,但他不敢声张,怕别人嘲笑他胆小。 本来李真真怂,但这种情况了,再怂也得上。 众人很快就到了山寨附近,按樊城下午给踩好的点躲避好。 山寨大厅里,几个匪首正在接待大小姐,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告诉大小姐他们劫持了官员家属的事。 大小姐名胡宜纯,是弛县县令的妹妹,她父母老来得女,对她娇惯得很,不然她也不会和山匪勾结,她倒卖军用品给山匪,山匪每年送不少银子给她花,还孝敬她俊相公,可惜那些俊相公每个都抵死不从,气死她了。 最近听说他们新制成一种药,男子服了那药,喝了女子的血,他就会被那女子迷住神智,一心一意的和她在一起,这不,刚听说山匪制成了药,还劫持到了俊俏相公,她就忙着赶过来了。 其实胡宜纯也不想见那群山匪的,一个个长相磕碜,还阴得很,如果不是每次来都有银子拿和俊相公带回去,她也不想来。 她赶到山寨后,开门见山:“你们说的俊相公在哪?我先瞧瞧,看我看得上眼不。” 黑脸男子:“肯定的,这次这个大小姐肯定满意,很俊。” 胡宜纯:“不用夸口,先带上来给我看看。” 黑脸男子被下了面子,却也不恼:“行,二毛你去把那个黑衣公子给带大堂来。” ** 与此同时,秦燃他们这边冲锋一队的人已经敲晕了岗台的人,占领了高地,弓箭手已就位,樊城带着冲锋二队的人进地牢中救人。 蒋勇带着冲锋三队的人占领了东边,张澜清带着冲锋四队的人占领了南边,谢强带着冲锋五队的人占领了西边,沈翼然带着冲锋六队的人占领了北边,其余各小队的人赶紧增援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樊城一行人进地牢很顺利,正好那个叫二毛的山匪进地牢带人走,他们跟着进去,无声无息解决了地牢的人,救出了被关押女眷,很快,他发出了鸟叫信号。 二毛刚把黑衣男子带到大厅,胡宜纯很是惊艳:“这次你们办得好,这可真是俊相公,好了,我把药喂给他吃”。 刚喂完药,就听到了东西南北各有的一声爆炸声,那是火药的声音,这是正规军队来袭了。 只听“嘭”的一声,东边起火了,“嘭”的一声,西边又起火了。 一个石灰瓶爆炸,一个火把,再一个石灰瓶爆炸,再一个火把,制造出了火药不停的往寨子里扔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支支带绑着带火布条的弓箭射入他们山寨,他们山寨当时建的急,好多屋顶都是用的茅草,这一支支带火的弓箭不停的射入山寨屋顶,顿时,屋顶被连着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一片火海。 正好今晚还有风,李真真她们站在顺着风向的位置往山寨投掷火把,很快,屋子也烧起来,很多山匪开始拿着武器跑出来,刚走出房门,就被对方的弓箭手射死。 这时,黑脸男子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了,同几个匪首一起,收拾了细软就准备逃,他们真以为正规军来了。 胡大小姐抓住黑脸男子:“你得护送我走,还得带着这个公子一起走。” 黑脸男子没空理她,见她纠缠着不放手,一刀就结果了这个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胡大小姐。 几名匪首收拾好东西出来,一看,只见在外缠斗的并不是正规部|队的人,是今日白天那群肥羊里的人。 几人也不急着走了,围着冲了过来,那刀疤脸尤其凶残,他是那种夜晚本就有些疯的人,这时,他眼尾开始犯红,又开始嗜血起来,他冲出来,首先和秦燃小队的人缠斗在一起。 张澜清小队的人和黑脸男子缠斗在一起,谢强小队的人和方脸男子缠斗在一起,沈翼然小队的人和蛇男缠斗在一起,蒋勇小队的人和瘦猴缠斗在一起,这几人除了蒋勇略占上风,其他几个贵公子都只能打个平手,还是手慈了,没有山匪的血腥味重,尤其那刀疤脸,越打越疯狂。 这边打得火热,那边其他两个小队的人去了山匪后院,解救了被拐卖到山上的姑娘。 随着火势越来越旺,很多房屋都坍塌了,这时,从山匪大厅里冲出一个黑衣男子,他加入战场,有了他的加入后,战局很快就转变,只见他一刀一个,全是一剑封喉,杀了那五个首匪,刚杀完,还没潇洒多久,随即,咣当一下,他倒在了地上。 李真真正好在附近,他看着那几个匪首都死了,地上有几个包袱:“宝石,我们去把那几个包袱捡了,这是民脂民膏,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两人来到近前,李真真使了各眼色,宝石领命去捡包袱。 这时,蒋勇带着秦燃小队、沈翼然小队一起去其他地方查看情况,就谢强小队和张澜清小队的人在,谢强问李真真:“这人怎么处理” 李真真一看,那不是遇到的那个黑衣青年吗?破系统,竟然说他是寨主,这明明也是被虏上山的? 这时,书居然又冒泡了:“是的,原书中烈束白被虏上山,杀了原寨主,自己当上了黑风寨寨主,因为你们的到来,烧了山寨,所有情节又偏离了原书,我需要自我修护一段时间了……” 李真真正在认真地听书的解释,人没有动。 “卧槽,这谁,撞到我鼻子了。”话没说完,就有一只嘴吻上了她的鼻子。 很快,宝石飞过来,推开了非礼李真真鼻子的人,她拿了一张丝绢堵住鼻子:“什么毛病吧,撞人鼻子好玩吗?”这时,那烈束白又躺在原地,给昏迷了。 ** 首匪被干掉后,其他的小匪也死的死,逃得逃,李真真一行人清点了一下人数,轻伤了三十几人,他们准备回山洞,山洞里还有人在担心着他们。 这时,有一女子举报:“这老头是山匪一伙的。” 老头举手:“我是大夫,三年前被他们给虏上山,我是被迫的呀。” 李真真看了看他:“你有没有害人?” 老头嘴里喊冤:“没,我就帮他们治了伤。” 李真真:“算了,我们带你去海市府衙吧,看那边的知州大人怎么定你的罪。” 这时,又一女子举报:“我知道山匪藏银子和兵器的地方。” 李真真和樊城对视一眼,樊城:“带我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 1、鸳鸯阵是中国古代军事智慧的伟大杰作,由十二人组成。简单来说,队列队首为队长,负责 指挥。队长后面两人,分别手持盾牌和标枪,盾牌用来保护小队成员,标枪则用来投掷。盾牌手后面两人,则手执狼筅,用以防止敌人冲过来。狼筅兵后面有四名□□手,左右各两人,作为攻击主力。□□手后面是两名士兵,手持镗钯,用来保护侧翼,最后一名是伙夫。——来自百度 第58章 · 李真真一行人分了两队, 一队人去山匪储存物资之地,一队人回山洞报信、疗伤。 山匪储存物资之地不在山寨中,是在一个距山寨一公里左右的山洞中。 樊城带着一小队士兵率先进入山洞, 没有发现暗道, 也没有暗房,就一普通山洞。里面东西不多也不少, 有粮食、有兵器, 还有一些抢来的珠宝,估计这些山匪还有另一个存储点,毕竟谁都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李真真有些失望, 还以为可以弄到不少好物了,结果并不然。但这些东西也算不错, 她自己安慰自己, 蚊子再小也是肉, 好歹回来了点东西。 所有东西用麻袋装起来,大约有二十几袋, 这些东西人可搬不走,正好山寨中有几匹马趁火燃起来的时候跑到外面来了,于是,樊城带着一个会饲养动物的士兵,把那几匹逃脱的马给牵了回来,一行人牵着托着货物的马回到山洞。 他们这批人一下山,王劲等人赶紧上前接过几匹马, 带着马去喂水、喂草料, 翡翠等人的食品组则张罗着给他们安排吃食。 翡翠看了眼李真真红肿的鼻子:“县主, 你的鼻子怎么了?” 李真真摸了摸鼻子,疼得她嗤了一声, 不好意思说自己和宝石贪财去捡包袱,被人用头把鼻子给撞了,只有含糊地说:“上火了,流了鼻血。” 于是,翡翠也没多问,她急着端菜出来。知道山匪们逃走后,山下的人就开始分工准备饭食了,他们杀了两头胖猪,用铁锅煮了大锅菜,李真真她们一回来,正好可以开饭。 开饭后,大家有纪律地收拾东西准备前行,本来大伙儿昨晚一晚没睡,按理是应休息好再重新出发,但大家却一致认为应该速速离开此地,谁知道那些山匪有没有同伙,如果有同伙出现,那不是又要经历一番苦战了。 累了!大家只想静静地走开。 这下,就又有了新问题,有七头骡子受了伤,那么这七头骡子就不能拉货了。樊城一行人又从山洞里取回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临时放马上托着还行,长久的托着可不行,马托货物的能力可比不上骡子。 这下就得做个取舍,好好合计合计,那些物品不重要,可以舍弃。 李真真建议:“要不把农具扔了吧?” 谢意第一个反对:“那不行,这些农具救了我们的命,得带着才有安全感。” 李真真又建议:“那扔点糙米去?” 樊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能浪费粮食。” 李真真只得又建议:“干脆把酱油、醋给倒了。” 陈金马上说:“县主,我可以推着推车把酱油、醋运到前面的村里去卖掉,你放心,我今日努力些,争取多卖点”。 李真真:“那这……” 在李真真还没有想好有什么可以扔掉的情况下,一伙人揉吧揉吧,把所有东西都重新规整,最终一样不落的带走了。 所有车厢都被撑的满当当的,连李真真的马车里都多了不少东西。 这些人也真够极致节约的,连落雨镇胡家家主送的那十个木桶,他们都没有舍得舍弃,全给放手推车上。 这真成了破家值万贯,什么时候这群人给扣成这样? 当天下午,遇到一处临水的、便于搭建油篷的空地,蒋勇和樊城当即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大家昨晚一夜没睡,今日都困得很,安排了值守的人,其他人拿出干粮吃了点就进油棚休息。 谁也没看见今日的天空黑云如缕,宛如长蛇。 *** 这群人里只有陈金小队的人没有休息,他们赶着两辆骡车去前面的村里叫卖物品去了,赚银子使人快乐,为了赚银子,这几个小伙儿已经忘了睡觉,忘了休息,只有摸着沉甸甸的银子才能让他们开心。 陈金不愧是陈金,为了让李真真不扔他的货物,他今天卯足劲的说奉承话,这不,去的时候有两骡车的东西,回来的时候不仅骡车空了,还又给拉了半骡车的货物去卖。 李真真一觉睡到天黑才醒,睡醒后,她听见马车外有人在讲话,她也起身,准备到外面的篝火边坐会。 刚出马车,就见马车外站立着那撞了她鼻子的黑衣男子,李真真看向他,诧异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黑衣男子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他还情意绵绵地语出惊人:“我在外面守着你。” 嚓,这人是疯了还是癫了,怎么怪头怪脑的呢? 李真真惊得赶紧叫宝石:“你,你看他……去,赶紧把那山寨的大夫给我叫来。” 宝石飞起似地跑了,不一会儿,她就揪着那山寨的大夫过来了。 李真真看着大夫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看看他,他这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 老头看了黑衣公子一眼,欲言又止:“他这是吃了药的后遗症。” 李真真挑眉:“吃了什么药,还有能把人吃傻了的药呀?” 那老头支支吾吾地不说,李真真恼了:“什么药,如实说,如果不老实,直接把你送给那弛县县令,他估计很想知道他那妹子去哪了?” 那老头一听,立马开口:“这位公子是吃了一种迷失心智的药丸。” 李真真明显不信:“迷失心智?不是吧,他怎么看起来像傻了似的,现在看我的眼神可怪了,恶心巴拉的。” 那老头接着说:“夫人,鄙人姓伍,您叫我伍老头就行。那药丸名叫痴心丹,是那山匪寨主寻人找来的方子制成的药,我听说,听说……” 李真真见他支支吾吾,怕他不说实话,语气重了些:“听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说”。 伍老头越说声音越小:“我听说如果有男子吃了那药丸,再喂他一点女子的血,那么他这个月都会对那女子情意绵绵。” 李真真皱眉:“谁给他喂得那药?” 伍老头:“是那大小姐,估计她喂了药,还没来得及给他喂血人就没了。” 这时,李真真突然想起这人撞了她鼻子的事,一时之间,她脸色莫辩,心里忍不住背出三字经,这叫什么倒霉事嘛。 算了,先喝口水缓缓吧,她拿出水囊开始喝水。 这时,那伍老头开始安慰她:“没事的,他最多失智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就好了。 李真真听到这话,一口水没包住,给喷了出来:“你说啥?他要这样恶心我一个月”。 伍老头此时恨不得顶个锅盖逃跑,但他不敢走,只敢如实回答:“是的,过一个月就好了,如果不想他清醒,再喂一次血,又可以管一个月。” 李真真无语:“这倒霉药丸到底谁制成的?” 伍老头搓了搓手指,呐呐回答:“这药丸是我照着方子做的”。 李真真盯了他一眼,压住内心的火气,尽量平心静气地问:“有解药不?” 伍老头正经回答:“没有解药,这个药我制了好久都不成功,每次都制糊,这还是第一次炼制成功,就成功了这一颗。” 李真真无语:“制糊?你炒菜了。” 伍老头认真回答专业问题:“不是,里面有一味主药,那个药不能高温,温度高了就失效,温度低了,不能融化……” 李真真抬手打断了他的那一堆啰嗦:“我对你怎么制出这药不敢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这药能不能制出解药来。” 伍老头理直气壮地看向她:“制解药没方子呀,我怎么可能制得出来。” 李真真开始耍赖:“药你都能制出来,解药有什么制不出来的,你快去想办法制,制不出来就开始挨饿。” 伍老头听了都结巴了:“可,可,我不会呀。” 李真真无理回道:“不会就挨饿,你试着三天制一颗药出来喂给他吃,什么时候能解了他的药,你就可以吃饱,从现在开始,一天只给你一个馒头吃。” 伍老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李真真这边有了拖油瓶,秦燃那边也有了一个,带他们去山匪山洞里拿物资那女子,她说自己无家可归,赖上了秦燃,愿意到秦家为奴为婢。 李真真被这黑衣男子的事烦得不行,压根没空关注这些,而且就算她看到了,她也不会管,男二又不是她的人,管这么多干嘛,让原女主自己去操心去。 她坐到篝火边,打算烤会火,顺便吃点零嘴,没多久,王美丽来找她:“姐妹,你看见秦燃身边那白莲花没?” 李真真正在专注地烤板栗,黑衣男子坐在她边上,自觉地用小棍把她烤好的板栗一颗颗夹出来,用纸给包好。 看那黑衣男子那小心翼翼专注的表情,王美丽瘪了瘪嘴:“看来我白替你操心了,你这小日子过得挺好。” 李真真看到她,招呼她一起过来剥板栗吃,顺便和她唠嗑:“这人傻了,得过段时间才好,他现在就一普通小厮”。 王美丽哟哟两声:“李四,你可以哈!傻子都能迷上你。” 李真真反怼她一句:“你也不错,这都成第一美人了”。 王美丽佯装恼怒地捶了李真真一拳,还没说话,就见对面那黑衣男子抬起脸,一脸杀气地盯着她,要说其他人不知道,王美丽可是亲眼见这黑衣男子一剑解决了几个匪首的实力,被那男子一盯,她吓得赶紧躲李真真身后。 李真真抬眼,那黑衣男子立马变脸,肃杀之气荡然无存,又开始用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盯着李真真,李真真无语,只得找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黑衣男子似是在回忆:“我叫烈束白,家里好远,我忘了……” 这时,一个黑衣小厮走过来,这小厮是烈束白的小厮,之前和他一起被困山洞,被救出来后,他倒是适应良好,听说少爷吃了怪药,要跟着他们走一个月才行,他二话不说就接受了,并开始忙里忙外的。 李真真看着那小厮说:“他傻了,不记得家在哪?你总知道,你带他回家吧,别跟着我们了。” 烈束白抗议:“不,我哪都不去,我只跟着你。” 那小厮只得讨好李真真:“姑娘,你看,我们少爷现在有些神智不清醒,我这也带不走他,你让我们跟着你们走一个月,等少爷清醒了我立马带他走。” 李真真无法,秉着自己不好过也让别人不好过的原理,她对着小厮说:“你再去把伍老头叫过来一趟。” 伍老头很快就来了,李真真:“你说,你到底要什么基础药材才可以制出解药?我都给你寻来”。 伍老头一脸苦逼:“尊贵的夫人呀,我是真制不出来解药,我最多会制个迷药。” 李真真瞬间清醒:“你会制迷药?” 伍老头呐呐道:“会,会一点。” 李真真指着烈束白对伍老头说:“那你制些迷药,要制那种能把他迷倒的迷药”。 一说完,烈束白身上的肃杀之气再次升起,伍老头五感还挺敏锐,嗖的一下就跑了,没想到他年纪那么大,动作还挺麻溜的嘛。 *** 第二日,要经过弛县县城,众人商议了一下:这弛县县城里有人官匪勾结,还是不进的好,而且他们也没什么需要补给的。 于是,大家选择直接前行,不进弛县县城。 当晚,众人露宿于靠河的野外。这天晚上,大地震动,胖猪开始嚎叫,骡子开始嘶鸣,连骏马都开始嘶吼,山上接连滚落下石块,幸亏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山很远,不然会被砸到。 一阵地动山摇后,大家明确的知道,这是地动了,还是大级别的地动。 作者有话要说: 1、古代就有地震与云有关的记载:“忽见黑云如缕,宛如长蛇,横亘空际,久而不散,势必地震。”而且,在多次大地震发生之前,也曾有地震云出现的记录。说它与地震无关的人质疑说,地震是地下的自然现象,云是空中的自然现象,两者并没有关联。 再者,一些大地震之前,也没有什么“地震云”出现过。所谓地震云出现在大地震之前,不过是巧合而已。地震云和地震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是一个值得进一步观测和研究的自然之谜。——来自百度 第59章 · 地震来得时候, 李真真带着大英俊和小英俊睡在马车车厢里,随着一阵剧烈的左右晃动,她一个激灵弹起来, 嚓, 地动了,前几天不是动了吗, 怎么还来。 有武功几人快速反应过来, 樊城和宝石离得近,他俩最先扑过来,前后稳住马车, 同时,秦燃、烈束白两人也飞奔过来, 四人牢牢稳住李真真的车厢。 车厢带了两个轱辘, 平日垫了石头就可以阻止它左右晃动, 今日突然地动,那石子不知道滚哪去了。 李真真在车厢里左右手各抱住两个孩子, 三人在马车里颠簸了好几下才停下来,等这阵剧烈的晃动停止,李真真的头被撞了一个小包,万幸的是两个孩子没有受伤,她左右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三人赶紧爬出马车。 因电视上曾经报导过地震,李真真知道点基本常识, 在随时都可能有余震的情况下, 待在空地是最安全的。 众人刚刚经历了地动都有些惶恐不安, 毕竟谁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包括李真真也是, 虽看过电视上的报导,但亲身经历和看报导是两回事。 李真真从马车出来后,大家都看向她,仿佛都认定她读过的书中应该有地动知识。 看着大家那一张张期盼的脸,李真真只好清了清嗓子给大家普及下基础知识:“地动的时候空旷的平地是最安全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随时可能会有余震,所以我们暂且在这里先不忙去其他地方。现在唯一可做的是,把油棚都重新支起来,把木桶里的水全部蓄满,地震之后水是很容易携带病菌,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喝任何生水,还有,把家里厚衣服拿出来,地动之后估计会下雨,雨后会降温”。 她刚说完,翡翠就去翻找行李拿厚衣服去了,各家也按李真真要求的进行准备。 翡翠先翻出李真真和大英俊、小英俊三人的衣服,帮两小孩穿戴好后,又去找出厚衣服给自己和宝石穿上。 此时已是四月初,虽白天的温度已经很温暖,但早晚温差大,夜间还是挺冷的。 大家穿好厚衣服,现在也睡不着了,干脆点起几堆篝火,围坐在篝火边,因为地动,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如他们一样的幸运。 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两次小余震,这下,几个胆大的跑油棚里睡觉的人都不敢睡了,都纷纷跑出来围在篝火边。 樊城和蒋勇又一次带人去加固了油棚,还拿出油布把所有的车厢全给遮住。 *** 李真真坐在篝火边,大英俊躺在她怀里,今晚的小英俊硬要躺在秦燃怀里,宝石和翡翠怎么哄他他也不听,估计只有在父母的怀里才能缓解恐慌吧。 秦燃轻轻地哄着小英俊,李真真抬头望去,这才发现秦燃的手出血了,应该是慌忙之中赶过来,扶马车时受伤的,她让翡翠拿了金创药过来,帮秦燃上了药,用布给他包扎好。 这时,小白莲来到秦燃身边:“公子,奴帮你抱小公子吧。” 秦燃摇头拒绝,那小白莲又来到了李真真身边:“姐姐,我帮你抱小公子吧。” 本来李真真不想搭理小白莲的,但她这个人吧,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但这上赶着招惹她的孩子她可不能忍,李真真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上个叫我姐姐的人怎么样了?” 小白莲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是公子的奴婢,叫你姐姐也不行吗?” 李真真笑了一下:“姐姐可不能乱叫,上一个叫我姐姐的人,她已经后悔叫我姐姐了,因为我把她的头发给扯了,如果你想你头发完好的话,别来招惹我。” 那小白莲躲秦燃身旁:“公子,姐姐这样好凶。” 秦燃:“真娘,她没有恶意的……” 李真真冷笑:“什么叫她没有恶意?这恶意都写满她全脸了,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吗?既然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瞎的,总认为其他女子没有恶意,只有我恶意满满。那么,我这恶意满满的人和你和离好了,我们到了海城就去官衙办和离手续。” 秦燃诧异的盯着李真真:“和离?真娘……” 秦燃想不通,他们俩在那么难的情况下都没有和离,怎么现在要和离了? 李真真冷声道:“这些年我也累了,既然你一直没有反思过自己,一直这样善恶不分,那我也不能奉陪,我们各自安好吧”。 秦燃:“真娘,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其他人”。 李真真:“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你的行为已经触犯到我的底线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看来你永远明白不了”。 秦燃:“真娘,我……”。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看他还是不解,于是她指着烈束白:“他在我身边你有什么感受?” 秦燃:“难受”。 李真真:“你都难受了,为什么要我不停接受你身边有女子出现,我们好聚好散吧,去了海市就去官衙办理手续”。 篝火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都没有想到县主那么死心塌地的一个人,今日会说出和离几个字,可见她是真的伤心了。 说完,李真真就去了另一个篝火堆坐好,决定不再理秦燃,这让本就安静的环境更加鸦雀无声。 *** 李真真换到另一个篝火堆坐好没多久,脑中那破书又要死不活地叮了一声,显示:因本书自我修复中,没能提前对地震做出预警,万分抱歉。 李真真不想理这破书。 接着,那书又显出一行字:本书现在做出预警,这里会发生瘟疫,因驰城是震中,整个县城会死很多人,本来你们这行人应该有一半人会死于驰城的地震中,但…… 但字还没有说完,那本书又失去联系了。 李真真:这是连线连了一个寂寞。 这都知道有瘟疫了,那不得提前走呀,李真真抬头看了一下天,天已开始泛亮,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亮起来。 等天亮就好了,李真真这样安慰着自己,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李真真见天亮了,就提出想早点走。 蒋勇派斥候前去探路,但樊城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来到李真真身边,提出想去驰县县城一趟,他想去救人。 李真真倒是可以理解他这个想法,他是士兵,这个时候肯定会有想救人的想法,而且她也知道七十二小时是黄金救援时间,这个时间点是最宝贵的。救人她不反对,但接下来会有瘟疫,她不能把所有人的性命当儿戏。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此时才刚刚四月初,天气不热,加上病毒的蔓延需要时间,如果他们能在两天之内赶回大部队是可以的。 于是,她只有对樊城道:“你们可以回去救人,但必须在两天之内赶回,另外,你们带着干粮去,不要碰城里的水和食物,记得带上口罩和手套,这场地动城里估计死了不少人,如果没有人及时处理这些尸体,会有瘟疫,我不希望你们折损在这里”。 *** 樊城也不是鲁莽的人,他自是知道瘟疫沾染后的后果,于是,他谨慎地收拾好食物和水再出发,他计划带一百名士兵去,留一百名士兵护住县主的安全。 这时,斥候回来了:“蒋统领,前方的路断了,不能前行”。 李真真忍不住吐槽:又是路断了,古代的路怎么这么差。 蒋勇听后,骑上马前行:“我去前面看看”。 一刻钟后,他赶回来:“县主,路确实断了,不止马车,人也过不去”。 李真真:“有其他的路没?” 蒋勇:“有,从驰城县城通过”。 李真真:…… *** 沉默半晌后,李真真决定走驰城县城,一直待在这里等瘟疫的发生,还不如尽早通过瘟疫区。 她对樊城说:“你们带上水和食物尽早过去救人,我们准备一下随后就来,驰城见。” 既然知道有瘟疫发生,那么就要提前做准备,趁现在水还没被污染,把粮食做成干粮,一行人在路上吃干粮,就不要再用水了,做好的干粮也可以分给驰城被救那些人吃。 李真真叫来大伙一起帮忙,把剩下的胖猪全部给宰了做成麻辣肉干,继续把糙米和米和在一起蒸熟做成饭团,怕饭团放不了太久,又直接炒了一些大米当熟米,要吃的时候直接可以吃,泡热水吃也可以。 食品组的人用在山寨里运来的面粉全做成馒头,当然,还额外烙了少许鸡蛋面饼,本来做成饼干可以放得更久,但这个没有条件,李真真就放弃了。 以后遇到牛奶,她准备买一些,好做成馕饼。 一行人吃了早点,把所有能装水的容器全装上水,就开始出发了。 *** 樊城带着两百名士兵赶着四辆骡车赶到县城的时候,整个县城已经被夷为平地,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地动中反应过来,但都受了轻伤。 他们最先赶到县衙,发现县令、县丞已经在地动中去世,只剩下一个主薄还在世,不过他的手受伤了,整个衙门里都没有几衙役,听说全都去救人了。 他给那主薄说震后可能会有瘟疫,要注意防范,结果人家主薄压根没理他,只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原来那主薄听说地震之后可能会有瘟疫,也觉得甚有可能,他赶紧回家告知亲朋好友,让他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樊城等人带着锄头去到县里最大的药房,因为他谨记李真真说的,如果处理不好会有瘟疫,于是,他们一行人决定先去药房救助大夫,顺便看能不能抢救一些药出来。 找到全城最大的药房,一行人开始带着手套用锄头挖掘,他们记得李真真的嘱咐,整个救助过程中都带着口罩和手套,这时,有一个自称大夫的人也来到药房,给他们指路,帮他们一起进行挖掘,有个大夫运气好,躲在三角区域,樊城一行人救了他,他拿着挖出来的外伤药去外面帮那些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去了。 整个城中幸存的人不多,因为这次地震发生的时间是夜晚,而且等级很大,这驰县又是震中,还好这个时代没有钢筋混凝土,好多人被木房子压倒,还是可以勉强捡回一条命。 樊城等人在县城里的废墟里居然还真挖出不少人,但很多人受伤极重。 *** 李真真一行人走得很慢,救灾的人骑走了马,也赶走了几辆空骡车,剩下的人只能走路,她们这行人的老弱妇孺比较多,连李真真都隔段时间下来走一段路,因为要把马车的位置让给小孩坐。 而且这天空果真如李真真所料,下起了濛濛细雨,有雨,路况有不好,地震之后,有些路的路面有断裂,还有不少大树倒在路中央,一路上大家又是抬树又是清理落石的,所以他们一直到天黑才走到驰县。 进入驰县后,看到这恍如人间炼狱的场景众人都有很大的触动,不少人被砸在房屋下,在不停的流血,都来不及施救,因为能救人的人太少了,那么多人都被压着,都不知道先救谁。 李真真看到樊城一众人,他们已经很疲惫了,但还是在坚持救人,身处此景,和电视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这时,流放队伍里有人要求留下救人,蒋勇没有犹豫地同意了,李真真分了水囊和干粮给他们,要求他们带好口罩和手套。 随即,她又赶到已经获救的人那里,让士兵把干粮分发给灾民。 看到这场景,众人也不打算在驰城停歇,继续走吧,本就走得慢,走得慢的人只能坚持不停歇地行走,才能不被掉队。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 李真真一行人留下路上必备的干粮, 其余的干粮全留在驰县,另外,她还额外留下一百石糙米在救灾点, 这些米应该够灾民吃一段时间了, 因为怕大家哄抢,她让樊城托付给可靠的人来分配。 临走时, 清点了一下人数, 只有七百人二十人走,也就意味着留了七百多人在驰县救灾。这样的话,除了在山寨那里受伤的士兵一起随行, 剩下的没有受伤的士兵只有一百人左右,这还是樊城坚持不能再少人的情况下才确定下来的。 要知道, 说起他们有七百二十人, 但大都是老弱妇孺, 有战斗力人的并不多,这要是路上出现个什么意外, 那真的就是案板上的咸鱼,只能认人宰割。 李真真心里倒是支持这些人留下,但留下是有风险的,不说余震,就是瘟疫,都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她并没有发言, 也不能表示支持留下或反对留下。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一直都是娇养着, 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个废柴, 这个时候不去添乱就是好事,提前走了给大家省事。 要知道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信息传递得慢,如果等府城的人反映过来救人,估计黄瓜菜都凉了。黄金七十二小时是最重要的,这既然老天都安排人走到驰县来了,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人吧。 临走前,她只能再一次嘱咐樊城:“要监督大家带手套和口罩,两天时间一到,你们必须要走,前面还有这么多人,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不能拖,还有,你最好和大夫先说说瘟疫的事,看他能不能配些药先备着。” 然后,她又扣扣索索地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里放了三颗氧氟沙星,因为李真真记得电视上科普过,一般地震后容易得细菌性痢疾、病毒性胃肠炎和霍乱等肠道疾病,所以她提前从空间扣了几颗氧氟沙星出来:“我这有御医给的药,但是不多,我只能给你三颗,如果有人得了很严重的疫病,你给他服用吧”。 *** 从驰城出发时,他们这一行人可就真成了老弱幼伤组合,他们走得格外艰难。 关键是这路上还有雨,不能点火把,这个时候,李真真也顾不得什么被人发现小秘密了,这里是震区,随时可能有余震,而且,她也明确知道这里会有瘟疫出现,现在,她只想着尽快走出震区。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拿出了空间的三把防水手电筒,其他人对她拿出什么也不好奇,仿佛觉得她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不正常,对这个物品的来历,连宝石都没有问一下,估计都统一默认了这是皇帝给她的贡品吧。 三把防水手电筒一把给在前方探路的斥候用,另两把一前一后的照亮前行的路,所有人两人或三人相互搀扶着前行,没办法,路途难行,怕骡车翻车,所以只有把十岁以下的孩子集中在马车里,重点护住马车。 其他人除腿受伤的人在骡车上待着,都在雨中行走,包括那些胳膊受伤的人都在雨中行走,李真真也不能特殊化,那辆马车已经严重超载了,所以她也走在官道上。 她左边是翡翠,右边是宝石,三人相互搀扶着一路前行,烈束白没有去救灾,和他那小厮走在她们前面。 今日的他,好像病得轻了点,虽然看李真真的眼神还是有些情意绵绵,但已经比中毒当天好多了,估计意识在慢慢恢复。 这个时候,大家不得不感叹绑腿的好处了,绑了腿,裤腿不进风,要暖和好多。 一路泥泞,大家都走得很慢,一直走到第二天上午,才看到一个破庙,可惜的是,破庙它已经塌了,所以想进去躲雨的愿望是实现不了呐。 又走了一个半时辰,李真真看手表的指针都已经指向下午一点时,雨才终于停了,这时,斥候找了块空旷的平地,蒋勇终于宣布在平地休息。 不止李真真,其他人估计也都到了极限,一说可以休息,也不管脏不脏的,直接坐一块巨石上。 李真真从来没有这么远距离的徒步走过,自流放以来,她都托马车的福,有空就缩马车里,这走了一天,脚都开始微微打抖。 蒋勇安排人去拾柴火,雨下得太久,捡到的柴火都是湿了,点了很久都点不燃,还是用了灯油才把火引燃。 引燃火后,一阵烟熏,把周围围着想烤火的人都熏走了。不过还是有坚守岗位的人在烧开水,因为李真真一直在强调瘟疫的事,他们也格外小心。 蒋勇怕那些士兵粗心给忘了,他大声宣布:“所有人只能喝开水,你们也看到了,驰县死了那么多人,刚刚还一直在下雨。记住哈,外面的水不能喝,只能喝我们自己带的烧开的开水。这得了疫病可不得了,荒郊野外的,可不要有侥幸心理,觉得我们这里有个大夫,这大夫他没药,一样治不了你。”突然被点名的伍老头,很是惶惶不安。 在他这番嘱咐下,几个之前嫌弃水烫想加冷水的士兵也规规矩矩的等水凉了再喝。 雨停之后,就好了许多,至少对李真真来说好了许多,因为她可以蹭马车了,昨日,天黑又下雨的,怕骡车翻车,都是士兵们赶车,雨停后,宝石开始赶马车,翡翠开始赶骡车,李真真负责蹭车,这下,三人终于不用走路了。 本以为在驰城给了那么多的粮食出去,骡车应该有很多空位空出来让人坐,李真真还打算下午去打个盹,结果一看,骡车依旧是满的,都是一桶一桶的水,看来群众的智慧还是对的,他们舍不得抛弃那十个大木桶真是太明智了。 每次用完一木桶的水,士兵们赶紧找水塘蓄上新水,再在里面放上木炭做净化,做得这么好,让李真真都想夸他们了。 *** 他们现在是换的一条官道在走,如果走之前那条官道,只需十天就可到海市,结果这一绕道,估计又要走十五天才能到。 一直前行,路上遇到的动物尸体越来越多,看来这场地动,不止人遭了难,连动物也遭了难。一些大规模感染的疾病,好多都是因环境恶化造成的人畜共染病。 李真真让一行人一定要注意,离这些动物尸体远一些,包括动物的粪便都要注意不要沾染。 他们走了这么久,终于在第三天中午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过这里已经不能叫村子了,这里和驰县差不多,几乎夷为平地,蒋勇带了二十个士兵前去探查,回来时,他轻轻摇了摇头:“全垮了,我们没有在村里发现活的人,如果我们早点到,估计还可以救人”,说完,他的情绪很是低落。 第四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更多的动物尸体,有时还没走进,就可以闻到臭味,这时,大家的脚程会不自觉的加快。今日,他们开始担心救灾的人了,按理说,他们昨日就该动身追他们了,也不知道出发没。 第五日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几个零星逃难的人,但是那几人显然对他们这行人多有回避,远远看到他们都快速的躲着了,并没有上前交谈,就连蒋勇身着官差服,都没能让他们放心。 看来樊城白担心他们了,他们这行人,虽然老弱妇孺多,但其他地方连人都没有,他们这行人突然出现,其他人还反而怕他们了。 蒋勇纳闷了:“我们就这么让人害怕吗?” 李真真宽慰他:“我们人多,那些人有所防备也很正常”。 蒋勇后知后觉:“看来这次的地动动静很大呀,受灾的地方还不少,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走了五天了,人都没看到几个,路也断裂了不少。” 李真真点头,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几级地震,她只知道越靠近震中影响越大。 第六日的时候,樊城他们还没来,大家表面不说,但心里已经开始为他们着急了,为了缓解这种焦虑,大家开始尬聊。 “这海城的知州大人应该派人来救灾了吧。” “是呀,好像快点到海城呀,我想进驿站好好休息下。” “好想吃一餐饭,这连着啃了六天的干粮,我现在觉得糙米粥都好香”。 蒋勇笑着拍了拍那个说想喝糙米粥的人:“想得美了,现在水不敢乱用,大家都在吃干粮,你还能比那三岁小孩精贵”。 第七日,樊城一行人终于赶到,原来他们一行人还是有人得了疫症,幸好他们之前救的那两个大夫发现得早,尽早给他们用了药,这几天,得病的人都隔离在骡车里,其他人走路,一路上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给那些得病的人熬药,所以现在才赶到。 李真真有些担心:“这一路你有处理他们的粪便吧,他们已经得病了,不处理好会传染其他人。” 樊城:“我省得,一路上都有处理的,还撒了石灰”。 李真真放心了:“对了,得病那几人好了吗?” 樊城:“差不多好了,在吃药巩固。县主,你给我的那三颗御医的药太好用了,如果不是那三颗药,有三个重症估计好不了”。 李真真:“三个重症?谁呀?” 樊城怕李真真着急,但还是回道:“秦公子秦燃,不过他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另外两人是沈家的沈清梦,张家的张澜清”。 李真真:“沈清梦也留下了?” 樊城:“是的,她悄悄留下了,我们后来才发现。” 李真真心咐:好吧,这估计是男主、女主、男二去走感情线了,看来她得尽快和离。如果没有她给的药,是不是几个主角都死了呢。不知道如果书中的男主、女主、男二全死了,该书会不会就此剧终。 这时,书本直接显现了两个大字:危险,还比了叉,显然,是提醒李真真不能造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 第九日, 众人走到一空旷平地,附近临河,这条路蒋勇也是第一次走, 所以他嘱咐斥候寻找歇息地的标准变成两点, 一是有水,二是空旷平坦。 依旧如往常一样, 到达歇息地后, 众人各行安排。今日天色尚早,这里又有流动的河水,蒋勇见大家吃了这么久的干粮, 便找到李真真商量,可不可以大家一起煮餐晚食, 李真真想了想, 这里已经离震中很远, 应该没问题,于是, 她点头答应。 当蒋勇宣布晚食由大家一起煮食,不用吃干粮了,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于是,大小伙子们开心地拾了不少木材回来。 翡翠带着食品组的人一起料理晚食,宝石也去帮忙,李真真只有带着大英俊和小英俊一起玩。 不一会儿, 十几个士兵抬着几棵不知道从哪砍来的、特别粗的松树, 这种大树应该是砍来做晚上的篝火堆, 于是,李真真带着两孩子一起去数松树的年轮:“你俩来看, 这种一圈一圈的同心圆,这就是树的年轮,一圈就表示这棵树活了一年,你们两个试着来数一数,看谁数得准,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找一找哪棵树的年龄最大。” 于是,两个小家伙开始攀比地数起来,大英俊很细心,他指着一棵树的年轮说:“娘亲,这棵树的年轮好像和其他几棵不一样”,李真真看了一下,确实,这棵树的年轮长得很不规则,相互挤在一起。 耶!这种挤在一起的年轮是怎么回事了,她想了想,想起《青少年百科全书》里有讲过,树木出现不规则的年轮,代表附近曾经发生过地震,看来这里好多年前也发生过地震。 这个还挺准的,那驰县不是刚好发生过地震吗?看来这里是个地震带。 不过关于地震对年轮的影响,现在对两小孩讲还是挺超前,于是李真真只好表扬大英俊:“你观察得好仔细,娘亲都没看出来了,到了海市娘亲请你吃大鸡腿”。 大英俊得了表扬,高兴得仿佛自己有个尾巴一样,他嘚瑟的对着小英俊耀武扬威,气得小英俊脸都成包子了,小英俊为了博得娘亲的喜爱,也开始表现自己:“娘亲,那边有花花开了?这些花花好漂亮,我们去摘一些好不好。” 于是,李真真带着两孩子走过去摘了几朵花,那花像喇叭花一样,可又不是喇叭花,白色花朵,花朵底部为紫红色,花蕊则呈金黄色。 小英俊奶声奶气问:“娘亲,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李真真摇了摇头,不认识,估计是野花吧,但她还是配合小英俊:“这个叫漂亮花,代表很好看”。 小英俊咯咯笑道,挑衅的看向大英俊。 不想,突然一下,地面开始疯狂地摇晃起来,李真真赶紧蹲下身护住大英俊和小英俊,宝石、樊城、秦燃、烈束白几人飞奔到母子三人身边。 还好,这是一场小地震,估计是余震,只晃动了一分多钟就停了。 原本在支锅做饭的人也全都停下,面面相觑,这是又地动了? 这个时候,李真真才反应过来,嚓,她手上拿的花叫山芋藤花,《青少年百科全书》里有讲过:1972年长江口地区发生4.2级地震,震前附近地方的山芋藤突然开花,为此,她还专门百度了这山芋藤花长什么模样,这关键时刻她又掉链子了。 地震停下后,李真真安抚两孩子:“没事,没事,是余震,不要怕,我们在空地,不会有危险。” 刚说完这话,就见之前他们还在那洗漱厨具的河里开始剧烈晃动,这是什么,河妖要上岸吗? 李真真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跑,宝石和秦燃左右各抱起两孩子,几人开始往远离河岸的地方跑去。 河水一阵剧烈地晃动后,河边徐徐升起一座像宫殿一样的房子,这是,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他们统一看向了他们心目中看书最多的李真真,李真真苦瓜着一张脸:“别看我,这个我真不知道”。 宫殿升起来后,一千多人看着这个大场面都吓懵了,就是李真真这个就从小看过各种武侠片,还看过盗墓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人,都有些懵了。 看电视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奇幻场景又是另一回事,这不会一打开宫殿门,出来一群大粽子吧,我的个母亲也。 全体呆滞一会儿后,蒋勇率先发话:“我们是现在走,还是明天走”。 安国公第一个回话:“可快走吧,有这么一个诡异房屋在河边,你晚上还能睡得着。” 秦国公附议:“走,现在就走”。 随即,张、沈、王家三家家主也附议:立马走。然后,所有人看向李真真,李真真坚决表示:“走”。 要知道,她可是看过好多香港奇幻片和现代盗墓剧的影迷,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宫殿,就算里面有仙丹,她也不敢要,她虽爱财,可她更要命。 这时,刚刚一直沉默的烈束白说话了:“我想进去看看”。 李真真盯了他一眼,心想:大兄弟,你这脑袋坏得还不轻,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这时,人群中的秦燃、沈清梦、张澜清也举手表示要去看看。 李真真看着这三人举手,赶紧联系破书:破书,你可快点出来吧,你书中的几个主角都要作死了,这要真死了,可不关她的事。 这时候,又有零零星星几十个人举手说想去看一看,李真真看了眼举手的人,大都是二十以内的中二少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原本以为五大家的家主会呵斥他们,不想沈宏明沉思一会儿后表示:“富贵险中求,如果你们真打算探险可以一试”。 张金源也附议:“去不去都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随即,秦、谢、王家三家家主附议。 众人又看向李真真,李真真很想坚决地说不,不想脑中的书突然闪现一排字:不可阻止主角获得机缘。 嚓,破书,你知道你是一本什么书吗?你一本古穿的书里面为什么要有奇幻情节?李真真都气蒙了。 好在,她情绪控制得好,很快清醒过来,外人看来她只是愣神了一会儿,众人还以为她在认真思考,她回过神来,说:“你们去可以,但必须等我们不去的人走了你们才可以进宫殿,如果里面有不好的东西,你们能战就战,不能战就跑”。 不想等她说完这句话,开始只有几十人举手想去,这下有一百多人举手想去。 李真真望着举手的人,心想:各位哥们呀,那几个是主角,要去寻找机缘,不会出事,你们这些炮灰瞎掺和啥。 但她刚刚说了不干涉,现在又干涉,这样也太快打脸了。算了,各人有各命,听天由命吧。 这时,樊城也举起手来,李真真看着他,惊异道:“你也要去探险”? 樊城摇头:“不是,我怕里面有危险物,我想先去探探,如果里面真有危险物,我要赶紧去海市汇报给知州大人,派士兵围剿”。 李真真看了眼这个一心为民的军人:“行吧。你们准备好了再进去”。 这时,李真真不得不又一次指挥众人:“去宫殿的先去那边做武器,最好按阵法进去,十二个人组合成一个阵进去。剩下的,赶紧收拾好东西,一刻钟后我们出发,去宫殿的人必须等我们出发一刻钟后再进去”。 于是,众人快速收拾行李,没有一刻钟就收拾好了,进去探险的人也忙着做火把和生石灰瓶。 最后确定下来,进迷宫的人有一百零八人,李真真听到名字,又一阵唏嘘,怎么听到这个数字她有些慌了,算了,还是愿他们都平安吧。 李真真找到伍老头:“把迷药全给我”。 临行前,她把迷药分给九个小队的队长:“这是迷药,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用药迷倒对方,人尽快出来。”另外,她又给他们贡献了两把防水手电筒。 她尽力了,这些勇士随意吧。 给了药之后,一行人飞快地跑了,留下一百多个黑头罩、黑衣、黑绑腿的探险勇士,河风一吹,还真有些冷,再看看那宫殿,看来年代久远,但却异常坚固,迎面扑来一种庄重古朴之感,还真有些邪门,有点不敢去了,可这都夸口了,不行也得行啊!于是,一伙中二少年互相加油鼓劲。 *** 李真真一行人在前面玩命的奔跑,包括支持那些中二少年去探险的五大家主都跑得飞快,这可真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两个时辰后,众人觉得自己已经跑到了安全地区,决定休息一下,这下,又是各种哀嚎声。 “哎哟,这腿好疼”。 “哎,这肚子好饿”。 “哎,我这都跑得忘了喝水。” 于是,大家拿出干粮准备来吃,刚拿出干粮,斥候大喊:“蒋统领,我听到了马蹄声。” 蒋勇一听,拿手上的干粮也不吃了,赶紧叫到:“收拾东西,走”,同时,又赶紧叫斥候跑前面去探路,看前方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终于找到一个山坡躲好,当然,马车、骡车都没要,只是人跑了。 不一会儿,骑马的人就赶到了,他们看到路边的马车和骡车后,那伙人也不走了,开始在车里附近查看线索。 几分钟后,传来樊城打暗号的声音,这个暗号是他之前后蒋勇约定的声音。 蒋勇激动地说:“县主,是樊城他们”。 李真真现在也看清了,为首的确实是樊城,不过她看电视看得多,脑补得也多,她怕他们一行人被夺舍了或者种了蛊,和其他人里应外合收拾他们怎么办。 李真真思索一下说:“你打暗号,叫他们原地不动,我们先观察一下再出去”。 蒋勇听到后,也觉得甚有道理:“好”。 众人又在山林里待了两刻钟,见李真真还没下令和樊城一行人汇合,又来问李真真,李真真神秘道:“等天亮后再出去,天亮之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离开,如果天亮后他们还在,我们再出去”。 话刚说完,忽然感觉后面有一个人,转头,烈束白站在她身后,李真真诧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烈束白依旧情意绵绵看着她:“我闻到了你的味道”。 味道?李真真愤怒了,不就是这段时间没洗澡吗,可大家不都没洗澡,为啥就说她一个人有味道。 伍老头赶紧在旁边解释:“他吃了痴情丹,服了你的血,所以能闻到你血的味道”。 嚓,什么叫血的味道?能不能尊重下她,她好歹也是个美女,结果在别人眼中她居然成了移动的血库。 *** 既然烈束白找到了他们,那再躲就没有意思了,大家回到大部队,和骡车相聚吧。 李真真也站起来身来,正准备去集合,这时,烈束白举着一个盒子到她面前:“礼物”。 李真真不明:“什么礼物?” 烈束白呆呆答:“宫殿里找到的,送你”。 李真真拿着盒子不敢打开,不要打开是什么毒气之类的东西:“你打开没,里面是什么?” 烈束白想了想,回答:“书,他们说你喜欢看书,送你,里面还有几个圆滚滚的东西。” 李真真接了过来,戴上手套、套上头套,她快速拿开盒子盖子,一看,惊讶了,里面竟然是几颗土豆,还有一本土豆种植大全。 这,这,那么大的宫殿就出了这本土豆种植大全和几颗土豆? 真是的,杀鸡焉用牛刀。 收到烈束白的礼物,还是要说谢谢,于是,她给他回了一个礼:“这个是方便面,很好吃,到了有水的地方让人煮给你吃”,烈束白收到礼物很开心,嘴角往上勾了勾,眉眼越发妖艳起来,李真真赶紧别头走了,颜狗不能花痴。 走到骡车旁,樊城也过来了,依旧是拿着一个盒子,李真真又戴上手套、套上头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嚓,这个破宫殿,你就那么抠吗,不给仙丹给点珠宝也行呀,就这么糊弄人,盒子里躺着几颗红薯,还有一本红薯种植大全。 樊城看着她脸色微变,问:“县主,你认识这是何物”? 李真真心想:这何止认识,吃了好多年。但是她敏锐地听出来了,樊城他不认识这个。 这时,李真真瞬间清醒,这可不是现代,这是在大佑王朝。这时候,红薯和土豆还没有出现,她一直知道红薯、土豆、玉米这三样农作物产量高,如果能大面积种植的话,也算惠民。前几年,她叫人寻找过,一直没找到,这一天天的事太多,她都忘了这事。 看来她要重新给烈束白给交换的东西了。 现在,她已经拿到红薯、土豆的种子和种植大全,看来她得找块试验田,认真开始走种田路线了。 收好盒子后,她对樊城说:“这个算交换物品,你可以拿走我的一样物品做交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樊城立刻回道:“卑职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真真顿了一下:“那这样,你以后有了想要的物品,再向我提出来”。 樊城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李真真又问:“你们在里面,没有出什么事吧”。 樊城紧张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到:“秦公子中了迷药昏迷了,伍大夫说等会儿才会醒,还有沈清梦和张澜清也中了迷药,但他俩已经醒了”。 李真真点了点头,心想:果真是主角,连中迷药都他们三人中。 接着,李真真开始好奇问迷宫里的事:“迷宫里面有什么呀?都是这种盒子?没有别的东西?” 樊城如实回答:“里面都是这种盒子,每个盒子里的东西不一样,我们一行人,只有秦公子寻到三个盒子,其他人大都只寻到一个盒子,有好些人一个盒子都没有寻到。” 李真真发问:“没寻到多寻一会儿啊,说不定没寻到的盒子里有好物。” 樊城回道:“我们进去一刻钟左右那宫殿就开始摇晃起来,等我们逃出宫殿的时候,那宫殿又沉入水里去了”。 李真真吃惊:“沉入水里去了?” 樊城点点头:“是的,沉入水底了,我们怕有蹊跷,不敢下水,就赶紧赶来了。” 李真真吃完瓜,发表总结:“哦,还好还好,没有危险就好”。 说完,回头一看,差不多有六十多人来到李真真身后,他们都想让李真真帮忙看看盒子里的东西。 于是,李真真点亮三个手电筒,戴上手套、套上头套深夜加班给众人解惑。 看了前面二十个人盒子里的东西,全是农作物和种植大全,李真真都怀疑那个宫殿是个农作物库房了,里面全都是各种各种的农作物及种植术。 二十人之后就不一样了,都是五花八门的工匠书,有制作农具的书,有制作家具的书,有制作雨伞的书,居然还有制作胭脂的书…… 直到看到沈清梦的盒子里,不愧是女主呀,这个是给她开金手指的地方吧,里面是一本兵法兵书。 再一看张澜清的盒子,顿悟了,这是给男女主开金手指了,也是一本兵法兵书,仔细一看,张澜清的书上标了一个下,沈清梦的书上标了一个上,原来两人的书是上下两册。 相较于兵法兵书,李真真还是觉得农书适合她,那些争霸天下的事让主角去做吧,她只想好好当个种田人。 看完了六十几个盒子后,李真真也累了,给他们一个个的咨询的,口都干了,特别是给前面几人讲农作物的种子,让李真真都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农业专家的……助手了。 她正打算休息时,秦燃醒了,他强撑着要过来,过来后,他拿了三个盒子给李真真:“真娘,里面都是书,你应该会喜欢,送你”。 李真真都郁闷了,怎么一个个都以为她喜欢读书,她可谈不上喜欢读书,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而已。 算了,别人的都给帮忙看了,也不差这三个,她戴上手套、套上头套打开盒子,一打开,里面居然又是一本兵法兵书,嚓,这什么节奏,这书批发吗?再一看,边上有个中字。敢情这书有三本,分上中下三册,几个主角一人一本争霸书,其他炮灰只配拿农书和手艺书。 接着,李真真打开第二个盒子,耶,盒子里居然躺着几根玉米和一本玉米种植大全。 这,她这是发了的节奏吗?这是要她彻底成农户啊! 接着,她打开第三个盒子,里面是一本书,书名《锻铁术》,这个,她用不上,也看不懂。 于是,她只收下第二个盒子里的东西,她收了东西,对秦燃道:“我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需要什么,我找来和你换”。 秦燃:“真娘,我什么都不要,这个是送你的,另两个你也收了好吗?” 李真真:“另两本书我看不懂,那两本书应该适合你看,你好好保管,不要给别人了。” 秦燃:“真娘,我省得,对了,前几天那个女的我已经让她留在驰县,我不会再惹你生气”。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为了你生气,我是为她把主意打到我孩子身上而生气,我的孩子不能让任何人指染”。 秦燃呐呐问:“真娘,你以前是不是把我和孩子都看得一样重要,所以那些想指染我的人你就会很生气,现在你不生气了,是不是已经把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和孩子分开了”。 李真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了句:“那本农书是我和你交换的,你需要什么,随时来找我,我到时换给你”。 说完,她离开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努力的在加快剧情,迷宫里的剧情直接跳过了没写,如果大家想看,以后写在后面章节的作者有话说里。 1、植物不仅能够监测地震,而且还能将地震情况记录下来。美国科学家哥尔顿·杰可比发现,树木的年轮具有记录地震的作用。这位植物学家在阿拉斯加州的某地发现松树的年轮长得很不规则,相互挤在-起,于是他查阅有关资料,果然在1899年这里曾发生过大地震,并且震后地面有些上升。杰可比认为,由于地震改变树木的生长环境,从而影响了树木的生长。比如,地面上升或下降,能改变地下水对树本的供应,地面的裂口会损坏树根,从而影响树木对水分和养料的吸收。这些环境变化,都会在树木的年轮上留下痕迹,因为,经历过地下断层活动期的树木,在它的年轮上都会记录下当时地震的有关情况。——来源于青少年百科全书(新世纪版)延边人民出版社 2、我国在20世纪70年代曾发生过多次地震,科学调查表明地震前植物都出现了异常现象: 1970 年宁夏西吉发生5.1级地震,震前一个月,距震中60公里的隆德县蒲公英在初冬开了花; 1972年长江口地区发生4.2级地震,震前附近地方的山芋藤突然开花; 1976 年2月初,辽宁海城发生一次强烈地震,在震前的两个月,那里的一些杏树提前开了花;1976年7月唐山发生大地震,震前那里出现竹子开花,柳树枝条枯死,一些果树结果后又再度开花等不正常现象;1976年8月16日四川松潘地区发生7.2级地震,震前附近的平武县境内出现桐树枝条枯萎,玉兰花再次开花,箭竹大面积开花枯死。 日本科学家研究发现,含羞草等植物可用来预测地震。在正常情况下,白天含羞草的叶片是张开的,而到了夜晚叶片就闭合了。如果含羞草叶片的开合出现反常现象,即白天叶片闭合而夜间张开,便是发生地震的先兆。例如,1938年1月1日上午7时,含差草叶片开始张开,但是到了10时,片部闭合了,果然在当月13日发生了强烈地震。——来源于青少年百科全书(新世纪版)延边人民出版社 第62章 · 众人原地休息了几个时辰, 天就亮了,经商量,这一路发生的事太多, 为防止意外, 大家就不再停下来休息,干脆直接前行, 最好能早点到海市, 到官府驿站后再好好休息。 李真真窝在马车里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后,她发现大家已经开始赶路, 看来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这挤一挤, 大伙儿又开始像打了鸡血一样走得飞快。 她这个废物, 吃的比别人好, 睡得比别人多,就这, 睡醒后,她还觉着累,坐马车里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大英俊和小英俊呼喊翡翠过来,翡翠拿了吃食给她,她慢慢吃着才回神。 回神之后,她就开始思考正事, 这既然已经决定的事, 就要早做谋划,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是,李真真开始在车厢里翻找关于和离的资料, 可惜她二哥太实诚,给她留下的资料全是关于地理的书籍和一些游记,找了半天后,没有一本书可作为参考,她只有按自己的想法写一份和离书。 在她开始写字时,翡翠给她端来一张小几,主动把两孩子带到滨城掌柜给他们准备的骡车上去,他们认为李真真要学习了,所以把空间给她留了出来。 啊!这……有些辜负了大家对她的期望。 李真真写好和离书后,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物件,身上剩下的物件就那把蓝宝石匕首算兵器了,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昨日收了对方的东西,那么今日就得给人回礼,她打算把手上那个香薰炉贡品给烈束白作为回礼。 秦燃这人好像只爱兵器,在她年少无知,对他死缠烂打时,仿佛每次只有兵器可入他的眼,现在,她打算把这匕首抵给秦燃,当成昨日礼物的谢礼,如果他看不上这宝石匕首,那她以后找到其他的可替代物再换回来。 这把匕首虽和她那把红宝石匕首是一对,但她之前一直没有送给秦燃,也许从她的潜意识里,她认为秦燃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很俗的兵器,他应该喜欢那种朴实却实用的兵器。 她让宝石去找秦燃过来,没一会儿,秦燃就到了,他进马车后,就见李真真坐在马车中央,面前有一小几,上面还有一壶茶水。 秦燃进来后,两人面对面坐着,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李真真第一次这么直面打量秦燃,不得不说,对方是个非常俊朗的男子,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虽已到而立之年,但他眼神纯净,因为有这种纯净,所以他身上的少年感至今未退,不学李真真,五年的婚姻生活,让她原本明艳的脸庞多了一丝不经意的哀愁,如那耀眼的星星被蒙上一层朦胧。 秦燃坐定后,李真真拿出蓝宝石匕首放小几上,她轻轻把匕首推到秦燃面前:“知道你喜欢兵器,我把它抵给你,当成昨日那份礼物的回礼,如果你不喜欢,等我以后寻到其他兵器,再找你换回来。” 秦燃拿过那把蓝宝石匕首,他一直知道李真真有一把蓝宝石匕首,和她那红宝石匕首是一对,但之前,李真真一直没有把那把匕首给他,现在,真娘愿意把蓝宝石匕首给他,是不是代表原谅他了,于是,他用手轻抚那蓝宝石匕首,笑着说:“真娘,我喜欢这个。” 李真真倒没想到这会喜欢这把匕首,但看他对这把匕首那小心轻抚的样子,看来他可能真的喜欢,于是,李真真也很开心,代表着不用再去寻找新的兵器了,她笑了笑:“喜欢倒好,那我去不用去另找其他兵器了。” 秦燃回望着李真真笑了笑:“不用的,我很喜欢。” 李真真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绪,她这人别的倒好,就颜狗这毛病怎么也改变不了,还好,她只是喜欢看,不是花痴,她稳住心绪,接着说正事:“我让你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议的。” 秦燃收好匕首,望向李真真,李真真深刻反思自己:“五年前,我有些冲动,太过一厢情愿,总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现实和想象并不同,你五年来,辛苦你了……” 秦燃茫然盯着李真真:“真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真真低头,用手指轻轻拂过和离书,放到小几上:“秦燃,我现在还你自由,不会再纠缠你了。” 秦燃脸色发白,他呆愣地看着李真真:“真娘,你别和我开玩笑,我知道你爱和我开玩笑,但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知道李真真的性格,是属于那种下定决心后才会行动的人,今日这样,显然心意已决。 李真真看向他:“秦燃,在你家出事前,其实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临界点,不是吗?那时候,我们两人不是都很疲惫吗?你就像那风筝,向往自由想随风飘扬,可我却总想把那放风筝的线握在手中,不想让他飞高,不让他飞远,所以,我们终究走不远。” 秦燃急到:“真娘,我可以改的,以后我只陪着你,你在哪我就在哪,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怎么会用头去撞柱子。” 李真真轻笑了一下:“用头去撞柱子不是仅仅为了你,当时秦府很凶险,一个不慎,会满门抄斩,不管怎样,我在秦府呆了五年,我不想秦府出事,再说,大英俊和小英俊是秦府的人,出了事,他们会受牵连,我天真的以为把我自己的性命和秦府绑一起,皇上会酌情考虑,事实证明,这一切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语毕,李真真看向秦燃,只见他低垂着头,眼尾已开始泛红,但他一直没有说话,李真真把和离书推到他面前:“签吧,这些年,我们生活在一起,都不幸福……”。 秦燃猛然抬起头,他握住李真真的手,恳求道:“真娘,这些年我很幸福,我已经开始慢慢懂了,你等等我……” 李真真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凄然一笑:“怎么办?你好像懂得有些迟,我有些累了,不想一直在原地等你。” 秦燃静静盯着李真真,这时,他整个眼睛开始泛红,最终,他抖着手,拿着和离书问李真真:“真娘,如果我签了,你是不是可以回上京?” 李真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回上京,她的内心肯定是想回上京当咸鱼县主,但她没那么天真,这既然都流放了,怎么能那么随随便便的回上京,很多东西不是她想就能够做的,这一切还得看皇上的态度,她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上京了。 秦燃见她低语没说话,以为她在默认,于是,他红着眼睛拿过笔,在和离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退出马车。 *** 下午,樊城拿了几张药方子来找李真真:“县主,这是驰县那两位大夫开的方子,前几日,中了疫症的人都是吃了这个方子开的药才康复,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方子献出去”。 李真真对这方子没有任何藏私的想法,她只希望这场瘟疫可以早点好,如果这个方子真有用的话,可以多救人,她是巴不得推广的。可是,怎样有效的推广是个问题,最有效的就是献出方子给海城的知府大人,但献出后方子后传到下面的村庄,又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差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但这疫症又不是只有一种,乱在外面胡给药方,万一药方不对症,那不是要人命吗,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用的药也会进行调整,贸贸然然的给人方子,把人吃坏了才麻烦,所以这些方子只能给到有医德的大夫手上。 李真真拿了方子看了一眼,术业有助攻,她看不懂。于是,她对着樊城说:“你让张定远把这方子多抄几十张,我们这一路如果遇到有医德的大夫,可以给大夫给一份。” 接着,她又叫宝石:“宝石,你把伍老头叫过来”。 伍老头来后,李真真把药方给他:“你抄一份,路上如果遇到这单子上面的草药,你给采摘下来”。 伍老头拿过单子一看,里面药材不少,他们这一路人烟稀少,别说,路上还真能找到几样药材。 伍老头看了单子后回答:“有几样草药可以找到,但我一个人找不了太多”。 李真真看了樊城一眼:“樊城,你安排十个人跟着他,帮他采草药,我们尽量多备些药”。 *** 当晚,李真真洗漱完,正准备休息,有一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带着一十四五岁的妙龄女子来求见。 这美妇还带着一些药草而来,两人见到李真真后齐齐跪在她面前。 李真真懵了一下,自从开始流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地跪拜在她面前。 那年轻美妇拿着一把药材说:“县主,这是我今日下午和我女儿在路上采的草药,我父亲会医术,我从小帮他炮制药材,我还会煲药膳汤。” 李真真不明所以,只好回到:“那挺好的,有一技之长,挺好的。” 年轻美妇自我介绍:“奴婢是沈家五房庶出沈四爷的妾,这个,是我女儿。” 李真真没懂她的意思:“哦,你们是沈家人,那你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年轻美妇跪地上求到:“奴婢二人斗胆,想在县主身边侍奉县主,求县主收留我们。” 李真真可没有想到她来是这个目的,她当即拒绝:“我性子淡,身边也不需要太多人,所以你们还是回吧”。 年轻美妇跪地上继续求到:“求县主开恩,我本是良家子,父亲是个大夫,五岁那年,父亲去外村替人治病,中途遇到雪灾去世,母亲随后也紧跟着父亲走了,他们去世后我被大伯卖入青楼,后被沈家五房庶出沈四爷赎身当了他的妾,我这辈子已经当了妾,丢了父母的颜面。我听说家主已经决定,到了北荒后,会送家中几个庶女去当人的妾,我不想小女以后也当妾,这样我死了都没脸见父母。” 李真真看着两人,只能委婉劝道:“我很同情你们,但这个是沈家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而且她不当妾那就轮到别人当妾了,这么多人我也管不了。” 俩母女跪地上很久,最后还是在宝石的催促中走了。 二人走之后,李真真叫宝石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宝石回来了:“这姑娘是他们沈家的二十一小姐,那沈家好多女儿,之前来找你求药的是沈家的九小姐,听说她们这辈有四十几个女孩,至于她说沈家家主安排沈家女儿给人当妾的事,我就打听不到了。” “无事,就这样吧。”李真真回到。 *** 前行三日后,这日露营驻扎,蒋勇对大家说还有两日就可以到海市,大家深受鼓舞,如果不是条件和身体不允许,好些人都想一鼓作气走到海城算了。 此时距离地动过去已经十几日,随着地震的爆发,这一路看到的动物尸体越来越多,大家看到都已麻木,只知道远离那些尸体,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只想尽快赶到海市。 距海市还有一天距离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一批大规模的灾民,原来,李真真他们之前走的那条官道才是大伙熟知的官道,那条路上村落极多,人员密集。 而李真真他们另走的这条路,因位置偏远,去府城太绕,所以这条道路几乎已荒废,这条路上的村落极少,人也少。 发生地动后,有些村只留了那么几个人,留下来的灾民就开始成群结队的往府城走。 一路上,总有人不注意卫生,喝了凉水或踩了动物的尸体,就这样,这群远道而来的灾民看起来就特别有问题。 李真真一行人,还没有和那队人相遇,隔老远就看到那伙灾民里有好些人在呕吐,还有一些躺在平板车上,一看就是腹痛地蜷缩在车上。看到这些场景,虽然他们已做好心理准备,可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在周围爆发疫病时,所有人的心里还是害怕的,他们不由慢下了脚步。 李真真看到这群人的第一反应是,惨了,这群人已经有大部分人沾染上疫病,可不能离他们太近,于是,李真真赶紧叫大家拿出口罩戴上。 樊城想上前提醒那群人关于疫病的事,李真真制止了:“你觉得他们会放弃自己的亲人独自走吗”? 樊城没明白李真真的意思:“我只是想给他们说这是瘟疫,要传染”。 李真真看着他,再问:“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会因为你这话就放弃自己一行的人吗?” 樊城摇了摇了,有时候人的思想很固执,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人甚至还会很防备。 但樊城有些于心不忍,李真真只得又问他:“你觉得你提醒了他们,他们就得救了吗” ? 樊城无力摇了摇头:“没,我们虽然有药方,但没有药。” 他们一行人,只有几副包好的药和伍老头零星采的、不成副的草药,用那几副包好的药救几个人还能勉强一试,但这一行人,太多了,有一千多人,拿出药来都不知道可以救谁,而且把药给他们了,如果自己的队伍里有人感染了怎么办。 李真真只有对樊城说:“既然帮不了,就隔远一点,不要因为自己的心软一时沾染上了病菌,我们的队伍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那行人走我们前面,明天就到海市了,那里有大夫有药,自会有人救他们”。 樊城听到这话,赶紧惊醒,本想过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如果他一个不慎,去那边传染了病毒回来,不是又害了同行的人吗? 于是,他赶紧下令:“全体注意,大家列队而行,不要和其他队伍的人有任何沾染”。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远远得和那伙人隔开,还好,那行人见他们这行人穿官差服的人多,也很忌惮他们,两伙人都有默契的离得远远的。 **** 第二天,李真真一行人终于到了海城城门,等他们一行人到时,才知道附近受灾的灾民早已到达这里,而且还在源源不断过来。 这里的情形很不好,城门已经全部关闭,城墙上站满了护城军,他们严守城门,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城。 万幸的是,外面有府衙搭设的油棚,有士兵在值守,他们让新来的人一批一批的住在油棚里。 樊城去打听了一圈回来,才知道这里设置了灾民点,有大夫在这里给所有人请脉,健康的人住在西边油棚里,在西边油棚里住满十五天后才可以进城,如果请脉有问题,则需要住进东边的油棚医治,当然,西边的人可以去东边照顾病人,但一旦过去,就不能再回西边了。 李真真一行人往东西两边的油棚望去,两边的人都很多,就目前在外的那几十个大夫来说,对于这么多病人,那只是杯水车薪。 看了这情形,队伍中的人对进城这件事分成了两派,一派人认为他们一行人就不要进城了,在滨城的时候,他们买了足够多的米,这些米坚持到元城是够的,另一派人认为他们必须要进城补给,他们要补充干粮和其他杂物,就说生石灰,他们已经用得一干二净了,这一路上已经有了瘟疫,这个时候,生石灰是必不可少的,而且,生石灰还能当成他们这一行人的武器使用,如果没有生石灰,他们心里没底。 可如果他们要进城,就得和这些灾民一样在这里待十几天,这十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进城不进城都是很艰难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 众人还在纠结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群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一群一脸肃穆的黑衣士兵骑着骏马而来, 这一行人有二百人左右, 为首之人容貌姝丽,但气质却有肃杀之感, 更绝的是, 他半张脸戴着一张很有个人特色的罗刹面具,这让之前抬头看他的人不敢抬头再看第二眼。 李真真认识这张面具,这是她和她三姐一起找人定制的面具, 当时他们考虑到三姐夫的容貌太过姝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两人给他定制了一个罗刹面具, 但又怕有人戴着面具行不轨之事栽赃陷害, 最终,两人定制了这种半边脸的面具。 骑马在最前端, 面带罗刹面具之人正是李真真的三姐夫阎卫。 这一行人近前,为首之人单手高举圣旨,高声对护城军喊道:“圣旨到,让海城知府速来接旨”,守城军一听到圣旨到,急急去寻来海城知州大人。 李真真看到阎卫出现,心中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要说李真真在这个世界最信任谁, 那就是李娇娇和阎卫了, 三人从李真真、阎卫三岁, 李娇娇六岁那年就相互认识,混在一起慢慢长大, 是彼此可交付后背的存在。 李真真看阎卫在执行公务,她不敢贸然打扰,想了想,对宝石说:“你给我三姐夫打个口号,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宝石听后,只见她把两手握一起凑近嘴边,对着手吹气,很快,发出一声鸟叫声,鸟叫声发出没多久,只见三姐夫微微偏头往他们这处看了一下,但没立即过来。 很快,城门打开,知州大人赶来恭迎这群黑衣轻骑士兵,待那群人进去后,人群中传来几句短暂地低语,但很快,就被维持秩序的士兵大吼:“不得喧哗,违者斩”。 这下,人群中是没人敢窃窃私语了,大家都紧紧地捂住嘴。 李真真一行人也在人群里,不过五大家的家主都是老狐狸,看到阎卫的到来,再看李真真的反应,猜到她应该已经和阎卫联络上了。 但要说李真真,她没觉得自己联络上了阎卫,她只知道宝石单方面联系了他,至于这个信号对方有没有接收到,她是不知道的。 一刻钟后,城门再次打开,刚刚进去的那一行黑衣轻骑士兵出了城门,城门再度关闭,这操作,让城门外的百姓很是看不懂,他们原以为那一行黑衣轻骑士兵来了,会要求知州大人把他们放进城里,感情这,黑衣轻骑士兵也是进城门瞬间一游就出来了。 随后,那群黑衣轻骑士兵骑着马离去,不过也不是,他们留了一位轻骑士兵,领着一群士兵|灾民走了,那群人吧,也不知什么身份,又有灾民又有士兵还有老幼妇孺的。 唯一和他们不同的是,比他们要干净些。 要李真真一行人听到干净这个评语,估计要吐槽,这次是他们糙得最狠的一次,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洗过澡,这又是土匪又是地动还是瘟疫的。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睁眼就赶路,恨不得早点到海城的官府驿站里去洗个澡,不想就这么个普通的愿望还不能实现。 *** 李真真一行人跟着那位黑衣轻骑士兵来到一处郊区农庄,他们一进去,那农庄管事便开始和蒋勇接洽,开始给他们安排休息之处。 李真真则被带入一个厢房内,一打开门,里面正好坐着阎卫。阎卫见到她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有在外人前的那副阴冷之感,他像哄孩子似的,快速拿出一个包袱,说:“四妹,这里面有你喜欢吃的点心,我特意带着,看能不能在路上遇到你”。 李真真坐定后,没有立即打开包袱,她有正事要说:“姐夫,我们一行人之前有人感染上瘟疫,有个大夫给他们试用了药方,现在他们已经全都好了,我把药方给你,你拿去给海城知州大人,让他给府城的大夫看看,看这药方是否对症。” 阎卫一听,眉头皱起:“四妹,你们一行人有人感染?你没事吧?” 李真真摇头:“我没事,你先拿着药方给海城知州大人,等你回来我们再详谈。” 阎卫思索一下:“把那几个患病后治愈的病人一起叫上,看他们能不能给大夫多描述下自身染病后和服药后的身体情况”。 李真真点头:“行,我让樊城也去,他们当时在一起,看下有没有其他细节可以补充”。 等那几个患病后治愈的病人随樊城一起走出来,阎卫见秦燃也在里面,他有些诧异,但现在不是问事的时候,现在要赶紧把药方送过去。 *** 阎卫走后,那管事进来给李真真安排了房间,还是依旧和以往一样,她、宝石、翡翠和两孩子在一个房间,管事本打算给她们安排两个房间的,李真真婉拒:“房间不多,我们挤一下无碍的。” 随后,管事安排人给她们送来洗漱的水,几人美美洗了澡后,又吃了府中奴婢送来的餐食,这时,阎卫刚刚回来,他们一行去了十人,其他九人都留在了海市里面。 他回来时,刚好见那烈束白拿着李真真给他的香薰炉从李真真房里走出来。 阎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香薰炉,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偷了李真真的东西,但转头一看那人的长相,俊美非凡,面色无局促之感,这下,他就没那么肯定了,这人的长相好像刚好是四妹喜欢的那种模样。 正好,宝石打开门送客,抬头见到阎卫,她转身对李真真喊:“县主,老大来了”,喊完后,她和翡翠一人拎一个小不点,跑霍氏房里窜门去了,把房间留给阎卫和李真真谈事。 *** 李真真开门见山问阎卫:“姐夫,你怎么来海城了?” 阎卫回道:“近来各地灾祸不断,你走的这条路更是,我和你三姐都很担心你,这次,皇上要让人一路过来传讯,我就申请来了,我想着说不定在路上能遇到你,看到你平安,我和你三姐才放心。” 李真真有些感动,但还是劝道:“没事的,我不会出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主动申请来,瘟疫容易传染,三姐怀有身孕,你要在家多陪陪她”。 阎卫在李真真面前很好说话:“我省得的,我明日就回京,你们可以在这个农庄多休息几天,这个农庄是海城官府的农庄,你们现在进不了府城驿站,就在这里休息好再启程,有什么需要的,叫庄主准备就行”。 李真真顿了顿,还是对阎卫说道:“姐夫,我和秦燃签了和离书,可还没办理文书,我本来准备去海城官衙办理文书的,但这根本进不了城,看来我得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了”。 阎卫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真真一眼,惊异于她怎么和秦燃写了和离书一事,但对于李真真,他是无条件支持的:“你不用在这里等,你和秦燃是御赐成婚,你就算能进海城都办不了文书,那知州大人不敢贸然办理。” 李真真呆了一下:“啊,那我要怎样才能和离?不会和离不了吧” 阎卫安慰她:“可以和离的,不过只有两种方式,一是皇上赐圣旨和离,二是私信皇上,他同意后可以由府城的知州大人办理和离文书。” 李真真皱眉:“这样呀,那我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办,看来这待在海城不行,海城的知州大人不会帮这个忙”。 阎卫点点头:“你去元城,元城的知州大人是大姐夫,你到元城后,让大姐夫私信皇上,看皇上怎么说,但我建议你就算和离了,也暂时不要回上京。 这段时间,我朝的朝中局势很复杂,今年我朝又是水灾又是地动的,我朝北边的剌极国有意进攻我国,现在,他们提出要和我国的公主联姻,皇上已经拒绝了,但还有一帮臣子在劝他以大局为重,答应剌极国的联姻要求。现在这情形,内忧外患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就算和离,也暂时不要回上京,等这敏感时间过了,我再来接你回去。“ 李真真点点头,确实,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候,她不能扯和离这种小事给皇上分心。 这时,阎卫开始吃瓜:“四妹,刚刚拿熏香炉出去的是谁啊?” 李真真无所谓地说:“哦,那是个路人甲,过几天就会离开,我拿熏香炉和他换了一样东西。” 阎卫看李真真脸上并无男女之情,也就没在八卦了。 李真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提醒阎卫:“对了,三姐夫,这一路走来,我总觉得我们王朝要乱一阵子,你提前准备一下”。 阎卫听了她这话,露出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他对李真真说道:“我家四妹终于会思考了,不得了了”。 李真真看了他一眼,提醒:“说正经的”。 阎卫也正经回道:“我和娇娇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我们让你先留在元城,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会接你团聚”。 李真真好奇:“你和三姐也有这种想法?” 阎卫点点头:“是的,皇上的身体很不好,最近二皇子、和四皇子斗得很凶,包括那五皇子,在外人面前一副胆小的样子,但据我所知,他的城府很深,这次你们这五家被流放的事里有五皇子的手笔,但我没敢深查,皇权的事还是少沾染好”。 李真真也点点头:“行,我这两年就先待在元城”。 *** 翰林院大学士府的风水真不错,左边是阎府,右边是秦府,对面是顾府,最后,府上大姑娘嫁入了对面的顾府,府上三姑娘嫁入了左边的阎府,府上四姑娘嫁入了右边的秦府,不得不说,这样的风水绝了,女儿全嫁给了左邻右舍。 李真真虽有穿越记忆,但她的穿越记忆和别人不同,比如她三岁的时候她就多了现代三岁的记忆,四岁的时候也只多了现代四岁的记忆,所以,李真真小时候都和李娇娇一起玩,她自认为自己很成熟,但其实并没有多成熟。 带着阎卫一起玩是一个意外,因她家和阎府两府挨着一个院,那天,李娇娇给李真真展示她新学的攀爬术,一不小心,掉隔壁院子去了,发现隔壁府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居然因太饿伏在地上吃雪,李娇娇和那漂亮孩子面对面地伏在地上,边上还站着一个在梯子上观望的李真真,这就是他们三人的第一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 海城, 顾名思义,此城三面临海,因整个城市海岸线长, 所以大佑王朝在该地设有一个造船厂, 目前,整个王朝的几艘海船都是由该船厂制造, 这几艘海船也是停靠在海城。 在海上航行可和河道航行不同, 所以,有海船这事,不仅向其他国家展示了经济、军事实力, 也表示了这里才是其他各国从海上登录大佑王朝的登陆口。 其他海港城市也和他国有贸易往来,但那个体量, 和这个主要登陆口比差远了, 准确来说, 大佑王朝的主要对外贸易港口就在此地,因此, 别人提到海城,都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就是大佑王朝最富有的城市。 *** 此时的海城城内,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样风平浪静,其实,城内早已爆发疫症。 昨日,阎卫他们一行十人进入城内后,才发现城内其实和城外的情况差不多, 城内的店铺已全都歇业, 整个城市没有一丝人气, 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走到每两条街相邻的空地上, 才可以零星看到几个人。 他们原以为只有城外才有的那种油棚,没想到城内也有很多。空地那处就搭起了几个硕大的油棚,油棚外守着一排士兵,从敞开的小门看进去,里面躺了一排排得了疫病的人,人数看来并不少。 他们没有进城的时候,还在纳闷,怎么城外那么多的油棚,只有几十个大夫坐镇,现在进入城内后,他们明白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城内得疫病的人也很多,能分那么几十个大夫到城外值守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路过来,他们数了数,已经见到有七、八个油棚了,他们还没把这条街走到底,都不知道走到底究竟会有多少个油棚。 秦燃一行人进入城内的时候,不由得庆幸自己这一行人幸亏没在外面排队进城,这如果在外面排十几天的队,这里面又没控制好,到时城内和城外同时爆发瘟疫,那他们这群人不是被内外夹击。 地动后,他们一行人只想着早日走出震区,到海城再好好休息,可不要震区走出去了,却折损在这里,那就太不划算了。 *** 最开始发生地动时,谁也没有想到地动后会有瘟疫相随,第一次地动后,因海城离震中城市的距离颇远,再加上海城人的生活比较富裕,房子都盖得很结实,所以这里没有哪家的房子发生了坍塌,只有些临时搭建的偏房有一点损坏,但并没人死亡,只有几户人家有人受了轻伤。 但谁家没有个三朋四友的,在地动过后没几天,有些家里就有了亲朋好友来投靠,也不知他们从那里听来的歪道理,很多人认为大城市不会有地动,关键这歪消息还传得快,以迅耳之势传开,反正这一下吧,附近十里八村的乡亲都挤来府城。 这人多了吧,有好处就有坏处,好处就是人多可以互相唠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但这人多吧,也就意味着很挤,很多平日只住一家人的小院里这下挤了好几家人,一挤起来之后,有些不雅之事就没那么方便,这不,很多平民巷里的粪便就多了。 第二点就是这人多了吧,做饭食也不是那么方便,锅灶就那么俩,大伙儿都等着吃饭,烧开水那肯定就来不及了呀,有些人觉得自己身体好,没有开水喝那喝凉水也没事。 这不,最开始一家人有一人出现腹泻情况,大家也没当回事,谁平时没点小毛病。但是当一家人都出现腹泻情况时就有些麻烦了,但穷人家没有那么精贵,也就当成全家人不小心吃了不熟的食物。 等到官府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官府连夜关闭了城门,搭建了油棚,但做这一切事情时还是晚了一步,于是,整个城内就成了秦燃他们看到的那番场景。 阎卫带着他们九人进到城内后,快速面见了海城的知州大人,阎卫说明他们的来意,并拿出了药方。 知州大人看他们一行十人,人人都戴了布捂住口鼻,他开口询问:“你们脸上戴的,这是何物?” 樊城代为回答:”这个叫口罩,是县主在一本游记上看到的,戴上后可以避免人之间相互传染,我们一行人都有戴,戴上这物后确实对瘟疫有预防作用。” 知州大人对这个很感兴趣:“这个好像制作也不难,如果戴上这口罩,能不增加新病患也挺好。” 樊城恭敬地回答:“是的,口罩的制作很简单,我们进城时,县主让人赶制了一百个新的口罩献给大人,希望大人下令人人都戴口罩预防疾病,特别是大夫,他们一定要每人戴一个口罩。”樊城说完后,他双手举过口罩递给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接过,看了下,觉得可以尝试,他递给旁边的大夫,为首大夫接过这个名为口罩之物,看了看,也觉得甚好,两人打算推广此物。 接下来,樊城还拿出一张纸递给知州大人,这张纸是李真真写的,她想了好久,把她知道的防疫注意事项全写了进去,一是戴口罩,避免交叉感染。二是喝热水,避免水中有细菌。三是水要净化,可以放木炭净化也可以放明矾净化。四是饭前饭后洗手,有胰子的尽量用胰子洗手,防止病从口入。五是注意粪便的处理,避免粪便传染疾病。六是用酒消毒,特别是大夫要给手部消毒。七是最重要的一点,把病人分开进行隔离,第七点显然不用再提,看城外进城的防备,其实已经做得挺好。 只要不大范围的爆发传染,有了药方,做到这七点,李真真觉得这场瘟疫应该是可以战胜的。 这个知州大人也是个干实事的,他把药方交给主事大夫,要他和其他几个大夫商量一下用药,接着,他又安排人去筹备草药供大夫取用,然后,他完全按李真真写的七个建议一一安排人执行。 阎卫走的时候,是带着一脸欣慰走的,他都没想到他四妹这不声不响的,居然还能懂得这么多,看她在那单子上列的七点建议,他觉得很靠谱。 和他一起来的九人还暂时不能走,因为他们是头一批治愈者,所以他们先留在城里被大夫问询服药情况,而且县主提出的那七点建议,他们也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这几人。 第二日,阎卫离开的时候,李真真给阎卫给了五十份药方及她写的那七点建议,让他在回去的路上交给已经出现瘟疫地的地方官,让那些官员认真防疫。 *** 阎卫走后,李真真一行人继续住在农庄,她是个咸鱼,也没有别的想法,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就开始琢磨起吃食来。 反正那九人在城内帮忙,蒋勇又忙着补给物资,所以他们一行人估计要在这里好好休息几日。 海城临海,海鲜比较多,李真真每天都和翡翠琢磨着怎么吃海鲜,今日,农庄的管事正好给翡翠弄来了两根大骨和一桶虾,李真真琢磨了一下,好久没有吃手擀面了,就让翡翠做一顿鲜虾手擀面吧。 翡翠用砂锅慢慢熬煮骨头汤,炖汤时,她就开始收拾那一桶虾,她先把虾头取出来熬制成虾油,虾油可以长久存储,平常炒菜或煮面时,加上一点,那味道,鲜得令人掉舌头。 两个时辰后,骨头汤已经呈现出白色的高汤,骨头汤鲜美,用来做面条的高汤正好。 等虾收拾好,高汤也熬好,面条也擀好,放入面条煮好,起锅之前在高汤里烫几只去了头的鲜虾,鲜虾骨头高汤配上手擀面,手擀面劲道,高汤浓郁,如果要吃辣,上面还可以浇上一勺红红的辣椒油,红色的辣椒油,青色的葱花,诚意满满的一碗鲜虾手擀面端来。 这群流放的人中好多都和李真真是一样的性子,闲下来就开始想吃想喝的,就那王美丽,现在有空也都跑李真真房里,美曰其名说是联络感情,其实是蹭吃蹭喝。 *** 富有城市有富有城市的特点,那就是海城的物价比较贵,听说它的粮食价格就一直比附近几个城池贵,所以,李真真也就放弃了在海城补充粮食的打算。 不过海城的盐特别便宜,因为这里盛产海盐,所以海城的盐价一直比其他城市低廉,如果不是官府管理得比较严格,不允许大量买卖,估计有很多人会到海城贩盐。 听说在其他城市,一石盐的价格要达到八两银子到十两银子之间,但在海城,听说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石盐,不过这也只是听说,毕竟谁也进不去那个城市。 其他人对赚钱的事情不急,但陈金急呀,这一天天的,他有意无意地去找庄头及庄子里的农户套近乎,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当他得知海城的特产是海盐时,他就有了想法,因樊城不在,他只能找到李真真汇报:“县主,海城的特产是海盐,我想买一些盐,我刚刚找庄头去透了风,我说我们有一批农具,可以和他们换盐,我看他还挺动心的,估计找他们家大人商量去了”。 李真真没有管具体的事,她觉得这种事下面有人能独当一面她就可以当翘脚老板了,她要做一个开明的老板,给下属充分的自主权,所以她只强调了一个原则:”有合适的你自己看着换,但是不能做违法的事,每笔交易该交的税必须上交。”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 李真真睡在床上, 但她老感觉有人在盯着她,那种痴痴甜甜的目光令她极度不适。 她翻了个身,心里还在烦恼, 怎么今日大英俊和小英俊这两孩子一定非得在她床边盯着她了。 也, 不对,今早那俩孩子不是要跟着翡翠和宝石上山去采野果吗?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真真突然一怔, 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对面的人,李真真脸上展现出无奈的表情,烈束白, 她最近都忙得忘了这厮,他不是日渐清醒了吗?怎么今日站她床边了, 是回光返照前的最后一丝疯狂吧。 李真真被他吓醒, 语气不太好:“你有什么事?” 只见那厮从黑色衣服里掏出一块黑色小令牌:“礼物?” 看得李真真都想问他了, 怎么他的东西都是黑色,连顺便拿块牌牌都是黑的, 但算了,私人问题她懒得问。 李真真还没有完全清醒:“什么?什么礼物?” 烈束白认真盯着她回答:“我们再来交换礼物”,这是用土豆换香薰炉换上瘾了?李真真才不干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她不能乱挥霍。 她瞥了一眼那黑色小令牌,不认识那是什么,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 她不想要, 于是, 她只有对现在精神还有点问题的烈束白说:“我没有东西和你交换了,等以后再换吧。” 烈束白坚持:“不, 必须换”。 李真真忍着起床气,好想发火,但对方一直很坚持的等待她拿东西出来交换,这真是,遭了个大罪。本以为今早可以睡懒觉的,结果这一大早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吵醒,可她真不想换东西啊,她也没什么想换的。 还有那黑牌牌,看质地还不错,说不定是他重要的东西,不要这厢她刚拿了合适的东西去换,他却清醒了,然后硬扭着说她骗人,再把那黑牌牌要回去,那她不是亏大了。 于是,她只有耐着性子说:“我不喜欢这个,我喜欢山上最漂亮的花,你上山采了和我交换礼物吧。”其实她本来想说喜欢山上最甜的果子,但是她怕这人去尝果子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毒了,那就惨了,所以她忍了忍,说自己喜欢花,让他上山去采花吧,省得在自己身边晃悠,采到花后,送他一包方便面得了。 话说完,那厮如宝石一样,表演了一个瞬移,一阵狂风后,那厮不见了,看来宝石很是实话实说啊,这厮的武功比宝石高。 李真真在床上赖了几分钟床,就起来慢慢洗漱,她觉得自己还挺不错的,能屈能伸还能苦中作乐。 “县主,县主,翡翠被蛇咬了”隔老莫远,就听到了宝石的叫声。 嚓,李真真一听这消息,从屋中飞奔出来,一看,翡翠被两人抬坐在一张竹椅上,脚已经被包扎好,俩孩子正在旁边抽抽嗒嗒地哭。 李真真看翡翠受伤后是真急,她已经把翡翠和宝石当成了亲人:“快,叫伍老头来看一下,要什么药赶紧去准备。” 翡翠按住她:“县主,伍老头来看过了,已经敷了药。” 李真真转头问她:“他怎么说?” 翡翠安抚李真真:“他说无碍,小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李真真气愤道:“别听他的,你多休息几天,那蒙古大夫懂个啥。” 翡翠不解,那伍老头怎么又叫蒙古大夫啦?不过她没多问,反正县主说得就是对的。 李真真赶紧让人把翡翠给送进房间,一问事情缘由,才知道是小英俊遇到了蛇,翡翠为了救他被蛇咬了,幸亏当时有沈家的那个懂药理的妾帮翡翠处理了伤口,不然后果难料。 李真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沈家的妾正好在附近又正好遇到了蛇,不是她阴谋论而是她担心这是对方做的局,如果真是对方做的局,那么,她会不客气,如果不是对方做局,而是凑巧救人,那她会感谢对方。 樊城不在,她想了想,打算把这事安排给陈金去查探,这人脑子活,心思细。 翡翠中了蛇毒,要休息,中午掌勺这事就不靠她了,李真真想了想,打算做一份爱心餐来感谢她,在她宣布了中午操刀后,宝石无条件站她:”县主,你加油,我相信你。” 李真真在现代是个吃货,作为一个吃货,得有基本手艺,简单的家常菜她是会做的,不过她不会烧火,于是,她安排宝石烧火。 宝石积极回应:“这个我会,”于是,两人准备下厨做饭。 这时,霍氏听说了翡翠的事,过来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其实李真真是动心的,她作为一个懒货,能吃现成的还是想吃现成的,不想,她只是碍于面子稍微婉拒了那么一下,旁边就来了个帮腔的,宝石在一旁吹牛:”我们县主的手艺可好了,翡翠都是她教的。” 李真真:…… 这倒霉孩子,无脑吹有点过分了,于是,她只有赶鸭子上架的开始准备午餐。 *** 在离李真真她们住的庄子不远处有个山庄,如果李真真在,看到那住在山庄的玉面青年,会忍不住发问:这不是那滨城之光,他怎么在这儿? 原来,滨城之光被李真真一行人打击后,打算来海城游历,刚到海城没多久,就遇到地动,听说有些路段已经震坏,他就留在海城没走。 昨晚,他收到族中叔伯给的一张防疫药方和一张防疫注意事项,听叔伯说是有人捐了这两样东西来帮海城防疫。 霍知行好奇于提供这两样东西的人,在他心目中,只有大德之人才会主动献出这些东西。 他已叫人探听了,献出此药方的人正好住在前面那个庄子里,他打算今日一早去拜会此人。 早日一早,他特意带了一本欧阳大人的手札,他觉得对方那种有大德之人,一定和他一样崇敬欧阳大人。 到农庄后,他礼貌敲门,说明来意,对方告诉他,他要找的人还在海城的城内没有出来,倒是他的友人都在农庄,他可以进农庄拜访那人的友人。 为此,他心中更是澎湃,这种舍己为人的人太难得了,为了大义,现在还在城内至今未归,俗语说物以类聚,今日,他一定要结交此人的朋友。 进农庄后,他发现农庄很大,建成环形的庄子,此时,庄子的中心讲台上有两人在讲故事,一群人围在一起倾听,他也驻足观看。 也,正在讲解的人怎么那么眼熟了,他想起来了,此人正是他在滨城遇到的“那豪气土财主”,今日,他还拉了另一个托,那个托看来衣冠楚楚,颇为俊朗,两人正一唱一和地在吹牛皮。 嚓……这老骗子也在这? 这两人吹的牛皮还挺大,他俩一人手中拿着一把锄头,一人手中拿着一把镰刀,在那里口沫唾飞地讲他们的英勇事迹,关键这俩还贼不要脸,说他们用锄头和镰刀摆了一个什么阵法,居然还能端了一窝土匪。 感情那土匪都是吃素的了,真是瞎吹牛! 围坐在下面的人,好多都是之前在海市节卖东西给他的那伙人,看来这老骗子又在这骗人,这是找了一个托一起讲故事,下面还坐一堆托喝彩。 别以为他没看到那日假扮成老骗子女儿的人,那日,她扮成“趾高气昂的娇小姐”,今日,她依旧还是扮演的娇小姐,此时,她正拉着她那“不识几个字的绣花枕头”夫君在配合老骗子忽悠人,他那夫君倒是挺听她的话,还在给她编花环,她在一旁坐着磕瓜子。 领他进农庄那小童,指着这一众人:“先生,你要找的给海城送药方的人就在这里了。” 霍知行:…… 霍知行僵在原地,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告诉他,那位在城内没有出来的大德之人就是之前卖他两万两银子的那个忽悠客。 在他惊异的同时,只见那当初想抢她的女流氓,拿着一把菜刀,正飞快的追逐着两只鸡,在田野上乱跑,边上还站着那据说才情颇高、大佑王朝唯一的县主。 只见她正对着那女流氓抱怨:“我说你行不行,看到鸡就哆嗦,你再不干掉这两只鸡,今天中午就吃不了饭了。” 那女流氓追着鸡跑的飞快,突然,那鸡飞到他手上,他抬手抓住鸡。那女流氓看到他后,盯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阿光啊!滨城之光怎么跑这里来了?” 随即,那县主也扭头看向他,然后,两人皱眉,显然搞不懂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他惊讶完,突然,有人背着一背篓的野花飞窜到县主身前:”礼物,换“。 也,上次见的时候他夫婿好像不是这个啊!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只见那女流氓走到他跟前,抓过那只鸡就地正法,接着,她跑县主面前邀功:”县主,我干掉鸡了,我现在就去烧火。“ 接着,那背野花飞窜到县主面前的黑衣男子:”我会扒鸡毛,我帮你干活。“ 说完,三人进了厨房。 霍知行:……我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 *** 现在,海城城内的这一切景象都是陌生的,巡逻队的人走在空空荡荡的街头,看着两边熟悉的街道,想起曾经的人声鼎沸,和现在清冷,总觉得这一切不现实,一瞬间,昨日还是一家和乐的一家人,今日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城内,随时随地都有哭声传来,或压抑的哭声,或哀嚎的哭声,一声声,让人心情沉重。 因人手不够,秦燃、沈清梦、张澜清等人已经各带一小队的人跟着大夫巡逻。 这几天,秦燃也算看惯了人间百态,有那种不离不弃的夫妻,也有那种一方病了,另一方怕花银子就放弃为对方治疗的夫妻。看到这种,他都会想起真娘,如果他和真娘其中的一人病了,他相信他们都不会为了钱财而放弃彼此。 最令秦燃触动的是,昨日,有一个妻子她以为自己快病死了,她紧紧地握住她相公的手,告诉他:“我不想离开你,如果我离开你,你也不能忘了我”。他听到这番话,突然想起了真娘,真娘之前对他就是有这样的独占欲,他以前经常觉得真娘的爱太浓烈,他有些接受不了,但等到今日,失去了那份浓烈的爱意才知这一切的珍贵,如果真娘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向之前那样不懂珍惜。 现在的真娘,估计已经跟着阎卫回上京城了吧。以后,他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 三日后,九人回归大部队,这三日下来,九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看上去冷冽了许多,李真真看到人群中的秦燃,她都差点认不出来啦。 大哥,你们几个主角不是去发展感情线去了吗?你这一脸胡子,头发乱成鸡窝的样子,你让人家女主怎么看得上你哟! 想到这,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秦燃一眼,你也就一张脸好看了,都不拾掇拾掇。不想这一眼看过去,秦燃也转头看向她,接着,就见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双眼里盛满了开心、委屈、感动。 这,这是咋的了? 又一阵风吹来,秦燃飞到她的跟前,一边抖擞,一边呐呐自语:“真娘,你没走,你没走……” 嚓,这是怎么了…… 这时,旁边又插|进一只盛满鲜花的背篓,背篓后的人正眼含热意看着她。 李真真看着这两个现在脑袋都有点问题的人,她转身走了,算了,何必和神智不清的人较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 九人回来后, 蒋勇也开始着手安排出发的事,他通知大家后日出发。 这消息一发出,意味着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路途中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通知, 可忙坏了众人。 这些天来,因不知什么时候出发, 女眷们都在忙着做棉布衣服, 还没有开始准备吃食。 自李真真穿了猎装裤后,女眷们也不穿裙子了,都跟着穿起猎装裤, 这不,现在已是五月初, 要开始穿夏装薄衣, 得重新做新衣。 刚想着, 就见李真真穿了新款夏装,新款的上衣较以往的衣服短一些, 袖子做了改良,袖子比较窄,袖口用纽扣给扣住,下身的猎装裤和冬装也不同,裤腿要细一些,裤脚做了抽拉的设计,可以把腿脚收紧, 这个天已经开始热了, 再绑腿是不行, 这改良版的猎装裤一穿,就可以不用绑腿, 一瞬间,众人觉得她们懂了李真真的构思。 李真真:我真没什么构思,就裤脚紧些好走路,上衣也是,大袖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这几日,女眷们都忙着做李真真同款衣服,特别是王美丽,她连颜色都做得和李真真一样,都是做的一套深灰一套黑色。 要说深灰这色乆拾光,李真真还真不喜欢,她开始想做两套黑色衣裤,但想了想,怕被人误以为她天天都穿同一件衣服,所以她勉为其难,做了一套深灰衣裤、一套黑色衣裤。 *** 今日,大家都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其实主要是忙着做吃食,他们这一行人家家都有点私房,自从在山洞中挨饿后,他们现在都会制点吃食带在路途中食用。 这下,一行人急急涌向食品组,向食品组偷师学艺。 食品组的人那是真忙,连着加了两个通宵的夜班来准备干粮,他们这次要做几样新的吃食。 第一样吃食是馕饼,因农庄养有奶牛,所以一到农庄,李真真就找管事买了牛奶和一批面粉,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听说馕饼极耐贮存,但不管是现代的李真真还是穿越后的李真真都没有做过馕饼,一般人也少有做这种储存时间长的饼。 因做馕饼需要用到牛奶,之前在路上也弄不到,现在有机会寻得,李真真决定试着做一做,成不成功再说,她之前她听一新疆朋友讲过馕饼的大概做法,但具体怎么做她是不知道的,与其瞎指挥,还不如讲个大概,再让张宁这个白案高手自己去琢磨。 白案高手果真不是白叫的,经过几天的尝试,张宁已可以勉强做出一种烤饼,味道也将就,只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个饼可以管多久不坏,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换个新口味,吃了这么久的馒头换点别的吃一段时间。 第二样吃食就是椒麻鸡,这个农庄别的不多,鸡管够,李真真在看到那么多的鸡后,就自动萌发出做一些椒麻鸡带路上吃的想法,一手椒麻鸡一手馕饼,这样想想还挺配。 因翡翠的脚受伤,她来指挥张宁做椒麻鸡。 首先得选个子中等的母鸡来做,那样的母鸡肉更鲜嫩,均匀宰成寿司大小,放花椒、辣椒在热油里翻滚,直至香辣味从鼻腔直达喉咙、眼眶,放入豆瓣酱,炒香后加入大蒜、八角、香果等大料,把鸡块放入锅中翻炒,白色的鸡肉开始变黄,鸡肉的体型在热油的包裹中慢慢变小,外焦里嫩的鸡肉中有花椒、辣椒点缀其中,待肉熟后捞起沥油,最后撒上白糖在大碗里颠簸均匀,直至大部分白糖颗粒融入鸡肉的皮肤,瞬时,整个厨房充满炸鸡的香味、花椒和辣椒的辛味…… 最后做的是果酱,这段时间山上山果多,他们已吃了不少山果,李真真让他们把摘下来富余的山果做成果酱,大火煮开、小火慢炖,加入冰糖,不停搅拌,一直熬成用筷子夹起不易掉下来方可,最后趁热装入瓷罐中。 这果酱是做给小朋友配馕饼吃的,甜甜的果酱配他们正好。 *** 要说食品组的人忙,但他们再忙也比不过采购销售组的。 陈金这两日忙于和农庄管事讨价还价,他想多买海盐,但农庄管事却不能给他太多,因为盐这样东西,朝廷管很严,不能大量私下买卖,最终,农庄管事答应换三百石海盐给陈金,就这,还是那管事向知府大人请示了三次才批出来的量,价格按照五两银子一石给他们,那是相当的便宜了。 海盐总共要花一千五百两银子,陈金那批农具抵了一些,又抠抠搜搜拿了之前在喜悦城买的几颗人参才把这账平掉,没办法,农具虽重,但不值钱,还是人参值钱才能平账。 本来李真真是让陈金把差的银子直接补给管事,但银子到了陈金兜里,他舍不得再拿出来。 幸亏樊城之前采购了一批人参,陈金拿出人参,那管家眼睛都直了,很爽快的和他交换,算了算,除了农具和人参的本钱,这趟买卖又赚了七百两银子。真开心,赚钱使人快乐! 最后,他还和那农场管事商定好,以十辆手推车为代价,把受伤的那七头骡子换给农场,他们重新领走七头健康的骡子,没办法,人受伤了要养伤,骡子受伤了也要养伤,其实他还挺舍不得自家的骡子。 这次出发时,李真真的四十四辆骡车就没那么挤了,之前在滨城买的米,多的她给收空间了,剩下的一百石精米和三百石糙米,在弛县给灾民给了一百石,又拿出一部分做成干粮送给他们。 现在,只剩下四十石精米,六十石糙米,这些粮食省点吃,再加上馕饼,到元城应该问题不大。 因瘟疫还没完全控制,所以那四十辆手推车上也没买胖猪,他们把推车清洗干净了放上行李,这样老弱妇孺可以空手赶路。 临行前,李真真还买了一些防止瘟疫的药草,这些药草由伍老头、沈家那位妾及她女儿负责。 据陈金的调查,那位妾是恰巧在一旁救了人,李真真为感谢她,找沈家家主卖了个面子,要了她们母女两人,至于这两人品行怎样,先看表现吧。 至于那伍老头,他铁定是不想去海城府衙的,李真真就让他自己选择,是跟着他们一行人去北荒还是去海城府衙,那老头怂,当即选了去北荒,好吧,李真真就带上他了,这一路上有个大夫也方便些。 *** 一行人出发的第二天,烈束白就消失了,估计那药性解除后,他自动闪了。他临走时也没和李真真打招呼,估计有点羞于见她,毕竟做了这么多天的脑残事,他心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想要好好缓缓。 不过李真真倒是奇了,怎么烈束白都消失了,她每天还是可以收到一捧野花,这是谁那么无聊,有这时间采两个野果也好啊。 再一次收到野花时,宝石出手逮住了此送花人,李真真一瞅,秦燃。 李真真:…… 最后好说歹说让他以后不要采花浪费时间了,真那么闲,采野果也行啊,说完这话,她还真每天可以收到一捧野果。 *** 这日中午,大家在路边休息,李真真吃完点心,习惯性地抬头望天,也,天空中出现了雨层云。 雨层云属于低云,常常伴随持续性降雨,它的出现,意味着四小时之内会有降雨。 李真真叫来樊城和蒋勇,想提醒一下下雨的事。 一听说李真真叫他们,他俩赶紧赶了过来,李真真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看,天上那个云叫雨层云,书上说过“天上灰布悬,雨丝定连绵”,有这种云出现,两个时辰内会有雨,而且雨会持续一段时间,你们早点把油布和蓑衣准备好。” 两人听后,赶紧去准备相关事情,他俩现在对李真真信服得很,应该说现在队伍里的人大都对李真真很信服。 李真真说这话声音不低,很多人听到,大家也开始你传我,我传你地相互转告。 你说下雨不走行不,那当然不行,五月的天,本就阴雨不断,你又不是出来游玩,怎么可能随心所欲。 不一会,几乎家家都准备好蓑衣,前面探路的斥候也回来了,他说前面有个村庄,他已和村庄的村长谈好,晚上可以在村庄的晒谷场上安营扎寨。 如果下雨,那去晒谷场是肯定是不行了,于是,蒋勇打消这个念头,重新规划行程。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去前面稍近一些的县城驿站,这里过去差不多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到了驿站,住不下可以打地铺,总比下雨天在外面淋雨好。 于是,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下雨前到了县城驿站,大家前脚刚刚跨进驿站,后脚雨就下了下来。 众人不由感叹,永福县主这识云观天的本事真是绝绝子。 入住的县城说起来是个县城,却非常小,差不多只有一个镇那么大,街上只有两条街,街名很接地气,叫大街和小街,大街宽一些,小街窄一些,但是都可以通马车,不过大街可以通两辆马车,小街只可以通一辆马车。 哦,明白了,这就是现代通常称的单车道和双车道。 进驿站后,李真真还是获得特权分得一间单间,于是,她带着宝石、翡翠、两小孩住进了单间,不过这房间的床很小,所以她们又让小二在房间里加了两张小榻。 李真真让翡翠和孩子睡床上,她睡小榻,翡翠非不让,说自己的脚已经完全好了,没办法,李真真只有睡床,让翡翠和宝石睡小榻,不过他们的条件已经算很好了,很多人都在走廊打地铺。 作者有话要说: 1、雨层云属于低云,常常伴随持续性降雨,它的出现,意味着4小时之内会有降雨。——来自百度 2、雨层云一般形成于冷暖空气交汇的锋面地方。在冷暖空气交汇地方,暖湿空气沿冷空气斜面爬升冷却形成云层。雨层云中水汽、水滴都很充沛,因此下起雨来就会显得连绵不断,没完没了。要等范围广大的云层移过之后,天气才可能转好,因而要有较长的一段时间,这样下雨也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来自百度 第67章 · 第二日醒来, 外面还是淅淅沥沥下着雨,蒋勇觉得不必赶那么一天的时间,一挥手, 让大家又在驿站里多休息一日。 县城名叫葫芦县, 虽小,但一切井然有序, 整个县城处处都洋溢着一种悠闲的感觉, 从驿站往外看去,街上的人很安闲,好多人都搬了椅子, 在家门口边晒太阳边做手工活。 看来这个县城工匠颇多,处处都是手艺人。 宝石跑去和店小二打听, 原来此地是专门卖雨具的县城, 此地离海城不远, 很多年前,有些渔民不想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决定搬迁到内陆,他们一行人经过考察,觉得该地的地理位置不错,离海岸又近,如果哪天想要重操旧业也不用跑很远,所以他们一行人落脚在此。 在此地定居后,慢慢习得手艺, 竟祖祖辈辈在这里安定生活下来。 官府驿站坐落在大街上, 对面就是本县最大最全的一家雨具店, 李真真从驿站看过去,只见那店铺店外摆了许多葫芦。 李真真有点不解, 你好好的一个雨具店,外面摆那么多的葫芦干嘛了?叫葫芦县也不用那么刻意显摆葫芦多吧! 樊城和陈金两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告诉李真真,当地人管葫芦叫渡水葫芦,也叫“腰舟”,他们把干了的葫芦瓜绑于腰间用于浮水渡河。 哦,原来葫芦还可以这样用,真是长见识了。 *** 雨具店里最多的还是雨具,有各种雨伞、蓑衣、斗笠,这三样是普通百姓在下雨天最常用的装备,店里中等价位的油布衣、油鞋也有。 当然,店里还有一些精贵物件,比如用桐油涂绢绸制成“油绢衣”,头戴的“油帽”,脚穿的“油靴”都是算比较贵的物品。 樊城之前买了一些蓑衣,但这一路行来,都折损得厉害,李真真想到这些私兵目前看来都挺不错,于是,她对樊城说:“你和陈金去店里看看,如果价格合适,给每个士兵配一套油布衣、斗笠、油鞋。” 本来这个时代用蓑衣的多,但李真真觉得油布衣比蓑衣轻便,这既然要送,就送好点的。 两人领命去逛街,那陈金是个嘴会说的,他上前去和店铺掌柜攀谈,不想还真谈成了一笔生意,原来,那店铺的东家还有一座酒楼,前段时间,因为瘟疫,海城封城,他们一直都不能进城采购,现在因为缺盐酒楼都快停业了。 两人回到官府驿站,向李真真汇报探听得来的消息,并询问卖盐的事。 李真真思索一下,只要买的人不是哄抬价格转卖,少量卖给商人是可以的:“盐不能进行大量交易,最多可以卖二十石海盐给他”。 两人回到雨具店告知掌柜,他们可以转卖二十石的海盐给他。 掌柜听到这个消息赶紧联系店铺东家,想他们去一次海城,每次最多可以买五石的盐,如果要多买,就只有买高价海盐了。 幸亏他们离海城还比较离,不然算上运费不知道要多少钱。 那东家来了后,爽快的买了二十石海盐,樊城按八两银子一石盐的价格卖给他。 那东家看他们卖给他盐的价格很实在,所以给他们报的雨具价格也特别便宜,油布衣20文一件、斗笠8文一个、油鞋12文一双,葫芦小的10文一个,大的15文一个,油绢衣80文一件,油帽20文一个,油靴50文一双。 最后,那店铺东家还拿出用木料和芦苇制作的浮环给樊城和陈金看:“这叫浮环,不会游泳的人套上后不会沉入水里,海城府城好多人都订购了,因为封城,所以我们没能送进去,如果你们要转卖的话,可以把这个卖到其他府城去,那些公子哥一定喜欢”。 两人做不了主,他们要问李真真的意见,李真真接过他们拿回来的浮环,看了下,这不是古代版的救生衣吗,别说,没准那些公子哥猎奇,还真喜欢这些新鲜玩意。 正好王美丽也来李真真房里串门,她看到后,也很感兴趣,觉得很好玩,可以给她家父亲和水哥一人买一件。 王美丽和李真真套近乎:“你们要买雨具吗,帮我们家也捎点呀,这个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我家也要买雨具”。 李真真想了想,反正是顺水人情,既然是一伙的那就一起享受批发价吧。于是,他叫樊城去问五大家的家主要不要买雨具,报数后他们可以帮忙代买。 *** 因马车又空出位置,陈金提出想采购一批雨具转卖,李真真觉得那些东西不重,应允了。 陈金征求李真真的意见:“县主,我想多采购一些精贵的油绢衣、油帽、油靴,好像只有贵的东西才可以卖上价格。” 李真真想了想,摇了摇头:“雨具采购中等价位的,那不是必需品,必需品可以买点贵的,雨具没必要。浮环还是可以买一些,你去问有多少货?” 陈金点头想了想,很快明白李真真的意思,比如布料那种必需品,天天穿,有人愿意花大价格去买,这雨具又不是天天用,舍得花大价格的人不好寻。 其实李真真主要是觉得雨具是消耗品,换得勤,走精贵路线不好销售,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个调查就说了,消耗得快的物品几乎都走中低端路线。 *** 不一会儿,樊城回来了。 樊城:“每家都要了油布衣、斗笠、油鞋,数量大约是一千套”。 陈金也很快去而复返。 陈金:“我问了那东家,他说县城里总共有五百件浮环,再多就没有了”。 数量不多,应该可以包圆,李真真:“价格了?” 陈金觉得这价格有些贵,但他认为这物能赚钱,于是,他如实回:“这物是个新奇玩意,还是才做出来的,要800文一件”。 价格稍微有些贵,但也能接受,李真真当即决定:“你把浮环包圆买了,再多买一些葫芦,我觉得葫芦不错,可以装水当水囊用。” 樊城、陈金两人听了李真真的话,忙着去采购。 *** 第三日,天未晴,依旧在下绵绵细雨,蒋勇宣布出发了,这雨估计得下一阵子,不能再因下雨耽误行程了。 连着两天,大家都走得格外辛苦,你说暴雨吧,它好歹时间短,找个地方躲起来,雨停后再出发即可。 可这绵绵细雨,下得很是缠绵,就算他们穿了雨鞋,但这一路走来,腿上也沾满了泥点子。 这场雨,硬是连着下了六天,才终于雨过天晴。 第六日,这绵绵雨它终于走了,好走不送,再不走,大家都快没干衣服换了,打湿的衣服那是一直不干啊! *** 第七日中午,马车停在一个大平台这里休息,这里的景色相当漂亮,左右两边都是大峡谷,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群山在这云海茫茫中都显得温柔了许多,仿似在天上云游。 李真真这几天也闷得快发霉了,她下马车来透气。 站在平台上,凉风习习,一眼望过去,山间溪流潺潺,群山环绕着一条绿色河流,那河流漂亮得如一条绿色的绸带。 远处,树木掩映的林间,还依稀可见农户家中的炊烟袅袅。 嗯,风景不错,有山有水,在现代的话,这样的美景那绝对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但这景色好看是好看,就是这种山容易滑坡。 李真真刚好想到滑坡两个字,不想,脑中的书出现了提示,这次,那书缓缓打开,显示了最新的一段文字:即将遇到山体滑坡,此次滑坡垮下来的石头造成堰塞湖,女主和男主发挥主角光环,带领大家和时间赛跑,和附近村民一起在上游打通堰塞湖,挽救下游百姓…… 李真真看完这段文字还没有回过神,就听人群里一阵尖叫:“呀,山崩了,山崩了”。 啊!这山咋就这么垮了呢?怎么能说垮就垮,好歹给点时间做准备啊! 天,垮的还是他们的上游,书上显示他们是在滑坡点的上游,怎么他们就走到下游了呢? 在上游的话只需疏通河道去救人,可他们现在走下游来了,没有女主男主组织村民在上面挖石头疏通河道,堰塞湖的水一旦冲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嚓,这不该快的时候怎么快了呢?真是的,他们走这么快干嘛。 李真真快速走到大家跟前:“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大家安静。” 大家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都静下声来听她说话。 她清了清嗓子,说:“大家看到山体滑坡了吧,是不是觉得我们侥幸躲过了,可惜的是我们不仅没躲过,还引来了更大的危机,你们看,这里有一条河,河的宽度超过十米,所以这条河不是支流,是主流,现在这垮下来的碎石堵了河,各位都应该知道堰塞湖吧?而我们在下游,意味着什么你们懂吧”。 这席话一说完,众人脸色巨变。 谢意是最急的:“县主,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你快点指挥”。 秦思文也附和:“县主,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来指挥,我们信你。” 王三木点头:“对,你看得书多,一定有办法”。 沈宏明和张金源也表示:“我们全力配合你,你提要求,剩下的事我们照办”。 李真真指着远处的半山腰:“这山路是环形山道,只要我们到了半山腰,这水就冲不到我们,所以我们要快点向前走,大家一起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1、救生圈乃是我们中国人创造发明的。早在两三千年前我国就有了“救生圈”,那就是干了的葫芦瓜。《易经》里所说的:“包荒,用冯(音‘凭’)河”,根据郭沫若先生的解释,就是“用葫芦瓜渡河”。《诗经》中也说“的有苦叶,济有深涉”,闻一多先生将《诗经》中的这一记载译为:“叶子拍了,葫芦也干了,可以择来作腰舟用了。”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抱着枯干的葫芦瓜,就能使身体浮在水面上,不致淹死。 ——来自百度 第68章 · 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 大水冲下来,可不管你是谁。 所有人上骡车跑,不现实, 一共只有四十多辆骡车, 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李真真想起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单位组织的团建活动。 所有人被分成几组进行团队比赛,比赛项目是一万米长跑, 因为集体荣誉感, 跑得慢的人会努力加快跑,而跑得快的人也会带动慢的人一起共同前进。 想好后,她高声对众人说:“大家记住, 命最重要,我们现在是和时间抢命。所有人只带细软, 行李全放地上, 骡车会帮忙运。” 一声令下后, 所有人都把行李放在地上堆成一起。 李真真:“现在,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岁以上的先出列”。 这一下, 出列了一百六十多人。 李真真接着说:“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岁以上的人坐骡车走,但我没把握坐骡车就不会被水冲走,所以你们有不愿意坐骡车的举手”。 很好,没有一个人举手。 李真真:“五个家主把没出列的人进行分组,十人一组,最好以家庭为单位分组;樊城,把马车里买的葫芦、浮环、干粮拿出来;蒋勇, 帮我找一百个水性好的人出来, 尽量选士兵, 穿了官差服办事方便些。” 很快,十人一组分好, 葫芦、浮环、干粮拿出来,一百个水性好的人也出列站在另一边。 李真真对着蒋勇说:“蒋统领,你带着一百人走最前面,每个弯道留人接应。“ 接着,她转头对这一百个士兵说:”你们每人从地上取两颗葫芦绑在腰间,再取一张馕饼带身上。” 很快,蒋勇带着一百名士兵前去探路。 接着,李真真对年长年幼组说:“你们每人从地上取一个葫芦绑在腰间,再取一张馕饼带身上,十人上一辆骡车,哪辆骡车先坐满哪辆骡车先走。” 年长年幼组离开,十七辆骡车有序出发。 接着,李真真对十人一组的说:“你们每人从地上取两颗葫芦绑在腰间,再取一张馕饼带身上。一路上要互相扶持,互相鼓励,十人为一组,不能中途抛弃队友。记住,加紧速度,孩子和老人已经在前面了,为了孩子,你们必须走快。” 李真真说完,十人小组相继出发。 李真真转过头,对着剩下的人说:“一百名水性好的人出列”。 很快,出来一百名水性好的人,意外又不意外,秦燃在列。 李真真:“你们每人从地上取一副浮环穿身上,再取一张馕饼带上,五人一队,沿途叫喊村民上半山腰。” 这时,陈金变戏法似的从马车上取过二十只锣,李真真嘱咐他们:“每队的队长敲锣喊村民出发,有村民不愿走,说明情况,不勉强,记住,你们自己的命是珍贵的,也要珍惜。” 这行人大多是士兵,反应很快,待李真真讲完,他们立即出发去报信。 现在还剩三百多名士兵,二十七辆骡车、四十辆手推车。 李真真对剩下士兵说:“空两辆骡车出来,你们帮忙匀一下,把地上的行李全放这二十五辆骡车上。” 当行李全装上那二十五辆骡车后,骡车快速出发。 李真真转头继续说道:“留二十人跟着樊城走最后,走最后的人取浮环穿上。至于其他人,你们应该知道谁跑得慢,谁跑得快,跑得慢的人取浮环穿上,跑得快的人取两颗葫芦戴在腰间,还是一样的,每人取一张馕饼,十人一组,够数了就向前跑。你们一行人,如发现前面有人掉队,记得捡入队伍中。” 还是士兵好,李真真刚说完他们就跑了。 最后,樊城带着二十人押后,李真真:“你们把剩下的物品收拾好,找个山洞把手推车给推进山洞里,等水退了,我们再去山洞找出来继续用,一路上遇到人掉队,记得负责捡人。” 樊城点头:“县主放心,蒋勇负责打头,我负责收尾,我会办好的。” 李真真朝他点头后,赶紧上马车,上马车后,她对宝石说:“能有多快的速度就尽快跑多快。” 上马车后,她看到翡翠、俩孩子、宝石四人已经在腰间绑好葫芦,她也赶紧在腰间绑好葫芦。 马车跑得很快,李真真在马车里被晃得左右摇,她假装翻找物品,悄悄从空间找了五个空的塑料瓶出来。 她记得,消防官兵科普过自制救生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大塑料瓶放背包里背好,然后锁紧拉锁。 于是,李真真把每人的背包里放了一个空塑料空瓶,再把背包给他们背上。 谁也不知道,堰塞湖什么时候垮?垮了之后水有多大? *** 秦燃一行五人来到一村庄催促村民赶紧离开。 一进村庄,发现该村只剩下老幼妇孺,一打听,才知道前面一镇上,有个员外老爷家办喜事,这个村的成年男子都去帮忙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们小队为首的士兵拿出锣开始敲,一边敲一边喊:“上游的山石垮了,上游的山石垮了,大家快往半山腰跑……” 好些妇女们看这几个官差突如其来地来到他们村里,一时都不信这个消息,这真的假的,好好的,山石怎么就垮了呢?还有这山石垮了,跟她们往半山腰跑有什么关系呀? 但她们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虽心有疑惑,也不敢主动询问官差。 这时,村长出来发问:“官爷,一定要走吗?我们村里好些当家人不在,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啊”! 为首的官差知道有时候态度强硬点反而效果更好,于是,他假装态度不耐烦:“不走就会被水冲走,你们走不动也得走。” 村民们更不解了,垮山石和被水冲走有什么关系呀?而且就算跑,这水来了,人还能跑得过水。 为首那官差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垮下来的石头把河给堵了,上游的水流不下来,存得多了,一下子全冲下来,会把村子和村子里的人冲走。” 哦,这下村民总算懂了,但她们还有侥幸心理,这水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蓄起来的,应该没那么快吧,是不是可以等当家的回来再说。 于是,有位大胆的村妇拦着为首的官差问:“官爷,你叫我们走,总得跟我们说一下这水什么时候冲过来吧?” 那官差都气笑了:“我如果能管住水我还通知你们走,我就是不知道水什么时候冲过来才叫你们赶紧走,别磨叽,叫你们赶紧走就赶紧走,我还赶着去下个村通知了。” 有村民怀着侥幸心理说:“我们先把饭做好吃完再走吧,那水应该没那么快。” 另一村民附和:“怎么也得收拾一下吧,家里的东西多着了,要带的东西多。” 那官差也不和村民多说,只揪着村长说:“上面的水冲下来,你们全村都要被淹,你作为村长,你好好掂量一下,是让他们拖拖拉拉没命好,还是你带着她们逃命好。”说完这一番话,为首的官差挥了挥手,叫同行的人赶紧离开。 看他们要走,这下,村长有些紧张了,他拉住里面穿便服的秦燃,问:“官爷,这水可是真的要冲下来了?” 秦燃点点头,那村长拉着他哀求:“官爷,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这村里人少。” 秦燃想了想,这村确实人少,还都是老弱妇孺,于是,他对另几个官差说:“你们去前面村通知其他人吧,我等着和这个村的村民一起走。” 另几人看了他一眼,为首那个官差欲言又止,但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行,你小心点”,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走之前,为首的官差还吼了一句:“快着些,水不等人。”接着,那四人就提前走了。 村长对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吼道:“一个个傻愣着干啥了,快回屋收拾东西,人家官爷在等我们了。” 没一会儿,这个村就给乱了起来,有人要捉猪走,有人要捉鸡走,这一下,乱哄哄的闹成一团,怕啥了,反正官差还在那里等着咱们了。 秦燃在村里站了一会儿,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那些妇人们一个个慢吞吞的,一点急迫感都没有,东一下西一下的,都这么久了,还什么都没收拾出来。 哪像他们的队伍,真娘宣布后,大家很快就执行,就这时间,他们队伍里都走了好几拨人了,哪学这些人,一个个的,压根就不急。 于是,他急了,他跑去问村长,要多久才能走,村长含含糊糊也回答不出,看来根本没把他们说的急迫事当事。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首那官差为什么要那么简单明了的宣布了,这些人就不能太纵容,他不得不放狠话:“给你们一炷香的时候,一炷香之后我就走”。 这时,那村长才又紧迫起来,他大声招呼村民:“官爷说了,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超过了他马上走。”这样,村民们又急急收拾起来。 一炷香后,其实好多家也没收拾好,但看到秦燃大步在前面走了。这下,村民也慌了,他们急急的、紧紧的跟着他,连之前那几个急着捉猪捉鸡的,也急着推出小推车,推车上绑着已经捉好的猪和鸡跟着走了,至于其他的胖猪和鸡,先在家里等着吧,那水不是还没有来吗? *** 此时,在山崩的上游,霍知行正带着他的护卫们走到山崩附近,突然一下,山崩了,一行人硬是看着那从山上垮下来的山石瞬间堵住河道。 护卫们正在庆幸他们逃过一劫,不想他们的主人,竟然骑着马想往前走,护卫甲拦着了他:“公子,前面垮山石,还是请公子不要再前行了。” 霍知行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垮了山石,问题就在于这垮了山石堵住了河道,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一旦形成堰塞湖,那下游的人可就惨了。” 他问护卫甲:“这附近可有村长或镇长?” 护卫甲:“暂不知,但公子,这附近发生了垮山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霍知行没动,他在思考怎么办,如果有官府在附近,最好的办法是通知当地官府,让官府的人来救灾,但这一来一去耽误的时间可不少,一个不甚,这堰塞湖就填起来,那么,下游的村民会有很大的危险。 思索半天后,他叫来护卫甲,你去和前面的村民说:“谁去帮忙清理河道,我给一两银子一个人,如果出了意外,我补偿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护卫甲觉得公子又在撒银子了,但他只是个护卫,还是尽心尽责的去前面通知村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银子的诱惑下,真有一百多个人去到垮塌处,帮忙清理河道,但他们干活不快,最主要的是没人指挥,所以人虽多,但效率不高。 *** 李真真的那辆马车是除了蒋勇之外最早到半山腰的,到达半山腰后,从山上往下眺望,可以看到一群群人在快速前行,都在往半山腰的地方赶来。 李真真让蒋勇在半山腰点上一堆火,让下面的人都能看到,这样,就表示有人已经到达终点,让那些还在中途的人快点赶上来。 很快,又到了几辆骡车,分别是1队,3队,4队,6队的人到了。原来,这些人走时,樊城就给他们分了组,按出发的顺序算队,到了集合点由组长报队名报道。 骡车里的孩子走出来,都有些惊魂未定,李真真走过去,一个个拥抱了那些孩子们:“没事的,别怕,那边有火堆,继续按组去火堆边坐着等其他人来,他们一定赶得急”。 就这样,李真真在半山腰的弯道那里迎接着一队队人的到来,来的人也很自觉,他们主动按队坐好,一个火堆不够围坐了,他们就去升起另一堆火,继续让后赶来的人围着火堆坐好。 本是五月的天,之前虽一直下雨,但还不至于冷到需要点燃火堆,但人在内心不安的情绪下,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点一堆火,看着那光,心底仿佛会温暖些。 李真真到达后,一直在迎接到达终点的人,每个队伍中有孩子到来,她都会上前主动拥抱。 很快,坐骡车的人都到齐了,步行的人还没有到。 接着,就来了一些附近的村民,人在危机时刻,有时候是大意的,但有时候又是特别警醒的,这附近的村民看半山腰燃了火堆,还有骡车不断往高处走,于是,警醒的人也开始往半山腰走,走上来才知道,原来是上游发生了山崩,好些上山的人都庆幸自己这个决定。 接着,很多士兵组成的小队也赶来了,他们的到来,让蒋勇轻松许多,他们会帮忙维持秩序,而且有他们在,那些村民会拘谨很多,至少不会那么乱哄哄的大声喧哗了。 很快,李真真队伍的人已经到了一百二十多个小队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到了一千二百多人。 *** 只听轰隆一声,所有在半山腰避难的人集体一静,大家都被这动静给吓得一愣,大家忍不住往下张望。 从半山腰看下去,大水蜂拥而来,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那河水了,曾经碧绿的河水变成了浑浊的深黄色,它们夹带着涛涛怒火,向下游熊熊袭来。 半山腰的人看到这场景,都久久不能言语,很多人心情沉重,目前,他们队伍里的人并没有全部到齐。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 当堰塞湖的水集体涌向下游时, 霍知行闭上了眼,可惜了,他只为下游百姓争取到一点点延后的时间, 希望下游的人能早点发现险情, 提前避难。 山上,当所有人沉默时, 突然传来喜极而泣地声音:“101, 122,130小队报道。” 李真真等人转头望去,只见匆匆赶来三支小队的人, 原来这些人刚在弯道那边,被山挡住, 所有人都没看见他们, 他们现在才转到山这边来。 李真真跑上前, 欣喜地拉住其中一位女眷的手,那女眷走得满头汗, 面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李真真握住她的手,喃喃道:“真好,太好了……” 随后,又陆陆续续赶来一百多人,这些人到后,情绪都很激动, 好多人到终点后都和队友相拥而泣, 刚刚他们在路上已经看到了那汹涌的河水, 如果他们晚一点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大人都沉湎于各种情绪中, 一时之间谁也没提出要做饭吃,可孩子不一样,没多久,人群中就有不少孩童饿得发出了哭声,特别是那些村民的孩子,他们早上吃完饭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李真真叫来翡翠:“叫食品组的人把米熬成粥分给村民。” 翡翠有点担心:“可我们的米不多了,我们还要到元城”。 李真真摆了摆手:“无碍,没了再买。” 翡翠听话的带着食品组的人去熬粥。 樊城找到李真真,他想下山去看看,一是看山路半中央有没有掉队的人,二是试着看能不能救被水冲下来的人。 李真真点头默许,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当那种巨大的冲力袭来时,很少有人能幸免。 多年前,华国曾有一次水库溃坝,奔流的溃水造成下游百姓伤亡,所以李真真一直对水都是很敬畏的,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总是很渺小。 樊城这次回来,带了不少村民回来,原来这些人都躲在下面的一处山洞里,他们还用竹竿救起不少人。 因他们没有吃食,樊城就带着他们回来了,李真真也没吝啬那些吃食,凡是来的灾民,她都叫食品组的人分了吃食给他们。 *** 第二日,水退,山上的人开始下山,李真真一行人也开始清点人数,最终得知,他们一行人只少了三人,分别是:沈清梦、张澜清、秦燃。 额……这是什么主角体质,难道主角们就是要不断乘风破浪。不过听到他们三人出事,李真真反而不急了,这三人可是主角,肯定没事,不然那书该唧唧歪歪做出提示了。 在她沉思的时候,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他们都以为李真真在难过。 走到山下,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到元城的路就是昨日被水冲过的这条道路,好他们可以边走边找那三人。 走着走着,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真真掀开车帘回头望去,为首之人是霍知行,他骑马走到李真真马车旁,朝她点头致意,在李真真还没回过神时,他又急冲冲地骑马走了,从背影看,居然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而且那人耳朵还红了。 这番操作,弄得李真真很是迷茫,这滨城之光弄啥哟? 又走了两日,终于走到附近一城镇,这镇子地理位置颇高,没有受到堰塞湖的冲击,一进镇子,樊城和陈金就去往粮铺卖粮,一问价格,两人倒吸一口气,店铺掌柜告诉他们:“一石精米三两银子六百文,一石糙米一两银子八百文”。 两人以为这掌柜坑人,他俩可是穿着官服的人,掌柜连他们都敢坑,两人要扭着掌柜去报官,说他哄抬物价,那掌柜哭着一张脸说:“官爷,最近粮价疯涨,我这价格是附近几个镇子最低的价格了,你们不信自去附近询问。” 两人又询问了街坊,才知这段时间确实米价飞涨,都翻倍的涨,于是,两人只得去问询李真真的意见。 李真真听后没有太惊讶,因为书中确实是显示经过自然灾害后,物价飞涨:“买吧,现在到元城还有十天左右。买一百石精米,三百石糙米备着,再去医馆备点药。” 樊城和陈金去买米买药,他俩刚进医馆,就在这里遇到了被水冲走的三人。 原来,这三人被下游的渔民所救,被救后,他们被送进医馆,沈清梦和张澜清今日刚醒,准备去找他们,就恰巧遇到了。 樊城付了三人的诊费,带着他们回到大部队,众人很是高兴,现在,队伍的人是全齐了。 沈清梦和张澜清两人都挺好,只有秦燃,他好像病得很严重,一路上断断续续的时醒时昏,镇上大夫开的药吃了也没用,伍老头也看了,开药了也没完全好。 *** 十日后,众人到达元城,过了元城马上就是北荒。 李真真还是第一次到元城,元城的知州大人叫孟寻然,是她大姐夫,但因为年岁相差十几岁,所以李真真和她大姐、大姐夫没有三姐、三姐夫那样亲。 元城这里临近北荒,因北荒外族人多,属于多族混居地,所以元城街上也可看到外族人,甚至有些不是外族人,但也身着外族人的衣服,别说,还挺有异国风情的那种感觉。 王美丽等一众贵女看那些外族人看得津津有味,但李真真却觉得索然无味,外国人她看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她在看元城的建筑物,这个城市的建筑物还是颇有特色的,和上京完全不同,书上说该地风大,所以这边房子的窗户都小小的,没有户外阳台,有点像现代那种封闭式的房子,每栋房子外都画了彩绘,不同的彩绘配着不同的窗户形状,还挺好看的。 李真真这边看得起劲,一抬头,居然看到人群中几十人抬着一巨大的平台,那平台像她在现代迪斯尼看到的那种巡游车一样,平台中间坐着一名女子,风度优雅地向她的支持者们点头示意。 李真真有些好奇,在这个时代,一般人的轿子都是密闭的,在外面根本看不见,今日,这女子坐这种高展平台,还能接受这么多人的敬意,好难得。 马车和展台擦肩而过,李真真隔近看了一眼那展台上坐着的人。 嚓,她惊讶得瞪起了眼睛,这不是她那小学毕业时乘法口诀表都背不利索的蠢闺蜜吗?她怎么在这?还坐在那么个台台上? 她扒着马车看得仔细,久久没回头,樊城见了,上前为她解惑:“那是北荒月光族的少族长?” 李真真听到那个族名有点怀疑人生:“什么族?你再说一遍。” 樊城很经地回道:“月光族,听说他们族以月光饰品为圣物,以女为尊,每一任族长都是女性。” 李真真无语:以女为尊挺好,不过这族名有点怪,月光族,估计这族里的人没什么银子。 想了想,刚刚只是这么晃了一眼,虽说那少族长是长得挺像蠢闺蜜的,但人有相似,那少族长的气质,完全和闺蜜不同,这有可能是她闺蜜吗?难道她闺蜜也穿来了? *** 一行人入住元城官府驿站,住进来没多久,李真真的大姐和大姐夫就来了官府驿站。 李真真大姐叫李乐然,和李真真有六分相像,她见到李真真很是激动,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遍,才坐下和她说事:“四妹,皇上传来密旨,赐你和秦燃和离,你不用去北荒了。” 李真真接着大姐手上的密旨,随密旨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仁德皇帝的亲笔信,信上写让她就在元城散心,过段时间再让她三姐夫来接她返京。 李真真看这封信上写得含含糊糊,问李乐然是怎么回事,李乐然:“具体怎样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朝堂上最近内斗很厉害。这个密旨是昨日刚送来的,皇上不让你回京肯定是护着你,你安心在元城住下,你收拾收拾,随我回知州府住吧。” 李真真也想收拾了立即走,但现在秦燃病着,在众人眼中她还没有和秦燃和离,这种情况直接走不太好。 李真真思索一下,道:“我还有二百个私兵也要一起安排,大姐帮我安排一下。还有,秦燃病得很严重,你再帮我找一个好大夫给他请脉。” 李乐然看着她:“真真,你不会还对他有什么……” 李真真忙打断她,挥了挥手上的密旨:“大姐,真没有,我和他已经和离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只是觉得他现在病了,我带着孩子走,不太仁义。” 李乐然想了想,觉得也对:“行,我会帮他找好大夫。过两日我再来接你。” 李真真点头答应,李乐然走后,她让樊城去打听那北荒月光族少族长的落脚点。 *** 十几日前,兴庆宫内,仁德皇帝躺在床上,他已经病了好长一段时间,阎卫回宫后,他叫阎卫前来复命。 仁德皇帝撑起身子,蒋公公在他身后给他垫了一个垫子,他问阎卫:“你此行见到真真了吗?” 阎卫谨慎回道:“见到了,县主一切安好”。 仁德皇帝厉目看向阎卫:“我不喜欢有人敷衍回答朕。” 阎卫赶紧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县主想和秦燃和离回京,臣擅自做主,让县主暂时先不回京,在元城等皇上的旨意。” 仁德皇帝深沉地嗯了一声:“真真这丫头终于想通了,秦家那小子确实不行,和离是可以的,但回京……,容我想想。” 晚间,仁德皇帝写了密旨赐李真真和秦燃和离,随后,他又写了一封私信,让李真真暂时在元城散心,过段时间再派人去接她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 两日后, 李乐然接走李真真,这下,流放众人懵了, 永福县主这是和秦五郎和离了? 但大家想想, 也很正常,这一路上, 那秦五郎确实和永福县主很疏远, 原来,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疏远到和离了。 可这县主走了, 没人带领他们,这一路上再发生自然灾害, 没有县主提醒可怎么办了?众人心里都很愁, 但别人都和离了, 总不能硬邀着县主去流放吧。 李真真走时,五大家主、蒋勇都到驿站门口送她。 秦国公看着她, 叹了一口气:“真真,以后都好好的。” 安国公:“有空来北荒玩”,他说完这句,被秦国公拍了一巴掌,“说什么了,晦气”。 平南候:“有空叫上我家美丽一起玩”。 沈宏明:“有什么事需要沈某人,尽请知会”。 张金源:“县主如有需要, 我张家鼎力支持”。 蒋勇:“县主, 珍重”。 李真真都没想到, 自己可以得到这几位这么珍重的信任,也是, 经历了这五个月的同生共死,还真有那么点感情。 李真真没跟李乐然回知州府,她让李乐然在府外给她安排一农庄居住:“大姐,我只想好好休息,如果回知州府,有人拜访还不得不见,去农庄自在些”。李乐然听了她这番话,开始是不同意的,但看李真真坚持,最后她不得不同意,只好赶紧让人将农庄重新布置一番。 *** 入住农庄的第二日,樊城就打听到月光族的少族长住的地方。 翌日,李真真用本名发了拜帖给她,对方回帖很快,立马就接受她的拜访。 这天,天气很好,李真真正式装扮了下,一早上门拜会那少族长,到达住处后,门童说少族长在与族人商讨重要的事,要李真真稍等片刻。 李真真来到客房稍等,客房离那议会大厅颇近,她坐在客房,可以听到那少族长思路清晰主持会议,还挺像那么回事,这让李真真有些怀疑,这应该不是她那蠢闺蜜吧,她那闺蜜好像办事没这么利落。 她们两人的父母是同一个单位的职工,俩人从出生就相识,她那闺蜜从出生就没办过什么正经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手精湛的化妆术。 现在,这个坐在上首,思路清晰的少族长还真不像她那闺蜜。 这些怀疑,让她看到她那少族长时,不敢贸然相认,只仔细的打量对方,嗯,长得很像她闺蜜,不过比她闺蜜好看,同时,那少族长也在打量她。 互相看了一会儿后,那少族长率先开口:“你的名字很有趣,我有一好友和你同名。” 这一说话,李真真确认了,这中二的气息,不是她那闺蜜是谁:“我有一好友叫袁莫莫,不知你是否认识?” 听到这话,那少族长瞪大了眼,眼眶无缘无故红了,好像憋了一股委屈劲,但她很快崩住,正经沟通几句后,她挥退下人。 待其他人走后,那少族长嗷的一下就扑向李真真,如那乖巧的小狗撒娇般:“真真,我可算等到你了,你不知道五个月前,我发现自己穿书,这心里不知道有多慌乱。” 李真真问她:“你是五个月前穿到这里的?” 袁莫莫想了想,回答:“不是,我是胎穿,五个月前有一天,突然就有了穿书的记忆。” 李真真皱眉:“是正月十四日那天突然有记忆的吗?” 袁莫莫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是呀,我那天突然多了穿书的记忆,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十八岁,那天之后我才知道我在现代已经三十一了”。 李真真诧异:“十八,你在这里居然才十八?我为啥二十一了?” 袁莫莫摇摇头:“不知道,我这个身体今年十八,我之前的记忆是慢慢觉醒的,比如我三岁之前就只有现代三岁的记忆,十八岁这年我也只有现代十八岁的记忆,我一直以为我上辈子是寿终正寝,重新投胎的,不想我是穿书来着。发现自己是穿书后,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去找你。” 李真真皱眉:“那我们在现代的身体怎么样了?” 袁莫莫:“我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我们在现代好像是静止状态,应该是穿书完成剧情了就可以回去”。 李真真哦了一下,想到这无妄招灾,顿时有些冒火:“嚓,不知道哪个倒霉王八蛋写的这本破书,怎么就把我们俩弄来穿书了呢,要我逮那那个作者,我非揍她一顿。” 袁莫莫眨了眨眼,不自在地说:“是呀,我俩好惨。” 李真真盯着她那蠢闺蜜:“你不对劲,你一撒谎就眨眼,说,你干了什么事要撒谎?” 袁莫莫怂了:“哪,哪有?” 李真真继续盯着她:“说实话,不然……”。 袁莫莫马上抱头:“我说,我说,我对不起你,那本书是我写的。” 嚓,李真真出奇愤怒了,“你说什么,那本破书是你写的,你居然把我写成女配?你到底有没有智商啊。” 袁莫莫哀求:“姐妹,对不起,你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聪明,数学考试,我俩都考第一,不过你考正数第一,我考倒数第一。” 李真真忍不住吼她:“别和我提数学考试,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写那本破书干嘛?” 袁莫莫低垂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我这不是无聊,想写本书给你看”。 李真真现在是喷火状态:“写给我看,把我写成女配,还是个被抛弃的女配。” 袁莫莫不断求饶:“姐妹,我其实想把你写成女主来着,但女主一般都是很有谋略那种,我写不来那种,我只能写情商不高的女配逆袭文。” 李真真无语:“逆袭了吗?” 袁莫莫狡辩:“还没开始写逆袭我俩就穿了”。 李真真很冒火,不想理她,袁莫莫低声下气地说:“姐妹,我看你单身快十年了,现实中我也找不到优质男青年,就给你在书中安排了四个帅哥,让你在书中谈个恋爱,想着也许你一看文,就有了谈恋爱的冲动。” 李真真斜眼看她:“你看我有了冲动没有?” 袁莫莫摇头:“没,你比以前更像单身狗了,以前你还看帅哥,我看你现在的眼神想要出家”。 李真真盯着她,很无语:“还不是你给安排的戏份,我可是连着逃了五个月的难,谁在逃难途中还想着恋爱?” 袁莫莫怂得一逼:“姐妹,我真的没想坑你,你最爱的不是末世文吗?我都没写你去末世谈恋爱。我还按你喜欢的标准给你安排了四段恋爱。” 李真真声音高了八度:“谈四段恋爱?” 袁莫莫呐呐:“只出来三个,刚写到男三出场,给你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俩就到这来了。你现在已经和离了一个,你等着另两个人出现吧。” 李真真冷冷盯住她,在一旁悠悠说:“你可闭嘴吧,我怕我忍不住抽你。” 袁莫莫立马认怂:“姐妹,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知道你要来元城,就提前来这等你,你看,我怕你看不见我,我特意叫人给我做了个展台,一天三顿的游街,就是为了让姐妹你找到我。” 李真真抽了抽嘴角,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那袁莫莫又说:“姐妹,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咱得计划着找地方躲起来,再过两年这世道就乱了。” 李真真摊摊手:“乱就乱呗,我现在不掺和男女主的事,乱也乱不到我头上,我现在住元城,元城知州大人是我大姐夫。” 袁莫莫摸摸鼻子:“姐妹,元城是最先乱的一个府城,整篇文中,后期就北荒没有发生战乱。” 李真真:“为什么?” 袁莫莫:“因为这本书我写的。” 李真真:…… 算了,为了避免被气死,李真真只得转移话题:“那你这几个月做了什么准备?” 袁莫莫见李真真愿意理她了,很开心,她如实回答:“我叫人做了展台,然后找到你了啊。” 李真真:“你就没叫人去附近勘测地形,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袁莫莫:“没,我又不是建筑系的,我哪懂那些。” 李真真:“那你有没有赚银子,到时买粮买物资?” 袁莫莫:“我又不懂国际贸易,我哪懂那些。” 李真真:“那你那个族里怎么样有银子不?” 袁莫莫呐呐一笑:“嘿嘿,我们那个族就和族名一样,穷得叮当响”。 李真真黑脸:“好吧,拒绝合作”。 袁莫莫开始耍无赖:“姐妹,你可不能不管我,反正不管你到哪我都跟着你”。 李真真想了想,决定先待在元城,她大姐和大姐夫在这,有官府的人罩着,做什么都方便一些,就算要战乱不也还有一段时间。 刚想完,脑中的书就弹出一行字:必须去北荒,不可改变剧情。 李真真还就毛了,这傻闺蜜写的书还能咋样,我就不去,你能怎样,那书缓缓显出几个字:不去指定地方,会天天被蜜蜂蛰。 嚓,这也太狠了吧。 接着,那书还现出几个字:和秦燃和离早了两年,但和离地点没变,不然也要被蜜蜂蛰。 无语,这本书怎么对地点这么执着。 和书做了沟通后,李真真不得不再次面对那蠢闺蜜:“走吧,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北荒,话说,你当个少族长,在北荒有什么?不会就是个名头吧。” 袁莫莫立马狗腿道:“不,我有山,好多山头,还有好多田,我们可以去种田、养猪,当种田文里的霸主”。 李真真:“你确定我俩会种田?” 袁莫莫:“我现在还不会,但我看过中央电视台农业频道,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李真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 半个月后, 李真真跟着袁莫莫出发去北荒,因不确定北荒的情况,她把两孩子留在元城她大姐家, 又留下翡翠樊城照看他俩, 只随身带了宝石、陈金等人。 李乐然本是不同意李真真去的,但被袁莫莫一阵忽悠, 就同意了李真真的出游计划。 李真真对此深感佩服, 看袁莫莫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眼神,袁莫莫不以为意:“姐妹,自从我当了少族长后, 我现在忽悠人的能力日渐上涨。” 李真真听到这话后,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一次出发, 路上很顺利, 没有遇到任何自然灾害, 果然,不和男女主一起, 所有的霉运都远离她。 一到北荒城门,发现城门修建得很是雄伟,武威的大铁门,不比其他府城城门修得差,甚至还隐隐有比其他府城更巍峨的感觉,东西南北各建一个炮台,看来很有震慑力。 北荒城分内城和外城, 作为北荒的土著居民, 月光族的聚集地当然是内城最好的地段。 进入内城, 就感受到进入异国他乡的感觉,主要原因是因为北荒和其他四国相交接, 所以这个城市的混血儿特别多。 街上的人长相各异,穿着、服饰也各异,在这里,就算你穿着现代衣服出现,别人或许都会以为你是不知名国家来的人。 李真真看着街边热闹的街市,两边的行人,看衣着,看面色,都是生活得很安逸的样子,她诧异问道:“这城市叫北荒,但一点也不荒呀。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除了树少风大,街上很热闹呀。” 袁莫莫也附和:“我只听说北荒的外城挺荒的,内城没人说荒呀”。 李真真给她一个白眼,小声道:“你在书里给这里取成北荒,其他人一听不就觉得这里很荒”。 袁莫莫哈哈一笑,说:“你还记得我们小学的同学李颜不?” 李真真不解,我和你说城市名,你为啥和我提小学同学,但她还是配合问道:“咋了?” 袁莫莫笑着解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李颜告诉我俩说她家住荒沟,那时我俩觉得她可可怜了,居然家住荒沟,那时,我俩经常省着家里的糖,全拿来请她吃,直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俩才知道是表错情了,她家挺有钱的,家里房子有二百多平米,只不过她家住的那地儿地名叫荒沟。” 李真真一想,小时候还真有那么一个乌龙事,她俩暗中省吃省喝的送零食给小伙伴,结果那一切只是她俩自作多情,别人家里一点也不穷,相反还很富有。 *** 一到月光族的聚集地,李真真惊呆了,这是超级别墅群吧,一栋一栋的小独栋连成一排,每家都自带单独的小花园,聚集地外面,有一个硕大的月光族的LOGO,是用木头雕刻的那么大的一个半月造型,还上色成银色。 连宝石都在惊叹:“这住的地方挺好啊!” 袁莫莫为他解答:“那上面是用银粉上的色,把银子研磨成粉,用特殊材料调制了上色。” 李真真诧异:“你们月光族这么败家的吗?还用银粉上色?” 袁莫莫赶紧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是前几代族长干的事,我接手的时候月光族的账目已经光了。” 李真真心想:敢情是之前的族长太铺张浪费呀! 到聚集地后,李真真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重要的事,这袁莫莫是少族长,那族长是谁,是不是要去拜访。 袁莫莫突然被问到,显然她也忘了和李真真讲她们族内的事:“上一任族长一年前就去世了?” 李真真诧异:“那你怎么不是族长?” 袁莫莫这时开始解释:“我族族长二十四岁才算成年,成年后举行大婚,在大婚当日就自动成为族长,我年纪太小,还要过几年才能当族长呢。” 李真真无语:“你这老黄瓜刷绿漆,装年轻人了哈”。 袁莫莫抗议:“姐妹,你这有点伤人了哈,我现在可是真正的十八岁,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年龄”。 李真真看她太嘚瑟,拍了拍她:“行了,姐妹,别炫耀了,我知道你这是年少多金,不错哈,这么年轻,就有家产了,表扬一下”。 袁莫莫揽着李真真的肩膀:“姐妹,我的就是你的,来,我给你看我有多少家产。” 说完,两人来到袁莫莫的房间,袁莫莫挥退其他人,搬出一堆官府契约出来,李真真一看,羡慕了:“姐妹,你这有多少山呀,我数数哈,至少有几百多座山呀,还有地,怕有几万亩吧,这么多的地和山,你们月光族不应该很穷呀。” 袁莫莫认真回答:“姐妹,我真不骗你,我们月光族的账面上真的没银子,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族里很富有,你知道的,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所以我一直没有过问过族里的事。一年前,我这个身体的娘突然去世,我开始处理内务,我拿过月光族的账单一看,才知道我族真的是月光,每个月的银子都用得光光的。” 李真真不信:“不可能,你们有这么多的地,就算把地佃给佃户收租也不会很穷。“ 袁莫莫想了想,也是,遂对李真真说:“姐妹,我俩明日去把这些山和田看一遍,我也觉得有这么多的不动产,月光族不应该穷成这样。你帮我参考参考,这些山和地怎么用。” 第二日,李真真、袁莫莫、宝石带着一群护卫一早出发,她们决定先走最远的地方,一路查看回来。 她们现在去的这个地方,根据官府契约上显示,这个地方月光族有三百座山。 坐马车坐了一日,听说到官府契约的位置还没走到一半,李真真不由在边上嘀咕:“位置是有些偏远,肯定是太远了,所以你们族人没有把那些山用起来,但没事,我们先去观测一下,看有没有适合种的树,山上多种树,地上多种粮”。 第三日下午,坐车上的李真真、袁莫莫、宝石三人都困得在车上睡着了,月光族的族人终于说到目的地了。 李真真醒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醒来干活了,她得好好规划这山怎么用。 下马车后,她傻眼了,这,这不是大红山吗?原来官府给了你们月光族一群丹霞地貌呀! 这种山,这种叫山,种啥?能种啥? 李真真气得立即扭头就上马车,连宝石这种不懂的人都在说:“这山,估计没啥用,感觉就只能看看”。 马车上,李真真没有搭理袁莫莫,任袁莫莫在那低声哀求好久她也不理她,她火道:“你当个少族长,好歹也应该知道个大概吧,都知道这山是红色的,你还让我坐三天的马车来看这丹霞地貌,来之前你早点吱个声呀”。 袁莫莫哀求道:“姐,我的好姐姐,我都忘了之前族人给我说过山的颜色是红色这事,我之前还以为是山上枫叶多,所以山成了红色的,我也没想过会是丹霞地貌呀。我这不是想着你聪明,带你来看看,看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李真真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她:“丹霞地貌除了做旅游景点,还能干啥?你难道还能种田。” 袁莫莫眼睛一亮:“姐妹,你说我们发展旅游业怎么样?这种景色可真漂亮。” 李真真继续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姐妹,这个时代又没有飞机又没有火车,咋发展旅游业,这里的人几乎都不出城,去个府城就算走好远了,还旅游,你想的太多了。” 袁莫莫懊恼道:“哎呀,交通不发达,把旅游这条路给我们堵死了,姐妹,放心,我家还有几十座山头在北荒城附近,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有山能种树。” 李真真看向她:“合着你自己的产业你自己还没看过,连北荒城附近的山和地都没看过?” 袁莫莫呐呐一笑,“我这不是才接手吗?” 李真真无语:“你已经接手一年多了”。 袁莫莫继续狡辩:“我之前那有时间呀,我只来得及看完账目。” 李真真无语:“大半年的时候,你就只看了账目,你们族所有的山和田地的实地情况你都还没看”? 袁莫莫继续耍无赖:“没,我等着你和我一起去看,我不单独行动,我们是一个小分队的人”。 李真真:…… 我信了你的邪了!居然这么轻易地跟她来了北荒闯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1、我们这个城市真有一个地方地名叫荒沟,但那地方一点也不荒。 第72章 · 两日后, 李真真随袁莫莫一行人来到一村庄,按地契显示,附近几个村庄的地都是月光族的, 所有地加起来占月光族田地面积的一半, 约有万亩田地。 李真真本就对这些田地不抱期待,但当她看到那些田地时, 她还是忍不住同情袁莫莫了, 这真是继承了一个假豪门。 这片田地都是沙地,沙地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贫地,没有化肥, 这沙地养都养不肥。 在现代时,李真真参观过一个展览馆, 整个展览馆讲的都是一位农业学家扎根沙地种植农作物的事迹, 在现代各种高科技的辅助下, 那位农业学家都摸索久才探出沙地要怎样种植。 李真真参观后,很是敬佩那位农业学家, 经过那个农业学家的努力,证明沙地其实是可以种植一些农作物的,只不过选择种子很重要,大面积种植粮食不行,但种植药材和经济作物是可以的。 于是,她拿出炭笔开始记录这些田地的数据,这些她得回去合计一下, 再做规划。 接着, 一行人又走了几处地方, 农田和山都有,但没有一处是适合种植的山田。 这一路上, 李真真都在做记录,看着这些数据她不想说话。 艾玛!本以为捡到一个富二代做朋友,不想这个富二代家里的产业全都是虚假数据。 **** 又过一日,他们走到一处山脉中,这个山脉更绝,据附近的管事说这些山都不怎么长其他植物,只开一种蓝色的小花。 李真真有些奇,她想看看这种蓝色小花是什么样的,几人来到山上,果然看到大片蔚蓝色的花,茎方形,多分枝。 她摘了一朵花,反复看了半天,确定了,这是一种叫海州香薷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她之前在一本书中看过这花的图片,就这种。 书中显示:凡是海州香薷生长特别茂盛的地方,附近就可能找到铜矿,因此,海州香薷也叫“铜草”。 李真真看到铜草后,她没有急,她让袁莫莫又叫了管事来问话,那管事管了附近山地些年,“少族长,这片山我们试着种过多次树,每次种了过不了多久就死了,这片山只长这种蓝色的花出来,连其他色的花都不长。” 李真真点点头,让那管事下去。 待其他人离开后,袁莫莫把李真真叫到一旁:“姐妹,你看出来啥?我这山光秃秃的,不会是什么风水宝地吧。” 李真真手里拿着一朵蓝色小花,低低对袁莫莫说:“我怀疑你这山下有铜矿,但我不敢百分比确定。” 袁莫莫一听,眼亮了:“姐妹,我们发财了!” 李真真瞥她一眼:“不要太高调,我们得悄悄找人来探,莫过了别人的耳。” 袁莫莫迅速点头,自己偷偷捂着嘴笑。 一般来说,探到矿后,是要报备给朝廷的。但这世道马上就要乱了,这个时候爆出有矿,只会打破这表面的平静,加快战乱步伐,还不如等天下平定后,再上交给朝廷。 要李真真和袁莫莫说,如果不是接下来要战乱,她俩需要做武器自保,其实有没有矿对她俩来说意义不大,她俩都是咸鱼,又不会起兵。 两人探得这地将来可能有铜矿后,心情明显很多,一路上又开始说笑。 宝石不明就里:“小姐,你是喜欢那蓝色花吗,看到它后这么开心,那我以后看到就采给你。”李真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昨日,李真真就已经嘱咐宝石叫她小姐了,她现在化名李真,是袁莫莫的结拜姐妹。 *** 又行一日,终于在离北荒城不远的城郊,发现一部分可以种植的田地,不过北荒城这地儿,并不是产粮地,就算这些田地在北荒算是肥田,但就李真真来看,这种田的土地的产出量并不高。 看了一圈,袁莫莫有些心灰意冷,看来她的种田梦、成为农业大亨的梦想是实现不了呐。 两人上马车后,李真真这时才想起问题,“你们族人大概有多少?这些地产出的粮食够她们吃?” 袁莫莫想了想,回答:“我看了下账本,我们族人每年都买粮,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不擅长种植,所以每年都买粮食,看来是地有问题。不过他们的经商能力还是挺足的,所开店铺都比较赚钱,只是由于族里开销大,所以余额不多。” 这时,两人的马车经过商业街,袁莫莫指着商业街说:“姐妹,那条商业街有一半的店铺都是我们月光族的,你要开店吗,我给你找家店铺。” 李真真摇了摇头,她目前没有开店的打算,什么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 这次的几日游,李真真可算是明白了:北荒只紧邻元城,其他几个相邻城市都是他国,这里就是个边境城市。 北荒内城几乎没什么上等田地,老百姓也不擅种植,他们主要靠边关贸易赚银子。 至于粮食,因北荒外城有大片农田,这些农田都由军户和屯民耕种,每年的粮食产出不仅够军队和屯民吃用,还有多的可卖给百姓,所以北荒的百姓生活还算稳定。 李真真还是更偏向于粮食靠自给自足耕种,什么都得自己有才能安心。想了想,她打算在北荒和元城各建一块实验田出来,安排农人试着种植土豆、红薯、玉米这三种农作物。 除了这些,她还在思考究竟在哪里定居?目前得知,北荒最安全,元城会乱,那么,她肯定优先选择留在北荒建立隐居地。同时,她还要想法提醒大姐夫注意元城的城防安全。 既然决定定居北荒,那得把两孩子接过来,教育这块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李真真干脆把考察学堂的事同袁莫莫说了:“姐妹,我要买房,买学校附近的房。” 袁莫莫马上回应:“姐妹,这个我懂,学区房嘛,放心,这个我来安排。” 说完,她叫车夫掉头去往北荒的状元街,此街建有北荒城最大的学院。 袁莫莫指着距学院两公里左右的一片空地说:“姐妹,你看这块地如何?”。 此地距学院稍微有点距离,不会被学院的读书声吵到,坐马车的话几分钟就到,步行也近,如果住在这,两孩子上学很方便。 李真真:“这是怎么学院?学院夫子如何?” 袁莫莫立马夸起来:“这是月光族的族学,是北荒最的学院,里面的夫子品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这学院除了招收本族学生,也对外招收品学兼优的学生。” 李真真听后,点点头:“挺,就这里了。” 看李真真点头答应,袁莫莫很是愉悦,她指着学院对面的那排房子说:“这排房子给你了,刚刚看的那块空地也给你。” 李真真诧异:“这排房子?学院对面的房子不是学院的,你还能随便给了?” 袁莫莫回道:“这是族里的房子,之前分给那些夫子住的,学院扩建后,这些房子就留下来了,我现在一并送你。” 李真真转头看她:“你还挺大方,你们族人的财产你可以随便送?” 袁莫莫昂头:“那当然啦,我可是少族长,如果你要前面街铺的门面,我也能送你。” 随后,她又压低声音悄悄说:“这可是我的心意,在现实生活中我可操不了大款,也就在这里过过瘾了,你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吧!” 无奈,李真真不得不心接受她的馈赠,让她过一下过挥金如土的瘾。 接受馈赠后,李真真进房看了下,一共有五个大宅子,面积都很大,嗯,可以安排给私兵住。至于她的住宅,她想在空地上另行盖房,她转头对袁莫莫说:“这房子挺不错,我收了。空地那里我想自己建房,等我回去画完图,你再安排人按我画的图纸建房,另外,这几天我们去看的那些山和田,我需要一些时间做规划,等我把详细的规划做,再一并讲给你。” *** 第二日,袁莫莫一大早就兴奋地起来敲李真真的房门,她要带李真真去官衙办过户手续,宝石还没醒,所以她俩带着护卫出门了。 因北荒之前一直是月光族的聚集地,所以,此地的知州大人不叫知州大人,而是沿用之前的叫法,叫城主。 城主其实也是月光族的人,不过他们一支人在城主参加科举考试时就给分出去单过了。 月光族的族规是:凡家中有男子参加科举,可给予钱财单独分家出去。因为一旦参加科举,就要进朝廷为官,为避免被猜忌,影响仕途,所以族中男子凡参加科举,那一支人都会主动分出去单过。 两人直奔城主府,城主府就建在府衙后面,相距很近,两人到达城主府时,因事先给了拜帖,那城主夫人已在正门口等候已久。袁莫莫一下马车,城主夫人就带着奴仆走来:“今儿真是稀客,怎么就把少族长给盼来了。” 袁莫莫谦虚恭敬地行礼,端着一番庄重的样子:“多谢城主夫人,我们是有事请城主夫人帮忙的。” 城主夫人笑了笑,道:“少族长见外了,我们之间提什么帮忙。” 几人到达城主府堂屋坐定,袁莫莫介绍李真真给城主夫人认识:“这是我的结拜姐妹,我们互赠了一些礼物,特来府衙办一下转让手续。”说着,袁莫莫拿出几张地契出来,“烦劳城主夫人找人帮忙办一下转让手续。” 城主夫人点了下头,示意她身边的丫环赶紧接过,去帮忙办手续。 城主夫人喝了口茶,道:“少族长客气,叫我阿敏就行,省得那么见外。” 袁莫莫礼貌回礼,斟酌回道:“要不我叫你敏夫人吧?” 城主夫人一听,笑了,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满意:“行,这称呼我喜欢。” 三人在城主府内一边吃茶一边闲聊,那敏夫人也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待人接物各方面都面面俱到,没多久,三人就聊开了。 聊开后,她和袁莫莫讲起北荒城近来的八卦:“少族长,你前段时间不在,你不知道我们北荒城来了一队流放的人,那些人可不得了。” 袁莫莫和李真真互看一眼,老实吃瓜:“怎么了?” 敏夫人:“你们是不知道,那一行人里有几个姑娘长得很是貌美,现在北荒城里不少氏族的人想纳那些姑娘进府为妾。“ 袁莫莫:“哦,很多人都是这个想法吗?” 敏夫人点点头:“是呀,上京城里来的这些姑娘确实漂亮,这一行人里最引人瞩目的姑娘,一个叫沈清梦,一个叫秦白薇,不怕你们笑话,我也去瞅了这两个姑娘,要我说,我还是喜欢那秦白薇的长相,大气一些,前些日子,那沈清梦的爹找到我相公,想把沈清梦送给我相公做妾,我没同意。” 李真真听到敏夫人提到秦白薇,忍不住搭话:“秦白薇现在怎么样了?有去到那家做妾了吗?” 敏夫人顿了顿:“听说那秦白薇的母亲是顾她的,一直不同意她给别人做妾,但有些事情那是她一个人就保得住的,我听说她现在已经开始审时度势,要选人了。” 说完,她还狠狠地叹息一下,“我不喜沈清梦,但我觉得那秦白薇还不错,如果不是我的妒心太大,说不准我还让她进了我家门了。” 此时,敏夫人那丫环拿着办的地契回来,李真真接了地契,两人从城主府辞行。 出府后,李真真望着袁莫莫:“姐妹,我想去北荒外城看看霍氏她们。” 袁莫莫没犹豫:“去,不说别的,在这北荒城,我还是可以横着走的,如果你要接她们几人回月光族,也是可行的。“ 李真真调笑她:“你这么牛逼。” 袁莫莫不意思:“咳,我先吹个牛,等会我们去了再见机行事。” 商定后,两人坐着马车来到北荒城外城,一到外城,处处都是荒凉之景,道路狭窄,两边都是农田,但农田的庄稼长势一般。 现已是七月的天,太阳暴晒,一路上连个遮阳的棚都没有,道路上弥漫着淡淡的灰尘。 李真真和袁莫莫顺着路来到流放人居住的土房,看到那一排土房时,李真真还是有点惊讶,那些土房看来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能垮的样子,屋顶全是搭的茅草,这样的房子比他们之前在路上歇息的破庙都不如,破庙歹屋顶是的,这个房子,一到下雨天估计屋顶会直接垮掉。 一进土房小院,遇到挺着个大肚子的王美丽,才一个月不到不见,她这肚子跟吹气球似的,鼓得老大,之前在流放途中干净整洁的衣服也不复存在,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整个人看来蓬头垢面的。 李真真今日要去府衙办手续,所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的,脸上画了淡妆,驼色锦衣襦裙上衣,同色襦裙,腰上系着梅花荷包,整个人看来光彩夺目。 两人一对望,在李真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美丽突然抱住她就哭了起来。 哭声引来不少人,在屋内的女眷几乎都赶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一看到是李真真,其他人不由自主都哭了起来。 李真真:…… 这一个人哭还,这一群女人哭我可怎么哄哦? 最后还是霍氏从屋子里出来解救了她,“你们快别哭了,都堵在门口干嘛,让真真先进屋歇着。” 李真真被霍氏拉进屋,李真真环视了一下屋内,房间非常小,只够放两张床,其他的都放不下,屋子里的窗户是用窗户纸刚给糊的。 李真真拉着袁莫莫对霍氏介绍,两人相互见了礼。 霍氏是个明白人,也不拖拉,当即对李真真讲了他们一行人的处境:“我们一到北荒,就被安排在这里,管我们的人叫舒牧野,是戎边大将军嫡次子,我们到北荒后,那群年轻力壮的男子都被安排去挖铁矿去了,其他年老的男人在砌城墙,我们这群女眷负责给军士做军服和洗衣服。” “嗯”,李真真点了点头,问道,“白薇了?” 霍氏有些尴尬:“我们来这里不久,有次白薇去外面洗衣服,被舒牧野发现手的颜色和脸上颜色不同,舒牧野让她把脸上涂的妆擦了,这一下,哎!现在城里很多氏族的人想纳白薇为妾,我只能护得了她一时,又护不了一世,今日,我让她跟着她三婶出去了,我想着与其被迫选择,还不如自动去选择。” 李真真虽已早早听说了她们的境遇,但亲耳听到和听别人转述还是有些不同,她听了,沉默着没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李真真抬头一看,是秦白薇回来了,只见她脸色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显然今日做的事是她很不愿意做的。 她进小院后,看到李真真,顿时双眼晶亮,仿佛溺水之人寻得浮木,她快速过来,跪在李真真面前:“县主,我不想做妾,我宁愿做姑子都不想做妾。” 李真真一时也有些动容,但有些事她也是有心无力,她转头看向袁莫莫,袁莫莫双手握拳咳了咳,李真真秒懂,她拉起秦白薇的手,“我去试试,我不知道能不能带走你,但我尽量。” 霍氏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真真,如果你们能带走白薇,就算让她在你身边为婢也行。” 李真真想了想,安慰霍氏:“,我尽量保她自由身。” *** 李真真和袁莫莫来到戎边大将军府,袁莫莫送上拜帖,很快,戎边大将军府的正门打开,府中老太君出来亲迎。 李真真用眼神看了下袁莫莫:姐妹,你这少族长当得很不错哦。 那老太君热情出来迎她俩进去,并恭敬对袁莫莫道:“老身不知少族长亲迎,有失远迎。” 袁莫莫客气回礼:“是晚辈突然前来打扰,有劳老太君”。 坐在大将军府中的堂屋内,老太君问道:“不知少族长此番前来意欲何事?” 袁莫莫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听说京中流放而来的人里,有两人绣工极,正我族需要重新绣族旗,我想要两个人回去帮我做刺绣。” 老太君是什么人,那是千年狐狸成精,她也不点破袁莫莫的拙劣谎言,她打着哈哈,说道:“我族新绣旗帜一事非同小可,我这就让吾儿送人去族内,不过两人不一定够,你看要不要多领几位绣娘走。” 看看,这就是说话的高深技巧,这句话点明一个观点:你可以领人走,甚至可以多领,但你只能领走女的,不能领走男的。 不过这句话已经让袁莫莫和李真真两人达成心愿,她俩感激道谢:“多谢老太君大义。” 告别戎边大将军府时,老太君直接许了她俩可以带走十人,这一下有了十个名额,那就涉及到要捞谁了。李真真打算多捞几个姑娘出来,毕竟在流放点,姑娘更容易出事,秦白薇肯定是首要的,再是其他人,因秦千野不能走,霍氏估计也不会走,这个可问霍氏自己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1、如果金属含量过高,对植物就会产生毒害作用,所以,在金属矿区,大部分植物都不见了,剩下来的只是那些经得起某种金属在自己体内大量积蓄的草木。于是,这些地区就只生长着这一类植物,它们便成为这种金属矿的天然标志了。——来自百度 第73章 · 两人拿到十个名额后很是高兴, 坐着马车就往外城接人,这都快到吃晚食的时间了,她俩午食都没来得及吃, 路过酒楼时, 两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她俩也没为难自己, 袁莫莫叫了身边亲信去酒楼打包吃食。 吃食送上马车, 她俩在马车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叽叽喳喳聊天,浑然不知有一黑衣男子在酒楼雅间注视她们乘马车而过。 两人再次到达流放点时, 居然看到了一群豪奴站在土屋门口逞凶,为首之人是一个粗壮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叉着腰, 正在上演雪姨上门记, 她狠狠拍着土屋那摇摇欲坠的大门,那门可怜见的快被她给拍散架了。 因刚刚吃饭太粗犷, 袁莫莫为了维持少族长的良好形象,她得在马车里稍稍补下妆。 李真真率先下马车,她走上前|面对那妇人,还没开口说话,那妇人转头看向她后,立即骂道:“你就是秦白薇那狐狸精吧,怎么着, 今日你还见了我相公, 我告诉你, 有我在你是进不了门的。” 李真真不想和她吵,她低垂了眼目, 正在想怎么处理这事,那粗壮妇人见李真真面无表情,以为她是在对自己挑衅,这下,那粗壮妇人愤怒到想动手,手刚微微抬起,就被人给按住,她惊诧望去,这是谁这么大胆,敢按住她的手,她要给他好看。 对方的眉眼相当令人惊艳,同样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但那低哑暗沉的眉眼直直看过来,看得粗壮妇人的心开始噗噗跳动。 那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的男子,她抽回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夭寿哦!哪来那么俊的男子。 一瞬间,河东狮吼变成了那含情脉脉的小绵羊。 李真真侧头看向身旁人,皱眉,烈束白,这人怎么在这? 短暂的安静后,袁莫莫走上前,把她的好姐妹挡在身后,怒视那粗壮妇人:“你要干什么?怎么着,想动手。” 那粗壮妇人听到女人的声音,瞬间回神,她嚣张地抬起头,望向袁莫莫,一秒钟后,那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她变成了一只秒怂的胖羊羊,“哎呀,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我先走了。” 袁莫莫拉住她,厉色说话:“道歉。” 那粗壮妇人赶紧道歉:“秦姑娘,刚刚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李真真面无表情道:“我不姓秦?” 那粗壮妇人一听,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不姓秦?你居然不是秦白薇?那你为啥长得这般勾人?” 李真真:……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她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 好在那粗壮妇人很识实务,“哎呀,对不住姑娘了,我这嘴该打,胡乱说话,我过几天带上礼品再来给姑娘赔罪。”说完,她像球一样快速滚动着跑了。 这时,土屋的小门打开,霍氏和秦白薇急急出来,霍氏:“真真,你没事吧?我们见她来找茬,怕出事,把门给关起来了。” 李真真摇摇头:“无事,你们把门关起来是对的,在这种时候怎么低调怎么来。” 接着,李真真抬脚进土屋,她叫袁莫莫在马车上等她,烈束白也很识趣,没有进土屋。 进屋后,李真真问霍氏:“怎么回事?” 霍氏:“今日白薇不是随她三婶出去了吗,她三婶说对方是北荒的氏族,家里没有其他妾室,我本想着这样的家宅会安宁点,不想他的发妻竟然如此厉害,哎!” 李真真默然,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我先和大嫂你说个事,我这里可以带走十个人,但只能是女子,大嫂你要跟我走吗?” 霍氏思索一下:“我不走,我得陪着千野,你帮我把白薇带走就行。” 李真真见她回答得很肯定,也没多说,“行,你好好照顾千野,有机会我再把你们带出来”。 能带走秦白薇,霍氏就已经很满足了,李真真:“对了,五大家的家主什么时候回?” 霍氏看了看天色:“应该快了,这会儿差不多就该回了。” 刚说完,就见那五人相携回来,几人都很狼狈,穿着粗布衣服,身上全是泥点子,他们几人以前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一下,天天都要砌城墙了。 几人看到李真真,很是欣喜,李真真请五人进最大那间议事房商议,“我可以带走十个姑娘,白薇现在已经是定下来了,你们几家商议一下,看哪家放心把姑娘让我带走”。 谢意第一个说话:“给你带走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只信你,这北荒呀,这群人像狼一样,我那三丫头我都快护不住啦。” 秦思文:“能跟你走是她们的福分。” 王三木、沈宏明、张金源三人点头附和。 李真真见他们五人言真意切,“那你们五人商议好,选十个姑娘跟我走,要走的姑娘让她们收拾好行李,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人”。 李真真交代完,正准备走,沈宏明叫住她:“县主,就这样跟你走也不妥,她们始终还是算流放的犯人,我怕日后又被带回”。 李真真想了想,也确实是有这个风险,于是,她问道:“你觉得怎样比较好?” 沈宏明想了想,心一狠:“要不干脆让她们入奴籍吧,卖身于你”。 李真真拒绝:“这恐怕不是很好,她们之前都是贵女,现在入奴籍,估计都不愿意”。 张金源在一旁回答:“她们愿意的,跟着你就算入了奴籍,也比去其他家当妾好”。 李真真还是犹豫:“要不然让她们跟着月光族的少族长,她人品好,在北荒威信高……” 王三木打断她:“县主,我们几人就信你”。 在李真真犹豫的时候,秦思文也说道:“县主,答应吧,她们跟着其他人我们不放心”。 谢意也附和:“我家三丫我只放心让她跟着你,这入奴籍我们都不介意,你也不要介意了”。 李真真摇头:“这,我还是觉得不好,以前大家在上京城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成我的奴仆,我觉得……” 几人打断她:“县主,现在的形势和在上京城不同,我们现在的处境多难,你应该也能看到,北荒这些人和上京的人不同,这边太复杂了。” 李真真无奈:“好吧,你们和那些贵女们商量好,如果她们不乐意为奴,你们几人不能勉强”。 *** 半个时辰后,出来了十人,各家还比较公平,每家两人,李真真看到沈家出来的两个姑娘,她轻呼一口气,还好沈清梦没来,她可不想让原书女主当她的奴仆。 这十人中,李真真只认识五人,秦家的秦白薇和秦书曼,王家的王美丽,张家的张雨艳,谢家的谢三姑娘谢梅,其余五人她不认识,但那五人也是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李真真看着王美丽那突然变小了的肚子:“耶,你肚子怎么变小了?” 王美丽这次没有绕弯,直接回答:“我爹娘现在也终于意识到我是个美女了,他俩怕别人打我的主意,就在我肚子里塞了一个小枕头,这样看起来肚子大些,一看就是孕妇。” 李真真不得不佩服王家人,这鸡贼得有些过分了哈。 *** 早上出去的时候是两人,回去的时候多带了十一人回(烈束白非要跟着回),宝石看到李真真身后那一群人,生怕自己不受宠了,今日乖得很。 李真真今日很累,回去后直接进了袁莫莫分给她的那栋小别墅,她对袁莫莫说:“姐妹,你帮我安顿一下那十一个人,我先睡觉,等明天白天再来想她们能干什么。” 第二日,李真真一醒来,就见宝石像个小尾巴一样守在她的床边,显然是怕被遗弃,李真真一醒,她就紧紧跟在她身后。 李真真吃完早点,来到袁莫莫的房间外,得知她还在睡懒觉,于是,由月光族的人带路,她来到了那十个女孩的房间,一进房间,其他几个女孩都在做针线活,有些在做衣服,有些在做刺绣,只有王美丽是个逍遥的人,她边磕着瓜子边看小人书,李真真一出现,其他几人都站了起来,李真真摆了摆手,让她们各自坐下:“你们知道要入奴籍的事吧,如果不愿意,现在提出来,我等会派人送你们回去”。 这十人都摇头,王美丽开口道:“我们都知道,跟着你入奴籍也挺好,可不要把我们送回去,这里的人都很野,和上京不同”。 另几人也在一旁点头,显然这一个月的经历不是很好,李真真也没多问,见她们同意后,“那我待会和少族长去官衙办文书,你们今日白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文书没办下来之前你们尽量少出房间。”十人赶紧点头,连王美丽都慎重点头。 接着,李真真又找到烈束白,烈束白也很放松,他在练剑,旁边还站着他之前那个小厮,昨日他还一个人,今日他那小厮也寻过来了,李真真有点搞不懂他昨日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走,于是,她只有主动开口询问:“那个,那个烈兄,你在北荒要歇几天了?” 烈束白在练剑,听到李真真的问话,他暂时停了下来:“我这段时间就在北荒,不走了”。 李真真不解:“不走了?为啥?” 烈束白答:“我的盘缠被人偷了,没银子去其他地方,我觉得这里还不错,吃住都挺好”。 李真真无语:“你的盘缠又不是我偷的,我本来就借住在朋友家,再带着你怎么合适。” 烈束白歪了歪头,看向她:“怎么办,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丢盘缠那会儿我正好看到了你。” 李真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我借你一百两银子你去住客栈?” 烈束白摇头:“不了,一百两银子住不了几日,北荒的食宿费都挺贵,一天要几两银子,要不你借我一千两银子”。 李真真冒火了:“你看我是傻的吗,平白无故给你那么多银子。” 烈束白摊摊手:“那就行了,反正你已经带了那十个姑娘,干脆多带我一个,我昨天可是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李真真无语:“你确定昨天那种情况你是我救命恩人。” 烈束白点头:“确定,所以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保护你。” 李真真无语:嚓,你的节操了,怎么能那么不要脸,亏得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个高冷帅哥。又一次眼盲了! 算了,这一时半会也赶不走,反正月光族的房子不用额外给银子,就先让他住吧。 李真真很是无语地走了,这一下,身上又多了十一个包袱,她这命苦呀,赚银子的速度赶不上用银子的速度。 回房路上,正好看到袁莫莫,袁莫莫打着哈欠:“走,姐妹,我带你去内城逛街去。” 李真真正经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办她们十人的契约吗?” 袁莫莫摆摆手:“那是小事,我让人去办,你不用管,等我们逛街回来契约就办好了。今日,我俩来个内城一日游,对了,北荒有黑市,我还挺好奇的,还没去过呐”。 李真真看了她一眼:“姐妹,你顶着这张少族长的脸,去黑市不好吧。” 袁莫莫无所谓道:“姐妹,你忘了我会化妆啊,今日,我们化成外族人去逛黑市”。 半个时辰后,回来两个咖啡色人种的妇人,两人的五官也做了调整,除非很亲密的人,一般人很难认出。 连宝石都在一旁啧啧称奇,想要体验一下这换脸术,袁莫莫没理她:“走吧,来不及了,你一小丫头谁也不认识你,没空给你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 北荒城内城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 每条大街上分别做相邻四国的贸易,其中以西街最为热闹,因为西街主要接待蓝青国的人, 蓝青国气候不错, 农作物产量高,所以蓝青国的人银子多, 对应的商业街也比较热闹。 南街比起西街要萧瑟一些, 但比另两条街好,它主要接待红黄国的人,红黄国产玉, 虽不产顶级玉,但它产量高, 所以红黄国的人经济也算尚可, 南街虽没有西街热闹, 但南街出入的人却很多,因这条街有大家心照不宣的黑市。 李真真两人来到南街, 此街和另三条街不同,这条街一半是商业,一半是美食,两人一路走一路吃,肚子都吃撑了,才走到一条分支小巷,从小巷入口看, 里面黑灯瞎火的, 不像个正经巷子。 两人对视一眼,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黑市入口,她俩还以为不小心走入了烟花小巷, 用眼神给对方给了个加油后,她俩带着十个护卫加宝石、陈金两人,一行十四人进入入口。 通过一段漫长的、昏暗的道路后,她们走到一铁门处,这里站了两个胖妇人在这里站岗,之中一个更胖些的妇人朝她们一行人看了一眼,问了句:“买货还是卖货?” 袁莫莫答道:“买货。” 那胖妇人看了看为首两人,:“带银子了吗?这里只收现银,不收银票。” 这可就为难了,李真真还真以为是随便逛逛,所以她什么都没带,连银票都没带,在她尴尬得想走时,袁莫莫身边一护卫走上前来,他打开随身包袱,这个包袱里明明白白躺着几百根金条,这数量可比李真真小金库里的金条多多了。 嚓,谁说月光族没银子啦,人家有的是金子。 那胖妇人低头看了眼包袱里的金条,又朝她们一行十四人看了个遍,然后对旁边那稍微瘦点的妇人点头,那妇人接受到信号后,在一侧的墙上摸了下,那铁门没开,边上一扇暗门打开了。 李真真和袁莫莫互看一眼:哟,这个黑市还挺高级,还会障眼法。 两人进黑市逛了一圈,觉得有些失望,里面卖的东西并不让人惊艳,就是一些常见的生活物品及布料,连字画都没,稀奇玩意也没,两人准备掉头走。 这时,一留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拦住她俩,“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李真真两人互看一看,不打算去,那人万一碰瓷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中年男人拿出一块木牌,主动解释:“这里一共有二层,我们现在在一层,楼下还有一层,一般只有熟客,或在这里买过东西,具有一定财力的人才可以去到楼下,我观你们也是有实力者,不知两位想去楼下看看吗?” 李真真警惕问道:“想倒是想去,可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去?”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我叫老杜,我看两位是诚心来买东西的,而我又刚好有木牌,我想和你们二人交个好,带你们去楼下逛逛”。 李真真看着老杜,问:“你免费带我们进去?” 老杜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收你们每人二两银子的带路费。” 李真真和袁莫莫对看一眼,好吧,原来是个中介,这明码实价的标上费用她俩倒敢去了:“行吧,你带路。” 老杜连连夸赞她俩:“两位姐姐爽快人,我带你们去几家好店,那几家只卖上等货。” 两人随老杜来到黑市的地下一层,这里布局和上面差不多,只不过人少些。老杜带着她俩去看了几家的玉佩和首饰,两人兴趣缺缺,都没看上眼,这也难怪,李真真是县主,袁莫莫是少族长,她俩又有现代记忆,所以这黑市的好物在她俩眼里那也就个一般般。 老杜看两人对这些东西都兴趣不大,他灵机一动,把她俩带到一个摊位,“小六,把你们这里的画册拿来给这两位姑娘看一下”。 小六看了眼二人,殷勤从柜台下拿出两本图册,开始给她们介绍:“两位姐姐,你们看,这本是美人图,这本是美男图,你们喜欢哪副画我再给你们取哪副大画过来。” 李真真翻开一看,那画工,很一般,她把画册合拢递回去。 那小六看她对那画册看不上眼,就又从柜台下取了两幅画出来,“这可是珍品,我一般不取出来给别人看的,今天我看是老杜带你们来的,我才取出来给你们看,你们看,这副是月光族少族长的画像,这副是我朝永福县主的画像”。 李真真和袁莫莫听到这两个名字,浑身一个激灵,还以为被认出来了,接着,那叫小六的小伙摆出两幅画像,只见两张宣纸上各画着一个下巴尖尖的美人,她画中人宛若葫芦娃里的蛇精似的,如果不是左边纸上写着永福县主四个字,右边纸上写着月光族少族长五个字,两张画在她俩看来几乎一模一样。 李真真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她在外人眼中长这样,不过转头一想,边城中的人应该没人见过她,估计是猜测画的,还好还好,她不长这样! 同时,袁莫莫也看着这两副画陷入沉思,她陷入了容貌焦虑中,难道自己在族人眼中长这样? 宝石在一边看完,发表感想,但她不敢说见过县主,她只有说:“我见过那月光族的少族长,好像不长这样呀。” 小六咳了咳,镇定的开始忽悠人:“这叫意识流,当你认为她是月光族少族长时她就是,你闭上眼睛想想,你再睁开眼,是不是觉得少族长就长这样了呢?” 袁莫莫垮下了脸:“我觉得你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李真真皱眉:“这忽悠过了哈。” 小六赶紧叫屈:“哎呀呀,两位姑奶奶,这两幅画真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呀,是我们这里画得最好的画师画的,不信你瞧多福公主的画像。” 一展开多福公主的那副画像,李真真心里平衡了,好嘛,这画得是个啥,她和袁莫莫那个画像至少还可以看出是个女的,这多福的画像给画成了一奇奇怪怪的生物。 最后,因为在这里啰嗦了一会,李真真又觉得此行不能毫无收获,就算是反面教材也得先买回去,于是,她买了一本美女图也买了一本美男图,还硬着头皮买了她、袁莫莫、多福三人的画像回府。 两人是兴致勃勃出去,脸色黯然回来,显然这次的黑市之行并不让人愉悦。 *** 回房间后,李真真就关了房门说要画画,一个时辰后,她拿了一份图纸去找袁莫莫,“我画了一份施工图,我打算把你们月光族在城郊的那块地上建一个商贸城。” 袁莫莫:“商贸城?” 李真真:“嗯,就跟现代的购物天街一样,把商业街、茶楼、酒馆、住宅融合在一起,建一个大型的商贸购物中心。这里本就是边境贸易地,我们建个大型的商贸城,给朝廷交税,这样既合法又合理。” 袁莫莫点头:“我是没意见,可天街都是好几层,建成错落有致的建筑,这里的房子最多能建两层,这天街不好修啊!” 李真真拿出图纸,指着图纸对袁莫莫讲:“我画了图,图纸参考了我们去南京旅游时参观过的瓮城,做了改良,我打算修成内外两街,就好比内外两个圆圈,外圈全部修成商业街,内圈修成我们住的地方和工坊,如果北荒也乱起来,我们可直接关闭外圈商业街的大门,到时,我们先在外圈防守,如果外圈失守,可退至内圈进行二次防御。” 袁莫莫看完图纸:“我没意见,不过你这图中画的藏兵洞和储存粮食的地方,得找可靠的人去修建。” 李真真点了点头:“我打算叫我的私兵去修建,对了,你派人去元城接我孩子和私兵的人走了没?“ 袁莫莫得瑟道:“早走了,前天就走了,你答应留北荒那天我就安排人去了。” 李真真点头:“行,等我私兵到了就让他们开始修藏兵洞和储存粮食的地方,但这挖矿的人得你来安排。” 袁莫莫豪气许下诺言:“没问题,你负责修商贸城,我负责挖矿,咱们姐妹合力,在这乱世撑起一片天。” *** 傍晚时分,两人吃完晚食,袁莫莫的手下送来那十个姑娘的卖身契约,李真真拿着契约来到她们住的房间,她把契约分给几人:“我想了想,这契约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好,当然,对外你们是我的人,但对内,你们都是自由身。” 十人也没想到李真真会这么爽快的把契约送给她们,虽说之前无奈成为奴仆,但拿到自身契约,还是挺让人愉悦的。 这一下,十人对李真真更显亲近。 李真真坐下来,打算和她们几人表明一下自身想法,“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了,但我这里不养闲人,你们跟着我,要自己赚银子自己花,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些私兵这一路都是干活赚银子的。现在,你们每人说一下自己擅长的吧。” 秦白薇第一个开口:“我擅刺绣,双面绣也会”。 秦书曼:“我擅画画。” 王美丽:“我擅篆刻。”李真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王美丽:“我真的会。” 张雨艳:“我擅琴,刺绣也不错。” 谢梅:“我会做团扇,我喜欢做,父亲还请了个女师傅来府中教过我。”这个,李真真还有点诧异。 接下来另五人也各说了自己的擅长,几乎都是画画和刺绣。 李真真听后表态:“你们要什么材料,我让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十人先在这里试着做一些成品出来,做得最好的人给奖励,对了,可以几人合作做,以五日为期限吧,五日后,我再来看你们做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 袁莫莫还是很给力, 拿到图纸的第二日,她就安排了一队人去郊外田地上动工修建商贸城,另外, 她还让她的亲信在寻找探矿之人。 李真真这几日也没闲着, 每天都忙得早出晚归,她在学院附近那块空地上上勘测, 经过多番考察, 她决定在那块地上修建一座碉楼,碉楼是华国一种特殊的民居建筑,因形状似碉堡而得名。碉楼比普通民居坚固厚实, 窗的开口也小,外设铁板门窗。 那块地背靠山, 非常适合做碉楼, 碉楼外面再围个小院儿, 院子围高一些,种上月季花, 花开时爬满整墙,很漂亮,小院儿左边开一小块菜地,种些菜,边上修个鸡笼养几只鸡,小院儿右边种几棵葡萄树,葡萄架下搭个遮阴棚, 到葡萄成熟时, 摘几串下来吃, 想想就很甜,然后, 还要修露天座椅,等天气晴朗时,两孩子可以在那里玩。 大门边及进来那段路上还得种上一些花,不拘什么花,就是野花也行,这样,四季皆有花景。 当然,还得打口井,这样吃水方便,夏天时把西瓜冻井里,想吃的时候,再从井里捞起来切开吃,那冰冻的凉爽的味,够了,想想都要流口水。 画完自家居住的图纸,李真真又忙着画沙地规划图,她回忆了一下,沙地适合种的农作物还不少,有西瓜、花生、西红柿,还有沙棘树、山楂树,另外,还有几样药材也适合沙地种植,甘草、北沙参、黄芪、黄芩。 她把这几样农作物的名字写下来,让袁莫莫安排人去寻种子。 **** 离北荒城外三十公里的铁矿山,山脚下有一群男子在挖矿,人数颇多,有好几千人,这些人中有一些朝廷重型犯,还有一些是征过来的徭役,因这段时间备|战,需要的铁矿数量多,流放而来的那几家的男丁也在这里挖矿。 这些人辰时开始干活,酉时才停工,一天要劳作六个时辰,稍有不慎,会遭到教头的鞭打。 这群人中有一个很勤恳的家伙,他从来都是蒙头干活,一个人干的活比其他两人都干得多,他不和别人搭伙,也不怎么讲话,要不是教头听他发出过几个嗯字,还以为他是个哑巴,真是个怪人。 但这矿山下其他人都不敢惹他,听说他是个刺头,曾经一个人赤手和十几个拿棍棒的人打架,还打残了这里曾经的老大。 在这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拳头好使就是老大,所以虽然他善于干活,但谁也不敢指使他。 教头眼中的这个怪人就是秦燃。 他们四百人刚来这里时,其他人欺生,他们来的第一天,让他们四百人挤在两间通铺里,按标准,应该是一百人住一间通铺的,但其他人多占了位置,只给了他们两间通铺。 他们忍了,既然都这样了,还能怎样,先忍忍吧,对方有三千多人,他们只有四百人,慢慢再想办法回击吧,如果县主在就好了,她肯定有办法,好些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事情的爆发是在有一日,秦燃去山后小溪边洗漱回来,之前他们一群人都灰头土脸的,也没人在意,待他洗漱后,有几个好男风的人开始打起他的主意,没办法,他长得太令人惊艳了。 在这里,太荒凉又太压抑,所以好些淫、邪之人就开始打起了男子的主意。 当年,十六岁的秦燃从山上回京,进学院念书时,也让几个好男风的男子心动了一阵子,但他们打听到他是秦国公的嫡子,还是劝退了,秦家虽已落魄,但公府依旧是公府,其他人不得逾越。 现在,在这里,没有身份的限制,谁也不知道谁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人开始动歪脑筋。 这群人中为首之人,因脸上有条刀疤,故人称刀疤二,他是朝廷重犯,所以早在两年前就被关在这里挖矿,他来后,渐渐收服了一群小弟,以他为首,欺压其他人。 这刀疤二起先是好女色的,但在这里关了两年,慢慢的,他也开始好起男色来,今日,他带了十几个小弟一起,打算趁秦燃回通铺的路上伏击他,反正那小子一直独来独往的,他还觉得十几个人多了呢! 那天,他们带了棍棒准备先吓唬一下那个小白脸,希望他是个怂蛋,直接屈服,那他们连手都不用动了。 看到那小白脸走过来,刀疤二一个眼神,罗六跑出去拦着他,“喂,小子,我们老大问你要不要跟了他”,小白脸用他那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神看了罗六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罗六再次拦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说实话,我们老大看上你了,你跟着我们老大,我们老大罩你,我们以后改叫你大嫂,行不?”那小白脸听了他的话,却只用那深沉的眼看了他一眼,还是准备继续走。 这时,那刀疤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绣工非常差劲的香囊,“这个香囊是你的吧,这是你相好给你绣的,绣的歪歪扭扭的,你那相好手艺好差劲,哈哈哈!” 一个闪神,那小白脸来到刀疤二身前,一把抢过香囊,并折断了刀疤二的手,在一旁的李四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劈手用棍子打向小白脸,但那小白脸却完全无视棍子,被打了一棍后,赤手夺过李四的棍棒就朝其他十几人攻击。 这群人是这一片矿山的老大,平时不知道欺凌了多少人,今日,他们才知道这小白脸动起手来是真的疯,十几人被他打得缩在一团,头破血流,那少年见血后好像更疯,血点沾在他脸上,宛如修罗,他的脸上、眼上带着兴奋的光,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竟从那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疯狂。 那一瞬,他们觉得对方那面孔妖异到让人恐慌,这是一个成了魔的人。 这时,那小白脸一伙的人到了,叫住他:“秦燃,你冷静点”,小白脸短暂的暂停了他的疯狂。 但很快,他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下,他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他拿起棍棒朝他们十几人走来,他们十几人在地上蹭着地往后退,那李四是站在最前面的,也是被打得最狠的,他躺在地上,显然已经动不了,那小白脸来到刀疤二身边,他拧起了刀疤二,想扭断他的脖子,李四很忠心,想去救刀疤二,但那人却用另一只手拧住了李四,他左右手各拧一个人,准备同时扭断两人的脖子。 罗六和李四从小一起长大,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李四”。就这一声,让原本准备扭脖子的人激颤了一下,然后,那成魔的人终于变成了人。 他站起身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头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急匆匆的走了。 就这样,这十几人的命给捡了回来,后来,他们才从流放的人口中辗转得知,原来那疯小子的老婆叫李四。 *** 今日,挖完矿后,大家都回大通铺休息,在这里都是一百人住一间大通铺,没有什么隐私不隐私。 秦燃的三哥秦浩见秦燃洗完脸回来,悄悄塞了一个白面馒头给他:“今日是你的生辰,请你吃个白面馒头吧”。 秦燃接过馒头,分了一半给他三哥:“一起”。 秦浩也没有客气,接过馒头一口咬过,自嘲道,“我们混得真惨,什么时候吃个馒头都成了开心的事,流放途中都没有这么惨过”。 秦燃嗯了一声,没回他的话。 秦浩看了秦燃一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县主真的没可能了”。 秦燃自从入了矿山后,一直很少讲话,多数是回答嗯,可以,行,今日,他罕见地多说了两句:“她挺好,回上京去,不用跟着我受苦”。 秦浩在一旁听着,久久没有讲话,他最后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流放,我们都在上京,你会和她和离吗?” 秦燃歪头看向他,答道:“不会,就算她厌了我,我也不会离开她。哥,我真的很喜她,很喜。”这是秦燃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动说他喜欢李真真,以往,他都很内敛,不会表达,这次,他很自然的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了很喜这两个字。 晚上,他把手靠在脑后,往年,他生辰那日,他和真娘总是一起度过,第一年是他们两人一起,有了大英俊后,他们就三人一起,后来又有了小英俊,他们就四人一起,真娘在每年的这一日,都会点好蜡烛,让他许愿,他每年都许一家平安,今年,没有蜡烛,但是他想许愿,他愿真娘一世安康。 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梦中他回到当年在学院时,当时,学院有饭堂,午食他都在饭堂吃,在学院时他性格内向,又因真娘的原因,他没有一个朋友,他一般都独自一人在木桌前吃饭。 那天,他正捏着筷子在夹菜,突然,木桌对面坐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居然是真娘,那时他们已经定亲,还没成亲,那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男装,大大咧咧坐在他的对桌,笑盈盈看着他,看到他夹菜,她从带来的食盒里拿出筷子在他菜盘里夹了一口菜,还美曰其名说,“我试试你们学院的菜好不好吃?”窘得他满脸通红,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大的女子。 吃完后,她发表感想:“哎呀!我觉得你们学院的饭菜一般般,你还是吃我做的菜吧,”说完,她打开随身带的食盒,“燃哥哥,我做了独门秘制的蛋炒饭,你要不要尝尝,我亲自做的”,一打开,一份蛋炒饭,两个凉拌菜,看着极有食欲。 少女眉眼娇俏,面带笑容,身上带着特有的香味,阳光照耀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圈光芒,双眼犹如星星一样在闪烁,她贴近他,低声悄悄说:“燃哥哥,生辰快乐”,微风拂过,那声音低低的传入少年的耳朵,少年的耳朵咚的一下变得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1、碉楼是一种特殊的中国民居建筑,因形状似碉堡而得名。为多层建筑,高于一般的民居,比普通民居坚固厚实,窗比民居开口小,外设铁板门窗。碉楼上部四角都建有突出悬、挑的全封闭或半封闭的角堡,可居高临下还击进村之敌,同时,碉楼各层墙上开设有射击孔,增加了楼内居民的攻击点。——来自百度 第76章 · 今日就是五日之期, 李真真准备先忙完试验田的事儿,再去看那十位姑娘做了什么物件出来,最好她们能做出让她惊艳的物件, 等商贸街开业之后, 她会要几间店铺来经商,正好可售卖这些物件。 实验田的事已经不能等了, 现在已是农历八月, 红薯的春播在三月,夏播在六月,这个时间点完美错过;玉米的春播在四月;夏播在六七月, 继续错过;只有马铃薯,春播在三月, 夏播在八月, 十一月成熟, 她得赶紧把实验田的事操办起来。 马铃薯适宜在黑壤土和疏松肥沃的沙壤中生长,北荒这块土地沙地最多, 就是不够肥,为了种植产量,得先安排农人进行土地施肥,按盒子里的种植方法,每亩使用四千斤猪粪,三百斤干茶籽,二千斤稻草和草养田, 不过这些种植细节倒不用李真真去把控, 让庄头去负责就行。 一早, 李真真就来到袁莫莫房中,攥着她出门, 先把实验田的位置寻了,再赶紧叫农人养地。 袁莫莫抗议:“姐妹,你也太拼了吧,就不能让我休息几天吗,我最近为了铜矿事已经很忙了,还有你要建的商贸城和碉楼,我最近还让人在寻青砖,这些不是说有就有的,得慢慢给你寻来。你是要忙死我吗?” 李真真怼她:“这不是你自找的吗?不是你,我还在家好好看电视呢。” 袁莫莫认栽:“姐妹,我错了,我这就叫人去安排马车,话说我身边好像没有人了,从袁一到袁五百全被我派出去干活去了 。” 李真真:“那你安排袁五零一随我们一起去,时间不等人,这马铃薯已经到了季节要下地耕种了,农耕不能误,误了我俩要挨饿。” 袁莫莫无话可说,只有赶紧起床随李真真去干活,宝石今日被李真真派去和陈金逛街买铁器,所以,今日,又只有她俩出门。 *** 马铃薯种子不多,李真真打算今年先在北荒种一季,等明年三月她去一趟元城,在那边也种一块试验田。 两人把北荒城周边逛了一圈,终于在城东选了一块肥力不错的沙地作为实验田,选这个位置主要是因为这块田离学院近,方便李真真来回查看。 因土豆是要套种的,田地里会种植一些蔬菜,这样,李真真就要经常来查看,如果有什么不适合可以马上改善。 大蒜要种,种了大蒜可抑制马铃薯晚疫病发生。大葱,洋葱也可以在土豆的行道里种植一些,既不影响土豆生长,而且土豆秧苗也会给大葱遮一部分阴凉,这样的大葱也很嫩。生菜,小白菜,菠菜,油麦菜这些蔬菜,根系不太发达,也可种植在行道里。 *** 房间里,烈束白刚刚洗过澡,他虽常穿黑衣,但很白,有一种特有的冷玉质感。他身形祈长,穿着白色里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凳上,如墨黑发垂下来,消弱了他给人的锋利感。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头发上水顺着白衣里衣往下滴,水把衣服浸湿,白色衣服呈现出透明感,打湿的衣服里若隐若现浮现出少年身体的肌理,身材匀称紧致,配合着他那精致的面容,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他在椅凳上把玩着李真真给他的香薰炉,炉上镶嵌了一块玉,那玉在他手的衬托下也显得平平无奇。 这时,他那随身小厮上前:“打听过了,她没在府内,一早就出去了。“ “又出去了,学院那块地她还没有去够?去了这么多天了,”烈束白少开口问道。 “少爷,听说这次不是去学院那块地,今日是去农田。” 烈束白:农田,她每天还挺忙的。 第一次见她时,她灰头土脸的,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整张脸都是蜡黄色,手中在吃烤板栗,吃得脏兮兮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发呆,这次,她倒是变了,洗去了妆容,恢复了她本身的样子后,搭都不搭理他了。 听说这段时间她和那少族长在北荒逛了个遍,两人刚认识,关系就可以好成这个样子,他想不通。 傍晚,他终于等到两人回府,他在她俩要经过的路口假装练剑,那两人直直从他面前经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那个人今日穿着一套他没见过的衣服,估计是她自己叫人做的,听说她还会自己画衣服样式,让人照着做。 她身量颇高,比一般女子高,穿着那自制的衣裤,看起来英姿飒爽,一张脸上未施脂粉,却令人移不开目光,特别是她的眼睛,目若繁星,仿佛星星在闪耀。 当两人快从他面前消失时,烈束白快速走几步,出声叫住了她,李真真回头看到烈束白,有些意外,”有事?“,她疑惑的看着他。 烈束白回望他,“嗯”。 袁莫莫看了他俩一眼:“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李真真听说有事,她走到烈束白面前:”什么事?长话短说,我很忙。” 烈束白咬了咬牙,他明明记得这女人第一次看到他时那种呆滞的表情,怎么现在却很嫌弃地看他,他低垂着眉眼,一时没说话。 李真真皱眉看向他,不耐烦道:”我急着去吃晚食,没事我走了。“ 烈束白心中不由有些怨念,晚食就这么重要,但他不能抱怨出声,因为他看到李真真已经提脚打算离开,他只得赶紧道,”你每天在外面跑,让我做你的护卫吧。“ 李真真直接拒绝,”我不要护卫,你在这里也待了这么久了,白吃白喝不太好,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说完,她没理烈束白,转头利落地走了。 原本一男一女相而立的暧昧气氛因李真真的突然离去而骤然冷却,就如同一锅烧开的开水被浇了一瓢冷水。 烈束白觉得内心一紧,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女人示好,结果就遇到了这样的冷遇。他黑着一张脸转身,离他几百米远的小厮都感觉到了一种寒意。 小厮默默的往后退,他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告诉自己,我是隐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烈束白并不如他所愿,”你说她是什么意思?真看不上我还是欲擒故纵?“ 小厮不好直说,怕打击了自家少爷的自信,他只有含糊道:”她估计是真的饿了,毕竟她出去一整天了。“ 烈束白点点头,觉得他小厮说得没错,好吧,他原谅她一次,明日,他在找她。 只匆匆几句话,李真真就回到袁莫莫的房间,两人前后脚到,晚食都没来得及上,袁莫莫好奇:”怎么这么快?“ 李真真看向她:”我和他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袁莫莫:“姐妹,你这不行呀,这人的长相可是你喜欢的那一挂。” 李真真唾弃地看向她:“你清醒点,他们都是NPC,这是个虚拟的世界。而且我现在已经觉醒,是三十一岁的心智,怎么可能做十五岁时做得那种飞蛾扑火的事。” 袁莫莫:“惨了,姐妹,你真要进尼姑庵了?和这样的帅哥谈谈虚拟恋爱也可以呀。” 李真真无语:“谈恋爱,你在书中和谁谈了恋爱?” 袁莫莫摊摊手:“书中就没我这个角色,这是自动给我生成的角色,所以我更惨,这个人物的走向我都不知。” 李真真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我只想快点回到现实,你知道怎么回不?” 袁莫莫摇摇头:“我知道我早带你回了。” 这时,饭菜送来,两人决定不提不开心的事,先好好饱餐一顿。 *** 晚间,李真真去了那十个姑娘的房间,她们已经把做好的成品摆了出来,李真真看了一眼,秦白薇做了一个双面绣的小屏风,上面绣的两条鱼,秦书曼画了一副画,画了两个活灵活现在嬉戏的猫,王美丽篆刻了一个印章,刻的是人名,张雨艳绣了一个荷包,谢梅的出彩点,做了一个团扇,扇面画了两只蝴蝶,谢亭画了一副飞燕图,王雨绣了一副手绢,张兰微绣了一个抹额,剩下的沈家两位姑娘合画了一副山水图。 李真真看了她们十人的作品,总结起来,中规中矩,没有特点,她问:“你们几人觉得你们这些物件可以卖多少银子?够你们在这里吃住吗?余下的银子可以救助你们的亲人吗?” 十人听到前一句话还挺有信心的,但一说到第二句话就咯噔了,她们没有办法赚到多的银子给家人。 李真真拿出她前几日和袁莫莫在黑市买的图册,“我前几天去了集市,集市的人说这些画最赚银子,你们看看,觉得画工怎样?” 秦书曼看了后回道:“画工一般,我可以画得比他更好。” 李真真问她:“那你画吗?” 秦书曼摇头:“这男子的画像由我来画终归不妥。” 李真真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妥,银子不香吗?” 然后,她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愿意画男子画像吗?” 其他几人开始没表态,在秦白薇第一个表示愿意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最后只剩王美丽了,她急着说:“我愿意,但我不会画画,我可以学。” 李真真看了所有人一眼:“这次的物件都做得不太好,所以这次没有奖励,你们下次争取得奖励。现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没有那么多贵女的讲究,什么赚银子我们就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不违规就行。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可以大胆点,会画画的可练习人物画,画好后把图拿给会刺绣的,让刺绣之人把人物绣屏风上或者绣团扇上。还有一种,会刺绣的可以先绣衣服,绣好后给画画之人参考,让画画之人把绣好的衣物画在人物画上。我以后想做一间成衣铺,一间字画铺,成衣铺的人可根据画册选衣服,字画铺的人可私人定制,比如我要谁的图像,画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只有私人定制,这样赚的银子才多。” 王美丽:“我觉得可行,了,我怎么办了?” 李真真:“你可以练习刻图案,不要局限于刻字。” 王美丽:“明白,这样也可私人定制。“ 李真真:“我给你们分成两组,这次进行组队比拼,看那一组做出来的物件更吸引人。好了,那我来分组,第一组秦白薇、王美丽、张兰微、谢亭、沈卿人,第二组秦书曼、王雨、张雨艳、谢梅、沈初,十日之后,以组完成作品,我再来看谁做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估计100章完结,谢谢支持正版。谢谢大家的支持! 1、大蒜要种,种了大蒜可抑制马铃薯晚疫病发生。 大葱,洋葱也可以在土豆的行道里种植一些,既不影响土豆生长,而且土豆秧苗也会给大葱遮一部分阴凉,这样的大葱也很嫩,也是吃土豆的较好搭配。生菜,小白菜,菠菜,油麦菜这些菜,生长的不是太高,根系不太发达的蔬菜,也可种植在行道里。——来自百度 第77章 · 五日后, 樊城带着留在元城的私兵来到北荒,随行的还有两孩子和翡翠。 他这次来,除了带着李真真的那四十四辆骡车, 还增加了李乐然给李真真准备的元城特产—酒, 足足有十骡车之多,她的本意是让李真真送给袁莫莫的, 感谢她的款待。 不过李真真直接给截胡了, 酒好,可以久放,埋在小院里, 等个十年八年挖出来更好。 樊城还带了一封李乐然写给李真真的信,信是密信, 信上说皇上已拒绝剌极国的联姻要求, 打算和剌极国开战, 皇上派了二皇子随军征战,朝中剩下四皇子和五皇子, 两位斗得很凶,京中形势混乱。 她在信中让李真真好好待在北荒,她说她相公已将她到北荒一事私信皇上,皇上得知她在北荒定居后,已下密旨给戎边大将军,允她去军户所带三百名流放罪奴为奴。 这个消息可真是解了李真真的燃眉之急,这几天, 她一直在想法子把霍氏捞出来, 现在有了密旨, 她终于可以去捞人了。 她得尽快去外城一趟,让那五个老狐狸商量好其他人的名单, 她好去戎边大将军府要人。 *** 晚食时,袁莫莫带回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沈清梦入戎边大将军府为妾去了。 哦,怪不得,她不在之前那十个姑娘里面,不过不对呀,她当妾去了,怎么走事业线?张澜清怎么办? 李真真说出自己的疑惑,袁莫莫在一旁摊了摊手,“我哪知道,我那本书又没写权谋,沈清梦怎么争霸天下我哪懂,我那书就是一本谈恋爱的小甜文。” 李真真唾弃看她:你可拉倒吧!还谈恋爱了,你那水平,你个万年单身狗还写恋爱文,全靠编吗? 两人斗嘴时,烈束白来了,他送来了一包糖炒栗子,“在街上看到特意买的”。本来李真真想说不要,但他接了一句:“刚炒出来的,还是热的,我一路跑回来,你现在吃刚好。” 这样一看,对方额上沁出不少汗水,搞得李真真觉得自己不吃这些栗子都有些对不起他了,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诚炙的礼物,于是,她接过栗子,说了句谢谢,心里盘算着明日让人买糕点送他当回礼。 袁莫莫:哎,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可惜马上就是秋天了。 *** 吃完晚食,李真真就带着宝石和樊城去了外城,他们到了霍氏一行人居住的小院外,一看,门居然是关着的,宝石走上前啪啪敲门,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谁?” “我,宝石。”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后急速过来开门,李真真进去后,才发现他们还有轮流值守的人,谢意解释道:“我们被偷了两次了,有一次有人差点丧命,所以我们现在回小院后都关门,还安排了人值守。” 李真真点了点头,看来这城外很是鱼龙混杂。 进小院后,李真真叫了五个家主过来,她直接言简意赅地说:“我收到皇上密旨,可以带走三百人”。 秦思文最先问道:“那挖矿的那些人可以带回吗?” 李真真摇摇头,“矿山的人回不来,现在朝廷缺铁,这一段时间都缺,我建议先带走老幼妇孺。” 五人听说这一段时间朝廷都会缺铁,马上琢磨出一点东西出来,铁这个东西很敏感,不会无缘无故缺铁,看来这是要有战争了。 五人很担心,看向李真真。 李真真只好实说:“不是南边,是北边”。 五人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李真真:“我去霍氏房内,你们商量好后给我名单,明日一早,城门一开我就进内城,争取早点把这事办妥。” 五人也赶紧点头,为免夜长梦多,这事不能拖。 事情很顺利,李真真一早拿到名单就去了戎边大将军府,将军府的幕僚接待了她,第二日,三百名流放名单上的人就被安置在书院对面的那五个大院里,李真真的私兵也在里面,五百人挤在里面,那小院显得特别小,好在私兵每天都忙着修商贸城,早出晚归,看来这建房速度要加快再加快啊! *** 这些人的到来,给李真真省了不少事。 李真真在建的碉楼离那小院近,所以她把给修碉楼的人供饭这事交给了霍氏,让她带着那些女眷做饭送饭。 秦思文和谢意两人帮她监督碉楼的修建进度。 王三木和张金源两人则帮着监督商贸城修建进度。 沈宏明主动留在了流放点,因那里还有两百多人,如今沈清梦做了戎边大将军的妾,沈宏明被提拔当了记录官,他当上记录官后可护着那些留在流放点的人。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后,李真真轻松不少,她最近主要就是跑实验田,很多人对未知新事物总是无措,这照着书种田,老农们有些不敢,凡事都要李真真去做决定,不做决定老农们不敢做下一步,于是,她只有每天都带着两孩子去试验田。孩子嘛,多去农田接触点大自然还皮实一些。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忙碌,连袁莫莫都给李真真指挥的团团转,不过李真真一点也不怜惜她:叫你不早做安排,现在临时抱佛脚,不忙才怪。 嘴上说着不担心,心里还是担心大伙太累,这日,她安排翡翠带着食品组的人买了二十头胖猪,在小院开伙给大家补补。 翡翠带着食品组的人做了红烧肉、爆炒猪肝、爆炒肥肠……,中间最大盘的当属猪肉炖粉条,粉条劲道,入口有嚼劲,半肥半瘦的肉被切成小块,红糖着色,整盆肉的颜色都变成焦糖色,粉条吸收了肉的香味,吸溜吸溜吃进肚中,吃得整个胃都暖洋洋的。 八月的天,李真真还以为大家会因天气太热吃不了多少肉菜,结果她小看了这群人,这群人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碗像舔了一样干净。 *** 聚餐后,李真真不由得反思,这群人这么能吃,是不是还得养上胖猪和土鸡呀,她不由开始思考这养殖的事是不是也要抓起来,目前,有两处房子在建,一块试验田在种,还有一个铜矿在采,难道她还要建一个养猪场和一个养鸡场。 不想了,头痛。 武器制作、采购粮食这些正事还没开始了,粮仓怎么修?修成怎样才可以防潮防蛀?武器做成什么样?商贸街建成之后怎样运营?怎样把人吸引到那里去进行交易?想想都是很头疼的事。 天色已晚,月亮慢慢爬上空中,李真真还在忙,她负责总规划,所以她得走在别人前面,别人看不到的她得看到,别人想不到的她也得提前想到。 翡翠给她端了一份莲子羹和两份甜点,看李真真在忙,她关门出去了。自翡翠来了后,李真真的伙食直接跃升了几个台阶,月光族的厨子那厨艺不提也罢。 *** 第二日,她得到一个好消息,前几日她让宝石和陈金在外面去买铁器,本是想着让宝石去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买上那么几件,现在北边还没开始正式打起来,南边这边很多人不知道北边的局势,街上还买些兵器,一旦正式开|战,这些兵器估计都买不到了,到时候买锅都难。 在李真真说了这个想法后,陈金主动提出和宝石一起去买铁器,李真真想着也行,她们现在发现了铜矿,但没铁矿,于是,她给了陈金两千两银票去买铁器。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他一文钱,他可以花出两文钱甚至三文钱的效果,这不,就买铁器的功夫,他就攀上了军营里出来采买的采买官,两人很快称兄道弟。 *** 北荒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因它接壤四个国家,所以朝廷一早就规定,军屯的粮食不对外售卖,先自给自足,多的可卖给附近百姓,按户籍购粮。 军屯这些年没遭什么灾,地虽不肥,但产量很稳定,今年外面的粮价都翻了几番了,但北荒粮价一直很稳,外面的粮价波动与他们无关,他们的粮不能卖到外面去,外面的人也不能来他们这里买粮。 陈金提出想买粮,那人最先不同意,但陈金扯了月光族做旗子,他说是族里让他来问的,那人一听,月光族买粮,那有什么不敢卖的了,他还带有怨念地对陈金说:“我跟你说,你们月光族的人好抠,我每年都想多卖些粮食给你们,结果你们永远只买一年的量,多一口都不买,害得我们军屯的库房里年年都有余粮,一年年积压下来,我们年年都要吃陈米。你给你们少族长说,今年多帮我们销点库存。” 陈金连连答应,他回来告诉李真真,李真真又找到袁莫莫,“你们北荒这里按户籍买粮你怎么不跟我说,亏得我之前还着急该到哪去买粮,你这是拿着钥匙不开锁啊!” 袁莫莫:“哎呀,我忘了这事了”。 李真真:“还有什么是你不忘的,正好现在是小麦和稻谷成熟的季节,明日你亲自带陈金走一趟,多买些粮放仓库。” 袁莫莫本想偷懒,但看到李真真发火了,而且这关系到口粮,于是,她一早就和陈金去买粮,那采买官见袁莫莫亲自前来,还定了往年三倍的量,可算是把他今年产的粮全买空了,这样,他们就不用像往年那样把粮食搬进库房,省了不少事,于是他拍了拍陈金的肩膀:“行呀,你小子有本事,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待买来的粮食入库后,李真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土豆产量高吧,但要花时间长,现在还没长出来,今日,这白花花的粮食入了库房,有了存粮,仿佛腰杆都挺直了。 *** 接下来几日,李真真为了找到合适的养鸡地,她开始时不时进山,这一嘛是为了找养鸡地,其实她还有第二个想法,她觉得成语说得狡兔三窟很对,她这才建两个窟,怎么也得凑到三个窟,第三个窟她想建在山里,偏一些、隐蔽一下的地方。 樊城跟着她进山时,发现一处马蜂窝,他捅了马蜂窝,给李真真弄来一罐野蜂蜜。 不过马蜂窝哪是那么好捅的,他受了点伤,回来后,那沈家跟着伍老头学医的姑娘要给他上药,他没让,说要自己上。 结果,被李真真和宝石看到翡翠在给樊城上药。 我的个乖乖,这,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李真真怕翡翠难为情,赶紧趁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带着宝石遛了,宝石憨憨问:“那樊统领不是说自己上药吗?怎么要翡翠帮忙?” “你不懂,你长大了就懂了”李真真摸了摸宝石的头。哎!这女大不中留呀,自己养的好白菜要被人拱了,关键这拱的人也算自己人。 算了,自家消化总比被外人拱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1、小可爱们,寒潮来了,大家注意保暖,如果有对天气感兴趣的小伙伴,推荐关注微博:中国气象爱好者,这是一个气象学科普博主,个人觉得这个团队发的气象知识还是挺有趣的。 第78章 · 经过李真真持之以恒的努力, 她终于在城北找到一座适合养鸡的山地,此山在北荒城的北面,叫七彩山。 在山上做养殖, 首先得选有水源的山地, 水源还得干净、易取。因为鸡不喜欢爬山,所以不能选坡度太大的地方, 鸡还怕潮湿, 低洼积水的地方也不能选。 为此,李真真跑了好多山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座通风向阳的好地方。 选好山地后,她叫来了王劲, 这人个子颇高,有点魁梧, 为人大大咧咧的, 爱笑, 高大的汉子一笑居然还有两酒窝,看来入军队前生活得挺好, 很单纯一小伙。 李真真问他:“听说你很会养动物?” 王劲挠了挠头:“我喜欢和动物打交道,还跟人学过怎样给动物瞧病,之前家里养了牛和骡子,都是我给它们瞧病。” 李真真点点头,“挺好,你会养鸡吗?” 王劲愣了一下,养牛、养马、养骡子, 他会, 这鸡他还真没养过, 他如实回复:“我没养过。” 李真真给他画饼:“我打算拿一座山来养鸡,由你全权负责, 怎样?” 王劲有些犹豫:“这个……,我没养过,有些担心。” 李真真鼓励他:“没事,你试着养,谁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没问题。明日安排两人留下照顾骡子,你带着小队其他人一起去山上看看,大家集思广益,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王劲被李真真一忽悠,点头答应。 第二日,李真真带着王劲小队的人、陈金、宝石,一行二十一人来到七彩山,同样,她照着昨日忽悠王劲的话忽悠其他人,“这片山地我打算拿给你们养鸡,不用担心出错,我是相信你们的,只要用心就能成功,到时看别人都吃你们养的鸡,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了,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养,我相信你们可以养好。” 成功忽悠了士兵们,李真真就让他们自己找适合搭建鸡舍、围栏的地方,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我记得书中说过,搭棚的地方要向阳背风,还要注意保暖,鸡舍内部比其他位置高6-9寸,这样,下雨时,雨水才不会倒灌进鸡棚,对了,一定要重视其他野兽,比如黄鼠狼,免得鸡被偷。” 陈劲和其他士兵很信她的话,赶紧拿纸、笔来记住。 见士兵们开始在林中勘探搭鸡棚的位置,李真真觉得今日的忽悠任务已完成,临走前,她拉着陈金对王劲说:“你们先查看地形,买鸡时你俩一起去,买什么品种的鸡王劲负责,谈价格陈金负责,银子找张定远拿。” 安排好,她就带着宝石走了,剩下的事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她懂得也就这么多,再说就要露馅了。 *** 回到月光族族地后,她找到翡翠:“给我准备二十人、十天左右的干粮。” 接着,她又找到樊城:“你明日选二十人随我出去办事,这些人要求绝对忠心,最好会建房子,对了,里面安排一个斥候,安排一个会做饭的,让他们收拾好行李,明早一早出发。“ 第二日一早,李真真带着樊城、宝石及其他二十人出了内城,他们一行二十三人赶了一辆马车、四辆骡车出门,马车走了三个时辰,到达离北荒内城六十公里处的一片群山,这片山脚下住的全是月光族族人,李真真让樊城把马车和骡车寄养在月光族的庄子里。 他们一行人带着行李走上山,走了二个多时辰,终于走到山上一处平地,此地在两座山相接的山谷里,左右两座山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此处有一块平地,最关键的是,平地旁还有一条小溪,溪水是山泉水,从山顶往下流来。 李真真走到这里后,很郑重的对士兵说:“我收到密信,朝廷这几年会打仗,为了安全,我想在这里建一处宅子,这段时间你们就在这里建宅子,每隔十日樊统领给你们送一次粮过来。” 这二十人都是士兵出身,听说打仗,都竖立了脊背。 李真真接着说道:“暂时不会打到南边来,但防范于未然,有些事情我想早点做好防备。” 接着,她拿出图纸给士兵们讲解:”这个地方虽足够隐蔽,但为了更安全,围绕房子的这一圈树木,你们不要砍,不仅不砍,还要移植其他树木过来,这样,树木包围房子,其他人走到这里,会以为这里是树林,只有走过这片树林才能看到我们的房子,日后我们可在树林里布置陷阱,这样才能更安全。” 二十人听到这话后,也没多问,拿起图纸就开始在平地上测量。因左边那山形似飞鹰,所以李真真暂叫此山为飞鹰山,以后提起这房子就叫飞鹰别院。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来不及下山,天黑,有各种不稳定因素,樊城叫斥候去附近寻一处山洞,众人住到山洞里,把行李也搬入山洞。 进山洞后,士兵们去拾柴做饭,回来时,他们不仅拾回了柴火,还去那条小溪捞了几条鱼过来,他们在山洞里升起火来,食品组那位善厨艺的小伙熬了鱼汤,还用火锅底料煮了一锅菜,众人一边吃晚食,一边就盖房细节进行讨论。 讨论完后,一士兵鼓起勇气,忐忑问李真真:“县主,我能叫家人一起来北荒吗?” 李真真看了那士兵一眼,没回答,这都有户籍的人,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随意离开户籍地,而且,这北荒以后会不会乱,她心里也没底,袁莫莫说的话靠不住。 那士兵赶紧说:“我家人很能干的,我爹很会种田。” 李真真回应他:“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也许北边并不会乱了。“ 那士兵看着她说:“我信县主的,我觉得跟着县主准没错。” 李真真都有些感谢他的盲目信任了,她说出疑惑:“你们都有户籍,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离开原户籍地。” 那士兵想了想,说:“我叫我爹娘来北荒探亲,到时赁屋子先在这里住一阵,家里的房子和地先放那,如果一切平安,回去住也行。” 李真真沉思了一会,想到这些私兵都是他的亲信,如果他们的父母过来也能让他们更忠心,而且北荒这边地广人稀,过来也可以安置,“行,你们下山后各自给家人写信,如果他们愿意来可以来,但你们在信中不能提及打仗的事,所有信件都必须检查后再寄走。” 其他士兵听到这话,不由眼睛亮了起来,都纷纷盼着家里人一起过来。 李真真见樊城和宝石都没说话,她把两人叫到角落,问他俩:“你们不叫亲人来吗?” 宝石摇摇头,“我没亲人,我是三姑爷捡回来的,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破庙里,跟着一个老乞儿,他带着我乞讨,有一年天太冷,老乞儿给冻死了,我也冻得只剩一口气,被路过的三姑爷给救了,没有三姑爷,我早就冻死了。” 樊城也摇头说:“我也没亲人,我父母去世早,家里只剩我一人,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我把家里的房子和地给了村里,自己出来当了兵。” 李真真看着他们两人,主动左右握住他俩的手:“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人,我在哪你们就在哪。” *** 第二日,李真真带着樊城、宝石下山,三人在山脚月光族的庄子里取回马车,驾车回到北荒内城。 今日在下雨,雨虽不大,但也烦人,到达月光族族地后,樊城和宝石赶着马车去马房,李真真独自下马车,举着雨伞前行。 她一边走一边想事,回去得去问袁莫莫沙地种子找的怎样了?还有铜矿的进度如何? 心里想着事,她没注意周边环境,更没注意前方立了那么一个人,又一次,她从那人面前直接走过,那人叫住她:”李真真,你又上山了?“ 好久没人这么直呼她的姓名了,李真真抬头看去,烈束白,他还是穿着他那万年不变的黑衣,人站在雨中,没有打伞,细雨滴落在肩头很快被隐去。 这家伙怎么还没走,李真真虽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还是礼貌回答,“是,办事儿去了。” 烈束白站在原地没动,他垂着头直直看向李真真,不得不说,这人的皮相很好,脸很周正,鼻梁高挺,瞳仁极黑,专注看人的样子让你觉得他好像是对你有意思。 不过李真真没有少女心,她虽欣赏美颜,但内心毫无波澜,她现在已经有些信袁莫莫的话了,她没救了,现在就一尼姑心态。 “你昨晚一夜没回?”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偷腥的妻子,跑出去干了什么坏事被丈夫给逮住了。 “嗯。”李真真敷衍回道。 “去山上待了一晚?”烈束白抿唇问道。 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李真真有些不太高兴,她打算怼他,就听烈白束接着说,“我知道你是迷路了,你下次上山带上我好不好,我方向感很好,不会让你迷路。” 行吧,对于昨日的事李真真也不想多说,她从鼻孔里哼了个嗯,转头走了。 烈束白在雨中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小厮给他头上遮了雨伞,他才反应过来,“走吧,带我去看看她在修的那两处房。” *** 李真真把袁莫莫从被窝里挖出来,袁莫莫打着哈欠,“下雨天睡觉天,你让我睡下懒觉不行啊!” 李真真看着她那副懒样,无语:“姐妹,下午了,我都从山上回来了,你还在睡。” 袁莫莫开始耍赖:“我早上醒了的,现在是睡午觉,姐妹,你不会又要我干什么活吧,我最近好惨,天天忙,不说双休,单休都没了。” 李真真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和我扯单休、双休,你沙地的种子寻得怎么样了?矿山里挖到铜矿了吗?” 袁莫莫无精打采地回答:“种子的事袁一在办,好像他已经寻到不少,有些适宜这个季节栽种的,他已经安排人种下了,袁一很靠谱的;铜矿的事袁三在办,听说已经挖出来不少,但没那么快,铜矿石变成铜还要一段时间啦。” 李真真被她那懒洋洋的样子影响,也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行了,这两件事你用点心管着,我昨晚没休息好,我也去睡会。” 李真真一觉睡到晚上吃晚食时才醒,她吃了翡翠给她做的八宝粥加水煎包,吃饱后,她先把粮仓的图纸给画出来,这个她熟,很快就画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 商贸城建得很快, 主要是修建的人多,月光族的族人听说这是少族长修建的商贸城,都主动过来帮忙, 所需物料也送得很及时, 现在的外街已被建得初具雏形。 内街修建的人少,因内街只有固定的人可以入内进行修建, 其他人不得入内, 所以内街比外街修得慢许多。 烈束白到了商贸城,只进到外街,内街没能进去, 接着,他又去了碉楼, 一样, 也不能入内, 只能在外面观看。 烈束白站在碉楼外看了许久,问身边小厮:“这两处都是李真真自己画图建的?” 小厮点点头:“是的, 听说她画这居所的图纸画了好几天,商贸城的图纸也是她自己画的,为了画图,她好几晚都通宵不睡”。 烈束白:原来她真的那么忙。 *** 五日后,大佑王朝正式对外宣布和剌极国开战,这一下,各方都风声鹤唳起来, 连北荒的人都紧张了那么一下。 现在, 外面的铁器铺都已关门歇业, 宝石还在庆幸,幸亏之前和陈金买了不少铁器回来。 又过了二日, 北荒这里又流放而来三家来自上京的贵族,听说是光禄勋府、宗|正|府、安宁侯府三家,不过他们一行人没那五家幸运,他们这一路折损了不少人,出发时差不多有八百多人,到北荒时只剩了六百多人,中途折损了二百多人。 看到这个消息,那五家人不由得心有兮兮然,幸亏他们有县主同行,同时,他们也感叹,看来这朝堂的纷争不小啊! 很快,十日之期到来,宝石过来找李真真:“小姐,秦姑娘她们已经把东西做好,等你去评判。” 李真真回过神来,这么快,差点都忘了这事,这几天,她每天带着两孩子在实验田种菜,都没时间去关注其他事。 既然时间已到,她今日就不去实验田了,去看看她们做了什么物件,上次分组后,十位姑娘已经分成两个屋子住了,每组住一起,这次,李真真去到她们那,十人已经拿出物件摆着等李真真检验。 李真真去后,她们有点小紧张,有点担心自己做的物件不够好。 秦白薇组做了三套成衣,并按这三套成衣画了三幅挂图,李真真看了,觉得像小时候家里挂的那种明星画报,嗯,不错,这画报画得好,李真真看着这画报都想买这些衣服了。 王美丽这次刻了一朵花作为印章,这有点像现代那种印章,李真真看到后,拿起炭笔,画了一副人物简画:“你刻这个,刻上之后旁边加上名字”,王美丽眼睛一亮:“对哈,这样刻的话,就是私人定制了”,李真真嗯了一声,王美丽在一旁笑眯了眼。 李真真看了秦白薇组的物件,表扬她们:“不错,很好”。 秦书曼组没有做衣服,只画了一册美男图,这册美男图打开,让李真真看得很是眼花缭乱,足足画了二十页风格迥异的美男,这让李真真想起了小时候在校门口买的那些明星照片,看着这图确实有些心动,想买这些明信片。 另外,她们这组人还做了一系列男子配饰,有荷包、头发束带等,这些配饰在画册中都有体现,每页画中男子佩戴的饰品都有实物,不错,明星同款配饰,估计很多人买。 谢梅这次做的这把团扇就很中性,是个六角形的团扇,扇面用的缂丝,上面没有刺绣,只寥寥画了几笔墨竹图,很适合男子装逼|格。 李真真对这些物件都很满意,她毫不犹豫的夸奖:“不错,这次的这些物件都不错,我觉得很好,可大范围做。这样,秦白薇组负责做女子的物件,秦书曼组负责做男子的物件,到时我会给你们加人来帮忙,你们两人任组长,可行?”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说可行。 李真真接着说:“我希望你们互相学习,把美女图和美男图都做成挂画,还有这种图册,可做成几类,每类图册放四副图,比如美女图可分为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明眸皓齿等系列,美男图可分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等系列,这样有些人会像集卡片一样要集齐所有图册”。 秦白薇点头:“我们可以一个系列一个系列出,这样我们的美女图、美男图可持续画下去。” 李真真用手指点着桌面说:“是的,我们可以既卖挂画,又卖图册,单张大幅图为挂画,四张小画为图册,说不定有人又买图册又买挂画”。 王美丽在一边接嘴道:“我篆刻一个印章,上面刻上我们店铺的名字,每副画、每个图册都盖上我们店铺的印章”。 李真真看了王美丽一眼,小样,脑袋够聪明的,还想得挺远,防盗标志都想好了。 李真真看大家高兴,想起之前承诺要给她们奖励,十人一听,纷纷表示不要奖励,只想和家人见一面,李真真觉得这个倒不难,现在他们的家人都住在院子里,回去一趟很简单。 现在天色已晚,她承诺道:“我明日找马车送你们去见家人,你们也寻思一下,我准备从那边的三百人中抽一百人过来,分在你们各个小队,正好这次一起把人接过来,等店铺开业后,我按你们做的件数,给你们发银子作为工钱。” 秦白薇:“小姐,不用发银子,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李真真摆了摆手:“我不止发银子给你们,谁做出新的好物件、谁做的物件卖得好,我还会额外给奖励”。 在现代学习这么多年,李真真可深知吃大锅饭这个习惯不好,一旦吃上大锅饭,人就没有积极性,还是按劳分配比较好。 *** 次日,李真真带着这十个姑娘去书院对面的小院,经过筛选,她们定了一百人过来做手工,其他人暂留小院,等商贸城修好后,一起搬进商贸城内城。 盖房这事,人多就干得特别快,现在碉楼已经盖得差不多了,商贸城慢点,李真真算了算,不出意外,下个月商贸城也可建好。 建好后怎样营运,开业时怎样开业都是问题,为此,她找到袁莫莫商量,袁莫莫点头哼了哼,问李真真有多少个铺子,李真真说总共有三百个左右,分两期开,先开左边一百五十个商铺,过段时间,再开右边一百五十个商铺。 袁莫莫:“你自己留五个,剩下的我给你包圆了”。 李真真:“你这么豪气”。 袁莫莫:“那当然,不过我只管这批开业的铺子,后面那批我不乆拾光管”。 李真真:“行,姐妹,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 经过一系列的修建、装修,两个月后,商贸街终于开业。 因这里是月光族的地盘,李真真的宣传策略就有了重点,她早早让袁一在月光族族人面前说,当天她们的少族长会去剪彩,还会抽一位族人送上祝福。 经过袁一的宣传,开业当天来了好多月光族的族人,李真真定的巳时准时剪彩,剪彩前,外街的广场上是群狮表演,由一百名私兵苦练一个月组成的几十只大狮子在广场上配以大锣、大鼓、大钹表演群狮起势、迎寳、上楼台等。 巳时一到,袁莫莫坐着她那招摇的展台出场,一出场就迎来她族人的欢呼,人群中“少族长”的呼声不断,一时间,气氛达到高|潮。 袁莫莫站上高台,剪彩过后,祥狮出场,祥狮匍匐在她的身前接受点睛,点睛后,“商贸城”三个大字随着红布的滑落显现在众人眼前。 在众人还在为此兴奋不已时,外街外墙上缓缓垂下两副袁莫莫的画像,一副是她穿着一套蓝色的裙装,耳朵上带着和衣服同色的配套耳环,手中拿着蓝色团扇,另一副是她穿着红色裙装的画像,同样佩戴着与衣服同色耳环,手中却拿着红色团扇。 接着,左边垂落五副美人图,皆着不同颜色的华服,但耳饰、头饰、手中团扇皆是配套,在大家还没有惊讶完时,右边垂落五福美男图,这五副美男图个个俊美异常,也是身着不同颜色的华服,但佩戴的束发带、团扇、荷包都是同款色系。 本是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这下,随着这十二副图的出现人群中更是炸了锅。 这时,打开最中间那两间最大的铺面,左边铺面走出两位俊朗的中年美男,右边铺面走出两位端庄的中年美妇,店铺大开,画中人所穿所戴物件皆在店里,接着,又打开两个铺面,这两个铺面一打开,只见左边的铺面挂满了刚刚垂下的美女图,右边的铺面挂满了刚刚垂下的美男图,最后打开的是一个脂粉店,这个店的脂粉被做成货架一般,一眼就可以看到卖的物件,站着还站着几个女子可以为你上妆。 再然后,商贸街其他一百多家店铺同时开门营业。 短暂的安静后,古琴声响起,琴声袅袅、悦耳至极,让瞬间安静的百姓反映过来,这是商贸街呀,我们要疯狂的购物啊! 这下,大家就在纠结要进哪个店铺了,最开始打开的那几家店铺他们都好想进呀。 只见他们的少族长打头,进入了那间女子画像铺,一连买了四副女子挂画,然后分别送给了四个族人,那四个族人收到少族长的礼物都愉悦极了,又赶紧进画像铺买画册去了。 接着,这些围观人恍然回神,也陆续进入各大店铺,人太多,都排起了长队购买。 开业表演对面的酒楼里,今日有不少当地的氏族子弟和贵女也在这里观看表演,看到这么多人排队购买图册,他们也不淡定了,走,叫小厮买一整套去,回家慢慢看。 酒楼的甲等一号雅间里,烈束白也在,他看到那张和自己画得六分像的美男图,对身边的小厮说:“我可以以他们画了我的人像为由取走那副画吗?” 小厮是个老实小厮:“好像不行,画上没写少爷的名字,人家只是画美男,你这样说她们会说你自作多情”。 烈束白:这小厮不想要了…… 酒楼的甲等二号雅间里,霍知行也有这个烦恼,他看着那副和自己六分像的美男图,很是懊恼,这,有点烦,不过他看到那美人图中有一张画和那李真真有六分像,又莫名心情好起来,他对身边小厮说:“去,你去把那副画和那副画给我买来,带那两人的册子也给我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声明:这是个梗,在现代是万万不能用别人的肖像权,望周知。 第80章 · 一晃眼又过去一个月, 碉楼的家具终于齐全,李真真决定大雪这日搬家,这时, 天已冷, 她决定宴请众人吃火锅。 碉楼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宴请地点就在商贸城内街。 大雪这日, 内街的中心广场, 摆满了特制座椅,桌子中间有个洞,里面摆着铁锅, 铁锅里放着九宫格,锅中红油翻滚, 诱人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令人垂涎欲滴。 桌上摆着餐前小食:油炸花生米, 麻辣胡豆、凉拌青椒皮蛋、油炸薯条。 是的,李真真种的马铃薯丰收了, 今年种的稍晚,到十一月底完全成熟她才让人挖起来,这批土豆亩产不错,有二千斤左右,但现代土豆每亩产量可达四千斤,最高有八千斤,所以, 明年还要继续加油。 今日, 她少少拿了一部分出来做油炸薯条, 算是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一行人吃着油炸薯条都觉着味道不错, 因为不知道土豆的亩产,也吃得心安理得,如果知道了,估计他们就舍不得吃了。 四样小食之后,桌上又端来卤鸡翅、卤鸡腿、卤鸭脚、卤鸭头…… 原来,王劲和陈金去买鸡苗时,已过春季,他们只有买别人养了一段时间的小鸡,因买的数量颇多,陈金让人搭了几十只小鸭给他们。 现在的七彩山上,养着土鸡,七彩山下,小溪旁住着一群土鸭。 今日餐桌上的鸡、鸭都是自家养的,吃饭时,李真真看着那些一脸成就感的养殖小组成员,愉快的决定了,明年开春再让他们开个养猪场吧! 人到齐后,就开始吃火锅了,今日的菜很丰盛,有各种肉类、连鱼也有,外加许多素菜、蔬菜。 李乐然送给李真真的那十骡车酒,她也大方拿出来喝了,众人在这一年里经历太多,不知不觉间,大家都有些喝醉。 今晚,李真真喝了不少酒,气氛太热烈,她也忘了克制,酒后她有些头晕,在接受了大家的祝福后,她就回碉楼躺床上睡着了。 袁莫莫最惨,喝醉了,忘了保持她的高冷人设,她在冷风中抱着李真真大声唱歌,尽显了她的中二气质。 在李真真躺床上睡着后,有人在碉楼外站了许久,那人的脸隐于黑暗中,一身黑色外衣,外罩黑色大氅,在黑夜里与夜色融为一体,最终,他提脚离开碉楼外。 *** 第二日,李真真一直睡到晌午时分,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醒来,洗漱后,她来到饭间。 翡翠给她端来一直温在锅里的餐食,李真真在吃饭时,袁莫莫也醒来,她昨晚喝多了,一定要跟着李真真来碉楼,不过碉楼里本就有她的卧房,所以她睡在她那间房里。 她从房中走出来,一边埋怨头疼,一边拿着筷子夹李真真的饭食,翡翠看到后,赶紧把她的那份给端过来,袁莫莫边吃饭边不忘发出感叹:“翡翠的手艺也太好了,不知以后要便宜那家的小子”。 李真真看了翡翠一眼,见她听到这话后毫无反应,看来是没打算和她说她和樊城的事,她也不勉强,这种事想说就说吧,反正她不干涉这事。 住进碉楼后,李真真有三日没出门,也算是偷得浮云半日闲。 前段时间太忙,天天都没得闲。现在,所有事都上了正轨,山地养鸡王劲在负责,试验田的土豆已丰收,商贸城里,秦思文和谢意给她管理一个铺子,霍氏和白氏给她管理一个铺子,王三木、张金源、于氏三人各给她管理一个铺子,做物件那里,秦白薇和秦书曼在负责,脂粉店的那些货都是滨城那边的来福掌柜托镖局送过来。 这三日,她有空就和两孩子在一起,大英俊年后就得去学院开蒙,小英俊其实也可以找夫子进行学前启蒙,这几日,就当是亲子活动吧。 院子里那个露天花园是去不了了,天太冷。李真真让人做了一个巨大的烤火盆放在堂屋,屋中几人围坐在烤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烤栗子,顺便听李真真讲童话故事。 这几日,李真真可算是把她记得的童话故事讲了个遍,从葫芦娃到小红帽,她改编后都讲给几人听了,几人听得意犹未尽,在李真真把记得的童话故事讲完,准备自己编故事讲时,这时,袁莫莫神神秘秘来找她了:“姐妹,铜给提炼出来了,锻造的人也找到了,走,我们进山一趟”。 于是,李真真急冲冲跟着袁莫莫进山。 两人先去看了一下提炼出来的铜,看到后,她俩都很兴奋,但在外,两个装逼的人克制了一下,继续表演她们的高冷气质,搞得边上的袁十五内心有些忐忑,这不会是做得不好吧! 既然铜已提炼出来,李真真拿出之前画好的图纸。 其实当时画图时,她也拿不准画什么,铜可以做进攻性兵器,如铜戈、铜刀、铜戟等,也可做防护兵器,如铜盔甲等。 她思考很久,铁器比铜器更坚韧,更适合做兵器,铜更适合做防护材料。算了,她们也不打算去攻击别人,主要需要的是防护,纠结许久,她最终画了铁盾。 她画的铁盾结合蒙古铁盾和维京圆盾的优点,把盾制成圆盾,再设计两个带子,这样可以把盾背在背上,再在圆盾的下部增加皮质下摆,以遮挡小腿的动作。 因铁盾是这个时代没有的物件,所以李真真叫袁十五把锻造师傅带来,让他先看图纸,如有不懂,她给他讲解。 来人很高,满脸胡子,约三十多岁,一双眼睛很是透亮,李真真看着此人觉得他很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待他走后,李真真问此人的来历,袁十五:“这是我们买来的奴仆,不过此人的锻造术颇高,比其他几个锻造师傅的技艺高,所以我才让他过来。听说他头部曾经受过伤,没有之前的记忆。” 李真真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嘱咐道:“尽量善待他。” 袁莫莫在一旁听了,直呼完了完了: “姐妹,你这口味也变化太大了吧,我之前还以为你已经是个尼姑心态,原来你现在喜欢这种沧桑大叔型,姐妹,这人年龄大你很多啊,你要清醒点!” 李真真横了她一样:“闭嘴,我看他有些眼熟,我们作为社会主义的好青年,不是应该善待每一个人吗?” 袁莫莫瘪了瘪嘴:“好吧,姐妹,你说得都对,我们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 *** 直到李真真回到内城,在商贸街看到秦思文的那一刹那,她终于想起那锻造师像谁了,像秦燃的大哥秦莫,六年前,秦莫随军出征,据说意外身死,但一直没找回尸首。 李真真愣了一下神,反应过来后她决定如实告诉秦思文,“世伯,我前几日见到一个人,那人长得很像秦莫。” 秦思文听说后,立马追问,“是吗,在哪?他人还好吧?” 李真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带秦思文去见秦莫。她带着秦思文来到铜矿山附近,让山里的袁十五带着那位锻造师过来,两人一相见,秦思文就激动得开始颤抖,看来这人确实是秦莫无疑。 李真真让人关了门让他俩叙旧,半个时辰后,秦思文出来了,他眼圈红红的,很是恭敬地对李真真说:“县主,那确实是我大儿子秦莫,谢谢县主让我们团圆”。 李真真看了秦思文一眼,语气深沉地说:“你也知道,我让你们相见我会承担什么风险,所以有些不该说的话,不可外传”。 秦思文自从知道秦莫是锻造师后,也大致明白李真真她们在干什么,他赶紧表示这事不会告诉第二人,李真真又道:“霍氏那边暂时也莫提,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他们夫妻团聚”。 *** 冬至这日,铁矿山山脚下五大家的人,第一次收到外面人送进来的东西,这还是沈清梦周旋了好久才给送进来的,送来的东西里有吃食和冬衣,这些吃食中有两样很是显眼,方便面和火腿肠。 这两样吃食不是县主那丫环的秘制食品吗,难道县主也来了北荒?县主没有放弃他们? 从送东西来的人口里,他们得知李真真确实来到北荒,还从流放点带走三百多人。 这个消息仿佛黑夜中的一束曙光,让这些人心中都有了盼头,他们来这里差不多有五个月了,这日复一日的挖矿生活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彷徨,他们甚至觉得自己会在这重复的劳动中死去,不过有县主在,相信有朝一日他们一定是可以出去的。 这些人中变化最大的就是秦燃了,之前他不要命的干活,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种自闭中,收到这些吃食后,他仿佛活了过来,眼中有了神采。 他轻抚着怀中的香囊,这香囊自上次被刀疤二偷走后,就被他贴身放置在怀中,这是他身上唯一和真娘有联系的物件。 这香囊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年,真娘找女红师傅学了好久才做成的,香囊正面绣着“李和秦”三个字,背面绣着“在一起”三个字,当年他拿到这个香囊后一直很宝贝,藏在柜子里,舍不得带出去,真娘还以为他是嫌弃她做得不好才不愿意带出去,怎么会了,他是因为太宝贝了,舍不得拿出来给别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1、蒙古铁盾 在钢铁技术成熟以后,钢铁盾牌也出现了。钢铁盾牌大多数制成小型圆盾,主要作为骑兵的护具使用。例如曾经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就往往以铁质小型圆盾作为骑兵的护具,其防护效果甚至可以代替头盔。——来自百度 2、维京圆盾 这类盾牌平时可以背在背上,或者像维京人一样挂在战船两侧充当护盾,圆形让其具备了相当的便利性。除此之外,有时为了保护小腿,使用者会在圆盾的下部增加皮质的下摆,以遮挡小腿的动作,让敌人不知何时可以进攻。——来自百度 第81章 · 大年三十除夕夜, 李真真带着众人在商贸城内街守岁,今日,商贸街只营业到未时, 就早早关了店铺, 所有人进到内街帮忙,人人都格外忙碌, 有收拾屋舍的, 有帮食品组做晚食的,有贴对联的,有贴窗花的。 袁莫莫还找戎边大将军卖了个人情, 把五大家留在外城的那二百多人也接进商贸城,得到允许后, 李真真派私兵赶着骡车亲自把那些人接进内街。 今夜, 大家一起守岁。 为了庆祝团聚, 晚食时一行人都喝了点小酒,因明日还要营业, 酒水也不多,所以众人并没有如大雪那日喝得那么放肆。 有人高兴有人愁,当这些人聚一起时,不由想起了矿山里的人,还好他们今年找到关系,给矿山里的人送了冬衣和吃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们五大家的人才能全聚在一起。 其实对比他们五家, 后流放来的那三家就惨多了, 那三家除了十二岁以下的孩子,男丁全被拉去挖矿, 女眷也惨,听说好些未成婚的姑娘都被抬入北荒当地的贵族家里当了妾,北荒这里,月光族族人以女子为尊,所以这些被抬入府的姑娘,境遇应该不会太好。 比如沈清梦,自她入戎边大将军府后,就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显然那府中规矩甚多,当家主母管她管得甚严。不过她也算能耐,还能找到关系给矿山里的人送东西进去。 *** 晚上,众人穿着崭新的棉布衣服,不由感叹,去年的除夕和今年的除夕变化之大,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才一年的时间,他们经历了好些事,这一年的经历比过往几十年的经历都复杂。 去年,他们中好些人还生活在锦衣玉食中,对未来的生活或曾彷徨或曾期待,但今年,活着就是他们的目标,好好活着就是他们的期望。 当晚,大家吃完晚食后,李真真给他们发这段时间的工钱。根据张定远拿来的账单,流放这一路上除了开销,还赚了一万多两银子,但这些银子不耐用,看来多,一投入到盖商贸城、盖碉楼、盖山上的木屋时,才知道这些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各方面都要省着花才够用,关键是这地还没花银子,如果地花银子,赚的银子还不够用。 但这之前就说了要发工钱的,不能抵赖呀,李真真只好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发工钱。 以往,这十两、二十两银子,这些贵妇、贵女们是瞧不上眼的,她们过年打赏家里的奴仆时,心情一好,打发得比这都多。 但今日嘛,她们换了个位置,轮到她们被发工钱了,你说你是不是瞧不起那几两银子,才不是了,现在这境地,一文钱也是钱,谁还能瞧不起银子了。 分好工钱后,李真真讲了几句激励大家的话:“今年一切刚起步,所以工钱不是很多,明年我们把商贸城做红火起来,红火起来后,发给大家的银子也就多了,有了银子,可以买米买肉买布。记住,我们虽在北荒,但我们不能过得差,我们要过得越来越好,说不准那天就能过回之前在上京城时那种生活了。人,一定要有梦想,说不定一睁眼梦想就实现了!” 秦思文:我信县主的,我们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谢意:我想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王三木:我只求女儿生的孩子健康,女婿能早日和她团聚。 沈宏明:希望我沈家会重新兴盛。 张金源:望一切都好。 这一天,随着新年的到来,每个人都许了愿望。 …… 凌晨,燃放完烟花后,李真真让宝石驾着马车回碉楼,袁莫莫硬要随行,也回了碉楼。 今日过年,李真真也想放肆一下,她叫了袁莫莫进她卧房,袁莫莫:“有啥稀奇事?这么神秘。” 李真真神秘看了她一眼:“你稳住哈,不要尖叫。” 袁莫莫不屑回复:“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 李真真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榴莲,袁莫莫开始尖叫:“卧槽,卧槽”。 作为一个榴莲爱好者,她短暂的兴奋一下,但觉得没人可以分享她的快乐,于是,她快速收拾好情绪,适应良好的去开榴莲了。 看到她如此淡定,李真真问:“你就没啥想问我的?” 袁莫莫心大得很,她一脸无所谓地答:“有啥好问的,不就是有个空间吗?我们都穿书了,还不兴你有个金手指,对了,你没灵泉吧,也没洗髓丹?有的话给我来一口”。 李真真如实回答:“我的空间啥也没有,就是一个移动的储存空间,其他什么都没”。 “我就知道你没啥好东西,有了好东西,你肯定早给我吃了。”袁莫莫说完,还一脸嫌弃的瘪了瘪嘴。 袁莫莫接受良好,李真真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两个心大的人一起愉悦地干掉了一个榴莲,得知一共有六个榴莲,她俩还计划每隔三天干掉一个,免得把榴莲给放坏了。 第二日,宝石、翡翠两人心里平衡了,怪不得昨日县主把我俩摒弃在外,原来她和那少族长两人都便秘呀,估计不好意思告诉她俩。今日一早,县主那房门一打开,不雅的味道迎面扑来,宝石、翡翠两人集体沉默了。 翡翠默默改了中午的食谱,她得给这两人做点清火的吃食。 *** 正月初三,李真真收到李乐然的密信,信中说二皇子随行的军队已打败剌极国,正准备回朝,有了这次征战的胜利,现在二皇子愈发得意,回京后估计和四皇子、五皇子斗得更凶。 李真真收到信后,直接把信交给了袁莫莫,“你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袁莫莫看完信后,“铜盾已经在加紧制作,之前族里存了一批生铁,我也让他们按你的要求打造成鸳鸯阵中需要的标|枪|、狼筅,|长|枪|、镗钯。” 李真真点点头,不忘提醒,“还有青铜护甲,不要忘了做?” 袁莫莫:“晕哦,那护甲那么难做,我那现在人手不够。” 李真真:“难做也得做,至少要保证我们身边人一人一套。 袁莫莫:“行吧,我让袁十五再找些会锻造的人。” 李真真:“哦,对了,你们月光族到底有多少人?” 袁莫莫想了想:“全族族内的名单上有十万人左右,但有一些分出去的族人,如果族里有难,她们会回来帮忙。” 李真真点点头:“但愿战火烧不到北荒来。” *** 年后,因红薯和马铃薯的春播在三月,玉米的春播在四月,所以一过完年,李真真忙了起来。 她把北荒这边实验田的种植交给了吕诚,这也是她的私兵之一,在种马铃薯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小伙在种植方面很有天赋,之前那批马铃薯的催芽,都是他跟老农一起做的。 现在,他已经可以独自给马铃薯催芽了,还和李真真、老农一起培育了红薯藤,看到这种有天赋的种植选手,李真真干脆把北荒这边的实验田交给他管理。 这次,她要带着土豆和红薯去元城,元城的地,比北荒的地肥沃很多,不知道种植出来的土豆和红薯会不会产量更高。 她一早就写了信给大姐,说她找到一种农作物,去年试着种了一下,亩产已达到二千斤,但北荒的地没有元城肥沃,所以她打算把这两种农作物送到元城去种植。 其实李真真也有私心,听说元城是第一个沦陷的府城后,她就在想,如果她把这三大作物拿到元城去种植,到时元城的百姓有吃有住,遇到外敌来袭是不是会帮士兵一起抵抗,这样,整个乱世会不会又多了一个安居乐业的城市。 当然,最好就是整个大佑王朝都能种上这些农作物,可惜的是,她的种子太少了,目前的马铃薯种子也才一千斤,这还是她把土豆切块种下,放宽株距才种出来的,去年她只种了半亩地,今年,这些种子她大约可以种三十到四十亩地,所以,还是种子太少了,杯水车薪。 今年,红薯已经成功育苗,再加上玉米,等今年种植一季后,有了多的种子,再慢慢把这几样农作物推广出去。 李乐然听到李真真找的农作物种子产量这么高,很是配合,她早早拿了二十亩地出来,按李真真信中所写,提早让农庄的人使用猪粪、干茶籽、稻草和草养田,为了能好好种植,她还买了不少头牛。 一月底,李真真带着宝石和樊城去往元城。 此时还是冬天,北荒城里土豆育芽、红薯育藤都已经开始进行,李真真带着育芽的土豆,育藤的红薯赶到元城。 到元城没多久,正是春播季节,他们拿出这些安排人种植。 李真真都没想到,她本是来种地的,不想在元城还开始了她的烂桃花之旅。她本就容貌出色,现在已和离,大佑王朝对女子限制少,和离再嫁的不少,所以元城里打她主意的人还不少。 第82章 · 元城是大佑王朝面积最大的一个府城, 因地处大佑王朝与他国的接壤线,所以整个元城连接了两个他国,这些年, 商贸一直都很发达, 元城和另两国也有很多交流。 故而元城的民风较其他府城开放些,虽不以女子为尊, 但这里的女子要外放很多, 在穿衣打扮上经常身着外族衣物。 李真真到达元城是准备认真种地的,显然,只有她这么认为, 她的大姐李乐然并不这么认为,上次她让李真真住农庄是因为情况特殊, 这次, 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李真真住农庄了, 她非得让她住进知州府。 住进知州府后,李真真就不能学着在北荒那样肆意打扮, 胡乱穿衣,这不,她大姐给她做了六套春衫,还给她安排了两个善于妆扮的侍女。 在李真真的极力争取下,李乐然终于同意她每日上午做老农,下午做贵女,于是, 李真真每天摇晃于两种身份的转换中。 这不是没办法吗?双方各妥协退一步, 李乐然同意李真真放飞半日, 李真真同意李乐然爱的控制。 半个月后,李真真的土豆和红薯终于全部种植下去了, 她打算回北荒去种植玉米。 李乐然没让她走,她说元城正好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初春节,要李真真把初春节过完了才可以走。 好吧,看来这元城人民的精神生活还挺愉悦的,这到了春天还特意办个节,庆祝这春暖花开的日子到了。 答应后,李真真这才知道初春节要举办七日,这就让李真真有些咋舌了,这庆祝个春天还能庆祝七日? 让宝石去打听后才知晓,原来这七日是有比赛的,比赛射箭、赛马、摔跤三个项目,每样比赛的头三名还有奖励。 哦,哦,懂了,就是古代版的运动会嘛,这个好,在现代的时候学校都举办春季运动会和秋季运动会,这提倡体育运动挺好的。 对于运动会,李真真是积极参加的,虽然她是个体育渣,但每年的运动会她都准时参加,给同学拿衣服、当啦啦队、送水,她可是个挺爱集体的人呢! 为了表示她对体育事业的支持,她给樊城报名参加赛马比赛。她还叫宝石找绣娘做了一堆小横幅,到时,她准备让宝石举着这些横幅去支持樊城参赛。 三日后,初春节的比赛要开始了,当日,要举办仪式,宣布这个节日开始。 这个懂,这就是运动会的开幕式,一定要办,还要办得很盛大。 当日,李真真自然要随李乐然一同去参加开幕式,头一日,李乐然就让人给她送来了一套华服,这套衣服和大佑王朝传统服装不同,带点异域风情,天蓝色长裙,裙摆很大,同色纬织锦上衣,头饰也很显眼,用了蓝色羽毛,张扬而又有些特别。 随后,两位侍女又给她梳妆了个桃心形状的发髻,这样打扮后,李真真照下镜子,镜中人媚而不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灼灼生光。 嗯,她对自己这个打扮是满意。 当她看到李乐然的装扮时就更满意了,原来她们是穿的是姐妹装,只不过发饰不同而已。 她随着李乐然来到初春节的开幕仪式,随着这次盛会的主理人那一串啰嗦的念白,李真真的姐夫上前去敲锣,代表此次盛会开始。 *** 李真真这次是以李乐然表妹的身份参加的,因她本名太响亮,所以她现在在外都使用化名刘真。 女眷们坐在高台上,比赛的场地离她们有些远,坐定后,一旁的侍女端来沏好的茶。 李真真一看,玫瑰花茶,这可是她最讨厌的茶水,她微微抿一口,将它放下。 放下茶水时,正好坐在她右侧的那位夫人朝她看来,李真真只好微微点头朝对方致意,那夫人也朝她回礼。 接着,就是一阵安静的场面,射箭选手要入场了。 ** 春意盎然,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路边的野花也开始慢慢绽放。 比赛场地在湖边,如今的天,已不再寒冷,气温已渐渐升温,偶有微风吹来,湖边的拂柳随风微动,就是不看比赛,就单单坐在这里发呆也是极好的。 这时,前方走来一群小白杨,他们统一穿着黑色劲装射手服,手腕、脚腕都有束紧,一个个身姿笔挺、器宇轩昂,但人群中却有一人格外突出,秾纤得衷、延颈秀项,光是背影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李真真也跟着歪脖子看向那人,不知这么好的身材,脸长得怎样,可千万不要长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不过那人一直没转过身来,一直用后脑勺对着她,她跟着扭动了几下脖子,还是没能看到那人的长相。 算了,不好奇了,还是好好赏景吧,说不定那人的正面转过来,还不如眼前的美景吸引人。 水光潋滟的湖边,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射箭比赛,少年人英姿飒爽,挽弓射箭,人群中不时有人爆发出好来,还夹杂的口哨声,显然,那群少年玩得怡然自得。 高台上,一群贵妇、贵女正聚精会神、心无旁骛的观看,唯有一人,她看着那随风飘荡的杨柳树在发呆。 这古代的运动会不好玩呀,这隔这么远观看,又不能下场近距离的看,连啦啦队都没,就下面一群小子在自娱自乐,有什么意思? 关键是隔这么远,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射了多少环,又没有中央电视台的实况转播,她们只有隔得远远的、不停听那些人欢呼,这,还不如她看着树发呆了。 她就不懂了,这明明隔这么远,都看不清谁射中了几环,怎么边上的这些贵女们一个个眉目含春的,还能随着那尖叫声皱眉、展眉。 她无聊的发了一会儿呆,有些饿了,幸亏她有随身携带吃食的习惯,她朝宝石使了个眼色,宝石赶紧给她把食盒递过来,打开。 食盒里有她爱吃的绿豆糕和豌豆黄,她拿出之前翡翠给她准备的山楂,宝石伶俐地去给她泡了一杯山楂水。 接着,她开始就着山楂水吃点心,李乐然在她边上,本想提醒她要注意形象,但又想到她这个四妹,自小就比别家姑娘味口好,吃得多了那么一点点,如果真让她在这里饿着,她也心疼,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吧。 等了一会儿,她发现四妹这次有些过了,她吃完一格的点心,不知怎么一转,又出来一格。 看来那小小的点心盒子,里面还分了层的,有两格,还好,她这一格也快吃完了。 没想到的是,这格点心吃完后,不知四妹又怎么一转,又出来一盒点心。 这下,李乐然有些崩不住了,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李真真。 李真真转头用她那无辜的小眼神盯着李乐然,这一下,李乐然的慈母心肠爆发了,四妹小她十几岁,从小不让她吃点心她就会用这样的小眼神看你,而她也挺吃这套,每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罢了吧,就当她没看见,而且四妹吃点心的动作也怪好看的,一手拿着点心,满嘴小口的吃着,像小猫一样,软软甜甜的。 不知不觉中,第三盒糕点也被她吃完,这次,她倒是安分了,没有再拿东西出来吃,看来,她那食盒一共就只有三层。 李真真都不知道她姐的粉丝滤镜这么重,但也她那盒子也确实只有三层,再装就装不进去了。 这下,她开始认真观看射箭比赛,这看不了靶子,但并不耽误她看小白杨啊。 吃饱喝足,看看美男吧,这下,那人群中出类拔萃的人终于回头让她看到了真容,这,这,这不是那烈束白吗,这赖着她白吃白喝这么久,无声无息就跑了,这怎么又到元城来攀住那个贵族了?怎么还来参加运动会了? 只见那厮还是端着如第一次见他时那副冷峻高冷的范,惹得几位贵女频频往他那里打量。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那厮扭头,仿佛朝她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转了回去。 李乐然主动找李真真攀谈:“你看,我元城的好男儿多吧,最高挑的那位就是我元城富户烈家的三公子,听说一直在外学武艺,最近刚刚才学成归来”。 “富户?你说他家是富户?”李真真声音不知不觉高了一个度。 “是的,那烈家在元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资产颇丰,这三公子倒是比烈家其他那几位公子更俊朗”,李乐然还不忘发表感想。 他瞄的,家里那么富有,还骗她说丢了银子,天天吃她大户。李真真觉得自己不能忍,她得找个机会找他把这段时间的伙食费给要回来。 第83章 · 夜, 微凉,知州府里,李真真洗完头在窗下晾头发, 顺便看今日新买的画本子。 元城这边玩乐的东西比北荒多, 文化氛围也浓,连画本子都多许多, 今儿逛街, 她和宝石买了好多回来。 听说有些是邻国季渊国的本,李真真打开本看了一下,全用的大佑王朝文字, 那店主给她解释:“那季渊国和我国来往密切,他们一直用我国的文字”。 “哦, 那就好, 就怕有些字不认识”。 “不会, 他们国家写本子的人很多,很风靡。” “哦, 那挺好,多拿几本卖得好的给我,我瞅瞅”。 待李真真主仆两人回府时,正好遇到李乐然,她看到宝石和李真真各提着一袋书回来,一脸欣慰,“四妹长大了, 也开始爱看书了, 小时候, 你和三妹可不爱看书,爹、大哥、二弟见你们二人可愁得很。” 李真真赶紧捂住书袋, 在一旁陪笑,心中腹诽:我怎么能跟你们几人比,你们几人在现代的估计个个都是读博士后,进大学当博导那种人,就她和三姐,两人加起来看的书(含本子)都没你一人看的正经书多,更不要说其他那几人了,那几人就是书痴。 李真真脸上陪着笑,悄悄往府里溜,身后传来了她大姐的声音,“真真,外面的书不够精,我让二弟给你捎些书来,你慢慢看。” 李真真一听要看正经书,赶忙拒绝:“不用了,大姐,二哥已经给我捎了好多书,元城这边有些书和京城不同,我看点不同的。” 李乐然笑笑,“行,你两个侄子都在书院,等他们沐休回来,我让他们领你去元城几家大书院看看,有什么想看的,我们多买些回来。” 李真真连连点头,心里想得却是:这李家人,这喜欢给喜爱之人送书的习惯何时能改掉啊!幸亏还有她和三姐两个清醒人。 *** 宝石去练武去了,李真真靠在窗边一边看本子一边吃点心,她琢磨着回北荒后开个奶茶店,店里卖点小点心。 在奶茶店里喝着奶茶,吃着点心,最好再出几本漫画书,那种日子,她可以在奶茶店里待一整天。 窗外响起鸟叫声,这么假的鸟叫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抬眼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的烈束白隐于她院内的一棵大树上。 见李真真抬头看他,他从树上跳下来。 现在的人这么嚣张了,连知州大人的府邸都敢乱闯。 烈束白缓身走到窗前,与李真真隔窗对望,短暂沉默后,他主动问道:“你来元城了怎么不来找我?” 这问的,她都不知道他是元城人,怎么找他?而且他们也不熟啊。 烈束白看她那样子,显然已猜到那少族长不靠谱,把他走前说的忘了,他接着说:“我走前给少族长说了我住元城烈家?” “哦,”李真真抬眼看他,表现出我俩并不熟的神态,不过那烈束白显然并不介意。 他用隐晦的目光打量李真真,“你今日白天穿的那件衣服好像和平日穿的不同。” 李真真没注意他的打量,”那个啊,我姐给我准备的,我看很多人都那么穿,入乡随俗吧。“ 烈束白收回打量的目光,他拿出一檀香木匣子,递给李真真,“之前在北荒时多有叨扰,现备下薄礼送你。” 好嘛,这主动把之前骗吃骗喝的钱还回来,不错。 李真真接过盒子打开,一串金绿猫眼石手链,她递回给他,“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烈束白没伸手接匣子,反而说道:“你之前送我的香薰炉,比这个更贵重。” 李真真拿着匣子,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总不能说那香薰炉是换的土豆,别看土豆长得不咋地,但是却很牛逼。 不过土豆现在还没大面积种植,说这些只会多生事端,最后,她接过手链,倒是真心实意对烈束白说:“你等着,今年下半年我送你一个大礼,绝对比得上这个手链的价值。” 烈束白点头,抬眼看她,哑声说道:“嗯,我等着。”不知为何,这几个字被他说出了缱绻旖旎之感。 *** 初春节共七日,第一日是射箭比赛,第二日到第四日是赛马比赛,第五日到第七日是摔跤比赛。 赛马比赛有三日,每日进行不同比赛,分别是平地赛马、跨栏赛马、林地赛马,三日比赛下来取成绩最好的三人为前三名。 今日举行平地赛马,参赛选手自备马匹和服装参赛,这下,就有不同了,他们穿着各种不同猎装上场,但大都是收腰长摆那种,颜色就更多样性了,有纯色的、有带斑点的、还有几人在猎装上绣了精致的花纹,嗯,有点像T台秀,各自展示不同的美。 不过同时看到这么多俊俏的小白杨,还是很让人舒心的。 烈束白还是穿了他那万年不变的黑衣,本以为黑色衣服应该是低调的,不过在那一种花蝴蝶中,他穿着那身黑衣倒显得与众不同,格外标致。 平地赛马这日,比赛成绩相差不大,主要是距离短,只有三公里,在草坪上绕行,所以最终结果参差不大。 跨栏赛马和平地赛马是在同一个马场举行的,这天,草坪上被安放许多竹栅栏,多了这些竹栅栏,很快就出现人仰马翻事故,整场比赛,淘汰了一半人。 最后一项是林地赛马,其实旁观者是看不到的,整场比赛在树林里进行,所有马从树林东边进,西边出,谁能找到最优的路线出来谁就能赢。 三场比赛,都是烈束白夺得头筹,樊城也不差,虽只得第三,但也很给李真真长脸。 这三场比赛,李真真天天都到场观看,她想着怎么着也是她给樊城报的名,在这里又没其他熟人,那她只得自己出面好好支持下。 碍于她现在的身份,她不好亲自下场拉横幅,但为了气势,她让宝石举着那一堆“必胜”的横幅在场地边左晃右晃,加油助威。宝石嗓门大,不用喇叭,隔老远都可以听到她喊“第一”、“必胜”的声音。 做的横幅太多,她一个人拿不下,烈束白那小厮还过来帮她拿了一些,两人一起举着横幅,在这赛马场充当啦啦队,吸引不少目光。 第五日,开始进行摔跤比赛,李真真对这种竞技赛兴趣缺缺,她从小就不爱看这种一对一的对抗赛,所以这两日她没来。 宝石那丫头练武,对这种对抗赛很感兴趣,李真真也不拘着她,让她自己去看比赛,她则回府去看本子,有灵感时画画漫画,画什么好了,算了,先慢慢把人物角色画出来,再慢慢编剧情吧。 两日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宝石每日回来都很兴奋,不停总结今日又学到了什么招,有时她讲得太兴奋,讲着讲着就要去练武,李真真就当她放飞自我了。 这两日,烈束白这几字扎堆从她嘴里蹦出来,看来这烈束白还会摔跤。 很快,到了最后一日,这日下午,李乐然一定要李真真陪同她去看最后的颁奖,好吧,这个运动会的闭幕式领导要参加,领导家属也得去助威。 李真真只好换上她姐给她准备的华服一同前往,临走前她还把烈束白给她的那串金绿猫眼石手链给戴上,她想着戴点贵重首饰给她姐撑面子,免得别人说她表妹寒酸。 反正明天她就可以回北荒种玉米了。 *** 元城这边过初春节的传统已有一百多年了,众所周知,元城的初春节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宴。 元城每年有不少少女及笄、少男成年,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这里就开始举办初春节,让这些适婚男女相互选择。 想要成婚的男子会报名参加比赛,想要成婚的女子会在头上佩戴一枚蓝色羽毛发饰,这几日,参加比赛的男子会奋力表现自己,争取拔得头筹,因为拔得头筹的九位男子还有反选权,他们可主动选择戴有蓝色羽毛发饰的女子,如两人配对成功,即成为未婚男女。 下午,初春节的闭幕仪式开始,这次,就很亲民,女眷们也不用坐上高台,全坐在之前射箭那个草坪上,李真真在心中腹诽:早让她们坐下面嘛,第一日的射箭比赛她都没看到。 还是如开幕仪式一样,随着盛会主理人那一串啰嗦的念白,闭幕仪式开始。 没过多久,他们把优胜者请到台前,九人站一排,站最中间的是烈束白,他左边站着樊城,右边站着一穿得花里胡哨的少年,估计这三人是冠亚季军。 九人上台后,下面就是一阵窃窃私语了,那些贵妇一会皱眉,一会低语,看台前那九人的目光带有审视性,又带有打量性,感觉像选女婿一样的纠结。 李真真心有好奇,但这时打断别人的思量又不太好,于是,她压抑着自己的八卦心,打算等会儿让宝石去打听一下这到底是咋回事。 就在她以为这一切快结束时,身边的贵女走上前,开始往那九人面前的陶罐里放花枝,这下,李真真也觉得不对劲了,她扯了下李乐然的袖子:“姐,她们在干嘛?” 李乐然明显有点逃避她:“送花”。 送花,怎么觉得怪怪的?怎么这比赛结果还不是最终结果,还兴旁边的观众选个最受观众喜欢的人,李真真在心里嘀咕。 这时,坐李真真右边那妇人好心为她解惑:“这初春节是我们元城的相看节,这天,元城所有未曾婚配的姑娘、小伙都会参加,拔得头筹的小伙会站上台,姑娘给他递花枝,如果他觉得可以,会接受对方的花枝,两人自动就成为一对。对了,姑娘你怎么不上前去?” 李真真听到这回复都懵逼了,嚓,这好好的运动会怎么变成了相亲大会,这樊城明明都是翡翠的人了,自己带他来参加相亲大会,这回去可如何向翡翠交代啊! 这下,她焦急了,一脸紧张地看往前台,生怕樊城一个不懂,去接了那个姑娘的花枝,那可就惨了! 终于,这个环节结束,那送花枝的姑娘都走了,樊城没接受任何人的花枝。 她总算松了口气,回去可以和翡翠交代了,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她将来的相公。 在她摸了一把冷汗的同时,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少年来到她身前,递给他一枝花枝,她看着花枝,愣了下神,随即反应过来这少年是对她表示爱慕之意,这,要怎样委婉而又不失风度的拒绝人家小白杨了,她还在思考。 这时,烈束白上前,直接快速扒了她头上那个羽毛头饰。 这厮有毛病,扯她头饰做什么。 接着,周围响起一声声恭喜声。 “恭喜恭喜,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怪不得刚刚刘姑娘不上前,原来是等着烈公子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真真懵逼了,怎么在众人的口中她就成了和烈束白是情定之人了? 最夸张的是边上的李乐然,她握住她的手,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真真,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李真真还没来得及说,一边的八卦贵妇甲说道:“当然是真的,前几日刘小姐的侍女就一直在给烈公子加油。” 八卦贵妇乙说:“肯定是真的,你没看刚刚其他人上去递花枝,刘小姐那紧张的模样。” 更过分的是八卦贵妇丙,她拉起李真真的手,“绝对是真的,你看,这是烈家媳妇人人手上都戴的金绿猫眼石手链。” 这下,连宝石看她的目光都带有审视性了:县主这手链什么时候戴的? 李真真茫然看着四周,她觉得现在的她,一万嘴都说不清,索性不说,只站在原地,微微低头思考要怎么办。 烈束白站在她身侧,身子微微亲近她,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李乐然用一种终于把大龄闺女嫁出去的欣慰表情看着她,差点喜极而泣。 李真真这莫名其妙成了非诚勿扰里相亲成功的女主角,她一头雾水,还好不需要她发表牵手成功的感言。 待人群散去后,她冷静问烈束白:“这怎么回事?” 烈束白看了她一眼,用一种晦涩难辨的语气告诉她:“你今日戴了羽毛发饰,只有有成亲意向的女子才会佩戴它。今日,对你有意的男子来取了你这头饰,就代表你俩心心相许,是未婚夫妻。” 嚓,这是被大姐坑了。 其实烈束白有一句没有说,在元城,男子表达爱意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献花枝给女子,女子有权拒绝,被拒绝后,男子可向其他女子送花枝。另一种是取女子头饰,这代表男子深爱女子,对方是他唯一选择,当然,女子也可以拒绝,但这男子此生不会成亲。 初春节举办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男子直接取女子头饰,所以,今日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在欢呼,压根没人告诉李真真她可以拒绝。 知道自己被大姐坑,她只有和烈束白商量:“你知道我俩没有心心相许,咱俩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好吗?” 说完这句,李真真觉得自己像撩了不负责就跑的渣女,她想挽救一下,但说的却仿佛在补刀,“你看咱俩也不熟,就当这是意外好不”。 烈束白没回答她,今日他穿着黑色劲装,鸦色黑发被风吹拂,落下几绺垂在脸颊边,睫毛浓密,低垂下来,他用那漆黑的眼睑看她:“其实我们可以试试,我觉得我还不错,定亲后,我们不急着成亲,几年后你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亲,我也随你。” 李真真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情,万年老树皮终于有些荡漾,她还来不急回复,李乐然就过来急急拖走了她,“你俩也有个分寸,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卿卿我我不好”。 李真真无语,她明明在拒绝他,哪里就卿卿我我了。 算了,和大姐这种太兴奋的人讲不通,反正明日她就要回北荒种玉米,等她下次来时,大姐估计已经冷静下来了。 *** 听到李真真再度有未婚夫这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仁德皇帝,这消息比他听到李真真发现了亩产千斤的农作物都让他高兴。 他近来身体一直都不好,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养病,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兴奋地对郭公公说:“哎呀,真真那丫头终于开窍了,再也不在那姓秦的歪脖子树上晃悠了,听说这姓烈的小子极喜她,这小子真有眼光。我可要好好养病,等真真成亲时给她添嫁妆,把欧阳兄和表姐那份一起添给她。” 晚间,他特意叫御膳房开宴,邀了丽妃和他一同共进晚食。 “最近剌极国冒犯我国领土,我朝好男儿保家卫国,朕甚是欣慰,丽妃,你觉得朕是不是应该赦免一些罪民,普天同庆一下。” “皇上圣明,臣妾也觉得应当如此”。丽妃听到这,赶紧跪拜仁德皇帝。 几日后,朝中发出一条大赦令,众人看了那个大赦令,只觉得条件之苛刻,估计没罪民能满足那条大赦令。仔细查实后,还真有人能满足那条大赦令,就是去年流放北荒的那五家倒霉蛋,连后面去的那三家都赦免不了,因为赦免条件要求被贬超过一年才行,另三家时间不够。 其他人着人打听了一下,原来仁德皇帝前段时间面见了丽妃娘娘,这个就说得通了,估计是看丽妃娘娘面上赦免她的家人,毕竟她也是四妃之一。 而且这个大赦令也不夸张,只是让那些人由罪民变为囤民,在北荒种地而已,所以,这条赦免令在京城里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去种地而已,又没让他们变为平民。 *** 因为有烈束白这件意外发生,李真真晚出发了几日,她姐硬要双方办了定亲仪式再走,李真真死活不同意,两人互相争斗了几日,最终结果是以让烈束白送李真真回北荒而妥协,这样,李真真回程路上带了一个拖油瓶,那个拖油瓶以她未婚夫自居。 回到北荒后,李真真想把烈束白塞进月光族族地,袁莫莫不干:“这你的未婚夫,你把他塞我的地盘干嘛?” 李真真讨好道:“姐妹,这是假的啊,用不了多久就没了,我这不是被坑了吗?” 袁莫莫不理她:“你不愿意,谁还能给你坑个未婚夫了,反正他不能住我这”。 万般无赖下,李真真把烈束白安排进书院对面的小院里,和她那些私兵住一起。 接下来,李真真就开始忙了,她忙着种玉米。 大赦令下来那日,商贸城里众人抱头痛哭,这下,那些挖矿的人终于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感冒了,本来打算晚上12点前码一章的,结果今日状态还不错,两天的一起码了。 第84章 · 李真真这几日的状态很放松, 玉米种好后,代表三大农作物已全种入农田,只等着它慢慢长成, 狡兔三窟已建好两窟, 另一窟也加速在建中。 养猪场里的小猪猪也在平安成长,年初, 她找到王劲, 提出想开养猪场的设想,王劲一点也没为她的提议感到惊讶。 去年底,县主在除夕那晚的抱怨他听了可是记在心里的, 县主说:“北荒这边的人不行啊,除了做商贸厉害, 这种田不行, 养鸡不行, 连养猪都不行,我这想多做些香肠、腊肉都买不到猪肉。” 听到县主这番话后, 他主动去跟农户去学习了养猪技巧。再加上县主为他带来的《猪的信号学》、《育肥猪的信号》、《母猪的信号》、《仔猪的信号》四本书,他觉得他养猪应该问题不大。 和县主详谈后,他安排下属吕军继续在山上养鸡鸭,自己则带着十名养殖能手奔赴养猪第一线。 这些养猪的书是李真真二哥托人给她带来的,估计他二哥攒了好久才攒够一骡车的书,听说里面还有她爹、她大哥的功劳,三人几乎把市面上所有关于种植的、养殖的书籍抄写成册给李真真运了过来。 二哥还带了一封信给她, 上面写着:“太匆忙了, 没来得及准备太多”。 李真真:……这可真是谢谢他们的厚爱。 她拿到书后就开始进行分配, 给各个私兵分配完、商贸城的人分配完,连袁莫莫都送了一些, 还剩半骡车的书,索性,她那碉楼房间多,剩下的书她全放碉楼里。 *** 闲下来后,李真真决定忙里偷闲犒赏下自己,她开始和翡翠一起琢磨做奶茶,想开个奶茶店。 这做出来的奶茶总要有人试喝,她想了想,其他人都忙,只有烈束白每天都很闲,而且他是公子哥,是李真真的目标客户群。 决定了,她让宝石把她们做出来的样品拿给烈束白试喝。 她的本意是每样少少一点,让他多试一些口味,淘汰掉口感不好的,选出二三十种口感好的奶茶进行售卖。 不想翡翠是个实心眼,每杯都装得特满,都是一罐一罐的装满封好,再让宝石送过去。 这几日,烈束白喝遍了各种奇奇怪怪味道的饮品,他不得不怀疑李真真是不是因为元城之事不满,故意整他。 不过他让人稍稍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李真真的心意,原来她一直喜欢用送吃食表达自己的爱意。 几年前,她也是天天送吃食给他前夫,闹得整个上京城还形成了一种风气:中意他就给他送吃食。 所有人收到吃食的第一感觉就是那谁爱慕我?以至有段时间街上男子都不敢随意帮人买单,或请人吃小食,怕被人误会。 得知这点后,烈束白强忍着难受,一天几十杯的喝送来的奶茶,连小厮有时想尝一口他都不允许。 喝完这些奶茶后,倒不用吃饭了,就是喝太多上茅房也多,以至于宝石每次给他送奶茶时,他都在茅房。 那日,宝石悄悄对李真真说:“那烈公子老是上茅房,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李真真赶紧打了她的头:“你是小姑娘,要慎言”。 宝石走后,李真真也开始怀疑,这老是上茅房,不会真有毛病吧,要不让伍老头给他看看。 但他没主动说,还是不要说出来让他难为情吧,可这讳疾忌医是真不好。 想着想着,她摇了摇头,这时,翡翠刚好进屋,见她摇头,她问:“县主,可有什么不妥”。 李真真随口道:“没什么,宝石说你做的奶茶好喝,她和烈束白都喜欢喝”。 “哦”,翡翠听后,随即一想,喜欢还摇头,那估计是分量不够,于是,她把送奶茶的中号瓷罐全换成大号瓷罐。 *** 这日,碉楼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是霍之行和霍终云,见面后,霍终云对李真真行礼:“不知县主近来可好?” 李真真回礼:“挺好,感谢关心”。 双方礼遇后,霍终云说他听人提起北荒这边发现亩产千斤的农作物,多方打听后,知道是李真真在种植,因为好奇,他想见一见那农作物。 李真真思索片刻,想到这二人也算纯良之人,这农作物明年就大面积面世,提前带他们去看也可以。 于是,她带着两人去试验田,种子刚播种不久,只看到土豆和红薯田里有小苗长出,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李真真想到两人难得来一趟北荒,便又带两人去看了养鸡场和养猪场。 霍家父子二人大概是当贵族太久,对这些农事很感兴趣,特别是霍终云,四十多岁了,居然提出想天天去试验田和养殖场参观,做记录。 这,就有些为难了,这两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李真真本想拒绝,结果那霍终云居然拿出两万两银票,他说把这笔银子用来进行养鸡场和养猪场的扩建,还给李真真送了十骡车的干鱼片,看到干鱼片的份上,李真真同意了,反正对外她是肯定不会说她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答应的。 这成合伙人了,待遇也就不同。为了让他俩去试验田和养殖场更方便,李真真把他俩也安排进书院对面那排小屋里。 *** 袁莫莫最近进矿山了,刚出矿山就被李真真给揪来干活,袁莫莫一脸不情愿,“姐妹,你就不能让我休息几天”。 李真真催促她:“等你几天了,你才回来,休息和赚银子那个香,我这等着用人,你得去给我捞人”。 说完,李真真甩给她一张单子,袁莫莫接过单子一看,“姐妹,你这要的人有些多了吧,一百个人,你确定城主府会给我面子。” 李真真无所谓地说:“试一下呗,说不定就成了呢。” 大赦令下来后,五大家的人已由罪民变为屯民,虽仍由戎边大将军管理,但却自由许多,不用去挖矿,不用去砌城墙,只需按人头上交一定数量的粮食就行。 不过北荒这里的屯民有点特殊,这边的屯民不能进内城,只能待在外城。 这也是历史原因,十几年前,一伙屯民勾结南怀国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差点让北荒城城破,最后还是当年的北荒城城主,带着城主府的守卫、联合月光族族人,一起守住了内城城门。 这件事发生后,北荒城就有了这项规定,不得让屯民入内城,除非有人担保,李真真这次拿了一百人的名单要袁莫莫去担保,估计有些难。 不过李真真倒觉得可以一试,成不成功再说。 她想把五大家的人陆续送到商贸城里,一来商贸城需要有手艺的人,二来商贸城妇孺多,多些男丁安全些。 袁莫莫拿着名单去到城主府,她和李真真的期望值是能进二十人就行,没想到城主挺爽快,同意了这一百人入城,但要袁莫莫本人做担保,袁莫莫没犹豫,姐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她直接同意。 得到城主的同意后,她直接让袁六去接了那一百人进商贸城,她知道李真真的私兵都用起来了,山上盖房子的,养殖的,种田的,就院子留了二十人做护卫,所以,她直接帮李真真把这事办了。 名单是五大家的家主列的,里面没有秦燃,一是因为五大家主觉得李真真现在刚有未婚夫,就和秦燃见面,难免会尴尬,还是过段时间再说,二是因为李真真要求这批进城名单里优先选择会书法、绘画的人,正好秦燃这两样都不精通,所以这次进城名单里没有他。 不过李真真倒是把他加到第二批进城名单里,她想着第二批进城名单里最好有几个武功高的,可慢慢开始训练防护。 *** 这一批人进城后,李真真就开始忙起来了,这一批人中几乎都有点绘画功底,也是,世家子弟一般都要学书法和绘画的,李真真和他们一起开始慢慢构思漫画画本。 日子过得顺顺当当,都让她忘了北荒是一个接壤四个国家的边境城市。这天晚上,她洗漱后刚躺上床,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号角声,接着,就有衙役在街上敲锣,宣布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上街,全城进入警备状态。 衙役中有一个是月光族族人,他受少族长所托,告诉樊城,南怀国派人来外城抢夺粮食,造成很多人受伤,戎边大将军已派兵出征。 消息传来,让这段时间一直顺风顺水的李真真感到一股不安定的气息,仿佛,有些剧情已慢慢启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 今夜, 是南怀国六皇子第一次领兵前来屯民处掠夺粮食,一路抢来,都是很顺利的, 就算零星遇到几个汉子反抗, 也很快毙命于他们刀下。 南怀国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大佑王朝边境线太长, 没办法全线布防,二是因为南怀国完全就是个烂泥,该国人从上到下都懒惰, 不善种植,不善养殖, 不善经商, 只知掠夺。 他们国民倒是巴不得其他国家打过去, 把他们占领了,可他国人也没那么傻, 你一整个国家的懒货,我就占你那点不肥沃的土地,却要帮你养这许多懒货,我可不干。 之前围绕北荒周边、四国之一的宏茂国不信这邪,占领过南怀国,不过仅一年的时间,他们就撤兵了, 太耗国力。这南怀国面积小, 人口多, 占领后又不能让这些人饿死,只能补给他们, 这一补给,像无底洞一样,差点把宏茂国本国给拖垮。 占领前,宏茂国是四国最富有的国家,占领后,被南怀国拖穷,成为倒数第二穷的国家。 此次占领事件也造成南怀国的无赖行径更甚,他每年都会派人过境来抢粮,就是希望惹到大佑王朝,让他打过去,帮他们养国民。 六皇子是南怀国国王最宠爱的儿子,因他母妃很得宠,所以,南怀国国王特意在他十六岁生辰这日,让他带了五千精兵出来见世面,领队抢粮食。 *** 北荒城外城,屯民小院外,站立着一黑衣男子,着黑色头罩,浑身上下都是血,从黑色头罩中露出来双眼已全部泛红,不知已经历第几轮厮杀了。 他手上握着一把相貌奇怪的铲子,那铲子和普通铲子不同,一铲下去,一击毙命。 一个时辰前,六皇子带着两千人来到屯民群居点,这里,是屯民中比较殷实的人居住地,这里的人,比零星地居住的屯民富有。 群居点,有处小院很大,应该是几个院子打通成一处,这院子横在其他院子的外圈,听军师说这种在外圈的院子一般都住着新进的殷实屯户,老屯民都住内圈。 好吧,新人遇到新人,六皇子准备一展抱负,这次多弄点粮食回去,或者好好激怒这边的戎边大将军。 他们像以往一样,安排人翻墙进小院,也,这进一个就了无声息一个,看不出来,这伙人还是硬茬。 接着,他们安排人从四个角进攻,不想对方竟然在东西南北四个角都有防护,他们的人依旧是有去无回,这下,激起了六皇子的兴趣,这批屯民有点意思。 六皇子安排人用木桩撞门,很快,木桩强势攻开对方木门。 大门被轰开后,天太黑,看不太清,只见里面黑洞洞的,四周都是土屋,就是普通军屯样,没什么特别之处。 六皇子随即指挥精锐小队进场,这只小队二十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比一般士兵凶狠,这二十人一入内,就见原有大门那推出一块木板挡住空洞位置,短暂打斗声后,入内的二十人又无声无响了。 这下,六皇子身侧的大夫出来说:“有迷药的味道”。 六皇子嗤笑一声:“迷药,也够下作的”,不过他全然没想自己带人来抢东西才是最下作的。 这时,他身侧的军师道:“六皇子,要不去我们绕道去其他小院吧,这小院的人不好对付”。 若是其他皇子可能也听劝了,毕竟他们此番来是来抢粮的,哪里弱就往哪里抢,可这六皇子到底年纪尚轻,这话反倒激起他的胜负欲,“不,我今日就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硬角色?” 接着,他又安排第二队精锐小队进去,还是如第一队人马一样,进去后很快就没了声响。 他心一横,开始叫人火攻,不过带火的箭还没射出去,里面的人倒是射箭出来,把他身边的亲卫都射死几人。 其他人护住他急急后退,待逃到安全位置时,他不由得气得出一身冷汗,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嘱咐身边亲卫:“去,叫鲁而拓带人来,这里有条大鱼”。 鲁而拓是他们国家的第一勇士,和他母妃是一个家族的。 很快,鲁而拓带着一千人来到那小院外,他看了看挡住门洞的那块木板,直接上前,一掌击碎木板,这时,从里面飞出一人,和他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两人打得难分伯仲。 这下,门前的那块木板碎了,六皇子一挥手,让自己的亲卫举着火把上前,照亮对方的院子。 在火把的照射下,他们终于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了,院子不大,所以对方站在院中的人并不多,他们十人聚一起,大概有十队人马,都是身着黑衣,和第一个冲出来那人一样,头上罩一黑面罩。搞笑的是他们的武器,居然拿那铁锅当盾牌。 看清这情形,六皇子不禁嗤笑一下。 真不想,居然是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伤了他们的精锐小队,估计是占了那迷药和地形的便宜。 六皇子挥挥手,安排二百个士兵进去,这二比一的比例怎么也可以干掉里面的人。 不是他不想让所有人进去,而是这院子太小,进去不了太多人。 在六皇子以为自己会稳操胜券时,进去那二百士兵全军覆没了,这时,只见小院里又窜出几十个背着铁锅的人,他们把这些尸首给拖一边。 嚓,原来里面还有人! 这些人连正规武器都没有,居然能在短短一瞬杀了他两百精兵。 他们手持的农器怪模怪样的,却没想到,那些怪模样的东西居然能让人一击毙命,让他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他妹的什么农器,比如这个第一个冲出来的人,他拿的不是铲地的铲子吗?什么时候铲子能这么厉害了? 旁边的军师劝道:“六皇子,里面的人不简单,要不我们去其他院子!” 可六皇子并不听劝,他挥挥手,又进去二百士兵,可这二百士兵依旧没激起什么水花,也很快被狙杀。 当他准备挥手让四百士兵同时进去时,那号称第一勇士的鲁而拓隐隐败下阵来,已完全被那黑衣怪人压制着暴打。 于是,六皇子愤怒喊道:“不进去了,今日我只要他的人头,上去十人支援鲁而拓,其他弓箭手准备好,如果里面有人出来,就射箭”。 今日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怎样也得干掉一个人泄愤,于是,十名亲卫队人和鲁而拓一起缠斗里面出来那黑头怪,今日他是要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鼓舞士气,六皇子还在旁边喊:“杀了眼前之人,我带你们杀进内城去,听说内城多了很多貌美女子,我们抢几人一起带回去”。 不想黑头怪之前的气势还是沉稳的,现在气势却陡然一变,招招皆是杀招。 眼看那十名亲卫队和鲁而拓又要拜下阵来,六皇子准备再新增十个亲兵上前帮忙。 此时,从土屋小院扔出炮雷。 奶奶的,这些屯民,居然还有炮雷? 随着爆炸的炮雷,大量迷药飘散在空中,连鲁而拓都开始脚步迷离,其他人更是头昏目涨,可那黑头怪却丝毫不受影响。 怪不得捂住头,原来玩这招啊。 迷药的药性很浓,很快,南怀国这边的士兵开始晕倒,这时,从小院中不停冲出一组组黑头怪,他们团队作战,十人一组,以组进行移动,飞快收割南怀国士兵的性命。 南怀国士兵身中迷药根本抵御不了,六皇子连呼撤,但撤不了,最终,他和鲁而拓被生擒。 被生擒后,为首那黑头怪取下头套,看到那人的脸,六皇子觉得自己受到很大侮辱,在南怀国,大家都说他母亲是一代妖妃,说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容貌,可今日看到这人,你妹的,长这样,居然还这么能打,让他以后怎样找借口胡混。 他想糊那人一脸泥,不然这人的脸被他那荤素不计的父王看到,她母亲估计要失宠。 很快,戎边大将军带着士兵来了,因秦燃这边吸引了大半火力,所以南怀国的人没抢走多少东西,还折了一个皇子在他们手上。 戎边大将军进他们的小院看了一圈,看到他们在院内挖的陷阱,他点点头,表示赞赏。 收拾残局后,他提拔了三人作为他的亲卫,这三人是秦燃、张澜清、谢勇。 李真真第三日才收到消息,得,这三人本在她第二批进城名单里,看来她这里还是庙小了,容不下男主、男二这两尊大佛。 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 南怀国事件后的第四日 , 北荒城内外城之间的城门才重新打开。 一打开,李真真就带着樊城、宝石、伍老头及三大家主去了外城,只留秦思文在商贸街坐镇。 这一次, 他们除了带草药, 还带了不少吃食去外城。 早在袁莫莫接回第一批一百人后,李真真就让樊城给暂留在外城的人送了不少吃食和农器, 武器不敢送, 正好她最近让人制了一批工兵铲,她让人把这些工兵铲混在锄头、镰刀、铁耙里,一起送去外城。 伍老头自从被李真真勒令做迷药后, 做了不同版本的迷药,这也没法让人试效果, 李真真想到外城治安不好, 这不, 她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把迷药混在面粉袋子里也一起送去外城。 不想这批东西送得挺及时! 几人一到军屯小院, 李真真便安排伍老头给受伤之人包扎,还好,这次事件只轻伤八人,其他人都还好,有点小伤口也早用了金创药,不碍事。 秦燃、张澜清、谢勇三人因被提为戎边大将军的亲卫,三人已离开。 几人进议事房, 听谢突讲了当晚经过, 几人不由好奇, 之前那些贼人怎么进去就没了? 谢突答:“外城一直很乱,屯户区其实有不少混子, 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每日都有人值守,要打晕好几人。县主你那天送来铲子和迷药,秦燃说那铲子好用,我们干脆用那铲子在小院周围挖了一圈陷阱以防万一。你们想嘛,天黑,贼人又做贼心虚,几乎一进来就直接掉沟里,掉沟里后,我们用迷药迷晕对方,这样,那些人进来后就变无声无息了。” 谢意好奇问道:“那你们的陷阱,别人白日看到位置了,绕过不就得了。” 谢突认真回答:“别人看不到,白日我们用木板在陷阱上做伪装,再铺上干草,晚上天黑后,一般在戌时我们才打开陷阱”。 李真真插嘴:“那你们不怕天黑,自己也掉陷阱里吗?” 谢突回道:“怕呀,所以我们晚上都不敢出房门,只等天亮后陷阱撤了才敢出房门”。 其他几人:…… 李真真:好吧,还挺厉害的,不过这碉楼和商贸楼借鉴不了,商贸楼人多,小孩多,万一哪天孩子掉坑里就惨了。碉楼也不行,李真真怕自己记忆差,也给掉坑里。 *** 自这次封城后,李真真觉得时间越来越紧迫。 现在,山上的木屋已经是第三次加人去修建了,现在有一百个私兵在山上。 她和袁莫莫一直在偷偷存储粮食,自上次买够三年量后,她们又派人去蓝青国买了两年量的粮食,没办法,月光族族人多,需要的粮食也多。 按李真真和袁莫莫的想法,最好是储存十年的量,但这么多的粮食哪是那么好买,不想去其他府城买,只敢偷偷在这几个邻国购买,不过她们忙活了这么久,只在蓝青国买到一些。 最好的情况就是还能风调雨顺一年,让李真真的三大农作物快点长起来。 至于兵器,她们也在慢慢攒,不过这铁不好购买,铜又不敢拿出来买卖,所以兵器也进展得很缓慢。 袁莫莫也有些着急了,这几日,她都住在矿山没回来。 *** 混乱平息后,生活还得继续,得加快赚银子的速度,李真真最近一直和绘画组的人急着画漫画,每晚都画到戌时才回碉楼。 前段时间,她一直在琢磨着画什么主题的漫画,按她的本意,她是想主推儿童漫画的,讲一些益智故事,但现在,面临赚银子,她这个本意就必须改了,毕竟这个时代,给小孩买话本子还没流行。 现在,逛书铺最多的就是少男少女,少男们喜欢看什么,在李真真那个年代,少男喜欢看武侠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仗剑走天涯。 想了想,她决定画武侠漫画,画少年学成武功后,为了民|族大义匡扶正义、救死扶伤。 少女,就画甜甜的恋爱故事吧,顺便在画中提醒少女不要太恋爱脑,擦亮眼睛看渣男。 最后,她给漫画组的人讲了三天故事,第一天讲武侠故事,第二天讲穷书生攀附富家小姐,中状元后忘恩负义,被富家小姐狠狠踩鞋底的故事,第三天讲童话故事,三天下来,所有听故事的人听得意犹未尽。 连霍家父子都不去田地了,主动留下来帮李真真画漫画。 十五日后,第一版底稿出来,李真真看后做了修改,剩下的就是大量复制。 这天夜晚,她很晚才出商贸楼,之前每日她都是亥时出来。 烈束白每日自告奋勇来商贸城外街,送她回碉楼,李真真拒绝过很多次他也不听,只能让他坐在马车外面一起回去。 今日,烈束白回了元城,没人等着,再加上今日是定稿日,所以李真真出来得更晚,比平日晚出来半个时辰。 出来时,夜已深。现已是七月末,白日里很热,但晚上的气温还是很适宜,夏日的夜晚,适合吃烧烤喝冰可乐,李真真咂巴了一下嘴,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冰可乐。 哎,最近太紧绷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想了想,明日是小英俊的生辰,干脆安排一场烧烤宴吧,大家晚上吃着烧烤,喝着井水冻着的绿豆汤一起乐呵一下。 她边走边琢磨,想得入神,一抬眼,商贸城外街清冷的街道上站了一灰衣男子。 李真真定睛一看,是秦燃,他的变化很大,一年的时间,身上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说了,他之前的气质是温润的,现在的他,却像一把被打磨过即将出鞘的利剑。 李真真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神,但好呆两人有五年的夫妻情分,她很快认出他。 秦燃看到李真真看向他,他抬脚赶紧向前走几步,来到李真真跟前。 青年身姿挺拔,一身简单的军士盔甲在他身上穿出宽肩窄臀、英姿飒爽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这还是两个少年夫妻自和离后第一次再见。 李真真猜秦燃有事找他,便和他一起步行至即将开业的奶茶店,店里也装修好,过几日便要开业,所以,店里的座椅也安置好。 李真真带他坐到座位上,让人上了两杯水,接着,她挥退众人。 四周寂静,只剩两人,刚上来的水有点烫,李真真垂目用手中勺子在杯中搅动。 秦燃看她在搅动杯中水,也拿起勺子开始搅动,他知道,真娘在夏天时要喝温热偏凉的水,冬天时要喝温热偏热的水,以往,都是秦燃把水搅到适宜温度递给她喝。 几分钟后,他把杯中水推给李真真:“喝这个吧。” 李真真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搅好了。” 秦燃有点受伤,他低垂下眼帘,片刻后,他拿出一铜制吊坠,“明日明远生辰,我现在身无别物,这个给他吧。” 李真真看着那铜吊坠没出声,她和秦燃成婚五年,一直知道他身上有佩戴这个铜吊坠。 吊坠正面刻有图案,北面刻了一个秦字,听说这是秦燃已故曾祖父留下的,一共三块,当时一个给了秦思文,一个给了秦莫,另一块放在秦家孩子周岁的抓周宴上,但秦燃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没拿这个铜吊坠,只有秦燃去拿了,所以这个自然给了秦燃。 因这物件是铜质的,从外观看不值银子,所以倒让他三人一直将吊坠佩戴到今日。 十五日前,外城出事后,李真真做了反思,以前她总觉得时间还早,可慢慢安排,现在却觉得很多事不能拖。从外城回来后,她安排霍氏和秦莫想见,霍氏见秦莫后,情绪有些激动,她拿出一铜制吊坠,“真真,我们俩夫妻也没什么能感激你的,这是相公一直随身带的吊坠,上面有秦家的标志,你也知道我家千野的情况,相公叫我把这吊坠送给星宇,你帮他收着吧。”李真真本不想要,但霍氏执意留下,李真真只得收了这个吊坠。 昨日,秦思文来找她,也拿着一铜质挂坠,“真真,过两日是明远生辰,我这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给明远,这个挂坠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不算贵重,但也算是我们秦家人的标志吧,就给明远带着吧”。 李真真收到第一枚吊坠时很激动,收到第二枚吊坠时想着两孩子可以一人一个,但收到第三枚吊坠时,她心态有点崩,她可没第三个孩子可戴这物件了。 但这是秦燃作为父亲的心意,她自然不能拒绝父亲对孩子的关爱。 她虽和秦燃和离,但他和孩子是父子,父子间的亲近她是不反对的。 于是,她试着问秦燃,“你要不要亲自送给明远,如果你亲自给他,他估计会很高兴。” 对面的秦燃听到这话,抬起晶亮的眼:“我,可以吗?” 李真真点头:“可以啊,明日明远生辰,我会给他办生辰宴,如果你有空,也可以来参加。” 秦燃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生动起来:“谢谢你,真娘。” 李真真顿了顿,说:“没什么,虽然我们没缘分走下去,但你是两孩子父亲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你有空随时可以来看他们”。 李真真说完这话,秦燃眼中星光更甚,但她又接着说:“你还可以接孩子出去玩,不过最好挑我不在的时候去接,我们尽量少见面,免得尴尬。” 听到这话,秦燃眼中的星光黯淡下去:“那明日……” “明日是明远生辰,和平时不同,我准备明晚开烧烤宴庆贺一下,就在商贸城的内街办,到时很多人都会来,你自也可以来。” 秦燃听到这话,心中仿佛空了一大截,他紧了紧手,承诺道:“我明日会准时到。” 第87章 · 因漫画的第一版定稿已画完, 所以李真真睡到很晚才醒,醒来后,她慢慢吃完早餐, 正打算无聊去看点话本子。 就听说一件让她很无语的事, 原来,她二哥又搭顺风车给她送书来了。 这次比上次好, 因为搭的三姐夫的顺风车, 所以只有小半骡车的书,及一封随笔信。 信中说知道她有了未婚夫,一家人都很替她高兴, 不知道他未婚夫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所以家里人各自给他选了五十本, 让她代为转达, 如果他不喜欢看这类书, 家里人额外再送。 李真真收到这信,不由得好奇, 她二哥这么喜欢送书,不知曾经给她三姐夫送过没有。 送什么了?《如何能让罪犯招供》、《十八种酷|刑》? 还好烈束白不在,不过就算他在李真真也不想送他,在李真真的认知里,烈束白估计也是个学渣,因为学渣和学渣之间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俩应该是同一类不喜欢看书的渣渣。 决定了, 送一些给霍家父子吧, 李真真各挑了五十本书送给两人, 就当是这些日子以来,那两人画漫画的报酬吧。 那两人一直不收报酬还画得特别好, 搞得李真真都不好意思老占他俩便宜了。 *** 今日,也是小英俊的生辰,因为晚上要吃烧烤,翡翠带食品组人在干活,李真真决定下午不出门了,干脆在家陪孩子。 她拿出那三枚铜质吊坠,让两孩子自己决定戴哪两块。 在她眼里,她觉得三块都差不多,都是铜牌牌,两孩子却拿着铜质吊坠看半天,很是稀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英俊:“这三块不一样也,上面的图案不同。” 小英俊:“哥哥,我看看,好像是不同,娘亲,你快来看。” 李真真完全没放在心上,她觉得图案不同很正常呀,双胞胎都不是一模一样的,但该有的夸奖不能少,她夸两孩子:“你俩好厉害,连这个也发现了。” 大英俊继续显摆:“娘亲,这上面的图可以拼起来哦,像拼图一样。” 李真真回道:“好呀,你带着弟弟一起拼。” 一个时辰后,两孩子拼好,原来,三块吊坠中有一块吊坠大一些,有两个吊坠小一些,要把其中一个小吊坠叠放在大吊坠上,再配上另一个吊坠才是一整副图案,而且里面的纹路要一模一样才能完全重合。 李真真皱眉看着这图案,没看出是画得个啥。 这时,小英俊用手指点了点图案中心的重叠位,只听叮当一声,大的那个吊坠变成两瓣。 小英俊赶紧伸回手,一脸惶恐地说:“娘亲,我不知道它会坏,我……” 李真真赶紧安抚小英俊,“没事,这个小物件娘亲那还有,下次再做给你们玩。” 不过她内心却觉得那是相当不妥:不应该呀,铜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坏。 她拿起那变成两瓣的吊坠,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张绸布,显然,这吊坠里有个机关,当所有图案重合后,机关才会打开。 看着这绸布和吊坠,李真真也有些不安?这是老秦家的什么宝贝?武功秘籍还是宝藏?还是无聊时放进去的布? 目睹一切的还有宝石,她慌张道:“小姐,这……。” 李真真思索一下,这暂时不能慌,等会让秦思文父子来了再说,她安慰宝石,“不慌,不就一个牌牌里有机关,等晚上你叫秦燃和秦思文来我书房,我给他俩,让他俩自己看”。 宝石一想:是哈,有啥大不了的,县主都说没事。 于是,主仆两人放宽心地躺平了。 *** 晚上,秦燃如约而至,今日,他显然是特意沐浴过后而来,穿了件藏青色常服,咋一看,又回到当年那种清新俊逸的感觉,但细一看,眉眼之间的变化还是很大。 宝石记着李真真的嘱咐,特意绕道他身边,“秦公子,我家小姐让你今晚烧烤宴结束后不忙走,她有事找你。” 秦燃听到这话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问宝石:“谁……谁找我” 宝石无语,这秦公子以前眼睛不好使,怎么现在连耳朵也不好使了,于是她重复一遍,“县主,她叫你今晚去碉楼找她。” 秦燃听到这话,不由面上发红,连耳朵都烧了起来,以前,在上京城时,他和真娘早已分房居住,一般都是宝石来传话给他,他才会和真娘同床共枕。 今日,咋一听到这个以往常听到的话语,秦燃的心都紧绷了,他好久没听宝石传话了。 于是,今晚的烧烤宴上,他额外不对劲,盯着那烤鸡的样子都变了,一副面含春意的样子,与他交好的谢勇看了,“你咋了?馋成这样,不至于呀,我们最近的饭食还可以。” 秦燃在一边支支吾吾不做答,最后硬着头皮说:“我今晚不回营了,如果点名,你帮我遮掩一下。” 谢勇:我怎么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秦燃继续在一旁眉眼含笑地烤着鸡翅,连鸡翅烤糊了他也没反应过来,他在心里琢磨:早知前几日我就穿这身衣服了,真娘以前一直喜欢给他做藏青色衣服,是不是今日穿了这颜色的衣服终于让真娘想起他俩当年的好。 谢勇看着他越来越不对劲,赶紧离他远点,这秦老五今日有点怪,昨日回营后一个人躺床上,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今日,明明一整日他们都待在一起,这吃个烤鸡翅怎吃成这样了? *** 晚间,秦燃一直磨磨唧唧等所有人走,他见李真真带着两孩子上了马车后,他赶紧用皂胰子洗干净手脸,又漱了口才前往。 他到碉楼外,扣了扣门环,宝石很快来给他开门,嘟囔道:“你怎么来这么晚,我家小姐等着了”。 黑暗中,掩盖了他通红的耳朵,他一言不发,跟着宝石前行,到达书房后,宝石说:“你快进去吧,你爹和县主在里面等着你”。 秦燃一愣,“我爹,我爹在里面干嘛?” 宝石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当然是县主叫你俩来的呀,快进去,小姐等急了”。 说完,宝石推开房门,秦燃楞目,原来这是一间书房啊,里面端正坐着他爹和李真真。 李真真见他才来,催促道:“快点过来呀,说完我要就寝了”。 秦燃一片木然地坐到秦思文身边,李真真说出白日发生的事,她拿出三个吊坠和那个丝绢出来给秦思文,秦思文把丝绢纸展开,一片白色,上面什么也没有,他问秦燃,“五郎,你怎么看这事?” 秦燃在发呆,没回复,秦思文又叫了他一遍,才终于让他回魂,秦思文又个给他讲解一遍,问他怎么看,秦燃接过那丝绢也来回看了一遍,说:“我没看出有什么”。 李真真在对面看着这父子二人一脸傻样,算了,作为一个好人,作为一个看了那么多武侠剧的好人,她提醒对面两人,“一般来说,这种白绸要不遇火现字要不遇水现字,你俩可试着在火上烤一烤,或是在水中浸泡。” 两人一起看向李真真,秦思文问道:“县主觉得在火上烤还是水中泡好?” 李真真开始甩锅:“我不知道,这两个方法成不成我也不知道,你俩可慢慢试,毕竟这是你秦家祖父留给你们的”。 两人纠结半天,怕被火烤坏,最后,他俩决定先试着在水中泡水,李真真叫宝石打来一盆水,水来之后,她准备随宝石一起出去,秦燃叫住她:“真娘……”,那声音中带着祈求,李真真看了他一眼,心软了,她让宝石先出去,自己留在书房。 秦思文把丝绢放入水中,片刻后,那丝绢果真遇水显露出一副地图出来。 嚓!果真是地图,估计是藏宝图,看来书中秦家能发家和他家这宝库有关,她就说怎么不声不吭的 ,书中的秦家就有了兵马,成了一方霸主。 不过这些东西和李真真无关,秦家发达了也是支持女主夺天下,她这种咸鱼不想掺和那种大志向。 那两父子看到地图后显然已经惊呆了,久久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李真真熬不住,想睡觉了,不得不唤醒他俩,“你们慢慢看地图吧,我先去就寝,书房中有我二哥给我临摹的各府城地图,你们两人慢慢翻阅”。说完,咸鱼李真真回房睡觉了。 拿到地图后,秦家人开始慢慢寻找地图中所标地点,可惜的是,秦家花了一年时间,仍没找到宝藏所在地。 在这一年里,李真真收获倒是不小,山中木屋已全部建好,三大农作物长势喜人,养鸡场、养猪场收益不错,最让李真真意外的是漫画受欢迎程度,这一年,漫画赚的银子让李真真又存了三年粮食。 第88章 · 秦家一直没找到宝藏, 让秦思文很郁闷,这日,他拿了宝藏图来找李真真求助, “县主, 不知可否帮忙指点迷津?” 李真真也纳闷了,这明明都有藏宝图, 怎么秦家花了一年的时间就硬是找不着, 她有些好奇这地图画得有多抽象。 常规地图,一打开,都是画的全国地图, 再在全国地图上标明藏宝点在哪,拿到地图者根据上北下南, 左西右东原则来识图。 不过这张地图嘛, 画得确实有些奇葩, 它没画整体图,而是画了一座山, 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到了这座山脚下怎样才可以走到藏宝地。 可惜的是,秦家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这座山在哪?你说全国那么多座山,谁知道这山在哪? 其实这图吧,下面有用文字描述这座山在哪,就是那文字写得有些狗屁不通,写着:从上京出发,往左前行几个城池, 再往右前行几个城池, 啰啰嗦嗦一堆, 写得确实像个高深的藏宝图,可这一圈看下来, 李真真没明白意思,估计秦家人也没明白,不然也不会一年都找不着。 也是,听说那第一任秦国公武艺高超,但学问不咋的。 图中出现的四个城池名现已改名三个,所以下面那段话里写的城池名,李真真除了知道上京城,其他都不知。 但这也不是大事,才一百多年时间,翻翻县志,其实也可以查出,于是,她让秦思文把第一任秦国公写的那些城池名翻译成现在的城池名。 她把这段话中仅有的四个城池名在全国地图上圈了出来,突然发现,这描述不对呀,书写中明明写望城在慧城左面,但在全国地图上,慧城和望城都不在一条线上,一个在全国的北边,一个在全国的西北面,不是左也不是右,李真真对着地图看了半晌,她无奈对秦思文说,“这个我也不明,让我慢慢想想”。 晚食后,大英俊、小英俊、翡翠、宝石四人在小院里玩游戏,大英俊、翡翠一组,小英俊、宝石一组,面前十个大碗,两方对坐,各放石头在其中一个碗里,让对方猜在第几个碗。轮到大英俊猜了,他最近刚学了东西南北,想显摆一下,他张口说道:“左边第四个碗里”,宝石开了一个碗,“没有”。 大英俊急了:“我说的是左边第四个碗,你开的是右边第四个碗”。 宝石看着他:“没有呀,这个碗从我这边算就是左边第四个”。 李真真看到这一幕,灵光一现,我晕,这不是小学一年级学的的“左右的相对性”吗?敢情那第一任秦国公没明白,那左右不是固定的,是相对的,两人对立,A的左其实是B的右。 还有那那段文字描述,没有固定参考物,比如A以B为参照物,它是左边,但参考物换成C时,那A就成了右边。 这一没考虑左右的相对性,二没参照物,所以他说的左其实有可能并不是左,完全是他自己主观意识的左右。 总结下来,那一段文字描述相当于那迷宫图,让他的后辈们在大佑王朝转了一年的圈圈。 *** 李真真让玩游戏的四人交换位置再看左右,给几人讲了“左右的相对性”问题,三人听得似懂非懂,小英俊完全没懂。 讲完后,李真真也没要求三人一定要懂,让他们自己琢磨吧,她进书房琢磨琢磨那藏宝图。 把全国地图拿来,把那四个已经确定的点标明,慢慢试着按第一任秦国公的思路来画线。 最后走出来两条线,巧了,其中一条线的终点竟是李真真来北荒去过的第一个地方——大红山。 按直觉,李真真80%认为图纸画的地点就在大红山,但她不敢以直觉论事,她还是客观的给秦思文分析了两个点都有可能。 秦思文一合计,这大红山属于北荒地境,倒是可以先去探一探,他请李真真和他们一同前往,李真真对寻宝不感兴趣,婉拒了。 不想第二日,她收到来信,信是她大姐写给她的,说已经和烈家商量好,两家人过几日会来北荒给她和烈白束举办定亲仪式。 吓!大姐你能不能别这样,虽然这一年烈束白经常来北荒,两人处得还不错,可怎么也没到要定亲的地步。 于是,李真真给大姐回了一封信,说自己要远行,近段时间都不在北荒,等回来再说。 然后,她出尔反尔答应秦思文的要求,陪他们去大红山。 秦家这边去的是秦思文、秦昆、秦浩、秦燃,李真真带着宝石和樊城两人。 三日后,七人到达大红山,秦思文掏出地图,很是激动:“县主,我觉得就是这里,这里的山和我爷爷画的山一模一样”。 李真真不予置评,就你爷爷那画技,也就你认为那叫一模一样。 本来李真真是不想上山的,可她这一不上山,秦家四父子就一副不知所措、可怜巴巴地盯着她,没法,她只有跟着上山了,算了,当锻炼身体吧。 不过,这锻炼得有些狠,连着走了三日。 其实也不能说连着走了三日,李真真自己就爬了半日就爬不动了,她要下山,可秦家父子又是一副被抛弃的小狗模样,没办法,李真真只好让宝石给搀着走了一段路,直到她一不小心给摔了一跤,把左脚的膝盖给摔破皮,秦燃走上前,直接背着她前行,这荒山野岭的,也不能矫情,背着就背着吧! 当晚安营扎寨后,左边膝盖不仅没好,还微微肿了,后两日只能让樊城和秦燃两人轮流给背着走,被背着反而走得快些,看来头一日,一行人是在将就李真真的速度。 第三日天快黑时,终于走到地图画的地方,几人也没想过要夜闯藏宝点,合计一下,干脆在附近休息一晚。 第四日,李真真是打死也不想进藏宝地了,就她看那么多武侠片的经验,这藏宝点肯定是机关重重,她这都受伤了一条腿,如果遇上危险,她就是那倒霉炮灰,她可不去。 所以任那四人站在地洞前如何回望,李真真都坚决不去,她把头一捂,“我这有些头疼,不能进去,你们进去吧。” 这下,四人也不好勉强,只有先后进入地洞,因怕突发意外,李真真没让宝石离开她视线,在四人进地洞后,她对着另两人说,“把东西收拾好,他们回来我们就走”。 说完,她有些心慌,在随身背包里摸了摸从空间拿出来的电击棒,又摸了摸在手臂上绑着的弩,嗯,摸着武器才有安全感。 二个时辰后,秦家四父子从地洞里出来,一个个皆是垂头丧气的模样,李真真问:“怎么了?” 秦思文懊恼:“里面就是一个很深很大的地洞,什么都没有”。 李真真不解:“不该呀,你们祖父不可能逗你们玩”。 四人垂头不语,看他们那样,李真真也能理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抵了抵腮帮子,对樊城说:“你背我,我们一起进去看一次”。 樊城听到这话,正准备卸下随身物品去背李真真,秦燃已经一把背起她,率先走在前面,生怕樊城和他抢背人的活。 这次,七人进入地洞,地洞很大,一路走来异常寂静,只听到水滴声“滴答滴答”滴在墙壁。 七人一路向前,一个时辰后,走到尽头,尽头是一个大山洞,山洞不是封闭的,头顶有条缝隙,阳光可从缝隙中透进来,直直投射在其中一面山壁上。 李真真让秦燃放她下来,她走到那边山壁边,拿出工兵铲,挨着那边山壁敲墙,就像在现代检查房子样,实心墙壁和空心墙壁被敲击后声音是不同的。 嗯,终于敲到一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应该是空心墙,她指挥秦燃去推那面山壁,结果那山壁却纹思不动。 没办法,李真真只有自己走过去,她试着推了推声音不同之处,也不知碰到哪儿,那山壁居然裂开一条小缝,其余几人见机,赶紧共同推开侧推门,原来,这门是侧推的。 这下,出来一个一人通道的小门,秦浩最先进去,秦燃背着李真真走倒数第二,樊城殿后。 进去后,又是一山洞,不过地上有一块大铜牌,牌的中心位留了一个空洞,李真真叫秦思文拿着小吊坠走近,选择其中一个吊坠置入空洞中。 秦思文拿着吊坠走进,放的时候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放那个进去,他抬眼看三个儿子,三个儿子转头看李真真,李真真撸了撸快要凸掉的头,只得向前。 嚓,这是个拼图呀,那铜牌上的纹路要和地上这块大铜牌上的纹路全对上才行,于是,她只有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慢慢查看铜牌上每一条细纹,终于,对上之后,她把手上的那个铜坠镶嵌进去。 众人等了一瞬间,山洞里安静如常,没任何反应。 这没道理呀,按武侠小说定义,怎么也得射几只毒箭来才对呀,这太安静了,怎么回事? 李真真拿着手电筒细细扫过周围山壁,第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扫到第二遍时,她发现一块山壁上有个凸起点,她走进,把手上剩下的那个铜坠放进凸起点。 一阵短暂的地动山摇后,李真真从秦燃的怀中抬起头,在地动开始一瞬,秦燃就一把搂过她,把她抱在怀中。 这时,其他人也抬起头,只见李真真刚刚放铜坠那面山壁已打开一扇可供三人通行的大门,门后,一排排箱子立在洞中。 秦浩走进去,打开之中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条。 第89章 · 下山时, 秦氏父子把山洞恢复成原样,他们决定每人先背一袋财物下山,以后再分批取用。 樊城也背了一袋, 那是秦家人特意给他们三人的, 李真真最开始婉拒,但秦家人执意要给, 她想了想, 也就收了,当三人的劳务费。 取物件时她就说了,他们一共拿十二件, 翡翠虽没到场,但她的那份也不能少, 所以匀下来是每人三件, 其他人对她这要求没意见。 得到同意后, 李真真最先挑物件,她没拿金银, 只挑选了六样首饰,她选好后,樊城、宝石每人各挑三件,这下,樊城就有满满一大包袱了。 哎,这两倒霉孩子,一人挑了一个大花瓶, 这两人难道认为越大越值银子, 搞不懂。但话都说了, 不干涉他俩,让他们自己选, 所以李真真就算疑惑也没阻止他俩选花瓶。 最后,还是宝石神神秘秘告诉她,她觉得那花瓶上画的图歪歪扭扭,很像藏宝图,她期待着再次寻宝。 李真真:……你当所有宝藏都是宝中宝啊! 樊城选花瓶的思维也很奇葩,他觉得他选的那花瓶最重,越重的估计越好,气得李真真都想怼他,那你干嘛不选个石头,那个也挺重。 下山时,樊城背的包袱最鼓囊,还不敢随意碰触,但里面东西的价值,嗯,谁知道了,反正李真真觉得那两花瓶不值银子。 五人都背着重物,还好李真真的腿经过几日修养,已有好转,所以下山时,她都是自己拄着树枝慢慢下山。 下山后,因马车里多了这许多财物,几人也不敢随意停宿,只能日夜兼程赶路,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离开内城的第十三日回到内城。 几人回到商贸城时,皆很狼狈,一下马车,都来不及休息,只见外街围观不少人,李真真几人扒开人群,快速进去,刚走进,就见霍氏慌慌张张过来,很是着急,李真真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 原来,是戎边大将军府上请的媒婆,那媒婆说大将军的嫡次子舒牧野看上秦白薇了,想纳她为良妾。 虽说良妾比贱妾好,但始终也是妾,秦白薇是秦家嫡女,不愿为妾,最后,李真真只得请上袁莫莫出面,两人一起代为赔罪,才算了结这桩事。 不过这事也给商贸城众人提了个醒,这适龄闺女可不能久留,今日解决一事,但免不得日后又会生其他事端,适龄闺女还是得尽快嫁出去。 一时之间,李真真的私兵成了最紧俏的人,不知不觉中成了九对,秦白薇和陆时陵、秦书曼和张定远、张兰微和吕诚、张雨艳和陈林、谢亭和王劲、谢梅和张宁、王雨和吕军、沈卿人和陈莫、沈初和林全。 李真真各自找这九对谈心,确认他们是彼此有情意,不是为凑合而成亲。 因和秦白薇最交好,她还特意找秦白薇谈话:“白薇,你可千万别为凑合而成亲。” 秦白薇红着脸说:“小姐,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时陵一直待我很好,我和娘都对他很满意,原来打算过段时间再跟小姐说的,却不想遇到这事。” 李真真:“你娘也同意?” 秦白薇点点头:“嗯,我娘说我们现在就求真心相待之人,不求那些虚名。” 既然霍氏都认同,李真真也就不纠结了。 在这九对公布后,又陆续有十几对定下来,这么多人同时成婚,现在是连成婚都要排日子了,这一排可得好多家的人互相商量,李真真问过五大家主意见后,六人商量着干脆把要成婚的人一起办婚礼,这样大家还不用为错开日子来伤脑筋。 未免夜长梦多,婚礼日期定得很近,半月后举办。 定下日子后,李真真回碉楼见到翡翠,才猛然想起这也是一个适龄姑娘,这樊城什么意思,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提两人成婚的事? 正思索着,听宝石说卫氏来访,这倒是稀奇,卫氏这一年多都尽量压低存在感,今日怎么冒头了。 李真真叫宝石迎她进屋,卫氏这次和以往不同了,说话没那么多拐弯抹角,她直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我们家老六来的?” 李真真纳闷,秦六?秦六有什么事能和她扯上关系? 卫氏不在卖关子:“是这样的,我家老六看上了你的丫环翡翠,想纳回家当良妾,你也知道的,我家老六学识相貌都好,按以前来说,那翡翠是怎么也配不上老六的,但这……” 她还没说完,就被李真真下了逐客令。 去你妹的,你都落魄了成这样了,还提以前。 卫氏被宝石请到门边,她觉得有些气不过,想了想,她转头数落李真真:“五郎媳妇,你这脾气也太差了,你今日直接拒绝,以后我秦家发达了你和你那丫环估计要后悔莫及。” 这下,倒真把李真真给惹火了,“首先,我已不是五郎媳妇,请注意你的言辞,其次,说起不配,我觉得谁配不上谁还说不准,算起来,你的身契还在我手上了。还有,你秦家发达不发达不关我事,就算你秦家发达了,我也没那个心思去攀附你家,劳你费心。” 卫氏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转身急走,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真真会拿卖身契一事当面戳她。 当初她就不想为奴,就老秦那人说什么为了安全把他们的身契放这刁蛮丫头手里,这可是她此生最大耻辱。 她走后,李真真也气坏了,这卫氏还真是时不时出来晃一圈,让人犯恶心,估计是看到秦家四父子拿了那些金银回来,现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那尾巴要翘上天了。 *** 卫氏走后,李真真平复怒气,她让宝石把樊城和翡翠叫书房里,两人来后,她开门见山说:“你们俩到底啥情况,现在要成婚的那么多,你俩就打算一直这么拖着?没打算加一个?” 翡翠一副迷茫的样子:“啥?加什么?” 李真真转头看向樊城,只见他面红耳赤站一边,结结巴巴说道:“是我,我心仪翡翠姑娘,但我一俗人,怕翡翠姑娘看不上我。” 哦,原来这两人是樊城单方面在单相思。 这下,李真真心里平衡了,原来自家大白菜并没有被猪拱,只是被猪惦记着。 李真真让樊城先出去,她问翡翠,“今日那卫氏来,是为秦六提亲,想纳你为良妾,我直接给拒了,没带这么欺负人的,但如果你想嫁去秦家,我可以去找秦思文商量,那秦放之前和离过,我多许点嫁妆,你成为秦家正房估摸着也行,那秦放倒是挺有才,可惜的是秦家人多事多。樊城这边了,人口简单,嫁过去自己当家做主。我觉得吧,两人都各有优点,看你自己的想法,如果觉得这两人都不行也没关系,咱慢慢找,就算一直不想嫁也成,我养你”。 翡翠抬头看她,“我不想离开小姐,要不我嫁樊城吧,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守着小姐”。 李真真不赞同:“成亲是你的大事,不能因我而选择,你按自己的想法选”。 翡翠认真思索一下:“我选樊城吧,樊城人品可靠,虽没秦六郎那么俊俏,但很有担当”。 李真真听她认真分析,都快笑了,果真是她的人,还要分析相貌,她用手指点了点翡翠的头:“行了,樊城虽没太俊俏,但也算相貌堂堂,今日你说秦六的这番话可不要让樊城听到了”。 翡翠吐了吐舌头:“小姐,我可不傻,既已做选择,怎可能再提秦六。” 李真真摸了摸她的头:“行,我的小聪明鬼,脑袋瓜子够聪明的。” 和翡翠商量后,李真真让宝石把樊城请进书房,走前,她拍了拍樊城的肩:“自己好好把握”。 *** 半个月后,集体婚礼举行,这天,商贸城歇业一日,众人举杯狂欢。 第二日,宿醉的李真真刚醒来,听宝石说烈束白赶来北荒,正在碉楼外等候,李真真让宝石迎他进书房。 烈束白拿出一封李乐然的亲笔信,信中李乐然说她最近身体不适,要李真真去一趟元城。 李真真看着这封信,无语了。这,大姐这借口也太敷衍了吧,估计是上次被李真真拒绝,这次只好拿生病当借口让她去元城。 李真真想了想,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元城。 一是现在正好是九月秋收时,三大作物刚好丰收,她得去元城看今年的收成。二是去年承诺给烈束白的土豆种子一直没给,这一拖,都快一年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土豆种子,不能再食言。三是她得去和大姐说清楚她和烈束白只是恋人未满的关系,免得大姐一天都楸着她定亲。 众人成婚后的第三日,李真真带着宝石出发去元城,樊城新婚,她给樊城放了假,只带了宝石一人出行。 在她走后没几日,一则她去元城订婚的消息传遍商贸楼。 身在元城的李真真还不知,如果知道了,她估计又要无语:她这是又被谣言了? *** 李真真走后的第十三日,一间小屋内,两个男子喝得酩酊大醉,这两人正是秦五和秦六。 秦五喝酒后一言不发,很是沉寂。 秦六在一旁嘟囔:“没有做妾,明明是求娶的,怎么就成了做妾,娘这是误我终身啊……” 第二日,秦燃宿醉刚醒,只听外面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秦燃从窗户缝往外瞧去,只见袁莫莫和陈金一脸严肃进入内街,直接去了樊城新房。 秦燃见两人神情不对,于是,他顶着宿醉头痛的脑袋,悄无声息趴墙根下偷听,只见那袁莫莫用难得严肃的口气问樊城:“李真真走几天了?” 樊城算了算日子,答:“今日是第十四天。” 袁莫莫沉声问道:“她和烈束白一起走的?有没有带其他人?” 樊城难得见袁莫莫如此严肃,他心有不安:“带了宝石。怎么了?” 袁莫莫听后,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旁边的陈金补充道:“我们在季渊国听说一件事,和县主有关,但还没完全确定。” 一听和县主有关,翡翠插嘴问道,“什么事?” 陈金没打算瞒两人,他如实说道,“那烈束白有可能是季渊国的三皇子,真名叫忽烈束白”。 听到这话,屋中翡翠和樊城脸色一变,翡翠更是急道:“此事可当真?” 陈金点点头:“应该是真的,我和少族长这次去季渊国和他们那里最大的书商见面,季渊国的七公主是个漫画迷,一定要和我们私下见面。她走时,无意中看到我带过去的画像,她指着那六分像烈束白的画像,说那个画得很像她三哥,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以他三哥为原型画一册漫画,我多嘴,就多问了一些三皇子的信息,越问越心惊,听她说,那三皇子近两年不在季渊国内,一直在外游历。但我算了算,他出现在季渊国内的时间,正好是烈束白每次离开北荒的日子。” 陈金说完,樊城脸色已变,他打算立即带着私兵去元城一趟,陈金叫住他,“不急这一会儿,如果那烈束白真是季渊国三皇子,我们这一趟可要好好筹划一下再出发,翡翠姑娘,你帮忙准备好干粮,少族长帮我们准备好武器,我们两人去一趟县主的书房,查一下元城到北荒的地图,我们带上地图再出发。” 几人正在准备时,不知窗外有人偷听,那人听后,已骑着马朝元城狂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毒,昨日发不出去,今日也发不出去。 第90章 · 李真真觉得现在的自己, 仿佛躺在一叶小舟上,于水中随水波荡漾,迷迷糊糊中, 她听到两人在离她不远处讲话。 一声音颇粗、听着年长些的男声说:“这三皇子不厚道啊, 以定婚之名把这姑娘给骗过来,竟是为了要用她要挟人”。 他刚说完, 就被一听着年少些的男声打断:“大哥, 不可妄议皇子。” 那年长些的人冷哼一声,“哼,我可没有妄议, 听说这丫头是欧阳研的后辈,我才感叹两句。哎, 我那欧阳兄是重情义之人, 当年为了帮那李姓小子稳固皇位, 把欧阳家家底都给掏空了,最终落得欧阳家从大佑第一世家变成了现在的查无此家。 我还以为这普天之下, 数我那欧阳兄最实心眼,你看看这个,比她外祖父还憨逼,自认的情郎,却把她当成要挟人的工具,那皇族的人是那么好沾染的,啧。”那人发完牢骚, 掏出随身带的酒喝了一口, 又在一旁深深叹息。 年少些的人劝慰他:“大哥, 你莫难过,我知你年轻时和欧阳研是忘年好友, 可这每人都有每人的劫难。我瞅着三皇子对床上那位也不是全无意,至少他动用令牌让我们哥俩守着她,没让其他人守着,还是挺重视的”。 粗声音老头嗤笑一下:“重视个屁,那不是怕她被别人给劫走,少了手中筹码而已。” 年少的人只好接着劝他:“大哥,你可不能犯浑,那欧阳研早就去世了,你可不要为了他这外孙女,连累整个家族。那三皇子是拿着我们司徒家发出的感恩令牌来的,接了这个令牌,我俩就算不要这两条老命,也得替他办好这事,等他回来,我俩把这丫头交给他,就回季渊国隐退,不再沾染皇族的事。” 年少男子说完这话后,粗声音老头没再说话,一直在一旁默默喝着闷酒。 李真真清楚地听着两人谈话,心中腹诽:这两人说的丫头应该就是她,那么,那三皇子是谁?烈束白?他不是元城的烈家人,怎么成别国皇子了? *** 她记得她是前日才和烈束白一起到达元城的,因急着看三大农作物的收成,怕进知州府后又学上次一样被困在府中,所以她直接住进大姐给她置办的农庄里。 又怕大姐这几日嘟囔自己和烈束白的婚事,所以她让农庄管事暂不告诉大姐她在元城,只对管家说三日后再去知州府拜访。 今日,三大农作物已安排人安全放进库房,她打算明日去探访大姐。刚烈束白过来拜访,不知怎么的,她就身中迷药晕在床上了。 仔细想想烈束白这厮,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有些莫名其妙,行踪也诡异,无声无息出现,又无声无息消失。 之前没怀疑他,主要是被那破书误导,说他是山匪来着,她就把他当成了江湖游侠,也没让人去查他,果然,破书误人。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皇子,听那两老头的谈话,他俩应该是季渊国司徒家的人,以此推断,烈束白应该是季渊国三皇子。 李真真不得不庆幸,幸亏她在路上走得慢,到元城时三大农作物都已丰收,只留少许在外等着她来过目、算亩产。 她算过数后,悄悄扒拉了五百斤土豆,放在粮仓的暗道里,准备今日送给烈束白当礼物。 还好那厮没沉住气,一来就给她下了药,要是她把土豆送给他再被迷晕,那才惨。 到时,季渊国人用土豆填饱肚子,过来攻打大佑王朝,那她就愧对大佑百姓了。 不行,她得赶紧醒来,去暗道把那些土豆放空间去。强烈的意愿终于唤回她的意识,她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盯着之前说话那两人。 两人见她睁眼后不闹也不叫,眼中也没惊慌。 “大哥,那药剂是不是太重,把人给药傻了”。 粗声音老头看着李真真,纠结回道:“不会吧,三皇子走前给我说过,只给她只用了三分之一迷药的量,如果她醒早了,没闹我们不用管她,闹就打晕她。” “大哥,我觉得这丫头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是不是那迷药有问题?” 粗声音老头皱眉,他朝小塌上躺着的宝石努了努嘴,”迷药没问题,你看那个丫头,现在还晕着了。三皇子走时叫我们重点关注她,她武功高,至于醒的这个,没武功,平时里出门都坐马车,连走路都很少,身体很虚,三皇子叫我们尽量不要碰她。” 既然那三皇子都叫他们不碰这易碎品了,他俩也懒得管,“行吧,我俩就坐在远处看着这俩”。 一刻钟后,两人见李真真还是直勾勾盯着他俩,并不言语。 这下,粗声音老头有些忍不住了,他心中腹诽:欧阳兄呀,你这外孙女怎么傻呆呆的,是不是智商太低,三分之一的药就把那仅有的一点智商给整没了,这可咋整哦? 他上前探望,只见李真真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最终,他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此时的李真真虽面上毫无表情,但心中却在打鼓,她手中握着电击棒,等那老头转身的一瞬,她拿出电击棒,抵住老头的腰间,一击击中,老头立即颤抖起来,见老头颤抖,他弟弟上前一步,伸手稳住他,李真真在这一瞬间立即把电击棒的电量从中档调为最大挡,两人急剧颤抖后,晕倒在地。 两人晕倒后,李真真伸手从被子中(实际空间)掏出太医给配的解毒丸和天王补心丹,她把这两颗药塞进自己嘴里。 咀嚼后,她摸出三个口罩,自己戴了一个,然后,她爬着下床,分别探了探那两人的气息,还好,这两人只是被电晕了。她在另两个口罩上倒上迷药,把口罩给那两人带上。 接着,她爬到宝石身边,给她喂了解毒丸和天王补心丹,然后,她用手拉着宝石,往床下爬去,床下有之前挖的地道入口。 她爬到床下,打开入口,把宝石从入口推下去。 地道是去年挖的,当时李真真突发奇想,想在农庄挖一条地道通外面,宝石无事,花了十五天时间在李真真床下给挖了一条地道出来。 地道入口是采用的滑滑梯形式,入口那处高度很矮,需要躺着梭下去,下去后,才是一个可容纳正常人身高的通道。 当时她们想着把入口做隐蔽些,就算别人发现,看到这么矮的入口,一般人也不敢随意进入。 两人梭下地道后,宝石还没醒来,李真真打开手电,扶着宝石靠在墙壁,自己一个人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挪步去到粮仓暗道里,把暗道里的粮食全收入空间。 然后,她把暗道的内门给锁死,当初她在修建粮仓暗道时就做了这个设计,从内门锁死后这粮仓暗道就再也打不开了。 忙完这阵,解毒丹的药效开始慢慢显现,她已可以自己站起来挨着墙壁前行。 回到宝石身侧,她搀扶起宝石,把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慢慢前行。 一刻钟后,宝石缓缓清醒,她开始轻声讲话:“小姐,我们怎么了?” “我们被人抓了,现在在地道里往外走。”此时,李真真的脚步已开始踉跄,现在全凭一股意念在支持她。 宝石听说两人被抓,很是着急,她用牙齿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她有意识后,两人走得快很多,很快走到地道出口。 这时,李真真也顾不得其他,她从空间里拿出两套男装,一套给宝石,另一套给自己,宝石接受能力良好,问都没问衣服的事。 两人迅速换掉女装,李真真把换下的女装装进空间,再拿出袁莫莫调的褐色粉底,把自己和宝石脸上涂成褐色肌肤。 收拾好这一切,她打开地道出口,准备先爬出去看看情况,宝石拉住她,“我来”,说完,她利落爬出地面。 左右张望,外面暂时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宝石伸手拉住李真真,让她爬上来。 两人上来后,掩盖住地道入口,就着夜色,向城门探去。 *** 知州府堂屋里,正对峙着两帮人,一侧坐着以李真真的大姐夫孟寻然为首的大佑官员,另一侧坐着是以季渊国三皇子为首的军士。 孟寻然铁青着一张脸:“真没想到,你烈家人竟然甘愿为卖国贼,为那季渊国而利用。” 忽烈束白身侧坐着烈家人烈薄,他代为答道:“我烈家本就是季渊国的人,我们只忠于母国,六十年前,祖父有幸被我国皇上派入元城而已。” 众人抬眼看向坐在最中心的烈束白,今日,他没有同以往一样身着黑色衣服,反而穿了季渊国的民服,头发梳着许多小辫,一身赭石红的衣袍让他显露出与平日里不同的艳色,仔细一看,他的眉宇间确实带着季渊国人的那种深邃质感,只不过他平日着黑色居多,又是烈家少爷,所以没人往那方面想。 孟寻然恍然大悟,更为自己平日的渎职而羞愧,自己管理元城多年,竟没发现季渊国的奸细就在身边,还成了元城第一大名门望族。 既成事实,不能改变,只能尽量弥补,他对着忽烈束白道:“你们有什么要求?” 忽烈束白把玩着手中茶杯,漫不经心地说:“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我现在应该叫你大姐夫了,大姐夫为了阿真好做,最好放弃抵抗,弃大佑而投靠我季渊国,你放心,我季渊国不会亏待有才之人。” 孟寻然气极,警告他:“不要提四妹。” 忽烈束白抬头看他,灿烂一笑:“怎么不能提,我父皇已修书一封给你们的陛下,请求他将县主嫁于我,并将元城当成嫁妆送与我季渊国。” 孟寻然冷笑,他嘲讽道:“你想的挺美,我朝金枝玉叶是不会下嫁蛮荒之地的,上次来我国求亲的剌极国,不知你有印象不?听说被打得极惨,又是割地又是赔银子的,惨极了。” 忽烈束白眯了眯眼,轻轻用嘴吹了吹手指,“怎么办,阿真现在正住在我的别院里的,她很期望与我完婚,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话音刚落,堂屋外传来丫环低低地哭叫声:“夫人吐血了,叫大夫过来。” 显然,孟寻然也听到了这压抑的哭声,他来不及和忽烈束白多说,直接下了逐客令赶人,“我是大佑人,永不会离开大佑,你们暗中勾结卖国贼子占了我元城一半城池,我会拼死守住这另一半城池,除非我死,不然这一片城池永远都是大佑的国土”。 第91章 · 玉麟山半山腰, 此时正站着两人,两人个子不高,皆身着黑衣, 这两人正是李真真和宝石。 原来, 她二人还没赶到城门,就见大街上多了很多带刀士兵, 全城已警戒。 一打听, 才知道城中混入不少季渊国细作,大佑士兵正挨家挨户进行排查。 宝石问李真真去不去知州府,李真真摇了摇头, 此时的知州府肯定很混乱,去了也只给他们添乱, 不如报平安后直接回北荒。 拿定主意后, 李真真带着宝石一起攀爬到玉麟山半山腰。 当年, 袁莫莫说元城会是第一个乱的城市,李真真就在心底留了意, 近一年里,她每次来元城都会在附近的山路逛逛。 玉麟山就是她寻到的一个极好的点,半山腰这里,有个小山峰正对知州府,在这里放烟花,知州府正院可看到。 李真真让宝石把烟花点燃,嘭地一声,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燃爆, 汇成了一束束灿烂的光。 此时, 城中百姓听说那季渊国勾结了叛贼在城外蠢蠢欲动,大家都惴惴不安, 规矩地躲在家中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半空中那突如其来的烟花爆炸声,吸引了不少人仰头在自家院中观看。 知州府里,李乐然正躺在床上喝药,听说玉麟山有人放烟花,她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跑到院中,正好遇到闻讯而来的孟寻然,李乐然喜极而泣,她拉着孟寻然的手:“是真真,她之前跟我说过的,如果她遇到危险,一旦脱困,她就会找到高点放烟花,向我报平安。” 孟寻然也点头,是的,当时四妹说起这事,他和娘子还觉得四妹是杞人忧天,看来四妹那时候就察觉忽烈束白有问题,可惜他和娘子识人不清,差了害了四妹。 孟寻然低头看到李乐然没穿鞋的脚,安慰她,“进房去吧,四妹既已平安,你就安心养病,可不能她平安了,你却病了。” 李乐然点点头,她旁边的丫环赶紧过来给她穿上鞋子,扶她进卧房。 *** 按李真真的既定路线,在这里放完烟花后,沿着半山腰这条山路一直走,走到山的北面,那里有条小道可直接下山,山下有一片荆棘地,穿过那片荆棘地,是一条官道,沿着那条官道走三十里地,可到达元城境内的主河—琅盈河,趟过那条河,再经过三个县城就可到达北荒。 从这条路回北荒,要多绕一半的路程,相当于走了个s形,且途中异常艰苦,光那边荆棘林,一般人都走不出。 不过这条路线却是她这一年来,看过无数次府城、县城地图,再结合实地考察才确定的新线路,常规的那条路,是不能走了,不止城门关了,走了也会被劫持,新路线虽难一点,但安全。 **** 与此同时,忽烈束白看到那半空的烟花,不由脸色一变,勒马赶回农庄,进入农庄后,只见司徒家那两位武学高手直直躺在地上。 忽烈束白挥挥手,他身边的医官上前,看过后,对他说:“是中了迷药,”随即,医官上前施针,两人幽幽转醒。 见两人醒后,忽烈束白问他俩怎么回事,司徒敖耸耸肩,回他:“你也看到了,我俩晕了。”说完,他很无所谓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 喝酒后,他接着问了一句,语气中还带了一种由衷庆幸的感觉,“那丫头逃了?” 忽烈束白没搭理他。 司徒啖出来打圆场:“我俩着了暗器,你走后不久,那姑娘就醒了,一直睁眼不讲话,大哥上前查看,不小心中了她的暗器,我上前拉大哥,不知怎么也中了暗器。” 忽烈束白问他:“知道是什么暗器吗?” 司徒啖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只觉全身一阵酥麻,就没有知觉了。” 边上的医官在一旁说:“我刚刚看了两位身上并有没有伤口,不知那暗器什么样子?怎么让你们中招的?” 司徒啖有些汗颜:“太快,我们哥俩没看清,大哥突然抖动起来,我去拉他,我也开始剧烈抖动,然后我们就晕倒了。” 忽烈束白皱眉,心中腹诽:看来阿真还是对他有防备啊! *** 司徒两兄弟没完成任务,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先回季渊国,之后再听三皇子吩咐。 忽烈束白待他们两人走后,拿出元城地图看了一会儿,近一年来,每次阿真来元城都喜欢去附近闲逛,有时他会陪着她去,有时他不陪着去,但也会让人把她的行踪汇报给他。 他记下行程后会在地图上标注,看着地图上被他标注的一条条线路和注释得满满的文字,他在沉思,一个时辰后,他从地图中接连了一条线,嗯,应该就是这条线了,他吩咐亲卫:“我们去琅盈河。” *** 此时,李真真和宝石已经来到荆棘地,看着那生长茂密的荆棘林,如果直接趟下去,两人估计要被刺得浑身是伤。 既然已被宝石看到自己隔空取物的技能,李真真也顾不得其他,她拿出两套头盔、军靴、棉袄、皮尉,递一套给宝石,两人换上,她又摸出两把工兵铲。 头盔、军靴、工兵铲都是她空间里原有的,那年双十一,广告打得响,末日版求生盲盒,一个999,李真真一时兴起,买了两个放空间,就一直没打开过,主要她觉得末世还没到,这些东西可以不急着看。 去年,她收拾空间时才打开盲盒瞅了眼,现在想想,幸亏她有乱买东西的习惯,现在这些正用得上。 两人穿着棉衣棉裤,用军靴扎着裤脚,手上带着皮手套、头上戴着头盔,挥舞着工兵铲,竟然真在荆棘地里走出一条路,爬上官道。 上官道后,两人取下头盔,头发已全部汗湿,身上的棉衣棉裤破得不成样子,两人脱了棉服,李真真把脱下的棉服、头盔、军靴等放进空间。 此时,天已微微亮,李真真掏出红|牛和饼干,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她问宝石:“觉得我能突然变出东西来吓人吗?” 宝石摇摇头:“不吓人,县主是小仙女,是得到祝福的人,县主可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不然你的祝福就没了。” 李真真心中有一丝感动,被人无条件信任就是这样,不枉她们能彼此信任。 上官道后,两人并不敢大咧咧走在官道中央,只敢沿着官道两边的田坎往前走,终于在天黑时走到琅盈河附近,一看,河边排起了长队。 琅盈河河面宽广,是元城的主流河道,连接大佑境内其他几条河流,所以这条河流也通河运。 往日,因元城地理位置特殊,陆地居多,普遍离河道远,所以元城这边的商人很少走河运,几乎都是陆运。 这次,也不知是那个商人,运了好几船的货物去到定州,这不,在这里被官兵给拦住查货,不过,那查货之人显然并不对货物感兴趣,而是把所有人集结在一起,看向人群中所有人,引得众人惴惴不安。 那查货的人本漫不经心看着人群中众人,但突然一下,他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这是上次喂药之后的后遗症,只要那人出现在附近,他就可以闻到她血液的味道。 他假装一切如常,其实在人群中偷偷探望。她一直善于隐藏,今日不知会装扮成什么样子? 他锐利地扫过一个个人,连男人也不放过,正当他看到两个矮小的人身着男装混在人群中时,他抬步向前,想拉住那狡猾的小狐狸。 这时,不远处射来一阵箭雨,他转头看向来人,是四皇子。 “住手”,忽烈束白怒吼,可对方的人显然并不听他的,依然朝人群中射箭,他急了,飞身上马,一箭射入四皇子手臂,这下,对方的箭雨才停下来。 不过此时,已有不少中箭之人倒在地上,那些没中箭之人也开始慌乱地逃跑。 忽烈束白顾不得其他,因为那四皇子已策马走到他跟前,他虽受了伤,但仍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地啧啧,“哟,我亲爱的哥哥,听说有人不听你话,私自跑了,要我说,那私自跑的人就该……”接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忽烈束白没理他:“我已找到人,不劳你费心。” 四皇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那个八字胡,“呵呵,人在哪里,让我看看哈,我来看看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听说你当初的目标并不是那女人,是想勾搭那月光族少族长,我来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样,让你放弃少族长那么标致的女人。” 忽烈束白黑脸:“我的事你不用管,你现在立马走,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四皇子哈哈一笑:“说得你多仁慈似的,老大的那条腿可是伤在你的手上。” 忽烈束白盯着他冷笑:“如果你不想像老大一样瘸了腿,赶紧滚。” 四皇子恼羞成怒:“啧啧,哥哥,按我说,你就应该在那个女人面前多杀些人,让她不敢再乱跑。话说,当年要是我哥俩一起行动多好,我勾搭少族长,你勾搭那老女人,我俩成功一个也不……”。 话还没说完,四皇子左侧的头发就被忽烈束白给削了,“她是我未婚妻,请敬重她”,随即,忽烈束白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你走不走?” “走”,四皇子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忽烈束白动怒了,如果他继续在哪,会被一剑刺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挥挥手,带着人走了。 四皇子走后,忽烈束白转身,那熟悉的血液味道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 御书房内, 仁德皇帝收到季渊国王上的信和孟寻然的加急奏折后,他勃然大怒,“这他妹的什么阿狗阿猫都打上我国的主意了, 传朕旨意, 命威武大将军去元城收复国土,如若可能, 打到他季渊国王朝去。” 圣旨传下去, 仁德皇帝又叫来暗卫:“去查一下,与季渊国勾结的是哪个皇子?”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说出的话却很决裂:“朕还没死了, 就敢勾结外人谋取我国国土,残害我朝百姓, 这样的皇子留着何用?这次征战安排他去, 让他在混乱中亡了吧。”说完, 他剧烈咳嗽起来。 郭公公赶紧上前替他拍背,并安排另一个太监去请太医, 他在一旁劝慰道:“皇上,你注意身体!县主还指望着你给他讨回公道呢。” 仁德皇帝被拍着顺了口气,他坐直身子,口气阴狠地说:“区区蛮荒之地的皇子,妄想娶真真,还要我搭上嫁妆他才娶,那季渊国王上也不怕口气太大闪着舌头。既然他那么喜欢要薄礼, 我送给他一份吧, 只是这份薄礼不知他要不要得起, 我这五十万大军和威武大将军马上就可抵达他的王朝,就看他肚子够不够大, 撑不撑得住。” 郭公公跟着愤慨:“皇上这些年来一直想让百姓过安稳生活,没去收拾那些小国,还偶尔从指头缝里漏点东西给他们,把那些狗|东西的心养野了,那些家伙收拾收拾就老实了。” 仁德皇帝阴沉地点点头:“嗯,小人没自知之明而已。” 太医来后,给仁德皇帝开了点安神的药,他服药后,躺床上,对着郭公公开启了偏心眼的吐槽,“这李乐然和孟寻然特不靠谱了,给真真那丫头介绍的是什么人。这两人,该罚,连累我真真,要不是我真真聪明,就上了那小人的当。趁着这次机会,我要好好收拾那孟寻然一次。” 郭公公也跟着附和:“是,那李家大姐和她相公也太草率了,识人不清,还是县主厉害……”。 **** 盘熙山内,山洞中躲着三人,三人蓬头垢面,正是李真真、宝石、秦燃三人。 那日,远处射来箭雨时,李真真被秦燃给推|倒,压|在身下,她没来得及出声,就听秦燃说:“是我。” 在忽烈束白和四皇子起纷争时,秦燃拉着她进|入附近山林,山林茂密,躲进很多从箭雨中逃生出来的人。 三人进|入林地后,三日来一直在林地里行走,行走没问题,关键是没方向的乱窜可不行。 李真真今早撕了衣服上的布条做记号,到晚间时发现他们三人又回到今早系布条那,敢情他们白日一整天一直在林间绕圈啊。 林地迷路是所有困境中最坏的情况,李真真有些急了,这找不到路,在山林里转圈可不行。 今夜,天气还有些冷,如果明日继续降温的话,几人的衣服也不够厚,都穿着薄衣,夜晚出现失温症状就惨了。 这些天,拜宝石一直背着她的小背包,她偷偷从空间拿吃食出来放宝石的背包里,再加上秦燃找的野果,也算勉强果腹,但这山中无溪流,只能找到小的水潭,而且他们没带锅,这几日,都是喝的冷水,九月下旬的天,按阳历来说,就是现代十月底的天,这天天喝凉水,她有些撑不住了。 *** 今晚,秦燃在烤鱼,他今日运气好,去水潭边抓了两条鱼,现在,他正在火边烤鱼,烤好后,他把最大那条递给李真真,另一条递给宝石:“真娘,吃鱼,”李真真接过鱼撕了一小块,剩下的递给秦燃。 说实话,那鱼烤得不好,没有任何调料烤出来的鱼有些腥味,李真真只少少吃了一点。 秦燃看李真真没有吃鱼后,从怀中取出一颗果子,之前在矿山时,他就养成习惯,把最红最大的果子留着揣在怀里,现在怀里揣的果子终于可以给真真了,他很高兴。 其实果子也很酸,但李真真还是硬着头皮吃了。 李真真吃了鱼和果子,就找了一处地儿躺下,她想着去空间翻找一下,看有没有指南针或者望远镜之类的物件,因想着翻找一下,要不了多久,她也就没额外和宝石打招呼。 进入空间后,她把末日版求生盲盒翻了个遍,不仅翻找出指南针和望远镜,还翻找出绳索,关键是还翻找到一瓶防蚊水,天知道这几日,作为O型血的她,那张脸被蚊子给叮成什么鬼样子了。 她把这几样东西从盲盒翻出来,拿到醒目位置,想着等秦燃没注意时,悄悄放入宝石背包中。 *** 一睁眼,李真真差点以为自己遇到凶|案现场,她这一嘴一手的血,这,她在睡梦中攻击人了?还成了吸血的东西啦? 她木呆呆地给吓蒙了,直到宝石的大嗓门才让她恢复神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不用喂血了。”原来,这两人在给她喂血。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变异了,去啃了这两人。 原来,刚刚她进空间后,秦燃去问她事,发现她没反应,连呼吸都很微弱,这两人以为她是冻晕过去,便商量着割了手腕的血来喂她。 李真真不得不感叹这两人脑回路有些清奇,她悄悄问宝石:“你怎么不阻止他?” 宝石瞪着无辜的大眼,“我阻止他干嘛,我还想着如果他的血不够,我用我的血接着给你喂了。” 李真真:……这一个个的,信的啥玩意,为啥看人晕了给喂血,喂点水不就行了,万一不行,掐人中嘛,不行不行,不能掐她,对她,喂点水就行了。 既已醒来,看着秦燃那流血的手,李真真不得不给他报扎,她边包扎边教育两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人晕倒后,你们喂水我不反对,喂血这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嗯?” 她审视两人,两人均不搭话,她只得好脾气对着他俩说:“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为自己而活,没有人的命比你们自己的命更重要。” 宝石不理她,犟着头,很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在我心中,小姐是最重要的”,秦燃看着李真真良久,最终点头。 *** 第四日,有了指南针就好多了,李真真拿出绳索和望远镜,她们每走一段距离,就由宝石系上绳索,带着望远镜爬上树梢,看下附近的情况,这下,他们终于找到方向。 第七日,三人走出密林,来到珲县。 此时,三人的形象已经可以直接拿个破碗上街乞讨了,特别是宝石和李真真,昨日降温,她俩冷得很,李真真从空间把那两件在荆棘林穿过的破棉袄拿出来穿上了,还对秦燃美约其名说她俩捡了两件衣服穿上。 秦燃:……好吧,你们咋说我咋信。 进县城前,李真真掏出袁莫莫自制粉饼,给三人脸上、手上涂上颜色。三人走到路上,顿时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几个好心人给了她们几个铜板,可怜地说:“真惨,糙成这样也挺难的,特别是中间那人那一脸,本就黑黄黑黄的,还长了好多红疙瘩。” 李真真:……我那是被蚊子咬的,过几天要消的。 不过她不敢多说,谁也不知道这人群中有没有季渊国的人。 糙就糙吧,就这副形象上路,安全,糙成这样,估计忽烈束白见了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于是,她捡起那些好心人给的铜钱,带着两人去买了几个包子,包子铺老板嫌弃他们几人身上有味,“几位小哥,我给你们每人多给一个包子,你们坐铺子外面吃行不?” 宝石想要发火,李真真拦住了她。 行吧,他们三这形象确实不太好,头发臭,脸脏,穿着的棉袄吧,还漏棉,走着走着那棉花往外飘,确实不适合坐在包子铺里吃吃食。 就这样,他们三人坐在路边石凳上啃包子。 李真真边吃边在心里计划着这啃了包子后,得抓紧去买辆骡车,她是走不动了,脚上的鞋底快磨烂了,鞋面也要坏了,再走下去,那大拇指该出来了。 *** 这时,几辆马车从远处驶来,为首的是一辆带着熏香的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外面雕刻着花纹,微风将那车帘撩起一个小角,从小角往内探区,只见马车内壁全是丝绸装裹。 那马车停在三人跟前便不再向前走,宝石见李真真依旧坐在石凳吃包子,对这辆突如其来的的马车毫不介意,于是,宝石也在一旁不为所动地吃包子。 秦燃站起来,看向车夫,他觉得这车夫是故意把马车停在他们三人跟前的。 一直等那两人吃完包子,车上才下来一个锦衣公子,那锦衣公子对着李真真行礼,“小姐辛苦了,某知道小姐被偷银子后就赶过来接小姐,不想真就遇到了。” 李真真看着锦衣公子那诚挚的眼神,差点就以为自己就是那丢了银子的小姐。但她知道对方那么说的用意,是怕附近有季渊国的探子,于是,她淡定地点了点头,在宝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在她上马车后,秦燃被请到后一辆马车入座,李真真接着面前人递来的热手巾,擦了擦手,又接过面前人递来的温热茶水,喝下后觉得胃暖了三分,她往后收了收脚上那走破的鞋,对来人问道:“你是特意来找我们的,还是遇上的?” 霍知行答:“特意来找你们的,我前段时间回了滨城,刚回北荒,听樊城说他们来接应你,我就一起来了。” 李真真:“那他们怎么不和你在一起?” 霍知行:“他们去琅盈河河边接应你,发现在七日前,河边发生过一次冲突,很多人都逃散了,他们猜测,你要么已过河要么躲在暗处伺机过河,所以,我们分成四组人接应你,樊城带人在琅盈河河边接应你,我在珲县接应你,陈金带人在柳县接应你,陆时陵带人在翼县接应你。” 李真真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霍知行:“樊城和陈金他们在你的书房发现一副地图,地图上画了这条路线,陈金猜测以你的习惯,为免麻烦,估计会走这一条新路。” 李真真:……看来你们一个个怪了解我的,那忽烈束白估计也是从什么线索推断出她要走这条路的,看来她这到处留的把柄还不少。 马车继续向前,在经过一成人衣铺时,霍知行叫停马车,他下去买了三套男装,另单独买了一双鞋,是李真真的尺码,他拿出一套衣服叫随从送给秦燃,另两套衣服他亲自从侧边递上马车,“你俩在车上换好衣服我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生活中有些事,比较忙,会不定时更新,有时多更有时少更,但平均下来会日更三千,本书不会坑。 第93章 · 霍知行出现后, 一行人仍不敢在途中多做停留,夜间都在赶车,只有在马进食片刻才稍作停歇。 不过霍知行准备得很充分, 他带有六辆马车, 马车全是用的特制车轮,跑起来一点儿也不颠簸。 马车上一应俱全, 第一辆马车上准备有柔软的棉被及可折叠的褥子, 第二辆马车上准备着各种各样的吃食,有正餐有零嘴,第三辆马车上还有不少话本子。 白日, 霍知行会和李真真、宝石两人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他负责用小炉子烧好开水给她俩泡茶, 三餐也是他来张罗, 每餐几乎不重样, 一荤两素一凉菜,饭后还有糕点。每次在路边看到有果子, 他还会安排身边人去采买,洗净盛给两人品尝。 有了他在,总算不用风餐露宿,虽是赶路,但他硬是把赶路的行程给做成了一种出门游历的感觉。 李真真只需在马车上看会画本子就行,不想看了想休息时霍知行会识趣的下马车,如果不想休息, 他会在马车上陪她们二人聊天。 好奇宝宝宝石问霍知行:“你不是一直在商贸城画画, 怎么突然回滨城呢?有什么急事吗?”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李真真也在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霍知行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嗯, 漫画首稿过后,我就和父亲回滨城了。因我要过生辰,所以我俩特意回家一趟。” 宝石不以为意:“过生辰哪里不能过,为了过个生辰,来回跑三个月,太累了吧。你每年都必须回家过生辰吗?” 霍知行答道:“倒也不是,今年家里还有其他事,所以我回了一趟”。 宝石伸长着脖子,等霍知行继续说其他事是什么事,不过霍知行却没再继续提这个话题。 李真真在心里默算一下,两年前他们经过滨城时,这霍知行十六岁,那今年应该十八岁,在现代,十八岁都有成人礼,这霍知行估计是因今年情况特殊,才特意回去一趟。 记得两年前经过滨城时,其他人议论霍家,说这霍家的家规规定男子十八之后才可成亲,这样说来,他那其他事估计是回家定亲、相亲之类的吧。 于是,李真真露出一副她懂的表情,她其实对这个免费给她打工的下属很满意,作为一个好上级,她关怀地对霍知行说:“恭喜呀,回北荒后我补份礼给你。” 霍知行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回话,只低头继续冲兑手中的花茶,今日这花茶是他特意从一本古书上查到的冲兑之法,真真她不爱喝玫瑰花,所以他特意给她冲兑的茉莉花。 *** 好吃好喝的、风平浪静的过了五日,李真真居然在关键时刻开始掉链子。 自第六日起,她开始时不时低烧,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太累,因疲惫引起的发烧,她悄悄从空间取出太医特制的退烧药,吞服后,不仅低烧没好,她还开始时不时的陷入昏迷中。 这日,她躺在马车上发着低烧,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自己回到现代公寓中,公寓里一切没变,时间仿佛静止在那,时钟里的时间停止在她离开那个瞬间。 她看到自己进到各房间走了一趟,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和她离开时没任何变化,连灰尘都没有。 进入洗手间,看到那个自己经常泡澡的大浴缸,里面居然盛满了温水,她伸手进去,水温刚好,她脱了衣服进到浴缸泡澡,温热的水解除身上的疲乏,她舒服谓叹:“这日子真好!” 迷糊中,她听到一旁有人在轻喊:“小姐,小姐……”。 咦,怎么还听到宝石的声音了呢,她不是回现代了吗。 努力睁眼,竟看到宝石紧张地看着她,“小姐……”。 李真真一抬眼,原来自己身在客栈的浴桶中,并没有回到现代。 听宝石说,她这两天一直有些迷糊,意识还有,就是一直不醒。 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是霍知行,通常她中午午睡只睡一个时辰,那一天,她一直睡了两个时辰还是迷糊状态,霍知行探入马车内,叫宝石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探后,宝石惊诧:“小姐病了,在发烧。” 霍知行听说后,直接下令折回离这里最近的翼县县城。 一行人匆匆进入翼县,住进翼县最好的客栈,安排了天字房住下,还立马找到县中最好的大夫给李真真瞧病。 那大夫看后,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这种情况也少见,要与这夫人的相公详谈,看能不能找出病因。 这句话问出来,秦燃和霍知行两两相望,都没出声。 大夫纳闷,“这位夫人没有夫君吗?” 接着,秦燃和霍知行同时应答,“有,是我。” 然后,两人又齐齐指着对方说道:“不是我,是他。” 大夫就诊了这些多年,也算是很有见识的,都被这两人整得有些懵逼,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他也有些懵了,不知接下来的话要对谁说,还是那夫人的丫环说道:“你直说吧,他们俩都不是外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作为一个大夫,我就当这两人都是那夫人的亲人吧。 大夫清了清嗓子说道:“夫人是忧思多虑,造成的执念过重,这让她沉迷于梦中,一直不愿醒来,你们几人想一想,到底什么事造成这夫人怎么重的执念?” 三人听后,反应各不同。 宝石在想:小姐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了?不管是什么,我会想法帮她实现。 秦燃在沉思:执念,真娘的执念是什么?梦中都有谁? 霍知行是最正常的,他面如常色送走大夫:“谢谢大夫,我们知道病因了,会注意的。” 大夫走后,霍知行叫宝石一直留意李真真的动静,有什么动静都叫他。他自己则忙着叫奴仆做好采买,准备好出发事宜,接着,他又找人打听哪有好的大夫,他打算带李真真多找几个名医问诊。 今日,李真真嘴里嚷嚷着泡澡,宝石听说后就联系霍知行。霍知行反应很快,他叫店二小搬了一个新木桶进房,打开温热水后,又找来他带来的两个煮饭婆子,帮宝石给李真真洗漱。 不想洗着洗着李真真竟然还真的醒了。 苏醒之后,霍知行又安排那两个煮饭婆子赶紧去煮了白米粥,又做了四个小菜,一并送来,李真真就着粥慢慢吃完又躺下休息,她刚醒,现在身体还很虚,睁眼一会儿之后又要睡觉。 *** 离翼县五十里地外的旭屿山中,一山洞内,此时藏有一大群人,仔细看这群人,他们面孔的轮廓偏深,应该不是大佑王朝的人。 这群人人数众多,约有五百人左右,此时,他们规矩地站立于两侧,正等着为首之人的吩咐,为首之人坐在一块兽皮上,正闷闷地散发着低气压。 这时,探子回来,为首之人问探子:“还没打听到消息吗?” 探子报:“三皇子,有消息了,听说那行人中有人生病,只得调头折回翼县县城里待着,他们找了翼县最有名的大夫,也没有探出那人得了什么病,那行人现在正在到处在打听附近哪有名医,准备去就医。” 忽烈束白皱眉:“就医?谁病得这么严重?让全程人都停下来”,说完,他的脸立刻苍白起来,不会是阿真病了吧? “去,把看病的大夫给我掳来”,忽烈束白吩咐道,两探子领命而行,骑着骏马飞奔而去。 几个时辰后,那大夫被掳来。 大夫一出药堂,就被掳上马颠簸而来,到目的地后,他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掳他来的人替他摘下眼罩,他抬头茫然看向四周,原来他被掳到城外来了。 他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他已年近花甲,从来没想过这强抢民间妇男一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来不及哀嚎,就被那强掳之人给扛上肩头送进山洞中。进山洞路上,大夫还在心里纠结,如果真的发生那不幸的事,他待会是以死明志好还是含泪屈服好。 一刻钟后,那强掳之人把他放在一个山石上,山石上铺着一皮毛坐垫。 大夫从坐垫上坐直,心中还在忐忑,这,这…… 一人走到他跟前,来人身着黑靴黑衣,容貌艳丽,就这容颜,大夫看了一眼就被屈服了,他在心里嘀咕:这公子长成这样,如果他硬要逼迫于我,我也不是不可,话说他这一生,还没见过这么容貌艳丽而又俊俏的男子。哦,其实也不是,两日前见到的那两个公子也很俊,可惜那两人有些乱,两人都和同一夫人有纠缠。 那俊俏男子站定在他跟前,并没有立即说话,他沉吟一瞬,才说,“你前几日是不是给一位夫人看过病?” 大夫装莽,“我天天给好多人瞧病,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俊俏男子也不恼,他接着说:“住在福新客栈天字房那位,容貌姣好的夫人。” 大夫虽有点爱幻想,可该有的医德还是有,他摇头,“没有,我不知你说什么?” 那俊俏男子倒也不急,只淡淡说道:“那是我娘子,我和她因误会暂时分开,听说她生病了,只是想问下她的病情。” 大夫依旧装莽,那俊俏男子接着说:“我娘子右手手腕有颗米粒大的红痣。” 大夫想了想,好像那夫人右手手腕是有颗红痣,但他可是个有医德的好大夫,没那么容易被人忽悠,所以他接着保持沉默。 俊俏男子又道:“我娘子身边的侍女叫宝石,说话声音大,旁边还跟着另外两男子,两人都容貌俊美,其实那两人是她表弟,她和我因误会而分开,现在那两个表弟带她回娘家的路途中。” 大夫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两位公子怪怪的,一会儿说是那夫人的相公,一会儿又说不是,原来这正主在这儿了。 仔细一想,那夫人这相公俊是够俊俏的,就是行事不够光明磊落,估计也是这样,才使得那夫人心有忧伤,一直不愿醒来。 于是,那大夫开始数落忽烈束白:“你可真不对,把娘子给扔一边,想必也是你伤了她的心。她这病也是够凶险的,已经有两日了,她沉迷于梦境中一直不愿醒来,如果她这一直不醒来,可就惨了,人不能一直不进食……”。 他越说,那俊俏男子的脸越白,到最后,竟面无血色。 看他对他那娘子还挺情真意切的份上,大夫还好心劝慰他:“我听说你那娘子已醒来,听我一句劝,夫妻哪有隔夜仇,你这应该去客栈见见她,她估计就是被你给伤着了,你顺着点她的意,说不定她就好了。” 那俊俏男子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给大夫:“烦请你竭力给她用药,银子不用担心”。 大夫没有收他银子,反而说道:“给我银子没用,给我银子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去看看你娘子”,说完,他大声嚷嚷着要回药堂去。 俊俏男子倒也没多话,只安排人将他好好送回翼县,临走前硬是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当压惊费用。 *** 大夫走后,忽烈束白收到密报,密报是他父皇发给他的加急密报,父皇告知他大佑王朝已派兵攻打季渊国,兵马现已集结在元城境内。他父皇在信中要求他无论无何必须把李真真带回国,如果带回去,季渊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带回去,他国恐会遭受灭顶之灾。 旭屿山这边,忽烈束白拿到信纠结了许久,阿真现在还在病中,如果急着带她走,那一路必是奔波回去,阿真的身体也不知受不受得了,但如果不带她走,自己的国家怎么办,他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国家覆灭,此时,他陷入两难。 *** 又过了三日,李真真一行人已在翼县修养了好几日,樊城、陆时陵也带人和他们汇合,只有陈金带着人在柳县等他们,柳县一过,就是北荒城。 今日一大早,一行人出发,下午时分就抵达旭屿山境内,这里群山耸立,直逼云霄,两侧的山天然形成一处峡谷,其中有一小段峡谷山道,山道狭窄,只供一辆马车通行。 山谷沟壑,层层叠叠,进入山间小道时,无端惊起一身寒意。再往前走,就是旭屿山境内的山鹰洞,此洞长约一百米左右,内壁潮湿,终年不见日光。 李真真一行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燃,每辆马车上下来四人,手持火把,护住马车四周前行。 三队人马汇合,再加上霍家的护卫,总共有一百人左右,十六辆马车依次前行,李真真所坐的马车在第三辆,秦燃坐的马车在第一辆,樊城坐的马车在最后一辆。 马车依次步入山洞,等十六乆拾光辆马车都进入山洞后。瞬间,山洞前后各出现一张铁网,双双堵住山洞的出入口。 对方堵住山洞的出入口后,在洞外点燃枯枝,企图用浓烟熏到山洞中众人,让洞中人弃车而逃,这样,他们就可以准确找到目标进行抢掳。 熏人的烟雾袭来,李真真不得不下到马车,她准备走到山洞出口看看情况。 还未走进,对方就对他们抛洒迷药,NND,我们玩剩下的东西他们还玩起来了。 李真真一行人迅速戴上口罩和头套,“走,把马解套,十人一组,推着马车车厢撞向出口,记得用车厢撞,人不靠前,谨防他们在出口挖有地沟。” 第一辆车厢撞过去,没有把铁丝网撞开,直到第四辆马车撞过去,才把铁丝网撞开,果然,对方在出口挖了一个大坑,坑里竖着很多刀片。 李真真一行人把前三辆撞坏的车厢一起推入坑中,这样,迅速填平大坑,这时,对方的弓箭手举起箭指向他们。 忽烈束白走上前,他看着李真真,对她说:“阿真,我不想伤害你,你跟我走,父王说了,我们回到季渊国他就让我们成亲,成亲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你跟我回去,可好?” 话音未落,山洞这边就飞出一人,和他缠斗在一起,两人皆着黑色,在空中一时打得难舍难分,让下面的弓箭手也不敢贸然射箭。 这时,山洞中众人也赶紧以车厢为遮挡物,迅速垒成战壕,开始对着敌方射箭,这边暗对方明,一时之间,还干掉对方不少人。 这时,李真真拿出伍老头新改良的迷药,依旧同以往一样,把石灰灌入瓷瓶里,把迷药用布包包好系在瓷瓶上,往瓷瓶里加水,瓷瓶快速爆炸,炸出的迷药飘散在空中。 改造版的迷药确实效果不错,比之前威力更胜,对方没带面罩之人纷纷晕倒。 可惜的是忽烈束白依旧不受影响,也是,他的脸也捂得紧实,一时之间,他和秦燃倒是打得难分难舍,这时,边上的霍知行飞出洞外,加入战斗圈。 见此,樊城和陆时陵也带着士兵加入战圈,因习惯了鸳鸯阵作战,所以他们组成两个战队冲出包围圈,对对方进行围剿,其余人则继续留在山洞。 秦燃和霍知行二对一,很快就决出胜负,两人架着忽烈束白,让他的人后退。 忽烈束白看着李真真,他还不死心,“阿真,我会永远对你好的,你跟我走。” 李真真无语看着他,“我和你本就是阴差阳错而结缘,既然你我道不同,那也不相为谋。所以以后,你不要再说让我跟你走的话,如果可能,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这时,士兵驾驶着剩下的十二辆马车来到李真真身边,李真真爬上马车走远。 樊城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看大家走远,他劈手打晕忽烈束白,把他抛进附近草丛,扬长而去。 *** 十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回北荒。 袁莫莫在城门处等着李真真,一看到她,她一把抱住她,小声和她嘀咕:“姐妹,你终于回了,我前些日子梦到我们回到现代了,不知怎么又给回来了。” 李真真拍了拍她肩膀:“等会详细再说”。 晚间时,两人在碉楼探讨,两人在十几日前都出现过低烧头晕,回到现代的症状,不知为何,她俩又双双回到这里。 李真真问袁莫莫整本书的走向,“接下来是什么剧情?” 袁莫莫有些羞赧:“不知道,我就写到这,人就穿了。” 李真真纳闷:“那我们为什么回不去?” 袁莫莫也纳闷:“不知道啊,是不是本书的主线没完成,男女主的事业线没走完。” 李真真皱眉:“是吗?愁死人了,他俩的事业线啥时候走完,我都想给他俩帮忙了。” 袁莫莫打岔:”别,别,我俩炮灰还是不要和主角有关联,炮灰定律永不过时,我们还是偏安一角的好。我俩就当角色扮演好了,有我在这陪着你。” 李真真一想,也是,她俩都是炮灰,不敢乱掺和,“那他俩咋走事业线呀,女主给戎边大将军当小妾,男主给戎边大将军当私兵,我都为戎边大将军未来的命运着急。” 袁莫莫安慰她:“你急什么急,你又不是戎边大将军,你怕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大佑王朝和季渊国开战了,我朝二皇子战死了。” 李真真吃惊道:“我朝二皇子死了,这不是还没怎么开打,他就死了,季渊国的战斗力这么猛啊!” 袁莫莫叹息:“是呀,谁让那二皇子是个炮灰了,所以我们凡人要少沾染英雄争霸的事”。 李真真也跟着发表感叹:“好吧,我本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就是一路人甲”。 *** 回北荒后,商贸城一切安好。李真真回来后一直待在碉楼里,期间,霍之行一直在外给她寻访名医看病,她推拒了好几次,但那霍知行却坚持在外给她寻访名医。 不知怎么,就传出她因退婚受到打击太大而郁郁寡欢的谣言,她自己倒是对这些谣言无所谓,但架不住有人信。 这一日,卫氏上门,李真真本不愿理她,不过看在这日天气甚好,自己又没什么事的份上,勉强接待了她。 一段时间不见,那卫氏多了几分傲气,虽然李真真也不知晓她有啥值得骄傲的。她对着李真真说:“我儿最近很得戎边大将军的赞赏,戎边大将军已经在和我相公商议我儿和他闺女的婚事,所以我们一行人再住在商贸楼怕是不太合适”。 李真真愣了一下,这住户主动要搬出房东房子的好事还第一次见,这些年来,她这房子免费给他们居住,一分钱房租没收,这还反倒被嫌弃了。 于是,她爽快回复:“我也觉得不合适,你赶紧和你相公商量一下,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尽快搬出商贸楼吧”。 卫氏连连谢过,转身走出碉楼。 宝石在她走后吐槽:“她是不是傻,他们一行人吃小姐的,住小姐的,现在还翻脸不认人了,她真以为离了小姐他们可以过得好?” 李真真倒是想得开,他们这一行人离开,她不用负担那么多人的花费,她还巴不得了,这种好事她恨不得放串鞭炮庆祝下。 那卫氏之前有卖身契在李真真手上,所以她总觉得住在商贸楼不得劲。现在,秦家取得了宝藏,她自认为是有家底的人,有银子了她自是要去挥霍,过回秦家太太以往的日子。可她不当家,根本不知道那些银子在这个即将战乱的年代有多不经用。 *** 晚间时,秦思文找到李真真,很是歉意,李真真对此事很是心平气和,“说起来我也应该早想到,你们秦家有那么大一笔家产,倒是不用再在我这里做事了。想必你心中也早有计划,既然有了计划就不要犹豫,该怎样就怎样,我知道,你不是甘于人下之人”。 秦思文也不瞒她,“我确实是有计划,但我没想到我家那位那么不识好歹,当初要不是你,我们秦家……”。 李真真就此打住他的话语:“不提当初,只看未来,你们的卖身契之前在我这里,明日我们一起去把解除契约之事办了。我也不多说,愿你们秦家能一飞冲天”。 秦思文拱了拱手,告辞,“县主,你对我秦家之恩我必会铭记”。 第二日解除契约后,李真真叫了五个家主过来,“现在秦家要离开,你们要走的也可以一起走”。 过了一会,谢意表态:“县主,对不住了,我想跟着秦哥走”。 李真真点了点头,不予置否。 接着,沈宏明和张金源两人也跟着表态要跟着秦家离开,让人没想到的是王三木竟然表示要留在商贸楼,李真真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王三木倒也坦然,直说:“我和我闺女商量过了,我们家的人没有那四家人那么有才干,闺女让我老老实实跟着你,她说你是个仗义的人,跟着你,我们王家才可以生存下去”。 李真真听到王三木这话也没有多说,心中却在想原来这王美丽才是王家真正能做主之人,牛逼呀。 商量好后,第三日,四大家的人搬离了商贸楼。 这几家的出嫁女倒是全留在商贸楼,李真真把人重新做了分配,她让秦白薇和陆时陵管理女装服饰饰品店,秦书曼和张定远管理男装服饰饰品店,张雨艳和陈林管理奶茶店,沈卿人和陈莫管理女子挂画店,沈初和林管理男子挂画店。 另外,她名下其他几个产业也做了规划,谢亭和王劲管理养猪场,张兰微和吕诚管理实验田,王雨和吕军管理养鸡场。 因这些人本就在各自的岗位干活,只提了掌柜的位置,所以李真真这边倒没有慌乱,一切实现了平稳过渡。 相反,出走那几家倒是忙乱了一阵子,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因商贸楼这边走了人,李真真索性挑了一部分人口简单,为人实在的亲兵家属住进商贸楼里。 她又让这几个掌柜各自去人牙子那里挑了一些手艺人带回商贸楼里,这样,小楼里的人员迅速补齐,各个门店也井井有条的运行。 *** 这天,她刚睡醒,就听宝石说秦燃来访,来都来了,见一面呗,李真真让宝石领他进书房。 秦燃进到书房,很是局促,他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娘来找你了,至于她说的定亲的事,压根没那回事”。 李真真抬眼看他:“其实你要定亲这事,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你母亲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来找我,她对我说这些话就是不想让你我继续纠缠,所以,你以后也少来找我吧。” 秦燃急着分辩:“真娘,我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嘴笨,她……” 李真真摆了摆手:“我在秦家待了五年,我知道她的性子。我见过她最落魄的样子,估计在她眼中,这世间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见到我她就会想起曾经落魄的日子,现在,你秦家有银子了,她就更不想看到我,想起她认为屈辱的日子。所以,她不想你我继续纠缠,你也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我终究是陌路。” 秦燃听到这话,目光怔怔:“真娘,我知道你不喜那忽烈束白,你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你不喜他的。” 李真真坦然:“是的,我对他没男女之情。” 秦燃接着道:“真娘,你让我陪着你行吗?我会好好待你的,你不喜的事我不会再做。” 李真真摇头:“恐怕不行,你母亲不喜我,而且我不喜忽烈束白,同样也不喜你”。 秦燃沉默片刻,他暗自下决心,“真娘,你等等我,我会重新变成那个让你喜欢的人 ”。 李真真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 昨日,她收到一封信,是郭公公的加急密信,信上说仁德皇帝身体很不好,让他代笔给李真真送来信件,信上说四皇子和五皇子近来很不安分,他让李真真不要相信任何人,最好找一个地方暂时躲避一阵子,只有她三姐夫来接她,她才能跟着走。 李真真收到密信后,就计划着这几日要上山了,商贸城的事她已安排好,后日她就准备上山去。 想了想,她提笔给霍知行写了封信,最近,他一直在外给她寻找名医治病,到现在还没回来,李真真把漫画店送给了他,兑现自己曾经承诺过送他礼物的事。 *** 一晃眼就到了上山的日子,他们一行人是接近夜间时分出发的,化整为零,在城外集合,李真真带着一百名私兵、两孩子、宝石、翡翠等人上了山。 在她们上山后的第十日,京中传来消息,仁德皇帝薨了,传位于六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纷纷起兵,说这份圣旨是伪造的,一时之间,大佑王朝的战火一触即发。 连北荒这个最边缘的城市,都感受到一丝紧迫气氛,月光族少族长宣布暂封自身领地,不参与任何纷争,族人们从这一刻起不再踏出领地外,只驻足于领地内。 没有人对她这一做法表示不满,因为月光族早几任族长也是,遇到这种战火年间,就开始封族,偏安一角。 李真真在山上得知仁德皇帝去世的消息后,在山上举行了跪拜仪式,她一人朝着上京方向跪地一整夜,感谢仁德皇帝对她的偏爱。 上京城中,郭公公正在御书房内看着仁德皇帝安排的后事,新上任的六皇子坐在皇位上显然很不适应,他这即位太突然了,而这皇位只怕来得仓促,去得也仓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94章 · 两年后 飞鹰山 进入立夏后, 白日的时间开始慢慢变长,一天能用的时间变得愈发多了。 山林中也开始热闹起来,白日里, 鸟叫声、蝉鸣声不绝于耳, 不知不觉间,李真真一行人已经来到飞鹰山上两年了。 这两年, 飞鹰山变化极大, 土豆、红薯、玉米三样农作物已经种下了,去年的产量就已经满足山上人的需求,但袁莫莫还是每隔一段时间会安排人送龙山香米上山, 没办法,她闺蜜嘴挑, 作为中国好闺蜜, 她只能尽量满足。 关于菜, 山上也实现了自给自足,当初士兵在修建飞鹰别院时, 就在东侧找了一块适宜种菜的地方进行播种,两年下来,四季的菜完全足够。 他们也移栽了几棵果树,可惜山上果树品质不好,结出的果子不够甜,还好山上野果多,而且袁莫莫经常差人送水果上山, 所以水果也不缺。 李真真自搬到山上后, 就开始变得勤快了一些些, 她给自己规定每隔五日就爬一次山。每次上山,她时不时采回一些山里的野花, 有时遇到刚好成熟的野桑葚、野猕猴桃,她也会采摘些回来。 当然,这就不得不提李真真最爱的板栗了,每年板栗成熟季,山上的士兵们都会吆喝着上山,找到板栗树进行采摘,那东西毛刺多,但架不住县主爱吃呀,所以士兵们都会摘回来,去掉外面的毛刺,让她烤着当零嘴吃。 两年下来,山上也多了不少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袁五的撮合下,这些私兵慢慢有了另一半,山中的烟火气息越来越重。 这些新婚燕尔们在谈情说爱的同时还不忘干活,春笋、山蘑,这些干货都是他们谈恋爱时带回来的大自然赠品。 士兵们每隔十日还会上山逮一些野兔和山鸡回来。 逮回太多吃不完,在李真真的建议下,他们把抓来的兔子和山鸡养了起来,兔子繁殖太快,吃不完,正好让上山送货的人捎下去给山下人吃。 还别说,他们这些在山上的人,在食品组组长张宁夫妻的供养下,还越吃越挑嘴啦。 *** 飞鹰别院内,此刻正坐着两人,夏日的天,气候炎热,只有这山中气温恒定,下午时分,坐在院内品茶、吃茶点都很舒适。 “这山中清闲,如果可以,我也想学你一样躲在这山中,悠闲度日。” “没办法,你是月光族全族人的希望,怎么能想着偷懒呢?” “哎,不及你潇洒!”,说完这句,袁莫莫用嘴努了努在一旁带两孩子识字的霍知行,“姐妹,这小哥没名没分跟了你快两年了,你这不给他给个名分,我都看不惯了”。 李真真推攘袁莫莫一下,“说什么胡话了,他是我孩子的夫子”。 袁莫莫切了一声:“夫子?可怜的小哥哦,他就是一块砖,那里需要往那里搬。” 李真真“嘘”了一声,说:“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可别乱说。” 袁莫莫瘪了瘪嘴,说:“你糊弄谁了,两年前,这小哥怕你身体有恙,到处替你求医,你拍拍屁股走了,你知道他回北荒时,知道被你遗弃,那小模样有多惨。还有,你好意思送给他一家漫画店?你看他像缺店的人吗?他霍家缺你那家店?不过这小哥倒是挺有毅力,硬是在北荒找了你半年,把你给找到了”。 李真真没回答袁莫莫的提问,倒是问起了心中的疑惑:“说起这事,我还想问你了,是不是你卖了我?不然他怎么能找到这来?” 袁莫莫捂着胸口喊冤:“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都没透漏,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你要让翡翠给我做我最爱的蛋黄酥,不然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哎呀!心痛……”。 李真真看着她的表演,无语道:“你可拉倒吧,装得还挺像”。 这时,霍知行上完今日的课程,还教两孩子画了彩画,他来到井边净手。 袁莫莫招手让他过来,他过来后,自然坐到李真真身侧,用手摸了摸茶壶,有些凉了。他提起开水炉上的壶重新冲泡茶水,替李真真把茶杯里凉的茶换掉,重新换上水温刚好的茶。 做好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袁莫莫:“少族长,有什么事吗?” 袁莫莫本想调侃他两句,但是看到他对李真真如此细致,她有些酸得倒牙,一时间,竟有些羡慕嫉妒恨,这女人运气也忒好了撒。 于是,她用那仿佛喝了一斤老陈醋的语气,酸溜溜地问霍知行,“你当初是怎样找到这里的?” 霍知行听到问话,也不急,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我知真真不会离开北荒太远,估计就隐匿在北荒附近。画漫画那一年里,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樊统领每隔十日就会外出一次,外出时食品组的人会准备几十人分量的十日吃食,我估算着樊统领应该是每隔十日给几十人送一次餐。他每次去,都是去两日,按来回路程算,他去的地方不会太远,赶马车应该是一日的距离”。 李真真瞪大了眼:“就凭这点线索,你就找到了我飞鹰别院的位置?” 霍知行摇头:“并没有直接确定,我找了半年才找到这里。” 李真真接着发问:“马车行驶一天的时间可以到,你怎么能判定我们在山上了,怎么不猜测在山地或村庄?” 霍知行放下茶杯,继续为李真真解惑:“你既是藏在隐匿点,所以藏到山地或村庄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发现樊统领每次外出,都是穿那双鞋底有深纹的鞋出去,回来时鞋上增加许多泥点,那么我推断他应该是爬山了。” 李真真:……幸亏你没坏心思,不然我就玩完了。 霍知行没说的是,在那半年里,为了找李真真,他爬过好多座山,有次心急,他还在山上摔过一次,当时摔得左腿完全不得动弹,是护卫全程抬着他下山的,在山下,他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左腿才可以走动,好些后,他又开始爬山寻人,因当时没好好休养,所以他的左腿一到冬日就钻心地疼,需要不停擦药酒来缓解疼痛。 那半年里,他和护卫还遇到过野熊、遇到过狼,如果不是他们人多、运气好,说不定还真折在山里了。 包括这飞鹰山,他们也是在这儿寻找了好多天才找到密林入口,当时,他们的干粮和水都已经没了,如果不是听到水声,他想找口水喝,他还不会误打误撞找到这里,幸运的是,他在这里还找到了她。 感谢老天,给他机会,让他找到她,让他可以陪着她。 *** 第二日,忙里偷闲的袁莫莫要下山了,昨晚,她吃到了心心念了好久的烧烤,满足的干掉了馋嘴已久的烤五花肉,今日,她带着翡翠给她做的蛋黄酥,心满意足地下山了。 刚走到出口,就见她的亲信袁六赶来,原来袁六收到一封给李真真的密信,信中有一件看起来很贵重的信物,袁六见信物这么贵重,就亲自拿上山了。 李真真接过信物一看,是一块玉佩,和她自身佩戴的玉佩是用同一块玉雕出的两块玉佩。 这玉佩是御赐物品,用料稀有,仅有两块,李真真一块,当时的多福公主李思甜一块。 当年离开上京时,李真真对李思甜说过:“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信物,我们各自一块,以后有什么事,你拿着这个来北荒找我。” 不想这句话竟给言中了,李思甜来找她了,李真真拆开信件看后,皱眉,半晌后,她对袁莫莫说:“你不急着走,干脆等我半天,我跟你一起下山”。 “下山?”袁莫莫诧异,这两年来,她好多次邀请李真真下山,她都不为所动,这是刮什么风下什么雨,刮得李真真主动要下山了。 “多福有难,我去带她回北荒”,李真真主动解释。 袁莫莫倒是隐约听过这多福公主的大名,看李真真下定决心,她也就陪着晚半天下山。 李真真回山上做了安排,这次,她只带五十私兵下山,其他的继续待在山里,因翡翠有孕,而她是下山救人的,带着孩子不便,干脆让翡翠、樊城在山上照顾孩子,自己带着宝石和霍知行下山。 接到口信,王美丽已派人把碉楼打扫干净,还是如以往一样,士兵住书院对面的小院,李真真带着宝石住碉楼,思考在三,李真真让霍知行也住进了碉楼。 听到李真真的安排,惹得王美丽多瞅了霍知行好几眼,那眼好像带着:小子,你行呀! *** 他们一行人只在北荒待了两日,就出发去了蔚城。 蔚城位于大佑王朝的中心位置,如今的天下群雄逐鹿,整个大佑王朝分成了五股势力,占地最大的还是以郭公公为首的保皇派,不过他们占的领地都在贫瘠地,南边这边寸土寸金的地方分别占领着以阎卫为首的“不站队派”、以戎边大将军为首的“四皇子一派”,以长盛将军戚容为首的“流民派”,还有他国支持的“五皇子一派”。 这两年来,五方人马形成焦灼状态,各方混战抢地盘,造成老百姓大量的流离失所,好好的一个曾经的盛世王朝落魄成一个烂摊子,为了自己,也为了给百姓修生养息的机会,五方人马打算在蔚城,这个离各方势力都颇近的地方开个集议。 李思甜信中所指的地方就是蔚城,李真真在这里接应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 五方集议会定在蔚县县衙内举行, 夏至这日,蔚县县衙内格外忙碌,一早, 县衙内的人就在为此次集议会做准备。 长盛将军戚容一早就来到集议会大堂, 今日,他穿着他爱妾亲手给他缝制的绿色锦袍, 头上也系着绿色缎带。 昨日, 他刚拿到这身锦袍时,他对这色是抗拒的,不过这是茵茵第一次给他缝制的衣服, 他勉为其难,还是上身试穿了下。 穿上后, 爱妾茵茵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茵茵痴迷的看着他说, 他穿上这身锦袍,就如那九天云外的天君一般俊朗, 另一位即将成为他爱妾的柳柳也说,他最衬绿色,一般人都穿不出那风流潇洒的劲,只有他,穿上之后仿佛和衣服融于一体,浑然天成,像小白杨一样挺拔。 虽然他也不懂那小白杨是啥, 但听完两位爱妾的奉承话, 他穿着绿衣, 照了照镜子,居然觉得格外好看。 今日, 他早早的穿上了那一身绿,果然,这色挺适合他,一路走来,大街上人人都在看他,欣赏他的风流英姿。 说起他那两位小妾,那可是让他欣慰的,那两位妾好得跟个连体人一样,别人还要为后宅不宁而担心,他不但不担心,还担心她俩太过要好,太谦让他,让他不知该怎么办。 两年前,天下大乱,他领兵搞事,无意中救了茵茵。 茵茵当时混在人群中,虽脸上涂满了黑泥,但他是谁,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他将她带回上礼城,让她给他做小妾,最开始她不从,偷跑了几次,有一日,不知她听到什么消息,她竟然主动委身于他,现在,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要不是他当初吹过牛逼,说他要娶公主为妻,其实茵茵是可以当他的妻的。 三日前,他们刚到蔚城,就有一身穿白衣、与茵茵有八分像的女人求见,她说她是茵茵的姐姐柳柳,两姐妹于战乱中失散,今日她在街上,无意中见到茵茵,想上门确认一下茵茵是否就是她那失散的妹妹。 戚容一看那白衣女人,心中已明了,这八成就是姐妹了,两人容貌相似,气质也相似,如果穿一样的衣服,恐有九分相似。 茵茵出来见到那白衣女人后,当即红了眼眶,姐妹俩在房内相互倾诉了一番。 出房门后,茵茵求他,请他收了姐姐为妾室,不然以柳柳的容貌,在乱世容易遭人觊觎,为了柳柳的安危,她们姐妹俩愿共同委身于他。 戚容本想拒绝,不过看茵茵哭得那么伤心,再想想柳柳的容貌,他不禁有些飘浮,如果他有这么两个漂亮的妾,外出时,不知有多少人会羡慕他坐享齐人之福,想想就得瑟,于是,他没再犹豫,点头答应了茵茵的要求。 茵茵见他答应,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茵茵来到他身边后露出最开心的笑颜,笑得他心猿意马,恨不得关上门好好和茵茵恩爱。 但茵茵告诉他,她才生孩子不久,又长途跋涉,有些累。等回上礼城后,她会好好让他尽兴。 一席话说得他这几天都很躁动,恨不得早点开完那老什子集会,快点回到上礼城。 今日一早,两姐妹就出门买首饰去了。话说这两姐妹还真喜欢逛街啊,以前茵茵从不出府,自从那柳柳来了后,她俩每日都上街买首饰、买衣服,一早出去,天黑才回来。 昨日,他就说了那么一嘴,茵茵就红了眼眶,问是不是觉得她们姐妹花了他的银子让他伤心了。他立马赌咒发誓:胡说八道,他是那么注重银钱的人吗?这不是好久看不到茵茵,他稍稍抱怨一下。 哎!自从他名义上多了一个小妾后,现在连他唯一的小妾都看不到了。 茵茵红着眼眶跟他说,她和姐姐两年没见,姐姐回上礼城后也要入住戚府,她为了面子,想给姐姐多置办一些陪嫁,都是些衣服和首饰,将来她两人打扮好了,陪他出府他才有面子。 这么一说,戚容高兴了,茵茵从来不陪他出府,他之前软硬兼施过,茵茵都不理他,现在主动要陪他出府,可是放心心结,安心和他过日子了。 这么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小气了,反正这俩都是他的人,逛街买点女人家的东西他确实不应该太计较。 昨日他认错后,茵茵亲自给他穿上锦袍,系上发带,这两样物件可是茵茵自跟着他来,第一次给他亲手缝制的物件。 一早,他穿着爱心牌新衣来到蔚县县衙,坐定后,他摸出师爷给他准备的手稿先行阅读,手稿上写有另四家各家的情况。 “保皇派”真正当家的人是那郭姓太监。他对太监没好感,不过这位太监倒挺有才干,虽占地都是贫瘠地,但他凭着大佑王朝原有的底子,加上那叫土豆的农作物,倒使得辖内百姓勉强能过饱足生活。 “不站队派”为首之人叫阎卫,听说之前是大佑王朝刑部之人,两年前举家搬迁到元城、海城、滨城一带,占据三大府城,凭着玉米、红薯、土豆三种农作物,竟成了占据面积第二大的势力,而且,他辖内百姓过得比“保皇派”那边富足。 “四皇子一派”幕后以戎边大将军为首,但据说他的资金是秦家人提供,故他身后其实是有两家人在做主,但是这一派却不容小觑,因为他们辖内产铁,那秦家人还善制兵器,有这个大杀器,说不定越到后面,他们的实力会越强盛。 “五皇子一派”就比较杂了,听说支持他的势力是季渊国、南怀国、剌极国等小国,所以他占领的领地也是最小的,辖内百姓也是生活得最紧巴的。说起来,那季渊国还是幸运,听说都快灭国了,要不是那仁德皇帝突然逝世,他们国家就没了,呵,这才修养生息两年,又出来蹦跶了。 至于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实情况。他两岁时被拐子拐,一路被辗转倒卖,十岁那年找到机会逃跑,之后一直跟着一群小乞丐混迹于江湖,十五岁时被亲身父母给寻回,寻回后他才知道自己是上礼城第一富商的独子。可惜寻回他时太晚,他已长歪,一直跟着江湖人士浪荡,十八岁那年天下大乱,他振臂高挥,居然成了一城之王。不过这些消息他不会告诉其他人,他只告诉过茵茵。 *** 巳时一到,另外四家也到了。 嚓,看到出席的几人,戚容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这是一个怎样集议会,这些男人一个个都长成这样,你让他那一向以英俊著称的脸怎么办?都没办法做到傲视群雄啦,还没法违心地说那几人长相不行。 因分不出谁坐主位,县衙的人绞尽脑汁,干脆给他们几人的座位设置成圆圈形,让这五家围坐成一个圆圈。 坐在他对面那人叫忽烈束白,听说是季渊国的三皇子。他是陪着五皇子来的,可他坐在那里,谁的眼神还往五皇子身上瞟。 忽烈束白那浓艳的五官配上那一身花里胡哨的华服,穿起来像孔雀开屏一般,招摇过市,让人忍不住被他所吸引,最为高调的是,他坐下后,还掏出一个和田玉薄胎双兽耳四足炉摆在桌上,这大夏天的,随身带个香薰炉熏蚊子吗,矫情。 再看看坐在斜对侧那男人,名叫秦燃,听说在战场上以一把名叫工兵铲的兵器而闻名,他原以为,在战场上有战神之称的人戾气应该很重,不想他却很沉稳,身上竟然还带点禅意。 听说他是陪着四皇子来的,可他的到来,把四皇子给秒成了个渣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皇子,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袍,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面如冠玉,腰间挂有一把镶满了蓝宝石的匕首,真特么高调。 转头看向坐在他左侧那人,听说此人名叫阎卫,听听,这名多霸气,以前还是大佑王朝的刑狱官。可你看看他那张脸,长得那叫一个勾人,如果不是他气质中带有狠厉,说他是那个小倌馆的头牌都有人信。 所有这些人中,他唯一可以秒杀的就是那六皇子和郭公公了,不过从容貌上秒杀一个太监,哪有什么意思了? 大意了,早知道该戴上他的玉石扳指来了,把十个手指头戴满,那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贵气。 那忽烈束白和秦燃在阎卫进场时很是恭敬,不仅从座位上站起,一人为他倒茶,一人为他拉凳子,还恭敬地叫他为姐夫。 不过那阎卫倒是没理会两人,连个眼风都没给,直说道:“两位认错人了,我妹夫另有其人。” 那两人面面相觑,倒是继续陪着笑脸,叫着他姐夫,阎卫不耐说道:“两位别乱叫,我四妹即将成亲,如果这话让我四妹夫听到可不妥。” 阎卫说完这句话,就见那高调的两人面色渐渐泛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戚容在心中鄙视那两舔狗,原来是两男争一女呀,还以为那两骚包的人很了不得了。想他,好端端的待在家里,有人主动上门给他当美妾,两女争一男,想想就得瑟。 *** 今日的集议会进展很慢,大家都在互相试探,不过那两舔狗不停送利益给阎卫,但那阎卫通通没接招,看这样子,这会不开个三日没完。 戚容觉得有些无聊,他很讨厌这种互探底线的活,要不是他的茵茵坚持要他来蔚县,她可以跟着出来见世面,他还不想来了。 这是茵茵第一次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出门,所以他才没拒绝这趟差事。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他想早点回房见到茵茵。 好不容易集议会开完,他回到暂居住处,听管家说茵茵和她姐姐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他有些无聊,想进房去逗弄孩子,不想,侍女说孩子也出去了,他好奇,茵茵带孩子出去干嘛,侍女说:“茵茵夫人说这里有一处寺庙很灵验,她想带着小公子去祈福,顺便感谢佛祖让她遇到了命中良人。” 戚容听到此话很是欣慰,看来这茵茵是终于放开心房接受他了,准备和他好好过日子,也是,娃都生了,茵茵总算明白了他的好。 哎!好想回到上礼城啊,回去之后和茵茵在房中好好放肆一下,想想就很美。 *** 蔚县县城外,行驶着一群人,这群人在疾行,仔细注意着,这群人中还带着一个小婴儿。 抱着小婴儿的侍女很是小心翼翼,出城后,她喜极而泣:“公主,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嗯”,身穿黑衣女子点头,随即,她问向另一黑衣女子:“真真,我们直接回北荒吗?” 李真真摇头:“不,我们先去滨城绕道,直接回去一时来不及掩盖行踪,容易暴露,我们去到三姐夫的领地,他会安排我们回北荒。” *** 晚上戌时时分,戚容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他掏出从外面小书铺买的小黄书,认真学习技巧,想着回上礼城后,如何高调展示他妖精打架的技能,顺便向他的茵茵吹嘘自己有多牛逼,曾经怎样的御女无数。 他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一个关键事,怎么这么晚了,他的茵茵还没回府了。 他急急叫上侍卫,问茵茵的行踪,侍卫长看着他,硬着头皮说:“老大,你不是说现在不用跟着茵茵夫人了吗?你说茵茵夫人对你情根深种,现在两姐妹都抢着要当你的妾,爱你爱得不行……”说着说着,侍卫长的声音渐小。 因为戚容脸上的表情太可怕了,他怒道:“给我找,翻遍整个蔚县都要给我找到茵茵,我的茵茵肯定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找到那狐狸精我非得扒了她的皮,你说好好的一个女人,没事穿着白衣裳跑别人家干嘛,那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侍卫甲是个特实诚的人,他在一边说:“老大,你之前说穿白衣那女人可美了,茵茵夫人是倾国倾城,柳柳夫人是闭月羞花,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眼光好,同时爱上了你。” 戚容一记眼神飞刀扎向侍卫甲,侍卫甲赶紧闭嘴,不敢乱讲话。 戚容召集带来的所有侍卫,让他们全城寻找茵茵,上半夜很快过去,一无所获,下半夜依旧没有一丝线索,茵茵和他的孩子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茵茵那一直跟着她的侍女也不见了踪影,这柳柳姑娘好手段呀。 这一切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不知这一切是昨日那四方势力谁出的手,找来那么一个女人,那女人应该跟茵茵关系很深,至少茵茵很信她,信得连她自己和孩子都带走了。 有意思,他戚容倒要好好会一会了,是谁把手伸向了他的后院,动了他的根本。 *** 今日,戚容依旧是五家到得最早的一家,他拿了他最常用的武器,铁枪。 等五家到齐后,还没开始说话,他拿出铁枪往桌上一劈,劈断了他面前的桌子,众人看向他,他提着铁枪说道:“大家参加这个集议会是求好的,可不要在后方使诈。” 郭公公发问:“我们不懂戚将军的意思,有什么事不妨明说。” 戚容:“你们干了什么龌龊事要我提醒吗?你们让人劫走了和我夫人我的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听说后,一时互相打量,还真不知道是谁干了这么不仗义的事,今日大家坐一起,本就是为了求和,谁做出这事,就是违反了规矩。 郭公公首先表态:“不是我家干得。” 五皇子表态:“不是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你带了夫人和孩子。” 四皇子也表态:“不是我们。” 阎卫:“我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 戚容看着众人,嗤笑一声,“都否认,难不成是我夫人自己带着儿子跑了。” 说完,几人都看向他,他为了表示镇定,特意强调,“我夫人很爱我,我这身衣袍是我夫人亲自缝制的。” 众人看向他那一身绿袍,默默地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戚容嘴硬,接着说:“不仅我夫人很爱我,连我夫人的姐姐都争着也爱我……。” 说道这里,他也不知道要怎样继续编下去了,因为众人眼中闪现了八卦的光,等着他自爆隐私。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到:“算了,你们也不懂,反正你们要负责帮我把我夫人给找回来,她是在蔚县丢的,你们各位都有嫌疑,找不到我夫人,你们谁也不准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 戚容这番话让大家觉得他有些胡搅蛮缠, 本不愿搭理他,但他接着就开始扮可怜,“我太惨了, 孤家寡人多年, 好不容易有了娘子和孩子,昨日却给弄丢了。这外面世道这么艰难, 可怜我那才出生的孩子哟,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母子……” 众人见他无理又无赖,本不想搭理他的,但他也说得挺可怜, 这个时候走了,难免有些不仗义, 只好重新坐回座位, 听他絮絮叨叨。 最后还是阎卫主动提起话头, 说:“这既然要找人,这总得有个画像什么的, 让我们知道你夫人长什么模样,才能帮你找啊。” 戚容这家伙贼精,见阎卫搭话,也不絮絮叨叨了,一溜烟的跑回暂居地,很快,他抱了一副挂画回来。 展开挂画, 空气突然安静, 这副挂画是商贸城出售的那张和李真真有六分像的挂画。 阎卫揉了揉额头, 忍住想发火的情绪,沉声说:“不要无理取闹。” 戚容见他这样说, 有些不服,但转头一看所有人,只见他们都一个态度,仿佛他在逗其他人玩耍,他争辩道,“这虽不是我夫人的画像,但画中人就是我夫人,当年,我看到这副画像时惊为天人,不知道那里能遇到这绝色女子。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为了弥补我前十几年受的苦,让我在两年前遇到画中人,而画中人也正好心仪于我,这两年来,我们恩爱非常,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话音未落,一把兵工铲、一把剑、一把匕首齐齐插到他面前那个断成两瓣的木桌上,木桌一下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攻击,摇摇欲坠,倒地破碎。 忽烈束白嗤笑了一声,“你怕是得了失心疯。” 秦燃肃穆,“不要对画中人有企图,那不是你该有的。” 阎卫脸色不虞,“适可而止,刀不长眼。” 对面那郭太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显然不想理他,至于那三个皇子,看到画像,一个个都假装拿起茶杯喝茶,并不想搭理他。 戚容见大家这个态度,以为是众人不想帮他找人,随意找的借口,他怒道:“一帮言而无信的家伙”。 说完,他拿起铁木仓朝刚刚对他动手的三人袭去,“一定是你们中的那一方势力对我娘子动手了,今日,不交出我娘子和孩子,我和你们鱼死网破。” 阎卫还没出手,忽烈束白和秦燃就挡在他前面,和戚容混战在一起,刀剑无眼,其他人急急后退。 三人武功不弱,动静很大,外面的人听到打斗声,急急进来。 进来这群人中有一女声很突兀,她进来后,问道:“不是说开集议会吗?怎么打起来了。” 说话的女人容貌很是出色,和画中人有六分相似,但她眉宇间有股英气,和画中人的气质并不相同。 只见她手握一根软鞭,一边观看一边寻找打斗那三人的破绽之处,看样子还是个武学高手。 她说话后,正在打斗的三人停下手来,那忽烈束白和秦燃恭敬给那女人行了一礼,对她尊称:“三姐”。 阎卫一反之前那种倨傲的态度,他上前握住那女人的手,带她离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客房等我吗。” 戚容傻站在原地,这下,他终于明白那三人发怒的缘由了,难道他们以为他在内涵阎卫老婆?可他并不是呀,他是真的在说他和茵茵相遇的故事。 *** 一场闹剧,今日的集议会开不下去了,众人开始陆续往外走,戚容拉着旁边的侍卫甲问:“茵茵夫人是不是和这画像很像?” 侍卫甲认真地瞅了瞅画像,答道:“像。” 戚容烦恼:“可他们都不相信我,怎么办了?” 侍卫甲认真地看着画像,接着补充:“这画像也像刚刚出现的那位夫人,还像前几日出现的柳柳夫人。” 戚容气急,呵斥侍卫甲:“别提那女人,那女人出现的时机有问题,一出现就带走了茵茵。” 这时,走在最后面的六皇子听到这些话,他驻足停留片刻,转头瞄了戚容一眼,但旁边有郭公公在,最后,他还是提步走了。 *** 夜间时分,戚容收到拜帖,他看了看帖子,是那六皇子找他,他不觉得他和一不到十五岁的傀儡皇帝有什么交情。 不过对方既已到他居住的府外,他也没法拒绝。听听那小鬼要搞什么事吧,最好是告密,透露一下有关茵茵的事是谁在幕后搞鬼。 他叫管家迎那六皇子进堂屋,那六皇子和他见过礼后,亲热唤他:“姐夫。” 戚容被叫的有些莫名,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姐夫可不是好当的。今日这些人是叫姐夫叫上瘾了吗,一个二个都喜唤人姐夫。 那六皇子见戚容面容不睦,他也不急,坐下对戚容说道:“先皇在世时,曾有两个极其宠爱的后辈,一个就是在大佑王朝颇有盛名的永福县主,相信你也听过一些关于她的坊间传言,还有一个是我六姐,先皇给他赐名多福公主。” 这件事不是秘密,大佑王朝的人都隐约知道点这永福县主和多福公主的事,坊间传言,她俩极其不和。 戚容听完后不置一词,但他没有打断那小孩故作深沉,他等着那小孩继续往下说。 六皇子见此也不再卖关子,直说重点:“很多人不知晓,其实这永福县主和多福公主虽隔了辈分,但她俩长得颇像,应该有八分像吧,都像你挂画中那女子。” 戚容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六皇子这下倒是不急了,他拿起茶杯倒了杯茶递给戚容,笑道:“你现在觉得我叫你姐夫合适吗?” 戚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那夫人就是那多福公主,而拐她走的人是那永福县主。” 六皇子点点头:“我猜测应是,你们说的茵茵夫人就是多福公主,那柳柳夫人就是永福县主。” 戚容挑眉:“何以证明?” 六皇子想了想,接着说道:“今日,你见的那位手握软鞭的夫人,是永福县主的三姐,她和县主也是有几分相像的,你不会真以为,她们几人那容貌是白菜长相,街上很多人都长这样?” 戚容摇摇头,显然他已经相信了六皇子的推测。 那六皇子继续说道:“你拿出那副画的原型就是永福县主,几年前,这副画在商贸楼售出,所以你拿出那副画,所有人都自动默认那副画是画的永福县主。你今日那样说,那三人当然会发火,他们又不知你其实是在说多福公主,只以为你在诋毁永福县主。那阎卫是县主的三姐夫,秦燃是县主的前夫,忽烈束白是县主的前未婚夫,所以就……” 戚容乍舌:“啧啧,那永福县主还挺忙的,这又是前夫又是前未婚夫的。” 六皇子赶紧拍马屁:“我六姐只有姐夫一人,两年前,她失踪了,郭公公怕影响她的名节,不敢对外声张,只敢在暗中找她。” 戚容点点头,他想起曾经的江湖传言:“不对呀,我记得坊间传言,那永福县主和多福公主不是王不见王,是死对头吗?” 六皇子想了想,回道:“好像曾经是不好,不过她俩经过这么多变故,改变一下也正常。” 戚容感慨:“也是,坊间传言,那永福县主生活娇奢,只穿红衣,对她那相公爱得不得了,现在看来,这一切也皆是传言……” 六皇子怕戚容叨唠个没完,今早他就受够了他的叨唠,那嘴仿佛不要钱似的,可以不停歇地叨叨。 他是偷跑出来的,郭公公并不知道他来找戚容了,如果被郭公公知道,他可讨不着好,于是,他起身见礼,“姐夫,我就不叨扰了,以后我们再联系。” 到外面后,他身边的小太监有些担心:“皇上,如果郭公公知道你透露这些消息,估计会不高兴。”六皇子摆了摆手:“我总要有点自己的势力,今日我拉拢了戚容,改日再想办法拉拢秦燃,如果这两人为我所用,我就可以不再受那姓郭的摆布。”小太监本还想劝,但看六皇子心意已决,他就不敢再多嘴了。 *** 第三日,集议会依旧举行,第一日在相互试探,第二日又被戚容给搅局,今日,各方都想早点定下来,办正事要紧。 五方都有默契,都希望短时间内不再打仗,修养生息一段时间再说,有了这个默契,五方协议很快签订下来。 这来都来了,除了签协议,其实各家也是有任务的,这年头可没有大棚,所以各地的特产那可真就是特产,别处是没有的。今日,五方也拿出了各地特产进行交易。 今日的戚容也加入了舔狗队伍,只要是阎卫想要的,他压低了成本换给他,价格低到阎卫看了他好几眼。 那戚容还一不小心喊了句亲人出来,惹得阎卫黑了脸,秦燃和忽烈束白也对他没好脸色。他特憋屈,又不好对另两位说我和你们目标不一样。 虽然没好脸色,但该签的协议还是签了,最后,戚容特狗腿地说这些货物他会亲自护送过去,保证万无一失。在他的示范下,忽烈束白、秦燃也相继加入了保证行业,他俩也保证他们会亲自护送货物给阎卫。 阎卫思索一下,也成,这三人护送可以保证交易货物的安全性,反正真真在北荒,也见不到这三人。 办完正事后,五方人马就各自回领地,安排货物交换的后续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 第97章 · 滨城霍家一处别院内, 住着一对姐妹花,几日前,那霍家小公子带着两貌美女子来到别院居住, 其中一个还抱着孩子, 别院中下人都震惊了。 小公子能耐呀,虽消失了两年, 但这不声不响的, 就带回了两位貌美的女子和孩子。不过霍家的家规是只能娶妻,不能娶妾啊!这可咋办了? 下人们为霍家小公子和那两位貌美女子操|碎了心。 等住了一日后,下人们就不用操心了,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那霍小公子中意的是个高那位姑娘。 两位姑娘进别院时半遮着脸, 待取下面纱后, 下人们再也不乱说话了, 原来那两位姑娘是亲姐妹。 *** 夏日,山下的气候已变得炎热, 比山上热许多。 以往的夏日,李真真有些苦夏,一到夏日就不想吃饭。 从蔚县回滨城的路上,每日起早摸黑赶路,一路上还不太平,两年的战乱,加之之前爆发的天灾, 使百姓生活陷入拮据, 落草为寇的人颇多。要不是他们这一路上有私兵相随, 估计会遇到不少拦路打劫的事,就这, 还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山贼,解决好了才继续上路。 很多镇子和村落都变得荒凉,纵使霍知行努力安排好食宿,但李真真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 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甚至还因为自己稍稍清减后,恢复到二八年华的身材而高兴,但霍知行却很忧心。 一到滨城,他就回霍家载了一车李真真爱吃的鱼片过来,还是如以往一样,辣味的、原味的各一半,又从霍家带了四个厨子过来,两个善做糕点,两个善做糖水。 他想着,真真夏日里不爱吃正餐,但她喜欢吃各种点心和糖水,正餐是补不回来了,但有好吃的糕点和糖水,说不定她吃香嘴了,也能把瘦下去的肉慢慢补回来。 *** 霍知行没上山前,夏日里,都是翡翠给李真真送糖水,他上山后,都是翡翠做好糖水,他拿着糖水连罐沉入井中,半个时辰后,等糖水稍有点微冰时,他从井里捞出来,给李真真送过去。 现在,依旧如此,厨娘做好后,他亲自沉入井中放凉,再给李真真送过去,这一切看得府中下人都惊诧,原来,他们小公子宠起人来是那么的甜。 他们不知道,其实霍小公子会的不止这。 冬日里吃火锅时,霍小公子还会额外给李真真盛出一碗汤,让她在吃辣的时候可以喝口温热的汤解辣。 围着火盆烤火时,他还会烤橘子,在橘子上方挖个小洞,塞入冰糖,用炭火慢慢烤化冰糖,这样的烤橘子甜甜的,吃了还止咳。 宵夜时,他还会烤香肠,用白菜叶包裹住香肠,用竹签串上,在炭火上慢慢烤至焦黄,去掉外面的菜叶,里面的香肠又香又焦。 如果他们知道霍小公子能甜成这样,是不是惊讶得下巴掉地上呢。 *** 白日里,李真真和李思甜不便出门,霍知行会让下人把书房门打开,两人一起在书房作画,画漫画手稿,如果李真真不想画,那也没事,书房里有大量话本子,她可以去取话本看。 有时,霍知行会陪她下棋,但如果李思甜也在的话,就是李真真和李思甜下棋,霍知行会在一旁给她泡茶水,或者干脆到一旁弹古琴。 一日三餐,吃饭食时,霍知行会把李真真爱吃的推过来放在她便于夹菜的地方,遇到霍知行爱吃的,李真真也会往他那边推一下。李真真从小就挑食,和霍知行同食后,所有菜她都会跟着他品尝,很多以前不吃或不爱吃的菜她开始慢慢尝试。 这几年,李真真的衣服都是自制的,在山上穿得很随意,她习惯了穿裤装,到滨城后,霍知行让人给捎来的衣服也是裤装居多,和在山上穿得区别不大。 两人衣服用同一种面料,样式也雷同,但两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山上时就这样,山下送来面料,绣娘按他们的尺寸做好了,各自送给他们。 不过在山上时,两人的事要多一些,霍知行每日要教导大英俊和小英俊的功课,李真真则要看商贸城的账薄,像个户部人员一样,做各种账簿分析,还要定时画漫画手稿下山。 在山上那两年,两人就是这么相处的,仿佛已形成一种默契。 霍知行刚上山时,两人还是有礼生疏的,不过一点一滴下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慢慢就成了这种相处模式,平淡却有温情。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又分外自然。 *** 别院中,时不时有婴儿的啼哭声,但那孩子好似很喜欢霍知行,他一抱那孩子,那孩子就不哭了。 霍知行好像很受孩子喜欢,在山上时,他和大英俊、小英俊也处得很好。 本来李思甜和李真真是差辈分的,但两人的关系却和常人不同,从小就是李真真罩着她,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从不以姑侄相称,私下都是直呼姓名。 这一路上霍知行的所作所为,再加上进别院后的安排,让李思甜看他格外顺眼。 李思甜现在成了霍夸夸:“真真,这人真不错……” 李真真在一旁边看话本边吃水果,她拿起果子吃了一口,挺甜,一点也不酸,比山上的野果好吃多了,听到李思甜的话,她点点头,跟着附和,“他人挺好的。” 李思甜八卦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李真真听到这问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袁莫莫问过她很多次,她都含糊回答,在山上她总有一种鸵鸟心里,觉得不下山就不用考虑这么现实的问题,但现在下山了,很多事她不得不考虑,但现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面对李思甜这突然的问话,她一时有些答不上来,只闷闷道:“不知道,我比他大五岁。我也不知道他们霍家怎么看这事。” 李思甜看到李真真情绪有些低落,霸气安慰她,“其实成不成婚都行,那霍家如果不识抬举,我们就不理他,以后我们姐妹一起过。” 李真真一想也是,她开始问李思甜的事:“那戚容怎么样?” 李思甜瘪瘪嘴:“他就是一混子,不通文墨,你知道吗,他那名号叫长盛将军,其实他最初是想取名叫长胜将军的,字给写错了,就成了长盛将军,为了挽回颜面,那军师说他们之前就想取这名,长盛,代表长期兴盛一词。” 李真真在旁边乐了一下,接着问李思甜:“你不是在皇宫中吗,怎么遇到他的?” 李思甜:“当年父皇去世后,那几位皇子为争皇位闹得凶,五姐还被五皇子送去和亲了,我当时怕得很,怕也被送去和亲,就和小玉偷偷跑出宫,我俩打算去北荒找你,结果在路上遇到流民,是戚容救了我,他见色起意,一直想让我当他得小妾,呸,就他,也不照照镜子,反正我是没看上他。后来,天下越来越乱,听人传来消息,说秦家跟着戎边大将军反了,但我没听说有你的消息,我气得很,怕那秦家富贵了就把你抛一边,没过多久,听说阎卫也反了,我当时思索着,这阎卫也反了,他会不会也靠不住呀,以后对娇娇不好。正好那戚容天天缠着我,我想着暂时委身于他,一来可以打听你和娇娇的消息,二来如果你们有事,我可以找他借点力。” 李真真:“咱们不用找人借力,你跟我回北荒,我就是你的靠山。” 两人在房内谈话,有几人鬼崇地躲在墙根下。其中一人是戚容,其他几人是他的江湖朋友。 戚容听到他家茵茵夸霍知行,气得牙疼,NND,听着自家娘子猛夸别的男人,这滋味是真不好受。 茵茵喜欢读书多的男子,大不了他回去之后好好看几本书;茵茵喜欢会弹琴的男子,大不了他回去就学,那有什么难的;茵茵羡慕那人给李真真买甜果子,说起来不是这甜果子他们还找不到这里来了。 这霍知行到处显摆,让他家管家到处收罗味甜的果子,这不,就让他的江湖朋友给找到了这里了。还是他聪明,不是他,凭忽烈束白那傻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茵茵。 *** 夜幕降临,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戚容等人潜入霍家宅院,趁夜色带走两女一婴,几人出逃后,藏于一农户小院内。 第二日,李思甜一醒来,就见到一张大蠢脸在她床边,李思甜抬手推了他一下,怒道“你把我掳这干嘛?真真了,你没伤着她吧?” 戚容在她面前很是俯低做小,一边保证自己没有伤到李真真,一边和李思甜承认错误,“对不起,我眼睛有问题,这些年一直背着公主找公主。” 李真真醒来,看到面前之人,有些诧异,没想到两年后第一个见的故人竟是忽烈束白,今日,他同以往一样穿了一套黑色衣衫,在李真真醒来之际凑了过来。 他递给她一杯水,水有些凉,“你中了迷药,这两天会有些头晕,过两天就好了。” 李真真没有接水,只问他:“霍家人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害他们?” 忽烈束白立在一边,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举着水杯,温声说:“阿真,先喝点水。” 李真真抬手打掉杯子,厉声说:“你先告诉我霍家人怎么样了?” 忽烈束白只好回答她:“霍家人没事,就中了迷药,阿真,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李真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显,只陈述事实:“你把我掳来,已经让我不高兴了。” 第98章 · 昨日晚食后, 霍知行回了霍府一趟,他急着和父母商量去李真真娘家提亲的事。 霍家家风好,兄弟之间也和睦, 对于霍知行要娶亲一事, 霍知行的两位哥哥都没有多说,霍老爷和霍夫人也很赞同这门婚事, 在他们来看, 儿子这几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一家人对此事都是持支持态度, 几人慢慢盘算着定亲、成亲事宜,要准备多少聘礼, 找谁去做媒, 成婚日期大概是多久, 这一不小心就错过城中宵禁的时间。 霍知行想着真真是秘密住在别院的,而且有私兵和宝石在, 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商讨完后,他决定当晚留在霍府,他得打开自己的私库瞅瞅,看有没有什么适合送给真真的,正好一并带回去。 也是巧了,李真真一行人来滨城后,一直在联系米家, 他们想用三大农作物换些大米, 但米家家主一直事务繁忙, 抽不出空闲,正好昨晚有空, 他请李真真过府一叙。 李真真不便出门,她派了陈金去商谈,又怕米家人认为她不重视这事,于是,她自己留了十个私兵,让其余私兵都随着陈金一起去米家。 看宝石也憋了好几日了,她最近和陈金发展出了革命友谊,成了一对,李真真想了想,干脆让她也跟着一起去得了。 陈金走前,李真真吩咐他,如果米家愿意相信他们,先给他们粮食的话,他们干脆趁着天黑把大米运到仓库去,让来福掌柜尽早把这批大米运回北荒。 北荒军屯早已不对外售粮了,月光族族人的口粮日益减少,如果没有三大农作物的支持,估计袁莫莫已经为粮食秃头了。 所以昨晚,陈金、宝石及其他私兵去运大米了。 就这么巧,防卫能力最薄弱的时候,出事了。 第二日一早,霍知行回到别院,知道出事后,直接赶回霍家,动用霍家的关系在滨城里暗地寻人。 傍晚时分,阎卫赶到滨城,收到李真真和李思甜在滨城的消息后,他就开始往这边赶,和他一同到的,还有秦燃,他俩是进城时偶遇的。 阎卫见秦燃已得知消息,瞒也瞒不住,干脆直接带着他来到霍家别院。 没想到刚到,就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宝石看到阎卫后,急着把李真真失踪的事讲了。 根据宝石的叙述,阎卫问:“有没有人受伤?” 宝石摇头:“没有,那贼人给院中人下了迷药,没有伤害任何人,掳了人就走”。 阎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后,笃定:“有戚容和忽烈束白的手笔在里面,有他俩的脚印。”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是这两人,李真真和李思甜应该没性命威胁,但不管怎样,找到她们才是最重要的。 **** 离滨城港口五十里地有一村庄,名西柳村,村上的人世代皆是渔民。 在这荒乱之年,渔民的日子也过得很是艰难,毕竟海产品填不饱肚子,所以在闹了一阵饥荒后,村里有许多人搬走,现下这个村有不少空置房屋。 西柳村村头,一农家小院里,有一伙人聚集于此院堂屋中,他们穿着普通的渔民衣服,但身上的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掩盖的,坐在桌边四人身上皆带贵气。 这四人分别是大佑王朝五皇子、南怀国六皇子、剌极国四皇子、季渊国二皇子,此时,他们几人正在密谈。 五皇子率先说话,他刚收到探子线报,“我那六弟果然向戚容、忽烈束白两人透露了我那六妹和侄女的消息,昨晚,应该是他俩的人劫走了我六妹和侄女,我刚刚收到消息,霍家派人在暗地里寻两女子一婴儿的下落,还有,那秦燃、阎卫也在赶来的路上。” 剌极国四皇子脸上有一道刀疤,看着很是狠厉,这刀疤是之前在战场上被人划的,毁容后,他性情大变,越来越偏激,他冷哼一声:“那敢情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先让他们内斗,我们得利。” 五皇子赞同的点点头,和剌极国四皇子说道,“你们在滨城的暗钉可以拿出来用了,你们要帮忽烈束白和戚容逃出滨城。” 剌极国四皇子虽有些舍不得暗钉,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得不牺牲自身利益,他配合道,“行,我想办法让他们逃出城去。” 五皇子转头问季渊国二皇子:“他们出城后你负责引他们去无虎镇,可行不?” 季渊国二皇子沉吟一下,答道:“行,这几日,我会用父皇的密令传令给忽烈束白,说父皇身体有恙,怕国事不稳,让他回国一趟。并告诉他,让他从无虎镇回国,那里有我们安排好的船只。不过船只我没有,五皇子你看……” 五皇子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承诺:“我会从海市调船过去,船里面我也会让人做好手脚。”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南怀国六皇子,“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南怀国六皇子是这一群人中长得最周正的,不过与虎谋皮,使得他的脸也愈发阴狠起来:“准备好了,戎边大将军舒不门已经老了,这些年,舒家的长子、嫡次子内斗很凶,再加上秦家人支持他那小妾沈清梦,现在,整个舒家乱得很,我已安插人进去,应该就是这几天,舒不门暴毙的消息就会传来,他死后,舒家应该好一阵子都会陷入内部纷争里。” *** 无虎镇,隶属滨城地界,但这里却更靠近海城一些。 在大佑王朝鼎盛时期,官方承诺这条海域的主要对外贸易港口为海城,次要港口为滨城。 但无虎镇海域较其他地方不同,此地有一小段海面平静而狭窄,海中央还有一个海岛,名无心岛,从无虎镇到无心岛去补给,再从无心岛去季渊国,比从其他海港去季渊国都近,只要七日就可到达。 目前,海城和滨城的港口暂时已停用,从元城绕道去季渊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可以到,所以这条路是去季渊国最近的路。 世道乱之前,有些商户胆颇大,敢于做走私生意,曾包下私船从这条路往返于季渊国和大佑王朝之间,季渊国除了产话本子之外,还产海盐,而且它制的盐比大佑王朝制的盐制好,细又白,还便宜,有些不要命的商户为了追求高利润,每年都有人过来走私海盐,高价转卖。 这两年战乱,其他地方都萧条起来,此地反而愈发兴盛,也是,在乱世中,普通百姓就算再受累,对黑|道地盘也是有天生的畏惧感。 没有律法的约束后,灰色地带更能吸引亡命之徒,那些亡命之徒混在这样的鱼龙混杂之地,简直是如鱼得水,黑|道头头有了这些人,也仿若如虎添翼。 *** 此时的李真真和李思甜正被困于两辆马车上,本来四人出滨城后,应该是分向而行,但李思甜就不,她告诉戚容,”你如果胆敢分开我和真真,我就绝食。” 戚容是没法了,只能跟忽烈束白商量:“你看我好心带上你,给我惹的什么事?早知道我就不带上你了。” 忽烈束白平静无波的直述:“你也不是好心告诉我,你是因为上次打架的时候没有打赢秦燃,嫉妒他。” 戚容用手指着他:“你……”。 忽烈束白接着说:“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你让我找到阿真,我自会感谢你,阿真也想和你娘子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我父皇现在病重,需要我回季渊国一趟,你们跟着我回去,之后我带着阿真去你们上礼城居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 · 无虎镇的镇名代表该镇现状, 此镇不大,但没有山中之王。 几方势力,各自占据地盘, 各有谋生行当, 互不打扰,却又相互制约。 忽烈束白是第一次来这儿, 早年他都是从元城回季渊国, 他倒是听说过无虎镇这条线路,但这里很混乱,各种赌场、妓院林立,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从没走过这条路。 戚容也是第一次来这, 早年他虽混在江湖, 但这种纯粹的灰色地带, 他也不会无事跑来闲逛。 这次,听忽烈束白说走这条路, 他倒是挺感兴趣,第一次到这种传说中的神秘地带他有些兴奋,但他还算靠谱,早早安排心腹带着小婴儿回上礼城。 因他对自身武艺挺自傲,所以护卫都随着心腹护送他儿子去了,他只随身带着十个护卫。 *** 一行人到镇上时,正好是早上。 早上的无虎镇, 很是萧瑟, 一下马车, 一阵风吹过,似乎吹散了那股纸醉金迷的放纵, 但空气中的胭粉味却是消退不了。 要说无虎镇,黑夜降临时,才是整个镇子苏醒那一刻,才是一天的开始。他们这群人夜夜沉醉于销金窟,或是在声色场所逢场作戏,或是在赌场一掷千金。 一到白日,整个镇子却安静下来,懒洋洋的,通常来说,只有下午时分才有人慢慢从梦中醒来,大街上才能有一丝人气。 该镇的生意行当主要分为四样,一是妓院,二是赌场,三是饭馆,四是客栈,除此之外,这里的人也没别的收入来源了。哦不!这里还可以买凶|杀|人,只要出得起价钱,很多亡命之徒会为你所用。 为免忽烈束白怀疑,忽烈束行给他的密信中只说让他到镇子后,入住最大的客栈,季渊国的探子会主动联系他。 所以一行人到镇子后,直奔镇上最大的客栈。 客栈店小二睡眼朦胧的、打着呵欠招呼他们,对这种大早上上门的客人,他是很讨厌的。既然都知道这是无虎镇,他们镇上的人全是夜猫子,你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很突兀了。 领头进来的那位黑衣俊公子看了他一眼,随手丢了一锭金子过来,店小二看到那锭金子,迷蒙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客官,您早!” 噢,有钱的肥羊上门了! 黑衣俊公子又扔了一锭金子给他,“给我们安排天字号上房”,店小二点头哈腰照办,带着他去往客房。 黑衣俊公子看了客房一眼,选了最大最敞亮那间,他嘱咐店小二:“送些吃食过来,要有米粥”,店小二急急跑后厨去了。 等他从后厨出来,就见那黑衣公子小心翼翼地、如怀抱珍宝一般打横抱着一小个子男人进房。 店小二一颗少男心受到打击,这么俊的公子他的兴趣爱好居然与常人不同。 在他身后,另一青衣公子也抱着一小子男人进入另一间天字号房。 哎哟喂!这俩俊公子猴急急的大早上开房,竟是为了搞这种乱七八糟关系,真想不到,这一个个相貌楚楚的,居然是兔子。 他惋惜了片刻,随即恢复心态,去后厨拿餐食,没办法,谁让他自小就见多识广,现在,唯有银子才能让他心动。 拿到餐食后,他先敲开那黑衣俊公子的房门,进去后,没想到那青衣公子也在,两人一人怀里抱着一人,正在给怀中人轻轻喂着茶水,黑衣公子身上那人很是依恋她,连头都靠在他肩头。 李真真:你眼瞎了,我明明是中迷药后半晕半醒的状态。 两位公子见他来送餐,只各自将怀中人转了一个方向,让他没法见到被抱在怀中人的长相。 店小二心有好奇,但不敢作死,送了餐食急急出了房门。 天快黑,他们这一行人食完晚食后,无虎城才开始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客栈里人流量不断。 这时,有人找到那黑衣俊公子,几句话后,那黑衣俊公子就带着他们住店的五十几人离开客栈。 *** 忽烈束白跟着引路人来到码头,果然,这里停了一艘大船,此船颇大,上下两层,从外形看,华丽而低调,忽烈束白绕着大船行走了一圈,大船的两侧还挂有四艘小的冲锋舟。 船上站着有几人,忽烈束白看着有些眼熟,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忽烈家的死士,从那几个人身上的挂牌看,这些人应该是二哥的人,这艘船难道是他二哥给弄来的。 不过忽烈束白没有多问,他和二哥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虽兄弟之间关系生疏,但不至于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 一行人登船,即将前往无心岛,船慢慢驶离港口,进入浅海域,再进入深海域。 昨日,忽烈束白就没再给李真真喂迷药了,因为大夫说迷药不能喂太多,否则对身体不好,他想着这几日在船上,她想跑也跑不了,就干脆停了她的迷药。 今日,李真真不再无意识,她勉强可以自己坐起身来,对忽烈束白伸过来扶她的手,她侧身避开。 忽烈束白见此,眼里闪过一丝暗沉的光,他没再强求去扶李真真,反而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碧色瓷瓶,“阿真,你当真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李真真冷冷斜了他一眼,“你没有自知之明吗?” 忽烈束白看着她,嘴角莫名抿起一丝笑,“阿真,我俩的缘分始于痴情丹,今日,我俩的缘分也终于痴情丹吧,你把我手上这颗痴情丹吃了,我俩的情谊就一笔勾销。这样行不?” 李真真被噎了一下,她看着忽烈束白手上拿的那碧色瓷瓶,在心中吐槽:他妹的,当她傻呀,吃了这种脑残药,到时被喂点血,就是她来当舔狗了。想想忽烈束白当年中药之后的情形,那一脸讨好,违反日常行为的表现,她是疯了才吃这药。 忽烈束白主动打开瓶塞,倒出那颗药,放到李真真嘴边,李真真默然,片刻后,她很没骨气的对忽烈束白说,“其实不至于这样,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忽烈束白拿着药,玩味对着李真真说:”阿真,你不要勉强,还是把药吃了吧。“ 李真真再次拒绝,“不行,我们要谨慎吃药,伍老头说这药难做,说不定你这药是假药,你要不先吃一颗试试?“ 忽烈束白闻了闻药,又看向李真真,答道,“应该是真的,和我之前吃的那颗闻着很像,你试试好不好?” 李真真摇着头拒绝:“真不必,我觉得……”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忽烈束白给塞进一颗药,李真真瞪大眼,急着去抠嗓子。 忽烈束白在一旁放肆大笑,他抓住李真真的手,不让她去抠嗓子,“阿真,那是糖丸,刚刚骗你的。” 李真真气极,不再理他,但也不敢对他发脾气,那颗药是假的,可谁知道他有没有真药,如果他掏出真药喂她,她不就惨了。 忽烈束白见她沉默,也不在逗她,他默默坐在李真真身旁,和她道歉,“阿真,我承认,我最开始主动接近你是有企图的,但是,之后想和你成亲的事却是真的。” 李真真转过头,依旧不理他,他拉过李真真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李真真想缩回,他没允许,“阿真,我舍不得给你吃药,你乖乖跟我回季渊国,等我办完事以后,我都陪着你,顺着你,好不好?” 正当他深情款款表白时,船舱里传来急促的敲门门,他心腹紧张汇报:“三皇子,船舱进水了,这船有问题。” 旁边的戚容听到这话,骂骂咧咧打开房门,“忽烈家的,你家安排的什么破船了,还漏水,你快下去看看,老子可不会潜水。” 忽烈束白一听,把李真真托付给戚容,他急着去看漏水是怎么回事。 他带人下到船舱,只见船舱底破了一个大洞。 他的侍卫正在审问船上的船工,“这船怎么回事?” 船工们颤颤巍巍答:“不知道啊,这船是新船,出发前明明没有破洞的”。 忽烈束白看了一眼,厉声说:“你们谁会修船,都下去修,不会修的我给丢船下去”。 一众船工立马表示都会修,除了开船的船工,其他人纷纷下到船底修船。 忽烈束白找来侍卫:“船的两侧有小舟,你们去看看小舟还在不在,在的话取下来,我们准备着划小舟去附近的礁石暂避。“ 很快,侍卫回来禀报:“船两侧的小舟没有了,还有,二皇子的人全不见踪影。“ 忽烈束白皱眉,他没想到忽烈束行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亲人,还是大意了。 船工们听到侍卫的汇报,不再抱有侥幸心理,老老实实认真修船。 忽烈束白对着几个侍卫说:“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去外面看看。” 刚说完这话,外面就传来打斗声,原来,二皇子的人并没有离开此船,他们只来得及把逃生的小舟沉入海中,就被忽烈束白的人找到,此时,两帮人正在交战。 二皇子的人不多,只有五人,当时忽烈束行怕人多了,会引起忽烈束白的怀疑,所以只留了五人在船上。 忽烈束白的人有四十人,很快,五人被解决。 侍卫们还来不及向忽烈束白汇报,就发现有不少人从水面破出,船上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破水之人一刀锁喉。 另有十几人从船舱破洞口而出,对修船之人发起攻击,这些人武功杂乱,但是很擅长水战,他们会随时潜入水中,又从水中窜出。 忽烈束白取出长剑加入战斗,对面的人竟然对他的武功套路很清晰,招招都是压制他的杀招,向他袭来。 他转了转手中剑,不再使用平日擅长的剑法,换成之前在江湖偶然学得的剑法才能克敌。 看来他这二哥对他了解颇深呀! 在船舱里的戚容也受到袭击,他刚击毙几个闯入他房间的刺客,他单手转执铁木仓,向李思甜抱怨,“这忽烈束白也太孬了吧,下去这么久都搞不定,还把刺客放进房间,以后我不跟这种人合作了。” 一楼船舱里,战斗依旧在继续,破损的船怎样也修补不好,不停有人潜水过来刺伤船工,修补工作没法继续。 忽烈束白干脆去到船舱修补间,上来一人就直接一剑封喉。 经过五波暗杀后,船舱里暂时平静下来。 忽烈束白站在船舱修补间,看着这暗沉的海水,他开始沉思,这到底是二皇子的意思?还是他那位父皇的意思? 这时,船头传来巨响,原来,有三艘小船绕到船头,用自|杀|式的手段攻击他们乘坐的大船。 巨大的撞击袭来,大船的船身开始倾斜,忽烈束白往二楼戚容的房间飞奔去。 他知道,在李真真和李思甜之间,戚容肯定会优先选择李思甜,比如他,才会优先护着李真真。 他几步跨到二楼房间,和戚容两人一人背起一人往船舷跑去,戚容一边跑一边骂他,“你爷爷的,老子跟着你倒大霉了。我的茵茵要是受伤了,我要你这孙子偿命。” 船身慢慢倾斜,眼看船就要翻倒时,前方驶来一艘大船,庞然大物突然出现,这黑夜里突然的大船,也不知是敌是友。 戚容突然扯起嗓子大喊:“救命”,然对方船只并不靠近他们,只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船慢慢倾斜,没有伸手援助的打算。 船上亮起灯笼,隐约间,李真真看到五皇子那张脸,以及他身后的弓箭手,忽烈束白则死死盯着忽烈束行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 来船有意将船上的火把、灯笼全都点亮, 这下,李真真一行人终于看清来船模样,五皇子一行人乘坐的竟然是战船。 忽烈束白比李真真更懂战船, 当他看到船身时, 不禁面露异色,竟是大佑王朝的精良战船“余皇”, 船首绘有鸟的图案, 该船不仅有优良的航行性能,还有较高的航行速度。 戚容看到此船时,也收起脸上那吊儿郎当的表情, 他虽没在海边待过,但对方的战船一看就知是肃杀之物。 当所有人都紧张盯着那嚣张战船时, 另一艘体积同样庞大的货船悄无声息靠近, 它直直向前插|入, 用自身船身挡在两艘实力相差甚远的船中间。 货船上站着阎卫、秦燃、霍知行三人,待船停稳后, 船上伸出木梯,接李真真一行人上船。 五皇子坐在战船上,看到货船上出现的人,他脸上显露出疯狂之色,用那阴飕飕地语气幽幽说道,“很好,人终于到齐了, 不枉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布局。” 一年前, 从他知晓戚容掳来的小妾是李思甜后, 他就在布局。半年前,他让人传消息给李思甜, 让她知晓李真真在北荒过得很安稳,两个月前,他主动提出召开集议会,约五方签订停战协议,地点选在蔚城,他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思甜,让她燃起逃跑的希望,然后,他买通下人,帮李思甜把求救信送到李真真手中,李真真收到信,果然来到蔚县。 他原本打算抓住这两人,用这两人来要挟戚容、阎卫、秦燃三人,不想他那蠢弟弟竟帮了他的大忙,他对戚容告知李思甜的身份,对秦燃告知李真真的躲藏地。 这时,他心生一计,不如干脆将计就计,把这些人都诱拐到一处一网打尽,于是,他绞尽脑汁,安排了这一步步计谋。 他找了三个小人合作,使了不少手段,终于让这些人聚齐海上,今日,不仅那戚容、阎卫来了,连秦燃、忽烈束白都在,把这些人凑在一起,完美! 这一年来,他放了诱饵让这些鱼儿慢慢上钩,现在正看着这张网在收紧。今日,他都有些佩服自己放长线钓大鱼的能力了,如果这些人都死了,那他这一年的苦苦经营简直就是超值。 当今天下五分,阎卫、戚容各是一方霸主,干掉他们两个领头人,他俩的地盘不就乱了;老六那蠢货不足为惧,到时只要把老六害死李真真、李思甜的事告诉郭公公,那郭姓太监必饶不了他;老四那里,他那里两个支持者,一个戎边大将军,一个秦家,算日子,那戎边大将军应该已经死了,这秦家嘛,其他人能力一般般,就这秦燃,不止打仗勇猛,对锻造兵器还很有天赋,很多兵器经他改良后更具杀伤力,如果他死了,老四那边就相当于断了一只手臂,再加上戎边大将军也死了,老四那里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想到这些,五皇子兴奋得眼睛都红了,今日,他弄死了这些人,那些之前瞧不起他的人是不是应该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个开始仰视他。 为了今日,他用尽家产,在无虎镇收买了这么多亡命之徒,但如果能把这些人留在这片海域,他觉得一切都值。 *** 李真真一行人上船后,霍知行命人调转船头,和“余皇”战船面对面对垒。 五皇子看着对面七人,秦燃、阎卫、戚容、忽烈束白、霍知行、李真真、李思甜,这几人中不仅有他的对手,还有他的亲人,但那又如何,就让她俩陪着那五人走黄泉路吧,这样,他们也不孤单。 五皇子一声令下,只见“余皇”战船大翼甲板下的两舷边,四十多名桨手在士兵的指挥下开始划桨,甲板上,士兵们身穿盔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更让人震慑的是,战船上的火炮朝商船慢慢扬起。 李真真他们乘坐的商船是霍家的家用商船,此船仿海鹘船制造的,具有良好的稳定性,不易倾侧,可防火攻,可惜它只是商船,船上并没有配置火炮。 但霍知行在上船前,运了许多火药桶到商船甲板上,用油布遮挡着。看到对方的战船对他们扬起火炮,他命人把油布扯去,火药桶暴露在众人视线里,两船两两相望,这下,谁都不敢轻易动火炮或火药桶。 霍知行这是向五皇子表明,如果你用大炮攻击我,那我就用船去撞你,我船上有火药桶,干脆大家一起抱团玩完算了。 五皇子看到那一摞一摞的火药桶,他轻笑,“有意思,看来我侄女的眼光不错。” 双方一时在海上对峙一刻钟,商船都没有向战船示弱。 在李真真以为五皇子一行人会放过他们时,这时,水中飞窜出一个个水匪,他们疯狂攻击商船上的人,这些人都是无虎镇里的亡命之徒,收了钱财,一个个嗜杀如命。 李真真和李思甜被五人护在最中间,五人之外,又有私兵及死士保护,但情况依旧不乐观,对方人多势众,一直在消耗他们。 李真真的意识已恢复,她把手伸进衣服内,假装摸东西,其实是在空间里淘物,她想着,她得找点有用的物品出来,可她这么一个良好市民,空间里除了伍老头制的迷药,哪还有什么武器? 摸着摸着,摸出一个口哨,NND,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把口哨放进嘴里,不停吹起来,不求别的,当成一种心理安慰,也许了,也许有人听到了她的求救声来救他们了呢。 五皇子不屑嗤笑:“我这侄女不会还以为有人会来救他们吧,算了,逗他们太久也没意思,趁着他们被水鬼缠着,让炮手放|炮”。 剌极国四皇子在一旁讥讽:“早就该放火炮了,还以为你舍不得你那妹妹和侄女。” 五皇子摇摇头,缓缓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妹妹和侄女算什么。” *** 轰隆,轰隆,炮弹袭来,打到商船船舷上,引起部分火药桶爆炸,炸飞一片人,水匪头子怒了,“奶|奶的,我们帮他们杀人,现在这帮人连我们也杀,不讲信义,这单活我们不干了,走。”他发话让其他水匪一起走。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潜水时,战船上的人朝他们射来带火的弓箭,显然,连他们,对方也想全都置于死地。 水匪怒了,骂骂咧咧潜入水中游走,水匪老大放话,“今日我认栽,日后我再找他们慢慢算账。 霍知行看水匪潜入水中时伤亡惨重,他也不敢叫李真真先乘坐赤马舟先走,对方那么多弓箭手,这时候去赤马舟,估计会被当成活靶子。 为替李真真取得生机,他带着船工加足马力,用自身的船头向对方船体撞去。只有这样,才能扰乱对方的弓箭手,等弓箭手乱了,才可以让李真真上赤马舟先行离开。 商船像疯了似的不停向战船撞去,一时间,战船也受到冲击,五皇子等人被撞得很狼狈,但战船还是比商船坚固得多,五皇子回过神来,命令战船也加足马力朝商船撞去。 两艘庞然大物如不要性命一般在海上疯狂撞击,经过十几下的对撞,商船这边开始倾斜。 霍知行催阎卫几人带着李真真坐上赤马舟先走,他来拖住对方的战船。 此时,商船上已经被损毁得差不多,船舱、船舷都在起火,船身也因为歪斜也快倾倒。 阎卫等人不敢耽误,带着李真真、李思甜上了赤马舟,五皇子见到,安排人劫杀,劫杀之人也乘着赤马舟朝李真真一行人冲去。 霍知行见到后,命船员开着那残破的商船向对方的赤马舟撞去,船倾斜角度过大,虽撞翻对方的赤马舟,但商船也随之翻倒,沉入水底。 李真真扭头见商船沉入水底,不禁泪流满面,她盯着海面,祈祷奇迹发生。 老天爷仿佛听到她的祈祷,十几艘“鸟船”速度飞快地驶来,鸟船到来后,开始在附近海域救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艘艨冲舰和十艘火龙船,这些船只上均挂着无心岛的旗帜,船上有一人高喊:“战船不可驶入我无心岛地界,请自行离开,如不离开,视为与我无心岛为敌,我们会对其进行攻击。” 五皇子咬碎一口银牙,看着对方这么多的战船,再看看自己那被撞得半毁的战船,虽然自己那战船体积庞大,但人家这数量多呀。如果他的船不被半毁,他还可以拼一下,现在,他只能心有不甘,却悻悻不平地走了。 季渊国二皇子看着无心岛那些救人的鸟船,皱眉,“这不对呀,我听说无心岛的人从来不参与任何纷争,也不偏袒任何人。” 南怀国六皇子也觉得郁闷,那群人马上就要被他们干掉了,结果却被救了,他在一旁不满道,“这群人也就运气好,等以后遇到,我非让他们尝尝厉害。” 五皇子看了南怀国六皇子一眼,心里对他很是不屑:就你这样,也配。但他面上不显,因为这种傻子,他才好利用。 *** 被救之后,李真真急着去看被救起的霍知行,还好,他伤的不算太重,一只手臂给折了,大夫刚刚给固定好,用了点迷药,他现在睡过去了。 李真真不放心他,从怀里拿出一颗天王补心丹放进他嘴里,她在一边握着他另一只手,想多陪陪他。 外面传来敲门声,李真真打开,门外是阎卫,她不解看着阎卫,阎卫沉默一瞬,“四妹,你出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李真真见阎卫神情严肃,知道有要事,他跟着阎卫来到一客舱,阎卫推开舱门,对她说:“忽烈束白中了毒箭,快不行了,你去看看他。” “啊?”李真真愣在原处,有些没反应过来。 阎卫有些歉意地说:“他是为了救我中的毒箭,在下船时就中了,你就当帮姐夫一个忙,在他走前陪陪他。” 李真真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熟悉的人离世,她对这个世界总有一种局外人的错觉,直到进入船舱,看到忽烈束白脸色惨白的躺在那,她终于感觉到一种残忍的真实了。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昨日那么鲜活的人,今日就要离开人世。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忽烈束白,手有些微微颤抖,一时也不知手脚要放哪里,忽烈束白睁开眼,看见她,开始打趣:“你的手在抖,你在怕什么,怕我死吗?” 李真真没回答他,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止不住地抖,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还心里发酸。 这次,忽烈束白握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反而回握住他,想了想,她掏出一颗天王补心丹塞进他嘴里。 忽烈束白乖乖吃下药:“你给我吃的什么?” 李真真眨眨眼,撒谎:“糖丸,你昨日给我吃了一颗,今日,我也给你吃一颗。” 忽烈束白微微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傻,这药对我没用”。 李真真顾左右而言其他:“吃个糖丸而已,只要你能好,我天天给你吃。” 忽烈束白对着她笑了笑,拿出手指,“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找你要糖丸你不能不给。” 李真真点头,和他勾手指:“给,一定给……” 忽烈束白笑着闭上眼睛。 *** 船舱内,秦燃对无心岛的人道谢,那人说道:“不用道谢,我在帮我的亲人。” 秦燃不解,那人接着说道:“我叫欧阳烈,是李真真的表哥,作为表哥,没得道理让表妹死在自己的海域。好了,让李真真先休息,休息好了我带她见祖父,有什么要问的,她自己去问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让忽烈束白摸了摸李真真的小手,实在是因为他今日要去见上帝了,所以我给了他一颗甜枣。 忽烈束白:……摸个小手代价好大。 1、“余皇”,是王侯乘坐的大型战船,战时作为指挥旗舰。据古书记载,船首绘有鸟的图案,有优良的航行性能。水军的主要战舰是三翼,即大翼、中翼和小翼。其中大翼长10丈,阔1·5丈,可以载士卒90多人,有较高的航行速度。吴国就是凭借这些战船先后在汉水和太湖大败楚、越两国的。后来勾践卧薪尝胆,越国灭吴时的战船已经发展到300艘之多。 2、海鹘船是唐代及其以后出现的一种性能优良的中国古代船型,其特点是:“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因而许多专家学者称它为全天候战船,是水师中著名战斗舰之一。 它可以在恶劣天气作战的攻击舰。体型不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四到八具,形如海鹘翅膀,其功用在使船能平稳航行于惊涛骇浪之中,并有排水以增加速度之功。船舱左右都以生牛皮围覆成城墙状,以防止巨浪打碎木制的船体,并可防火攻。牛皮墙上亦加搭半人高的女墙,墙上有弩窗舰孔以便攻击。 3、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后出现的木质帆船“鸟船”,别看这种船个体较小,但是它创造了帆船时代的最后辉煌。因为这种船只在海上航行速度非常快,所以得名“鸟船”,也叫“绿眉毛”。“鸟船”是从嘉靖年间开始生产的,最早初这种船设计成船身细长,两头细尖,船身较矮,一艘船内总共能容纳35人,是江浙一带常见的渔船。 后来到了万历年间,“鸟船”通过改造使其增大了体积,大大增加了装载量,最后装配与明军水军。随着热武器的普及,在“鸟船”上大量装备了火炮,每艘船至少18门火炮,最多的装备了36门火炮。“鸟船”的主要特点就是速度快,海上作战时敌人很难把握这总舰船。即使到了清朝初期,“鸟船”也是东南亚最为先进的战船。 4、艨冲船体狭长,行进速度快,是为一种攻击型战船;舰有上下两层舱室,四周装有护板,属于有防护性能仅次于楼船的攻击性战船。 第101章 · 忽烈束白就葬在无心岛上, 死前他和他的侍卫吩咐过,说他死后葬在哪由李真真决定,李真真想了想, 最终决定把他葬在无心岛上, 以后每年他的忌日,她都会抽空来看他。 忽烈束白下葬那日, 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 所有的一切迷幻又真实。 事后,李真真见到祖父欧阳渠,他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法令纹很深,川子纹也很深, 对着李真真, 他很慈祥, “四年前,听闻你被流放去北荒, 我让你表哥去将你带回无心岛,他到北荒后,发现你在北荒过得不错,还和那月光族少族长成了至交好友,他就没现身,直接折回无心岛了。两年前天下大乱,你表哥又去北荒找你, 不过他去得晚了点, 他到时, 月光族少族长已封闭领地,他进不去, 也就没能接回你。想不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到这了”。 李真真听后,行了一记大礼,“多谢祖父记挂。” 欧阳渠摆摆手,接着说,“当年,你外公家惨招横祸,只留下你母亲一人,欧阳家倾尽所有,查出此事竟然跟宁然皇后有关,为了自保,我只好带着欧阳家家人隐居此岛,那仁德皇帝念着你外公对他忠心耿耿,他也算对我欧阳家有愧,就给我们送来了无心岛的地契,也算默认无心岛的存在。” 李真真听欧阳渠讲完,心想:怪不得这走私地能一直存在,原来这里是仁德皇帝默认的。 李真真:“我娘知道无心岛吗?” 欧阳渠摇头:“她不知道,她自小被你外公保护得太好,很多事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出事,我也不会让你表哥现身,毕竟无心岛是我欧阳家最后的退路。 当年我们来无心岛时,那无虎镇只有少数泼皮流氓,你表哥心思重,就把那里养了起来,他觉得那无虎镇就相当于无心岛的大门口,门口放点恶人能震慑另一帮恶人,所以这些年来,那无虎镇就有了一些灰色势力,没想到这两年世道一乱,无虎镇竟快速壮大起来,来了许多作恶多端的恶人,你表哥派人潜入,准备灭掉那些为恶的贼人。 你们到无虎镇后,我们在镇上的探子探到有人出许多银两买你们的性命,本来你表哥是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他打算等你们两败俱伤时,再一网打尽那些贼人,后来,有探子探到你有可能就在其中,你表哥才决定提前出手。 我们出手时,那些人已到海上了,你表哥带着人一直在附近海域寻找,但这海岸线太长,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正巧你们那一行人有人吹口哨,你表哥循着口哨声才找到你们。哎!我们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李真真心中感激,她急忙表态:“表哥能来找我,已是很感谢了。” 欧阳渠:“你莫怪他出手晚,他听到消息就去了。” 李真真再次行大礼,“真真明白,感谢祖父和表哥为我操心”。 *** 在无心岛三日,外面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戎边大将军身死,在他的葬礼上,有贼人混入其中刺杀,舒家男子均被杀死,四皇子也被刺伤,现处于濒死状态。 随后,北荒城周围四国(蓝青国、红黄国、南怀国、宏茂国)联合起来攻打北荒,现已占领外城,城中所有人在北荒城城主的指挥下死守内城。 收到消息后,李真真一行人辞行,赶回北荒,阎卫、戚容也各自赶回领地,戚容怕上礼城有变动,遂让李思甜随着李真真一起回北荒等他。 秦燃先行一步,收到消息的当时他就带着亲卫走了。 *** 皇宫中,六皇子被废,幽禁至冷宫,七皇子即位,六皇子不忿,他对着宣旨的郭公公怒吼,“你这宦官祸乱朝纲,我可是父皇下旨,亲自封的皇上,你竟然敢废立我。” 郭公公从锦盒取出一份圣旨,上面写着:如六皇子品格失格,可直接废立,由七皇子担任皇上。 六皇子狡辩:“我没有品格失格?” 郭公公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陷亲人于危险中不顾,这就是品格失格?” 六皇子否认:“我是为了她们好,那两位都是她们的夫君”。 郭公公嗤笑:“看来你是死不悔改,多福公主和永福县主,这两人不是你可以利用的。皇上之前就嘱咐过,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他不在乎这江山是谁的,只求明君一统天下,对于你这种连亲人都利用的人,怎么可能当明君。” 六皇子连连摇头:“不,我不相信,父皇不会这样对我,定是你这宦官使的手段……” 郭公公一挥手,几名暗卫出现,“去,把六皇子带入冷宫,以后不得出冷宫。 六皇子走后,郭公公在御书房里对着仁德皇帝的画像跪拜,“皇上,奴有负皇上所托,奴没有把六皇子教导好,往后,奴会尽力引导七皇子,希望他能成为明君。还有,奴已寻到永福县主和多福公主,她俩都很好,现在在北荒待着,奴按你的安排,尽力辅助皇子,如两位皇子都没有君主之相,我会将现有城池拱手让与新君主,只求新君主承诺,让我们这些旧臣可以去到阎统领的领地,安度余生。 *** 李真真一行人回到北荒后,她再度回到飞鹰别院,山上日子清闲,却也被她过得有滋有味。 山下却很不平静,秦燃领兵攻打周边四国,阎卫、戚容、郭公公联手,对五皇子、剌极国、季渊国发起攻击,刚刚停下的战乱再度爆发。 四皇子逝世,舒家其他男丁死绝,只留下戎边大将军的幼子舒青松,他才一岁稚龄,当时被其生母沈清梦保护,逃过一劫。 建元六十四年,舒家军拥戴舒青松为帝,沈清梦为太后,改国号为永宁,封张澜清为顾命大臣,封秦燃为辅国大将军。 七皇子称帝,改国号为顺安,双方帝王约定按各自版图治国。 一年后,南怀国、剌极国、季渊国灭国,版图并入顺安皇帝治下。 五皇子战败,他在临死之前写了一封信寄给曾经的安国公谢意。 谢意收到这封信,有些莫名,他不知五皇子寄这封信给他有何意图,于是,他叫了秦思文一起看信。 信展开,话语不多,写得也莫名其妙:我最终还是没能让你刮目相看。 谢意没看懂意思,给秦思文,秦思文也不懂这句简单的话有什么含义。 谢意看向白氏,白氏想了想,皱眉说:“我对五皇子印象不深,在宫中也甚少见到他,不过他好像对我很恭敬,每次见到我还主动行礼,和宫人传的不一样,宫中人说他胆小,不喜和外人接触。” 谢意笑笑:“他的确和宫人的传言不同,谁也没想到,他能搞这么多事出来,还有称帝的想法”。 谢顶思虑一下,看了秦国公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如实说:“他好像没有称帝的想法,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谢意、白氏、秦思文:“啊???” 谢顶:“他思慕二妹,一直为了我们谢家看不上他而耿耿于怀”。 谢意惊讶:“我谢家什么时候看不上他了?你确定他思慕你二妹?” 谢顶点头:“确定,他死后,我们从他书房搜出好多二妹的画像,都是他的亲笔画的,持续画了二十多年。他还有一封书信,是写给二妹的,说会向所有人证明,他配得上她”。 谢意无语:“他搞那么多事只是为了向人证明他有能力?” 谢顶:“他以为我们谢家看不上他,才故意把二妹嫁进宫中”。 谢意:“嚓,他这是脑补过了头,他都没提亲,我怎么知道他思慕你二妹。当年白家镇守东南,镇守边境的将军家中都要有女眷和皇家联姻,当年,白贵妃突然逝世,白家必须要补送女眷入宫,那时白家又没有适龄姑娘,迫不得已,我们才送小蝉入宫为妃。如果知道他对小蝉有意,我何必送小蝉进那深宫受苦。但凡他当年能勇敢一些,向我提出心仪小蝉,这事就能成。哎!可惜了,他还是太懦弱,不知道主动争取。” *** 三月,飞鹰别院内,李真真与霍知行大婚,大婚当日,邀请众多宾客。 婚房内,绣着鸳鸯的绸缎锦被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除此之外,新房地上还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 李真真一早就换上红色嫁衣,衣服绣得很华丽,穿上后,称得她容颜娇媚、玉软花柔,袁莫莫对她挤眉弄眼,“穿上这身嫁衣感觉如何?” 李真真反问她:“你过几日不是也要穿了?” 袁莫莫咳咳两声:“我这还早”。 李真真调侃她:“早什么早,睡了人家袁六,还一直不给名分,好意思吗?渣女。” 袁莫莫被说得有点汗颜,打岔道,“别说了,我尽快成亲就是。” 今日,霍家人全都上山,他们对这门婚事很满意,礼毕,喜宴没吃多久,霍知行就被推入新房。 进新房后,他有些局促,和李真真喝了交杯酒,就先行去偏房洗漱,李真真也开始卸妆,卸完妆她去到另一偏房洗漱。 洗漱完回到新房,她见霍知行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霍知行见她看过来,局促的把那本书藏到身后,显然,那是一本教人洞房的文学作品。 霍知行刚沐浴过,发间带有水汽,穿着一身白色亵衣,半湿的头发调皮搭在肩上,粉白的脸上带有红红的被水熏过的痕迹,身上带有沐浴过后的香气。 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少年的腹肌,以及结实的肌肉,虽然年少,但挺拔的身躯坐在那里,姣好的面容攻气十足,他抬头看向李真真,眉眼含笑。 “娘子,我们歇息了”。 两人上床,红帐落下,他转头凑近李真真,灼热的呼吸袭来,让李真真这个万年单身狗有些心跳加速。 他俯身撑在她上方,低头封住她的唇,少年的唇生涩而莽撞,但却十分温热,他轻轻吻住她,一点一点含弄,李真真抬头回吻,少年受到鼓励,虽耳朵通红,但却深深探入对方口中。 整个吻是冗长,缓慢的,他开发出新技能,微微张开嘴,开始吻下方人儿的耳朵。 同时,他的手也探入被中,慢慢摸索他的稀世珍宝,两人头发散乱,彼此纠缠,就像他们彼此的人生一样,从此纠缠在一起。 她的手臂迎向他,等待着他的进入,当两人毫无保留的近距离接触时,她攀住他的肩,两人再度拥吻。 体温开始升高,有人发出迷人的低吟,两人对对方的一切都有探索的心态,霍知行那高高扬起的脸上、鼻尖上开始浸出汗渍,但他却很沉醉。 接着,热吻再次落下,他轻轻用舌尖开始勾着她,再次品尝属于他的美味,他如同那刚吃到糖果的小孩一般,不知疲倦的舔邸,反复不停品尝那美味的糖果。 在李真真快要不能呼吸时,他离开她的唇,热吻落在她的额头。 红烛一夜没灭,两人手指交握,唇齿交缠,有人整晚都在爱不释手地品尝糖果的美味。 婚后第二年,李真真与霍知行生下一女儿,取名霍熙然。 ** 五年后,阎卫、戚容归顺七皇子,所有城池纳入七皇子治下,四皇子、五皇子的地盘及北荒周边四国纳入舒青松治下,两个少年天子开始了各自的治国路线。 秦燃被封为新任秦国公,但他一生未再娶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应该有四个番外。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第一次写文,难免有很多不足,开始写文后,我其实是在默默学习的,每天都会上网学习写文技巧,但成长却是个缓慢的过程,虽然我在努力,但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有时候,我会很懊恼,我觉得自己就像那身怀武功秘籍,却怎样也练不成绝世神功的人。(哈哈,还好我是女的,拿的也不是葵花宝典。)希望我的下一本有进步吧! 感恩一路有你们的支持,感恩生活中有善良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