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出轨 从来,上官静云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景! 从来,上官静云都没有猜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自己要面对这样的难堪! 殷少商,那个被外界传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富可敌国、权势倾天的完美丈夫! 此时,正在低垂着头,情意绵绵的和另外一个女人在说话,一双手更是温柔的搀扶着身侧的那个女人! 虽然只是背对着自己,但是可以从他身旁那个女人的灿烂笑容猜测,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必定也是充满了柔情! 整个画面要多烂漫有多浪漫,要多唯美就有多么唯美! 如果,此时,自己的身份不是男主角的妻子的话,还真的很想招呼更多的人来共同观赏一下! 可是,如今,这样的场面,就那么毫不防备的,硬生生的映入上官静云的眼帘,她只是觉得全身发冷! 成亲还不过两年!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吗? 握紧了拳头,就连长长的指甲刺进了皮肤之中都毫无察觉! 上官静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给那对男女一人一个大耳光! 男的,不守夫道!已经是有了妻子的人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那个女人,更不是东西!她是找不到男人了吗?竟然连已经有主的男人都不放过! 可恶! 双眼冒着浓浓的烈火,一步一步朝着那对男女走近,…… 上官静云不知道该说自己的轻功太好,还是该说他们太过投入,已经接近到只有几步的距离,就隔了一道花墙,就走到两人面前了,他们,竟然还是没有发觉! “少商,对不起!我想告诉自己不要缠着你了,可是……可是我办不到!”哀哀怨怨的女声传来,让上官静云肚子里面的火气更大! 这是什么世道!连抢人家的丈夫都抢的这么理直气壮了! 还办不到!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怜儿,你不必自责!我也有责任!” “可是,姐姐那里怎么办,我……” “我会和她说的!” …… 一股剧痛紧紧地揪着上官静云的心脏,仿佛就要窒息一般! 够了! 已经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紧紧咬住双唇,不让任何可能的呜咽发出声音,上官静云的心里却是失望透顶!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在听了他们之间的那段对话之后,已经彻底失望了! 没有误会! 是事实! 他已经出轨!还要对人家姑娘负责! 冷!洞彻心扉的冷意席卷全身,抬眼望去,明明是艳阳高照,上官静云的心里却再也没有了暖意! 没有任何动作,也失去了大闹一场的力气,如果说,连自己的丈夫都已经认可了那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的话,闹,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而且,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没有后援了,不是吗? 将手上那张已经攥的快要碎掉的书信慢慢揣进怀里,上官静云转身走掉! 爹娘,我的运气很不好呢,在你们离去的第一天,就发现自己的相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而我,连去找你们,这条唯一的后路也被堵死! 而今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静云,倘若……倘若娶妾的话……”殷少商面对着自己的妻子,试探的问道。 上官静云不禁在心里冷笑,还真是对他的情人讲究信用呢! ------------ 不再是唯一 白天才说要对自己说这件事情,这刚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要承兑诺言了呢! 看来白天的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位置很重嘛! “相公,还记得你的承诺吗?”上官静云没说可以,也没有回答说不行,只是抬起双眼淡淡的看着殷少商,曾经,他对自己也有过深深的承诺,那就是这辈子只爱自己一个人! 可是如今,对于自己许下的这个承诺,他还能实现吗? “……记得!”沉默了半响,殷少商才答道。 更深的失望涌上心头! 上官静云默默地在心里想到,他,该是忘了吧! 否则,那半段时间的沉吟,总不能是在思考问题吧! “那相公是不打算履行这个承诺了?”上官静云不动生色的将难题又抛给了殷少商。 “娶妾,不代表我不爱你!” 娶了楚怜儿也不代表自己就不爱她了! 纵然他再娶另一名女子,上官静云在他心底的地位也不可能动摇!那种感觉他无法言明,只能说他对上官静云的感情是很特别的,谁都不可取代。 上官静云淡漠地一笑,对他说的话毫无感觉,眸子直直锁着殷少商,“但我已经不是唯一!” 男人总是如此!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们心中永远对尚未到手的女人感兴趣,握在手中的就像是一朵逐渐凋零的花再也不能引起兴致。 然而,女人的一生却是为了寻得一个能够珍爱自己的丈夫!一旦认定,便希望彼此是对方的唯一! 可是,现实情况呢? 该说男人可恨,或是女人可怜? “怜儿愿称你一声姐姐!” 好大的恩赐! 哼!姐姐? 上官静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疼痛欲裂!原来,在他的心中,保住自己的正室地位,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可是,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值得留恋的! 如果不是爱上他,殷少商,殷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自己是一点都不稀罕! “我没有妹妹!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所以她绝不承认其他女人是她的妹妹。 必须使出最大的力气,上官静云方能稳住自己快要溃堤的情绪。 二女共事一夫必定能满足他,可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和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为何你就不愿退让?” 殷少商的话说出来,上官静云几乎想要仰天大笑,退让? 她上官静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让两字,只有不要了,既是自己喜爱的,就没有退让的道理! 紧紧抿着双唇,上官静云不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殷少商的一举一动,像是要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静云啊,不是我说你,既然身为殷家的当家少夫人,你就应该有过人的度量!少商要纳妾的事情,……” 经历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上官静云的脑子一团乱麻,却仍是立即清醒过来! 现在是怎样? 就连夫人都出面了? 看来那个女人的脸面不小啊! 看这架势,如果自己再不答应,就会有更多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是吧? “娘的意思是让我必须要答应相公纳妾一事了?”无论如何,上官静云都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亲如母女的婆婆竟然会是第二个说客! “我……”面对着上官静云那双坦诚的双眼,殷夫人心虚的将眼瞟向了别处。 是!这个儿媳自己是最满意的!如果可能,也根本不想少商再去娶个什么小妾回来! 可是…… 这也是情况所逼啊! “哎!静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怜儿她……怀孕了!历来,殷家的长子便是当家人,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 出手 绝望,是什么滋味,上官静云终于尝到了! 原来,这就是原因! 呵呵,多么好笑! 连孩子,都有了! 他们之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既然殷家生下的第一个男孩必将是指定继承人,此时看来,那女人即将生下孩子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够动摇! 很好!很好!这女人果然是够聪明!知道要用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手段来压过自己! 不过,却是让自己更加憎恨他们而已! 殷夫人一张嘴张张合合,还在那里不停的劝说,上官静云的思绪却已经游离…… 他奶奶的腿儿! 真是欺人太甚! 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老娘是病猫啊! 我上官静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我要搞得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双眼中闪过耀眼的光芒,熟悉上官静云的人都知道,此时,她要出手了! 有人,要遭殃了! 要报复的想法是有了,可是怎么做? 这是个问题! 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那是笨人的做法! 尤其,当对方已经不在乎你的时候,用出这些招数,不过是让仇者快亲者痛罢了! 既然要报复的话,就要一刀切中要害! 看着眼前有关那个女人一切的详细报告,上官静云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楚怜儿,是吗? 我倒真的很想跟你过过招! 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拿起书房中的瓦盆,将手上的资料点燃,看着一张张纸在烈焰下,一点点烧尽,最后,灰飞烟灭。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情,到底有多么的无坚不摧! 一个连一生的承诺都做不到的男人,到底还能为所谓新的爱情做出些什么! “上官姑娘,您想属下怎么做?临来之前,主子交代,让我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好友诸葛青青派来的人在一旁恭敬的问道。 “不用了!替我谢谢你家主子!给我提供这些消息,本身就是帮我了!”诸葛青青的情报一向是最迅速、及时的!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为难的样子,上官静云微微一笑,“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跟你家主子说,这点小事,我还应付的来!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找她的!” 这种小事,自己还应付的来! 而且,报复这种事情,只有事必躬亲,享受成果的时候才会觉得更加甜美! “静云,让怜儿进来吧,就算纳妾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怜儿她现在在外面也已经无处容身了!”再一次,殷少商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哦?”上官静云不置可否,“天大地大,就算怎么着,她也应该有父母吧,什么时候轮到你要替她强出头了!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外面已经无处容身? 很好!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因为一切都是出自自己之手! “不是的!静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外面都在谣传她不守妇道,做出有碍风化的事情,不光是她自己,就连是她的父母,随处都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看来,舆论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只不过是将那个女人的所有作为编成故事传说在市井间散播,就得到了这样的效果!他们都不敢出门?本就应该如此,生出这样的女儿来,他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既然他们不管,那么,就由自己来出手!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是一定要让她进门就对了?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办不到!除非你休了我,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 你是爱我的 黯然下堂求去? 不!那不是自己的风格! 那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对于殷少商,以前自己有多爱他。现在的自己,就有多恨他! 恨他背叛了彼此的誓言,背叛了曾经的爱情!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要让他们生生世世接受折磨! “静云……”殷少商一双含情的眼睛为难的看着上官静云,她眼中的绝然不知为何,令自己的心里忽然涌起害怕的情绪,尽管自从这件事情爆发之后,她既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寻死觅活,可是,不知为什么,那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却越来越深! 不,这一切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自己不会放手的! 她,上官静云,这一辈子,只能是自己的妻! “如果你想叫她进来也可以,麻烦给我拿封休书来!她的事情,我也就没有立场去管了!到时候,不管是娶她为妾也好,娶她为妻也好,全凭你自己拿主意!” “你休想!”殷少商大吼出声,随即,像是要印证什么似的,一把将上官静云紧紧搂在怀里,湿厚的双唇重重的吻上上官静云的红唇。 咬紧牙关,紧闭双唇,上官静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吻一点都不给与反应! 这唇,已经不是自己独有! 已经沾染上别的女人的味道! 如此冷淡的反应,使得殷少商的情绪更加急躁,双唇急切的在一张红唇上游移,使出最大的温柔与耐性,不断的you惑着,“静云……静云……” 殷少商是个调情高手! 这是上官静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所以,当他灵巧的舌头撬开上官静云的双唇的时候,上官静云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 “恩!”一声闷哼响起,殷少商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静云,不敢相信她竟然咬自己! 双手使劲将殷少商推开,一把抹掉嘴边的血渍,上官静云嫌恶的说道,“别碰我!脏!” 墨黑色的眸子之中闪过异样的色彩,殷少商舔了舔嘴唇,红色的血丝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妖魅,“静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 话才说完,殷少商就再次搂住上官静云,两只胳膊将她的身体紧紧嵌在自己的身体之中,灼热的体温深深的熨烫着彼此! “走开……”上官静云极力抗拒。 “静云……你是爱我的……”一双大手在上官静云的身上摩挲,双唇从上官静云细长的峨眉、挺翘的鼻梁、纷嫩的脸蛋……慢慢油走。 “我不……”爱他?早在他背叛了自己的时候,爱情就早已不在! “静云……不要否认,这话我不爱听!”舌尖舔过上官静云白嫩的耳垂,殷少商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 “嗯……”娇吟声情不自禁的溢出,上官静云才为时已晚的紧咬住嘴唇,不让羞人的申银从自己嘴里发出。 越是这种抗拒的反应,越是激起殷少商征服的欲望! 狭长的凤眼眯起,殷少商再接再厉的将大手伸进了上官静云的衣襟之内,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衣轻揉慢捻,…… 屈辱的感觉在心里慢慢浮起,为殷少商的态度,也为自己的反应! 明明,已经不该再爱,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官静云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泪一滴滴的落下,…… “静云!别哭!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一下一下的吻着上官静云成串落下的泪水,殷少商动情的说道。 ------------ 你的泪水,我的痛心 只有她的泪水,才会让自己有心痛的感觉! 如此深情的宣誓,如果是以前,上官静云会深深为此感动。 可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不过是更加增强了他的讽刺效果罢了! “出去!”对于殷少商所谓的深情,上官静云只有这样一句话! 深夜里,寒冷的风吹来,吹散了屋内一室的暧昧……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看这样子,姑爷还是爱您的!”丫鬟月牙儿在屋内一边收拾着屋内的一片狼藉,一边对自己家的小姐劝慰道!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小姐的脾气,但是,看今天这样子,姑爷对外面的那个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心里最在乎的,还是小姐啊! “你不懂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上官静云轻轻的叹息。 爱情之中,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更可况是这么大的一个人出现在两人之间! 不管上官静云之前有多么的讨厌甚至是憎恨楚怜儿,可是,当楚怜儿这个女人真的出现在上官静云面前的时候,她才发觉,憎恨这儿词已经远远不够表达自己满腔愤怒的心情! “姐姐,自从我搬今别院之后一直也没有过来拜访您!少商他怕我动了胎气,不让我随便出门!今天,我是特地来拜会姐姐您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失了礼数是不!”浅浅的对上官静云福了下身,楚怜儿行了个礼。 看来,殷少商已经有决定了是吗? 当初自己都撂下那样的狠话了,他还是将楚怜儿弄了进来,他最后的抉择是什么,已经摆明了,不是吗? 上官静云没有说话,敛下眉眼,仍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自己手上的茶,对于这种女人,连理都不必理他! 跟她说话,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姐姐,我也知道你恨我抢了相公的都宠,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向来是不能够受理智控制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客座上,楚怜儿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她和殷少商之间的伟大爱情,诉说着自己的身不由己! 不过,在上官静云看来,倒是炫耀的成分大过于请罪! 此时,就连贴身丫鬟月牙儿都看不过去了,嘴角撇了又撇,不敢相信姑爷的眼光竟然会差到如此!选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跟小姐差了十万倍! 真不知道姑爷是看上了她哪里! …… 楚怜儿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话说完了,大厅之内仍是一片静谧! 没有任何人说话! “姐姐……”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此!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方都没有将你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任何反应都不给! “你过来这里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响起,是殷少商! 本就安静的大厅此时变得更加肃静! “我……”楚怜儿委屈的双眼含泪,“我过来给姐姐请安!想要求的她的原谅!可是……” “楚小姐原来是给我家少夫人来请罪的!我本来还以为是向我家少夫人来示威的呢!”看不过楚怜儿的态度,月牙儿挺身而出为自己家小姐说话!现在一见了姑爷就摆出这样可怜的面孔来,怎么着,自己家小姐是欺负她了,还是怎么着! ------------ 鬼屋 就算有,又是她自取其辱! 何况小姐还什么都没干! 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楚怜儿泪眼婆娑,就差指天发誓了! “回去!给我回去!”没有听楚怜儿的解释,殷少商大手一挥直接说道。 楚怜儿应声走开。 就连大厅之内的佣人,也在第一时间之内识相的纷纷走开! “这就是你的决定?” “不是!静云,你听我说!接楚怜儿过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地方住了!” 否则的话,自己怎么还将她安置在别院,而没有让她进驻殷府大宅! “那她今天怎么会来到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今天过来!”殷少商烦躁的说道。 事情本来就够乱的了! 这个楚怜儿还跑过来添乱! “如果想要休我的话,麻烦拿张休书过来,其他的方式,你不觉得太麻烦了吗?”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可是你一直在那样做!”瞥了一眼殷少商,上官静云随即离开,不行!一定要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得话,难保自己不顺手拿出千百种毒药一层又一层的撒在他的脸上! 歼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殷少夫人,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啊!您找我,算是您找对人了!这整个城内,无论是哪家的宅子,您随便说,只要看中了,不管是哪家,我都能给您拿下来!而且,保证价格公道!” “钱多钱少我不在乎,只要你够迅速!”殷少商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便自己不花,也会花在别人的身上!所以,根本不用为他省着! “小人明白!”嘿嘿,今天算是他王三逮住一条大鱼,整个城内最有钱的就是殷家了!如今,殷家当家少夫人拿这笔生意来找自己,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啊! “不知您看上的是哪儿的宅子?” “韩府的老宅!” “那间鬼屋?”王三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对那间屋子太过熟悉了! 这么多年来,那间老宅就那么一直荒废着! 不是地段不够好,也不是宅子不够好看,更不是韩府的人不肯卖!关键是……那里闹鬼啊! 这件事情,几乎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 殷少夫人是因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不知道吧? 要是别人,自己也就糊弄着卖了,可是眼前这位不行!要是交易完了之后被殷家发现自己竟然敢欺骗当家少夫人,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活啊! “殷少夫人!您可能不知道!您看上的那个宅子经常闹鬼,我看您还是另选一个吧?” “哦?是吗?”上官静云淡淡一笑,对着王三点头致意,“谢谢您如实告知!” 哎呀!真美啊!殷家少夫人果然是一如传闻中的好看! 半晌,王三才从上官静云迷人的微笑中回过神来,“别的您还有看上的吗?” “不了!就那个了!麻烦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就拿到房契,可以吗?钱不是问题,只要明天能够成交,我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作为对您的答谢!” 啊?! 王三呆愣在原地! 刚刚,明明自己不是已经跟她说过那间宅子经常闹鬼的事实了吗? 怎么还要买? 这年头的怪事还真不少呢! ------------ 韩夜天 跨进大门,放眼望去是一片翠绿,一条五尺宽的青石板路开在郁郁葱葱的绿色正中间将其隔成两块。而石板路笔直通往正厅的大门,是相当四平八稳的格局。 路上三三两两摆置着奇石造景,周围又栽了几株矮丛与各色小花很有一番随活泼的趣味。虽然整体来说,景色多多少少有些荒芜的味道,不过,这份幽静倒也是难得了! “小姐!那里还有亭子呢,快些进去!现在外面日头毒得紧。”月牙儿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着。 上官静云看过去,白色的凉亭巧立在十来棵桂树的中央承接了所有林荫,光是看着便觉得浑身漫拥一股透心的凉爽,所有暑气都消失不见了。 “这儿打理得很好,一点也不似长期没住人的模样。”坐在亭子里的大理石石凳上,上官静云放眼遥望过去正好对着房子正堂的方向。 “小姐……你的意思是……这里真的有……鬼……在住?”月牙儿颤颤巍巍的问道,牙齿抖的咯吱咯吱直响。 “也许吧!”上官静云看着外面的景致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会面了! 夜色渐渐黑沉,四周一片沉寂,只有细微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偶尔,夹杂着一点点奇怪的声响! 呜……呜…… “小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好……可怕!”月牙儿缩在上官静云的背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两腿已经抖得犹如面条! “怎么?你也信了这里闹鬼的事情?”上官静云好笑的问道。 “嘘!小姐,不要乱说!”月牙儿一激动差点上前紧紧捂住自己家小姐的嘴巴。 白天的话说说也就算了,晚上是绝对不能说的! 否则,会真的把鬼引出来的! “这世间本没有鬼,相信有鬼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所谓的鬼,不过都是人装的罢了!是不是啊,韩公子?出来吧,小女子恭候多时了!”上官静云清清亮亮的嗓音响起,在夜色之中煞是好听! 唔……一阵乱风吹过…… 一时间屋内响起更为恐怖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鬼影,游荡在屋内的各个角落里…… 啊! 月牙儿两眼一翻,早已经不争气的昏倒了过去! “你一定要用这么惊悚的方式出场吗?”上官静云无奈的叹道。 “你不怕?”转眼睛,“鬼”已经来到上官静云的面前。 “是啊!我很怕!”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上官静云十分配合的说道。 “你真的不怕我!”粗哑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是肯定的意味。 “韩公子!不用装了!你的声音之所以会发出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声响,不过是因为服了某种药的缘故!你不觉得既然都已经露面了,跟我坦诚相对不是更加舒服一些吗?”说实话,上官静云倒是很想瞧瞧这位传说中的韩公子好长长见识呢! 韩家的富裕程度仅次于殷家位列第二! 不过,有别于殷家上上下下十几代人的累积,韩家的财富几乎是在几年之内积攒出来的,多少有点一夜暴富的心理!于是,各种留言版本不胫而走! ------------ 交易 有说,如今韩府的当家人韩公子是匪徒出身,靠着杀烧抢掠夺得了大笔财务,捞够了本,才开始漂白做起生意人了! 还有说,韩府的韩夜天杀了自己的父母并私吞了当初和自己父母做生意的合伙人的钱财,所以,才会一夕之间就变得这么有钱! 还有…… 总之,各种版本流传甚广! 不过,有一个中心点是永远不变的:眼前的韩夜天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所不同的不过是坏的方式不同罢了! 上官静云倒不这么认为,外界传说的不一定作准!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的!就像殷少商,大家都认为嫁了这个男人是祖上积德,是怎么都求不来的好事!可是,真正的事实又是如何呢? 所以说,好与坏,善与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谓的善恶界限又在哪里! 各人有各人的定义! 但是,上官静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韩夜天,竟然有办法让自己的名声弄到如此之臭,也算是很有本事了!如果从这点来说的话,还真的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你是殷家的人?”既然已经被识破,韩夜天索性也就不再假装,一把掀掉自己头上的“道具”。 “是!”上官静云也不避讳,直接答道,相传,韩夜天一向视殷家为自己的死对头,而自己就赌这个谣传是唯一真实的! “你处心积虑的引我出来,意欲何为?”紧紧盯着上官静云的脸孔,韩夜天的话虽是问句,却饱含着肯定的意味! 好!聪明!上官静云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 韩夜天早就看出自己之所以买下这栋人人传说中的鬼宅,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引他出来! “做笔交易喽!” “什么交易?” “你不是一直是殷家为对手?现在,我有内幕消息,可以帮助你在生意上狠狠的打击殷杰!”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应该是不会做的吧?你想要干什么?”听到上官静云的提议,韩夜天脸上表情并没有很大变动,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未变。 “没什么!私人恩怨而已!碰巧知道你也看他们不顺眼,就找你来合作喽!” “那是谣传!有关我的各种谣传版本众多,你要是真的信以为真就太傻了!” “这么说,外面有关你的那些谣传都是假的啦?我就说嘛!哪有人能够真的能够坏到那种程度!倒有点像是故意要将的名声搞臭似的!” 心中闪过一丝异动,韩夜天此时的脸上倒是有些表情了!一双眼睛牢牢的看着上官静云,似乎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么看我干吗?不是吗?在有关你的那些谣言中,其他的,都是假的!而我,就赌你跟殷家有过节这一个是真的!” “你凭什么这么认定?”吊儿郎当的话语说出口,韩夜天那张俊帅的脸上表情更加丰富,尤其是,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眯,更增添了几分男人的魅力。 ------------ 不分伯仲 假如不是此时场景不对的话,上官静云还真的很想告诉他,如果抛开财富、地位这些身外之物的话,单是从皮相上来比的话,他不一定会输给殷少商! “女人的直觉!” 一片静谧在屋内散开,几乎是过了半柱香那么久,韩夜天都没有说话,几乎要让上官静云以为他是想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不管你今天答不答应我的这个提议,这个,算是表达我都要送还给你!” 说完,上官静云将刚刚得到的,这间宅子的房契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是事成之后的酬劳?还是贿赂?”淡淡的嘴角勾起,不知为什么,上官静云仿佛看到了他的不屑。 “都不是!只是一个见面礼!跟咱们的交易无关!”况且,这个宅子对于他来说,可能承载着很多的回忆,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吸引他出来见面的诱饵罢了!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了!自然就没有留下的道理了! 韩夜天双眼牢牢地盯着上官静云,似乎是从她的眼中将她的思绪看透,那么多的谣言版本传出,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存在这栋宅子里的秘密不被挖出! 而她,这个叫做上官静云的女人,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连之前这栋宅子的所有人,叔叔的眼睛都瞒过了,可能被她这个外人发现吗? “你们韩家的事情我不会去探究,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情!”上官静云大概猜到了韩夜天心中的疑惑,于是主动说道。 其实,严格算起来,他与自己,算是一类人! 一旦有真正自己在意的事情发生,反而会将它藏到心的最深处!不让任何人碰触! 那样,伤害就会降到最低! 自己就可以假装,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好!”韩夜天缓缓吐出话语! 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双方互利的条件,不是吗? “韩公子,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了!”上官静云淡淡一笑。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了?”上官静云带着月牙儿蹑手蹑脚的偷溜回殷府,为了减小目标各自回房,不料上官静云才一回到房间,刚刚关上房门,房门就传来了殷少商低沉的声音。 “出去了!”上官静云稳了稳心绪,淡然说道,心中却在想:这么晚了,殷少商为什么在自己的房中?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打那次的争吵之后,他们早就已经分开睡了,所以才敢将自己与韩夜天的见面安排在晚上! “去哪里了?你见了什么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殷少商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么晚了才回来,她还有没有将自己当做相公来看!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为人妇了吗?竟然在外面留连到现在才回来? 上官静云双眼直视殷少商,“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很讽刺吗?你的眼里又何曾有我的存在?”如果有的话,又怎么会出现楚怜儿!又怎么会让她怀孕!又怎么会让她住进殷家的别院! ------------ 抚慰 尽管私底下,殷少商不想让楚怜儿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与上官静云的感情,甚至于将这件事情对上官静云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是,出轨了就是出轨了! 无论他如何做,这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于是,那道裂痕就硬生生的存在他们之间! 生命中最珍贵的笑靥消失,上官静云的心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拒绝了他的关心,拒绝了他的一切。 不能!在这样下去的话,殷少商心中有股强烈的感觉!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她!永远的失去她! 不可以! 想要这里,殷少商像是铁了心一样,坚持在今天晚上要上官静云和自己重归于好! 他忘了自己与楚怜儿之间的纷纷扰扰,忘了与上官静云之间的争争吵吵,忘了所有的事情,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不能任这样发展下去,让上官静云远离自己! 原来,在他的心中,是如此在意上官静云! 若不是在意,当年就不会急着将她娶进门。 只是,他一直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自信的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将会一直娇养在他的心园里。 可他错得离谱,她终究不是一般女人,而是个有思想、有情绪的女人! 若责怪他招惹了楚怜儿,她可以生气的吼他、骂他,甚至打他也没有关系,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自从楚怜儿的事情爆发之后,上官静云就对他一直视若无睹。 “静云……” 上官静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拥入怀里。 “听我说,在心中,你一直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这是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的!” 上官静云被殷少商拥抱着,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为什么? 上官静云不禁苦笑!重要?最重要? 呵呵,可笑!可笑至极! 他能给自己的只有时最为重要!而自己所需要的,却是唯一! 这是他殷少商根本就给不起的! 这一辈子,他再也给不起了! 自从楚怜儿出现之后,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资格! 殷少商感受到了上官静云的无动于衷,心中更是焦虑,激动的紧抱着上官静云,汲取她身上的香味。 “也许,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在开始的时候就是个错误!那样的话,我们彼此都会好过一点!”上官静云的声音平静,听着殷少商紊乱的心跳,没像之前那么抗拒,却也再没有了之前的亲近! “不!静云!娶了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说完,殷少商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没有多余的言语安慰,低头,覆上她的唇…… 那是最亲密、最有效的抚慰。 像是细心品尝着一道佳肴,殷少商先以舌尖描画着她的唇形,最后探入她甜美的口中,舌尖尝到她香甜的唾液。 他像个饥渴已久的沙漠旅人,需要上官静云这道救命的甘泉,滋润他久旱的身心。 直到今时今日,他殷少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依赖她。 “唔……” 丁香小舌被他纠缠著,柔软娇躯被他带到床边。 一瞬间,上官静云就被殷少商压倒在床上了。 殷少商的大手急切的解开上官静云腰间的系带,掌心采入她的衣襟里,扯露出樱色的肚兜,…… ------------ 尴尬 “嗯……”上官静云轻声嘤咛,双手抓紧身下的被褥。 “你好美……”殷少商声音瘩哑的说着。 有多久不曾拥抱过她美丽的娇躯了? 殷少商以唇舌和略微粗糙的大手不断的抚弄她…… 艳阳高照,暖暖的光线照进室内,一室的欢爱味道还残存在空气之中。 殷少商一下又一下的不断摩挲着上官静云的发丝,“静云!相信我!楚怜儿完全是意外!我们之间只有那么一次,如果不是她怀孕了,我早就拿钱把她打发走了!” 上官静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再次接受他的亲近,既然已经发生,上官静云就没有理由后悔! 没有谁you惑谁的问题,虽然那家伙昨天晚上确有勾引自己的成分存在!但是,接受了他的you惑,本身自己也是有问题的! 唉!明明,已经打算跟他划清界限的! 发展到现在,好像越来越理不清了! “乖!一切有我!楚怜儿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温柔的在上官静云的额头印下一吻,殷少商轻声保证道。 破天荒的,在楚怜儿事件之后,上官静云和殷少商亲密的一起出现在饭桌的时候,不管是早已稳坐在椅子上等待就餐的人,还是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全都瞪大了双眼,有的甚至不敢置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老天爷!自己没有看错吧? 谢天谢地! 少爷终于和少夫人和好了! 这下子,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 说实话,大家可是受够了少爷的阴晴不定了!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少爷总是板着一张冷冷的脸,看哪个不顺眼不是狠狠地骂上一顿,就是用他那特有的凌厉眼神扫过一眼! 总算,大家现在是熬出头来了! “少夫人,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吩咐下去让人给你做!”专管厨房的阴婆婆慈爱的说着,啧啧,看看,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地吃饭,瘦了不少啊!让自己看着都心疼! “我……”上官静云轻轻一笑,刚要说话,就被后面的声音打断。 “阴婆婆啊,快!赶紧把我房里那颗千年人参拿出来,立刻去煮了!然后端来给怜儿!哎呀,这孩子身体虚的厉害!不吃些大补的东西,怎么熬得过来!阴婆婆,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啊!”殷夫人急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一会儿人已经走了进来! 身后,还紧紧跟着楚怜儿! 一时之间,整个饭厅一片静谧! 所有的声音全部停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一种场景! 正牌夫人与那个未曾过门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正面碰上了! 几乎是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天啊! 这肯定是一场恶斗啊! “呵,静云啊!你也在啊!……”殷夫人的脸上也写满了尴尬! 根本就没有料到上官静云会出现在这里! 前些日子,因为和儿子怄气,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内吃饭的,已经很久都不曾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所以自己才会大喇喇的将楚怜儿带进来,张罗着阴婆婆给她做些补品! 谁想到,竟然这次让她们碰上了! 殷夫人略带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媳,脸上写满了尴尬! ------------ 一团混乱 却又怕自己有所表示的话,又伤了楚怜儿的心,这姑娘现在肚子里面可是怀着殷家的长孙呢!万一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 至于静云,还是私下里自己再去找她好好说说,劝慰一番吧! 上官静云的脸色微变,“我不饿了!你们慢慢吃!” 随即,就要起身离开! 殷少商一把拉住上官静云的手,“留下来陪我一起吃!” 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自己好不容易将静云哄好,眼看就已经和自己重归于好了! 现在可好,看到了楚怜儿,她又立马就想要缩进自己的龟壳了! 不都说了,暂时把她在外面安置待产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娘干嘛自作主张的把她带来这里! “姐姐,你就留下来吧!看你神色疲惫,一会儿也让阴婆婆给你熬点补品吃吧!”楚怜儿向前几步,走到上官静云面前。 “我们小姐要是需要的话,自然会自己吩咐下去!这个家里现在还轮不到你主事!”月牙儿不干了!这个叫做楚怜儿的也欺人太甚!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摆出一副女主人的面孔来!现在这个殷家还轮不到她说话!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楚怜儿泪眼婆娑,欲言又止的解释,那模样让人看了好生不忍! “月牙儿!你这小丫头在那里胡说什么!”殷夫人轻声斥责道。 “是月牙儿不懂事!”上官静云淡淡的说道,随即再次起身,“我带回去调教就是了!” 殷少商坚决不放手,五指紧紧扣着上官静云的皓腕。 “你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不回你自己的地方呆着!” 殷少商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是站在上官静云一边的! “姐姐,相公……”楚怜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凄惨,一双小手紧紧拉住上官静云的另一只手,情恳意切的解释,“其实我……” “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没有妹妹!”上官静云一把拨开楚怜儿的手。 却在刹那间,大眼圆睁! 不是三个月! 而是五个月! 殷少商,他骗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还骗自己! 五个月啊! 在那个时候,他还拉着自己的手喃喃诉说着海枯石烂的誓言! 而另一边,却已经和这个女人在床上展开亲密运动了! 什么意外,全是胡说!全是谎言! 从来不曾后悔的上官静云此时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在今天竟然听信了殷少商的种种谎言! “静云……”看着上官静云一反常态,这次是狠狠的将手从自己的手中抽出,殷少商着急了! 尤其是上官静云脸上的那个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让殷少商更加害怕!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偏偏这时候,楚怜儿还抱着肚子哀嚎个不停! “殷少商,你给我留在这里,怜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看我不收拾你!”殷夫人使劲喊住移动脚步想要去追上官静云的殷少商! “娘,叫他去吧!啊……疼,我肚子疼……” “快……你们快去交大夫……怜儿啊,忍住!殷少商,你还不过来……”屋子里在殷夫人的指挥下乱成一团,所有人全都围着楚怜儿团团转! 而上官静云,早已远去…… ------------ 烦恼 “韩公子,近来可好?” “恩!” “这次专供皇家布匹的竞标比赛,我会告诉你殷家的标底!”说完,上官静云手指蘸了蘸茶杯沿,在桌上写下了这次殷家的标底数字。 韩夜天将那个数字尽收眼底,“好!接下来就该我的了!” “真是太可恶了!这次的竞标,竟然让韩夜天给夺去了!”左护法左明非气的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挥拳的!输给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输给那个臭名昭著的韩夜天,真是太气人了! “多说无益!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吧!不过,这事情也蹊跷,韩夜天竟然靠区区一千两就博得头筹,胜了咱们,我怀疑是不是府内有人泄露了风声?”相较于崇尚武力的左明非,右护法右堂熙就理智多了! “专为这次竞标买进的大批布匹原料还堆积在仓库里面!这是眼前比较重要的事情!”右堂熙想到的事情,殷少商自然造就想到了,不过,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内歼,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而且,……相较于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加让人费心! 自从那天之后,上官静云就再也没有走出房门,一个人躲在寝房之中,轻易不出门!任何人都不见!就连自己去,每次也都被她的贴身丫鬟月牙儿拦在门外! 唉!只要一想到那抹身影,殷少商心头就浮上一抹无奈! 他殷少商,可以在面对皇上的时候面不改色的讨价还价;可以在面对困难险阻的时候镇定自若的带领众人解决问题;却惟独,每每在面对上官静云的时候,都没有了主意! 本来,那天一切都好好地! 偏偏,娘竟然跑出来坏事! 唉!这样一来,想要再哄得她肯搭理自己,更是难上加难了! 静云啊,静云,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主子,那个韩夜天已经坏到名声在外了!所以使出什么卑鄙下流的招数也不足为奇,咱们一定要小心为上!那个家伙……”左明非滔滔不绝的在殷少商面前数落着韩夜天的种种。 “……” 说的口都要干了,却还是不见殷少商有任何表现,左明非不禁急了,“主子……” 还是没有反应! 殷少商紧缩眉头,看那样子不知在烦恼些什么! “主子……”左明非加大了声量。 “啊?啊!”殷少商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主子,你是在烦恼韩夜天的事情吗?”所以才想的这么入神吧? “明非,你说,如果有个十分难搞的人,你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乖乖臣服于你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瞧着上好的檀香木的书桌,殷少商皱紧了眉头说道。 “当然是先给他暴揍一顿!主子,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去将那个姓韩的收拾一顿!”左明非跃跃欲试的大声说道。 右堂熙似笑非笑,能让主子如此劳神费心的,韩夜天还不够格!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 难题 “明非,我说的是让她乖乖臣服!” “那……”左明非使劲挠了挠头,“用钱收买?” 殷少商冷眸扫了左明非一眼,他立刻噤声不语。 上官静云是自己的娘子,殷家的所有财富都是她的,用钱收买有用吗?! 收到左明非求救的眼神,右堂熙想想后开口说:“主子也许该想想那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再对症下药,或者,从她身边最信任的人下手套些话也是可行的!” “是吗?”殷少商正要开口问上官静云最在乎的是什么,忽然见到两双眼睛盯着他瞧,他火大地赶人,“看什么看?你们两个,想办法给我把月牙儿弄走,别让她像个看门狗似的总挡在门口!” 见他不高兴,左明非和右堂熙立刻乖乖离开。 “主子到底在烦恼些什么?最近老是动不动就发火!”现在竟然还让自己和右堂熙去给那个月牙儿打交道! 主子不知道那个丫头有多难搞吗? 竟然将这样的任务交给自己!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倒更愿意领命去将那个姓韩的打上一顿! “你照他的去做,就知道主子在烦恼些什么了!”右堂熙还真是佩服左明非的迟钝,竟然有人能够粗线条到如此程度! 唉! 但愿,上官静云会真的与主子重归于好吧! 现在,自己和左明非要对付的是她身边的丫鬟月牙儿,但愿,那个小丫头不要像她家的小姐一样难搞才好! “月牙儿!过来开门!”左明非一边大力捶着门一边冲里面喊道。 半响,还是没有动静,左明非也就一声更比一声敲得更加用力! 砰! 一盆水从里面泼出来,将左明非从上淋到下! 挫败的抹了一把脸,左明非现在总算知道殷少商烦恼的是什么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不甘心的冲着右堂熙大喊,这死小子!肯定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躲在一旁不肯上前! 歼诈! 真是太歼诈了! “我以为你可以一个人搞定呢!”右堂熙还是没有动,站在原地,笑的一派欠扁的样子! “我……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我当然可以一个人搞定!” “所以喽……”右堂熙双手一摊,一副等着左明非出手的模样。 “月牙儿!你这个小丫头,给我出来!我有事情要你去办!” “吵什么吵!”门吱呀一声打开,月牙儿小小的个头儿从里面出来,即便是面对左明非这样剽悍的壮汉,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哦?! 左明非挑了挑眉头,还难得有姑娘看到自己这副尊容,没有露出半分害怕的样子来呢! “小丫头,来!去外面给我买点秋爽斋的笔墨来!” 之前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过,如今细看,这小丫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过,啧啧,那张不断嘟囔的小嘴,可就不太可爱了! 女人嘛,还是温柔一点才招人喜欢,这棵小辣椒看样子是难以找到合适的人家嫁出去了! “我只听我家小姐的命令!你,算是什么东西!”月牙儿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才发现殷家也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伙罢了! 看小姐的娘家出事了,就一点都不拿小姐当回事!还妄想娶妾! ------------ 毒药 也不想想当初殷家人在娶小姐进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是主子身边的左护法,我……”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左护法啊!”月牙儿脸上笑容一片灿烂,让左明非差点失了心防! “那还不跟你家主子一起出去面外厮混!”狠狠的踩上左明非的脚,随即,砰的一声关上门板,给他来了个闭门羹! 哼!跟他们的主子一样全都是好色之徒! 还买什么笔墨! “妈的!这小丫头是吃了火药吗!” 相较于左明非的郁闷,右堂熙倒是笑的一派轻松,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了!偏偏左明非不信邪,自己这个做兄弟的有什么办法!当然是先让他吃个闭门羹看看! 唉!谁让两人的主子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得错误,还犯得这样严重! “这是给你的!”韩夜天犹如鬼魅一般出现,从衣袖里掏出一大沓子银票放在桌上,扔给了上官静云。 “给我的?”上官静云很是不解! “在商言商!我向来不欠人情债!”韩夜天昂着头说道,和女人打交道,最切记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将所有分清! 否则,将有无尽的麻烦! “好!”上官静云毫不客气的将银票收下,迅速将桌上的所有银票全部塞进了衣袖之中,“接下来,是最后一步……” 上官静云侃侃而谈,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韩夜天目瞪口呆的表情,那样子好像是对自己没有虚伪的推却很是惊讶! 看来,韩夜天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坏嘛! 起码,真正狠起来的话,还不如自己更为厉害! “你果然是够狠!”韩夜天由衷的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上官静云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恨一个人到一定程度,也许,他就能够体会到现在自己的心情了!可是,自己与韩夜天不过是合作关系,有些话还是没有必要向他说明的! 不可否认的,在某一方面,自己与他很像! 同样是在为了自己的某件事情,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姐姐,听说最近你身体不适,我特意炖了补品,端来给你喝!”这次,门外又换了一个人,不是殷少商,不是他身边的左右护法,而是楚怜儿! 半响,门吱呀一声打开,月牙儿不甘却又无奈的放楚怜儿进来。 上官静云斜靠在床榻上,“还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轻易打扰了我的清净!” “姐姐,好!好!我都依你,不过这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血一点点熬出来的,还请姐姐喝了吧!早些好起来,也好了了少商的一桩心愿!”说着,楚怜儿将药碗端到上官静云的面前,将勺子放到了她的嘴角。 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人参、当归、黄芪、枸杞……还有断肠草?! 上官静云刚刚低垂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直视楚怜儿,“这药是你熬的?” “对啊!少商还特意给我拿出人参,你都不知道,少商啊……” “先放在这里吧!我累了!”不想再听她说自己与殷少商之间有多亲密,上官静云冷下脸来送客! “可是……” ------------ 解脱 “我家小姐身子不好!你要是真的为我家小姐好,就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家小姐休息!”月牙儿站出来送客。 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外走,楚怜儿还不完频频回头,“那姐姐一定要记得把药吃下啊!” 望着眼前搁置在桌上的那碗药,上官静云不怒也不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 断肠草啊! 这毒药下的好真是够狠呢! 自己要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话,也是一种解脱的办法吧! 自己不但可以离开这里一切的纷纷扰扰,而且,殷家人毒死正牌少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迎娶新妇过门,这条八卦也足够将殷家的名声破坏的消失殆尽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涉及到性命,就更加没有让步的道理!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最后一步赶尽杀绝的招数,可以开始了! “什么?静云怎么能够如此待你?我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一听到楚怜儿跑过来向自己形容上官静云的种种恶行,殷夫人立刻拍案而起。 “不要啦!我能体谅姐姐的心情!您就不要为我抱不平了!” “唉!静云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殷夫人怜爱的看着楚怜儿,真是越看越满意,要是静云有这姑娘一半的懂事,少商也犯不着为难啊! 现在可好! 明明孙子都快出生了! 孩子的娘竟然还没进门! 这传扬出去可怎么是好啊! “娘!那我走了,明天再过来向您请安!”说完,楚怜儿起身就要走。 “别走了!你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天天这样跑来跑去的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是好啊!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殷夫人一拍桌子,下了决定。 “可是……姐姐她……”楚怜儿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个家我说了算!” “好!”楚怜儿低头窃笑! “我说,少商啊,怜儿的事情,你也抓紧办一下!总不能到时候让她领着孩子一起进门吧?我可不想让我未来的孙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声!”被楚怜儿策反成功的殷夫人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儿子这里来为楚怜儿讨公道! “娘!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就是因为娘在里面瞎掺和,才让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可以不管!我管的是我未来的孙子!” “那孩子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您不用这么肯定!也许,生出来的是孙女呢!” “胡说什么!一定是孙子!” “好了!好了!是孙子还是孙女,以后生出来就知道了!娘,我真的很忙!我还有事!”现在殷家的商铺出了很多问题,静云又不理自己,一堆事情急等着自己要处理,现在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时间去管那个楚怜儿! “可是……”静云也不是不好啦!可是,楚怜儿肚子里都已经怀上殷家的骨肉了,而且还是第一继承人,怎么也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继续下去吧! “主子,你和商家约定的时间到了,咱们走吧!”正在这时候,右堂熙准时出现,解救了殷少商。 ------------ 绢帕 “这位公子,你说你要从我这里买走一千匹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此时,殷少商坐在一旁,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总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怎么这么巧,殷府刚刚有积压库存的布匹,他就如此大量的需要? “哦!小妹要远嫁,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当然一切都需要最好的!这一千匹只是初步预算,如果到时候做吉服不够的话,我还会再加的!”玉面公子也不恼,微微含笑的解释道。 “敢问公子居所何在?”殷少商仍是有些怀疑。 “哦?殷少爷看样子是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的东西来为自己的妹妹准备嫁妆了?”玉面公子不怒而威,语气已经有几分不耐。 “哦!公子误会了!既然要的这么多,也算是我们的大客户了,我再想,如果公子的家离这里不远的话,我们可以利用殷家的船运直接将货品送货上门!”殷少商既然敢问,自然早就想到了推脱之词! “哦!是这么回事啊!我……” 就在玉面公子即将说出自己的真实居所之时,忽然,上等包厢里的门被猛地一声推开,一个浑身充满邪魅之气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写满了不在乎。 “哦!都在啊,那就更好了!殷少商,你那批货我要了!”韩夜天丝毫不为自己无礼的行为感到抱歉,相反,还一副来的正好的表情。 “韩公子,我似乎没有邀请你来!”对于长安城内人人惧怕的韩夜天,殷少商没有露出半分特别的表情。 “韩爷,不好意思,那批货我已经订下来了!”玉面公子摇着纸扇,抱歉的笑道。 跑到长安城里来混,对于韩夜天这号人物如果不知道的话,根本就算是白混了!是以,他也知道韩夜天的难缠。 很可能,在他的搅合下,眼前这笔快要谈成的买卖就要泡汤! “没关系!咱们可以再谈嘛!价钱高者得之,这是商家最好的解决之道!”说着,韩夜天早就已经毫不客气的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这……”玉面公子笑不出来了,将脸转向殷少商,“殷少爷,您看……” 这两人是长安城内的并列其居的人物,都得罪不起! 可是,一时之间要这么大的货物量,又只有拥有庞大资金周转量的殷府能够满足供应! “你叫他也没有用!在商言商,我出的价格比你高!这批货自然是归我!呐,这是定金!”说完韩夜天就径直从自己的衣袖之内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 一抹白色随即被不经意间带出,韩夜天注意到之后,立刻将它拿回,放进最贴身的地方收好。 仅仅是那一下,却已经让殷少商看到了! 那绢帕是女人的! 精致的白色织锦,上面绣着淡淡的白色流云图案! 是上官静云的绢帕! 普天之下,只有上官静云会用这种飞云流星针法! ------------ 不能相赠 “怎么样,殷少商,咱们这就说定了!” 此时,殷少商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刚刚那个绢帕吸引了去,没有任何心思集中在刚刚谈论的生意上! “你刚刚那个绢帕……?” “你对这女人家的物件有兴趣?”韩夜天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只是觉得绣法很精致,好奇罢了!“殷少商假装不在乎的说道。 “哦!那是别人送的!咱们还是先说说正事……” 压下满心的怀疑,殷少商屏住神,正色道,“商家最讲究的就是诚信!我已经答应这位公子的事情就不能再因为有人出的价钱高就再度反悔!” 殷少商的态度激恼了韩夜天,“你可不要将来后悔!哼!” 说完,拂袖而去。 “韩公子慢走!”殷少商客气的回道,眼光却不曾从韩夜天的背影中离开。 那个绢帕真的是上官静云送给他的吗? “主子,你……没事吧?”左明非奇怪的看向自己家主子殷少商,他已经来来回回在这里走了不下几百个来回了,他不累,自己都头晕了! “没事!”烦躁的挥了挥手,殷少商继续走来走去。 满脑的心思还停留在白天韩夜天不经意间掏出的那方绢帕! “主子,还未白天的事情烦恼吗?”右堂熙也很是纳闷,库存积压的布匹不是已经决定要卖给之前的那位玉面公子了吗? 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不行! 自己得亲自去问一问上官静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发芽,就越长越旺,殷少商再也控住不住心中的种种猜想,最后,下了狠心,走向了上官静云的寝房。 “小姐已经睡下了!”月牙儿仍是一如既往的忠诚的将殷少商拦在了门外。 “月牙儿,你年龄也不小了,想一想府内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找个日子嫁了吧!” “啊?”月牙儿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根本就没有想到殷少商会说出这样的话! 啊?嫁人! 那岂不是就要和小姐分开? 自己不要! 还要在府内找? 那就更不要了! 府内的男人不是跟左护法一样长的凶神恶煞似的,就是跟右护法一样狡猾的像只狐狸!自己才不要呢! 就在月牙儿发呆的空儿,殷少商已经推门而进。 恩!想想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不但可以将月牙儿驱离上官静云的身边,扫除自己的障碍! 也该让这小丫鬟明白,在殷府内到底谁才是老大! 省的跟他们家小姐一样,哼,都爬到自己头上了! 女人,就得管! “这么晚了,有事?”床上,已经躺下的上官静云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披上外衣,理好云鬓,端坐在床上。 “呃……”刚刚的大男人立刻变成小男人,到嘴的话想要吐出又咽下,“你的绢帕呢?送我一条吧!” “那是贴身要用的东西,不能轻易送人!”上官静云没有将自己绢帕丢了的事情讲出,不过是一方绢帕,这等琐碎小事实在是没有必要说出,尤其到了现在,自己连看到这个男人都觉得心痛,也就更加谈不上找他闲话这等琐碎小事了! 什么意思? 不能送自己!就可以送别的男人了! ------------ 别推我 满心压下自己心中即将点燃的怒火,殷少商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也不可以吗?” “你还缺这等女人用的东西吗?”上官静云讽刺道,不是有那么多的女人抢着送他这等东西定情呢吗?就算外面的女人都没了,不是还有楚怜儿! “上官静云,你一定要这么不依不饶吗?”殷少商火大了,不过是不小心让楚怜儿怀孕罢了!那不过是一次的擦枪走火!自己最近这些日子,又是道歉,又是好言相劝,又是甜言蜜语的哄劝,她还要怎么样! “殷少商,现在不是我不依不饶,是你做错了!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背叛了当初对我的誓言!你认为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重要是吗?”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办?”心中的愧疚浮上心头,心高气傲的殷少商不愿承认自己错了,大声吼道。 “我不会和别人共享我的相公的!”直直的望向殷少商的眼中,上官静云郑重的说道。 “我也不会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的!”被逼到尽头的殷少商一句不经大脑的话直接说出口。 “殷少商,你现在要搞清楚,犯错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出去!”凭什么这家伙理直气壮的,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的样子! “主子啊,你没事吧?”望着又被赶出来的主子,左明非关心的问道,看这张大便脸就知道又在少夫人那里吃了闭门羹! 不过,怨得了谁! 谁让他去外面招花惹草! 因为这事,就连月牙儿那个小丫鬟每次见了面,都指着鼻子骂自己,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让自己躲远一点,省的被传染! “从明天起,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给我躲在暗处跟着少夫人!”殷少商拍着左明非的肩头,慎重的说道。 啊?什么? “你要我监视少夫人?”左明非不明所以。 “不是监视,是保护!”殷少商纠正道。 只有右堂熙在一旁暗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又触动了主子的危机意识了!竟然开始紧张起来了,难道是怕少夫人跑了不成! 唉!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先想想用什么办法哄得少夫人回心转意吧! “姐姐,姐姐……”刚刚要出门的上官静云,远远地,就听到楚怜儿的叫声。 又来示威吗? 这位已经怀有几个月身孕,大腹便便的楚怜儿小姐这些天有事没事,只要找到机会就向自己炫耀她的种种受宠行径,就不知道今天又是收到了殷夫人送的什么礼物,还是又跟殷少商说了什么话,这些,都不是自己关心的! 自己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听她一再的说! 见到上官静云继续往前走,宛若没有听到的样子,楚怜儿加快的脚步,“姐姐,姐姐……” 终于在小桥上成功拦住了上官静云。 “有事吗?”上官静云颦眉。 “姐姐,你听我说……” “静云!”远远地,传来殷少商的声音。 他听到左明非的通报,上官静云要出去,即刻就赶了过来,像是要阻拦自己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般。 “啊……姐姐,别推我……” ------------ 差距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楚怜儿的一声惨叫,随即,扑通一声,她就从桥上掉下,笔直的掉进了冰凉的河水之中! 上官静云几乎在楚怜儿掉下水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怎样的圈套之中! 可惜,整个现场之中能够识别的也只有自己! 另外一边的殷少商早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河水之中,拯救拼命在水中挣扎的楚怜儿。 尽管是六月正热的天气,上官静云却觉得心中一片冷彻心底的寒冷! 不愿再看到这让自己不舒服的一幕,也不愿面对一会儿可能会有的责难,上官静云掉头就走。 “你给我停下来!”此时,殷少商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楚怜儿抱了上来,看到上官静云不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还要继续出去,心中的怒气更加旺盛。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私会情郎吗? 她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想要扑进韩夜天的怀抱之中吗? 上官静云停下,一双眼睛直直的看进殷少商的眼中,“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上官静云,你什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经过殷少商的大吵大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这里,上官静云不想在这里任人观看,于是掉头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伤了人就要走,留下来,哪儿都不许去!”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伤人,她哪里受伤了?不就是自己跳进了河里!跟我有什么关系!”上官静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难道她会自己跳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推得了?” 盛气之下的两人越吵越凶,…… “上官静云,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们,给我看着她,在楚怜儿清醒过来之前,哪里都不许去!”殷少商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随即抱着楚怜儿扬长而去。 呃?是在说我吗?躲在草堆后面的仆人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说你还是在说谁!我们都躲得够隐蔽,只有你在那么明显的位置,是个人都能看到。安安稳稳躲在大树后面的仆人乙冲着仆人甲点点头。 “呕……”看着殷少商的背影,上官静云心中一阵翻腾,恶心感油然而生。 “呕……” “小姐!”月牙儿担心的望着一旁干呕不止的上官静云,心中再次为自己家的小姐鸣不平! 不管外面将殷家传成是什么样的大善人,真实情况又有几个人知道! 小姐现在病成这个样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 别说殷夫人和殷少爷没有过来关心过,就连是旁的仆人也没见着半个过来伺候! 全都一窝蜂的跑到楚怜儿那里去了! 人呢! 谁好谁坏,只有到关键时刻才可以看出真假来! 殷夫人之前多么喜欢小姐,逢人便夸;殷少爷之前是多么宠爱小姐,有事没事就虚寒问暖…… 现在呢,一个个全都跑的不见人影! 现在一颗心全都系在那个楚怜儿身上了! 小姐这里是无人管,无人问! 可怜的小姐啊…… ------------ 如果我也怀孕 “月牙儿,我没事!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刚刚已经为自己把过脉,一个小生命已经在肚子之中诞生! 这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考虑了! 也许,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个转机也不一定! “小姐……”月牙儿不依,凭什么小姐生病就是这种待遇,而那个楚怜儿就是那种排场! “听话!你一会儿出去一趟,告诉韩公子,计划有变,约他明天见面!” “好!” “我有话想对你说!”找到殷少商,上官静云手中的拳头攥了又放,略见紧张的说道。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上官静云竟然真的有一丝紧张。 “我也有话对你说!走……”说着,殷少商拉着上官静云的手就要往外走。 “干吗?” “去向楚怜儿道歉!” “我不去!” “你必须去!”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把她推到了河里,为什么不应该道歉!上官静云,你这是什么态度!” 拉拉扯扯之间,上官静云本就瘦弱的身子,已经被高大的殷少商半拖着拉到楚怜儿的房间里面。 “殷少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推她下水的?” “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谁所为!上官静云,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才无理取闹?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心里可还有半分我的存在!”上官静云一时气急,嫉妒的话语说出口。 偏偏,在此时,本该有反应的男主角,却没有任何反应,对上官静云难得的表白,也忽略了去。 “她现在还是个孕妇,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什么时候,你冷酷到这个程度了!”殷少商痛心疾首。 “我冷酷?”上官静云气极,“如果今天我也怀有身孕呢?你要怎么办?” “你怀有身孕,怎么可能?” 殷少商脸上震惊的表情让上官静云的心冷到极点,为什么?楚怜儿怀有身孕就天经地义,自己这个正妻怀孕就天理不容! 当初,在自己耳边甜言蜜语说娶楚怜儿是为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人,可是他! “对!如果我也怀孕了,那么,你会怎么办?你还是执意要娶楚怜儿吗?”既然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谎言,那么,索性,就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死心吧! “静云,不要闹了!现在说的事情是你将楚怜儿推下水的事情,你不要拿一些其他假设性的问题来模糊焦点!” “呃,相公,不要怪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你就不要再责怪姐姐了!”苍白着一张脸,楚怜儿一边虚弱的摇晃着身子,一边使劲拉住殷少商的手,费力说道。 “闭嘴!我们说话,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儿!”上官静云怒视此时已经半躺在殷少商怀中的楚怜儿,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烈。 “上官静云,你这是什么态度!道歉,马上!” ------------ 我会娶她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别说不是我将她推下去的,就算是我将她推下去的,我也不会道歉!她竟然能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早就应该料到是这样的下场!今天这样的结果,对她算是轻的了!楚怜儿,你小心以后遭报应!”一系列的失望涌上心头,上官静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气话脱口而出。 “姐姐,我进门之后会一直敬重你的,绝对不会……” “住口!有我在,就不可能会让你进门的!” “上官静云,你非要在她虚弱的时候说这些话吗?” “这是事实!” “我……呜呜……相公……” “让她进门与否,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了得!” “也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 “就算我进不了门,以后孩子没人要,我也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这是我和相公的爱情结晶……” “楚怜儿,你不用在这里装腔作势!那些都没用!” “放心,我会娶你的!” “你娶她?殷少商,你再说一遍?” “我会娶她,在一个月之后,所以,上官静云,你不要老是欺负她!” 霎时间,整个屋子都没有了声音,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够听见。 听到他的话语,上官静云微微一震,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少商,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紧抿着唇,把心里的波动全然抑下,撇过头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相公,我真是太高兴了!”旁边,楚怜儿仍在持续的火上浇油。 这样,终于可以死心了,是吧? 上官静云转过身去,故作从容地走了出去,不曾回头! 她的动作太急,脚绊到了门槛,门栓撞痛了双手,也无暇顾及。 她只想逃,殷少商最后说的那句话,彻底崩毁了她的自持,她没办法再用若无其事的表情去面对他。 听着上官静云的脚步声渐去渐远,殷少商脸上的神情漠然,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唯有楚怜儿一人掩嘴偷笑。 殷家少夫人的位子,自己是坐定了!嘿嘿! 书房内一片寂静,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然后视线一起射向左明非,拚命使眼色要他出马。 这里面就属他最没有心机,说话直来直去的。 所以,就算是从他口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该问的话,也都可以原谅! 左明非苦着张脸,不明白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硬挤出笑,左明非咬了咬牙,终于出声,“主子,听说,你要在一个月之内迎娶那个女人?” 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连门都没进,就已经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势,指使大伙干这个干那个的!俨然一副未来殷家少夫人的模样,真是让人看着就恶心! 人家上官静云这个正牌的少夫人对咱们这些人都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呢! 现在天天挺着一个大肚子将所有人指挥的团团转,美其名曰要准备一个月之后的成亲大典! 少爷要娶她?没听说啊! 可是那个女人说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先向少爷确认一下吧! ------------ 孩子,对不起 “你听谁说的?”殷少商眉头一皱,看了左明非一眼。 哦!看样子是那个女人在胡说! 众人纷纷落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松了一口气! 就说嘛,少爷就算是再糊涂,再怎么被美色所迷惑,也不会娶她啊!毕竟,少夫人在少爷心中还是占据着最最重要的位置的! “那个女人她本人喽!”左明非应道,唉,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听信谣言的! 半响,殷少商没有说话,待大家都等到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后,殷少商才缓缓说了一个字,“恩!” 什么?! 所有人愣在原地! “少爷的意思是,确有其事?”这次,没有等左明非开口,右堂熙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口了! “是!” 什么?! 少爷他……? 众人面面相觑,至今也不敢相信这一“噩耗”是真的! 少爷真的糊涂了?还是受了那女人的迷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少爷,少夫人她也知道了……?”管家福老伯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迟疑的问道。 “知道。” “那……”她有什么反应,不过这话管家福老伯可没胆问出口,无奈之下,将眼睛调向了左明非,你去! 我不去!刚才的问话就是我先打的头阵!要问也该是别人问了!找右堂熙去! 左明非一眼瞪回去。 管家福老伯将充满希望的眼光投向了右堂熙。 咱们这些人之中不失还有护卫长黑老大没有发过言嘛! 既然大家都想搞清楚,又不想轻易踩雷,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别人送死! 于是,达成一致的众人,将眼光一起,齐刷刷的投向了黑老大。 你接着问! 本来大家会以为很难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黑老大竟然十分爽快的接过刚刚管家福老伯的话茬,“少爷就不怕少夫人有什么异常反应吗?” “她有什么反应我管不着,这是我决定的事情!”殷少商皱着眉头说道,那语气,却像是在跟谁怄气一样! “少爷就不怕失去少夫人吗?”黑老大不愧是黑老大,就连说话都带着强大的杀伤力! 对啊! 经黑老大这么一问,所有人将眼光又齐刷刷的投向了殷少商。 “看什么看,都给我出去!”显然的,有人恼羞成怒了! 一声怒吼之后,所有人全都消失不见,偌大的书房之中,只留下了殷少商一个人! 离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殷少商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却在下一秒钟,啪的一声扔下手中的毛笔,…… 静谧的夜,月光洒下,为整个大地增添了一抹惆怅,而上官静云的心中也充满了悲伤!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却在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自己与殷少商,终于……走到了尽头! 脑中还在回想着之前两人的争执,原来,当爱情不在,曾经相爱的两人,就会变成自己和殷少商那个样子,争执、吵闹、……甚至是仇恨! 将手轻轻的放在的肚子上,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孩子,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要怪只能怪你到来的时机不对! 殷家没有人会期待你的出现的! ------------ 不祥的预感 “没……”不期然的,在左明非的脑中闪过月牙儿娇小的身影,那丫头才多大,就要嫁人了! “那黑老大怎么样?我看他虽然外表凶狠,讲起话来也粗声粗气的,但是应该还是很会疼媳妇的!” “他不行!”如果嫁给黑老大的话,还不如……还不如嫁给自己呢! 要是右堂熙的话也就算了,可是黑老大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自己要是和他比起来的话,都绰绰有余了! “啊?那可怎么是好!我可是想要月牙儿在这个月底就嫁出去呢!如果黑老大也不行的话,就找屠夫朱吧,他正缺一个媳妇,我看那人也不错!起码能够保证月牙儿嫁过去之后衣食无忧!” “屠夫朱年龄大的可以当月牙儿的爹了!” “唉!那有什么办法,着急啊!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赶着鸭子上架了!谁让时间这么紧呢!我本来是看着左护法不错,想要将月牙儿许配给你,可你不是不愿意!那也只能怨月牙儿她命不好啊!你也知道,少商这个月底就要成亲,我就是要在这之前将月牙儿嫁出去,好好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排场要比他的还大!我一定要压过他!” 左明非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少夫人上官静云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而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真的是为了记恨少爷娶妾的那件事情吗? 可是这不像外面传说的一样啊! 虽然在殷府的这些年,自己与少夫人接触不是很多,但至少,外面都传说她是女人中的典范:进退有礼,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怎么现在这样子到有点像逼良为娼的老鸨儿了! 月牙儿跟随者她,可真是倒霉! 既然如此,那就…… “我……” “什么?左护法,你也觉得我这个主意甚好吧!这殷府上下,都知道你左护法是实在人,我可就是只信得过你啊!这件事情,就劳烦左话多多帮忙了,我一个女人家这种场合总是不大好出面的!”上官云静急切的说道。 “我没说我不愿意!”眼看上官静云一个人自说自话就要讲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左明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而上官静云,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那好!我这就去准备,你呀,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记住,婚期是在你家少爷娶妾的前一天哦!” 月牙儿和左明非的婚事,在上官静云的安排下,一锤定音! “你要娶月牙儿?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右堂熙怀疑的看向左明非,现在整个府中都乱成一团了,少爷娶妾的事情在殷夫人的大力支持下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现在,左明非又来插这么一杠子! 而且,那架势实在是有要跟少爷拼上一拼的架势,实在不得不让人起疑啊! “还不是少夫人!为了和少爷叫板,她要将月牙儿嫁出去,也举办一场盛大的婚事!如果不是我娶,她就要将月牙儿随便嫁给阿猫阿狗了!” “哦?是吗?”右堂熙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在近日之内会发生什么似的! ------------ 讨厌 少夫人上官静云怎么说当初也是洛阳城内有名的六朵金花之一,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已的事情的! 这样和普通的愚妇又有什么区别! 但愿,自己是多虑了吧! “静云……”从外面为月牙儿将凤冠霞帔拿回府中的上官静云刚刚走入回廊,就见到殷少商从另一头拐过来。 不想再见到殷少商那张脸,上官静云扭头转向另一边,条条道路都可以走,就是不想跟他走同一条路。 “静云!”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开的! 殷少商凭着绝佳的轻功,转眼间已经飞到上官静云的面前,一把拉住上官静云的手,殷少商面有愧色,那天跟静云说的那些话,很多都是气话,本以为时间一过,等她气消了,就能想明白了! 可是,这么些天都过去了,静云每天都跑的不见人影,连见她一面都难! 连自己想要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当天的事情都找不到她! “有事?”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殷少商的手中抽出,上官静云冷冷的问道。 讨厌他的碰触,讨厌他的一切! 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让自己觉得肮脏无比! “那天,我说的……” “那天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应该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吧?” “你说你怀有身孕……”殷少商也觉得那天自己的有些话说的过重了些,如果静云真的是已经怀有身孕的话,也许,…… “那只是假设,再说了,你不是和楚怜儿已经有爱情的结晶了?我先走了,最近很忙,如果没事,不要轻易打扰我!”说完,上官静云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会再次留恋! 其实,做起来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砰! 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柱子上,殷少商不明白,为什么上官静云就是不能理解自己呢! 楚怜儿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她的存在! 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 呼!终于,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了! 上官静云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坐在园中,放空所有的思绪,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原处,让自己的脑子全然处于空白状态。 说来也可笑,殷府那么大的宅子,对于自己来说,在那里面呆着却每天都像围困在笼子之中一样!每天,要不停地忙,不停地忙,只有那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转移开来。 只有到了这里,远离了所有人关注的眼神,远离了同情,才可以呼吸一些自由的空气! 很奇怪的感觉,是不! 上官静云就这样静静地,托腮凝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韩夜天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上官静云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 那样子,重重的敲中韩夜天的心扉,好像,真的好像! 在很久之前,母亲也喜欢这样坐在院子,…… “哦?你到了?”上官静云被忽来的脚步声惊动,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回复了以往的神态。 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韩夜天假装没有影响的轻咳了一下,“我那边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只等着最后的一击了!” 殷家,即将不复存在! ------------ 改变 它曾经的富裕,它曾经的名声,它曾经的显要,将会在未来的几天之内全部消失不见! 未来,人们眼中见到的,也只会是破败不堪的殷家! 殷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要为二十年前的那场错误陪葬! “停止吧!”拧了拧眉,上官静云慎重的对韩夜天说道。 “你说什么?”韩夜天怀疑自己听错了! “停止!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上官静云平静的说道。 “理由呢?”不愧是韩夜天,即便是面对这么大的改变,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眉毛一挑,阴沉的问了一句话。 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也比上官静云之前料到的要好太多了! 毕竟,这么天来,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布了这么久的局,一切都是为了最后那最重的一击! 现在自己要改变主意,可想而知,对于一直将殷家视为死敌的韩夜天来说,不外乎是个重重的打击! 而他,却并没有跳脚大骂! 上官静云终于知道韩夜天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以一匹黑马之姿,一跃成为长安城排列在前的几大商家的原因了! “我不想做的太绝!” 爱一个人有多深,恨一个人就有多深。 但是,当你放下一切的时候,忽然觉得爱恨情仇不过是一场空,实在没有必要将自己大好的人生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不爱的男人身上! 这段时间的静思,上官静云着实发现自己收获了不少真理! 本来,是打算和韩夜天一起合作,将殷家一举击败的,但是如今,自己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你认为我很好说话,是吗?”暴怒的神色并没有出现在韩夜天的眼中,但是,那双闪耀着如狼一般神色的眼睛,却更具威胁力! “我没有这么认为!当初的合作现在不能进行下去,我只能说很抱歉!但是,之前你从殷家那里得到的,应该已经够补偿了吧!” 这笔买卖现在停止的话,对于韩夜天来说,只能说是减少了部分好处,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 “你又打算和他和好如初了?”这家话说出的时候,韩夜天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几许愤怒与嘲讽了! 上官静云此时完全可以不加理会韩夜天如此辱人的言语,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在临走之前,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了了解,否则,自己会走的不安心的! 于是,上官静云郑重其事的解释,“既然爱情已经不存在,我就绝对不会强求!离开他,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 虽然,上官静云不认为自己应该对韩夜天解释有关自己和殷少商之间的关系。 韩夜天直直的望进上官静云的眼眸深处,似乎是想从其中看出真假,又似乎是想看出她的真正意图。 上官静云眼神未动,就那么,用最真诚的眼神迎上他的注视。 最后,眼神较量之中,落荒而逃的,反而是韩夜天!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放下狠话,“没有你,我照样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找殷少商报仇!” ------------ 离开 抛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韩夜天甩袖离去! 上官静云看着韩夜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栋宅子之中,不禁将自己的思绪放的更远。 还好自己现在手中还握有主动权,所以及时取消这个计划,即便韩夜天不愿意,他也无法擅自行动的!至于他想要用别的办法对殷家进行报复的话,那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得了! 不知道,多少年前,到底是殷家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才会让韩夜天这么憎恨殷家? 不过,眼下这个跟自己关系也不大了,明天,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只要到了明天! 那是,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小姐,呜呜……我不要嫁……我舍不得你……”本应坐上花轿的月牙儿,此时抱着上官静云痛哭流涕,只差扯着她的裙摆嚎啕大哭了! “傻丫头!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再不上轿,可就要错过时辰了!快别哭了!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策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让你风光出嫁,你要是给我搞砸,我可是不饶你!” 上官静云看着月牙儿披上最华贵的凤冠霞帔,戴着最精致的首饰,心中涌起一阵安慰。 月牙儿,对不住! 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一场盛大的婚礼! 看着你这么风光的出嫁,我就放心了! 左明非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就凭着他为了挽救你,不惜答应我的条件,这一条,我就知道,这个人自己没有看错! 但愿你和他能够一直幸福下去,连我的那份一起! 忍住泪水,上官静云好说歹说,才将月牙儿送上花轿,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上路,…… 这场盛大的婚礼在整个长安城内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效果,场面之盛大、嫁妆之丰厚、所用各色物件之精美恐怕在数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人超过! 一时之间,吸引了长安城内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殷家的一干奴仆,也都纷纷跑去看热闹了!看来少夫人真是疼爱月牙儿呢,这样盛大的婚礼,不知要花费多好钱财呢! 看着花轿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上官静云缓缓往回走,再次,视线在整个殷府慢慢扫视,想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这,将是最后的一次巡视了! 回到那间曾经承载了无数美好回忆的寝房,上官静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之后,转身离去! 别了!殷少商! 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你只是不爱了! 如今我的离去,将会换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殷家有个唯一的继承人,楚怜儿这个你的新欢可以一举坐上正室的位置,殷夫人的心也可以放下了,你也不用为难! 这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偷偷拭去眼角的泪,上官静云昂起头,挺直了身子,离开这个已经没有自己容身之地的殷府! 殷少商,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宁愿,从来不曾爱上过你! …… ------------ 婚礼照旧 刚刚将月牙儿与左护法盛大的婚事办完,殷府上下所有的人又开始忙着张罗殷家少爷娶妾的事情,唉!少夫人特意挑在今天将自己的丫鬟嫁出去,而且还将婚事举办的这么隆重,无疑是在和少爷即将娶过门的小妾楚怜儿叫板,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个妾,连丫鬟都不如! 可是,少夫人大概是没有算到如今那位楚姑娘已经将殷夫人收服,挺着个肚子在那里哭哭闹闹,再装装可怜,殷夫人立刻发话,明天这场婚礼,一定要办的比今天这场更加盛大、更加隆重才行! 这可累惨了底下这些做仆役的! 一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上官静云的离去也就不曾有人注意,甚至,没有人知道上官静云是何时离去的。 夕落时分,有仆人路过时,发现整个院落一片静谧,而少夫人上官静云早已不见踪影。 “什么?你再说一遍?”殷少商一声怒吼响起,所有的人腿肚子开始发抖。 下人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仗着胆子,哆哆嗦嗦的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少夫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多长时间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刚刚踏进家门,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噩耗,想当然而,殷少商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呃……小的,不清楚!”就是在少爷回家的前一秒大家才发现少夫人不见了,至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谁也说不清楚!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找!”一拳重重的锤下,顿时,上好的檀香木的圆桌被硬生生的砸出了一道裂缝! “是……”一群人如临大赦,纷纷跑了出去,开始在各个角落里找寻着少夫人上官静云的踪影!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众人找遍了各个角落,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也没有找到上官静云的身影。 “找!所有人都给我发动起来,全部出去找!”殷少商一向冷静的面孔出现了裂痕,心中的焦急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近日来所有的担心都成了真!上官静云如今真的想要离开自己了! 殷少商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今天找不到她的话,那么自己,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 “少爷,可是明天婚礼的事情……”现在大部分人都在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工作,如果大家都出去找人的话,明天婚礼该要用的东西如果不能准备妥当的话,婚礼上肯定是会出笑话的,依照自己看,少爷肯定是一心惦念着少夫人的事情,所以把明天要迎娶小妾的事情给忘了。 自己身为一个优秀的仆人就要在适当的时机及时提醒自己的主子! “管它什么婚礼,先去找人要紧!” “是!”殷少商的一声怒吼,所有人心里都有了数,到了现如今,孰重孰轻,一眼便可看出。 “都给我站住!”就在这时,殷夫人在楚怜儿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明天就是婚礼大典了,今天没有人好好照应着,出了差错,你们谁担待的起!” ------------ 应该是回娘家了 众人都迟疑的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脚步,殷夫人与少爷的话,咱们这些人到底该听谁的? “娘,现在静云不见了!” “我知道!可是明天就是婚礼了,喜帖也发出去了,你总不能再改日子吧!再说了,让怜儿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进门,我们殷家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难道你连一个隆重的婚礼都不能提供给她吗?” 怪就怪上官静云,那个固执的儿媳,好说歹说,都不肯同意,一直拖到了今天! 要是早就同意的话,在怜儿的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就将人娶进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到了现在,肚子都已经能够看出来了,让殷家的脸往哪里放! 未来殷家的继承人竟然是私生子,这以后要是传扬出去将是多么不光彩的一件事情! “静云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娘,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静云的安危吗?”殷少商直到此时才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娘好像疏远了上官静云,无时无刻都和楚怜儿在一起,什么时候,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能有什么事情!她一定是跑回娘家了!”上官静云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在这个时候演出失踪的戏码,真实目的还不是为了要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到她的头上! 真是不比不知道! 回头再看看楚怜儿的贤惠,真是立刻高低见分晓! “哎,你干嘛去?”殷夫人及时叫住大步流星走向外面的殷少商。 “将静云接回来!” “我的傻儿子!现在静云正在气头上,你就算是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啊!而且,如果静云以此为要挟,让你抛弃怜儿,你要怎么办?依我看,你索性就等明天娶亲之后再去将静云接回来!到时候,她的气也消了,咱们这边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殷夫人好心的劝慰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清楚,只要他见了上官静云,就真的敢什么条件都答应! 所以,今天,一定要将他牢牢地看住,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去找上官静云! 否则,明天的婚礼真的有可能取消! “不行,我要去找她!万一……”娘算计的虽好,可是如果静云执意不回来呢?或者她不是回了娘家,而是……万一做出什么傻事,那…… 不! 不可以!就算不娶楚怜儿,自己都不愿意冒着一点点可能会失去她的风险! “没有万一!放心,我会让人先去她的娘家看着她的,不会让她跑掉的!” 在殷夫人的极力劝说下,殷少商打消了之前的念头,从外面叫来右堂熙和黑老大,“你们,速速去岳丈家里,看住静云!我明天一完事就过去找你们会和!” “是!”两人领命即刻离开。 殷夫人点头微笑,总算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完事就去找上官静云? 楚怜儿暗暗恨得直咬牙! 殷少商竟敢这么对自己! 连和自己的洞房花烛夜都打算虚度,而跑去找上官静云! 太可恨了! ------------ 等等再拜堂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长安城内的人们再次长了见识! 昨天刚刚看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今天就又接上了一场! 而且,像是在较劲一番,每一个细节都仅仅压制着昨天那一场。 花轿比昨天那个大了一些,锦缎比昨天的那个也更加华美一下,就连鞭炮都比昨天放的更多上一些! “听说昨天是殷家嫁丫鬟,今天是殷家娶小妾!” “哇!殷家这么有钱啊!瞧瞧这排场!” “哎呀!听说今天这新娘可了不得啊,怀着孩子找上门了,肚子里面可能是未来尊贵的小少爷,殷家才会将场面搞得这么大!” “恩!我听说,这女人有一套呢!不但得到了殷家夫人的认可,还差点让少夫人位置不保呢!……” “别说了,别说了!快去看热闹!马上就要到吉时了!”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等等!”忽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遏制了整场婚礼。 来人是谁? 这是所有人在埋藏在心头的疑问,只见这个男人冰冷的脸孔找不出一丝人的血色,脸庞商交织着冷漠一击比寒冬还低温的冷意。 一双失去人性的冷眸,像是雪地里一见到温热猎物便扑杀撕咬着的野狼,那样咄咄逼人的眼神太过骇人! 那一脸阴郁之气,更是叫人害怕! 有些胆小的人,已经纷纷自动向后退了几步。 “韩夜天!”有些曾经有缘见过他一面的人,率先喊出他的名字! 什么?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无恶不作的韩夜天?! 老天啊! 所有人在听到他的大名之后,全部自动向后退了一步! 早已见惯了此种待遇的韩夜天毫不在乎的扯出嘲讽的笑容,世人还是皆畏他如魔,避之若狂!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有机会的话,真该让她来看看,这些人的反应才算正常嘛! 就算不是一见他无不抱头鼠窜高呼妖孽降世毁天灭地,也该避的远远地! 哪里像她,既不逃也不躲的与自己大谈交易,还不知惧畏,彷佛眼前的他不是鬼魅只是寻常人的讨价还价。 “你有什么事情吗?”殷夫人自是知道韩家与殷家长久以来的恩恩怨怨,马上想到这家伙肯定来者不善。 “还好,赶得及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给今天的新娘送个礼物!”韩夜天比了比手,后面的随从立刻毕恭毕敬的双手呈上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 按理说,就算是送贺礼也该是在拜天地之前,而现在,韩夜天执意要挑这个时间送出大礼,无疑是会坏了早早就订好的吉时,但是,诡异的气氛让现场的任何人都不敢上前阻止。 “还是拜堂要紧,不要误了吉时!”殷夫人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不要急嘛!殷夫人,你怎么知道新郎新娘对我的这份大礼不满意?说不定,两人会高兴的连晚个一小会儿拜堂都不在乎呢!”韩夜天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 贺礼 “我……我不认识你!”已经顾不上什么规矩礼节,红色盖头下的楚怜儿赶紧表态,生怕大家误会了自己和韩夜天的关系! 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差这最后一步,自己的目标就要达成了! 可不许他来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你是不认识我,可是你会十分喜欢我送的这份贺礼的!”说完,大手利落的打开手里的锦盒,于是,一只雕工精美绝伦,玉料上乘的翡翠玉镯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 寒冰青凤镯! 殷家传媳不传女的玉镯! 殷家的下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之内认出了那只镯子! 那是不容错认的寒冰玉镯!有了它,就代表着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 可是,这镯子怎么会在韩夜天的手中? “你把静云怎么样了?”殷少商两只拳头握的咯吱咯吱直响,青筋爆跳,如今可以肯定的是,上官静云根本没有回娘家! 而是被他挟持了! “能怎么样!她现在可是在我那里呆的好好的!不过,因为昨夜太过劳累不克前来,所以特地委托我将这个给你送来!”韩夜天说的一脸暧昧。 “你胡说!”静云才不是那样的人! 最大的可能,是他偷偷将上官静云绑架了,又强行摘取她手上的玉镯,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殷少商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脑子中却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韩夜天不小心从怀中拽出的绢帕! 那个,也是静云的! 会……是巧合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贺礼我是送到了!该完成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实在没有必要跟你耗下去!呵呵,告辞!你们继续!”韩夜天满脸的不在乎,可是脸上的那股兴奋之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最后仿佛还嫌不够似地,又抛出了一句让殷少商更为恼火的话,“哦!我差点忘了!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抽空关心一下你的商铺吧!否则的话,我想,再过不久,恐怕连殷家商号的大旗都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是你派了内歼潜入殷府?”殷少商毕竟还有着商人的敏锐,几乎是立即的,就想到了最近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必是韩夜天无疑! “啧啧,这么说就难听了不是!”难得韩夜天今天高兴,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她可是自愿的!我从来没有派给过她什么任务!倒是你,自己的妻子竟然会临阵倒戈,帮助我这个外人!你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吧!” 韩夜天的这句话说的够狠! 连个傻子都明白他这短短几句话之中包含了什么意思! 殷府的少夫人上官静云不但和他有染,而且还为了帮助他,泄露了殷家的商业秘密给他! 嗡嗡声不绝于耳! 本就喧闹不止的拜堂现场,此时更是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一最新出炉的八卦! “哇!真的假的!那殷家少爷这回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是啊!这下殷家少爷可是栽的够惨的!可算是人财两失了!” ------------ 休妻 “真是可怜啊!……” “我看也不尽然!都说殷家夫人知书达理,依我看啊,没准是殷家少爷现在有了新人,少夫人失去宠爱受尽欺负,才会出此下策的!唉,女人啊,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男人手中!” “我也这么觉得!听说,殷家少爷还曾经扬言要休了少夫人呢!……” 各种猜测、各种版本短短时间之内在众人之间流传! 殷少商有着绝佳的耳力,这些言语自是不曾遗落的全部到了他的耳中! 可恶! 殷少商在韩夜天的层层刺激之下几乎要发狂! 韩夜天!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双眼圆睁,死命瞪着韩夜天,就在殷少商几乎要忍不住上前狠狠的揍他一顿的时候,殷夫人及时出现,“韩公子,谢谢你今天能够光临小犬的婚事!不过,我怕你是误会了!静云早已不是我家的儿媳,所以,就算她跟你有什么暧昧不清,也跟殷家没有任何关系!” 殷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名声,不能让这样一个黄口小儿给毁于一旦! 至于上官静云,是她自己不知检点,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 任何人,只要是敢破坏殷家的一切,都是不可原谅的! 殷夫人的话一说话口,底下又是嘘声一片! 哦!原来,果然如此! 殷少商为了新欢,不顾念夫妻情分,才会将殷少夫人休了,所以她才会转而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啊! 唉! 这也一点都不稀奇! 富贵大户人家这种妻妾斗的戏码大家见得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韩夜天听着四周谈论不止的声音,再看了看殷夫人,不禁在心里暗笑:老太婆!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狠毒!这个时候为了保住殷家的名声,甚至连这样的谎言都能脱口而出! 不过,你也别高兴地太早! 我的最终目标,从始至终,都一直是你! 而殷少商,包括殷家,都只能算是陪葬品! 谁让他们倒霉跟你扯上关系! 不过,此时此刻,韩夜天倒是真的有点同情上官静云了! 在这种时刻都遭到殷家夫人的如此对待,那么在平时的日子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自然可以猜测一二! “娘!你在胡说什么……”殷少商一眼瞪向自己的娘亲,不敢相信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 现在一切都没有搞清楚,就凭着这个韩夜天的短短几句话就定静云的罪,未免太草率!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对于静云,自己也是不会放手的! 不管到了何时何地,上官静云都只能是自己的妻子! 韩夜天,他想都别想! “殷夫人,你说的好像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似地!如果真是那样,所有的一切也确实跟殷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殷少爷好像不是很认可你的话啊!”韩夜天要笑不笑的说道,嘴角布满了嘲讽之色。 “那是我儿心生慈悲,不忍将这样的事实公布于众!毕竟,休妻一事张扬出去,名声受损的还是女子!”殷家夫人说的一脸仁慈,却只有韩夜天知道这张仁慈的面具底下到底长着一张怎样歹毒的邪恶心肠! ------------ 休书 “殷夫人!你想要积极维护殷家名称的心情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不过,如果说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家的名声掩盖一些真实的东西,那就未免太不厚道了!而且对上官静云也不是很公平啊!明明没有的事情嘛!要是真的话,那也得把休书拿出来让我们大家瞧上一瞧吧!” 韩夜天一番笑中带刺的话,让殷夫人当场下不来台! 显然的,她的那番说辞并不是十全十美的,起码眼前这个恶魔一样的韩夜天已经找出破绽了! 不过,殷夫人就是殷夫人! 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必定不会在韩夜天这个小河沟里面翻船! 即使心里不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殷夫人还是挺直了腰板,假装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种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会是根本没有吧?”韩夜天步步紧追,丝毫不放松。 “当然有!”殷夫人还未发话,本应该安安静静在一旁的楚怜儿倒是说了话,“早在我还未过门之前上官静云就对相公说过,要想让我进门,除非休了她!如今,我都已经进门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看着楚怜儿一副急于为自己未来的婆婆脱困的神情,韩夜天很容易就猜到了此时此刻她这么做的心理,既能讨得未来婆婆的欢心,又能一举铲除上官静云这个劲敌!可谓是一石二鸟的极好计策! 不过,身为一个女人,她倒是够歹毒! 殷少商舍弃上官静云那样一个女子,而仅仅是为了这样的货色,啧啧,自己倒真的是为他不值了! 不过,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他倒是不必再为婆媳问题操心了! 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心狠手辣!他们能够成为一家人,倒确实是挺相配的! “楚怜儿!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直到此时,殷少商才明白,自己执意要纳楚怜儿为小妾,上官静云是承受着什么样子的痛苦! 这就是她消失不见的原因吗? 如果要纳妾,就休了我,这曾经的言语原来,不是气话,也不是威胁,而是……她真的这么想! 她真的以为,自己执意要纳楚怜儿为妾,就是间接认同了她的想法吗? 那个笨蛋! “真是不错!看来殷少爷真的是娶了位贤妻!还未进门就已经懂得为自己婆家着想了!不过你这话的真实性,我还是真的很怀疑啊!”韩夜天吊儿郎当的说道,言语中充满了不信。 确实是啊,这种事情,真的讲起来的话,还是证据比证人更有说服力! 殷夫人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给了韩夜天一个白眼儿,这死小子!真是难缠! 今天他到这里来,摆明了是来闹事的! 看来今天如果不能拿出仍然信服的证据来,这小子是打算跟殷家干上了!非要将殷家的名声败得一干二净才算完! 更加让人头疼的是,韩夜天虽然臭名远扬,但是很懂得抓住人性的弱点为我所用,上千号前来观礼的人,竟然都在他的忽悠之下,等着看那封根本就不存在的休书! ------------ 另一场婚礼 “去!如意,去将那封休书取来!”偷偷向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陪嫁丫鬟如意使了一个眼色,如意默契的点点头,随即离去。 不过片刻,如意将盖着殷少商私印的休书取出,交给殷夫人。 当殷夫人将那封休书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趣,切!还以为能看到一场被誉为长安首富的殷家大宅迷案呢!结果哩,这么快就见到结局了!其他内幕情节一点都没有听到,真是扫兴! 不同于其他人看热闹的心态,韩夜天今天来到这里,是怀着多种目的的!不过,显然的,他的运气很好!全部达成了! 借势要辨别休书的真假,韩夜天一把将休书夺过来,拿到自己的手中。 就算知道这封休书是假的,那又如何! 对于自己的目的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而且,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这么多人作证,就不信到时候殷少商能够赖掉! 不光是殷家的财富,殷家的名声,殷家所有的一切,就连他殷少商的女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个我就先拿走了!毕竟,有了这个,我和静云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殷少爷,到时候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我们会尽量举办的和你这场一样豪华的!”说完,韩夜天哈哈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你给我站住!”殷少商的眼中都瞪出血丝来,“韩夜天!上官静云是我妻子!她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你……” 在座的人全部惊呆! 这还是那个外传风度翩翩、冷静沉着的殷少爷吗? 只见本应拜堂的新郎,一把将胸前的红花扯掉,一张脸冷的像十二月的严寒天气一般,全身都充满了刺,杀气重重地向外跑去,想要追上韩夜天的脚步!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刚刚得意洋洋的韩夜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此时,殷少商的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一身的火气,活像是一个吃醋的丈夫…… 如果不是楚怜儿在一旁紧紧地抱着殷少商的腰限制了他的行动,殷夫人暗中让一干仆人全都堵在各个门口,此时的殷少商早就冲出去杀人了! “放手!你给我放手!”无奈,楚怜儿不顾自己的肚子,死命抱住殷少商! 旁边还有不少的仆人在一旁围成里里外外好几层的圈子,将他层层困在里面! “啊……”一声声怒吼不断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那声声的嚎叫之中充满了令人心酸的绝望! 在这一天,长安城内所有人都听说了殷家这场混乱无比的婚礼! 亲娘和新婚妻子一起下跪哀求,却阻挡不了新郎的脚步! 至于个中内情,恐怕,竟会成为长安城内的又一谜案! 永远也没有真相大明的那一天了! “你醒了?”阁楼内,灯光亮如白昼,韩夜天一边在豪华的圆桌旁自斟自饮,一边对着刚刚清醒过来的上官静云说道。 ------------ 该说什么 “是你将我打昏的?”上官静云摸了摸红肿的后脑,皱紧了眉头问道,就算买卖谈不成,这家伙也不至于下这么狠得手吧? “是啊!”韩夜天爽快的应道。 “为了我们的计划没有谈成?”难道自己也有算错的时候? “不仅仅是!”显然的,韩夜天心情很好,对于上官静云的提问,全部有问必答。 “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看样子,韩夜天对于自己的行为不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深以为傲! “先看看这个吧!”韩夜天炫耀似地将桌上那封欣赏了无数遍的休书递给了上官静云。 立书人殷少商,凭媒娉定上官静云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此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退回本宗,立此休书,任从改嫁,并无异言,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上官静云可以肯定这字迹不是殷少商的,但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印记,是任何人都不可仿造的! 休书啊……还以为这辈子,自己是不会知道这种文体到底是如何书写的呢! 没有想到今生有幸,自己还能见识一回! 殷少商真的是替自己实现了诺言! 不过,也对! 自己当初确实说过,只要娶了楚怜儿进门,要想让自己答应,除非休了自己! 这样看来,殷少商写这封休书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上官静云想笑,笑这段纠缠多时的荒唐爱恋!笑自己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 一直以为的心已经够硬,已经坚硬的能够顶住种种,却想不到,原来,还是不如殷少商的硬! 所以,会受伤的,会心碎的,只会是自己! “啧啧,我真没有想到,殷家竟然这么的爽快!为了和你脱离关系,竟然当场就把这东西给写好了!”韩夜天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上官静云的神色。 “哦?是吗?”上官静云不哭也不闹,只是掉转了头,双眼看着外面的月色。 “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韩夜天摸着下巴,不认为此时的上官静云真的有心情能够心平气和的赏月! “没有!”上官静云肯定的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这样,那么,说什么都是枉然! 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说什么了! “真的?你确定吗?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觉的不好意思,更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韩夜天循循善诱。 受够了韩夜天这种刺探的态度,上官静云脸色一正,“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哦?”韩夜天眼眉一挑。 “费了这么多周折,甚至不惜把我拉进你和殷家的恩怨是非之中,现在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呢?向我剖析一下你现在喜悦的心情,还是向我介绍一下你布置的一步步计谋?” 韩夜天脸色一变,“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会上当!” ------------ 红唇 “转移话题的是你吧?你现在这样子完全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韩夜天,我不管你和殷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的我已经和殷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麻烦你让一下路,我要离开这里!”说完,上官静云掀起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吧,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十天之内我就要和你举办婚礼!你这个新娘怎么能缺席呢?”韩夜天慢慢的从酒桌走到床边,一张大手支起了上官静云的下巴缓缓地说道。 怪不得,就算是有了新欢,殷少商也不舍得休掉上官静云这个旧爱! 近距离看的话,这女人更是倾城!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能够让人深深地迷醉其中忘了周遭的一切! 哼!殷少商!就算老天让你遇到这样极品的女人又怎么样,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抢过来的!他殷少商的一切,自己都要夺过来! 这个女人更是不例外! 上官静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 哼!知道怕了吧! 连收到休书都不痛不痒的,连哭闹都不曾有,还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怕呢! 这下知道他韩夜天的厉害了吧! “所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韩夜天笑的满脸得意,“而且,只要你出了我这个房门,你到了外面是寸步难行!就算是跑出去也照样会有人主动将你的行踪告之于我的!因为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女人!”一边说,韩夜天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向上官静云靠近,眼神之中充满了暧昧。 “韩夜天,我算是看错你了!”上官静云不着痕迹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双眼圆睁,怒视着韩夜天,“找上你跟我合作,是因为我知道你活的够潇洒!不会在意外界的任何评价,唯我独尊,一切以自己为中心!而我羡慕你这样!所以才想借用你的手来结束这一切!而今,我看你也不过如此!竟然为了报仇而要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娶我,只是为了向你的仇家表明你的胜利!这样的你,我真是看不起!” “你在胡说什么!”一个拳头落下,木床当场摇晃了几下。 可以肯定,如果刚刚那一拳是挥在上官静云的身上的话,绝对是不是骨折就是残废了! “被我说中了吧?韩夜天,除了报仇,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你知道什么!”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韩夜天一声怒吼掩盖了上官静云的声音,“我与殷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们得到安生!你给我最好记住这一点!” “你竟然都可以不在乎外界对你的恶评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影响你呢!韩夜天,你该是自由翱翔在空中的雄鹰,不要让其他的因素束缚了你的翅膀……” 韩夜天打断上官静云的说教,不正经的调笑道,“是不是因为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所以殷少商才会转而找上别的女人的!” 说完,顺势就要亲上上官静云的红唇…… ------------ 霸道的宣言 “韩夜天,别让我看不起你!殷少商可是从来都不会强迫女人!” 原本的晴欲一下子消失不见,韩夜天挫败的再次攥拳捶了一下床,真是该死! “女人,十天之后,我会让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我的怀抱之中!”撂下豪言壮语,韩夜天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 已经走了吗? 上官静云揪紧了衣服,整个人僵硬无比! 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韩夜天已经走了多时,凉风从没有关好的门吹进来,让上官静云的身体越加的发冷。 很可笑不是吗? 殷少商为了楚怜儿,不惜休了自己! 而韩夜天,为了报复殷少商,竟然强迫要娶自己! 他错了! 他就算要娶也应该去娶楚怜儿! 那才是殷少商此时最在乎的人! 视线触到了那封休书,上官静云木然的将它平铺好,一层,一层,又一层折叠好,放在最衣服的里面,从今之后,就真的和殷少商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样也好,唯有这样,自己才能彻底的死心,不是吗? 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眼泪却再次悄无声息的落下…… “他妈的都给我滚出去!给我去查!我就不信姓韩的能够出的了这长安城!”殷家大宅的院子里,殷少商两眼冒着火星,怒气冲冲的对着一干下人吼道。 都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些人竟然还没有查到上官静云和韩夜天的落脚之处!真是饭桶! “找什么找!不要找了!休书都已经写了,从今之后,她上官静云再也和殷家没有任何关系!”殷夫人对着一干下人命令道。 这也是殷少商之所以迟迟找不到上官静云的原因! 要不然的话,依照殷家在长安城的影响力,想找个人还不容易吗!尤其是才臭名昭著的韩夜天! 就算他有再多的别院,也逃不过人民群众雪亮的眼光! 但是,一面少爷,一面是殷夫人,哪头都得罪不起啊! 尤其,如今少爷的新欢进门,殷夫人又将休书当着众人的面扔了出去,这两个女人加在一起,无论哪一个大家都惹不起啊! 所以,就算在众多仆役中有人真的是想替殷少商找回上官静云,碍于殷家现在两个当家女人的“淫威”也不敢啊! 看看,现在殷夫人的意思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嘛! “我的事你不要管!”一挥手,殷少商对自己的娘亲用着少有的冷淡态度说道,那天如果不是她死命拦着的话,在当天,自己就能将韩夜天逮住,逼他交出上官静云!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我不管谁管你!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直到现在还惦记着上官静云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怜儿!那天婚礼现场,你那样的表现让她一个新娘子的脸往哪里放!亏得怜儿懂事,还知道替殷家挽回名声!这样贤惠的妻子上哪去去找!比上官静云强多了!韩夜天手下的人这些天都在大肆采购婚嫁用品!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上官静云现在是又找到新的靠山了!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你还找她干什么!” ------------ 满眼红色 殷夫人一连串的话语,无非是为了让殷少商打消他的念头。 “不可能!静云永远都是我的!”殷少商怒吼。 眼看这对向来和睦的母子马上就要反目,来福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是任何人都不曾预料的! 但愿,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眼看场面愈演愈烈,来福老伯赶紧上前拉架,“少爷,你想找人的话,在这里咆哮是没有用的!还是赶紧和右护法、黑老大他们商量一下,大家从长计议吧!这样才能赶紧将人找来!否则得话,等到少夫人……呃……上官静云嫁了人,什么都晚了!” 接收到殷夫人的瞪视,来福管家立刻识相的将对上官静云的称呼改了过来。 唉!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想来,前任少夫人如果真的嫁给韩夜天的话,也许不是坏事也说不定! 起码,韩夜天那样邪恶的男人,除了前任少夫人,还真的没有哪户人家的小姐姑娘有那个勇气敢下嫁呢! 所以,根本不用发生像少爷一样纳妾的事情! 婚姻自然也就美满的多! 不过,这也是来福管家私心的想法而已,可不敢拿出来说! 殷少商听完,立刻叫上黑老大和右堂熙一起走进了议事厅。 “真不知道上官静云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竟然如此固执!”殷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喃喃道。 “就是这里?”殷少商看着紧闭的别院对跟在后面的右堂熙确认道。 “是!” 得到右堂熙的答复,殷少商不做二想,撩起上好的锦绣袍子,一脚咚的一声踹开了牢固的大门。 这…… 右堂熙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一定要紧紧跟在殷少商的后面,别让他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韩夜天!你给我滚出来!”院落里,鲜红的地毯一直延绵到最里面,高高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摆,门窗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所有的一切,无不刺激着殷少商本就暴躁的心情,于是说起话来,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 “我当是谁!原来是殷家少爷!真是稀客啊!”韩夜天面带春风的走了出来,倚靠在门边,调侃着。 “废话少说!赶紧将我的妻子上官静云交出来!”如果不是那天有那群碍事的人拦着,早就一拳打过去,将那张碍眼的脸给他打残! “哦?”韩夜天作势掏了掏耳朵,“我没有听错吧!那天,你们殷家不是已经给了静云一封休书!现在,她好像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静云,静云,他倒是叫的火热! 殷少商强压住满腔的怒火,“那只是我娘的行为,我并不认可!” “呵呵!殷少商,你们殷家人真的想将所有的好处全都占了去!不想要静云的时候,就给封休书;想要的时候,又来说你不认可!你们母子两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倒是将这出戏唱的不错!可惜,静云已经认可了!” “她在哪里!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她更不愿意听你的解释!” ------------ 等不及 不愿意告诉殷少商的是,上官静云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井水里下了秘药,自已一个人,悄无声息,不曾发出半分动静的离开了这里! 果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女人,自己以前还真是太小看了她! “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以后你不要随便找她见面!”说不上为什么,韩夜天忽然改变了自己先前的打算! 本来,如果这时候,自己将所有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讲出来,让他知道是他自己的失误才会将上官静云一步步逼走,导致现在失踪的局面,那样的话,必将会在殷少商的脸上看到后悔万分的表情,那将会让自己回味一生! 但是,韩夜天改变了主意,就让他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吧! 直到死的那一天,或者自己真的得到上官静云的那一天,才会让他知道,他殷少商这一生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样的报复,才够劲! “你说什么?”殷少商连连后退,“不是说十天之后……” “我们等不及了!” 很好的理由!好到再次让殷少商抓狂! “闭上你的嘴!”殷少商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韩夜天,决定自己亲自去找人,不在这里继续听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啊……”随着殷少商的擅自闯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随之传来。 那是一幅美丽的美人入浴图! 半透明的屏风后面,隐隐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形。 而一旁的架子上还放着刚刚换下的衣物,那件外衣就是上官静云离家出走的那天所穿的那套! 殷少商呆呆的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想过无数种在这里找到上官静云的画面,却惟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场面! 如今的她,已然是韩夜天的妻,和他拜了堂,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婀娜的身段、娇媚的反应,水嫩的红唇,这所有专属于自己的一切,如今,已然易主了! 一股心痛在心间散开,殷少商不敢置信的连连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今上官静云已经是我的人了!殷少爷,还望你好自为之!还有,明日之后我就要启程带着静云去拜见岳父岳母,你就不要再来纠缠了!”看到殷少商脸上的表情,韩夜天觉得很有收获,更是变本加厉的装出一副沐浴在爱河之中男人的幸福模样。 那屏风后朦朦胧胧的身影,那满眼刺目的红色,无一不让殷少商呼吸困难,满腔的怒火与愤懑无法发泄,事情演变到如此,到底该怪谁? 怪自己和上官静云有缘无分,还是怪娘亲兀自拿出那封休书,还是韩夜天的见缝插针? 一切都是无解! 唯一的结果就是,上官静云,这个女子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你不用替静云担心,我会好好待她,保证这一辈子都不纳妾专心只爱她一人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韩夜天就是有本事,在这时候,看透了殷少商心中的想法,率先发话,制止了他接下来可能的行为。 ------------ 酒醉 意思很明显,不要跟我来抢人! 上官静云要的,你给不起! 有那么刹那,韩夜天仿佛在殷少商的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痛恨,但更为鲜明的是发自内心的沉痛! 没有开口道别,更没有再说只字片语,殷少商转身离开。 望着殷少商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背影,韩夜天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穿上衣服出来,马上布线,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到上官静云!” 接到来福管家的通知,在外度婚假的左明非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好几天自己闷在屋子里面了! 不吃饭,不洗漱,也不见人! 因为不放心,左明非连月牙儿一起带到了殷家的大宅查探究竟。 信上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左明非只是知道殷少商情况不妙,至于具体经过则全然不知!更加不知道现在长安城内有关上官静云的一切传言。 “到底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情况之复杂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地,来福管家带着左明非和月牙儿推门而去。 才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随即扑鼻而来。 屋子里到处是空酒瓶,殷少商则倒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打从在场的人有记忆以来,这是他们第一回见到殷少商喝的烂醉如泥! “主子?主子!”左明非忙走到殷少商身边喊他。 殷少商虽然勉强撑开惺忪的醉眼,意识却仍未清醒。 “走开!” “主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左明非不明所以。 “为什么……为什么……哈……”殷少商不甚在意。 “你……”左明非何曾见过殷少商这样,这还是自己无限敬仰的主子本人吗?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来福管家对一桌子的空酒瓶皱眉。 “主子,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殷少商没有答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上官静云的身影。 一旁的左明非亦感费解,不明白究竟是何缘故,自制力一向过人的主子竟会喝的酩酊大醉。 女人? 月牙儿立即瞪大了双眼,“你为了楚怜儿那个女人喝成这样?你到底将少夫人放在何处!” 可恶! 早知道姑爷竟然真的如此在乎楚怜儿那个女人,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答应小姐的请求,应该在那一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的! “少夫人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月牙儿随即就要跑出去。 “少夫人?”殷少商嗤笑,对这称谓感到讽刺,“如今她已经不是了!” “你为了楚怜儿休了少夫人?”月牙儿咬牙问道。 “他如今已经是韩夜天的妻子了!”不忍见到自家主子亲口承认这项事实的心酸样子,来福管家站出来说道。 “你们骗人!少夫人跟韩夜天根本就不曾起过半分火花!他们怎么可能成亲!一定是你,是你为了楚怜儿休了少夫人,我恨你!我恨你们全家!不但处心积虑的要赶走她取代她的位置,如今更是连她的名声都要破坏!小姐……我的小姐……呜呜……” ------------ 该打 自己家的小姐受到了如此的待遇,替她不值的月牙儿已经豁出去了! 为什么小姐要遭受如此不恭的待遇! 即便是殷少商娶到了楚怜儿,小姐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月牙儿,这是事实!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右堂熙站出来为殷少商解释。 说实话,现在他的这副样子真的很吓人! 不吃不喝,不怒不笑,连话都不说,只是一个人一瓶又一瓶不停的喝酒。 除此之外,好像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这样的他,让人更加无所适从! “什么事实?你们说是就是?你们看到小姐和韩夜天拜堂成亲了?还是你们看到他们两人上床了!你们看到了吗?我唯一看到的就是少爷搞大了楚怜儿的肚子,逼得小姐同意他娶妾!自己好色……” 眼看月牙儿越说越激动,大逆不道的话一连串的说出口,作为亲亲相公的左明非立刻上前一把捂住月牙儿的嘴巴。 “啊……” 左明非的嚎叫声随即响起。 这个女人真是够狠! 要谋杀亲夫啊! 谁要是敢对小姐不利,自己就敢咬谁! 月牙儿的眼神中明显含着这层威胁的含义,继续指着殷少商的鼻头大骂,“小姐嫁给别人了?小姐明明是你的妻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就算嫁给别人,不是还要先得到你的休书才算数!还把韩夜天也掺和就来……” 左明非和右堂熙以及来福管家眼看不能阻止月牙儿放肆的言行,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而殷少商,只是兀自在发呆中,不知道酒醉的他,有没有听到月牙儿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 “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殷少商失神一般喃喃自语,忽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摇摇晃晃的起身,“我要去证实!对!我没有亲眼看到静云的脸!那个一定不是上官静云!” “去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一声重重的声音想起,那是黑老大毫不客气的一掌拍上了殷少商的后脑。 “你……你干嘛?”来福管家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少爷喝酒喝成这样就已经够让自己操心的了! 这家伙来了之后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给少爷这狠狠的一掌,让他当场就昏了过去。要造反了不成!这么没轻没重的!万一要是打出了好歹了来…… “因为他该打!”酷酷的说完这句话,黑老大就大喇喇的坐在刚刚殷少商坐的位置上,一脸轻松地拿过桌上的酒,随手抓过一个杯子,自斟自饮。 丝毫不理会已经被他打得横躺在地上的殷少商。 那个样子,纯粹活该! “醒了?”砸了砸嘴,黑老大用手抹去嘴边的酒,斜眼问道。 “你刚刚将我打昏了!”殷少商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黑老大。 “对!”黑老大一脸坦诚的承认,“因为你该打!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 无家可归 殷少商眼中闪过怀疑,不明白黑老大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来告诉你!上官静云根本就不曾回家!这个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家吗?因为她已经无家可归!一夜之间遭受灭门之灾,上官家上下百十几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上官静云根本无处可去!而这时,身为姑爷的你,不但没有帮上任何忙,反而急着迎娶新欢,甚至放出如果她不同意就要休弃她的话语,殷少商!身为男人,我替你感到不齿!” 黑老大是个有气节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是当年殷少商救过他的命,如今的他还在某个山寨悠哉的当着山大王呢! 即便在殷府多年,身上还是带着江湖之气。 人在江湖走,最重的就是义气二字! 而殷少商的行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让人不齿! 本来,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人家遭受到如此天灾的时候,竟然干出这样的勾当来,就显得不够厚道了! 到了上官家的门口,入眼的,是满目苍夷! 烧焦的宅子上似乎还能闻见死亡的气息。 再想想上官静云的境况,就算是黑老大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也不由得为上官静云留下几滴泪! 可怜的女人啊! 所遇非人啊! “什么!”殷少商心下一惊,“静云她……从未提起过……” 家里惨遭巨变,又要面对自己的出轨,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心下不由得一阵绞痛,殷少商从来未曾像现在这般后悔过! “她怎么跟你提!你当时满眼都是楚怜儿,满脑子都是要纳妾的事情,小姐跟你说什么!只怕就算是说了,也不过让你以为是小姐想要博取人同情的戏码罢了!那时候我记得少爷好像正在急着跟楚怜儿表明负责的态度呢!” 月牙儿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小姐接到家里出事的消息,心急如焚的去找姑爷少量对策的时候,见到的是怎样痛彻心扉的画面! 姑爷就在花墙的一边,对着楚怜儿温柔多情的许下要对她负责的话语,而小姐在花墙的另一边,听的真真切切! 跟他说? 他那时候会管小姐的死活! 连结发妻子都能休掉,隔着一层关系的岳父岳母,怎么还敢指望他关心! “那时你们在场?”经月牙儿的“提醒”,殷少商已经回想起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身上忽然冒出一身冷汗,殷少商不敢相信,当上官静云想要告诉自己家里发生灭门惨案的时候,自己真的如月牙儿所说,在和楚怜儿谈论将来的问题。 一幕幕活生生的影像忽然像走马灯似地慢慢从脑子中闪过,上官静云的默不作声,上官静云的黯然垂泪,上官静云迷茫若失的神情…… 无一不说明了当时她的情绪反常! 而该死的是,自己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顾不上自己狼狈的外表,殷少商拔足离去,疯子一样的跑出大门…… ------------ 失去权利 “喂!”左明非没有喊出殷少商,发傻的挠了挠头,“他去哪儿?” “还能有哪里可去!当然是去找上官静云!”右堂熙说完紧随殷少商其后。 **** “韩夜天!你给我出来!”再一次,殷少商破门而入,一脚踹坏了韩夜天别院的大门。 “我家主子不在家!你之前不是来过?!”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对着殷少商摆出一张冷冷的面孔,显然是十分不欢迎殷少商这个破坏分子的到来。 “他去哪里了!”没在才怪! 那个死家伙一向擅长说谎! 现在更是在不要脸的撒着弥天大谎! “主子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他要和新夫人去拜见岳丈岳母大人!早就出发了!” “不可能!静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竟然上官家发生灭门惨案,那么,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看什么看,人都不在了! “死人也是可以拜见的!”劲装女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好似在她眼中活人死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活人可以拜见,那么死了的人,也一样可以拜见!跟死活无关! “不可能!我要……” “你够了没有?” 殷少商后面的话语还没有喊出来,劲装女子已经冷然出声,从动作中不难看出对殷少商的厌恶,“识相一点!既然无法给别人幸福,就不要再去缠着她!你这样吵吵闹闹有什么用!当初是你妻子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跑来要人?你认为自己能够挽回什么?” 一段话不多,却恰如其分的击中了殷少商最后的心理防线!本就所剩无几的自信,如今,更是消失的再无一丝! 是啊,找回,又如何! 如今,她已是韩夜天的妻! 她如今的幸福,是不是来源于他呢?而自己,却已经连给她带来幸福的资格都失去! 颓然的松下了肩膀,殷少商茫然若失,默然转头,离去。 原来,这就是痛失所爱的滋味! 当她在时,你自然而然的认为她是属于你的,从来没有觉得有多么重要;却在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在你心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心像被什么剜去了般难受,那种痛一直伴随左右,直达全身!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他这一生,爱的人,只有上官静云! 和楚怜儿在一起,确实让他快乐,可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让他快乐!他的商铺,他的生意,他的朋友和许多许多事。 却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心痛。 一种即使是小小的牵动,都会拉扯到四肢百骸的疼痛。 上官静云让他动了心,动了情!没了情,没了心的人,连活都活不下去。 他最大的恐惧终于成真,他永远地失去她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跑到韩夜天的别院,想见她,叫她回来!回到自己身边! 只要她回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让自己休掉楚怜儿也无所谓! 只要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就好!他永远不会再娶妾,永远不会再放开她! 他想将这一切都对上官静云说出来,却被梗住。 在碰了楚怜儿之后,他就失去了求她留下来的权利。 ------------ 毒药 从韩夜天的别院回来之后,殷少商的反应就很怪。 他做一切事情都变得很机械化,无论吃饭、睡觉、处理公务都一样,仿佛更深层的意识被其他东西占据。 每每一回头,总是会看到殷少商在不远处发呆。 若问他怎么了,他的唇蠕动一下却什么声音都没有,然后继续发愣。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索性连觉也睡不下,只是一夜又一夜的,干坐在曾经属于上官静云和他的寝房之中,彻夜不眠。 ***** 夜半时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殷少商惊喜的抬头,却在发现了来人的面目之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次如烂泥一般瘫在原地。 “喂!这是你对待大老远来看你的朋友应有的态度吗?未免也太不够道义了吧!”来人轻轻笑着,十分轻佻的态度踏了进来。 分神看了南宫傲一眼,殷少商将视线掉转回来,还是不说话。 此生,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什么话要说,就让自己这么呆着吧! 谁都不要来打扰自己! “喂,有人在家吗?”南宫傲伸出五指在殷少商面前晃了晃,终于换来殷少商的正眼相看。 “你来干嘛?” “受人所托,来看你死透了没!”南宫傲毫不客气的说道,同时利落的落座,既然主人不好客,只好客随主便,自己动手了! “多事!我又没病!”想也知道肯定是右堂熙拜托他过来的! “怎么没病?我看你还病得不轻呢!”心病嘛! “我倒宁愿自己真的病了!哪怕是酒醉不醒也好!”一病不起,那样的话,上官静云起码念在夫妻的情分上,会回来看自己一眼吧? 说完,殷少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酒最大的痛苦是你无论怎么喝,都不会醉! “来,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南宫傲摆出男人的义气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碗,暂时充当酒杯,陪着殷少商一醉解千愁。 却在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这碗是哪里的?”轻佻的神色立即消失,南宫傲难得正经起来。 “当然是这屋里的!你小心点!不要用这个,给我拿回来!”如今,上官静云留给自己的,也只有这一屋子的回忆了! 其余的一切,都伴随着上官静云的离去消逝了! “我知道上官静云为什么要离开你了!殷少商,我真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南宫傲一改往日和殷少商勾肩搭背的哥们模样,痛心的看着殷少商。 “有话快说,说完快滚!”用不着别人告诉自己上官静云为什么离开,自己也清楚原因! “你果真如外面传言,想要谋杀上官静云!”南宫傲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这碗里是断肠草!你竟然用这么歹毒的药!” 断肠草的药味会在深夜散发出更为浓重的味道,所以南宫傲才会及时闻出,否则的话,这么淡的味道,在白天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 砰! 一壶酒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断肠草?!” ------------ 专属花色 是谁?竟然想要谋杀上官静云? 还是……那是她准备来自杀的药物?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殷少商不敢承受! 老天!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上官静云在那时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药的剂量并不重,看来是打算悄无声息慢慢的弄死上官静云!”看着殷少商的神色,南宫傲已经知道凶手不可能是他,于是将鼻子更加凑近那个碗具,仔细分析着里面的成分,“不过,这碗的样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专属于你的吧?” 殷家作为长安城首富,有着多如牛毛的破烂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殷家所有人各拥有一种花色,厨房中但凡要给哪个主子做东西,必须要用和相应主子配套的花色厨具才行。 而眼前这种花色,是瓷器中的极品——青花瓷。 是专属于殷少商的! 在上官静云离去之后,越来越多的事实真相浮出水面,殷少商已经不清楚还有多少未知的! 只知道眼前的境况代表着什么:自己下毒药要害死自己的妻子上官静云! 不管在外人的眼中还是在上官静云的眼中,都是这样看的! “来人!来福管家,去把厨房的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 ***** 殷家果然是够富裕! 仅仅是将专门负责厨房的仆役叫出来排队列好,也已经将这个院落挤占了一半之多。 “今天少爷叫你们过来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不过,要是有谁敢撒谎的话,咱们少爷也绝不轻饶就是了!”来福管家一通话喊完,下面已经一片静寂! 这就是老管家的威严所在! 喊话完毕,来福管家即刻离开,将主导的位置让给殷少商,“少爷,您请讲!” 殷少商举起药碗,“这个,是你们谁经手的?” 底下一片议论,最后,一只手颤巍巍的举起,厨房的香婆婆站出队列,“这个是我熬的药,说是少爷要给少夫人……呃……上官静云补身子的!” “是谁告诉你的?如果给是给静云用的东西,为何用这种花色的厨具?为什么不用绿如意?” 众所周知,绿如意才是上官静云专属的瓷色! 如果真的是给上官静云补身子的话,是断断没有道理用殷少商的专用瓷器的! “是……”香婆婆即使再迟钝,此时也恍然明白自己被牵扯到了怎样的事件之中,即将说出口的答案,却在嘴边停住。 “照实说!”殷少商命令道。 “是……是楚夫人!”香婆婆此时已经感觉到一束毒辣辣的视线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想来是不会说谎,没道理活了大半辈子,到了现在要为楚怜儿这个女人改变。 “你胡说!”楚怜儿也不管自己还大着肚子,就开始气急败坏的吼叫,“我怎么能够指使的了你!我在几天之前在殷家还什么都不是!你是不是收受了上官静云什么好处,所以才想出这个诡计来!我告诉你,你休想用这件事情来诬陷我!” ------------ 露出狐狸尾巴 一个七老八十,在殷家没什么地位的臭老婆子想扳倒自己?哼!在自己这个新夫人以及她之间,大家会相信谁的话,这是不言而喻的问题! 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自己销毁,他们根本就查不到自己身上的! 这是百密而无一疏的计策! 不管是谁问起,只要自己推到她头上,就万无一失! “我没胡说!”香婆婆努力澄清自己的清白,“你也要讲讲道理,什么诡计,什么收受了上官静云的好处,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的要求熬了碗补药,不知道为什么就得承担这么重的罪名!” 这个死老婆子,现在倒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又开始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开了! 那怎么可以! 你可是我早就找好的替我背黑锅的不二人选呢! “不要装了!”楚怜儿慢悠悠的走到香婆婆的面前,“你和上官静云串谋,将熬好的毒药端给上官静云,待到大家发现那碗毒药之后,就留你这个内应一口咬定是我,想要将杀人凶手的矛头指向我,这样就可以成功的赶走我,让上官静云再回来了!呜呜,你们如果真的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了!何苦弄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来赶我出去!这让我和我的孩子以后如何做人……呜呜……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楚怜儿此时的表演和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无论从语言上还是从肢体语言上来说,都是无懈可击! 不过,这只是楚怜儿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你伪装的太久,发现一切目标都已经快要达成,心中自然就会轻松不少。 而此时,就是那个要命的阶段,而楚怜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偏偏,她还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演技加分,丝毫没有认为自己露出了破绽! “楚夫人,我从来都不知道那碗药有毒!你是听谁说的?少爷刚刚不是在问到底是谁将碗用错了的吗?怎么会扯到这个上面来?哇!楚夫人,那碗药真的有毒啊?”香婆婆煞有其事的说道,那神情,叫人看不出是精明还是愚笨。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凶手到底是谁了! 迄今为止,知道这碗药是被下过毒的,只有殷少商、南宫傲、右堂熙、左明非、黑老大这几个人知道,就连来福管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 而楚怜儿,既然口口声声说着无辜,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原因何在,所有人都明白了! 楚怜儿的脸色立刻苍白一片!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在看到殷少商的脸色之后,就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错误! “不……这是我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有……你们没有证据……” 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 事情至此,已经不需要任何证据了! 楚怜儿隐藏着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 手下留情 “来人呢,立刻报官!把她给我关到柴房里面等着!” 任何人,对上官静云不利,他殷少商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住手!”一个声音及时响起,制止了殷少商的命令执行。 “娘……”楚怜儿呜咽着,此时此刻,唯有她,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干什么就又是报官,又是关柴房的!你心情不好也不是这个发泄法!”殷夫人皱眉数落着殷少商。 “她下毒药害死静云,我报官不对吗?” “你们都下去吧!”殷夫人一声令下,先将眼前伸着耳朵偷听的所有仆役全都赶了下去,“你们也下去!” 左明非与南宫傲几个人相视对看了几眼,随即转身走掉。 “少商啊!不是我说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认清形势!现在,静云已经跟咱们殷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的妻子是楚怜儿啊!尤其她的肚子里面又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她遭受牢狱之灾呢!” “娘的意思是……”冰冷的外表宛若钢铁一般坚硬,惟有颤抖的手、沙哑的嗓音泄漏了殷少商激动的情绪。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在整场戏中,自己的娘亲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殷少商猛然抬头,“我不会忘记的!我不会让静云白白承受这样的痛苦!” 殷夫人继续劝道:“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我们根本无法判断谁是谁非,没有证据难以服众啊。不如就让我们忘了这件事,就算你现在处置楚怜儿,上官静云也已经是韩夜天的妻子了!你又何必将这一切打乱呢!” “静云永远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妻子!只要将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静云……我会让静云再回到我身边的!” 殷夫人怔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股莫名的恐惧快速窜上心头,于是将自己原先的话语吞了下去,回转道:“那也没有必要非要将楚怜儿送进牢房啊!让她去跟静云道个歉,认个错,不就行了?” “不必了!我还担心她会再下毒手呢!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杀人偿命,既然当初她能够下的起那么狠的心,对于之后可能要承担的后果,她自然也早就应该料到!这是她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自己和静云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甚至于,在那个晚上,上官静云都已经快要和自己和好了,肯定是楚怜儿又在里面搅合,才会让静云和自己越行越远,最后走到了这一步。 饶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就算不看在她和你的情分上看,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做啊!少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殷家未来的继承人,万一有有个三长两短……” “殷家现在的当家是我!”说完,殷少商转身就要离去。 “就算我求你了!”殷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 如何收尾 “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殷少商赶忙转身,想要一把将殷夫人扶起来。 “我求求你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殷家未来的希望!如果你坚持要那么做的话,除非我死!少商啊,娘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情,为了我们殷家能够长长久久的流传下去,为了我们殷家的子孙万代,我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殷夫人在地上挣扎,大有殷少商不答应自己就不起来的感觉。 “娘……” 殷夫人老泪纵横,“你也该为我着想一下啊,否则的话,几年之后,等我归西,你让我有何脸面去面对殷家的列祖列宗啊……” “我答应你!” ***** 殷少商失神的走在殷家大宅内,事情发展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使劲的闭上眼睛,难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要与上官静云有缘无分,只有这短短的几年夫妻情分吗?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让我娶到了上官静云,却再次失去她! 这是何其残酷的试炼! 恍然睁开眼睛,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殷少商的面前。 “殷少爷!”月牙儿行礼,“不知道有关楚怜儿下毒陷害小姐这件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殷少爷? 殷少商凄然一笑,以前她都称自己姑爷的,原来,就连最后的称谓,也都失去了! 上官静云和自己的联系,到了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殷少爷……”月牙儿毫不放弃,持续问道。 “恩!” “刚刚的事情,殷少爷打算如何收尾?”看到殷少商的反应,月牙儿也不打算再客气,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看来和自己之前想象的无异!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殷少商更觉得内心烦躁无比,“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还没有调查清楚?那我倒想知道什么叫做调查清楚?怎么才又叫做调查清楚?事情还不够清楚吗?是楚怜儿想要下药害死我们家小姐!厨房那么多的证词不算是吗?那只碗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是吗?” 月牙儿现在索性豁了出去,什么大不敬的话都不在乎了,就算是今天殷家将自己赶出去,自己也一定要为自己家的小姐讨回这个公道,“那怎么样才可以?你倒是跟我说说!难道要小姐真的死了,请仵作验尸才算是调查清楚?不!那时候死无对证,你们照样有办法推脱的!……” 刚刚聚在一起的仆人在殷夫人的命令下,虽然散开,但是都没有躲远,大都和月牙儿一样躲在这附近,经过月牙儿的一番大吵大闹,立即将刚刚散去的人再次围到了一起。 左明非几个人也在得到消息之后飞速的赶来,一跑到这里,见到的就是殷少商一言不发,以及月牙儿泪流满面,情绪失控的向殷少商发飙的样子。 ------------ 不简单的内情 “月牙儿……冷静一点……”左明非一把上前紧紧抱住月牙儿的身体。 “你躲开!我要说下去……”月牙儿在左明非得怀中不断挣扎,“殷少商!我恨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个……” 情急之下,左明非一把捂住月牙儿的嘴巴。 “你这个负心汉!什么长安首富,什么优雅公子吗,我呸!还不是整天里静坐些男盗女娼的坏事!偷偷将别人的肚子搞大,还想要将正室毒死!殷少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殷家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月牙儿一口咬上左明非的手,趁着他松手的空当儿,噼里啪啦将骂人的话一口气说完。 殷少商动也不动,也不还嘴,就那么听着月牙儿的咒骂。 “主子!是月牙儿的不对!她最近精神不太好!回去我会好好收拾她的!”左明非无奈,只得一指点上月牙儿颈后的穴位,制止了好似永远也骂不完的话语,完了,陪着笑脸,万分抱歉的对着殷少商保证道。 “不要罚她了!难得一个忠心的丫鬟了!你好好待她吧!”殷少商淡淡的说道,语气中让人分辨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 “你要走?”右堂熙的声音,隐隐从窗户传入殷少商的耳中。 “是!”这个声音是南宫傲的,殷少商毫不费劲的辨别出来。 不过,瞧了瞧紧闭的门窗,殷少商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单单是说话还要将门窗紧闭,总不能是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能听的吧。 摇了摇头,殷少商打消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而且还让我们不说出你以后的行踪?为什么?干嘛还要刻意瞒着殷少商呢?” 猛然间,殷少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脚步停了下来。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就不要问东问西的了!” 难得看到南宫傲如此低调的行事,右堂熙更是好奇了! 南宫傲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要求!这家伙不管到了哪里,都巴不得接受众人的夹道欢迎,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低调! “啊!”右堂熙大叫一声,猛然间想到了,“不会是你这次又在外面欠下了什么风流债,想要跑出去躲一阵子吧?” 这小子向来女祸不断,这种可能性最大了! “喂!我在你心目中就这点本事啊!”南宫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扫之前遮遮掩掩的样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再待下去的话,大家都有麻烦!” “怎么?”黑老大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不屑的看了南宫傲这个小白脸一眼,“在外面惹祸了?被仇家追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两人,自己有那么差劲吗? 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难道自己除了被仇家追杀或者招惹上漂亮姑娘,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我走,对大家都好!你们知道吗,我之前问了厨房的香婆婆,那种补药从上官静云第一次饮用一直到最后,一共持续了一个多月!” “所以……”右堂熙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已经猜想到事情不会太简单。 ------------ 无药可救 “那种毒药是断肠草,依照那种剂量的话,两个月内服用者必死无疑!无药可救!”南宫傲声音沉重的说道,本来是打算独自一人永远咽下这个秘密的,可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想要瞒过殷少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么说的话,上官静云……没得救了?”右堂熙心下一惊,已经明白南宫傲的苦心。 “不是服用还不到两个月,才一个多月,如果现在通知上官静云……”黑老大也急了,及时通知她的话,也许还能挽回一条性命! 南宫傲摇了摇头,“没用的!已经中毒太深了!” “这么说……”黑老大脸色一变,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单纯的事情就演变成一桩杀人案件了,已经不是杀人未遂了! “所以你才要走?打算去哪里?”右堂熙比黑老大早一步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呢!反正只要你们替我隐瞒我的信息就好了,让殷少商找不到我,这样的话,自然,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后续发展了!” “那上官静云岂不是白死了?”黑老大可不管这一套,江湖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两字! 上官静云对自己很好,如今她被人陷害致死,竟然落得个冤死鬼!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你还不明白吗?”右堂熙叹了一口气,“今天殷夫人和主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想要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主子好了,他能怎么办?上官静云的死他不能坐视不管,可是楚怜儿和殷夫人他又不得不顾及,任何一头都放不下!不过是让他为难罢了!既然如此,索性就这样吧!” “真是他奶奶的没天理……” …… 后面的话殷少商已经听不清楚了,在一刹那只觉得自己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一阵一阵抽痛的厉害! 原来,这就是痛失所爱的感觉! 人,是不是等到了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呢? 静云……静云…… 一千遍,一万遍,殷少商在心里呼唤上官静云的名字。 后悔、自责、憎恨……种种情绪一涌而上,浓重的让殷少商差点站不住,原来,在这些人的心中,自己竟然是这么没用的一个男人! 也对! 明明知道就是楚怜儿下药谋害上官静云,可是自己还不是照样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为上官静云报仇,没有办法保护她! 这样的男人,别说是他们,就连自己也都瞧不起! 我要怎么办?静云,我到底要怎么办? 脑子中里乱成一团,一向冷静自持的殷少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脑子中不断闪过的就是南宫傲刚刚说过的话,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静云……静云…… 殷少商在心中不断地呼唤着上官静云的名字,寂静的夜色之中却无人回应…… ------------ 选择 “看见少爷没有?”负责伺候殷少商洗漱的小厮四处找人问着。 “少爷没有在寝房之中吗?”被抓住的仆人甲不明所以的回道。 “没有!” “那一定是在那间房里!”仆人乙手轻轻一指,指向了上官静云离开前住的房间。 最近,少爷总在那里独自一人待到夜半,更是有好几次夜宿那里,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瞧眼前这小子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毛躁! “我找过了!没有!” “啊……” 那会是去了哪里? 殷家上下,开始出动所有的人寻找当家人殷少商。 ***** “爷,您慢点!”马车的帘子被挑起,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随从毕恭毕敬的在一旁侍候。 一双黑色的、绣工出众的男人的鞋率先进入眼底,随之,同样黑色的衣服出现,马车里的人慢慢出来…… “韩夜天!” 一声愤懑的声音响起,随即,在一旁的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把刀已经稳稳地架在了韩夜天的颈项之上。 “殷少商!”即便是面对此种威胁,韩夜天不过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害怕的神情来,不过严眼中倒是含着不少的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殷少商会出此下策! “上官静云在哪里,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心中的急切,让殷少商的情绪更加激动。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见她的!”韩夜天看也没看殷少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斩钉截铁的说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想留给殷少商。 自己与殷家人,向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静云她就要死了!她中毒了!你要是真的关心她的生死,就带我去见她……我要告诉她……”韩夜天的拒绝让殷少商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就连本打算瞒住的话语也一并说了出来。 “你骗谁?她中毒?哈,谁有那个胆子敢害她!” “带我去见她!”等待了整整一天的焦躁,已经让此时的殷少商失去了耐性,握在手中的刀子,毫不客气的压下去,几乎是立刻的,鲜红的血顺着刀刃汩汩流下。 “上官静云现在是我的妻子!要想见她,除非我死!”毫无惧色的低头看了看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以及那还在不断滴落的鲜血,韩夜天丝毫不害怕,“如果因为你这样的威胁,我就妥协了,我这个做相公的岂不是很失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韩夜天的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殷少商的心,原本握着刀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 也许,这就是上官静云选择韩夜天的原因吧! 为了她,韩夜天可以豁出命去保护,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放手!上官静云不在这里!在你婚礼的第二天,她就走了!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前见过的劲装女子忽然站出来说话,将实情全盘托出。 “什么?”拿着刀子的手忽然滑落,刀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 说中事实 显然的,殷少商被这忽然而来的消息惊呆了。 “花弄影!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痛恨劲装女子花弄影的多嘴,韩夜天大声呵斥道,这个笨蛋女人,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有可能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布了这么久的棋局! 花弄影不再说话,低垂的面容之上,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 看来又是一个忠心的下人,为了自己主子的性命,不惜犯下错误。 “殷少商,你……”韩夜天想要说点什么挽回刚刚的局面,却发现了殷少商的不同寻常。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上官静云不是自愿退还寒冰青凤镯的,她也不曾和韩夜天有过关系! 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更不曾下嫁过韩夜天! 这个好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殷少商的整个人就再次陷入了极度的情绪之中:可是,在静云的严重呈现的事实又是怎样的? 自己协同楚怜儿想要下毒害她;为了娶楚怜儿进门,甚至给出了休书…… 这就是上官静云眼中的自己? 痛,再次席卷而来,疼的殷少商捂住胸口,“为什么?如果和我有仇,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静云?” 韩夜天,殷少商几乎想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掐死,他可曾知道,就因为他导演的这场戏,才最终导致了上官静云和自己的分离!如果……如果早些知晓一切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了! “哼!知道怎么报仇才最痛快吗?叫那个人痛不欲生!殷少商,怎么样,现在的你,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吧?哈哈……”既然一切都已经暴露,韩夜天也就不屑于再躲躲藏藏的掩盖真相,直接挑明一切。 虽然,比起自己搞到殷少商的女人上官静云,之后再到这家伙眼前炫耀这种最让自己满意的效果,今天这样的结局稍稍逊色了些。不过,也还算可以。 光是看着殷少商这副尊容就已经够让人大快人心的了! “韩夜天,你这个畜生!”控制不住全身的愤怒,殷少商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韩夜天的脸上。 “呸!”吐出口中的血块,韩夜天擦了擦嘴角的血,很好! 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下! 砰! 一拳毫不客气的返还给了殷少商,“殷少商,不要忘了!你背叛上官静云,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这可不是出自于我的设计!” “是你让我误会静云!” 砰,殷少商也毫不示弱,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韩夜天的身上。这些天的怒气与怨气,似乎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哼!如果你真的爱上官静云的话,又岂会上当!”挥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殷少商的肚子上,“要知道,在我没有这么做之前,上官静云就已经要离开你了!” “住口!”殷少商发了疯一般的开始了更加反击。 “恼羞成怒了?因为我说中了事实!” “闭嘴!” …… ------------ 苦苦寻找 两个长安城的风云人物,此时像是两个孩子一般,就在韩家的大门口,你一拳我一脚,打的天地为之变色,惨烈程度不可形容。 至于输赢,已经无人得知。 只是在这之后大家听说,殷少爷以及韩爷都各自在众人的面前失踪了好几个月。 “扶我进去!”忍着身上的剧痛,韩夜天对一旁的花弄影吩咐道,还算她有些眼色,没有自作主张的上前碍事,妨碍自己和殷少商“过招”。 不过……,艰难的动了动身体,韩夜天在心中咒骂:那个死小子下手可真是够狠! 哼!这样才更加说明他心中的痛! 好!很好,自己就是要让殷家人都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样的报复才有成就感呢! “少爷!”在外寻找了一天的殷家仆人终于在日落时分,看到了已经是失踪一天一夜的自家少爷,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连忙上前。 啊! 却在走进之后,全部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优雅迷人的少爷,此时不但衣衫褴褛,脸上、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样子,要多惨就有多惨! 少爷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跟人打架? 这是所有人在心头的疑虑! 不过,没有人敢表现出来。 一个机灵的仆役率先上前紧紧扶住殷少商,“少爷,夫人担心了您一天一夜了,小的这就为您沐浴更衣,顺便向夫人报平安去!” 没有想到,此话一出,原本萎靡不振的殷少商,却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一把推开仆役的手,自顾向前走。 “少爷……” 对于周遭的喊叫,殷少商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如木头人一般,机械的向前走,不断地向前走,靠着身体的最后一点意识,缓缓地朝着心中的那个地方走去。 韩夜天说的对,都是自己!都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咎由自取啊…… 韩夜天,你够狠!竟然想到这样的计策! 殷少商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想要狠狠发泄心中的不满。却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一切都是韩夜天的话,自己还有理由可以恨,可是,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这么做呢! 咎由自取啊…… “少爷……”一群仆役傻傻的跟在后面,面面相觑,各个不明所以。 少爷他,怎么了? 这样子的少爷,好可怕啊! ***** “滚!给我滚出去!”东方倾城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将殷少商推出门外,顺便用绣花鞋在殷少商的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个挨千刀的男人,上官静云没有收拾他,算是便宜他了!如今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要不是诸葛青青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说什么要尊重上官静云的选择,自己早就一刀结果了这个男人! “我只是想知道静云的下落!”殷少商近乎可怜的说道。 “少在你老娘我面前装腔作势的!当初是你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在先,休弃静云在后,现在想起来找静云的下落了?早干什么去了!老娘我不知道!”丝毫不顾及此时这副形象会被别人看到,东方倾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得更大。 ------------ 只是想要在一起 “以前是我错了!现在我只想知道静云的下落!”上官家已经不复存在,知道上官静云下落的人,就剩她生前的这些好友了! “干嘛?要跟她炫耀你过的有多好吗?你还嫌她死的不够彻底是吗?殷少商,我不管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立刻给我滚!”只有上官静云那个笨蛋才会如此仁慈,要是换了自己,早就一刀砍上这个王八蛋的脖子了! 不!一刀都便宜他了!要给他来个千刀万剐,然后鞭尸示众才算解气! “求你!告诉我!”为了上官静云,殷少商生平第一次求人。 “我不是上官静云那个笨女人,你这些招数对我没用!赶紧滚!”接连着踢了好几脚,将碍事的殷少商一直踢出了大门之外,东方倾城随即砰的一声,将大门牢牢地关上! 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殷少商不怒也不气,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真的……连这个最后的希望都无法满足吗? 静云,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论生死! ***** “求你,求你将静云的下落告诉我!”再一次,殷少商跪倒在上官静云的好友之一司徒香雪的家门前。 “你这又是何必!”本性柔美的司徒香雪无奈的看着殷少商,摇了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就算是他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样! 一个女人,当她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牺牲。但是,当她不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就算是做了再多的事情,也已经是不爱了! 而好友上官静云,恐怕是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打算再爱这个男人! 现在来到自己这里反悔,对天发誓般的说着自己有多么爱静云,又有什么用! 上官静云是个不会回头的人! “求你,告诉我!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不是我不帮你!殷少爷,我尊重静云的选择!她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你,我这个做朋友的就不会违背她的意思!既然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再苦苦找寻呢!找到又有什么用!” 无情总被多情恼,想想这一切,所有的源头还不是因为殷少商耐不住风流寂寞,勾搭上了别的女人! 这样的他,已经配不上上官静云了! “既然不能同生,但愿同死!是我害死了她,上黄泉,下碧落,我都会找到她,……” 看着殷少商一副打算殉情的模样,司徒香雪不禁在心中暗暗纳闷:上官静云已经死了? 是自己听力有限,理解有误?还是殷少商受人误导,接到了什么错误的讯息? 明明,上官静云还活的好好的啊! 恩!这是个新情况,回头要详细跟诸葛青青汇报一下。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说完,司徒香雪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家门,再听他说下去,担心自己真的会一时冲动将上官静云的下落告诉他呢! 不行!一定要挺住! ------------ 何必 要是不小心说出来了,会被诸葛青青和东方倾城那两个女人一起打死的! “等等……”剩下的尾音被重重的关在了门扉之外,一股挫败再次重重地袭上了殷少商的心头。 如今,只能去找诸葛青青了! 这是现今为止,唯一的希望了! ***** “哦?殷公子不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静静地喝着手中的茶,诸葛青青柔柔的问道,隔着袅袅升起的水汽,让人看不真切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我想知道静云的埋葬之处!”殷少商诚恳的说道。 既然她们几个都是好友,那么想必自己之前去找东方倾城以及司徒香雪的事情,诸葛青青肯定早就知晓了!殷少商索性直接说明来意。 “何必呢!不过是殷家被休弃了的女人!”诸葛青青说的毫不在意。 “我的妻子从来只有上官静云一个人!”殷少商正色道。 屋内陷入了一面静寂之中,诸葛青青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殷少商。 茶香袅袅中,诸葛青青托着腮,一副研究的表情,“我可是听说某人连休书都写了呢!” 还没等殷少商张嘴解释,诸葛青青已经抢过话头,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不会是娶进门的新妇不和你意,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旧爱最美吧!” 被诸葛青青这样一顿抢白,就连一向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殷少商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殷少爷,上官家没有殷家财大气粗,也没有殷家有势力。如今更是落得个不复存在,但是,没有娘家这个后头,也并不代表上官静云就可以任意被人欺辱!我们这些当人家姐妹的,可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不是上官静云之前言明我不许插手这件事情,殷家和韩家这两个长安城大户还存不存在,到了今天还是另说呢!” 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语,诸葛青青脸上的笑容却仍是无比甜美。 仿佛,和殷家以及韩家斗个你死我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我……”想要说些什么,殷少商却发现,张了张嘴,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上官静云连休书都已经领到了,那么是生是死,都已经与你这个前夫无关了!殷少爷,还是请回吧!”诸葛青青刻意在前夫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让殷少商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只是想要去静云的坟前拜祭……我……”就算这样卑微的要求,也同样不能满足吗! 隔着阴阳两界,难道还要让自己同样隔着人间的遥远距离吗! “不用了!省的你脏了静云轮回的路!”诸葛青青不是一向同情心过剩的司徒香雪,对于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一丝的心软的! 上官静云的生与死,根本没有必要告诉她! 怎么样?! 自己就是要看着他即便活着,也要一辈子遭受良心的折磨! 永远,都无法得到解脱! ------------ 孤寂 “管家!送客!”说完,诸葛青青毫不客气的迈腿就走,将轰人的任务留给了新任管家。 “殷少爷,请!”年轻管家摆出送客的姿势,跟他比起来的话,原来,诸葛青青对待自己真的不算狠毒! 浓浓味道的茶水让殷少商的精神勉强一振,他暂时放下手边的东西,推开椅子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窗外是安静的,其他院落里的灯光早已熄灭。 今夜没有风,庭院中的树静止不动。 今夜天空没有云,但却看不见星星闪烁,只有一轮明月孤独的高挂天空。 寂静!孤独! 这就是他这些年来心情的最佳写照! 不管他人在长安或是穿越大半个中国,亦活着跋山涉水,走到不知名的地方,这两种感受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抛不开也赶不走! 过去这四年来的日子对他来说十分难捱! 没有静云在身边,甚至连她的一丁点讯息都无法得知,无法预知的恐惧不断折磨着他。 离开了上官静云,自己才发现,自己的生活竟然如此单调! 这四年来,每天,过着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生活。 上官静云——他的心,他的家! 失去了一切,才发现,出了她,竟然再也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她? 就算是死在一起,这样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 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轻叹一声,殷少商抖落压在肩膀上的疲惫,转身回到桌前继续布置寻找上官静云的工作。 此时,更夫在外面打更,已经四更天了! ***** “静云,来,看看这块布怎么样?” “夫人,不用了!您已经给我做了好些衣服了,我都已经穿不过来了!”上官静云轻笑着回答。 “还总是改不过来!不是说了吗,要叫我娘!”妇人慈祥的拍了拍上官静云的手,微笑着,这孩子,就是这点让人心疼不已。 “娘!”上官静云甜甜的叫了一声,让妇人差点激动的当场落下泪来。 已经太久了,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娘!你又再拐骗静云!”开口说话的公子有张吸引人的好皮相,清秀消瘦,面如冠玉,一身月牙白的文人打扮更衬托出他的不凡,偶尔风儿吹过他的一身清风道骨,更加衬得此人宛如流连人间的谪仙。 这样的模样,在外人看来是一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眉目朗秀得令山川失色的绝色男子! 不过,鉴于自己略显的病态和苍白脸色,欧阳云开却自认为自个儿长相一般,并没有多么出色! 缓缓走到上官静云的身旁,修长的大手自然的搭在上官静云的肩膀之上,欧阳云开对着自己的娘亲控诉道。 真是受不了她! 自从静云来了之后,自己这个儿子的身份就一落千丈,上官静云就这么叫了一声娘,她就激动地当场飙泪! 自己可是白白叫了二十几年呢,怎么就没有看到娘亲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云开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要多陪陪静云,不要老是一个人呆着!……” ------------ 欧阳云开 “娘!我好像听见爹在叫你呢!”为了避免自己的娘亲继续唠叨下去,欧阳云开连忙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自己的亲亲娘亲。 瞧着欧阳云开面不改色哄骗自己娘亲的模样,上官静云但笑不语,轻轻的走到屋内,取出下摆绣上精致穗花的银白披风为欧阳云开披上。 欧阳家在这小小的南国之城之中,也算是富户,说不上首富,也差不多了!至于欧阳家的这位独子欧阳云开更是文采过人,一出生即荣华富贵在身,偏就身子骨不好,三天两头就得找大夫来救急。 弱冠之后也未曾稍见佳况,虽然只要不受风寒、不透支体力大致来说和常人无异,但是仍是要像幼时一般,喝药像三餐进补一回,不饮便出事! 唉! 怪不得欧阳夫人总是担心他! 这么大的人了,明知道身子不好,还不知道注意身体! “出来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冻着了怎么办?” 欧阳云开俊雅的笑笑,一派清闲,“出来的太急!忘了!” 入春了吗?怎么天气还没回暖? 不过才走了这么一小段的路程,竟然已经承受不住了! 即使披了白貂缝制的披风,面容略显苍白的欧阳云开仍觉得有股寒意来袭。 全怪他不能让人安心的身子,肩难负重手难提,宿疾缠身难以根治!虽然此时未曾发作,但病根仍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此发作了,常常叫人心头吊著十五个桶,七上八下的。 欧阳云开的脸上没有愁绪,只有接受命里带来磨难的泰然! 殊不知,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人不忍!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看着欧阳云开神游天外,脸上再次呈现出让人担心的苍白,上官静云担忧的问道。 “没!在想事情!”轻轻的对上官静云展开一抹微笑,欧阳云开回过神来。 “想什么?”将披风的带子紧紧地为欧阳云开系上,上官静云轻轻问道。 老天!刚刚那抹微笑要是被外头的姑娘瞧见了,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呢! 这男人,亏得生了这样的身体,不能随便外出,否则的话,不知要引得多少姑娘为他相思成疾呢! “想初次见到你的情景!” 初次见面啊……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天的情景…… “你……现在已经能够彻底忘殷少商了吗?”欧阳云开再次揭开上官静云已经结疤的伤口。 “我和他已经再无瓜葛!”伸手将掉落在肩上的桃花拂开,上官静云神色没有半分改变,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真的吗?”欧阳云开不相信,毕竟曾经那么爱过,是可以说忘就忘的吗? 爱情,真的能够如此简单的说忘记就忘记吗? 果真如此的话,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在我离开殷家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放下和他的一切感情,彻底和殷家划清界限了!”看着满天飞舞的花瓣,上官静云的脸上没有半分忧伤之色,反而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欧阳云开,开口问道,“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 去殷家 过去四年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就算是好奇好了,拖到现在才问,时间也未免拖的太长了些。 况且,欧阳云开向来不是一个好奇心过胜的人! “因为我不想到了现在,你心里还放着别人!”嘴角轻轻一撇,欧阳云开伸手将上官静云头上的花瓣拿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是优雅无比! 上官静云不得不承认,欧阳云开的这副表情杀伤力真的是太大!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上官静云再次重申道:“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你的人!” 不知道从何时起,欧阳云开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 “所以……”略作沉吟,欧阳云开再次开口,“即便是再去殷府,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困难,是不?” “当然!”上官静云回答的毫不思索。 “那么……”舔了舔唇,欧阳云开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三天之后,你去殷府一趟吧!” “什么!” 玩真的啊! 上官静云当场傻眼,甚至怀疑在刚开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欧阳云开就已经给自己下好了套,就等着自己的这句话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殷府打上交道了?”一个是在繁华的国都,另一个是在南方的偏远小国,碰到一起的概率几乎为零!现在这个家伙竟然让自己去殷府,说是没有阴谋,打死自己都不信! “没有!我也是想了却一块心病!如果不走这一趟,我总会在心里怀疑,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对殷少商怀有旧情!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恨一个人有多深,爱一个人就有多深!只要你可以毫不在意的去这一趟,我这心里就放心了!也不用再担心殷少商在你心中的位置会比我重!” “这么说,三天之后让我去殷府,只是为了确认我到底够不够在乎你?”拧着眉,上官静云问道。 “恩!恩!”欧阳云开连连点头。 才怪! 换成任何一个人,这番说辞自己都会相信! 欧阳云开?还是算了吧! 他这副痴情的模样也就骗骗外面那些盲目迷恋他的小女人,至于自己,已经见得太多,免疫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的话,哼哼……”上官静云淡淡的撂下威胁的话语。 “静云,哪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女人满心里只有自己,哪个男人不想自己随时占据着心爱女人的首要位置,哪个男人不想……” “你再说啊!”上官静云笑的分外甜美,眼里却充满了威胁,“我记得,你的药好像又该加料了!” “好啦!好啦!是交换条件啦!殷家的人帮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堂兄,作为感激,我就……” “你就把我卖了!欧阳云开,你搞清楚!我可是你的人呐!我的身份不是比你那个八百年不见的堂兄重要多了!” “静云!我没把你卖了!真的,我发誓!”真是看走了眼,当初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温柔善良呢!看看这副母夜叉的样子,哪里像啦! “那让我去殷府干嘛?” ------------ 萧条 遇到这样一个慈悲心肠的男人又能怎么样!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自己的男人呢! “给殷夫人治病啦!你可以治完就回来的!放心,依照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的!说不定,连殷少商的面都碰不上,你就已经回来了呢!” “不去!” “静云,静云……你真的不想去吗?” 完! 上官静云就知道,每当欧阳云开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自己就彻底没辙了! 可是…… 上官静云陷入了沉思,真的要去吗? 当时既然那么决绝的离开,就从来没有打算要回去,甚至是再和殷家的任何一个人碰面!依照当初的计划,殷家会在自己和韩夜天的联手下,彻底破产! 钱财尽失,流落街头! 想当初,自己的一连串完美计划可是会让殷家连最后的一片瓦都无法保全! 财务亏空,资金周转不灵,不讲商业道德私自改价,货物损坏付不出大笔的赔偿金,再加上爆出为了娶到新欢不惜毒害善良而又无依无靠的正室,不管是哪一个,都能够让殷家少商身败名裂的! 最后,在收网的时候,却是自己手软了! 说实话,那并不代表自己还爱着殷少商! 只是自己忽然顿悟了! 不想因为报复殷少商,将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浪费于此;不想因为殷少商,让自己的一双手沾满血腥! 未来是属于自己的,跟殷少商没有半分关系!至于他的下场,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干预太多! 不能因为他,耽误了自己开始新生活的路! “静云,你就去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你想想啊,一来,我也算还了殷家的人情;二来,我也可以从今之后再也不担心你和殷少商旧情复燃了,去吧?”看着上官静云思索的太久,欧阳云开生怕她不答应,赶紧在一旁极力的劝说。 “下不为例!”上官静云没好气的说道,老天!每当这家伙露出这副宛如小狗一般可爱的耍赖神情时,自己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 唉!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自己可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静云!”欧阳云开蛊惑的嗓音再次响起。 “还有什么事情?”上官静云发誓,欧阳云开要是敢再提和殷字有关的任何事,管他长的有多帅气,管他的动作有多可爱,都照样轻饶不了他! “不要易容!要用真面目啊!”一语将上官静云的心事说中,欧阳云开笑的一脸灿烂。 祸水! 这个男人简直是祸水! ***** 火红的夕阳渐渐隐没于山头,将院子里那株百年榕树的影子拉成了寂寥。 愈见老迈的妇人,坐在摇椅上,肩上披着御寒的披风,透过窗户看着萧条的庭院,就想起这益发冷清的家,不禁悲从中来! 殷家,仅仅是几年的功夫,为何却变成这样! 在她有生之年,能否还能看见这历史悠远古老的殷氏家族再次迎来生气蓬勃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殷夫人的眼里爬满了浓浓的后悔。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当初就不该…… ------------ 看病 “真好!”殷夫人喃喃自语,这就好!这就好啊! 自从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如果,自己不从中插手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憾事! 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所有的人,都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缓慢的等死。 终于,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再见到她!见到这个她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人。 “殷夫人,请您将手放在这里,我为您把脉!”上官静云打开药箱,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对着殷夫人说道。 殷夫人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放在她左手边的位置上。 不稳的呼吸声显露了她的疲惫。 仅仅是这样的动作都这么困难吗?自己竟然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看来,就算自己不动手,老天也会自有安排的!这就是报应吗? 上官静云微笑着对殷夫人把脉,两人一起掩去各自内心的讶异思绪。 “你……很恨我吧?” 勾动嘴角,上官静云掀掀眼睫,微笑道:“殷夫人血气虚推动无力,或有郁塞阻滞,使气血运行受阻,所以才会久病未愈!我一会儿给您开个方子,让来福管家照方抓药就好了!” 恨?无所谓恨与不恨,现在的殷家已经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不过,如果他们各个都不得好死,过的不甚如意,自己也是十分开心见到这样的场面的! “你能不能回来……”对于上官静云对自己病情的诊断,殷夫人一点都不关心,此刻最关心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上官静云。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领悟了:只有她,才能让儿子再次重新“活”过来。 “辛味药,能散能行,行气则血旺,散结开窍,自能通畅血脉!” 看着上官静云对自己的每句话都不接茬,只是不断讲解着自己的病情,殷夫人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半响,才僵硬的说道,“你变了很多。” 上官静云只管微笑没有应答。 “当年对你下毒不是少商指使的,是楚怜儿自己想要害你,跟少商没有关系的,他一直都很在乎你!”一边解释着,殷夫人一边试探的观察着上官静云的反应。 上官静云浅笑,“您的病应该在服药三天之后就会见效!好了,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也该走了!殷夫人,告辞!这下,欧阳家欠殷家的人情我也算是替他们还清了!” “等等!”眼前的上官静云已经变得太多,一言一行都脱离了殷夫人的预料,到了最后,眼看上官静云就要离开,殷夫人立刻叫住她,“我的病好与不好,要三天才能见效!在这之前,你不能离开!” “三天之后我自会再到府上来复诊!”清澈的黑眸堂堂正正的迎上殷夫人,说完,上官静云自顾的离开。 此时的自己,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上官静云了! ***** “什么?静云没死?她来过家里?在哪儿?她在哪儿?”来福管家刚刚一说话,就被殷少商一连串逼问。 ------------ 来了! “上官姑娘没有死!她昨天晚上来过家里,给夫人看病,她现在离开了!”来福管家一个一个的回答刚刚殷少商提出的问题。 “她怎么样了,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抓住来福管家,殷少商就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要命!就连夫人的面子,上官静云都不给,自己一个七老八十的管家,又怎么幸免呢?难不成少爷以为自己的魅力很大吗? 不过,这话来福管家可不敢说出来。 这四年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提到上官静云,少爷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如今,他又这样超常的反应,自己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后天就会再来给夫人复诊了!” “真的!”殷少商喜不自胜,马上,马上就能见到静云了! 四年的等待啊!真的是太漫长了! 如今,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看到殷少商喜出望外的神情,来福管家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将自己的担忧挽留在心底,少爷这样子不会是想和上官静云来个重归于好吧? 依照自己看,难啊! 上官静云那么好的姑娘,即便是没有跟韩夜天有过什么,她身边肯定也不会缺少示爱的男人,相比之下,少爷可是前科累累! 更别提昨天上官静云来到殷府的时候,任凭夫人在一旁不断地为少爷说话,人家上官静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少爷啊! ***** “还没有来吗?”殷少商凌晨开始就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早上起床之后仍是如此,只不过将地点改在了院子里,“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半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吧?” “少爷,上官姑娘只是说今天会来,可是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啊!”来福管家揉了揉已经快要看花的眼睛,天!少爷再这么转下去,自己真的要晕了! “哦!”殷少商了解似的应了一声,开始停止踱步,只不过过了刚刚一炷香的功夫,就又开始转来转去,“我们去大门口等吧!” “这……”来福管家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少爷,也许他像个门神似的杵在大门口,上官静云可是有可能会掉头就走的! “来了!来了……”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殷少商立刻拔腿就跑,直接冲向大门口。 “哈哈!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受欢迎了!”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衣衫,手里扇着羽扇,南宫傲粉墨登场。 一边微笑的向站在两旁的仆役挥手致意,一边感觉良好的迈步走进大门。 啧啧!看看,看看!人受欢迎嘛,没办法! 不过是仅仅四年没有来过殷府,如今再来,就摆出了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自己! 看来,想念自己的人,还是很多的嘛! “你来干什么!”可惜,幻梦很快被打碎! 才刚迈开第二步,殷少商已经出现在大门口,当看到来人竟然是南宫傲,而不是上官静云时,脸上的神色马上变为嫌恶。 ------------ 孩子 “摆出这样的阵势,原来不是为了迎接我啊?”南宫傲实在是好奇到底是谁到底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够让殷少商都出来亲自迎接! “滚到里面去,不要再这里碍事!”一脚将碍眼的南宫傲踢进院落里面,殷少商站在大门口不断地向外张望。 “喂!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枉我这四年来不断替你东奔西走的!我现在手里可是握有重大的消息!知道吗?是有关上官静云的!”知道殷少商的死穴是哪里,南宫傲直接一招点中。 看着殷少商果然如自己之前预料的一般,将关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南宫傲抖了抖精美的袍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告诉你吧,上官静云没有死……” 说道这里,南宫傲故意不再往下说,诚心吊着殷少商的胃口,“而且啊……” “而且她今天就要来殷府!”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南宫傲一愣,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漏掉了这项重要讯息! “所以,你赶紧给我走开,别站在这里挡路!” ***** 已经天黑了! 众人期盼的那道身影却仍然没有出现。 “少爷?” “什么事?” “楚夫人说小少爷病了,请您过去!” “……” “少爷……”不管怎么样,少爷倒是说句话啊,要不然一会儿自己怎么给楚夫人回话! 楚夫人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有病就去看病好了!”对于那个孩子,殷少商实在是谈不上喜欢! 长相不像自己也就算了,就连性格也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小小年纪却已经学会张扬跋扈、霸道蛮横! 只能说,他的方方面面都像楚怜儿!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吗?这就是担负着延续殷家血脉的下一代吗? 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静云没有离开的话,如果她也怀有身孕的话,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 “南宫少爷……”来人将求救的眼光望向了南宫傲,南宫少爷也懂医术,如果南宫少爷愿意过去为小少爷医治的话,即便少爷人没有过去,楚夫人也就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我的收费可是很贵的!”南宫傲伸出食指摇了摇,“而且,我今天很累!”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少爷他本人今天不爽给楚夫人的儿子看病! 眼看仆人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回去通报,南宫傲不屑的撇了撇嘴! 还给她的儿子看病? 美得她! 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四年来不敢踏进这繁华的京城一步! 要知道,天下间,可是就属这里自己的红颜知己最多了! 啧啧,四年!整整四年啊! 让多少日夜期盼自己的女人伤了心,碎了情! 自己还都没有和她算账呢,还想让自己给她儿子看病! “少商……”不一会儿,楚怜儿就哭哭啼啼的抱着孩子一路小跑过来,“浩儿他生病了!” ------------ 上官大夫 “叫人去请大夫就是了!” 楚怜儿眼睛一眯,将所有的憎恨全部隐藏!又是那个上官静云,四年前,就连断肠草都毒不死她! 那个女人,如今又跑来干什么! 殷家未来的女主人,只能是自己! 就算她之前有那个运气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再来,自己照样可以弄死她! 天下间,不论是谁,只要堵住了自己的路,都只有死路一条! 偷偷将手在自己儿子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怀中的小娃立刻哇的一声哭出来,“哇……哇……” “估计浩儿是怕那些大夫给他吃苦苦的药汤,少商,你就过来陪陪浩儿吧!只要你在身边,他就不会闹了!要不然……一会儿不是有大夫过来给娘看病吗,我把浩儿抱过去一起看也可以的!”楚怜儿仍是一派温柔的语气,那副纯真的表情让任何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软下心来。 南宫傲不由得看了楚怜儿一眼,唉!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的两面三刀啊! 这一招可是用的够狠! 她要是真的把孩子抱过去,岂不是在时刻提醒上官静云,如今,殷少商的儿子是从她楚怜儿的肚子里面生出来的! “不用!”一把将浩儿抱在自己的怀中,殷少商大踏步的走向另一个院落,同时吩咐着下面的人,“一会儿给夫人看病的大夫来了通知我!你再另外去给小少爷请大夫吧!” 即便是目的达成,楚怜儿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愤懑。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哼!还什么给夫人看病的大夫!不就是上官静云那个女人吗?早就有人向自己通报了! 自己就不相信即便隔了四年,上官静云能够有多大的长进! 看着殷少商一家三口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南宫傲无奈的摇了摇头,殷少商,你还真是可怜呢!一次的出轨,得到的便是彻底的失去! ***** “你……”才一转头,上官静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南宫傲说了半天,却不知道此时的上官静云,该如何称谓。 “你可以叫我上官大夫!外面的人都这么叫我!”上官静云淡淡的一笑,解决了南宫傲的尴尬。 “这么容易就一把将我划到了外人的圈子里了?上官姑娘,你可真是够狠心的啊!”南宫傲手捧着心,一副受了沉重打击不堪重负的样子。 “喂!喂!谈一笔生意如何?上官大夫,如果我告诉你月牙儿的消息,你就可以让我不用上官大夫这个称号!”拜托,自己也是大夫,而且还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呢! 让自己这样一个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神医称别人为大夫,好像不是很合适吧! 上官静云假装思考了一下,“我好像自己也可以得到这个消息的!” “给我一次机会嘛!” 眼看南宫傲马上又要做出大众情人的标准姿势,上官静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我怎么做才不狠心啊?” ------------ 前夫妻重逢 “还是和原来一样,叫你静云吧!” “叫我上官吧!”静云那个名字,只有最亲最近的家人和朋友才能够用!即便是南宫傲,也不可以! 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当自己在殷家大宅,独自面对一切的时候,当身边除了月牙儿没有半个人能够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就领悟:这一辈子,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到底应该是谁! “上官!”南宫傲从善如流,知道这已经是上官静云的底限。 “走吧!我要去给殷夫人复诊了!”说完,上官静云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 “您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只要照常吃药,就没有问题了!”将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收拾好,上官静云随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胡说!我怎么会好!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咳……咳……哪里好了大半!”殷夫人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两手不受控制的抖着。 “只要您吃药就会好!南宫傲在这里,如果不信,您可以问问他我开的药是否有效!” 这家人真是奇怪!不是吗? 四年前,殷夫人希望自己走,如今,却是为了留下自己,连药都不肯吃! “我……我只是想让你和少商将以前的误会谈开!”在南宫傲和上官静云了解的眼光下,殷夫人缓缓将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 “殷夫人不必操心!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您的病我看完了,我也告辞了!”上官静云不给殷夫人说话的机会,随即就要离开。 “小姐!哇!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一直等着你出现!”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随即砰的一声直直的向上官静云扑来! “呜呜……月牙儿都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呜呜……小姐你好坏!既然走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还要把我塞给别人!小姐嫌我是累赘是不?……”一把紧紧抱住上官静云,月牙儿没完没了的哭诉着,鼻涕眼泪横流,全然失去了平常的娇俏模样。 “乖!我是怕你跟着我受苦啊!”拍了拍拿着自己的袖子拼命抹眼泪的月牙儿,上官静云眼中充满了宠溺,轻声轻语的哄着。 “只要跟着小姐,吃什么苦我都不怕!” “傻丫头!” 主仆两人久别重逢,在月牙儿的哭声渲染下,让人唏嘘不已。 直到那一刻,南宫傲才彻悟,原来,在上官静云的心中,唯一不变的,只有月牙儿! 也难怪!四年前,一心维护上官静云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傻丫头! 至于自己,不也是因为夹在中间难做,继而在外面一躲就是这么多年嘛!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上官静云已经将一道深深的沟壑埋在了自己与殷家有关一切的人之间! 主仆情深的画面落入门口的男子眼中,刺痛了心中未曾痊愈的伤口。冷漠的黑眸落在上官静云身上,满脸的冰霜融去,化成了火焰。 ------------ 改变 月牙儿满足的腻着小姐上官静云撒娇,像是一辈子都不够似的,直到他看见倚在房门口的殷少商,脸色立刻一变,护卫似的将上官静云推到自己身后,保镖似的站正。 “殷少爷!” 背对着门的上官静云,没看见殷少商的身影。还觉得奇怪,为何月牙儿的反应突然变了? 原来是他来了! 翩然转身,上官静云冷静自持的朝殷少商微笑,“你好!殷少爷!” 殷少爷?! 前尘往事在脑中翻飞,一幕幕跃于眼前,彷佛昨日。 多久了?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她不复他记忆中的年轻稚嫩,他也不复当年的年轻气盛。 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分开,那么,现在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吧? 殷少商神色复杂的朝上官静云点了点头,在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下,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左明非怎么没来,他呢?”殷少商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便出声向月牙儿发难,一开口,口气就是咄咄逼人。 “是我要月牙儿过来和我见一面!”察觉出殷少商口中语气的不善,上官静云满心不悦的睐了殷少商一眼。 月牙儿是自己的人,容不得他来欺负! 用这种口气跟月牙儿说话?月牙儿是她曾经的丫鬟!不是他的! 殷少商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没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打破沉默,而是……他太急、太乱。 月牙儿始终不说话,该说的,该骂的,早在这四年里面用完了! 看也不看殷少商一眼,手不断地拽着上官静云的衣袖,“小姐,去我家吧!” “不行!” 来回看着这两人,发现其中的“奥妙”,上官静云皱起眉头,心中的不满加剧。敢情,月牙儿即便有了左明非这个护花使者,在殷家业并没有得到多好的待遇! 月牙儿搬出去,并没有住在殷家大宅里面自己一点都不稀奇,但是,看看殷少商这态度,也太过分了吧!哪里有半分的尊敬! “我……”殷少商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在上官静云责备的眼神下,卡在喉头,发不出声。 打破沉默的,是站在门口看着笨蛋少爷吃瘪的来福管家。 “左护法好像有话要说!”他强忍的笑意让殷少商懊恼。 有什么办法呢?自从上官静云离开之后,这些年,少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连强势的夫人也拿他没辙,只有在上官静云面前,他才会从老虎化成一只猫。 在她面前,他总是英雄气短。 事隔多年,少爷还是没什么长进,拿同一个女人没辙。 殷少商气恼的朝来福管家警告一瞪,暗示他把嘴角的窃笑收回去。 “我……”被来福管家临时点名的左明非最是倒霉,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要跟小姐在一起!”一把搂住上官静云,对于此时的月牙儿来说,相公已经不重要了!小姐才是第一位的!管他说什么! “别急!”上官静云轻轻的拍了拍月牙儿的手,柔声道:“我不会走的!还没有跟你叙旧呢!” “真的?”有了前车之鉴,月牙儿仍担心上官静云再次偷偷溜走。 “真的!”上官静云疼惜的叹息,“我向你保证!” 当初,也许自己认为对于月牙儿来说最好的安排,却不一定是她最喜欢的! 殷少商神情复杂,心中一面感动于他们的主仆情深,又嫉妒月牙儿得到她的全心关爱。 曾是夫妻的两人,如今……却相看两无语。 感情还不如月牙儿和她来的深刻! 上官静云淡淡的扫了身旁的殷少商一眼,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等!”不知哪来的冲动,殷少商拦住她,高壮的身子挡在她身前,不让她轻易走出视线,觉得这么失去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殷少爷,有事吗?”上官静云疑惑的眨了眨眼,微笑,像是两人从来没什么不愉快,不是夫妻,没有相爱过,更没有曾经亲昵的拥有彼此。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殷少商不得不仔细看她。 这些年来,她变了多少? 一样年轻漂亮的脸蛋,清新得彷佛落入凡间的精灵,沉稳、优雅,举止落落大方,眼神清亮,但嘴角扬起的笑容太过完美,完美得不像是真心微笑,再仔细一看,她的态度、她的眼神,无一不透露了她不若表相的温柔单纯。 是她变了,还是……这样的面貌只是对自己? “我……听说了。”殷少商困难的吐出这一句,再次想起以前的一切,他不免呼吸一窒,“你从来都不说,我……误会了你……断肠草的毒,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休书也不是……” 言语已经慌乱,思路已经混乱,殷少商不知道一切的一切该从何说起,上官静云的微笑让她觉得害怕,好像随时要走,没有兴趣听自己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上官静云的笑容加深,“都过去了。” 口气云淡风轻的,仿佛那些往事都不重要了。 包括他──殷少商,也一并抹去。 “我们总是缺少沟通!”殷少商急促的说着,“如果……我们当年能够好好地谈一谈……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时间长了你就会接受了,我忽略了你……所以我……从来没去细想你的感觉……” “都过去了呢!”上官静云仍是笑,神情未变,连眼神闪烁都没有。 殷少商不喜欢她这样,以前的她起码会大笑、会生气、会语带强硬的威胁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完美的贵妇,一个心胸宽广的可以盛下天地的女人。 这样的形象,是她的本色抑或是她这些年来的保护色? “你……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