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OR现任 卢安娜 著 完本 签约 免费 浪漫青春 青春校园 青春年少，芳华正好，当赴一场浪漫邂逅！ 在一个日常期末熬夜肝作业的夜晚，罗茜狗带了。成为阿飘的她还未熟悉业务，再次醒来是初三化学课上。望着睡到卷毛的前任谢嘉明，罗茜觉得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这辈子就这个货了！ 三日未到，罗茜就后悔了。 罗茜【冷漠脸】:“我们分手吧。” 谢嘉明【无奈脸】:“嘤嘤嘤” 谢嘉明：“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罗茜：【你没死，我没聋。我为什么听不见？】 谢嘉明：“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在说着，我喜欢你。” 罗茜：【屮，他犯规！他犯规！！！】 PS: 文笔小白 重生设定略显多余 校园日常向痴心男主追妻记 作者自定义标签 学生 轻松 重生 荣誉动态 暂无动态，打赏投票可支持作家 荣誉殿堂 最新章节 95 我在你隔壁班·2021-02-07 1 亲，阿飘了解一下~ 大学的考试周对于一个一学期只有关于考试范围会听课的人来说，日子总是格外难熬。当然如果考试周期间，还要在deadline之前完成2篇学科论文，日子的暗黑程度可想而知。而在这种很明显昼夜颠倒、夜以继日的情况下，坑爹的同学聚会也来一起凑热闹。 对此，罗茜只想出口问候同学一众亲戚，无论是谁的：） 原本考试周、deadline之前完成作业也许无法改变，但是同学聚会什么的一次不去又不会怎样。 可，如果同学里面有你（唯一的）前任呢？作为前女友，罗茜对于据说这次同学聚会前男友要带来的“家属”很是好奇。好奇的程度大概就是一定要去看一眼，以此来确定那货连自己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的程度，来借此安心备战接下来的考试。 作为典型意义式的前女友，罗茜对于自己前男友只有一个要求——绝13不能活得比自己好！ 为了明天晚上，哦不，准确而言是今天晚上8点的同学聚会，罗茜正在最后一遍检查自己的论文格式。 【NICE！】怀着解脱的心情点击保存键，将两个文件合并发送给学习委员，emm，PDF格式转化……OK。 一切完毕，抬头一看。 【……我去，已经2点了！不行，哀家明天还要艳压前男友的现女友呢，一定要早点上床睡个好觉，维持好气色。】尽管心里碎碎念，动作却是小心谨慎，生怕吵到其他早早入睡的室友。 只可惜俗语有言：怕什么，来什么。 罗茜慢慢的直起身体，只想无声的抻个懒腰，但连续两周的熬夜外加饮食不规律让本来就低血糖低血压的她只感觉眼前发黑，而这状况有点当初军训晕倒的前兆。 此刻的位于左侧胸口的心脏心率明显过速，仿佛一旦跳出胸口，它自己能离体生活一般。 晕眩的感觉让人下意识想借助周围的事物来稳住自己，坏的是，桌子没有扶住却把桌子上面仅剩半杯的水全数贡献给了刚刚结束的电脑。罗茜手下一空，跌坐在地，只不过人都倒在地上了，脑子里面还想着替自己花费将近四个月生活费的“奢侈品”——电脑进行默哀。 脑中天旋地转还没有缓解，内心就一顿抓狂，没等到罗茜把那句“救救我”的声音冲出喉咙，就先丧失了意识。脑子弹幕刷屏一般的里面全是自己刚刚以为的心跳过速是多么的无知，以及操心电脑这种白痴行为究竟有多么的白痴。 当然，如果这句话能说出口的话，这也许就是罗茜最后的遗言。 罗茜所住的204宿舍是一个普遍意义上的六人间，一直平平淡淡，没有丝毫摩擦的火星产生。当初开学的只来了四个人，大二上学期又搬进来一位曾经休学一年的学姐，现在的同学。 宿舍氛围正常，没有撕逼，吵架，背后骂人的行为。 当然也没有“姐妹一家亲，你好我好大家好”似的情深似海。 除却刚刚搬进来的室友，另外四人的三观出奇一致，相信人与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有利于长期交往。 换句话说就是，我不麻烦你，请你也不要麻烦我。 对此，隔壁宿舍那位致力于吐槽的团支书曾经就说过：“你们宿舍的四个人，那简直了。跟人家结婚几十年又不能离婚，凑活过的中老年人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结婚是两个人，你们宿舍是六人间里的四个人。还是说……其实，你们祖籍都是些社恐的芬兰人？” 204众人对于团支书的吐槽深以为然，积极认错，至今未改。这个现状持续到了罗茜从固态变气态，从活人变故人，从无神论者变成正式实名制的阿飘…… 没错，罗茜同学喜闻乐见的于这一个同学聚会见前男友的六小时前——挂了。就是自挂东南枝离开人间狗带的那种挂了。 早早断气的罗茜特别无奈的围观了自己死亡前后的全过程。 室友们从一个个听见声音被吵醒探头观望床下，到惊慌失措拨打急救电话，再到急中生智呼叫隔壁宿舍进行急救措施。“合租”多年，这还是罗茜第一次看见宿舍这么有人气儿的一天。 纵然心里有些许感动，但她只真的很想说一句“姐妹们，你们都不要先探探呼吸，摸摸脉搏的吗？没心跳啦！” 只可惜她倒是能说可没人听啊。无奈开始习惯性吐槽…… 【很好，拼死肝课程论文白写了，直接成为遗作了。这回同学聚会聚齐人，正好给我上坟烧香，随份子钱。一个人都丢不了。哎！这么一说没准还能在坟头看看前任的现任长啥样，早知道当初大学就应该厚着脸皮答应复合，否则哪有这么多破事。便宜死那位没有见面的现任了，能不便宜吗？身为白月光的老娘直接挂了，连面都没见到，好气啊！】 “急救车到了，快！搭把手。”团支书看着怀中已经失去意识的罗茜心底焦急，语气也是平时少见的急促。 “不是，你们真的别忙了。你看看我，看看我，都这样子了好有必要吗，嗯？”罗茜看自己伸出去拽团支书的手再次穿过团支书的手臂，嘴角微微抽搐。 “话说，团支书被我穿了这么多次不会出事吧……”内心极其平静的罗茜此刻吐槽意爆棚。 “啊……啊欠……儿！”话音刚落，团支书突然间就喜提喷嚏一枚，吓得罗茜连连往后飘去。 只可惜初次当飘，业务能力明显不够熟练，莫名起妙就飘到了自己桌边。看着手机屏幕由于收到信息再次变亮，屏幕上显示已经收到了四五条新消息，十来通电话和视频聊天通知。罗茜此刻最闲，慢悠悠的看起了手机静音之后，到死还没有来得及看的那条最新的消息。 “茜茜，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别忘了同学聚会，时间地点不变。还有就是，你别听张良他们瞎起哄，我没说要带什么女朋友，看见消息回我一条。早点睡，别熬夜了。” 消息的发件人备注上面写着“唯一的前任” “woc，这么重要的话，你现在才说，啊！你咋不等我死了再说！……擦，已经死了。差点忘了。。。” 作为一只飘，罗茜现在恨不得手撕了张良那个小畜生。胸口只有沉闷闷的一股气憋着，心情郁闷的堪比春雨来临之前的阵阵雷声，无处发泄“要不是你们作什么家属的幺蛾子，我能拼死拼活为了参加聚会熬夜吗！啊！真是的，害得我明天，哦，估计将来半年都会成为学校里面勉励同学的反面教材了！我罗茜除了当年高考考了两次就没这么丢人过！！！啊——” 还没等罗茜看看那其他消息，团支书同学左手拿着电话，右手风一般推进了204的宿舍。拿起罗茜的手机就往外走。即使门被关上也能听见团支书此刻声音火爆的正在给人轰炸电话。 众所周知，飘是没有眼泪的。 故而，罗茜同学再怎么郁闷也只能通过各种小学生水平的语气助词，来表达一下她此刻想宰人（张良）的心情。 眼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狗血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罗茜逐渐暴露“凶残”本性。什么内心极其平静只有满满吐槽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 “虽然奶奶去世多年，父母双方离异之后各自组建家庭。但是，老娘还没活够啊！” 罗茜已经从被迫平静接受自己狗带到了第二阶段，逐渐暴躁，毒舌技能也越发Max。完全不在意什么室友同学以及已经失去灵魂的身体去哪里了，满心满眼的只想一吐为快。 “呵，什么鬼啊！当初中考因为和你早恋去了三中，高中是因为和你复合无望多学一年！现在连命都搭进去了，什么见鬼的前任，这tmd明明就是克星！克星！天煞孤星！” 罗茜仗着自己说的话也没人听，什么想说说什么，声贝越来越高，完全把自己从几次三番说分手就分手，说复合就复合的事情摘得干干净净。心里面吐槽着自己，一会儿估计按照目前为止这狗血操蛋的人生轨迹而言，见到什么见鬼的系统比闻名国内技术高超的索命黑白二人组几率高了不止一半。 但是，上帝（或者司命）怎么可能把所有狗血洒在一人头上呢？那还不得浇死？罗茜同学直到看着急救车驶出校门之前，也没有见到其他东西（毕竟猜测的两样都不是人）。 倒是看见那位唯一的前任疯狂的跟着救护车狂奔，那苦情剧的样子堪比体测男子1000冲刺了。 对此刚刚发泄完毕，罗·资深吐槽·茜表示： “看来智商这东西，在没有脑子的情况下不论你有多少，都一样白痴——你就不会打个车去医院吗，傻X。” 话说，这位克星同志到底哪里来的消息啊，这么灵通？这边刚上救护车那边人就来了？啧啧啧，难道哀家身边有细作？一会儿我得去查查。 2 我恨化学 夏季，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下午两点左右，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候。热辣的阳光照射着每一片裸露的地皮，只有少的可怜的区域可以躲藏在树荫下，当然也是暂时的。 偶尔有风吹过，树影婆娑。 顺着一扇扇打开的窗户吹进屋内，短暂的消逝一下心底的燥热。 渭北中学老师张建华写完板书，回头一看。讲台底下的学生有将近一半昏昏沉沉，夏季的午后确实很容易犯困。可是…… “罗茜，你来回答下我刚才的问题。” 罗茜早已与桌子融为一体，猛然间感到自己的胳臂被推了一下子，睁开眼睛还没有打量发生什么事情。就听见自己被人叫了名字，多年来当学生的习惯导致她立刻站直起立。抬头目前前方，看清了叫自己名字的老师。 不过，这是谁啊，院里新来的老师？这节课学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往老师身后的黑板看去，上面居然写着“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的区别和联系”，嗯？我大学读的难道不是经济学吗？靠，都多少年没见过这明显考验脑容量的化学了→_→ 罗茜脑子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与现在相关任何记忆，眼神略有躲闪，心虚的看着老师。但是老师却和她直直的对视上了，丝毫没有“既然你不会，我就训训你”或者“既然你不会，我就点点你”的想法，无奈之下，罗茜只好下意识往自己左右的同学寻求战术性支援，只是…… 【为啥这帮货都一股幸灾乐祸的样子，说的一个战壕里面的革命友谊呢？还幸灾乐祸！不是，这帮叛徒都是谁啊，咋长的这么眼熟？】 心底有隐隐的猜想促使着罗茜直接把桌面上的书翻到书皮。化学书扉页上面清楚的写着“化学九年上册”以及自己那稚嫩到无法直视的字体写着本人的大名——罗茜。 还没等罗茜将自己目前接受的信息和多年来接受唯物主义价值体系构成联系，就又听见那位化学老师又说了句话。 “怎么？在书皮上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然后周围的一众长着熟悉到叫不出名字的“叛徒们”哄然大笑，让本来还在蒙圈状态下的罗茜脸下意识的充血红了起来，头就更低了。 “别低头啊，问你话呢，找到问题了吗？”张建华带有嘲笑的声音依旧在追问。 话音刚落，又一阵哄声。 “……没有”罗茜无奈的回答这个一看就是个坑的问题。然后想起来，擦，忘了这老师独特的爱好了。 张建华，男。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反正比自己高）。肤色接近小麦色，为人风趣，教学严谨。是整个镇上教化学都数一数二老师，只可惜这次假期辅导结束就因为太过于优秀，自己去参加职称考试，调到了市五中教课，无缘任教罗茜就读的渭北中学。 别看以上描述，这位老师貌似是可以写进剧本里面的好老师，一众发春少女学生师生恋的对像。但这货有一怪癖，不，应该说这位人民的花匠，灵魂的造梦师有一个不值得提倡的习惯： 最喜欢在课堂上问睡着的学生问题：“XX，你能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吗？” 这种时候，你就该知道你技术实在不过关，睡觉又被现场逮到了。因为这货刚刚啥**也没有说，更没有问。他纯粹就只是想借着你这个冤大头，活跃一下课堂气氛顺便损损你。 至于有多顺便，请自行理解。 “没找到啊~那你看什么呢？看书皮能不能告诉你答案？”张建国将手中仅剩的粉笔头扔进讲台桌子上面，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学生间的低语和嬉笑声仍旧没有停，罗茜也很无奈。在上高三之前她就没在课堂上睡过觉，这种被他点名就更不可能。大学之后倒是“变坏了”，可是大学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啊。 罗茜脑子里面疯狂想着怎么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这么尴尬的情况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认错？不行，他还没问呢，怎么认错。万一又是一个坑呢？ 不搭理他？估计这货会一直问……→_→ 啊——，那些被点名的同学前辈都怎么躲过的啊！原来就知道笑和看热闹了，那些前辈们最后到底是怎么办的啊？！】 张建华看着底下幸灾乐祸的一众学生，继续发问：“罗茜，你怎么不回答啊。前几天，你们班任可是还跟我说你成绩优异，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啊~” 罗茜用眼睛瞄了一眼讲台上面的老师，心里禁不住想【……我倒是想说，不是，咱这又不是什么双口相声，有必要吗，有必要这么需要我这个捧哏回答一句吗？啊？】 张建华越看越来越觉得罗茜这小孩有意思，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眼睛却灵得很，倒不是这么说的。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怪不得刘老师喜欢的跟个什么似的。唉，就是脸皮有点薄，看来得训练训练啊。 罗茜如果知道自己这么低调，这么迂回，还是让致力于和学生聊天的化学老师产生浓厚的“培养”兴趣，不知道又要吐槽什么了。不过，此刻的她倒是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在张老师的夺命连环问之下，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的罗茜被迫的接受的解决办法。 教室敞开的门被敲了敲，听见一声略低有些沙哑的男声说了一句“报告。” “进。”张建华喊完转头回来一看，恰好瞧见罗茜站在教室中央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心底有些好笑，晃神之间也就没有来得及追问。这位天天考第一的“神童”又出什么幺蛾子，都快上完半节课才来，都不该叫做迟到了，完全可以叫做旷课了。直接点了点头就让进来了，伸手也就示意让罗茜坐下了。 罗茜刚看见走向临近讲桌座位的那位前任，内心一度十分想学咆哮帝，跑至他面前双手抓着他的领子冲他喊“都怪你！”。只是，既然他在这，那张良那货…… 顺着坐下的动作往后面左右各瞟了一眼，果然在自己的左后方7点钟方向看见了那位“罪魁祸首”。 想到这，充满杀气的眼神往张良那里瞄了一眼“你等着，看老娘下课不neng死你。” 放完“狠话”，罗茜坐在自己位置上面看着那位前任走回他的座位，老师拿起粉笔头子背着自己又接着写起板书。 此刻，阳光明媚天气微热，窗外的天空旷亮无比。 心底难得的因为这充满希望的年纪安慰自己：回到过去，其实也蛮不错。 满打满算书龄5年的罗茜轻轻松松接受了自己回到初二暑假这一个明显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并且目前还挺满意。 虽然吧，回来的时间有点晚，奶奶已经去世了，爸爸妈妈离婚了，自己也没有记住什么股票和彩票号码，但是多一份重启的机会，并且记忆也没丢失挺不错。 毕竟，那位还没有变成前任的恋爱脑学神男朋友目前年纪尚轻，还没有弄丢不是。 周围的同学们低低的嘻笑声因为老师再次转过去又慢慢多了起来，还有几个捣蛋鬼眼神瞄过罗茜和刚进班级的男生，隐隐的发出意味深长的“哦”的声音。 一直有事情吸引着同学们的注意力，倒是没人觉得今天的罗茜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年纪的大部分男同学们都是正属于恨不得全世界都只看自己的中二病时期，哪有功夫观察别人。 细心的小女生正在看热闹以及犯花痴，短时间内是不会想为什么罗茜变得这么异常。 至于那些有心也想认真观察的男生们已经被某个整个年组醋劲最大的人“严肃警告”了。警告，倒不是说谁怕谁。 关键威胁是不给讲题什么的，从自初中开始就蝉联年组第一的嘴里说出来的，真的蛮有威胁力的，尤其是临近初三，谁也不想和成绩过不去不是。 不过目前，那个行走的醋缸，曾经唯一的前任，现在的现任——谢嘉明心底隐隐的觉得罗茜自从自己进屋就一直在看自己……的后脑勺。 【唉，难道自己头发怎么了？还是说……就算再喜欢自己，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哎呀，心里一想想还真是……看来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很高兴。那就好，要不然只有自己失眠睡过头儿什么的多丢人……】 罗茜看着学神的后脑勺，晃了晃神之后就用自己这个还没有被近视折磨的快瞎的眼睛，看见了未来的大神，现在的憨憨，那个现在充满笑感的头发。 张建华一抬头就看见罗茜眼神直直的看着谢嘉明……的后脑勺。话说，刘老师说罗茜期末考试好像因为差五分屈居第二。不是，现在的小孩子好胜心这么强？ 顺着罗茜的视线，张建华看着谢嘉明的脑袋，结果看见了一缕因为格外向往自由而导致与地心引力失联翘起来的头发，炸毛的程度堪比谢逊。 【好吧，就知道学习什么的哪有这么认真，看笑话才是正解。】 罗茜看着看着就发现化学老师正在用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还没有适应的罗茜立刻低头当鸵鸟。 【拜托，无论相声是单口还是双口姐都不想参加，请让我继续做一个沉默而高冷的观众，谢谢！】 张老师很开心罗茜可以这么快发现自己，并且就认清错误认真听课看书，不再看那位的后脑勺。讲课就更兴奋了，整个课堂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见墨绿色的黑板上慢慢的就都变成了白色粉笔板书的天下了。 谢嘉明面和其他同学一样无表情的抄着板书，连旁边的同学多次嚷着借看一下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而满脑子都是【完了，茜茜是不是因为刚才张良他们起哄生气了啊？怎么好像不看我了呢，嗯？才交往第一天就被嫌弃了吗，不是说好是七年之痒吗？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过分！……算了，男朋友要有担当，有担当，担当~下课去哄哄吧。】 下午的化学课，就在这么充满知识的氛围中结束了…… 3 那些年被迫补过的课 读书期间总会有大大小小的补课，其中有官方允许的，也有官方默认的，有学校组织的，也有个人主动的。但无论是哪个情况，其中三方（学生、家长、补课方）都满意的情况真的是少之又少。 可，俗语有言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文艺的说法就是：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 对学生而言实力到底是什么就不言而喻，只是实力评价方跟与古代封建地主阶级很是相似，压迫广大人民群众丝毫没有底线。 不过此刻的形式倒是可以接受，毕竟开学就是初三了。学校统一组织补课，一个人也别想跑。也就没有“唉？你补课啊！真好，我在家打游戏~”这种让人格外愤怒的情况发生。 渭北中学对外一律宣称是初三临近，学生自己主动自习，爱徒心切的老师担心学生有疑难所以来点拨点拨。其实，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这种临近升学的情况就属于上述四种情况的第二种——官方默认。 当然，如果有哪个格外正直的朋友要前去举报，官方也是会来对补课教师和组织进行批评教育的，连带喝着茶水聊聊天的。至于结果？那自然是换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接着补课。 别问罗茜为什么这么了解，她打死也不会说当年高二邻班就有一个这样的“正直人士”，据说那位同志举报有功之后的日子，“牺牲”的格外惨烈呢。 下课后，高中之后一直都是死宅的罗茜体会到了自己初中的人缘究竟有多么的好。 “茜茜，我要去买冰棒，你去吗？”这位女同学，貌似和我关系较好（如果没记错的话），成绩中等，听说高中时候学文之后成绩直向上升。目前，罗茜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上下打量一下。只能给出两个字——吃货。 “别闹，罗茜上课说好要给我讲题了。” 【这位小妹妹倒是很“刻苦”，只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毕业的时候都传遍了，你这货是暗恋我家男友的！咱们是情敌！】 “啊？别的啊，天这么热，吃根冰棒多凉快啊！”张娜娜看着自己搭伙买零食的小伙伴眼见着就要被学习这个恶魔抓跑了，心底有些急“哎呀，你找谁讲题不行，又不难。我们忙呢，一会上课了！” 周舟看罗茜一直没有说话，想着她平时对男生倒是很毒舌，可对女生一向温温柔柔的，就又硬气了起来问：“罗茜，你说你是要给我讲题，还是要去买冰棒吃？” 罗茜对此刻剧情发展明显有说不出的懵13。 【我去……我是来到了什么宫斗现场吗？ 嗯，这位张贵人虽然于我有情，可明显心有所属。 舟常在更不用说了，那是要跟哀家，哦不，是朕！那是要跟朕抢男人的人。 额，有点土匪头子的感觉。什么鬼，罗茜你飘了啊，还抢男人……】 “都别说了，正主来了哦。”王萌充满了起哄的语气，让罗茜看到未来这位少女将来磕CP的样子，却也成功让周舟和张娜娜都停止了说话声。两人统一回头看，原来是谢嘉明走过来了。 【谢嘉明和罗茜，这一对虽然没有宣布。可是只要稍微留心观察一下就知道，有情况！虽然，谢大神常年流连花丛，而罗茜这位千年老二（年组成绩时常位居第二）是初恋。好学生的早恋，明显比什么学霸学渣的感情让人更加有好奇欲啊！他们都怎么恋爱的，难道是互相比谁做卷子比较快，就亲谁一口不成？想想就很刺激！！！】 以上，来自于明明还不知道CP是什么，却已经磕的很开心到升仙的王萌实时报道。 画面转回来，谢嘉明发现自己还没有走到罗茜身前，就看到那一片的人都齐刷刷的抬头看自己。顿时觉得耳朵有点烫。【嗯，连茜茜也在看我呢~】 罗茜看着这位情场高手的现任，连看自己一眼都要耳朵红。真的十分怀疑，他那些有名有姓的前女友们到底都教了点啥，还说这货就是个黑芝麻汤圆，纯属白切黑？ “我要和罗茜说点事情。”谢嘉明站到罗茜书桌前方。话虽然是对着那两位争罗茜的人说的，眼睛却盯着罗茜的头顶。 【头发好像很好摸的样子。】这位情场高手，目前明显是个只敢想一想的菜菜。 罗茜觉得自己不用得罪两位小妹妹，又可以逃走的的机会到了，顺势站起来连连点头。看左右两名少女都不说话，抬腿拽着谢嘉明的手腕就往出走。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单纯的年纪，牵手这种活动是多么的让人浮想联翩。更不知道和以前不一样的历史发展，此时的谢嘉明要和自己聊什么。 课间休息只有10分钟，罗茜拉着谢嘉明走到房子后面的被树遮挡到的地方站定就收回了手。只是没想到谢嘉明反手就抓住了。 俩人抬眼一望，耳朵都有点红。 “……你干什么？”罗茜觉得自己的猜测太对了，这货妥妥的就是一颗黑芝麻馅儿的汤圆，白切黑一点点防备都没有。不过，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么被调戏是不是有点菜？可是根本动不了啊！ “没——干什么，牵女朋友得手。”谢嘉明脑子有些空，耳朵有些热。完全忘记自己来找罗茜到底是来跟她说什么来着。还好家学渊博，临场反应能力Max。 “谁是你女朋友呀？”罗茜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如果此刻有什么特效，那一定是婊气冲天！没等吐槽完毕就感觉拉着自己的手变得更僵硬了。 【难道我记错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那个什么狗血的契约实习恋爱？不是，咱要不情侣关系，哥哥您这个行为可是耍流氓哦。】 “你后悔了？”谢嘉明发现自己果然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茜茜后悔了。 【擦，还以为记错了。我就说嘛，我有没有那么渣，初恋纪念日还是记得的。】“没有。”【后悔什么，后悔有用吗？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一跟你说分手就只会装可怜。什么下雨天去淋雨，感冒发烧去打针。然后再……】 “那你……生气了？” 【生气？生啥气？难道我真的记错了？】“没生气。”底气不足的罗茜明显语气比刚刚低了不少。 【嗯，看来是生气了。虽然不太清楚生气的理由，不过还是哄的。只不过，怎么哄……难道真的去买零食？可是茜茜很怕胖啊，买什么礼物呢？】“哦。”没有思考出对策的谢嘉明随口就答了一句。 “你是要说什么吗？要上课了。” “哦。”【还要上课，上课。开学还是跟班任谈一谈换桌的问题吧，要不然说一句话要多难。】 “那，走吧？”罗茜刚说完，再次试图抽出手，可惜失败了。那位现任的黑芝麻属性曝光之后，估计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嗯。”谢嘉明觉得此刻终于体会到有女朋友的感觉，心里不仅酸酸的还满满的。有点点愉悦顺着呼吸散发到了周围的空气中，连平时看惯了的景色都蒙上了一层软糯糯的纱，美极了。 俩个人走着走着，本来就很短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班级门口前面的台阶上，罗茜刚抽出手想进去，就听那位可爱汤圆现任又要说话了呢~ “你明天……和我做同桌好不好？”谢嘉明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开学调座位了，说完话也不敢看着罗茜的眼睛，只是紧盯着台阶。 “嗯？可以。不过，那你旁边的人……”【同桌？就知道你是个白切黑，算了正好试用一下学神牌辅导机。】 “原本就不是正常上课，座位自然是谁先到谁先坐。”【答应了！看来茜茜也和我想的差不多嘛。女孩子，终究还是要矜持点。以后就靠我了！】 “可是我起的有点晚……”【调教，是从确定恋爱关系开始的。嘿嘿，有男朋友的待遇我也想试试看。】 “没关系，我来的比较早。”【女朋友嘛，宠着就对了。】 “谢谢啦！对了，我有题不会的话，你可要教我。”罗茜越来越找到跟男朋友说话的感觉，掌握主动权的罗茜借着话题，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小私心。说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头，看了看谢嘉明，还好，没有要打人额头的前兆。 “知道啦。”看着下意识缩头的人，突然间觉得自己原本喜欢弹额头的这个习惯看来要改。想着想着，看着头发就又想揉揉头发，可刚抬起手就听见。 “上课了！没铃声就不知道是不是？快点进屋。罗茜，去办公室取默写本。”班主任刘老师离着临时教室办公室还没有3米远，就又开始“危言耸听”式的训着那两位上节课一位迟到，一位睡觉的班级前两名。一边大跨步的走着，一边向着罗茜招财猫式疯狂招手。 俩人看见老班的时候，心虚的觉得要完。罗茜低着头路过老班，见老班没有叫住自己的想法，抓紧走进办公室取本子。 到了办公室门口，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刘老师作为班主任对自己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大概是觉得我这娃子眉清目秀，必不可能是早恋的苗子？】 关于这点罗茜很是迷茫。 校园期间，这个小小的交际圈里成绩虽不数起到决定性作用，却也是大部分的。而谢嘉明一直稳坐年组第一。可，老班夸他的次数还没夸自己多呢。连上一世自己和这货早恋的事情被发现，老板都据理力争觉得是谢嘉明“诱拐”无知少女。 如果非要她说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学神谢大人“前科”太多？ 4 脑子瓦特了 进办公室之后，为了避免自己认错老师姓名的情况，罗茜奉行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是低头走进印象中老班的办公桌。 老班姓刘，是位中年女教师。性格火爆一点即着，与之相媲美的是教语文的古文很有自己的一套。荣获过省级骨干教师称号，据说她教出的学生试卷上语文文言文就没有丢分的。 这个，多少有一点夸张。 看着眼前不大的办公桌子上面有着几大摞整齐的作业本，右上角摆着几个相框和只有几个笔的笔筒。 照片上面一家三口笑得很有感染力。应该是许久之前拍的，班任家的儿子还是中学的样子。现在应该已经上大一了，似乎是叫瞿旭阳？ 其他的相框里面似乎是老班以前教过的毕业班。团体大合照一向是统一服装只露头，为求光线好其中一部分人都微眯着眼睛。 桌子的正中央，摆着罗茜这次来取得默写本。默写本？不会是要默写吧！完蛋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无论怀着怎么样的惊慌心情，罗茜还是拿着默写本走了。走到门口转弯时，看着里面仍旧旁若无人批写作业的化学老师，看着其他学校考卷的英语老师，仍旧没有下班的物理老师以及看新闻的政治老师。 罗茜无奈的开启吐槽键【你们别装了，我……上辈子就知道了。怀着深深地鄙视以及嘲讽，罗茜抱着默写本转身出去。】 办公室内，英语老师走到门口探出了头看着二班的罗茜快走进教室，回头冲着办公室里面其他几位老师摆了摆手。 “走了。快，老张扑克呢？”英语老师姓孙，是位女老师。教学能力倒是没什么突出的，笑声可是独一无二。据有学生实名爆料称其大笑时易发出猪的哼唧声，人称“朱”老师。 “等会，我还差俩学生的作业！”张建华有些急了，怎么娱乐项目一定要在自己没批完作业的情况下，这么与工作任务有所冲突太让人闹心了。 “你带回家再弄呗！”政治老师也是烦死了张老师这什么都要在学校弄完的性子，还要耽误别人玩。 “张老师，作业是判不完的。”物理老师一说话一股子酒气就直冲政治老师的鼻孔，政治老师无奈皱了一下眉。 “高老师，少喝点酒吧。回去之后嫂子又要说你了。” “就是怕她说，才要在学校喝。你不懂。”高老师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很是想让人扁他一顿。 “批完了没？”英语老师问向化学老师。 “完事了！来来来，让我们大战三百回！”化学老师刚刚入职不足五年，与一众工作年龄都快有自己年龄大的教师一同工作，趣味可想而知。于是被年级组里面前辈老师带着慢慢玩上了扑克牌。 罗茜不知道自己的吐槽不到五分钟就应验了。不过，她猜到也没有什么用…… “报告。”走进教室，罗茜努力适应着中学上课进门喊报告，上课出门要请假的模式。要知道，在大学待的已经快被罪恶的自由主义腐蚀差不多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的——别扭。 “进。我跟你们说，这听写的课下注释我已经批完了。你们其中只有几个是满分，还有几个那是写的什么玩意儿？你就算抓一只猴子知道的都比你多！”罗茜顶着老班的唾沫星攻势之下将作业本放在了讲台上面，自己转身溜了。 罗茜坐在座位上面，看着前排的同学们一个个在互相传默写本。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万一今天是什么检查默写的日子……想自己现在只有高考必备古诗文部分储存，一定会被老班拎着耳朵训上不止半小时的。 【唉~我好难啊！】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了。听写错的多的自己回去看看都哪错了，好好背一背。明天听写并且临堂考试背诵课文。那几个还不会背的自己长点心。我明天抽查要是还不会，你们就跟我去办公室好好学学。下课！” “老——师——再——见！”罗茜跟着同学们起立弯腰喊着。 一节课外加上拖堂得十几分钟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罗茜怀着忐忑的心上完了如炼狱一般的语文课，迎来了放学。 为了自己这明显储存不足的脑子，罗茜机智的管同桌的小女孩要了作业清单，复制了一份。此刻正在按照清单一份份往里面塞作业。 “茜茜，你语文昨天不就会背了吗？还塞进去干什么？”谢嘉明本来在自己那里打算等罗茜收拾完一起回家，只是没想到罗茜今天居然把一科科作业按本往里面塞。谢嘉明看着茜茜圆润的书包，再看看自己形同虚设的书包，大概知道自己今天回家路上要干什么了。 “我……要复习的！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一上语文课发现自己居然全忘了，吓死我得了！提心吊胆了一节课！”罗茜觉得自己忘了很多这件事情尽管可以试着瞒别人，但自己这个连毕业季作业都不需要带回家就能完成的男友估计是瞒不住。还是趁早就慢慢渗透一点，慢慢的透露给他。 “哦，你快装。我跟我妈说你今天去我家吃饭！”谢嘉明没有意识到罗茜就算语文不会背，为什么还要几乎把所有科目都装进书包里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催处着。 “啊？！什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罗茜算是服了谢嘉明这货了！而且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去过他家一起吃晚饭啊！ “本来上节课课间想跟你说，可是我一出门就忘了。”谢嘉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都听不见了。于是，他又试图用略心虚的说了：“没关系的，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嘛。” “不晚？算了，一会儿再跟你算账！”罗茜懒得理这个目前年龄只有十几岁的大神，而且还是个恋爱脑的大神。 因为谢嘉明和罗茜家离得不算远，大概也就100米左右，自从罗奶奶搬来后和谢妈妈关系倒是不错。罗奶奶在罗茜初一暑假去世之后，偶尔也会让罗茜去自己家里面吃饭。 因为要去自家男友家做客，罗茜收拾作业的速度直线上升，不到两分钟就完毕了。只是看着这个硕大的双肩书包，再看看自己这s码的身形，果断决定抬头，皱着眉毛用“你就帮帮我吧”的眼神对谢嘉明说到 “嘉明哥~” 谢嘉明看着罗茜卖萌的样子，脸又刷一下就红透了。语气有些磕绊“好。” 罗茜见自己奸计得逞，也不再装了。伸手过谢嘉明的单肩背包背在身上，然后用川剧翻脸都难以匹敌的速度示意谢嘉明，“给哀家背上”然后扬长而去。 谢嘉明看着这前后两幅面孔，脸上的热度倒是降了许多。觉得现在这么灵动的比刚刚可以卖萌可爱的多，拎起罗茜的书包追着罗茜出了教室。 出了学校大门之后，罗茜还是很佩服老师们的脑子。真是为了给学生补课什么都可以干的出来！就像刚刚罗茜她们班级补课的地方，其实就是她们搬进新教学楼之前的还没有来得及拆的平房。 不禁感叹到：唉~丧心病狂啊。 谢嘉明看着身旁与自己一起回家的罗茜，背着自己的书包因身高原因都已经到腿部了。随着罗茜的走动一拍一拍，有点好笑，随后嘴角微勾眼角满足的眯着。 罗茜本来是打算和谢嘉明说说话，一回头就看见了谢嘉明一副看小矮子的表情看着自己，顿时很想打人。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我都帮你背书包了，你居然还嘲笑我？” “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你哪里需要我教你。”谢嘉明努力放平自己的嘴角，未果。只好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转移话题的话，可话里面却又透露着笑意。 “哦~这样啊？那我更不能找你了，我看二班的马岩最近学习也很不错，找一个嘲笑自己的人来讲课，我怕题还没会就会被气死。”罗茜想起来后来初三起来的后起之秀，明明只是想逗一逗谢嘉明的话都让自己气了够呛。 黑马马岩，这个男生初一二期间倒是没什么，初三开始突飞猛进。一路把自己拍在沙滩上，导致自己成为历史的牺牲品。 “马岩？他成绩还没有你好呢？你确定要他教你？别闹，我没笑你。”谢嘉明看着罗茜的样子心情就很好，顺手摸了一摸自己一直想碰的的马尾。只不过马岩？那货能教谁？怕是自己还没有学明白呢。 罗茜最是不喜欢谢嘉明这骄傲的语气，高高在上的样子。 智商很高的人很难理解，智商一般却努力用一副我就很轻轻松松过的样子来显的自己没有那么心酸的悲哀，也不会知道自己这样子制造一副“只是简单学学就会”为自己造好的退路有多难走。 他的遭遇不会让他知道，智商就很平常的人有着一颗不平常的欲望是多么可悲又无奈的事情。 这时罗茜才想到自己究竟是为何和谢嘉明反复复合分手。为了避免吵架，罗茜没有再说一句话。 心底暗暗的想着，她明白其实原本也是这样：俩人心里或许没有惊天动地为彼此欲死欲活的爱情，可心底的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只是自己，实在是太卑鄙。毁了这颗可能会成长成爱情的幼苗，再来一次却仍就怀着一颗卑劣的心靠近。 谢嘉明不是很懂为什么刚刚出校门的时候还是气氛很好，提及马岩之后慢慢的就变成了这样。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俩人沉默的并肩走着，低压的气氛一直蔓延在两个人的身旁，连西方低垂的落日橘黄色阳光洒在两人身后也减弱几分。 5 初恋有点甜……个六 谢嘉明和罗茜沉默的走着，临近拐弯的路口谢嘉明拉住了身旁罗茜的衣袖。 “你是生气了吗？”谢嘉明语气有些不好问着罗茜。 “没有。”罗茜不是很想回答这个显而易见又想让她自己回避的问题。 “你就是生气了，为什么啊？明明很好的？”谢嘉明真的不是很明白，明明她临上课也很开心和自己一样，放学也是。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什么预感，什么心底的想法……统统都见鬼去了。隐隐的火苗有些往出冒，智商再高也不过是上中学的年纪，年少轻狂。 “……对，我就是生气了，怎么样？我也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很好的，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了！”罗茜借着问题，说了明显不是这问题的答案。冲着谢嘉明充满怒气的说完话，尾音飘散在在空气中。 罗茜看着眼前的谢嘉明，觉得自己心里除却一团不屈情绪就是满满的委屈。一想起自己还要去他家吃饭，心里就更堵。凭什么！凭什么就只有自己，又凭什么自己就要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轻轻松松得到的东西，怎么就自己没有！ 一气之下，转身就往自己家里走去。一点也不想回头，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家门口。熟练的在门口的花盆地下找到钥匙，打开了门锁将自己关在了充满回忆的屋子里面。 看着四周都是原本一切未变的样子，脑子里也想起刚刚自己究竟用了多么奇怪的理由冲谢嘉明撒火，而自己有理由再次接受这次感情吗？ 渭北中学地处渭北小镇，别看名字都是三点水，周围却是四处的平原，连宽阔的河水都没有几条。 既不是N省内最贫困落后的，也不是最富有繁荣的。这样子尴尬的情况让N省在国家扶助贫困时候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政策支持，接连几年经济实力一般甚至可以说有点落后。周围落后的地方都开始变富，而这里却依旧原地踏步。毕竟连校园里唯一的一所教学楼都是罗茜初二那年建起来入住的。 渭北中学大部分都是教资已有二十多年的老教师，除却很少一心想要教书育人的老师，大部分都是想着平平静静安安分分等到退休。少有的几个年轻教师都是在学校待不到三年就又参加教师职称评比去了别的学校， 学校内的学生大多数也会在初中之后念职业高中，只有一小部分会接着念镇上直升的高中，再小一部分年组拔尖儿的想往市里面的高中冲一冲。没办法，如果说镇上的中学学习氛围以及升学率一般，那么镇上的渭北高中简直到惨不忍睹的范围。 但这所普普通通的中学，在罗茜那年中考的时候狠狠地出了一次风头——中考状元出在了这所平平无奇的中学。 当然，状元是谢嘉明。 那一年的渭北中学中考成绩普遍很好，除了罗茜。那个在师生眼里都似乎平时轻轻松松就可以和谢嘉明几乎平起平坐的罗茜，考了一个上初三以来历史最低分。 考试结束之后，谢嘉明和马岩被赞誉声送进了市一中。 马岩不愧是黑马。初三下学期的模拟中罗茜只有少数几次超过他，中考更是不孚众望考进来一中。 而罗茜，进了市三中。一个仅次于市一中的一所高中。罗茜的成绩虽然是历史最低，但是进一中未尝不可，只可惜那可悲又有些可笑的自尊让她抬不起头来，也没有颜面再和他们在同一所高中上课。 罗茜自小就知道自己很成熟理性。 这句话反面就是恨自私凉薄。 在初二那年和谢嘉明谈恋爱之前她就知道谢嘉明那明显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心思——暗恋自己。 她没有逢人便宣扬，也没有装作无事发生。只是时有时无的和他讨论这一题那一题，聊一聊天。将那份浅浅的暗恋深深地种在了谢嘉明的心里。 她那时候十分中二而又准确的意识到，这份感情可能是自己将来夺得第一的杀手锏。 终于两年的学习生活，无论如何预习、学习、复习。考试成绩总是以微弱的差距位居第二，总是让人恼火的成绩让罗茜不想再等了。 她和谢嘉明在一起了。 本来以为只要狠狠地戏弄谢嘉明一次，这个明显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学神一定会在中考时跌落神坛。 未曾想跌落的是自己，而且粉身碎骨，无一处完好的。 她不知道，谢嘉明到底是知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想知道，因为结果是什么她都些输不起。 只是知道，她和他复合又分手，分手又复合。反复的次数让她本人都很鄙视自己，只是如此算计的她还是在高考时再一次被命运开了一次玩笑，也可能是报应吧。 她，又落榜了。 依旧是没有多烂的成绩，却远远不及平时任何一次测验的真实水平。要不是自己心态平稳，她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就是那种临面临大型考试就菜的水货。 面临两条路的选择，罗茜自然是复读。依旧在市三中，这一次她迎来了她心中早有期盼的大胜利。 只是这次的胜利是她一个人的喜悦，一个人的狂欢。 无人可说。 …… 谢嘉明在罗茜转身往自家走去之后，也是有些生气。在恋爱确定的第一天，两人负气相反而行，没有丝毫一方想向另一方妥协的样子。 谢嘉明气鼓鼓的背着罗茜那圆鼓鼓的书包，打开自家的门还没等走卧室就被坐在客厅的谢妈妈叫住了。 “儿子回来了啦，茜茜呢？”谢妈妈兴致很高的和自家儿子打招呼，只不过往身后一看就他一个人语气明显有些怨念。 “没来。”谢嘉明正堵着气，一副不想和人多说话的样子。 谢妈妈一看自家儿子这状态就知道，这熊孩子指定又做什么错事惹人家小女孩生气了。 “怎么能没来呢，是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了？” 谢嘉明听着自家母上大人说的话，终于是知道自己脑子里那个词于是什么了——莫名其妙。心里面的火蹭的一下就冲了出来：“怎么每次都是我惹她，就没有一次是我被她惹生气吗？” 谢妈妈看着自己儿子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就生气，从他开始早恋开始就盼着能有点眼光找个罗茜那个样子的就很好，总算看着有点苗头了给我来着这么一句话。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一个大男生也好意思。你多大了？啊！……唉，你书包坏了？你背的是谁的啊？不会又是那个小女孩的吧，我跟你说啊……”谢妈妈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走进数落，就被闪进自己房间里面的谢嘉明关在了门外。 然后听见屋里面闷闷地传来一句“我自己的！” “儿大管不住了呢，看我不去找你爸爸收拾你！”谢妈妈看着这面关着的门就是一顿气，于是气轰轰的走进来谢爸爸的书房去声讨儿子了。 半小时后，谢家饭桌上。 谢爸爸谢浩文这个人面相严肃，平时在整个镇子里面都是同龄孩子害怕的存在。加菜的时候想起在书房里面谢妈妈的话，就说了一句：“嘉明，你也要初三了。不要只知道谈恋爱，你也不是对女孩子好奇的年纪了。要想好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嘴上说着话，手里面确是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瘦的一面用筷子分开，将瘦的夹到了谢妈妈的碗里。 谢嘉明最里面嚼着米饭，筷子的菜还没有放进自己的嘴里，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间觉得有点饱了。 “哦，知道了。” 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上大人习以为常的吃着碗里的肉，一副“谁让你不听我的话”的样子看着自己，嘴角没受控制的抽了抽。 诡异而又平静的气氛里，一顿晚饭安静的吃完了。 谢家的三个人不一会儿吃完了，客厅电视上放着财经新闻。谢妈妈说着家长里短，谢爸爸依旧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微微点头表示在听。 至于谢嘉明，虽然已经脱单却在线吃狗粮。 将近七点半，电视已经开始播报天气预报了。 看着新闻播报相似的日期和天气，有些感概的谢妈妈：“浩文，你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谢爸爸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你看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罗家奶奶突发脑溢血去的世。我现在还记得罗茜那孩子放学发现罗奶奶去世哭的多让人心疼啊。”谢妈妈看着电视上的播报接着说的。 “嗯，还好都过去了，别伤心。”谢爸爸依旧简短，却让人心里又暖暖的力量。 刚刚还在走思的谢嘉明一听和罗茜有关，心神顿时一凛。“罗奶奶去世是几号？”谢嘉明突然间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点。 “就是明天啊。”谢妈妈沉溺在去年的情景里面，没有时机嫌弃自家儿子。语气里面满满的哀婉叹息。 头脑间的什么都似乎都串了起来，原来，原来是这样……“爸妈，我想起来罗茜的书落我这儿一本，我去给她送去啊！”说完起身就要往门外冲。 谢妈妈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儿子都在想些什么，“那你不用去拿书吗？”冷冷的嘲讽语气使谢嘉明走向门口的脚步转向卧室。 “哦，拿。差点忘了。”鬼使神差的用手揉了揉头发，转身就去自己卧室背起来那个“自己的书包”。 “呦，一书包都是都是茜茜忘的书啊~”谢妈妈看着谢嘉明背着书包，调笑道。 如果有人问谢嘉明现在想说什么，那他一定表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有什么必要，千万不要惹自己记仇的亲妈。 谢爸爸看谢妈已经又开始都能逗儿子了，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去办公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自己看电视剧吧。我去书房了整理些资料。”说完摸了摸谢妈妈的头发就起身走了。 6 还是甜的 谢嘉明背着书包走向罗茜家处，脑子里满满的充斥着那年夏天的画面。 那年是初一，暑假也是假期补课。只不过是个人意向自愿辅导的。但是全年的成绩稍好一些想进市里念高中的人都去了，学生们无论成绩如何，勤奋些总是没错的。 那个夕阳满满洒在路上的傍晚，大朵大朵白云被投射成橘黄色，像极了小学课本里面《火烧云》的插图。那样静谧的日子，却那样悲凉。 谢嘉明和罗茜放学回来，就见到了小镇医院的唯一一辆急救车在茜茜家门口。 人群围绕着那个平时罗奶奶常坐的门口，低声议论着什么。 围观的人群里，有些平日里不熟悉的邻居说罗奶奶身体平时不错，却不想去世的这么突然。也有平日里见面笑眯眯的老奶奶感叹平时就没看见罗奶奶有什么儿女，不知道罗奶奶去了剩下罗茜一个人怎么办。还有人说罗奶奶福薄，一生都在伺候儿女子孙一天福也没有享到福。 一群人一人一句低声的说着。无论是出自什么心理，总是让旁边切身相关的人心里堵着，闷着，像似怀着一颗不断吹起的气球，临近破裂。心烦意乱，担惊受怕却又无处撒火。 谢嘉明不太记得罗茜当时的反应，或许是下意识羞愧般的忘记了。不愿意记得自己无能为力的场面，脑子里只有那张不断被泪水模糊了的脸，平时神采飞逸的杏眼现在有些猩红，嘴唇被死死地咬着。 没有影视剧里面亲人离世的大喊大叫，也没有疯了似的。 钝刀割人不快，刀慢慢割着，鲜血淋淋的伤口未必有多大，却让人让人痛彻心扉。 在回忆中抽回来时，谢嘉明已经走到了罗茜的家门口。罗奶奶常坐的那把椅子已经不放在这里很久了，换了一盆生命力旺盛的仙人掌。 这棵植物和罗茜一般，自那时起就更加难以走进她的心里面了。外面也披满了刺，稍有风摧草动便进行攻击，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如何。 谢嘉明用手闷闷的拍打着们，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开口叫了几声：“茜茜，我是嘉明。” 只是，门依旧关着。长时间没有人应答，让人脑子里下意识的充满了最坏的想法。用手试图转了一下门把手，居然……没有锁门。 外面的太阳已经把最后一道光线在刚刚收了起来，走进屋里面有些黑漆漆的。 用手摸索着找到客厅的开关，骤然亮开的灯光让人下意识想要用手遮挡。过了几秒才发现客厅只有沙发上有自己那个只装了一本书的书包，而其他部分似乎没有什么能表明有人回来了。 “茜茜？”谢嘉明边喊着边走向厨房，没有人。看来只能是在卧室，于是走到了罗茜的卧室门口打开了门锁。推开门只能瞧见床上似乎有人侧身躺着，客厅的光线从打开的门撒进来。 谢嘉明打开床头灯想叫醒睡着的罗茜，用手将侧躺的人扳过来，就发现满脸泪痕的罗茜脸色格外的红不说，身体好像冷似的弯曲的苟缩着。 谢嘉明看着样子，就觉得心里痛的不行。 作为一个男友没有基本的气度就算了，还一点也不关心女朋友。伸手一摸罗茜额头：果然，发烧了。 “茜茜？茜茜？”谢嘉明微微晃着罗茜，轻轻的叫着。 罗茜眼睛没有睁开，不大的巴掌脸上眉毛倒是更加皱着。低低的语气带着一丝热气不明的一声“嗯？”，有些让人心猿意马。但很明显，现在不是一个说这个的时间。 “茜茜，你家有没有退烧药啊？没有我好去买药。”谢嘉明摸着罗茜头，觉得温度一点也不低。 “嗯？嘉明吗？”罗茜的状态很明显就是已经迟钝了很多，而且完全不听别人的问题。 “嗯，你生病了，要吃药啊，有退烧药吗？”谢嘉明试图再次沟通。 “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只可惜得到的依旧是一句答非所问的话，那紧闭双眼眼尾处又流出了眼泪，消失至头发里面。 谢嘉明找到兜内的纸巾擦了擦新增的眼泪，经过几句对话他彻底放弃交流。 心底满满的都是自己刚才说茜茜莫名其妙的话，觉得自己做的事真不是人。恋爱第一天，把女友气到流泪发烧。自己明明不想这样的，认认真真的相处，互相扶持不好吗？为什么你对班级其他人脾气都那么好，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人。 心里面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和疯狂后悔。哪怕小小的语气都要琢磨一下，自己究竟有多恶劣。 这么想着，转身将书包放在书桌上面，开始找起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没到五分钟，就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找到了装满药的收纳盒。里面温度计，退烧药，感冒药一应俱全。想来应该是当初罗奶奶备着的。 用温度计给罗茜一量，发现都快39℃了。顷刻间，心痛和愧疚再度把谢嘉明淹没了，立刻转身找来了水和药，看着自己手里的退烧药，再看看又昏睡过去的罗茜。 有些无奈……这药要怎么喂啊？影视剧的情节谢嘉明倒是很想试一试，就是怕一旦罗茜醒了后果有点难并且可怕。 只好将罗茜再度叫醒，好说歹说劝她吃了退烧药。将她放在床上，拿着浸满冷水的毛巾擦完脸，轻轻的盖上被子。 谢嘉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家请求支援。没办法，实在是没有经验。而且，自己似乎也没有办法让妈妈同意自己在罗茜身旁连夜照顾。几经思索，还是决定寻求外援。 回家的路就明显比来时候快多了，一进屋就开始冲屋里面喊：“妈！茜茜发烧了。” “什么，发烧了？多少度？吃药了吗？”谢妈妈一听就开始魔鬼三联问，抓紧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口换鞋。特别着急的往罗茜家去，很明显俩人都把威严的谢爸爸忘了…… 谢妈妈照顾人就很明显就有经验多了，到罗茜家里面去没多久，罗茜的体温就降了不少。连眉毛都没有刚刚那么紧的皱着了。 只是，晚上9：30左右被脸色阴沉沉的谢爸爸捉回了家。“无奈”之下的谢妈妈留下来同样“无奈”谢嘉明照顾罗茜。 月光透过未拉窗帘的玻璃，扫到了趴在床边睡觉的谢嘉明。柔和的气息，让人心底温柔不已。 只不过床上的罗茜此刻却，明显被噩梦折磨着。或许，也不是噩梦？ 罗茜在这四处都是黑压压的地方已经走了很久，远处偶尔有声音传过来。罗茜觉得自己终于还是来了死人，该来的地方。 只不过，那个声音很像……像谁？是啊，这么耳熟的声音到底像谁？ “茜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虽然没有那么成熟稳重，可是我会对你好的。” “你是谁？” “茜茜，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嗯？” “谁？” “女朋友，没有。不过你确定要和我复合？” “谁啊？” “我不成熟？我不成熟你为什么还找我复合！罗茜，你是不是喜欢别的人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心。” “茜茜……” “罗茜，你别听他们瞎说。不过就是复读，你要是害怕，大不了我陪你就是了。” “罗茜，你不要太过分。你不会是又想分手了吧？” “茜茜，我没有女朋友。你不要被张良他们骗了。” “你到底是谁！！！” 罗茜睁开眼睛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发现已经亮天了。脑子略微有些昏沉，快速大口的呼吸着，思索一下出声回答了自己刚刚的问题：“……呼……是谢嘉明。” 谢嘉明出卧室盛出谢妈妈送来装在保温饭盒里面的粥，只不过刚刚再走回卧室就正好回答那句貌似不是问句的话“嗯，是我。” “？？！？！？！？”什么鬼？会瞬移？还是会读心？我不是去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咦？刚刚还记着呢？ 谢嘉明把白粥端到床头柜上，眼底有些乌青，脸色也有点发青，罗茜看着充满少年气的现任，心底有些吃了蜜似的微甜。 “来，这是我妈妈刚刚送来的。她说已经替我俩请完假了，你不用那么惊悚的担心迟到的事情。” 罗茜看着白粥没什么胃口，可是这丝毫没有影响这位姐姐的吐槽能力：谢谢您啊，全猜错了。您这位田螺大哥，大早晨出现在我这个独居女子的卧室不需要说点什么吗？嗯？还有就是，为啥要请假？中学生都这么自由吗？起晚了就不用上课？？ “你，怎么在我家？” “你发烧了啊，你不记得了啊？”谢嘉明总算是知道罗茜为什么那么奇怪的表情了。 “发烧？？”嗯？这么娇气的病我这个独居女汉子合适吗？哦，对了我现在是有男友的娇娇女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喝点粥，本来你昨晚就没吃饭。”谢嘉明自从昨天当方面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就更加体贴温柔。 “那倒是……”罗茜虽然不敢苟同，可是饭还是要吃的，主要是怕自己胃病又犯了。 吃完了半碗粥，罗茜看着剩下的半碗粥真的是吃不下没有任何味道的粥了。谢嘉明看着罗茜自然是哪里都好，情人眼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很是符合当代“国情”啊。 谢嘉明起身收拾完碗筷，在罗茜是否下午去上课学习出现了异议。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试图劝对方妥协，并且两人都没有提及昨天算上是“吵架”色争执。 最后以谢嘉明的一句话完结这段争执 “你如果不想让我以为你这么急着上课，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看那个什么二班的马岩。你就去吧。”说完话，难得硬气的眼神直直的看着罗茜的眼睛，丝毫没有退让。 罗茜看着抗拒明显无果，只好妥协“好好好，我同意了。同意了还不成？我要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说完便要慢慢躺着。 “好，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谢嘉明看着罗茜这恼羞成怒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爱，嘱托完就往卧室外走去。 “嘉明，如果我要是再跟你无缘无故生气，你会生气之后跟我分手吗？”罗茜躺着在床上，眼睛没有看着谢嘉明，心底有些慌的看着床对面的那副世界地图。但是又隐隐期盼着那句答案。 谢嘉明听完那句语气很轻的问话身体微僵，语气确实很郑重。“不会，我再也不会跟你生气了，跟你生气是我不对。至于分手，我跟你保证只要你不提分手，我谢嘉明就不会提。就算你提，我还不一定同意呢~”最后一句话明显轻了许多，没有让罗茜听到。 7 面包还是爱情？ 中考虽然不似高考那般倍受全家人瞩目，也不似考研那般倍受社会热议，却也是一个人生途中的小山坡。这座山坡不会多高，却是未来的起点。 罗茜身体因为高烧刚刚退下身体很是疲惫，可是精神却因为谢嘉明离开的最后那句话倍感兴奋。 也许不是因为谢嘉明，毕竟一位刚刚死过的人都不会太喜欢睡。 努力闭眼将近二十分钟，却连闭眼都难以做到。没办法，罗茜又拖着自己明显比昨天沉重的身体起身去书桌。左右手相继捋了捋袖子，不到伸手的功夫空荡荡的袖子又顺着纤细的手臂滑了下来。 罗茜此刻也不再注意这些了，瘦与不瘦，白与不白和自己明天开学认不出来人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后者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谁能解释一个人放学回家睡一觉连人不认识了这是什么？走近科学吗？ 罗茜憋着气卯足了劲儿才把书包从椅子上拎起来放在书桌上，感觉浑身有些微晃抓紧顺着坐在了椅子上。 缓了将近十分钟，那种类似于筋疲力竭头晕眼花的感觉才慢慢消去。这才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明显“撑的不行”的书包，不得不吐槽自己：【你是再也不去学校了吗？拿这么多，背回去还不要累死啊？算了，还是找找我的，我的日记本呢？】 罗茜本来打算找一找那个永远被自己塞在书包小夹层地下的日记本，结果整只手臂都伸进去翻了不止一次都没有见到那个日记本的影子。 很想了解一下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找到日记本明显事半功倍。结果此刻，日记本居然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把书包拎到书桌上面就浪费了不少力气，实在没有力气再把书包倒拎起来倒出全部东西。只好颇有耐心的一本一本慢慢往书桌上面摆，一本一本又一本，就在罗茜的耐心逐渐告罄的时候日记本颇有眼色的自己“回家了”。 罗茜其实拿出日记本的时候，如果不是手中的本子大小和自己大学之前的日记本大小差不多，她绝对认不出来这个在花花绿绿的女星贴纸上面写满了青春疼痛话语，又贴了层又一层的胶带的本子会是自己的日记本。 话说，自己真的没有必要把这本子当成什么会让人发现的小秘密。估计掉在大街上都会怀疑是哪位低年级的歌词本呢。 实在没有眼看自己当年那很符合年纪的审美，怀着隐隐的心绪和羞涩打开了日记本。 扉页上面简直也是女星和影视剧贴纸的展览馆，罗茜越来越接受无能抓紧翻过。 正式书写的页面明显正常了许多。 看着逐渐正常的画风的日记本，罗茜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你看，咱还是有眼睛和智商的。什么追星的初中女学生一定是掩藏自身的隐藏色，一定是。” 只可惜，虽然日记本的画风虽然正常了。可是本子里面随手翻一翻都是什么“计划”啊“报仇”啊，简直就是满满拿自己当世界中心，影视剧忍辱负重的女主一般。 【kao，怪不得中考成绩辣鸡。天天都想啥呢？别人都是少女怀春，你可是好，少女怀愁？】看着手中的本子实在忍不住，吐槽的话匣子再一次打开了。 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骂自己这个明显不正常的行为之后，罗茜很机智的不再说了。 眼神略微瞟了一下放在书桌上面因为成摞的书挡的隐隐约约只剩一小块的镜子，朝自己微微扯了扯嘴角。 果然，还是不笑比较好看。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篇充满了少女稚嫩的恶意，纵使自己是当事人心底也略微发寒。 恶意，在人的心底慢慢积累。不在年纪的大小，性格的成熟与否。 它，离我们一直不远。 它就像人在心底豢养的一只怪物，一点点的、一滴滴的积累，缓慢而又狂野的生长。 终于有一日，破心而出，无力回天。 罗茜逐页的翻着，不一会儿就看完了。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有点惊讶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坏人，还有对这么坏的自己感到陌生。 在自己的印象中，明明是自己百般努力，万分刻苦都无缘第一。而，同班级的谢嘉明只是平时略微听听课，考试前一天试着复复习就压在自己头上。 真的如同一座大山，稳稳的压着。丝毫不给自己任何期盼。否则，又怎么会想起那么傻缺又中二的计划复仇。 无论如何，复仇什么的真的不可以继续了。虽然根据前世的经验，谢嘉明没有一丝一毫成绩受到波动的样子。 可是，那场秋雨里面的谢嘉明却让人记忆犹新。 理清头绪，罗茜就拉开书桌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在最最里面找到了自从小学结束就再也没有用过的钢笔水，将本子扔进垃圾桶里用刚刚找到的钢笔水浇在上面。 留下日记本回忆这件事情初二的罗茜或许会做，但显然大二经历过无数网文、影视剧洗礼的罗茜不会做。 开玩笑，证据这种事对于受害者而言是漫天黑夜中的一束光，对于加害者而言明显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而且，绳子还在受害者手里。 看着花花绿绿的本子逐渐被墨蓝色浸染，罗茜起身走向床头柜将吃药剩下的半杯白开水倒进垃圾桶里面，迅速增加的液体将本就不大的本子完全浸泡了起来，连表皮那位女星和影视剧的帖子都被染上了色。墨蓝色印染了她的半边脸，狰狞而又无辜。 可罗茜知道曾经位于自己头上的一把刀，终究在被人松开手里的绳子之前取了下来。 将时间和自己目前的人物关系略微理清，罗茜看着眼前有自己半个手臂高的教科书和作业本，知道自己为啥心底隐隐不安了。 淦，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语文课代表，并且自己对于初中的文言文和古诗只有高考必背有点印象之外，剩下的完全失忆了…… 罗茜此刻全然不是刚刚在床上闭眼半个小时都睡不着的样子，只觉得困意阵阵来袭。只可惜，作业还没写。并且，语文也不知道明天要考哪里了。 于是在罗茜喜盈盈的回到初中第二天，一直坐在书桌面前学习。 傍晚，金黄色的阳光再次从打开的窗户洒进来，书桌前的少女仍然记恨着诸葛家的那位卧龙先生，明明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还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 语文一直是优势学科的罗茜倒不是为难古文背诵，可是老班背诵并默写课下注释就很过分呐！ 还未等罗茜再次用国语问候诸葛先生之时，听见了门口的阵阵敲门声。 “等一下，我这就来。”罗茜嘴上回应着连忙起身，可是等她拖着拖鞋走到客厅时就见到谢嘉明正在客厅摆碗筷和他那个硕大的保温饭盒。 “你……敲门，是为了自己开？”吃人家嘴短的罗茜这次口上很是积德。 谢嘉明听着罗倩的问句，嘴角戳着笑回答：“没，敲了一会儿，以为你还在休息。就自己进来了。” “哦，你摆两双份碗筷干嘛？你也没吃饭？”罗茜也没有昨天刚刚见到谢嘉明那副苦大仇深和羞涩天真的样子，完全一副老娘就这样，爱要不要的状态。 谢嘉明很喜欢罗茜和自己一副亲密了很久的习以为常的样子，不抬头的摆放着着保温饭盒里面的饭菜：“嗯，我母上大人说了你还在病着，我不可以自己先吃。要同甘共苦”当然谢嘉明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才能来日方长。” 但是，自己亲妈那股样子还是不要太早暴露为妙。 罗茜坐在桌前坐等谢嘉明摆完饭菜可以吃饭，毕竟学习真的很耗费能量。尽管，那点知识对于一名大学生来说很简单又很陌生。 谢嘉明摆完饭菜也坐下来，位于罗茜对面。看着眼前的罗茜乖乖的等着吃饭，觉得自己此刻一颗心都要化了。 “我开吃了？”罗茜嘴里面说的是问句，手上却是拿着刚刚盛完米饭，另一只手夹着一块很明显入了滋味的瘦肉。 “嗯，吃吧。”看着罗茜已经开始夹菜，谢嘉明想着茜茜或许真的是饿了。 毕竟原来在学校食堂可不止一次看见她只吃半碗米饭和菜，这次居然没有嫌弃满碗米饭多。 罗茜此刻哪有时间观察谢嘉明，并且关照他的想法呢？她可是用一个词语那就叫“大快朵颐”，奶奶去世之后一直是自己独居。虽然自己没有做成暗黑料理的天赋，却也不是什么大厨的料子。终于时隔多年又再一次吃到真·家常菜，当然手里不闲着，嘴里也忙着了。 不久之后，结束晚饭谢嘉明和罗茜开始喝着茶水聊着天。颇有一副老年人悠闲的样子。 8 请不要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谢嘉明低头微微啜着略烫的绿茶，眼神一抬就透着没有关严的卧室门看到了堆满书的书桌，明显刚刚罗茜不是从床上下来的：“茜茜，你这一天休息的好吗？” 罗茜仔细回忆着自己这一天根据自己当年高四的经历整理的笔记和思维导图。觉得此刻收获满满的自己休息的挺不错：“嗯？挺好的。” 谢嘉明语气略微掺杂一丝微冷：“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都拿学习作为休息的啊。那你学习时候都算作做什么呢？” 说完之后，原本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少见的冷漠极了。 罗茜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化了些，思索了一下，稍微缓了缓语气说到：“没，没有。我就是昨天睡的有点多，吃完退烧药都丝毫没有睡意。没办法，就只好……” “只好学习？”谢嘉明的反问充满了训斥的意味。只是不想在罗茜刚刚好的时候和她吵架，剩下一大段质问藏在了心底。 【怎么平时在学校没见你这么勤奋，明明病着呢，居然还不好好吃完药就休息，还学习？要是想学习直接去学校不就好了吗，这个假请的意义在哪里……】 罗茜听着谢嘉明不以为然的语气，就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发烧，自己为什么会制定什么中二的复仇计划。 努力平静着自己的语气试着和自己这年纪尚小的男友：“不然呢？你成绩那么好，我又没有你聪明，只好多努点力了哦。” 说到这里，临近毕业最常说的话题也就被提了出来：“你高中打算去哪里？” 罗茜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市一中。” 市一中，简直就是就快成为自己心中的执念了。为了缓和这个严肃的话题带来的气氛，罗茜玩笑的问了一句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怎么我去哪里你就去那里不成？” 谢嘉明避过罗茜投过来的充满趣味的眼神，眼睛深深地看着此刻手里清澈见底的绿茶，思索了一下后又喝了一口才回答：“嗯。” 罗茜很少见到谢嘉明除却考试有着沉思的面色，又问了句：“真的？” 这次谢嘉明没有刚才的思索，转过头来看着坐在身旁的罗茜，眼神直视着对方：“真的，你不信我？” 罗茜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将将停住。微闪的眼睛努力回望着谢嘉明，表明自己的信任回答道：“我信，”怎么可能不信，当年他都可以那样，自己又有什么不信的呢。却还是说出了对于刚刚交往不到一周的情侣来说，有些严酷的话：“只不过我不想让咱们的情感掺杂那么多杂质。” 谢嘉明听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苟同于罗茜所谓的什么杂质。他觉得同自己喜欢的人就读一所学校有什么错，而且自己有信心无论在哪里，自己的未来始终都在自己的手里。 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面，水杯里面的水摇摇晃晃，连本来沉在底部的绿茶也纷纷漂至茶杯中央。 “我不觉得和你在一所学校上学，算什么杂质。难道你不会为我这么做吗？” 罗茜没有底气直接的说会，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像谢嘉明一样，那么勇敢无畏，那么自信无比。她即使是第二次了，依旧对于自己的将来充满了迷茫。 看着谢嘉明放完水杯，脸色渐渐冷凝。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傻子。跟一个明显年轻气盛，只有一颗恋爱脑的人说这些做什么。明显只要自己考上市一中不就好了？自己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考不过。 连忙也将水杯放下，伸出手去拉开了谢嘉明紧攥的拳头，试图用另一种思路讨论这个话题：“你呀，不是就不是。你这样是干什么呢？中二少年吗？”【咳，还真是。】“明显只要我考上市一中就好了嘛，怎么就这么会钻牛角尖？” 谢嘉明看着罗茜拉着自己的手，也不好继续冷着脸，放松了手掌将罗茜的手收拢握在手心。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有意识似的轻轻的捏着罗茜的脸颊，他还想收回来的时候，还若有留恋的扯了一扯。 再一看罗茜的脸色，果断把刚刚想提出来的自己帮她补习的话打消了。开玩笑，茜茜踢人是很疼得好不？ 求生的欲望直线上升，“茜茜，我先回家了。每天我来找你一起去上课啊！”话音一结束抓紧起身，拎起保温饭盒就跑。 丝毫不给罗茜反击的机会。 当然，此刻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的罗茜很懵13。自己又不吃人，他跑什么。全然不记得自己初中最喜欢踢那些惹人生气的男生的小腿骨中间，据受过伤男生说那杀伤力完全和语文课代表的颜值成正比增加。 再次回到卧室，罗茜这个稍大一点的淡水鱼又回到了学习的海洋。 “叮……叮……” 罗茜被自己闹钟吵醒的时候还在庆幸虽然自己完全忘记定闹钟，但还好初中的自己比自己有先见之明。 干净利落的起床洗漱，看了一眼还是老人机的手机日期。自己去厨房找到了冰箱里面的面包，又把昨晚泡好的豆子倒进了豆浆机里面。把昨天翻了半天找到的水杯，装满了温开水。 豆浆机时间一到，将豆浆过滤完毕加了点白糖就着面包吃了顿简单的早餐。 独居的日子就是这么孤单而又自由。 等罗茜吃完饭背了一会单词之后，谢嘉明已经在门外敲门了。 等着罗茜锁好门窗，推开门谢嘉明就接过罗茜的书包，略微惊讶的问道：“你的书呢？我都做好今早要负重前行的准备了。” “我没做好啊，所以就……”罗茜昨晚仔细观看了一下课程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徐徐图之。于是，就给嘉明君减少了不少的书本。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同步行去学校。 可能是早晨阳光太美妙，或者或者空气过于清新？ 总而言之，罗茜也体会到了多年没有的悸动，心脏堪比去世之前一般好像要离体独活似的用力的跳着。 到教室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有了几个学生在打闹。这个年纪，认认真真时时刻刻学习的人实在太少了。 谢嘉明将罗茜和自己的书包都放在了第一排的位置，罗茜站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位置中间思索了一下。决定吃粉笔灰和口水洗脸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交给其他同志完成吧。 于是坐到了第二排。 谢嘉明一回头看着罗茜丝毫没有挪位置的意思，本想着自己也去第二排。却被罗茜用眼神制止了，只好委委屈屈的坐在了罗茜的前排。 不到十分钟，教室逐渐多了许多人。就在罗茜沉浸于初中单词so easy 的时候，就被一声致死难忘的声音叫回了神。 “呀！大明兄弟儿，今天又是第一排啊！”张良嘴上说着手也微微拍着谢嘉明的肩头，看见罗茜用一种惊呆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回了罗茜一副“我懂，你哥我都懂。”的样子冲着罗茜点了点头。 冲着罗茜用眼神瞄了瞄刚刚拍过谢嘉明的手，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拍了自己两下。 然后张良路过罗茜的时候，嘴里面还念念有词“唉，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还没等罗茜对这货的神展开反应过来，张良已经扬长而去。 谢嘉明回头想跟罗茜说一下数学昨天让证明的式子，就看见罗茜歪着头用眼睛微眯着的看着张良的位置。 那个眼神把谢嘉明的什么话都堵了回去，罗茜看着谢嘉明似乎有话说的样子。但此刻只想问一句：“谢嘉明，女人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谢嘉明求生欲明显比几十年之后网上那些钢铁直男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连思索都不用脱口而出：“你重要！” 说完还用着独有的桃花眼直视着罗茜，表明忠心（？） 罗茜见谢嘉明这么上道，用手学着刚刚张良的样子拍了拍刚刚那货拍过的肩膀。语气怅有所失的说着：“你知道便好，转过去找块风水好地吧。” “嗯？”谢嘉明不是很明白的询问着。 罗茜语气带着宽容，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我这个做嫂子的，会给他留一个全尸的。” 9 万年狮吼功 谢嘉明听见罗茜这么一说，觉得张良这厮可能大限将至。只不过自己却有点爱莫能助了。 哥们儿，那就你自求多福吧。 “茜茜说得对，我这就去通知他去。” 跟罗茜回完话，谢嘉明就转头起身往教室后方朝着张良走去了。 那身影颇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赶脚。 身边难得的安静，罗茜立刻就投入了英语单词的怀抱中，讲真的，罗茜觉得自己虽然是过了四级的孩子，但是什么单词啊，语法啊可能还没有这班级即将中考的人。 不信你就看看这个盘子——plate，她就不是很认识…… 毕竟，英语四级只要你刷过真题，难得有少数几个过不了。 英语老师今天刚进到教室的时候，就见到班级后面谢嘉明和个什么张良一起撕闹，还暗暗庆幸了一下还是自己班级的纪律比较好。 看看这二班都乱什么样子了，回去一定要和刘老师说说去。学生啊，不是护出来的，那可是管出来的。 一回神就看见这罗茜跟转性子了似的，居然自己坐到了前排来上自己的英语课。 这位不姓朱的朱老师看到二班这位千年老二居然真的开始自己背单词了，顿时惊讶极了。毕竟，罗茜原本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式的学英语。 就算你连着留着她放学单独背单词，效果也就差强人意而已。幸亏其他科目还好，要不然这个年组前两名怎么可能全让二班包了。 罗茜成绩常年屈居第二这件事已经成为全年组的默认共识，而英语对她而言真的是一座难以攀爬的高山。 但，如今又在这座山的山脚下重新启程。虽不知结果如何和能坚持几天，但是她能自主学英语就是英语老师刘老师的心慰啊，当然死而无憾什么的明显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张良这边本来刚刚逗完班级内部消化的小情侣，心情正美着呢。就看见年组大神谢嘉明朝自己走了过来，并且罗茜没有丝毫反应，连低下学习的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去——不会是惹生气了吧？不能啊？罗茜性格挺好的啊……”张良脑子里面刚想到这就感到了小腿腿骨微微泛凉，很显然虽然张良本人记吃不记打，但这货生物自身的防御机制某些时刻竟然意外的好用堪比女生的第六感。 “喂！良子？谢嘉明叫你呢！”身边那位一直努力学习，目前却还在原地踏步的叶梓实在是觉得张良这货有点聋。 张良一缓过来神儿就感到了来自邻座叶子的疯狂怒吼，这音量一定比门卫老大爷的收音机都要大了一倍不止。 可，大有什么用。该听不清还是听不清。 原理大概就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啊？你说啥？” 叶梓抿了一下嘴，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的回答：“我说，谢嘉明叫我儿子。” “哦，叫我呢，早说啊喊啥喊……”习惯性回了一句的张良突然间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儿，一想刚才叶子的话。再看看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一种瞻仰遗容眼神的谢大明，这时候张良终于知道哪不对了。 一想到其中人物的亲子关系，猛地就站起身来用胳膊一回弯儿勒住正在学习英语单词的叶梓，另一只手伸向正因为防御脖子上面的攻击而空纺的侧腰，努力——骚着痒…… 当然，“战争”中口号是不能少的。 “我去，儿子你叫谁爸爸呢？你是谁儿子？” 叶梓本以为终于可以学习了不到一分钟，就感觉到了有只胳膊勒住了自己。紧接着就是张良熟沙逼的声音和有点娘兮兮的动作。 虽然很想和张良说这个互相瘙痒求饶是女孩子才干的事情，只可惜笑的实在换不过气张口说句话。 “说，你是谁儿子？” “你是我儿子！”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正在处于激怒情况下面的叶梓。 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叶梓也不护着脖子了。手肘往后顺势撞去，顿时听见张良那个畜生闷哼了一声。顿时觉得这个声音让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 张良遭了叶子的一记黑手，觉得自己这肋下估计要疼死了。而且这叶子一旦反击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看来是时候使出绝招了！ “叶子，可别怪爸爸对你不好啊，这可是你逼我的。” 紧接着就收回了搂在脖子上面的手臂改成了控制住叶梓的双臂，然后将自己满身骨头的豆干似的身体往他身上叠罗汉一般压了上去。 叶梓本来听着张良的话就不太对，还没等回头看看然后这货就又用了那个损招儿！ 该死的，他就不知道自己那一身骨头有多沉还硌死个人嘛！ “你起来！” “就不！” “张良，你大爷的！” “乖儿子，别这么说你的大爷爷。” …… 一直位于围观状态的谢嘉明：…… “大明子，过来帮忙来！”张良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抓紧找帮手，很明显最佳损友在身边还要什么其他帮手。 “不帮。”谢嘉明觉得要是以前自己可能还会疯一疯，现在嘛，侧过头看了一眼现在从自己走后就一直学习的罗茜，觉得自己高冷学神的形象一定要保持住。 “你确定不帮？那我就去找罗茜说你的前女友都是怎么回事！，我还要说你偷偷的……唔唔唔唔！”张良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重点就被谢嘉明一张大手捂住了嘴。 谢嘉明一只手捂着张良这个傻X的嘴，另一只手摁住了张良的脖子。低着头舌尖抵着上齿龈恶狠狠的低声问着：“你这嘴是借的吗？啊！什么都往出说。还要威胁我？” 张良调整了会儿姿势，用牙咬着谢嘉明的手，把谢嘉明恶心的收回了手，这才慢慢悠悠的回答：“你管我，有用就行。” “你就等着，天道好轮回，等哪一天你追人，看我不好好坑死你丫的。”张良这幅嘴脸彻底要把谢嘉明气个半死，只好也试着威胁着。 张良对于“乖乖学生”谢嘉明这种小程度的威胁丝毫不在意，语气轻松且自傲的说着：“切～本大爷，那是风流倜傥的单身公子哥，追什么女孩子。你以为我跟一你样呢？全校都快是你的前女友聚集地了。” 谢嘉明心里本来就因为自己恶名昭著的桃花新闻头疼，结果这猪队友不会帮忙，就会添乱。立刻抬起头看了看罗茜的位置，还好还在学习。 “嘘——小点声，你怕我活得长啊，啊！” 张良看见谢嘉明的这幅样子就觉得窝囊，“怕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 谢嘉明实在是服了，语气略微有些无奈：“那也不用你天天提醒吧，早晚被你害死。” 张良想起刚刚自己不过就说了一句，就把他吓得连忙看相罗茜，觉得自己哥们儿那胆子估计都是转化成脑细胞了：“怎么会，要我说你就是太惯着罗茜，你看看你那些前女友哪个不是见到你温柔似水，就这么一个蛇蝎心肠你还爱的不行。啧啧啧，这眼光。” 心里更加想着【刚几天啊，罗茜也是手段可以。轻轻松松让全年组都认为她是弱者并且还将谢嘉明捏在了手心里，当别人都跟谢嘉明一样吗？像个傻子似的。】 谢嘉明一听张良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说着罗茜的坏话，语气也有些不好：“就你眼光好，天天欺负叶梓。” “叶梓？不是说你呢吗，提叶子干嘛？”张良的脑子此刻有点转不过来，还好好的，提叶子干嘛？ “我是说——”谢嘉明一看就知道，这货的脑容量已经达到极限了。 “大神咱们能先不说了吗？英语老师来了。还有谢谢两位大哥啊，终于想起我来了。”叶梓早就想插话，只可惜这两位爷丝毫没有把一个人压在底下的觉悟，md居然还聊上了。而且，明明都上课了吗！！！ “朱老师？哪呢？”张良一听老师来了，下意识寻找那个荣幸被自己“赐姓为朱”的孙老师。 “你抬头就能看见……”谢嘉明在听见叶梓的话时候，就收手了。并且和英语老师进行了眼神交流。 “抬头？”张良一听谢嘉明语气明显比刚刚严肃了不少，一抬起头还没等观察完这回敌我双方战况如何，怎么样。就感到自己左前方窗户位置有“杀气”，下意识躲在了谢嘉明身侧。紧接着就听见粉笔击中目标的声音。 “喔噻，幸亏我身手够快，要不怎么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因为张良及时躲避，谢嘉明很不幸成为了那个自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畜生的一个活生生的肉盾！微微扭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牲口，此刻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怒火：“张—良—！” 根本没有想过粉笔……是哪里来的。 没等到怒火充斥着身心的谢嘉明做点什么发泄，就被一句音色极为熟悉且音色洪亮的话给浇灭了。 “谢嘉明，你给我过来！上课了你没听见啊！你是不是聋！” 这声音全初三年组都知道是谁，毕竟每天都要喊一喊…… 罗茜望着声音的来处——不知何时，满面怒色的老班站在了窗外。 10 黑板真好看，可是为什么不叫绿板呢？ 本来已经一把心火烧到胸口部位的谢嘉明一听老班的声音，顿时觉得一盆凉水浇到头上似的，透心凉。 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循环播放：是班任！是班任！是班任！是班任！是班任！是班任！是班任！…… 刚刚还闹哄哄的班级现在寂静异常，十分有默契的向谢嘉明行注目礼。 平时讲台上，国旗下，讲播室内都不觉得如何，一旦自己本身就是做错事情再加上全班级都看着自己。这一道道的目光像是有透视功能一般，让身处目光交集地的谢嘉明身上凡是被目光扫到的地方，都隐隐觉得发热。 刘老师看见谢嘉明这一副心浮气躁，一天天什么都知道就不知道学习的样子就心口发闷，无比上火。 想着离中考就只有一年不到了，而这才刚刚开始就这么不上心。语气和声音就不由得比刚才更加充斥着火气：“过来啊！说话！刚才不是挺能闹能说的吗？” 谢嘉明站在张良的身旁，感觉罗茜的目光也在自己的身侧流转，但是却没有定眼看着自己。 刚想抬起头看看茜茜到底在看谁，结果和班任对上了眼。 【啊，怎么办！】谢嘉明心里刷着n条弹幕，脸上倒是很是镇定。 刘老师也不想大早晨就训个没完让自己窝火，努力深吸一口气压下一点点火气对着对面那个没有丝毫认错意思的第一名。 又将两只手的教案本子挪到了一只手上，使出了标准招财猫的手势：“你过来，知不道到错了？” 罗茜看着老班这架势估计是有戏还有台阶，立即就朝着谢嘉明努力使眼色。 好在谢嘉明虽然略微近视，但还不瞎。立即知道应该怎么办，装着认错状低着头走向张良正对着的那扇开了的窗户，低声且诚恳的回答：“知道。” “知道？知道就给我滚回座位上课去。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英语课代表，英语老师来多久了？啊！不知道取作业本，就一天天知道瞎闹！就知道闹！你看罗茜都知道学习了！” 罗茜从侧面看着老班和谢嘉明训斥的画面，见着那纷纷攘攘的吐沫星子朝着谢嘉明呈喷射状落去。觉得眼前的画面虽然有些让洁癖们接受无能，却是自己在日后多年求学的日子里面求之不得的关心。 当初自己那样子如果也有老班训一顿儿，估计心情和信心都会好很多吧。 然后没等罗茜感慨到一半，就听见了老班骤然高声惊了一下。 “我跟你说，这也就是孙老师在班级。你等着一会下课的！记得去办公室找我。” “知道了。”谢嘉明一听老班这语气就知道谈话终于要接近尾声了，可喜可贺！ 刘老师一看谢嘉明松一口气的这样子，感觉自己刚刚还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又有点往上面冒：“什么都知道，光知道有什么用！一点也不知道改！” 【老班，你说实话是不是跟早晨和瞿老师吵架了，火气这么大。】谢嘉明觉得自己此刻在班任面前喘气都是错误，于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死也不吱声了。 罗茜看班任好像还要接着训，觉得再接下去英语老师估计都要从围观模式调换成战斗模式了。 “咳嗯，班任？” 老班即使训了谢嘉明那么久依旧火气十足：“干什么？” 罗茜尽量让自己声音充满善意的提醒：“快十五分钟了” 刘老师一听：“啊！算了，我先去一班了。”瞪了一眼罗茜之后，又向着在讲台已经开始无聊到翻教案的英语老师致了一个歉意的表情，转身走去了一班。 老班一走，班级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英语老师看着一节课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快过去了，用眼神示意谢嘉明回座位。抓紧开始了今天的教学内容。 班级因为失去了焦点事件以及人物，慢慢的刚要沉浸在学（瞌）习（睡）氛围。不过未到五分钟，就听见隔壁一班传来了老班雄亮激昂的训斥声音。“能不能张点心，这都还剩几天了？尴尬两个字的偏旁是不是‘尤’字都不知道？想啥呢！啊?!” 罗茜低着头记着笔记，一听见从隔壁班级穿透过来的声音，忍不住停下笔食指拇指略微转起来，勾着嘴角笑了笑。 【班任呐，一直都是班任啊。】 一节课在“朱老师”的中式英语的催眠下，班级内昏睡了将近一半。而罗茜努力克服着昨晚熬夜现在头晕略微恶心的后遗症。 没错，罗茜就算是明明已经因为熬夜这件事情刚刚“去世”不到三天，仍旧对熬夜爱得深沉。用她本人的话说就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只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和她本人意见不太一致。 孙老师看着第一节课就昏睡将近一半的二班，无奈的停下来讲解课文的声音。开始了必杀技：默写单词。 “咳——嗯”老师的声音无论多么无异于常人，对于在课堂上面打瞌睡走神的人而言却相当于警方出警拉响警笛的声音。 但也有例外，比如叶梓的前排那个偏科严重的高浩。 高浩物理绝对算是全年组的前几名，只不过语言类的学科一向成绩都是一言难尽。 这种偏科严重的种子型选手往往都比老师对家长夸耀“你家孩子挺聪明，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面”那个类型，受到了更对广大人民教师的热爱。大概是因为谎言的可信度不值得保证？ 孙老师警示一声，便见到班级内至少有小半部分的人自认为好似平常一般正了正身子。 但在老师和没有参加瞌睡一列的人面前，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吗？ 尤其是像张良那种顶着一脸睡痕却自以为是隐藏专家的表情，欠扁的很。 英语老师环视班级一周，估计也是看见张良那一脸憨样，接着就下意识开始为自己“朱”姓老师正名。“哈哈哈——哼——哈哈哈——哼” 响亮的笑声中间夹杂着莫名的猪哼，具有个人特征格外明显的笑声，也把其他人给逗精神了。 罗茜完成抄写目前能认清的以前在书上胡乱记的笔记，收下了笔。 看着英语老师笑的这么开心，真的不忍心告诉她自己班级这帮萝卜头到底在笑什么。 算了，无知也算是一种快乐。 班级气氛活跃了，精神了。其实英语朱老师的目的也达到了，但多年作为老师的“自尊”不允许她出尔反尔。 开始在心底找人有幸“登台表演”，在黑板上听写单词。 孙老师抬头看了看班级黑板正上方，意料之外的没有找到钟。这才想起来原来还在补课，没有在楼里面上课，班级里面的布置自然也是不一样。 只好，向台下一众望着自己的目光用眼神扫了一眼开始点名“赵丹丹，张萌，罗茜，再来一个——高浩。” 罗茜听着英语老实点自己名字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刚进班级的时候她可是十足十的诧异了好久，看来自己学英语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好奇心。 谢嘉明一听罗茜也被点名，就已经做好一会儿能帮一点算一点的想法。 叶梓和张良难得同步了想法【窝——草！好悬，还好没有我。】 然后两人又和演双簧一般，将眼神投向了前座这位也算是称神的物理学科新星，英语学科废柴——高浩。 但是炙热的目光看了许久，也不见这位仁兄有起身上讲台写单词的想法。看着四个人已经走上去两个了，就差罗茜和高浩。 张良那颗一天25小时都盼望着挑事的心不禁想着：难道，高大神今天要“揭竿而起”不成？咦，有好戏看了！嘿嘿，搬好板凳坐等好戏登场。 叶梓从来就不指着自己身边这货能有什么正常的脑回路，毕竟二13青年欢乐多这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 只好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伸出来胳臂将前面自从进班级造型就没变过的高浩推醒。几秒钟之后，连刚刚熟悉自己书桌布置的罗茜都拿起了自己的英语听写本走到了讲台。 高浩才被叶梓弄醒，习以为常的回头用眼神示意“说，什么事”。 叶梓也回了一个眼神“滚去讲台上写单词。” 也不会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炼成的读心术，只知道张良那傻货完全一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傻货样。 高浩都走去讲台听写了，张良还没有想到为什么明明是一副有一场改革起义大戏即将发生，怎么现在就，怎么就这样了。我的大戏呢！大戏呢！ 叶梓算是懒得理这货了，抓紧跟着英语老师开始听写了。 一堂课就这样以张良开了个头，也以他结了个尾。 英语课如果连英语课代表都不喜欢，那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喜欢了。而二班此刻的情况就是，谢嘉明对于这次罗茜听写满分与有荣焉。想着下课和罗茜聊聊天，又有点觉得自己被班任破头大骂一顿有点怂。纠结着，下课的时间就到了。 “好，今天就这样。下课后记得完成作业，谢嘉明明天早晨收完送到办公室。下课吧。”英语老师唯一身上的闪光点确是所有老师都很难得的一点：不拖堂。 班级里面顿时就喧闹声音四起，谢嘉明几经纠结，但还没有结束。 罗茜看着谢嘉明的背影，都能隔着身体感受到他本人内心中的郁闷。 11 老班还是辣么暖 虽然很俗气，但还是想说。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 转瞬间罗茜就死而复生，或者说穿越到自己初二暑假补课已经有了小半月了。期间由于补课期间，断断续续只是将跟自己班级里面偶尔说话的人熟悉了一点。 不是罗茜老年痴呆，什么都记不住。只不过实在是面容过度青涩，这刻都是面容稚嫩，音色清凉的青春少年少女。谁又能理解不到三年期间，青春痘痘不但就爬上了脸，还留下了足迹。 罗茜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很庆幸自己是个不易长痘的体质，如若不然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倒不是说长痘变丑，而是一旦长痘之后需要戒辣戒甜食，不熬夜，早睡早起。 这才是真真正正无法会让人接受的。尤其是一个即使猝死之后依旧对熬夜爱得深沉的人来说，这场灾难堪比全球变成末世。 咳嗯，略微夸张了些。 只不过心焦难受倒是有的。 自从那日立誓要neng死张良，让其死无全尸之后。罗茜左思右想还是没什么一击致命的办法，张良那就是一个二比青年，也没见他有什么怕的，也没见有什么想要的。 细腻观察了两周不止，张良弱点没有找到，不经意间倒是把谢嘉明那个醋坛子掀翻了。 已经有快一周了，谢嘉明没有罗茜给讲题，也没有罗茜给整理重点。罗茜表示头发离自己又远了一步。按照正常逻辑，一个大学二年级的人又怎么会学习不会初中的题目。 可假若是你，你想一想：你是知道解二元方程要用求根公式，可求根公式是什么吗？你是知道浓硫酸具有腐蚀性，乙醇具有亲水性，可你知道应该怎么用文字描述清洗实验用具吗？你还会配那些莫名其妙明明可以用摩尔计算的化学题吗？…… 以此类推，慢慢的罗茜发现自己当初刚刚回来时候立下的誓言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并且，知道太对真的不是很好。 相对这些理科而言可能还好，可语言类的才是让茜头痛。 妈呀，试问哪一个大学都上了两年的人还记得《送马东阳序》的课下注释怎么写的！！！ 你没看错就是课下注释，刘老师也就是罗茜的老班一直以来教古文的秘密招数——将古文课下注释和正文一般，背诵，默写，抽查。 前几日倒是还靠着自己语文课代表的身份滥竽充数了几日，只可惜还是没有逃出老班的火眼金睛。 于是，这日罗茜喜获老班放学后办公室训话一小时。 下课铃响一向都是学生们的救赎之音，更何况是最后一节课的声音了。只是这对于罗茜而言有些催命符的意味，实在是觉得不小的人了还要被老师训话，简直不要太丢脸了。 罗茜自打最后一节课结束，就一直慢慢的磨着。想着如果自己磨一段时间，再去找老班，那班任如果不在，这——就不怪自己了吧。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未等到罗茜磨到老班回家，就先等到了自家男友谢嘉明代老班的传话。 “啥？你说班任让我去办公室？”咦，怎么这么惨呀！我不要面子的吗T_T “嗯。你快点去，我在班级等你。”谢嘉明自打那次被班任训了一顿，这段时间倒是沉稳了不少。并且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打翻醋坛子，说话就开始这么言简意赅，高冷向了。 “啊～班任怎么知道我在班级还没走啊。”罗茜真的是很奇怪自己这计划这么完美无缺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呢？ 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起身，也不再装作收拾东西了。想了又想，踱步到了谢嘉明桌前。将双手撑在他的桌前，微微弯下腰和谢嘉明一个水平线语气不善的问着：“我的初恋男友，你不会……” 谢嘉明才不打算理她，他决定了才不要做张良说的一段感情里面那个失败者。他要让罗茜知道，自己是有脾气的。怎么能就那样天天只知道打听张良，看着张良。难道张良是你男友吗？过分！ 再话唠的人没有人理都是一个独角戏，而独角戏就是最最折磨话唠的人。 “你又不说，又不说话。哼！”罗茜也终于是有点生气了，她决定了自己才不要这样一直像个小傻子似的一个人问东问西。不说就不说，又不猜不出来。 再说，猜不猜出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想到这里转身就出门，努力给自己打气去了教师办公室。 谢嘉明虽在低头写着作业，其实却是一直暗暗留意着罗茜。听见罗茜说完一句话之后，短声的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紧绷的思维立刻垮了下来，混乱的很。 怕她是真生气，自己走了。又怕她又真的不理自己。或者是她对自己失望了，失望自己和她心里面想的完全不一样。就像几周之前那样，没有什么骨气的被老班训着，却一句也不敢还嘴。诸多想法，思来想去其实就是一个，怕失去。 可是自己这几天憋着劲儿，有好似哪一步都是在把罗茜往外推。别人谈恋爱都是渐入佳境，甜甜腻腻。只有自己就是这样傻子似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计较什么！ 想到这谢嘉明猛地用双手揉了又揉自己的头，又想起罗茜就这么走了和最后那一声“哼”，又将双手猛地敲向桌面。 “嘭——”桌面闷闷的声响响彻在空荡的教室之内，谢嘉明彻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办，又该怎么办。 微微圈起手臂将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埋入其中，不再做什么动作，好似静止一般。 这边，罗茜走出教室不久见到迎面而来的老班……靠，这点够寸。 “班任好！”罗茜觉得老祖宗的话流传这么久应该是有些道理的，比如“伸手不打笑脸人”之类的。 刘老师一听讥讽的话张嘴就来：“好？好在碰到我？还是好自己差点就能溜过去了。” 【靠，计划真的泄露了？这可真的是死也不能承认啊。】“没有，班任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懂事的课代表呢！” “懂事？这词原来本来还挺合适，现在嘛——你见哪个懂事的课代表是自己考本科目倒数让自己老师丢脸的！啊？” 刘老师的功力可以从罗茜毒舌上面略微见识一二。 来来来，让小罗教你对付老师小妙招：嘴要甜，娇要撒！ “班任～” 当然，此招适用对象略微有些限制。但对于面前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绝对完全OK！ 刘老师一听罗茜的语气，就知道这小妮子嫌在外面挨训丢人了。 “还知道丢人啊，算了，给你留点面子。走吧，去办公室。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哦。”罗茜不情不愿的开始跟着老班一起往办公室里面走去，计划失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什么的，见怪不怪啊。 “跟上了，别以为你这次逃过就算了，天真！没听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刘老师算是教书育人在这所学校没有15年也有12年。别的未必见识多少，学生倒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什么样的没见过，罗茜绝对属于小儿科。 罗茜听着老班的话就了解了个大概，看来没有半小时是结束不了了。 尾随在刘老师身后，语气微微低低的小声吐槽： “嘁，何止啊，还有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呢。” 罗茜的声音不算大，只是此刻的学校内实在是空旷的厉害。这点小小的嘟囔声音还是没有逃过刘老师的耳朵。 心底没有多少火气，可是怼还是要怼的：“知道就好！” 【奶奶呀，被听见了。好尴尬的呀……】 “……” 在人背后说坏话还被当事人听见，这绝对可以排在世界前十的尴尬情况之中。 【让你嘴欠儿，完了吧。恭喜你啊，喜获半小时加时赛教育课程。】 在罗茜的尴尬气氛中，没几步就进了教师办公室。罗茜因为磨的时间都至少有二十分钟，这回可真的变成了二人面对面“授课”。 刘老师进到办公室，就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看着眼前的罗茜，恍然间觉得时间过得还真的是快。原来在自己面前安静的小家猫一般的孩子，都学会在下面悄悄顶嘴了。 “别站着了，坐吧。” 【坐？可不能坐。一坐还不是要聊到明天了。】“班任，我怎么能坐呢！我是犯错误要被批评的人，要认识好自己的情况！” 刘老师见罗茜这么活泼，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不过嘴上却是十分严肃的说着：“我看你认识的挺深刻，坐吧。不骂你，咱们就聊聊天就好。” “……”【班任，你要是换了一个开场白我没准就真的信了。】 “最近学习效果是不是因为进到初三紧张啊，我已经收到挺多老师反应你最近学习挺吃力。”刘老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只是还想结果一般。 “还好。”【万能的回答，耶！】 “你不要忽视这小小的退步，一点点又一点点，你就从第一批队掉到了第二批队了。当然老师的意思不是让你思想上面有什么重大的负担。只是想让你有合理的进步空间以及动力。”【哎，到底还是孩子。】 12 没有珍珠的奶茶我加几滴眼泪 “好，我知道错了班任。” 【积极认错，可是我这个错误我本人真的没办法克服。】 “刚上初三都或许有些不习惯，不过慢慢就会好些。平日里有什么不会的不要怕丢脸就藏着掖着，学习学的就是不会的，什么时候你把不会的都转成会的，你成绩也就不会这么稳定在第二名了。” 刘老师也不论自己说的话罗茜是怎么接的，自己的话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说出去。 “嗯。”哎，一如既往。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都嫌弃老师话说的多，事做的烦。可是，你再怎么烦呐，燥呐。也该知道是时候定下你自己将来人生的方向了。不是说要你知道你未来什么时间都做些什么，只是想让你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我记得你是要考高中，上大学的对吧？” “是。”听到老班居然还记得自己初中入学时候的话，心里面觉得惊喜了不少，毕竟有时候时间太长，连本人都忘记了所谓的初心到底是什么。 “有没有什么目标，不要因为经济原因就退缩。等你到老师这个岁数就会发现钱，是这个世界最不需要顾及的事情。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解决。让你安安心心备战中考。”刘老师看罗茜慢慢重视了自己的话，心底欣慰了不少。 【老班，真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遇见过最好的一位老师。】“班任，我没事的。我只是父母离异，又不是双亲离世没有亲人。你不用担心我的，对了，我开学打算住校。至于高中嘛，我想念市一中。” 刘老师以为罗茜最多的打算也就是市三中，没想到啊。 “市一中？这个有点困难……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不要怕，困难，出来就是要被人克服的。你要是努力学习不比谢嘉明差。你如果什么时候能超过谢嘉明当回第一名，我觉得你的市一中估计就是有些眉目了。虽然挺不想说，可是谢嘉明学习是有些路子的，脑袋也聪明。这样的对手对你来说也不错，是个激励，不要怕他。使着劲儿冲上去，第一给他抢过来。” 【这件事不用您说，我上辈子就想干了。真的是上辈子……】“好——”【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立个军令状？可是，flag立完都是要倒的。还是不要立了，等考试结果出来再说吧。】 刘老师看着罗茜的回话又恢复了简短，想着自己儿子最近也刚刚回家。就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都这个时间了，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班任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你回家也是自己做饭，要不去我家去尝一尝瞿老师的手艺？” 【嗯？我初三的时候这么有“饭缘”吗？好想去吃——可是，嘉明还在教室等自己。而且，老师家里估计也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我还是不要去了，蛮尴尬的。】 于是短短几秒钟罗茜脑子里面都转了好几圈，这才对着班任说：“班任，我今天就不去了。改天吧，作业也挺多的。而且谢嘉明还等我一起回家呢。” “谢嘉明？他还没走呢？”刘老师觉得自己训话聊天怎么也有二十分钟了，这都几点了。谢嘉明还没走，不会是有情况吧。 【我去，忘了老班是一个抓早恋的高手了！】 “嗯，谢嘉明的妈妈让他和我一起上下学。怕有危险。” 【呼——还好有谢妈妈背锅。】 “噢，那好吧。没事啊，等到你中考结束我让你瞿老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一说完就起身拎起包和罗茜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目送老班走远之后，罗茜才缓步走向教室。她此刻的心情如果要形容一下估计就是怅然若失吧，虽然记忆里面一直告诉自己老班对自己很好，可是再次经历了才是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了老师对你的期盼与关怀，真的是温润无声却温馨沉重。 以前的自己是觉得老班从来都是夸奖自己，顾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自己。如果不是这种想法自己也不会磨时间，等到老班找人传话找自己自己才动身去。 然而，再次近距离的谈话交流中罗茜才会发现，自己对“好”的定义实在是太浅薄了。 这个“好”是多层次的为你担心着，忧虑着。生怕你走一点点歪路，唯恐你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这样的老师，有这么一个估计都用了自己一生的好运气了。 不，仔细想想还漏掉了一个人。 还有那个永远都是拿自己当第一位的谢嘉明那也是自己的小幸运。 这么想着，罗茜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没有走的时候那么气了。 回头想想自己也是太过分，现在自己几岁，谢嘉明又几岁？何必计较这么多呢，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又不是小孩子过着家家酒，何必呢？ 罗茜站在门口看着趴在桌子上面的谢嘉明，觉得自己真的太幼稚了。 罗茜轻轻的走到谢嘉明书桌前，用手缓缓地推着说道：“嘉明，我们一起去喝奶茶吧。” 谢嘉明自从罗茜走后就想这想那，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现在罗茜用这种方式示弱，和自己缓和关系真的很不容易。 可目前这个状况，自己现在真的没办法起身和她走。 罗茜见谢嘉明没有什么反应，如若不是她知道谢嘉明从来不在教室睡觉，估计都快以为这货睡着了。 于是又接着说着：“我都这样了，你还生气啊，不要生气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天天监视着张良，再说了我的人品你还信不着。按理来说，明明就应该是我比较担心才对，你看——” 没等罗茜说完，谢嘉明就出声能打断了。“你说错了，是我比较担心。” 罗茜被谢嘉明略低的语气吓得有点懵：“嗯？” 谢嘉明也不估计自己维持那个姿势那么久，脸上压出来的痕迹了。 直接就直起了身，略微俯视着在眼前的罗茜。 “我说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我比较担心。担心着你说的什么百日计划是真的，担心着你会不喜欢我，担心着咱们将来不会在一起，所以我努力的想为这段感情加点砝码，不想让它那么脆弱，不想它那么不堪一击，那么不值得你留恋。” 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话，觉得他说的太绝对了。自己喜不喜欢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有点害羞对着当面说喜欢什么的，可是再不说估计又要误会了。 “我——喜欢你的，要不然我又何必答应跟你谈恋爱。我喜欢你，你不会没有感觉的。就说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以为我会这么示弱，这么想让你陪着我？谢嘉明，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嘉明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自己此刻比平时好似多了一团火气在胸口，一张口都是与自己心意相反的话说出来伤人。 “我怎么想，我不过就是想现在，将来都是和你在一起。不是像你一样顾虑那么多，担心着那么多。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市三中，你自己说！是因为怕我去了成绩不好？才不是，你就是怕将来一旦分手，这份感情里面你偿还不起！” 罗茜听着这话委屈极了，明明上辈子自己那么对他他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是如今就，就这样子不相信自己！还是说…… “谢嘉明！明明就是可以一起去更好的未来，你至于纠结那么多吗！还是你心里面就觉得我——罗茜，不是上市一中的料！” 谢嘉明话一出口，心里就被悔意充斥了。他也不是不知道罗茜的自尊心有多强，更不必说自己本来就是喜欢她的那颗不服输的自尊心。可是不到半分钟就反悔好像有点丢面子：“……我没那么说。” 罗茜已经被谢嘉明又挑起了自己一直回避并且努力忽略的事情，自己并没有自己个人认为那么聪明。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是都说要一起去一中了吗，你一而再的提着三中不就是觉得我罗茜，每次都比你分数低，怕我将来没办法一起去一中吗，你是没说，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哪一个不是这么表示的！” 说完之后，罗茜转身就往外走去。虽然没有跑，可是气势可是十足十的。可见谢嘉明将罗茜惹得真的生气了。 谁让他踩到了罗茜的死穴——自卑。 谢嘉明一看罗茜往外走就抓紧追了上去，还好手长腿长追的快。不一会就并排追着罗茜走着，期间嘴就一直没有停过认错。 谢嘉明看着罗茜这个状态，就觉得最最近真的是太不是人了。现在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和当初和罗茜承诺的正好相反。而且惹茜茜生气，也不是第一次了。 “茜茜！” “茜茜，我错了。” “茜茜，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茜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茜茜，你别哭了。我错了，你随便骂我说我，但是别哭了。” 谢嘉明不说还好，一说罗茜就更加委屈。眼泪顿时从眼眶流了下来。 伸手擦泪的时候被谢嘉明双手把住了双肩，他略低着腰直视着罗茜泪眼婆娑的面庞诚恳的说着： “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没有，我发誓。第一第二又有什么，一中三中也没什么。你想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别哭了。” 13 果然，要什么自行车 罗茜努力睁着眼睛，只可惜泪水浸湿的眼球看哪里都是模糊的。只能任由自己被谢嘉明搂在怀里，挣扎几次都被抱的更紧了。 慢慢的，罗茜也就平静了下来。带有哭腔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抽噎着，平时很喜欢跟人争辨时候微瞪得那双杏眼充斥着泪水，眼周微红嘴巴嘟着，急促的换气，可是脑子里面还有点发懵，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又哭了。 好像回到了过去自己这情感承受能力断崖式下降，一点点委屈和质疑都受不了。明明只是非常简单并且再三说的高中去哪里一起读的问题，两个人居然就能吵起来架。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很是……丢脸，但即使如此说出来的话却是狡辩着： “我——我，我才没哭。我就是想当第一，还——还有，一中比三中好。” 谢嘉明算是服了，有这么一个什么都比自己重要的女朋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对学习了。 “噗——好，让你当第一还不好。别哭了，你这么哭，你是想让我要跟你一起哭啊。” “你才不会哭，就会气人。”罗茜小声微微的反驳着。 谢嘉明也不想再提自己那张破嘴惹得事，抓紧转移话题。 “好好好，都是我气人。我们去喝奶茶，好不好。” 软诺的声音抽噎着还带有点点哭腔。 “我要血糯米的。” “这都什么名字，咱们换一个好不好？” 谢嘉明一个男生听着奶茶叫这个名字实在有点接受无能。 “不要，就要血糯米的奶茶！” 罗茜一看谢嘉明有和自己唱反调，顿时语气里面明明已经下去的哭腔就又上来了。 一看这种情况，谢嘉明立即妥协： “行行行——，那就要血糯米的，别哭了。你看看，眼睛都肿了。” 罗茜总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忘了点啥：“我们——，我们是不是忘了点啥？” “嗯？”谢嘉明不是很明白。 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回教室的罗茜，想到了重点：“作业和书包好像都在教室。” 看着离教室完全反方向的奶茶店，罗茜少有的纠结起来了。 如果回去也不知道，那个小奶茶店还开不开门。可，不拿作业…… 谢嘉明这次彻彻底底被罗茜一个只有学习的脑子征服了，都这时候还想着学习： “……，没事，买完奶茶再取。” “可是我的钱包也在书包里……你的钱包不是也是吗?” 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语气就知道他又不想回去取书包了。只好换了一个更现实的方式。很明显，这个比刚才的有效。 “……哎，还得回去。”罗茜又被谢嘉明搂着肩膀往回朝着教室再次走去，边走边又想起来一件事：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在桌子压的啊？” “……”靠，茜茜怎么什么都不忘！ 罗茜望着谢嘉明那一脸无奈却又充满喜感的脸，低着头憋笑的被搂着肩膀带着往补习的临时教室走去。 罗茜是一个隐藏性的颜狗和话痨，作为罗茜唯一的一位男友谢嘉明自然条正板顺和十分开朗，日常一副这个年纪男孩子都有的朝气。都是在一个地区生活，谢嘉明那一身晒不黑的皮肤可是让罗茜暗暗嫉妒了很久，更何况也没有冒青春痘的状况，校园里面这样的成绩稍好或者略有特长的都是很受欢迎的，所以以此类推某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前女友”就可以知道原因了吧。 但是同属于年组拔尖的人物罗茜为什么是一个单身狗，一直没有人追求。这或许是一个谜，但谜底显而易见。 默默的开始吐槽起了自己也是没谁了，都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为什么吵架吗，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吗？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吵完架心底却是泛着甜。只能说，又哭又闹的恋爱感觉很不错。 两个人都是希望对方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对于恋情纵使是在学校里面人人都传的一堆前女友的谢嘉明也是懵懵懂懂。谁让他的情史都是一片数据，一点借鉴参考的意义都没有。恐怕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前任，毕竟在那个一起回家都算早恋的年纪里，恋爱，真的是很单纯很单纯。 等谢嘉明和罗茜收拾好之后再去奶茶店，理所应当的店里面只剩下珍珠奶茶了。这下谢嘉明也不用忍受那个名字奇奇怪怪的奶茶，罗茜也不用再次纠结喝什么了。女孩子嘛，虽然说着商量好了，在见到实物之前还是免不了纠结一番。 这次的只剩下鸳鸯珍珠奶茶就完美地解决了一件男默女泪的问题，男女即使是恋人，但是多年来积累的三观和审美短时间之内还需要不断磨合。 俩人就这么捧着奶茶，慢慢的一起走回了家。 第二日早晨，罗茜依旧被魔鬼般的晨间闹钟叫醒。实在是懒得做早餐的只是洗了一颗苹果就开始翻起了初中的语文书，谁让罗茜这脑子定期清除效果太好，关于什么高考不考的古诗文一点也没记住，更不论什么课下注释了。 如果说那英语的语法和固定搭配能让罗茜这个堪堪过了四级的孩子头秃，那语文绝对有点只强于前者不弱于其的感觉。如若不是多年来语文成绩优异的修养，恐怕这几日的临时抽考结果一定更惨不忍睹。 临到平时一起上学的时间谢嘉明准时到达罗茜家门外，俩人又动身一同去学校开始了一日的学习。 自从临近学校俩人就开始下意识地拉开距离，毕竟早恋是学校严厉打击的行为。为什么顶风作案除了什么为了报复之类的，罗茜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她很想试一试在学校里面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谁让上辈子罗茜一心一意只有成绩，当然这辈子也是，不过多加了点东西罢了。比如，想谈恋爱了。 一进教室里面就发现班级里的女生们来的特别多，平时这时候也就几个早早到校来打篮球的男生，今天居然大部分女生都到了。 罗茜进入坐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开始了日常的课代表任务——抄写好词好句。 就在昨天课上老班觉得自家班级明明是语文老师当班主任，结果期末语文单科平均分成绩居然和一班不相上下。这简直堪比奇耻大辱！于是，单方面决定开始了日常每天早自习之前都要抄写一段她整理的好词好句，期待哪次这些话能成为诸位二班学生的作文开头语，让阅卷人眼前一亮。 当然未卜先知的能力告诉罗茜不久的将来，也就不出一周一班的娃子们也会开始一起抄写。按理来说，一班的侧重点应该在古诗词赏析和阅读。不过，“朱”老师和一班学生本着人的天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 所以强烈要求也加入了此次战役，为此二班学生还被批评了。不为别的，刘老师只是单纯的觉得论学习动力方面自己班级和隔壁班级不要差太多。于是乎，格外生气。 目前为止这场预料之中训斥还没有到场，可多年来作为刘老师得意弟子，罗茜直觉告诉她训斥一向都是虽迟但到类型的。 怀着“等着吧小萝卜头们，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心理，罗茜愉快的完成了此次的抄写，可她似乎忘记了一旦挨训，那是全方位、大面积、立体式的。 也就是说，罗茜她本人也逃不过。 并且这个小傻瓜此刻还在洋洋得意的等待这暴风雨猛力地砸向自己。 就在罗茜畅想没多久，早自习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始了。学生们在默默的抄着黑板上面的好词好句，这是老班希望的，但却是一个假象。即使身处前两排的罗茜也能感觉到今天自己班级里面的女生格外的兴奋，好像有什么十分值得庆祝或者说值得讨论的事情发生了，可是她不知道。 八卦，目前为止公认的是女性的天性。不管这个女性是年轻美少女还是一位小学生的母亲。 罗茜也很好奇，可是最近老班抓纪律抓得极其严格。就连她来了都不允许抬头的那种，罗茜只好忍着自己这一颗要跳出来的好奇心等待着，忍耐着，盼望着那下课铃声的到来。 学生时代里面总有几个学生的手表调的堪比中央卫视的晚七点新闻联播还要准时，每当临近下课时间就会开始倒数，而罗茜的班级也不例外。 终于等到了来自后桌胜利的倒数声音，罗茜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立刻冲到了自己刚刚回来时候坐的位置。和周围一众女生打听消息，不到课间休息的一半时间罗茜就知道了为什么今天二班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勤奋。 罗茜此刻脑子里面只有：“郎爱娇，女爱俊”这句话诚不欺我啊！ 经过几句对话，罗茜就知道了原因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八卦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最近水果台热播的校园偶像电视剧迎来了全剧的结局：那个冷面校草终于被可爱活泼的女主打动，相约一起上同一所大学。 14 少女情怀总是春 罗茜很奇怪十五六岁少女的心思，于是开口请教：“只不过是大结局而已，难道有什么特殊的?” 作为本班级追星娱乐新闻max的马珑珑很是不屑的回答：“大结局也就一般般，关键是你不知道那个演校草的男演员究竟有多帅！” 马珑珑的回答不仅没有制止住罗茜的心思，反而让其更加好奇：“怎么，大结局换造型了？不穿校服了？前几天也没见你们这么兴奋啊？” 在旁边围观的张萌一看马珑珑就没有讲到重点，用手摇了摇马珑珑：“哎呀，你跟这种书呆子讲话就讲全好不好。” “我怎么没有讲全。”马珑珑此刻就觉得，优秀生大概是没有脑筋去看什么电视剧，要不然理解这件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张萌斜着眼睛鄙视的问着：“哦，那你说了男主骆逍演大结局的片段是长大之后上大学的事情吗？” 马珑珑一想，还真没有。但是怂人不能怂阵势：“这……这有什么的，还不就是情节差点。” 张萌才没有那根神经去观察马珑珑什么情况，张口就回了一句：“你要笨死了！” 马珑珑丝毫也不示弱：“才没有！” 罗茜：“嗯？”【什么见鬼的状况，最近自己难道是导火索体质不成？去哪里，就引起哪里的战火？】 一直在一边想参加讨论的王萌看状况明显不对，立刻就对马珑珑说“哎呀，她的意思是说你忘记说换演员的事情了。” “我没说？”马珑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着。 罗茜只好忍着头上掉黑线的冲动回着：“嗯，好像真没有说。所以说，咱班级女生来得这么早就是因为电视剧最后一集出场不到二十分钟的男明星？” 张萌一听罗茜的语气立刻就不干了：“什么叫就是，我看完电视剧之后，简直久久不能忘怀。太温柔了，骆逍怎么可以把那个一点也不招人喜欢的冷冰冰的校草演的那么……帅气~” 罗茜想了想之前的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里面不充斥着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鄙视：“你不是说男主演的人设是高冷吗？怎么又温柔了？” 靠在罗茜周围的周舟乖乖的问着：“什么是人设？” “哎呀，说重点！”王萌才没有心思让罗茜回答周舟的问题，只想让张萌快点说。 张萌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回答：“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啊，虽然是高冷，但是骆逍举手投足之间又能感觉为人温柔懂礼。简直就是我的新偶像！” 张娜娜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倒是开始向张萌投去一个眼神问着：“呦，前几天不还说你的真命天子是歌星赵灼吗？这么快就红杏出墙了？” 张萌努力想理顺自己的逻辑，不想出尔反尔：“才不是，那一个是正宫，一个是贵妃。我可是天子，将来三宫六院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张娜娜还没有说什么，王萌就回嘴开始调笑道：“还天子，我们祖国可是强调一夫一妻制的，你这可是重婚罪！” 然后转头一想这还有一个正在恋爱的立刻就就地采访：“罗茜，你的真命天子是谁啊？” 罗茜毫无害羞的语气回答：“那不都在明摆着了吗？” 周舟语气微酸：“啊，原来你也是那种只喜欢成绩好的呀，真庸俗。” 罗茜才不会上周舟的当呢，“没有啊，我觉得他认真学习的样子特别帅。” 张萌看着罗茜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只敢小小的声音问着罗茜：“可是我看他有时候好凶啊。” 罗茜觉得是时候宣誓自己的主权，否则则总有一些人拈酸吃醋，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你们凶不凶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对我好。我又不是大厅要什么中央制冷空调。” 说完之后还特意定眼看了看还倚在自己身上的周舟。 周舟倒是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什么叫中央制冷空调啊？” 王萌算是被周舟气个半死，这人怎么次次都问这些没有用的，“不是你怎么老是抓不到重点啊，明明是那句对我们凶不凶不重要才是重点好不好。真是服了……” 张娜娜立刻向罗茜撒娇的问着：“对啊！罗茜你就坐前排几天啊，怎么就这么抛弃我。过分了啊！” 毕竟罗茜走后，张娜娜再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少了一位强有力的后援。 马珑珑一看话题有点偏，立刻就示意左右的女同学开启了单方面宣战的混乱胡闹：“可不是，姐妹们冲啊！” 经过几句对话，罗茜这才知道重点，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八卦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最近水果台热播的校园偶像电视剧迎来了全剧的结局：那个冷面校草终于被可爱活泼的女主打动，相约一起上同一所大学。 传统的happy ending自然吸引不了这群阅剧无数的少女心爆棚的女孩子，而是因为扮演高冷校草长大后的男明星实在太帅气了。让一众正处于校园阶段的女学生春心萌动，一心只想快点到学校一起和小姐妹们讨论这位高冷校草2·0版本究竟有多么好看，以及对于将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幻想。 亲生经历过大学生活的罗茜实在是不忍心戳穿这些幼稚的粉红泡泡，毕竟多年后她们就会发现什么叫做“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大学生活不仅不轻松而且个别学校别说帅帅的小哥哥了，连一个男生都难见到。 离着罗茜胡闹位置不远的叶梓和张良看着今天的女生，简直觉得太可怕了。看她们闹得，还说我们打篮球、踢足球残暴，拜托大姐们你们闹起来那杀伤力也不小好不好。 简直太可怕了！ 高浩依旧是那个在座位上坐的笔直的在补觉，只不过很快就被罗茜那一拨女生的特别有穿透力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看着处于一群女生中间的罗茜，好像很兴奋开心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昨天和谢嘉明在学校里面吵架气哭的样子，想到这高浩的略微抬起眼皮视线望向了谢嘉明的位置。很凑巧，谢嘉明也在望着罗茜胡闹。高浩和谢嘉明的视线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然后两人又都若无其事移开。谢嘉明再次看向罗茜，高浩则继续闭上眼睛补眠。 只不过谢嘉明不知道在再次望着罗茜的时候，高浩期间又睁开过一次双眼默默的望着看着罗茜的谢嘉明许久，在被谢嘉明巡视的视线抓到之前又闭上了眼睛。 一上午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过去了，北方的午休一向时间很足。离学校又不远的罗茜和谢嘉明一般中午都会回家睡一个午觉。偶尔也会不小心睡过，就比如罗茜刚重生的那天的谢嘉明。 临近中午的阳光还是十分强烈，罗茜和谢嘉明躲在树荫下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期间路上从校园内驶过很多辆车，里面估计都是上午在学校补课的老师。 安静的走着总是略有些无聊，尤其两个人的性格都比较外向。 罗茜最是受不了安静的人，没安静五分钟就立刻挑起话茬：“你放学前去找张良说什么去了？” 谢嘉明向罗茜的方向挤了挤，语气缓慢的回答：“没什么，就是老班让他下午去办公室找她。” 罗茜好歹也是历经多年小说沉浸，也就没有问谢嘉明为什么老把自己挤向道边。心里有些为谢嘉明的行为暖到：“你怎么老是替老班传这种‘死亡通知书’啊。” 谢嘉明听着罗茜那个形容，强压着嘴微抽的嘴角：“谁让老班心疼她课代表啊，只好麻烦我了呗。” 罗茜听见谢嘉明回答，用一种极其傲娇的语气说：“切，那你知道班任让张良去干什么嘛？” 很明显这小姑娘被捧的高兴了。 谢嘉明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估计的说着：“应该是中考的事情，我去送英语作业的时候听见班任好像在咨询关于体育加分的政策之类的。你呢，我看你们上午早自习下课闹得挺疯的。” 罗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想给谢嘉明解惑呢，“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没有发现今天咱班级女生早自习来得特别早吗？” 谢嘉明全天眼睛都像是一个罗茜私人定制卫星，哪有时间看别的人。 “有吗？” 罗茜预计到了谢嘉明会这么回答，可是一听还是好气啊！“怎么没有，平时也就几个男生早早来蹭学校的篮球场。今天女生大部分都比我们来的还要早，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谢嘉明神奇的感到了此刻自己应该顺着茜茜的话说：“为什么？” 每一个话唠都是需要一个听众，罗茜自然不例外。 “嘿嘿，我也是跟你一样才下自习就去问的啊。” 谢嘉明倒是知道这件事情：“结果就是你们一起疯闹，要不是今早班任没有来突击检查，你们都要挨训。” 罗茜看着谢嘉明简直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后世那些有代表性的直男：“你怎么都没有好奇心吗，没有求知欲吗？丝毫不想知道为什么女生来的这么早吗？” 谢嘉明的语气略有一些低迷的问着：“好吧，为什么？” 罗茜才不管谢嘉明此刻多不想听，她只知道自己多么想说：“切，看在你这么勉强的份上。我也就极为勉强地告诉你是因为一个男明星。” “男明星？就因为这个？” 今天的罗茜和谢嘉明终于找到了共同的默契点。 罗茜捂着嘴停下，用另一只手学着“大哥”的样子原谅的口气向谢嘉明说着：“你这也就是只有我在你身边，换一个年组里面其他的女生都是要炸了的。” 谢嘉明彻底无语：“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不杀之恩。” 罗茜语气更加傲娇：“自然，不过你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用了。俗话讲大恩不言谢，所以您就闭嘴回家下午上学来找我就好。”说完还指了指离着路口不远的谢嘉明家的方向，用好走不送的眼神示意谢嘉明。 谢嘉明：“……” 15 胖，女生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 不知道其他搭载一次重生的姐妹们现在怎么样，只是罗茜觉得自己近来吃吃喝喝，安静学习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罗茜同志虽然是一名在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下成长起来的祖国的花朵（二十多年没有开花的那种），可是她现在还是偶尔会想一想为啥子自己没有有按套路得到一个什么重生系统，或者见到那业绩极其达标国内皆知，工作制服百年没变的那两位。 罗茜几经思索觉得自己大概是见过两位多少人，只可惜孟婆汤过于好喝，忘了？ 经过上面的思想斗争就可以知道，罗茜究竟有多闲。 即使罗茜的成绩没有多少，初中的知识也没有记住什么。可是胜在心性成熟（may be），对自己的将来目标明确，走的步骤清晰。一步一步，朝着努力的方向迈进。于是乎在一次偶然间上称时候罗茜发现，自己刚刚回来时候的瘦弱的身躯已经一去不复返。复返的程度大概有12斤的样子。 如果理解能力没有太大障碍的朋友们都可以知道。本文的女主罗茜，她胖了十二斤。 罗茜已经不是什么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自然知道体重又不是衡量美貌的标准，也不是一定要达到的人生目标，更不论自己还在长身体。 可是现实却狠狠扇了正在为自己吃的太多不运动导致肥胖的罗茜一个响亮的耳光。 事情要追溯到罗茜得知自己胖了十二斤之后第二天。 罗茜身处大学美好的堕落生活太久，已经忘记了毕业班级的痛苦之一补课，这个小孽畜究竟有多么的草蛋。 周六还被闹钟吵醒的罗茜觉得她似乎记起了关于毕业班痛苦的一点点，尤其是熬夜的偏头痛一阵一阵在脑子里面回响。 “叮——叮——” 不知道人类起床为何都是如此痛苦，闹钟倒是每天工作都极其认真并且一丝不苟的把罗茜吵醒。 罗茜无比郁闷的把闹钟关了之后，再度倒在床上终于忍受不了开始了日常怒吼：“啊！我恨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就不能是穿越到未来吗？” 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赤黄色光晕透过罗茜卧室的窗口撒入，像是在嘲笑这个无聊并且丝毫没有建设性的提问。 几经挣扎罗茜还是起了床，只不过又一次算得上起床延迟的某人只好匆匆洗漱完毕，走到厨房打开了算得上家里年纪最大的物件冰箱拿出了一个苹果，在水龙下面洗了洗。 也没有擦干苹果上面的水，倚在水池边上哼哧哼哧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在想自己也太惨了点吧，明明什么也没有多吃，竟然还胖了那么多。简直就是，就是，莫名其妙。难道有人趁着自己睡着，偷偷往自己最里面塞零食了？ 怎么就突然间胖了这么多，太过分了。早餐自己吃的也不多啊。 想到这罗茜的苹果吃的也差不多了，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胃。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嗯，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古文最近也快复习将近一半了，要不然，再吃点还是再吃点吧，自己还在长身体不是，减肥什么的太没有必要了。 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之后，罗茜又打开了冰箱拿了一个生鸡蛋给自己做了水煮蛋。借着煮鸡蛋的水温又给自己热了一袋牛奶，营养搭配绝对均衡。 谢嘉明每次来的时机都十分可以，就比如今天罗茜刚刚收拾完厨房就听到了谢嘉明的敲门声。 喊了一声马上，转身回到卧室穿好衣服，拿上书包。罗茜就开门和谢嘉明一起走去学校了。 早晨的空气湿润清新，四周的邻居们除了有几位家里面的“主厨”起床做饭，乒乒乓乓的烟火气息倒是衬得此刻更加一片寂静。有点“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只可惜再美的景色对于一个现在有点“早起毁一天”的罗茜而言，都是时不时打哈欠的背景板。 谢嘉明看着罗茜接二连三的哈欠，有点担心：“我昨天写完作业，给你讲完题你几点睡的？” 罗茜努力克制自己想再打一个哈欠的冲动，只可惜失败了。 “哦，哈——大概，嗯，我想想。” 看着谢嘉明脸色有点不好，罗茜正在考虑自己是说十二点好一点，还是十一点好一点。虽然自己是一点半睡的觉…… “大概，大概也就十二——”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谢嘉明的眸色有深沉了些，罗茜罕见的求生欲立即要她改口：“十一点，我十一点就睡了。” 想到自己机智的回答，罗茜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谢嘉明看着罗茜一脸都是还好我机智的表情，也就不像刚才一般直直的看着罗茜。而是又重新看向周围，语气好似闲聊随便问着：“哦，那我刚才和你家隔壁王阿姨聊天，她还说她两点起夜看见你家灯光亮着，说你最近学习很认真呢？难道是她说谎了？” 罗茜又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语气不屑的回答：“那可不是，我一点半就睡了，她两点上哪去看我家灯亮……”打算接王阿姨的老底的话还没有说完，罗茜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去，好像露馅了。】 脑袋瞬间清醒，连昨早背完的第一个单词都能想起来感觉，可是要让自己说些什么有无从开口的罗茜现在有点傻眼。 简直被自己的傻样都吓精神了。 谢嘉明眼神微斜了一眼罗茜，“哼，我就知道。还十一点睡的，十一点睡的人能打一路的哈欠？” 罗茜觉得刚刚那么蠢自曝的自己，简直都对不起自己比谢嘉明多活的那二十多年。老脸都要丢光了，只好抓紧低头默默快速加快脚步打算溜走。 计划永远都是可行的，在遇到变化之前。 罗茜遁走的步伐还没到五米，就被身高自己一头多的谢嘉明两步追上，抓住了书包后面的挂手带，任由自己怎么向前冲都没有丝毫作用。 罗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着叹的那口气肩膀也微微下垂。用生无可恋的嗓音问谢嘉明：“好吧，我错了。你说吧，想怎么办？” 罗茜没有等到谢嘉明的回答，都是听见了自家老班那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哎，这不是罗茜和谢嘉明吗？” 罗茜只觉得拉着自己书包的力量一松，自己这运气简直该死的好。 没等转身罗茜就迎来这天来自对自己的第二弹轰炸：“哎，课代表。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啊，这脸蛋快不上之前的倆了。” 罗茜：…… 罗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么具有杀伤力的话，就听见身旁的谢嘉明：“噗——，怪不得我刚才拉你书包觉得有点沉，原来沉的不是书包啊。” 罗茜气的咬紧后槽牙低声的警告：“谢——嘉——明！” 谢嘉明略带笑意的声音充满了罗茜讨厌的每一个字：“嗯，我想好了，你呀要是再被我抓到熬夜，就用这个办法治你。” 罗茜忍无可忍，终究是提高音量爆了粗口：“谢嘉明你大爷的。” 谢嘉明倒还是那般，只是话里到时充满了暗示：“放心，也是你大爷。” 刘老师一听罗茜那句话，就大概猜到了这估计不是什么文明用语。只好无奈的提醒了罗茜一句：“我还在这呢……” 罗茜看着谢嘉明没有刚才生气虽然有点开心，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气有点起来了：“班任，谢嘉明笑话我。” 刘老师笑了笑，快走了几步拍了拍罗茜的头：“没事，别理他。就他那竹签似的哪有我课代表，圆润可爱。” 罗茜是彻底怒了：“班任！” 经过这次打击罗茜乖乖的等到了第一节课，化学。 自罗茜上次成功引起化学老师的兴趣之后，罗茜成为了全年组都知道的化学老师张家华的“爱徒”。 上课没到十分钟，罗茜已经起来回答问题两次了。这频率很让罗茜怀疑张老师是否能成功完成教学计划。 这不下一个五分钟还没有到，罗茜就再一次在全班松一口气的神情中站起来了，面无表情的照着课本读着：“氧气的颜色是无色，气味是无味，状态是气态，密度是1.429g/l，溶解性是不溶于水。” 化学老师看着罗茜逐渐麻木，脸皮倒是被自己练的后了不少，可是有点无聊啊，于是想去刘老师在办公室的话，就装做提点的说着：“嗯，说得不错。小女孩嘛胖点也没事的，不要不开心啊。下次读的有点感情啊。” 化学老师一说完，全班就笑开了。在笑声中坐下的罗茜努力不让自己那张嘴抽搐以至于控制不住怼老师： 【你以为读诗歌吗？还要感情，感情个六！】 化学老师见着罗茜的表情逐渐丰富，觉得罗茜同学还是这样表情丰富点好点，毕竟有助于课堂气氛的活跃。 然后接下来的一天，罗茜分别被数学老师一起同仇敌忾的吐槽化学老师课堂当众说学生胖的事情，被英语朱老师提问“fat”的汉语什么意思，被物理老师告知不仅人体可以导电，脂肪也可以，被历史和政治老师一同安利了一波中外元首肥胖是常态以及被自家老班貌似道了歉…… 罗茜在送走谢嘉明辅导完自己之后，躺在床上都在想刚刚谢嘉明失望的表情。用谢嘉明的话说他唯一的杀手锏貌似不会怎么好使了，然后被罗茜暴力赶回家了。 经历这样被时刻提及胖12斤的一天，罗茜认为是时候跟这刚来自己身体里面的12斤说再见了。 16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在12斤肉离体的那段时间，罗茜享受到了“明星”般的瞩目身份。无论是去学校的哪里都被众人的目光扫视一遍，然后就会听到可爱的小萝卜头们切切私语。 大多数的话都是罗茜可以接受的，毕竟说她胖十二斤还没有他们胖这种话，罗茜可以自动脑补成他们实在夸自己瘦，但是张良那畜生的话绝对是个平胸的妹子都不能人。 那货那天看了看罗茜之后，转身就用自以为是小声结果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的说着：“胖了吗？还真是没看出来呢，毕竟胖的地方都没看出来。” 说的话倒是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和老师们打趣的方式不同。张良那傻货估计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还会有这种解释。 谢嘉明虽然当时就狠狠修理了张良一顿，可是罗茜觉得对于张良这种非人类一直以来讲究什么复仇的手法简直就是自己白痴。 于是乎，张良连续一周的语文和英语默写都没有对过。并且时不时的总会被老班抽查到没有交作业，没有背诵流利，没有认真听讲。 张良最近和叶梓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哎，好背啊！又是我？” 单纯的张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罗茜到底出了多大的力，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只知道自己母上大人很是开心，觉得自己儿子被老师关注那是张良认真学习的表现，于是对张良的学习要求更加严格。 罗茜减肥期间远离巧克力和奶茶的日子里，多亏了张良这个身处水深火热的活宝实时提供笑点才熬了过去。 当然，期间辣条的功劳也功不可没。 如果说没有经历打击力max的那一天，罗茜还是可以和女同学吹嘘自己从来吃不胖，那么自那之后罗茜就开始接受全班级的投喂。 倒不是什么绝世同学有爱的体现，二班的男生女生只是单纯的觉得罗茜胖一点，相对于自己而言，上课轻松了不止一星半点。那完全是吸引了全部火力，让上课的安全性直线提升啊。 对此等同学，罗茜只有两个字送给他们：“休想！” 在两周可以控制饮食和运动之后，罗茜又回到了当初的体重。 同学们又再次深陷课堂点名提问的水深火热中，老师们又再次开始了无聊的只能点名提问的讲课日常中。 平淡如水的日子里面，八卦的心总是蠢蠢欲动。就连平时成绩一般的张萌和王萌都在和罗茜讨论已经补课将近九年级上册的一半了，开学估计也是接着补课进度讲课。那，是不是代表着快要考试了啊。 马珑珑想来只关心娱乐圈的新闻，什么时候考试对于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倒是周舟很认真的听着张娜娜在那里瞎分析，偶尔提出点丝毫没有侧重点的毫无建设性的问题。 久而久之，张娜娜又不是傻子，不一会儿就气的鼓鼓的就冲出班级门口去找在办公室里面交默写本的罗茜。 办公室内： 刘老师看了看罗茜交上来的本子，感觉数量应该是差不多，就问了一句：“今天收全了吗？” 没想到还真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差一个人。” 刘老师奇怪了自己班级的学生还有不想交作业的？想了想班里面那几颗葱：“谁，高浩还是张良？” 罗茜没有任何愧疚的把张良供了出去：“张良。” 刘老师一听今天的火气又开始了噌噌上涨：“这小的最近一个月是不是皮紧了。想我帮他松一松啊！还学会不交作业了？” 罗茜貌似体贴的维护了一句：“估计是放哪了忘了，班任我先回去了。要上课了。” 刘老师听完罗茜给的理由，心里面的气就更大了：“还能忘记，也就脑袋在脖子上面挂着。啊？哦，去吧。认真听课啊，晚上放学前记得来取默写本。” 罗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口，就看见张娜娜风一般的跑向自己。那情形都快让罗茜忘记了现在是动一下都会满身流汗的夏天。 张娜娜几步就跑到了罗茜身边，扶着罗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起走了几步才缓过来：“罗茜，你最近听班任说了要考试吗？” 罗茜现在还在想着张良即将遭遇老班式的松皮，脑袋明显神游状态：“哦，大概吧。” 张娜娜摇了摇自己扶着的罗茜的胳膊：“说了具体时间吗？” 罗茜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明显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锅的问题，就开始了万金油的回答：“具体的等通知吧，估计快了。走吧，快上课了。” 然后就继续扶着张娜娜只跑了几步就“瘫痪式”的双腿走向了教室。 第二天语文课上，罗茜观看到了全景式的张良挨批记以及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乌鸦的事情。 因为老班在骂完张良之后，环视全班宣布了一个惊天消息：“我们初三老师们和年级主任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周进行小测试。测试内容就是补习至现在的内容，你们不要不重视这次小测试。虽然没有办法进行全年组统一在一个教室内考试，可是这次也算是初三的第一次小月考。你们都给我长点心，时间紧任务重就不领你们复习了。自己下去看看书，知道了吗？” 说完之后还定了定眼神儿，扫了一眼罗茜和罗茜的前桌谢嘉明。 罗茜对于有没有老师领着复习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班任最后那一眼的杀伤力略微有点大，致使罗茜都已经放学回家之后，脑袋里面都回想着那双眼睛望着自己的感觉。 “茜茜，你听见了吗？” 谢嘉明吃完晚饭来找罗茜学习，没想到只看见了罗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无神的发呆。 “啊？哦，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罗茜被谢嘉明一喊才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脑袋转向谢嘉明问着。 谢嘉明无奈的回答：“我来了有一会啦，你吃饭了吗？” 罗茜回神之后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吃了吧？” 谢嘉明放下明显没有装多少东西的书包，无奈的说：“你自己吃没吃饭都不知道？” 没有等罗茜回答，她的肚子实时的汇报了一下。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面，罗茜肚子的响声格外明显。 感受到了自己肚子的反馈，罗茜的脸微微发烫：“我……好像没吃呢。” 谢嘉明也不打算调笑了：“我给你煮的面条吧，你先去放一下书包，收拾一下我马上就好。” 罗茜慢吞吞的起身拿起俩人的书包，声音有点吞吐的回答了一声：“哦，谢谢啊。” 谢嘉明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去了厨房开始了煮夫生活。 吃过谢嘉明煮过的面条，罗茜觉得自己的手艺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及格线。连谢嘉明随随便便下的面条都比自己精心煮的好吃。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就更郁闷了。 谢嘉明收拾完厨房来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明明吃饭时兴致挺高的罗茜现在又有些低沉。 他定了定身，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走向了罗茜。站在罗茜身后伸手抚摸着罗茜的头发缓缓的说着：“茜茜，你是在担心考试吗？” 罗茜仔细想了想，小声的说着：“有一点，就一点点。” 说完话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给谢嘉明看，那一点点究竟有多一点点。 谢嘉明看着罗茜努力想让自己的恐惧显得微不足道，就觉得可爱死了。努力平复自己想翘起的嘴角：“好，那你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觉得我这个老师辅导的能力不足啊。” 罗茜觉得今天的谢嘉明有着往日都没有的可靠：“都不是，我怕老班失望。” “茜茜，班任不会对于全力以赴的成绩失望，只会希望你能够努力再努力，一次小考试而已，不用太担心。” 话说完还用手揉了揉罗茜的头顶。 虽然谢嘉明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哲理以及动人心魄的影响力，可就是让罗茜觉得好温馨好有依靠。 可是，吐槽还是忍不住憋在心里：“虽然这句话挺破坏气氛，但是我还想说一句。谢嘉明，你这话不会是照着谁学过来的吧？不然为什么这么成熟并且有智慧？” 谢嘉明的嘴角是彻底被罗茜勾了起来：“才没有，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有点心疼了吧。” 罗茜听着这油腻腻的台词觉得十分尴尬，可是为了不让谢嘉明尴尬只好接着往下接：“心疼？” 谢嘉明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这种油腻式撩妹遭到了抵制，正在顺着话往下接着油腻：“嗯，心疼我的女朋友见到考试居然比见到我还高兴。” 罗茜实在是被逼的不成样子，努力思考说什么才能既表明自己不喜欢这个风格又不伤谢嘉明那颗少男心：“你——你最近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谢嘉明也不知是被罗茜点醒了，还是套路已经用尽了终于正常了一点：“还好，还好。毕竟嘴再不甜点怕被甩啊。好了，我们开始学习吧。” 罗茜见到招式有用立即同意了：“OK！” 17 月考堪比大姨妈 罗茜这张开过光的嘴还没有来得及遭受全班的抹杀，就开始了进入初三的第一次小测试。 这天早晨罗茜依旧起床失败，苹果充饥。家里面的牛奶和鸡蛋都没有了，罗茜只好凭着一颗苹果的能量走到了学校。 为了快点考完抓紧讲课，避免拖累进度。老师们和年级主任丧心病狂般的开始安排考试时间，连经历过两次高考的罗茜都望尘莫及。 班级里面的座位根据期末考试的排名进行了重新分配，从北至南蛇形排列。教室北边临近窗户的第一名位置自然是谢嘉明，罗茜紧随其后身居第二名。 倒是第三名的位置坐了一个罗茜意想不到的人物：高浩。 倒不是说高浩的成绩有多不好，只不过在罗茜的记忆和最近观察能看出来这位理科学霸明显偏科严重，怎么可能是第三名呢？ 罗茜上学期期末的考试内容自然不知道，只好伸手碰了碰前桌的谢嘉明：“哎！谢嘉明！” 谢嘉明听见罗茜的声音转过头来：“嗯？什么事？” 罗茜不想自己议论别人被抓个现行，只好语气轻飘飘的问着谢嘉明：“去年期末考试难吗？” 谢嘉明无所谓的回答：“不难啊。” 听完谢嘉明的回答罗茜就后悔了，你见哪个第一会觉得题难？啊！你是猪吗？问谢嘉明题难不难？ 罗茜也不纠结于谢嘉明的认知偏差，只是回了一个“哦”就结束了对话。 谢嘉明明显觉得罗茜没有说完，也就没有转回身去。只是眼睛直直的看见罗茜，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不转过去的表情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罗茜本打算不说就算了，结果谢嘉明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说不罢休的样子。罗茜只好妥协，语气十分小的问：“哦，好吧好吧。我就是想问一下，高浩不是偏科吗，怎么都考在班级第三名了？” 罗茜本以为自己问完之后，谢嘉明会回答。结果依旧和刚才一副表情，罗茜无奈的用手挥了挥示意谢嘉明转过去。 谢嘉明看着罗茜朝着自己挥手，只好面色十分不好的回答：“还不是一个一位极其大方的女同学，慷慨的告诉了那位全年组都没有几个人答对的课外古诗积累。” 罗茜觉得谢嘉明的语气有点不对，又有点无从说起：“？” 谢嘉明继续语气奇怪的：“然后老班一看高浩这么争气努力，就心情不错的给了他作文很高的分数。以至于成功挤进咱班级前三，全年组前五。” 罗茜好像对这件事情有点印象，再根据谢嘉明的语气有点猜测的问着：“那个女生——不会是，我吧？” 谢嘉明一听就斜眼看了罗茜：“你说呢？难道是我？连我都没告诉的答案，居然说给了他——”说着缓了一声，看了一眼位于罗茜身后第三名的高浩才继续说着：“罗茜，你可真的大公无私啊！” 罗茜实在没有办法应对这类似于修罗场的情形：“嘿，嘿——。” 还好罗茜的好运气又迎来了解脱，因为开考的铃声响起来了。 第一天第一科目是语文，下午是第二科目是物理，接着是历史。第二天是数学，化学和政治。 语文还好，只不过有一点让罗茜这个经历过高考的人有点无所适从。那就是作文字数实在是太少了，要求六百字左右。 毕竟高考都一直是八百字左右。两百字的差距内容让一直只有一个套路“总——分——总”混过高中四年从未翻车的罗茜，有点懵。 努力抑制住自己手里的笔，精简又精简也是六百五十字左右才停止。并且结尾的感觉明显没有干净利落。 罗茜写完语文作文收笔一抬头就和坐在讲台上喝茶水的老班对上了眼。吓得罗茜抓紧低头检查式的翻着试卷，不过看着超字数的作文罗茜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老班全年组“关爱”一次了。 提前答完卷的罗茜看着自己前桌谢嘉明，少年削瘦的骨架布满了浅浅的肌肉，脖颈白皙的皮肤延伸到具有阳光感蓬松的头发，偶尔北面的窗口吹入一阵阵初秋的热风，头发就开始如深静的树林那般摇曳着，充满了生机。 看着看着，罗茜就发现谢嘉明这个姿势好久都没有不变了。这哥哥不会——睡着了吧？ 结束罗茜猜想的是老班的粉笔头，准确的再次打中谢嘉明那一头漆黑的头发。白色的粉笔留下的痕迹，只要不是瞎子估计都能清晰的看见。 然后谢嘉明猛地惊坐起来和老班来了一次几秒钟的直视，老班回了一个班主任式的怒瞪，结局完全符合了罗茜的猜测了。 罗茜：就知道……这货不会比自己写的慢，可是想着自己努力又努力，结果这货居然睡着了。 一气之下，踹了一脚谢嘉明的凳子。 谢嘉明本就是惊醒，这会加上罗茜这一脚算是彻底清醒了。回头示意罗茜怎么回事？罗茜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谢嘉明立刻就懂了，还回了罗茜一个感谢的微笑。 罗茜也回了谢嘉明一个死亡微笑，只不过那个一心谈恋爱的谢嘉明不是很能理解自家女朋友的死亡微笑。还以为罗茜是在教室害羞了。 这俩货完全没有意识到老班正在死亡凝视着自己班级这两位市一中的种子选手，并且原本压在心里的猜测又开始浮出水面，越来越清晰。 高浩就在谢嘉明朝着罗茜笑的时候完成了试卷，抬起了头。不小心看到了谢嘉明那个笑容的高浩，觉得自己中午貌似不用在吃饭了。实在是太恶心了——，一个大男生，天天腻里腻气的，哎一想到这高浩觉得自己这回彻底不用吃饭了。 在教师南边窗口下面的张良也写的差不多了，不是说他把卷子完成的差不多了。而是他把自己能蒙上的都蒙上了，至于有些可以借鉴一下的只需要看看隔壁临桌的叶子的就好了。 只可惜伸长了脖子的张良遭到了叶梓“翻卷子”反击，也就是说叶梓开始写另一页只有作文。而张良打算借着同桌情谊想求求情，让叶子给自己看一看。 终于喜获了本场考试老班的第二个粉笔头，老班这次的力道只比打谢嘉明的大不比打他的力道小，因为邻行沉迷于作文的叶梓都听见了张良压低的惊呼声。 治理了两个明显违反考场纪律的小兔崽子，刘老师把手从粉笔盒里面拿了出来拍了拍手。又开始了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罗茜又检查完了一次试卷，开始了默默的观察自己班任，刘老师。 刘老师教学手段和成绩一向是同科目老师望尘莫及的，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拥有一个天天火爆，一点就着的油桶式脾气。 一旦踩雷成功，刘老师才不会管对方是谁，地位如何。张开嘴就是开始训，管他三七二十一。 一般情况下，学生不晓得学习只知道玩被训得可能性比较大，同事之间嫌弃自己班级学生的可能性比前者还要大。 也就是北方人人们常说的“护犊子”，普通话里面的偏袒自己人。 功力大概就是有一个月从办公室老师吵到教务处主任，年级主任以及新任校长的记录。罗茜也很奇怪老班这种吵法居然还没有被解雇真的很是奇怪，这个奇怪程度大概和老班这次考试两个小时期间喝了不下三杯水还没有起身去厕所一样奇怪。 也许就是功力深厚吧。 忘记说了，刘老师是一名女老师。 等到罗茜已经开始粗略计算老班这次考试大约喝了多少水时，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想起来了。 因为是考试期间放学有点早，学生们按顺序交完卷子就回家了。等待着下午的文理痛击，当然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可以的。 只是对于学了n年理科的罗茜而言，政治历史实在是有点遥远了。没办法为了考试自从得知要考试就开始复习背诵，目前效果也就捋顺了一个时间事件的大概。 对于下午的考试历史考试，罗茜是拒绝的。拒绝着拒绝着就开始考试了，这次的物理虽然算是罗茜得长项。但很明显的也是自己前后桌两位理科学霸的强项，毕竟罗茜所熟悉的牛顿三定律只学习了一个惯性而已。 剩下的试卷全篇幅都是欧姆定律以及公式变形，罗茜略微接受无能的熬完了。 一抬头，那位大神谢嘉明已经又开始答完试卷开始望着窗外开始发呆神游。 还没等罗茜吐槽开心，历史就用满满一试卷的时间地点以及影响给了罗茜一个沉痛一击。 越答题越感觉自己右边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偏头痛都被引导罗茜终于认清现实，自己不是因为是一个理科苗子才去学的理科。实在是因为文科里面的政治历史太让人头疼，自己才乖乖的滚去学理科的。 罗茜：【草，时间太久居然忘了。还以为自己文理皆可呢！】 谢嘉明坐在第一排也看不见周围同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答题速度，只好随着自己心意开始答题。 于是，谢嘉明坐的凳子遭遇到了来自后方的第二次袭击。 18 直男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二天的考试从结果而言是一切顺利，只可惜罗茜这个倒霉孩子还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话说那是第二天数学考试的现场，打第一天接受了两次来自后桌自己亲女友的暴力踢椅子之后，谢嘉明虽然没有问出原因但是谨慎了不少。比如，写完试卷的时候会小心瞄一瞄后桌的进度来决定自己是否可以发发呆了。 罗茜对于自己初中的数学有很大的信心，并且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偶尔会想使用一些高中才会学到的只是，但比那个也是回来接受初三补课教育一个月的人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终于解决完毕所有题目并且检查完毕的罗茜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而事故恰恰发生在这个时刻。 在叙述罗茜的倒霉事故之前，有必要说明一下罗茜的身高体重之类的基础情况以便了解事实经过。 罗茜身高一直属于班级中等，当然初中中等的身高可以想象。 罗茜的体重一直属于女生嫉妒，男生无语的程度。 也就是说，罗茜就是个小平胸。 罗茜本来答完题看见谢嘉明标准式装13的望窗神游动作没有做，认为自己这次做题速度可以，并且检查也没有明显的错误。不出意外的话满分不一定，可是110+绝对可以保证。 古人有云乐极生悲诚不欺我，罗茜举起胳膊的瞬间听见了一声女生都会熟悉内衣扣子的声音，然后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那层拘束好似轻了。 还没有等罗茜反应过来，自己的凳子就猛地往前蹿了一下，明显就是那个差点引起“战火”后桌高浩伸腿踹的。罗茜愤恨地回头想瞪那个“忘恩负义”的一眼，结果发现高浩发现自己回头立刻就把头埋进了自己桌子上面用手臂圈了起来。只不过露在外面的耳朵通红，像极了冬天寒风吹过似的。 罗茜看着那双红透了的耳朵晃了一会而，才想到可是现在明明就是初秋啊，秋老虎简直热的不成样子好不好！ 还没有等到罗茜的后续反应，坐在讲台上面的数学老师先发现了异常。 “罗茜，转过头来。自己写，不会的就空着。”数学老师一句话也没有说罗茜回头抄袭，却是每句话都这个意思。 罗茜好歹也是受过数学老师摧残的学生，她只能表示目前数学老师这个状态或许班级里面的同学接受不了，但是与即将到来的初三下学期的数学老师相比，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春风一般温柔好不好，要知道更年期的女人简直惹不起，惹不起。 “老师，我写完了，没抄。刚才我后桌踢我。”罗茜自从重生之后，打小报告的能力与日俱增，用她本人的话说就是物尽其用。 “你后桌？你后桌谁啊？”数学老师看着罗茜，觉得她抄袭的可能也不大。毕竟谁会抄比自己成绩差的啊。 “高浩。”罗茜丝毫没有任何顾虑就把后桌这么坑了，同时数学老师看着高浩在桌子上面趴了有一会了，于是从讲台走了下来往高浩的方向走去。 班级里面大多数同学目前还有大半张卷子没有写完，除了马珑珑这类八卦爱好者实在心大在观看，其他人仍旧奋笔疾书努力被数学折磨着。颇有一副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的样子。 不论别人怎么样，罗茜在数学老师走下讲台的时间低了一下头发现自己胸前起伏明显不对。动了动手臂总算知道，高浩那货为啥踹自己一下凳子耳朵红成那个样子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数学老师，罗茜开始思索自己内衣开了之后的解决办法和高浩到底看见啥了。 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就发现高浩可能没有睡觉，只不过这么一直趴桌子明显有问题。终于走到高浩桌前正要伸手拍人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罗茜低声的朝自己说了一句。 “老师，我想上厕所。” 根据多年的教师经验以及罗茜的语气面色，数学老师一下子就同意了，毕竟女老师嘛，谁还没有一个好朋友啦。 罗茜得到答复后，小心翼翼的夹着自己那个“张牙舞爪”的内衣带子走出了教室门口。 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罢，倒是谢嘉明在高浩满脸通红接受数学老师训斥的时候望了望高浩，又看了一眼连背影都没有的罗茜离开的方向，没有理会来自周围人的打量，默默的又转过头开始了每次考试都会做的事，发呆。 罗茜收拾完仪表回到教室的时候，整个考场所有男同学多半都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刚被数学老师很狠批了一顿的高浩，女同学则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还不知道一个个都脑部成了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考试虽然谢嘉明的时不时装13的背影依旧很找打，可是罗茜没有时间了，考试不论是多大的人都对其一言难尽。 考完试还没有出成绩的那几天，全年组的学生都处于一种蜜汁兴奋。 这种蜜汁兴奋用张萌的话概括一下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成绩一塌糊涂，可还是怀着一个诡异的侥幸心情盼望着考试成绩，总觉得自己身负异能，能够扭转乾坤。 不过，考试之于一个学生的校园生活，就如同一个平安长大孩童需要吃喝玩乐一样寻常。当然吃喝玩乐也不是次次都对人有益处，偶尔身体上的病痛也可能是吃喝玩乐带来的。 这时候人们就说了，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 可是考试失败的学生却很少能接收到来自师长的安慰，学生考试怎么可能次次成功。 或许是怕学生骄傲自满，或许是苦于自己身份带来的各种顾虑…… 当然说了这么多主要就是因为罗茜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自家班任训得半条命没有，提前给自己找好心理安慰，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罗茜作了多年刘老师多年的得意门生，自然算是把刘老师对待学生的态度摸的透透的了。 就比如今天可能就会发成绩单，而且至少也是全科成绩单都下来。 罗茜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检查批阅作业的老班，教师办公室里面气压比平时低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看着老班的感觉又好像有点没那么严重。 罗茜抱着老班批完的作业回到班级，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座位就被一众人拥堵住了。 其中的女生很明显就是那次跟自己讨论男明星那一帮，男生就除了张良这个现世仇人和恩将仇报的高浩罗茜在自己班级还没有认清除了谢嘉明以外的人。 虽然是三年的同学，只不过终究是没有多联系过并且这么多年了。短时间之内罗茜能分清本班级人和外班人已经是罗茜的极限了。 一群人围着你叽叽喳喳的，对于一些求认同的人来说相当于彩票中奖的喜悦了吧。但对于罗茜这种耐心匮乏的人来说，极限快到了。 张萌这种事事都要通的类型，即使自己对于成绩并没有什么关心的。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罗茜，你去办公室咱老班说什么时候出成绩了吗？” 同样都是一起来堵罗茜的，张娜娜一听张萌说完就插了一嘴：“哎哎哎，委婉点。你听见老师们说什么时候发成绩单了吗？” 张萌不屑极了：“你这叫委婉？我还真没看出来。” 眼见着张萌和张娜娜又开始斗嘴了，王萌算是服了：“重点！你们的重点呢？” 张良这个平时油嘴滑舌的中二少年，有着中二少年的惯性：那就是对于女生时刻都是一副麻烦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要常常挂在嘴边：“你们女生就是麻烦，来，弟妹啊。你说我和大明子这关系，你就只跟我说就好。” 张娜娜的脾气与罗茜、老班那都是一个系列的：“你跟谢嘉明有个六关系。就会扯这些没用的。” 中二少年可是轻易不会认输的：“哎，你这个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冲。我跟大明子什么关系用和你说嘛？” 嗡嗡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也不知道具体说些什么，也好似不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回答。只顾着问，互相吵闹着，推攘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还没有等张娜娜的火山脾气爆发，罗茜的先爆发了：“行啦！” 霎时间班级一下寂静了，包括前来上课的英语老师。 突如其来的寂静是英语老师打破的。 “呀，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着罗茜呢？” 这时候罗茜才意识到英语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教室的事实，将默写本放到自己的桌子上面一转身就见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老师。 “老师。”罗茜现在简直没有思绪该说些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脾气不太好，耐心不足？ “嗯，对了。罗茜同学这次英语成绩不错，都进了年组前五名了。” 罗茜还在心里面组织语言等待老师问自己“发疯”的原因，结果直接就跳到这个话题明显一脸懵。直愣愣的看着英语老师，脑子里面回想着刚刚老师说的话“成绩不错，年组前五”。不可置信的抬起手之指了指自己，脸上懵懵的样子蠢极了。 英语老师本打算用成绩这件事情缓和一下气氛，结果罗茜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蠢萌了。 英语老师一不小心就又发动了“朱”老师的实力，哼哼的笑声洋溢在班级，距离讲台近的同学还好本来就是和老师一样被罗茜逗得，远距离远离讲台的同学不知所谓听着英语老师标志性的笑声不笑也难。 19 猪？朱？祝？ 英语老师笑了有一会儿谢嘉明才进教室，并且手里面还抱了一摞试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次考试的试卷。 谢嘉明将试卷放在讲台的桌子上之后，就会自己的座位了。期间暗暗的向罗茜举了一下大拇指，罗茜看到谢嘉明的举动，对于英语老师说自己的英语成绩进年组前五更有信心相信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这次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一会你们班任语文课上就会和你们说，我就不说这些。” “说一下嘛，啊～离我班任课还有小半天呢，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说话的人叫蒋玲，个子不高成绩中等。大眼薄唇，让人打眼一看就是一个爱说的人。 蒋玲的同桌叫李宁宁，平时不吱声不吱气。但是对于蒋玲绝对属于莫名的崇拜：“就是，老师——，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啊。” 英语老师一听就无奈的说：“还长痛不如短痛，你们班级这次可不算痛好不好，我班级那才叫痛呢。” 张良本来在低头闭眼，宁神补觉，结果听见一班的班主任都这么说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 别看这货现在慢慢的中二气息，可是对于班级集体荣誉之类的一向异常上心：“咦——有情况啊！” 英语老师觉得张良这小子无论是哪方面，都很欠收拾。 “去去去，别皮了。我现在要发卷子了，点到名字的同学到前面来领卷子。” 张良本来兴致勃勃的想打听点消息，未曾想接到这么一个炸弹：“啊？要不要这么残忍，都初三了。” 英语老师也是实在不想浪费上课的时间和他斗嘴，只好妥协：“不说你的分数好了吧？” 看到英语老师给自己台阶下了，张良这才十分不屑的小声说着：“这还差不多……” 英语老师虽然没听见张良说了什么，但是那一脸的表情就让她刚刚不想斗嘴的想法烟消云散，立刻就训道：“张良你也就皮这一节课吧。数学老师和你班班任都等着找你算账呢。” 全班级静静的等了很久，就是在等待英语老师被张良气的炸毛。一见英语老师又被张良气到一起就笑了起来：“——哈哈哈” 张良才不管班级里面的人笑不笑，依旧我行我素：“切，你以为小爷不知道啊。俗话说得好，刀下来碗大的疤。” 叶梓本来在单词，可是周围一直在吵。只好抬起头来看一看到底怎么了，结果就听见旁边的张良来着这么一句话。 他不声不响的就回了一句：“希望班任来的时候，你也可以这么勇敢。” 沉醉在自己是梁山好汉一类英雄人物的张良，顷刻间就清醒了：“叶子，变坏了啊。” “我——” 叶梓本想说自己本来就是这样，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英语老师点自己的名字了和成绩了。 “叶梓，八十八分。” 在叶梓起身去讲台去取卷子的时候，隔的不远蒋玲又轻蔑说了起来： “才八十八啊，不知道看他在那下课也不动弹出去玩，早出晚归的跟我蒙的分数一样嘛。” 作为蒋玲的助手，李宁宁一向很是称职称责。 “可不是，你不知道吗有句话说得好，那个叫‘笨鸟先飞’嘛。” 罗茜回头借红笔恰好也听见了，看着一唱一和配合完美的蒋玲和李宁宁忍不住三条黑线从脑袋掉了下来。 【这俩货看宫斗剧看多了吧，要不要再说句姐姐妹妹啊？无语……】 张良听见蒋玲的话心里就有火了：“切，你一个蒙才得八十八的人自豪啥呢？” 蒋玲可不是一般的女生，怕这个怕那个。她自认为自己一直很勇敢：“我蒙的怎么了？老师可是说了运气也算实力的一部分。” 张良的嘴可不是留着积德的：“嗯，是算。希望我们叶子下次考九十八的时候，你还有蒙八十八的运气。” 蒋玲回头看了一眼张良，骄傲的说着：“等着吧你，看我下次不超过他的。” 张良用眼睛瞄了瞄蒋玲，鄙视的语气说着：“人不大，口气倒是不会小，不仅不小还臭的很呢！”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面轻声安慰了一下貌似有点失望的叶梓，话还没有说完张良的嗓音就嗡嗡的响着。 只好拍了拍叶梓示意他回去，然后看着还要说话的张良训斥：“张良，别在下面说话。全班级就你一个吵，老实呆着。要不然一会儿你的成绩全班都知道了。学学你同桌，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考那点分吧，也不害臊！” 觉得自己能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的张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哦。” 叶梓在走回书桌的时候心里就平静了许多，坐下不一会儿看了看身旁嘴撅的能挂一个油瓶的张良无奈的问着： “英语老师为什么又说你了，你跟蒋玲说什么呢？” “没什么，小爷我还会跟她说话，小女生麻烦死了，啧。”张良才不想让那么烦的女生还烦叶子呢。 英语老师又陆续叫了几个人上前面去卷子，只不过到张良这里明明都喊两声了，那位大爷还坐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呢！ “张良！别说话了。来取你的卷子。” 张良无语的低头走向讲台。 蒋玲看着张良又挨训了，得意的问道：“老师，张良考多少分啊？” 英语老师看着面前取卷子的张良，冲着他说：“你自己说。” 张良张嘴就想说小爷，但是还好紧急控制住了。“小，我考的自然是一百二十分，满分。” 英语老师也不好意思揭穿张良大言不惭下面到底考了多少分，只是看着转身往回走了张良说着：“还一百二十分，你能考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别丢人现脸了。” 张良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叶梓已经开始自己修改错题了。 黑白分明的卷子上面有着蓝色红色两种笔色，一片一片。看着这张卷子的人都知道，叶梓对待学习究竟有多认真。 【叶子啊，你真的是太好了。】 叶梓低头在寻找试卷阅读自己不认得单词，但是旁边明显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忽略：“你看着我干嘛，有不会的题？” 叶梓一转头将偷瞄的张良抓个正着，张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的很：“没有没有，小叶子你慢慢改啊。我睡一会儿，老师来了就叫我。” 这边讲台上的卷子自从那位谢大神以一百一十四的高分之后，就很少有超过一百分的人了。 一张张卷子被来取卷子的人拿走，原本一摞的卷子现在剩下一半不足。 可，罗茜仍旧没有拿到自己的卷子。 有过了许久，终于到了最后一张卷子。 没有等到英语老师叫名字，罗茜自己就起身来到了讲桌对面。 罗茜只觉得自己学手心里面好像有汗，秋老虎的威力看来的确不容小觑。 脑袋也不是很清明，虽然看着讲桌上面最后一张试卷写的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的名字后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英语老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茜，心里也是与有荣焉。 这一个月罗茜的努力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虽然语法方面仍旧可以算得上是刚刚入门，可是做题方面却是突飞猛进也不算夸张。 “嘿，知道是你啊。我本来把你的卷子放到了第一张，不知道怎么就变成最后一张了。不过好饭不怕晚。” 原本，罗茜的英语成绩九十分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现在…… “罗茜，一百一十分，年组英语单科成绩第五名。恭喜啊！” “嗯，谢谢老师！” 罗茜结果试卷脑子里面被一百一十分充满了，接下来的一节课讲试卷的时候脑子都是昏昏的。精神确实异常兴奋，总想找个人说一说，可是又找谁说呢？ 下课了都不用叶梓叫，张良自己就起来了。这节课因为讲卷子，张良觉得自己睡的非常的香。 起身抻了一下腰，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教师前面的两排因为下课之后也零零散散，罗茜看着自己的一百一十分的英语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自豪。 谢嘉明看着罗茜的大大的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试卷，脸上面也是透露着微红。开口就夸赞的说：“茜茜真聪明，一个月就提高了二十分。” “那是，”罗茜这个人又自卑又骄傲，却是一个某种意义上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的人。 终于有一个人讨论自己的难得的英语成绩了，罗茜抓紧就开始了学生交换成绩，讨论成绩普遍的开场白：“你多少分数啊？” 笑吟吟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这样的罗茜很有传染力，谢嘉明觉得自己那张充满有失误的卷子也有了存在的意义：“一百一十四。” “哦，一百一十四啊。”罗茜没有经过大脑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说了一句“什么！比我高四分！” 谢嘉明哭笑不得的说着：“不是比你高四分，是比你只高四分啊。” 尽管谢嘉明这句话充满了退让，可是罗茜一个芯子是大学大三的学生，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却充满了怀疑。 20 学神与学酥的本质差距 经历完来自于谢嘉明实力分数的“嘲讽”之后，罗茜逐渐冷静下来。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罗茜看着眼前的一百一十分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菜了。 一个大三的学生学了一个月，还比才初三的谢嘉明低四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谢嘉明，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又闷气都不好意思朝他发。 “茜茜，别担心嘛。你看你的弱势科目都这么高，接下来绝对是你的主场。” 谢嘉明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了这么一句。 罗茜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第二节课的数学老师就来了，伴随着数学老师的是数学课代表周舟。 平时丝毫不起眼的周舟接受到了全班级目光的洗礼，很明显很少遭遇到这种事情的周舟脸色有点红。 数学老师没有像英语老师那样一张一张点名发卷，而是大手一挥让周舟开始下午发卷。自己站在讲台上面开始考试之后的例行训话。 罗茜看着数学老师侃侃而谈，吐沫星子横飞的样子思绪又开始走散： 【数学老师啊，就是太拿自己当这个班级的一份子了。幸亏是刘老师心胸宽，脾气爆没有才什么私人恩怨。 隔壁班级的那位“朱”老师可就不一样了，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让数学老师比较喜欢我们二班。】 “你的。” 周舟清透的声音叫回了罗茜已经飞去八百米之外思绪，惊醒了时候周舟已经又去其他人那里发卷子了。 罗茜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上面的分数，这是谢嘉明转过头来想瞄一眼罗茜的分数，罗茜手疾眼快的就讲卷子扣了过来。 谢嘉明见罗茜反应这么强烈只好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脖颈，又转过身去了。 罗茜见谢嘉明又要转过去，一伸手就拽住了人：“你多少分？” 谢嘉明想了一下说：“一百一十五。” 罗茜听完答案就松开了手：“哦，你转过去吧。” 基于互惠互利的原则，谢嘉明满怀希望的也问了一句罗茜：“你呢？” 罗茜狡黠勾了一下嘴角：“你猜？” 谢嘉明这面还看呆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罗茜用手硬生生的推了回去，正好和正在动员全班级努力学数学的数学老师撞个正着。 俩人略微尴尬的气氛，被周舟打破了。 “老师，发完了。” 许老师一听，摆了摆手让周舟回到了座位：“哦，回去吧。” 打完岔之后的气氛又回到了全员积极学数学的热浪里面，而谢嘉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考试成绩不错，比隔壁班级平均分高出了两分。其中谢嘉明、罗茜、高浩、周舟四位同学都是分数上了一百一十的人，希望以后继续努力。” 班级里的同学们听着数学老师的总结就知道，看来这次被老班批评的几率小了不少，鼓起掌来就更加积极。 掌声微落的时候，数学老师又开始说了起来：“不过呢除却依旧是那几名不及格的同学之外，罗茜和谢嘉明同学是全年组解出最后一题的人。” 掌声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期间张良起哄的声音虽然不明显，却是让有心听的人忽略不了。 数学老师摆了摆手示意掌声结束，这才将被打断的话接上：“但是相比谢嘉明用初二的知识写出来的，罗茜你那个公式可是初三下册才学的。你这是自学完了？” 这回底下的掌声不见了，替换的是细细的私语。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但声音确实不小。 罗茜看着数学老师那副样子也不是很想了解情况，就随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点头承认，恐怕事情会更麻烦。 不是，我明明检查了又检查结果还是超纲了？ 罗茜的预感的确不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提前预习的确很适合学有遗力的学生，不过我呢更喜欢勤奋的孩子。就像叶梓似的，虽然这次成绩不显著才考了八十五分。可是他将来的成绩一定会猛速提升。” 数学老师话一下就将叶梓和罗茜至于众矢之的，相比罗茜这个“学有遗力”遭受了本班级一些学生的羡慕嫉妒恨，这个“勤奋”的词义或许在老师的思想里面是正面的，激励的。 但于学生而言更多的是笨的象征，显而易见的是二班的学生也未能例外。 本来众人兴致勃勃的拿到自己试卷，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班级里面一下子就多了一个“聪明人”和一个“笨蛋”。 罗茜看着数学老师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实在的接受无能。 要不是自己是接受过后续初三魔鬼更年期的训练，我都快觉得她就是纯属不喜欢我这个人呢。 算了，情商低这件事是救不回来了的硬伤。 罗茜摇了摇头，努力忽略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集中于自己的试卷。第一个错误还没有找到就发现自己试卷上面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茜茜，做自己就好。你的勤奋是我一个人的独享。” 罗茜看着署名谢嘉明的纸条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这还在说什么？说自己勤奋？还是偷着学习是秘密？ 一抬头就见到了谢嘉明的被浓密头发铺满的后脑勺，罗茜慢慢的笑了，心底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快也消失殆尽了。 接下来的数学课成为了试卷解答课，而其他科目也不尽相同，只不过数学老师的低情商打底连化学老师都让罗茜觉得无比可爱。 终于在二班学生的盼望下，语文老师老班的课到来了。 老班的气场就是无人能比，腿一迈进教室课间喧闹的声音至少少了一半。两分钟之后明明老班还什么都没有说并且没有到上课时间的语文课就已经和上课时候一样了。 在全班静坐了一分钟之后上课铃声打响了。互相问好之后，罗茜开始起身分发语文试卷。期间老班仍旧没有说话，而是在黑板上写了什么。 如果说刚开始二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谢嘉明三个字一成型众人也就恍然大悟了。 看来这次考的不错，毕竟班任又开始手抄年组排名单了。 等罗茜发完全班四十人的卷纸，老班也将近抄完了年组前十五的排名和总分。罗茜又将默写本发下去之后回桌时，老班脸上的笑容也终于爷按不住了勾了起来。 年组前四十的排名都在黑板上面，而罗茜的名字又不出意外的位于谢嘉明之后出来的。只不过，这次总分数是差三分。 教室后面的叶梓扶了扶自己度数不高的眼镜，在黑板上面从第二列开始扫视，一列结束了仍旧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正打算看第二列的时候，脖子又被旁边的张良勒住了。 “哎！叶子。不错啊，年组四十呢！”张良一找到叶梓的名字就兴冲冲的勾住了叶梓的脖子。 叶梓忍不住咳了几声，用手拍了拍张良的胳膊示意松开。 毕竟在老班的课堂上面张良也不敢太过于造次，也就放了下来。 叶梓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咳了几声才斜了一眼张良说：“上次考试我是年组三十五。” “……”张良觉得感觉全班级的喜悦都没有办法冲刷掉刚刚自己那个傻X样，靠，尴尬了。 这边刘老师看罗茜已经回座位坐下来，就随手把茶杯放下了。 开始了九年二班第一次月考的总结。 “这次月考是初三以来第一次考试，虽然没有平日里那么正式，可也是一次考试。这次考试年组前四十就在黑板上面，就像大家看见的一样我们班级占了二十五名。” 老班的脸色一旦不严肃，罗茜觉得自己周围的同学就都开始蠢蠢欲动。 连老班一段话的停顿，都要特别臭屁的努力鼓掌。这场面倒不像是考试总结大会，反而像极了那个小乡镇里面上面来了领导夹道欢迎的样子。 “但是，”刘老师一侧身就让开了整面黑板，拿起一根彩色粉笔开始画出自己班级的名字。“看，咱们班级的人除却年组前十占了七名。但是年组前二十却只占了八名，年组前三十占了十五个，年组前四十二十五个。” 老班全部画完怕了拍手里的彩色粉笔灰，转身来到讲桌之前用手支着身体用眼神扫视了一遍刚刚还在兴奋的众人，继续说着：“你们也是学过数学统计的人，分析过数据。这表明什么问题？嗯？” 一个“嗯”的鼻音立刻将一分钟之前的还在蠢蠢欲动的人镇住了，没有人敢回答。 老班也知道自己班级里面那几头烂蒜，直接就开始点名：“谢嘉明，你说。” 谢嘉明眼镜看着黑板上面的“罗茜”说道：“表明了咱们班级成绩两极分化严重。” 刘老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得不错，你们自己什么成绩都知道。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成绩还不是这样的，很明显原本属于年组第十一至第二十的人一大部分都成绩下滑到了年组三十至四十里面了。” 刘老师将目光转向罗茜：“而隔壁班级却是激流勇进，就比如这次的年组第五名马岩。” 21 黑马都是黑色的吗？ 刘老师的话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黑板上面年组第五名的位置，“马岩”这个名字更是彻底印入了谢嘉明的脑海里。 【马岩，就是那次我和茜茜拌嘴的人。 他居然从年组十几名一下子冲进了年组第五名，跟茜茜说的竟差不多。】 想到这谢嘉明回头看了一下也在看黑板的罗茜，心底满满的惊讶挥之不去。 “好了，当然这次考试的进步也很大。毕竟我们班级年组前十可是占了大半部分。我课代表，离年组第一又近了一步啊！” 刘老师看敲打的差不多了，开始给上蜜枣了。 罗茜对着自己老班有点害羞的笑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名字前面的那个“谢嘉明”三个字，心底充满了斗志。 【别看这次我还差三分，下次没准就是差一分，再下次就是差十分喽，不过那时候可是我是第一名。】 傲娇的表情让刘老师觉得不愧是自己的学生，就是有冲劲，有奔头儿。 语文课试卷讲解就很简单粗暴，讲一讲都不会的，然后就是一堆自己班任总结的，需要背诵的知识点。 下课后所有人都在收拾书包回家，考高分数的人可以趁机得到许多夸奖与鼓励，考低的人自是免不了一顿训斥。 对于这些喜忧参半的事情，罗茜没有体会。 自从初二奶奶去世之后就没有体会了，爸爸和妈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婚，并且两人当时离婚算是撕破了脸面，要不然我也不用和奶奶搬家到这里上学。 作为父母的疼爱我从未得到些什么，但是这俩人作为人的基本信誉倒是不错。 在自己上大学毕业之前这么多年，一年一年的抚养费倒是没有断过。 或许那些自尊感强烈的孩子都会不要这种钱一分一角，但我就不一样。凭什么不要，连一丝感情都没有付出的两个人付出了金钱，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茜茜，隔壁班级马岩找你。”谢嘉明的语气明显有些微酸，但是这种找人的事又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好不通知到。 罗茜这才从自己那一张张卷子面前移开眼神，懵懵问着：“哦，找我。在哪呢？谁找我？” 谢嘉明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马岩，在门口。” 说完就接过罗茜的书包，把她书桌上边要装的东西往书包里面塞。 罗茜看着谢嘉明，总感觉他闷闷的好像生气了。可是有人找也不好让人久等就拍了一下他：“等会啊，我马上回来。” 谢嘉明感觉罗茜真的抛下自己出去见那个什么马岩了，顿时气的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 为什么谢嘉明对于罗茜见马岩这件事反应这么大呢，这件事要从谢嘉明叫罗茜之前说起。 谢嘉明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背着自己的单肩书包靠墙倚在门口等罗茜，远处一片一片的还在静静的矗立在天边，这么静谧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同学，帮我叫一下罗茜。”一个比谢嘉明高半头的男生说着。 谢嘉明将远处的目光收回看了看眼前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这个比自己高的，又比自己黑的男生，就是罗茜和班任都夸的马岩。 谢嘉明自认为自己应该全年组都知道，结果居然还有人叫自己“同学”？就问道：“你不认识我？” “认识，谢嘉明。”马岩的话短而精。 “那你还叫我，帮你，找罗茜？”谢嘉明自从和罗茜在一起之后总认为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是自己的情敌，而此刻明显醋劲又上来了。 马岩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高高的个子往那一杵，来了一句：“那我自己找也行。” 张良从门里走了出来，也插进来了一句：“哥们别逗，你知不知道罗茜和大明子什么关系吗？” 马岩垂下眼看了一下谢嘉明，而后又望进门内说：“什么关系怎么了，我找罗茜，又不是叫他。” 张良想打架的想法又出来了：“嘿，抬杠是吧。” 谢嘉明也不想在自己班级将事情闹大：“得了，我和茜茜不分这么多，你要找她干嘛跟我说吧，她收拾东西呢。” 马岩没有退让：“那我等会，等她收拾完再说。” 张良又要说什么：“嘿——” 谢嘉明接过去话头说：“不能和我说？” “不能。”马岩语气依旧平稳简短，可谢嘉明却是妒火烧至心头：“你等着，我去找罗茜。” 转身就往门内走，期间张良见缝插针就说：“我就说吧，你跟罗茜不合适。你非不信，啧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谢嘉明正是有火没处发的时候，回手就是一拐打的张良“哎呦”一声，才冷森森的说：“别废话，你不回家等什么呢。” 张良贱兮兮的回答：“当然是等你们小情侣吵架啊。” 张良的一句话把谢嘉明剩下没有多少的火气又灭了一大部分，他想了想自己和罗茜交往至今的吵架次数。 心头的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到罗茜身旁叫罗茜。 再次回到门外，罗茜走出教室就看见了那个好多年没见的黑马马岩。 走到他面前努力仰着头问：“找我有什么事？” 马岩看了罗茜一眼，然后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语气和刚刚对谢嘉明的简直两个极差：“这是你借我的笔记本，谢谢。” “我借你的？”罗茜用手拍了拍头努力想了想，还是一无所获。“我什么时候借你的啊，我都快忘了。” “怪我，还的太晚了。”说完，马岩感到略微有些羞愧。 罗茜一听就知道马岩误会了，抓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岩没有说什么，而是问了罗茜一句：“你看成绩单了吗？我考了年组第五。” 罗茜脑子里面想着什么鬼？这初三才刚开始就来宣战来了？ 嘴上倒是很正常的回答：“额，看了。恭喜？” 马岩递完笔记本的双手空着，不受控制的交缠的：“我其实——就是想当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不会能有现在的成绩。” 说完之后，马岩立刻觉得肩上至少清了许多。 罗茜虽然不记得那么多了，但是话还是会说的：“哎，初三这才刚刚开始，虽然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借你的笔记本，不过你的感谢我收下了。还有事吗？” 马岩的话里虽然没有刚才带给俩人的紧张，却多了一份遗憾的感觉：“没有了，那，再见。” “嗯，再见。”罗茜挥了挥手，就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回到了教室。 留马岩一个人看着罗茜和谢嘉明低头交谈着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刚刚还脸色不好的谢嘉明看着罗茜就笑了起来，罗茜对视了一下也笑了。 马岩这一刻比自己过去这么多年都深刻的意识到了，“相视一笑”是多么美丽的词。 马岩转身往隔壁自己班级走去，拎起放在门口的书包默默的走了。 【其实那本笔记本相对于是说借，更不如说是偷。它是我无意偷拿的，那样寂静空荡的教室，一个女孩子俯首在写些什么，这场面实在是很能挑起一个人的好奇心。 我当初真的只是想看一看，可在你开门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鬼使神差的就拿走了。 拿走容意，还回去却有些难度。】 或是应该说偷偷拿走容易，坦荡荡的还却难。 偷偷的放回去不难，可是我不想。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借”走的，我——马岩，不是别人，更不是那个谢嘉明。 马岩的还回来的笔记本，罗茜回教室的时候翻了翻发现竟然是初二下学期开学就借人，但是我会借给一个男生笔记本吗，还是隔壁班的？ 罗茜的脑容量很明显没有储存相关记忆内容，随手翻了翻发现确实是一个之前的笔记本。也就随手扔进了书桌肚里面，然后转头就忘的干干净净。 月考之后的日子里，老班又开始了魔鬼咆哮法进行古文学习，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但可喜可贺的是班级的学习氛围明显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连谢嘉明都会主动回家之后给罗茜补课，要知道之前可是罗茜“求”出来的。 今时不同往日，马岩那一次深深刷了一次存在感之后使谢嘉明对于罗茜同学爱学习，想补课心愿一向是有求必应。 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在正式开学前一周学校开始给这帮补课的初三学生又放了一周的暑假。 因为补课之前也放了一周，这个“又”绝对属于精准用词。 这一周的时间里，除却每天雷打不动的学习时间，罗茜也开始慢慢准备关于自己开学住校的事情，但有一点她忘记了。这件事，她忘记了和谢嘉明说了。 开学前两天罗茜的家里。 “茜茜，你把东西搬到客厅干什么？”谢嘉明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客厅的沙发和桌子面堆满了东西。 罗茜从卧室里面边擦脸边说：“后天不是要开学了吗，我早点准备，免得到时候忙手忙脚。” 谢嘉明指着沙发上面打包好的行李问罗茜：“被褥也需要准备？” 22 小别……胜新婚？ 不声不响之间，补课已经结束一周了。这也就意味着初三，它真的来了。 明天是报道的日子，罗茜还没有睡醒谢嘉明的电话吵醒啦。因为兴奋要做同桌的谢嘉明，早早就打算一起去报道。可是却听见了，罗茜用朦胧的语气问着：“怎么去呀，我还有行李呢。什么行李？住校当然需要准备被褥，又不是大学行李不用拿。” 谢嘉明听到这句话时躁动的喜悦刹那间就消失殆尽，寒意直直的通向心脏，身子如同定住了一般。 【茜茜要住校，为什么要住校，是因为不想和我一起上下学，还是因为别的。如果今天我没有来，是不是知道开学找她去上学才会知道，她要住校了。】 因为没有准备，突然间接受这个事情的谢嘉明有点无所适从。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才说：“住校？没听你说过呢。” 罗茜语气随便的答道：“我怎么没说过，我明明就……” 突然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想起，上次她是被老班叫到办公室之后才提及住校的问题。本来想和谢嘉明说一说，结果到了教室俩个人就开始争吵，之后的画面简直不堪入脑。 这重上一回初三，怎么记忆力也开始退化？ “还不都是你，上次你要是不跟我冷战，我能忘记说？” 罗茜略带撒娇语气的抱怨并没有解决问题，谢嘉明听完罗茜的话声音带有失望的说： “茜茜，你还没有明白吗？说不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是决定的一方，而我是被告知的一方。你的考虑从来都没有我的参与。” 失望的语气犹如一根根银针，射入了罗茜心中。创伤面不大，确实钻心的疼。 谢嘉明也不想次次都是和罗茜争吵，俩个人互相指责的场面有一次就够了。想到这谢嘉明就挂掉了电话。 罗茜回味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清醒，屋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了，空荡荡的客厅挤满了即将被主人带去新地方的日常用品和沙发上面的被褥。 “不就是住宿吗，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罗茜像是为自己助威一样小声的说着，只是语气越来越低，越说越没有底气。 在太阳落山之后万家灯火通明，其中没有罗茜家里那盏。 谢嘉明从给罗茜打完电话之后，就一个人回到房间并且将进屋之后询问“怎么了？”谢妈妈关在了门外的客厅里。 背靠卧室门的谢嘉明缓缓地滑坐在地，听着谢妈妈又问了几句之后慢慢远离的脚步声，自己的脑中没有任何想法，呆呆的望着一处黑暗的定点，放飞了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谢嘉明感到了自己腿已经麻掉失去了知觉。这才让谢嘉明拖着磕磕碰碰的步伐走向床边，仰面任由自己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中不再放飞思绪，而是回忆起关于罗茜的一切点点滴滴。 心里充斥着理不清的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想着自己当初对罗茜告白的担保，想着自己废了多年精力终于把罗茜追到了手，想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和罗茜的争吵。谢嘉明忽然猛地一翻身，狠狠的敲起了床板。 想着自己挂掉电话的时候还气的很，可一走进自己卧室就平静了不少。独自一人的空间里都忽视伤心无限的扩大了。 可心里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多年来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毁于自己和茜茜的日常争吵之中。 转念一想，又开始怪起自己的女朋友：【什么时候都是只顾自己，我呢？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怎么每次你的事情却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想到这谢嘉明又想起了隔壁班级的马岩，想起来几天前罗茜和马岩在门外聊天的场景。自己明明是赌气的，嫉妒的，结果被茜茜几句的话就哄好了，简直没有一点骨气。 这天晚上谢嘉明自和罗茜交往之后第二次失眠了，失眠的原因很简单有很复杂。那就是对于一个男朋友而言，究竟是骨气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完全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怒气冲冲”自己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卧室，任由谢妈妈怎么呼唤死也不开门。 第二天一早听见谢妈妈在厨房做饭的声音，谢嘉明立刻冲出了房门跑到了厨房。把困扰自己一晚的问题问了母上大人。 谢妈妈也算负信任，虽然她对自己傻儿子能将罗茜拐回自己家门越来越失去信心了。可还是回答了：“当然是爱情啊，女朋友都没有了，你留着骨气和你那帮打篮球的小伙伴们用啊？” 谢嘉明听完这个明显是自己心里面默认的答案，顿时觉得眼明心亮。其实这个想法也算是他的想法，可心里面总有另外一个声音跳出来说：男子汉，怎么可以对一个女生低声下气。 这次得到谢妈妈的肯定回答让谢嘉明听完立刻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并且在恋爱脑的路上越走越远。 谢妈妈本打算再训诫几句，可是谢嘉明听完答案风一阵的就跑到了门口，再转眼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你个傻儿子，要是这样都没有办法把茜茜拐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谢妈妈只能靠点了点谢嘉明背影离去的方向解解气，威胁道。 这边罗茜因为昨晚谢嘉明的一声不吭的走出去了，纵横网文多年的罗茜脑补了将近两万字关于谢嘉明黯然神伤，放纵不羁却仍旧无法忘记自己的虐恋复仇戏剧。 故而早早就入了睡，此刻精神百倍正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犒劳犒劳自己。未曾想打算开火热油的时候听见了有人敲门，这样一个原因两种想法却都精神百倍俩个人就这么见面了。 谢嘉明见罗茜开门已久只是让自己进屋，来到客厅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想着老妈的理论说了一句话试图打破尴尬：“你的住宿的东西什么时候搬去学校啊？想好怎么办了吗？” 谢嘉明的话让此刻站着罗茜实在没有办法回答，满脑门都是黑线。 【哥，你昨天挂电话的时候很是凶狠，你还记得吗。你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尴尬吗？】 谢嘉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和昨天的转变有点大，看罗茜一副无语的表情，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 “谢嘉明，你不生气了啊？”看谢嘉明这么努力修正关系，罗茜也不好无动于衷。 谢嘉明一听罗茜的话两只手立刻像雨刷似的摆了起来：“不生，不生。” 【开玩笑，女朋友最重要。】 “……”【什么鬼，我又没有刑讯逼供，至于吗？】 罗茜懒得理明显脑袋抽筋的谢嘉明，转身就进了厨房。 谢嘉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抛弃“骨气”的第一天，是这么一个结果。 原地愣了愣才尾随罗茜也进了厨房，俩人一起准备起早饭。 谢爸爸在谢嘉明走后没多久也起了床，洗漱完毕时谢妈妈精心准备的早餐也端上了桌。 谢妈妈谢爸爸两人边聊天边吃饭，氛围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温馨。 谢爸爸吃早饭快结束的时候，才就想起来自家儿子今天居然没有上桌吃。于是对谢妈妈说：“嘉明怎么还没有起床，假期的时间也不是这么浪费在睡觉上面的啊。” 谢妈妈给谢爸爸夹了菜才说：“你那个傻儿子早就起床了。” 谢爸爸听完就听完就奇怪：“起床怎么不来吃饭。” 谢妈妈低头喝粥，小声回答：“帮我找儿媳妇去了。” “找什么？” 谢妈妈抓紧改口：“找同学学习去了。” 谢爸爸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就继续和谢妈妈说起了：“哦，嘉明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聊的谢妈妈频频给谢爸爸夹菜，试图堵住嘴。 相比较谢嘉明家的早餐的温馨，罗茜这面明显手忙脚乱。不过好在，厨房没有被毁简直万幸。 俩人在饭桌上聊着天，慢慢也就摆脱了刚才的尴尬。 “你说张良决定要去学体育？” 罗茜陡然突变的声音让谢嘉明觉得有点奇怪。 “嗯，那么吃惊干什么。张良的成绩如果考市三中都是费力，更何况是市一中。” 罗茜也觉得自己对于张良去学体育这件事情，过于关注了。只不过“你没有觉得张良本身去市一中就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事情吗？” 谢嘉明当然觉得啊，可是张良那货给的理由是为了安慰及时在市一中失恋的自己，这话貌似没有办法跟茜茜说吧，估计说完之后张良的相关作业又要丢一阵了。 “有吗，嘿嘿……吃菜，来。” 俩人吃完饭之后，就一起开始收拾罗茜摆在客厅要在学校宿舍用的东西，和准备搬到学校用的资料书。 一上午的时间总算是把罗茜的东西全部打包了。 午饭虽然谢嘉明很想还跟罗茜一起吃，但是被罗茜推出了门外，让他回去跟阿姨叔叔一起吃。 看着往自己家方向走的谢嘉明，罗茜拍了拍手也再次滚去厨房做午饭。 【开玩笑，再在我家吃饭谢阿姨不起疑心才怪，而且我家米面不要钱的啊。】 此时自认为解决方案机智果断的罗茜没有想到，谢嘉明回家之后也是这样对自己评价的。 “妈，我要住宿。” 饭桌上谢嘉明看着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终于把自己思索一上午的解决之道说了出来。 谢妈妈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疑惑的问：“怎么突然想去住宿了，你不是嫌学校的木板床硬吗？” 谢妈妈旁边的谢爸爸也凉凉的插了一句话：“还说张良睡觉打呼。” “这不是要初三了吗，要学习啊！再说晚自习太晚来回走也挺浪费时间。” “我还真不知道咱家离学校10分钟的路程哪里浪费你时间，而且你这么爱学习我怎么不知道。”不理会谢嘉明冠冕堂皇的理由，谢爸爸条理清楚回答的同时还不忘记挖苦一下谢嘉明。 “妈～”谢嘉明见自家老爸又开始跟自己意见不合，抓紧时间拉票。 谢妈妈倒是无所谓谢嘉明住校的问题，可是想着谢嘉明昨晚都没有说，今天突然间就决定了，里面肯定有猫腻。 “就当让傻儿子去锻炼一下自理能力吧，他住校之后我正好可以晚起点。” 谢妈妈一发话基本上就把这件事情拍板定案了，大多数情况不事关谢妈妈的大问题。谢爸爸一律都是同意的，这次也不例外。 23 开学的打扫卫生总是让人想辍学 只有一周的暑假转瞬即逝，今天罗茜初三的生活已经正式开始了。 罗茜开学第一天就又一次对自己的脑子臣服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打包一堆东西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运到学校？】 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罗茜真的想打死昨天打包的自己。 一件一件弄到学校，等全部办完估计都要中考了，找人开学进学校可自己有不知道找谁，而且这年代智能机也才刚刚上市，打车软件更是想都不用想。 罗茜忘记了自己有男友这件事，谢嘉明却没有忘记自己那位女朋友。 将自己半天之内紧急收拾的行李和日用品打包搬进谢爸爸的车里之后，这才去接罗茜。 罗茜苦恼的时候门铃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熟悉时间响起的门铃让罗茜一下子就想到了谢嘉明。只不过没想到谢嘉明这么给力，全家三口都出动了。 “谢阿姨，谢叔叔好。” “茜茜真乖，我们正好送嘉明就来一起把你也拉走，哎，你要住宿啊。”谢妈妈说完这句话就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谢嘉明。 【还行至少知道抓住机会。】 “嗯，阿姨我的东西有点多。我怕放不下，要不然你们先走吧，我打车去学校吧。”罗茜实在不好意思让自己一堆东西塞满谢嘉明家的小轿车。 “没关系，来都来了。怎么能让你自己打车去呢，嘉明，老公来帮忙了。” 看着谢嘉明和谢爸爸已经开始搬运自己的东西，罗茜也抓紧搭把手一起走出了屋子。 看着眼前的墨绿色军用吉普车，罗茜这才真真切切认识到，自己初三那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落后年代。 【军用的吉普车居然还可以有路子购买，并且轿车很明显还没有普及。 怪不得谢阿姨看见自己一堆东西也不怕装不下，原来如此。】 三个人进进出出搬了两三次才搬完。 直到谢嘉明和谢爸爸帮罗茜装完一众物品，一起在车上闲聊时才知道谢嘉明居然也要住宿。 只好将谢嘉明拽到自己身侧，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问着： “你为什么住宿，我是因为来回做饭太麻烦又不安全，你又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谢嘉明听罗茜的话没有多么真切，只感到自己的耳朵收到一阵一阵热浪，脑子也变得晕乎乎的了。 【茜茜在做什么呢，爸爸妈妈还在前面呐，哎，这么主动到学校可怎么办？】 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废料。 被罗茜使力摇了摇，才慢慢清醒过来回答： “我……陪你喽，我的母上大人已经说了让我去学校住宿体会一下独立性，并且逐渐适应独自生活。其中最重要的是她说给我天天做早饭做烦了。” 谢嘉明努力放轻音量，不让自己的话被自己妈妈听到。当着面说本人坏话这种事情，谢嘉明还没能适应并且做到游刃有余。 “嘉明，我听见了啊。”谢妈妈透过汽车前面的镜子看见谢嘉明罗茜两个人互相咬耳朵，心里就是一个甜呐。 只不过自家儿子为了卖惨把自己卖了这个行为让谢妈妈有点小伤心。 谢爸爸开车不到两分钟就到了罗茜他们学校的宿舍楼下，四个人也就下了车。 渭北镇的中学虽然新建了几所楼房，但是一按功能划分宿舍楼其实也就算是一栋。 这座楼住着初一到初三的全部住宿生，不分男女。自宿舍楼南面两个门之间的中轴线划分，西边是男生宿舍楼，东边是女生宿舍楼。 罗茜看着两扇宿舍楼门，心里想着： 【估计按照渭北中学的脾气来说，为了照顾初三估计又是一楼。】 “茜茜，你知道宿舍安排表吗？”谢嘉明见罗茜自车停住之后便一直望着宿舍楼，以为她已经完全了解信息。 “啊，没有啊。” 谢嘉明听罗茜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又抬头望了望前排自己的亲爹亲妈。 竟突然间觉得整个车里四个人，只有自己一个比较靠得住，知道临幸之前打听一下。 “你不知道啊，还好我问了问老，班任。”见前排的父母依旧旁若无人的聊天，谢嘉明为自己刚刚的嘴瓢捏了一把汗“你在东侧女生宿舍101，咱班住宿的女生都在那。我在西侧的——” “嘉明，你住在还用告诉茜茜啊？”谢妈妈好不容易才把谢爸爸刚才要教训谢嘉明的想法压制，一听谢嘉明的话转过头来就调笑道。 “妈。” “别叫我，叫我也不会帮你搬行李。茜茜，我帮你搬啊？”谢妈妈对于儿子的要求简直就是只有底线，活着的状态。 谢爸爸更不是用想，他一向是以自己老婆的话为宗旨，偶尔才会说点反对意见。 罗茜看着目前这个情形就想起后世那句“父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阿姨，不用麻烦你。我把东西搬下去就好，反正也是一楼，很快的。” 谢嘉明本就没打算让自己母上大人帮自己，只不过目前这个形式估计连老爸也不会出手了，望着那车后箱一堆的东西，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谢妈妈一再表示自己要帮忙搬东西，可是这样的热情真的让罗茜有点吃不消，连连婉拒无果的时候碰见了从宿舍走出来的马珑珑。 “珑珑，过来帮我一下忙。”罗茜也顾不得自己和马珑珑还没有那么熟悉，连忙招手向马珑珑求助。 马珑珑见着罗茜正在和谢嘉明的妈妈貌似在争得谁拿东西？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啊？哦。” 马珑珑从宿舍门口走下来的时候，谢嘉明一把把自己母上大人拉进自己身侧：“妈，你和我爸先回去吧。” “回去，怎么不用我帮茜茜搬东西吗？” “妈，你别闹了。”谢嘉明总算看出来了，自己妈妈绝对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走，哎，儿大不中留啊。”谢妈妈见自己儿子已经恼羞成怒了，立刻转身拉着谢爸爸进车，谢嘉明和罗茜，马珑珑一起把东西搬了下来，就道了别就目送车开走。 “哎，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连家长都见了？”马珑珑尽管自认为是娱乐圈的万事通，可对于自班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罗茜连忙辩解：“没有，就是顺便把我也送进来，我要住宿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又没有车。” “茜茜，走吧。我帮你搬进去。”谢嘉明接受谢妈妈的意见之后，男友力直线上升。 “你可帮不了，没见门上的字吗？”马珑珑看这对情侣当着自己面就这么腻，手臂上面的鸡皮疙瘩就全都起来了。 谢嘉明看罗茜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就没理门上面的“女生寝室，男生止步”。搬着东西就往里面走。 罗茜见谢嘉明搬自己东西往宿舍里面走的背影，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交的还不错。 “哎，宿舍男生真的不让进啊？”罗茜奇怪这明明刚开学，不进来怎么搬行李呀。 马珑珑狡猾的回答：“逗他的，懒得看他腻着你。” 【姐姐，你这么当着当事人吐槽我的男朋友，真的好吗？】 罗茜望着自己一堆的东西、被褥和行李箱，开始寻找劳动力了。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受点罪了，帮我吧。” 女生寝室的结构和隔壁男生寝室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方向完全相反。谢嘉明原本就去过男生宿舍，女生宿舍进去之后，看了看也就找到了罗茜所在的宿舍101再次开始苦力模式。 虽然还是三个人，但是罗茜、马珑珑和谢嘉明的能力明显可以，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搬进了宿舍里面。 罗茜所在的宿舍101应该是初三二班的女生住的，只不过因为罗茜他们来早了宿舍里面也就只有马珑珑和罗茜。 哦，还有前来帮忙的谢嘉明。 “走吧，我去帮你搬。”罗茜见自己收得的差不多，觉得自己可以去帮帮从未离家的谢嘉明了。 罗茜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马珑珑的下床之后就打算去帮帮谢嘉明，谁让那货你自己还惨。 “不用了，你收拾吧。我的东西少，去找咱班男生随便搬一搬就行了。” 谢嘉明才不想让罗茜帮自己呢，在谢爸爸的英明教导，言传身教之下一直都没有让女生帮过忙，更何况是自己女朋友。 “哦，那好吧。我一会收拾完就去教室了，你别忘记去教室缴费。” 罗茜看着旁边挤眉弄眼的马珑珑只觉得这孩子，被娱乐圈真真假假的新闻荼毒不清啊。 谢嘉明走后罗茜和马珑珑一起收拾，效率快了不是一星半点。期间罗茜和马珑珑的感情也是直线上升，与女生之间莫名的争吵一样，她们之间的友谊也是外人不能懂得。 罗茜和马珑珑两个人一同前去教室缴费，教室里面还没有其他人。只有刘老师一人在讲台上面侍弄着她那几盆宝贵的花。 罗茜和马珑珑本还是打算交完费去临近的文具店买点文具，结果被刘老师正好抓去做了壮丁，一同滚去教师办公室做卫生。 稍后来的谢嘉明和张良也是没有逃脱老班的魔爪当了苦力去仓库搬桌子搬椅子，女生扫地，男生拖地。烟尘滚滚，小半天才结束新学期的准备工作。 24 班级门后有妖怪 自从重生之后一直都在学习期间才休息一周时间，罗茜再次回到教室发现群众的力量还是强大的。 方才报名交费的时候屋子里面还是乱糟糟的只有讲台算的是“一方静土”，现在已经屋内的整洁程度已经直逼每次迎接卫生大检查的样子了，桌椅整齐地面干净可不是说说而已。 只不过和治愈强迫症和洁癖的教室卫生相比，罗茜认人的能力依旧让人无语。 马岩在班级本是在闲着，就被班长指使来二班还打扫工具，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碰见罗茜，没想到还真的实现了：“给，你班的工具。” 罗茜貌似这几天休息的不错，眼睛都比前几天来还笔记本时多了几分朝气。个子依旧不算高才刚到自己胸前，略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发顶。 被绑成马尾的头发直顺而又黑亮，已经到了后肩处。不知道她伏桌写字时会不会像我班女生那样气愤的甩开挡在脸庞的发尾。 那样子的神情配上她圆而亮的眼睛一定很可爱。 罗茜伸手接过工具打算回教室，没有想到递工具的男生竟然不松手。又扯了扯工具，居然还没有松手的意思。 一抬头就看见马岩直直的看着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都没有反应。 这匹黑马怎么了，学傻了？ 罗茜伸手拍了拍马岩，这才马岩从自己的幻想中抽离。 “你没事吧？”罗茜记得马岩在自己的记忆里明明精明的很，怎么现在这一副呆样在自己面前？真的是本人吗，还是我因为成绩的原因把他下意识的的太美好了？ “哦，没事，没事。”马岩的视线一和罗茜撞上眼，便立刻错开了。只觉得自己心跳跳的有些快，砰砰的心跳声简直比自己的嗓音还要大。 下的抓紧把在手里面的工具塞到了罗茜手里，转身就走了。 罗茜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了一句：这哥们怕不是个傻子，怎么憨憨的？ 在心里吐槽完也就转身走了。 谢嘉明和其他男生从水房打水回来，正巧碰见从自己班级低头快速走回来的马岩。看着马岩匆匆的走回一班的背影，突然间觉得这个身高马大的青年此刻莫名的像一个小媳妇。 几个人就愣了一愣，一起又合力把大桶清水提回班级。 渭北中学其实目前只有两栋楼，还是经过多年引资建成的。那就是罗茜和谢嘉明住宿用的宿舍楼和上课用的教学楼。 暑假期间补课一直都是在搬进楼内之前的平房，这次正式上课开学，也就重新回到了建成未到两年的教学楼。 虽是建成未到两年，但是里面的相关设施已经坏的快得七七八八了。连教室平时用水都是靠班级里面男生合力去水房打水，因为没有饮水机。 教师倒是可以在办公室里面喝烧好的开水，学生却只能喝冷水。罗茜也是在看见谢嘉明等人抬回那一大塑料桶水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悲惨的初中好生活。 因为初三临近中考，算得上是学校里面重点保护的稀有年级。据王萌说年级主任特意去找学校领导反应，这才搬到了一楼，免得毕业班的学生将时间都浪费在下楼上楼上面。 作为过来人的罗茜只能对于好心办了坏事的年级主任投以一个白眼。 一楼的确是省了时间，但是您老有没有想过这上下楼声音的干扰，和下课来自二楼的喧闹。哎，两相对比坏处和好处完全是可以抵消的好不。 而且二楼的都是初一那帮精力充沛的孩子，完全都是皮猴子。怎么可能课间会安安静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因为老班又不知所踪，二班众人正在体会“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堆一堆聊的特别欢乐。 当然，这其中怎么能少的了罗茜。 只不过罗茜回头和马珑珑聊的开心，她的新任同桌可是不开心了。 谢嘉明看着罗茜和马珑珑聊的越来越兴奋，已经从静静听着变成了手势比划。而自己纵然听得懂，却是一句嘴也插不进去。 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个马珑珑平时瞧着也没这么能聊天，怎么今天这么能说。 “茜茜，我都跟你做同桌了。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谢嘉明把回头跟马珑珑聊天聊的越来越嗨的罗茜拽了过来，努力把自己桃花眼瞪得大一下，试图装可怜。 罗茜看着故意扮惨的谢嘉明还没有说出话，后桌的马珑珑先看不过去了：“谢嘉明，别过分啊。我和茜茜都一周没见面了。你怎么这么烦人。” “我烦人？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总是打扰我和茜茜聊天就不烦人？还叫茜茜！”谢嘉明的话让自认为怼人高手的马珑珑，战斗的火苗一下子就产生了，并且越烧越旺。 “茜茜，茜茜，茜茜，茜茜，茜茜，就叫。气死你，略。” 罗茜一听，觉得马珑珑这手法估计和隔壁渭北小学一小年的吵嘴架估计都会被人嫌弃。 嫌弃的想法还没有说出来，那边谢嘉明也开始回击：“马珑珑，你再吵我就去把找你姐要的丑照发到咱班级群里。” “姐？马珑珑的姐姐你认识？”罗茜一问，班级顿时从一片喧哗变成了一片寂静。 全班级的人包括谢嘉明和马珑珑一起都看向罗茜，震惊的眼神仿佛都在说：“你不认识？” 马珑珑缓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想用这句话强调一下咱班的纪律，那很明显你很成功。”说完之后也不再和谢嘉明吵了，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桌摆放，打算一会相约一起买文具。 谢嘉明也不被罗茜的一句话问的脑子发懵，马珑珑的姐谁不认识，从来没有想过罗茜是真的不认识。 罗茜见谢嘉明和班级的其他人都又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看马珑珑一副老子学习呢，别打扰我的脸色，也不大好问她，就也转过头来同谢嘉明问问。 “马珑珑姐姐到时底是谁？”罗茜语气轻飘飘的进入了谢嘉明的耳朵里，弄的谢嘉明又开始刚才的震惊神色：“你失忆了？连马珑珑的姐姐马玲玲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吗？” “当然了，隔壁班级的第一啊。如果说你是年组千年老二，那她就是年组千年老三啊。英语老师的得意门生啊！” “哦，她啊。”经谢嘉明一提醒，罗茜脑中缓缓地出现了一张马珑珑的脸。 “她和马珑珑是双胞胎？”罗茜声音更小的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对啊，茜茜你怎么了？不会真失忆了吧？我是你男朋友啊，你还记得我吗？” 谢嘉明一副八点狗血档男主的表情看着罗茜，让罗茜本来有些心虚的想法登时没有了。 靠，脑子进水了吗？ 抬手就拍了谢嘉明脑袋一下，问道：“水出来了吗？” 谢嘉明则一脸麻木的从昨天看过的偶像剧剧情扮演的想法缓了过来，“出来了。” “那学习吧，你还好意思说起千年老二，要不是我能千年老二。切！”罗茜想起“千年老二”就气得慌，恨不得再打谢嘉明一下出出气。 想到就做，于是谢嘉明还没等说些什么又遭到了自己女朋友的开学“暴击”。 刘老师和孙老师是两个毕业班的班主任自然比其他老师来的早一些，只不过是看班级里面的卫生打扫差不多，就回办公室搬自己的东西。 未曾想再回来的时候班级里面就像那刚开锅的粥一样，咕嘟咕嘟咕嘟个不停。聊天打闹的声音不大，但是也没有停过。 刘老师想着开学第一天，是时候来个下马威，找一个“猴”杀杀给鸡看了。 于是本打算打开屋门的手便顿住了，改成走到后门静静的围观。 那边一班的孙老师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一打开门班级里面的学生全部都在看自己这个状况，就让她知道这帮小崽子们刚才一定没有学习。 还没有等说什么，就听见隔壁班级猛地一静，随后传来了整个一楼都能听见，独属于刘老师的愤怒的训斥声音。 看见自己班级里面的孩子好像都想知道隔壁班级又谁被逮到了，孙老师这才开口：“再看热闹，我就跟语文老师提议串班管理了啊。” 霎时间就把想看热闹的心定的死死的，开玩笑，串班管理。那岂不是刘老师管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全班都静了下来，只不过还有一半人在抻长着脖子等着刘老师接下来的现场转播。 整个一班除了一直在专心致志学习的马玲玲，也就马岩没有凑那个热闹。 因为他现在还在想着，自己究竟怎么才能把谢嘉明从罗茜身边踢走苦恼不已。 一班的本是有着嗡嗡的议论声，不知何时突然间就静了下来。罗茜被老班训练多年，早就知道这种时刻怎么做，当然是低头学习学死啊。 千万不能抬头去看前后门的玻璃窗口，不然你就会跟被老班拧着耳朵教训的张良一样，开学第一天就深刻地感受到了学校的“毒打”。 25 半军事化管理不是闹着玩的 初秋凌晨五点四十，渭北中学的整栋宿舍楼准时亮起了灯。就在罗茜睡的蒙头转向之时，前面教学楼的喇叭想起了冲锋号急促而又热血的声音。 罗茜猛地就坐了起来努力挣着眼睛，却还是始终睁不开。瞧着周围人有的都已经开始换校服，叠被子，拿着脸盆去打水洗漱，这才算是醒过来。 对了，昨天就开学了。 于是掀开被子换上肥肥大大宽松无比的校服裤子，将散开已经到内衣系扣处的长发用手腕的发绳熟练扎起来，这才拖着拖鞋下了地打算叠被。 拽住被子一边奋力一抖让其平坦好叠，没等罗茜上前开始叠被子。她的床上就多了一个人坐在被子上面，准确来说是多了的人是罗茜上床的马珑珑。 马珑珑平日在教室里面梳的通顺的马尾现在乱糟糟，双眼微眯像是睁不开，是不是还要抓一抓头发，打个哈欠。一看就是个被起床摧残的孩子。 “珑珑，起来啦，我要叠被子。”罗茜双手把住了马珑珑双肩开始摇晃，想让她清醒一点。 可马珑珑嘴上面答应的痛快，身体却是倒在罗茜刚刚抖开的被子上面，一动不动。 罗茜本还想在上前叫一声，结果就看见自己斜对床的上床张娜娜正在张萌超大分贝“起床了！”的声音里，越来越往床里钻。 罗茜觉得自己和张萌的狮吼功相比差远了，恐怕马珑珑短时间内是起不来床啦。 于是就凑到马珑珑的耳边说：“你再睡一会，我等下洗漱完回来，你就要起来了，听见了吗？” 马珑珑此时一心只想与周公相会哪有什么其他想法，立即点头同意。 罗茜看马珑珑已经点头同意，也就冲进了人满为患的水房，打算去洗漱。 那边张娜娜左钻右钻可是哪里都有张萌的起床叫声，深受折磨之下磨磨蹭蹭的也爬了起来。 “萌萌，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OK！快点去洗漱，一会集合跑步了！”张萌声音催促道。 “好好好。”张娜娜答应的快，可是那收拾的幅度动作都是慢的很。 恨不得一到两分钟才动一下，气的张萌一跺脚就说了句“不管你了”转身就走到自己的床上坐着。 罗茜走进水房的时候已经不算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可是仅有的十几个水龙头前都排了四五个人，罗茜拿着自己的脸盆和洗漱用具随便站到了一个人的后面。 然后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左看看右看看竟发现自己前面人的背影和呆在自己床上的马珑珑背影长的非常相似，若不是那只懒猪还在懒床，她都快怀疑这就是马珑珑。 结合昨天的谈话结果，罗茜即刻就知道了这位怕不就是马珑珑的学霸双胞胎姐姐——马玲玲。 “嗨，马玲玲？”罗茜试着叫了一句。 前方的女生果然应声回头，不愧是双胞胎连正面也都很像。只不过细看之下，妹妹马珑珑的脸蛋好像比较圆一些，显得可爱聒噪些。 而这位姐姐回头见是罗茜就微微定了点头也就转了回去。脸型更是有些弧度，尤其是脸侧两旁像是接近与瓜子脸的圆脸。 罗茜看转过头的马玲玲撇了撇嘴：切，真高冷。 发呆的时间前面几位都洗漱完了，只剩下了与罗茜一同前来的几位女生站在第二位等待前面的人。 等到前面的马玲玲也起身要走，罗茜才上前把自己的脸盆放在洗漱台上放水，刚低头就听见耳旁想起了一个声线清晰的女声：“再见，罗茜。” 罗茜顿了顿抬头一看洗漱间已经了没了马玲玲的踪影，这才低头继续洗漱。 心里又给刚才被评价高冷的马玲玲加了一个词：有点撩。 等到罗茜洗漱回到走廊东尽头的宿舍时候，整个宿舍的人走的都差不多了，除了刚才生气的张娜娜和张萌做值日，就只剩下马珑珑还在自己床上死觉。 罗茜想起来奶奶原先的叫自己起床的方式，便把手里擦完脸有些微湿的毛巾盖在了陷入睡眠马珑珑的脸上。 微凉的手巾一盖，马珑珑立刻就用手扯了下来。坐起来左右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罗茜床上，尴尬的想抬起手抓抓头，竟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一条毛巾。 “别看了，去洗漱吧。我也该叠被子了。”罗茜无奈的看着在自己床上的马珑珑，又想起了刚才在水房遇见的马玲玲。 马珑珑看见站在床边的罗茜，立即就能脑补到自己究竟有多麻烦罗茜。立刻应声答应：“哦。” 马珑珑答应完就起身要站起来，还没等罗茜惊呼小心，马珑珑就“kuang”的一声撞到了上床的木板上面，这回马珑珑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估计更晕了。 罗茜哭笑不得的把马珑珑扶下床之后，这才开始全宿舍所有人都完成的事情，叠被子。 深刻的觉得，马家这两个姐妹出生的时候可能把脑子都给了姐姐，把热情都给了妹妹。 马珑珑晕晕乎乎刚走出宿舍门打算去水房洗漱就碰见了全部完毕去操场打算集合的马玲玲。 两人都是未曾想到碰到彼此，往外走的身形都是猛地一顿。沉默片刻后，马玲玲想说什么的时候，马珑珑甩了一下手里的手巾起身就往水房走去。 罗茜本是打算催促马珑珑快点洗漱，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要开始跑早操了。 一打开宿舍门就见到了望着马珑珑远去身影的马玲玲，笔直的身体一侧的手里面攥着一本语文必备古诗文小手册。 “你找马珑珑有事吗，我可以帮你传给她。”罗茜想了想组织语言的说。 马玲玲回头看了看罗茜的眼睛，就在以为罗茜以为这位高冷的学霸又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了缓缓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转身就走了。 罗茜见马玲玲走远的身影也是笔直笔直的，不过……姐姐，你说谢什么吗呢？还是打算叫我把这句传给你那个脑容量不足的妹妹啊？ 等马珑珑洗漱回来，罗茜都快急死了。“珑珑，你快点，就是剩十分钟啦！” “快了，别急。大爷梳一下头发就好。”马珑珑早已经是迟到的常客，丝毫不慌。 “哎呀，你快点，真的要迟到了。” “珑珑，你的头发梳的太完美了，别照了，快走吧。” “哎呀，你又找什么呢？” 经过罗茜的死亡催促，罗茜和马珑珑总算是踩着点赶上了早操。 操场上面所有住宿生早已按照班级为单位排好队，罗茜脸红的扯着马珑珑飞快跑入队伍。喘了还没到一分钟，早操就又开始跑了。 谢嘉明看见班级队伍已经跑到操场南侧，主席台最远的距离。就开始和自己身后的同学开始串位置，跑到了罗茜所在的最后一排： “茜茜，你几点起的啊？我记得你不赖床啊？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认床啊？” 罗茜本来扯着马珑珑冲到操场就耗费了许多体力，又没有休息直接跑步，那还有力气陪谢嘉明聊天：“别——” “别？怎么了？”谢嘉明因为一早晨就见到罗茜兴奋的很。 “别——别说话。”罗茜喘着大气总算是把话都说了出来。 “……茜茜，你一大早就这么说我。”谢嘉明沉默了不到一秒，就又开始说。 “谢嘉明，你差不多得了啊！一会我还想吃早饭呢。”马珑珑被谢嘉明串位置跑到了罗茜前排，此刻实在忍不了。 罗茜实在是力气给马珑珑点一个赞，只好努力用眼神给予马珑珑一个鼓励的眼神。 心里想着总算没有白叫你起床，关键时刻还有点用处。 谢嘉明看着罗茜和马珑珑“眉来眼去”，气的刚要回话就听见主席台的喇叭里面传来了声音： “初三二班后面那几个别说话了，再说话一会加跑一圈。” 一听要可能加一圈，罗茜抓紧拉住要回嘴的谢嘉明。眼神示意“老实点，我要被罚饶不了你！” 只不过经过那边最近看了太多偶像剧的谢嘉明接受的信息确是“嘉明，别说了，一会要被罚了。” 虽是意思差不多，可语气完全相反。谢嘉明都与罗茜交往四十天了，依旧还沉浸在自己的女朋罗茜软软糯糯的幻想当中无法自拔。 罗茜好不容易撑到了两圈跑步结束，回到操场内集合。没想到那个早晨放着冲锋号声音得喇叭竟然又传出了“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的声音。 罗茜登时如遭雷劈，满脑子都是不合时宜的爆粗口的脏话，尽管如此周围众人已经开始扩散开，罗茜也只拖着明显像是要散开架的身子往后撤。 等到这次全程都在划水的体操终于结束，以为要去吃早饭的罗茜简直觉得自己图样图形破，因为不知道哪位领导又开始了开学讲话。 “开学讲话不是应该午操吗？”罗茜虚弱的说。 “按理来说是午操，只不过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可以理解。”前面马珑珑回答。 “新官？”罗茜一头雾水。 谢嘉明一看马珑珑没有说话，抓紧回答：“茜茜，咱们换校长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26 早起毁一天，晚起毁半天 罗茜在大学期间隔壁宿舍的话唠毒舌团支书就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早起毁一天”，那时的罗茜虽然每天熬着夜至凌晨，可是“修仙”的时候一直没有感觉的任何的痛苦以及疲劳，每天快乐似神仙。 现在才是初三开学第一天，罗茜却对于以后每天都要五点四十起床的日子感到了抗拒，并且再想一想还要上高中……高三只怕会更惨，突然间只想再次原地去世。 “茜茜，你听没听我说话呀？”谢嘉明用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身旁此刻神游的罗茜。 “嗯？怎么了？”罗茜一脸呆滞。 “不是吧，你刚才把我飞速拉到操场的时候不是很威武吗？这么快就不行了？” 马珑珑见后面罗茜自从问完什么新官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一回头竟见到罗茜眼睛微眯的样子，觉得这孩子的睡点简直清奇，难道是一旦有领导讲话就会发困不成？ “不怪我，这又是早起又是跑步的，我现在还没有吃饭呢！”罗茜肚子空空，脑袋晕晕，脸色也略有些苍白。 “茜茜，你没事吧？哪里难受吗？”谢嘉明一见罗茜说完话之后脸色不仅变白了，连唇色都苍白了，立即紧张的问道。 “不难受啊，就是有点晕。”罗茜抿了抿没有颜色的嘴唇回答。 “晕？不会是饿了吧？”谢嘉明一说完就见到两个杀人般的目光射向自己，“我没说错啊，就是早饭没吃可能低血糖了啊？”谢嘉明再次解释道。 罗茜一大旦身体不舒服，就很容易脾气暴躁敏感：“你说我低血糖可以，什么叫饿的，又不是我不想吃。” 马珑珑也说：“饿的这句话也太挫了吧？亏还是你家人，就这么说？”说完还把罗茜的头按向自己的后背“靠着歇一会，校长讲话估计要等会。” 罗茜头靠着马珑珑的后背，看着谢嘉明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脸就气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 心里想着果然不能指自家男友有多给力，那就是个棒槌。 看来马珑珑姐妹都很会撩啊！ 谢嘉明看着罗茜靠着马珑珑的后背闭上了眼睛，略微尴尬的伸手摸摸了后颈，其实他现在也还没有弄懂自己究竟为什么就在到了嫌弃。 早操在新任校长的长达五分钟的讲话后愉快的结束了，罗茜被马珑珑拉到了食堂。 初中的食堂是包伙制度，也就是无论你吃多少每个月要交的伙食费是一定数目的。 罗茜来到食堂之后，也不知是因为饿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吃食堂的饭菜，竟然觉得早饭那硬的能打人的馒头都觉得香的出奇。一人吃掉了两个馒头一碗粥之后，终于是觉得的体力值有所上升。 “怎么样，你还晕吗？”马珑珑早就吃完，坐在对面担心问着。 “晕。”罗茜摸着明显有了些起伏的肚子说。 “还晕？不会真的是哪里不舒服你还没感觉到吧。”马珑珑听见罗茜的回答立刻就觉得傻掉了。 “没，就是吃饱了有点困那种晕。”罗茜吃饱之后耐性极好。 “呼——”马珑珑长呼了一口气，才缓缓说：“被你要吓得我心梗发作了。” 罗茜吃饱了还想歇一会儿，就跟马珑珑搭话：“珑珑，今早你姐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马珑珑觉得自家姐姐还能托人带话奇怪的很，明明早晨见面还没有说一句话。 罗茜转动着眼珠回忆，然后说到：“她说‘谢谢’。” “谢谢？你确定？”马珑珑觉得自己那个姐姐果然读书傻掉了，米名其妙。连忙追问：“她怎么说的啊？” 罗茜吃完饭的心情极为不错，耐心的复述了场景以及对话。 马珑珑听完之后一阵无奈的看着罗茜几秒钟之后，说了一句：“茜茜，其实你是个傻子吧。” “？？？？”罗茜一脸问号的看着马珑珑。 只可惜马珑珑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起身端着餐盘走了。 吃完早饭之后罗茜马珑珑两人就一同班级了，至于谢嘉明？早就被遗忘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面了。 没有等到罗茜在教室位置坐热，谢嘉明和早自习的铃声就一起来了。 罗茜看谢嘉明竟然手上流了血，用手指了指轻声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谢嘉明顺着罗茜的视线一看，才见到自己手背指骨之间破了皮。 “没事，就是跑的时候摔了一跤。” 罗茜看伤口不大而且已经上自习了，就再也没问，默默的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毕竟，最近老班抓纪律越来越严格。那一日张良被训得场景历历在目，别人不知道如何，罗茜被吓得乖了不止一点。 早自习的时候老班倒是没有来，反而英语老师拎着一个沉重的收音机走了进来。 “同学们，以后每周一三五早自习练习英语听力，二四是语文背诵。今天你们的练习册还没有到，咱们就先试听一次。” 英语孙老师这一番解释才让罗茜想起来，中考英语听力这件事情。 英语老师把那个乍一看很丑的收音机打开，发现竟然是放磁带的。 罗茜看着那个收音机，只觉得这怕不是一个古董吧。 早自习就这么在特有的英文听力里面，哄睡了将近一小半的学生。直到下课铃声猛地一打，才惊醒众位补觉的孩子们。 然而也只不过是惊醒而已，抬头一见是下课就趴下接着睡了起来。 罗茜看着周围一种趴下的同学，也不敢大声质问只敢轻悄悄问着坐在同桌未知的谢嘉明：“你说你是摔倒？怎么别人摔倒都是伤到手心，就你伤到手背？” “茜茜，逻辑能力真好。”谢嘉明也不答，只是夸着罗茜。 “你说啊？”罗茜有些担心谢嘉明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说什么，夸你呢？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是要说的。”谢嘉明继续笑眯眯的回答。 罗茜看着他嬉皮笑脸，想着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正过身子开始打开数学书和笔记本。 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面，二班迎来了第一节数学课。 数学老师打从进门开始，班级一众仍是清醒的孩子们就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对，气压略低。而且数学老师常年下拉的法令纹比平时更加深了些，走至讲台之前站住身将手里的课本和讲义放下，就用一个意味深长看了一下下面仍旧趴桌子沉迷于和周公会面的学生，语气像似闲谈的语气说： “听说，你们班级的语文和英语都已经开始分布完早自习的时间了？” 罗茜这个早就深受各位老师关爱长大的孩子一看这个形式，早就早早的叫醒了自己周围的同学，只可惜数学老师依旧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她。 “罗茜，你说。你班级的数学成绩怎么样？” “嗯……”这种话你叫我在全班面前回答到底想干嘛啊！！！ “说，没事。” 你可不是没事，就是有火还不敢跟我班班任说。“不太好。” 听完罗茜的回答，数学老师暗暗的点了点头，并且引诱的接着问了下去：“是吧，那你说咱班级应不应该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并且做出措施？” “是。”罗茜语气低低的回答了，心里面简直了是满满都是后裔从天上射下来的东西。 你说你一个任课老师有问题不跟班级班任商量，也不跟年级主任讨论，再不济还有数学课代表啊啊！你跟我说什么，我语文课代表还能帮你解决问题不成? 气氛继续直线下降，终于出于动物本能去全班级都意识到了数学老师这是打算补课啊…… “所以吧，我决定应学生的要求和为了咱班级的学习成绩，明晚开始上晚四，我来给你们解答你们不会的问题。”数学老师说完就眼神示意罗茜坐下。 然而罗茜一坐下就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就在罗茜打算等下课去找班任反映一下，旁边刚刚一直默不作声地谢嘉明突然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 眼神直视讲台之上，刚刚敲定要上数学晚自习的数学老师，清爽的声音不急不缓说了起来：“数学老师，我们现在才刚开始第一天上课，也没有什么数学堆积的难题，再说每天早晨五点多起来本来就困得不行，你再上四晚估计等白天上课都要睡着了。” 罗茜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谢嘉明，心理感受到了来自于谢嘉明从未有过靠谱。 “谢嘉明，你别以为你会了全班就都会了，每个人的基础不一样。而且现在基础打好了才能将来学的更省力。”数学老师松懈的表情又开始凝重起来。 罗茜不打算让谢嘉明因为自己成为数学老师眼中的“刺头”，连忙借着谢嘉明身体为掩护，侧身冲着周舟的方向瞄了瞄，想眼神示意她提醒一下数学老师。 马珑珑抬眼看着数学老师的方向，颇为烦躁的翻了一个白眼。 而依旧在教室后面几排的叶梓也终于停下笔，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仍旧趴着的张良。 “行了，爸爸早醒了。”张良刚醒来的嗓音有点低沉，语气却仍是欠扁的语气。 27 更年期，青春期……理解万岁 周舟作为数学课代表说话按理来说最为合规矩，只可惜数学老师却很少在课堂上面叫她，只有收作业发试卷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因为原本是打算让谢嘉明任课代表，只可惜谢嘉明一人顶两个科目课代表实在忙不过来，才让周舟当的。 周舟看到罗茜的眼神貌似要自己说话，可是自己也很为难啊。 如果说刚才数学老师的行为还让她暗暗的解了一口气，那现在简直就是为难的要死。 一个是自己的任课代表的老师，一个是自己比较喜欢的男生。 要是让她们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吵起来，可是出言阻止数学老师以数学老师记仇的性子这学期自己都别指望能得到一个和悦的脸色。更别提自己这个课代表的称谓本来就是捡来的。 “谢嘉明，你别以为你会了全班就都会了，每个人的基础不一样。而且现在基础打好了才能将来学的更省力。”数学老师松懈的表情又开始凝重起来。 微眯的眼神狠狠的盯着这个“反叛者”，如果谢嘉明是成绩不好自然可以好好骂一顿，关键就在于他不仅成绩好，而且还是特别好，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居然是一个刺儿头。 罗茜不打算让谢嘉明因为自己成为数学老师眼中的“刺头”，连忙侧身冲着周舟的方向瞄了瞄，用眼神再次示意她提醒一下数学老师。 周舟的长久沉默让罗茜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什么蠢事。 拜托，你见哪个人拜托情敌救自己男朋友啊！ 想到这里罗茜也不等周舟开口劝数学老师了，自己“哗”起身将椅子顶到身面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在教室后面坐着的刚刚睡醒的张良也站了起来。 教室内本来就不敢出一声大气儿的二班全体，现在更是全都震惊了。 这事情发展怎么这么措手不及，不是数学老师要补课嘛，怎么就现在变成“学生起义”了？啊，怎么回事？什么见鬼的发展？ 罗茜没有时间观察周围人的对自己的想法，因为此刻数学老师已经把刚刚盯着谢嘉明的眼神瞄向了自己。 “怎么，罗茜你有事情？”数学老师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屏息的问道。 罗茜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处境，估计最严重的处罚也就是在中午跑操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宣读检讨书，至于所有学生都惧怕的叫家长在自己这里面前没有任何威胁力。如果能托学校的福能见到自己的家长，那还要谢谢各位领导呢。自己只要掌握好度还是可以避免写那个羞耻的检讨书。 “没什么事情。”罗茜刚说完之后，就目光自上到下瞄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姓许，体型有着中年女性普遍的梨型身材，平时对收拾自己这方面“不拘小节”。目测也将近年近五十。当然从面相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头发依旧油黑茂密，面容因为常年的严厉表情有这两条自鼻翼像嘴角两侧延伸的法令纹，盯着人的时候能让人下意识想到古板的老婆婆。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对着数学老师当面说的，她记仇的性子简直堪比睚眦。大概此生唯一的爱好就是给学生补课了。 眼光收回来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一转头就见到谢嘉明轻轻的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罗茜见谢嘉明如此更加觉得自己一定罩住自己的小男友，才能有脸面面对刚才为自己挺身而出的谢嘉明。 数学老师也感觉到了罗茜的打量，那视线虽然没有有什么恶意却让人心火蹭蹭的上涨，刚刚还因为低气压不敢喘气的教室此刻就变成了一个马上就要爆发的火药厂，哪怕一点点的火星，都会造成一场大爆炸。 “没事就坐下，你不要好的不学坏的学，还没当上第一名倒是把第一名的脾气学了个全。”数学老师此刻还不知道这句话已经踩到了罗茜的雷点。转过头来还在教训那个一同站起来的张良，毕竟张良可不是什么惹不得碰不得“好学生”。 “你张良又站起来凑什么热闹，我说的不对吗？看看你的数学成绩，再不抓紧学习以后就是坐火箭也追不上！……”尖锐的嗓音再配上指点的手势让张良的耐心逐渐告罄。 可是又是在他刚张开嘴的时候前排并立的那个女生，罗茜又开始抢了他的话。 罗茜打听到什么第一名之后就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再估计什么检讨书和自己的现在身份，张口就打断了数学老师训斥张良的话：“数学老师，你要是真的担心我们的成绩就不用占用全班级的教学时间来教训我们，而且学科自习的事情你无论是跟班主任还是跟教导主任、年级主任谁提一嘴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你跟我们这些学生撒火有什么用。” 罗茜一连串的相似像是询问的话，像是一串串鞭炮将数学老师炸的眼前发黑。一直压制的怒火终于是冲破了出来，连连用手一点再点竟气的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只好怒声大喊：“罗茜，你给我出去！以后我的数学课你不用上了！” 谢嘉明没有想到怎么罗茜今天火气也这么大，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的只能拽住罗茜的袖子就不撒手，不想让罗茜真的被赶出教室。那样的话茜茜估计都不用明天，今天就会被整个年组的议论着。 被踩到雷点的罗茜堪比被踩到尾巴的小奶猫，杀伤力未见得有多大，但是傲气和火气倒是十足十的。 罗茜听完数学老师的话之后，甩开谢嘉明的手抬脚就走出了教室。 可是等到打开门自己走在教室外的走廊，听着走廊里面的回荡着隔壁教室传来的上英语课的声音，有点为自己的刚刚的不计后果耍帅小后悔，也不知道数学老师那个脾气和记仇的性子要记恨自己多久…… 倚在教室外边的墙上，罗茜有一搭没一搭的用脚后跟点着地望着走廊窗户外面的景色。良久之后，教室里面好像又传来数学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罗茜走到教室门外边贴着耳朵听了听，教室里面好象嘈杂了不少呀，再仔细听一听。 咦，好像有人往外走。 擦，数学老师不会出来体罚我来了吧！ 罗茜想着数学老师被自己气的样子，抓紧为了保护小命跑去了初三年组主科办公室找老班前去“恶人先告状”，毕竟俗话讲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教室里面罗茜走后全二班的学生望着罗茜的爽快走出教室的背影都瞪大了眼睛，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嘤嘤嘤”地哭一场，然后再认个错的套路嘛？怎么，咋那么帅气的走了呢！瞄了瞄呆在那里谢嘉明和在哪里依旧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张良。全班级心里面都脑补了一场三角恋的恶俗情节，我的个喵啊！这是什么意思？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劲爆吗？ 谢嘉明望着被甩开的手呆住了，没有意识到罗茜竟然把自己的手甩开，难道是生气自己的气吗？谢嘉明不敢再令自己细想下去，过神来就对讲台上面仍旧在用训斥学生来消散怒火的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就走出去找罗茜了。 数学老师本来就气得不轻，看着谢嘉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自己走了出去，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指着唯一还站在的张良又指了指门外，让张良也滚了出去。 教室里面数学老师终于把“刺儿头”都赶了出去，对着讲台下面一堆乖着像小绵羊的学生，居然突然讲不下去了。双手撑着讲台，想了想只好让学生们上自习自己往办公室走去，打算了刘老师说一说她班班级里面的学生，简直是太过分了。 教室外面谢嘉明出门之后在整个一楼都找了个遍也没见到罗茜，本来就悬着的心更加放不下了。 张良莫名其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被殃及池鱼赶了出来，无所事事的跟着谢嘉明的身后跑东跑西，看谢嘉明连一楼楼梯底下的小角落都没有放过觉得实在是有点夸张，于是懒洋洋的说：“呦，大明子你也不用找了，你看那罗茜表面上一个所谓的表情，其实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偷偷的哭呢。” 本就是调侃的话没想到让谢嘉明一个回肘就给打了，看着疼的直弯腰的张良，谢嘉明咬着后槽牙说到： “你少乌鸦嘴，茜茜又没招你惹你，你怎么这么见不得她好。” 张良被谢嘉明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肋骨疼弯着腰只敢轻轻的吸着气。心里嘀咕着：靠，谢嘉明这孙子，一定是都给我打紫了。 班级里面的同学和张良某种意义上其实都猜对个大概，罗茜的确是哭唧唧的去“认错”了。只可惜不是向着数学老师，而是自家班主任。 办公室里面，刘老师绷着一张脸听着罗茜哭诉着自己是如何如何就被赶出来不让继续上数学课了。虽然觉得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听着罗茜一口一个知道自己错了，还哭的眼睛通红，实在说不出来什么训斥的话，只好抽着一张又一张纸巾递给哭的已经开始抽噎的罗茜，安慰着。 正当罗茜哭的眼泪已经流的差不多便起身往外走，一再回绝了老班的再等一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一打开门和进来找刘老师的数学老师打了个照面。 此刻眼圈红通通的罗茜面对数学老师对着自己那张放大了n倍的脸，整个脑子都失去了工作运转的能力。如果脑子里面有一个弹幕的话，此时此刻一定是被一句话刷屏了，那就是“擦，咋就这么寸！” 28 教师的节日，学生的脑洞日 ?“尴尬”一词的解释有很多种，或是因为长时间冷场导致的错觉，或是背后言人长短被当事人撞见，或是意多年未见之人想不到的碰面，或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罗茜这个先下手为强的强撞见后下手遭殃的“寸”也姑且算是其中一种吧。 ?数学老师也没有想到被赶出教室的罗茜居然会在办公室里面，带着两条深深的法令纹看了罗茜一眼，侧身就挤进了办公室门口，一点也没有和罗茜说话的想法。 ?罗茜被这么冷处理，倒是意外的觉得这种状况才是正常。毕竟像老班那样连“绿茶语录”都听不出来的语文老师，也不知道是怎么讲解了十多年的阅读题。 ?眼见两位老师“胜利会师”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罗茜抓紧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然后寸寸的罗茜又遇见了那两位“打情骂俏”的同学，其中一位貌似还是自己的男友。 擦。 张良这个中二少年可不是其他同学，忌讳什么学霸之类的。遭受了谢嘉明一次突击当然不会忍着，然后两个人你打我一下我回一下之类弱智的行为。逐渐就发展成罗茜眼中的“打情骂俏”。 腐眼看人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罗茜无奈的绕着这俩傻货走进了教室，毕竟数学老师都去办公室了，何必还难为自己在走廊里面游荡。 谢嘉明在再次上课无奈回班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满楼道找的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回班级了。 初中的学生还是很可爱的，尽管心里八卦的要死却一点也不敢罗茜问一问关于刚才数学课上面发生的事情。只敢远远的低声对罗茜所坐的位置来回用眼神瞄着，一旦罗茜回头则全体开始望着天花板来表示自己的无辜至极。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早自习练习英语听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二班学生再见到英语老师总有一种自己今天连上两节英语课的“恶心感”。 但对于英语科目极度无感的张良、吴浩之流，只是觉得英语老师夹着教案走进班级的一瞬间，自己明明还算清醒的脑袋瞬间就困的不行，沾到桌子就能睡着的那种。 英语老师明显还没有回过教室办公室，不然按照她平时一定会点名询问，来满足自己那足可以害死好几只喵的好奇心。 一节英语课在二班上的还算是有惊无险，各位在讲台上面默写单词的学生也及时得到来自第一排的友情提示，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英语老师走了出去，班级学生也开始一起结伴同行先去厕所，再去操场的路线。罗茜虽然听不想作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但是也只能顶着着头皮和马珑珑往外走去。 只是因为午间操是新校长的“第二把火”，至于好好的校长为什么非要和体育过不去，自然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一再被学生甩锅的体育老师。 午间操的女厕所一向都是八卦横飞的聚集地，罗茜还没走进女厕所的门口就听见里面说关于一个初三二班女生当中和老师顶嘴，气的老师找班任理论的事情。 其事情经过的描述，让罗茜和马珑珑两个当事人都叹为观止，就在罗茜彻底对于自己的“英雄事迹”又要传遍满学校的时候，一个初二的学生说起了自己班级英语老师的尴尬事情。 “你们的实在太小二科了，你不知道我们班级上学期天的一节英语课差点没笑死我。” “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女生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暗暗的伸长了脖子等着下句话说什么。 “你知道五楼的楼梯口有几个瓷砖脱落了吧?” “别说废话，讲重点。” “别着急啊，我的故事是有前情提要的。我们班级学生第一天遭受早起和早操之后都累得像一滩泥，都趴桌子呢。 我们班级的英语老师就来上课了，看着我们实在是看不过去，于是一转头就想起刚才见到的装修工人，打算训一训。 就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 “她就指着后门说：‘你们要好好听课，认真学习。这才第一天你们就这么懒，以后的学习可怎么办。等你将来成年之后也只能搬瓷砖，刷油漆，贴瓷砖这些活。’” “这不是每个老师都会说的吗?还能把你笑死?” “你急什么，最好笑的在后面呢。 英语老师说话的时候正好一个装修工人路过，当时就看了看英语老师一眼说：‘装修工人怎么了?你一个人民教师就这么教学生的?’ 说的英语老师的脸当时就红了，一句话也没敢回。那场面只能通过尴尬一个词语来形容。” 女厕所的一众女生们一听这个结果，当时就“哈哈哈——”大笑。 英语和数学一样一直都是大多数学生的心腹大患，数学还有一句“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来背一背锅，英语只有嫌弃你的“懒得”背单词。 罗茜的事情就这么被这位神秘的英语老师抢去了风头，为此罗茜中午还多吃了一碗米饭以及接下来一周都莫名笑意盈盈的围着英语老师转悠，让朱老师一顿以为罗茜不想当语文课代表想跳槽呢…… 罗茜和数学老师事情在众人的极度关注中，却是莫名其妙的缓和解决了。这样的结果让二班对罗茜这个的人格魅力和手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当然，数学老师虽然没有把记得仇成功报在罗茜身上，但却将一顿火气撒在了三个人里面“最有力量的”张良身上。 张良简直莫名其妙，明明三个人都是站着顶撞老师，怎么就自己这个没有说话的被轰出教室一星期之内再也不允许上数学课了? 还有就是大明子就这么重色轻友吗?我都这个样子了，不帮自己求求情吗?算来算去自己最亏，没有什么精彩的表现，竟然还把所有惩罚背在了身上。擦！ 相比于二班的奇妙氛围，一班则是完全沦陷在一个取笑班任的事情上面。原来那天罗茜在厕所里面听到的事情竟然是朱老师去初二帮忙代课的时候做出来的，这个自古至今举例说明书中自有黄金屋都没有翻车的事情，竟然在朱老师这里狠狠的翻了一个大车。 轻松的氛围让一周的时间都飞快地过去了，如果不是周五假期如约而至罗茜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被早操和午操已经折磨了一个周了。 渭北中学虽然对于住宿生进行的是半军事化封闭式管理，可是对于放假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半分的小气，即使是初三依旧也是两天假一天都没有少。周五放假，周日报道，并且上晚自习。 罗茜拎着换洗的衣物，背着沉重的书包就和同款装备的谢嘉明一起走回了家。 回到家里将脏衣服分类依次塞进洗衣机里之后，罗茜开始打扫这个已经一周没有住人的房子。即使是镇里，灰尘依旧是无处不在。 打了一盆清水，擦了又擦之后，罗茜才打扫完屋子，开始打扫自己——洗澡。 一周没有洗澡的罗茜洗完澡出来简直有一种身轻如燕的错觉，为此还特意站上体重秤量了量。 只可惜，这个秤貌似“坏”了。如果不是坏了自己这个经历了一天两次跑操的体重怎么可以不减反增? 任何一个瘦过的女生都对于自己的体重以及各部位的数据了如指掌。为了验证有没有体重秤已经坏掉，于是开始找到多年没有用过米尺，将自己的身体数据又重新更新了一遍。 两相比较之下，什么都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小腿…… 罗茜看到自己的测量结果简直都吓住了，原来自己粗壮的小腿在初中就已经有所征兆了吗?都怪新任校长这块小饼干，要不然自己也不用因为跑那么多路程，小粗腿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展现出来！ 一想到自己以前明明纤瘦的身材就因为小腿粗壮吃了多少暗亏，一见自己重来一回竟然还要被小粗腿折磨，立刻就开始进行拉筋。 拉筋是后世网上一度疯传的能够减掉小粗腿的绝招，罗茜亲身实验下来小腿粗细倒是没什么变化，可腿部线条倒是好看了许多。 现今的上网查询仍旧是除了电脑别无他法，而渭北镇上面唯一一所网吧却是教导主任家开的。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学生想去挑战一下教导主任的想法，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正因如此，即使作为唯一一所的网吧，主任的生意依旧不尽如人意。 罗茜因为这个原因也只好做一做以前就学过的拉伸动作，女生为了美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比如这个明显违背了人体力学的动作，让许久不做的罗茜此刻只想去找奶奶。当然，是别人的。 假期的生活一直都是懒惰和闲适的代表，当然前提是你家里面有吃的。就比如独居两天的某人就分外想念学校食堂大妈那个充满创意的菜式，虽然味道一般造型奇特，可是毕竟能吃饱啊…… 收拾完屋子又拉完筋的罗茜动也不想动，但是无意间看到房间里面的日历竟然发现下周一就是教师节了，看来自己又有事情要做了。 还有两天可以让我认真准备一下礼物，不过班级的班长是说来着？怎么比我还不急…… 29 金桂又飘香了 渭北中学，九月十日。 因为周末假期闲置空旷的操场上，又再一次聚满了学生。他们满怀着“憧憬喜悦”的神情观望着新任校长的国旗下讲话： “九月的天空飘溢着金秋收获的气息，教师节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而来。在教师节来临之际，我向辛勤工作的老师们致以衷心的感谢！“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不正是老师们崇高精神的真实写照吗？亲爱的老师……” 操场东边最边上的队伍里面，罗茜看着那位由体育老师刚刚转任的校长已经念了五分钟的稿子不止…… 我去，这校长能不能行? 本来还以为终于来了一个开学庆典稿子是自己写的校长，结果这才十天就开始原形毕露，这稿子怕不是某度搜索第一篇吧? 罗茜心里面弹幕刷屏已经快都看不见屏幕了，外表动作依旧是好学生的典范，同学们的榜样。 即使已经五分钟，她依旧怀着“憧憬喜悦”的神情在心里骂娘吐槽着这个坑爹的教师节演讲稿什么时候能读完。 班级里面其他的同学虽然也是一脸配合的望着校长，可是脸上唯一那张嘴可是没有闲着。 “***，谁**说体育老师好的?这不就是极品，都快半个小时了，估计第三节课都要上课了。他居然还没讲完！”张良不耐烦的说。 谢嘉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很认真的补充：“不用估计，准确的时间是第三节语文课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大明子，你这个第一怎么也不着急上课啊，啧啧啧，我要跟刘同志问一问，探讨一下。”张良神色飞扬的摇了摇头。 谢嘉明斜了张良一眼补刀说：“张良，你就在这扯吧。早自习也不知道是谁，挨了老班一顿批，还刘同志。你有胆子当面叫吗?” 相对于男生现在以互相挖苦坑人为友谊的象征，女生目前表示感情好的方式就很简单粗暴。 “咱班级这次教师节送了什么啊?怎么都没有收班费啊?”马珑珑小声的问着站在自己同排的张娜娜。 张娜娜脸的方向都没有动一下，深色平静的接到：“怎么，您那个为南演员存的小金库还能吐出来钱不成，你不是只进不出?” 周一刚刚收到生活费的马珑珑十分好说话：“嘿嘿，因为我妈妈今早给了我一张大票，让我应对教师节买礼物的班费。这一分不花全部‘回扣’，我心有点虚……” 后排的张萌在就听的不耐烦了，立刻就掺入这场对话中：“唉唉唉唉！嫌心虚啊，给我买点糖，你保证不心虚，来，钱在哪呢?” 张萌边说着便开始骚着马珑珑的痒痒肉，弄的二班的队伍里面时不时传来女生打闹的声音。 好在教导主任去校长办公室给这位讲了将近十分钟的校长取茶杯去了，要不然罗茜她们班级死的一定十分难看。 刚被谢嘉明怼完的张良此刻心情正是格外郁闷的时候，“你们女生一天天能不能不傻闹，就知道疯，也不看看场合！” 张娜娜这下也不装模作样的配合新任校长的讲话了，转过头就对着张良说：“哟，您们男生不疯，也就是在教师节的早自习因为玩篮球迟到气气班任，让她堵着一口气过教师节。” 张良这位少年即使中二也依旧秉承着不打女生的宗旨，面色气的涨红：“我跟你说，张娜娜你不要太过分啊！” 张娜娜火爆的脾气可不是明星的人设，那可是全年组都数一数二的。当时就回了一句：“怎么，过分了你还能打我?” 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至少有着二十厘米，身高在女生中间算得上是中等偏高的张娜娜，在一米七多的张良面前，尽管底气十足，但在旁观者的眼中却是略势满满。 谢嘉明虽然嘴上嘲讽，却也不想让张良再度闯祸。立即抬手拉了拉张良的衣袖。希望他能记得“好男不跟女斗”这一个台阶自己走下去，只不过中二期的少年可不是这样子就能制服的。 张良感觉的周围谢嘉明对自己的阻挠之后，全身的血气更加往脸上涌现，与张娜娜怒目而视的眼镜也瞪得比往日大了一些。 张娜娜才不怕这些，她可是打小就是一条街的霸王，才不怕瘦的像个豆芽菜的张良。 不多时，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周舟见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校长已经讲完话了。估计估计快要回班了，就轻声的劝着：“你们不要吵了，都讲完话了，马上要领队回班了。” 只是，吵架劝和实在是不适合柔柔弱弱的妹子来。 张娜娜和张良一听周舟的话，两人不看了对方一眼就用异口同声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不屑： “切！” “哼！” 二班第三节的课是语文课，也就是刘老师课。 等到二班众人回到班级时，老班已经抄好了整整两面黑板的课外诗词积累。 因为连跑带站的罗茜此刻只能用自己仅有的力量揉一揉日见粗壮的小腿，企盼这样子能瘦一点。 刘老师依旧体型匀称高挑，只不过多年来任课的习惯让她上课期间纵使笑着眉间的皱纹也没有松弛过。 “好了，各位同学。已经上课将近十五分钟了再讲课可能时间和进度都会很为难，我就把我前段时间找到中考必备的课外古诗词抄了一下。 抓紧拿出之前的积累本抄一下，然后课下背诵啊。周三上课的时候抽查背诵，你们一旦谁不会背，就做值日一周。反正也是不会喜欢学习，就不如换一个方式为班级做一做贡献，你说是不是啊，张良。” 张良觉得在学校的每一天，简直都是自己的倒霉日。 本来新的一周开始了，自己也终于不用数学老师一进前门门自己就要从后门滚出去的悲惨遭遇了。 结果，就在早自习还没有打铃超过一分钟，自己跑回教室就被查班的老班抓了个正着，擦。 刘老师也没有指望张良能回答自己，只不过见到张良就想起这孩子都初三开学两周，将近小半个月了。居然还有心思一大早去打篮球，跟英语老师说自己没有时间背单词，现在却有时间打篮球。关键是还迟到，简直就是皮紧了欠收拾。 早在老班开始说完张良之后，二班的学生就乖的像猫一样。连刚才在操场上面一点也不怕张良的张娜娜也开始安安静静的抄写这黑板上面的古诗词。 下课之后，罗茜的桌前就围满了人。因为今年的教师节礼物是动用班费挑选的，所以到底是送的什么二班的学生根本就不知道。 虽然罗茜只是一个语文课代表外加中队长，可是有些时候班主任的课代表可是比班长还有权利，尤其是在班长还在和她谈恋爱的情况下。 因为，二班的班长就是谢嘉明。 这件事情也是罗茜打算找班级班长商量一下教师节礼物问题，去前面的班干部表上面发现的。不是罗茜旳记忆力有误，只不过某人的班长简直是比罗茜的中队长还要闲。一学期的出镜率大概也就是偶尔什么三好学生申报的时候出下镜而已。 “你们来围着我干什么啊？”罗茜明知故问的说。 马珑珑一直坐在罗茜身后，除了谢嘉明就是她24小时的跟着罗茜，可这次礼物连马珑珑也不知道。 这样的异常，让张娜娜、张萌、周舟以及王萌都很好奇。 王萌拿着罗茜放在笔袋里面的格尺当做长剑似的指着罗茜，“逼问”道：“我们来干什么，你能不知道？说，礼物藏在哪里了？” 王萌身后一堆女生也立刻适时的瞪着眼睛，看着罗茜。 罗茜对于一群女生看着自己的情形，还没有感到害怕，就先受到了“卖萌”式的威胁。 “礼物啊——”罗茜拖长着音调，看着书桌周围一群的女同学随着自己眼神四处寻找，像极了在网上看到沙雕小奶猫。“自然是送给老师了。” 谢嘉明坐在罗茜旁边看着一堆女生被她逗弄的唉声叹气，就觉得好笑极了。而且，那个教师节礼物还是真的不太适合广而告之，其他人的还好，就是副科老师的礼物简直就不像是礼物。用教师节礼物来形容，还不如说是教师节的“威胁”。 罗茜打了十几分钟的太极，终是把“一众好汉”给送走了。上课喜悦的铃声，迎来了风趣幽默的化学老师。 可，今日的化学老师举动却有些怪异。每日这个时候应该是化学老师照常开玩笑的时候，可今天却…… 按照约定，化学课代表领了头，全班级一起喊到：“老师教师节快乐！” 这么热烈的祝福却是让化学老师在黑板上写方程的粉笔，“啪——”的就断了。 二班的人都以为化学老师是被自己突然的喊声给吓到了，只有罗茜和谢嘉明知道，看来礼物是给对了。 按照历史时间发展，化学老师这周其实应该是去市里面教书，然后渭北中学初三就会迎来无人可教的尴尬境界，为了挽回化学老师，罗茜借着教师节送给了老师们一份“厚礼”。 30 神级礼物 人群所在的地方就有竞争，而一旦产生竞争就会产生优胜略汰，适者生存并不是只有在自然界里面合适，学校这个象牙塔也是如此。 象牙塔们的居住者学生们会因为学习成绩进行排名，而老师们则会因为自己的教学能力以及科目进行职位以及工资的变化。 正如同样是学生因为为人处世以及学习成绩会遭到不同老师的不同待遇，老师也是如此。 语数英三科科目一直都是学生生涯里面的不可以招惹的大巨头，一般情况下这里面可能还会出现一位班主任。 而副科可就不一样了，不仅考试分值比重少，而且老师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仁慈”的代表，他们不会像班主任一样追着学生的身后喊他们学习，有些时候不学习会让他们更快乐。 正因如此，“欺软怕硬”不是只有恶霸们会干，学生也会这么干就不足为奇了。 渭北中学二楼，初三年组副科办公室。 历史老师才给一班上完历史课，回到办公室就见到了一办公室的老师面容透着喜色。 想到自己刚才听隔壁班级上课的刘老师说已经把教师节礼物全部送到办公室，历史老师想自己也就知道原因了 “哎，高老师。二班学生的教师节礼物你收到了吗？”初三年组的政治老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摆弄着二班政治课代表下课刚送来的礼物丝巾，好奇的问道。 “咳——”物理老师有些羞愧的咳了一声，才回答：“送了，而且还很不错。比往年的杯子好多了。虽然去年我的确缺一个喝茶水的杯子。” “送的什么？难道也是丝巾？”历史老师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路过政治老师时，看着政治老师对二班送来的那条丝巾爱不释手的样子打趣到。 物理老师收了手嘴角的笑容：“当然不是，我一个男老师要什么丝巾。” “也许是给我嫂子的呢。”政治老师对着桌面上的镜子比量着这条粉蓝色色块中略带一些黄色晕染的丝巾，想着自己这条丝巾真的是不错。 物理老师看着政治老师又开始对着镜子臭美，又想了想自己老婆：“你嫂子？你嫂子缺的是口罩，才不是丝巾。” 历史老师坐在自己位置上面，狠狠的舒了一口气缓解了自己站了一节课腰酸背痛的感觉。然后才开始打开送给自己的礼物。 听见物理老师又开始抱怨，就接道：“别这样啊，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今年喝酒比去年还勤。这么下去身体不就坏了吗？” 物理老师年岁也不小，年轻气盛更是跟即将谢顶的他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多年来被老婆念得，现在一听见有人劝自己，就下意识的反驳。 “知道了，知道了。张老师，你收到的什么啊？怎么一直都没见你拿出来瞧一瞧啊？” 化学老师一直紧绷的神经，就怕有人问自己收到了什么礼物。听见物理老师开始问自己，立刻就打上太极：“高哥，别说我啊。你的礼物是什么你还没有说呢？” “对啊，到底是什么啊？”历史老师看见自己的礼物也是一条丝巾之后，越来越对物理老师是不是也收到一条丝巾产生了浓厚的的兴趣。 政治老师总算是左右比划之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系法：“可不是，听你刚才语气，这次送的不是挺好吗?怎么还不说一说，害怕我们抢不成？” “这个你们可抢不了，看！”物理老师从抽屉里面找到了一张颜色鲜艳的优惠券，上面写着“以此券可抵用酒水类产品100元”的字样。 历史老师一件居然不是丝巾，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已经这么精了吗？还知道优惠券？哎，高哥你那个优惠券是哪里的啊？” 政治老师照完镜子，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短，带丝巾貌似不怎么好看。已经开始拆自己才系好的丝巾：“就只有一个优惠券？” 物理老师听着询问，想了又想才把自己的嘴角努力往下拉了拉：“……嗯。我家旁边超市的。” 历史老师仔细打量之后，发现原来自己的礼物和政治老师的并不一样。心情又好了许多：“哎，这么一听，这礼物还真是送到了你心里了。” 物理老师笑着点头，拉开了方才拿出优惠券的抽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和优惠券一起的其他礼物——一瓶速效救心丸以及一张便签。 粉嫩的便签纸上除了一些祝福语，“酒虽好，勿贪杯”的字样深深的印在了物理老师的心里。 虽然自己老婆也是天天都念着让自己少喝一点，可是来自学生的祝福和劝慰却是怎么看怎么暖心。当然这些略有些煽情的事情就不跟他们炫耀了，免得他们嫉妒就不好了。 物理老师趁着拉抽屉的时间低头偷偷的笑了一下，随机快速的板起了脸。抬头就见到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的视线齐齐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又松了松面容。 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物理老师开始询问一直没有说什么礼物的化学老师：“张老师，你到底收的是什么啊？” 化学老师看着自己桌子上面刚拆完的礼物盒子：“没什么，就是一盒胖大海。说是泡水喝对嗓子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我在课上说的太多了让我少说一点，嘿嘿。” 政治老师虽然很爱臭美，但是为人还是很乐观的贴心的：“没有，怎么可能。是怕你嗓子坏了讲的就少了，年轻的老师就是好啊！” “哎，你这话说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二班那帮孩子给你送的贺卡，那上面可没少夸你啊。”历史老师也回了一句。 历史老师开始仔细观察自己的那条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丝巾：“别闹。对了，一班呢？我刚才给一班上课回来，他们说吧节日礼物早就送到咱们办公室里面了，我怎么没见到啊？” 一听到这政治老师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位办公室里面唯一不知情的老师示意她看一看不远的闲置桌子。 历史老师顺着政治老师的视线直直望去平时被当作餐饮和娱乐的桌子，结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系了红花的电热水壶，那场面一下就带着历史老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审美。 什么鬼，不都是一个年级的吗？一个年龄段的人怎么差距这么大？这是什么审美？ 政治老师看着历史老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的的估计跟自己差不多：“奇怪吧，我问刚才来送水壶的学生了。据说是孙老师怕学生们分心，自己亲自准备的。” 历史老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啊？她们办公室不会也是一样吧？系朵大红花的电水壶？” “那倒没有。”政治老师语气轻松的回答。 “哦，那还好。要不然刘老师还不得……”历史老师听完答案之后，脑子的太阳穴忍不住抽了一下。 政治老师见到历史老师明显一副高兴的表情觉得她的表情有表现的：“她们办公室的是热水壶，据说二班学生送的电热水壶和保温杯。” 历史老师想了想这两个班级的礼物以及外在表现忍不住问了一句：“二班学生可以啊……” 化学老师听着历史老师的说的话，眼神不小心就飘到自己桌子上面的放的一个还没有拆封的崭新的扑克牌。 物理老师起身伸了个腰，看见自己的手表上面还有不到五分钟。也就开始收拾一下教案，打算去看一看这么“投其所好”的礼物到底是谁送的。 收拾完正往外面走的时候，就见到化学老师有点发呆的看着他桌子还是那个崭新的扑克。 “怎么，想玩了？等着啊，我上完课之后再一决胜负。” “啊？！……嗯。”化学老师听完之后，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物理老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刚才在神游的思想好像立刻就被点亮了。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收到以扑克作为礼物，以及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教室里面，罗茜实在是对于自己班级女生们撒娇磨人的能力感到惊奇以及无法招架。本事打算什么也不说的罗茜，只剩下自己把送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这个史诗级秘密没有说出来，剩下的全部“招供”了。 就在最后一个秘密也危在旦夕的时候，物理老师踩着铃声的点就缓慢而又有力量的，并且拯救了罗茜。 要知道，罗茜这次送的教师节礼物是花费了许多心思的。很显然不是所有的心思都是可以分享的，恶意，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罗茜脑子里面走思到这里，正了正身子偷偷瞄了一下身旁正在写什么也不知道的谢嘉明，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让谢嘉明知道自己的真正原因。 但是一旦告诉他之后，有一个问题便会有第二个问题。而且自己也没有办法跟他说什么自己预感化学老师要走，去市里面教书。 ……，真是个为难的事情呢。 “茜茜，老师叫你呢……” 罗茜被谢嘉明的声音猛地清醒，看到了讲台上面的物理老师正在眼睛眯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现场感受和当初自己回来的时候还真是一样的处境。 谢嘉明看罗茜久久都没有说话，只好开始场外援助：“选C。” 罗茜听到答案之后，也顺着谢嘉明的声音站起来给出了答案。 再次坐在凳子的时候，看了一眼谢嘉明心里面却是在想：也许历史只是相似，但却有很大的区别。 31 攀比不可取 教师节过去已经有一周了，渭北中学初三的学生也花费了一周的时间终于调查清楚各科老师都送了什么。 一班学生认为二班送的礼物莫名其妙，节日送药这都是什么脑袋进水的人才能想出来的事情。完全不认为自己班级送的带有大红花的电水壶、暖水壶有什么问题。 二班觉得一班古板固执，连着送了将近三年的茶具了，拢共算一算都快凑成一根悲剧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班级也没有比一班少送多少。 当然，最劲爆的是因为一班班任的品味，二班的刘老师可没少在这一周里面明嘲暗讽。连上课时间也没有放过。 “你们知道了吗，这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是反义词，大概就是描写文学作品的评价。至于如果实在不明白，可以去翻翻词典或者来办公室看看系着红花好像要参军的暖水壶，找一找感觉。”刘老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这种话，经过学生传给一班班任让孙老师很气愤。 于是，身在二班的罗茜就在当天的英语课遭受到了来自中外文化差异的暴击…… “无论是英美，还是日韩。我们从课文里面都会知道不同国家有着不同风俗和习惯，只不过过教师节送药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说完话，还没等罗茜和其他人反应过来，孙老师又再次变身为“朱老师”，并且配上她独有的笑声，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看来，节日送药的确是个不怎么有脑子的事情。”罗茜有些低落的趴在桌子上面闷闷的说。 谢嘉明本来是打算和张良一起去打篮球，可是看着罗茜的样子就觉得桌面上的一个缩成小包的人儿，明显要比什么篮球重要多了。 于是就冲着张良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去吧。 只可惜，中二少年的张良接收信息和谢嘉明明显不是一个频率。直到上课才堪堪回来，被老班知道又狠狠地批了一顿。至于原因张良本人是说谢嘉明见色忘友，谢嘉明则说张良脑子就是个摆设。 “茜茜，你知道的这不是你的错，而且对于物理老师而言这个礼物他就很喜欢。别人怎么说你也不要太在意。”谢嘉明虽然也认为过节日送药貌似不怎么好听，可是自己的女朋友，亲同桌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罗茜听到这句话，才从自己手臂下将脑袋抬了起来。原本梳的柔顺的马尾也炸起了几缕碎发，微蹙的眉毛下面那一双只有伤心才会格外润泽的杏眼，此刻亮晶晶看着谢嘉明。心里面想着： 果然是个睁眼说瞎话的好手，这都能编？看来高手的境界的确不是尔等凡人都理解的。 脑中的弹幕开关都开到有碍瞻观，罗茜却是直直的看着谢嘉明的双眼，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嘉明看今日的罗茜好是柔弱可爱，连回答的语调都变轻了。 “没关系。” 马珑珑坐在罗茜的后桌，看着前桌的俩人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柔情似雨。简直在今日放学前的平日里面最饿的时候，都不惦记着食堂的创意菜色了。别问为什么为，问就是没有吃过正宗恋爱时期才会特产的“狗粮”。 日子飞快地流逝，在马珑珑对狗粮开始免疫，对月考开始恐惧的时候，运动会它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 又是一个星期一，刘老师开完周会之后就来到二班，站在讲台上占用着最后一节课的十分钟，又开始了周末会议汇报（一周批评大会）。 渭北中学每周一都会进行一次周总结，参加的人员除了不教课的行政在编人员还有就是各年组的班主任以及主任。 哪一个班级最近又在哪里闯祸了，又有什么学生在校外网吧被逮到逃课玩游戏，或者什么学生早恋呐，都会被广而告之。据说，这种把所有班主任和行政人员搞到一起的周会是跟隔壁渭北小学学习的，至于效果嘛，对于学生杀伤力绝对强，对于老师即使没有惩罚措施也是有伤脸面的事情，所以目前为止，效果堪称显著。 刘老师拿着自己的会议记录本子卷成筒状，狠狠的敲了敲黑板：“都停笔抬头，我来简单的总结一下这周的会议都主要说了什么。” 马珑珑本来认认真真投入心神的在走神，突然来的声响把她吓的不由自主抖了一抖。看着班主任刘老师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班级了，心底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看课外书，要不然一抓一个准。 “茜茜，你说老班火气这么大，咱班那几个又犯事了？”马珑珑平复心绪之后，又开始了八卦模式。 “……”罗茜就是不能回头打这个小笨蛋，你就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还聊什么聊，怕活得太长吗太舒服吗？更何况，还没有拖到明天说的事情一看及没什么大事好吗？没听过“秋后处斩”嘛？这明显是及时行刑，最多也就是“几板子”的问题。 刚想到这的罗茜就荣幸地获得了老班的死亡凝视。 罗茜：靠，猪队友坑人啊！ “马珑珑，你想说点啥？人罗茜都不理你，你也能主动攀谈，我也是挺佩服你这热情，你这个热情要是用到学习上面成绩一定可以突飞猛进。你说是不是？” 刘老师同大多数班任是一样的，对于有心无力学习的学生是宽容的，对于有心有力学习的学生是鼓励并且格外支持的，而对于无心无力学习的学生，那简直堪比建国之前的妖精，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鲜血。 马珑珑听着班主任的话，一句话也不敢回答，恨不得放轻呼吸，及时诈死。 刘老师见到班级学生都乖了不少，心里面满意了不少。 还是我班级学生比较怪，哪像什么初二那帮学生，天天不知道学习就知道谈恋爱，那第一名还没有我们年组当初初二时候的第十名能力强呢。一群混吃等死的，长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结束完心底的得意，刘老师开始了对于周会自己班级的事情总结。 还没有开口，教室尾部的张良就得意的扬了一下眉毛：哼，这回老子可是一点祸也没有闯，看你还怎么说我~ “这次咱班级事情还算比较少，会上着重的说了三件事情。”刘老师一抬头就看见张良一脸欠揍的表情，立刻深吸一口气平稳自己的火气，默念：不能体罚、不能体罚、不能体罚…… 想着自己朋友，一位老师。因为被学生气的体罚学生被家长告到了教育局，明明是踢了学生屁股一脚，家长硬是说学生脑震荡，要检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钱倒是没多少，几年都没有消停了。 “第一件事情，张良！你别一幅这周没你事的表情，一周七天你早自习迟到六天，你一个住宿生是怎么做到的？啊！”刘老师深吸的几口气终是随着这一声怒吼全部释放了出来。 罗茜听着老班的话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老班呐，不和张良说相声去，白瞎了这两个人才。 坐在教室后面被训的一愣一愣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大风大浪过去了，居然在小阴沟里翻船了。 坐在张良身旁的叶梓看着蔫头耷脑和刚才完全两个极端的张良，无奈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第二件事情就是最近学校又要开始严抓严打早恋、逃课等一切不服从校规、校纪的作风以及问题行为，一经发现停课是基本的，叫家长是一定的，你们要不就不要做，要做就藏好点。初三了，一旦停课要通过多少天才能补回来。知道了吗？”刘老师说这这点的时候，巡视的眼神扫过全班，全班级的学生都在喊“知道啦！”声音整齐富有气势。 张萌本来也在一起和班级得同学一起回答“知道啦!”，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吐槽的说了一句：“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可算是放完了。”并且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可她的那口气还没有出完就听见老班说了一句：“当然第三件事情就是新上任的校长的第三把火：举办秋季运动会！” 刘老师一句话惊起千层浪，二班的同学立即在下面展开了纷纷议论，声音不大却是一直“嗡嗡”的响着。 “运动会？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没见哪个初三的学生还要参加运动会的。” “可不是，还记得咱们初二的时候初三可是嫌弃教学楼离操场近，都去食堂上了两天课。” “可是，班任这意思也不像是咱们也会去上课的样子。” “嗯，我觉得也是。” “都别吵了！”刘老师一嗓子就把全班的议论压了下去，这才继续说：“你们也都知道咱们学校这学期换了一个新校长。你们应该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所以，这次运动会我们初三年组也要参加。并且要求认真参与。” “积极参与？难道还要我们像体育生一样参加训练？”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嘉明轻蔑地说了一句。 罗茜回忆了一下，轻声的说：“差不多。” “不会吧？初三了哎？”谢嘉明没想到自己随便说一句居然还真的是成真了。 罗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抿直了嘴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刘老师随后说完出了和罗茜一样的话：“所以响应学校要求咱们班级以后早操不用参加，跟着体育课代表一起进行训练。晚饭后自习之前一起去操场拉练，至于谁参加这个问题，体育课代表记得待会上自习之前，去办公室找一下报名表记一下，周三之前填好了交给我。” 32 运动会＝不上课 经过刘老师的耐心“解释”，二班众人也算是终于知道为毛自己都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还要参加在中学三年都没有听说过的初三会参加运动会的事情。 身为二班消息最为灵通的张萌也在一晚上自习之前，在罗茜的后桌马珑珑的位置上，召开了一次小道消息汇总讨论会议。 张萌见小姐妹们围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了自己战略消息的汇总报告：“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运动会好像跟以前的不一样！” 马珑珑虽然自己是娱乐圈消息通，和张萌同意专业不同领域，应该不互相冲突。可还是有点怪怪的：“嗯，的确不一样，初三的我们都参加了。” 张萌一心只想交流小道消息，根本没有认识到马珑珑语气有什么不对：“不是，听说除了日常的运动会项目，还添加了一些趣味运动会和教职工运动会项目。” 周围一直围观的其他人，早就忍不住了。马上就开口接道：“比如?” 张萌一想到自己是班级里面唯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很自豪，话语里带满了傲娇：“比如九人十足啊，蒙眼走直线，校外马拉松啊～” 至于另外一个人是谁，张萌此刻并不想告诉自己的听众自己不是独家。 张娜娜睡醒之后，元气十足：“哇哦！那的确不错啊。你从哪里知道的啊?” 张萌听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称赞，将头又轻轻地扬高了一点：“哼，一想咱班除了我估计也没人会想知道这些事情，我特意去一班找人去问的。” 罗茜虽然知道事情经过，对于运动会有什么也不好奇，可是离得不远女生们聊天的话还是一句一句的往耳朵里钻。 在听到张萌如此大言不惭的炫耀自己“不务正业”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你还知道啊? 王萌才不管那些，兴致勃勃的开始了刨根计划：“找的谁啊，还有人比你小道消息还靠谱?” 张萌被崇拜的眼光望着，早就完全忘记自己是否是独家的问题。有问必答：“他班体育课代表李子恒啊。” 马珑珑一听到张萌的回答，“体育课代表知道?那咱班级——”回头望了望只有在间操和体育课跑步时间出现的体育课代表高浩望去，果然高大神今天笔直的坐着座位上面，低着头好像看书桌上面的书似的昏睡。 王萌和其他一起听八卦的女生随着马珑珑一同回头之后，呆滞的转过来，自我安慰：“算了，估计和班长一样，也就算是一个吉祥物。” 说完话，所有会议参与者还一同的叹了一口气：“哎～” 罗茜自然是知道运动会的相关事宜，只不过听着后边一同传来的叹气声，实在有点搞笑的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早就有的疑问。 “谢嘉明，你和高浩都是班干部，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贡献，为什么没有人说再重新选一下呢?” 罗茜略微烦恼的歪着头，用手里还没有放下的笔戳着还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盼望着谢嘉明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嘉明见到罗茜这样子，满脑子都是土拨鼠尖叫：啊，好可爱！为了不让罗茜发现自己想的是什么，立刻就咳了几下嗓子，以示自己回答的专业。 “重新选班干，要经过班主任审批。你觉得咱们班级除了你，还有谁有胆量和老班谈谈心。” 罗茜深棕色透彻的瞳孔里面充满了惊讶，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感受到老班对自己有这么……照顾? “我——这么特殊?” 谢嘉明与罗茜四目相对，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快红了，声音和语气更加正式：“你以为呢?我谢嘉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特殊?” 最后一句话虽然语气低了很多，但还是被一直期盼答案的罗茜听个清清楚楚。 罗茜努力憋住自己想说呵呵的嘴巴，用不那么尖锐的语言表达自己实在是对这种炫耀式的甜言蜜语的抵制：“谢嘉明，你夸我可以大点声，自恋还是闭嘴吧。” 谢嘉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做在身旁的罗茜听到，沉醉在自己女朋友这么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心情中，丝毫没有体会到罗茜斟酌语言的良苦用心：“哦——” 刘老师吃完晚饭走近自己教室，听见略有声响之后还在安慰自己虽然不是晚自习还有声音，但毕竟体育课代表填表格难免的，要理解。 可是等到自己趴在教室后门的玻璃窗口后面一观察，发现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 教室里面嗡嗡的说话声居然都是张萌和一群女生，还有，高浩怎么又睡了！不是让他整理记录吗? 于是气势汹汹的就走到前门，大跨步的走进了教室。 教师里的学生一见到老班这么走了进来，没在自己座位的人抓紧冲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围着马珑珑位置的一群女生也立刻鸟作群散。班级立刻充满了拉椅子推桌子的声音，方才教室里面的嗡嗡的议论声倒是没有了。 张良本来睡的十分香甜，想着高浩也在睡，自己也不用担心。正在梦见自己马上扣篮的时候的张良，就被同桌叶梓见情况不对拉起头发，给抓醒了。 高浩，还是一样的姿势坐在自己的位置，笔直的睡着。 刘老师看见教室总算是有点初三临近毕业班级，努力学习的氛围了，才开始今日份的愤怒的训话。 “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长点心?啊！都快开学一个月了，还没进入学习状态?你们还想不想上高中了?成绩不好就有点自知之明，一天天就知道玩，凑热闹，正经事一件也没做。 高浩，我让你记得表你取了吗，让你周三之前交上了，你就真的周三交给我啊。不能有点效率，隔壁班级我回办公室的时候人家就交完了。” 张良被叶梓暴力式叫醒，此刻还有点睁不开眼睛，努力微眯，想着终于能看高浩的笑话了，正努力睁着眼睛看高浩怎么睡觉抓个正着。结果还没有睁开眼，就听见了高浩的回答声音。 “哦，知道了。”高浩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罗茜也在回来很久才发现了，高浩这个人除了理科能力特别强之外，在班级睡觉的能力也是无人能敌。只要有老师进教室，一定会醒。最主要的是，坐着睡怎么就能这么端正笔直?又不是马，还能站着睡觉？ 刘老师看见高浩就一肚子的火：“你不用交了，张萌，你下课统计。我看你不是很积极热心参加这次运动会吗？下晚自习交给我！” 刘老师说完就摔门而去，留着张萌一人被刚才因为一运动会消息围观自己的小姐妹们看热闹的接着围观着。 张萌连一个反抗建议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接受了这次运动会报名的任务。其他学生一看见班主任这么暴躁的走了，立刻就乖乖的开始晚自习的任务——写作业。 二班今天的第一节晚自习过的格外的寂静。连走廊里面在后门观望的刘老师都不得不对二班总结出一个结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萌一节晚自习都在自己想同学背地嘲笑自己和自己一个人也找不到参加运动会中度过的。 一听见下自习的铃声响起，抓紧就起身离桌冲动了高浩那里，企图找一个支援部队。 未曾想，高浩平日里除了坐着睡就是趴着睡的人居然破天荒的去了厕所。这样让张萌严重怀疑，这个高浩是不是恶意报复自己，要不然就是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学霸了？ 可是推脱也晚了，只好硬个头皮拿着高浩去厕所之前给自己留的表格，对着二班众位姑奶奶亲爷爷祈求祷告，丧权辱国。只为了报名参加的人数可以满员。 罗茜看着这么可怜的张萌就不由的想起大学里面运动会强制性参加的制度，看来有些时候制度的存在除了让人憎恨的同时的确解决了不少问题。 张萌在二班虽然不算是人见人爱，可是人家关系绝对是比高浩强的。故而，在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刘老师就在办公室收到了自己要求的报名表。 仔细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的运动项目都参加完毕，除了有些实在是让人无法劝孩子参加之外的游戏，新校长全员参加的愿望完美的实现了呢。 接下来临近运动会的日子里，罗茜意识到曾经那个以为早操就要自己半条命的自己，还是图样图形破。 靠，这运动量完全就是看我长了几斤肉的魔鬼减肥计划吧？这么累的训练计划，有这个必要吗？把我累成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尽管全班级的人心底估计和罗茜想法不相上下，只可惜在学生时代老师真的就是天，而且老师就算是在嘴里吐出一句玩笑话来，学生们估计也会不计代价的彼此模仿。 就比如那个颇有气势又很魔性的“一天天”，目前遭受到全年租年度最喜爱的口头禅。还有一些具有创造性的人翻译成了中式英文“one day day，you see see you ”。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抱怨着抱怨着，校园运动会就开始了。 运动会历时两天，罗茜看见流程图上面和张萌说的丝毫不差的项目和时间地点，忍不住对张萌校园百事通在心底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至于点赞的原因，无非就是罗茜和谢嘉明以相约给对方加油为条件，才参加的这次运动会的项目报名。 而其他人的条件只可能更奇葩，没有最奇葩。张萌交完报名表的时候还说她自己这个月可能也只能在食堂吃饭了。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33 加油稿，头秃草 运动会是每个学生上学期间都会经历的必备曲目，在繁重的学业中在那几天里里面班主任对你的要求估计只有不要乱跑和乱扔垃圾而已，这对于学生而言和放假简直无异。 当然对于正在发动毕生所学写加油稿的罗茜而言，这个运动会简直就是要榨干她的脑细胞。运动会明明才开始没有到两个小时，自己却已经像度过半天那么漫长。 “各班级交加油稿的同学请到主席台下面的录音室来，各班级交加油稿的同学请到主席台下面的录音室来。”播音室那位致力于催收加油稿的播音员又开始了。 罗茜把自己杀死自己n个脑细胞的成果交给身后的张萌之后，毫无生气的趴在了桌子上面。 “茜茜，你没事吧？”身后的马珑珑担心地问。 罗茜闭着眼睛用一种留遗言的语气说着:“没事，就是脑细胞又死几个而已。”缓口气之后，深深的吐了出来才接着说：“你知道吗，我现在深刻的体会到运动会的意义了。” “意义？不就是开运动会吗？哪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咱们会像校长开始运动会之前的讲话一样，经历一次运动会就亲如一家人？” 罗茜听着马珑珑的话，觉得自己的这个毒蛇吐槽能力好像传染性还挺强…… “不是，我是说运动会相对于是说锻炼我们的体魄，还不如是说来考察写加油稿的脑容量里面到底有多少好词好句。” “噗——”谢嘉明本来还打算悄悄的从罗茜身后吓一下她，结果还没到目的地自己就被逗笑了。 罗茜一听见谢嘉明的声音就立刻直起了身子，转头看见了谢嘉明。“你不是要去参加50米了吗？回来干什么？”罗茜记得自己明明刚才听到让50米运动员开始的声音了。 谢嘉明几步走到罗茜身旁，用手抚摸着罗茜长而柔顺的头发：“没开始呢，回来看看你这有专属位置的撰稿员写的怎么样了。” 罗茜看来自己的位置就后悔自己运动会刚开始时候的大话了，看着身后全班都被安排到班级的观众席上面，只有自己坐在离第一排观众和操场跑到都很近的独有的太阳伞下面的桌椅上，自己那时候还洋洋得意的跟谢嘉明说自己这是专属位置，可以更清晰的感受运动会的实时状况，连自己加油谢嘉明都可以听见。未曾想，这个位置的代价竟然这么大。 罗茜挤着眉毛抽着脸朝谢嘉明诉苦：“我后悔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那个播音员半个小时就要报一次交加油稿，这还没到两个小时呢，我的脑细胞都快阵亡了！”说完，浓浓的鼻音倒是将委屈而又愤怒的吐槽，让谢嘉明有点心疼了。 “这么惨啊。”谢嘉明想着自己听着罗茜倒苦水，自己则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帮帮茜茜。 还没等谢嘉明想到办法，播音室已经开始催促了：“50米运动员请就位，比赛马上开始。” “茜茜，你等我啊，我一会回来帮你。”说完谢嘉明就朝不远处50米起跑的地方跑去。 罗茜兴奋的点着头向谢嘉明挥手拜拜，马珑珑见谢学霸终于走了，这才探出头来：“谢嘉明，要不要这么肉麻。就检录这么一会儿，都要过来找你。我终于不在教室经受你们的狗粮暴击了，为什么运动会还要这么惨。”说完，自己又想到自己每每到第八节课最饿的时候就会被前桌塞一嘴狗粮的滋味，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战。 罗茜耸了一下肩没有说些什么，至于谢嘉明说什么办法更是没有指望，毕竟他要参加的项目简直不要太多。不一会就聚精会神的看着谢嘉明在枪响之后，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夺得了第一，并且一直以显著的优势领先到终点。 “耶！”罗茜看谢嘉明这么轻轻松松得到了第一名，忍不住喊出了声，回过神还觉得丢人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后的班级众人竟然也集体开始为谢嘉明喊起来 “谢嘉明！加油！谢嘉明！第一！” “谢嘉明！加油！谢嘉明！第一！” “谢嘉明！加油！谢嘉明！第一！” 短促而有节奏的声音，将罗茜的声音盖了过去，罗茜羞红了脸在众人的声音中也跟着二班的声音努力的喊了几声。 就在二班人已经喊完加油之后开始坐下，主席台的播音员宣布了短跑50米、100米的成绩。 “现在宣布男子50米比赛成绩，第一名，初三二班谢嘉明，第二名，初三一班马岩，第三名……，男子100米比赛成绩，第一名，初三二班谢嘉明，第二名，初三一班马岩，第三名……，请念到名字同学到主席台前领奖。” 原来罗茜之前听到的是谢嘉明100米的开始声音，而谢嘉明一人就领到了运动会开始两个项目的第一名。 “哇哦！！！”罗茜身后的二班众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用旧书卷成的棒子，开始作为加油棒喧闹的敲打着，热闹的场面显得隔壁不远的一班，是那么的寂静，冷清。因为是两次比赛的第二名恰好都是一班的马岩。 罗茜觉得现在事事都被谢嘉明压一头的马岩，像极了前世苦苦无法出头的自己，只不过自己还来可以逃出名叫第一名谢嘉明的魔咒，而马岩不知道可不可以。 渭北中学的运动会就如张萌的小道消息一般，第一天的确是与往年的运动会没有什么不一样，连每个项目都是谁出场，谁又有希望得到一名之类的对于已经初三的众人而言，丝毫没有什么悬念可讲，因此即使谢嘉明又一次将男子田径类项目几乎都包了个大圆满回来，除了罗茜惊讶满满意外，其他年组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谢嘉明除了那些力量型的比赛，真的是相当于全能了。 在经历了长达将近一天的加油稿的摧残的罗茜，在谢嘉明终于参加完项目回到班级坐在罗茜身边的时候，她都几乎没有精力和这个跑了一天的男朋友说什么话了。 谢嘉明经历了自己报名参加完毕的所有项目之后，也是累的几乎不想抬腿，可是一回到太阳伞下面就看见了罗茜趴在桌子上面的样子，突然间就又想起自己的说过的话：“茜茜，你是渴了吗？我去买水，你喝什么？” “嗯？不用了。”罗茜喉咙的确有点疼，谁让谢嘉明没事要参加那么多比赛，自己喊加油就嗓子疼，也不知道他怎么跑下来的。 罗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谢嘉明看着罗茜用手揉着嗓子看着自己，竟然意外的知道了茜茜相对自己说什么，“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买水。正好咱班级的水也没有多少了。”谢嘉明轻笑的揉着罗茜趴在桌子上面毛茸茸的脑袋，就起身往身后班级走去。 罗茜看见谢嘉明真的要去，就像抓住他不让他去，毕竟自己一个在场外加油的人都累了，更何况在场内跑步的人呢？ 罗茜的手刚拉到谢嘉明的手臂，就听见谢嘉明：“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罗茜吓得立刻松开了手，望向自己刚刚用手碰到谢嘉明手臂的地方。仔细一看才发现，谢嘉明今天的皮肤明显有些泛红这时罗茜才发现远处正在场上走下来的运动员们都在擦着汗。 而眼前明明也是跑了几个项目却没有流汗的谢嘉明，忍不住的问：“嘉明，你不热吗？” 谢嘉明也是被罗茜拉了一下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刺痛。听见罗茜的话，忍不住笑了：“热啊，你等着。我这就去买水。” 说完也不等着罗茜再说什么，自己走到班级的地方找到张良和一些班级里面其他男生就走了。 罗茜看着谢嘉明和其他男生一起走的背影，想了想自己记忆里面的谢嘉明，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谢嘉明究竟是不是一个不爱出汗的人，她只知道谢嘉明在自己的记忆里面一直都是奶白色的皮肤，单薄却又坚韧的身影，他什么时候出汗，什么时候累到，好像一直都不是自己所关心的…… 罗茜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对于谢嘉明的认真，对于两人未来的考虑，其实可能一直都是骗自己的借口，自己一心一意的可能只是上市一中，完成那个自己日夜已成执念的事情。 罗茜见谢嘉明和其他人已经都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也想到自己的自欺欺人，于是起身就要走。 马珑珑见罗茜起身要走，以为她是要去厕所：“茜茜，你是要去厕所吗？你去吧，我帮你写一会。” 罗茜还没有找到离场的借口，就这么被马珑珑说了出来。罗茜就没说什么，只是朝着马珑珑点了下头就快步地往谢嘉明消失的方向跑去。 马珑珑坐在写加油稿特有的位置，心里有点美滋滋。左右看了看，就看见马玲玲在自己不远的一班写加油稿的地方。 马珑珑想着自己既能帮罗茜，又可以和马玲玲一决高下，简直就是一举两得。这么想着还没到五分钟，运动会播音又开始了催稿模式：“各班级交加油稿的同学请到主席台下面的录音室来，各班级交加油稿的同学请到主席台下面的录音室来。” 马珑珑看着罗茜摆在桌子上面只有班级和“加油稿”三个字的加油稿，听着播音室一直催加油稿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可能体会到了一点罗茜刚才的心态了。 靠！催什么催！ 34 此情若是久长时 罗茜跑出举办运动会的地方之后，有力的步伐也慢慢变得缓慢，漫无目的的走在因为举办运动会空无一人的校园里面。 她不知道自己追出来是为了什么，也不太理解自己刚才想到自己对于谢嘉明的不了解之后，是想做些什么。 想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那么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也许过了不到一年，两个人就会又一次分手。两个人的感情靠一个人有能撑多久？一个月？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到吧。 罗茜看着周围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校园，教学楼前面那两棵三人合抱粗的榆树，教学楼后面那一片曾经开满花的花坛，进校门就会直通向教学楼的笔直的柏油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罗茜曾经只有在梦中才出现的，现在变得触手可得。也包括那个坐在自己邻桌的他，可自己为什么又变成这幅样子。 谢嘉明和张良等人一起走去学校北面的小卖部买冰水，秋季运动会除了让人时时担心会不会下雨以外，这个炎热的天气也是很让人无法忍受的。 “老板，还有水吗？”张良还没走到小卖部的屋内，就朝着小卖部的老板喊到。 正值下午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小卖部的墙面上，让一起来买水的众人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只能紧眯着眼睛往前走去。 等一群人走进屋内的时候，眼睛因为一时受不了室内室外的光线反差，此刻都是眼前发花。 老板本来还因为炎热的天气犯困，被张良那一嗓子一下吓醒了。看清走进屋内一群学生之后：“水？有啊。知道学校要办运动会，特意多上了许多呢，都放在冰柜里面冷藏了。” 谢嘉明听见居然还有冰水，立刻就说：“我们要两箱。” “好叻，我这就去拿。”老板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室内，走到了室外太阳伞下面的冰箱处取水。 等谢嘉明一群人回到操场的时候，谢嘉明发现罗茜居然不在。 谢嘉明对着坐在罗茜位置的马珑珑问道：“茜茜呢？” 马珑珑并没有回答谢嘉明，而是生无可恋的求助问：“你想好怎么帮罗茜解决加油稿的问题了吗？” 谢嘉明愣在了原地，难道不是自己问她吗？怎么变成自己回答？“茜茜呢？” 马珑珑看见谢嘉明没有回答自己，只好又开始自己奋笔疾书，天知道播音室什么时候又会开始催稿子：“去厕所了吧？” “去厕所？”谢嘉明想了想自己一群人去小卖部的时间，很明显去厕所也不能这吗长时间。 “我去找找她，你接着写吧。” “哦——”马珑珑就知道没有茜茜，谢学霸哪有时间理自己。哎，还得靠自己。 谢嘉明不知道罗茜在哪里，但想着应该还在学校。就开始先去了宿舍，想着茜茜可能是回宿舍取东西了。 可是还没等走进宿舍的大门，就被门口左侧屋内的宿舍阿姨叫出来了。 “你是哪个班级的？不知道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吗？” 谢嘉明把自己迈进屋内的脚收了回来：“阿姨，我找一下初三二班的罗茜。” “罗茜？没听过。你找谁也不能进女生宿舍，你是哪个班级的，今天不是开运动会吗？你怎么还要找人？”宿舍阿姨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很明显有点不对。 谢嘉明可不想被自己老班问，自己为什么来女生宿舍找罗茜：“啊？那我这就出去，出去。”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丝毫不管身后的宿舍阿姨说了什么。不管说什么，估计都不会是让自己进去。 谢嘉明一路跑出来宿舍很久之后，用双手拄着膝盖喘着。感觉自己跑这段的距离都比自己跑一上午项目还要累。 宿舍没有，估计可能是在教室。谢嘉明走进教学楼之后，就感到了没有学生的教学楼究竟多么的死气沉沉。 还好教室没有阿姨这一个生物，谢嘉明很容易的就走进了位于一楼左手边第二个教室的初三二班。 打开门教室桌椅依旧和今早出发去操场时候一个样子，一眼望去罗茜很明显也没在教室。 到底去哪里了呢？ “谢嘉明，你怎么在教室？”刘老师在办公室听见隔壁屋子自己班级有开门声，就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谢嘉明。 “我忘了带东西，回来找一找。”谢嘉明撒起谎来，已经脸不红气不喘了。 刘老师也没有想多追究，“你找到之后快点回操场，一会运动会结束记得叫张良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好的。”谢嘉明看着刘老师很明显是想等自己出去，只好又慢慢的挪了出去。 找了两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人的谢嘉明，有点丧气。自己平时虽然很想跟着茜茜一起走，可是在学校里面自己也不能和茜茜太不顾及。可是现在一看，这样的相处方式让自己连茜茜去哪里都不知道。 谢嘉明想着自己和茜茜的事情，走着走着，等回神的时候自己居然走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花坛附近。失神的走到了花坛附近的座椅上，走近才发现被树木挡到的座椅上面居然坐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有着高高而柔顺的马尾，没有碎发刘海的饱满额头，身穿校服，微弯的身体倚着座椅的靠背，低头看着正在把玩着手里的一个东西，从谢嘉明的方向能看见阳光经过树荫撒下来的朵朵光斑，摇曳不明。 那个女生正是谢嘉明找了好久的罗茜。 谢嘉明发现那个女生的一瞬间就认出了罗茜，但想到自己居然对茜茜一点也不了解之后，就放缓了自己奔去的脚步。 “茜茜？”谢嘉明轻声叫着。 罗茜一抬头才发现刚才还在自己闹钟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发现。”罗茜说完话之后淡淡的笑了笑，“你来。”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 谢嘉明以为罗茜没在操场是因为心情或者身体不舒服，但看她现在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就走到了罗茜身旁坐下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茜茜，我买完水发现你不在操场。你是身体不舒服的吗？” 罗茜本来对自己就够失望，现在一听谢嘉明半天都在参加运动会，现在一下场又都是自己，心底的就开始莫名的委屈上来，语气略有呜咽：“不是我，是你。明明是你身体不舒服好不好。” 谢嘉明听着罗茜的声音明显不是往日的开朗，也顾不得自己对自己的无语，收回望着花坛的目光看向罗茜。 看见罗茜眼中含泪，谢嘉明紧张的心那马上就慌了起来，连语气也是比刚才还要轻声温柔：“茜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写加油稿了？没事今晚我就回去帮你写明天一天的，你千万别哭。” 殊不知，谢嘉明约是对罗茜这般，越让罗茜心底的感情开始崩溃。“你能不能听我说什么？我说的不是这个！”说完之后还急的跺了跺脚。 “啊？”谢嘉明不理解的抓了抓头，想着罗茜刚才说了些什么，好像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我身体挺好的啊，没有不舒服。你不要哭，我们有话还可以说啊，不能总是哭对不对？” 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话觉得说的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眼泪已经都出了泪腺，怎么可能不受重力控制往下流。 “我才没哭。”说完之后就有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了谢嘉明握罗茜的手上。 罗茜本来是打算流完眼泪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结果想了自己刚才的话噗的一声就不小心的笑了出来。 谢嘉明看罗茜都笑了，一嗓子要劝罗茜说的话都堵着了，胸口当时闷死了。过了好几秒才接上一句：“不哭就好。” 罗茜觉得自己这个初三的身体，很明显泪腺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要自己情绪略一激动，眼泪就会争先恐后的往下流出来。 罗茜才不想做一个哭包，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住情绪才对谢嘉明说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话：“谢嘉明，我今天想了很多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 谢嘉明听着罗茜的话和声音，不等罗茜说完立刻用前所未有重重的声音回绝：“我不分手，死也不分手。” 罗茜努力平静的心情就被谢嘉明一段抢白笑出声：“哈哈哈——谁说我要分手的。你怎么就能想到这呢？” 谢嘉明看见罗茜这个反应估计也是自己想错了，只不过看着罗茜笑成这个样子，也不还说自己做一个关于分手的梦已经很久了。 梦里面是一个阴天，罗茜也是在教学楼的后花坛座椅上面，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的表情，对着自己说：“谢嘉明，你这个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的成绩已经下降的这么快。我实在输没有心情和你继续谈恋爱了。我们分手吧。” 梦里的自己听见那句“分手”的话时，一瞬间犹如身坠深渊，喉咙发紧，眼圈发烫。想说一些话挽留，却又无从说起。最后，自己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茜茜就不见了。 一直阴沉的天气在茜茜离开之后，开始一滴两滴的落下雨点。身后教学楼的上课铃声又开始响起，可是自己却动也动不了。脑子中只剩下茜茜沉重的语气说出“我们分手吧”百遍，千遍的重复。 35 朝朝又暮暮 算是校园里面一直都是情史丰富的谢嘉明经历过的分手次数绝对是双手都数不过来的，只不过对于当事人谢嘉明而言分手这件事除了分手当时和再次碰到前任两种情况才能让他记起。 而且在罗茜之前的“恋爱”不提也罢，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让母上大人数次来到学校跟班主任谈心以外，在自己心里根本就连罗茜一个抿唇低笑的比重大。 可是自己这些件荒唐事却不能跟任何人说，这简直比黑历史还要黑。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如果让茜茜知道，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只是“前女友”多一点而已。 当然张良那货为什么跟我几乎都快同进同出，还不知道原因完全就是因为他傻。估计他现在还没有察觉出来，自己为什么在小学就开始疯狂谈恋爱。 算了还是烂在肚子里面吧。 谢嘉明透彻的瞳孔倒映着着罗茜的面孔，花坛附近的座椅本是在树荫之中。清风吹拂之后，枝叶摇曳，光斑晃动。摇动的光影散落在两人的脸上，手上，身体上。 未经世事污染的眸子，此刻灿若星光，耀耀生辉。恍然间犹如一汪透彻的泉水，波光粼粼，情谊满满。 罗茜的双眼被光斑一晃而过，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和谢嘉明看痴了，连忙回神说：“你怎么会想到我要分手？难道不记得我那次发烧之后说过什么了吗？” 自己说了刚说完脑子里就蹦出来了前几天翻自己社交软件里面的记录看到的：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虽然造词遣句明显中二气息十足，可是情感表达的还是蛮有戏剧冲突的嘛。颇有《孔雀东南飞》里面“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的意思嘛。 额……聊到哪来着？ “啊——”谢嘉明被罗茜细腻柔软的声音唤醒，只不过还没有弄情状况。脑中回想了刚刚罗茜说的话，这才回答：“记得。但是还是……有点怕。” 尾语轻轻，缓慢的换了呼吸“我们当初交往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告白很紧张，可是你得那句只是交往一个月真的一下子让我本来就紧张到空白的大脑彻底罢工。我真的没见过刚开始还没有交往就约定好分手的情侣。” 谢嘉明话音刚落，罗茜那个吐槽走神的脑子好不容易转过来的神经就又一次出走了。 怎么没有，一看就没有看过小说。小说里面契约情人简直不要太多，而且一旦签了什么契约的情人以后百分百都是正室，分手？拜托，分手是不会分的，完结也不会分。 “茜茜？” 谢嘉明垂眸说完话之后就把自己羞愧的情感拼命压制，可久久不见罗茜回答自己，心底已经以把自己打成死刑了作为最低标准看的罗茜，切没想到罗茜居然在好像不知道想什么呢。 “嗯！”罗茜被几次突如其来的叫起身回答问题已经有了应激反应，说完就要起身站立，谢嘉明见罗茜要起身，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开玩笑，虽然这花坛的周围绿树环绕，鲜花盛开。但是这并不能让谢嘉明忘记前几天班会讲的初二那对小情侣不就是在这里被抓到的吗？ 罗茜还未站直身子，就顺着谢嘉明的手臂力道又坠回了两人刚刚做的椅子上面，两个动作过于快速让罗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过罗茜却没有迎来意料之内的疼痛。 嗯？椅子上面还有坐垫？怎么可能？ 罗茜刚睁开眼睛略有模糊，顺着身子左右晃了晃一回头就看见了放大了几倍的近在咫尺的谢嘉明的脸庞。 罗茜一见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自己坐在某人的大腿上了呗，想到自己刚刚还晃了晃，一股热浪顿时自心口从脖颈冲上脸庞，罗茜平日里细腻白皙的脸庞顿时红如晚霞。 可能是情况过于让人意外，罗茜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从谢嘉明的身上下来，反而是瞪大了正圆的杏眼嘴角微张的看着谢嘉明。呆滞空白的脑子满满的都是：这是什么狗血的偶像剧情！！！ 呆滞的罗茜面对的谢嘉明的脸色其实羞红的不比罗茜差，只不过因为一上午都在操场上面跑步，又因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普遍都不知道自己擦防晒霜，晒伤的皮肤此刻倒是没有多么显眼。 罗茜慢慢发觉到自己这样呆滞不防备的做法究竟有多么大胆，而且唯一庆幸的谢嘉明没有像自己读的网文小说男主一样什么反应都这么迅速，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但是自己猛地就站起来好像也过于大惊小怪了，毕竟都是男女朋友了。要不然自己就慢慢的挪下来免得俩人彼此都尴尬，还可以完美的解决问题， 罗茜从谢嘉明身上缓慢而不尴尬的挪蹭下来，然而挪动几下之后就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下面，刚刚还在脑补吐槽的东西此刻似乎正在跟自己的臀部问好。 顿时，罗茜也顾不得什么尴不尴尬，只想快点从谢嘉明身上下来。 谢嘉明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本来罗茜坐在自己大腿之上还属于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毕竟也不想被罗茜当作大色魔，可当茜茜缓慢而温热的从那里摩过之后，谢嘉明脑子那仅有控制理智的根弦也“啪——”的一声断掉了。 谢嘉明原本僵直落在身侧的手臂顿时搂抱住了腿上的试图逃跑的人儿，力道滚烫强劲丝毫不允许罗茜做任何挣扎。罗茜想抽出自己的手臂反抗，却没有一点胜算。双腿前后摆晃身体左右挣扎，连带着本来就羞红的笔直的脖颈此刻露出了纤细单薄的肌肉。 谢嘉明自然从罗茜的反抗中懂得了她的意思，可是此刻的谢嘉明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细心，平日里纤细的身影竟然有着那样强劲的力量，单个手臂拦住罗茜的腰身另一只手摸索到了罗茜的后颈，手下略有些汗意潮湿。 感受到自己脖颈后面滚烫的双手之后，罗茜陡然间失去的挣扎的想法。自己严格意义上说也不是什么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姑娘，这么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反应过度。 谢嘉明一直温柔坚毅双眼此刻充斥着罗茜不愿意读懂的疯狂与情谊，像是中了魔一般罗茜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低下了头将自己圆润略湿的嘴唇对上了眼前人一直紧抿的唇部。只是简单的触碰，两人间的体温和情绪却好似从所有接触的地方都释放了出来。 朦胧温润的甜腻从两人接触的唇部流淌到了彼此的心中。 谢嘉明恍然间然觉得自己刚刚没有理智的行为有了解释，自己原来是想着这般而已。 脑里想着，心里念着，浓浓腻腻充满了情欲的话就这样从未离分毫的嘴里吐了出来：“茜茜，我喜欢你。”沙哑的声音带着热气涌向了罗茜的面部，罗茜这才睁开一直闭着双眼，怔怔的望着跟自己四目而视透彻浅棕色的眸子：“我也是。” 说完之后，罗茜抿嘴低头一笑。初秋明媚刺眼的阳光从小花坛几颗苍老古朴的树干枝杈间散落下来，盈盈的照射到了谢嘉明的眼底。 谢嘉明那瞬间看见了千万朵的小雏菊在自己眼前绽放，洁白的花瓣，嫩黄色的细蕊，一瓣一瓣依次的打开，错落有致的飘落在眼前，心底，脑海中。 罗茜这才快速的正坐到谢嘉明身侧，从自己宽阔的校服裤口袋中拿出了一管芦荟胶。 “别傻了，把手伸过来。”少有软糯的声线从罗茜嗓中发出。 谢嘉明抬起自己的手臂给罗茜，后知后觉才发现罗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己腿上下来了。侧过头看着罗茜从手里面那管类似于女孩们秋冬擦得护手霜类似的包装里面挤出了透明的东西往自己手臂抹去。 谢嘉明嘴上反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到了自己手臂冰冰凉凉舒服极了，偶尔还会有点刺痛，但相对于自己去买水途中忍不住抓痒之后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罗茜对于谢嘉明这么配合很惊讶，本来在心底都打好草稿去劝他，没想到居然这么乖。“你不嫌弃抹这些东西像女孩子啊？” 听着罗茜的询问，谢嘉明忍不住在心底轻笑一声才回答：“嫌弃啊。”说完看着罗茜的面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下手一点也没有刚才温温柔柔的样子，连忙接上了下一句话:“但是一想到是你抹的就嫌弃不起来，别说抹这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就算是你给我扎马尾我都觉得自己漂亮！” 谢嘉明这一句话顿时让觉得不识好人心的罗茜将原本就勾起的嘴角又向上勾了勾后，才娇嗔的说：“算你识相。” 罗茜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顿时懵了，这么女孩子家家的话居然是自己说的？我去，我刚才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罗茜吐槽归吐槽，手上给谢嘉明抹完两条手臂之后，终于将魔爪伸向了谢嘉明的脸。 36 冷白皮遭人妒忌 谢嘉明觉得自己两个手臂虽然涂满那个透明的东西很不方便，不过涂完之后确实是舒服不了不少。可当罗茜打算给自己脸上也涂上的时候，立刻就不是刚才那个样子了。 谢嘉明看着往自己脸上伸来的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腿则开始晃动位置找平衡。 罗茜与其仿若方才一般温柔地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我给你擦什么你都愿意吗？怎么才不到半分钟就要反悔了？” 谢嘉明听在耳里，急在心里，但却没有丝毫办法，谁让自己刚才得意忘形什么都敢往外说，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茜茜没有扎马尾的想法吧。 罗茜也没有打算讲这么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这个只有十几岁还没有成年的小男友明白护肤品是男女都可以用的事情，可还是想劝一劝他。 谁让他平时皮肤白的那么过分，现在一晒伤之后红的简直除了心痛就是心疼。“嘉明，你看这个是透明的，抹在脸上也看不出来。我不说，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罗茜脑中不由自主回想着自己说出嘴的话，这语气像极了诱拐儿童的怪阿姨！ 谢嘉明现在看着不断向自己靠拢的手，心底充满了抵触：“茜茜，其实我脸上挺好的。不用抹也可以。” 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你那叫也可以？都晒伤了，今天不抹点东西，你明天还有校外马拉松长跑比赛呢，你怎么办？顶着一张红得像关羽似的脸跑步吗？” 罗茜嘴炮一阵攻击，让谢嘉明向后仰去的身体又缩起了脖子。“茜茜，我皮肤特别好，明天就会好的，而且我丑一点多好，也不用沾花惹草惹你不开心是不是？” 罗茜算是被谢嘉明的话气服了，什么叫我不开心。你沾花惹草本来就不对，还有之前的一大堆数不过来人名的前女友，烂桃花我还没计较呢，居然还敢这么说！ 谢嘉明见罗茜身侧的气氛陡然不同，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下，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过去。 只不过这次后退让坐在椅子上面的罗茜和谢嘉明突然间天翻地覆，尘土飞扬。 罗茜和谢嘉明坐的椅子，跟公园里面金属扶手和支架，木板作支撑的椅子是一样的。在谢嘉明不断朝着椅子一边往后缩仰，罗茜只好往前追着。于是重心严重偏离的椅子上面的罗茜两个人，尤其是罗茜今天体会到了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生活。 这偶像剧的恶俗情节就居然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罗茜摔倒在谢嘉明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谢嘉明就惨得多了。原本被罗茜抹满芦荟胶的双臂现在沾满了尘土，后腰方才硌到金属扶手，现在轻轻一动腰身就疼的让人吸口凉气，估计是即使不青也紫了。 “嘶——” 罗茜一听谢嘉明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着看着没有几斤称的身板一定把人压疼了。抓紧从谢嘉明身上起来，坐在谢嘉明身旁。 “你没事吧？”谢嘉明即使狼狈得很，第一句开口却依旧是担心罗茜。 罗茜摇了摇头的说道：“没事。你呢？是不是都被我压坏了？”罗茜本打算起身拉谢嘉明也起来，可是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话明显很容易让人想歪，更何况两个人一个是身经网文沉浮多年的罗茜，另一个本来就满脑子罗茜的谢嘉明呢？ 罗茜再次脸色绯红，想说什么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只好起身，可还没等罗茜站稳，就听见了门卫张大爷独有的烟嗓喊道：“那两个娃娃干啥呢！啊！” 罗茜一听是成年人的声音，立刻就拉起还在地上沾灰的谢嘉明，撒开腿就往出跑。 虽然往日里看影视剧和小说都会吐槽警察抓人为什么要鸣笛，或者几个人追捕为什么要喊“站住”，对方又不会真的站住，除了宣泄一下怒火好像并没有什么所说的警示作用，但此刻罗茜却无比感谢张大爷深受警匪片荼毒的后果，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立刻拽起谢嘉明就跑出小花坛。 谢嘉明被罗茜扯着全是灰的手臂就开始飞快地向花坛西北角跑去，如果罗茜没记错的话那里树丛中有一堵墙，墙后面就是…… 谢嘉明渐渐发现罗茜是有方向的“逃跑”，只不过这个方向好像是西北角？ “茜茜，花坛西北角是条死路！”谢嘉明慌张的提醒着罗茜。 罗茜未发一言，依旧扯着谢嘉明穿过一簇一簇割人的草丛和有一人抱粗的树木，跑到了花坛的西北角猛地停住。西北角的确是墙，罗茜忍不住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啊。 罗茜向身后狼狈不堪的谢嘉明说：“走，我们翻过去。” 谢嘉明望着眼前这一堵只有一人高的石头墙，居然还是石头恐怕不会是几十年前建校时候一起建的墙吧。 罗茜想着身后门卫张大爷应该没有这么快能追上来，立刻左右手像墙头一攀，双脚蹬着石头墙特有的攀爬点，再次换腿，另一只腿一抬就到了墙头，单手支住墙头再一跃身，人就已经到了墙对面。谢嘉明看罗茜已经跳过去了，自己自然也是跟了过去。 谢嘉明毕竟身高腿长，原地一跳双手支到墙头，再换成单手支在墙上一跃而下，身上宽阔的运动员服装顺着跳跃而下的风向上刮去，在一旁等待的罗茜略一抬眼就见到了大片大片的青紫。 原本焦急略带点骄傲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竟好似能感受到谢嘉明此刻的疼似的。 谢嘉明翻墙一跃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这个动作一定潇洒无比，可是双脚脚尖刚一沾地起身的时候却又抻住了身后那块被座椅把手硌到的地方，轻吸了一口凉气。 罗茜见到起身一顿开始缓慢起身的谢嘉明，走到了他身边说：“走吧，我们回家。” 谢嘉明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原来他俩竟然跳到了之前补课的旧教室。想到自己就是在在旧教室后面的花坛告白的，就忍不住问罗茜：“茜茜，你还记得我跟你告白的那天吗？” 罗茜一脸哭笑不得抬头看着他：“你腰不疼了啊？” 还有心思想告白？你那也叫告白？叫了一个名字说完一句话之后，就开始反复说一句话，重要的话都是我朔的好不好，你见到那个女生是自己想自己告白的！ 罗茜努力压制自己的心底的吐槽的愿望，尽力平和自己的语气：“我们先去我家吧，我记得药箱里面有红花油。”然后起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恰好门卫张大爷大概还在找她们，现在正是逃出去的好时机。 渭北中学属于半封闭式的学校，一般时候除却走读生住宿生要想在非假期时间出去校门，怕要费一番心思。 “茜茜，你说为什么建造学校的人一定要在教学楼后面建一个花园呢？”谢嘉明走在罗茜身旁，看着自己曾经告白的地方。 罗茜语气平静地说着：“为了给你告白，给你约会。” 罗茜这一句话让谢嘉明想起自己告白的样子和罗茜当初的反应，再想想现在茜茜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心里就像是灌满蜜了似的甜，浅色的嘴角就这么慢慢地勾起，下意识的抬起手抓了抓后脑刺刺的短发。 罗茜刚刚还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当初对谢嘉明那么坏，脾气那么差，然后又依依不舍，念念不忘。现在想来自己这种嘴炮颜狗的状态，很明显就是看着谢嘉明的那张青春无敌奶狗脸才会答应的吧，当然不排除中二少年的自己一天天不想着学习提高自己，满脑子阴谋论想把别人拖下水这种恶毒想法。但这么善良的自己一定是因为前者的概率比较大。 结果一侧头就看见在傻笑的谢嘉明，说真的谢嘉明这样的表情真的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像是蝉联年组第一，并且智商贼高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小镇东数第一家老刘家的傻小子的亲兄弟。 真是浪费这一副好相貌，算了。就当自己当初虽然中二但是捡了个漏。 谢嘉明的确如罗茜说的一样，有这一副好相貌。 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五官立体，整体看来干净利落。一双桃花眼眼角略尖而眼尾颇有弧度向下延伸，双眼的睫毛随着眼睛的动作忽闪忽闪，眼眸明亮仿若星辰。鼻子高挺轻轻翘起，平日里经常抿起的嘴角若是放松下来，便会发现浅色的嘴唇两侧嘴角上扬，正是一张微笑唇。 只不过，现在这个傻憨憨的表情……啧，都白白浪费了。 罗茜和谢嘉明因为是逃课也不敢去谢嘉明的家，匆匆的赶到了罗茜的家简单给谢嘉明上了点药膏又喷了点拉伤喷剂，就回了学校。刚刚的门卫大爷估计还在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小时的两个小破孩儿，恰巧让罗茜和谢嘉明钻了一个空子。 俩人轻轻地弯着腰快速的通过校门口的门卫室，这才敢挺直腰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呼——”罗茜见离门卫室已经不近了，这才敢直起腰来：“嘉明，你这个样子还能参加明天的比赛吗？” 谢嘉明看着罗茜小小的一只，平日好似张牙舞爪战斗力颇强似的，其实相处之后你就会发现真的有人可以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缘圆滑而不圆滑。“哪有那么严重？而且明天想一想也只不过是长跑而已，不用担心我。”说完这句话，刚才还在摸自己短发的头发的手此刻已经盖在了罗茜头上。 37 青春的汗水是香甜的 谢嘉明的手搭在罗茜的头上，初秋下午的温度高的灼人脸庞，两个黑黝黝瘦小小的影子就这样连在了一起。道路两旁杂草里面不知名的昆虫拼命地叫着，一声连着一声，仿佛不要命一般。 不过也的确如此，秋天已经到了。在这座北方的小镇渭北里面昆虫的寿命也聊胜于无。 谢嘉明本来是顺着心意搭在了罗茜的头上，本以为自己这脾气在外人看来娇娇弱弱，实际是朵霸王花的女朋友会立刻挥手打掉的，没想到居然一直这个样子走到了罗茜家。 “咦？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谢嘉明见罗茜没有反应，到门口等着罗茜开门的时候又开始甩动罗茜扎的高高的马尾。 “谢——嘉——明！”罗茜本来想着这货算是一个半个病号，怎么自己也要有点贤内助的样子，最主要外面那么热有一个小一点的“伞”也是不错的，虽然这个“伞把”实在有点长并且重。 结果这货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还开始弄上自己精心扎的马尾，叔叔能忍，我也不能忍！这孩子，三天不打，迟早揭瓦！ 谢嘉明一听这缓慢而又充满威胁的语气，立刻就放开罗茜的马尾，一米七多的人伸手便扶着后腰直哎呦起来，“哎呦——我这后背怎么这么疼～” 声线尖细娇柔做作，简直堪比一副令人作呕的良药。 明明清清爽爽的身姿挺拔的男生，硬是凹造型做成女孩子撒娇的样子。画面感简直不要太违和。 罗茜听见谢嘉明故意做作的声音，努力绷住忽视自己旁边耍宝的人，压制总是挑起的嘴角快速打开房门：“进屋。” 多说一个字，都怕自己卡在喉咙里面的笑声顺着张开的嘴巴传到外面，让谢嘉明志得意满。 谢嘉明应声进屋，看着身后憋笑脸格外红润的某人，悄悄扬起了嘴角。 罗茜还是努力板着一张略烫的脸，指挥着谢嘉明坐在沙发上面，自己去卧室找那个装满药的盒子去了。 谢嘉明看见罗茜这么快的走进卧室，想也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去了，名义是取药箱，实则嘛……总憋笑再岔气了可不好。 谢嘉明想略微放松倚在沙发上面，可才刚碰到后背就下意识的缩着身体往前绷了回去。 “嘶儿——”谢嘉明猛的吸了一大口气，蜷缩着脖颈低声吸气说着：“嘿？还真疼！” 罗茜在卧室好不容易才失声的爆笑了一会儿，就听家客厅传来的吸气声。立刻就拿起手边的医药箱急步走了回去。 “你没事吧？”罗茜红润的脸颊凝挂着几滴汗水，担忧的看着坐在沙发上面的绷紧背部的谢嘉明。 “没事儿！我可是身经百战的人，这点伤算什么？”谢嘉明绷着的后背疼的他呲牙咧嘴，但是再一抬头又开始故作轻语气轻松，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眉头自从受伤之后就没有打开过，一直都是微蹙着，仿若两条眉毛夹着什么东西一般。 “身经百战？你哪有打过架？”罗茜听完谢嘉明的话就轻声嘲笑，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语气温婉了许多：“嘉明，你不用和我这样的，不用装做不疼，装作高兴，装作时刻都是一副轻轻松松，无所畏惧的样子。” 罗茜的温柔不多，大多时候不是毒舌就是吐槽。周围的人都觉得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说的就是罗茜，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越让人有自心底的温暖，驱逐黑暗。 “我没——”谢嘉明抬起头想着证明自己的话在罗茜清澈透亮又充满纵容的瞳孔中消失尾音，他眉头蹙起的弧度更大了些，伸出舌尖舔了舔好似残留着罗茜气息的唇峰。神情摇摆不定，连往日神采奕奕撩人放电的桃花眼都失色了许多。 “真的不用那么做，我喜欢你。你知道的，谢嘉明，我罗茜喜欢你。我们之间一向都是彼此喜欢，没有谁单恋着谁，也没有谁在这场情感的博弈交换中比谁低着一等。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如果只喜欢他的优点，那他的喜欢和喜欢春季的风，夏季的雨，秋季的叶，冬季的雪是一样的只是浮于表面肤浅而又可笑。 我罗茜自认为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我喜欢你的学业上天赋异禀的骄矜，你交友日常举止无措的傻气，你一直追随我身影沉甸甸的目光。我喜欢你一切想躲藏的以及未躲藏的全部，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想当第一名的第二就不喜欢我的对吧？” 罗茜早在一个月前就发现了端倪，她发觉自己记忆的谢嘉明总是那么的完美无缺，以前一直以为是初恋所以记忆故意修饰美化着唯一的异性感情谢嘉明。后来渐渐的相处中她发觉自己眼前的谢嘉明和其他女生眼前的似乎有点出入，而当张萌的一句“谢嘉明追你的时候可是使尽了浑身的闪光点，现在恋情稳定自然按照计划继续实行……”将这种异样感更是达到了顶峰。 罗茜一直认为虽然谢嘉明在同自己告白之前自己的确没有给什么回应，以及这段恋情的动机也算不得什么爱情。可是自己回来之后每做任何决定都是将谢嘉明放于自己的未来计划之内的。 而且自己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变，却未曾想过在周边人和谢嘉明本人看来自己原来一直处于感情的主导地位。 多么可笑？主导地位？又不是什么企业合并，有什么主公司分公司？还要什么主导，是上下级关系吗？ 借着这一次恰好抓住机会说一说，免得越拖越严重。 罗茜温柔清甜的声音缓缓的传入谢嘉明丧失活动的大脑之中，无意识地将罗茜最后一句问话反复重复多遍，才开口回答。 罗茜见谢嘉明过去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想着自己这次的机会找的可是烂极了。再说，有哪个男孩子想让自己女朋友告诉自己加油，勇敢？又不是什么励志青春偶像剧，哎——失策啊！ “不，咳……不会。”谢嘉明久未出声的嗓子有些沙哑，不同于刚才耍活宝的有精气儿神。不过对于罗茜想表达的意思倒是明白了许多，可心底有着担忧：“我的缺点并不值得喜欢，连我自己都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喜欢？” 谢嘉明往日神气的语气不见了，只剩下了略带忧愁的词汇反复装点着主人仔细斟酌之间的自卑和别扭。“我不会打架，不会像你一样开朗的对每一个人甜甜的笑着，我的缺点，不值的任何人喜欢。” 声音没有了罗茜时时感叹的少年特有的爽朗清新，自卑这种情绪在谢嘉明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16年之后迟迟的来到了他的心绪，堵塞着的心情让他时时都想关注着每一个让罗茜目光多停留一秒的人，可这样紧张压抑的情绪，动则痉挛的心情还是迎来了罗茜的察觉。 罗茜也很奇怪无论前世今生最该自卑的都是自己才对，那样像夏日烈阳耀眼的恣意骄傲的少年怎么会是自卑情绪的集聚地呢？如果之前的一切还只是猜测，此刻谢嘉明这句自我厌弃的话让罗茜意识到了他已经委婉地承认了。承认了在自己记忆里面一直无所不能的少年成为了烈日之下垂下头颅的一员，而一直在此之前罗茜以为自己是那片烈阳照耀土地之上唯一而已。 那片平坦裸露的土地之上此刻多了一个人，罗茜心底是雀跃的。可能是因为谢嘉明在罗茜的潜意识里相对于是自己喜欢的人更多的还是青少年时期永远无法逾越的一所大山，但此刻少年自从说完那句话便低垂头颅让罗茜那仅有的几缕雀跃也随着寒冬一番的风吹得心底犯冷，仿若清冷冷的月光照射在冰川之上，谢嘉明水晶一般的精致脆弱让罗茜思及刚才自己心中所想，就由衷的嫌弃自己，嫌弃自己的恶毒、自私、冷血…… 谢嘉明才不是需要自卑的人，就像自己说的一样这段只两个人的感情里面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卑劣的计较的付出与收获，恨不得每一次心意的付出都要拿到一个天平上面称上几斤几两。 卑劣、自私、冷血……这些词汇都还是太轻了吧，这些词汇怎么能形容一个利用一个无辜之人玩弄他的情绪两世的人呢？ 谢嘉明是自出生为止便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皱一皱眉毛为难的事情，骄矜的孤傲是与生自来的。罗茜则不同，她自小就从周围人的言谈举止里面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让他们怜惜，这个弱势的地位让心绪之中急于摆脱自卑的罗茜时时刻刻用骄傲伪装着自己，标杆着自己。而这样的罗茜遇到这样一个自己想要成为却无法成为的人，想要超越却也无法超越的人。 如若不是谢嘉明有着一颗每分每秒都想向对方靠近的心，对自己有着极高要求却又无法做到的罗茜恐怕活不过那年每时都被压力充斥的初三。初三的罗茜就如充气到了极致的气球，再也容不下一丝的气息，她不允许任何事物成为她的泄气的原因和手段，自己强迫着自己走向了一条毁灭的道路。 不过，还好有谢嘉明。 38 自卑的情绪是酸涩的 罗茜仍然没有说什么，她了解那样发暗蔓延的自卑情绪会让人心中的向阳花萎靡，别扭，曾经盛满阳光的心，此刻满满的充满对世界恶意的怀疑，裸露的神经和漫无边际的想法无限向外围发散警惕的信号。偶尔飞扬的心触碰到天空的云彩都会觉得阵阵刺痛。 正因如此，她从自己纷杂凌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的时候，竟有一些无法言喻的心疼，密密麻麻血管之间流淌着悲凉的嘈杂的声音，叫嚣着罗茜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却又无从着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完话之后深深将头埋至两肩，原本细长略微犯红的脖颈此刻渐渐恢复了冷白的肤色，清晰的喉结随着主人吞咽上下滑动，无处不是张扬着水晶般精致脆弱的模样。让罗茜将涌入胸口的话再次压了下去，下意识的想再次斟酌一次。 就在空旷湛蓝的天空那朵唯一的缥缈仿若消失的绵延细糯的云朵再次离开嚣张热烈的太阳，罗茜心底有了些想法。 罗茜拿着药箱起身走到了谢嘉明岔开双腿，埋首双肩的对面。面色平静的蹲在了他的面前，本就在谢嘉明面前小巧消瘦的身形，此刻远远的看着就是小小的一团，像是穿着渭北初中校服的小汤圆，不大，软糯糯的，将平时张扬的青涩的心情收敛了，内在二十多年的沉稳的积淀慢慢的释放了出来。 这一切，谢嘉明并没有感受到。他走入了一间名叫沉闷的房子，这所房子空空荡荡，建在孤岛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又好似什么都有。 他可以细细的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原是垒了一块又一块石块，层层叠叠，摇摇晃晃。时刻都有倾塌的危险，心中硌得发慌。 现今石块轰然倒塌的尘土还未散去，不知何处涌来了酸涩的液体，填满了石块的缝隙，液体不知是不是泪水，但谢嘉明时刻蕴含着笑与爱意的桃花眼此刻有些泪光。 在谢嘉明睫毛微润的时候，任其发抖手肘抵在膝盖的交叉的双手被一阵温暖包围了。 罗茜几经思索还在想先给他消毒擦药，期间可以慢慢的介入话题，哪曾想完全忘记了谢嘉明的最明显的而又严重但是伤全在背后，蹲在他面前的自己毫无用处，除了止泪之外。 谢嘉明刚刚还冰凉彻骨的身体自掌心传来了一阵无法抵御的温柔，适宜的温度，亲切爱慕的气息缓缓的包围在了那座永夜的孤岛之上，而那所空荡荡的房子四周仿若纪录片慢动作重播花朵绽放一般，一朵又一朵无名鲜艳的色彩绽放在谢嘉明的脑海之中。 洋溢着阳光之内的细小的花蕊，丝毫不知道几秒之前的这片土地绝望如用病毒蔓延传播，没有一丝丝的光亮。 谢嘉明略微掀开了浓密的睫毛，飘落的思绪望着罗茜充满不知名情绪的目光，一瞬间竟觉得耀眼，慌张的将目光扫向被温柔紧握的双手。 自己冷白色纤长的手掌外是一双似乎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粉嫩的双手，紧密的接触让脑中无意识的响起了一句话：茜茜的手真的很小啊。 罗茜没有给谢嘉明太多胡思乱想，自我伤害的时间。只是要劝说一个自卑情绪占为主导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何开口才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是在同情或者怜悯他，只是单纯的以一个人类单纯的同理心应对问题交心谈话，这对于一直都是理科生思维的罗茜有点难办。 斟酌之中，缓慢的张开了口。 “嘉明，我不知道怎么才可以让你相信我对于你的喜欢，对于你的坚持。如果可以让你相信我的心情，即使初中毕业我们就订婚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我说这句话不是为了让我表明我对于你有多么的怜悯同情，我只是想让我自己和你能够更加合乎情理的站在同一个位置，一起面对未来多年纷纷扰扰的世事。” 罗茜缓和语气，看着谢嘉明略微坚定的神情，她居然从他眼中看出了这货对于自己那个比喻的认真来，我去……我该不会是这届学生结婚最早的吧！ 不行，家庭妇女这个词汇有点可怕。 罗茜及时用凝重的语气转移了话题，并且表明自己刚刚什么初中毕业就订婚完全就是一个比喻，比喻！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不是很提倡一定要为对方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放弃什么攸关人生轨迹的抉择才可以证明什么。仿佛不做都不配提喜欢两个字，我希望我们可以多为自己考虑，不要为这段感情增加过多的筹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信我。你若不信，我如何说如何做都会是徒劳。” 罗茜努力组织的语言在任何一个人听来估计都是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训教，但唯独对于谢嘉明而言，这样的“处心积虑”却是让他悬在半空的心略微稳妥的重新归档入位。 至于初中毕业就订婚，也不是不也可以嘛。妈妈那么喜欢茜茜一定会同意，至于爸爸还不是听母上大人的。 罗茜说完话之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不是适合对男朋友说的话，倒是像极了多年后电视里面风靡一时的恋爱相亲节目中的恋爱导师。 看着对面的少年依旧低头不语，就越发觉得自己自己这个理科生思维还是不太适合言情抒情。 谢嘉明在罗茜再次收紧手掌的时候才缓过神来，恍惚之间对于罗茜后半段关于订婚什么只是一个比喻完全是选择性遗忘，根本就没有入脑子，连左耳进右耳出的机会都没有给。 罗茜又在心里复述完毕自己刚刚腻兮兮的话，实在不忍回想。终于耐心逐渐告罄，试图收紧手掌发现谢嘉明对自己有点回应，不再像方才说完一句话之后就变成了锯嘴葫芦，死气沉沉的一言不出。 “嘉明～”罗茜用了出生二十多年最矫揉做作的语气叫完谢嘉明之后，自己成功把自己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 倒是谢嘉明本来还因为一系列的令自己喜悦的事情冲晕了头脑，此刻更是飘飘欲仙浑然不知东南西北，今夕何夕。 就连方才靠个沙发都会痛的想爆粗口的后背的擦伤，都仿佛即刻好了似的。当然，也只是仿佛…… “我们快点给你擦擦药，然后回学校吧。我觉得再耽误下去运动会就要结束了。”罗茜看着谢嘉明一脸荡漾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泼冷水。 “哦，好。”谢嘉明此刻原本被全校师生惊叹的脑子丝毫不在线，满满的都是智障呆萌的气息。简直就是罗茜一人专属的娃娃，说什么做什么。 直到自己趴在沙发，被罗茜从身后撩起半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谢嘉明猛的一打挺儿，坐起身来和身后的罗茜面对面磕磕绊绊的说着：“茜——茜！不用，我……我自己上药。” 还好罗茜正在医药箱里面翻找酒精和纱布棉签，如若不然恶俗影视剧的蜜汁亲吻估计又会重现。 “怎么了？”罗茜回头望向自己锯嘴葫芦的男友，只可以这只葫芦不会叫自己爷爷……额，串戏了。 “茜茜，我们回学校吧，再不回去运动会都快结束了，那时候老班一点名字咱俩一定被抓个原型。”谢嘉明为了不让罗茜给自己上药，也是使尽了全力占领了智商盆地。 罗茜看着跟自己抖机灵，玩文字逻辑游戏的男朋友，此时此刻只想着起身拿起剪刀比一比其他男友和自己男友的脑回路，怎么人家的男朋友都是乐呵呵主动让女朋友照顾，怎么自家这位就好似自己是那个强强黄花大闺女的土匪头子似的呢？真的是……冷静，再次冷静。 “那你的伤呢？不管了吗？”罗茜冷静效果不错，至少对面年组第一那个憨憨没有发现自家女友已经开启了死亡模式，还以为自己在简单模式里面so easy呢。“没事，我就是磕一下。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宿舍让舍友帮忙也可以，是吧。”说完话还自说自演的看了一眼手表，“你看，都这个点了。再不回去真的来不及了。” 然后起身就帮罗茜收拾东西，罗茜真的想不通这货如果不同意，那自己费时费力回家是为了个什么？为了个寂寞吗？真的是有能力让我逐渐暴躁呢，果然分手都是有理由的，就比如这种死直男行为！ 谢嘉明将一切东西都放回原处，这才来到客厅牵起罗茜的手，拿起钥匙走向室外。 罗茜本来还在生气，但是慢慢感受到自相握的手臂传来的谢嘉明沉稳而又有力的心跳声，慢慢的也就没有那么多气了。她还安慰自己：毕竟还是中学生，不计较的呀~自己是姐姐，要照顾这个小弟弟，跟他置什么气。 但抬眼一看，谢嘉明那货正在把钥匙拿反用尽去全力往钥匙孔里面堵上去，而谢嘉明的脑子因为同罗茜接触亲密，此刻正在离家出走中。 39 傻子，无可治药 罗茜看着谢嘉明一个人犯傻几秒钟之后，终究是忍无可忍，伸手夺下面前那个憨憨手里的钥匙，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拿着钥匙反过来往锁孔里面一插，转势一拧就听见锁芯锁动的声音。 接着也不管谢嘉明如何，转身就朝着当初补课的地方走去，试图打算原图返回。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吐槽和嫌弃，自己究竟和全年组的学生多差劲，竟然让这个傻了吧唧的小憨憨连年蝉联第一名的位置，是猪吗？啊啊啊啊啊啊！罗茜你是猪吗？ 谢嘉明在被夺去钥匙的时候就很明显感受罗茜的情绪有些不对，再看完她转身就走的架势还有什么不懂得，茜茜这是生气了呀。而且不用思考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罪魁祸首。 身体同想法先行一步，大跨步的往前小跑了几步即可追上了莫名其妙耍小性子的某人。 “茜茜～生气了呀？”谢嘉明软踏踏的语气，故意弯下的腰身连着明晃晃的桃花眼就这么忽闪忽闪的望着罗茜，小意赔罪的样子无论是谁估计都不会狠下心来拒绝，罗茜不是例外。 罗茜心中那一丝丝不算明显的烦躁就这么被谢嘉明莫名的化解了，但为了维持自己所剩不多脸面，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容易消气，努力板着想勾起嘴角的肌肉，清了清嗓音说道：“没有。” 才说完看着谢嘉明的反应，自己却忍不住在脑子里面疯狂的嚷着：我就是生气了，快哄我！哄我！ “没有？好吧。那也是我的错。”谢嘉明听着意料之内的回答，慢悠悠的回答了罗茜明显心口不一的话。 罗茜见谢嘉明居然如此上道，终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错哪了？”双眼盯着面前泛着冷白皮独有瓷器般细腻的光泽的脸庞，手指缓缓握紧，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为其面相所迷惑。 “我……”谢嘉明从门口走到罗茜面前为止也没到一分钟，女孩子家百转千回的的小心思他又怎么可能全盘皆知，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认错总不可能是无用功。“我让你这么心口不一的否定，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说完一直支撑着双膝的两只手就顺着罗茜的胳膊缓缓的向下滑去，握住攥拳的双手，向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就探头吻住了一直用伶俐透彻的杏眼盯着自己那人的——额头。 罗茜只是见着那份泛着冷光瓷器般的面孔栗子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之后其他感觉器官到越发灵敏起来，温热的气息在自己额头停留了数息，才缓缓退了下去。 罗茜这才睁开了眼睛，本来心中还在思索这孩子一会说自己自卑，一会又装傻充愣，现今又变成了撩妹的好手段，到底哪番才是他的真性情呢？看见眼前人红透了的脸，罗茜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点什么。 这人……也真的是傻透气了。 脑中想着，嘴边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不了。握紧了试图挣脱的手指，稳稳的握紧了。 “茜茜。”谢嘉明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出乎意料的行为之后，罗茜却未曾说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还握紧了自己的手。 罗茜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活学活用了下来，本质上还是那个虚张声势自己略有回应，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年组第一小憨憨。 罗茜谢嘉明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偷偷的顺着当初逃离的地方又跳了回去，只不过回到离学校操场越近，自己越觉得忘了点什么，等自己到操场看见身边那个家伙因为张良拍了一下后背就变了脸色，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啥。 md，劳资为啥要回家？因为要上药啊！老子为啥要生气？要上药呀！结果不紧气白生了，连要给那人擦拭伤口的药都忘记带回学校了，这会还怎么办，连带着室友上药这个方法都行不通了喂。 罗茜想到这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就慢慢的生了起来，看着谢嘉明和张良勾肩搭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张良面前来一个帅气的过肩摔，虽然并不会。 罗茜这面还在生气，马珑珑就悄悄地走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说：“茜茜，我跟你说一件事阿，你千万不要生气。” 罗茜听着这句话，看着马珑珑伏小做低的样子努力地压制着不是这件事却已经就有的火气问：“怎么了，珑珑。有什么事吗？你说，我不生气。” 马珑珑看着罗茜压低的声音，略显僵硬的表情真的对于茜茜不生气这件事情上面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并且可以堵上自己一辈子辣条证明，茜茜已经明显生气了呀。怎么办，自己还没说呢。哭泣。 马珑珑为人爽朗，性格干脆。为了避祸就不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相对折中解决方法，她更是信赖那句真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怕甚！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马珑珑深吸了一口气，就像连串的葡萄一半一顺串的开始说了出来“茜茜，我跟你说吧。你给我留的那些发言稿我都没有交给播音员那里。” “嗯？”罗茜看着眼前一副认错态度的珑珑，再听这好似有一丝挑衅意味的话，胸口的一团火再一次的莫名熄灭了。 这孩子是要和自己道歉对吧？这怎么一副砸场子还不知悔改的语气？？？ 马珑珑看见罗茜懵懂的表情，不好意思羞愧的低下了头，双手绞着校服袖口慢吞吞地说着：“本来我就是在你那里坐着，可是天气太热了，比赛又那么无聊……” “所以你就睡着了？”罗茜也是在课堂上面打过瞌睡的人，一时间就接上了马珑珑吞吐半天才说的半句话。 “没没没，我就，我就，就是打了个瞌睡。”说完这句话，抬眼瞄了一眼罗茜，马珑珑才说了下去：“可是谁知道刮了一股妖风，等我惊醒起来追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语气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罗茜看着马珑珑那头都快低到地上了，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珑珑羞愧的低头深深地谴责自己的时候，听见了罗茜轻声的笑声，这才忍不住抬起了头看见自己设想里面会同自己厉声质问的人居然在自己在对面，轻轻的笑着，声音不大感染力却极强。 这让马珑珑对自己做错事的认识减少了不少，挑起了眉眼磕磕绊绊的问：“茜茜，你不生气吗？” 罗茜抬起手挥了挥，缓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不气。这马珑珑的表情变成了一言难尽，这就好比你以为你会得到天雷滚滚的一道闪电，却未曾想到迎接你的时候连个火花都没有。 “怎么，我不生气你还还很遗憾？”罗茜见马珑珑这么乖的样子，总是忍不住逗一逗。 马珑珑一听罗茜的话忙忙否认：“没有，没有。”开什么玩笑，自己找死呀。 罗茜拉着马珑珑一同走向了班级规定的休息区，坐稳了之后才问了一句：“那，广播站的人没有来催吗？” 马珑珑将自己真的是逃过了一劫磨难，忙不迭是的回话：“来了，看见写稿子的人是我之后，就让你今天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去八年级二班找张倩。” “张倩？”罗茜皱起了眉毛，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马珑珑见广播站方向的人明显有些流动，看来这运动会结束也不远了：“嗯，你认识她吗？” “……”忘了。珑珑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是才想起来不久。 罗茜听着马珑珑的问话，只好以沉默回答。看着跑到上面，操场里面的人员慢慢的都回到了各自的班级，终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赵倩，是谁呢？ 秋天的太阳橙色的耀眼极了，即使慢慢落入西山之下，仍旧好像活力四射，半分没有夕阳西下的苍凉之感。倒是操场对面的主席台上面例行的领导讲话让罗茜心里慢慢的升出了苍凉情感，没什么其他原因她只是可怜自己。 这老师讲话过于啰嗦，而罗茜饿了。 谢嘉明自从进了操场运动会范围之后，就同罗茜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虽然避讳老师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即使站着也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伤口处好像同身上的衣服黏在一处，与其让罗茜看见生气，掉眼泪。还不如自己等一会儿回宿舍再处理。 谢嘉明打算的不错，只可惜张良那货可不是个看眼色行事的人物。今日相对于往日，和谢嘉明的动作更是多了起来，每次看见谢嘉明皱眉哭脸的抽搐表情，还要张嘴嘲讽一番，对于最佳损友这个位置，一向都是舍我其谁的姿态。 盼望着，盼望着，那位老师总算是将他那多年不变，一个套路的演讲式的发言稿念完了，一群身穿渭北中学校服的孩子们撒着欢儿似的跑向了班级，奔向了食堂。 而谢嘉明则单臂勒紧张良这畜生向宿舍走去。 40 试问人间直的否？ 虽然还未到立秋，但是明显可以感受到渭北这座北方的城市同漫长的夜晚逐渐告别，迎来了越加漫长的白日。 晚自习时候，罗茜看见看见身边这人居然穿着常服，努力想了想自家班任的排班，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知道班任今晚会来，对吧？” 自家班任对于学生在校期间穿校服这件事情的执着堪比无论是什么古文只要是有课下注释就要背一样，居然该顶风作案，少年，是风大你飘了啊还是以为老班拿不动她那柄40米的大刀了？ “啊？哦，我的校服被我洗了还没有干，另一件校服还在家里面。只好穿常服了。”谢嘉明听懂了罗茜的担忧，勾起了嘴角回答。 “好吧。”罗茜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老班，她现在正在努力翻找着自己记忆试图查找赵倩这位同学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切，该不会又是这货的前女友吧？ “嗯？”谢嘉明正在写数学卷子得手因为罗茜的目光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写了下去。 罗茜思来想去还是这货的前女友更有可能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认识赵倩吗？” “不认识啊，怎么了。”谢嘉明嘴上面同罗茜说这话，身体却是姿态端正，连手里的笔都没有丝毫停滞，一笔一划写着听了让人眼花的几何证明题。 多年来在老班突如其来的查岗操作之后，二班人都训练了一身“绝技”。 像谢嘉明这种不给予任何身体回应的对话，是上自习聊天的基础操作，马珑珑无论老班在哪扇门口都能感受到的“余光”是中级技能，至于终极操作自然是那位班级里面的物理大神高浩的坐着睡觉的绝活，开玩笑连他同桌都是只能通过观察他眼睛才能辨别他的真伪。 罗茜看谢嘉明淡定的态度，想来这个猜测也是一种无聊的假设：“没什么。”是什么人物下了晚自习之后，一去便知。老娘也是读书十多年，一直读到死的人，谁怕谁！ 等到渭北中学独有的下课铃响起，罗茜朝着马珑珑的方向示意的挑眉看了一眼就一同起身去找八年二班的赵倩，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身旁谢大神因为刚刚被老班抓到因为不穿校服又要多写一份语文卷子某人的尔康手。 一向好心办坏事，坏事一直干的校方想着初三学生课业劳苦，将初三的一切作息地方都改成一楼之后，罗茜多年住在一楼经历初三真的很想揪住教导主任衣领告诉他一个常识，一楼除了发生地震火灾等非正常情况下逃生的时候，其他时候真的亿点点也不适合学习。拜托连鬼都知道顶楼安静好不好，你看见哪个学校闹鬼是在一楼?话说教导主任不会真的是为了让我们采阳辟邪才让初三的搬到一楼的吧？ 罗茜以头脑胡乱风暴这种吸引注意力战胜腿抖的方式，终于在初三毕业十几年之后，头一次爬到了教学楼的顶楼——五楼。 看着眼前同自己初二装修别无二般的样子，罗茜感受到马珑珑腿都依旧元气的打气之后，探头敲响了原本是九年一班使用过的教室。罗茜用着自己十分嫌弃自己的礼貌平和的语气问离门口最近以为女孩子：“你好，我想找一下你班的赵倩同学，你可以帮我叫一下她吗？” 那位学生看了一眼罗茜，回了一句“你等等，她在后面。”之后，就朝着教室靠窗那排最后的那个座位走去了。罗茜也就结束了一副老阿姨偷窥青春少年少女的姿势，安心的等在了走廊里。 罗茜和马珑珑在八年二班对面等了不出一分钟，就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从班级走了出来，精致的面孔，鸦黑色的短发让罗茜觉得这个女生可能真的经常参加校园活动，要不然怎么好似在哪里见到过她。 还在罗茜打量她的时候，赵倩站定了罗茜一步之外：“你好。我是赵倩，你就是罗茜学姐吧？” “嗯，你好，我是罗茜。我听我同学说你找我有事？”罗茜努力捋顺自己这股熟悉的感觉，这意料之外的熟悉让她自己总是想把自己批判成那些进酒吧聚会只会一句开场白的男生，但是还是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嗯，”赵倩看了一眼罗茜身旁的马珑珑，用眼神示意一下，看罗茜好像没有让她回避的样子，只好自己又走近了半步，同罗茜小声的说：“学姐不认识我不奇怪，我却是知道你。叫你来找我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想告诉你学姐不用再写稿子往播音站送了，稿子我们播音站有的是。” 罗茜推敲着这位好似在给自己行方便的学妹，虽然知道自己好像也没有吃亏，可心底因为今日吐槽量还没有完成的原因，开始心里疯狂弹幕刷屏：我去，这种十分骚的操作居然真的有人干哎！妹妹你知道你其实不用通知我吗？这种叫来你就是为了让你快点走的戏码真的不适合在校园文里出现，你这样会让文风突然沙雕的！而且，你告诉我是为了啥？邀功还是将来被发现好有一个共犯？做好事请不要留名。哎？共犯？ 罗茜就略一思索便回答：“那——，不会被老师发现吧？” “学姐真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这运动会的播音加油稿又不算做软成绩，不过就是一个倡导，哪有什么评定标准，没人上报老师又上哪里去发现呢？”赵倩说话的时候略低的声音，轻低的头颅让碎碎的发尖时不时刺痒着罗茜。 罗茜忍不住用手扫过让发尖痒过得脖颈，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学妹脑中再次刷屏：没有，没有，你逗你逗你最逗……请不要掰弯我，谢谢。我还有一个恋爱脑的男友在班级苦守寒窑十分钟等着我呢。 还好无论脑子里面如何，罗茜说出口的话还算逻辑连续：“你为什么帮我？” 赵倩直起身躯，微笑的回答：“我帮你当然能有原因，可是我却不能说。听说学姐明天还要参加长跑比赛，要加油哦！”说罢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样子倒是像是日本热血番的软萌妹子，只不过这迫近一米七几的身高，这妹纸真的不是男孩子假扮的吗？你不说叫我来到底是为个啥？为了刺激我的余下不足的好奇心吗？ 罗茜看着赵倩，觉得自己也无法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无论如何这又不是什么宫斗剧本，怕什么。总而言之那加油稿又不是强制的，而且明天也不是自己写稿子了。 这么一想，罗茜才拉着一脸懵逼的马珑珑慢慢的走向一楼班级，虽然自己也十分懵逼这位帅气洒脱学妹玛丽苏爱情剧的骚操作，可依旧期间无论马珑珑如何询问，罗茜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明日你不用写加油稿了。毕竟虽然自己的好奇心已经随着年龄逐渐被懒惰消磨殆尽，可马珑珑一看就是终其一生都是满额的选手。 突如其来的好处搞得马珑珑心惊胆战，又是道歉服软，又是割地赔款，连珍藏的辣条的拿了出来。罗茜没有想把她和赵倩的话说给别人听，何况还是这个小喇叭，揽着半兜子零食硬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转眼间，第二日的长跑比赛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到来了。罗茜和一群参加比赛的选手们在离起跑线不远的地方做着一些简单的伸展运动，拉开体筋免得一会抽筋。虽然罗茜对于自己这次长跑没有任何疑虑，但架不住恋爱脑的大神真的太腻了。 这不一回头就见到自己的同桌兼男友在自己旁边也在抻筋，只不过周围一群女生就你一位男孩子你真的不觉得尴尬吗？说好的弱小无助可怜呢？如果不是罗茜认识这货这么多年真的会怀疑这狗逼可能是个白切黑。 感受到时不时扫是在两人身围的视线，罗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谢嘉明！” 谢嘉明听到茜茜终于叫自己，一副拆玩家的二哈见到主人似的：“怎么了？” 罗茜努力平息自己胸腔之内的想要喷发的怒火，想给自己家这个小男友留点面子，暗示的说：“你看看周围。”看看！看看哪还有男孩子！虽然男女混合一起跑步，你也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很尴尬哎！ 谢嘉明很明显没有接收到罗茜恼羞成怒的信号，淡定的环视一周，见到不少女生与自己对视之后尴尬收回的视线，然后无比真挚且迅速的说：“都没你好看。” 罗茜本来胸中那团怒火如同吹鼓的气球即将濒临爆破，刹那间就漏气放飞的无影无踪。算了，收回刚才那句话。腻什么腻，这明明就是天然甜！ 谢嘉明看着罗茜骤然缓和很多的面色，眼神朝着男生们候赛抻筋的位置挑了挑，嚣张的样子哪里不是白切黑？看见转身一副不忍直视的张良，面色微凝的马岩以及嘴角绷直的高浩，这心里才舒坦了些。看罗茜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将自己早就备在口袋里面的几块奶糖拿了出来。“茜茜，你血糖低早饭指定也没吃好。这几块糖你先吃点，免得一会头晕。” 41 值得，值得，绝对直的 罗茜接过谢佳明的奶糖，心里面对于这位小男友时时刻刻粘人的行为逐渐由抵制转变成了无奈，心里面对于自己这种几颗奶糖就被收买的行为也十分不耻。对于自己，罗茜很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算了，孩子还小。 脑子里面刚冒出这一句话，心里面不知道就怎么触动了那个吐槽按键。【小什么小，这是你男友又不是你孩子。你这一副熊孩子家长的口吻是个什么鬼。无语……】 罗茜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放任他是个十分错误的行为，于是拿到手里面的奶糖还没有放到口袋里面，罗茜就用一个犀利的眼神将谢嘉明“杀”到了一堆男生那里。 谢嘉明对于罗茜翻脸不认人这种行为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在张良眼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靠，自家兄弟条正板顺、成绩优异、家境良好怎么就送个奶糖还要被撵回来？这不是欺负人嘛？啊？】 莫名其妙，罗茜和张良的“梁子”又结下一个。 “大明子，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图的啥？啊，你说？”谢嘉明刚走到男生们堆儿还没站定，就听见了自己的好兄弟来了这么一句很“打抱不平”的话。 不远处的马岩听见张良的话，轻声哼了一声慢悠悠的转了一下视线，不经意间翻了一个白眼。惹得初三一班男生摸不到头脑，张良身材高大虽然才是初三身高却是接近一米八。这一声轻哼吐出的情绪让人真的是不禁掂量又是哪位大神惹到这位名列年组第五，班级第二的大爷了。 高浩本就是在二班男生周围，自然也是听见张良那一番话。平日里总好似睡不醒的双眼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张良，而后眸色深沉的看向了在女生们中间聊天的罗茜。 谢嘉明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抬起手触了触眉间。动作间奶糖甜腻的气息随着气流恍惚间吸入肺腑，让人瞬间充满了满足感。 张良倒也不是不懂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他真的不太懂情史无数的谢嘉明居然也会这个样子。心头因为罗茜行为惹来的怒气还没有平息，就看见谢嘉明一脸怀春式的在自己身旁耍帅。“啊？问你呢，耍什么帅？”越看越气，伸手一捞将还在沉浸余味的某人弄得一个踉跄。 谢嘉明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抽出，看着张良放在自己肩膀上面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拍掉。抬手轻扫过被张良摸过的衣料，斜眼看了一眼张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你不懂。”怕自己这个傻兄弟又说什么让人看热闹，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考虑好了吗？早下决定早定心。” 张良一听见谢嘉明的话就没有来的焦躁，看着谢嘉明望向自己的视线。忍不住抬起左手撸了自己一头本就因为晨起有点炸毛的头发，“催什么催，中考不是还早吗？”虽然有所控制，烦躁的语气还是讲说话人的情绪表露无疑。 谢嘉明看张良已经完全爆炸的发型，抿了抿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张良说完话没有听见谢嘉明应答，心底有些后悔。瞄了一眼面色还算好的谢嘉明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吗？有点小题大做，周围的人还这么多。想到这还环视了一周，一眼就能望尽将近三个年组的知名人物都在这儿。可是什么也不说的话，现在这氛围又是这样。 还没等到张良想到解决的办法，就看见体育组的老师和几个初一二年组的老师来了。后面远远地还缀着几个班级的班任，好似都是来观赛的。 罗茜原本还在和自己班级几个小可爱科普长跑的小窍门，没想到还没有聊多少就看见自家老班来了。罗茜自家老班来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得，估计又是放心不下来亲自看看吧。 刘老师与之暴躁的性子相匹敌的就是护短，一旦自己班级学生受了苦别管是谁，一向都是护着自己班级学生斗志昂扬去大吵一架。然后再回到自己班级进行思想教育。在刘老师的世界里面，我班级的学生犯错了我可以训可以骂，至于旁人嘛，就呵呵了。 罗茜一看是自家老班早就颠颠儿跑到了班任面前，刘老师看见罗茜好像心情很好。 “呦，罗茜还有长跑项目呐！好好跑，拿个名词挂到咱们班级后面荣誉墙上。” 罗茜想了想自己班级上辈子好像的确得到了这次长跑的集体奖，看来老班的愿望要实现了呀。“好呀！班任，那些都是什么呀？”罗茜很是好奇的问，其实早就知道这是老班怕自己班级学生长跑之后体力消耗太大又不能马上喝水，特别咨询了小镇上面的一声买了些葡萄糖打算让自己班级那几个孩子喝点葡萄糖补充能量。 “葡萄糖，你去把那几个皮猴和咱班女生叫来。”结果不出罗茜所料，果然是葡萄糖。只不过在罗茜的记忆里面这个葡糖糖自己好像是跑完之后才喝的呀？戴着疑问的罗茜看向谢嘉明那堆儿男生，努力踮起脚尖招了招手。 谢嘉明本来就在盯着罗茜看着罗茜这么一招手顷刻间就明白什么意思，领着自己班级的人穿越人群向着罗茜的方位走去。和女生们一起，纷纷领取葡萄糖水。 刘老师本来是在用纸杯分装葡萄糖水，无意间一晃神看见了谢嘉明看向罗茜的眼神。本来还在嘲笑自己最近越来越疑神疑鬼，可是看见罗茜将手中刚刚充好的葡萄糖水递给了谢嘉明，而谢嘉明通过罗茜的一个手势就能知道什么意思。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刘老师一下子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找罗茜问话时候的事情，开学后谢嘉明又找了各种理由调动座位…… 一瞬间，刘老师终于算是撤掉了好学生滤镜，看向谢嘉明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了。至于罗茜，一定是因为被谢嘉明弄得，才上了早恋这艘贼船。 是的，即使刘老师撤掉了好学生滤镜，可是对于罗茜这个自己亲亲的课代表依旧滤镜浓厚。 罗茜和谢嘉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马，高浩依旧半眯着的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依旧和从前一般什么也没说，活像个锯嘴葫芦一样。 等到喝完葡萄水没多久，初三二班就聚集一起加油打气，而秋季校外长跑也拉开帷幕。 渭北中学这次的校外长跑其实算得上是首次试验，虽然中学生年纪不是小学生什么也不懂，可是让他们一起在在校时间去校外跑步也存在着风险，而且万一意外发生这个责任承担下来也是足以撸掉新任校长的任职。为了妥善处理安全隐患以及公平公正，这次长跑采取了三个年组一同跑步的安排，长跑路线分为返程以及去程。中间的折返点以及赛途中都是有老师监管，就是为了错开车道交通高峰减少比赛时间，从而减少风险。 三个年组一起跑步参加比赛多少还是有些不公平在这里面，虽然在社会上一岁的年龄差距并不算什么，可是校园里面却是大不相同。为此，参赛的学生们各自都像是参加马拉松一般外罩了一个运动背心。 背心上面除却编号为了方面记录成绩，更是为了区分各个年组和领取折返点的盖章。长跑参赛者一路按照路线进行比赛，到达折返点之后领取盖章之后再折返。一旦没有折返点认证的章印一律取消比赛成绩。最后的长跑成绩是在年组间评比，同一年组的各个班级参赛人员的用时的平均时间，最少为优胜者。另外每个年组的前三名可以得到相应奖励。 经过教导主任的多次重复介绍比赛规则之后，这场长跑比赛的枪声终于打响了。 罗茜的体育成绩一向中等，不算是引人注目也不用令人扼腕。这次长跑的起点是在渭北中学大门直对着五十米左右远的空地处，一声枪响之下数百名学生一涌而出，罗茜就随着人流跑了出去。 刘老师望着一听见枪响就撒丫子冲出去的孩子们，想起当初初一开学的时候那帮孩子报道的景象还是那么清晰，现在就已经初三了。还没有来得及伤感就听到了操场那面开始“叫魂”：“各位参加教师组比赛的老师请迅速来到场地集合，注意！各位参加教师组比赛的老师请迅速来到场地集合~” 刘老师好不容易积蓄的情绪瞬间就被打散了，【催催催催，催命呢！】刘老师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腔，就迈动着有力的步伐向主席台走去。 到了操场看了看周围的老师们，互相问问好打打招呼。然后就看见初二的一个模样清秀女生走向了主席台播音室开始宣布规则，都是老生常谈的项目不说大概也知道。刘老师看着小女孩声音清晰的宣讲，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刘老师还没有品味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就感受到了周围老师们的躁动。 不消半刻，主席台的讲话人就变成了新任校长。照例的开赛陈词却让台下的老师们感受到了一阵阵害羞，现场因为校长的到来全场的视线更加集中到了这群老师们。 台下的老师羞涩的手足无措，刘老师也算是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感觉是什么。【这不是那我们当学生了吗？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42 “灾”后重建 相对于这群在校园里面一直都是处于领导地位的老师们，此刻还在参加校外长跑的学生们就没有那么多小心思。 毕竟校外长跑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平时体育课上面最多也不过是男生耐力跑一千五百米而已，但是据说这次的长跑有两千米。 开跑之前各位老师多般嘱咐说要匀速，前半程就不用多用力只要正常速度下来就可以。至于加速什么的完全可以后半程在追上去，然后明明速度就算得上是中速吊车尾的罗茜就见到了一群小学妹们，耐力跑的速度还没有比赛路旁散步的大爷走得快。 小学妹们明显是爱听话的好孩子，边跑还边说：“咱们——不急，慢慢来。班任说了，咱们前半程完全不用加速，要积蓄力量后半程再加速。”罗茜听着学妹们跑得这么慢居然还气喘如牛，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对这群傻孩子们说什么话。【姐姐呀，我怕你再慢下去，跑得快的男生都快返程了。哎——】 罗茜无奈的摇了摇头，提腿加速将挡在身前龟速移动的学妹们甩在了身后。 簌簌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将身后们学妹们对于这位学姐的评价甩在了身后。道路旁两侧道行树不断地向后退去，升到半空的晨光温柔的拂过奔跑的少年少女们。 谢嘉明自从开跑的声音响起就一直都是男生们的领跑，只是正因如此他想回头看看罗茜跑得如何都没有办法。谢嘉明身后是张良，张良身后追着不少学校体育队的人。期间混着不少班级里面田径长跑的种子选手，按照平日里面的训练这个领跑到了一定的路程是要轮流替换的。可是今天无论谢嘉明如何暗示，也没有见到自己身后的人有加速替换自己的想法。 张良还不了解谢嘉明，这货现在这么抓耳挠腮用脚趾头都知道是在找罗茜。【拜托，大哥！比赛呢，能不能上心点？还等她？】 张良对于谢嘉明不分情况的盯人的行为很是烦躁，若是叫他说明又觉得自己矫情的紧。如此的纠结的情绪谢嘉明当然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他只是想着自己还是快些跑完好去给自己的小女朋友去加油，陪跑。 谢嘉明心思认定之后行动力一向都是让人敬佩，于是一直都处于整个长跑队伍的领头羊位置的小分队默默地速度就开始变快。刚开始后面的人还没有发现什么，可是慢慢的因为领头跑的人一心只想回去谈恋爱，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良虽然不了解原因，但结果什么的估计也就是这货估计又发疯了，好歹还知道自己压着点速度。身后的学校体育队的人可不知道，本以为这位跑在第二位体力后继无力，喜滋滋的就跑到了第二位，然后就全部随着谢嘉明的速度跑着，再之后就全部被谢嘉明带废了…… 还没到校方估计的时间，在折返点等待分发盖章的老师们就见到了一小批次人快速有力的向自己跑了过来。一直处于整个赛事前半段领头队伍的人此刻就剩下了一半还没有，只剩下了初三二班那几个被张良带着人。至于学校体育队的人早就岔气在半路掉队了。 谢嘉明奋力奔跑领过折返点的证明就抓紧向终点跑去，于是等罗茜才刚跑到前半程三分之二就碰见了谢嘉明，奋力奔跑之后的嫩红的脸上挂着罕见大幅度的笑容，笑嘻嘻的和自己打招呼人从自己身边跑过。罗茜对于谢嘉明的体育实力再次诧异的挑了下眉，然后继续以自己的速度慢悠悠的匀速往折返点跑去。 还没有再次跑出多久就看见了路跑累瘫的体育队孩子们，罗茜看了一眼也就继续跑了下去。面上无所谓，心底却是忍不住嘀咕：【这是有多丧心病狂，体育队都累成这样了。啧啧啧，太丧心病狂了。】 路旁因为跑步时候速度没有控制好，岔气之后完全又累又疼成了一摊烂泥的体育队成员们此刻只想骂人。 累瘫的体育队们，一个刚才跟在张良后边的又黑又高的男生忍不住骂娘：“领跑那小子是谁？糙，心眼也忒黑了吧！” 身边的一个身材比较单薄的男孩子立刻接话：“可不是，我班任原本还打算让我努努力拉拉班级平均用时。现在可倒好，回去以后请假训练估计又要难了。” 处于小队伍的边缘部位的人说：“好像是初三那届的第一。” 那位黑大个儿奇怪于谢嘉明的能力，忍住不问了一句：“第一？那怎么没进体育队？” 单薄的男生笑嘻嘻的拍了拍刚刚撑在地上的双手：“哥，他说的是成绩。” “成绩？窝糙！神经病吧，这么厉害？”黑大个儿这才意识到谢嘉明的第一到底是什么。 在边缘的人默默地点了个头：“哦，我也听过。据说上初中就没掉下过第一。”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吗？我记得是上学开始就一直就是第一。” 黑大个儿忍不不住想了想自己如果有那个成绩，“这么厉害的人在咱们学校待什么，去哪个学校不都是奥数、物理什么的竞赛随便参加。” “呦——大哥还知道奥数呢？小弟佩服。”单薄的小子就是个皮猴，立即就哄笑的接了一句。 黑大个儿一听这个皮猴子说这么一句，当即想到自己的单位数成绩：“滚犊子，少磕碜劳资。谁不知道？” 体育队里面一直没有说话憨憨的胖子在寂静的道旁，慢慢的说了一句：“我。” 黑大个儿：“……” 皮猴子：“……” 小透明：“……” 坐在最边上的小屁孩：“……” 黑大个儿实在是懒得搭理自己队里面的小傻子，若无其事的张罗众人起身：“差不多的了，还得跑呢。跑不过那小子也得跑完，起来了！” 众人一听也就抓紧起身，胖子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说完就要起身，没有人和自己接着聊下去。一抬头就看见黑大个儿正在拉伸，再次跟着领队出发。 高浩和马岩一直都是跟在谢嘉明身后，见着返程路线将近一半也打算开始加速反超谢嘉明。有着相同想法的张良也是开始加速，谢嘉明跑在最前面听着身后沉重急促的步伐慢慢的变换，心底也慢慢知道这场比赛怕是要进行到最后的加速环节了。 于是谢嘉明也开始真正的提速了。 参加过长跑的人都是知道的，长跑真正让人难受的从来不是跑步的距离而是有心无力。一次长跑比赛的开始，每个人都是心有力也有。 但是随着赛事的越来越激烈，生理上面的制约越来越明显。会有大一部分人开始动摇，开始放弃。心里面忍不住对自己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次跑步没必要这么努力，差不多就行了。 剩下的小部分人会突破生理性的屏障依旧跑着，到达赛程一般的时候又有一小部分人依旧这么跑着。 极少数的人开始加速，此刻的加速已经不是像刚刚参加比赛时加速一样得心应手。双腿开始变得沉重，麻木，无力。混涨的头脑没有什么理得清的逻辑，只有一个信念——跑。 赛事的后半段，前面的对手会越来越少，后面的敌人会越来越多。如影随形的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催命的符号，让人禁不住的加速，加速，再加速。只为了快点看见重点的条幅。 连这个信念都快瓦解的时候，条幅也变得越来越大。逐渐清醒的头脑开始命令双腿再快一些，将不远处前面的对手超过去。但是这时候双腿好似不再接受信号一般。 它们依旧缓慢沉重，不听使唤。心底愈加急躁的叫嚣，双腿越发麻木的重复着机械醒的动作。没有变化，一切如常。 这时候参加赛事的一个人不再执著于我的双腿太沉，我的力量太小。而是每一步都迈得尽量大一下，平稳住呼吸，匀速的摆臂。见着眼前的对手越来越少，终点的标识越来越大。 这个人就是第一名，而今天第一名的名字叫谢嘉明。 谢嘉明已经交回折返点票据的时候，罗茜刚刚被身后的体育队众人反超。 【靠——】罗茜口吐芬芳式的心灵用语，依旧只让她看见了只有下背影的体育队众人。 谢嘉明录入完成绩刚起身走到校门口就被门口的老师拒了回来，毕竟这位跑完第一名不慌不忙的出去，这不是明摆着要作弊吗？门卫的大爷今天依旧很是硬气。 “哎，大明子。你出不去的，走啊，去看看班任比赛？”张良看见谢嘉明因为出不去臭着一张脸，走过来慢悠悠的勾肩搭背轻声建议着。 谢嘉明一向都是女朋友最大，尊师重道什么的向来都是靠后排。对于张良一身臭汗还往自己身上蹭的行为更是不耻，伸手把肩上的那只手扯掉回答：“你去吧，我去班级取点东西。” “取什么呀？啊，一起去呀？”张良对于老班比赛跑第几名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可是处于赛前自己的行为的忏悔，对于谢嘉明的行为容忍度十分高。颠颠儿就跟在谢嘉明身后往教室走去。 43 天道好轮回 谢嘉明是全校校外跑的第一名，等到罗茜这个体育半度废柴跑回来的时候终点早就有了一帮人。除了一些本就是一直在学校里面的长跑好手们，倒是没有什么例外的任务。此次校外长跑的最大变数恐怕就是谢嘉明身后张良带领的那一帮初三年组的几位男生，取得了少有的好成绩。 目前，这些都不是罗茜所关心的。她现在只想喝水，但是她又该死的知道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喝水。本来一直以来运动之后半小时内不能喝水一直都是体育老师嘴里面的事情，直到大学有一次体测的时候同一个学院有一个女生跑完八百米之后据说喝了半瓶水，然后这位女同志成为了全校师生的反面教材。 很久之后都听说，那位女同学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很长时间喝点水都想吐。激烈运动完之后更不用说，更是肺里难受得要死。 【罗茜，你有时间想什么别人。你现在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关于熬夜猝死活生生的例子，哎——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又拿自己教育新生入学的学弟学妹们。】 谢嘉明从教室取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罗茜跟一个腿脚不便的病人似的扶着墙走路一样颤颤巍巍。心底有丝丝心疼，当时就冲到了罗茜身旁。跟在谢嘉明身后的张良刚打算开口问一句，这个天气带扇子干什么，就看见了不远处见色忘友的狗儿子正在嘘寒问暖。 心里忍不住对于谢嘉明见色忘友程度打了90分，【为什么不给满分？哦，我怕自己和他绝交。糙！】 张良忍着自己黑脸的冲动，时刻教育自己要和善，要平和，要不骄不躁。【咦？是这么用的对吧？对，大明子就这么用的。对，就是这么用的。】充满蜜汁自信的张良走到了罗茜身旁，然后开口嘲讽：“呦，这中队长是怎么了？才多远就跑废了？” 罗茜抬眼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张良，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自己和他的“恩怨情仇”，怎么想都是这货欠自己一堆债，怎么就轮到这货到自己面前这种作态了呢？还没等罗茜开口，谢嘉明就扶住罗茜朝着张良伸手：“书包拿来，少废话。” “切——”张良对于谢嘉明心虚的努了一下嘴轻嘲了一声，将背在身上的书包交给了谢嘉明。谢嘉明结果就往昨天罗茜和谢嘉明坐过的后花园处走去。张良本来还想追上前当一颗闪亮的大灯泡，奈何刚迈出一步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叶梓拽住了手臂。 “喂，别去了。”叶梓早就发现谢嘉明和自己班级人跑回来，还没等去问候一声就见到了张良和谢嘉明往班级的地方走了去。后来的事情也被叶梓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了一句十分具有历史文化的话“你别太担心，俗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叶梓声线还没有变声，依旧清亮如同夏日的井水浇过的薄荷。清爽的拂过烦躁的心绪，张良不经意间回忆自己的行为举止觉得处处透露的奇怪。可是转眼间又觉得叶梓的话透露着小孩子故作成熟圆滑的反差与幽默，回神间自己就已经和人勾肩搭背的往操场走去。 罗茜被谢嘉明待到那把休息过的座椅时候，双腿都没有恢复平日里的轻盈。坐在椅子上面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谢嘉明在他背着的书包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一堆小零碎。把扇子塞到罗茜手里时候还念念有词：“茜茜，你先自己扇一会儿。我记得我拿湿巾了，咦，放在哪里了？” 罗茜在这么一瞬间好像就知道为什么明明恋爱相对于甜蜜更多的是苦涩，却还是有人要前仆后继，拒不回首。 “你不累吗？”罗茜长跑过后，嗓子还是火辣辣难受。总是想着下意识的咳嗽，声音比之前轻了许多。 谢嘉明也不见回答，手里拿过一个喷雾就冲着罗茜说：“啊——” 罗茜也跟着学“啊”，谢嘉明拿起喷雾朝着罗茜张着的嘴喷了两下。罗茜没问这是什么，喷完之后却感觉到刚才感觉好似住着一座火山的嗓子舒服了许多。喷雾的成分应该是有薄荷，嗓子冰冰凉凉咳嗽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还没等罗茜感受，头脑清醒。谢嘉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他找了许久的湿巾，拿出一片开始将罗茜手中的扇子抽走，开始温柔的擦拭。手中的黏腻慢慢被凉爽所代替，谢嘉明不久又撕开了一份热夏才用的散热贴将其贴在罗茜的额头。 罗茜看着谢嘉明慌忙地样子，接过扇子缓缓地给谢嘉明打起了扇子。 “我好很多了，你不热呀？”罗茜笑眯眯的问着，听着嗓音同刚才活力了许多。 “不热。”谢嘉明一直都是抿着的嘴角看着罗茜的笑容也开始松懈了，眼角的笑意逐渐明亮。 罗茜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把将湿巾也拿出一份撕开包装给不热却开始流汗的某人擦汗。 现在已经是将近九月中旬，天气还真的算不上是热。秋老虎就剩下一个尾巴，一天当中只有中午那段时间算是热而已，可是对于一早吃完早午饭没多久就滚去跑了一个一千五百米的少年少女们，这天还真的蛮热的。 最终的事情和罗茜的印象中差不多，班级领先于一班一大截获得了最后第一名。不过让罗茜惊讶的是，这次年组的女两组的前三名自己班级居然也包揽了不少。这倒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运动会结束之后正好是周末初三的孩子恰逢放假，一帮孩子们结束完运动会就喜滋滋的放假回家。 罗茜下午回家之后回绝了谢嘉明去吃饭这个提议，买了点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想着睡一会再起来做饭，结果这一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被手机闹钟才叫醒。罗茜龇牙咧嘴翻身将床头的闹钟关闭，忍不住吸气起床做饭。 虽然是赛前也有锻炼，可是锻炼好像也没有减少多少痛苦，浑身的身子骨经过昨天的一次校外长跑，现在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自己的酸楚。 和罗茜相同情况的大有人在，就比如罗茜的班任刘老师。 渭北中学的老师们除却刚刚入编没有多久的老师，大多数老师的住址都在小镇的北部。不是想象中的一家挨着一家，却也是在附近散乱密集的分布着。而罗茜、谢嘉明的家以及学校都位于小镇的东南部。距离虽然算不上是远却也不近。可是人口不算多的小镇，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就比如今天罗茜出去倒垃圾的时间就听见了，隔壁王大娘说小镇北部那条街的老师家里都好像要没人住了似的。因为昨晚没有开火做饭，今早居然也没有。如果是一家这样，还可能是因为这家婆娘懒得动，可是如果一条街都这个样子就真的很奇怪。 罗茜听见了八卦消息挑了挑眉，有转身回屋。她倒是不担心老班有没有饭吃，毕竟还有瞿老师在。有时间还不如想一想自己这个早饭应该吃点什么，结果回屋的时候就发现了正在摆放碗筷的谢嘉明。 “你怎么来了？”罗茜看着自己就倒垃圾的时间都能神出鬼没来自己家的某人问道。 谢嘉明头也不抬的继续摆放餐具和装在保温饭盒里的饭菜：“我妈说看见你昨晚没来吃饭，今早给你补回来。” 罗茜一听说过来送饭的，顿时就感受到了一阵轻松：“哦，那谢谢阿姨了。嘿嘿，我还在想早饭该做些什么呢。” 谢嘉明看见在餐桌不远处有点害羞的罗茜，起身将人推至洗漱间柔声说：“洗洗手，吃饭吧。” “好。”罗茜等到谢嘉明走出洗漱间，才开始洗手。抬眼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罗茜只觉得一阵恍惚。不知不觉自己回来都快百天有余，下周五期中考试就要来临了。虽然文科的科目依旧让人头疼，却也不是无从下手。自己这副青涩的样子较记忆里面敏感偏执的青春少女不知开朗了多少，而这一切都才是刚刚开始。 谢嘉明带来的不过是自家早饭，熬煮米粒已经开花的小米粥，入秋才腌制的黄瓜咸菜。早晨才出锅没多久的花卷馒头，雪白蓬松散发着热气。早餐并不丰盛，日常的食物却蕴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让罗茜流连忘返。她都快忘了自家多久没有吃过这样子家里的饭菜，他真的是很幸福。 早饭过后，罗茜谢嘉明就开始对下周五要开始的期中考试进行针对性的复习。 如果是谢嘉明一个人，这货能在考试之前的晚自习认认真真复习就谢天谢地了。可是罗茜却是尝到了踏踏实实，稳稳当当学习的快乐。为了分享自己的“快乐”，罗茜拽住了要去打篮球的谢嘉明一起学习。毕竟，老师从小不就教育好东西要分享吗？ 假期的日子不仅格外短暂，而且还分外甜腻。 44 男生们莫名其妙的爱好之一——打篮球 运动会之后第一个周一开学，整个学校都蔓延着属于节假日后的散漫和欢快。老师们对于学生们欢快并没有什么值得反对的，但是对于学生们明明知道周五考试却依旧欢快就很反对。 这个反对的导火索在周一早晨谢嘉明张良带领着一队人马打完篮球回来之后，彻底点燃。 “谢嘉明！张良！你俩能不能长点心？周五就期中考试了，还玩？心怎么就这么大？啊！”刘老师早自习来到班级还没坐热乎，就看见一帮人拿着篮球浩浩荡荡从教室后门不以为然的走进来。 张良这个嘴贱的当然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嘴。“这不还没上早自习吗？周五才考试，急啥子急。” 张良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可是班级安静啊。于是，明明这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差的都涌入刘老师耳朵里面。 “张良！你说什么？没上自习？都初三了，你还等着铃声才上课！你是不是傻啊！你好意思吗？你看看你周围，谢嘉明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人家什么成绩，汪洋那是体队走的特长生，周清更不用我说，那是学画画的。你看看你，你除了顶嘴会个啥！啊？” 刘老师虽然被教师组的运动项目折磨的心里憔悴，可是狮吼功丝毫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罗茜看着热闹，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打篮球的男生们。然后回头想了想，【害，不怪班任说。这几个男生还真的除了张良后来都去了市一中。剩下那些嘛家里也算是有些钱，塞点钱也就进去了。更何况这次市一中因为搬入新校址还扩招了。】 等到罗茜回过神的时候，谢嘉明已经没事人似的坐在了自己身旁。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回座位了，只有张良站在座位处聆听着刘老师的“谆谆教诲”一直等到了早自习铃声打响。英语老师拎着收音机进来。 “刘老师。”英语老师点头示意问好，潜台词估计就是撵人走。 刘老师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当即接收到信号：“孙老师，”起身又转头看向张良放狠话：“英语老师来救你一命，张良你给我等着下课的。”说完之后，干净利落的起身出去走向了一班。 张良依旧保持着自认为帅气的站姿，心底禁不住松了一口气。【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你不成？切~】不管张良嘴怎么硬，班级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张良，这又是干什么事了？把你们班任气成那样。”孙老师将收音机连好电，放进磁带开始打算进行今日的英语听力训练。 二班学生一起看着孙老师但笑不语，【还是别说了，丢人。】这时候，二班倒是惊人的团结。 “来吧今天我开始第三单元，把书翻到第一百三十四页，左上角的passage 1 准备好。”孙老师也没有想到能问到什么，转身就按下了开始播放的音键。 罗茜也没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老班一向都是骂完就忘了。张良那记性还不如老班呢，早自习在英语老师独特的催眠方式中昏昏沉沉，陡然间响起的下课铃惊醒了很多人，却也叫更多人彻底与桌面融为一体，就比如罗茜后桌马珑珑。 青涩时期的灵魂是不甘平庸，渐渐圆滑世故之后，灵魂的青涩却被发现逐渐平庸。 周二的早自习，刘老师照常按照习惯来到班级。见到张良稳稳的坐在座位上面很是欣慰，于是今早的早自习格外让人平静。等到英语老师来临的时候，还没等到催眠的鸟语开始就已经成功睡倒一片。 罗茜对于张良这么乖也很是奇怪，毕竟这孩子可是嘴贱人欠的活体标志物。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学习，别搞笑了。如果老班的训诫如此见效，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发挥。 “谢嘉明，张良就今天怎么这么乖？你们不打篮球了？”罗茜这该死的好奇心此刻格外旺盛，借着英语老师回身放个磁带的时间抓紧问。 谢嘉明端着一副好摸样，不慌不忙的回道：“怎么可能，经我们几人一致决定把篮球归到了晚自习之前。” 谢嘉明刚说完，罗茜就意识到这帮孩子到底有多鸡贼。【老班每天都回来看早自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晚自习却不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是抽查的阶段。而且只要把球藏好，是玩球还是上厕所谁又能分辨？】 罗茜瞄了一眼英语老师，暗暗地给谢嘉明比了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谢嘉明微微一瞥，嘴角无声上扬。 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件事是经得起实践证明的。于是，周二的晚自习张良又被老班堵在了教室后门。 刘老师双臂交叉，高跟鞋的声音哒哒敲击在每一名二班学生的心头。“干什么去了？” 张良不假思索的回答：“上厕所。” 刘老师慢慢的走近，直视着张良的双眼：“来，你跟我讲讲。你去哪个厕所能累得你一身汗？啊！” 张良当即说出了刚才打的腹稿：“报告老师，谢嘉明上厕所没纸了。我作为谢嘉明的好兄弟当然义不容辞的帮他取纸，但是我又想起您昨天早晨的淳淳教导，我觉得这样子浪费时间是不对的行为，于是我就跑着去跑着回。所以流了一身汗。” 二班学生一听，顿时一阵低声哄笑。前排和罗茜同桌的谢嘉明现在就恨不得磨刀霍霍向张良。 刘老师当然信不着什么送纸，这小子哪能这么好心。“呦，还会用四字词语了。” 张良觉得自己既没有把证据送到老班手里，也没有顶嘴并且还学会了拍马屁。他就不信这回还是自己一个人受着VIP待遇似的训话。越想越骄傲，忍不住出了声：“嘿嘿——” 刘老师看着这傻孩子头就疼，懒得和他皮：“傻笑什么，那叫谆谆教诲。你出去别说我教的你语文！入座！” 二班的孩子其实听到张良那句话就在奇怪，这回一听老班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张良甩词又甩错了呗。顿时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哄堂大笑。罗茜也憋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心里面还想着上辈子张良出的笑话。 那时候临近中考，天气越来越热，叫走读生带个雪糕中午来吃是一件十分普遍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二班的一名走读生张申听到张良要买纳米雪糕。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一楼大厅开始了交流，雪糕的种类。 “纳米雪糕？张良你在哪里听过的呀？我不知道呀？”当时，张申困惑极了。 张良为了炎热的中午起床之后，可以吃到凉爽的雪糕。当时就开始了描述：“哎呀，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蛋卷的皮，里面是香芋味道和奶油味道两种合在一起。一口咬下去——” 也幸亏这雪糕当时真的是蛮出名，张申一下子就知道了。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比自己至少高半头的张良说：“你说的是糯米雪糕吧……还纳米，你怎么不厘米呢？” 张申话音刚落，人来人往忙着下课放学的学生们骤时一静。所有人都开始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连“糯米”的“糯”字不认得的中学生。张良当然意识到丢人，可是由于身高过于明显想躲都没有地方。只好僵直了身子接受群众目光的鄙夷与洗礼。 这件事情一直等到罗茜高考结束，还在渭北中学流传着。只可惜是老师教导学生的反面教材，类似于“你们再不好好学习，以后就是快到中考了连纳米和糯米也分不清。还上学干什么，连农民伯伯们都分得清五谷杂粮！” 感受到来自于身旁的冷空气，罗茜才从回忆里面抽身回来。看着谢嘉明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耳朵连带和脖子粉红粉红的，不断地释放冷空气。 “嘉明，我没笑你。真的~”罗茜立即撒娇卖萌，小心翼翼的伏小做低。 谢嘉明看罗茜一眼，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反问一句：“真的？”怀疑的语气再加强点，完全可以充当肯定句。 教室后方，老班和张良两人的对话依旧还在继续。 “哎~”张良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果然是逃过一劫，【啧，就小爷我这能力。】 刘老师“还有你最好现在祈祷，明天谢嘉明依旧忘记带纸等你送。”刘老师一句话说出来，二班众人的笑声在此张狂起来。连好不容易才被哄好的谢嘉明，都再次气的回头冷冷甩着眼刀的看着张良。那杀伤力，堪比唐门失传绝技——暴雨梨花针。 刘老师哒哒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绕了几圈回家去了，坐在几位当事人身边的同学当即就开始实时问答。女孩子总是矜持，和自己关系好的小姐妹笑笑也就罢了。男孩们可是皮的要死，当时就一窝蜂的围在了张良的周围。 “呦——良子，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我怎么不知道呀？”往一起打球周清，学着张良往日贱兮兮的声音问着。 汪洋一见，顿时接话：“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良哥那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传统美德的践行者。懂什么，不懂别瞎问。是吧，良哥？” …… 至于谢嘉明，那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笔袋正在找合手的凶器了。 45 男生们莫名其妙的爱好之二——踢足球 因为张良和谢嘉明由于“厕纸问题”，张谢两人“断交”已久。期间初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了，但是渭北中学初三二班的篮球依旧凑不齐人手。 二班打篮球的人并不少，可是张良这人贱得很，没有谢嘉明偏偏就玩不下去。谢嘉明一看见张良就想起他那张破嘴让自己遭受了多少罗茜的“嘲笑”，就一肚子的气。还玩篮球？谢嘉明没把张良团成一团塞到篮筐里面都是为了友谊长存。 罗茜每每一想到这里，都不禁感叹老班“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老班周一那天早自习按照张良的说法那也是淳淳教诲了的呀，可是有用吗？没用，周二晚自习之前照样开玩不误。可是自从周二晚自习之后，罗茜就再也没有见到张良傻13嘻嘻的抱个篮球出去玩。毕竟连队友都没有了，还玩个六。 今天是周六，按照渭北中学判卷子的速度，成绩最迟下周一就能出来，最快明天就能出来。 而周六的课表安排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这简直就是最后的狂欢了。老班觊觎这节体育课已久，奈何中考也是要考体育的，故而一直没有下手。若是平时训练半节课，剩下的半节课自然是男生打篮球，女生听体育老师吹牛。可是吧，现如今这情势篮球是玩不上了。 体育课一周只有一节，珍稀程度可想而知。高浩看看女生，又看看男生。考虑了实际情况，最终去器材室拿了一个足球回来。于是这天的体育课女生是失去了半节课发呆的时间，而体育老师失去了一个肆无忌惮侃大山的机会。 罗茜虽然体育细胞还算可以，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怕球。不是怕个毛球的球，而是所有运动器材但凡和球有点关系，她都很害怕。无论是乒乓球、网球、足球、篮球、台球，她见到球往自己飞来的一瞬间大脑只能想到躲，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执行命令。 哦，羽毛球她是不怕的。毕竟这怕个毛球呀。 罗茜一看见高浩拿出足球的一瞬间就开始准备好，这半节课玩躲避球了。至于请假不玩，对不起想都不要想。这个体育老师为了让学生们运动能想出每个女生每节课必须踢三脚足球的规则，你还指望他会怜香惜玉吗？ 谢嘉明和高浩一样，并不知道罗茜怕球。在男孩子的世界里面，他们除了铁骨铮铮的女汉子，就没见过不怕球的女生。大多数女生都是见到球，大喊一声就开始跑。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炸弹呢，故而也没有留意罗茜。 谢嘉明其实对于张良的傻13操作气了没有一天就消了，可是看见那货因为不玩球无聊开始学习了。做朋友的又怎么可以让他和自己玩篮球呢，所以这些天待得心痒难耐的除了张良，谢嘉明也不例外。 体育老师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就知道一件事一定要全员参加。别说什么女生男生，来没来生理期。都去给我踢球去，小小年纪一个个就像老头老太太似的，再不动弹估计风一吹就散架了。 于是强制所有人参加之后，自己就去了厕所，让二班的人开始自己分队。依照惯例，谢嘉明和高浩一人代表一队。两人石头剪子布，开始分别选人。大多数情况下，先被选走的都是那些班级里面男生公认踢足球球技可以的。但是这一次高浩第一场赢得，却是立刻就要把罗茜要到了自己队里面。 都是一个班级的人，谁又能不知道罗茜和谢嘉明什么关系。高浩这个操作下来，谢嘉明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 张良见情况有点不妙，一班的人没有必要为了个女人打架。这要是传出去，大明子和罗茜的事准保就保不住了。“呀，耗子还有这心眼呢？想要攻心为上呀？你以为把嫂子绑走，我们就没办法赢你吗？” 张良这么一说，汪洋和周清顿时就开始插科打诨。可是谢嘉明依旧沉着脸，只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高浩眼神不屑，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个人：“不是要人吗？我要罗茜，怎么就不行？”说完，还看了看明显还在状况之外的罗茜。高浩对面的谢嘉明，拳头逐渐握紧，蓄力。 周围的男生看着情况明显是要打一架，都在想自己到底要帮谁。少数女生用着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罗茜，还时不时啧啧几声。 罗茜则是一脸呆滞，心里面却是闹开了花。【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成为红颜祸水。我的天呐！原来我的初中人气这么高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该选谁呢？谢嘉明？还是高浩？】 罗茜身边的马珑珑和张萌早就发现罗茜在发呆，但两人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副乖乖女样子的罗茜，现在居然在这种情况自恋。王萌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此刻只关心这火药味越来越浓应该怎么收场。周舟就很直接，她希望罗茜能选高浩，这样子罗茜谢嘉明准保闹分手，自己就可以有机会了。 张娜娜才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啥也没说立刻挤走了罗茜身边的张萌。趴在罗茜耳边问：“茜茜，你说他俩万一打起来，你想帮谁，我帮你？” 罗茜本来还深思在外，一听要打起来顿时没了什么心思，【开玩笑，可不能打我家谢嘉明，嘉明腰上受的伤还不知道好没好呢，万一又坏了怎么办？】 罗茜看事情真的有点要朝着暴力美学方面发展，立刻就从女生堆儿里面出来走到了谢嘉明身侧。对着有点惊讶的高浩说：“高浩，我足球踢得也不好，你换个人吧，我要和谢嘉明一组。” 说完话在众人不注意之间，把自己的慢慢的包在了谢嘉明早已攥紧的拳头上面。温柔的分开了五指与手掌心，缓慢又坚定的十指相扣。 高浩瞄了一眼两只交缠在一起得手，好似不在意的回答：“哦，那我就选张娜娜吧。” 女生们很奇怪高浩突如其来放弃，选择张娜娜。就如同奇奇怪怪的坚持要罗茜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你说高浩是喜欢罗茜吗？倒也没见他对于罗茜有什么特别行为和关注，你说他就是纯粹看谢嘉明不顺眼，放弃的又过于干脆。 谢嘉明才不在乎高浩为什么这么做，虽然得到了罗茜的支持，可是对于高浩这样子的挑衅心底还是埋下了一根刺。不远处刚刚从厕所出来的体育老师，看着初三二班的学生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抓紧几步走到了操场中间。 罗茜看见事情解决了，就要把手抽出来。可谢嘉明依旧紧紧的攥着，罗茜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和谢嘉明的校服努力往手腕处推着。 还没有等到罗茜反应过来，体育老师独有的嗓音就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干什么呢，又挑事是不是？不想上体育课直说，我一会下课就和刘老师商量。”体育老师没有兴趣学判案，什么因果关系逻辑顺序对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关心结果，而这个结果是真是假其实无所谓，只要看起来是真的就够了。 二班孩子们当然知道体育老师是个什么脾气，一众学生们立即就开始就着体育老师的话开始接着往下顺。 “老师，我们哪有挑事。不过是两个队长想先挑女生们，男生懒得等了。”张萌立即反应过来。 “汪洋，是吗？”体育老师好似怀疑的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又问起了站在谢嘉明身侧的汪洋。 汪洋本来还在恍惚，忽然间被周清推了一把，当时回神：“啊！？” 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汪洋虽然不太理解现在什么状况，但还是好似听懂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体育老师看见事情已经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对于二班同学们给面子的行为，很赞赏。 毕竟，授课多年什么样子的低情商的孩子没见过，看见二班学生和自己都是一个态度，于是也好似没有什么发生一样，随意点兵的解决了这次两个队长分人行为。 等到体育老师站到操场外围充当裁判，二班众人分为两个小队开始比赛的时候，谢嘉明和高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氛围，准确来说是一种煎熬的氛围。 二班众人自然明白这场冲突在所难免，可是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如何站队简直堪比古代那些在夺嫡期间站队大臣们的战战兢兢，他们当然不会需要为此付出什么关于生命的代价。 可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子，如果真的危及生命反而可能带来更多的是坦然。 罗茜看着依旧紧攥着自己的谢嘉明，面前如同死敌一般的高浩。她的心底除却有点点担心事情的走向更加狗血，只有无奈。 【虽然你们好似在争我一个，我很开心，让我很有优越感。但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子嘛？老娘不是已经说了嘛？啊？为什么还要这个一副模仿黑帮老大打群架似的，弄得要死要活的。啊？】 46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张试卷解决不了的 罗茜本以为此生最大的狗血也就是熬夜猝死居然是真的，未曾想到居然还有两男争一女的场面。如果说一个小时之前她还秉持着“哇哦~我怎么这么可爱美丽善良……（省略n个自恋词汇）”，那么现在罗茜真的就很想转身就走。 【这都是什么鬼，我说的不是人言吗？连个声都不听，两人就跟那个斗红眼的小公鸡似的。苍了个天呐！】 初三二班为了这节体育课等了将近一周，任谁也没有想到变成了罗茜、谢嘉明和高浩三人的修罗火葬场。 体育老师还在场外端看着场内秩序，场内男生们一直苦恼的一旦打起来，自己要帮谁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谢嘉明和高浩还打算装个人。 对此，罗茜表示：我谢谢你们啊。 相比于男生们莫名巧妙的脑回路，女生们就很简单。她们才不在乎打架要帮谁的问题，她们只在乎这两人到底谁比较得“女主角”的欢心。 距离位于足球场中央发球的地方不远处，一群女生为了躲球和八卦正在悄咪咪的进行着“辩论赛”。 首先发言的是一直坐在罗茜身后吃足了狗粮的马珑珑：“茜茜呀，应该是比较喜欢谢嘉明吧。毕竟是同桌，日久生情嘛。” 女孩子可是一直都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官方言论。马珑珑刚说完，八卦的张萌就忍不住了：“日久生情？要是喜欢谢嘉明，高浩脑子让门夹了啊还来掺一脚？感情这件事情不能算什么先来后到的，你看前段时间电视剧《有你的时间》里面说的多对。这个，要看缘分的。” 张娜娜最不厌烦这些女气兮兮的言论，缘分个什么缘分。就跟出轨讲真爱一个性质，强词夺理：“缘分什么，缘分那都是借口。” 张萌看着张娜娜心里有点虚，可是嘴上却一点也不输阵：“你知道什么，啧。” 张娜娜早就看四处点火的张萌不顺眼了，当即回怼：“你知道，你知道你分析呀，一天天四处说闲话。” 王萌就只是想看个热闹而已，结果事情发展越来越偏，终于忍不住了：“咱们抓一下重点好不好，讨论咱们班级前三名呢，怎么就变成你俩双人互怼了呢？” 张萌看着名字单字都一样的王萌简直无语了：“……”这孩子初中三年了就会一个词，那就是——抓重点。 张娜娜看了一眼张萌，发现她双眼微瞪看着王萌，圆圆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心里面的有点愉悦：“那你说。” 王萌对于张萌和张娜娜的恩怨情仇一点也不感兴趣，听话音一落就说上了：“要我说呀，这事情应该是罗茜没有下场。要不然刚才罗茜也不会说是和谢嘉明一组，对不对？她呀——” 蒋玲看见这话聊着聊着就越来越偏向罗茜，她本来打算在一旁隔岸观火，眼下也是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不傻？没下场谁信啊。你怎么没见到张良和谢嘉明争罗茜呢？怎么就偏偏高浩，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蒋玲和罗茜关系一般，只不过之前蒋玲和李宁宁在课上嘲笑叶梓的事情，随着谢嘉明的嘴被罗茜知道了。第二天刘老师就做了点关于努力与嘲讽的话题训诫，虽然没有点名班级里面大多数都知道说的是谁。两人的关系就逐渐变的恶劣。 马珑珑除了话题开始就一直都是没有插上话，看着蒋玲这货都张嘴了。刚打算说蒋玲“你放屁”，就听见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相似的话。 “……有个屁问题。” 蒋玲才挤进女生八卦的中心位置，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打断自己，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上来了。回头一看来人是谁，只感觉自己让临头浇了一盆冰水。脸上臊得慌，全身却心透心凉。 其他人也随着声音看去，然后见到了罗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背后谈论别人被当事人抓到，这是多么的——挫。方才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战斗机，现在完全都是一副斗败的样子。看完来人谁之后就完全不敢抬头看罗茜一眼，其中蒋玲和马珑珑为最甚。前者是羞愧后者是心虚。 至于张娜娜虽然名字是个叠字，可是完全男孩子性子的她根本没觉得自己需要有类似于羞愧心虚的感情。毕竟自己也没说她坏话嘛，就事论事而已。 罗茜看着见了是自己之后，都变了一副样子的同班同学们，真心地不晓得说什么。总不能让自己这个被谈论的事件中心女主角来告诉她们，以后说聊关于我的事情可不可以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不就变成赤裸裸的提倡了吗？自己又不傻。 可是罗茜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愤怒或者生气之类的，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是幼儿园老师带领一群小娃娃的感受。有一天你发现小娃娃聊天的话题变成了你，相比生气更多的应该是无语吧。年级都快差十岁了，还气个六。 但是罗茜才不会这么表现出来呢，这帮小妮子心虚的还怪可爱的。更何况日后毕业之后如果换个人被讨论，她可不能主张这种聚众八卦的事情发生。 罗茜给自己捋顺了思绪之后，遏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板着一张脸。脑海中放映着老班发火的影像，努力模仿。向着这帮闲出屁的小屁孩子们招了招手，转身就带到了体育老师附近。 转生的罗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如果要是做着同样的事情被抓的话又会是什么场面，又有点想好好弄弄这些孩子们。对于体育老师让自己充当劳动力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怨念。 罗茜看着足球赛开始之后，就站在了体育老师附近开始了日常吐槽，她当时真心觉得这个位置很是不错，不仅可以看球还可以躲球。 灯下黑是一个多么智慧的词汇。就这样，罗茜和体育老师一起看那两个中二少年，散发着浓浓的中二气息踢球。 罗茜天真的以为灯下黑那盏灯会罩着自己直到下课，未曾想到其实罩着灯下黑人士的从来都不是灯，而是黑。 她还没有站定双方有一方进球，就被体育老师打发滚去叫女生们过来接受体育锻炼。 等到罗茜领着一群女生们到，那个刚才自己还傻兮兮以为自己多机智的是灯下黑地方时候，体育老师看着在来的过程中还笑嘻嘻的罗茜变成了一副臭脸的瞬间，挑了挑眉。没想到罗茜小小年纪就达成了翻脸比翻书快的成就。 作为副科老师中的副科老师，体育老师一向都是很有自知之明。平常课上大多数时候就是和自己班级里面的女孩子们侃侃大山，跟班级里面的男孩子吹吹牛x。 但无论如何，体育老师始终是有一个底线的。而这个底线的有一个名字叫做教师包袱。 体育老师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如何如何，但是那个人也不是张良那个傻蛋。自然知道何时要表示自己一心尊重师长，什么时候老师和我们是朋友。 而眼前的状况，明显不是“朋友”的样子。 在罗茜带着一众将来会在网络上面追星叱咤风云的女孩子们走近之后，就发现了体育老师面色不佳，气场明显变化了。 “你们一周就只有一节课，还这么上！是不是不想上了呀？不想上跟我说，你们刘老师可是总是觉得你们班级需要补课呢！”体育老师声音不小，震慑程度却呈指数形式增长。 “没有！”好像之前彩排过一样，女生们整齐的回答。 “没有就好。”体育老师很是喜欢学生们的识时务，装作做样的看了一眼手腕的表：“现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你们每个人都去给我上场踢球。都师生三年了，谁叫什么我也不是不知道，如果让我发现谁没有达到要求，下节课也不用上课了。自己去找你们班任去吧！知道了吗？” “知道！”再次以整齐的回答作为训话的结束，罗茜和一众刚刚还在八卦自己的女孩子们一起滚去踢球。 因为时间紧迫任务重，这帮孩子完全贯彻了拖拉强拽式强求的真谛，别管敌方我方，别管位置如何。只要自己的脚部可以和球进行一次亲密接触，在所不惜。 罗茜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如果说其他女生现在满脑子都是足球场上面唯一一颗的足球。那罗茜就是足球场上的一个球和所有人。 不是心大，而是她在想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将这场八卦消灭在萌芽状态。 【直接找人声明好似结果不会很好，毕竟上辈子高中自己和顾世杰那莫名其妙的“恋情”简直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放任它这个样子在全年组流传，说不准那天就给老班听去。自己倒是还好，可是因为“早恋”叫进教室，真滴很丢人哎…… 万一那个脆弱的小初恋，被叫家长之后再一蹶不振，自己罪孽可不就大了。】 罗茜左思右想之下，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但其实，压住一条消息最好而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爆料一个更大的消息。追过星的，有几个人不知道这套公关操作呢？ 但目前为止，罗茜就不知道。 47 如果有，那就滚去接受考试的洗礼 罗茜本以为按道理体育课时候的形式，谢嘉明和高浩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恶劣也难说不会暴力解决，可是下课之后这两个人对待彼此的态度真的让罗茜还是迷惑。 没有打架，没有互怼，但是两人都好似对方是隐形了一般，班级所有男生一起去食堂吃饭，他俩偏偏能见面不说话，对此张良表示这已经是常态。可是几天过去了，现在连影视剧里面常上演“情敌”见面一定要停顿一下，较量一下彼此眼睛放电量的场景也没有。 这着实让罗茜这个熟读上百本言情小说的资深书迷，观看了至少五十部以上偶像爱情剧的观影迷表示十分迷惑。 不仅如此，连女孩子之间对于三人之间“恋情”关心的八卦欲望好似也没有了。班级所有女生都好似陷入了禁言咒语，连两个张娜娜都安分得很，丝毫不假。号称娱乐圈百事通的马珑珑和校园百事通张萌也不见了话痨样子。 按平时的状态尽管是初三，班级后方的空地一直都是班级男孩子和女孩子争抢的地盘。男孩子会在后面做一些明显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瞎闹，好像是摔跤又没有规则。女孩子就很简单，和男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欢闹的打闹嬉笑声音不绝于耳，平淡的日子里面，阳光和细小的灰尘穿过老班饲养的沙漠玫瑰，沉稳的一缕缕的洒在教室内部。 两相对比之下，这明显反常的行为同样子让罗茜迷惑不已。 周一这天早晨，罗茜拖着年迈的灵魂走进教室的一瞬间立刻觉得班级里面那股弥漫在整个班级内部的反正更加浓郁。这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融入早操早起等一些列中学生才有的待遇的罗茜，感受自己年轻体魄内部的灵魂更加无所适从。 从没有这一刻更让罗茜意识到，无论自己心态和身体多么的年轻有活力，可是灵魂内部的不适应却是难以融合的。她能让自己跟得上初三的学习进度，跟得上初三学生独有的紧张经历但是却没有办法让自己跟上的这满班级所有人都好似内部已经约定俗成的反常态度。 【其实，这件事可以问。但是以后呢？难道你会和每一个不喜欢你的人问为什么吗？ 又不是什么虐恋情深的剧本，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根据磅礴的小说储存剧情解决。小说和影视剧里面的的确确有着穿越重生，但是又有那些主人公自己都不知道不合频率的身体和灵魂相处的种种艰涩。 人与人之间交际的美好恰恰在于含而不露，一旦将所有的事情看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罗茜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复杂情绪之中，纷乱错杂的思绪里面总是有一点点摸不到抓不住的遗憾，或者说烦躁。但底色却终究是悲伤的，悲伤的情感如同海边汹涌而来的波浪持续的冲刷着罗茜不算坚固的心房。一遍又一遍，罗茜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走进了离班级近处的洗手间。 马玲玲今天是值日生，即使是少数被一班班任孙老师偏爱的学生，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而已。相对于条理清晰、步骤分明的考试答卷，马玲玲一直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在面对周围事情应该做什么。 就像眼前在洗手间背着门的角落里埋头的罗茜，她的情绪很是低落。可是马玲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无视她继续洗着手里的抹布，留给她整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毕竟两人似乎没有太熟。或者说自己应该向妹妹学习，走上前陪着她摆脱恼人的情绪。毕竟两人都已经是三年同学，尽管不是一个班级。 她真的不是很能从这两个或者更多的应变情况解决的手段里面找到一个相对于更好的，两相对比之下，无论是哪种都有做和不做的理由。自从接触到同龄的群体越久越让马珑珑觉得自己很怪异。可是这么一直安静地僵持着好似也不对，和人说话的第一句一向都是讲究着时机。 想到时机，马玲玲思绪就飞到了年幼时每年过年之后走亲戚拜年的时候。那时候每每有着一位亲属走近室内之前，妈妈总是会让自己要拜年，除却要和各位亲戚友好的进行祝福以外，有来有往的压岁钱也是交际默认礼仪。 可自从上学之后一直都备受夸奖的马玲玲总是也做不好这件事情，她看着走近室内和父母攀谈的亲戚们，有时一时间插不上话。而时机就这么短暂而又及时。下一瞬间走近客厅的亲戚们，却让想要张口拜年的马玲玲不知道该怎么好，而马珑珑却丝毫没有这种负担。这让马玲玲一直都很羡慕马珑珑，尽管马珑珑本人觉得这明显就是自家姐姐的婉转的安慰而已。 渭北中学这座崭新的教学楼和后面的宿舍楼一样都是在罗茜初二的时候建成，只不过相对于建成日期这所教学楼真的可以称之为豆腐渣工程。但是小镇里面的为数不多的新建楼房，学校里面的建筑还是很让小镇居民们感到欣慰。 初三的教室被安排在一楼的结果正如罗茜吐槽一般，吵得要死。尤其是临近放学上学期间，按照语文阅读的回答问题方式，那就叫做以动衬静、动静结合、以动化静、以静化静……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闹得闹死，静的也被闹死。 正值早自习开始前十五分钟，初三的教室里面除却偶尔会走进来的走读生，室内一片寂静。如果罗茜上点心就会发现反常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们二班独有的现象，而是整个年组都一个情况。距离初三班级不远的教学楼大厅，进进出出的是精神活泼的初二初三学生们嬉闹着，叫喊着。互相问候，觉得初三离自己那么远，不必担心。 喧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停，原本被马玲玲握在手心的抹布也缓慢的下滑。终究在寂静得可以听清水滴声音的洗手间内滑落地板，湿润的抹布落地“啪——”的声音，瞬间就惊醒两个都走思的人。 罗茜听见声音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洗手间。蹲了有一段时间的双腿，略微酥麻，如同触电般的星星点点的知觉，正在缓慢的唤醒毫无知觉的双腿。 马玲玲在抹布离手尚未落地的时候就应激的握住手，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抹布落地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两人。马玲玲看着踉跄起身的罗茜，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扶着。也多亏了马玲玲的双臂，如若不然罗茜今天恐怕就要和洗手间的地板砖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你没事吧？”马玲玲脱口而出的话，明显没有她想象的复杂。罗茜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罗茜被马玲玲慢慢的扶起来，心情也好了很多。可是吧，自己一个内心年龄二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关心，这感觉着实有点奇妙。 罗茜被马玲玲一直扶着自己走向洗漱间窗户附近，两人在窗口依着窗口站定。马玲玲低垂着头，好似地上有朵花死的。罗茜看着身边的人，感受着双腿一点点恢复知觉。 罗茜看着马玲玲就慢慢想了自己初三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才真真正正的是青春年少。每天会努力学习，也会妒忌着谢嘉明过人的智商和烦恼着身后总是紧追不舍的马玲玲。 两人谁也没有说，谁也没有动。气氛慢慢的有点焦灼。沉默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再次打破。 “谢谢你。”罗茜自认为是一个成熟的人，不是真的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应该表达出自己的谢意。 马玲玲听到话后诧异的抬头看了罗茜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轻声地回了句“不客气”。 罗茜没有在乎马玲玲对于自己的回答，只是有些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奇怪的人，但是为了不那么奇怪，我又努力这像周围人一样。可是，最近好像越来越难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虚无，如同山水画里面终年不散的云海大雾。 罗茜没有称谓的话，很明显是在自述。低沉忧郁的声线述说着自己与外在世界的格格不入，马玲玲觉得这种伤感的语气就好似有一股水自口鼻流入，本能的让人感到酸涩想哭。 她还在思索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身边的罗茜突如其来的抱住了，感受到背后轻拍的手臂，马玲玲有点奇怪事情的发展。抬起的手臂尚未收拢，就看见罗茜起身离开。 回神间下意识的回应了她挥手的告别。 她方才低落细腻的情感，恍然间就不见了踪影。云海间升起的朝阳照散了那些曾经被认为永不退散的艳霞。 罗茜挥手后没有丝毫迟疑的走进了教室，刚才在同马玲玲讲着莫名其妙无从下手的情绪时。说出口之后才让人意识到，自己的纠结与犹豫是多么渺小而又廉价。 果然青春期时候的情感就是如此敏感，连自己这二十多岁的人都扛不住呀。 回应了谢嘉明的关心之后，刘老师拿着期中考试试卷和成绩单顶着耀眼的日光，缓慢而又富有气势的走进了教室。 48 滚滚而去的时间 初三的早自习一般而言不是语文就是英语。看着老班走进来之后，罗茜看着班级里面一众同学好似精神了不止一倍，脑子里一时间就意识到班级里面反常状态的原因。 竟然是因为考试成绩！想到这，低沉平稳的心情顿时间高扬了起来。 【亏得我从灵魂深处自我检讨嫌弃，结果您居然就给我这？！】罗茜接过刘老师递过来的语文试卷，分给谢嘉明一部分之后开始分发试卷。 麻木的按照名字发给各位同学，机械的动作让罗茜对于自己十几分钟之前傻13式的行为，一点也不想再次提及。 才这么想，脑海里就闯进了马玲玲那张和马玲玲相似度极大的脸。 【靠，这会还有目击证人了。】罗茜发完试卷回到座位之后，心情一下子又low了起来。 谢嘉明早就回到了座位，明亮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罗茜，感受到她貌似又不不开心。谢嘉明才勾起的嘴角也松懈了起来。 刘老师和班级里面其他学生对于年组前两名的情感状态丝毫没有兴趣，或者应该说他们对于成绩单和他们感情而言，成绩单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连一班也是如此，当然不包括马玲玲。 马玲玲听着孙老师吐沫星子横飞的讲话，脑子里面却总是循环着罗茜低沉的声音。连带着自己周围嫉妒的目光都没有及时接受到，害得那些讨厌马玲玲的人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可被瞪得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孙老师神色飞扬，并没有时间关心自己格外喜欢的学生。只因为马岩这次期中考试将高浩挤了下去，年组前四名总算不是只有马玲玲一人苦苦支撑着一班所剩不多的颜面。 有人欢喜便会有人愁，而这次愁的人却不是刘老师，而是张良。 “来，我现在开始读班级所有成员成绩。为了节省时间只有名字、总成绩、班级排名、年组排名。 谢嘉明，555分，班级第一，年组第一。 罗茜，549分，班级第二，年组第二。 高浩，520分，班级第三，年租第五。 …… 叶梓，450分，班级二十三，年组四十。 ……” 【555？549？差了六分，上次不还是差三分呢吗？】 罗茜早在刘老师开始念完前三名就神游天外了，自己和谢嘉明随着时间差距越来越大，这让人很难以接受。尤其还是发生在自己认为自己应完全融进初三的群体。不，也许自己还是没有融进。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自己又怎么会那么的吧“不合群”？ 谢嘉明坐在罗茜身旁，看着身边的人眉毛越来越皱起，心底的情绪也越发低落。谢嘉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 当年尚在小学的自己也曾安慰过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效果好似并没有十分好…… 渭北中学的小镇只有一所小学，所以其实这所中学除却转来的学生，其实大多数的学生都是自小就是同学。这里的自小，可是从幼儿班就开始。 谢嘉明从上学开始就是第一名，每次和第二名的差距不是很大，却次次压第二名一头。那时候的谢嘉明洋洋得意，虽然家里面对成绩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可是一个学生成绩好对于自己的学校生活的影响，所有当过学生的人应该多多少少都是了解一些的。 当初小镇们教室中间流传着一句话“铁打的第一，流水的第二。”形容的就是谢嘉明的这个永远不变的第一名的成绩。 直到罗茜因为父母离婚之后，和奶奶一起生活，转到了渭北小镇。 和大多数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罗茜小小年纪并不是很明白爸爸妈妈嘴里面说的感情不和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奇怪，感情不和那就等明天不就好了吗？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是这么相处的呀，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可以。 没有给罗茜反应机会，罗茜的爸爸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又一个孩子。而罗茜彻底被罗爸爸交给了自己亲娘抚养。 又过了许久，不知道罗爸爸再婚消息的罗茜认为自己曾经的想法过于幼稚。成年人的感情怎么可能比自己这个上小学的学生这么复杂。爸爸妈妈吵架一定是因为自己成绩太差，不够乖。 所以在转到渭北小学的第二年，一直都是别人家孩子的谢嘉明遇到了劲敌罗茜。罗茜成绩依旧没有他好，可是她却比自己招老师喜欢，招家长喜欢。曾经都是放在自己名字前面的的形容词，现在都放在了罗茜两个字前面。 在罗茜还在为自己家庭感情奋斗读书的时候，谢嘉明慢慢的注意到了罗茜。 “铁打的第一”的情况转变成了“铁打的第一第二”，谢嘉明单方面的关注持续到了罗茜和谢嘉明初中分到了一个班级，在一个傍晚彻底变质了。 那是初一期中考试公布完考试成绩的时候，傍晚的晚霞赤橙的光线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初一二班空荡荡的教室里面独自看着成绩单的罗茜。因为成绩终于公布。初一二班的学生终于可以将提心吊胆玩耍转换完放心大胆玩耍，谢嘉明也不例外。 因为张良那个傻13又把篮球玩废了，谢嘉明只好只身回到教室取备用篮球。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晚霞过于温柔，也许是因为那天晚自习之前的微风过于自由。前来取球的谢嘉明鬼使神差的走向了那个俯身趴在桌子上的罗茜。 本就没有思绪的行为，又哪有那些逻辑关系。看着罗茜望向自己诧异略带雾气的目光，带有肉感的脸颊，懵懂的神情似乎都在诉说她为人所不知的委屈。谢嘉明不知道脑子里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多亏眼睛瞄到罗茜胳膊下面压着的成绩单，就说两人一句：“你成绩不错嘛。” 话出口还没有给谢嘉明找补的机会，罗茜的眼神就刹那间变了。 “你什么意思啊？第一名对第二名说这些你不觉得很讽刺吗？谢嘉明，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当第一，而你——”语气略一停顿，雾气消散的眸子眼尾微红，鼻尖因为刚刚起身压迫的红印尚未消去。威胁而又狂妄的语气大打折扣“就是我现在的位置，到时我也会这么‘安慰’你的。” 罗茜的话和语气都算不上好，颇有一副不识好人心的状态。但是却偏偏戳到了谢嘉明，他自小都是第一，却从未感受到来自第二名的狠话，尤其是这位第二名红着鼻子红着眼圈。谢嘉明一瞬间就有了后世爆红网络霸道总裁的心路历程“哇哦，她好特别好清纯好不做作→哦，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子的女孩子……” 谢嘉明脑中风暴，心情愉悦。可是看着罗茜一副严肃宣战的样子，终于还是略微板住脸，忍不住低头抿住嘴角，平定声线回了一句“我等着。”之后转身就走了，连自己进班级是为了什么都忘记了。 回到篮球场自然遭到了一众好友的嘲讽，张良更是奇怪。还有谢嘉明忘记事情的时候？顿时神神秘秘的走近，勾着嘴角憋不住笑意的谢嘉明：“大明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女妖怪，把魂给勾走了？” 张良家里面电视生杀大权一向都是张妈妈把持着，刚上中学的张良终于在妈妈多年里不懈努力之下，小小年纪就沉迷于晚八点档电视剧中无法自拔。近几个月因为聊斋特别火，张良最近的口头禅也从“呔！妖怪，还我师傅。”变成了“哪里来的女妖，速速现出原形。” 谢嘉明将身上的张良拽下来，看了看他依旧清澈傻叉的眼睛。意味深长而又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句：“张良，” “哎！”张良还以为自家兄弟要交底了呢，兴冲冲地应着。下一秒就听见了谢嘉明来了一句“答应我，少看点电视剧吧……” 张良虽然中二还有点傻，但是还是可以听懂人话。尤其是骂人的话：“谢嘉明，你再说一句，什么意思啊你，兄弟我这么关心你，你……别跑！” 张良自从谢嘉明认识以来，这么多年就没有变过。不只是心性，还有智商。 初三二班的北侧后方，他依旧执着于犯傻。听见老班说完叶梓的成绩立刻从笑嘻嘻变成了忧愁的老父亲，语气还做作的十分低沉了下来，扬起自己刚刚拍完篮球一手灰尘的大爪子，沉甸甸的往自己同桌叶梓的左肩拍去。 边拍还边给自己加戏说：“叶子，你要上点心啊。爸爸供你上学也不容易，你怎么成绩下降的这么快呀，上次还是三十五，这次就四十了呀。你这让为父可如何是好。”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用袖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 叶梓转过头，看着今天也依旧傻叉的同桌。毫不留情的把某人的爪子拍掉，声线平稳的说：“我上上次才是年组三十五，上次是年组四十。你有时间担心的成绩，还是去医院看看你脑子吧。” 本来还想着有下一幕的张良身体顿时一顿，张良前座的高浩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被后面两个活宝的每日剧场一逗，顿时就开心了不少。阴郁的脸禁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坐在高浩身旁，打算思索一会下课去找高浩打篮球、散散心的周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不是谁都有张良耍活宝的能力的。 49 眼中的泪 随着运动会的结束，近几天的天气越来越有北方临近冬天的样子。寒风瑟瑟，妖风怒号。渭北中学还算漂亮的绿植，今早已经成功“脱发”成功。除了几个自《论语》里面就很出名的松柏以外，夏日翠绿一片的校园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绿意。 如此的气候，天空却以及湛蓝。高远的云层并不遮挡这刺眼的阳光，如此和煦的天气初三整个年组，两个班级将近八十余人，却是各自被自己班级压着头听着期中考试成绩总结汇报。以及各个班级每月一次算总账的时候。 刘老师按照惯例进行着自己班级的成绩汇报，一抬头眼角一瞄就看见班级大后方张良那个皮猴子又在作妖。 本来上从运动会之后跟张良聊完关于体育特长生之类的事情之后，刘老师一直都在劝自己何必和一个学生过不去。可是张良这孩子你别看学习方面没有什么毅力，但是在体育和气自己班任方面一向都是全年组出名的。 还没等刘老师把自己劝住，张良就凭借“打篮球事件”成功将已经打算“立地成佛”的刘老师惹毛了。上周还没有消停几天，今天早自习刘老师就又被沉迷于自己饰演角色的张良，再次气到升天。如果单单这般刘老师或许还可以进行缓刑或者秋后处斩，奈何这个孽畜竟然开始打扰叶梓学习了！ 刘老师刚刚修生养行两天的火气再次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岩浆奔涌而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张良！”刘老师的“狮吼功”功力依旧在在线，仅仅是随随便便一张嘴。就把全班级本来就因为成绩乖得有些反常的娃娃们，再度吓成鹌鹑。 张良原本还在气愤叶梓不按套路出牌，害得自己下句台词没有办法接。被自家老班一喊，顿时惊了一下，别提台词了，三魂七魄尚在身上都要感谢无神主义的社会。刚才还矫揉做作揉着眼睛，擦着眼泪的衣袖当时就放在书桌上面。歪向同桌的身姿随即挺拔，挺胸收腹目光坚定。一套动作下来，连教育宣传片的模范学生都自叹不如。 只可惜，刘老师当了这小子班任三年早就对这套装乖卖巧，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外在行为早已免疫，有时间教育张良，还不如骂一顿还可以解解气儿。 随即张良有幸成为了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总结大会第一个待宰的羔羊：“你是不是傻，啊？” “我才不傻。”张良凭借着身体下意识的之后，才发现都做了些什么。尽管心里面怕得要死，为了面子他的嘴依旧很硬。 “不傻？不傻你天天不知道学习！你脑子里面都是水吗？啊！你不学习就算了，我也懒得搭理你。反正都要走体育特长生那条道，文化课成绩也不要求多高。可是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坐在教室内的众人除却第一名第二名其他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已经自己选好路了哦。汪洋和周清也是听到了点风声，这次得了准信也是有点开心。毕竟都是体育特长生，人多多好玩。啊呸，人多，多好容易互相学习。 女生们除了张娜娜以外，所有人都淡定得很。毕竟相对于张良选哪条路走还没有今天他能为自己无分担多少老班的怒火来的实际。至于张娜娜，这孩子完全是因为新学的化学科目逐渐头秃，现在什么路她都想试一试，除了学化学。 张良接受这来自于全班级的视线扫视，原本因为训斥而弯下的脊背再次又挺直了起来。直挺挺的身影侧面看来很是像窗任尔东南西北风丝毫不动的松柏，挺拔间滞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你骄傲什么！我才不管你，我也懒得管你。你下课就给我把桌子这儿来，”刘老师威力十足的眼神，示意着罗茜和谢嘉明第一排前面，讲台旁边的位置。 “班任，我不想搬——”张良看着老班这次居然让自己滚到讲台旁边，立刻里子面子偶不要了。为了让自己下的来台，本就不大的脑子还想到了“能屈能伸”四个字。 “少扯犊子，课间就给我搬。你不学习就算了，居然还打扰叶梓！人家叶梓成绩那是稳扎稳打的在进步，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你俩凑到一桌？没想到你这嘴得有多碎啊？把人家叶梓都烦的不行了，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刘老师近年来的作风明显好转，毕竟能骂人绝对不动手。但是张良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时刻试探刘老师底线的小炸弹，没准哪天就爆炸了。今天也是点燃引火线的一天。 张良依旧不太想动，本来想拖一拖。可是看着老班怒瞪的双眼和黑板右下角的课程表，又觉得自己没洗了。 【哎——为什么下节课要是语文课啊！我的叶子啊！我离了叶子怎么活，去哪……哎，那块好像离大明子挺近哎？】 张良眼睛一瞄，刘老师原本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伸手遏制住额角跳动的青筋，语气森然的补了一句：“你如果敢回头跟谢嘉明说话，我就让你家长明天过来一起上课。听见了吗，张良！” 张良听到老班的威胁，挺拔的松柏顿时就折了腰：“哦——”不情愿的声音，有点可怜。不过身经百战的刘老师粗壮的神经丝毫没有怜惜一下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这才转移视线看着下面一直观望事态的孩子们，讲起了这次开始成绩分布以及各位同学的有待提高的科目。 即使吼了张良小十分钟，嗓音依旧洪亮：“咱们班级这次考试相对于上次考试，进步很明显。但是和上次月考的成绩分布相比……” 叶梓聚精会神的听着老班的分析，同时心里面不断疯狂点头。可是总是感觉有一个视线始终盯着自己，强烈的注视简直堪比X光线。让人难以忽略，一转头刚发现果然是身边那个傻叉张良。 张良得知自己下课之后就要“远航”，此刻只想给自己“亲爱的”叶子颂歌一首。 【再见了叶子 下课我就要远航 别为我担心 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当你醒来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正摇着月亮船在银河上远航 再见了叶子 下课我就要远航 ……】 叶梓瞄了一眼趴在那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二班绝无仅有的傻13，尽管再不愿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哎——二13青年欢乐还真的是多呀~】 等到自己再次回头的时候，眼角就见到了一个白色物体呈抛物线状向张良头上降落。随着一声痛呼，站在讲台的刘老师暗暗赞叹自己手艺还没有丢，淡定的转身拿起了另一根粉笔，走向了黑板继续书写刚才没讲完的古文赏析。 二班人见怪不怪，丝毫没有兴趣询问某些人究竟是为什么又被投射了粉笔头。在九年二班，就像没有人会问为什么又是谢嘉明是第一名，同样也没有关心教室后面那货又干什么惹到班主任了。 下课的铃声在学生们的期盼中到来了，谢嘉明看见老班前脚刚出教室，后手抬起想拉住身边的人就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罗茜起身网教室后门斜对角不远的女厕所走去，因为下节课依旧是老班的课，谢嘉明也不敢多加造次。 目光呆滞的望着罗茜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班级后门之外…… 张良早自习才被老班教训过，此刻还算乖巧。连罗茜从身边路过去厕所都没有嘴欠的搭话，更别提蒋同学和李同学欠儿欠儿的嘴碎行为。 罗茜走出教室后门，下意识的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停顿片刻才往自己早自习刚去过得洗漱间走去，未曾想偏偏这么巧再次遇见了马玲玲。 “你——” “你——” 罗茜和马玲玲看见对方，都想张嘴问些什么。可是考虑到两人关系其实并没有多么密切，这么一见面说些什么似乎都有一些不妥。 互相疑问的看着对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尴尬的境况，让罗茜却是好似遇见过一般，有着一种似曾相的感觉。率先笑了出来，早自习下课本来女生厕所人流量就很稀少，更别提这边是初三年组的上课区域。 “哈哈哈哈哈哈……” 罗茜突然响起的笑声没多久就感染到了对面害羞的有些脸红红的人。不多时，那张平日里都是冷静平淡偶尔有些迷惘的面庞上面也逐渐被笑意感染，唇角勾起一丝。 马玲玲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如何，只是对面人过于清透真实的声音却引起了她的好奇：“你，笑什么呢？” 马玲玲声音原本就是困惑，可看着罗茜满脸的笑意不知不觉语气就轻柔许多。 马玲玲和马珑珑是双胞胎，可是却除了模样大体相似以外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性格方面，一个欢脱一个稳重。成绩方面，一个年组第一批次，一个班级吊车尾。身材方面，一个瘦弱纤细，一个略显圆润。 …… 罗茜自然听到了马玲玲的话，笑了许久才慢慢的走上前去。 “你已经知道这次考试年组成绩单了吧？” 50 网网都是脑子里面进的水 马玲玲沉静的双眼略微愣了一下，眼前的人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话。想到自己班任早自习略带惋惜的宣布马岩成功登顶班级第一名的成绩，“嗯。” “你难过吗？”罗茜心里清楚自己这个行为其实算的上是失礼了，可心底的想法却是一点有没有影响她本人的执行能力。 “难过？”马玲玲微勾的唇角不再带有笑意，略一重复着罗茜的话，却很是疑惑：“为什么要难过？” “马岩不是第一名了吗？”罗茜看着马玲玲迷茫的表情，这才缓慢的引诱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得到困惑自己已久的答案。 “所以我应该难过吗？”马玲玲还是不懂罗茜前后问题有什么连贯性，马岩得不得第一名同自己心情关系很大吗？ “你自从上了初中，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吗？现在第一名是马岩了，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难过？”罗茜感觉到了时间流失的迅速，想快点得到马玲玲的答案，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的问了。什么诡计都没有直球的冲击力，而这才是王道。 马玲玲恍惚之间好似知道了罗茜在问自己什么，可是答案在马玲玲的脑中却不怎么清晰，其中夹杂的情感相对于自己而言，更像是别人的。她隔着厚厚的壁垒，知晓它的存在却难以认同它的方式。 “我，不生气也不难过。”马玲玲和罗茜聊了怎么久，如果说罗茜是一名朗诵颇有感情的歌颂者，那马玲玲就好似永远保持冷静没有错误的程序。 “我为什么难过呢？第一名不是我的所有物，作为学生参加考试不过是一种衡量自己学习程度的方式，我的第一名不在，只能说明我这段时间并没有马岩的程度好，这不是一个结果吗？结果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我并不难过。” 马玲玲的声音依旧平稳清凉。 如果周围有老师的话，马玲玲一定会被整个学校的老师夸奖。估计许久都会拿马玲玲这个觉悟来教育自己班级那些动不动就因为考试心态崩坏的小垃圾们。 如果周围有学生，马玲玲在这个学校小半年里的校园生活估计不会过于顺利。学生们对于同属于一个群体里面出现说教者这件事情，厌恶程度很是强大。她们或许知道马玲玲说的没错，但是情感却会认为这个人虚伪至极。 而，现在马玲玲身只有罗茜一个学生。一个自认为灵魂格外成熟的人。 罗茜听着马玲玲的话一时间话痨的吐槽从不停歇的嘴，难得的哑了。她真的是被马玲玲这段觉悟度格外高的话惊呆了。罗茜不是认为马玲玲是一个虚伪的人，因为她知道马玲玲是真的这么想的，同时她也是这么做的。 前世，马岩也是自从这次考试就超过了她取得了第一名，只不过不是一时，而是一直都是这样。因为自从马岩超过她之后，马岩就再也没下年组前三。因为两个班级第二名都是女孩子，渐渐的不知道谁说的男孩子原本到了青春期之后就会比女孩子厉害之类的话，让罗茜火冒不已，却又没办法用现实证明。 因为处境相似，刘老师经常会用马玲玲激励罗茜，想让罗茜同马玲玲看齐保持一颗平常心。做到宠辱不惊，可是那时候的罗茜心里面只是觉得马玲玲这个人虚伪至极，竟然连老班都骗了过去，如果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超越不了马岩呢？然后自己转头就接着自怨自艾，就好似今早一样…… 一直到中考马玲玲也没有超过马岩，可是同罗茜不同的是：马玲玲中考超常发挥，考了一个格外让人意外的成绩，而罗茜自己恰恰相反。 罗茜恍惚的回忆的时候，马玲玲也在回忆，可是和罗茜脑子里面马玲玲的光荣不同的是，马玲玲脑子里是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妹妹一起上学没多久的事情。 那时候马玲玲和马珑珑成绩差不多，长相差不多，连脾气也差不多。她们乐于做着相似的事情，得到一句“啊！怪不得是双胞胎呀！”的评价。那是一个对于姐妹俩都很开心的事情，可是后来慢慢变了。 马玲玲的成绩逐渐突出，而马珑珑奋力追赶却依旧不见成效。在一次不知道是几年级的期末考试里，成绩一直上升的马玲玲得到了第一名，而马珑珑因为考前过度紧张发了烧没参加考试，成绩都被算成了零。 马玲玲想把自己的开心分享给自己的妹妹，可是得到的结果却妹妹满眼泪水的问自己：“你开心了吗？”马玲玲是开心的，可是此刻却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也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遭受到被妹妹嫌弃痛苦一样的评价，可是眼前双眸明亮恍然大悟样子的罗茜似乎是个妹妹不一样的人。 她总是精气神儿十足，圆滚滚眼睛里面装满了马玲玲自己想得到却已经失去的东西。如常的马尾辫却是连着发尾都透露着活力，像春天操场赛道北面蜿蜒而上的牵牛花，柔软却又坚毅。 历史总是相似的，马玲玲还没有说出自己对于罗茜的想法就听到了上课铃声响起。两班的课程都是班主任，罗茜只来得及匆匆告别，挥手道谢。转头间就扎入了自己班级后门上课的人潮中。马玲玲静静看着罗茜消失在视野之内，才缓身稳步走回教室。 铃声如同约定好了一般，戛然而止。 罗茜进到屋内才发现老班居然还没来，可是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张良倒是积极的响应号召开始换了地方。 【换座位倒是积极得很。】罗茜看着张良的后背，心里面忍不住挑眉评价。 谢嘉明看着门口依旧没有老班的英姿，忍不住用左手拉了拉罗茜的衣袖：“茜茜，你干嘛去了？”明明长得一副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少年郎的样子，却是学着日后小奶狗的做派。下巴顶着自己弯曲在桌面的手臂上，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放电。连着嘴里面的话都黏腻了很多。 罗茜一回神儿就见到了谢嘉明这副样子，顿时间感受到了来自尾骨处自下而上寒颤，顺着脊梁直直冲向天灵盖。恶寒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上——厕——所——”罗茜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声音所传达的情绪足够让谢嘉明顿时坐直身体，回归正常。 张良课间刚刚搬完桌椅，累成了一只死狗。初三的年纪体力不可能太差，可一本又一本的书真的太沉了。 不搬桌子谢嘉明还不知道，他说张良这厮怎么每次上课都管叶梓要书，原来竟是不知道怎么忽悠叶梓帮他管理了那么久的书箱。整整两箱子书呀，怪不得这傻13书桌里面只有卷子和作业本练习册。 也就是叶梓天性善良忍得了这个傻叉，惯的他来到这居然还想让谢嘉明帮他管书。谢嘉明啥也没说，一招锁喉轻松解决了问题。 张良就惨了，眼见着老班走进教室嘴里忍不住就轻声朝右边说：“叶子，卷子！”然后老班就回神看到了张良刚到新换的位置上面，却依旧仗着身子长得大，努力往后抻着脖子找人聊天。 刘老师看着张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还要脏了墙的样子，上节课刚稳定了没多久的火气，顿时又四起。“张良！你是不是有病啊？！” 刘老师的嗓子即使已经讲了一早自习的卷子，声音依旧洪亮摄人，一开口就叫醒了不少课间刚睡醒的学生们。谢嘉明、罗茜以及一众九年二班的学生虽然知道此时此刻老班火气明显是朝着张良散发，可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不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为此，此时还是努力缩小自己的气息为最佳。 张良倚在座椅后背上面努力向后仰着，一只胳膊撑在自己的桌面之上，另一只手扬起手臂向后面挥舞。渭北中学的统一桌椅在张良的磋磨之下，摇摇晃晃多番“呻吟”。随着刘老师一声怒吼之下，张良就在声音未落之际，猛的打破了他特别自豪的动作，炫耀的姿势立刻就变成了嘲笑的版本。 全九年二班四十多人，从老班进教室的时候神经就极度紧绷，结果紧绷的神经还没接受放松就看到了张良直愣愣的摔了个狗吃屎。 如果是别人来打扰张良装13的行为，他现在早就和过年时候的窜天猴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可是刘老师却是张良的克星，即使现在摔得感觉自己的屁股都会变成八瓣了，张良也只是立刻从摔蒙的状态，将心底对于一种族谱式亲属问候瞬间切换成惊悚状态。 罗茜和谢嘉明坐在张良身后，可以说是亲眼目睹了全程，立体环绕式观看简直不要太爽。谢嘉明也是亲眼见到张良满眼黑压看到老班一瞬间的转变，他当然没心思管张良如何，他从罗茜进教室之后就一直用眼角偷瞄着，想从罗茜的动嘴看出一点点情绪的外露。 可是，罗茜进教室已经快十分钟，除却嫌弃张良以外，一点也没有看出这次考试茜茜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51 奇奇怪怪 有个学妹 谢嘉明一节课都在暗戳戳的看着罗茜，描绘着罗茜的容貌，想象着她心情此刻到底如何。也就是因为他今天有张良这个友军成功吸引老班炮火，要不然必定尸骨无存。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刘老师是一刻也不想和张良这个破孩子待在一起，多看一眼都怕自己火气再次冲过头顶，立刻就收拾教案起身就走。她真的是怕自己还没带出毕业班自己先毕业去见阎王爷了。 罗茜看着班任逃跑式的下课，心里禁不住感叹张良同志功力的强劲，即使老班连着骂了这么久，依旧火气难消。 然后就转头看向了谢嘉明：“说吧，什么事？”罗茜又不是老班被气得昏了头，感觉不到谢嘉明一节课的不正常，她接收了谢嘉明的视线扫视已经一节课，努力克制住自己早自习课间才被人治愈的心烦，努力平定为数不多的耐心，即使它马上就快消失殆尽。 “啊？”谢嘉明还在思考罗茜到底心情如何，猛的被真人一问顿时有点慌张，瞬间就想说没有，当然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没有啊，哈哈哈哈。”期间，还伴随着脑子不是很好使样子式的傻笑声。 【……】罗茜看着逐渐与自己记忆里面那个高冷痴情学霸人设脱离的谢嘉明，真的很想向几个月前以为自己重生捡到一个前任的自己，拍一张买家秀甩在脸上，让她看一看什么叫记忆是偏差的。 “说不说？”罗茜的抿平嘴角深呼吸的问着，不耐烦的低气压连后座的马珑珑都感受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让马珑珑立刻就决定尿遁走人，再待下去简直就是自杀式行为。 马珑珑起身的桌椅声音不算大，在喧闹的课间简直就是滴水入海，丝毫不显。但却叫醒了傻呵呵的谢嘉明。 “茜茜。”谢嘉明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开口，难道要说这次成绩是暂时的吗？这简直太假了，自己都不信。 再次瞄了一眼罗茜之后，谢嘉明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这么说。 可是，担心茜茜会不会因为成绩心情不好直接说又好像是在嘲讽茜茜。导致谢嘉明即使脑子回到了本体却依旧不太好使，不作为的行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罗茜看着谢嘉明吞吞吐吐其实也是知道了大概，可是无论是帮自己补习或者出声安慰她其实都可以接受，但谢嘉明这个样子却是让罗茜忍不了。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罗茜撂下一句话，就冷着脸向外面走去。谢嘉明愣在原地，瞬间就觉得自己因为罗茜一句话，全身发冷。回神的时候只看见了罗茜离开的背影。 马珑珑原本都躲到张萌那里，可是看着事情发展每况愈下立刻就朝着向外走去的罗茜跑了过去。 马珑珑飞奔而过带起了一阵风，吹醒了依旧坐在座位上的闭着眼睛像是修仙的高浩。高浩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愣神的谢嘉明，悄悄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却也稍纵即逝。 马珑珑明明追着罗茜也不慢，可是出了后门就没见到罗茜。找了洗手间和厕所以及之前都会去的地方，可是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只好又灰溜溜的走了回班级，打算等到一会儿第二节课下课的大间操时间再问一问，到底怎么了。 躲在班级附近楼梯下面的罗茜，看着马珑珑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中，这才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人。 “赵倩？你不是在四楼吗，在这里呆这干什么？”罗茜看着依旧拉着自己手臂的人，拽了拽没有成功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来找人。”赵倩当时看着罗茜气冲冲的从班级走出来，顿时将原本打算上楼回班级的心情打消了。在九年二班前门拐角一伸手就将罗茜拉到了楼底下面，躲过了在身后追着罗茜的马珑珑。 “找人？”罗茜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这和初二的学妹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一楼，但是怎么拉扯都拽不出的衣袖却让她有点无语，用眼神示意她，结果对面的人顺着她视线看了一下之后，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学姐，你就不好奇我找谁？”赵倩小巧的手臂看着柔柔弱弱，却是让罗茜两只手都掰不开。几番挣扎无果后，罗茜也就放弃了。原本因为谢嘉明冲出来的怒火，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找谁。”罗茜顶着赵倩直晃晃的目光，只好顺着往下接着问，可是平缓的语气一点也看不出到底哪里有好奇的意思。 “找我哥呀，”好在赵倩这孩子活力十足，对于周围人的配合要求一向都很低。“我猜你也不会好奇我哥是谁，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你还知道啊。】罗茜一副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的表情，让赵倩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学姐你真逗。”赵倩笑起来很感染人，而且还让罗茜有着一丝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还没等到赵倩的回答，上课的铃声倒是先响起来了，看着罗茜有一丝懊恼的样子，赵倩顿时就改变了主意：“看学姐的样子好像挺想知道的，那我就——不告诉你了。拜拜！” 说完就松开罗茜的手，顺着上楼人潮向楼上跑去。罗茜这才得以脱身，甩了甩被刚才拽住的胳膊。禁不住感叹原来怪力少女居然在三次元也存在，看着赵倩活力四射模样精致的样子谁能想到，这个娇气的人儿力气能这么大。 她和赵倩几次交流下来，对于她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抵抗力倒是越来越强，好奇心简直死的越来越快。 罗茜走进教室的时候，坐在座位上面的谢嘉明就立刻用强烈的视线扫了过来。如果不是此刻讲台上面站着老师，罗茜一点也不怀疑这货会起身朝自己扑过来。 罗茜顶着谢嘉明如同镭射光一样的视线，忍住逃跑的冲动向他走了过去。讲台上物理老师依旧一副好似微醺的状态，此刻还在抄着黑板的公式，还解释的说：“你们数学老师和我换课了，下午那节物理课上数学课。” 罗茜坐在自己的位置坐定，没有理会身旁好似有着一包袱的话要说的谢嘉明。拿出物理卷就开始上课，可是笔都握在手里才发现自己的卷子好像被修改过了。每一个错题旁边都有相应的公式，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侧头一看就见到了谢嘉明一副昂首挺胸骄傲的模样，生怕罗茜不知道这卷子出自谁的手笔。骄傲扬起的脑袋配合着头上那一缕依旧不配合发丝，活脱脱像极了罗茜家隔壁王大妈养的小白鹅，神气十足又不失搞笑。 班级后方的叶梓原本没有了张良捣乱，正在安心的对着黑板写着试卷上错误的公式，就感受到了来自斜前方低沉的气压。看向回身的前桌眼神示意，收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答案后，叶梓无奈的和前桌回了一个“安啦”的回应，依旧抄起了黑板的公式。 而低气压的中心高浩嘴角却是越来越低，连往常一直都很喜欢的物理课都没有那么开心的上课了。 就想一直观察罗茜的高浩一样，不远处的蒋玲也在看着叶梓，见到叶梓和前桌的互动忍不住哧了一声。同桌的李宁宁立刻就询问：“怎么了？玲玲。”蒋玲回了句：“没事。”心里却是不舒服极了，将班级角落的叶梓又在心底问候了一遍。 一节物理课在物理老师晕乎乎的状态下，上的是叫一个波诡云谲，只可惜罗茜是没有感受到。因为这个人上节课间还嫌弃谢嘉明不要不要的，这节课就感受得了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因为一个人居然可以情绪波动这么大，这让她对于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回到过去这件事情又一次产生了疑问。 任何一个人如果得到了又一次的机会，恐怕都是挽回自己后悔的事情吧。可后悔的事情有那么多，到底是自己荒废时间不知学习更为重要，还是拥有一个时时刻刻爱护自己的人更重要呢？ 也许对于青春期的女孩子而言，或许是后者。可是对于罗茜来说无论前提是什么，罗茜的答案却一直都是第一个。 她的人生里一向都是以自己为先。 谢嘉明虽然不知罗茜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罗茜说明自己的心情。但作为年组第一，学习能力一向超前。课间接受完热心人士马珑珑的点波之后，立刻就悟了，不会说就做嘛。无论怎么做，只要茜茜开开心心，这就是谢嘉明的宗旨。 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罗茜的快乐是建立在他心痛的前提下，他会怎么选择。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罗茜不开心的人，却在不久之后这就成为了一个准确的条件而不是假设。 渭北小镇位于北方，随着时间越发向冬季推进，操场南面那片树林也不在郁郁葱葱。干瘪的落叶随着风在空中摇落，远远地望去一片枯黄。 52 昨日爱过你 渭北小镇近日来经常下着秋雨，冰凉的雨水时常没有一点点预兆就冲刷着这片早已裸露这黄褐色的土地。渭北中学南边原本枯黄一片的落叶，现今也被浇的湿落落，随着黄黑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早就看不出这些叶子也曾在树梢拂过风丝，摆弄过白云。 渭北中学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每日按照学校统一的时间表统一作息，初三毕业班级更是改成了一月休两天，一周休半天。 尽管惨无人道，却是让人连申诉的地方都没有。因为毕业班向来如此，升学考试一直如同悬在众位初三学生们头上的一把刀。而现今捆绑刀柄位置的麻绳正在逐渐紧绷，不知是刀先落还是绳先断。 而今天又是一场秋雨绵绵的天气，谢嘉明从早晨起床就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人们常常会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曾经做过或者经历过这件事情，对于这种现象解释也大不相同，可是谢嘉明更相信罗茜的解释，她说这是埋藏在深处的前世记忆。虽然谢嘉明是个无神论者，但他却心甘情愿的愿意相信罗茜口中说出一切事情，无论真假。 “谢嘉明，你翻译下这句话的意思。”刘老师今天刚上课的时候就发现谢嘉明有点反常，结果课程进程还未到一半，就发现谢嘉明望着外面的天气发呆。 罗茜立刻进行友情支援，指出老班刚刚讲解的段落以便学霸大神在线回答。谢嘉明前面不远处的张良早在刘老师叫谢嘉明的时候就已经幸灾乐祸，勾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回头望着谢嘉明，傻兮兮的笑着。 谢嘉明应声站起顺着罗茜的手指所指的位置，开始回答。 变声之后的男声有些沙哑，平缓的语气没有惊慌，好似被抓到发呆的人不是他一般。 【嗯，装的还蛮像回事。】罗茜坐在谢嘉明身边老神在在的吐槽，身旁的谢嘉明身姿挺拔，如果不是成绩优异，恐怕早就应该和叶梓一同坐在最后一排。肤质白皙，眉清目朗端的是一副标准青春文学的标准相貌。 可是……罗茜看了一眼就转了过去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气。 奔涌低沉的乌云此刻又带来了一阵秋雨，明明往年都快下雪的日子，今年停不住的还在下雨，一场连着一场。好似天上的哪一位神仙早早地故去，狗带了。 罗茜呆呆听到老班说了句坐下，然后日常开始训话。谢嘉明即使是年组第一连续三年，可是老班却总好似不满足。隔壁班级马玲玲也是连续三年的班级第一，却依旧是孙老师的心头好。刘老师做事情总有着自己的一套实施理论。 罗茜感觉老班口水即将洒尽，当即回神开始听课，挨个字开始了记笔记。 谢嘉明感受到了罗茜今天心情的低沉，他也不太好。好像是因为今日格外灰丫丫的天气，亦或者是因为今天他们还没有说一句话的原因。 马珑珑在这个阴天昏沉沉的打瞌睡，可是生物本能对于危险的预判，让她在老班走到自己身侧的时候提前睁开了眼睛。 “呦，醒的挺快啊。”老班多年经验而言，即使马珑珑此刻是睁着眼睛，她却依旧准确的说出了马珑珑之前的状态。一声没有人称代词的嘲讽，顿时让班级位于事件周围的人们儿，在阴冷的秋季后背涌出了一阵冷汗，头脑立即清醒，堪比抹了清凉油。 刘老师没有理会马珑珑，又慢悠悠的流串在座椅过道之间。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死亡警告，而死亡的到来从来不是预先得知的，它充满了未知和疯狂。 一节课下来，全班学生好似脱了一层皮，送走班任之后一个个都累瘫成狗。精神极度紧张之后再松弛，伴随而来的疲惫感并不是一个让人回味的滋味。 就在谢嘉明被张良拉的快要起身一起去厕所的时候，罗茜和谢嘉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嘉明，我们出去聊一下吧。” 罗茜声音有丝低沉，如同窗外被冲刷一新的树木，清晰却又暗沉。让谢嘉明不想给予答复，但是张良盼这个日子已久又怎么能让谢嘉明自己做选择。 “去吧，哥们自己也能去。毕竟两男的去厕所也太奇怪点。”张良说完之后，刹那间就接受到了来自全班女生和男生的鄙夷，一副“你还知道”的表情。 这让中二直男张良很是不解，他这幅言论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而已，但是全班级女生好像都是这么认为，却让他很是迷惑。为什么女生们手勾着手可以一起去厕所，可是自己不过是叫自己哥们一起去而已，就被这么嘲讽。 啧，果然女孩子什么的就是麻烦。 当然，并没有人答复张良这个充满直男气息的问题。也没有人搭理张良这个渭北中学整个初三全年组傻13排行榜位居首位的人。 如果说刚才张良没有说出这幅言论之前，马珑珑还想与自己的桌子来一次十分钟课间独有的约会，那么看见罗茜和谢嘉明明显不同于开学前夕日日甜蜜蜜的状态，一副有大事发生的氛围，让这个日常吃遍娱乐圈实时瓜的人，嗅到了一丝丝八卦的气味，而且还是个大瓜。 罗茜并没有精力关心周围的人状况如何，她最近几天都在努力思考她们之间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想法。虽然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及时止损，避免沉没成本过于高，当断则断是必然的。 看见谢嘉明有点欣喜的表情，罗茜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走出了教室。孤弱瘦小的背影没有往日的朝气，平静的气息像极了海面即将迎来到来暴风雨的味道，静谧中透露着些许狰狞。 谢嘉明跟在罗茜身后，几度都透出想说话的样子，可是看着罗茜的状态和氛围，却也没有说出口。纠结的心虚几度浮沉，慢慢的两人逆着下课的人潮走到了平日里都不会有人的实验教室。 这座教室算得上是渭北中学整座中学最具有现代气息的教室了。里面有着初三学生们参加考试要使用的化学物理实验所有用具，试管烧杯型号具备，实验试剂都被妥善的归纳在棕色实木玻璃柜子里面，物理各种表头电线也分门别类被放在化学试剂的对面的柜子里面。 平日里这座教室是被九年两个班级学生分别打扫，而这周轮到了九年二班。罗茜作为刘老师心中好学生代表，钥匙自然也给了她。 没有人的教室空荡荡，即使喧嚣的声音透过墙壁地板传进来，却还像隔着什么一般。有着天然的隔阂，处处都透露着矛盾。 罗茜等到谢嘉明走进教室，将门缓慢关闭，有内部插上。转身看向终于有点发现气氛不对劲的谢嘉明。 “茜茜，下节课还有课，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谢嘉明原本上楼梯焦急的此刻都缓慢的变成了紧张，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曾经多次在心底想过的忧虑成为现实。 窗外的天气愈发昏暗，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下了起来，冲刷着透明的玻璃，留下一道又一道水迹。 混乱的雨声，欢闹的笑声，明暗之间罗茜似乎分毫未变的平静表情。 谢嘉明上课还在担心自己做的噩梦，但现在又是一场新的噩梦的到来。或许这根本就不算是梦。 “谢嘉明，虽然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伤心很久，但是这几件事错不在你。我希望你可以……”【可以什么？可以做个好人吗？】罗茜心里面并没有多么的爽快舒服，无论是和谁断掉一份情谊都不会是一件让人心里舒坦的事情，即使罗茜自诩冷心冷肺，自私无情。但那些终究都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底线而已，罗茜即使不再是初三的孩子，情感世界里却一直都只是有一个谢嘉明而已。现在，她却亲手丢掉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要抓紧的东西。 “茜茜，要上课了。我们回去上课好不好。”谢嘉明慌张的语气只言片语之间将曾经以为是笑话的“自卑”演绎的显露无疑。在这段感情里面，谢嘉明从来都不是主导者，即使在一起的提议是他说的。 谢嘉明急促的向罗茜走近，看向罗茜的双眼再次不经意间扫到了雨水横肆的窗户，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 罗茜并没有给谢嘉明太多的时间去实施不说破就没有事情的机会，还未等谢嘉明走到自己对面，便说出了谢嘉明一直都在逃避的事情。“谢嘉明，我们分手吧。”罗茜的语气一如表情平宁的异常，往日吐槽时候微妙的表情变换，此刻却没有一点点。就在这么一瞬间，明明是初三学生十几岁的罗茜显示出了早就成熟的灵魂，成长的确是一瞬间的事情。 谢嘉明恍惚的站着了一瞬，猛地就冲到罗茜所伫立的位置。双臂张开紧紧地勒住罗茜，和这个说和自己分手的人交颈而立。本就没有沉稳的气息此刻更是慌乱的彻底，焦急、怒气、祈求几种并不算得上是美好的情绪交杂在谢嘉明脑中，横冲直撞叫嚣着寻找宣泄口。 53 我是一个好女孩 “茜茜，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这次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心情不好。你如果不喜欢我当第一，我可以考第二的。”谢嘉明这个明显不符合常理的提议，并不是那个平日里在课堂上面可以即使打瞌睡也依旧秒算出答案的学霸提出来的。它的提议者，此刻并没有脑子，只有一个破碎的心。 谢嘉明似乎还觉得自己的提议很是不错，小心翼翼的感受自己怀里面不再挣扎的人，微微侧过头红着眼角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庞，想从中找到一份赞同。 罗茜自然不会同意，自己的确是想要第一名，可是这让来的第一名有什么意义呢？不经过酝酿的酒水并不会醇香，勾兑的酒精的假酒只会害人眼瞎心盲。自己又不是那个中二病入膏肓的自己，哪里因为这个分手。 “谢嘉明——” 谢嘉明在没有阻止罗茜说出分手的之后，就一直处于紧张慌乱的状态。在一个秋雨里面分手的梦早已折磨谢嘉明很久，当初他是靠着罗茜一句又一句甜言蜜语挺过来的，可是今天等来的却是罗茜亲手送出的毒药。 “茜茜，你说我很好的，我既然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和我分手呢？你不记得你自己都说过什么了吗？你说过永远不会和我分手的，你说过初中毕业就和我订婚，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办到的，除了你那句话，你知道的。”谢嘉明温柔的语气轻飘飘的恍若鸿毛，扫拭着罗茜的耳垂，摆弄着罗茜本就烦闷的心。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远方低垂的云并没散开，一片连着一片，绵连至远在天际的山腰。校园里面空荡荡的树枝在雨水的冲刷中摇曳着，扭打着。挣脱了仅余的几片落叶，沾染着雨水直直的掉落在早就与雨水融为一体的土地。秋雨带来了一阵寒潮，正在询问每一个走出教学楼的学生们单薄的衣衫。 纵使窗外寒潮已来，窗内的教室却依旧气候适宜，温暖依旧。 “谢嘉明，你知道你不可能一直这样的，”罗茜试着抬起双臂，意料之中的被谢嘉明包的严实，丝毫不给罗茜挣扎的机会。“我们分手了，分手了。”罗茜依旧冷静的阐述着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刚才好似要征求谢嘉明同意的语气，当然她也从未想过谢嘉明会同意。 前世似乎也是下雨的天气，那时候学校查早恋查得正紧。自己本就没有多喜欢这个人，送上门来的借口正是使用的好机会。当机立断在一个晚自习之前在学校操场附近的树林里面提出了分手，那天的天气也是这般风雨具有，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像极了恶俗的偶像剧分手情节。 自己说完话就走了，因为这里的位置如果不是天气原因正是一个抓早恋的最佳位置。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想再为这段感情多增添一点点砝码，走的干净利落。可是谢嘉明却是那天并没有上晚自习，第二天也没有来。 再见到他是一周之后，据同学说是发烧引起了肺炎，打了好久的点滴，手背都青了很大一片。 那时候的自己很是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终于要得到那个第一名的位置。可是即使缺了一周课，病假回来没到三天就考试，谢嘉明的成绩依旧狠狠压了自己一头。成绩单上面第一名依旧是他，科科都比自己分数高出一截的成绩就像是一个讽刺，讽刺自己邪门歪道、下三流手段的不入流和垃圾。 罗茜还在回忆着自己冷漠无情的前世行为，陡然间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更加凶狠的勒住，痛楚的感觉让一直都很平静的罗茜有了丝火气。一转头就看见了谢嘉明像是张牙舞爪的奶猫，凶狠的徒有其表，清冷的眼白被眼角沾染了红丝。明明耍狠是他，自己却双目晶莹。 【哥哥呀，怕你感冒发烧，自己折腾自己又去淋雨我都选室内了，你咋还要哭了呢？啊？】罗茜看着双眼含泪蔓延着红丝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谢嘉明，好不容易有的那丝怒气溃散得无影无踪。简直是不知道自己此刻说些什么好，难道教导他下次耍狠的时候记得憋住眼泪吗？ 谢嘉明气的眼睛都红了，可是看着罗茜还是一副晃神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样子，顿时心碎的不成样子。酸楚的痛苦任意流淌，朦胧了视线，松散了双臂。平稳的呼吸逐渐短促，多喘出一口气都像是千根钢针扎入胸腔，血肉模糊。 谢嘉明恍然间才明白自己在罗茜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自然是没有丝毫的位置。 自己百般妥协，千般承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刻上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点反应。就是眼前这个模样，不喜不悲，平静的让人觉得原来平静是这么让人感到厌恶的一件事情。 怎么可以这样呢？自己甚至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没有得到，这么挽回却连一个回应都没有换回来，怎么能这样呢？罗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嘉明想着自己多年来的多般留意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滑天下大稽的一个笑话。连张良都看出来了，只有自己还傻兮兮的以为她只是害羞，只是不喜表露，只是不喜—— 罗茜才会神尚未将自己消散的没剩多少的怒火发出去，就感受了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了。扫了一眼就发现谢嘉明的双臂松垮的放下来。努力忽略心头的怅然所失，罗茜成熟的头脑当然知道自己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转头就走。不留给谢嘉明一丝一毫可以挽回的希望，将分手进行得彻底，不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后悔的余地。 可是……凡事都是怕一个例外。而现在罗茜看到谢嘉明泪水横流的脸颊，却是如何也迈不出去腿，让自己溜之大吉。罗茜从来没见过谢嘉明哭，或者说罗茜从来没给自己留过一丝一毫的余地。她从来不允许自己后悔，她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应该避免些什么。 她见过父母不留颜面的争吵厮打，即使她们那双撕打的双手也曾温柔的抚摸过对方的脸颊。她向来都知道将自己一颗心付出去的后果，即便是早已去世的至亲奶奶，罗茜也未曾全心全意付出。所以她是远近闻名的孝顺孙女，她不曾跟奶奶红过一次脸。 罗茜心里叫嚣着走出去，动作却是完全不受她的指使。 她缓慢的向谢嘉明走去，两人离得不远，她的步伐缓慢而又坚定。谢嘉明是那么的伤心，双眼好似打开了水阀的水龙头，泪痕泛着亮光。双眼已经不是方才露狠时候的布满红血丝，可是整双眼睛都是泛着红。嘴唇难过的向上抿着，下巴上面聚集着泪水，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着。明明是看着罗茜的眼睛，却看见罗茜走向自己并没有一点点变化。 罗茜看着谢嘉明这么难过的样子，瞬间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什么。如果说自己前世是一个卑劣的骗子，那么今生就是个自作聪明傻子。前世是骗人情谊，得到了一世坎坷。今生是自作聪明，却泥足深陷而不知。 “傻子。”罗茜声音哽咽，小心的学着谢嘉明的动作，环抱着肩颈，侧头轻柔的细碎的吻着谢嘉明沾满泪水的脸庞。沾染着细腻的情谊，郑重的诉说着自己欢喜。 谢嘉明感受到脸庞的微痒，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挂着个人。才被罗茜伤的体无完肤的胸腔再次传来沉甸甸的声音，痛楚的心绪还没来得及怨恨就被罗茜的行为，再次丢盔弃甲。泪痕还是湿的，可是双唇却是扬起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的弧度。 什么也没说，也无需在说些什么。 侧转脸庞，温柔而又有力的回应。缓慢的抬起，收紧自己低垂的双臂，勾勒着尚未长成纤细的腰身。罗茜顺从的贴近，随意谢嘉明肆意的唇间摩挲。想来初中的男孩子还是纯洁的很，即使觉得自己怎么低头探索，却还是没有张嘴。罗茜没有带坏祖国花朵的恶趣味，随着谢嘉明摆弄却如何也没有引诱的意味。 离着实验教室有着三层距离的九年二班已经上课五分钟不止了，可是谢嘉明和罗茜位于第一排的位置却依旧是空的。化学老师挑着眉看着空荡荡的位置，突然间觉得自己早就不在的教师威仪再次受到了挑衅。 “谢嘉明和罗茜呢？”化学老师看着讲台下方一群小萝卜头，无论如何也是讲不下去了。“没人知道他俩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化学老师问的问题很是平常，可是二班的人心虚呀。问完之后，一片寂静。全班学生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化学老师的问题。 去哪了，那谁知道。干什么，谈恋爱去了呀。 马珑珑作为多番接受罗茜救命的人，在此等危急情况哪有不出手的道理。毅然决然的红着脸回答了化学老师：“罗茜肚子疼，回宿舍了。”作为一位男老师，化学老师按照常理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肚子疼，到底是怎么疼、如何疼、怎么就疼回宿舍等一系列尴尬的直男问题。 54 兼职的王母娘娘 马珑珑这边才帮罗茜脱险，那边张良自认为作为谢嘉明最爱好的兄弟顿时也开始声援。 “老师，谢嘉明帮数学老师印卷子去了。”张良紧接着马珑珑的话，顿时就开始在线编瞎话。罗茜和谢嘉明作为成绩优异二班代表的好学生，人缘倒还算的是可以。 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反驳马珑珑和张良这个充满不靠谱气息的回答。听完回答之后，还都好似确有其事的点头称是。 这让张良有那么一瞬间自信心膨胀到觉得自己可以称霸二班无敌手，日后没准还会有人给自己留一个名号，江湖人送外号良哥之类的。 班级内部异于常日的浮躁氛围，位于教室后方的高浩也不在睡觉，看了一眼浮夸表演的张良身后依旧空荡的座位，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叶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学习，上课之前发下来的化学小测试的卷子，涂涂改改，学的认真。 蒋玲虽然不喜欢罗茜和谢嘉明，可和全班同学唱反调，她也不好直接挑明。只好用自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进行无声的抗议。心里面拼命地喊着化学老师注意到自己，连老师一旦询问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安排，不经意间的能泄露出谢嘉明和罗茜的事情，这种类似的情况在脑海中模拟了数次。 可惜，天不遂人愿。 张良自我评价大哥称号还没等到下课，这场白日梦就被化学老师叫醒了。而蒋玲在心底呐喊了一节课，化学老师也没注意到班级里面有一个表情快要抽筋的学生，而这位同学目的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李宁宁倒是关心了蒋玲几次，可惜蒋玲并不领情。 渭北中学阴了几日的天空，终是放晴了。刺眼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金晃晃的撒向了大地，不给任何地方余下一丝阴霾。 实验教室里，罗茜和谢嘉明终于是平定了心神，期间罗茜有点愧疚又有点可笑的擦干了某人的眼泪。 “谢嘉明，你好有出息呦。女朋友提分手，一错二凶三开哭。”罗茜伸着白腻的手指，逗猫似的点着谢嘉明哭红的鼻头。一下又一下，调笑的语气说着：“你说如果张良知道，会不会笑话你一辈子呀？” 谢嘉明不在乎张良那个傻子笑自己多久，他只是感觉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有些虚幻。呆愣的等到罗茜也同样的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之后，轻扯过手腕，将其拥入自己的怀中。 听到罗茜控诉自己刚才的力道有多凶狠之后，现在连拥抱都是轻飘飘的。 “怎么了，生气了？”罗茜莫名的被再度跌回谢嘉明的怀里，一样的姿势可是心底却甜的出蜜似的。“难道是害羞了？”罗茜抬起上身，含着笑意的眼睛宛如新月，星星点点有着些许光亮。 “没有。”谢嘉明刚才结束了接吻之后，就一直都很沉默。无论罗茜怎么逗他，都是简短的回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那怎么了呀？”罗茜感觉这个拥抱并没有力度，自己将自己送进谢嘉明的怀中。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知晓自己情义的人，此刻耐心格外的多。 谢嘉明拥抱着自己心中不安的来源，轻缓的收紧手臂：“因为太美好了，我有点害怕。”谢嘉明的嗓子仍旧有些低哑，尾音更是有着明显的沙哑。音色低沉配上这样的尾音，异常的勾人。十几岁青涩单薄的身形，不堪一击又充满力量。 “害怕？”罗茜重复之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原因，没有再次追问，只是尽力用行为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安慰。 谢嘉明收到罗茜无声的安慰之后，心底突然有了依仗。充实的心情时刻想做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此时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惧无畏。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好突然，你的话突然，你的行为突然，你的一切都很突然……它们没有任何征兆，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觉得应该怀有戒备，但是却又甘心沉沦。” 谢嘉明的话里有着他哭后的湿气，顺着罗茜的耳蜗一路延顺到了心房。湿热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速度，也加快了心底早就沉寂的愧疚。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罗茜这次提出分手，其实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的。和马玲玲的几次谈话让她受益匪浅，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想法的卑劣和无耻。 一个人的强大应该是由内而外，不借助任何外力。如同老子的《逍遥游》一般，无为而为，方为大道。 自己活了两世三十年有余，却依旧时不时会因为自己的成绩落后，心情低落时也会失去活下去的意义。这样的表现就好似在说，自己回来就是为了一个初三年级的第一名而已。 自己的人生或许从自己重生的位置来讲，失败是从现在这个年龄，不久后将来的中考开始的。可是扪心自问，人生有哪里不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如果这次自己真的和谢嘉明双双走进市一中的大门，那样子自己不仅赢得了过去烙印在心里的耻辱，却也失去了在市三中曾经交心以代的友谊。 从新开始的人生不仅仅是读档重新开始，也是自己带有着预知的重新抉择。未知的抉择带来了未知的诱惑，已知的过去拥有着自认为的耻辱。这些的一切，都不在于旁人，而在于自身。 “嘉明。”罗茜深深的将自己埋进了谢嘉明的颈窝，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带有温度的拥抱给予着舒适。两人默契的沉默了许久之后，罗茜才开口：“谢嘉明，你要一直做第一。” 谢嘉明听着罗茜的话，沉浸的眼眸也泛起了涟漪。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相信罗茜，相信永远不再是一个无法兑换的誓言。亦或者，谎言。 他不再想那些让他心痛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己今晚应该可以安眠了。不再被阴郁雨天中的分手折磨，温柔的安慰自己的罗茜可是成为谢嘉明一生的光芒，未必万丈却是永恒。 罗茜和谢嘉明的感情经过这次分手事件之后，有了稳步的提升。之前两人之间明显有着恋爱期间的粉红，可也缺少了些许无法严明的情愫。这次事情之后，两人却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默契高度。抬眼回首之间，爱腻的气息简直是亮瞎了张良的钛合金狗眼。 一次课间休息，罗茜被马珑珑拉起去厕所。张良立即如同夹着尾巴的老鼠一般，逃窜到谢嘉明身侧，左右观看之后确定没有敌情，这才低头对着早就不耐烦的谢嘉明说话。 “你和罗茜怎么回事？还想着你分手太伤心没有刺激你，怎么我看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啊，大明子，你不洗要解释一下吗？” 张良自从确定要走体育特长生考试的方式参加中考之后，就一次不落下的参加体育训练。渭北中学的体育队男女比例堪比日后网上疯传的理科班男女比例，这让早就有着称霸九年级白日梦的张良更加觉得自己充满了凶猛野兽的荷尔蒙气息。 说话走路越来越向着大哥大的气息靠近，如果不是谢嘉明极力反对并且制止，恐怕张良现在就可以找人拜关公，结义兄，摔酒碗了。沉迷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导致现在即使是一片八卦气息的话，让张良一开口就有一种不打群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状态。 谢嘉明中二的年纪都在喜欢呵护罗茜，此刻心中更是没有办法认同这种每天都要打打杀杀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张某人的想法。 “没分手，不解释。”谢嘉明面对罗茜时候，要多怂有多怂。可是除此之外的人，要多高有多冷。 张良早就觉得谢嘉明这畜生有着见色忘友的资质，现在看着他一副嫌烦不想谈的样子，更加确定自己心思的想法。还好这货目前也就是个初中学生，这要是放在古代帝王身上，妥妥的灭国君主那范儿。 谢嘉明和张良说了一句就不耐烦的起身，打算往出走。张良一见这货又要啥也不说就想跑：“哎，”一把拉住转身的谢嘉明，“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张良说话的声音不小，连在和李宁宁议论叶梓的蒋玲都听见了，更不必提本就一直处在观望状态的二班其他人。 屋内众人听到这儿皆是一愣，慌乱的移开不自主扫向两人的视线，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是恨不得支楞起自己的耳朵听个仔仔细细。 只可惜好赶不赶，恰逢罗茜从外面回来。开门的一瞬间，教室里的空气都简直快静止了。紧张莫名气氛，不敢让人多呼出一口气，仿佛自己的深呼吸都会影响到事情发展。 罗茜怎么也算是多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看着这个场面再熟悉不过。看来在自己回教室之前有事情发生，而且不是与自己有关，就是和马珑珑有关。 “” 55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 罗茜看着周围的氛围，觉得自己此刻即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也是难知道事情经过。故而并没有理身后马珑珑低声嘟囔的话，只是顶着众人的视线，面部表情都未变一下，十分淡定的走向座位。 但是作为一个话痨加吐槽特点的人，这不说点什么简直就是想憋死罗茜这个活生生的人。 【我去，什么鬼？这种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是个什么鬼？啊？？？】 谢嘉明见到罗茜回到座位，看着张良并没有想闭嘴的意愿，连忙拽住拉着自己手臂的张良，转身去朝着前门出去了。 罗茜看着张良和谢嘉明的身影，久久的陷入了深思。 【这——突如其来的CP感是怎么回事？竹马&死党，还蛮好磕？不过，我不是官配吗？】 谢嘉明从身后都能感受到罗茜看向自己的目光，想法倒是和罗茜产生了分歧。 【茜茜，难道刚才听到了什么？】 谢嘉明不敢想象自己挽回还没到一个月感情如果再出现裂痕要怎么办，也不敢思索张良这个只有头颅没有脑子的生物，在教室里面如果不是自己拉出来又会说出什么话来。不受控制的情况，让谢嘉明心底一丝丝的不稳定因素逐渐放大，烦躁的情绪也外泄起来。 “靠，你要扯劳资去哪！”张良被谢嘉明拽着手腕来到室外才意识到自己和谢嘉明的情况好像有点反了。迫不及待找回主场，张良依靠生物对于危险敏感的察觉，渐渐发现了谢嘉明不再稳定，时刻维持着装逼的气息也没有了。 谢嘉明拉着张良走到走廊的尽头，光线扫不到的地方才狠狠地将人放开。突然的停顿让张良猝不及防，顺着谢嘉明的力道顿时一个踉跄。及时伸手抵挡在刷满黄色墙围漆的墙上支撑，才稳住了身形。 “屮，你发什么神经病！”张良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兄弟，为了一个女的居然这样对自己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女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年谢嘉明那么多的前任女友们，自己当面调戏也没见他皱一下眉毛。就这个罗茜，除了学习没有什么出奇，可是连学习都没能比上自家兄弟。天天动不动就生气，吊脸子。小气兮兮的，有啥好的！ “张良，我就只说这一次。罗茜，你别惹她。”谢嘉明吐字缓慢，牙关轻咬。清晰的声色优雅而又缓慢的说着充满威胁的警告气息。 “谢嘉明，你踏马有病吧！劳资就问你和那女的分没分，你至于吗？还惹她，你当劳资那么踏马闲的蛋疼啊！”张良看着谢嘉明这明显和之前数次恋爱不同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火气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张良没有闲心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他只是一听到年组里面那些男生们和女生们对于谢嘉明和罗茜的议论，他就恼火的异常。他不信谢嘉明会像某些女生们说的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也不知道罗茜哪里有那群男生们议论的那么好。 他只是突如其来的心塞，胸闷。对着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趣，他不明白谢嘉明对于此番恋情的认真程度，也没想了解。他以为罗茜会像之前那么多的女孩子一样，在谢嘉明身边来来走走，不做停留。 可是，事情却慢慢超乎了张良的预料。 “我有病？”谢嘉明一把将张良抵在冰冷的墙面，“张良，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别装傻了，罗茜不是以前那些人，随你想随你玩。罗茜，不行。” 谢嘉明刚刚经过变声期的嗓音已经比之前的公鸭嗓似的嗓子好听太多，但却让张良如坠冰窖。四肢僵硬，滚热的血液顺着血管直直冲向心脉，思绪混乱，但是心跳却异常的快速。 【他知道了，是，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那，那我怎么办？】 “大明…”，张良想借着亲昵的称呼拉近这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状态，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谢嘉明打断。 “闭嘴”谢嘉明的语气骤然急促，好像是不想再听什么一样。只是深深的看向被自己抵在墙面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人，往日嬉笑怒骂的双眼从未像此刻这般平静过。平静的让人悲伤，“张良你如果还把我当兄弟，当朋友。就按我说的做就好，记住，罗茜是我唯一的底线。” 谢嘉明说完转身就走了，伴随着上课的铃声一步一步远离张良而去。平稳的节奏却像是踩在张良的心口，一个脚步，一个伤口。鲜血肆虐，伤痕累累。 谢嘉明是跟在物理老师的身后进的教室，谢嘉明回到座位之后，教室的门也迟迟没再次开启。罗茜看着谢嘉明身后并没有张良的身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才磕上，房子现在就塌了？】 罗茜还没有问出口，就被物理老师点名叫到黑板上面解答上节课讲过的试卷上面的题。正巧，和罗茜一起上台答题的人是叶梓。 罗茜路过讲台去取粉笔的时候，才发现和自己一样“同台献艺”的人是叶梓。点头问好之后，转身就继续解题。 物理老师搬了张良的椅子坐在讲台下方，看着讲台上面的两人答题。 罗茜站在讲台的左方，不消片刻就写完了全部步骤。和上次课上物理老师讲题的步骤并不相同，甚至步骤更为简洁。 物理老师看着罗茜放下粉笔回到座位，什么也没说。 讲台右方的叶梓依旧在写着，只是笔迹相较于之前更加潦草了些。等到罗茜在座位将手上的粉笔痕迹全部擦拭干净几分钟之久，也答题完毕放下粉笔走下了讲台。 叶梓的解题方法也不是老师给的标准答案，而是上课时候物理老师提过一嘴的做法，步骤并不简单，可是运用的公式却是少的很。 不是众所周知通用简洁的方式，对比罗茜精简的答题步骤显得意外累赘。可是，却让物理老师和罗茜意识到了叶梓的认真。 物理老师等到罗茜和叶梓都坐定之后，才慢悠悠的起身拿起彩色粉笔进行批判分数。豪不意外，两人解题步骤都全部正确。 高老师作为物理老师比刘老师当教师的时间都长，教授的学生是几乎从渭北中小学分校就开始了。 作为理科老师，他自然很是喜欢罗茜、谢嘉明以及高浩这类脑子灵光，步骤简洁的学生，答题风格也是高老师一直提倡的，简洁明了，不多浪费一分钟。 可是，叶梓这样的学生却也让高老师很是怜惜。虽然没有前者那样的明亮的特点，可是身上有着一股子韧劲儿。多思多学，稳稳当当，有条不紊的风格，一直都是办公室老师们讨论和喜爱的人。 高老师判完两个人的答案之后就开始了点评，不同于底下学生们对于叶梓步骤繁杂偏僻的反感，他很是喜欢。 “罗茜答题一直保持着简洁模式，值得学习。可是今天我想夸一夸叶梓同学这版答题技巧。”高老师没有喝酒的情况，并没有往日课堂上的和蔼可亲。严肃的表情将本想低声嫌弃叶梓的蒋玲也吓得禁了声。 “也许你们没有看出来叶梓的答题方式。谢嘉明，你看出来了吗？”高老师的提问很是平常，一般情况下也就是这位老师清醒的时候，点名一向这么无常无规律。 “叶梓写的是老师您上次课说的解题方法。”谢嘉明淡定的回答，连身都未曾起。 可是蒋玲一听就来了精神，叶梓明明写的就不是老师上次说的解题办法。和自己卷子上面记得笔记完全不一样。蒋玲声音小却坚毅：“才不是，和我记得笔记完全不一样。” 罗茜听见蒋玲的声音，就知道这孩子又要开始作妖。连忙开始替谢嘉明辩解说：“是老师上节课说过的，下课响铃时候提过的。” 班级众人顿时好似恍然大悟的开始集体“哦~”了一声，如此整齐的状况也只可能发生在起哄的时候。 班级同学本是看着罗茜帮谢嘉明明晃晃的行为，才起哄装懂。可是这一切在蒋玲听来就都是周围人对自己的嘲讽，如果不是李宁宁在蒋玲身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蒋玲绝对会委屈趴在桌子上面痛哭。 虽然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双眼含泪直直的盯着罗茜的背影。 罗茜坐在椅子上面突然感受到，一回头就看见蒋玲委屈的双目眼泪，恨恨的盯着自己。看见自己转身才慌忙地低下头去。 罗茜无奈的耸肩转身，朝着看向自己的谢嘉明微微一笑继续听老师讲课。 蒋玲一垂下双眼，眼泪就无声的流过脸庞。李宁宁手忙脚乱的递纸安慰，却再次被蒋玲无声的忽略，她的脑中只有罗茜刚才回头过来扫视的目光。怜悯中带着嘲讽，好像在讥讽自己是一个不认真听课却只会跟着老师抄黑板板书的笨学生。 物理老师看见了蒋玲低下了头，还以为是孩子害羞，也就没有多管。反而是开始说起叶梓的答题技巧巧在哪里，当然也没有看见蒋玲擦干眼泪再次投向罗茜恶狠狠的目光。 56胡乱的拍: pia pia 物理老师姓高名铭，乍看之下也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十分高明的名字呢。 高老师自从入编成为老师的时候，就是一名物理老师，数十年都未曾变过。教材几经改版，高老师依旧可以喝醉的情况下，张口便说出教材任意一页的内容。 罗茜被高老师教了两世，可以为这件事情充分证明。 至今依旧无任何职位，还只是一个任课副科老师的原因，大抵也只有他实在太爱喝酒了些。 高老师和语文书里面的五柳先生在喝酒的程度完全可以引为知己，只不过五柳先生喝酒讲究的风趣，高老师是喝完酒之后才风趣得起来。 平日清醒时候，即使是教导主任与其论古板怕也会略输一筹。微醺之后的状态，用罗茜熟悉的网络用语而言，那就叫做放飞自我。 反差之大，效果之奇，渭北中学的领导班子一直是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偶尔有教育局前来视察，评教的时候还会遮掩几分。 高老师对于这样的现状一直都很是满意，他认为现如今平静安宁的生活，就是自己有酒喝才会带来的，和自己家那位任职教育局的大哥并无多大关系。 下课铃声照常响起，物理老师夹着教案拿起水杯，被众人期盼的眼神送走。教室门才被关闭，学生们特有的喧闹声便四处响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罗茜按着高老师上课讲解的内容，正在收尾整理随堂考试的试卷。抬眼间就见到了不远处依旧空空的座位，张良还没有回来。 眼波流转，见谢嘉明丝毫不意外的样子，顿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询问一下张良去哪里了。 “茜茜，想什么呢？”谢嘉明侧身收书进书桌肚，便见罗茜呆坐着出神。 “嗯？”罗茜应声回头，这才发现是谢嘉明的声音。恍惚间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竟是脱口便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张良去哪里了啊，一节课都没有回来。你不是和他一起出的教室吗？” 罗茜的声音自然疑问透露着不自觉的信任，这让谢嘉明很是受用，倍感服帖。张良的去处谢嘉明并不了解，他一气之下就走回了教室，也未曾想他竟是一节课未回来。 “不知道。”谢嘉明的声音有些低沉，宁静的表情有着些许罗茜看不懂的神色。谢嘉明并没有回答完罗茜的话，她也不好直接追问。 罗茜多年来的处事原则一直都是：坚持不过度窥探他人的隐私。无论这个人是亲友，还是爱人。她也一直认为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值得尊重的。 可是她现在有些动摇了，理智上认为现在及时停止询问自然是人际交往的最佳之选，可是心里面却又觉得谢嘉明本就应该对自己知无不言才对。 纠结焦虑的情感，让罗茜都未曾想起吐槽话痨，只是“哦”了一声，就低头装作继续写题。 谢嘉明也在思索刚才自己的行为和说出口的话，虽然的确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用词造句上面的确有点错误，也不知道张良去哪里了。 两人心神不定的样子，自是均未注意到对方的异样。 两人身后不远处，蒋玲依旧难以平静自己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看着那边被一群男生包围的叶梓，笑的得意的样子。前排谢嘉明和罗茜“情意绵绵”的恶心做作行为，她就是很是不舒服。 李宁宁一直都陪在蒋玲身边，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有点无措。“玲玲，你没事吧。”李宁宁的问话有些小心翼翼，不像是朋友间的问候，更像是张良憧憬已久的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没事。”蒋玲怎么可能没事，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自认为太阳围着自己转都不满意，恨不得让整个银河系以自己为中心。又哪是谦虚的人才，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还回去，自己所受的委屈和伤害。 这些弯弯绕绕却不是李宁宁可以理解的，她只是听到了没事之后，面容灿烂了许多。笑盈盈的从自己椅背上面挎着的书包侧兜里面翻了又翻，找到了自己找走读生代买的棒棒糖。 “呐，给你吃。”李宁宁心思单纯，时时刻刻以蒋玲为中心。自己喜欢的一向都是两份，就是为了给蒋玲留着。这个她还没舍得吃的棒棒糖自然也是。 “嗯。”蒋玲习以为常的收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笔袋里面。然后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第一排的谢嘉明和罗茜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宁宁见蒋玲没有吃糖的意思，抿了抿嘴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神总是忽闪不定，总是想着自己要看住蒋玲，到时候就可以把剩下的那个棒棒糖和她一起吃了。 蒋玲看着前排的两个人心底就气得很，想着刚才课上罗茜回头的眼神，她就气的更为郁闷。 两个人挨在一起，她觉得一对狗男女辣眼睛。两个人分开了，又觉得这两个人虚伪垃圾。总是是让她每每都不顺心，想搞点事情。 蒋玲成绩一般却也是有脑子的，和无脑生物张良不同。她知道自家班任对于罗茜这个语文课代表有多么的偏心。如果自己要是主动去办公室打小报告，恐怕自己还没走出办公室，自己就已经被老班卖了。 【这条路明显不能用……】 就在蒋玲用余下智商不多仔细思考的情况下，就感受到了周围猛然一静。 一抬头就看见了教导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班级，面色严肃背着手颇有一副领导视察的既视感。因为是课间休息，教导主任平时可以训斥的台词都有一些说不出口，有感无处发的体验感并没有那么好，只好默默地从前门走进，转了一圈之后脸色深了不止一个度才从后门出去。 二班人等到教导主任走出门后才逐渐开始说话，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人不经觉之间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教室里面静谧的氛围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在叶梓所在的小组大前方有一个人的声音想起来。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咱们班仁当初也是有能力当教导主任的。”张萌这个自封为全年组的万事通，适时又开始了并不重要的科普。 男生的八卦情绪并不比女生少，只不过是都比较能憋而已。 汪洋在座位上面听见张萌说要科普，立即兴冲冲的就来了：“嗯，什么意思？咱老班之前还是主人的竞争对手？” “才不是呢——”张萌感受到周围人那一双双求知的双眼，其他处都僵着身子等待自己下一句话竖起的耳朵，原本想过一吐为快的心情骤然间有了些坏心思，尾音拖得极长。 周清看见汪洋来了，自己也就过来了。一到地方就听到了这么爆炸的消息。“怪不得，自打我上初中开始就感觉一直被教导主任盯着抓。” 汪洋瞧见周清好像自己找到原因的样子，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欠扁的气息朝自己袭来。“拜托，那是明明是你自己的原因好不好？” “怎么说话呢？”周清佯装生气，一双白眼翻得极具艺术感。 王萌看着这俩货又开始日常插科打诨，就气不打一出来：“喂喂喂，讲话有点重点好不好？” 王萌每次都会在张萌说什么重大消息的时候莅临现场，然后说出自己的标准台词——讲重点。对此，张萌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重点就是本人前段时间听到了一条匿名小道消息，据说当年老班带上届学生初二的时候上届教导主任退休之后，老班曾是教导主任热门人选。老班只兼任教导主任和班任一周，然后就接找领导说了自己不是当教导主任的料。” 张申从前门刚刚回来，听见张萌说的话当即就开始插话：“老班不是当教导主任的料？开什么玩笑，当初我初一报道的时候差点没被老班那张‘教导主任’式的脸吓得胆破了。” “可不是。”同为男孩子，周清表示深以为然。 “对呀。”汪洋自然不甘落后。 不远处的周舟听了八卦许久，看见这个场面觉得自己说些什么应该问题不大。“是不是老班怕自己耽误学生的成绩……” 张萌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举一反三的听众，双眼闪耀着赞许的光芒：“binggo~看不出来你居然也是老班肚子里面的蛔虫。不错，还听人说现在教导主任的位置就是老班推荐的呢。” 汪洋听到前因后果之后，忍不住朝着刚才教导主任消失的地方看去。“咦，那他还现在这副德行。啧。” 王萌看着自己班级这几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感受到自己额角的青筋下意识地开始狂蹦。“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一班孙老师和教导主任的关系。” “人家那是一家人，咱们班任就是那个东坡先生……”周清最近被老班狂补输入古代文学基础知识，总是下意识地说点什么，展示一下自己填鸭式教育的后果。 ………… 蒋玲听着隔壁小组的讨论声，一直不是很好看的双眼慢慢的亮了起来。微笑的双唇仿佛午夜诉说着咒语摄人心魂的恶魔，诡异而又诱惑。 57 助攻 蒋玲听到张萌的科普之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默默地不知声。连上课时候对于进行叶梓同学言语讽刺都少了大半，下课和休息时间也经常不见人，连起床上课的时间都早了许多。旁人自然是没有觉察到什么，李宁宁除外。 “玲玲，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李宁宁早就发觉蒋玲的反常，除却叶梓这个一心只有学习的当事人以外，李宁宁应该是全班级与蒋玲最为关心也是最为亲密的。 蒋玲对于自己的计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于李宁宁也是。 “没事，这不是快要考试了吗，我有点担心。”蒋玲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李宁宁半信半疑，可是在这段关系里面她的位置是不允许她过问太多的。 “是这样啊。”李宁宁轻声应和，心底却是疑惑得很。 蒋玲家境富裕家里人对于她的成绩并没有什么过度要求，一般的成绩就可。蒋玲成绩一直稳定，并不让人担心。 这样的人说自己担心考试，又怎么可能不让人起疑心呢？蒋玲不说。李宁宁也只好装傻罢了。蒋玲看李宁宁也只自己的谎言并没有多么的高明，想说些什么却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谁也没有点破对方，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一周前夕。 天气彻彻底底转向冬季，供暖乍开始之时迎来了不少称赞。好景不长的是没过多久学生们就发现教学楼实在是太热了，而室外依旧是零下十几度。冷热交替频繁而又快速，不消半月就成功将年组大半的学生全部搞得纸巾不离手，鼻涕流不尽的感冒了。 刘老师见如此下去也不行，就向学校后勤部反映了这个问题。后勤部的老师办事效率喜人，刘老师去的那天下午教学楼教室内部的温度就骤降不少。 调节之后的温度适宜，刘老师便把自己家里面和分散在各个办公室里面的宝贝花儿们，全部搬向了二班室内。二班众人，一时间就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茜茜，你说老班将温度调低是为了我们的，对吧？”谢嘉明和班级一众男同学被老班抓来充当苦力，二十多个男生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一个个沉的能当船锚的花盆搬到老班心仪的指定位置。 罗茜看着位于教室南面临窗的由两排桌子拼成的简易花架，上面排列着两排一盆盆生机茂盛的盆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谢嘉明，或者说怎么委婉的表明人不如花才能不让自家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心塞。 “嗯。”思来想去，只能轻声答应。 谢嘉明无声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起身走去洗手间洗手。看罗茜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不如花，时也命也。想到自己入学三年临近毕业，竟然在老班的心中还没有一盆花重要，挺直的腰背就好似压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让人丧气。 罗茜望着谢嘉明的背影无奈的双眼眯笑，略有肉感的表情有着身后灯笼花的灿烂。 想着自己的小男友着实有点可怜，这几天因为临近考试，即使自己多次解释自己上次提分手和成绩并无关系，可是他依旧好似有了心结似的。夜以继日的看着自己，恐怕自己考试也没有这么上过心，恨不得将自己捧到第一名才甘心。如果不是他一旦放水不仅自己不会放过他，连老班和各科老师亦然。这傻孩子可能还真的会学什么中二少年一样空掉一题什么的。 罗茜看了一眼教室黑板上方的悬挂的时钟，伸手将书桌堂里面自己买了许久的便签拿了出来。罗茜一直没有舍得用的，最主要的是并没有什么值得罗茜动手写在上方。墨绿色的正方形便签纸有着细小轻巧的花纹，印花扎实。如果冲将纸拿在阳光下还会有着随意埋藏在纸张的金粉，处处都透露着不实用的气息。 【哎，没想到居然最后是写给了他。】罗茜心里叹气，嘴角可未曾落下一分。随意的拿起一只黑色签字笔，埋头抬手寥寥数笔，纸面上就多了一个手捧花盆的Q版罗茜。她抬头又看了眼时间，见前门并没有被打开的可能。这才洋洋洒洒潇洒的写起羞人的情话。 收笔之后将便签纸轻甩几下待到字迹干透，秀气的手指几经翻着就成为了一颗简易的心。罗茜满意的拿起来看了看，这才略伸着腰身将这颗心送到了谢嘉明的笔袋之内。 罗茜这方自己才坐正，刘老师也满面喜色的从前门走进了教室。谢嘉明其他几个男生一起从后门走了进来，才坐定就响起了上课铃声。 二班学生看见自家班任这幅表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也便知道了自己在老班心理究竟是个什么地位。刘老师废话不多，精简发言就是：都离我的花远一点，看可以，不能碰。 然后就开始按程序上课了，一点也看不出这位老师是因为自己那节课用来搬花之后，才占用自习课时间来补课的人。 谢嘉明双手洗过还没有干，手上的水珠透明散乱的分布在莹润如玉的肌肤之上。指骨分明的双手此刻有些泛着青紫，许是因为冬日冷水洗手的缘故。 罗茜看了一眼谢嘉明的手，就暗暗地忍不住唾弃一声。【哎，暴殄天物。】端坐着身形丝毫没有移动，只是将桌面的左手悄悄地掏进书桌抽出一张纸递给身边那人。 谢嘉明还在甩水的双手就忽然顿住，板住想要张扬的笑容，悄悄地接过罗茜手上面的纸巾擦起手来。为了不将自己的神情显露微低下头，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这才将眼神移开，双手拿至桌面翻开笔袋。却未料到不经然看见了一个原本没有“心”。 讲台之上，刘老师刚写完板书正巧回头。伶俐的双眼略一扫过看见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第一名和第二名课堂之上公然搞小动作。而讲桌旁的张良睡得跟头死猪没什么区别，胸腔里面那口火“噌”的一下顿时烧了至少半人高。 刘老师也不好公然训斥罗茜和谢嘉明，现在临近考试这帮学生们一个个都快成为祖宗了，挑来挑去，某位张姓人士再次遭了殃。 “张良！” 刘老师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罗茜居然感觉到了自家班任眼神好似扫射了自己一眼。为此，不禁然打了一个寒战。 谢嘉明当然知道这个心形折纸是谁送来的，罗茜多宝贝那个便签纸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为此心里窃喜了还未到半刻，就受到了老班一阵致命性声波攻击。 张良自从上次和谢嘉明谈话之后，就一直提心胆颤。可是他左没有等来谢嘉明的后续，右也没有等到自家班任追究自己旷了一节课。这才安心未到三天，就接收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狮吼功。 张良自己睡得昏天黑地，应声就刷的站了起来。肌肉记忆一向都是运动员引以为傲的资本，即使这货到体队训练还没有两个月。 刘老师看着站在自己不足半米的张良，连自己手里的粉笔都不用发射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用着自己能控制之下最为平静的声线说：“张良，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你就这么困吗？啊！” 张良用力的多次眨着双眼，才将没有多大的眼睛人工搞到最大。深深的低着头，表示自己深深地理解到老班的深意，充满爱的教育。 “说话！”生气的人向来都是最为难以满足的人，比非洲草原的追逐羚羊的猎豹还难以甩开。无论你是怎样一种态度，在她们的眼里，这都是错误的。因为在惹到生气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定下了性质，并且难以解决。 张良感受在老班身上不断散发的怒火，他觉得自己如今估计是怎么做都不对了。硬着头皮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那双盯着自己冒着火光的瞳孔，张良觉得自己的墓志铭可以着手准备了。明年清明节自己估计可以准时参加了。 “你就说说你，一天天迷迷瞪瞪，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我都懒得说你那点破事。你看着周围都是学习的同学你就不急嘛？啊，人家一班的马玲玲因为马岩把第一名抢走都已经五点就起床了，也没见人家上课困得睡着啊？你一个天天六点半准时起床的人，怎么就好意思睡着的呢？啊？” 刘老师话音还未结束，底下二班的学生就已经升起了阵阵低语。 “五点？至于吗？” “那岂不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嗯，我早就听说了。马玲玲她们宿舍的人还说宿舍楼门都是她打开的呢。” “那还能不能睡了呀，多打扰同寝室的人呀。” “何止呀，这才是初三的期末考试。这要是高三的期末考试，她晚上还用睡吗？” “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 …… 罗茜听着周围的声音，突然间好庆幸马玲玲不在这里，不用听到这么让人伤心的话。 【原来，背后说人坏话也是有好处的。】 罗茜禁不住嘲讽的笑了，为自己羞愧也为马玲玲不值。一个认真学习的人，为什么值得这么多人嘲讽，难道努力是一件坏事情吗？ 58 最佳辅助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面，也没有料到自己这番话下去带来的是这样子的结果。一时间连抓紧教案想打张良的手收了回来，看见气死人不偿命的张良都不想理了，就像看看现在这帮孩子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怎么这么狗屁不通。 张良看着老班不盯着自己了，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为下面那群狗嘴里面吐不出来的什么好东西的人，狠狠地在心底举了一个大拇指。 【都是一家人，劳资不会忘了你们冒死转移老班注意力，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我就不报了！】 张良得意的表情还没漏出来，眯着眼睛的眼角就和身后的谢嘉明不经然间碰见了。视线相看一瞬间，两人又故作淡定的收回了眼神。 罗茜瞄了一眼讲台上面明显在听台下学生们说什么的班任，轻眨双眼就看见了谢嘉明和张良这两个人格外不正常的状况。 【啧啧啧，这尴尬的场面，我都能用脚趾抠出个一室一厅了。】 罗茜心里不消停，台下那帮嘴碎的学生们也没有。丝毫没有意识到班任刘老师已经很久没有继续训斥张良，教室一片寂，只听得见从她们好似无辜的嘴脸里，说出的最大的恶言。 慢慢的，学生们渐渐的感受到了周围氛围的异常。本该受老班夺命连环训诫的张良脸色如常的安静的站着，班任没有了日常严肃表情的面庞，充满了寒意。 和刚才训骂张良的滔天怒火不同，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冰冻了千年的寒冰。怒火虽然来势汹汹确是凡间之物，这冰冻千年的寒气却是难以一遇。 即使弄不清楚自己闲聊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闭嘴总是好的。 全员安静教室充满了诡异和寒冷，如果不是周围人还有生气，说是太平间也不为过。 刘老师看着底下的学生们终于全部闭上了嘴，没有任何表情的双眼看着那群学生们，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充斥着一股荒凉悲哀：这就是自己交了三年的学生，这就是自己放弃了升职换来的事业，我还在这就这个样子，如果…… 刘老师简直不敢让自己往深处想，明明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直都乖巧懂事。干的最大的坏事也不过是逃课而已，怎么说得出口这样的话。已经初三了，自己还能教她们多久呢？ 被刘老师扫视过得学生们面色逐渐僵住，被寂静包裹的教室，周围同学异样的眼神，没有说出口的狡辩，慌张而又陌生。 “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马珑珑起的早，学的多难道是值得你们抨击的坏事吗？”刘老师没有沉思多久，双眼无神中看到了罗茜的眸子，突然间就清醒了起来。“张良，你说。” “不是。”突然被点名的张良，虽然心里慌得要死，但是端着一副义正严词谴责的嘴脸回答。 “看见没有，张良都比你们的素质水平高。”刘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犹如一比尖锐的箭矢，直中靶心半分不歪。 张良听见老班以这种方式“夸奖”自己，得意的脸色瞬间十分复杂。 罗茜接受着两位好基友闹别扭实时尴尬磁场，张良和谢嘉明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逃过罗茜的眼神。看到张良一秒变脸，罗茜差点没有控制住搞砸了老班洗涤三观的场子。 【噗——哈哈哈，这孩子祖上耍戏法的吧，脸变得这么快。】 柳老师将张良这块破砖抛出去不久便引出了珍藏的玉石。 “我天天拎着耳朵喊你们多了解一些我国古代知识，你们都学到哪里去了？仁义礼智信你们做到那些？范进中举虽然是讽刺古代封建制度，可是那时数十年一心奋进读书的人可从来不是人们耻笑的对象。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脑子里面都想的些啥，无非就是嘲笑人家的努力和坚持。觉得这人学这么久还是这样的成绩，觉得人家笨。是，就你们聪明。你们多聪明呀，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也不一定的一样的结果，所以早早就坐在旁边说风凉话。” 刘老师一口气讲到这儿，神色已经缓过来了许多。双手撑在讲桌之上，身体绷得紧紧。嘲讽的语气显露无疑，丝毫也不遮掩。 “你们还有心思嫌弃别人，不嫌自己丢人吗？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你们日后如果再说类似的话就不要进二班的门，也不要管我叫班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行了，自己上自习吧。” 说完拿起教案便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丝停留。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音，这次却没有带来全班级的轻松，沉闷压抑的感觉席卷着二班所有人。 无论是否说出口当堂议论，只要心底有这样的想法的人，都心虚又羞愧。深深埋首好似沉迷学习，都不过是害怕自己表情暴露自己心中所想。 罗茜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班任极其端正的三观，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也起身向刘老师离去的地方走去。 谢嘉明作为班长，三年以来为数不多在自习课上起身对着全班人说起了话：“语文课代表去找班任了，明天再补课。希望今晚大家都想一想班任的话，明早是班任自习，我们再一起认错。” 谢嘉明的话没有一丝辩解，罗茜跑出去时机也很值得八卦。现如今却谁也不敢多加议论，刘老师刚才训斥的话和这些并无多大关联，二班众人意外的学会了举一反三，三思而后行一直都是古今通用的言论。 一直到今天晚自习放学，二班的气氛依旧没有好转多少。沉默少言高冷的形象，好似一个个脸谱扣在二班遭受训斥的众人。 谢嘉明接收到罗茜亲手折叠的心如此的欣喜，都不敢释放过多。生怕自己一个笑意过于与周围氛围不符，遭到全班抵制。 左拖右等可算全班的学生慢慢的放学走掉，领着罗茜走到那个位于旧教室后方的花坛附近。 谢嘉明听着冬季独有的风声，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穿成一个团子的罗茜。脸色微红，不知是羞得还是冻得。 喘出的气体遇冷变成一阵阵白色的哈气，外界绵长刺骨的寒冷同心中温和柔软的心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两相冲击之下，谢嘉明只想埋首于罗茜的肩颈才制得住越老越晕的脑袋。 罗茜缩着脖子侧着头，连连躲过谢嘉明呼出的气息。煞风景的说道：“谢嘉明，你不冷呀？有什么话快说，一会儿宿舍关门了。” 谢嘉明今日份的心情简直可以直接在操场飞奔五圈的快乐，一点也没有被罗茜影响到。“茜茜，我看见了。”低沉的声音响到耳边，罗茜想躲却在那人怀里，根本无处可去。 “什么？”罗茜无奈的接受来自谢嘉明双眼直晃晃的明示，接着问了下去。 “你的画，你的字。还有——”谢嘉明有意拖延的答案，让罗茜真的只想用对付色狼的一系列动作，将其现场解决了。毕竟是自己的男友，终究还是多次深呼吸忍了下来。 “好有，你的心。”男孩子湿润的嗓音在黑暗的环境下，性感的十分。明明没有任何色气行为，却让罗茜头脑发昏，只能依靠无能的大脑管理不受控制的嘴巴：“是吗？” “嗯。”谢嘉明声音满足，充实的幸福感洋溢的四处皆是。让本就大脑罢工的罗茜，彻底不知脑子为何物。 “茜茜，我好喜欢你呀。”谢嘉明抬起头来，略微低下脖颈注视着怀里双眼波光粼粼的罗茜。只想吻住眼前的人，他也这么做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孔，罗茜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了有些低的触感，缓慢而温柔的落在了自己的眼上，脸上，耳畔，最后停留在了唇部。 温柔有力的吸吮舔舐，谁又能想到这个破孩子上次和自己亲一下子，脸就通红了半节课时间，根本没办法回去上课。才第二次就变成这个样子。 罗茜感受得到谢嘉明愈发沉沦，想着宿舍还有门禁。只好叫醒人：“谢嘉明，宿舍快关门了。”推搡了数下，罗茜才得以制止谢嘉明。 谢嘉明抱着罗茜缓了半刻，这才又牵起了罗茜的手向宿舍走起。 花坛外尾随而来的蒋玲，在即将冻成人肉冰棍的时候才看到谢嘉明和罗茜走了出来。抬手看了眼手表，用自己冻僵的手在兜里面拿出小本子，再次记了起来。 看着逐渐走近的两人，这才朝着小路网宿舍跑了回去。罗茜回到宿舍的时候，蒋玲已经脱去了衣服，开始去水房打水洗漱。 当晚半夜，罗茜起夜回来就发现蒋玲就发起了低烧。同寝室的人们敲响了宿管阿姨，要来了水和药给人吃了，罗茜一直看着温度降了下来才躺下休息。还没睡下多久，专有的集结号起床铃声就响了起来。 罗茜听到声音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发个烧好像也很不错。拖着疲倦的身体起床时候，隔着几个床的蒋玲也起来了。脸色看着尽管状况不好却也起身了。 两日后昏昏欲睡的英语早自习，罗茜和谢嘉明毫无征兆就被教导主任交了出去。据八卦雷达张萌观看现场猜测，两位学霸恐怕是早恋的事情被教导主任抓到了。 59 睚眦必报 北方的冬日常年来都是寒风阵阵，吹入骨缝之间。小镇的寒意刺骨一直都不是修辞手法，而是一个值得存在于地理常识的通知。告知人们寒冬腊月，真的已经到了。让人庆幸的是，在距离罗茜再读初三期末考试的五天前的早自习，狂吹一周有余的邪风总算是得到了一个休息日，光线柔和的阳光重新温暖着已经被冷风吹僵的身姿，无言的懒散肆意的蔓延在二班的早自习上。 英语老师孙老师今日很是平和，不知是因为久违的暖阳还是因为旁的。看着二班的一众学生被英语听力练习昏昏欲睡，连一丝火星也没有掉落。 谢嘉明和罗茜位于第一排的座位，面前只有张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13，不知晓班级全况的两人虽然也困得频频点头，却一点也不敢放肆自己的神经，松弛脖颈和桌面来一次亲密接触。是有一个词语叫法不责众，可杀鸡儆猴的威力往往赶超在它的前方。 早自习即将结束，班级里面低声倒计时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就在倒数描述犹似一个世纪漫长的时候，下课的铃声准时响想起。英语老师嘱托的话绵长而又郑重，可依旧丝毫没有引起这群困得上下眼皮早已合二为一的学生们。 身为课代表的谢嘉明强撑着已经出现多层眼皮的眼睛，以示坚定的看着孙老师点了点头也投入了桌面的怀抱。身旁的罗茜早就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就一摊不起。 两人同二班大部分困得昏睡过去学生一样，此刻头脑昏沉，反应迟缓，逻辑混乱。都没有意识到英语老师这反常的行为究竟为的哪般，张萌倒是奇怪得很，只可惜周围众人都睡得犹如死猪，一点也不给她发挥八卦雷达的机会。 老师走后，英语早自习带来的促眠作用效果开始发作，整个班级都是静悄悄的。教室后门不远处的女洗手间的水龙头冲水的声音都可以穿墙而过，涌入众人的耳朵。几分钟之后，教室的前门被人用力推开。外力猛然间扭动的门把手和金属制的门锁摩擦，短刺而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轻眠补觉的学生们。沉重的脚步声音缓慢地由远及近，几秒之后停了下来。 一直清醒有话说不出的张萌看着走进班级的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被抢了头条新闻的心情。 谢嘉明和罗茜几乎是同时醒来，直起身子还没有睁开眼睛。搓揉着朦胧模糊的眼睛还未奏效，就被骤然放大在自己书桌前的秃头教导主任吓得精神抖擞。什么脑子逻辑智商悉数归来，瞪圆的眼珠完全可以说明教导主任此人是有多么提神醒脑，振奋人心以及天生励志。 【啊——吓死劳资了！】罗茜内心瞬间土拨鼠附体，口吐芬芳，芳香四溢。 那侧谢嘉明惊醒的双眼和教导主任有些得意地神情恍然间对视了数秒，下一秒就开口说道：“主任好。” 罗茜连忙跟上，“主任，早上好。”脸上带着青涩的微笑，勾起的嘴角不高不低，既不阿谀奉承也没有僵硬刻板。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作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罗茜和谢嘉明为了掩饰自己被吓醒的失态，立刻问好，试图以此来转移话题。事实证明，他们很是成功。 “好，”教导主任没有几根发丝的光头今日也是格外的油腻，罗茜每次看见他如此聪明绝顶的头颅都在思考。想着英语老师孙老师在家是要多久洗一次枕巾，看教导主任光可照人的头顶真的是觉得苍蝇落在上面撕胯，蚊子落在上面劈叉。 罗茜望着教导主任走思的时候，教导主任进行了他每次进二班都要进行的事情——找茬。眼神扫过罗茜和谢嘉明之后，撂下一句“你，还有你。跟我去办公室。”之后，转身就拍了拍自己“孕期”肉眼可见八月不止的肚子，一摇一摆得走了出去。外八字的走路姿势，背影看着格外像自鸣得意的公鹅。 谢嘉明看着眼前这个状况，大约知晓教导主任这样子做派估计是自己和茜茜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相对于被惊醒的二班众人，谢嘉明不仅面色如常，心底还些许窃喜。 【不过，不能和茜茜说就是了。】 谢嘉明起身将罗茜的手捉至手心，紧紧地握了几下才不舍得松开。向教室门外的教导主任走了过去。罗茜还未将自己的回应给予谢嘉明，人就已经走远。 罗茜看着站在门外等人的教导主任，感觉这位老师现在这般做法也不是给人留面子的意思，眼神轻转就想到了自家老班。既然他不给自己留脸面，那他自己的也就不用留着了。“珑珑，帮我告诉老班，就说我和谢嘉明被主任叫走了。” 马珑珑坐在罗茜身后的位置，原本还没有从谢大神现在都这么嚣张的震惊中抽身出来，就有接收到了自己亲爱的茜茜这波委实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吩咐。 不过目前这个状况也不必讲究什么了，她一直深知这副脑子估计就是个摆设，真正有料的东西估计在马玲玲那里。更何况谢大神和茜茜那种进口大脑。 马玲玲抓着门框眼见着罗茜和谢嘉明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在最热闹喧嚣的走廊穿梭，就像游街示众一般。最后在位于教学楼另一边的楼梯上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而后二话不说就走向了离自己班级前门不远处的楼梯走向二楼，找老班，告小状。 罗茜跟在教导主任的身后时候就感受到这位教导主任和自家老班这仇是有多深，这心眼是有多小，她决定了以后教导主任就叫大睚眦了，睚眦必报都比他心胸宽广。 教学楼二楼就是教师办公区域，除了走廊左边尽头的实验室，其余简直就如同大型公司职工工作区域一般的装修。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恰好位于和实验教室对称的，另一边走廊尽头。 走自己班级附近的楼梯上二楼，而后再穿过现在还没有尽数出勤的教师工作区域，到达办公室。他呢，他偏不。领着自己和谢嘉明就像领着战利品，招摇过市，游行示众。还偏偏挑着早自习下课的时间，领着我们特意穿过人数最多的走廊，在一班门口炫耀一番。 罗茜如果不是看着主人肚子大的都可以塞进三胞胎了，真的是怀疑到底谁才是中学生。 当罗茜和谢嘉明穿梭在有些拥堵的下课人潮时，明显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虽然谢嘉明一直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分担些什么，可是十几岁的肩膀又能担得起多重的责任呢？罗茜知道它的坚强向来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勇敢，就在那么一刹那，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和谢嘉明被老班抓到早恋的时候。 罗茜那时候其实早就和谢嘉明分手了，深秋的雨天是罗茜同谢嘉明提出分手的日子。刘老师发现的时候和现在的日子差不多，可天上早已飘了鹅毛大雪，轻飘飘又沉甸甸，洋洋洒洒铺满了大地。落雪那日明亮的晚自习，罗茜被刘老师叫出了班级。刘老师用着难得严肃神情面对罗茜，可依旧没有训斥，她只是说自己已经了解事情经过，让罗茜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不要想太多。 第二天罗茜和谢嘉明的位置就更远了，期间张萌嘴里时不时说出的八卦让罗茜知晓了事情的原委。罗茜没有再去理过谢嘉明，许是因为本就不喜欢，许是因为冷血自私，或许也是因为愧疚。 被抓早恋的是两个人，一个人可以完全脱身，另一个人扮演了什么角色简直不言而喻。罗茜心底一直都知道，却也一直不想让自己知道的那般清楚，她多番自我欺骗却又从别人嘴里得知，一个自己最不想知道的事情。 “进来。”大睚眦油腻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响起，让罗茜从不知名的情绪抽身而出。 一时间她不禁然神情木讷，心中发堵，抬眼间见到那双清澈的双眼关心的望着自己。耳朵听着还在持续的声音，抬腿走进这位睚眦主任的办公室。走动间指尖有着稍纵即逝的温柔，身旁有着总是怕自己受到一点点伤害的有心人。 罗茜和谢嘉明走进办公室之后就站定在离办公桌一米远的位置，睚眦主任一直都在忙于倒水沏茶之类的事情。做事的做派倒是像极了影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的桥段，打击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忽视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罗茜能两世被谢嘉明放在心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只是重生到了初中，又不是脑子都丢了。 谢嘉明早就打算好自己揽下所有事情，故而也有的是耐心。她们谁也没有说，谁也没有动。好似被叫到办公室的两人不是他们一样。 睚眦主任看着自己策略似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不愿在两个孩子身上浪费时间，身上也没有了刚进屋那种做作的从容不迫。 这才板着充满喜感的肉脸，单手捧着自己的大肚子，走着八字步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面。声音故作严厉，看着站在办公桌不远处的两人说：“你们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却公然在学校早恋。校长早就曾多次讲话，严查违规违纪。你们这简直就是顶风作案。为表年组重视，经决定将罗茜、谢嘉明二人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睚眦主任说完之后似乎也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急迫，一手掩着口鼻轻咳一声。才恢复油腻的声音：“行了，回去吧。” 60 王牌ACE 教导主任义正言辞的说完自己对于罗茜和谢嘉明两人的惩罚，就挥手让两人离去。丝毫不想听一听两人对于这件事情的辩解。此刻只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喝着自己沏的茶水，惬意的只想眯上一觉。 为了将自己的惩罚的顺利执行下去，面会学生家长这个早恋学生的必走程序都遭到了忽视。说出的惩戒更是和他一向和气的面容大相径庭。 “主任——”罗茜见事情发展明显不是自己心中想象的样子，但无论如何不可能让谢嘉明再次一人背锅，如果可以她想这次她来承受那些充满着压力的事情。 谢嘉明从被教导主任叫出就决定了，自己不可能让茜茜对未来有一点点恐慌无措。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个时机，一个展现自己可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的时机：“老师，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和罗茜的关系和你说的很不一样。” 睚眦主任听到谢嘉明的话，不懈的哼了一声。语气嘲弄的说：“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们没谈恋爱，还是想说你们没有触犯校规。”语气一顿看向了面前脸色一凝的二人。 好似施善做好事般的语气又加了几句：“实话跟你们说吧，举报你俩的人可是你们二班的人，同班同学的举报你还说是诬陷不成？你看我是好糊弄的人吗？” 主任前番的话知世让罗茜一脸无奈，毕竟自己事情败落也怨不得校规校纪。可是后面的话倒是让罗茜和谢嘉明神情一愣，竟然是有自己班级的人举报。 罗茜恍惚间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年和谢嘉明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和谢嘉明也的确是分手已久。因为自家班任抓早恋和她的火爆脾气一向都是年组闻名，罗茜倒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被同班同学实名举报的。 【你倒是不好糊弄，但是能求您先做个人吗？求求你做个人吧。】 虽然现在心情郁结，罗茜看着睚眦主任嘲弄得意的样子，就很不想让他顺心意。两辈子都是作为乖乖的好学生，当面直接怼老师这个技能还有待开发。 和罗茜不同，谢嘉明从小就是学校里面的焦点，老师这个称谓在谢嘉明的世界里面，彼此的位置更加平等些。基于礼貌上，谢嘉明对于说什么还真的没有罗茜那般的诸多顾忌。一张口就是对于睚眦主任的嘲弄的反感：“老师，您从见到我和罗茜就没问过事情到底如何，您是不是好糊弄的人我不清楚，可是您是不是武断的人我倒是可以分辨的出来。” 睚眦主任和二班班主任刘老师结怨如此之深，完全就是因为关于职称评论之事和自己卑微的自尊。此刻谢嘉明不管不顾的开口开怼让他瞬间暴怒。自从进办公室之后伪造的形象，即刻崩坏。气急败坏的声音穿透力度极强：“谢嘉明，你不要以为你当个第一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个学校还是老师说了算的，你就是一个学生！” 一通暴怒输出也没有让自己内心的怒火彻底熄灭，见谢嘉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的意识，火气倒是又有一丝往上涌现。脑中不经然想起平日里孙老师对于谢嘉明的夸赞，现在真的想拉着自己老婆看一看她的得意门生，这都是什么学生，啊？当面顶撞老师，弟子规都吃肚子里面了吗？ 罗茜看这位肥头宽耳的教导主任，如果这位前去肉摊卖肉，销量一定很是奈斯。 【好一波没脑子的发言，果然不像什么正派人物，啧。】 谢嘉明看着教导主任突然间的暴怒输出，有点奇怪。谢嘉明出生之后就没有遇过什么艰难之事，他对于主任这种卑劣的自尊心，不可以触碰的状态，他还真的不是因为骄矜，纯粹是个人经历没有感触而已。而且这位言论依旧还是还是踩在了谢嘉明的底线之上，他皱着眉毛，挺身要往前冲的样子像是一只斗战的公鸡。 罗茜自然不能眼见着谢嘉明铁憨憨的自己往火上浇油：“老师，您这么说恐怕就有点不对了吧。”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主任猛地从座位站起，肥壮的身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几乎是将自己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视线犹如实体扫向罗茜：“怎么不对了？” 罗茜一直没有说话，眼见着主任火气越来越大，自己恐怕再不说点什么，谢嘉明这人恐怕比刚才和上辈子更要惨：“谢嘉明的确不可以在学校里无视校规，无法无天。但是我认为不仅仅是谢嘉明，所有人都是这样，您说不是吗？” 罗茜自己说完话之后就想到了原先网上流传的段子：学校平日里未出事之前，时时刻刻都在宣扬学校是你家，你要爱护它。一旦你有丝毫违规之处，任何一位校领导都是可以翻开说出，你当学校是你家啊。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双标情况，真是讽刺的很。 想到说道那是谢嘉明那类从未受过任何毒打的事情，罗茜自然不能。可是什么也不说憋在心里面也不是罗茜的性子，话在肚子里面打个转就换了份包装出来了：“就如同国家是人民的是一个道理，学校自然也是学生的。” 主任究竟是主人，别管他是睚眦的性子，还是猪八戒的体态。脑子这个东西他还是有的，罗茜这话听着没谢嘉明那话刺耳，可是你略一琢磨这话就含着刺呢，暗暗地刺的主任暴怒的胸腔猛地泄气：“罗茜！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他质问的话未出口，空旷的办公室就响起了震耳的开门声。罗茜、谢嘉明和睚眦主任均是将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处。刘老师满面怒火的站在门口，身后办公室门板上面的玻璃不停地磕荡作响，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粉身碎骨。 刘老师刚上班就看到马珑珑急吼吼的等在办公室门口，一番交谈下来也就了解到事情发展。 本以为也就是主任时不时又开始抽风作幺蛾子，来时走的也算是平稳。哪成想自己刚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主任火气十足的喊着罗茜的名字。原本觉得主任性子不坏，只是心眼小什么之类的心里话顿时都见了鬼去。心头的火苗涨势比之屋内的主任还要多上几丈，自己的学生，自己还从没舍得过重说一句呢！ 刘老师开门之后没有理会吓得回首看着自己的两位学生，而是怒气腾腾的直走到主任面前，语气喧腾不稳的说：“主任，罗茜、谢嘉明回教室上课去。” 看着主任还未收回怒气的样子，也没有丝毫畏惧。看着他没有什么答应的意思，就自己回头瞪了谢嘉明一眼。罗茜即刻懂了，拽着愣神的谢嘉明小碎步快速的走了出去。还没走远就听见了自家班任护犊子必配的狮吼功。 走廊里面刚上班忙忙碌碌的老师们看见走出办公室的两人，又想起进去的人是谁。愣了一下，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剩下罗茜和谢嘉明俩人还未平定心绪，就被诸位老师的行为唬的一愣一愣。 【竟然没想到老班的功力都如此强悍，威名远扬啊……】 走廊里隐约还可以听见刘老师的声音，“林显柱，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办公室里面，教导主任也不是面团立刻就回道：“刘老师！这里是主任办公室，你说的话是一个班主任可以说出口的嘛？” 刘老师最是见不得明明是学校，却打官腔最为重的老师了。声音逐渐暴躁：“滚一边去，姓林的别跟我聊那些虚的，就算校长来了，我也就是这个样子。谢嘉明和罗茜一个年组第一，一个年组第二。你怎么早自习下课就带着她俩招摇过市，你当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是没脑子吗，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啊！？” 刘老师将林主任的遮羞布一把掀开，惹得主任又气又怒：“我怎么了，难道我还冤枉了他俩不成。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就想着谈情说爱。违反校规难道还是我？” 刘老师护犊子那时全校皆知，别管自己班级学生那时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就是骂的学生狗血淋头，你半句都不许多说。 看着林主任义正言辞的训诫，顿时就不乐意了：“谈情说爱？你和孙老师不是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一没耽误学习，二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怎么就不可以了？” 林主任已经被刘老师一句着一句的话，怼的只觉眼冒金星：“刘老师，不要强词夺理。” 刘老师教语文多年，一向就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强词夺理：“强词夺理？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的心太黑了？毕业年组里面就几颗好苗子，你上来就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还开除学籍？真当不是你家的孩子不心疼是不是，你就等着家长找来吧，别指望我可以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自己请来的佛，自己送。” 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啪的一声摔门而去。留下林主任一人扶着额头，直呼头晕眼花哪哪都难受。 61 又双叒叕 在刘老师和林主任据理力争的护着自己的两位学生的时候，罗茜和谢嘉明已经穿过了二楼诸位老师办公的区域，从楼梯走向了自己班级。从二楼的楼梯下来之际，谢嘉明和罗茜相顾无言的并行在宽阔的楼梯之上。 接近上课时间，楼梯以外的空无一人。谢嘉明走在罗茜身侧，看着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楼梯，闷声说了一句：“茜茜，对不起。”谢嘉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在想着，如果有一日可以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和罗茜的关系，自己会有多么的幸福快乐。 也并非没有想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了会如何，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以为自己会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两人的成绩不算差，而自己和罗茜已经临近毕业，想来学校并不会多加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式的默许下去会是最终的结果。 虽然期间两人可能会受到惩戒处罚，记录在个人档案的大过之类的。可只要自己和罗茜两人一心坚持，都是学校的学生，想来学校也不会给自己的学生给予过多的阻碍。中考之前事情之后，档案一定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可他算漏了一件事情，他忘记了教导主任林老师对于自己班级打压一向都是不留余地。也忘记了这个世界对于女孩子的恶劣。早恋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事发之后一路走来听到的却都是关于茜茜个人名誉的诋毁。好像这件事情就是她一人干的似的。 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的时候，谢嘉明真的想揪住那群八卦人的衣领，问他们到底来的自信。明明是自己，自己多年来劣迹斑斑，怎么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茜茜。那些八卦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成为了一根根钢刺狠狠地扎在谢嘉明心头。让他陡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肩臂并不宽大，臂膀并不魁梧，连背影都是如此的无力。 谢嘉明觉得自己废物的可以，连一个教导主任都难以应付。挡在自己和茜茜身前的一座座大山，他突然间失去了方向和力量，他好像根本没有力量实现自己的誓言，保护茜茜无忧。 罗茜看谢嘉明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迟迟不再说话，只是无言低头站定，沉下去的头想要埋在地间。罗茜重生之后慢慢的走近谢嘉明，看见了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一面。他会哭、会闹、会无力，鲜活并且有限的能力却比前世默默承受了一切的人，更为惹人喜爱。连现在这般垂头丧气像只淋了雨水无力高飞的鸟儿，却可以让人想到他日翱翔天际振翅高飞的样子。 寂静片刻，罗茜站定回身环抱住了谢嘉明，埋首轻回：“没关系。” 罗茜没有追问谢嘉明有哪里对不起自己，也没有说自己因何说出了没关系。她只是那一瞬间想这么做，也的确这么做了。随心而动的感觉让罗茜时时萦绕心头的愧疚，不知觉间淡了几分。温蕴柔和的气氛围绕着二人，楼梯缓台上方高悬的窗口映射着外面轻缓飘落的雪花，犹如柳絮因风起，又似片片鹅绒缓缓而下。 谢嘉明和罗茜两人抱着还没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轻咳，罗茜猛然放开了对方。一抬头受惊加速的心脏还没有平定，就看见了二楼楼梯口站定的自家班任。脸上顿时热度上涌，羞的抬不起头。谢嘉明也是被刘老师那声咳嗽声吓得半身魂魄离体，但还是故作凶恶的看向那人，未曾想到居然是班任。 刘老师也是气哄哄的走出主任办公室之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心虚。毕竟自己班级的人早恋被逮，脸面着实有点说不过去。可自己已经放下狠话也不好再去弯腰赔罪，只好转身找向自己班级两位净会惹事情的小祖宗。 结果还没走下楼梯就看见两个毛还没长全的娃子，深情相拥，难舍难分。周围氛围怪异的很，害怕自己在看下去有什么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出现，刘老师只好咳了一声以示警戒，毕竟是公共场合。也不知道这俩娃子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啧啧啧。 虽然罗茜并不认为自己行为有何不妥，可是被老班盯着真的压力极大。下意识就错开几步离谢嘉明远了些，还没抬眼也知道他必然现在委屈的看着自己。罗茜简直觉得自己也是委屈的很，这场面简直尴尬的想以头抢地尔。 【这都什么事儿啊。】 谢嘉明的确和罗茜猜测一般，此刻正在委屈巴巴看着罗茜。丝毫不把那方看着两人的班主任放在眼里，一心破罐子破摔了。只怕罗茜离自己而去，心里都已经想着如果叫家长来，怎么劝住自己亲爹和罗茜的家长把亲事定下来。脑洞一流，车技可以，时时上高速。 刘老师看谢嘉明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还真当自己拿他没办法不成？刘老师轻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下了楼梯。走到一直盯着罗茜的谢嘉明附近，抬起胳膊就拎着谢嘉明的脖颈，清冷的楼梯顿时间充满了谢嘉明忍痛的抽气声。罗茜不由得笑了一声，老实的跟在两人身后走了下去。 三人走下去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上课时间，走廊空无一人，只是偶尔从教室传出阵阵讲课声音 刘老师叫谢嘉明和罗茜回来是不想耽误两人上课学习，毕竟期末考试没有几天了。但看见谢嘉明在楼梯处那个无视自己，顿时就改变了主意。 有力的双手拎着谢嘉明的脖子就扯进来位于二班不远处的洗手间，打算好好问问这破孩子到底咋想的。看见罗茜好像也要进来，顿时挥了挥手让她进屋上课。罗茜不想这时候让谢嘉明一人面对老班，可老班的不容置疑和谢嘉明也赞同的样子，只好心里烦乱的敲门走进了教室。 二班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近几月的更年期愈加严重，心情不顺的时候较之刘老师脾气还要冲。罗茜不想和数学老师吵架，敲了敲门看见没有任何想法想让自己进去的样子，就退出了教室，背靠墙壁站在教室门旁。想着自己如今的状况，略一抬头就看见了教室对面走廊窗外的景象。 下雪了，今年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估计雪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不远处的洗手间依稀可以传出谢嘉明和老班的谈话声。一人独自站在寂静空荡的走廊之中，罗茜恍惚之间竟觉得自己那所谓的重生、前世什么，就好像是黄粱一梦而已。顿悟有些许，却依旧照旧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依旧是雪天早恋被抓，依旧是次次考试均屈居第二，依旧是马岩黑马后来居上，依旧是自己一人站在这里…… 洗手间的刘老师和谢嘉明已经谈话完毕，谢嘉明脖子后面泛着红印，可见刘老师并没有手下留情。刘老师转身走进了女厕所，叫谢嘉明一人回教室上课。谢嘉明一走出洗手间就看见了背靠墙壁，昂首看雪的少女。 面庞娇软，发色黑亮。双眸微垂，侧脸像冬日烂漫的猫咪，极尽疲惫却又魅人心扉。 “茜茜，”谢嘉明走近看见罗茜面色宁静，心里被罗茜看见听见自己被班任教训的害羞也淡了些。只觉得这些不值得一提，想着自己楼梯间未曾讲出口的话。只是将罗茜低垂的双手握至掌心，声音柔若春水：“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坚毅的誓言，不知是说与谁听的。 罗茜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谢嘉明背后不知何时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自家班任无奈的表情。只好看着谢嘉明轻笑点头，将自己的双手抽了出来。眼神示意谢嘉明身后有人，谢嘉明这才回头发现老班，一时间竟觉得脖颈火燎燎的疼着。 刘老师算是看出来了，谢嘉明不怕自己训斥，罗茜自己有舍不得训斥。自己早晚被这俩孩子能气的升天，懒得理这俩孩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走近教室门口敲了敲门，探身笑着朝数学老师解释：“许老师，罗茜和谢嘉明被我叫去问了点事，打扰了。” 数学老师也不好当着一班级的学生下刘老师的面子，只能撑着笑容说了句：“没事。”然后看着被自己晾在门口十几分钟的罗茜，自从上课就不知所踪的谢嘉明走进教室进入座位。 罗茜和谢嘉明才稳身坐下，就听见了讲台上面的数学老师低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人听见，又无法指责的程度。言下之意便是罗茜这孩子不懂事，给自己故意下绊子。 谢嘉明听后侧头安慰了罗茜一眼，罗茜倒是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八点档肥皂狗血剧看多了，她觉得数学老师嘟嘟囔囔的样子，还有股子可爱劲儿。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刘老师看着俩孩子开始上课也就关门走了回去，想着自己究竟要怎么办。家长恐怕是一定要叫的，谢嘉明那边倒是无所谓，罗茜可怎么办呀。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站在自己门口的瞿老师，一时间头又大了起来。 62 出乎意料 情理之中 瞿老师是渭北小学的数学老师，身材高挺消瘦，性格随性，脾气随和。渭北小学离渭北中学不远，位于渭北中学后方几十米处。小镇不大，从小学升学到中学并不为奇。 刘老师平日里都是由瞿老师骑摩托载着上班，而后瞿老师再去上班。今日也是，只不过刘老师从家里出发时候挂在把手上面装有教案和复习资料的包忘记取下来，瞿老师到了渭北小学车棚才发现。 左右今日瞿老师自己不是第一节课，也便给刘老师送来了。一进渭北中学教学楼，他就听见了关于谢嘉明和罗茜的事情。都是刘老师时时挂在嘴边的人，瞿老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着自家老婆的脾气，瞿老师也就等在了办公室里。可是资料送到十多分钟也没见到人，想着自己出去找找，刚出门就见到了等了很久没找到的人。 刘老师刚和林主任吵了一架，现在看见瞿老师头就发麻。“你来干什么？”刘老师领着人进了办公室内，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发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瞿老师随便找一个位置就送了下来，面色有点沉。“你东西落车上了，我给你送过来。”看着眼前人一点也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也瞄了一眼钟，第一节课要下课了，自己第二节课的班。时间有点紧，只好自己先挑出来。“谢嘉明和罗茜没什么事吧。” “她俩能有什么事，俩小孩儿。”刘老师上班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和人吵架，然后又拎着谢嘉明脖子开始训，一早晨也没急喝一口水，现在嗓子干的要命。“咳——”无奈，扯着嗓子轻了一声。 瞿老师看着刘老师这样子，肚子里面闷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起身拿起刘老师的茶杯倒起了水，左右晃了晃，晾凉些。伸手拿给了人：“喝水。” 刘老师看了半凉的水杯，接过来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缓了一口气。将水杯放下，见瞿老师有话要说，平静没多久的头皮又开始发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一早就听人说教，刘老师想想就头晕。 瞿老师也不愿在公共场所争执，看了眼直揉太阳穴的刘老师。张了张嘴换了个话题：“那你还真要找两人的家长？”瞿老师坐办公室就听到了走廊教师们的讨论。 “嗯。”刘老师也在思索这件事情，虽然没想好。 “那……罗茜怎么办？”都是一个小镇的人，瞿老师自然也了解些关于罗茜的事情。 “期末考试之后再说吧，我也没想好呢。”刘老师不想再谈下去，起身就开始撵人。“快到时间上第二节课了，你别迟到了。”瞿老师只好走了出去。 初三二班的教室里，第一节数学课也即将结束。数学老师临走之前还瞪了眼罗茜，这让教室内除了罗茜本人，对于数学老师这个样子都充满了反感。倒是今日份体验超多的罗茜，感到了些好笑。 课间罗茜没有理谢嘉明和张良氛围奇异的对视，反而起身找到了张萌。虽然张萌自称自己是年组行走的八卦中心长，让二班众人十分嫌弃。可是张萌打听事情的能力倒是一直都值得人敬佩，实力超群。 至少，罗茜活了两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谁出卖的。张萌听完罗茜的话，对于罗茜找自己来查这件事情，觉得这简直就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肯定。当即拍桌子就定板，说五日内必然给答复，而五日后期末考试也悄然来袭。 罗茜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十分忙碌，不仅要安慰随时切换玻璃心、小哭包和英雄主义上身的谢嘉明，还要努力复习准备考试。谢嘉明虽然当日被教导主任抓到早恋时候言辞恳切，就差对天发誓绝对不让罗茜受一点点委屈。可他却一点也不敢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说罗茜不会后悔。 为此，他连数次勾搭自己前任的张良都放过了。拉着这孩子就去教学楼顶楼吹风，教学楼的确不高，可是张良也没见过谢嘉明这个样子，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罗茜，他的心里是苦啊。怎么自己当初就没看出这小妮子有这水平，要不自己说啥也不会让大明子上这条贼船。 越临近中考，每一场考试就显得愈发重要。不仅算得上是临阵演习，更是对于考生心理的一种挑战。不过这一切在罗茜得知真相的这个早自习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说是谁？”罗茜简直不敢想子女自己的耳朵，她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将怀疑的人找了个遍，也没想到会是两个人。 张萌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位伯乐托付给自己的事情，居然是这么一个惊天大新闻。悄咪咪的看了眼周围没有意思怪异的人潮，声音又压低了三度：“我说，找林主任打小报告的是蒋玲和高浩。” “高浩？”罗茜不死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感觉现在的情况发展真的是越来越脱离自己掌握了呢。 张萌看着罗茜的反应，就想到自己刚得知告密人的时候震惊总算是通过罗茜的疑问，抒发了大半。故作高人的样子，十分评定的肯定了：“高浩。” 罗茜举起右手比着“耶”的手势，注视着张萌：“俩人？” 张萌高人装的有点累了，此刻只想送走罗同学。将罗茜不合时宜的“耶”拉了下来，死鱼似的眼睛直视着罗茜：“俩人。” 罗茜还想问些张萌消息从哪里来，靠谱与否，就见到了高浩双眼微闭，晃晃荡荡的走了进来。 高浩身高同谢嘉明不相上下，同谢嘉明天赋异禀，次次第一的逆天成绩相比，就显得邻家哥哥很多。理科成绩优异，文科和语言科目成绩不堪入目。寡言少语，成日里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体育课上还可以见到些少年气息，其他时间简直就是张良、谢嘉明等一辈中二少年，向往的装13人士的楷模。 眼看着高浩在张萌身后不远处坐下，罗茜还没有想到自己该做些什么。 冲上去质问人家？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巴拉巴拉之类的，不过这好像是傻白甜的操作。 装作啥也不知道？转身找班任说一说，依照老班的脾气，还不得把高姓人士的头盖骨给掀开。不过这好像是腹黑黑莲花的操作。 看着高浩越走越近，张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越瞪越大，罗茜觉得和高浩比起来，自己倒显得更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至少高大神今日同平日里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还是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样子。只不过刘海好像短了至少两指的长度。 旁边的学生有人打趣高浩发型变化，刚坐定的那人好像也很是苦恼，抻直眉眼上方的发丝，皱着眉毛努力想要看看自己的新刘海。新剪得刘海短了些，高浩努力了许久，除了把自己变成了斗鸡眼以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察觉要上自习，伸手就把书桌里面的眼镜拿了出来，架在鼻梁之上。打算在早自习再次补眠。 罗茜好似没看见张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双眼，转身就要走。行至教室前门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外踌躇的马玲玲。恰好为了逃避张萌的“追杀”，罗茜也就走到了门外马玲玲面前，今日份好人成就达成。 “要找人？我帮你叫她出来呀。”罗茜如果不是知道马家双胞胎姐妹相处并不融洽，也就不会说这句多余的话。 马玲玲见到罗茜走出来的时候就松了口气，见到自己眼前的人温柔询问，焦躁的心情好了不少。拉着罗茜的衣袖就走到了打开前门的后面：“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罗茜多少有点意外，细想之下倒也算的上是情理之中。初三年组就只有两个班级，一百多号人而已。马玲玲又是属于努力奋进的学生，连自己亲妹妹的关系都没有多么融洽，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班级的学生有什么需要到班级门口叫人的事情。 “嗯，”马玲玲语气轻柔，和马珑珑很是不同。如果不是两人相貌乍看之下相差无几，罗茜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俩人是异卵双胞胎。要不然性子差的也太多了些。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想着要考试害怕你分心，就来看看你。”马玲玲说话逻辑连续，可是焦躁不安的双手倒是泄露了丝主人不安的情绪。她从什么地方得知也不是罗茜探查的究竟，见着有人担心自己才来看一看，罗茜就觉得心里暖得很，即使外面污雪尚未化开，冷风依旧寒冷，暖阳不再。她依旧觉得这是这周里面最温暖的早晨。 “谢谢。”罗茜开心的笑了，双手轻微的按住那双手臂，眼睛亮晶晶的瞧着马玲玲。语气真诚：“那我……祝你这次考试发挥顺利吧。” 马珑珑见罗茜没有嫌弃自己的自作主张又毫无用处的言语，她觉得心情简直比解开了数学试卷所有试题都要开心许多。一个月里面那些为了考试熬着学习的日日夜夜，乍然间都明媚了起来。双唇有些沉重，说不出什么，但总是想裂开笑笑，眉眼也清澄了起来。 谢嘉明和张良从楼梯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63 last but not least 谢嘉明看着罗茜和马玲玲站在一起略微有点意外，见两人好像说完话之后，拉着罗茜就回到了教室。完全忘了刚刚还和他一起在楼顶中二发言的张良。 落单的张良无奈的缩了缩肩膀，朝着马玲玲自作帅气的笑了笑也回了教室，马玲玲点头示意也便回了班级。 罗茜对于谢嘉明的行为些许无语。【这都是什么霸道风格，连和女孩子说话现在也要经过这货允许了不成？】看着谢嘉明回到座位之后，就低头不说一句话的样子，就更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哥哥，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啊？】 谢嘉明也能感受到周围气氛略显不对，可是刚刚冲动的将人拉回教室之后，他就有些许后悔却也无法言说。 早自习的铃声如同救赎的仙乐，无声的化解了这次危机。刘老师更是踩着高跟鞋，准时进入班级。走到讲台中心位置时候，若有若无的眼神瞄了一眼位于讲桌右手方的两人。 照例都是考前训话，只不过最后加了一句。“期末考试结束，开家长会。所有学生家长务必全员到齐，离中考没有多少日子了，如何科学备考，准确复习都是重中之重。”刘老师眼神犀利，扫视了班级全员，轻松的压制住了众人的轻声议论。 二班所有人在这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关于家长会一点点风声，连张萌没有接收到丝毫的小道消息。猛地接收下这个眼前发昏的事情，还未想抱怨些什么，就收到了老班的死亡凝视，顿时也就收了声。但私底下却也是难以接受，众位学生互相瞧着都是充满了恐惧。 无论二班所有人如何抵触，期末考试还是如预而至。它携带着几乎所有科目全范围覆盖考试，试卷难度简直可以说是地狱级别的模拟。因为知识点早就已经在一周前学完，这次考试完全就是出卷老师放开手脚，想要搞死毕业班级学生的杰作。 除了一直位于年组前十名的各位公认的学霸，其他人连平时考试之后，出考场吹牛的权利都没有了。只剩下哭爹喊娘式的向天再借五百年，生怕自己成绩出来后活不到过年。年组前十里面前五位出了考场都是一副严肃模样，为此只好第六位至第十位的同学们继承传统，谦虚的对外宣称自己考的并不是十分好。 两天的考试结束之后，两个班级的初三学生略一互通有无才发现，原来这次家长会隔壁班级初三一班居然也要办。张萌得知到这一消息随即就赶回班级大肆宣扬，毕竟幸福是个比较级，比着比着就觉得比较幸福了。都是要开家长会的孩子，谁也不用可怜谁了。 蒋玲一直都在等着年组关于罗茜和谢嘉明早恋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自己冒着极大的风险告密，居然到头来等到了一场初三年组期末考试之后的家长会。这让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自己被林主任卖给老班的蒋玲，心情略显复杂。 而且按照班级内部万事通的张萌消息，这次家长会没有丝毫前奏，而且自己班级是事先宣布召开家长会的，这波操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亲爱的班任刘老师摆明了要给罗茜和谢嘉明二人颜面，连找家长这种事情都要拉全年组的学生垫背。 虽然蒋玲自认为分析的有根有据，但有一点却是说错了。刘老师的确是估计罗茜和谢嘉明的脸面想借着家长会这件事情来遮掩一下，可是隔壁班级开不开家长会可不是刘老师自己可以决定的，拉着全年组垫背这件事刘老师就算有心，恐怕也是无力。 作为班任，刘老师处理罗茜相关事情方面的确存在偏心，但在她自己看来这些微不足道的偏心却是照顾作为班级一员罗茜，得到公平对待的支持。刘老师说话向来算数，期末考试后家长会就开始进行了准备阶段。 罗茜被刘老师派遣前去分析各位同学上了初三之后的成绩变化，只因为罗茜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居然会使用office软件。当代大学生计算机二级证书堪称综测加分必备，罗茜自然也是备考过的。虽然拿证还没有到时候，但“熟练使用office软件”这句话是可以自信的写在简历上方的。 谢嘉明被刘老师抓去搬运一切相关家长会使用的用具，纸杯、茶水还是名字贴纸。繁杂琐碎，怎么看都是女孩子更胜任的工作，刘老师却扔给了他。若是往常他躲懒完全可以成功规避，但奈何自己的把柄还在老班手里，谢嘉明入学担任班长三年总算也是做了点名副其实的事情。 上课没有办法分心说话，下课就找不到人。谢嘉明在连续三天没有找到和罗茜单独说话的机会，终于是在这天晚自习爆发了。爆发的手段更是让人始料不及，在罗茜再次被同班女生要叫去办公室制作表格录入的时候，自己的衣袖却被身旁的人死死地拽住。 冬季的夜晚漆黑而寂静，教学楼内因为期末考试结束，即将召开家展会略显得有些浮躁欢快。惨白的灯光照射在人流混乱的教室，每个人都被不同准备任务支配着。 为了抓紧在一天后的家长会上打印好相关分析数据，罗茜已经从昨天得到老班的指示，就对着班任办公室那个老式电脑显示屏整整一天多了。现在看着电脑显示屏就有点想吐的感觉，快到收尾工作，为了留下时间可以修正，罗茜想明天之前完工。未曾想自己居然还有一个耽误工作的小男友。 为了安抚谢嘉明，罗茜朝着一起要去办公室整理数据的伙伴“你先去”的手势之后，便坐了下来。 谢嘉明久久没有感受到罗茜的动作，无声的抬起头想要偷瞄，就看见了罗茜黑黢黢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分布在上下眼睑，静默宁静的瞳孔让他想起了夏天应季结果带着白霜的葡萄。乍看之下是黑的透亮，略用些力量就会发现皮其实是暗紫色，流淌着甜蜜的汁水。 罗茜将偷看的人抓个正着，脸上禁不住笑盈盈的打趣：“怎么了？刚才抓袖子不是很有力气嘛？” 谢嘉明也是觉得自己此番做法有些孩子气些，耳朵不禁然就红了起来。略闭着嘴角，活像个锯嘴葫芦。双眼灵动透彻左右扫视，就是不敢只是罗茜。好似罗茜是一个烫人的火苗一般，对视一眼都会将人燃烧。 “说话呀，我连班任的忙都不帮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罗茜原本考试的前夕还因为谢嘉明略显霸道的行为感到些气愤，可是几天下来也意识到了谢嘉明到底有些什么想法。尤其是当张良有意无意的仇视着自己，罗茜自己推测谢嘉明的心事与自己有关也许不是脸皮厚。 罗茜可没有什么意愿去和张良这货讨论谢嘉明怎么了，而且就照张良的脑容量，估计也不允许他进行这么费脑子的事情。相比于问谢嘉明。她更倾向于他自己告诉她。不是十分急躁的事情，时间恰好是一副良药。 谢嘉明觉得自己这几日都表现得够明显，可是罗茜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本来是打算闷在心底，毕竟这话说出口还是略显羞耻。握着罗茜衣袖的手指无声捉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茜一起身要走，手臂就像不受控制抓住了她的袖子。看着罗茜好似委屈的诉讼着她对于自己的重视，谢嘉明心底甜蜜的同时却还是有点想要更多，更多。多到将罗茜的心思全部吸引过来，不分给其他人一丝丝。 谢嘉明耳朵已经快红透了，却还是一言不发。罗茜不想事事都是靠自己一人向前推进，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要谢嘉明自己说出来才好。只是鼻音更重的“嗯？”了一声，含有无限希冀的目光单纯的看着谢嘉明，含着鼓励也有着纵容。 谢嘉明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罗茜简直是太知道如何把自己握在手心里了。这样的姿态简直就是想要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可是说希望对方再多一点喜欢自己一点，多重视自己一点的话，在班级喧闹的课间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谢嘉明将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缠绕指尖，诉诸于口：“罗茜，我喜欢你。” 罗茜听着谢嘉明突如其来的告白，淡定的神色骤然微愣而后羞红。为了显得自己的淡定，还故作平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现在是下课时间啊，后排的马珑珑会不会都听见了呀？】 罗茜略一回头就看了马珑珑和前面的张良一样，睡得跟一头猪唯一的区别就是物种不同而已。只不过，班级有这么热嘛？为什么耳朵那么红？ 谢嘉明和罗茜确定关系快有半年，进一步的接触也并非没有。偶尔也会争吵着要分手，可归根结底谢嘉明还是不敢确定了罗茜的心意，或者说他不敢确认罗茜对自己的心意有没有同自己待她一般无二：“我想……我希望你喜欢我能和我喜欢你一样。” 罗茜原本羞红的脸庞听到谢嘉明话后，惨白了不少。身子僵硬，看向那人的眼神下意识的收回，略一瞥神看见了远处的高浩，他依旧睁不开的双眼此刻透露着罗茜不曾见过的精光，将罗茜照射了透彻。 64 家长会那些事儿 过了几瞬之后，罗茜突然间心底有了些火气，它并没有多大，但是灼人心神，痛人心扉。“谢嘉明，你什么意思？”罗茜猛然将谢嘉明手中一再紧握的衣袖挣出，黝黑的瞳孔闪耀着水光。快速呼吸的胸腔藏匿着还未迸发的愤怒。 “我……”谢嘉明不知道该如何补救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他其实一直都是有着一种感觉，一种罗茜对于自己并没有自己喜欢她那般的感觉。他告诉过自己不要急，茜茜生活不易，作为男友和爱护她的人，应当做她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而不是需要用心呵护的幼苗。 可刚刚看着罗茜那双充满纵容的眼睛，谢嘉明突然间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如果说自己并没有这么想，着实是有些骗人。谢嘉明不想骗自己最喜欢的人，可自己的话犹如一把锋利却没有剑柄的剑，伤人伤己。如何辩解，都是充满着无力。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嘉明声音充斥着慌张，苍白无力。 装睡的马珑珑此刻就更不敢“睡醒”了，这充满火药味的修罗场明显不是自己挽救的。知道得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她只希望谢大神久经情场的脑子此刻可以多转几圈，想想办法。救他自己一命，也救无辜的旁观者一命。 谢嘉明果然不辱使命，在罗茜的怒火还没爆发，张良的沙雕尚未上线，马珑珑的睡醒还没到来之时，机智的脑子终于运转了。 “我……我就是我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而已。”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简直是吞在了肚子里，压根就没有出现。眼尾微红，冷白的皮肤犹如一篇白皙的画纸，何种表情都可入画。 还在“睡觉”的马珑珑听到这句话，内心对于谢嘉明这个已经崩了学霸男神人设的人，敬佩之情却油然而生。这是什么？这就是脑子！ 看这一副峰回路转的情感大戏，谁又能不拍案叫绝！马珑珑终于明白自己学语文的意义在哪里，就是为了这一刻啊，为了表明自己对于谢大神的崇拜之情的啊！ 罗茜攒到了胸腔的弱小怒火突然间被谢嘉明这一句滔天洪水的话给浇灭了，一丝火星没有给人留下。丝毫复燃的可能都没有，让罗茜气气不来，骂骂不得。总不能自己还要哄他吧？只好愤而离去，投入office软件的怀抱。 谢嘉明看着罗茜离去的身影，再次沉默了起来。 家长会如期而至，早自习的时候就有许多家长来到了教室后方实时听课。感受教育环境，体会教育氛围。 家长们的提前到访让许多学生苦不堪言，上课昏睡的姿势都充满了抗拒，除了高浩以外全班所有人算的上如坐针毡。高浩作为例外并不是因为心理掐强大，他只是单纯的上早自习之后还没有醒过来而已。 班级众人紧张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今日家长会会揭晓期末成绩，而后便是寒假的到来了。因为有好好过寒假的期盼，二班众人今日也是幸福并痛苦的熬着。 语文老师刘老师今日上课也是与往日不同，特意画了个淡妆。锐利的气息遮掩在了平淡的妆面之下，举手投足间都在避免自己在家长面前咆哮。家长会这件事情煎熬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方。 罗茜的父亲罗耀文也会来，恰好适逢寒假，想着要把女儿接去市里过年。恐怕今年罗茜要和自己算上前世十多年未见的父亲，进行一次圆满而幸福的会面了。 罗茜多年未见父亲并且未曾提前收到消息，看到父亲那一瞬间的时候愣了许久。 【这是我爹？】 如果不是罗茜和罗耀文身处不受人注意的地方，这个样子的见面还不知道要让人多么的误会。 “茜茜，”罗耀文的神情略显无措，可是作为长辈他也不好就这般和自己女儿傻呵呵的站在教室门口，两两相望，一句不说。“你阿姨叫你今年去市里过年。”轻呼了口气的见着罗茜并没有过大的反应，心里不禁感叹：茜茜，还是长大了。懂事儿里了不少。 可怜罗耀文为罗茜找了这么好的理由，真相却是罗茜上次见自己父亲还是高中开学，数年的时光让罗茜完全忘记了关于自己初中的叛逆和别扭。虽然父母亲分手离婚并不会是因为第三者，可是小女孩们对于后妈的认识完全来自于童话故事，即便是早已成年此刻的罗茜也说不出对于那位阿姨的心情。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都是双向奔赴，热烈或温和并不是距离决定的。而是双方的态度，双方的心房是否开启。 “好的。”罗茜沉默片刻之后才轻声答应，即便如此也让罗耀文惊喜许多，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的正确。 谢嘉明这边家长会依旧是谢妈妈出席，谢爸爸对于谢嘉明一向都是放养态度。只要自己儿子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他都是处于不闻不问的态度。 听闻这次早恋的对象是罗茜，谢妈妈自从进校园就没有合过嘴。满心都是：老天怜见，我那傻儿可算是将眼睛睁开了。至于自己儿子到底受到如何惩罚，这完全不在谢妈妈的考虑之内。 其他同学的家长亲人也都来到了这次家长会，因这是上初三之后第一次家长会。连年组都格外重视，所有人仿佛忘记了年组第一和年组第二早恋的后续发展。 会上罗茜准备了超长时间的表格和图标颇受好评，图表的阐述了每个人成绩的变化让家长们对于自己孩子成绩的变化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这个主意不算新鲜，可是耐不住罗茜下的去功夫，有着耐心。家长们对于刘老师对于自己孩子的细心很是感动，孩子却一点也不敢动。 原因无他，期末成绩下来了。 和罗茜预料的差不多，谢嘉明依旧蝉联第一名，罗茜第二。 可是这次马玲玲是第三，马岩第四。马玲玲的成绩简直堪比一个有效的兴奋剂，让罗茜在追逐第一名的路上再次点燃了希望。也让二班众人想起了自己几周前在课堂上面被老班训斥的画面，一时间许多人偶尔在学校遇见马玲玲都低着头快速溜过，为自己心底没有说出的阴暗心思感到羞愧。 家长会上罗耀文虽然女儿依旧是第二名，他却是神情洋溢着难以让人忽视的愉悦。原因无他，他只要想着这次过年终于不是自己和老婆两个人孤单的跨年，心里就禁不住地冒泡泡。 这次家长会是按照学生们座位排列的家长座位，罗茜爸爸旁边自然是谢妈妈。谢妈妈今日也愉悦，对于谢嘉明的一成不变的成绩谢，谢妈妈多年来早已免疫了。 谢嘉明无论去哪里都是第一名，可是这孩子也没有对于什么展现出兴趣和野心。谢妈妈自打谢嘉明上初中之后就帮儿子处理早恋问题之后，对于他未来的构想的底线就越来越低。只要他不给自己找一个鸡飞狗跳的儿媳妇，愿怎么办就怎么办，她才懒得管。 瞧着身旁心情的不错的罗耀文，她就越发觉得自己这次的儿媳妇是跑不了了。眉眼交织着温柔的光。位于特别照顾位置张良的家长可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刘老师倒是将张良的位置暂时调了回去，可张良的成绩却不是刘老师可以给留面子就解决的啊。 其他位置的家长们也是各有各的烦恼，站在讲台上看下去，全班级开心的竟然只有罗爸爸和谢妈妈。 家长们在教室接受刘老师“中考大于天”的洗脑，被迫自由活动的学生们在教室外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期末考试成绩。 谢嘉明在得知考试成绩的第一时间就抛弃了一起打篮球一众不关心成绩的人士，想着飞奔去找罗茜，可遍寻她常去的地方也没见到罗茜。谢嘉明觉得自己这样上学多年总算是感受到了关于月考的痛苦，不同于旁人关于自己成绩不理想的焦虑，谢嘉明最近一听说的成绩两个字，最焦虑的就是依旧位居二位的罗茜，心里是否会伤心难过。 罗茜的确敏感又多思，期末成绩却没有让她有什么挫败的负面情绪。相反，让她有了一种熊熊燃烧的野心，这种感觉在和马玲玲聊过之后更甚。但是相对于如何提高自己的成绩，罗茜更难以抉择的是如何处理告密者。 【蒋玲和高浩两人都不是罗茜想招惹的人，蒋玲是个女孩子，暴力解决好似有点泼妇骂街的结既视感，高浩是个男孩子，自己倒是想武力解决，可是实力也不允许啊。】 罗茜苦恼的胡乱的瞎走，回神时候却是不知何时走进了操场南边的树林。冬季的树林没有夏日茂盛，光秃颓废之感铺面而来。罗茜可不愿意接受寒风的洗礼，发现事情不对就打算撤出树林，可是竟然见到不远处有一阵烟。烟不大，风一吹来还有烟草的味道。 罗茜没有心思当什么知心大姐姐，劝迷途中二少年吸烟有害健康什么的。回身要走开就听见了自己刚才还在心中念叨的人，高浩的声音：“谁？” 65 垃圾拒收 罗茜经历多年小说荼毒，影视剧洗脑，却从未见过有哪个抽烟的学生叫住目击者的。 【大哥，我们是不是角色拿反了？】 罗茜脑中自动播放东北语音，身形倒是很配合僵了一下，才缓缓向声源方位转过去。 高浩将手指的香烟放在嘴里再次吸了一口气，已经灰色的烟灰再次变得猩红，灰色的烟雾自鼻腔和张开的唇瓣流出，烟雾之后等我高浩面庞再次朦胧。 罗茜是无意识瞎走进树林的，等回神时候已经接近树林中心。距离离开树林的路程略有些远，并不十分适宜跑路。还有就是她压根没有觉得自己是需要逃跑的一方。 “你叫我？”罗茜语气淡定，身体确实站在原地不动。 高浩看着罗茜，只觉得这人真的是胆子比奶猫还要小。只是叫住她，怕她像走进一样傻子似的走不出去。她倒是将尾巴炸的平时两倍粗，给自己壮胆。 双目圆瞪，神情紧张这个样子，让他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 “你说呢？”一句反问，高浩将这个略显多余的话题再次甩了回去。 “呵呵呵——”尴尬的笑声让罗茜意识到自己一张嘴都问了什么蠢问题，双眼看着高浩镇静自若的将烟头熄灭，下意识的自己咽了一口口水。 “害怕？”高浩见被自己鞋底捻灭的烟头没有丝毫火星，单手在裤兜内找到一颗口香糖，拆开包装纸就扔进了嘴里。 罗茜有着自己独到的逻辑，自是不怕的。 一阵寒风扫过，空无一叶的树杈无力地摇晃，没有渗人的响声，路过的风丝狠狠地擦过脸庞。 罗茜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怕的，但多少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自己被一个吸烟触犯校规的中学生吓到着实有点丢脸。她自然不会承认。 “当，当然没有。”罗茜听着自己磕巴的回答，现在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他么叫不怕？你骗聋子呢，啊？】 高浩清爽的笑声打破了罗茜试图用自残的方式挽回颜面的想法，也为这片一看就不是什么干正经事情的树林扫除了沉寂。 高浩算是彻底看出了罗茜的外强中干，声音还残余着笑音从罗茜身侧走过。“来，跟紧了。” 罗茜这才明白高浩刚才是在想什么，感情还是担心自己喽~ 【什么叫跟紧点？大哥，这就是一个小树林而已，你当是什么密林禁地吗，啊？】 罗茜心里面吐槽不断，一时没有见到高浩身形停住。按照原来的速度一头就撞在了高浩算是松软的棉服内，如果不是物体不对的话，这分明就是一个猫奴吸猫的标准姿势。 【靠，停下来也不知道说一声。大傻子！！！】人们犯错都是下意识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找不到再怪罪到环境和氛围，最最最后才是自己。更何况是这种小事情，罗茜自然也是如此。她完全没有检讨一下自己不应该在走路时候，低头一心二用。 高浩作为体育委员自然是身材高挺，体育项目绝佳。像现在，罗茜站在那人的后方，完全就被盖住了身影和视野。临近树林外围依稀可以见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罗茜自然也是看不见分毫。 高浩站定几秒后猛地转身，看着罗茜的双眼就低下了头。惊得罗茜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是高浩身高腿长，罗茜身高在女生中间算是中等，可在高浩面前就是胸前的一个小萝卜头而已，轻轻松松就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双手按在罗茜肩头微微用力，请低下头颅双目直视着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日思夜想？的确是如此。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罗茜的，或许是那张和男生争论从不输人的巧嘴，或是同女孩子就没有她玩不到一起去的人，亦或是作为二班唯一能让老班满意的学生……各种想法纷杂错乱，一同涌进高浩的头内，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表白吗，可是她和谢嘉明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挖人墙角的事情，高浩有些子傲气不愿意做。心底不屑于这种做法，可总有那么一丝不算清晰明朗的声音在心底嘲笑着自己，嘲笑自己的表里不一，嘲笑着自己曾经听说老班和教导主任的事情之后，向教导主任办公室外信箱放举报信的双手似乎都是罪证。 鞭笞着自己的最不屑的行为，却是自己最为满意的行为。耻笑着自己即使如此对待自己，可看见眼前明媚的双眸总是想起自己无意识看到的画面，它们也曾双双挂满泪滴。晶莹剔透，弱不禁风。飘忽不定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或许弱不禁风的是那人罢了。 罗茜看着眼前的人双眼呆滞，只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盆狗血林头的既视感。 【不是要走出树林吗，你这么个样子是个什么意思？耍流氓吗？】 自认为成熟的罗茜看着高浩，丝毫没有体会到关于高浩深深沉迷于自己的眼神，只是自己的尴尬癌要病发了。这浓浓的中二气息简直了，如果有一个仪器可以测量羞耻度，那目前的自己一定是早已爆表。 罗茜的记忆里面对于自己班级的男孩子们，一向是没有什么印象。如果有的话，那也一定是中二少年而已。试问任何早已成年的大学生同志们，翻回自己中学时代的那帮只知道打篮球，吹牛逼的男孩子们，又能有什么见鬼的迷恋和判断。 虽然罗茜早已就再次步入初三已有小半年的时间，可成熟的灵魂无论是轻熟还是熟透，那都是无法再为青涩的人儿留住脚步。就算是罗茜记忆里面浓墨重彩的谢嘉明同学，那也是遭受了关于罗茜的几番分手，多番造作。 “你到底要干什么？”罗茜呆滞了几秒，终于是成功挣脱这个高浩单方面喜欢的局面。 高浩被罗茜挣脱的双臂一推，踉跄的脚步后退几步才得以稳住。为了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他故作镇定的回答：“你——你管。” 罗茜就像看着傻兮兮玩着角色play儿子的母亲一般，只不过目前这位母亲的心情略有些暴躁。【傻13。】心底暗骂虽然无法收拾高浩，却是释放了罗茜心中的一股浊气。她轻闭双眼，轻吸了一口气，脑中回想着当初林主任的语气，阴狠的壮着自己的那个只有一丢丢的胆子，仰头只是这不远处的高浩说：“我才懒得管你，不过举报是你干的吧？” 高浩看罗茜有些火气的表情，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承认这件事情。可想到早自习时候她看向自己的双眼，想到刚才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眸子。那张薄唇就不受控制了，“是我。”淡定的面色，和方才自己被罗茜逮到吸烟是一样的漫不经心，好像那个正在承认的人不是他一般。 “……”罗茜简直被这人惊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拍掌叫绝，这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同学，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毫无愧得人和自己班级那位总是双眼半睁的物理大神。“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如果不是你那封信，我或许今年过年去和不认识人在同一屋檐下过年，可以自己享受那份宁静。我也不用挂着微笑同他们交流。我……” 高浩听着罗茜的指责有些意外，这些事情的确是他未曾想过的事情。可是他妒火中烧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你还可以和谢嘉明在一起。” “什么？”罗茜被人插了一句话，思路有些混乱。听着好像是理由的话，她不经然的感到意外，虽然她心底总是说自己是个女主角，可那都是想想而已。她不是人民币，又怎么人人都爱。那一生里面能得到关于谢嘉明的爱，已经是她想都不敢想事情，从未想过两男争一女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惊讶之余，好像有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平日里安安静静得人回和谢嘉明在体育课上一争长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为什么他那次考试时候见自己一眼就脸红，为什么会感受到辣来自于教室后方的视线。 但这一切都是罗茜自己心底闹钟的猜测而已，如果她说出口，可是却是一个误会，那才叫花尴尬。 想到这，罗茜有恢复了义正言辞的状态：“那当然。”只是可是是因为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喜欢自己的人，一时间即使是义正言辞也充满了虚假。就好似是纸糊的老虎，都不需要用力便会破了。 树林外围的谢嘉明站了已久，可是自从看见高浩的身影之后就不见有人在往外走。他虽然没见到罗茜，可是心底却好似有着一种预感，这树林里面不止只有一人而已。 罗茜，应当也在里面。 这样的想法折磨着他不安分的心思，也是磋磨着他对于两人的恋情的焦躁。 一时间各种不敢回想的最坏的结果都在脑中循环播放，甜蜜的回忆也是披着灰色的纱。 66 修罗狗血场 树林外的谢嘉明还在纠结踌躇，未曾下定决心。抬眼间就看见了罗茜和高浩两人前后脚出来，远远地就能看见高浩略显红晕的侧脸和神情不是很自然的罗茜。 谢嘉明才瞧见一眼，身形就猛的冲到了高浩面前，用了平生最为果决的执行能力，放弃了自己的多种猜测，最为遵从本心。单手揪住谢嘉明的衣领，另一只手握作实拳向高浩的侧脸挥去。 未曾反应过来的高浩生生的受住了那一拳头，充斥着怒火的攻击力道大得惊人，高浩的嘴角虽然没有裂开却也是在下一个拳头落下之前就见了青紫痕迹，乍看之下都能感受到疼。 高浩受住谢嘉明第一波攻击是因未曾反应过来，眼见得拿第二个拳头落下又怎能束手就擒，坐等挨打。顿时扬手就挥掉了揪住自己衣领的那手，抬起一脚便向谢嘉明踹去。而他身后的罗茜此时才赶到了这场起于莫名原因的互殴。 “别打了！”罗茜走出森林还在发呆，恍惚间听见有闷哼的声音，眼神清明之际就见到谢嘉明和高浩胡扯着对方的衣袖，两人努力呼吸新鲜空气的起伏的胸腔，一见就不是刚开始摆架势。罗茜也是跑到近处才发现高浩的侧脸青紫了一大块，狰狞的暗红色点缀其间，看来谢嘉明下手不轻。 谢嘉明与高浩看了一眼吼住二人的罗茜，然后又再次看向对方，彼此注视的眼神间噼里啪啦的释放着看不见的火花，只可惜在罗茜的视角看来这俩傻孩子，就好像隔壁家张奶奶的小孙子一样，就喜欢瞪着眼睛斗鸡眼，而这俩货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看两人没有理自己的意思，罗茜只是想平息事情的心情更加有点闷火：“听不见吗？”弯下腰钻进两人互扯衣领的手臂圈里面，站直身体，都不许说两人看见突然间近到咫尺的人，连睫毛都根根分明，好死约定好的似的一同松开了手。 罗茜站定身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好不容易将老板吩咐的事情完成，谢嘉明也不作了，结果就看见两个小学鸡在斗殴。 “今天是初三年组家长会，你们是不是还嫌弃自己的事情闹得不够大呀，还找好戏台子就差唱了是吧？”罗茜不吐槽得嘴，照例是习得刘老师精髓。词汇不多，却可以针针见血。 只不过，自从以来教师这个职业要求道德水平是有原因的。就比如此刻，虽是罗茜一人训两人，字字占理，却收到了来自两人无语的凝视。罗茜看着那视线，都不需问都知道这俩货在腹谤什么。 【不就是家长会召开也是因为我吗？】 罗茜略歪着头就回视过去，“看什么看，高浩这件事情难道不怪你，还怪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小辫子该在我手里呢？”谢嘉明听见罗茜护着自己说着高浩，心底就有止不住的欣喜。 怒火尚未熄灭的罗茜结果转头就看见了谢嘉明得意的神情，自己无声的掉了一地冷汗以示无语。恶气十足的狠狠地瞪了谢嘉明一眼，这才转过身了继续教育高浩。务必让这位社会主义花园里面尚未长成的树苗，修得笔直不留一点缺憾。 “高浩，你刚才和我说的话，我不希望再听见。当然作为交换，你做什么事情自然我也不会干预，懂吗？”罗茜不想将高浩的话说与谢嘉明听，虽然作为女孩子多一个人喜欢自己是一个很值得愉悦的事情，可是如果自己的本身就有男友的话，在那么吊着旁人就是很不对得了。 谢嘉明本来就三天不理他，都要闹好久的人，自己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高浩听完罗茜的话一时间脸色就白了许多，脸上青紫的痕迹越发的难以藏匿。但凡眼珠子还在眼眶里面正常工作的人都能知道这孩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摔一跤，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 青少年的肩胛单薄无力，即使穿着几层厚重的冬装，纤细的脖颈依旧被冷风吹得见红。罗茜也不忍心让人刚刚失恋就吃狗粮，看着高浩就出声让他先走。高浩也是听话，即使脚步微顿，故作挺拔的背影却未曾有一分松懈。不想留有旁人一点点说是非的机会，只是越是掩饰越是心酸。 罗茜和谢嘉明位于树林外目送着高浩离去的身影，直到变成一个不算黝黑的背影之后，罗茜才回过身，表示秋后处斩即将开始。表情凝重看着人，一种坦白从宽的既视感扑面而去，扑了谢嘉明一头雾水。 “？？？”谢嘉明微楞的样子和刚才红着眼尾，明明就是第一次打架还要故作老练的和人家老手练拳，如果不是罗茜赶来的及时，谢嘉明此刻的腹部定然是早就被高浩一脚踹翻在地。 “装什么傻，你来干嘛来了？为什么一见面就打架呀，咱俩已经够出名的了，低调点好不好？”罗茜的火气和语气越到后来越是软糯，全然不见刚才训诫高浩的底气和理智。 “我是来找你的，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见。”谢嘉明察觉罗茜的变化，立即就蹬鼻子上面：“结果就看到你和高浩一起走出树林，我就没控制住自己的火气。”谢嘉明吞咽了下口水，见罗茜还未有变的脸庞，暗自松了口气。 只可惜这口气还未喘匀，罗茜就说话了。憋得谢嘉明一顿咳嗽，简直就是要把肺部咳出来离体培植一样。只听见罗茜轻悠悠的问了一句：“结果，你这个结果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呀？”罗茜软糯的语气依旧在，话尾处好像有一个毛嘟嘟羽毛，骚的人心痒难耐。只可惜，这两相结合起来就怎么看怎么怪异。 “我……”谢嘉明又是一个没有办法解释的回答，说自己相信罗茜简直就是把油往火上浇。说自己生高浩的气，就是一个莫名其妙，无凭无据的接口。迂回的表示了自己对这段感情的不安般的重视以及连解释都不听的不信任。 罗茜这次没有再纵容、再无视谢嘉明的未说出口的话，两人之间的问题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可自己的心里真的是不想放走这么喜欢自己，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以后自己可能会遇见更好的人，可那些人却都不是他。 她以为自己当年和谢嘉明的深情无果是自己的自私，可重生自现在来看，一段感情的破裂往往不是一个偶发的原因，更多情况下是让人忽视的问题，愈积愈多，终于有一日彻底爆发。忽视并不会让它消失，只不过让自己看不见而已罢了。 “谢嘉明。”罗茜仿佛要放开什么似的，如释重负的情感带着一股轻飘飘的叹气。双眼垂望地面，心里酸胀不忍多说。 谢嘉明站在她面前的地方，这次确是没有挽留。 “我们分手吧。”罗茜的话并不是没有预兆，相反的它频频被提及，却总是被谢嘉明使着各个样式的招数统统将其挡了回去。他心底其实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们并不会长久，亦不会永远。可是他不信，他也不愿意信。没有想到这段感情不是因为家长，也不是因为老师，而是因为自己那颗跳动活力却时刻不安的心。 谢嘉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应的罗茜，也不晓得罗茜又说了什么。那张明媚的可爱的脸庞，不断飘忽，不断闪躲。影影约约的影像好似水纹上方的一片落叶，不甘于沉底也无法一直这般漂浮远方。 谢嘉明的耳畔终于不再是哪个蛊惑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在罗茜说出分手而自己没有反驳的时候就从心底抹去了。不留一丝痕迹，可清朗的头内却播放了那日，班任刘老师在洗漱间训斥自己的时候。那时刘老师并没有严声制止自己关于早恋的事情，只是有着笃定的语气询问着她似乎知道答案的未来。 “你喜欢罗茜，能喜欢多久。”刘老师不愧是语文老师，不声嘶力竭怒吼的时候声音清晰，字正腔圆，可语气却是他不喜欢的陈述。 “老师，你不反对？”那时候的他，一直认为这段感情最为不安的因素是周围的大人们和制度。从未想过原因会出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毁了自己最为欢喜的人和事。 “你们呀还太小，不用我反对的。”刘老师平静交谈有股子澹泊宁静的平和，劝慰的话即使是反语也让人反驳不来。 罗茜也走了，走的姿势像极了自己曾经嫌弃的高浩做作的身影，而现在的她却是这般做作的正在离开，不敢回头也不敢垂首。好像这般自己那颗泪珠就会流回心底，堵住的鼻腔会再度涌入甜美清新的空气，自己的脚步不再僵硬，而侧脸微笑时候，身侧还是那人专注看向自己的目光。 谢嘉明终究还是一人留在了室外独自啜泣，身上招呼的不再是雨水，而是寒风夹杂着冬雪割裂着，嘶吼着，咆哮着，也痛哭着。 67 无声的快乐 罗茜回到教室的时候，才发现家长会即将结束。周围一众学生拥挤在教室门口，看各科课代表被任课老师拎到办公室，单独进行着寒假作业分发培训。他们不放过任何机会让学生们痛不欲生，卓越成长。 马玲玲不知道为什么也在二班门口，见到罗茜时候就静静的跟在她身旁，罗茜才走到走廊尽头，将被地心引力撕扯下来的泪水擦掉，就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有事？”罗茜的鼻音很重，双眼红肿，白腻的皮肤被冷风吹得泛红，连双唇也燥的起皮。 马玲玲本就是想着自己早自习也未曾和罗茜留下联系方式，想着自己送过来，哪曾想见到这个场面。见罗茜伤心欲绝的模样，还以为是因为成绩，想着她们那时候在洗漱间曾经的对话，她好想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种突发状况了。 “成绩不重要的，真的。”一句话不长，结尾还有两个字的自吹自擂，无论谁听到都恐怕是要被她气傻了，可面前的人是罗茜，她懂。 听着旁侧人的安慰，罗茜竟觉得马玲玲和谢嘉明很相似。更加浓重的鼻音携带着哭腔，重重的点头表示赞同：“嗯。”说完话好像怕自己不明确，又顶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看着马玲玲。 马玲玲也不是很了解为何上次一样的话，惹得罗茜心情愉悦，而这次却是越哭越伤心，连哭泣的调子都从嘴边溢了出来。更让马玲玲手忙脚乱，还好那帮学生心大的可以包下蓝天，谁也没有听到热闹欢庆的气氛里，刚才还被众人嘉奖夸赞的人儿，此刻就哭的上起步接下气，好不委屈。 马玲玲惊讶的看见罗茜哭着哭着就头向自己抵过来，却没有躲开。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躲开，而应该像一个温暖的棉被一般，裹着伤心的情绪，任由它肆意宣泄，只给她可以随意纵容的温柔和抚慰。她抬起的双手一下，一下的拍在罗茜肩背。就像春日里面会塞进棉絮的暖阳，温暖而和烁。 罗茜被人这样子搂着、抱着、拍着，就好像自己真的是这场感情唯一的受害人，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将无处掩藏的眼泪宣泄而出。 许久之后，脑袋逐渐开始发涨，心里的苦闷都从眼睛流尽了。胸腔中的苦闷减轻了许多，不远处那些喧闹的同学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光了，罗茜这才抬起自己埋进马玲玲的头。闷头大哭的时候还未觉得如何，如今倒是脸色发红，臊得慌。从颅顶上方的血液疯狂向表皮皮肤流淌，粉红色的颜色肆意渲染着。 沉默后的两人，相互看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依旧是罗茜打破了沉寂，“那个，谢谢你。”罗茜的语调还是有着些许哭腔，鼻音还是带有着，爽朗的双眼此刻红肿着，任谁一看都应该知道些什么。 “没事。”马玲玲释然一笑，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该感谢的人，在罗茜的身旁她不需要做太多，即使是自己的心里想做的事情，在旁人看来有点奇怪，但罗茜却总是温柔的接受它，夸赞它，感谢它。 马玲玲自然不是一个肤浅的只喜欢赞扬的话的人，她只是感受到了为之不多的真诚。看着罗茜说完话之后又羞恼低下的头，她一言不发的将人从走廊尽头拽到了二楼女教师洗手间，细心地服帖了罗茜有点毛躁的心态。 罗茜走进洗手间，看着水龙头反射自己现在的样子，浮肿通红的脸庞实在是看不出哪里还有自己平日的样子。因着一会可能还要见自己的亲爹，也不好这幅尊容就前去，只好打开水龙头就着这冰冷的自来水，清洗着自己被泪水冲刷的脸庞。 马玲玲在外等了几分钟之后，罗茜就出来了。看得出来，罗茜是重新扎了头发，备纸巾擦干的面孔还带着些许白纸纸屑，原来因为痛苦之后的略显浮肿的脸庞，现在有点发红。不是哭后羞臊的粉红，而是因为冷水冲洗之后，被冻红的。 罗茜才走到马玲玲身前，想着两人回一楼，就看见马玲玲将手伸了出来。罗茜下意识的闪躲，马玲玲默了一下解释道：“你脸上有东西。”说完将手上面的纸屑展示给罗茜看，罗茜这才将自己的惊回的身体复位。 “我们回去吧，家长会快要结束了吧。”罗茜说的不错，那群躁动的学生安静自然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很是简单。刘老师将门外喧闹的孩子们都带进了教室里面，打算给各位家长和学生们上一次记忆犹新的家长会，而最终效果确实不错。 张良走出教室的时候脚步都是飘得，刘老师深谙交际美德和说话艺术。抑扬顿挫，又夸又损。把这些平时就不算老实的学生们，吓得心都快跳出体内了。 家长们反射弧一向大条，只在乎最终结果，自然没有实时遭受言语攻击的感受。只是可怜这群以为放假就解脱的孩子们，在刚才刘老师进行讲话的时候，无亦不例外的立了一个大的军令状，生怕刘老师话音一转将自己的真实德行公之于众。 可是走出门后，就立刻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提心吊胆来开家长会的家长们，虽然过程莫名，可是结果都是喜笑颜开。罗耀文更是美得合不拢嘴，刘老师对于得意门生的事情自然是多加照顾，更加在意。 夸奖的话就犹如不要钱一般，生怕一会得知自己家孩子早恋的罗爸爸接受无能，让罗茜这个年要熬着过。 谢嘉明和罗茜相似却又不同的情况，他和她一样一直都没有走进教室，可是刘老师对于谢嘉明的劣迹斑斑，简直就是罄竹难书的程度，好在是看着谢妈妈的面子，多少点播了几句意思意思，就是谢妈妈一心都在想着自己儿子终于挣了回气，不瞎了完全没有体会到刘老师的良苦用心。 家长会散会不久后，罗耀文就和谢妈妈在刘老师办公室汇合了。罗爸爸从笑容满面听着刘老师讲话到面无表情，而谢妈妈倒是开心得紧，全程表示自己开明以及遵循组织的决定。和罗爸爸简直就是向相反方向延伸的数轴，无穷。 等到罗爸爸接受完自己女儿已经会被猪拱了这件事情，略显失意的走到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教师，现今空荡无人的教师，恰好就见到正在座位收拾东西的罗茜。他想着要说些什么，可是教育人的话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又吞回了肚里。 罗耀文将自己僵硬沉闷的脸努力动了动，不想自己显得那么古板无趣。挺着并不如何坚挺的腰身，摇着中年人都有的啤酒肚，缓慢的走到了罗茜身侧。 看着还在座位上念念有词的小姑娘，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得如此大了，学会了谈恋爱，学会了在学校如鱼在水办的生活，即使自己和她妈妈都不在身边，连奶奶都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自立自强，茁壮地成长。 罗茜将自己的书桌里面因急躁被塞到角落的试卷找了出来，拿起书包的时候才发现罗耀文站定在不远处。她的脸虽然不再浮肿，但眼睛却是肿的更加厉害。连扇形的双眼皮都被撑没了，正眼瞧着就活像两个水蜜桃，粉粉嫩嫩，圆圆滚滚。 罗耀文还在思索着自己应该如何挑起火头，才能不让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不反感自己，又可以传达自己的态度。还真就没发现一直都试图用低头来掩饰自己面孔的动作。 几经思索，罗耀文还是将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拿了出来，尽量将语气柔和，可是僵硬的脸庞却是如何也没有柔和的意味。“茜茜，你们班任刚才和我说你早恋了。”收到这还停顿了下，看着罗茜顿了一下，依旧还在收拾。这才接着说下去：“我也有过你们这个年纪，也知道你们谈恋爱也不可能是奔着结婚去的，只不过可能是好奇罢了。中考不远了，我希望你可以权衡好关于学业和你人生的重量，不要做让你将来后悔的事情。” 罗耀文这样柔和的话，她未曾听过。或者说，她也从未想听过。父亲和母亲早早就离婚了，多年后奶奶也去世了。初中的时间里，罗茜一直都是一人独自生活在那座小镇的房子里，罗耀文也曾想让她到市里和自己再婚的家庭一起生活。罗茜拒绝了。中考失利后，莫名的傲气更是让她谢绝了罗耀文关于要还钱进一中的建议，自己独自去了市三中。 陌生的环境，没有熟悉的朋友，破碎的自尊心，让人惧怕的成绩单。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压在罗茜并不坚固的心房，她或许早就崩溃了，只是在得知罗耀文又有了一个女儿才得以宣泄那些不曾与人说过的愤怒。 罗耀文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会再要孩子，也从未给过罗茜什么承诺。可是，罗茜依旧闹得一塌糊涂，让周围多有认识的亲属密友都觉得罗茜蛮不讲理。 罗茜还是那样子做了，然后许久都再也未曾见过罗耀文，只在决定复读的时候再次接到了罗耀文的电话，电话里两人好似从未有过矛盾，有过争吵。只是一对平凡亲密的父女二人，只可惜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怎么美好就是了。 68 至亲至疏 罗茜知道罗耀文这句话的出发点的确是为自己好，假设在自己前世的角度来看，这样子对于自己的未来和人生来看，并不算是错误的。 可是她现在的出发点却不一样了，和谢嘉明的感情或许不是顺利，也不是完全甜蜜，但是它是罗茜从自己短暂一生中，少数可以攥在自己手里，藏在自己心底的。只可惜目前为止，它短暂的结束了。 罗茜看着说完话等待自己态度的罗耀文，心里虽然不同意他的观点，她还是没有像过去时候的自己一样用挑起争吵来解决问题。 【我是一个成年人了，冷静理性才是我的本色。】 罗茜不断给自己进行洗脑，告诉自己罗爸爸虽然说的并不符合自己的目前心境，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中间体会到人生中少见的亲情。 “爸爸，我和谢嘉明分手了。”罗茜最终还是没有和自己多年未见的老父亲唱反调，只是说出了现在的事实，适时的转移观点。 【当然，什么时候复合就不清楚咯～】 和罗茜心底带着小波浪的语气不同，她的双眼持久的大哭之后略显无神。罗耀文本有心细问详情，可眼看着望着自己的女儿都哭成这幅样子，戳人心肺的事情他是如何也干不出来了。 “分了好，小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学习，是未来。”罗耀文的声音夹杂着试探，底气明显不足。岁月刻下痕迹的眼角纹路很深，却平板的褶皱着，没有因为笑意堆积在一起。 “嗯。”罗茜低声应和，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穿上自己的棉服，背上硕大的书包就和等了许久的罗爸爸一起离开了校园。 冬季寒冷，冷风吹过简直让人怀疑自己的皮肤是不是被风刃划破，光秃的树枝稀里哗啦的嚎叫。 罗茜和罗爸爸走出校门的时候，她微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教学楼对面操场南部的树林位置，那么远的地方她自然是看不见，模糊的影子让罗茜觉得谢嘉明可能还在那里，可这次自己不会再去拉人离开。 罗爸爸走到校外停靠的车上，启动汽车叫住了发呆愣神的罗茜。“茜茜，走吧。”而后两人就开向了罗茜在小镇的家，拿了些必备的洗漱用具和衣物，启程进市里。 小镇距离市区内适中，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这也是罗耀文能答应罗茜自己一人独自生活在小镇的原因之一，罗茜带的衣物并不算多，因为罗爸爸市里的家里面有一间属于罗茜的卧室。 市里的房子价格虽然没有后世那么让人叹为观止，但也不是白菜价。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爸爸可以为一个很少在家里的女儿准备一个房间，完全可以说明罗爸爸心中对于罗茜的感情。 只可惜，儿时的罗茜并不懂得人类群居的社会关于感情的表达。就像她那时经常怀疑自己能否承受谢嘉明持续浓烈的喜欢一般，她也不懂得一个在自己儿时可以和自己母亲分手的父亲，能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女儿。 现实的社会，喜欢的表达不一定是说出口的，讨厌的情绪也不是满嘴脏话的借口。爱不一定要用物质表达，用人类通用的货币来衡量，那样的感情肤浅而又容易得到。 可是如果那人连这样浅显的行为都不愿费心，那你又能对这段感情有什么期盼和愿景呢。 虽然罗茜的那处属于她房间会在自己同父异母妹妹出生时候逐渐消失，可是现在的罗茜却对它成精存在过心底有了无边的欢喜。 “爸爸，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吧？”车场两边的风景迅速向后飞驰，平稳的车速叫人倍感舒适，心态平和的罗茜问出了自己曾经想过的想法，和自己父亲言语平淡的聊着繁杂的琐事。 罗爸爸专心开车，一直注视前方的路。突然听见坐在副驾驶的女儿提出问题时，他还在享受着两人少有的祥和的氛围。 “收拾好了啊，你阿姨听见我说你今年要来过年，早早就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罗爸爸有着所有二婚父亲的痛处和烦心事，后妈和亲生女儿的关系兼简直和世纪家庭矛盾婆媳关系有的一拼。 罗爸爸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宝贝女儿哄回家，然后让她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相处，期盼着广告那种一家三口的和谐场面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让罗爸爸玩完没想带的是罗茜的剧本一直都是自己书写，这样明显的行为反倒激起了她的反骨，看见自己后妈没有摔门就走已经是极限，对于罗耀文脑中想象的场景，她一向是“不配合，不支持，不理解”的三不态度。让罗耀文头疼了许久，直到后来罗茜再也不来找罗耀文，这件事情才算是被迫消失在了众多记忆的长河中。 “嗯。”罗茜听着自己老父亲夸赞自己的后妈，这张刚才还是轻巧的嘴如何也难以附和。她并不讨厌自己的后妈，但现在的心情说是喜欢，自己也不会相信。她这次来市里只是想看看谢嘉明的反应，和自己当年一直不搭理的后妈，是不是还和记忆里面一样温婉贤淑。 罗耀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顿时紧了紧，明显感受到自己这刚才还是祥和的氛围，此刻一去不复返。沉默的尴尬在汽车内蔓延，无孔不入。 车窗外的夕阳终是将自己秀红的面孔，藏进了地平线的山脉之下。橙黄色的光线散落在天边尽头稀薄的白云上方，犹如颜色鲜艳的水彩泼洒在白腻的纸张之上，肆意的美，动人心神。 操场南边树林外围不远处，谢嘉明脱力的躺在尚未消散的雪层上。雪层被裂风吹拂踩实得雪块形成，既不白皙也不光滑。空荡的雪层承受能力特别低，略微一压就会崩塌，混着黑褐色的泥土，再次回归土地。 谢嘉明眼泪早已流尽了，刀子似的硬风也没让这位失恋的少年，动上一动走回教学楼或者回家。他就是这般的将自己放平在原地，忍受着外界环境对于自身的摧残。短路又纠结的脑袋正在莫名的后悔，他无法告诉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曾经落在手心，又被自己无情放跑。 他不信罗茜的心，这才是分手的根源问题。 知道这个的他并不会因此轻松，反而相反。沉重的心情压的人一刻也透不过气来。罗茜对于谢嘉明而言，即是救人性命的良药亦是毁人不倦的砒霜。 渭北中学的校园因寒假的到来格外寂静，在室外待了将近小半天的谢嘉明望着天边不知何时升起的弯月，心情凄凉而沉闷。又赖了片刻，这才起身回家。披着星河明月而去，踏着寒风利刃而归。 谢妈妈在家长会结束不久就回了家，眼见着家里的时钟都已经走了好几圈，而自己的儿子还是不见踪影，心底意外的有些急躁。 刘老师办公室里罗爸爸的面色，刘老师的语气以及一直未现身的两个小屁孩都是谢妈妈焦躁的原因。谢爸爸因年底考核正是忙录的时候，独自一人的谢妈妈没有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来回在家里绕圈子，期盼着自己家这混小子是平安归来，并且没有弄丢自己家的小儿媳妇。 事实注定让谢妈妈失望了，谢嘉明只身回家不算，还将热心于罗茜在哪里这件事情的亲妈打击的头脑崩溃。刚到手的儿媳，就这么没了？ 谢妈妈心中的焦急都变成了怒火，恨其不争，正气不守。纤细的双手好似一片铁皮，啪啪的就打在了谢嘉明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后背。 语气也是少有的急切：“败家的孩子，眼神好不容易好了点，结果就这么把人给弄丢了！你爸你妈当年也没你这么窝囊啊，你怎么就这么费劲！还青梅竹马呢，到你这里全变成了两小无猜，毫无关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放过了，啊？” 谢嘉明沉不语，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一般。 谢妈妈越打越气，看着谢嘉明死人般的棺材脸没有一点反应，气就更狠了，直充脑门。抬手就挥到了谢嘉明的额头上，声音清脆的留下了一块红印。也正是如此，谢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好像发烧了。 虽然心底气的想打晕这孩子，塞回肚子里重新胎教，可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谢妈妈还是心软了，打算出手帮上儿子一把。将谢嘉明安置到房间喂药之后，就煞有其事的就打开了手机，打开通讯录，沿着联系人的姓氏找到了罗茜的联系方式，点击拨通。 电话响铃几声之后就被罗茜接通了，谢妈妈顿时就绿茶上体一般，声音温柔的侧面讲述了谢嘉明为情所伤，自残发烧。此刻想找一下药，可是退烧药之前都被他拿到了罗茜的老房子里面，故而这才打的电话。 如果不是罗茜是一名资深小说读者，拥有鉴表鉴茶一级学位。必然会被谢妈妈牵着鼻子走，一心感动竟有人如此痴心，如此爱慕自己。然后立即复合，亲自照顾病人，上演一出情感大戏。 可惜只是如果，罗茜自是相信谢嘉明的心，不过这次分手的事情可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就结束了。不解决感情中存在的问题，即使是火星也可能引起核爆炸。 罗茜接招也甚是温婉的回话，自己家的药箱也没有退烧药了，而且自己不在家。谢嘉明身体这么差，一定要好好休息，谢妈妈受累了…… 一听电话挂断，罗茜就发现饭桌上自己身边的老父亲和亲后妈都在惊悚的看向自己，那眼神绝对不是惊喜。 69 三口之家 罗茜和罗耀文到达市里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多时，天边的彩霞也早就不见了踪迹。北方冬季的夜晚来的一向突然有浓郁，墨色的帷幕在人不经意间就遮掩了天空。 罗茜和罗耀文还未曾找到彼此打破尴尬的机会，车就停到了小区下方的停车场内，由不得人再次拖延。 坐在车内的罗茜见着附近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她没有比这一刻更能体会到自己的的确确是存档重新开始了，而这里子自己曾经来过不止一次。每次怀揣的情感都是复杂的，没有单一的命名。 目前的自己也是如此，但又有些许不同，罗茜说不出却感受得到。 罗耀文早在罗茜发呆的时候就走下了车，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打开了罗茜一直闭紧的车门：“茜茜，想什么呢？到家下车了，你胡阿姨早就准备好饭菜了，就等着咱俩回来呢。” 罗耀文的话不假，罗茜的后妈他嘴里的胡阿姨的确是准备好了饭菜等着父女二人，只是到底是等什么就没人知道罢了。 “嗯，我就想自己居然没发现爸爸的房子里市中心这么近呀。”罗茜好奇的语气，话尾的亲呢都是罗耀文一直想得到的。听到罗茜的惊叹，自心底油然而生作为父亲的自豪感，简直是以火箭的速度在增长。 “喜欢呀，等着你长大了爸爸也给你买一套房子，比这更大，离市区更近。” 罗耀文心情好的时候，即使是让他削其肉放其血也会是面带笑容。就像现在的他，从未想过他自己这般想，那位胡阿姨也会是这个想法吗？她会想把自己和丈夫攒的钱，给丈夫前妻留下的女儿买一栋不菲的房子吗？ 罗茜不想这么揣测对于自己和陌生人一般无二的阿姨，即使如果是自己就绝对不会同意。人类社会，金钱作为人们毕生积攒的稀有物，对半时候都是一把很好的量尺，丈量你在别人心底的重量，关系的远近，感情的亲疏。 罗茜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起身从车车内走了出来，仰头看向自己年岁正值壮年的父亲。 罗耀文临近四十岁，外貌依旧端正，身高在同龄人中姑且算是挺拔。茂密的头发也没有早谢的前兆，除却扣在肚子上方略有突出的啤酒肚，打眼一看也是个有魅力的帅大叔。 罗耀文当年和罗茜的妈妈一同外出务工，钱倒是挣了不少，俩人的情分却是磨得没剩下多少。罗妈妈一心想留在当地继续打拼，罗爸爸作为罗奶奶的独子一心想要回乡离母亲近些。 多番争吵下来，罗爸爸的确回来来，却也没见得在罗奶奶面前露了几次脸。这样的行为，也不知道当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充当孝子离婚的人是怎么想的。连见罗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是罗茜打电话才知道的。 罗妈妈离婚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联系。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罗茜老人缘虽然好，可是周围的长辈却只有罗奶奶。她连自己的姥姥姥爷都没有见过，更不必提母亲那边的亲属。 有时候罗茜真的忍不住想，自己亲妈是不是早就过世了。要不然是怎么做到这个程度的，老死不相往来。 罗耀文外出务工多年，对于经商颇有自己的心得。如果不是他胆子略小了些，可能罗茜就有一个开公司的爸爸了。虽然目前的状态也差不多。开了好几家连锁超市，想来每年的净收入也是的确可以给罗茜再买一所房子。 罗耀文还在向罗茜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家这所房子诸多好处，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罗茜可能已经在心底计算财产和自己到底能不能有一所房子了。罗耀文靠着人脉和消息，买下的这所房子的确是一块宝地，姑且不说地理位置十分变异，就连户型和价钱也是近年来不可错过的大便宜。 虽然不是将来可能涉及拆房子的巨额拆迁款，可罗茜却记得不久的将来附近会开一座购物广场，人流量顿增。罗耀文适时入住自己的超市，也算是将自己超市的品牌推向了全市发展。 罗耀文和罗茜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六号单元楼停下了脚步。六号楼这个名字就知道罗耀文藏的什么心思，不就是“发”吗？罗茜忍不住低头轻笑，不一会才稳住心神走向了电梯内，直上11楼1101。 罗茜站定在屋门外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恶意。 【1101，你这也太委婉了。直接1111多好呀，单身专属。】 罗耀文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开门就看见了胡阿姨正巧也要出门。 “茜茜来的真快啊，我还想着要出门看看呢。”胡阿姨依旧年轻貌美，年纪比罗耀文看着小了五岁。胡阿姨话是无心也没有恶意，可如果是一位青春期的女孩子，听到那句“来了”心里还不知道委屈成什么样子，我爸爸的家现在去用“来”而不是“回来”。 索性罗茜自打重生之后，对待世事看的是越来越通透。父母之于子女，子女之于父母。两者无论是谁，不过都是彼此都一个路过人而已，情分缘浅靠的还是交际维系。亲情不是无所顾忌和理所当然的理由，而一位后妈更是陌生人，你要求陌生人那么多做什么。 “胡阿姨好。”罗茜言笑晏晏，和在车上同罗耀文尴尬寂寞一路好似不是一个人。罗耀文虽是意外罗茜这人前人后差距，但是有利于家和万事兴的事情，他都不会反对的。至于这两人心里到底是否接受对方，这通通都不是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罗耀文笑容满面，乐呵呵的就说：“道上没有车，开的快了些。”边说边手扶着罗茜走进了屋内。屋内三室一厅，除了主卧是罗耀文和胡阿姨的卧室，一间是罗茜的卧室，剩下那间是罗耀文的书房。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有客人也就在客厅打地铺了。 罗茜寒假没有多长，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天。连元宵节都要回学校过，此番也就是在罗爸爸家里待上十五天，剩下几天还要回家收拾整理一番。这么一算下来，可不就是“来”嘛，两年了才在这个说是自己的卧室里待了两周时间。 罗茜和胡阿姨相处这回还算可惜，维系着陌生人之间特有的礼仪，礼貌用语堪比自己在学校的次数还要多，这期间罗耀文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多数时候都是罗茜和胡阿姨大眼瞪小眼，相看两无言。 过年的时候，“一家三口”分别坐在三面，一片欢乐。桌面上胡阿姨的厨技向来可以，乍看之下色彩鲜艳，卖相极好。吃了一周左右的饭菜，罗茜自然知道这位胡阿姨手艺那是相当不错，不谦虚的说可以是良好了。 罗耀文年前正是超市繁忙的时候，这除夕夜是如何都要回家守岁的。这才有了三口人都在桌面聚齐的情况。 罗耀文吃了几口菜，手里的酒杯倒是空了多次。“来，茜茜。跟爸爸喝一杯，祝我们茜茜考试高中，一举夺下第一名。”罗耀文喝酒上脸，此刻面色红润。眼底有光，手中的就被也晃动，酒水荡漾，波光粼粼。 “谢谢爸爸。”罗茜也不多说，笑的就应了下来。 罗耀文一听，顿时眼角就湿润了不少。抬手喝了手中的酒，就略显无意识的划过眼尾，擦拭一下。胡阿姨在一旁话不多，只是频频点头称赞。倒酒夹菜，也未曾闲着。 年夜饭过后，罗茜就回到了卧室。拿出自己的手机，逐条编辑百年短信。第一条的信息自然是给刘老师。可短信还没编辑完毕，就接到了来自谢嘉明的电话。 谢嘉明的昵称还是他自己改的“谢哥哥”，也不知道这个对于乱伦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哥哥妹妹简直就是这俩人对于恋爱前后不多的区别。 罗茜愣神儿了会，还是接了电话。她知道自己的心，两人即使分手可是从未怀疑过彼此对于对方的喜欢。 “喂？”罗茜接听了手机很久对方只有呼吸声，久久未曾说话。 谢嘉明听着熟悉的声音，吸了口气似的答应了：“嗯。”胸里好像堵着团棉花，闷得很。或许不是棉花，是石头。若不然，心怎么会痛。可是电话拨通了，又静了片刻，才说：“茜茜，新年快乐。” 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话，心里不舒服。可是问题不解决，就会变成重大的问题：“你也是，谢嘉明最近好吗？” “不好。”谢嘉明水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他怕自己的鼻音通过话筒传过去。显得自己懦弱无能。说着分手，心存疑惑的人，哪有脸面说自己的悔恨。 现在这个年代的手机，自然还是键盘手机。打电话的信号也不是很好，罗茜自然没有听见谢嘉明那声浓重的鼻音。意外的，罗茜回了句：“我也不好。” 两人的电话再次充斥着彼此附近的鞭炮声，喧闹声，人们拜年的祝贺声，却独独没有那打电话与接听电话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后，罗茜拿开放在耳边的手机，看了眼依旧亮着的屏幕，上面的“谢哥哥”显示正在通话中。罗茜抿了抿唇，无声的挂掉了电话。 70 论纠结 罗茜回到渭北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八，和谢嘉明那通拜年电话已经过去了八天。这八天里面，罗茜日子照旧。每天就是早起，刷题，吃饭，写作业，然后又吃饭，再之后就输下意识的等着手机响。 可是罗茜等了八天也没有等到，她有点不舒服了。那通电话的确是自己挂的，自己也不愿意这么随便的又复合，可是这孩子怎么就不知带再争取争取啊？ 没错，分手是自己提的。可是你一个恋爱情史都快出一本同学录的人，怎么追女孩子还要我教你吗？怀揣着怒气和怨气的罗茜，为此即使回到小镇也没有去看看那位被谢妈妈形容身消体弱的谢某人。 她就要看看这个破孩子，什么时候来找自己。看他那颗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的脑子，什么时候能随着地球自转的时候，能摆脱点地心引力适当的转一转。 只可惜，这样等着谢嘉明的罗茜，注定是要失望了。直到临近开学的时候，罗茜也没有等到那人来找自己，或者有找自己的意愿。 为什么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罗茜为了给谢嘉明“一个机会”，这几日打扫完屋子，准备开学的物品一律都是从谢嘉明那个巷子的超市买东西，就准备什么时候能够来一场偶遇。 按前世的罗茜脾气和心情，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不是说罗茜怎样的高冷孤傲，只是她不进一直从未相信过阅女无数谢嘉明的真心，而且她也不愿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比谢嘉明低。 这个理由的确奇怪，可是是事实。 无论是相爱，还是互相喜欢。罗茜都希望自己是被偏爱的孩子，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爱意，即使肆意挥霍也不怕。 这话说出来评论自私都是轻的，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全力向对方跑去，而对方却站在原地不动呢？这样子的恋情是需要多大的爱意，多么坚定的心神。 罗茜不是不喜欢谢嘉明，她喜欢。如果不是这样，罗茜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同学聚会就把自己搞猝死。这里面关于谢嘉明的事情所占的分量必定不轻。 可是，她怕。怕自己没有那么优秀，怕自己丑陋的心思掩盖不及，就此便会失去这世间唯一爱自己的人。谢嘉明，即是罗茜生命的光芒与希望，也是罗茜短短数十载中唯一一个不可触碰的伤。 她怕他爱旁人，也怕他爱自己。怕自己舍不得，却也得不到。 可是再次回到初三的罗茜，看到了即使自己去世之后也是全力向自己奔去谢嘉明，她才发现自己的感情，被自己这么克制，压抑。却还有这么多，这么浓。 浓到罗茜知道一旦谢嘉明了解自己当初答应在一起的原因竟然是想争一次第一名，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可是，她还是重新牵起了，握紧了那双手。想试着用自己的方式，讲这段感情不断加固，不断焊牢，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丝逃跑的机会。 开学的前一晚，罗茜在收拾自己的住宿需要的东西，和一些衣物。 如果是平时的时间段，她此刻应该在学习。如果是按照她平时的收拾能力，她此刻估计早就应该上床休息。可是，她都没有。因为她在纠结，纠结自己该如何做，该怎么做。 罗茜本来打算在开学的时候揪着谢嘉明那人的领子霸气质问，可是又有点心虚。 心虚虽然自己答应和提出分手都是谢嘉明也有这种情绪，而自己察觉到后自己表示了出来。可是谢嘉明在心里都忍了那么久，挽回了那么多次，她却轻易的说了出来。 几番衡量之下，罗茜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找谢嘉明说清楚的好。 罗茜性子干脆利落，执行力超强。等到她敲响了谢嘉明的家门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找好借口。 “茜茜，是你啊！”谢妈妈在屋内正在整理食物，打算过几天腌制泡菜。听到门响立刻就走进打开了房门，未曾想到居然是罗茜。 惊讶之余，立即就拉着罗茜走进屋内。抓着罗茜的手就不放，也不管罗茜来过是做什么的，立即就拉着人说话。 “茜茜，你去哪里过年了，也不告诉阿姨一声。阿姨可是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菜，结果要不是谢嘉明那孩子烧糊涂，说梦话。阿姨都不知道你去了市里了。” 谢妈妈言辞恳切，没有了电话里面浮夸的绿茶味道，真情实意的担心让罗茜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罗茜为了不让自己忘记自己说什么，瞧见谢妈妈歇口气儿的档口，抓紧插话：“阿姨，我是来……” 只是罗茜还没说完，身后的卧室门就响了一声。随即一句鼻音极其浓厚的话夹杂着些许烦躁，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妈，药你放哪了？” 谢嘉明这时候出现，是罗茜和谢妈妈都没想到的事情。罗茜惊讶一下将自己打好的腹稿一时间忘了个精光。谢妈妈则是看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只想翻白眼然后断绝母子关系。 罗茜闻声回头，就看见了真的身消体弱的谢嘉明。罗茜一直以为谢妈妈的电话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所以也就没多在意。况且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没好？这么感觉更严重了呢？ “谢嘉明。”罗茜看完谢嘉明的样子，心底发苦的从沙发上起身，想走向谢嘉明。哪成想谢嘉明一发现罗茜竟然在自己家，当即转身风快的跑回卧室。 如果不是这孩子脸颊上的肉都掉没了，面色蜡黄，双唇干燥掺杂着着血丝。罗茜怎么也不会相信刚才那个疯狂奔跑的人，是一个出房门找药吃的人。 【谢嘉明，你是个病人好吗。跑的怎么还这么快？还有常理吗？】 罗茜反常吐槽的原因一眼就可以看出，因为这孩子被谢嘉明一个门板拍在了客厅，完全没有了和他在一个空间的机会。 因为身后还站着谢嘉明的母亲，罗茜也讲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甜言蜜语求复合，更是做不出那霸道总裁似的该死的傲娇。两相对比之下，罗茜选择两个都不选。 罗茜盯着看了眼谢嘉明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口气，就故作轻松的向谢妈妈告别：“阿姨，我回家了。请您一会帮我告诉他，我明早来找他一起上学吧。” 谢妈妈一听这话还有戏，当时就满脸欣慰的看着罗茜：“嗯，好的，好的。要回家了是吗，阿姨送送你。” 罗茜连忙摆手推辞，总算是在这个不足一百米的路差结束之前成功劝回谢妈妈，自己只身回到了家里。 拿出钥匙开门关门，然后就滑坐在门口附近的地板上。她看着手里的手机，按键点亮屏幕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连条短信也没有。 罗茜第一次感受到谢嘉明的冷淡，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活该，可是心底的委屈却是都快溢出来了。 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自己的身体。心情一阵低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弄丢了。 罗茜沉寂了很久，只有一个人的空旷的异常。连呼吸都是孤独且自由的，是罗茜原本向往现在却又无法接受的。 突然间，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铃声是手机默认的选项，很多人都是这个。十分的大众化，听不出一丝新意。 罗茜循声拿起手机之后，竟觉得这个纯音乐铃声有着为人所不知的喜悦。慌张的接通电话，罗茜强迫自己平定好自己一团糟的情绪，一接电话破口大骂解决不了问题，哭泣当然也不可能。 罗茜接通后就听着电话对面沉重的鼻音，焦灼的气息好似能顺着信号传到罗茜耳朵里。 “茜茜。”谢嘉明鼻音浓重压低声音，有着他这个年龄所没有的性感。罗茜靠着听筒的那一侧，应和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麻酥的感觉久久无法散去。 “嘉明。”罗茜无意识等我迎合让谢嘉明心情愉悦了很多，虽然从他那鼻音浓重的嗓音中难以辨别，可是快乐就是快乐。一句话都不说也可以传达给他人，就比如现在的罗茜。 “茜茜，你明天不赢来找我上课了。”罗茜被突如其来的拒绝，刺伤了心扉。不疼但是却记忆犹新得很。 “为什么？”罗茜问完就有些后悔，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自己并不期盼的结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罗茜终于还是屈服于自己的自私和自利。只期盼这样子的自己可以得到多一点点爱。 谢嘉明没想到自己的一句会让罗茜变成这样，情绪激动。声音急躁，结尾的娇气包。让谢嘉明本就不牢固的心房，再次变成了一片参与惨垣荒芜。 “茜茜，我必然喜欢你。你明天还是不要来找我了，给我们彼此一个冷静期。”谢嘉明这个结果一说出来，罗茜的心冷了大半。 71 一定要讲 罗茜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掉的谢嘉明的电话，亦或是自己的电话可能是被人挂掉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罗茜的思绪，她只是茫然的坐在原地，双眼睁着里面充斥着伤痛。 寒冬的夜晚门外的风声还是很大，狠厉的吹打在门上。因为距离因为并没有太久，小镇的气氛还是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家家灯火璀璨通明，路过都能感受到那里面必然是平安康泰，幸福美满。 少数的孤家寡人在过年这段时间会格外的感受到孤独，而此刻罗茜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孤独，还有痛彻心扉的悔恨。 恨吗？ 恨吧。 恨谢嘉明吗？她很想这样做，这样子才可以让自己的心里没那么沉重，可是她却没有那样子的底气。她以什么样子的面目面对自己的痛恨呢？恨别人不按照自己的剧本表演吗？ 做不到吧。 她不痛恨旁人，只痛恨自己。恨自己定力不足，恨自己用心叵测，恨自己深陷泥潭，恨自己……给了自己这个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第二天清晨的晨光扫进屋内的时候，罗茜在床上醒来。她双眼红肿热痛，大而明亮的眼睛现在都睁不开。嘴巴也是刺痛又干，略一动作就觉得自己的嘴唇裂开了，流下了铁锈的气味。 冬季的早晨全亮到来便已经将近七点，小镇还是安静得很。因为在年节期间，一家之内早起的就只可能是做饭的人。 罗茜挣扎的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明明没有喝酒居然对于昨晚的事情记不得多少了。只是想着自己好像在门口一个人坐着，呆滞儿又无望。 她本来看见谢嘉明见到自己就落跑回屋难受极了，未曾想到自己以为是希望的电话却带给自己这样的伤痛。 可，自己明明不是在客厅的门口附近吗？自己上什么时候走进卧室的，眼镜还哭肿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罗茜肿胀的双眼上面，她混沌的脑子突然间闪过一下什么。 难道是……谢嘉明来过了？ 罗茜想到这里，立刻就掀开被子快速走下床，冲出了卧室。客厅內依旧空旷的只有自己一人。 罗茜冲出卧室还透露着喜悦的脸庞，此刻慢慢的垮了下来。 走进厨房，只有电饭煲里面还煮着点粥，其他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粥？ 罗茜失望的神色又亮了起来，自己刚回家可不可能自己会煮粥。 一早晨罗茜的心情就大起大落了几番，还好的是最终的是开心。这让罗茜对于谢嘉明又有了点希望。 罗茜将手巾沾湿了放在冰箱里面冷藏室，然后就去洗漱，收拾东西。因为要开学，校服是必不可少的。罗茜打开衣柜看着罗耀文为了显示父爱为自己买的衣服，左挑右捡终于找到了一件衣服。 宝蓝色的毛衣，中领设计不算是亮眼。可是宝蓝色很是衬托肤色，罗茜白皙的皮肤顿时就亮了起来。 外面穿上校服，走到客厅盛出热粥晾凉。粥应该是昨晚就定时煮的，此刻细腻绵烂，很是温润好喝。罗茜喝了两碗，期间把冰箱里面的手巾拿了出来，敷在眼睛上面。 罗茜把碗刷了放了回去，要不然自己一个月回来，这粥和碗估计都要长毛了。全部完毕之后，穿上羽绒服背上书包，拿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行李箱。 罗茜最后将行李拉到客厅，自己回头看了看这个仅住了几晚又再次安静的房子，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奶奶。 她一直在罗茜的心里，可是罗茜却从没有为她去世感到过伤心。只是这时候，她觉得奶奶若是活着就好了。 罗茜走出门后，将门再次锁死。外面的天气竟然意外的好，无风高云，天气晴朗。竟更像是春天。 一人在路上，穿过去往直达学校的路口，走到了谢嘉明家附近的路上。她想，她还是想去找他。虽然他不希望自己这么做。 罗茜沐浴着冉冉升起的阳光，拖着自己的行李哗哗的走向了谢嘉明家那里。随着罗茜逐渐走近，她发现谢嘉明家门口竟也站着一个人。 【身高同谢嘉明相似，身形也和谢嘉明相似，连书包竟也差不多……】 罗茜走近之后，真的想打死自己刚才那段傻子发言，这不就是谢嘉明吗？罗茜走到谢嘉明身前一步远处立定，抬起头看向那人，怀揣着自己的意外惊喜，嘴边藏着笑意的开口。 “谢嘉明，你是在等我吗？” 谢嘉明这次没有像以前那般害羞，耳朵和脖颈也依旧是泛着冷白的肤质。双眼里面有罗茜未曾看懂的情绪，沉沉浮浮。 “嗯。”回答的声音短暂又低沉，脱离了变声期的尴尬之后，声音意外的让人欢喜。打电话时候还未能听出，可是走进的时候两人对话的时候，就让人感受到了这个只有几天的寒假，他却变了不少。 罗茜看着谢嘉明的眼睛，瞧着谢嘉明的动作。她虽然不太知晓他想什么，可是她心里本能的觉得现在的谢嘉明应该还是开心的。 “谢嘉明，我喜欢你。” 谢嘉明听完之后，心里一惊，然后就不禁有些嘲弄自己。因为失恋和病情的来势汹汹，瘦弱的少年现在连双颊的软肉都不见了。柔和的面庞现今有些冷漠冰冷，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罗茜感受不到谢嘉明对于自己的态度，她心急的想知道自己的话对于谢嘉明是不是可有可无，还是心中的渴望。她眼睛充斥着星光似的：“嘉明，你不想说什么吗？” 谢嘉明低垂眼睑，看着罗茜洋溢着期望的双眼，张口舔了舔嘴角再次闭上了，还是什么也没说。 罗茜眼里的星光慢慢暗淡，勾了勾双唇声音略低：“那……，谢嘉明，我们一起上学吧。”罗茜说完就拉着箱子低头向后走去，都忘了自己原本找谢嘉明还想问一问昨晚的事情，从她背影都能看出低沉的气氛。 “茜茜。”谢嘉明的声音在罗茜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响起，声音缓慢又含着某些情绪。“你想听什么？” “？”罗茜站定，回头满脸意外和迷茫。 谢嘉明一步一步走进，话是一句句往出说。像是鼓点有节奏的敲打在罗茜的心口，几句话下去脸色苍白了。 “将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的原因聊一聊，还是将你把我和我分手的原因聊一聊？聊哪个呢？罗茜，你来选吧。” 罗茜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透着冷光，苍白的面色像极了刚烧出窑的白瓷，易碎却又美丽。听着谢嘉明提出的问句，白瓷像是临近桌边，即将破碎。 谢嘉明将走远的罗茜拽着书包肩带拉到身前，折下的腰身像是摇曳的翠竹。翠竹上方盘旋着见血封喉的竹叶青。 “怎么，不想聊聊了？”谢嘉明面容中透露着兴趣，嘲讽的嘴角多扬一分都会变味，消瘦的侧脸线条明显，注视着罗茜的双眼有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我……我……”罗茜从早晨出门口残留的喜悦现在早已透支，莫名的不安充斥着心头。看着直视着自己的双眼，她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了吐槽中二少年的画风，只是担心自己这人能否挽回眼前的人。 自己明明在回家第一天晚上就把日记毁了，就是怕自己这出发点会是这段感情的阻碍。罗茜当年为人内向，小心谨慎。 因知道自己行事作风不正，一直以来向来不敢同别人谈及自己的错事。上大学之后连酒都不喝，生怕酒后吐真言。 【谢嘉明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的，那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自己的秘密终于是藏不住了吗？那知道了一切的谢嘉明会如何对自己？】 罗茜心头疑问堆了一批又一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去。 但说与不说，情况又差在哪里呢？ 谢嘉明看着罗茜支吾几句，也不再说了。便直起身子，挑了下眉，松开了罗茜的肩带。拉起罗茜的行李箱就往学校走去，也不管自己这前后变脸这么快速，是否有些不合逻辑和时宜。 罗茜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谢嘉明已经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去，想了想也就追在了谢嘉明身后几步远处，不远不近的跟着。试图跟着谢嘉明来研究他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子的状况。 还未等罗茜研究明白，谢嘉明走了几步就把罗茜的行李箱一松，恰好送回愣神的罗茜手里。而后自己一人扬长而去，长腿几个回合就将人远远的拉开了距离。 罗茜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设，此刻又开始崩塌。可如今的谢嘉明就像极了忠犬黑化，虽有护主心，奈何是只狗。 罗茜只好快速追上，只是奈何谢嘉明有心快走，罗茜如何也是追不上的。只能远远的看着谢嘉明消失在渭北中学初三开学茫茫人海中，如同滴水入江河。 待罗茜走到中学的门口的时候，她只见到了那个初二的学妹正在神经兮兮的同马岩在说些什么。 72 追人我在行 罗茜眼见着谢嘉明细瘦的身影走入人群之中，却一点也没有办法将人拉回来。手里拉着行李箱，双肩背着背包着实不是一个好的追击姿势。 罗茜沉溺在谢嘉明居然弃自己而去这个信息的时候，略一扫眼就看见了赵倩和马岩在进校门报道的身影。 赵倩这个小学妹在罗茜的记忆力里实在过于鲜明，而且这孩子五官姣好，身材高挑。那清奇的脑洞也是罗茜活了这么多年少见的，而且一水儿的初三学生报道，这位初二的学妹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奇怪。 马岩那身高更是不必提，全年组都没有几个能比他高的人。健康的小麦肤色，健硕的的外形。原本是初三一班的体育课代表，体育成绩颇为优秀引人注目。 此番初三之后成绩猛增，全年组的人还哪能有人不认识他。周围的人自打这两个人进学校开始就一只默默关注，罗茜看见之后更是满脑袋的问号。 这两人此番如此亲密的行为，如果不是什么见鬼的兄弟姐妹关系，那便是马岩这货一定早恋了！马岩在罗茜的心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形象，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敌人。英雄的确惺惺相惜，可罗茜又不是英雄。 她呀，能做到重生到初三还一点也没找他的麻烦，这就是大造化了。这番功绩在罗茜心里完全可以算作是可以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功德的事情。 如今眼前不远处的马岩，竟也会早恋？这让罗茜一时间又有了一种刷新三观的既视感。 因为谢嘉明复杂的情绪，看见这俩人之后好奇心驱使之下直勾勾的盯着。可能是因为目光过于直接，罗茜如同这进学校的人一般还未看出名堂，微愣的双眼就被马岩探寻的视线逮个正着。 无论是脸皮多厚的人，端看着人时被人发现了估计都不会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羞愧。 罗茜站定在原地拉着行李，双肩沉重的重量不断增加。若是平时，罗茜早就喊着又累又疼巴不得把书包甩下来。此时此刻倒是想要这个书包可以再重一些，重一些把自己坠到地中心。 如此就不用羞愧的在原地只能用脚趾试图抠出一个洞，将自己装进去。就在罗茜思想着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这尴尬的场面时候，渭北中学校门口不远处走进了一人。 一阵寒风闪过耳畔，罗茜只觉身形不稳，穿着一层又一层的手臂被人拽了一下。再抬头间便见到自己被一个人护在了身侧，那人侧脸线条俊朗，眉眼间有着渲染不尽的倦意，好似下一秒就会打上一个哈欠一般。 身着渭北中学校服，看着就单薄得紧。同刚才莫名走失在人群的谢嘉明有着相似的瘦弱青年感，不是病弱，只是让人看着这样的人不忍心将过重的东西放在骨骼分明的双肩之上。 来人同谢嘉明身高相似，虽没有马岩那么高大，可早晨升起的晨光恰好透过那人细碎的发丝洒落在罗茜眼边，影影错错，光斑旖旎。 罗茜被暮冬的朝阳光线晃得眼晕，将行李箱暂放一边伸手揉了又揉眼睛，才认清眼前这人是谁。这人可不就是—— “高浩？”罗茜惊奇的语气让一脸没睡醒的高浩面色真实了许多，双眼的无神都被驱散了大半，明亮的双眼亮的异常，犹如这晨间偶尔会出现在窗户玻璃上面的冰花一般，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嗯，是我。”高浩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开心事情，让还在沉浸自己上学期最后一天将人从树林赶走的罗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些。 【恋人做不成，做朋友也是好的呀～……好了六。】 高浩也不是会读心术的高人，见罗茜抬头看着自己嘴角微张，惊讶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面总是出现的狐猴，骄傲可爱还有着些许呆萌。 人群那方的马岩和赵倩一起走路的时候就感受到众人时不时扫向自己的视线，本不想给予理会。可是进了校门不远后，一股熟悉的感觉就从道理的另一旁传过来，扫视一圈又没见到臆想之中的人。 赵倩作为一名初二的学生，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情提前体验初三的生活。可是父母复婚不易，为了不让那俩人担心只好来表示人性爱。 兄妹两人虽然自小就不长在一起，可是赵倩对于马岩这种单细胞生物想什么，向来都是瞧一眼就能看见他的脑子。“哥，你找谁呢？让我猜猜，难道是罗茜？” 没有寻到罗茜的马岩原来就在心里同自己赌气，耳边就响着赵倩的声音。听到自己十几年没见面的妹妹张嘴就是说着罗茜，心里恼羞成怒的心情顿时就占了大半。挣开赵倩的胳膊，一人堵着气就冲着往前走。 路这头儿，罗茜瞧着高浩这孩子就像吃了失忆药似的，一点没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点不适也只好努力压制，不让自己表示出来。 高浩是个走读生，开学报道也是轻松一身就来了。身后背的背包扁的都不像是一个马上就要被中考这么的学生。见罗茜行李这么多，也不顾罗茜的推辞和感谢，自顾自的就把行李箱抢了过来。 “高浩，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拿行李。”罗茜会生谢嘉明将自己丢在学校门口的气，会对于谢嘉明独自一人离去不管自己死活生气。 可是让别的男生拿行李箱，还是已经知道是喜欢自己的男生。这样子的事情罗茜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伸手想要将行李箱夺过来。 高浩躲过罗茜伸过来抢箱子的手，一句陈述句就道出了罗茜现在的窘迫：“听说你俩分手了。” 罗茜伸出的双手一僵，脸色也不自然了。想着自己和谢嘉明之间的种种，想反驳却一句也说不出。高扬着的脖颈仿佛烈日下的娇花，萎靡鲜艳，可是没有生机。 “你想说什么？”罗茜不喜欢将自己的弱处展示于人，示弱这种事情只有怜悯作为回报，将强大拒之门外。 高浩可不想自己穿着一身校服冻得哆哆瑟瑟和自己喜欢的人讨论她的前男友，这是个多么操蛋的事情。 高浩的家离学校只有一墙之隔，原来是打算跳墙开学，也就没有穿上束缚自己实力发挥的大棉服。哪成想自己刚冒个头就看见那个倒霉蛋谢嘉明在附近散播着低气压，只好转身绕了个大圈走了正门，这一走也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毛衣加单衣的孩子。 刚一进校门就听见了周围的小声音讨论，什么马岩也有主了，什么霸中霸组合彻底破散。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高浩一抬眼就见到了罗茜，没多想就冲到了她身侧。 见过罗茜之后，冻得已经怀疑人生的高浩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听见罗茜的问话后就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感觉到罗茜跟在自己身后这才缓声回答：“好奇。” 罗茜脾气对待男生本来就没有好脾气，看着揭自己伤疤的高浩更是差到更差。听着高浩装逼的回答之后，就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好奇害死猫。” 然后也不管自己的行李到底在哪里，气赳赳的就快速超过了高浩。高浩看着罗茜圆滚滚的背影，无奈的扯嘴笑了一下，然后就拉着行李箱追着行李箱的主人。 “喂——罗茜，等等我！”高浩嘴里调笑的声音从罗茜身后传来，不急不缓。也看不出来到底这孩子到底哪里急。 罗茜气的急，走得快。高浩腿长步子大，拉着行李一直坠在罗茜身后，两人前后脚走进了教学楼。 罗茜一路上也没理会高浩，鼓着腮帮子气噔噔的就知道往前冲。进到初三二班后径直就冲向了讲台上面，找刘老师缴费。 刘老师脾气爆嘴也不饶人，可却是实打实的护着自己班级这几个娃子们。连谢嘉明和罗茜早恋记大过的事情都可以同林主任吵上一番，更不必提其他事情了。 刘老师小半个月没有见到罗茜，刚想打趣就瞧罗茜一副刺豚的样子，心底不禁暗暗的挑了挑眉。“罗茜，怎么了这是？” 罗茜想着高浩和谢嘉明，也不知带自己该怎么对老班说。难道讲老班你的宝贝课代表被那几个臭男生要气死了？ 罗茜脑补了一番，表情复杂的回了句：“没事儿，就是担心明天的考试。” 刘老师也没说自己信不信罗茜张嘴胡诌的原因，不过明天有开学测试倒是真的。初三下学期开学开始，以后考试就会像日常吃饭喝水一样平常。隔几天就会有一场考试，为了让学生们能适应即将到来的中考。 考试所有相关要求都会以中考为标准看齐，虽然渭北中学穷的一批，连个答题卡扫描的机器都没有，可是依旧打印了很多答题卡让学生答题，只不过最终是人工判卷罢了。 刘老师收完罗茜的手续费，就开始了开学必做事项的分布：“罗茜，一会叫人把咱班级和我们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一下，别忘记还有教室里的花也该浇水了。” 罗茜背着自己硕大的书包，掂了掂脚尖回答：“嗯，我回宿舍放完行李就来。”说完朝着自家老班笑了下，转头就恶狠狠的瞪向往自己座位放行李箱的高浩。 优雅的表示了下自己的气愤之后，罗茜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就朝教室门口走去，出门刚拐弯就看见后门口不远处站着的谢嘉明。 73 懒和更懒 谢嘉明不知道站着这里多久，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自己和高浩。虽然自己没做亏心事，不怕什么。可是没有必要的误会真的很消耗感情，罗茜有心解释些什么，松开了拉着行李得手走向谢嘉明。 今日的天气是过年来少有的晴朗，没有风丝，暖阳浅藏。户外的温度都是靠着北方冬季的寒流维持，若不然简直就是春天的气候。 罗茜身影笔直，马尾微晃。走过走廊窗户附近，刺眼的光芒通过远处的玻璃反射直接晃进了罗茜眼底。照的罗茜一时眼前发黑，闭上眼睛揉了几秒之后才感觉好了些。再睁眼时，后门出已经没了人影，那人竟走到了眼前。 “谢嘉明。”罗茜瞧着离自己没有半米的人，五官明朗，皮肤冷白。不言不语的时候嘴角有些向下面坠着，下颚线紧致有线条，顺着往下就能看见男性气息明显的喉结。 谢嘉明又开始几句问不出一句话的状态，即使已经走到了罗茜的眼前，好像也没有什么解释的。 “你看到了？”罗茜问了句谢嘉明，可是那人略显疲倦的面容一点没有动容，只有那双眼睛如有实质的对视着罗茜。 “这不怪我，如果你不把我扔到那里，我也不会被那人抢了行李箱一直拿不回来。”罗茜语气含着委屈和埋怨，可少女的嗓音之下显得这一切都带有着可爱娇俏。 谢嘉明眼中一丝情绪，嘴角扬起了不少。抿平的唇线薄了许多，温柔的唇色格外诱人。 罗茜多年来阅遍众多小说的经历来讲，与其和你男友解释你和其他异性的关系，还不如直接搞直球。“谢嘉明，你不要误会。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的。” 谢嘉明听到罗茜的话唇部微启，讥讽的语气有些藏不住：“哦，只喜欢我，然后会分手？” 在后世网上叱咤风云，话痨又外带吐槽属性的罗茜，竟然被谢嘉明这一句话堵的心口梗得慌。【靠，你也同意了好不好！】 罗茜瞧着谢嘉明说话，心里面霎时间就生出了一口气。气没有多大，程度也就是恼羞成怒不相上下。 可是罗茜心虚呀，本就是自己从重生开始目的就不纯，又几次三番提分手。闹得谢嘉明同意之后，自己居然还有了后悔的心情。 为了给自己撑面子，罗茜在开学之前除夕之后，就多般给自己洗脑。洗着洗着连自己都信了那套自圆其说的说辞，自己提分手不过是为了两人感情更加牢固，反正最后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可眼前的谢嘉明的话猛然间让罗茜意识到，这泥人也有三分血气。自己这么多的事情造作，原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被偏爱的人罢了。 心思百转千回之下，罗茜猛的转身就走。这人面皮向来薄的可怜，尤其是亏心事。为了逃避自己的龌龊竟也不管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心中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高浩站在教室后门窗口附近，看着罗茜拉着行李呼呼的跑远，突然笑了起来。罗茜，从来不是自己和谢嘉明能握在手心的人。 将门把手向下拧开，拎着水桶就走进了洗漱间。一眼也未再看站在远处发呆的谢嘉明，他不关心谢嘉明和罗茜说了什么，左不过感情都是分分合合，而自己握紧当下的机会便好。 等到罗茜大致将宿舍的东西和行李收拾好了，回到教室的时候老班已经不在了。教室里面一群当苦力的男生们在拖地，见这个劳动力分配，罗茜毫不怀疑是老班等不及自己，又开始了指挥官的工作。 刘老师作为一个女老师，除了脾气暴躁和护犊子以外，最为喜欢进行的人文教育就是让自己班级的淘小子们打水、拖地。女孩子扫地擦玻璃外带着浇教室内部老班的宝贝花儿们。 报道时间即使没有规定，在上午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也已经到全了。过年长了一岁，短时间的寒假两者都是一个十分值得聊一聊的话题。 不知道是出于影响考虑还是谢嘉明自己找刘老师说的，罗茜和谢嘉明不是同桌了。连一个组的都算不上，谢嘉明在罗茜大右后方，和原本还在群众中的张良位置一样。靠近后门，前桌是高浩，同桌是叶梓。 罗茜嘛，则是喜提话痨马珑珑和八卦通张萌作为左右护法。老班的愿意是想让这俩心大的孩子感受一下学霸的气息，可以努力学习。 刘老师有着护犊子人的特点，那就是自己的宝贝怎么看怎么顺眼，容不得别人说上一句差评。哪成想到罗茜这货就是一个学酥，看着像学霸一碰就掉渣。还是个隐形的话痨吐槽精。 罗茜有心看一看谢嘉明，可两人隔得有些太远。即使要偷看也要转着好大一个弯才能见到，偶尔时间抓的不好还会和高浩对上眼。那时候可不是尴尬两个字能概括下来。 谢嘉明倒是淡定，无论罗茜何时看他，他都一副沉迷书本的样子。无所谓的感觉让罗茜莫名有些恼，无端端的想起了这货还有那么多的前女友，这个想法一旦记在心中，罗茜连回头都不愿意了。 天色越来越晚，孩子们吃完晚饭就开始上自习了。虽然明日是开学测试，野了一寒假等我学生们倒也没有几个想学习的人，罗茜也是。 刘老师作为一个资深的班主任，学生们的什么心态摸不出十之七八，却也可以知道大半。半大的孩子玩心正是重的时候，刘老师为了看着班级里面那几个淘小子，吃完晚饭早早就回到了班级。 冬季昼短夜长，北方更是。待刘老师冒着黑走回学校的时候，班级里都点起了灯。走进了教学楼就能听见位于一楼初三的班级那里的喧闹声，刘老师也没有心情看看其他班级的情况。 缓步走到教室后门，略一探头就知道了又是哪几个坏小子在作死。 教室里面一片欢声笑语，教室前方罗茜还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学习，可罗茜身边的马珑珑和张萌倒是一直在聊天。眉飞色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学习。 教室中间蒋玲和李宁宁也在低头耳语，后面的王萌也不知在做什么，谢嘉明倒是淡定的很，涂涂画画在写些什么。还是叶梓长点心，知道临阵磨枪。 高浩仍旧是绷直身子坐在那里，书桌上面那本书多久都没动一下了。这孩子没准又睡了，班级其他学生还算老实，没有那几个那么皮，还算好。 若不是明日考试，刘老师也不会约束的太紧。可明日就是初三下学期开学第一场考试，作为临近中考最为关键的时候，这帮孩子居然还在闹得慌！ 刘老师又观察了一会儿，眼见着这帮孩子再不训一训都快上天了。于是悄悄的打开后门，刘老师侧身溜进去。轻声慢步未曾让班级那帮皮猴儿们发现，抬头探身看了眼谢嘉明的本子。 雪白的横线本子上面没有公式也没有文字，胡乱的线条可以看出是个人物侧脸。还未下笔描眉画眼，只是发型和脸上的黑痣可以依稀看出这人是谁。 刘老师懒得管这个“痴情种子”干什么，谢嘉明要不不搞点早恋她还觉得奇怪呢。打她从初一接受这个班级时候，谢嘉明这三年因为早恋的事情都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要不是看这孩子是一个冲刺一中的好苗子，谁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他。 刘老师想到这里脑仁就跳着疼，活像里头有一个喜爱玩闹的小孩在脑子里面蹦跳。立马瞧一眼谢嘉明身旁的叶梓平定下自己的火气，免得将自己气的偏头痛发作。起身离去的时候看到了前排回头张望的张萌，吓得这孩子“呃——”一声就转了回去。 金属制的桌椅在瓷砖的地面划过，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效果和一支质量不佳的粉笔划黑板的效果不相上下。 一时间惹得全班级人都瞪着张萌这个始作俑者，见着张萌“呃呃呃”打嗝声音不断，就下意识朝着张萌刚才的视线方向望去，结果一帮子刚才还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架势的孩子，当时就跟雨水打过的鸟儿似的，蔫头巴脑，着实乖巧。 这前后反差大的让在教室实时观看的刘老师都叹为观止，禁不住在心底拍去了手。这演技，这现场表现能力，不去当个戏子都白瞎这帮人才了啊！ “怎么了，一个个儿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啊？那张萌、那马珑珑、还有蒋玲和李宁宁。不都聊的挺开心的嘛？声音响亮啊，要是哪天我叫你们背古诗文也是这个程度，我做梦都能笑醒。”刘老师过了个年好像把嗓子送去了维修，这回的嗓音比去年还洪亮，底气十足。 都说当教师辛苦，脊椎病和嗓子多年任教下来都难以健康。不过当年说这话的人估计是从没遇见过刘老师这样的人才，别说嗓子和脊椎，就是现在张良作死气老班，刘老师也可以起身把这厮追到教学楼外的操场上面跑了两圈，大气都不带多喘几口的。 罗茜就在刘老师眼皮子底下挨训，心情十分微妙。听着老班的训斥，就想到那年自己因为高考报名的事情，回到初中取自己的学籍资料，结果就见到老班已经皱纹爬上眼角，却依旧声音响亮的训诫着几个初中学生。想来自己死的时候，老班还是身体康健呢。 74 依然爱着你 初三二班的学生们大都是皮猴儿，就算有少数几个在刘老师看来是勤奋好学的，其实也是罗茜这个样子的纯属闷骚类型。有事不宣之于口多半在心里话痨。 可俗语有言，孙猴子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这帮皮猴儿亦不例外，而刘老师就是如来佛这般的存在。 刘老师狮吼功一番操作之下，连迷糊补觉的高浩都被震醒了。那些本来就醒的同学们此刻全然都是满怀热血的样子，现在就算是刘老师现在发下来十几张卷子下来，学生们也会眼睛都不眨的写下去。 抱怨？自然不会。如果说伟人们是为了国之崛起而读书，那现在被骂的狗血淋头，痛并思痛的学生们恨不得将为己读书几个字写在脸上。 刘老师洗脑成功当然不会发生发卷子这种破坏氛围的事情，但是明天就会了。 第二日，开学测考如约而至。 因为学校就有初三一个年组的人，吃饭睡觉都格外的肃静。连带着这次考试都带着平日里少有的冷清味道。 二班的学生们昨日洗脑已经过期了，现在走入布置成教室。 学沫们对于成绩早就不抱有任何希冀，满心只有早死早托生一个想法。学渣们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里面。“嘭嘭”的声音响的似鼓声。学霸们稳如老狗，可以一旦有谁问到他们复习如何，一律推辞极差。 谦虚的确是传统美德，但是学霸们的“虚伪”倒也可以从另一种方面想想，毕竟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不足。 和一班不同，二班还有罗茜这个“学酥”新物种。平常考试无论如何都和学霸一般，成绩也可。重大考试来临之际就会发现，这孩子学渣的实质。哪里不会考哪里，这种遭遇除非能做到知识点百分百会，若不然注定是逃不过沫沫成绩的遭遇的。 可怜现在的罗茜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她即使重生也是自认为学习成绩可以，只是临考的心态和运气太差，这种玄学的问题也是无可奈何的。 考试按照中考时间安排一样，历时两天。语数英，政治历史，物理化学。一共七科，考了五场考试。 为了同中考保持一致，连分数制都调成了大科120分，小科两科合为120分。其中政治历史平分各科分别60分，物理化学中物理占分70分，化学50分。同中考一致，除却体育和实验加试，文化课满分600分。 两天的考试下来，虽然没有中考那样子费神费力，可理科科目飞头发的程度一点也不低。物理卷大题一水的欧姆定律，看的罗茜只要见到有关电的物件儿，自己就想去扒电路图。看看里面是串联还是并联，哪里的功率又有多少。 初三老师们为了学生们的“幸福”，日夜加班，考完试第二天成绩就陆续出来了。刘老师又是双手背后好似巡查似的，早自习还未开始就来到了班级镇场子。 罗茜昨晚睡觉之前原本想着回忆下前世的事情，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事情，大致思路她也清楚，但具体事件却是如何也想不出来。好似梦境一般，虚无缥缈，毫无根据。 之前罗茜一直没有利用自己重生读档的身份做些什么也是因此，她本是以为是自己距离这个年龄太久远的问题。 可罗茜这次细想下来，昏睡的感觉顿时变消失了。耳清目明脑晴朗的效果比风油精都好使。今日早晨见到老班这个样子，而自己没有丝毫预感和记忆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的那前世部分记忆正在消失，罗茜自认为智力一般，虽不可事情件件记得，可像今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罗茜表情呆愣，因为心有烦忧便也没有心情时不时看看谢嘉明如何。旁人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罗茜和谢嘉明这场人尽皆知的恋情好似快到尽头。 坐在罗茜左后面的周舟安静了许久，现在见着罗茜终于还是和谢嘉明分手了，她心里恨不得拍手称快。从罗茜和谢嘉明在一起的时候，周舟就觉得今天分手的日子不会太晚到来。 高浩自然看不惯谢嘉明傲娇的样子，相比于周舟形喜于色，他面上觉得不显半分，偶尔心底还会想着罗茜偷瞄谢嘉明的次数少，连带着自己看人的机会都变少了许多。 刘老师拿成绩单之前就自己先看了一遍，又做了成绩分析，将数据录进罗茜上学期期末做的表格里，以便将来可以各个“击破”。 现今刘老师走进教室，面上板着未说什么，可初三二班学生们多年来被刘老师训得早早就学会了看眼色行事。就如现在刘老师的气压如此欢悦，怎么看也不是成绩不喜人的样子。 眼神略一婉转就摆上了言笑晏晏的样子，故作镇定的瞧着讲台上面班任。刘老师倒也不让人失望，那张严肃的表情还未板着几秒，瞧着下面的孩子们神气兮兮样子就破了功。 “你们这帮皮猴儿，事事都精儿，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是把这心思放在学习上，个顶个的早早就都是市一中的冲刺选手。”刘老师笑骂的样子，将喜爱都揉进了眉眼间。每位学生都是自己的孩子，担惊受怕生怕将来不学好，荒废了自己青涩的年华。 张良一向是二班最为蹬鼻子上脸的人士，瞧着自家老班心情不错，立刻就开始贫嘴。“班任，瞧你说的，那市一中怎么可能留得住我，我可是青大和华大的苗子生。”张良语气欠扁，活生生将自己这个二班最为傻比人设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 刘老师听到张良的话，当时就想把上一秒生成所有学生都是自己孩子的话活生生的塞回脑子里，连在心底想一下都觉得蠢。张良这破儿孩子若是自己亲儿子，刘老师怕自己忍不住揍死这孩子。 罗茜瞧着依旧位于“尊位”的张良，突然觉得老班调了全班的座位，唯独没动张良也是一个十分具有远见的行为。 班级其他人原本都随着刘老师说的话应景的笑着，可张良话一说完班级众人就静了许多。骤然变化的氛围，惊醒了一天多半时间都在迷瞪瞪的高浩。 可张良全然不觉，也没觉得自己这顺驴下坡的话有什么不对。抻着脖子还等着老班回话呢，哪成想一抬头就见到了老班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当时就闭上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张良的理智告诉自己，再说可能会死。 刘老师在同一个犀利的眼神“杀死”张良后，这才抬眼张嘴开始说这次考试的成绩。 成绩年组前几名没什么悬念，谢嘉明第一名，满分600分考了590分，据说政治和语文才是丢分项。罗茜万年老二，总分587。据刘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看，罗茜那三分估计丢的很是冤枉。 第三第四名照旧被一班的马玲玲和马岩包了，只不过这次是马岩第三名，马玲玲第四名。二班有些学生想说些评价的话，话都到嘴边想起了那次老班的训斥，又憋了回去。 这次的考试都算是学生们的正常发挥，叶梓的不懈努力成绩依旧稳步提升。进步不大，却稳扎稳打。高浩年组第五的名次也算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倒是张良夺了个年组倒数名次，老班教授的语文科目成绩更是没及格。 这么一看，张良几分钟之前还是掐腰仰头吹牛的样子，的确有了那么一丝欠打。 罗茜右手撑着脸颊，瞧着搞砸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张良，心里面居然在想记忆慢慢淡化好像也挺好，若不然天天看着造成自己死亡的间接凶手在面前，不复仇也太傻了点，neng死他有没有必要。 【虽然不清楚这前世的记忆为何会消失，但这都不自己茜阻止的事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呀。况且这破记忆要来也没什么大用。 一没有股票彩票之类中奖单号，二没有关于自己什么命运转折点的事情，如果说恐怕也就高中那位二逼同学顾世杰了。三嘛，会忘的不怕忘，能记住的也忘不了。 就像自己现在都活这么久了，虽然和中考刚刚靠边，可是关于顾世杰的消息自己可是没忘。话说，那货狗带的时候班级群里可是搞了好一场葬礼，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头遇见他，不定又被他笑话了。】 渭北中学初三年组的学习成绩一向是阶梯型，第一批次是罗茜和谢嘉明。第二批次是马玲玲和马岩。第三批次才是其他成绩较好的学生。 虽然每次成绩浮动较大，可全年组谁也没有那种必胜的决心冲刺批次，成为前几名的决心。马岩这学期成绩上涨如此之快，本不过就是原本那些下面的孩子成绩前几名稳定。 一单冲刺上来，谁是第三还真的不是个定数。而前两名和板上钉钉了一般，任谁也不会想会有人将这个都收入囊中。 谢嘉明在教室后方，右耳听着叶梓慢慢学生求知欲的询问，自己却双眼微挑不受控制似的向罗茜的方向飘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什么意思，可下意识的动作不聚精会神还真的没有办法克服。 故而，几天之后。初三二班的任课老师纷纷向刘老师汇报，这罗茜和谢嘉明估计是真的感情破裂了，俩孩子一个赛一个的认学。上课的认真听讲程度，让老师自己打个哈欠都觉得是个罪过。 75 远观不如近看 罗茜和谢嘉明莫名燃烧的奋斗之魂极具感染力，让二班的学生也被迫开始发愤图强。初三二班的学生们虽是大致了解到这对情侣估计是因为情感原因，化悲愤为力量，力争上游。 没有几个学生是因为自己喜欢学习才来的学校，只不过是周围的玩伴，身边的环境都是这么做的，自己也就顺势而为罢了。 可刘老师一直提倡的班风学风，就是这么神奇。虽然你不学，但是你周围的人都学习，你就觉得自己不学习简直就是个异类，久而久之二班这群孩子居然都学了起来。 故而二班众人便如此陷入了这诡异的气氛之中，好在气氛虽是诡异倒是刘老师喜欢的。为此，刘老师昂头挺胸如同斗胜的公鸡一样，洋洋得意的好几日。 谢嘉明自从成绩下来那日就会时不时看着罗茜，有时是有意的想察看罗茜可有什么伤心，有时是无意的发呆，回神时候就不知自己看了多久。 课间时侯，张良那货记吃不记打还经常来到谢嘉明身旁，见到谢嘉明愣神的瞧着某人，就阴阳怪气儿的嘲弄着他。 “呦，又看您那位天仙儿呢？”张良是全班级都觉得傻13的人物，可气起人的能力一向是当仁不让得主。 谢嘉明被张良一声叫了回神，再听他阴阳怪气的话，那双刚才还呆滞灰亮的双眸，眼皮一转就斜斜的看向了站在身侧的张良。“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的乖儿子啊。”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抬起手来拍了拍谢嘉明的头。 张良嘴皮子溜得连刘老师都选择无视的人，这货向来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如今更是早将谢嘉明那次与他的警告忘到了八百里开外，更是荤腥不忌。 如果说罗茜和谢嘉明两人分手谁是最开心的人，张良一直自认为是自己一定是第一人。当然这话他还是有些心眼，这可不是能当着谢嘉明面前说的话。这话说完怕是自己以后都不用和谢嘉明说上一句话了，友尽就是瞬间的事情。 谢嘉明可不是刘老师，打张良这货违背职业道德。伸手抓到搁在自己头上的那个爪子，捏紧手腕一拧把烦人的物件甩到一边。“滚一边去，别烦我。” 谢嘉明语气冰冷，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张良站被谢嘉明甩到他座椅身后，不断甩弄着刚才被谢嘉明拧的手腕。 “靠，谢嘉明你来真的？至于吗，不就开个玩笑。”张良想着自己一个身为手足的兄弟，居然早到如此嫌弃心里就微不可查察的微酸。 谢嘉明听着话鼻子哼了一声，手臂把着椅背身体转向身后的张良，纤长的脖颈倾斜朝向张良：“玩笑？张良，别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没事就回你座位去，别乱逛。” 说完话也不管张良适合表情，一脸郁卒的转了回去。回首间无意识又看了罗茜一眼，脸色又深了一个度不止。 张良看着坐在周围一直观看的同学们，故作轻松的抬起手蹭了蹭鼻头，好像做解释似的回了句：“切，又闹什么脾气。”而后就潇洒的扬长而去，头上的碎发随着风浪一颤一颤。 谢嘉明前桌的高浩瞧着走回前排的张良，又侧头瞧了一眼身后的那人。缓慢的又闭上了好像时时都困得睁不开的双眼。 张良走到自己位置屁股一沉就坐了下去，伸手捋了一下头顶的碎毛，而后就趴在了桌面上面。好像折腾累的要睡上一觉，将脸埋在手臂之间，就静了下来。 张良趴在桌面直到上课才被下节课的任课老师拎着耳朵叫醒，嘴皮贫的和物理老师又侃了一顿大山才开始了今日课程。什么都是和他平日里做的一般，嬉笑怒骂，扯皮捣蛋。 但张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耳中不断浮现着谢嘉明那句话，脑海里全是三年同窗生涯唯一一次的争吵。罗茜，对于谢嘉明真的是和别人一点也不同。7 张良成绩不大好，也不喜欢什么伤春悲秋、动不动就要吟诗作赋的文学。他只能知道罗茜在谢嘉明心里独一无二，和别人不同。不知道什么是龙之逆鳞，什么是朱砂痣，什么是白月光。 罗茜和谢嘉明不在一起的日子里，马珑珑逃脱了不少塞进嘴里面的狗粮。偶尔还会说起一些她乐衷于的娱乐新闻。 什么去年那个让全年组女生都疯狂的男明星原来叫骆逍，最近好像说考上了国都的表演专业，简直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还有一些黑子黑他说他和同事关系不好，冷淡又没有礼貌…… 学生时代的事情琐碎又温柔，罗茜因为谢嘉明迟迟没有和好的迹象，也就把心思放在了周围的事物上。偶尔一天翻了翻教室前面的图书角，还找到了一本诗集。 她记得这本诗集是筱筱最喜欢看的，那时候自己去了市三中上学。每天间操时刻都要大声朗读等读本，其他学生都读着古诗文，只有她的同桌筱筱一个人读着当代诗集，她说最喜欢的就是这本书。 罗茜一时兴起也就翻了看起来，这时候已经是春日了。北方的早春没有南方的繁花争相开放，那是暮春时候的景象。 渭北的早春依旧凛冽，但刺骨的寒风却再也不见了踪迹。积久不化的冬雪也会慢慢消逝，林间摇曳的声音会柔和许多。连阳光都会温柔，仿佛世间一切的温柔都与春天环环相扣。 大间操的时间班级里面的众人都去跑操了，罗茜因为被刘老师安排跑了一次印刷室，回来的时候间操已经跑了小半圈。罗茜瞧着这场景便有心偷懒，从书桌里面掏出那本诗集，就读了起来。 偏暗的暖阳闪耀着光线投射在教室内部，擦拭着孩子们的桌椅，独留下温度和暖意。橙色系的色调，艳丽中有着平和，罗茜独自一人坐在座椅上看着无事呻吟的现代诗。 诗集内容简介说这是诗人十几岁写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因为韵味十足又不好刻意编辑在一起，故此将这些片段都按照一些顺序排列，就此出版了。 诗中含有的感情复杂短暂，让人瞧得见摸不到。感同身受还没到片刻就又转瞬而逝，有些奇怪却让人赞许。满打满算，姑且算是一本好书。 教室安静，暖阳柔和。罗茜第一个章节还没有读完就昏昏欲睡，等到谢嘉明间操结束回来就见到了手上拿书，频频点头神会周公的少女。 少女身穿宽大的校服，湛蓝色和红色夹杂的运动服并没有多少美感，可少女骨架纤细瘦弱，点头磕向桌面时候背脊后面的脊椎骨根根分明，好像琉璃做的雕塑，美丽又脆弱。 因为谢嘉明也算是逃操，比班级其他人回来的早了很多。站在门口立了一瞬这才快步走进罗茜身侧，伸手一垫才将少女沉沉向下坠下去的下巴稳了下来。 刚才离得还算远，谢嘉明疾步近身才瞧了个清楚。女孩的肉脸被人托着下巴，挤压着形成了些许纹路。让人看的觉得心痒，手里的下巴也是肉嘟嘟。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得见细碎的绒毛，像是刚刚上市的水蜜桃。 罗茜是个娃娃脸，肉嘟嘟脸颊上有一双圆晾的杏眼。形状较好的眉毛，浓密的马尾。身材倒是纤细，但因脸型的缘故，初识得人谁也不会觉得罗茜是个瘦弱的女孩子。 因这件事，她一直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圆脸，对外一直都是说自己只是年纪小，长大就会是个瓜子脸。谢嘉明每当她同人争执时，总是在一旁偷笑，叫她瞧到又是一遍女子单人拳少不了。 谢嘉明盯着近在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回想着美好的回忆，近几日下拉的嘴角也有上升的趋势。但一声“大明子”的呼叫，惊醒了梦里梦外的两个人。 罗茜全身一惊，双眼登时就睁开了。水盈盈的双眼描绘着也在看着自己的谢嘉明，刚睡醒的罗茜迷迷瞪瞪，瞧着谢嘉明眼熟，一时间还叫不出他的名字。 罗茜是刚醒睡蒙了，谢嘉明可是一直醒着呢。看着罗茜醒了，顿时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双眼温暖的温度也不见了。又变成了最近常常看见那副人人欠我八百万等我臭脸。 张良一声吼将屋内两人都叫醒了，自己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双眼一扫见屋内只有谢嘉明和罗茜两人，心里也是犯怵。 默念的自己点儿怎的就这么背，退后的腿脚还没点到门外，自己的脑仁就受到了一次实质性眼神攻击。登时太阳穴就噔噔噔的跳了起来。 还没落地的脚也不好落地了，立刻转换了方向往前走。点头哈腰极具阿谀奉承的神态，贱兮兮明知故问：“大明子，咋了？咱这是又惹你不开心了？” 谢嘉明懒得理这个小脑和大脑完全换了位置生长的傻货，冷这一张脸从张良身旁撞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 罗茜看着张良悄咪咪擦汗的怂样，竟是头一次感受到了原来谢嘉明这中二孩子杀伤力如此之大。不过，就是面皮有点薄，嘿嘿。 76 近看不如怀念 罗茜目送着谢嘉明走了回去，瞧着张良擦冷汗，自己默默地伸个懒腰，将少女伤春悲秋的诗集塞进书桌，下节课是刘老师的课，罗茜当然没必要在老班雷区上点火。 张良心虚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面，连回头都不敢。谢嘉明跟着一台人性制冷机似的，坐在那里源源不断释放冷气。 没一会儿，班级里的其他学生们也回来了，你追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欢闹的气氛瞬间就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气氛。 渭北中学一向秉持着半军事化半封闭式管理，早操和午操那是上几天课，就跑几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不是在嘴里说说玩的。何况现在早春时候气候相对宜人，这间操是如何也不可能停下来的。 上课铃声尚未响起，刘老师就夹着一沓教案就走了进来，刘老师的到来就像是一个消音器，前脚刚迈进来，二班声音瞬时就没了声音。 刘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可周身气场一瞧，就没有人敢多出一口气。用刘老师的话说这就是心虚，我也没说你们不让课间聊天。一个个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心里都不知道想什么呢。 一节课的时间眨眼间就过了去，刘老师瞧着讲台下面这群皮猴儿都抻着脖子等着自己一声下课，立刻就能低头和自己年前的书桌合二为一。忍不住暗暗摇头，心里想着这状态那是快要中考的学生。 又低眼着罗茜依旧在记笔记，刘老师郁闷的心情有了些许舒慰。清了一下嗓子，见自己成功吓醒了不少孩子的瞌睡虫：“醒一醒，下周进行考试。准备一下，依旧和上次考试一样模拟中考。好好准备，到时候看看你们成绩怎么样。” 刘老师说完了话收拾东西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好像原先拖堂一定要再讲几分钟的人和她毫无关系似的。 随着教室的门“啪——”应声关闭，二班的教室仿佛滚热的油锅甩进了一滴水珠，炸开的水珠四处喷溅，所到之处皆是沸腾之势。 罗茜听着老班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还是在慢慢悠悠的抄写着古诗文翻译的笔记。这番姿态在同桌张萌和后桌马珑珑看来，这就是学霸的底气啊！ 看见没有，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如何考试，学霸都是稳如老狗，不慌不忙，临场发挥也比自己熬了半宿的成绩强。 罗茜学霸的光环一向开的满满的，可是但凡遇见一个大型考试就苦逼的漏出学渣的馅料。只可惜罗茜对自己的定位并没有十分清楚的认知，但是维持人设方面一向很在行。 就像她此刻心底对于刘老师宣布即将考试的事情就淡定得很，不过这并不是基于自己能力强大，蔑视一切。反而是经过两年高考的人了，关于考试适应了之后还真的是无所畏惧。 马珑珑和张萌这俩菜鸡菜龄太小，还学不来罗茜这种蜜汁淡定。故而俩人等到刘老师走出教室门口就开始哀嚎，嚎了半天觉得自己的演出没有观众有点可惜，硬生生将还在抄写的罗茜拽了过来，充当观众。 “茜茜！要考试！又要考试了！”马珑珑如同所有消息灵通的女孩子一样，嗓门大一向是公认的特点。 张萌一听马珑珑的话，就知道这位战友她是友军。肉包子似的脸给予了马珑珑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接着马珑珑的叫声接着嚎：“茜茜！这哪是月考啊，这简直就是周测啊！这才初三啊，奴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啊啊啊～” 罗茜被强制拽了过来脑袋就带着黑线，现在看着这两个戏精现场飙戏，十分具有感染力的现场管理只想让罗茜现在起身开门找老班。 努力拽了又拽才把自己的手臂从张萌的怀里抽了出来，手握成拳。用关节画圈按摩着脑仁，以免自己暴起揍人。 张萌和马珑珑一个号称年组万事通，一个号称娱乐圈行走的大头报。都是恨不得自己举个旗子，摆个椅子坐地登基。可一到考试就蔫了，如同落水狗一般。 罗茜忍了又忍这俩大喇叭的嚎叫声，还是忍不了了。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快能被吵的离体独活了：“别嚎了！”一声暴力气息输出，张萌和马珑珑登时一吓，声音当真卡了壳，也算是达到了叫停的目的。 马珑珑和张萌停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狗腿子似的黏在罗茜身上。少有的默契，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疯狂抱大腿。 “茜茜，你要就奴家啊！”张萌声音呜咽，如泣如诉。现场感受简直直逼白乐天笔下的琵琶女。 【小妹妹，戏真多，您这是在真人COSER？失敬失敬！】 罗茜这厢还没有接受，马珑珑那边就开始了。“茜茜！你不能丢下我啊，这些年来我可是为了你吃了多少狗粮，如今你可不能不认我啊。” 马珑珑一句话就打破了罗茜的内心吐槽，罗茜眼波一转就瞧向了谢嘉明的方位。谢嘉明不知道是不是让高浩传染了瞌睡虫，竟然在破天荒的趴桌子。只留给了罗茜一头蓬松发丝剪影和略红的耳尖。 马珑珑话出口就后悔了，可是道歉也不是她的性格，立即就转移话题：“茜茜，要救我。”然后就疯狂暗示张萌，眼皮都快甩了出去。 张萌见马珑珑眼皮抽筋儿的样子，虽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但是接话方面她就没输过。“茜茜，珑珑说的对啊！” 罗茜被这两个孩子吵的心乱如麻，也就没时间纠结自己那点少女心思。无奈的瞧着这俩娃，也只好答应：“好吧，我明天会早起复习，你们如果也要复习的话可以一起。” 罗茜语气虽然不是什么干脆利落的感觉，但罗茜的说话在女生间一向很有信服度，马珑珑和张萌丝毫不怀疑的就答应了。 “好哒！” “谢谢，茜茜。” 张萌和马珑珑俩人喜笑颜开的欢快答应，位于罗茜不远处的蒋玲和李宁宁也听到了罗茜的话。李宁宁瞧了一眼好像生气的蒋玲，立刻就说：“罗茜就会这么拉人情，心机真深。” 蒋玲难看的脸色听到李宁宁的话后，缓和了不少。可是心里还是气得很，她都连举报信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结果罗茜还是什么事也没有，时不时想想就让她生气。 周舟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蒋玲一眼就能看透的表情，无声的轻哧了一声，然后翻开数学卷子，等着下节数学课的到来。 趴在桌子的谢嘉明听着远处的声音还是那么喧闹，罗茜的无奈即使隔得这么远他似乎也可以感同身受。慢慢的直起身子，伸手拨了拨自己的短发。支起手臂，又开始痴痴的望着前排的罗茜。 “看也不是你的了。”高浩一句毫无不懒的陈述句刺透了谢嘉明自己给自己维持的假象，谢嘉明扭头看向了前桌坐的绷直的高浩，顿了半刻回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高浩听后侧头看了身后瞪着自己的人，轻笑了一声。“快了。” “快什么了？”谢嘉明看向高浩的双眼，霎时间就从烦躁变成了恼怒。 高浩才不管谢嘉明什么感受，他只记得自己上学期期末被罗茜赶走的耻辱，自己喜欢的赶走了自己，只为了身后这个疑心疑鬼的软货。“快和我有关系了。” 谢嘉明看见了高浩眼角的鄙视，刚才还拄在桌面的身子往后一靠，皱着眉毛说：“你什么意思！” 高浩瞧着谢嘉明妒火中烧的样子，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恐怕就是那时候自己的表情吧。脸上勾起了挑衅的笑，伸手扯下黑框眼镜，锐利的眼神毫无阻挡的看向谢嘉明：“字面意思。” 谢嘉明的火气被高浩逐渐点着了，爆发的怒火，骤然翻烫的热血直充向头顶。细长弯曲的双腿一下站直，迸发的力度将座椅向后推了很远。 金属材料划在瓷砖地面，刺耳声音将因为考试喧闹的全班同学都吓得静止了。前排几分钟前还在要组团学习的三个人，也被声音吓到回头看过来。 谢嘉明气得很，也没来得及顾忌太多，揪起高浩的校服衣领就把人拽了起来，右手的拳头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落在高浩还在挑衅笑着的侧脸上。 “高浩，你踏马做梦去吧。”谢嘉明怒气冲冲的冲着高浩喊完，右拳就挥了下来。全班同学都还没来得及拉架，就眼睁睁的看着高浩一点也不反抗的被拳头砸去。那瞬间，有点胆子小的女孩子都闭上了眼睛，男孩子虽是愣神可心底也隐隐盼着事闹得大些，左不过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令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谢嘉明的拳头被人拉住了，那人正是刚才一下课就睡得很一头死猪的张良。 谢嘉明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只是脑子好使的学神而已。考试学习从来不是他的顾虑，和朋友们打球踢球，看着罗茜才是他来学校的乐趣。 高浩踩着谢嘉明的底线，还在上面蹦迪，谢嘉明能忍他才怪了去。谢嘉明气昏了头，罗茜可没有，张良也没有。 77 积极认错 死不悔改 谢嘉明怒气值爆表的只想打人，结果好不容易举起了拳头竟然被自己哥们拦着了。哦，不，谢嘉明看见张良那张脸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人划成了狐朋狗友的类别，郁闷程度可想而知。 “放手。”谢嘉明用力想要挣开张良握着自己的手，可是张良这孩子去了体队之后就更厉害了，谢嘉明怎么可能挣得开。 “大哥，咱消消气，都是同学，至于吗？”张良虽然是偏向谢嘉明拉偏仗过来的，但是明面上还是义正严词，一嘴的仁义礼智信，和古时候的卫道夫有的一拼。 高浩依旧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热血青年两厢斗殴的愤懑，只是嘲弄的看着谢嘉明和张良，整张脸连带着下颚骨都透露着一股“你有种就揍劳资啊！”的挑衅气息。 谢嘉明的现任同桌叶梓这才从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的魔咒里面脱身，顶着一双看答案看懵了的蚊香眼，一脸“我错过了什么”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斗殴事件。 处于事件围观状态的蒋玲看见叶梓的样子，嘴角挂起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班级其他还在围观的人也才意识到，谢嘉明和高浩这俩人是真的急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并且心底早有预感，可劝和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美好品德”。 女孩子一时间都低声叫起了“别打了！”男孩子们跳桌子还是钻凳子，一水的往事件中心冲去。 已经快到谢嘉明身侧的罗茜听到了自己班级女生们的劝慰声，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们，他俩也没打一下啊。除了摔凳子，大声喊，哪有什么暴力输出。被你们这一喊，好像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似的……无语。】 谢嘉明见挣脱不出自己的右臂，也只好松开了左手的衣领往后一推，恰好被涌上前来的男生们接住，踉跄的身子没有摔倒。 高浩松开紧握的双拳，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可校服衣领被谢嘉明用力抓过之后，皱起的痕迹怎么也铺不平，就像谢嘉明心里的怒气好像不见，其实只是埋得更深了。 张良见谢嘉明送了手，无声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自己松开手就被转身的谢嘉明一把推开，谢嘉明脸色虽平静了很多，可皱起的双眉依旧紧锁，没有丝毫松开的痕迹。 张良觉得谢嘉明可能只是因为没有打到人心里不爽而已，并不以为意。毫不在意的又走近谢嘉明身边，好哥俩的的拍了拍谢嘉明的肩头。“咋了，消消气儿。” 谢嘉明和高浩起冲突不只是因为高浩欠揍的神情语气，他是有点怕高浩底气十足的话。怕未来的自己真的和罗茜再也没有什么关系，而高浩那货会取代自己，走近罗茜。 谢嘉明还在进行少女式的忧愁，罗茜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到谢嘉明身边许久。张良见到罗茜，下意识就想把人撵走。 可嘴还没有张开，就想起了谢嘉明多番的警告，反常的行为。想了想终究什么没有说，沉默的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了罗茜。 “谢嘉明？”罗茜到了谢嘉明身边轻生叫了一声他，罗茜从没有见过谢嘉明与人有过冲突，更不必提及这种如果不加阻拦完全可以上升为打架斗殴性质的肢体冲突。 谢嘉明盛怒的样子于罗茜而言是陌生的，她没见过，也没想过。在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也想过自己如果出什么意外，谢嘉明会怎么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从此红颜知己为路人。 但谢嘉明的样子蠢笨可以，罗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人无力随着急救车奔跑的样子，傻里傻气的看不出哪里比别人聪明理智的样子，可却让罗茜深深地刻在了灵魂深处，永世不忘。 被人簇拥着的高浩还在无所谓的回应着周围关心的人群，眼神转换时看着谢嘉明身侧的罗茜，心头好像被针刺了一样痛，迅速消失却又痛彻心神。 罗茜个子在女孩子间算是中等，可陪在身高已有172的谢嘉明身侧，顿时娇小许多。巴掌大的肉脸皱到了一起，眉毛像是要学着谢嘉明似的也蹙了起来明媚透彻的杏眼装满了让高浩妒忌的担忧。 【不是没关系了吗？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开学连行李都不帮你拿，只会惹你伤心！把你丢在一处的情史磊磊的花心大萝卜，混账东西，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这样的人被打死都是活该！】 谢嘉明被罗茜声音叫了回神，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侧着的脸就猛的被高浩一个勾拳，揍偏了头。罗茜惊的双眼微瞪，张着嘴一声惊呼就喊了出口。 谢嘉明被高浩突如其来的一拳弄得一个晃身，差点摔倒了前来前来劝架的罗茜。张良伸手扶住罗茜，再抬眼竟还收到了谢嘉明一个感谢地目光。顿时就让张良觉得这架打的太值了。 谢嘉明见罗茜无事后，稳住身子就单手握住了高浩再次向自己砸向的拳头，另一只手臂毫不示弱的挥了回去。 眼前一幕来的猝不及防，全班级的人都以为俩人的冲突告一段落。也不知怎的，刚才还不做反应的高浩此刻就突然发了疯一般的开始开始同谢嘉明撕扯，互殴。 上课铃声想起的时候，两个年少气盛的小伙子早已经像是京剧里的扮相五彩缤纷。两人脸上都像是活脱脱打散了颜料，红的紫的，深的浅的，好不和谐。 数学老师年纪大却不喜欢带着老花镜，总是觉得镜框影响自己授课。眼神向来不是很好使，打开教室前门一愣神，还以为聚在一帮的孩子们在讨论接下来的考试。待到高浩和谢嘉明抬头看向老师，数学老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明白后被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数学老师姓许，年纪越大越发严谨古板。恰逢更年期也来凑热闹，近段时间情绪更是一点就着。刘老师见到她都恨不得绕道走，若不然不定什么就能被她看不顺眼，教训你几句。 许老师只是年纪大又不傻了，看见这帮孩子凑到一块儿上课还不回座位，高浩和谢嘉明的脸，这哪能有好事儿发生。 中考越来越近又马上又要考试，结果这帮小祖宗们一点也不急，还有心思扯淡呢！气的抬起手指点了众人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喊着学生回座位。 “行了，别闹了！除了主要挑事的人，都给我回座位坐好。你们是想把教导主任引过来，再教训你们班任是不是！那刘老师为了你们操了多少心，你们可倒好，临近考试了还能整出这幺蛾子。” 许老师说完视线就若有若无的扫向人群之间的罗茜，罗茜想着老班的厚爱，愧疚的低下了头。高浩见到罗茜这样，立刻就愤恨的看向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不以为然的挑了眼稀疏的眉脚，然后看向谢嘉明。 谢嘉明也感受到了罗茜心情的低落，对于数学老师等我视线理都未理，也不管自己之前对罗茜什么态度，伸手就拉着罗茜的手臂，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紧握的手就一直再未松开。 二班的其他学生想了想那位主任时不时来找班任小辫子的样子，登时鸟作群散，只留下人群中心几个主要参与人。 许老师看着学生们还算心疼刘老师，心里正欣慰着。想着自己今天的课程任务和即将到来的考试，张嘴就来了句：“谢嘉明，把刚才挑事儿的学生名字都记下来，一会下课去找班任，给她看看二班学生心究竟有多大！快考试了还有心思打架斗殴！” 显然，许老师也没有接受这次谢嘉明也成为“坏学生”的代表，张嘴吩咐的事情像极了叫人贼喊抓贼。 班级学生们还在因为自己班级刚刚发生的事情忧虑着，怕班任知道之后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狮吼功现场。结果就听见数学老师这个操作，一时间低声地哄笑流淌在学生之间。 位于座位上随着众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周舟也笑了起来，笑弯的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挡在罗茜身前的谢嘉明。随后弯弯的眉眼又再次回复了平静，好像刚才如新月的笑容都是幻想一般。 低声地笑声叫醒了许老师，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恼羞成怒的她也不想什么耽不耽误上课，张嘴就把谢嘉明等人撵去了刘老师办公室。 “别笑了！谢嘉明、罗茜、高浩还有张良，都给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班任刘老师去，让她看看她疼的好学生都是什么样子！” 数学老师的语气极尽嘲讽和挖苦，年迈的声音急躁的从声带挤出来，像极了卡带的破旧磁带，沙哑刺耳还让人烦躁。 谢嘉明发觉手中的罗茜正在挣扎，瞧着数学老师阴阳怪气也是糟心。听完话就顺着数学老师的意思，扯着罗茜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数学老师的话张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更别提什么让自己主动去找老班自爆，简直就不可能。心理活动还未结束就看着眼前的谢嘉明，“乖巧”的扯着罗茜转身就走了出去。 谢嘉明这个动作下来，高浩和张良也不好接着混在教室里，自虐似的看着数学老师逐渐黑沉的面色。见谢嘉明要关上后门，立刻就尾随着跟了上去，高浩则在最后悄咪咪的关上屋门。 数学老师看着如此“乖巧”的谢嘉明，现在恨不得把这孩子生撕了。瞧着事情发展逐渐出乎预料，气的摔了很久的教案本。带起的粉笔灰尘都快能够给第一排孩子们染白头了。 78 又是一场恶战 数学老师双眼盯着后门，手上的一摞教案疯狂拍打在讲桌之上。一层层白色的粉笔灰随风飘去，伴随着数学老师喷出的唾液，精准的向第一排同学头上投去。 侧面瞧着时，不禁会让人觉得许老师上辈子估计是个喷壶，还是刘老师日常浇花的那种雾面的呢。 班级学生就这么仰着脖子尴尬的听着老师的经验之谈，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擦一把脸的冲动。 教室门外，高浩紧随着张良跟了出来，关上门后一抬眼就见到罗茜满脸麻木的盯着那扇门。那副幽怨的模样和屋内的许老师竟有了些相似之处。 罗茜也是看到门关上，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是，自己现在被谢嘉明拽出来能干嘛？】 张良左眼挑眉瞧着一直以为自己毫无痕迹偷看罗茜的谢嘉明，身后有着才从教室出来的高浩，也在看着罗茜。 【出来干嘛？啊！找班任自爆，怎么说？难道自己走到老班面前来一句，“班任上节课间高浩和谢嘉明打了一架。”我去，就算脑子里只有小脑，也干不出来这不带脑子的事情吧。】 一时间心里忍不住窝了一个大草，这特码都叫什么事啊！烦躁的张良抬起胳膊，扬手撸了一把头发。瞧着毫无反应的两个人，他真的由衷的想问一句：这小矮子罗茜到底哪里好，至于吗？啊！ 罗茜想着自己现在此刻居然又被赶出了教室，心里已经从第一次的心惊胆战到了现在这般无动于衷。竟然还有心思想着老班听到原因的表情，看来自己的确是飘了啊，呵。 “谢嘉明，我们去哪啊？”罗茜作为老是被赶出教室的孩子，一张嘴的语气就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十分透彻。 赶出来？不在乎。去哪里，这才是重要的。 高浩和张良听见罗茜的话，也支棱着耳朵等着谢嘉明的答案。心想着咱也不能大气装13的走出来，结果在走廊蹲半天吧。 奈何谢嘉明还在闹别扭，尽管日常24小时盯着罗茜，但就是装作一副劳资完全不想理你的状态。高冷的爆表值时时都在挑衅着罗茜，让她分分钟都在想自己要不然还是别搭理这货，让自己单身一辈子得了。 “不知道。”谢嘉明依旧端着一副站在冰箱上面的态度，面无表情的脸像极了后世被网友们疯狂diss的面瘫演技。 罗茜耐着性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暗暗的吸了一口气，碾平嘴角告诫着自己：姐妹儿，咱的小辫子还被人抓在手里，稳住，一定要稳住。 张良听着谢嘉明这话，当时就开始怼了起来。“靠，你不知道还拉着罗茜走出来？”【劳资原本在教室里待着多好，想睡就睡，想听就听。结果现在他吗干站在走廊上，干嘛？帮着循环空气啊？】 高浩已经懒得说话了，心情和张良操蛋的的心情有一拼。暗自翻了个白眼，侧头瞄了一眼罗茜之后，就抬起手摸索着脸上的刚才被打的地方。 探手的时候没轻没重，还给自己进行了一次二次伤害。嘴里忍不住吸气，“嘶——”痛苦的表情还没扬起就勾动了受伤的面部肌肉，更疼了。 谢嘉明听到张良的话，也没了面对罗茜的话少人冷的态度，开口就还了回去：“我让你出来了？”神态嚣张，全然将一副“活该”的表情表示了出来。 “嘿？”张良一瞧谢嘉明这态度，顿时就急了。【靠，劳资白帮你拉偏架了，这货就是个昏君的料子。见色忘友，没有道德……】 谢嘉明余光瞄着罗茜，瞧着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又想起自己最近几天做的事情，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焦躁起来。张良这时候上杆子来测试兄弟情和爱情哪个美好，简直堪比火上喷油。 罗茜和高浩全程围观谢嘉明和张良的塑料兄弟情，罗茜陷入了深深地沉思。所以自己当初间接性猝死的那条消息到底是谁发的，是张良一直不喜欢自己和谢嘉明有牵扯？还是谢嘉明这货想要测试自己对不对他余情未了？ 罗茜看戏般清闲的表情已经开始意味深长起来，轻笑一声。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憨批，重生这么久结果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可不就是憨？ 因为怕自己瞧着这俩人会忍不住把过去的事情迁怒给他们，当然最主要的是谢嘉明，张良倒是无所谓。也就懒得看这俩孩子互怼，转身就上楼，打算自己和老班讲一下，毕竟恶人先告状是一件对于恶人很美好的事情。 高浩瞧着罗茜走了，当然也懒得理谢嘉明和张良这俩货。他俩就是现在在这里立刻打起来，那他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 本就空旷的走廊只有四个人，现在走了两个就更加空了起来。教室内源源不断的教课声音从内到外传出来，热闹的声音把谢嘉明躁动的心情，又逼上了一个度。 张良和谢嘉明相看两厌，互相看了一眼就“哼”转头过去，不愿多看一眼。明明上课之前谢嘉明和高浩的两人打架时候还是张良拉架，一副兄弟当难，我可自插两刀。结果现在这个表情估计不插对方两刀就不错了。 谢嘉明看着高浩尾随罗茜走上楼梯，也就不和张良置气。虽然现在他对于罗茜一向秉持高冷态度，但是对于阻止情敌方面那程度绝对堪比拉拉队的热情。 谢嘉明抬腿就跟了上去，被留在最后的张良看着三人走向老班的办公室位置，心底就忍不住问候前面各位的家人，然后最后跟在那仨人身后。 他简直就是把几分钟之前嘲弄谁还会自投罗网的那个傻13自己打死，破嘴绝对是拿到寺里开过光。 张良在心里骂骂咧咧跟在几人身后，谢嘉明则是看高浩走在前面的高浩离罗茜越来越近，一声不吭的就插到了两人间。 高浩在教室对于罗茜对待谢嘉明的态度气得不行，可是终究还是不由自主想着罗茜，瞧着罗茜。 忍了半晌才鼓足勇气打算和罗茜说句话，结果才开口前面就多了谢嘉明的身影。顿时咬紧牙后根，扬起手来想打这货。也暗恨自己刚才在教室挥拳手劲儿轻了，就该把这人打的下不来床才好。 罗茜走在前头，自然不晓得后面众人的各自心思，她还在琢磨自己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既与此事无关，还是个热心勇于自己检讨的好孩子。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让谢嘉明当只出头鸟是个不错的选择，早就忘了自己几个月之前还信誓旦旦再也不坑自己这位唯一的前男友。 “谢嘉明……”罗茜刚出声想找人，身侧就因有人路过带起了一阵风。再侧头，谢嘉明已在身侧。“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罗茜被谢嘉明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到，连在心底打的草稿都不见了踪迹。至于出头鸟这件事，更不知从何说起。 谢嘉明依旧保持着莫名其妙的坚持，八句话都换不出来一个回应。任由着罗茜说什么，就是打死也不回一句。 罗茜看着谢嘉明毫无表情且欠揍的申神情，二话不说就回身往下走了几步，拉起还在观察她自己的高浩，拽着胳膊就往二楼办公室走去。路过谢嘉明身侧时候，还特意抬起了下巴斜睨了一眼。有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位很有气势的一方。 如果说论如何将谢嘉明气死，张良当仁不让。那么如何整治谢嘉明，罗茜在这方面早就得心应手。 谢嘉明瞧着罗茜和高浩快速擦过自己身旁，故作高冷的表情顿时皲裂，咬紧下唇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牵动了什么受伤的地方。双拳紧握，眼镜像似要喷火。 可怜张良一人呼哧带喘的跟在后面，好不容易紧赶慢赶在身后扒上谢嘉明的肩膀。惹得谢嘉明回身，张良就见到一位双眼充斥的血丝的谢嘉明，哀怨愤懑的样子，差点以为自己看的鬼故事成真了，没吓到滚下楼梯都是因为这货平时积德。 当谢张良这边还在为自己感到死里逃生，罗茜那边却已经被高浩拉到了走廊监控死角，楼梯拐弯处不远。 “罗茜，有意思吗？”高浩有些生气，因为被谢嘉明打的几拳还留有印记在脸上。再配上高浩此时的表情，说是狰狞也不算夸张。 罗茜瞧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再看了一眼身前急促起伏的胸腔，缓慢的才抬起头了看着高浩：“那你开学拉着我的行李走的时候，有意思吗？” 罗茜是记仇的，恩倒是不一定。故而张良一向觉得罗茜就是现实白眼狼，奈何就如同“男人坏，女人爱”一个道理，危险又独特的感觉，总是格外吸引人。 高浩听后更是气了，倒不是因为罗茜这话听着多么的不讲理，或者惹人心火。而是，即使自己一番心意遭到如此嫌弃，自己那点子龌龊的想法也没有逃过眼前人的眼里，可是自己羞愧恼怒之余，居然还心生欢喜，这是让自以为是的高浩最为气愤的。 79 四海之内皆兄弟 罗茜感受到来自身高的侮辱，急迫的想从高浩身前和墙之间走出去。可是不知道高浩是最近少女偶像剧看多了，还是本来就是如此中二的少年。竟然在罗茜走出一步的时候，拉着她揪回了自己的怀里。 罗茜被拽着后颈的衣服，一个站不稳就撞到了高浩怀里。察觉到高浩的行为，罗茜立马就急了：“你干什么！” 惊吓的声音向来没有意识压低声音，紧跟着赶上来的谢嘉明看到罗茜满脸怒容，朝着高浩喊着。可高浩那货竟然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谢嘉明怒气的表情还没有撤下去，就几步走到了近处，伸出胳膊抬手就朝着高浩侧脸揍去。 罗茜离着两人这回近得很，眼睁睁的瞧着那只手朝着高浩过去。谢嘉明得手，罗茜见它解答出最难的数学大题，写出过让英语老师给予满分的作文。 但此时这只手只是暴力的代名词，逐帧向自己靠近放大的拳头让罗茜感到畏惧，脑里面不由自主的播放起当初自己初入市三中的情景。 当年中考失利，罗茜本业有机会进市一中。可青年的傲气不想自己有丝毫气短的行为，想着那句“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强做孤傲的就走进了市三中。 罗茜其实对于市三中和一中一直都不是很了解，可是慕强的心理之下，市三中的种种陌生之处都变成了自己失败的后续反应。让自己不断反复面对着自己不想面对的失败，羞愧难当。连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刘老师的电话，也没有脸接听。 违背中学的成绩好极了，让小镇里面很多家长都一时间对于小镇的教育充满了希冀，导致除却小半部分的人留在市一中学习，大部分都留在了渭北高中。上市三中的人就如这年的中考成绩一样反常，少的厉害。 罗茜熟识的人中竟没有和自己读一所高中的人，瞧着三五成群的同学们做伴出行，自己也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若不是被顾世杰牵扯到那场混战中，自己高中时间恐怕会一直孤身一人，连个朋友也没有。 想着久远的高中，不会再次来临的将来。罗茜回神间却已经将高浩推了出去，谢嘉明没收住得力道大部分卸到了没有躲闪的罗茜肩膀处。 拳头闷声打到身体的声音，犹似敲响的大钟敲响在谢嘉明心口。因为怒火泛红的眼球此刻充满着慌张和自责，炸红的脸色此时也泛起灰白。 “茜茜！”谢嘉明顿时也不装什么高冷的态度，含着哭腔就喊着罗茜的名字。将才回神就遭受到了物理伤害的罗茜，瞬间又遭受到了化学伤害。 【哥，我还没死呢？至于这么急就开始哭丧吗？】罗茜一张无语的表情看着谢嘉明，忍不住伸手揉起惨遭暴力的肩膀。但此时的谢嘉明早就没有察言观色这么高情商的技能。 连高浩在身后按着他的肩膀，也是没有半分响应。“谢嘉明，你发什么疯？有病啊！”高浩有意压低声音，朝着谢嘉明喊着。可谢嘉明就好似和高浩隔着次元壁一样，全然不理会高浩。 张良这时也适时的走上了楼梯，瞧着罗茜双目含泪握着肩膀。谢嘉明像是死了妈一般的复杂表情，痛苦又愤怒。他身后的高浩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乍眼一看就知道是在找谢嘉明的茬。 还没等他走近刘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脚踩一双尖头高跟皮鞋，据被这双利器踢过的当事人说被踢一脚，绝对堪比古代三十大板伺候。 身着黑色休闲裤长筒裤，上身穿着红色毛衣，过年才烫好没多久卷发造型依旧在线，只是面色阴沉，颇有一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阴天：“都别在走廊作了，进屋。”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嗒嗒——”的皮鞋声音，好似生命倒计时的钟声想在众人心底。 张良这次也没来的急皮上一句“进哪屋”，在后面瞧着高浩这小子居然这时候还在和自家兄弟较劲儿，顿时就塞到两人之间。 用尽一冲把谢嘉明护在身侧的罗茜创了一个踉跄，谢嘉明伸出手来一扶，眼神示意询问罗茜。间 见罗茜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之后，这才把压在心底的火气喷了张良一脸。“你干嘛！”火气纵有一丝，可是温度着实高，烧的张良一脸懵。 看了看同款懵的看着自己的高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团结”的一统怒视谢嘉明。张良更是委屈，瞪了谢嘉明一眼就噔噔的往前走。 【我他么帮你呗，我还干嘛？就他么不应该管你！】张良怒气十足心里怒骂，但是看着前面走着的老班走进了办公室，一时间又开始犯怂。在门口顿了一会儿，等到那仨人气氛诡异的走进之后，自己才尾随进去。 罗茜进屋之后站在办公桌附近，侧脸一看果然张良最后走了进来，对于张良这种说文艺一点叫做“色厉内敛”，说粗俗一点叫做“纸糊的老虎”的性格，实在是感到无奈，这个从心简直是实力演示。 想到张良就是个这么脆的人，居然还想着要当校霸，低头忍不住笑了一下。由于忘记自己刚才圣母心发作，为了高浩那货居然挨了谢嘉明一拳，一吸气锁骨地方就开始疼。闷疼的感觉让罗茜下意识放轻呼吸，可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咳。 “咳——，咳咳。” 刘老师看了一眼咳的停不下来的罗茜，默不作声的拿起待客的水杯，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了罗茜。脸色依旧凝重，张嘴就对着罗茜说起来：“喝口水顺顺，我还没开始训你，就怕成这样？” 张良见气氛好像没那么严重，顿时就来了胆子，颇有狗胆包天的架势：“那哪有，班任这么漂亮，怕谁也不能怕您，哪能怕班任呐啊。”张良语气前所未有的狗腿，让一直以为刘老师刀子嘴豆腐心的罗茜也缓慢地意识到，这次事情貌似，可能，也许，还挺严重？ 罗茜双手接过水杯，端起杯子压了一口水。支棱的耳朵还没有打开雷达，就捕捉到了极度愤怒的刘老师的语速。 “张良，你就皮。我看一会儿你妈来了，你还皮不皮？还有你，谢嘉明。开学才多久，又开始惹事！真以为你这个年组第一身份是免死金牌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也给我等着！ 还有你！高浩！你天天上课睡觉要不是你爸爸打电话多次求情，说你每天回家都学到凌晨，你以为我会不理你？结果你可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还学会打架了？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参加什么武林风自由散打啊！” 刘老师一段话没有间歇的暴力输出，听的罗茜那声卡在喉咙里的咳都被憋了回去。眼睁睁看着老班一段话不停歇，真的忍不住想拍手称奇！ 【这是什么惊人的肺活量！快比上那些顶流rap了吧！厉害呀！】 罗茜对于刘老师敬仰之情顿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大脑一片罢工只想给自家老班端茶倒水全权成为老班的左右丫鬟，忠心一辈子。 心里这么想着，罗茜那双手里的水杯也被递了出去。幸亏脑子走失，若不然此刻的她定然止不住的弯腰屈膝，只想博得老班一句赞美。 作为这场训骂会的引子，此刻张良对于罗茜的偏见简直顷刻间灰飞烟灭。只想和罗茜讨得一副秘籍——《论如何正确讨好老班？》。 刘老师骂了一通，才觉得自己心头压着的火气散了些许。转眼一瞧就看见了罗茜贴心的把水杯递了出来，立刻就开始后悔自己家那个傻孩子怎么就是小子！你看，这小棉袄多么的贴心！ 此时大学尚未开学的翟旭阳，今早被刘老师狮吼功吼醒之后才开始例行回笼觉，就被几个喷嚏莫名的喷醒。一头乱发的从床上起身，“我去？”满头问号的环视一周确定屋子里面只有自己一人，才再次回归躺尸状态。 这方的刘老师眼带抚慰的看着罗茜点了点头，接过水杯，朝着罗茜示意一下椅子。让她坐在了屋内摆放的椅子那里，然后顷刻间变脸看向张良。 “看什么看！说你说的少了呗？”然后转头睨了一眼谢嘉明：“你是记忆力衰退了？忘了我上学期跟你说过什么了？这才开学没到一个月就在教室打架，对数学老师还极其不尊重！谢嘉明，这是不是哪天风大，你都可以上天了？啊！” 罗茜瞧着老班确实没有训诫自己的意思，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竟也放心大胆的坐了下去。呆看着刘老师在线训学生，听见刘老师说了一句“上学期”，一时间满脑子疑惑。 【怎么，原来那次厕所会话还有什么我知道的事情？】 想着自己都存档二刷，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立即就来了兴趣，两只耳朵再次竖起来，就等着刘老师学着终极反派大魔王的自爆环节。可罗茜耳朵都支愣着累了，也在没听见一句和这有关的消息。 80 遍地撒籽 罗茜等着自己刘老师自爆，可是张良则是全身心的在想着自己一会儿家长来了，究竟是自己的暴躁老妈还是万事皆可讲道理的老爹。 高浩算是四人里面最为淡定的，即使刘老师一席话骂下来依旧稳如老狗。端的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谢嘉明看刘老师照旧嫌弃自己，面色如常，估计多年下来对于刘老师的话也算是无所谓了吧。若是其他班级的年组第一被自己老班这么嫌弃，估计早就自暴自弃，要不然就雄起闹事了。当然，谢嘉明这货从来也没有消停过。 刘老师这边关于谢嘉明的吐槽还没有停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几下，然后一位高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面色白皙，脸上有着时光的印记和让人亲近的温柔，鼻子上方架着一个无框眼镜。 罗茜也是在小镇待了多年的人，周围这些一直同自己长大的同学，基本的家庭状况还是知道的。这位叔叔一自然就是——张良的父亲。 “张良家长，您好。”刘老师起身迎接张良父亲，虽然对待学生的破事儿向来易燃易爆炸，可是对待家长那简直就是用尽了平生的温柔。 张良的父亲周身气氛就没有一点点暴躁，估计张良那火爆单纯的性子是来自母亲的基因。张良父亲的温柔没有刘老师双标式温柔的让人信心突突，而是见到他你便会自动放下心防，不由自主的吐露心声，面带笑容。 “您好，张良又让您费心了。”张良父亲双唇扬起，双眼因笑容弯起似新月。 刘老师也开始了正式的成年人社交，三句都套不进正题。“哪有，您能来才真的是麻烦了，要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能打扰家长们的工作生活” 罗茜在张良父亲进屋就起身了，自己侧身走到方才被训三人组附近，紧接着就接受到了来自刘老师“温柔”的眼神。“罗茜，你们先回班吧，快下课了。” “嗯，老师再见。”罗茜轻声道别之后就带着自己身旁的三个傻小子走出了办公室。罗茜看着走到最后的张良才关上门，才一转身就被一名妇女热情的拥在了胸口。 “呀，茜茜！”罗茜被抱的稀里糊涂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位热情的阿姨是谁了。 “谢阿姨，您好。” 罗茜的问候才说出口，身后一直自责的都快转手指的谢嘉明也开始说话了：“妈！” 谢妈妈看谢嘉明明显害羞的脸色，当时就放开了罗茜。伸手拍了拍不远处的谢嘉明肩膀，有一种极其自豪的神情说了一句：“呦，我家儿子也会打架了。真棒！” 罗茜看着依旧把自己揽在怀里的谢妈妈，神情虽然莫名其妙，可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和嘲讽，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儿子会打架是一件很棒的事情，罗茜察觉之后竟不知该摆一个什么表情。 “妈，刘老师在办公室等你呢。”谢嘉明羞红的表情已经逐渐无语，面带无奈的开始转移话题，只期盼自己的老妈给自己留下那么一点点的脸面。 谢妈妈一听刘老师在办公室等自己，当时就把罗茜松开了。拍了拍罗茜的后背，又朝着张良问了声好。这才站直身体神情庄重的看向高浩，将高浩也弄得表情难得严肃。 “谢谢你啦，还愿意和嘉明打架。不过打一次就好了，万一脸上留疤就不帅气了。”说完还面带笑容的揉了揉高浩的短发，最后朝着罗茜扬起笑容之后走向办公室。擦过谢嘉明身侧时候，还不忘记给谢嘉明一个鼓励的眼神。 “阿姨，阿姨还真是……”罗茜一时间不知道给予什么评价。 在最后的张良脑中词汇库为数不多的存量，晃了半刻说了句：“奇葩。”话刚说完，就意料之内的遭受了谢嘉明一脖溜子：“不会说就别说！” 连高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张良，让张良又委屈了起来。【切——以后你们求爷爷说这么高级的词汇夸你，爷爷都不要会答应的！】 罗茜领着这三个货，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彼此的隔世仇人，此时已经成为了共患难的同一战壕的战友。虽然达不到两肋插刀，但是不打不相识倒也算是。 毕竟在刘老师没说出高浩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原因之前，年组里公认的一班最为勤学的是马玲玲，二班最认学最吃苦的人还是叶梓。可是如果年组其他人知道高浩这个怪癖，估计下巴都会吓掉吧。 几人走到楼梯尽头，快要到一楼的时候。高浩突然间站定了，其他三人看他突然站住也是很奇怪。：“怎么不走了？” “我……”高浩站了半分钟，也我了半分钟。让张良这个暴脾气急得不行，登时就耐心告罄：“你什么你，打架的时候痛快，抬手就揍。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痛快点，小爷困着呢。” 高浩因着自己想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不说又放不下心，左右挣扎，也就没理张良这张破车嘴说出的话。 罗茜作为在场上唯一的女性同胞，听着张良一顿狗屁不通的话，登时就气了。眼神一转就瞄向张良：“你有种把这话当着老班说一说？” 张良听着这个假设，身后的汗毛都站了起来：“罗茜，你有病啊！我没事跟老班说这个干嘛，嫌自己活的长啊？” 张良傻13行为极其多，但是他对自己的认知向来是：潇洒帅气，必要时可以为了自己的兄弟大明子两肋插刀的校霸。误差之多，竟一时间让人不知从何喷起。 “没事，我帮你。”罗茜讥诮的朝张良笑着回了一句，还没等张良回上一句，那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撤了下来。 “罗茜！”张良听着罗茜这明显是威胁的话，张嘴就喊起了罗茜的名字。 谢嘉明瞧着张良喊罗茜名字，顿时就双眼直直的盯着张良，刚才还在少年脸上的羞涩一扫而过，好像冬季的落雪，化而无痕。黝黑的瞳孔如同厚雪之下的黑土地，洁净湿润蕴含着无法言表的纯色。 恰逢下课铃声响起，闻声而动的学生们撒丫子就冲出了教室，众人站着的楼梯也传来阵阵震动，孩子们嬉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四人各有心思，此刻也不得不快速走下楼梯，免得成为了脚下亡魂亦或是人群中的一个黑点。四人的眼睛还没来得及从人潮奔过的地方离开，就听到了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过。 罗茜回首，原是数学老师许老师准时下课，瞧着这几人的身影，气头上的老人想什么就做什么。哼后一声就转身离去，逆流走在了楼梯之上。 楼梯上刚才的人海已经散了大半，此时孩子们见到这人是老师，也会让开些位置。许老师顺利的走回了二楼，故意绷直的腰腿在罗茜处处都透露着老顽童似的可爱。 许老师走过楼梯缓台，身影就消失在了四人的视线之外。原本绷直的腰身也不愿受控制的弯了起来，一手捶着后背，一手夹着教案。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说着嘴角扬起了笑容。 罗茜见着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弯之后，被“哼——”了一声的郁闷神情也不见了踪迹，看了仍旧愤懑的估计在心底暗暗吐槽的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着自己曾经也这么的幼稚同老师斤斤计较，再看着眼前的三人。偷笑的惬意慢慢变成了颇有感悟的大笑。看着被笑声叫回神的三人，自己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个大姐姐，成熟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欣欣向荣。 罗茜四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一拥而上，将几人冲散在了班级组成的人群中。罗茜被人簇拥着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身后的谢嘉明不远不近的护在罗茜身后，而她则脑子里面止不住的全都是弹幕刷屏。 【数学老师什么反应？少年，你想让老师什么反应？把我们几个全都绑在圆盘上立起来射飞镖吗？ 班任什么反应？算了，我就不告诉你了，怕你嫉妒的面目全非。 …… 请家长了吗？何止请了家长，我们还进行了亲切有好的对话，连高浩这货为什么每天困得要死都知道。】 罗茜嘴和脑子就像双核运作系统，嘴上回答问题，脑子里面想着完全不同的答案。胡乱的说话时想到了高浩的彻夜苦学，抬眼间又想起了临近下课时候高浩的反应，罗茜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想说这个……】 傍晚晚自习开始之前，同学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罗茜走进二班的时候竟是像是战后的战场，有着生灵存在过的气息，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 罗茜看着自己被夕阳染红的书桌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灰尘，想了想拿起纸巾就准备去洗漱间打湿，回来擦拭一番。 待到罗茜攥着浸满水的纸团回来时候，教室里已经不再是空无一人。 罗茜走进教室时候才发现这屋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一人，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可是高浩这样的人进不进屋真的没什么存在感。要是晚上估计会更是吓人。 81 四处开花 高浩这一天都没来得及睡上一觉，现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昨晚因为即将临近的考试又学到了凌晨几点，白天又因为轰出教室的事被班级的好奇心极重的同学们见缝插针的逼问，等到了现在，将近临近晚自习才清净了片刻。 罗茜开门进来的时候，高浩听到了门声响起，双眼困得都打不开，只知道听着声音，应该是自己班级进了一个人。 北方太阳落山极其早，若是隆冬时候，更是下午三四点就余晖布满天边。此刻虽才将近六点，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教室內早早就亮起了灯光。 惨白的灯管照射下，没有声音的教室显得有些诡异。教室里面的桌椅被急着下课的学生们撞得七扭八歪，课桌上面摆放的卷子和习题册也搭在桌面边缘。如果这是夏天，下一刻估计就会被窗口吹起的凉风掀翻在地。 罗茜关门之后才发现了这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因为今天的事情，罗茜对于自己班级的除了以前赤裸的嫌弃之外，心底多了些那种土地划分为自己领地之内的满足的欣赏。 按照日后的网络红语而言，那便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她这么想着不是单纯的想辱骂自己班级中二少年的心理年龄，更多是想表达自己对于他们弟弟身份的关爱。 高浩背靠后双手交叉胸前，散乱的短发在手部上方炸开。想来这人也是困极了，若不是这样按照他自身的睡功，一定会坐的姿态端正入睡。 罗茜想着自己的猜测，再看高浩此时的状态。原本五分的猜测，此时也变成了七八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高浩的前桌，侧身坐在椅子上。单手拄头，侧脸瞧着睡颜十分安宁温柔的高浩。 她看着昏睡的高浩，脑子想的却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学习生涯。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那么努力的学习还要装作对结果和过程不屑一顾。 在同学们和老师的眼中，罗茜一直都是谢嘉明潜在的竞争对手，就好像只要罗茜再努力一点，这第一就是花落她手。 罗茜重生之前就是班级里面潜藏的努力系学生，她不觉得自己聪明。她课上听讲的时候，谢嘉明在看自己。她课下努力写作业的时候，谢嘉明在发呆。她在保持着老师们要求的字迹工整的时候，谢嘉明已经龙飞凤舞的胡乱写完。 她没上高中之前，对于谢嘉明的得天独厚很是厌烦。可中考之后的日子就让她感到嫉妒，她觉得竭尽全力，使尽手段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无知反派。 她参加了两次高考，重复的经历让她觉得考试一向是一个带着些玄学气味的制度，一场考试出的题目是否在你的熟练范围之内，这都是未知的。 可是再次回到初三的日子越来越长，她发现原来不是只有自己这样。不是只有自己害怕别人得知自己努力是的目光，无论是钦佩还是嘲讽，这都会让她感到自己的平庸渺小，如同臭水沟里面的老鼠一般。 一声慵懒的声音叫回了罗茜的心神，她一抬头发现了自己成为了被盯着的人：“你看我干什么？” 高浩在教室睡觉一直都是浅眠，轻微的声响都会让他恢复清醒。今日虽然是一个意外，睡得这么死。可罗茜进来的时候，他就是知道的。更不必提罗茜还走向了自己，怀揣着没有办法睡出口的隐秘心事，高浩再次闭上了微微眯开的双眼。 他以为罗茜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罗茜一言未发。他以为罗茜是想欣赏自己睡熟的美颜，可是他睁开眼睛时罗茜竟然在发呆。 没有想出结果的某人，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恼怒。一句问句声音固然有着刚睡醒的低沉，但其中的火气也是若隐若现。 “没干什么啊。”罗茜被人抓包，语气是少见的慌张，双眼左飘一下，右看一眼。就是没有直视高浩的勇气，说话再坚定也没有办法掩饰她的尴尬。 “没干什么？”高浩无语的挑了一下眉毛，用视线描绘了一下罗茜此刻的坐姿。她还是侧坐在椅子直之上，双腿交叉，拳头杵着自己的侧脸的印记还没有消散，怎么看都是有很多事的样子。 罗茜被高浩的视线扫的尴尬癌都快犯了，胡乱的视线飘向了高浩的嘴唇，脑海里就想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罗茜没头没脑的问这一句话，像是影视剧常有的反客为主。 “我？罗茜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别转移话题”高浩觉得罗茜是在转移话题，而且手段生疏不自然，显然这个招数并不常使用。 本还没有想到这里的罗茜，被高浩这么一说觉得这个也是个办法。故作镇定的看着刚才死活也不敢正视得人，“你今天在楼梯上想说的是，不想让我们把你回家学习的事情说出来吧？” 七八分的猜测，四五分的感同身受，说完之后再瞧着高浩放大的瞳孔，罗茜瞬间的自豪觉得自己逻辑完全可以堪比数学教科书。 “你……”高浩承认不承认好像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答应了，自己偷着学习的奇怪举动，让人费解又鄙夷。不应，又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作聪明，虚张声势的语气高浩只听过罗茜和老班谈话的时候用过，而自己显然不是这块料子。 见高浩脸色越来越难看，罗茜也不好继续逗弄下去。当即就起身走到他身侧，一副大姐训诫小弟的样子，眼睛眯起，嘴巴抹平。语重心长的说：“哎，我也是过来人。都这样，长大就好了。” 这话一出高浩顿时满头黑线，一脸的无语，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假罗茜丢出去，把真罗茜还给他。 即使别人不理解，罗茜一人依旧自娱自乐。她觉得自己这回大姐大的气质一定拿捏的死死的，不会像老班那样过于可怕，也不会像数学老师那样子一张嘴就让人发困。自己这充满了智慧的回答，定然是让人醍醐灌顶！ 一番操作下来，迟迟没有等到高浩的反应。罗茜就又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又重复了一句：“长大就好了！”声音更大，动作也力度也加大。 为了等自己想得到的那句附和声，全然不记得自己是一个“伤员。”锁骨附近的肌肉被拉扯，酸痛感觉让罗茜忍不住嘶了口凉气：“嘶——”，高浩也没够办法装聋作哑，张开手臂就托住了罗茜的胳膊。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谢嘉明陪着张良这只猪吃完饭回来了。 张良晚饭吃的开心，想自己这次小型家长见面会又能逃过一劫，胃口大开，吃了两餐盘饭。可怜谢嘉明还没从自己一拳头打到罗茜的阴影走出来，就被逼着看张姓傻子暴风式进食。 回到教室一开门就见着自己的前女友和自己的情敌动作性的互相扶持，而身后那头猪依旧在埋怨：“大明子，你说你急什么急？害得我饭都没吃好。罗茜又不是纸做的，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能让人拐跑了？” 然后脚步紧跟着走进教室，一个侧身挤过僵在原地的谢嘉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到了罗茜和高浩快要抱在一起的样子。 张良看了看那俩人，又看了看自己兄弟。顿时觉得自己都快被身旁的大明子帽子的颜色染成了绿色，顿时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呢！” 吓得罗茜瞬间打了一个冷战，向后退了一步，走出了高浩的臂展之外。一脸莫名的望向声源处的张良和谢嘉明。 谢嘉明本就难看的脸色，听完张良这傻13的话变得就更难看了。面沉如水，不只是一个形容词。一把推开在身旁跃跃欲试的张良，谢嘉明长腿迈开，几步就走近了俩人身旁，朝向高浩声音极低的警告：“高浩，罗茜——是我女朋友。” 高浩自然不是个配合谢嘉明发挥的人物，踢开凳子就起身：“女朋友，怕不是前任吧？”说着话，双眼还十分嚣张的凝视着谢嘉明表情的分崩离析。 “高浩！”罗茜可不想自己又成为什么校园暴力倾向的火星子，引发一场大火。两个男孩子为自己争风吃醋什么的，一次两次还算一个自豪情绪的增加剂。 这矛盾频发的日子里，罗茜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自己这个品德有问题，若不然怎的就惹得这俩人天天跟那刚成年的小公鸡似的，斗得如火如荼。 高浩谢嘉明是不是公鸡，罗茜是没有办法得知。但是张良这货傻子的天分，罗茜隔着五十里都可以看到他脑子里面的空空如也。 “大明子，别惧他！要打架，哥们随时奉陪到底。”张良走路带风的就走了过来，张嘴就是宣扬了自己暴力倾向的梦想。 “你可闭嘴吧！”听着张良的话，罗茜张嘴就把他堵了回去。【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帮谢嘉明多做几套卷子，让他有时间多休息休息，就知道让他打架，你安的什么心？】 82 无耻是人类的终极目标 听见罗茜对张良说的话，谢嘉明也懒得搭理不远处的所谓情敌高浩。古人曾说过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谢嘉明也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故而一手拉过被自己隔到身后的罗茜。 “茜茜，我错了。”谢嘉明的脸皮对于罗茜而言，向来是可以防弹的材料。这点子精神攻击，罗茜早就见怪不怪。不过和他之前的高冷相比，这样子很明显更符合罗茜的心理预期。 “嗯？你错了？”罗茜心里想着自己这回被无辜连累也算是得偿所愿，眼睛亮了很多。 “错了，所以我们复合吧。”谢嘉明说完就臂腕一收，将人搂在了怀里。长腿挡住罗茜后退的脚步，闭眼垂眸就吻向了罗茜的额头。 俩人的对话根本就没有给旁人插嘴的余地，张良就在前一秒还以为自己可以冲出江湖，一扫天下恶疾。结果眨眼间自己兄弟大明子那张脸就阴转晴，更是下嘴了单身至今张良从未想过的位置。 高浩本还打算再次出手，一拳把谢嘉明这个货打下去。可还没有等到阻拦和嘲讽，就见到了罗茜轻轻闭上的双眼。鸦黑的睫羽纤长卷翘，脸上没有看出一点急躁的抗击，更多是默许。 如果是罗茜不愿，高浩还可以是个自己的英雄。可是罗茜的默许简直犹如一把利刃，斩断了高浩一直自以为透彻的感情。他心底也曾想过自己或许多年以后，自己也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 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斑斓的世界逐渐黑暗，高浩抬腿踢开桌子就从后门走了，惊的罗茜瞬间睁开双眼，慌乱的瞳孔四处张望。谢嘉明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罗茜搂得更紧了些轻声拍了拍。 张良进门还在嚷着自己肚子没饱，现在瞧着罗茜谢嘉明当着面演着，这种对于他而言的限制级场景。一张脸现在涨得比两个当事人还红，见高浩跑了自己也从前门溜了出去。 教室内转眼间就只剩下罗茜和谢嘉明两人，罗茜回忆着自己刚才的心思。面孔这才慢慢透出粉色，眼睛亮的惊人透露着机灵：“谢嘉明，说话算数。” 谢嘉明看着罗茜狡黠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将细腻的手慢慢的拉起，五指挤进他的指缝间。十指相扣，眼含深情：“这句话，我说才对吧。” 这句话提醒了罗茜，这么多次的分手好像都是自己蓄意或者已经得逞。谢嘉明前世今生这么久，从来没有松开过拉着自己的手。 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安静细腻，奶呼呼的样子没有丝毫攻击性。即使是讲着最是绕脑的物理电路题，语气也是不紧不缓，松弛有度。 她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谢嘉明生气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从未同自己红过脸。即使自己气人的话不要钱的砸出来，他双眼发红的看着自己，也没有朝自己吼过一句。 这么样想着，罗茜觉得自己因为推高浩而被连累的伤，此刻竟然还有些稀有起来。没被谢嘉明逮到的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肩头，锁骨那里略微一动还是酸痛。 “还疼吗？”谢嘉明看着罗茜的动作，也想起了自己那个本来要砸向高浩的拳头。他那时是被无法控制的场景，吓红了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高另一个男孩子困在怀里满面恼怒，是个男的都不会忍受得了。 拳头砸出的时候，罗茜推开高浩的瞬间，谢嘉明眼前的人物像是定格动画。一幕一幕，逐帧慢放。迟钝的刀尖一下一下割着心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自己误伤罗茜固然可气，可是想到这伤本是高浩该承受的。谢嘉明恨得牙根紧锁，咬的两侧肌肉突出像是个存货的松鼠。 “疼——”罗茜以为卖惨的机会到了，三分的疼也被她叫出了七分。声音娇弱，嘴唇也不满地嘟着。 谢嘉明看罗茜少有的卖萌，又想到这人气人的样子。忍不住把自己的头埋向罗茜颈侧，声音极低：“呵，骗子。” 罗茜无辜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震动的麻酥感透过单薄的身躯传到谢嘉明体内：“谢嘉明，你舍得？” “舍得。”谢嘉明不按照罗茜的预想回答，让她很是意外，疑惑的样子比之刚才，更是萌意十足。杏眼微瞪，眉毛疑惑的蹙着。脸上肉嘟嘟不满的紧着，连嘴都撇向了一方。 谢嘉明依旧埋在颈肩，丝毫没有抬头的想法。说话喷出的热气透过布料，打在罗茜身上：“下次要是还护着别人，就疼死你算了。省的留下来气的我心疼。” 谢嘉明这话算不得温柔，可是一句听下来心里就止不住的甜。罗茜可不想让谢嘉明这句话轻易的撬开自己的心房，嘴里不在意的说：“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哼。” 谢嘉明也不再回答，闷声就笑了。抬起头来，双手扳住罗茜的肩头。抬手刮了下女孩的鼻子，笑音未消说了句：“茜茜，说的对。”宠溺的语气，怎么听都是话里透着蜜。 这天的晚自习直到打铃，班级的同学才姗姗来迟。张良回来时候还不巧碰见了才和家长周旋的结束的老班，又被痛骂了一顿，现场据说十分惨烈。 时间好似后面有狗撵着一样，飞快地跑着。等谢嘉明和刘老师左一个保证，右一个立誓。丧权辱国般多次忍让签订协议，换回罗茜同桌的位置时候，早春已经变成了暮春。 二班的学生们外套由厚厚的棉服变成了单薄的校服，秋裤棉裤什么的早就退出了季节的舞台。离中考的时间越来越少，班级的氛围也变成了少见的紧迫。 班级里面刘老师的宝贝花儿也又再次分布在年组办公室，不再在班级里面姹紫嫣红。淘气的男孩子们抱怨的室内空余场地又大了起来，可是没有却没有人嬉笑怒骂，追逐打闹。 中考科目中语数英三大主科自然是从不缺席，物理化学也是降维打击的重要元素，历史政治让人头秃。不仅仅只有这些中考当天考试需要答题的试卷内容，还有化学物理实验和体育加试。 物理化学实验从初三上学期就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除却开始的高锰化钾制氧气实验弄得满手屎黄，其他还在孩子们的控制之内。 可体育这种项目只能让人摊手无奈，罗茜体育能力尚可。若不然也不会被坑去跑了校外长跑，可班级其他女生就不尽然了。 这一日又是春风拂面的温柔天气，初三二班的孩子们被拉出来进行五十米集训。每当到了体育课，全班最为神气十足的估计就是张良。 这孩子自打被老班撵去练了体育，打算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子之后。每次进行体育锻炼，他的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像罗茜这种女孩子如果想和他说话，无一例外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他尚未明显的喉结。 而今天这节体育课张良依旧还是那副欠揍的神气样子，不过罗茜倒是没来及走到他附近刺激他。她打从和谢嘉明再次和好了后，她有意无意的隔开谢嘉明和高浩。 倒不是因为什么泛滥的圣母心，罗茜只是实在不想让自己和谢嘉明之间的事情，变成了全年组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嘉明，你不用太拼的。我知道你跑的超级，超级快的！”罗茜打开狗腿臭屁模式，围着谢嘉明就前后转，这个样子二班学生们的面色看见都一脸难尽。 这一对公开式早恋的塞嘴里的狗粮行为，二班的孩子们已经承受了太多。教室里面，谢嘉明每天围着罗茜转，那样子就跟月亮和地球似的。教室外，罗茜就变成了谢嘉明的随身离体尾巴，走哪跟哪。 “他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马珑珑捂着自己的耳朵，撤回看到罗茜的眼光。满脸都是“啊！我的眼睛！”状态，面部极其狰狞。 身边的张萌很明显适应的很好，双目毫无交织点的转向马珑珑：“你还没习惯额。” “习惯什么，习惯这俩货从我进教室就在我前排你侬我侬，还是习惯她俩感情越好成绩越高？”马珑珑双手捞住张萌的肩头就开始疯狂摇晃，“我习惯不了，只会嫉妒啊！为什么没人喜欢我！” 张萌被晃得连盲人都装不下去了，抓紧把自己从魔爪里救出来。“你问我，我问谁去？”然后就往旁边撤了一步，看着男孩子们五十米跑的预备人选。 扫了一眼，眉毛禁不住跳了一下。谢嘉明旁边那人是不是高浩？“珑珑，谢嘉明身边是谁？”看热闹的语气，充满了兴趣和好奇。 马珑珑还在沉浸于自己孤独终老的臆想中，听到张萌的话就把自己幸而复明的双眼，一看声音也开始兴奋了起来：“是高浩！” 王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俩人身后，双手拍上还在暗自惊讶的俩娃，看了一眼起跑线，阴狠狠的说：“兴奋什么呢？说重点。” 张萌和马珑珑暗自还在想着如何看热闹才能看到最大，猛的被拍了一下，顿时全身一紧。结果仔细一听居然是王萌这厮，张萌霎时间放松了起来：“干嘛！吓死我了。我的小心脏啊，咱不跳了啊～” 张娜娜跟着王萌走到女孩子圈子附近，才到还没说话就听见了张萌没过脑子的傻话。“不跳？那你估计早就狗带了。” 马珑珑听完话，当时就附和了一句：“嗯，爱卿言之有理。” 83 往事无须再提 二班的体育课是在下午第二节课上的，气温适中，是个运动的好时候。 体育老师开始上课时候就站定在学生们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还有几周就要进行体育加试，成绩也是算在你们中考成绩的。不需要我说，你们也要知道这次联系的重要性，这节课我们侧重练习50米短跑。” 说完话就让只有在物理课和体育课才是清醒的高浩分组进行测试，因为女孩子向来会撒娇。这次测试也就变成了男生们先跑，女生垫后。 “早死早托生”这句俗话说的虽然好，可是对于这种时间有限的事情，没准拖一拖还真的可能轮不上自己呢。 男生被分成了三组，一组十人。一波一波的男生一次在出发点开始预备，哨声响起朝着终点飞奔。短发随着奔跑的气浪掀了起来，摇曳的短发张扬着汗水的气息。 一切都很美好，知道罗茜眼见得谢嘉明和高浩分到了最后一组。为了避免自己傻男友做出什么恶性竞争的事情，最后变得两败俱伤。罗茜在第二组还没出发就开始对谢某人进行心理辅导教育，语气柔和又三观极其正。 如果不是谢嘉明在自己走向起跑线的时候看见了碍眼的高浩，他还差点以为自己这女友又想着怎么分手呢？ 体育老师在终点已经记录完毕上组成绩，立刻叫下一组进行准备。位于起点早就跑完的张良此刻神态张扬的帮着体育老师传达消息：“预备——” 位于起跑线的谢嘉明看着跑向终点线站定的罗茜，想说不用担心的话也就不了了之了。摆好预备姿势，余光瞄了一眼高浩，又转眼看了眼在终点和一群女孩子聊天的罗茜，谢嘉明无声的笑了一下。 张良一直认为自己才应该是体育课代表的不二人选，这次终于做了点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全然不记得自己这算是在帮自己兄弟情敌高浩的忙，满脑子只有自己终于又向校霸迈进了一步，溜神的状态在终点的体育老师都看得出来。 哨在口中不得不发，老师也懒得和张良计较。猛的吸了口气，然后把口哨声响亮吹了起来。哨音未落，起点的男生们就像离弓之箭，迅猛的朝着终点线跑来。 在起跑线是还是一个位置的人，哨声响过三秒不到距离就逐渐拉开。反应快速，身高腿长的谢嘉明遥遥领先，在他身后半身距离远处是高浩紧追不舍的身影。 罗茜和重点线的同学们嬉闹着，眼睛却是一直紧盯着谢嘉明，连眨一下都觉得是浪费时间。男生们的身体素质和体育能力都很是不错，七八秒钟的时间，领先的谢嘉明就到达了终点线。随后半秒不到的人便是高浩。 罗茜很开心这次和高浩对上的谢嘉明理智在线，没搞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幺蛾子。看着逐渐向自己走过来的谢嘉明，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嘉明真乖，我太喜欢你了！”说完就拉下谢嘉明的脖子，嘟起嘴亲在了他的右脸上。 被人热情告白的谢嘉明，心情十分不错。连话也多了起来：“嗯，我不介意你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点。” 罗茜被谢嘉明的话撩的还没来得及回答些什么，一直作为人墙帮他俩挡着老师视线的人墙们不愿意了。 “yue——”张萌表示先吐为敬，看着俩人瞧自己还更夸张的自己拍着自己，加戏：“萌萌不怕，这不是真的罗茜，也不是真的谢嘉明。不怕，不怕啊！” 声音字正腔圆，唯恐谢嘉明和罗茜这俩当事人听不见似的。 马珑珑自称娱乐圈的圈内人，演技自然不甘人后。顿时就开始飙戏：“萌萌，坚持住啊！还有几个月了就可以解脱了！” 声泪俱下的劝阻惹得旁边的王萌和张娜娜一脸懵，没有特殊演艺技能的俩人只能充当了这次情景剧的观众人选，还好作为观众她们的表演很是合格。 终点线的闹剧随着女孩子们疯，罗茜谢嘉明两人除了羞红了脸外，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戴倒是起点那里传来了张良杀猪般的嚎叫声，体育老师正揪着张良的耳朵不放。 “张良，你是不是瞎？” “没有，没有，老师轻点啊，疼，真疼！”张良个儿子高过体育老师半头，结果现在被体育老师拽着耳朵腰都弯成了拱桥。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看好我的手势，我的手势。你可倒好，眼睛都快飘到天上去了，预不预备全凭心情来！” 体育老师越说越气，手里的耳朵也就继续往下拽了下去。一时间张良的哀嚎之声响彻云霄，甜甜腻腻的罗茜和谢嘉明都被吓了一抖。 不知道张良怎么哄好的体育老师，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居然依旧让他充当原来的人型预备发声器。这次罗茜变成了被千叮咛万嘱咐的人，而谢嘉明则是婆婆妈妈起来。 张萌看着这俩货，感觉如果不是自己也在现场。这依依惜别，万般担心的情况很像是丈夫奔赴沙场，徒留妻子寒窑苦等数年未归呀。 王萌相等着罗茜一起去出发点处，可是左右等了将近快到呕吐的程度了，这居然还没结束告别。“哎！谢嘉明，差不多得了。罗茜又不是要去上刀山火海，喂狗粮也有个限度吧。” 对于王萌的假设，谢嘉明有些不开心。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弱了很多，眼睛眯着瞧了一眼她，没说什么，只是把罗茜的手握住了。 罗茜自然不能让自己又成为事件中心，无论如何，现今低调才是她想做的事情。瞧着自家男友又不开心，她只好紧了紧握在手心得手，然后放开拉着王萌的手臂就走向了起点位置。 谢嘉明看着刚才还和自己撒着娇，说着自己是最厉害的、最乖的、最喜欢自己的人，转身就撒开自己走向了别人，挽上了臂弯。 他心里一股违和感油然而生，觉得那句“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说的估计就是罗茜这孩子，期间看着王萌等人的背影更是紧皱着眉毛，不说话。 王萌被罗茜挽着手臂和张萌正聊着天，还没走到五十米新突如其来的就开始慌。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在看着自己，若不是青天白日，王萌估计早就把腿就跑了。 罗茜被王萌带着身形一定，顺着她视线看去就见到了谢嘉明那双清澈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王萌见这场景头皮都发麻了，瞧着谢嘉明的视线移向自己的手臂，一抬手就把罗茜搭着得手甩了下来。 罗茜以为王萌是被自己搭的不舒服，也就没注意。自顾自的笑着像谢嘉明摆手，明媚的杏眼笑意满满，嘴角也扬着。 愉悦的心情是流动的气息，随着目光就扎进了谢嘉明的心肺。丝丝甜意自顾自的就扎根，让谢嘉明无意泛酸的双眼都沾染了。不知觉也挥起了手，呆呆的摆着惹笑了众人。 “谢嘉明怎的又犯傻了？瞧他那样，像不像镇子东头的傻子？” “他要是傻，我们算什么？别看热闹了，一会就跑了，做点准备动作，免得拉伤。” “哎，谢嘉明真好，怎么就栽到了罗茜身上了。” “呦，怎么就这么酸呢？” “说谁呢？” “说你呢！” 罗茜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吵闹，转身蹦蹦跳跳的就和一组的孩子走向了起点位置。起点处的体育老师总算是骂完了张良，回身就看着这帮儿小妮子嬉嬉笑笑走过来，剩下那点的火星子也消磨殆尽。 “都好好跑，好让我看看你们成绩到底怎么样，心里有个数。是接着练习还是可以训练下个项目，也好安排一下。” 体育老师对待女孩子耐心总是足一些，不知道是一个潜藏的女儿奴，还是出于对自己三年侃大山听众的爱护。 “还有你，张良！你那双眼睛再不好好看着我的手势，你就等着吧，啊～”说完话，还示威似的朝着张良的耳朵地方比划了下，然后大步迈开走向终点位置。 张良这孩子傻的全年组有名气，自然不会是一个好路子。看着老师背着自己走了，立刻就呲牙咧嘴对着背影一顿比划。转眼看见罗茜一众女孩子看着自己，还摆了一个牛气十足的最后姿势。 看的罗茜眉尾跳个没完，表情无语。连准备动作都没做多少，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收拾这个货。每次看见张良就忍不住想自己死得多突然，还因为这傻孩子，总是想过惹得自己熬夜赶论文是不是还有谢嘉明的事儿。 不过和谢嘉明和好的日子里，罗茜看着谢嘉明乖的和只猫似的。自己多顺俩下毛，呼噜声都停不下来，爪子都伸不出来。 若是说谢嘉明会伸出爪子挠了自己一把，还不如说自己这次重生就是个梦。半梦睡醒之间想着自己之前作的妖，罗茜连梦里都不好多想半分钟。 体育老师几步就走到了终点，冲着装的乖巧的张良扬了扬手。张良看着那手就觉得耳朵发疼，脸一板就喊了句：“预备——” 站在起跑线上的女生们，听着这声预备心里的气也都提了起来。远处哨声一响，起跑线的人就奔了出去，额前耳边的碎发都不住的往后跑，牙关紧咬，腿部发力。双眼直视着终点，笔直的往前跑着。 罗茜起跑反应就是出众的，一加速更是位于一组人的前方。张娜娜也在后面撵着，腿脚交换的频率也猛然交加。 两人之间的差距一点点就减少了，罗茜余光瞄到逐渐逼近的身影，又看了位于终点的谢嘉明的目光，想了想将腿脚中还有的一丝劲儿也加上了。 眼见得谢嘉明冷白透着红的脸愈加近，骤然发力迸然就把后来追上的张娜娜瞬间甩在身后。几步就冲过了以体育老师人型的终点线，老师紧接着就掐住秒表结束这次短跑。 84 人生已多风雨 赛道上的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冲向终点，个顶个的气喘如牛，跑步时候还是飘逸的碎发，此时都扒在脸侧。剧烈运动后还能有着美感的人，多半都是唬人。 刚才还是青春气息满满的众位少女，现今经过逐渐加速的五十米，都成了一幅逛完超市打折区大妈的样子。 倒不是说各位在家能搞出美味，养育儿女的大妈有哪些不好，只不过那样子的狼狈着实是一模一样。 体育老师看着这群女孩子到了终点之后，全部都变成了拄着腿竟知道喘的体质废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啊，这样是搁在战乱饥荒年代，连三天都活不过。看看这体质，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 说完后就开始翻找秒表的记录，找到本子挨个记上各自的成绩。名字和成绩核对完事儿，也就将成绩清零打算进行下一组测试。拿着秒表的手又再次高高的抬起，看着起点已经再次准备好的选手们。 得了第一组第一名的罗茜，说完自己成绩之后就安静得很。连听到体育老师那句所有老师都会说的嫌弃话，都没有产生什么吐槽的欲望。 谢嘉明看着靠着自己的罗茜，姑娘得了第一还这么安静有些让他意外。忍不住面色含笑的开口：“怎么了，得了第一还不开心？” “谢嘉明——”罗茜听见问话忍不住语气带着哭腔，忍不住将身体的重量赖在旁边人的身上。谢嘉明面色苍白起来，单手努力控住罗茜的肩膀，将人楼扶住。 冲刺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右腿有些使不上力，等到方才试着将腿依次抬起，左腿还能做到，右腿却是动一下都疼的想哭。 “怎么了，怎么了！”不论什么时候，罗茜的哭音都是他的索命咒一般，听到就心慌意乱。忙不迭失的询问，生怕罗茜出现一点差错。 “我腿疼……” 罗茜隐忍藏在话尾的哭音，因为纵容又温柔的询问，现今是一分钟也藏不住了。一句腿疼喊的满眼含泪，娇气的不行。 人就是这般，在关心自己人的面前，即使是一分的委屈都会变成十分百分，让人哭泣的从来不是苦难的到来，而是依靠的肩膀。 “腿，哪条腿？是肌肉疼？刚才跑步崴了吗？还是骨头疼？之前磕到碰到了？”谢嘉明还算尚在逻辑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 一直自认为身强体壮的罗茜，少有受伤感冒。连姨妈来了都是毫无感觉，更不用想着从来没有感受过得腿疼。肌肉疼还是骨头疼？她还当真分不清。脑子走失，只会不住地摇头。 想着自己上辈子毫无征兆的猝死，如今自己腿还不知道为什么抬不起来。心里面顿时就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先是联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然后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估计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最后连自己故去之后骨灰都想好撒哪里了。 想着自己上辈子那么突然的去世，也不知道自己的遗体怎么处理了。那时候谢嘉明是不是得伤心死啊？或者自己死后不久就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身旁的谢嘉明原是白瓷般冷白的肤色，现今都变成劣质墙灰的颜色，灰突突的白。眉毛不由自主的紧皱着，眼睛慌乱四处张望，嘴唇被牙齿咬着泛着红。 发现罗茜只会摇头含泪看着自己，一颗心也彻底乱的不成样子。另一组的女生也跑到了终点，体育老师也走近了她们，又开始了一轮记成绩。 “老师！老师！”谢嘉明的声线焦急，慌乱的样子让人害怕。罗茜的身体逐渐发软无力，谢嘉明只能把人努力拉在自己这面，将力道卸载自己身上。 体育老师应声回头就看见罗茜被谢嘉明紧紧的扣着肩膀，好似没有力气的瘫在谢嘉明身上，头没有支撑的靠着，而谢嘉明则慌里慌张的喊着自己。 谢嘉明的声音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看到罗茜满头冷汗，眼尾透红。都担心的一拥向前，围了不少人。比赛开始前说着谢嘉明和罗茜的那些人，更是不嫌事大的走过来明目张胆的看热闹。 “呦，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能的第一，跑短跑呢吗？现在怎么只会扒着人装可怜啊？哈哈哈——” 声音是从人群外围传进来的，每个人都在回头，想着是谁说的。可是回头看到的都是一张张不是我的面庞，明明这么多人，竟然找不到到底是谁说的。 谢嘉明担心罗茜心都乱成了一团乱麻，这时候还听见有人说着风凉话。顿时把苍白的脸上涂满了红晕，想起身把人群拨开，把那人给逮出来。 才一起身就感受到罗茜的重量，细小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她现在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谢嘉明只能目含凶恶的环视了一圈人，打算这群人的脸刻在心里，秋后一起算总账。 体育老师大步走进人群中心，这才发现罗茜也不是没有意识，悬下的心才放了大半。“都别在这儿干站着了？看热闹也有个度吧，让开点，让空气流通些。” 围一圈的人都是学生，在学校这个制度里面，老师象征着无法反驳的权威。即使他只是体育老师，但依旧没有学生会当面和他叫板。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一个想反抗的灵魂。 学生们逐渐散开，但是学生们依旧还是个圈子。虽然老师的权威没有余力反抗，可是沉默的违背向来都是孩子们惯用的招数。 体育老师没有时间在这个时候强调自己的威严，看着学生还算给自己面子，也就得过且过。询问起这个出于事态中心的两人。 “罗茜，罗茜？”体育老师用手晃动着罗茜的肩膀，这让一直负担着罗茜身体重量的谢嘉明也一起动了起来。罗茜不是昏迷，自然不用什么掐人中，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几声叫喊之后就了神，含着泪的眼睛这时候也闪着光。“老师。”老师是权威，不仅仅能体现在言出必执行上面，更是一种安全，心理上的依靠。 即使这位体育老师并不精通医理，可他的到来却让罗漫无边际的瞎想落了地。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体育老师是个话痨，在女学生面前侃大山，自然是认识罗茜。见着平日里精气神十足的人，现在和那烈日下的娇花似的毫无生机。自然心生怜惜，语气禁不住的温柔。 一样的问话，谢嘉明一句能让罗茜眼中含泪，满腔委屈难受直冲胸腔。可体育老师的话只是让罗茜竖起坚强的盔甲，不想让自己被人看轻一分。 “腿疼。”简单利落，没有一点几分钟之前还站不稳的样子。 “哪条腿？左边还是右边？”体育老师问着罗茜，心里想着她刚才跑步时也没有摔倒磕碰，心底也就有了大致想法。 “左腿。”罗茜嘴里说着左腿，手上却直直的指着自己的右腿。相当一个坚强的孩子，一直都不是件容易事情。 体育老师还在想着这孩子应该没多大事情，结果就看到据说成绩很好的人，指着左腿说右腿。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做错可见孩子还是怕了：“哈哈哈，连左右都过分不清了？” 压抑的气氛瞬间轻松了很多，围在周围的人也都轻声笑了起来。坐在罗茜身侧的谢嘉明也无奈了，面色的红晕慢慢下去，嘴角微微勾起，尽力把自己当成罗茜的人形拐杖。而后低声在罗茜身侧说一句：“茜茜，别怕。” 罗茜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那只抓着谢嘉明衣袖得手，攥的更紧了。 体育老师站在罗茜对面，直观的看着这傻孩子犯傻，一句坚强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着这俩孩子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他竟然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孩子来看热闹了。敢情是来围观早恋的啊？ 狗粮不仅是对单身人士的侮辱，更是对已婚人士的无视。 体育老师结婚多年，看着两个毛还没长全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大秀甜蜜。心里面逗弄的心思顿起，“罗茜啊，所以你到底是左腿疼还是右腿疼？大腿还是小腿？是骨头疼还是肌肉疼？是跑步磕到了还是运动崴到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新年临近没有停顿的鞭炮，噼里啪啦攻击性极强。闹得罗茜两眼发懵，一堆的问题里竟只知道自己是右腿疼。其他完全处于做英语听力时候的状态，每个字都听懂连起来就傻掉了。 “右……右腿疼。”罗茜迷茫的回了一句，看着体育老师机关枪似的嘴又要张开，登时拉谢嘉明的衣袖解围。 “老师，我看罗茜也没摔倒，裤子衣服连灰尘都没有。应该不是骨头或者崴了，应该是肌肉拉伤吧？”谢嘉明见罗茜羞红的状态，脑袋也开始飞速转起来。 谢嘉明这句话一问出，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罗茜的衣服裤子。顺着谢嘉明的话，将罗茜那场跑步也在脑子里面回放了起来，仔细想想还真的没想出来什么崴脚的样子。 85 来而不往非礼也 逗小女孩的事情被谢嘉明一句话堵了个全，体育老师有些心头不舒服，看着现如今侃侃而谈的谢嘉明。含着嘲讽张嘴就来了句：“这么厉害，刚才干什么去了？” 这句话说完，围观的群众再次开始把视线转向谢嘉明。谢嘉明刚才喊老师的举动好像电影一样放映在众位孩子的心中，同学们想了想方才谢嘉明慌里慌气的样子，也觉得这人有点马后炮的潜质。那喊老师的样子，不晓得事情经过的人估计还以为罗茜是得了什么疾病，危在旦夕呢。 谢嘉明被体育老师的话一怼，面色瞬间涨红。和刚才被闲言碎语气到不同，现今是连着耳朵脖子一起传着，粉晕的红色和近来胀开花苞的桃树一般。软嫩细腻，惹人欢愉。 “老师，我腿疼。”罗茜自然不能让自家小男友被人笑话，于是便开始了人为干预，致力于转变话题。 体育老师一看就知道这俩人早恋的苗头，现如今这个场景就是瞎子都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腿疼的站不起来的罗茜，自己问的那么温柔都没说一句委屈。看着谢嘉明被闹笑话，当时就喊疼，没有幺蛾子谁信呀？ 体育老师也认为罗茜这次估计是腿部肌肉被抻到了，原因和她没有进行赛前热身有一定关系。“腿疼？我看你是心疼吧。” 听着体育老师充满了内情的回答，一群围观观众顿时就起哄开。意味深长的开始集体“哦——”起来，好像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视线集体转向罗茜和谢嘉明身上晃起来。 几句对话下来，罗茜谢嘉明两人这回都丢起了人。两人红彤彤的脸庞，成双入对倒是喜庆。可罗茜这腿问题还没解决，谢嘉明不放心。 “那老师，罗茜的腿到底是不是抻到了？是肌肉拉伤之类的？”谢嘉明问话真挚，顶着红苹果的样子面色严峻的问着。 “嗯，应该是肌肉问题。你们先出去去医院里看看，买点什么喷雾和通劲活骨的药吃点。我给你们班任打个电话。”体育老师说完就拍了拍谢嘉明，拿出电话给刘老师打起了电话。几声铃声响后，对面的刘老师接通了。 “喂？周老师，有什么事？”刘老师鼻音略重，声音沙哑。让体育老师有点意外，毕竟刘老师的嗓门那个老师能不知道。 “哦，没啥大事。就是罗茜跑步时候肌肉好像拉伤了，我打算让她去医院看看，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体育老师当老师这么多年，连学生被足球当面砸脸喷血都见过，在他眼里这真的不算个事。 刘老师因为最近天气原因有些感冒，鼻子塞了一上午了，下午起床连嗓子都开始疼了。现在一听体育老师的话，鼻子顿时惊的通了气。比瞿老师找了半天才拿出来的风油精都管用。 “肌肉拉伤！严不严重啊？罗茜没事吧？”刘老师问话三连问，把电话对面的体育老师问的有点尴尬。 这自己也不是医生，严不严重谁知道？再者说不就是个肌肉拉伤，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紧张，至于吗？他想到这还无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嘉明，惹来一个疑惑的表情。 “刘老师，你先别急。这严不严重我也说不清，抓紧看看医生才是真的。你给门卫打个电话吧，最近学校管得严，我这副科老师的话也不管用了。” “电话？好，打电话……打电话。”刘老师脑子昏昏沉沉，这么多年的班主任稳重大局的意识都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 “刘老师，你没事吧？”体育老师和刘老师打电话，聊天越多越觉得奇怪，这刘老师明显状况之外呀。 “没事儿，没事。就是感冒了，头有点晕。我打电话去了，先挂了，也不等体育老师回话，干净利落的就挂了。 徒留体育老师一人在电话这头喊着：“刘老师？刘老师？……” “怎么样？”谢嘉明看着体育老师挂了电话，顿时就张口询问。 “额，你们班任给门卫打电话呢，估计一会就行了。”体育老师面色讪讪的关了手机。谢嘉明和罗茜听到这话儿，也就安了心。刘老师三个字一出来，罗茜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老师，那我和谢嘉明先去门口等着吧，也省点时间。”罗茜这话是有些原因，她刚才直起身来才挪了一步，脸就疼的皱成了包子折儿。半米没到的距离，她被谢嘉明扶着走了将近一分钟。 “那也行，你们先去。”说完话转身就把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学生一嗓子喊到了起点去，看来这五十米还是要跑的。 操场和中学的门口距离至少几百米，若是等着罗茜走一步疼一分钟的小步挪过去，估计明天天亮才能走出学校。更何况谢嘉明在身侧看着她疼的小脸皱紧，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体育老师已经又开始进行五十米的测试，谢嘉明扶着罗茜的手就松开了。罗茜骤然失去支撑，身子一晃还没等稳住，身前就蹲了一个人。 “你干嘛呢？我腿疼。”罗茜现今离了人语气就软了，话末有着身体不舒服的娇气，让人听了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上来，我背你。”谢嘉明语气简洁，若不是耳朵的红一直没有下去，她还当真信了。 “你傻啊！都说了我腿疼，抬不起来。你怎么背我啊？快扶着我，我这腿站着都疼。”罗茜看着谢嘉明的动作想笑又感动，可是自己就算同意也做不了啊。 谢嘉明从得知罗茜腿伤了，脑子里就开始脑补自己能背上人了。什么甜蜜的画面，细腻的BGM都配好了。未曾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啊？啊！那，那好吧。”语气落寞，一脸的计划流产的挫败。 或许是老天都不想磨灭了谢嘉明这颗少女的心，罗茜和他还没走到学校大门，就远远看见体育老师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停在了两人夕阳般互相搀扶的面前。 体育老师骑得那辆自行车是他的坐骑，上班下课都是爱宠的待遇，尽管今年陆续开始有老师都买轿车，但体育老师依旧我行我素，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师，怎么了？”罗茜语气镇定，全然不见刚才迈了一步腿还哭唧唧的朝谢嘉明撒气的样子。她如此人前人后两个面孔，谢嘉明倒也不急，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你们班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门卫那里已经说完了，又问了你俩怎么样了。一听她宝贝的课代表连路都走不了，这不让我来送车来了。” 体育老师一长串儿的话说完，罗茜还没来得表示感谢，自己又张开了嘴，一口把罗茜还没说出口的谢谢给还了回去。 “别谢我，我可担不起。我还要上课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谢嘉明会骑自行车吧？” 谢嘉明作为少女心恋爱脑的少年，如此粉嫩气息的运动项目他怎么可能不会。早早就练好了好吗？连搭人这项能力也是熟的不能再熟，只不过想到他当初的联系练习对象是张良，他就忍不住反胃。 终于得尝心愿的谢嘉明，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会！老师别担心，我们快去快回没事的。” 体育老师一听，连忙劝着：“可别，学校里面路面还好，外面大路旁的还有冰有雪，千万小心。” 谢嘉明和罗茜连连称是，送走了体育老师这才把罗茜扶在了单车后座，往门口推去。渭北中学校门口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栽满了垂柳。春风吹黄了枝芽，远看一片嫩黄，近看倒还没有什么状况。 因为半封闭式军事化管理，渭北中学在家长的心中简直就是救世主的状况，既能收的了自己家的噬元兽还能教学习，多好呀！ 凡事有两面，学生为了这紧锁的校门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心思。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学生们从文可以伪造假条，从武可以翻墙逃课。 为此近来开学没多久，那位睚眦主任又开始了三令五申，严防严打。为了杜绝学生私自出校，连副科老师叫门卫放人都不行，一律必须班主任亲自打电话才可以。 若不是刘老师拖着病体给打电话，操心着罗茜身体，罗茜这个学校估计都出不去。谢嘉明才到门口想要下车，门卫大爷就打开了门。 谢嘉明一路骑到了校门外，可是路上因为墙影的关系，道边有些冰雪还没有化透。他想着后座还坐着罗茜，也就下车开始推车走。 因着渭北小镇建立之初是因为十多家人躲着战乱搬来的，主街上面的门市小店并不少。可什么学校、医院等都是后建立的。 镇上上面只有一个不大的医院，就在镇子边上。学校因为也在小镇的边子上，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几百米一拐弯就是。 里面医生和护士加到一起，估计还没有罗茜一个班级一半的人多。镇子上的人们身体还算强壮，医院也倒是可以看这些小病小灾。 罗茜被谢嘉明放在自行车后座推着，走了十多分钟也就到了这所医院的门口，或许说应该叫做诊所？ 86 相比永远 小镇里面这所医院能被称作医院，估计很大程度都取决于这所小镇只有这一所“医院”。小镇人口适中，流动性也不强。因为大多数基础建设都是随着国家号召后设立的，故而地理位置着实不敢恭维。 就像是眼前这所医院一般，进了医院的大门打眼儿一看就能发现，这还没有渭北中学那个豆腐渣工程的教学楼大呢。不过因为里面医护人员和病人都不算多，里面也不至于像其他医院那样子哄哄闹闹，反映着人生百态，酸甜苦咸。 “到了。”谢嘉明小心的将自行车停好，单手缓慢的倾斜，另一只手勾着女孩宽大校服下的细腰，手臂略微用力将人从后座放了下来。 罗茜在单腿勉强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犯愁自己如何下车。可推演了数次的情形也没料到谢嘉明这么男友力爆棚的行为。 她也不是小看他，只是这人数十年来在自己面前都是乖乖的宠溺样子，除了自己屡次提出分手后的情感波动后哭兮兮的嘤嘤嘤，罗茜真的很难将他和这样的画面结合到一起。 若不是勾住自己腰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罗茜真的严重怀疑自己刚才是白日梦。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反常的谢嘉明，罗茜心里面有些发憷：“谢嘉，谢嘉明明明——”尾音发颤，哪里还能见到立志要一句噎死人的志向。 “嗯？”谢嘉明倒是镇定，没了方才担心她时候的草木皆兵。面色含笑的将人揽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再未多说侧着身子就将后车轮的撑脚架踢开，将车子彻底稳稳的停靠在医院大厅附近的停车位置。 体育老师的这辆自行车被他保护的很好，款式老旧各部件却依旧灵活，骑行时候也没有任何障碍。刹车手闸都很好使，想来体育老师也是真宝贝自己这辆车。 罗茜自认为成年女性，可是这青春气息甜恋情节可不是她经受过得。甜腻腻的行为时时刻刻刺激着老阿姨的为数不多的少女心，底稿打的再怎么理直气壮，高傲冷艳。一张嘴就漏了怯：“你……手，我腰……”断断续续，像是要玩连词成句的低年级游戏。 谢嘉明离罗茜不远，手臂圈着她的腰自然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眼睛含着光，带着笑，眉眼弯弯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罗茜想着自己一副村头傻姑娘第一次见情郎的样子，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再抬头一撇，更是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罗茜杏眼桃腮，眉目清朗。哪里瞧着都是一副少女羞恼的样子，恰似藏在嫩绿枝芽间的粉桃，脆生生，娇俏俏。他细看之下还能瞄到睫毛的迎着微风轻轻晃动，怎么看都不是气急了质问的样子：“没笑，噗——” “还说没笑，难不成还是我笑了？”罗茜眼瞧着谢嘉明弯起了唇角，笑声都传进了自己的耳朵，结果这人居然还在嘴硬。一时就气的忘记了自己此刻的状况，抬腿就要迈向那人想揪起他的耳朵，以泄心头之恨。 哪成想自己这条腿它还依旧是个伤员，脚才沾地使了力气，整个大腿上方的疼痛就顺着经络爬了上来。一瞬间的疼痛立刻就软了腿脚，吸了一口凉气，径直扑向了谢嘉明的怀里。 谢嘉明搂着细腰的手还没有撤下，另一只也连忙加入了。晃神儿间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行为，经过大脑思考的时候，大脑压根儿就没有参与。直到自己连退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宝贝。 “茜茜？茜茜！你怎么样，腿疼不疼？有没有事？”纵使自己欢喜罗茜“投怀送抱”，可罗茜那声没有传出口的惊呼，谢嘉明也感受到了。瞬时就收起了调笑的心思，担忧自责的情绪充满了胸腔，暗恨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对罗茜此刻的状态的关心，再次到了让旁观者觉着这女孩子怕不是要狗带的错觉。 罗茜借着他的力，还没有站直身体，转移好着力点。头部上方就传来了谢嘉明的三连问，让罗茜本就疼的发昏的脑子彻底罢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低声哼哼，单脚轻跳。 怀里的再次空旷，罗茜跳着选择着力的姿势，也不见回答。谢嘉明复杂的心情一时间就冲破了胸腔，流淌到了四肢百骸，连喉管间都是苦涩。焦急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行为带来的“二次伤害”，立即又提议：“茜茜，我背你吧？” 罗茜才站定身体，看着距离自己三十米不到的医院门口，身前就又多了一个单薄却不失可靠的背影。“不用！”罗茜瞧着医院内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感觉他们都在透着窗户在看自己和谢嘉明。一股羞耻感直冲面门，让罗茜拒绝的话充满了火气。 谢嘉明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出校门的时候就提议过这件事情，并且被拒绝了。想着罗茜伤的是腿，当时就起来转身来了个干净利落的公主抱。 动作的熟练程度简直像是排练多次，比午间操做的广播体操熟练多了。双臂起抱的过程中没有一丝丝的滞留，连将人抱在身前的轻垫儿都是游刃有余的感觉。 视觉角度顷刻间发生变化的罗茜，看着他线条明朗等我下颚角，突然发现自己活了两辈子，却对自己男友这该死的男友力一无所知。 明明怎么看谢嘉明都是一副乖乖孩子，活在家长和老师炫耀的口吻之间。可是他却是全校都知道的早恋人员，换过的女友简直遍布校园。 明明考试成绩次次都在自己头上稳稳压过一头，却从未见到这人买过一本课外资料，连作业都是自己催着才能赶完。可是自己早起晚睡熬了一个月，就没有一次能超过他。 明明瞧着没有一丝丝的肌肉，白白嫩嫩的身子，每一面都是单薄劲瘦的少年感。可是无论是单手搂腰，还是双臂公主抱。两者竟也没有一点点的勉强，靠在他怀里能彻底理解什么叫做“安全感”。 …… 【明明他么都进医院了，还特么不放下老娘，害得劳资被走廊里面的护士姐姐，医生大爷一脸嫌弃加好奇的目光，目送自己被再次单手抱挪到自行车后座，载出医院大门……艸！！！】 “茜茜，你怎么了？腿还是疼吗？” 谢嘉明趴在桌子上，一脸担忧瞧着满脸致郁的罗茜，小心翼翼询问。不是他反应过于灵敏，只是罗茜自从去了医院就再也没和自己说过话。 一想到这，他郁闷的心情就更加委屈，尽力平复自己无意识撅起的嘴角，想要流泪的眼眶。他只能这样子小心的问着，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茜茜惹的这么生气，连当初分手都没有这样。 罗茜眼帘轻掀看着卖惨装可怜，好似愧疚要淹死我，却一脸“自己不知道的，不关我的事”的谢嘉明。她重重的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口气，然后从书桌里抽出物理卷子，开始刷题，才不管身旁那个天生出来克自己的心机鬼。 眼看着罗茜怒气冲冲的开始写卷子，谢嘉明微红的眼圈更红了，低气压压的坐在身后的张萌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更不用想马珑珑了，那货早就闻风逃走了。 罗茜单方面和谢嘉明怄气，属于冷战型选手。一句不说，一个眼神都不给。看着谢嘉明多烦委曲求全，割地退款，就是不给予任何反应。 和张萌不同，站时刻以兄弟自居的张良瞧着谢嘉明这幅样子，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眼见着自家大明子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都快忘记了，终于是忍不住了。摔下手里面的《鬼故事合集》，推开凳子就朝着谢嘉明走过来。 看着自家兄弟依旧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怎么瞧着都是和当初两人开学时候位置彻底调换了，单手拎起谢嘉明的衣袖，就往开始往前门拽了出去。才出门就单腿踹关了教室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坐在座位各位围观群众还有生气的罗茜不禁侧目。只不过群众是在猜测罗茜和谢嘉明又在搞什么鬼，罗茜则是冷漠无情的面色濒临破裂。细看之下还有些得意？ 【好家伙，隔了这么久居然才发糖！靠，忘了自己还生气呢！】 马珑珑见行走的低气压制造机终于走了，顿时觉得机会来了，噌噌就跑回了自己的老窝，同张萌一起逼问时间中心的主人公罗茜，到底又在作甚么嘛！ 张良此刻如果知道这两人的心声，恐怕早就引以为知己。他也十分想知道，罗茜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你干什么？” 还没等张良想好如何开口，才能把自己看不惯罗茜的想法说出口，谢嘉明就先打好了头阵。只是他面色一看便知不愉，眉头皱着眼睛波光闪烁，说出的话也带点子鼻音。 “啊？哦！我就是想说……”张良被谢嘉明这么一问，居然没更加不好意思了。说是害羞倒也不是，只是想着自己上学期被他警告，自己现在又来上杆子说着罗茜。怎么瞧着好像都有点不好。 87 我更喜欢无穷 张良难得知道说话前思考一番，还好此次选择的地方走廊尽头，除了要说悄悄话的情侣，很少有人过来。倒是给了张良不少思前想后的时间，可是这个结果还未出来，倒是先迎来了谢嘉明的不耐。 “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回教室了。” 谢嘉明声音不掩饰的厌烦让张良有点恼火，自己这么左思右想，不就是想着自己不能因为个女人，破坏两人之间的情分，可这些情分却好像在对方的心里，分文不值。至少眼前看来，没有罗茜那人重要。 “回教室？急得回去当罗茜脚底下的一条狗吗？她喜欢你的时候，就抬手摸摸的你头。不喜欢的时候，连回答你一声都嫌弃累。谢嘉明，你沓么还要不要脸啊！” 谢嘉明原本还算是湿润的眼眶刹那间锋利了起来，向侧方迈出一步转身就把张良一把抵在墙上，抬起的手臂横亘在他的喉结处，吞咽都有些困难。 “张良，你就这么看得我？”谢嘉明声音低了几度，压抑的嗓音不再能听见轻微的鼻音，反倒是像是野兽怒急得嘶吼声，低吟着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谢嘉明，放开！”张良想要挣扎开这个让他觉得有些危险的范围，抬起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谢嘉明挺身压住了，只能愤恨的说：“我怎么看的重要吗？你心里不就只有个罗茜？还特么有别人呢？” 谢嘉明看着昔日形影相伴的人，此刻竟如此贬低着自己，想要抬拳揍上去，可高扬的手臂却如何也下不去。只能后退一步，一个侧扫踢了过去将人放倒，不解气的踢上一脚。 “我心里没有她才奇怪，张良你没事少抽点儿风！”看着丝毫不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张良，谢嘉明还是忍不住又来一脚。看着力气十足，实际弹棉花都比这力道重上一些。“我和罗茜怎么样都是我心甘情愿，不知道就少说话。下次再这样，你特么也别管我叫兄弟了！” 再一次放完狠话，护住媳妇。谢嘉明又瞪了一眼张良，转身就走了。 张良躺在原地，愣神看着远去的背影，鼻子突然间有些酸痒，抬手用手背蹭过，湿漉漉的泪水就挂在了手背上。 张良至今为止也没有意识到罗茜有多么与众不同，值得谢嘉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原先也谈恋爱，可是从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这个谢嘉明依旧是自己熟悉的身形面貌，却不在自己的回忆之内。他种种行为，也不是自己可以理解。 他再抬眼时候竟看见了一双细长骨肉匀称的手，白的腻人。中指第一个关节处也平整异常，没有经常写字好学生们的“茧子”。倒是食指和大拇指交接的虎口处，有着一块儿陈年旧疤，形状像是狼牙形状。 而这块疤是自己当初为了装比耍双截棍，甩脱手砸出来的。抬头定神一看，这人可不就是谢嘉明。 谢嘉明走到了教室后门口时候，透过专门为班主任准备的玻璃窗口看见，罗茜此时和马珑珑、张萌聊的正是开心，她去完医院以为自己会瘸之后，一直向下撇去的嘴角此刻都是上扬着的。 他怕自己此刻回去，罗茜为了维持生气恐怕还要板着脸板好久。察觉到谢嘉明视线的罗茜下意识朝后门扫去，谢嘉明侧过身子躲避竟看见一直标榜自己是初三年组扛把子的张良，此时正在委屈的抹眼泪。 而且一看就是不经常哭，连遮掩的姿势都这么僵硬，谁家的泪水会从鼻子里流出来？那是鼻涕好吗？还知道用手背擦完之后抹向校服裤子，看的谢嘉明一时间眉头又下意识夹紧，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夸他有毅力，毕竟这孩子小学抹鼻涕也是往裤子上面擦。 因为那时各家条件都不是很好，孩子们的校服只有一件，都是统一时间在周末洗的。每次到了周五时候，张良整身校服一眼看过去，校服裤子两个口袋附近明显黑亮黑亮，如果用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估计都会反光亮瞎眼睛。 当年的小学班主任可不像老班这么暴躁，那可是位温温柔柔的老师，语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柔和的。为了把张良这个破习惯改掉可没少努力，虽然也一直没有什么成果就算了。 到了四年级才开始成功，倒不是班任有了什么速效法子，只不过是这货终于不淌大鼻涕了。 多年后又看到相似的场景，谢嘉明的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张良的情意，望着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会抹鼻涕的张良。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玩意儿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为了追罗茜，他将自己上学这么多年来的时间，大都浪费在了早恋上面。只为了能够成为罗茜心目中的NO.1，哪成想自己名声搞臭了，心尖上的人也差点没有追到。还好张良陪“花心大萝卜”的自己这么多年来挺了过来，要不然那帮女孩子估计会生吃了自己。 自己实在不该和张良这个单细胞生物计较什么，那就是个腔肠动物，估计连脑子都没有。哦，不用估计。那就是没有，有小脑都是医学奇迹。 想着往事种种，谢嘉明还是再次走到了张良身前，朝他伸出了手。男孩子之间的道歉和好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如果张良拉了这只手，往事一笔勾销，连“对不起”三个字都不会涌在心头，藏在口边。 如同父母和儿女吵架之后的“吃饭啦”一个意思，男孩子不能说出口的愧疚，都是这样子挥散在单薄的手臂之上的。 张良看到谢嘉明又一次站到自己面前伸出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还是气不起来。谢嘉明是张良上学多年，用时间交下来的朋友。 多年来的了解，彼此的喜好厌恶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除了罗茜以外，张良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于谢嘉明有什么不知道的。连这小子什么时候梦遗，他都他么一清二楚。 看着眼前的逐渐摇晃的双手，张良双手拍打几下，抬手用力就握紧被拽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脑子里面还在想着：艸，谢嘉明这招扫堂腿我得学学！ 而此时的谢嘉明虽然欣喜，可脑海里不断回顾刚才的片段，只剩下一句话循环播报：他刚才他么用哪只手擦的鼻涕来着？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内部人流量顿增。匆匆忙忙从室外回来的、慌慌张张从洗手间钻出来的，还有两个半大小子一脸复杂从走廊监控死角走出来。因为时机选得对，竟和刘老师脚前脚后进了教室。 看见张良和自己身后紧跟着进来老班，谢嘉明一时间心里有点发虚。什么鼻涕眼泪也就没什么计较，毕竟生死面前那还有那么多破事儿。命要紧啊！ 常言有言：兄弟有难，两肋插刀相助。 有这话在前，运用相反的逻辑一推理，完全就可以理解成：平日有难，插兄弟两刀。 而这一点，谢嘉明一向理解到位，实施利落。 谢嘉明才坐稳身子，刘老师就一记眼刀飞了过来，恨铁不成钢的怒气的瞪着他。几步走到讲台之上，将手里的教案“pia——”一声扔在了讲桌上面。 看着老班呼吸急促，明显就要开始日常训诫问候自己，谢嘉明立刻就将视线恨恨得看着坐在讲桌旁边的张良。 刘老师都打好的腹稿还没吐出来，就被谢嘉明一个视线莫名的引到了张良那里。看着张良一脸无知无畏，只是薄怒此刻也变成了燎原大火。 一声怒吼，惊的讲台之下走神的学生们一个冷战，连角落里面研究试卷的叶梓和日常昏睡的高浩都被震了一个哆嗦。 “张良！” 刘老师感冒还没有好，鼻音浓重，脖子上喉咙附近有着紫红色的拔罐痕迹。低头怒吼之时，让本来还沉浸于自己应该生气的罗茜，一时间想起了非洲大草原的雄狮。 即使物种和性别都好像不大具有可比性，可不是有个词叫做“神似”吗？罗茜此刻静静地观看着张良一个小傻逼被训得一愣一愣，心里竟然除了胆战心惊，竟还有那么一丝丝抚慰。 【不愧是老班，太赞了！活该张良这个大傻子～】 罗茜这方看着张良被训，心里恨不得手舞足蹈，起身跳跃，欢脱撒花。身侧的谢嘉明看了一眼罗茜亮晶晶的杏眼，也就把心里面那句甩锅之后，例行的自我催眠“兄弟，我对不起你”吞了下去。眼底也止不住的弥漫起欢愉。 “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刘老师如同扫射敌人的机关冲锋枪，一句连着一句奔着希望能骂醒张良，戳破他那可以为国家防导弹的脸皮。 只可惜张良这人，根本就没有脑子那玩意儿。刘老师一句又一句，在张良耳里充其量也便是没有办法关闭和走神的背景音乐而已。 在刘老师还在心底思躇着自己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张良那小子脑子里还在想：哎？老班刚才说啥来着？好像喊我名字了，然后呢？……靠，没听见。 88 你好，周瑜 谢嘉明用着自己充沛的机智，不仅卖了朋友，还赢得了美人笑。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的生活此时也算是美满了。 张良挨训，拯救全班。因他一人的无私吸引全部火力，而刘老师今天感冒还没有好，这届语文课也算是有惊无险。 整整四十五分钟的“之乎者也，噫嘘唉呦”学下来，就算是仍旧昏睡的高浩也在心底略微嫌弃着，嫌弃刘老师这入睡安眠曲过于单调无聊，还有头昏脑涨的副作用。 不过无论如何都算是挺了过来，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就挺直了腰背，眼神都精神了不止一个度。 刘老师讲了这么久口干舌燥，打开杯盖一看水居然喝没了。这节课便这么安静的结束了，没有拖堂，没有狮吼，安安静静的这么结束了！ 刘老师前门才走出去，二班的学生们就从后门冲了出去。困顿的学生耷拉脑子又次和桌面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接触，梦会周公去了。 而罗茜和这些人都不同，她在愁。愁自己一会儿怎么去吃饭，吃饭之后又怎么回宿舍，连自己怎么去厕所都在自己心里面变成了比天还大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受伤让罗茜还没有接受好，她一想到自己将来一个月都可能一瘸一拐，头就更疼了。看着身子旁边的谢嘉明一脸奶气的瞅着自己，她觉得自己那偏头痛快犯了。 【我是重生的吧？ 怎么别人重生不是逆袭打脸，就是智商全面碾压众人，不是套路读档之前的案件，就是熟悉的人做着重复的事情，连对话都不会变。 可都是一趟的重生列车，到自己这里怎么就这样了啊！ 到自己这里除了一个化学老师，就和自己再也没有了一点点重复的剧情了呢？除了身边这个考试天才日常废材，其他人就没任何和之前那辈子有区别的？ 咋的，难不成我这小翅膀还扇起了大台风，吹的档案重新排列了？可这也不怪我呀，这逻辑不对呀？ 不能这样啊！腿咋还瘸了呢？怎么可以这样啊！！！】 罗茜日常无能怒吼，谢嘉明即使get不到她的点，可是这时候自己乖点总是知道的。何况罗茜那点子心思，稍微用点心完全可以从脸上看个一清二楚。现在这么暴躁一定就是想着自己的腿，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情还是不宜大意。 几个小时之前两人去医院看的时候，听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明显焦躁很多。罗茜嫌弃的麻烦和不方便，都是谢嘉明心底隐隐约约不可以说出口的喜悦。 他当然是不喜欢她有一点点的伤心，可是如今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是自己可以照料茜茜好多天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和软软糯糯听话懂事的茜茜，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回宿舍……形影不离，谢嘉明空洞的心口就塞满了，充盈着，洋溢着他不知名的开心。 “开心”两个字并不复杂，可是这词里面带着那些说不出口的满足的和兴奋的状态，都是嘴角带笑、眼内有星，无语言表喜悦的根源。 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阳光正好，心绪高飞。不抬头好似都可以看得见，未来不远，可期可遇。 谢嘉明这般明显高涨的情况，渐渐的就开始感染到了罗茜。她看着谢嘉明开心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无能的怒吼开始好像有了宣泄点，“谢嘉明，我腿疼你很开心？” 她声音缓慢细软，有着甜蜜温柔的假面。可入耳之后就如盘蛇环在颈肩，每一个声段都是透露着危险。 谢嘉明抬首之间后背竟开始凉了大半，嗓子不自觉的就开始发紧。他将罗茜的话又在心底重新的说了一遍，这话怎么听着都不是一句自己能安全回答的问题，但是一旦时间拖得更慢的一些，恐怕后果更加没有办法想像。 将罗茜的话还没有在心底重读第二遍的时候，嘴上就已经开始回答了：“没有，茜茜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虽然他目前后背沾着冷汗，面前对着罗茜的死亡眼神。可话一出口就开始自动选用诚恳语气，深情真挚。 打的一手“我没这么想，这件事情绝对和我无关”好牌。生怕自己回答晚上一秒，自己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女朋友就这么又没有了。 谢嘉明心里的打算的确没有错，回答也是中肯。在求生欲问答里面，这次表现的确可以算是好的。只可惜，罗茜面上虽然不善，可脑子里面听着谢嘉明的话，就不由自主的忆起自己还是一个重生编制的人。 正如她想的一样，重生到目前为止。这孩子能仗着自己是读档重玩的身份做的事情是越来越少，眼前的状况也是重来没有出现过的。 如果说别人赶上重生的班车，坐稳之后都是怕自己借着重生的金手指，逐渐堕落。那么，罗茜同学就完全没有这个苦恼。这娃子虽然也是赶上重生热班车的人，可到现在为止就没见到她和金手指三个字挨上关系。 在罗茜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时间已经飞速的奔跑。等她被谢嘉明叫回神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下课。该去食堂吃饭的点儿了。 “茜茜，下课了。” 晴朗的声音让人耳清目明，一转眼她就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数学卷子，正在刷题。初中的数学，并没有让她每次写题都会难到怀疑人生。只是想要得到满分那也是需要努力一番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全张卷子都是最后一道大题的真题卷子。 “哦，等我一下。” 罗茜听着声音，开始收拾桌面。将手里面的笔放进笔袋，合上试卷。抬手之间，班级的人已经散了大半。 渭北中学的食堂做饭并不算的上是美味，更何况食堂实行的还是包伙制度。学生每个月缴纳一定的伙食费，然后吃饭就不计量了。这样对于现今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们，的确十分照顾。 俗语有言“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一句戏言。她就曾见过张良那货早晨打了八份花卷，两个鸡蛋，一碗汤。几分钟不见就全部吸入胃部，那场景就算称一句“大胃王”也是不为过的。 眼见着教室里面越来越空，罗茜也被氛围带着觉得自己饿了。快速的把手里的试卷合在一起，起身就想朝外面走去。 这孩子明显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伤员的事情，系列动作熟练快速，眼角扫到了谢嘉明的手好以为这人是想和自己牵手，想着还在学校，竟然全然未理。 抬腿之后，大腿上方的肌肉拉伤的僵痛直充罗茜脑门。明明抬起的幅度已经比平日里面小了许多，可是她已经牙床咬紧，嘴角抿平。这痛比平日里因为剧烈运动之后的酸痛强上十倍有余，那缕僵硬的肌肉就好似一个抻拉过度的皮筋。 而此时，你虽然知道此刻松开手有着弹手的风险，可是眼前皮筋即将崩裂的场景，如何也不是能让一个人心平气和将皮筋恢复如初的。 身旁的谢嘉明连忙用自己的手臂去稳住她，抓着桌边得手也缓慢的松开了，把力道卸到自己身上。将自己作为她一个人形拐杖，让她重新找到支撑点，缓慢的将腿放下。 落腿的痛楚不比抬腿的轻，抬腿时候肌肉还在缩紧，而放腿的时候确实要用那份已经开始颤抖的肌肉将长退慢慢落下。既不能将腿不管不顾，也不能让本就受伤的肌肉再次遭受二次伤害。 谢嘉明见着她落腿比抬腿还要缓慢，那还有什么不懂。弯着腰就抬起手，拖着罗茜的腿慢悠悠的放了下来。 罗茜才走了一步，就已经开始满头大汗。她想着距离教学楼没有五十米也有三十米的食堂，一时间泪洒心头。虽然没哭出来，谢嘉明也是心疼。还好他想到这点，早做了点打算。 等到罗茜站定，又是一次不做招呼的公主抱。一口气提起将人揽在怀里，收紧手臂，抬腿就往厕所走了去。 “谢嘉明！我们是要去吃饭，你抱我来这干嘛？”罗茜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厕所，推门就可以开的女厕所门，一顿无语。 “你不是上节课间就要上厕所吗？”谢嘉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尴尬，脸上又是一片羞红。伸手刮了刮耳朵，才顶着一张红脸说：“你快去，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罗茜没料到自己也会废柴到这种地步，需要人抱到厕所门口。可人有三急，实在是撒不得慌。只好轻缓的抬起自己的废腿，一步一步扶着墙，走向了最近的厕所位置。 罗茜从没有这一次觉得自己上厕所的声音这么响，想着门外不到两米的地方还有谢嘉明在等着自己，罗茜在听着耳畔的流水声，脸也悄无声息的响了起来。 连自己起身下蹲这样子困难的行为，没有多加思索。懵圈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抬首看见近在眼前的谢嘉明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面色含粉，低头羞怯。一时间竟谁也没有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只是这地理位置——女厕所门口，多少有些尴尬。还没等罗茜推动他示意回去，就听见了张良一句响亮嚎叫。 “大明子！你在哪呢！” 89 我叫黄盖 张良刚逃离了刘老师的魔爪，想着可以放飞自我了。结果就见到上节课间还和自己“打的难舍难分”的大明子神神秘秘的向自己走了过来。张良现如今见到谢嘉明就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罗茜，见到罗茜依旧在埋首刷题，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这口含在胸腔的长气儿还没有来得及离出鼻腔，谢嘉明就已经走到眼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单手拍上张良的肩头，张良神经向来大条。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连语文课都下课了，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自家老班刘老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或者说载着孩子的心里面，对于刘老师的每日一骂估计都快成为日常课堂的伴奏入眠曲。若是哪一日刘老师当真不再理会张良，这厮没准还会觉得皮痒难耐，缺一副谩骂纾解心神。 谢嘉明走过来自然是无法了解到张良这孩子莫名其妙的感受，他下课来找张良为的只有一件事情。 “张良，一会下课去食堂的时候帮我带两份饭吧。你也知道茜茜腿受伤了，走路困难。如果等到她走到食堂，估计菜都凉透了。” 张良见着谢嘉明一脸深情的向自己喂着狗粮，深深地将自己那口长气从嘴里吐出去，然后回了一句：“她腿受伤了，为什么我要给她带饭。你这次就不怕我抢走你的小女友了？”说完还扬起了下巴，一顿鄙视的神情望向了站在自己身侧，勾肩搭背的谢嘉明。还有一句话张良没有说出口，可是吧神情之间早就把那句话演绎了出来：你怎么不去？ 食堂离教学楼还不算远，伙食也是可以。平日里当然是不允许外带饭菜的。不过，张良这人虽然在刘老师和其他任课老师眼里都是一粒老鼠屎，搅了二班这碗好粥。可是在正在日渐趋于壮年的食堂大妈的眼里，这小伙子简直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平日里若是早餐发牛奶，别人一袋，那张良必然是两袋。打饭时候若是见到张良在自己的窗口，连年手抖的毛病也嫩顷刻之间痊愈。别人碗里面的是土豆炖鸡肉，那张良的碗里必然是鸡肉炖土豆。凡此种种，三年中学生活下来。导致初三年组人人皆知，张良的亲戚那时食堂的一把手，当然这件事情张良本人毫不知情。 谢嘉明找张良来打饭必然是有这层算记在心里，可是若是说出口少不了又要和这孩子讲一遍他是如何有了一个在食堂当着一把手的亲戚。与其这个样子，还不如和这孩子说些简单的。 “我当然是要陪着茜茜，万一她摔倒了怎么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腿又受伤了，估计连怎么起来都是个问题。” 谢嘉明话才说完，张良就忍不住脑补了一出罗茜无能平地摔，可摔完之后却是如何也起不起身。就像是那后背有壳的长寿生物一般，左晃晃右晃晃，到头来都是在原地打圈圈。不禁就笑出了声，等从自己的幻想天地出来的时候，自己嘴里已经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这个明显就是跑腿小弟干的活计虽然不是张良的行事作风，更加不符合张良对于自己的认知。可奈何作为校园一霸，张良一直都觉得“一颗吐沫一个钉”，自己这言必信行必果的人设必然需要立住，若不然可如何在校园内收拢小弟。 这般操作下来，还没有等到上课铃声先响起，谢嘉明就把两个不知道在哪里淘出来的饭盒放在了张良桌面之上，扔下一句“谢啦~”就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一时间张良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工具人，可是却知晓了工具人的心情。 待到张良一轮狼吞虎咽，和食堂大妈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才捧着两个饭盒回到了初三二班的教室之内。已经做好了接受一顿道谢的张良，猛地一推开教室的前门竟见到屋内没有一个人。一时间赞誉落空的张良，敞开嗓子就是一句呐喊：“大明子！你在哪呢？” 将两人的饭放在了桌面之上，起身就冲出了教室前门打算再次出门“声呐”寻人。结果只听见后门一记关门声，再次转身探头进室内的时候，罗茜和谢嘉明这两个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回来了。 “你俩和我玩捉迷藏呢啊？”张良的嗓音里面潜藏着怒气，顺着鼻子出来的一声哼就响起了。 罗茜有心辩解，可是骚红的一张脸根本不好意思抬头和张良说话，坐在椅子上面全程低头，等待着身旁的谢嘉明开饭盒，摆餐具，递水扯纸。张良则是心神都洋溢着欢快，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探头一吻，将人抱在自己心怀之中的画面。就算是此刻张良把桌子掀了，估计这货都可以面带笑容说上一句“没关系”。 “哎！咱这说这话呢，怎么你俩还不理人呢？”张良看着这俩人一个乖乖开饭盒，一个乖乖坐等吃。怎么看怎么自己都是一个局外人，想着自己风风火火的往回赶，还没捞到一句感谢。心里就有点不受重视的委屈，“你俩这是要卸磨杀我啊！” 脑子抽筋的下场向来都没有好的，更不必提已经是自比堪堪变成了一头牲畜的张良。孩子的委屈和怒火还没有释放出来，就被谢嘉明一句“谢谢。”给安慰回了心田之内。 在谢嘉明身侧的罗茜眼见着一个炸毛的驴子张良，就被谢嘉明一句毫无感情的“谢谢”给治愈顺毛了。不禁对于自己和张良之间的感情产生了怀疑，自己不是一个吝啬于称赞的人，怎么自己不论前世今生和张良都算不上是有多么的好。 她转头看了看已经给自己递筷子的谢嘉明，又看了看莫名就消火散气的张良。突然间觉得可能不是方法的问题，而是这句话是说的吧。这样子的友情自己也曾紧握在手中的，可是后来又被自己松手撒开了。那人，现在应该也在度过这个初三的毕业班疯狂刷题的生活吧。 张良带回来的饭菜的确是饭菜丰盛，今晚食堂的菜是番茄炒蛋，茄子炖肉和酸菜炖冻豆腐。连罗茜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那条从未见到的一道菜里面出现超过三块肉的规律都被打破了。 白花花的米饭放在口中，咀嚼几口就可以尝到当地稻米的甜味。茄子炖肉宽油多肉，鸡蛋番茄，酸甜可口。连那道平平无奇就是来凑个数的酸菜炖冻豆腐都是美味无比。冻豆腐孔洞里面藏满了酸菜的汁水，一口下去不仅有着汤汁四溅，连那爽口的酸菜也争先恐后的往喉咙涌去。 【原来食堂的饭这么好吃吗？我难道失忆了？还是说我的味觉之前都是被封印了？】 饭菜如此美味，几口下去把罗茜那明显有些忧愁的情绪压得无影无踪。惊艳的神情让身旁的谢嘉明一脸欣慰，私心下觉得自己交给张良去打饭还真的是对了。 这顿饭明显不是食堂摆好的大锅饭，估计很有可能是那些食堂大妈们给自己留的伙食。张良要带饭，想来那些大妈们即使同意估计也是没有办法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情，从后厨打饭是必然的。没有哪个厨子会亏待自己的胃，自己和茜茜这回也算是捡了回便宜。 等到了罗茜和谢嘉明吃完的时候，因为张良带回俩的反并不晚，谢嘉明收起了自己和罗茜的饭盒，班级里面的学生也从食堂回来了大半。也不知道从哪里要来的洗洁精，从后门出去就去水房刷碗去了。张良立刻紧跟其后，罗茜则依旧乖乖地坐在座位上面，捧着谢嘉明递来的水瓶在喝水。 谢嘉明在水方才打开水龙头，调好温度，倒掉剩下的饭菜。张良就一个箭步冲到了谢嘉明身边，好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就等着谢嘉明问一句，自己好说上一堆。只可惜谢嘉明此时正在想着罗茜今后的早午饭应该怎么解决，全然没有理一理这个围绕在身边的张良的想法。 张良看着谢嘉明洗完餐盒洗餐具，洗完餐具开始冲涮第二遍。自己要是再不说，这人准保会起身就走，理都不理自己。等不到自己期望的开场白，张良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讨要奖励：“谢嘉明，我带的饭香不香？” 张良这话一句接着一句，他都想好自己如何应对谢嘉明接下来的回答。哪成想到今日的谢嘉明，走的就是一个不是寻常路。 “想要什么？”张良什么脾气，谢嘉明简直不用再知道了。这货一在自己身边开始漫无目的的环绕型绕着自己走，多半就是有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多半与自己有关。 “啊？你怎么知道？”张良突然间觉得谢嘉明可能是会读心术，怎么自己下下句的台词他就知道。可是自己这张嘴已经说漏了嘴，现在再改口多少有些不对劲。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有点想要的。 “扫堂腿，教我。”张良一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可是那双内双的眼睛却是小心翼翼的瞄着谢嘉明的面色，想着这孩子万一真的卸磨杀自己可如何是好。 “什么扫堂腿？还有那是卸磨杀驴，别瞎说。”谢嘉明耳畔响着张良的碎碎念说出口的“心声”，无奈的纠正他多次辱骂他自己是头驴的事情。 张良一看谢嘉明要不认账，虽然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但是在张良自己的心里，这货早就答应了自己的话，当即开始示范起来什么叫做“扫堂腿”，边做还边说着：“就是你刚才下午一腿把我撂倒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那双内双的睁的前所未有的大，直直的看着谢嘉明，就差一句：你再说你不知道！ 90 地球是圆的 谢嘉明是真的不知道就一个怒气冲到脑门时候的下意识动作，还能拥有这么社会武侠风格的名字。而且一个低身扫腿的动作有什么可以传授的，难道教人怎么下蹲不摔倒吗？这件事情恐怕蹲过大号的人都会吧，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这有什么可以教的。 谢嘉明脑子里有一团乱麻似的吐槽，可是一句也没有说出口。不是说故意哄骗张良，而是和这人说话没有办法说出个子丑寅某的，这件事情能一直问道世界末日。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为了让自己免于一只人形蚊子的困扰。谢嘉明果断使用传统技能，转移话题。 “最近又开始看江湖笑说了？” “唉？？？”张良虽然没有又说那句话，可是一脸惊奇都说明谢嘉明又说对了。“厉害呀，大明子。” 谢嘉明心想：就你起名字那股子浓浓的古代江湖小说的味道，想猜你最近在学习也猜不对呀。 可是还没等到谢嘉明那个怕麻烦的心放回肚子里面，张良又开口了：“兄弟，你这读心术能不能一起教教我？”依旧是满面的好奇，谢嘉明一时间已经快走到了肚子里的心又一次提了上来，头顶一头黑线匆匆的就往教室赶回去，好似后面有这小鬼在线索命一样。 只见那谢嘉明身后的张良，依旧是好奇“校霸大哥”满嘴满心的都是为什么。“大明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的饭盒和洗洁精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早春到来之后，不仅带来了遍布枝丫的花朵，更是有着一朵又一朵的柳树上面缀满了冒出了黄嘟嘟的细碎小花。估计几周之后校园里又逃不过遍布着柳絮的漫天飞舞。连带着每次都要和漫天黑幕作伴的晚自习，少有的外面天气尚好就已经开始了晚自习的铃声。 今天的晚自习是数学老师，初三时段的科任晚自习已经算不上是晚自习了。更多的是像一个各科老师可以补课的自由时间，无论是讲卷子还是做试题。总之，你写作业是想也不要想。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同学越到临近毕业的时候，作业越是写不完。 今天依旧是晚上三节晚自习，数学老师占了将近两节课。其他老师虽然也是有着补课时间，可也没有占去了大半的行为，还可以忍受。但是数学老师，却是二班学生不敢多呛上一句的存在。 不是没有学生说过数学老师占课的行为，旁的老师若是听到这话，定然是火冒三丈，然后开始从自己的薪水聊到这场课堂的受益者。从同学聊到家长，从自己年幼聊到现如今生活。恨不得将自己的补课行为生生和公益无偿活动联成一家。 可是数学老师的套路却是和她欣赏喜欢的谢嘉明一个样子，全然都是不走寻常路的苗子。听到了学生们反映晚自习时间不够用，张着红口白牙就去找了睚眦主任，让着为了学生好，要把三节晚自习变成四节晚自习，上到晚上将近十点半才下课。 还好两个班级的班主任不是傻的，一口话就回绝了接受提议前来劝人的教导主任。开什么国际玩笑，谁不知道渭北中学的什么样子，早上要出操，午间操不停。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若不是大雨清场，大雪封路，谁也别想能够逃脱跑操。 都是这个样子的孩子们，还要上晚自习到九点半。回宿舍收拾一顿还要继续学习，更不必提有人学的孩子还要起早回班级学一会儿。若是按照数学老师这种操作，晚上熬到十一二点，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要开始跑操，不把娃娃们全部折腾坏了，那都奇了怪了。 自从那次晚四的提议被废止之后，数学老师和二班的同学就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二班学生不闹不嘲，数学老师拼命授课。刘老师虽然对于数学老师的行为多有疑义，可是说到底也是为了学生们的成绩。若是自己不知道好赖再和人吵上一架，到头来这才是真正的舍本逐末，坏了孩子们的成绩。 数学老师依旧是第一节自习扔下了一张卷子，据说是其他镇子里面最新的数学卷子，特意拿了过来想来测试一番自己班级的学生成绩如何。罗茜听着数学老师的话，脑中的思绪不断放远。 中考是全市进行的一场考试，市以下其他镇子自然也是参加的，知此知彼才可以百战不殆嘛。数学老师的行为并不奇怪，市一中是全市甚至可以说是全省，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附近的镇子们因为属于市一中生源的助力，为了给高中选好第一番生源，每个镇的中学都有按照学生比例，有着一定的稳定招生名额。这个名额是相当于走了捷径，只要成绩能过的了中考时候的平均线，都是可以入学市一中。 不过平均线并不是那么好到达的，据有的老师说有一年渭北中学就因为本校上线人数没有，将这个唯一的名额给了隔壁的镇中学。 上辈子，罗茜是已经快到中考的体育加试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奈何后来落榜，让那个黑马马岩抢了这个名额，成功和谢嘉明一同上了一中。罗茜虽然有心但却无力，后来也就婉拒了罗爸爸的想要花钱把罗茜送进去的心思。 罗茜听着数学老师的话能想到这么多，不是因为自己对于前世的事情又多么大的执念，日子越来越长，对于过去的事情虽然孩子记得清楚，去好似隔雾观花，总是不亲切。 现在想了会这么多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看到了这次考试试卷的卷首还没有掩盖完全的名字——道德中学。这是筱筱的中学，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三中敞开心扉，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筱筱。后来才慢慢认识顾世杰，胖子，王庆楠什么的。 “我叫罗茜，来自渭北中学。” “我叫陈筱筱，来自道德中学。” “害，你俩这中学有点子意思。这连在一起可不就是个违背道德嘛~” 罗茜手里捻着笔，笔下写着题。发丝垂在草稿纸上，无风自动，割断了罗茜线条流畅的侧颜。扰乱了谢嘉明清净无为的心田，这次考试竟然是少有的按时交了卷子。没有一点提前写完卷子的傲娇，只会侧着头看着罗茜，一动不动。按照张良的话说着谢嘉明明显就还是入了魔，而且还属于被罗茜这魔女下了咒，中咒不浅。 罗茜一节课都在想着高中时候的事情，想着筱筱，想着顾世杰。想着筱筱当年送给复读的自己那份生日礼物，想着顾世杰没有听到的告白。 一节课当然做不完一张数学卷子，还好的是这次数学老师也算仁慈，只让做了大题。估计那份客观题就是明日课堂上面的习作了。全体二班学生见到这明显属于同等阶段的其他学校的试题，自然是也想知道自己是属于什么水平，一节自习下来写的还算是认真。 这张隔壁小镇学校出试卷很有水平，即使是最为普通的知识点也是落脚在书本上面明明白白写的。即使不是能让人难道挠头的程度，却也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才是做完这试卷的最为主观的感受。等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二班的孩子们就像是那被狐狸精吸取精神的色中饿狼一般，空虚得很。 马珑珑和张萌这种数学渣渣更是收到了双层痛苦，数学试卷的暴击本就难于愈合，这一抬头还会看见年组的两位学霸好似如履平地的披荆斩棘，在学书的海洋里肆意遨游，只是可怜自己这种小虾米，连自称为淡水鱼的资格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节自习，俩人同款的痛苦表情再配上全班级的颓丧样子还真的是有着不可言说的搭配。这个出乎意料的合拍搭配，让罗茜抽身回来一回头还真的遭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呼——珑珑，萌萌，你们在干什么呀？cos末日僵尸吗？” 张萌和马珑珑虽然不大懂罗茜的口中的话，却也没问。只是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用着好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感觉，若有若无的回了句：“祈福。” “祈福？为什么呀？”罗茜想到了想最近有什么事情，搜索一番还是无果。只好继续追问，试图这样子挑战一下自己的思路，避免自己被过去已经消失的时光折磨。 马珑珑看了眼问话的罗茜，又瞄了一下刚刚偷看罗茜定神后偷偷转身谢嘉明。突然间觉得自己和这俩人说什么学沫沫的痛苦，简直就是自找苦吃：“刚刚不是写完数学卷子了吗？” 马珑珑的同桌立刻接上马珑珑的话：“我俩怕数学老师看试卷。”她说完之后，马珑珑还给了张萌一个“你懂我”的表情。 张萌和马珑珑从开学没到一周就是同桌，现如今默契值快达到顶值。据马珑珑说自己和那个现今在一班的双胞胎姐姐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这种该死的默契。 罗茜看着眼前的俩个女娃子肆无忌惮的大秀同桌闺蜜情谊，她觉得自己看她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简直就算是火上加油，或者说自讨苦吃。 91 玻璃是透明的 数学老师再可怕也没有刘老师“杀”人于无形，二班学生虽然是刚刚逃脱完课上做试卷，课下收试卷的痛苦经历。可是这帮没心没肺的孩儿们，此时此刻依旧欢欢乐乐，开开心心。撒脱的你追我赶，热闹的声音都快把一楼和二楼之间那层水泥钢筋给掀开了，若不是数学老师为了看看试卷实现回了办公室，这帮刚遭受了数学暴击的孩子们恐怕又会等到了一声来自数学许老师的怒吼。 罗茜见着马珑珑和张萌的二人半句双簧，谢嘉明看着她一脸无奈的表情。张良在前排睡得醉生梦死一回头，瞄了一眼谢嘉明，一瞬间就被那货如有实质的眼神恶心的晚饭要再次从喉管翻出来，呛得直拍自己胸口。 马珑珑和张萌虽然默契值满分，奈何即使如此祈福依旧没有成功。许老师多年里的判卷子经验，即使课间只有十分钟二班孩子们的只写了数学主观大题的试卷，依旧没有逃脱了红笔沾染的魔爪。虽然时间紧迫最后没有核算分数，可是全班的数学卷子却是全部判完了。 等到第二节自习上课的时候，马珑珑和张萌再次喜提数学老师，黑榜榜首。一节讲试卷的习题课硬生生快变成了关于张马二人为主题的脱口秀舞台，无限回call。并且炸场值max，让那些成绩虽然也是不好的，却比这俩人稍微好一点点的学生们不仅逃过一劫，还有幸听了一次全程爆笑的单口相声。 月光照耀在了操场南部的树梢时候，已经是第三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时分。除了教学楼四周寂静，除却正处于下课回宿舍兴奋的学生们，四周都是暗沉的黑色，上面弥漫着银白色的月光。肆意流淌，蜿蜒而下。 罗茜的腿依旧是动一下就疼，自习期间上厕所还好有马珑珑和张萌，若不然罗茜少不得又要接受自己男友送自己到女厕所门口的尴尬。虽然两人属于亲密的关系，可是吃喝拉撒这样的俗事，古今大多数的女孩子都不是想让自己男友参与其中，毕竟爱情属于幻想，俗事毁灭幻想。 被谢嘉明作为人型拐杖搀扶到女生宿舍楼下，罗茜接受着来自宿管阿姨鄙夷的目光，将自己的手臂再次搭在了“左右护法”身上，不再理会谢嘉明失望的神情，活像一个渣女一样，毫无感情的走进了宿舍。 “左右护法”是马珑珑和张萌这两个精力明显旺盛的孩子的自称，对这样很有初中二年级水平的称号，罗茜觉得即使叫这俩货是神兽，一个青龙一个白虎，两人顾忌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只不过如果那样，自己会吃点亏。毕竟小时候的顺口溜谁都知道：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个二百五。 罗茜嫌弃俩人的称号，可是看着两人又是扶着自己洗漱，又是扶着自己去厕所。罗茜真的是百感交集，一时间觉得自己即使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这恩情。 等待她全部收拾完毕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罗茜看着自己手里的活血化瘀药丸，觉得自己吃枣药丸。倒不是不信任镇子里面医院的能力，只不过是自己今天刚刚才喜迎大姨妈造访，要是自己这几颗药丸吃下，估计明天即使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得是一些银河落九天。这活血化瘀可不是说所而已的。 马珑珑忙活了一阵儿，也是好不容易歇息。看着罗茜看着手里的药丸发呆，还以为这孩子是怕吃药，当即挺身而出和罗茜说话转移注意力，说时迟那时快会抢过罗茜的手里的药丸就塞到了她嘴里，在罗茜呛得时候，拿过水杯就递到手里。 罗茜下意识结果顺顺嗓子，然后自己就成功被迫“活血化瘀”了。罗茜咽了嘴里的那口水，摸着刚刚呛的要死，此刻空无一物的嗓子。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正在和洗漱回来的张萌，炫耀自己的“英明神武”的马珑珑。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下决定过于草率。就这份浓厚的情谊，自己下辈子当牛做马怎么可能会还不清，自己这辈子腿好了就可以好好谋划一番报恩的章程了。 马珑珑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下辈的到手的恩情有丢了出去，并且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的语文作业总是无缘无故被抽查的原因此刻已经产生。她现在除了后背有些子凉得很，还是一份自觉是热心肠的现实红领巾，做好事不留名，只是和周围的人炫耀一番而已。 晚上熄灯之后，宿舍的其他人看着透过窗帘的月光，缓慢的进入了梦乡。而罗茜却是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此刻正在感受着一句古诗的深刻含义：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二日渭北中学独有的集结号起床声音响起，罗茜小心翼翼的起身，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头望向自己的床单，生怕自己见到一点红。 只见蓝白相间的学校统一床单上面格纹清晰，稍显褶皱。手摸到上面还有余温，耳边都是舍友们慌张忙碌的起床叠被的声音，罗茜却是悄无声息的吐出了一口长气。罗茜腿上的肌肉拉伤估计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这早操自然数没有办法出操。 马珑珑和张萌“左右护法”虽然有心想要把人先送到食堂吃饭，可是渭北早操的机制一向都是很严格，为了防止女孩子们你陪我，我陪你似的请假理由，陪同学这个事情一向都是明令禁止的。 好在谢嘉明虽然这个班长称号从未出过什么力，可是这个名称却是为了他假公济私的许多事情都有了一个借口，就比如如今逃操为了送身残志坚的女友去食堂吃早饭，就可以迷惑刚上初中的孩子们，这位学长是多么的爱岗敬业。即使早春的早晨零下十几度，依旧照顾同学，送人至食堂，只为了学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这是多么的感人肺腑，让人闻者伤心，听着流泪的感动中学的好干部故事。 当然，初三年组的学生们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连上学期那场突如其来的家长会，不就是因为这位班长带头早恋，被主任逮到才引来的风波。初三的人哪有人还不知道，只不过传言说是有人举报，这人现在也没有被人抓出来，也是个迷呀。 罗茜被谢嘉明搀着走到了食堂时候，早操都已经进行到了一半。食堂阿姨们看着这位被张良那小伙子说的可怜兮兮的姑娘，这是真的瘸了条腿。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的大妈们，顿时那颗母亲般的柔肠都快化成了水。 都不用谢嘉明去排队打饭，阿姨们一个个的都是主动将餐盘打满送到餐桌上面来。罗茜入学多年，上一次体验到这样子的食堂还是小学时候，教育局来人视察学生们伙食如何的时候。 早餐是小米粥、花卷、鸡蛋和新拌的黄豆海带咸菜。花卷蓬松的底部上面是被淡黄色的油浸透，被蒸气蒸熟之后都变成了黄色的痂，面团松软，底座微微酥脆。搭配着咸口爽脆的咸菜，细腻的鸡蛋和颗粒分明的小米粥。 罗茜觉得自己重新存档刷番导致受伤的原因终于等到了，原来是要给自己一个重新审视中学食堂美味伙食的机会。罗茜吃了两个比拳头小不了多少的香腻花卷，又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鸡蛋。美味残留在舌尖，顺着食管到达空虚了一早晨的胃部。罗茜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一夜怕自己“霸气侧漏”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放稳了心。 谢嘉明吃完吃的并不快，可是总是恰好比罗茜早吃完几秒钟。看着罗茜美咪咪的像只猫一样的神情，他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谢嘉明的视线顺着罗茜的脸庞下滑到了受伤的腿。他耳畔响起了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开药时说的话。 “有机会的话，这姑娘的腿那条抻到的筋一定要揉开，否则的话这个伤光靠着口服的药，可是要等好久呢。” 这条腿被抻伤的筋是一定要揉开的，茜茜自己是下不去手的，谢嘉明伸出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罗茜的腿，他觉得自己恐怕也胜任不了。想来想去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拜托给老班了。 “谢嘉明？我吃完了，该走了。”罗茜不知道谢嘉明在打算什么，她只是在想着自己的残疾生活如果一直这样子，虽然是不方便了点，可被美味的食物包围的感觉并不让人反抗的呀。然后午间操的时候，她就后悔自己早饭时候无知时说出的话了。 “嗯。”谢嘉明想好解决办法，回身就收拾了餐盘放在指定位置，然后就再次成为人型拐杖。 罗茜和谢嘉明往出走动的时候刚好碰到下早操的同学们，他们俩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故作淡定的职称到了教学楼。谢嘉明把罗茜扶到教室之后就起身出去了，徒留一个罗茜无奈的开始接受早晨背单词的痛苦洗礼。 走出去的谢嘉明出了前门就上了二楼，一人走进了刘老师的办公室。 教室里，罗茜因为吃的有点饱，看着每天都要见几面的单词兄弟们。眼神不自觉的开始发昏，沉重的眼皮不断刷新瞳孔所在的位置，一次两次，注了铅似的头也开始晃荡。几分钟之后，罗茜终于还是和周公进行亲切友好的会面了。 瞌睡的时候，恍惚之间好像听见了有人敲门。几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接着是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伴随着几句耳语和哗哗作响的塑料袋。沉睡的罗茜烦躁的摇了摇头，蹭了蹭耳朵。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罗茜也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92 人心是猜不透的 肌肉拉伤和活血化瘀后的大姨妈都让罗茜昨晚睡得十分劳累，吃了一顿十分满足的美味早餐之后，这迟来的困意瞬间就将罗茜那颗想要学习英语单词的心给淹没了。持续的微小噪音让浅睡尚未深眠的罗茜觉得耳边聒噪，却又没有办法睁开双眼。 疲劳的身体不再接受大脑派来“睁开双眼”的指令，双眼好似古代开合的沉重的城门，没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估计都是打不开的。她几度挣扎之后，感觉到周围再次陷入沉静之后，她也回归了沉静。 高考之后的时间总是伴随着焦躁又心烦，心里面虽然比谁都清楚自己那份高中最后的答卷成果如何，可是听见周围人或高或低的评价，总是想说上几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喧闹的热气会伴随着没有丝毫凉气的微风拂过身体每一个毛孔，将已经排汗都站立的汗毛再度抚平，滚珠的汗水滑落在汗渍里面铺平的皮肤，度过了一日又一日，一日又一日。直到有一日，录取通知书的到来解开了这个循环的死结。 罗茜所有的热情都交代在了时期两年的高三时光里面，对于报考没有任何门路和想法。听着高中时期少有的好友筱筱的建议，报考了她推荐的院校和专业。虽然这所大学没有全国闻名的程度，可是说出口之后并不会觉得自己丢人就是了。而且经济学还是她的热门专业，按理而言她应该知足，应该满意。 可是接到通知书后看着这所大学的地址的她却愣住了，她觉得自己怕是遭到了陈筱筱高中三年迟来的“报复”。原因无他，这所名不经传大学的隔壁就是谢嘉明这位在全市闻名的高考名人报考的学校。 一阵无名的空白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迅速占据了罗茜在考试焦躁又无力的大脑，她连和筱筱联系质问的想法都没有。心底无声的窃喜好似在诉说着她没有说出口的怀疑，或者说自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和他纠缠不开的缘分，或者说是他的有意为之。不论是哪个，都好像可以治愈她走出考试魔咒之后空荡荡的心。 人，不只是一个群居动物，而且还需要情感的浇灌。一样的认证，从自己心底涌现和出自他人之口，全然是两种心情。有人曾说，人生来孤独。可是空无一切的人才恰恰总是贪恋自己不曾有过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自己曾拥有过，又失而复得。 罗茜怀着一颗赤忱又复杂的心情等待这大学开学，在入学之后的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自己如果接到了来自谢嘉明的消息，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如何表态。如何将自己丑陋的内心装饰美丽，放在他的手上，希望他珍惜，希望他喜爱。 即使在心里面已经排练千百遍，她却没有从来没有迈出一步。一年，两年，三年……时间总是无情又仓促，穿梭在她的心中却只在表面留下痕迹。在她以为自己仍是拥有着水晶琉璃一般的心灵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早就不是几年之前的人了。 大学期间，她偶尔会和筱筱聊几句。她在避免叙旧，那样会聊到早已经不在的顾世杰。筱筱不会同她说起情感，那样总会让她想起自己几番言弃的谢嘉明。 明明是一场可以流传在校园的青梅竹马，双向奔赴。却被她一分自卑，两分嫉妒，三分失意，四分捉弄给弄丢了。十足十的丢在了过去多起分手的时间点内，丢了便是丢了。那时的她才知道，这份感情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寻回了。 两人再也没有相同的经历，却又没有办法叙旧情，谈未来。她们的聊天总是短暂，几句话就结束，一段时间在没头没尾接着聊几句。 时间就这么的流淌着，如果不是张良突然加她好友，拉她进群聊，说着要聚会。罗茜都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两人感情的时候，谢嘉明这货居然已经又找了一个女友。 她看这个同学群里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群聊，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的昔日同窗好友们，他们的信息发着和自己记忆里面全然不同的事情，他们说着谢嘉明的长情，说着她的不为所动。说着他的百花丛中过，就栽在了她的身上。 岁月几番变，让人常唏嘘。 “罗茜，罗茜，罗茜！你和谢嘉明也太张扬了吧？怎么现在在校园里面不仅开始公然亲亲抱抱，现在连示爱都这样了？”张娜的嗓门依然大得惊人，几声就把已经睡得迷糊的罗茜喊了起来。这独家的喊人功夫即使不是刘老师关门弟子，估计也是宿舍大妈的独门秘诀。 “啊？”罗茜被身边的张萌推攘着，脸上面压在英语书上面的红印水痕还没有消散，就被马珑珑一双带着室外凉气的双手揉搓着，像是搓着冬日常食的麻团似的。 罗茜一双杏眼带着春水，似落未落。粉唇微张，白齿嫩舌。浑身懒散的很，即使是马珑珑那双作怪的双手都没有遭到挥斥，都快将自己的双手揉热了。 “茜茜，做梦了吗？怎么好像还没睡醒啊？”怎么看着罗茜一副呆呆的样子，还没将眼神从一进教室就开始大喊大叫的张娜身上移开。根本就不知道张娜这么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清楚谢嘉明桌子椅子上面堆得一大堆零食玩具公仔还有一个大大的药箱是怎么回事。 罗茜听见有人叫自己，她这才将双眼从张娜依旧一张一合的小嘴上面移开。瞪着一双圆润的双眼看向张萌。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回答些什么。回想了一下自己好似沉重又遥远的梦境，虽然记得多少场景，可是郁闷的心情还没有忘记。 “梦见车祸了。”罗茜听着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一时间愣住了。 【咦？我不是什么都没记住没吗？】 即使罗茜的表情再怎么奇怪，周围的一群女生都被这完全征服少女心又大胆的礼物迷惑了。张萌看着罗茜的双眼透着迷惑，可是说出的话倒是清醒自然。连忙安慰：“你这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罗茜听着张萌十分符合自己马克思社会主义无神论者世界观的解释，表示十分赞同。于是点头就说：“我梦见了的车祸是顾世杰，不是我自己。” 【我去，顾世杰？这嘴咋的了，怎么想什么不说什么？】 “顾世杰？”张萌的声音微高，叫不远处刚进屋的周舟听了去，她看了一眼被班级大半女孩子围着的罗茜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反倒是她身后的蒋玲和李宁宁见到这一堆人很奇怪，才想看看怎么了就听见了张萌一句“罗茜”，就转身狠狠地看了一眼，绕道走回了座位。 张萌这回也迷惑了，年组就没有顾世杰这么一号人呀？这名字一听还是个男孩子名字，难道……“茜茜，那些东西都是谁送的你知道吗？”张萌将放在罗茜背后的手指向谢嘉明位置的东西。 只见谢嘉明的桌子已经被一袋子又一袋子的东西淹没了，东西量算不上是多，但是乍看之下有些乱。一袋又一袋的零食被放在白色塑料袋里，上面印着小镇唯一的大型超市的logo。还有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急救药箱和一堆药，看着标着“红花油”三个字的包装盒。预计这一袋子药都是什么活血化瘀的神品药油和喷雾了。 当然最是夸张的是，至少有一米长的粉红毛绒长耳兔子坐在谢嘉明位置上面。没有几个女孩子可以逃脱毛绒玩具，更何况这个年级的女孩子正是被偶像剧荼毒时候，看着毛绒玩具估计就早已经被萌的魂都丢了。 罗茜见这一副慰问重伤病人的东西也很意外，看着一袋又一袋的塑料袋子，她突然想起自己刚睡着的时候好像也听见了塑料袋的声音了。罗茜看着毛绒长耳兔上面捏抓揉抱的女孩子们的爪子，她提了一下脸蛋就替它觉得脸疼。自己才被马珑珑揉了几十秒，脸都很酸，这兔子也太惨了吧。 “是不是大神送的啊？”马珑珑一直都是班级里面的网上冲浪一号种子选手，什么新鲜的词汇从她嘴里出现，罗茜也表示见怪不怪了。而且叫谢嘉明大神也不为过，谁让这孩子次次考第一，一点有没有屈居第二得想法。 罗茜还没来得及回答，教室的门就又被人拉开了。教室早自习人来人往并不让人意外，可是不知为何罗茜却直直的盯着教室门口。玩弄着玩偶的女孩们也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到了手里面也提着一个一袋子药的谢嘉明。 谢嘉明应该才买完药，虽然无心比较。但是刚醒来就被一袋子又一袋子弄晕的罗茜，看看谢嘉明手里的药，又看了看谢嘉明桌子上面的大了五倍有余的袋子。她沉默了，那句“不是谢嘉明买的”也不用说出口了，毕竟正常理解能力的人估计都能知道目前是怎么回事。 谢嘉明如果买了这么多，又何必再买一小袋子药。而且，这浓浓的出轨被抓的既视感是个什么鬼！ 尴尬的氛围逐渐弥漫二班，焦急的心情一个连着一个传染，却谁也没有说话。 马珑珑猛的站直身子，梳着长马尾的头从谢嘉明看向罗茜，又从罗茜看向谢嘉明。几番回转都快把在张萌闹晕了，想着罗茜刚才脱口而出的“顾世杰”。她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实在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真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早。 张萌已经远离现实场景的脑洞并没有人注意，只是围在了罗茜身边的女孩子们不由自主的空开了从谢嘉明到罗茜方位的位置。她们并不担心这明显不符合常理的情况，她们只是在担心兔子要做哪。 93 狗血剧本 女孩子们都很喜欢毛茸茸的长耳兔子玩偶，担心着谢嘉明这会回来兔子怎么办。可是当着当事人的面前，到底还是说不出那句“你别回来”的话。第一名的成绩除却给了不少荣誉之外，也无声的带来了些许威严。 谢嘉明去找刘老师的时候其实有点早，并不是刘老师平时的上班时间。不过可能是因为担心罗茜的腿，谢嘉明走上二楼的时候，刘老师的办公室已经开门了。谢嘉明敲门进办公室的时候，刘老师正在将一瓶药酒摆在办公桌上面。 堆着一摞又一摞听写本的办公桌上面，此时摆放着几瓶不合时宜的玻璃罐子。除却刚刚谢嘉明看见才从包里拿出的药酒，还有喷雾和万古不变的红花油和膏药。这一组跌打损伤的药，即使刘老师不说谁又不知道这是给罗茜带的药。 他想着自己这次来老班的原因，无声的笑了一下。几句交谈之后，刘老师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听他说罗茜不愿意吃药，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还有没到两个月就要进行体育和实验加试了，这腿要是再不好可怎么办？罗茜就是会胡闹，上体育课短跑也能把腿抻伤，我教这么多年书就没见到一个。真是不懂事，哎。”刘老师一声低叹，尾音不长确实把谢嘉明心里的忧愁也叹去了大半。 离体育和实验加试的时间不远了，而且今年的加试确切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万一茜茜的腿到时没有好，估计只能办缓测。可是这个缓测不仅程序复杂，而且满分才是优秀的成绩。这中考一分都能压死一片人，平白的丢分多心疼。到时候她估计又要闹了，想到这儿谢嘉明才平静的双眼就又开始弥漫了宠溺。 谢嘉明抬手看了眼手表，看着时间快到早自习了，连忙起身：“班任，那我回去了。等间操我就把茜茜送过来。” 刘老师听着谢嘉明亲昵的茜茜称呼，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然后才回了一句：“不用，我去教室找她吧。”一句话就把罗茜和谢嘉明分开了，扯开了谢嘉明苦苦经营的两人是一个整体的假象。不愧是多年俩抓了无数早恋的老师，杀人于无形。 谢嘉明应了一声，想着自己要怎么找借口才能不去上间操陪着茜茜，就又听见身后想起了老班的话：“把这药都带回去，看看那些能用。早晨瞿老师特意把我家的要都翻了一遍，让我带上的。” “好，老师我回班级了。”谢嘉明听着努力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老班，觉得自己的班任才是真真的豆腐心。 “回去吧。”刘老师一阵不耐烦的挥手让人回班级，端起早就倒满的茶水开始喝起来。 谢嘉明从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就听见了自己班级传来的喧闹，看来朱老师还没来上早自习。几步走到一楼站定，几步就到了班级门前转开把手进了教室。 进了教室谢嘉明才发现教室的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和茜茜的位置围着班级几乎全部的女孩子。少有几个喜欢凑热闹的男生也在自己的位置抻着个脖子偷瞄着，好像那里有什么自己不得不知道的神秘事情。明明没有几分钟就要到了让他们平常都悲痛万分的英语听力时间，今天的同学们好像都很淡定。 他还没有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到那圈绕着的人自动向两边散开。这时候周围原本是看热闹的人才发现他进来了一般似的，一堆人围着的是茜茜和一堆东西。说是堆一点也不是夸张，又多又杂。像是镇子里面每个月都要赶得集市一样，而且他的位置还被一团粉红色毛球转给占据了。 谢嘉明进了班级，自然不能站在原地等待上课铃声响起。长腿几步就到了自己的位置，感受着周围女同学们依依不舍的缓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地方，他都走近了才发现这粉红的团子居然是个玩偶，还是茜茜上初二时候总是去逛的礼品店里面的。原来他还曾想过自己等今年茜茜过生日送给她，哪成想…… “谁买的呀？”谢嘉明拎着一袋子又一袋子的塑料袋放教室前面的空地，搬了几次才搬完。只剩下一只肥兔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了。谢嘉明一手拎着兔子耳朵，一手托着兔子后腿标准的抓兔子手法。不过这手法运用在玩偶上面就有点莫名的残暴，总是让人担心这兔子下一秒就被开膛破肚变成一袋子棉花和一层皮。 罗茜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张萌看着谢嘉明的手法，就激动地回答：“不……不知道！” 谢嘉明听着难得磕巴的张萌，疑惑地看着她。 张萌还在紧闭着眼处于自己是选择自己的好友，还是选择自己多年坚持的正义之间疯狂纠结。才睁眼打算瞄一眼谢嘉明，就听见谢嘉明一声“嗯？”，顿时还没有兔子大的胆子变成了一颗米粒，大声的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如说你知道呢。】 罗茜连自我谴责还没有进行完毕，就看着张萌一番操作下来，几句话就把自己从一个病入膏肓病患变成了一个脚踩两只船的色女中大萝卜。 “茜茜，张萌怎么了？”谢嘉明还在想着这只死兔子应该怎么办，根本就没有脑洞就是黑洞大小的张萌统一电台频道，压根语言不通。 罗茜看着张萌现在已经进行到自我嫌弃，开始影视剧笨嘴的下人日常活动——自我掌嘴。然后收回视线，递给了马珑珑一副你记得给她喂药的表情，然后面无表情的回答：“病发了，没事。” “哦，这兔子怎么办？”谢嘉明看么见着怎么不顺眼，表情困惑。被人捷足先登真的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他正在考虑自己今年应该送茜茜什么生日礼物，以及这只兔子怎么做才能让它在茜茜生日前“消失”。 “放在那堆东西上面吧。”罗茜揉了揉趴桌子睡觉酸痛的后脖颈，随手就指向了那堆被谢嘉明随意堆放的东西上面。 谢嘉明听到后愉快的就单手拎起长耳兔的耳朵，看似小心实则随意的放在了那堆塑料袋上面。摆放的形式让罗茜觉得，若不是这些东西都很新，怎么看都是一个垃圾堆的造型。抬眼看见谢嘉明正在收拾他拿回来的跌打损伤系列药袋子，她从未觉得谢嘉明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你买什么药了？感觉好全啊。”罗茜探头看着谢嘉明挂在两人桌子中间的药袋子，乖乖的问。 “不是我买的，老班让瞿老师给你找来的。”谢嘉明没敢贪功，实话实说。连刘老师遮遮掩掩拉出来顶功的瞿老师都没有忘记。 “啊，老班让你拿来的啊。”罗茜一听，她就觉得自己离药罐子不远了。老班的药，谁敢不吃呀？ “怎么了？”谢嘉明看着罗茜失落的表情，突然间觉得茜茜可能是喜欢自己买来的药。毕竟那人还送了那么多，而自己……想到这里，他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堆东西，“茜茜，你不能怕吃药，体育加试没有多久了。”谢嘉明不想加重自己的猜想，轻易的就偷换了概念，转移了话题。 “我才没有。”罗茜才不是怕吃药的人，至少这次不是。 活血化瘀加上大姨妈，谁用谁知道。而且自己如今连上个厕所都麻烦，更何况还要换姨妈巾。靠，简直和世界末日有得一拼。可是这个原因，好像并不是热恋中的情侣之间聊的话题，罗茜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她还想做一个小仙女，即使小仙女不放屁不拉屎不来大姨妈。 谢嘉明见罗茜好似有话要说，等了片刻也没见她诉说出口。还没等他说出口中的体育加试的事情，英语老师就手里拎着收音机和听力教材，又带着她独有的两个姓氏走进了教室内。班级也顿时一静，余下的细小低音就格外清晰。 “顾世杰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呀，怎么了？咱们年组没有这个人吧。” “看见教室前面谢嘉明刚才放的东西了吗？那些都是顾世杰买的。” “不是说是谢嘉明买给罗茜的吗？” “你是不是傻，要是谢嘉明买的，那只兔子能在那待着？” 上自习的铃声响起，罗茜看着前排明显属于被谢嘉明“虐待”的兔子，满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只要不瞎谁不出来？】 谢嘉明明显也听见了，尤其是“顾世杰”这三个字。渭北中学三个年组，拍得上名号的人就没听见说谁是姓顾的，他也一时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但是若要他问出口，又怕茜茜觉得自己小气。他赌着一口气儿还未从心口顺下去，就看见年过三十的英语老师，怀揣着一个尚未老去的少女心看见那个粉红色的毛绒长耳兔开始夸起来。 “哎呀，这是谁的啊？挺好看啊。” “罗茜的！”不知道是谁在起哄，一声惊起来不少好事之徒。 英语老师今天明显心情不错，继续搭话。“谁买的呀？” 不怕事大的熊孩子们用着英语老师装的枪，开始开开心心的放炮：“不知道！” “呦——”英语老师百转千回的回了一句起哄的必备语录，然后就朝谢嘉明看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问起了谢嘉明。“谢嘉明，你知不知道？” 一时，起哄的余音彻底炸起来，隐隐的有后世酒桌劝酒的意思。 谢嘉明听着起哄的声音，冷白的肤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皱着像似结成了一块儿死疙瘩。连英语老师都开始加入了起哄的氛围里，让他心口的那股子气儿更是越来越沉，沉入心肺，不吐不快。 罗茜看着事情逐渐朝着自己不可预料的情况发展，有心阻止：“老师，上自习了？” 谢嘉明虽然也是她的得意门生。可说到底还是二班的学生，出不出事自然不是英语老师的考虑之内：“没事儿，课代表，你说这兔子是谁买的啊？” 全班人都学着那兔子，恨不得拎起自己的耳朵想听清谢嘉明如何回答。在罗茜和谢嘉明身后不远处的周舟也暗暗地笑着，好似专神的起哄，眼神不经意间看了眼蒋玲。 “噔噔——，报道。”突然间教室的门被敲响，一声男声响起来。听着声音像是男生，英语老师站在讲台往下一看学生人数对，也不见少谁。顿时疑惑门外是谁：“谁啊？进来。” 教室门被推开，二班众人一见，门外敲门的人竟然是张良。 94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门外的张良听到教室内部传来的声音，应声开门。早操的时候就没找到谢嘉明，他对于谢嘉明迷恋罗茜病入膏肓的行为，现在已经姑且能做到睁眼瞎的程度。甭管看没看见，一律都是没看见。单方面的装瞎作聋的行为既可以消减即将到来的争吵，还不伤及兄弟情义，多么好的解决方式。 和班级的同学一起吃着早餐，看着谢嘉明扶着罗茜从自己身边路过。他从自己身旁走过也没见打一声招呼，自己余光撒过都能瞧见他始终看向罗茜的眼神。 张良不知道是自己混蛋，见不得谢嘉明高兴。还是谢嘉明这货见到异性没人性，实在是太忽视自己这个已经算是左膀右臂的兄弟。或者说自己和罗茜这小妮子八字犯冲，总之看见这俩人混在一起他就不是很开心。 餐桌上面的餐盘越来越少，身旁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食堂的阿姨们已经跟开始收拾桌面，有的阿姨还来问自己是不是考试没考好，怎么皱的抬头纹都出来了。他抬手一摸，可不是。自己不仅皱着一个“三”字型的抬头纹，连带着眉毛都快连在了一起。老人们说过“眉毛连一块儿，心眼少一半。”，他觉得自己现在心眼都快郁闷的全都堵上了。 谢嘉明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自己和谢嘉明从小长到大，一直都是成绩优异，从来就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原本他一直都是以自己有这样子的兄弟自豪的。多牛的一件事情，自家兄弟永远是第一。 无论考试有多少人，无论考试科目是多少，都是永永远远是第一名。虽然谢嘉明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还自己被老妈拎着耳朵教训，被老爸进行一次又一次温柔思想教育。可是，他还是很开心。 那时候他最想做的事一件事情，就是一直和谢嘉明做同班同学。这样子自己就永远是第一名的好朋友，永远都是。忘记了具体是哪年，罗茜转学来了他的班级。第一次考试就挤走了马玲玲的年组万年老二，之后的好多年都是罗茜和马玲玲争夺年组第二，和谢嘉明无限趋近年组第一。 后来，她们都上了一所初中。开心的是自己依旧和谢嘉明是同学，而且座位离得也不远。一起打篮球，一起瞌睡，一起考试。虽然是一样子的习惯，一样的学习时间。谢嘉明依旧是年组第一名，他却慢慢的从中间滑向了年组末尾。 那时候他才发现，谢嘉明是真的聪明，自己是真的笨。 一次晚自习上，谢嘉明突然对他说：“我想谈恋爱。” “你疯了，让老班抓到非得让你请家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出于对班主任雷霆手段的惧怕，还有的是对于逐渐探索未知的谢嘉明和一直守在原地自己的害怕。怕自己有一日会遭到谢嘉明嫌弃，嫌弃他跟不上他的步伐。 “你怕了？”谢嘉明嚣张又稚嫩的神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很长那个一段时间里面他都觉得黑帮老大，应该是谢嘉明邪魅一笑的样子。 “当然没有！”他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自己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叫家长一定会被老妈打死。可是耳畔都是鼓点似的心跳，他反过来一想又觉得自己被告诉这么多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在谢嘉明心里自己是个十分可靠的兄弟。浴血奋战的场景在自己脑子里面上演着，电视机里面无数的海滩qiang战的主人公好像都变成了自己和谢嘉明。 俩人背靠着背，手里面拿着巨型冲锋又叫不出名字的qiang，无端的向周围扫射，qiang林弹雨，是一股子男孩子特有的英雄情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校园老大，一呼百应。这样子一旦自己兄弟和其他人争到了一个女孩子，自己才可以给他撑腰、做主。 他答应后没到一星期，自己还要找到如何快读当上校园霸主的机会，谢嘉明已经找到了一个女孩子当女朋友。 他说不出这个女孩子有哪些地方不对，也是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找到的存在，可是怎么看就是和谢嘉明不搭。他还没等到说出自己的想法，两人处了没到一星期，谢嘉明就又找到了一个女孩子当女友。当然，这个女孩子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不搭。和上次一样，谢嘉明依旧换女友很快。 初中三年，刘老师找家长的次数都赶不上谢嘉明找女朋友的次数。他有无数次想问谢嘉明，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子，这么换不嫌烦啊？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直到自己初三前的暑假辅导，听见了谢嘉明和罗茜的对话。 原来，谢嘉明喜欢罗茜。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他就是知道。知道谢嘉明出了那么多女朋友连个脸色都不变，见到罗茜就面色发红。忍不住的摸自己的短发，搓着手指，看着罗茜愣神儿。 这次恋爱，谢嘉明谈了很久。这次恋爱期间，他也说了很多自己的意见。他原先以为谢嘉明迅速的换对象，是因为察觉到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评价。可是这次自己说了不止一次，谢嘉明也就跟自己吵了不止一次…… 最近几次已经严重到了要断交的程度，他很不解。为什么自己连校园老大还没有当上，谢嘉明就已经快要和自己绝交了呢？ 张良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的路上，就是没走进教学楼。脑子里不断地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或者说怎么才可以做得再好一点。看着渭北中学大门刚刚踩点进校门的学弟学妹们，百米冲刺的跑进教学楼，听着早自习铃声响起。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上课了。虽然自己也不学习，但是该回去了。 “张良？叫你呢，你去哪了，上课这么久才回来？”英语老师刚才开玩笑的样子不见了，明明嘴角的笑纹还没有消失，可是神情已经严肃起来。 二班的学生还在想着起哄，可是气氛突然间变成这样子，让班级的孩子们喉咙里的那声“哦~”硬生生卡住，活像吃菜咬到姜，喝汤吞到八角。骤然变得恶心，可是满口的东西又吐不出来。 张良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室外气温太低，有点发青灰色。嘴死死的闭着，看着英语老师就是不说话。 英语老师按照今日的心情其实很好说话，大手一挥估计也就让人进了教室。可是见到张良一脸憋着气的样子，自己不知觉间也气的鼓鼓的。早自习的时间自然不能这么浪费，看着站在门口像是门神的男孩子，英语老师看眼手表，无声的挥了挥手让人进来了。然后开始打开了收音机，进行早自习日常“催眠”。 坐在位置上的张良依旧气压低沉，看了一眼堆在前排莫名其妙的一堆东西，有抬起眼尾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谢嘉明。看谢嘉明一脸沉郁，他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无声的就坐直了身子，开始抖腿研究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张良自认为笨并不算是自谦，他是真的不太聪明。若不然也不会三年连个校园霸主名号也没有成功得到，谢嘉明从来就没有指着这货能给自己什么正向帮助。早自习下课，谢嘉明安顿了一下罗茜，就跟在英语老师身后从前门走了出去。留着罗茜一脸呆滞，尔康手都没有来得及抬起来。 她看着自己桌面上放着的水杯零食和纸巾，一时间觉得下半身瘫痪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解释，真的没问题吗？ 罗茜的疑惑在她自己看来有着充分的依据，根据多年来看书经历。这种该死的误会，一旦一开始说不明白，没有个几十章内容你就别想出来。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巧合发生，今天早自习连英语老师都开始这样，罗茜觉得自己恐怕是要解释个一周左右了。 还没有等她自己给自己打好预防针，谢嘉明就在第一节上课之前回来，说他已经找到了送东西和兔子的人是谁了。 “是谁？你怎么知道的？”罗茜十分惊奇，这个明显需要发展成误会的情节居然这么解决了？不可能吧。 【估计就是什么见鬼的顾世杰。】 罗茜一想到这顾世杰不仅辜负陈筱筱，现如今还没见面就要坑自己。恨不得等到中考之后，冲到他家把他臭扁一顿。 “我去了教导主任那里看了监控。”谢嘉明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看着罗茜杏眼圆滚看着自己，心里面的郁气总算是消了大半。这才缓声说了一句：“送东西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初二的一个女生，还有一个是——” 罗茜听到“初二女生“四个字脑子一瞬空白了，明显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和理解能力范围之内。 【女孩子，给自己送什么？难道是送给谢嘉明的？】 这么一想，她脑子里面短暂的空白也消失不见了。眼头的线条逐渐凌厉起来，眉毛也开始慢慢朝着眉头压下去。 谢嘉明原本还在为自己理性冷静的处理沾沾自喜，可慢慢的就发现茜茜的眼神好像越来越不善。顿时也就来不急卖关子，脱口而出那个曾经害两人吵架的名字：“马岩。” “马岩？” “马岩？” “马岩？” 一石惊起千层浪，谢嘉明的一句话也有着相似的效果。不仅是罗茜惊讶，连在两人身后偷听的张萌和马珑珑都忍不住重复一句。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人吃惊，她们真的从没有想过，那个长得十分像是体育生的新晋学霸，和自己班级的罗茜能有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关系。更何况还是和一个初二的女生一起来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张萌立即抻着脖子，把前排的罗茜转过侧身：“茜茜，你认识马岩？” “你不认识？”罗茜一脸无语的鄙视着张萌问的废话，马岩水能不认识，一位天天和马玲玲一样活在刘老师最里面的隔壁班级学生。 张萌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没有什么价值，还容易歧义。立即双手会挥舞着，找补说道：“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很熟吗？” 听完她说的话，罗茜直接一脸的无语，连鄙视都懒得给予：“……”她看了看谢嘉明依旧神情照旧，这才说起：“多熟啊，他马上就要抢走我的万年老二了。” 马珑珑坐在张萌身旁，立即点头称是：“哦，也是哦。” “？？？？？”罗茜原来是看着没说一句话的马珑珑，还在想这马珑珑至少是个好孩子，结果就这没就这？当时就会怼回去：“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会输给，他？”一句话，威胁满满。 张萌立刻看出马珑珑火上浇油的惹得祸端，当时帮她回答：“不会，不会。大侠息怒，息怒啊。” 罗茜故作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瞄了一眼马珑珑。马珑珑立即会意：“嘿嘿，这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吗，不要同小的计较。不要计较。” 一场嬉闹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了，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课上果然是讲起了昨天晚自习已经做完了主观题的试卷，直接当堂做当堂讲起了客观题。在同学们你争我抢的喊答案声音中，这场数学课就这么结束了。 课下，数学老师又开始交代起谢嘉明任务。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课代表应该是周舟，远处在自己位置才站起位置的周舟只能尴尬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蒋玲看着周舟尴尬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就朝着李宁宁低声笑了出来。周舟听得到，却是没有任何理由组织一个毫无原因的嘲笑和讽刺。 数学老师几句话都说完后，就想走了。 谢嘉明一个侧身就拦住了数学老师，然后用着平静又可以让全班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回了一句：“好的，数学老师。我一定帮您转述给课代表周舟。”说完就转身走向了站在原地的周舟，说起了刚才数学老师的交代。 数学老师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的课代表。拍了下脑子，朝着周舟笑了一下就夹着教案走出了教室，回了办公室。在她的心底，或许就是个自己日常记性不好的失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大惊小怪的。可在一个名字叫做“班级”的群体里面，每个学生无声的从老师处得到的尊重和荣誉，时时刻刻都会影响着这个人在学校的生活交际。 这不是强大自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除非这人是个独居人士。否则他人评价和目光就总会围绕在她的脑海心头，无论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都是解决不了流言蜚语的痛楚。并且一个受害者往往会在某一时刻，成为下一个加害者。 罗茜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小甜心馅儿的男友四处播撒阳光，心里也是与有荣焉。 第二节课是英语老师的课，按照张良的话说：这就是一节鸟语课。找只八哥估计还可以纵情投入，毕竟都是一个品种。不过，罗茜还是要求着自己听着英语老师讲课。 在学生生涯里，你一定会遇见自己不喜欢的老师。为了不害自己，就只好恶心一下自己了。努力给自己一个学习的理由，而不是一个更加厌恶的借口，故而因为别人放弃自己。 一节课总算是熬了过去，午间操所有人都会被要求参加跑操。谢嘉明为了让罗茜能快点好起来，一下课就去提醒刘老师记得去给茜茜揉筋儿，加快恢复。而他自己则是走出了教学楼，走向了初二年组的队伍，找上了早晨和马岩一起出现在自己班的女孩子。 那女孩在身形高挑，四肢纤细，长发马尾无刘海。谢嘉明走到初二的位置一打眼就看见那个女孩子，她实在是太出挑了。还有就是，这个女生也是老师们嘴里面经常出现的孩子。成绩优异，妈妈是渭北小学的老师。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和马岩一起送东西，从监控里面看她们的关系还很不错。 谢嘉明趁着间操还没有集合完毕来找的人，所以时间有些紧。开门见山的就说：“你好，我是谢嘉明。你是？” “赵倩。找我有事？”女生面对谢嘉明很冷静。没有周围其他初二女生们见到谢嘉明的激动，就好像是见到出道大火的明星似的。低声的议论和跺着脚，互相咬着耳朵说着话。时不时还会看上一眼谢嘉明，然后继续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私密话。 “马岩，你认识吧。”谢嘉明试探了一句，看着女孩子不在乎的样子。当即就说：“早自习之前，你们两个人来我们初三二班送了一堆东西。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赵倩挑了下眉毛，然后无声的笑了一下。“罗茜知道你这么烦人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谢嘉明试探的耐心即将告罄，他想快点结束回去守着罗茜。 “那……我们送给罗茜的东西，好像也轮不到你管吧？”赵倩早就看谢嘉明不顺眼里，如今机会难得，才没估计那么多。一句话说出去，周围一种犯花痴的女生们都清醒了大半，惊讶的看着赵倩，很明显这和平常的她很不同。 谢嘉明看了眼二班教室位置，又瞧了眼手表。呼出了口气回了句：“她不喜欢你们送东西，一会我就还回去。希望以后不要送了，这样造成影响很不好。”说完就快步的往教学楼赶回去，后来都变成了慢跑。 赵倩看着谢嘉明的背影，无声的嗤了一声。伸手顺了一把发尾，然后抬头看起了那天高云淡的晴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95 我在你隔壁班 谢嘉明慌张的跑回教室的时候，刘老师也才进来不久。对于罗茜那条不行“负伤”的腿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人工干预救治。 “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去上操？”刘老师对于罗茜和谢嘉明两个人的事情，如今也是和张良一个处理方式。奈何谢嘉明这个破孩子，总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她已经淡定的心情又开始有了低开高走的意思。 “数学老师让我去印卷子，我才从教研室回来。”谢嘉明不怪乎是连刘老师最为讨厌的学生，睁眼说瞎话都不要眨一下眼睛的。 罗茜看着谢嘉明这蜜汁操作并没有做任何评价，因为刘老师此刻已经蹲在了她身前，那双一看就是蕴含着“生杀大权”的手，此刻已经要放在自己可怜兮兮的右腿上面了。 罗茜有点天然的畏惧，立刻就开始看向谢嘉明。可是谢嘉明只是朝着她悲壮的点点头之后，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好像是无声的鼓励，只可惜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鼓励了：“班任，不用抹药酒吗？” 刘老师抬头看了一下已经侧坐面对自己的罗茜，低头笑了一下。“没事啊，我是你班主任，还能害你不成？” 【更害怕了……】 罗茜顿时面色一暗，抬起手就抓向自己肩头的手，嘴里的还没等喊出来就听见了自己悲惨的嚎叫：“疼，疼疼疼，疼——” 只见刘老师已经无声的开始了，罗茜顿时什么找人寻求安慰，抓住情人的手，什么小心思都没有了，一心只有让刘老师快点停下来：“老师……老班，我不做了，我不按了，太疼了！疼——” 站在罗茜身后的谢嘉明伸手就把罗茜落下去的手抓在手掌心，任由着她脱力的拽着，看着她慌张的叫喊，泪眼朦胧。自己的胸口也沉郁了不少，好似春雨临近，雷声阵阵。 刘老师对于罗茜现在的反应一点也没意外，自己家那个小子当年哭的都是鼻涕拉瞎，更何况小姑娘家家。耳边被罗茜敲鼓似的喊叫包围着，手里的劲儿倒是一点也没有少下，课间操也就是最多二十分钟，刘老师忍受了至少十五分钟的魔音绕耳。 最后一圈揉完之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直起身子，调侃了罗茜一句：“还挺能喊。” 此时的罗茜早已经是哭的嗓子都哑了，感受到自己的腿上那只手真的彻底远离之后，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来这姑娘在揉筋中间还没有到，就已经开始哭爹喊娘的睁不开眼。至于那从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嚎叫，完全就属于闭着眼睛扯嗓子瞎嚎罢了。 倒是她身后的谢嘉明比较悲惨，不仅是充当了人形解压工具，更是比刘老师离噪声声源更近一些。罗茜一停了声，他的脑子都开始发晕了起来。开始治疗时候的对于罗茜心疼的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深情，已经被罗茜叫到了八千里以外富富有余。 刘老师年纪不小蹲着给罗茜按了这么久，身上已经开始哪哪都酸疼了起来。嘱咐了一句明天接着按之后，就一个人走去了初三一班的教室，下节课看来还是有课。 而罗茜听着明天还要继续，登时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嗓子开始冒烟。对于明天的到来开始了浓浓的抵触和反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谢嘉明准备好之间和水杯，给罗茜整理了一下仪表之后，班级的学生们也回来了。空荡的教室立刻被一屋子学生填满，吵吵嚷嚷。高浩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罗茜的眼睛好像肿了，看着谢嘉明忙前忙后的样子就心里发气。 这人总是惹她哭，可是偏偏她还喜欢他。想知道这就更气了，转身就往外走去，恰好撞了一下张良。张良看了一眼高浩，没说什么就走了进来，就看见自己校园一霸的兄弟大明子为了罗茜一个小女子，紧张兮兮恨不得化身成为后宫里面的大内总管。登时也是一肚的火，也转身走了出去。 可怜在这两人身后准备进教室的张申、汪洋和周清，几番想要进班级，都被突然转身往外走的人给挤了出去。连着两人都往外走，他们还以为班级里面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更是兴冲冲的往班级里面走，可是只看了见一个行走的肝狗粮四处播撒，和一众单身够敢怒不敢言。 间操算是一场学校每天都要进行的消息交际所，当然这是对于张萌这类热衷于此的人来说。就像今天，明明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间操，她就已经听到关于自己前面这两个人的八卦消息不下十条：什么谁是顾世杰？顾世杰为什么送东西给罗茜？罗茜到底喜欢谁？谢嘉明喜欢罗茜什么？谢嘉明是不是已经和罗茜分手了？ 张萌有心挽救一下，就说了罗茜和谢嘉明不知道有多好，罗茜腿受伤之后更是恨不得背着她上课。 只可惜，这帮货只听自己想听的。等到下间操的时候流言已经演变成了谢嘉明罗茜分手，两人争吵时发生肢体冲突，导致罗茜腿部骨折。流言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恨不得就差说自己就是当事人，所以知道这么清楚。 张萌坐在教室看着罗茜已经“骨折”却不住院也不打石膏的腿，又瞧了一眼导致罗茜“骨折”的元凶。她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再当什么万事通了，解释什么的，太累了。 张萌在罗茜和谢嘉明不知道的时候，闹心闹得已经快揪光了自己的头发。也没有能够挽救流言的传播，等到谢嘉明和罗茜吃完晚饭，他去刷完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自己因为嫌弃罗茜瘸，和她分手的消息。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把这起流言的源头，那堆破烂儿还给某些人了。免得过几天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和罗茜结婚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当天晚自习上课时候，初三一班和初二的班级都发生了一场舆论大风波。更是有人传言，赵倩和马岩是情侣。这让马岩本就小麦的肤色更加黑，晚自习还没放学就来一班找谢嘉明来了。 “谢嘉明，有人找。”门外的张申朝屋里喊了一声，撒腿就跑了，生怕一会什么暴力炒面波及到自己。 谢嘉明听到消息后，看了眼依旧沉迷于数学题的罗茜一眼，然后走出了教室门外。路过张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谢嘉明出去后，原本趴在桌子上面的张良缓慢的直起了腰，透过教室前门的门缝看着谢嘉明和马岩两人互相瞪着凶狠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扯着衣领就要打起来一样。看到这场面，张良顿时也不装什么睡醒的雄狮，推开凳子直起身就往教室外面走出去，时刻准备给自己兄弟撑腰。 张良连自己的狠话都想好了，什么神情也谙熟于心，可是一推开门就剩下谢嘉明一人了。 “马岩呢？”张良语气有些遗憾，炸毛的头发确实有些子雄狮的“风范”。 谢嘉明故作无辜的耸了一下肩说：“被英语老师叫走了。” “啊，为什么？”张良不明白这明明是一场大战的开始，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草草结尾了。 谢嘉明看着张良睡炸毛的头发，垫脚伸手捋了一把说：“可能她才知道，兔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吧。”然后就侧身挤进了教室，徒留一个张良站在教室的门槛上门，迷惑的撸了一把头发，低声的说了一句屮。 第二天的间操，罗茜依旧享受着旁人没有过的刘老师的按摩。痛并快乐着，昨天按摩一遍之后今早起床，她明显感觉到了舒服的酸爽。所以这第二次的按摩，罗茜嘴里虽然还是哭着喊着，但是身体倒是老实了不少，让刘老师省了不少劲儿。 这天的间操也是依旧热热闹闹，张萌混了一圈回来心情很是不错。因为今天的消息里面没有了那些关于谢嘉明和罗茜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倒是关于马岩有了一个重大新闻。 “茜茜，我发跟你说哦。原来一班马岩和初二的赵倩是兄妹。”张萌一到教室就喘着大气，倒着一口气儿和罗茜低声说气话来。 “兄妹？你是说——”罗茜听到消息登时一惊，抬起手就捂住了自己惊讶的大嘴， 【居然是兄妹，两辈子了，头一次听说这个新鲜事儿。】 “没错，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马珑珑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张口就接下话茬。 “可是……”罗茜想着赵倩清纯利落的样子，又想起了那匹黑马的样子。怎么都觉得这俩人长得并不像。更何况一个姓马，一个姓赵。 张萌立刻解释：“听说，马岩的爸爸和妈妈在他们小时候就离婚了，在他上初中才复婚。他妈妈就是渭北小学的赵老师，你不记得了吗?”张萌的话落在了罗茜的心底，脑子里面想起了那个温温柔柔的赵老师。 因为马岩是小学快毕业才转到渭北小镇的，周围的同学对他都不是很熟悉。这个男孩子也是个寡言少语的，平时并不会像是张良那样子一刻也停不下来，也没有谢嘉明脑子灵活通透，所以很长时间，年组的同学除了他的名字几乎一无所知。 他的成绩一直不是特别好，罗茜记得自己初中还有一次见过他躲在南边的小树林里面哭。那时候她还在愁自己的英语，看着他哭的厉害，她劝着劝着居然也哭了起来。 事后，好像是为了不让他把自己哭的事情说出来，自己还送给了他自己整理的笔记。依稀记得，那次他哭的原因好像是因为自己的成绩和妹妹差太多，被爸爸教训了。 罗茜突然想起自己有一顿不可言说的黑历史，心情一阵郁闷。转头一想好像知道自己的笔记本什么时候借给黑马同志得了。而且，如果马岩的妈妈是赵老师的话，那上辈子自己被抢走的那个名额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是教师子女加十分的缘故？ “谢嘉明，教师子女是不是中考加分？”罗茜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当年落选的关键原因，虽然自己发挥失误，可是按理来说自己的成绩报送的名额也应该是自己的才对吧。 “嗯，不过只有乡村老师的子女才加。”谢嘉明看着看向自己求知的双眼，立刻就懂她在说什么：“我们小镇虽然说是镇子，学校的户口和编制都和农村没有区别。” “果然。”罗茜听着谢嘉明的解释，顿时就明白了。当然，这并不能怪马岩或者赵老师，究其根本，还是自己的能力太弱、实力不强的原因，怨不得别人。只不过给昔日自己失败找到了一个借口，这让罗茜还是很开心。 因为知道自己的敌人已经有了十分的中考加分，罗茜接下来的备考生活就更加勤奋。 她又一次的参加中考了，只不过这次她不希望自己的结果还是需要借口，才能让自己接受。而是可以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起，自己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不予余力不仅仅是自己的奋进，更是光明可靠的未来。 一个月后，她的腿总算是恢复完全好了。又经历了一个星期的训练，恰好赶上加试时间。物理和化学的试验类型不多，主要考的还是熟练程度。至于体育考试，罗茜更是好事多磨。一天的时间，三场考试并不是十分紧凑。 回来的时候刘老师主张让学生们休息，可是教导主任又怎么可能顺着刘老师的话。刘老师有心和睚眦主任吵上一架，可是看着罗茜拉着自己袖子的手，终究还是没和他计较。 教导主任是希望同学们可以临阵磨枪，哪成想同学们虽然一天没做多少事，但是精神高度紧张，一松懈下来整个年组的学生都是在教室睡成烂泥。最后还是刘老师叫人回了寝室，好好休息了半天。 加试没有过多久就是中考了，中考前夕的几周。刘老师的脾气在学习方面异常火爆，在生活方面又是温柔似水。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容易让人接受，还没有到一周，二班的同学们就簇拥着罗茜前去和刘老师商议。 具体经过不知怎么样子，总之后来直到中考当天，刘老师的脾气都像是那六月份的天气，不仅火辣热烈还让人完全猜不透。上一秒可能是乌云那阵阵，下一秒就可能云散天晴。二班学生为了适应老班的脾气整天的都是提心吊胆，生怕挨训。倒是没有了旁的心思去担心焦虑自己万一成绩不理想，自己该要如何如何。 渭北中学是有中考考点的，所以全部的渭北中学学生都是在自己学校参加的中考。熟悉的环境带来了一定的心理舒适，卷子的题目是这一年来反反复复做过多遍的内容，即使不是下笔如有神，也是可以做到一个眼熟的技能。整整两天的考试，也就如流水般过去了。 罗茜和班级里面的同学一样，整理着自己的书本、学习用具和生活用品。手里面慌乱的忙着，思绪却是不禁然的回想到了差不多一年前刚刚“醒”来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好像是能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一般。总认为自己是一介重生人士，怎么也不可能是和原本一样，恨不得折腾出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可是时间的力量是无穷的，它什么也没有说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时光如何，你终究还是你。 就好像是打游戏一样，无论你存档重刷多少次，当你再次来到当初你狗带的地方，你第一秒一定是自己上次怎么死的。你想要试图从你的过去寻找经验，突破难关。到头来，其实突破的不过是一直没有变过的自己罢了。 “谢嘉明，我水杯呢？”罗茜的箱子终于是打包完毕，就开始起身呼唤谢嘉明。可是抬起脑袋才发现谢嘉明不知道去了哪里。 “罗茜。”一个男生在自己的上方响起，罗茜应声抬头就看见了黑马本黑马岩。 “你好，找我有事吗？”罗茜对待陌生人向来是礼仪最为周全，嘴角的微笑都是在标榜着自己的无害。 马岩看了一眼二班屋内的几个人，想把人叫出去。可是又怕遭受拒绝。让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话都变成一场毕业的笑话。一低头就可以看见罗茜嘴角的笑，马岩吸了口气就轻飘飘的说：“罗茜，我喜欢你。” 班级的人离罗茜都比较远，并不知道马岩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心细一点的又怎么会猜不到，毕业了嘛，自然是春心萌动了呗。 罗茜仰着脖子看着马岩麦黑色脸上面透露着红晕，仔细思索了一番斟酌的回了一句：“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和谢嘉明在一起了，所以，对不起。”罗茜不想用斩钉截铁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一个捧着自己一颗心前来告白的人，尽量柔和的态度是她最后的温柔。 马岩没来之前就已经预料了这个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可以等你，我发誓对你一定会很好，很好。”马岩的情绪有些激动，脑子里面已经想不出更为复杂的词语，只是希望自己可以用未来把喜欢的人领回自己的心头。 罗茜只是温柔，不是绿茶，更没有养鱼的爱好。看着马岩已经突破了自己的三观警戒底线，也就不再绕什么弯子。也许，有时候还是斩钉截铁才是温柔。她嘴角的笑不见了，一双杏眼只是单纯的直视着他，很平静的回答：“因为我喜欢他。” 话语很轻，飘散在了马岩送出自己一颗心的过程中。尾音很重，好似一击重锤敲击着站在教室门口的谢嘉明的心口。 谢嘉明耳边不断的重复着罗茜的那句话，好像是庄重的誓言烙刻在自己的骨血之中。他慢慢地走近罗茜身旁，期间和马岩擦肩而过，然几步之后站定。双眼蕴含着即将溢出的深情，他拉起了罗茜的左手深深地吻了下。将愣神的人搂在怀中，缓慢又沉重的心跳声逐渐将罗茜的羞涩急躁的心情带的趋于平缓，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罗茜侧首看向谢嘉明，十分不解。 【我不聋，你没死。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谢嘉明并不知道罗茜在想些什么，他的心里只有那一句话：“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在说，我也喜欢你。” 罗茜听完趋于平静的心跳再次急促起来，脸色涨红，双耳发烫。直直的往谢嘉明怀里钻去，心里面无数只土拨鼠尖叫。 【犯规！他犯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