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by音爆弹 攻娶了个假冰冷的木头美人 原创小说 - 现代 - BL - 短篇 完结 大纲文,先婚后爱,已完结,存档用 1-2 “我们离婚吧。”包办婚姻,大美人被迫和攻结婚,攻很喜欢他,日日夜夜搞,大美人很抵触攻但是身体很诚实。 因为羞愧,他下了床就不和攻说话,沉默寡言。 攻带他出门,出席宴会,他也总是冷冷淡淡的。 非但无法与攻的生意伙伴们打交道,甚至呆久了,还会不适到想要先行离开,或是躲在攻的身边。 大美人是私生子,被正妻苛待,被作为讨好男人的工具恶意地养大。 你的母亲是个婊子,你以为流着她的血的你会好到哪里去? 被这样从小羞辱着长大。 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上流社会也不乏恩爱的同性家庭。 但他是联姻的工具,是有愧于这个家的私生子,自然不能与普通的男妻相提并论。 正妻为他选择的丈夫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双方见面的宴会上,老头笑着握住他的手,掌心汗黏腻的触感恶心得他落荒而逃。 正巧在卫生间碰上被人下了药、痛苦发病的攻。 大美人抚着攻起来,帮不愿意被别人看见的攻回到了房间,帮攻联系了下属。 好转后的攻温文有礼,风度翩翩。 大美人不得不回去接受父母的痛骂了,在他离开前,攻拉住了他,给他自己的名片。 “我救你出来吧。”攻笑着对他说,“帮你脱离这样的生活。” 然而结果不过是从嫁给老头子,变成嫁给攻。 他仍然是笼中雀,只不过玩弄他的人更加体面了一些。 大美人与攻的婚后生活只有单方面的激情。 攻与他做爱,夸赞他的美,送给他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他则默然地接受着一切。 终于有一天,攻与他对坐,向他说亲爱的我们谈一谈。 攻西装革履,目光温和而体谅。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哪怕上床时,对自己的妻子说下流调侃的话,也仍然是这样优雅而游刃有余的表情。 “你很不满意我们的婚姻。”攻对大美人说,“你讨厌作为丈夫的我,憎恨我们的婚姻,想要属于自己的自由。” 大美人露出茫然又隐忍的神情。 “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吧。” 家里的佣人都被攻屏退,偌大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笑着把离婚协议放到大美人面前:“你可以离开,从此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你的家族不会再对你指手画脚,同样的,”攻的声音平和而清晰,“我不会再逼你做讨厌的事情,也不会再打扰你。” 大美人看着那一份协议书,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怎么也想不到攻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笔放在纸上,向他这儿推了推。 见大美人一动不动,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攻体贴地说:“你不必马上签署。” 大美人眨着眼睛看向他。 攻又道:“离开这儿独自生活,你也需要做一些准备,可以等到万事俱备了再签署。” 从头到尾大美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攻离开了,大美人才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到手上,一字一句地看。 他将与攻解除婚姻关系,得到一栋别墅,以及若干钱财。 那笔数字他没有明确的概念,只不过大概能供他一生无忧吧。 这无疑是一份大方而温柔的协议,为他留好了所有的后路。 只要他签了,立刻就能从攻的身边离开。 从此两个人再也不见。 大美人浑浑噩噩了一整天。 攻日理万机,只是抽空和他谈了离婚的事,谈完之后便回到了公司。 夜晚,大美人一如往常换好睡衣坐在床上,听到攻回家的声音。 但昏昏欲睡地等了许久,攻也没有进房间来。 大美人爬下床,走出去,见到刚刚洗完澡、在客厅喝水的攻。 攻向他点头,说晚上好。 大美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声说:“我困了。” 攻道:“困了就去睡吧。” 攻放下水杯,又说:“既然我们即将离婚,那我也需要提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今晚我会在客房睡,你不必担心今夜我再折腾你。” 说完攻还笑了笑,不知道是自己话里哪个词令他觉得好笑。 大美人也点了头,愣愣地说“好的”,又说“晚安”。 回到房间后,他仍然困倦,然而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最后他又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到客房边。门没有锁,打开一点点看,里面一片黑暗,攻已经休息了。 大美人对自己的家也并不怎么熟悉,并不清楚客房的摆设。 他摸索着走,好不容易走到床边,途中还不小心被床脚磕了一下,很疼。 但攻睡下了,他就忍住,没有叫出声。 攻察觉到他慢吞吞地躺到了床上,掀被子盖到身上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这样钻到了自己的身边。 被子高起了一小块,可见他是侧着躺的,随后又将脑袋往攻的方向搁了搁,靠在攻的肩上。 一只手在被子里胡乱地四处摸,摸到攻的手,就牵过来,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要放到自己腰上,还是就这样牵着。 好一会儿,攻听到他迷茫地说:“我不想离婚。” 大美人把自己藏进攻的怀里,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想离婚。” 3-4 “我不想离婚。”大美人似乎觉得他已经睡了,又仿佛在期望他仍然醒着。 这样才能听到自己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 攻睁着眼睛,呼吸平稳,在黑夜之中做好了完美的伪装。大美人靠在他身上,脑袋轻轻地蹭了他的肩两下。 手最终是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手指还在他的掌心偷偷地挠,显得可怜又苦恼。 “对不起……”大美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仍然那么低,但略有变化。 他带上了一丝哭腔,倾诉秘密一样地说:“先生,我不想离婚。” 攻骤然翻身抱住他的腰,大美人被这动作吓到了,立刻僵得不敢动弹。 在这静谧黑夜中,攻终于开口:“结婚到现在已经半年,但你仍然叫我先生。” 大美人呼吸急促起来,脑袋在枕头上磨了两下,好像是慌到正在四处张望。 攻松了手,道:“对不起,习惯性地抱了你。” 他为自己的失态道了歉,坐起身来,过了几秒钟,他的身体向床的另一侧倾去。他好像要下床,大美人慌不择路地揽住他的腰,颤抖着说:“不,不要走……” 攻道:“我只是开个灯。” 大美人抱着他的腰摇头:“不要开灯……” 攻似乎很是无奈:“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大美人突然委屈起来,刚刚磕到的地方似乎留了伤口,因为动作的变化而在床上磨动,又开始发疼。他哽咽着说了声“疼”,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结结巴巴重复道,“我不想……不想离婚。” 攻还是开了灯,转回头来,静静地凝视着他发红的双眼。 一对上视线,大美人马上开始手足无措。自己抱着他的姿势很难看,所以大美人赶紧放手,发现自己好像快哭了,他又捂住脸,只露出嘴巴。 嘴巴开合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坚持原本的话题:“我没有……讨厌先生。我不想离婚……” 攻却说:“哪里疼?” 那双温暖的手拿开了他捂脸的手,攻靠近他的脸,问他:“撞到了哪儿?” 一看到那双眼睛,他就完全没有自主了。 乖乖撩开被子,指着膝盖上的伤给攻看。夏天的睡衣短,两条大腿白生生明晃晃暴露在夜灯下,只有那撞伤的淤青很是刺眼。 攻下床拿了药,给他处理好,他始终老实地坐着,并用羞愧内疚的眼神看着攻。 攻向他伸手,征求意见地问:“我可以抱你吗?” 大美人忙不迭点头。 攻将他横抱起来,一个男人在他怀中却轻得像只小金丝雀一样。他稳步走回了两人的卧房,把大美人放在他们曾经睡过无数次的床上。 之后说了声晚安,便要离开房间。 大美人还以为他已经与自己和好了,谁知道他只是避而不谈。 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还在疼,他手脚并用爬过来,上过药的膝盖在被子上磨出几道脏兮兮的痕迹。 “先生!”大美人到了床边,还没能止住自己,就此摔了下来。 他睡衣有些许凌乱,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上,又有几缕黏在脸边。他含着眼泪抬头,祈求攻:“不要走……” 攻俯视着他。 在他们做爱时,他总是哭,那双漂亮的眼睛酝着水,泪水太多了,眼眶完全承载不住,便顺着面颊往下流,几乎停不住。但哪怕他哭得这么厉害,他也总会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攻喜欢在这个时候逼他哭出声来,哽咽,或是求饶。 因为唯独在床上,攻才能看到他真正的反应,来自身体的、本能的、像一个活人的反应。 他们不做爱的时候,大美人很少开口,哪怕说话也都只是少少的几个字。攻要他做什么,他就点头照做。攻要带他出门,他就轻轻摇头,不能违抗了,才垂着头去换衣服,整理仪容。 攻送给他礼物,他或是不收,或是拿在手中了,说声谢谢,只看两眼,便放入抽屉里。 仿如一个怎么也捂不热的漂亮瓷人,心事和情绪都藏在自己的瓷片里。 像现在这样,他失态地跪坐在地上,惶恐地求饶地看着自己,是极为少见的。 攻蹲下来,重新伸手将他抱起,他的双臂就揽在攻脖子上,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了。 “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攻倒是没有放开他,姿态亲昵地靠在他耳边说,“不离婚?继续这样和你生活?” 大美人连连点头,动作不足够,又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带泣的“嗯”。 “可是这样我也很疲倦。”攻笑着叹气,气扫在他耳朵上。 已被丈夫从头到脚调教过一番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颤了一下,耳根立刻发烫。大美人瑟缩着,手指捏住他后颈的衣服,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攻道:“你不喜欢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从举办婚礼到现在,七个月的时间,你只对我笑过三次。第一次是你的父母要求你对我行礼,第二次是我挠你的痒,第三次是我的外甥女来家里玩,你被她逗笑时顺便对我笑的。” 他的话仿佛在细数自己的罪状,大美人不知如何是好,低下了头。他的下巴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胸口了,眼中满是迷茫和惭愧,攻每说一句,他就咬紧嘴唇一分。 “别咬了,会出血。”攻忽然提醒他一声。 他松了牙关,攻才又笑笑,将他重新放到床上。 “你不喜欢我,你和我的生活中没有快乐。”攻摸摸他的头发,“你笑过三次,你知道自己哭过多少次吗?” 大美人张了口,说:“我……” “九十八次。”攻直接告诉他,“不过这其中算上了我们做爱的次数,可能有些夸张?” 他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精确的数字,愣愣地看着攻。 “应该也不算夸张。”攻自顾自地说,“床事属于婚姻生活的一部分,本来应该双方都快乐的事,你却总是这样不情愿。这是我的过失。” 本就嘴笨,自己提出的事情被这样精准有力地驳回,他思考了许久,才委屈地为自己辩驳:“我……”他本能咬咬嘴唇,抓住攻袖子,眼巴巴地说,“先生没有错。” 攻没有对他说一句重话,他却开始掉眼泪。 他一只手抓着攻,另一只手捏上了自己的胸前的纽扣,一边抽噎,一边解开。他将攻往自己这儿拉,攻在他想要自己站起来时才俯下身去,被他拽倒在了床上。 睡衣被他解开了,他便抱住了攻,泪眼汪汪地看着。 雪色的皮肤在夜灯下白得几近透明。曾经那上面会有许多性爱痕迹,但近来攻没有碰过他,原有的痕迹便都消退了,干净得像未经人事。 “我不讨厌先生……”他笨拙地说,“对不起。” 他的长发滑下来,扫在攻的肩头。他则抬着头,不甚熟练地亲吻攻的下巴,又去亲吻嘴唇。 鲜红湿润的舌头舔了两下,他才又含糊地说:“我现在就想和先生做爱。” 他并不算聪明的人,大脑无法处理这样复杂的事情。 过去他需要做的事只有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碍人的眼,父亲和正妻不喜欢他,兄弟姐妹见到他就嘲笑。他的饭菜会由佣人送来房间,吃完便收走,佣人同样不待见他,极少与他交谈。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打交道。 攻提出离婚,他只能一个劲地重复说不想离婚。攻指出他在婚后的一切无礼行为,他便感到害臊,急切想要弥补。 攻用温和的口气说他不喜欢双方的性事,那他应该马上证明,自己没有不喜欢。 他只有一开始是不喜欢的,后来他只是觉得害怕。 因为这样的快感他没有感受过,他在攻的手下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淫荡的、不男不女的人。 那种快感让他觉得陌生、罪恶。 他趴在攻的胸膛上,手指发抖地解攻的睡衣。 “我想和先生做爱。”他舔吻攻的胸膛,可能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太过心急了,眼泪还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您可以操我吗?就,就现在……” 5-6 和好与他的性急相比,攻反而十分冷静。 任由他在自己胸口舔吻,不断向下而去。 攻是个成熟有情趣的男人,他们在床上玩过的花样自然不少。大美人知道该如何取悦他,如何让他舒服。 柔软湿润的嘴唇印下一个个吻,有时候泪水也会掉下来,落在胸口,落在腰腹上,温度与自己的体温相比,不相上下。 于是到最后大美人用嘴咬开了他的睡裤,脸碰到那个早已热气腾腾的地方。 藏在里面的东西将纯黑内裤顶起一个不小的弧度,可见身体主人的反应不小。 可大美人抬头去看攻的脸,攻面上却没有半点情动的意思,看着他,目光纵容却不赞同,如同在看一只不懂事的猫。 他嗫嚅着说:“先生……可以和我做爱吗?” 攻的手伸过来,捏住他的下巴,松开,又拍了拍他的脸。攻的腰弯过来,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让他身体向上一些,之后又插到他腋下,不由分说把他抱了起来。 大美人怕痒,腋下也是敏感的地方,身体一下子缩了起来,哆哆嗦嗦本能想笑。 还好攻很快将他搂到自己怀里来,坐在自己大腿上。 攻的嘴唇再次和他的耳朵靠近了,是马上就会碰上的程度,大美人觉得有点痒,但攻一直也没有亲上来。 “为什么想和我做爱?”攻问他,“你有兴致了?” 说着,像是为了确认,攻一只手从他的腰往下滑。赤裸细腻的皮肤接受着抚摸,攻手指上的薄茧经过的路途,都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 手探到了胯间,隔着短短的睡裤,摸他的反应。 攻叹气道:“你都没有硬,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大美人嘴唇颤抖,躲在攻怀里,脸上烫得要烧起来了。他想反驳,但这反驳的论据过于羞耻。 他不安地看攻,而攻静静地望着他,似乎有些许失望。 好不容易,他才声如蚊呐地说:“我,没有勉强。” 他低着脑袋,牵住攻的手。他坐着,没有办法脱掉这睡裤,好在它短又宽松。 大美人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表情,遮住臊得不停掉泪的眼睛。手指扫开了睡裤下摆,偷摸进去,探到了大腿根,又挑起紧绷的内裤边缘,触到了一个湿润的地方。 他这具身体早就变得淫乱不堪了,有时候性欲甚至不会在那专属于男人的性器官上表现出来。 后面的小洞已经饥渴地变湿了,有些痒,想要被属于他先生的性器填满。 攻似是惊讶地歪了歪头,两个人的头发擦了一下。 被他牵着的手自己动了起来,伴随着攻沉吟的声音,手指从内裤与屁股肉之间强挤出来的缝隙之间插了进去。 在那个蠕动的洞口稍作抚摸。 大美人喘息起来,将头靠在攻的胸膛。他的两腿叉开着,右腿能感觉到,攻腿间的物事越发膨胀。 被先生的手碰到的那一刻,那个地方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要在男人的掌控下被玩弄被爱抚,被插入。湿濡软肉时不时会将攻的指尖吞进来,咬住,但攻没有插进去,停留在外面。 反而还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叹道:“你又哭了,今晚若算作两次,那便一百次了。” 大美人啜泣着说:“只能算一次……” 攻道:“先前是因为不愿和我离婚而哭的,现在是因为床事而哭。两次的理由不一样。” 大美人摇头,抬头来无助地看着他,那股哀求的意思在水光中盈动。 “我……我,”他张口结舌,费劲地思考着,最后才说,“那就算两次……”他急切地抓住攻的袖子,结结巴巴地说,“第二次是,是先生不好。我想要,但先生不,不给我……” 他第一次说出这种将错归咎到攻身上的话,只求攻快些与自己做爱。 可惜事与愿违,他看到攻可惜地摇了头。 “宝贝儿。”攻道,“你还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与话语不同,攻的手指终于慢腾腾地伸进了那个地方,被异物侵犯的感觉怪异又快乐,让他指尖颤动。 大美人捉摸不透攻的意思,只能够可怜地凝视着他。 被那根手指触到了敏感的地方,他骤然一僵,轻微却清晰的快感传遍了全身。 “或许如你所说,你并不讨厌我,毕竟你心思柔软,很难对别人产生负面的心情。”攻道,“哪怕是把你当成工具的父母,你也没有怨恨过他们。我给过你机会,愿意替你给他们一些惩罚,但你从没提过。” 那个小小的肉穴疯狂地吸吮起那根手指,他清晰地感受到粘腻液体自肠壁上溢出,不过几秒钟,便充斥狭窄的空间。 快意随着攻的动作逐渐增大,变强,袭击他的每一寸神经。 大美人身上也出了薄汗,将他的黑色长发黏在了背上,白肤泛上嫣红,嫣红漫至指尖。 他被一根手指弄成了这副狼狈模样,而攻仍不紧不慢,无奈而遗憾地推断着他的想法。 “宝贝儿,我对你来说,只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吧?强迫你,引诱你,所以你从来不和我说你在想什么” 攻终于亲吻他的耳朵。 “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做爱?”攻问他,“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这件事,所以你要否定?哪怕我是你害怕的人” 这声音中带有一丝悲伤和责怪。 大美人终于忍不住了,泪珠从脸上滚下来。他搂住攻的脖子,哽咽着说:“不……不是。” 最初的意图被说穿了,他感受到的却不是心虚,而是强烈的否定。 明明他就是这样想的……但哪些地方,又不太对劲。 大美人踌躇了许久,明明急得要死了,但迟钝的大脑却只能一点一点地琢磨攻说的话。 从中拆分出,先生究竟在为什么而伤心,为什么不愿意与他上床,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他挪了挪屁股,让攻的手指完全插进那个地方,羞臊欲死地说:“我喜欢先生……” 湿红唇瓣焦急地去吻自己丈夫的嘴唇,又愚钝地说着好不容易悟到的、该在这个时候说清楚的东西。 “喜欢先生,”他亲吻着攻说,“所以不想让先生因为这个伤心……而且,而且现在那里好难受,所以想和先生上床……” 夜灯投下柔和的光,他在这光下软得接近要融化。 他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好像这股温度就要把他烧坏了,变成一摊有形状的水,流淌在攻的身上。 最先化掉的地方就是那小小的肉穴,手指在里头搅弄、翻动,热滑的液体从穴口挤出来,发出类似于“噗滋”的水声。 熟于性爱的身体很快接纳第二、第三根手指,热情迎接它们的侵略。 攻终于不再拒绝他了,回吻他,唇舌久违地交缠。 在接吻的间隙,攻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大美人含含糊糊地说:“喜欢……” 攻咬了咬他的嘴唇,力道并不大,比起咬,更像是宽容的责罚。 “为什么喜欢我呢?” 三根手指完全进入到那个地方,插得很深,熟练地磨到了最敏感的地方。用力不轻不重,但精准地碾在致命点。大美人的眼泪涌得更厉害,嘴唇张着,吐气如云,攻没有再吻他,这时候他的呼吸不足以兼顾接吻与做爱。 攻只是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怜惜和疼爱,以及一点儿鼓励。 大美人隐隐觉得这时候的攻又变回了他熟悉的那个先生,总算有一丝安心了,断断续续地开口说:“我也,不明白……” 攻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便又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在接连不断的喘息声中,他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但是……先生跟我说,要离婚的时候……”他仰着头,因为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先生的脸。攻好似察觉他的心情,低头吻去他的泪水,他才又接着说:“我觉得很难受……” “想到离开先生,就非常难受。” 攻道:“你不觉得这更像是依赖吗?” “我不能依赖先生吗?”他不是非常明白话中的意思,茫然地回答,“我是先生的人……为什么不能依赖先生呢……” 他双眼通红,鸦羽般的睫毛浸透了水光。 攻看着他,没有动作。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讨好一样扬起头,尝试去吻攻的嘴唇。 攻的肩膀松下来,好像拿他没办法地笑了一下。下方的手指被抽出,他呜咽一声,坚持不懈地去亲。 更多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会说,只有亲吻才是最直接表达感情的方式。 攻裆间的东西已经勃起得十分恐怖了,他光是隔着裤子感受,都能了解到它的凶猛。 “和我做爱好吗……”他的手去摸攻的裆部,厚着脸皮说出求欢的话,“把先生的这根东西插进来……” 攻道:“你这个姿势,怎么进去呢?” 大美人迟钝地看了看自己,想要支起身体跪起来。他知道骑乘应该怎么做。 但他的膝盖磕伤了,姿势换到一半,他就身子一歪,疼得咬住了嘴唇。攻及时地接住了他,将他放平在床上,一只手臂撑到他的耳边。 英俊的脸庞逆着光俯视着他。 过了片刻,攻抬起他的腿,慢慢将灼热蓬勃的器物挺进去。 他成了那个肉具的奴隶,口中发出颤抖的呻吟,又泪眼矇眬地问:“先生……原谅我了吗?” 攻道:“我没有怪过你。” 两具身体慢慢结合,曾经令他觉得畏惧的性爱,此时却让他觉得踏实安心。 “我只是想听你说,你都在考虑什么。”攻实施着侵略,持续着占有,用低沉的嗓音说,“在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讨厌着我?在我操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不情愿,身体的高潮只是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 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来,显得他不自信、有所不安。 大美人搂住他的脖子,慌忙地说:“喜欢……” 纵使过于敏感的羞耻心仍然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他还是说:“我被先生插进来的时候,觉得很舒服……” 软得像被抽走了骨头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大美人小声地说:“但太淫荡了,太不知廉耻……” 他的表情太过可怜,像神的小羊羔在发自内心检讨自己的罪过。攻心里头一阵阵发软,亲吻他的嘴唇,说道:“我的宝贝为什么不能淫荡?” 他插入到了最深处,硕大根部顶进最紧致的地方,操得身下人大腿根痉挛不已。 大美人发出失控又隐忍的呻吟,被快感刺激得有些恍惚。 “我喜欢你所有真实的反应。”攻说,“既然依赖我,就要依赖得彻底。” 他的宝贝透过一层泪雾求助地看着他。 “第一步先学会不要忍耐。”攻教导着,“床上没什么好羞耻的,叫出来。” 大美人张嘴,臊得呜咽,呻吟声缓缓变大。 攻奖励一样亲他的嘴唇,掐着他的腰,开始缓慢的抽插。 快感如潮汹涌,几乎从下体冲击到了心脏。 大美人被操弄得啜泣不停,大脑空白,空白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开始不自觉地吐出几个词。 “先生……”他呜咽着说,“喜欢……” 他好像哭得太厉害了,不能让先生以为自己又在讨厌做爱,只能一个劲地说:“喜欢……” 攻似乎笑了。在连续不断的征伐中,攻喊他宝贝,满意地抱紧他,将精液射到他身体深处。 又对他说:“以后也要这样。” 他应答道:“嗯……” “多和我说话,在想什么都告诉我。” 他乖巧地点头。 “要学着多笑,笑起来的话,心情总会变好的。” 他察觉到自己还在哭,急急忙忙要抬手擦眼泪。 攻却又捉住他的手,在他指尖亲一口。 “哭也不要紧。”攻道,“其实我也喜欢看你哭,不过仅限这个时候。” 7-8 完结离婚协议自然被撕毁了。 大美人醒来时是早上十一点,接近中午,起床的第一件事是跌跌撞撞爬下床,奔到书桌前。 离婚协议书昨晚被他放在抽屉里,但此刻却摆在桌面,攻的签名仍在纸面上,十分刺眼。 他把有攻签名的地方撕下来,咬咬嘴唇,又两手捉住文件两端,“嘶啦”一声撕开了。犹恐不够,他又撕得更碎了一些,将纸片丢进纸篓里。 还想寻点东西遮住他,门便被推开。 攻眉毛微挑,问:“你在做什么?” 大美人仿佛做坏事被发现,一下将手藏到背后,支支吾吾说:“我……没有。” 攻逗他:“手上藏了什么,让我看看。” 他乖乖把手拿出来,空无一物。 攻笑道:“又没东西,藏起来干什么?” 他垂了头,低声说:“不小心……” 碎纸片早丢了,他只是太傻了,见到攻就下意识藏手。 离婚协议是被攻拿出来的,但它消失了,攻就仿佛没发现一样,只是自然地搂住大美人的腰,在脸上亲了一口,又说:“去穿好裤子。” 大美人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上半身的睡衣,两条大腿光溜溜的。 着急的时候他总会忘东忘西,只有靠表情僵硬才能掩饰住。他抿着唇点头,去翻衣柜,攻站在原地不动,他能感受到那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仿佛是观察和欣赏。 他拿着裤子小心翼翼回头一看,表情还是木然的,搭配上微红的耳根和略带不好意思的姿态,惹得攻隔空给他一个吻。 明明什么事都做过了,他却仍然会因为这种小细节而害臊。 攻笑起来:“需要我帮你穿?” 他马上摇头,双眼眨个不停。因为膝盖还疼着,他只能坐到床上穿裤子,穿到一半,攻又坐到他身边,道:“太长了,会擦到伤口。” 大美人看他,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 “别穿这条。”攻弯下腰来,将他的裤子抽走,白皙纤细的大腿再度露出来。 大美人局促地合了合腿,犹豫片刻,问攻:“先生想让我穿什么?” “穿睡裤就好,那个短。”攻亲他的眼睛,“膝盖还很疼吧?去洗漱,然后我抱你下去吃饭。” 攻身上穿的是正装,而他穿睡衣,这样的不庄重令他有点儿羞于和攻坐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从小被严厉地斥责长大,他的羞耻心过分严重。只要是白天,他绝不会穿着睡衣出房间,让佣人见到他的模样,哪怕这是他和攻的家。 这是初次,是破例。 但忐忑了许久,攻抱他下楼的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佣人。 攻将他放在了椅子上,亲手将准备好的餐点从厨房端来,意态闲适。大美人老实地坐着,让他喂了两口,攻又奖励般地摸摸他头发:“好吃吗?我亲手做的。” 大美人盯着他点头。过了几秒,想起来攻说要多与他说话,忙不迭补充:“好吃。” “有多好吃?” 大美人皱皱眉,说:“……像……像阿姨做的……” 攻遗憾道:“只是像阿姨做的吗?” 大美人张嘴,赶紧改口:“比阿姨做的好吃。” 攻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就多吃一些。” 他们像普通情侣那样聊了几句,攻挑起话,大美人便傻傻地接。 忍了又忍,大美人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揪住他的衣角问:“……先生,不离婚了?” 纵使昨夜已说开,今日他们还这样亲密,大美人也仍然需要一句确定。 否则他呆笨的心实在无法安定。 攻带着笑意看他,看得他不自觉再揪了两下衣角,攻才道:“有这么可爱的宝贝。” 他亲大美人一口:“谁舍得离婚?” 大美人捂住自己被亲的地方,愣愣地看着攻。 他小声问:“先生觉得我可爱?” “当然。”攻咬住叉子,颇不端庄地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可爱。” 大美人这辈子从没有得到过这种夸奖,哪怕攻从前夸他,也都是“漂亮”“听话”之类的词,是床笫之间的调情。 “可爱”这样的词,在他心中只属于小动物,或者小孩,例如攻的外甥女。 他们幼小活泼,天真烂漫,可爱得理应被人呵护。 与他不同。 大美人讷讷地求问:“哪里……哪里可爱?” 就连幼年时期他也与这个词搭不上边,更别提是长大了的现在。 他不会说话,没有特长,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趣的人。他并非没有自觉,也时常为此自卑,只不过害怕说出口来显得自怨自艾,所以从未向攻提起问出。 没想到自己在攻心中的形象是可爱。 乍然被攻如此形容,他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糖果砸中一样,脑袋都晕乎乎的。 甚至厚颜无耻把这种追要夸奖的话问出口。 攻撑着下巴,放下了叉子,拉过餐桌边放水果的小篮子。他捉着一颗葡萄,递到大美人嘴边,大美人还在等待回答,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张口吃进去了。 他便道:“吃东西的样子就很可爱。” 攻点点他的嘴唇,又拿了一颗。 因为被如此称赞了,他呼吸速度加快,葡萄再次递到嘴边时,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吃了。 攻叹道:“这个想被夸奖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的脸热起来,问:“真的吗?” 他的表情依然绷得很紧,然而皱起的眉头和闪烁的目光出卖了他的紧张。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模样与攻相处,生怕自己的浅薄暴露,让攻感到厌烦。 其实在攻眼里,他的真实情绪从没能藏住过。 攻道:“真的。” “生活中有些小细节我也觉得很可爱。你的饭量挺大,但你好像自己不清楚,和你一起用餐我都会忍不住多吃一些。”攻说,“你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会在纸上乱画,不好看的扔掉,好看的偷偷藏起来,就藏在你的那个抽屉里。还有每次我送礼物给你,你会冷静地把它们收起来。”攻笑眯眯说,“其实只要我一离开,你就会马上把礼物拿出来看。” 大美人睁大了眼。 “我猜是因为你不好意思让我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吧。”攻道,“不过我猜的也可能不准确,你能直接告诉我吗?” 大美人被揭穿了,手指抓紧自己的衣角,说:“怕……怕你觉得我,不稳重。” 攻道:“如果你给我送礼物的话,你会怎样呢?” 大美人略带迷惑地看他。 “会不会希望我高兴地接受,夸奖你两句,拆了礼物后更高兴,再亲你一口?” 想象了那个画面,大美人竟然有了点儿期待,诚实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觉得让我看到你高兴的样子会是不稳重呢?”攻道,“是谁教你的?” 曾经有一年的圣诞节,父亲给孩子们发礼物,可能是那一年父亲心情好,他竟然也有幸得到一份。父亲拿到他房间里来,他说完谢谢爸爸后,迫不及待地就拆开了,因为不熟练,包装盒被他撕得破破烂烂。再抬头时,父亲不满意地凝视着他,责怪他毛毛躁躁,有失礼仪。 他结结巴巴地讲给攻听。攻问:“除了我之外,不再有人给你送过礼物了?” 大美人摇头。 “那就不奇怪了。”攻道,“你的生活经验太少,只能依靠稀少的案例来总结应对的方式。” 大美人现在才慢慢意识到,攻可能是对此有点不满的,问:“先生……不怪我吗?” “怪什么?” “我是不是一直很……冷淡……” “不怪你。”攻捏捏他的鼻子,“好歹一起生活了七个月,如果连你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的话,那我也不必在这生意场上混了。” 攻的宽容和温柔让大美人眼眶红了,连忙抹抹眼睛,提前擦掉快涌出来的眼泪。 忽然之间,大美人有了说话的欲望。 他身子向前倾了一些,问攻:“那……先生会不会觉得我……” “嗯?” “觉得我什么都不会……”他逼着自己说,“没有学识,也不会应酬,什么忙都帮不上……做先生的伴侣也不合格……” 攻道:“这些东西我都有,我都会,为什么要强求你呢?” 大美人道:“您之前经常带我出席宴会……” “那不是为了让你应酬。”攻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看,该让大家都看看。” 他叹气:“我也有些恶趣味,有时候会觉得你害怕他们而依赖我的样子真可爱。” 大美人有些讶异,面上温度更升高了一些。 “先生不觉得我……软弱吗?” “为什么你不能软弱。”攻道,“为什么我不能喜欢软弱的你?” 攻牵住他的手,制止他再在自己腿上刻下指甲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需要和我更对等的伴侣。”攻悠然自得说,“可我偏不喜欢那样的,我没有兴趣和伴侣势均力敌。人总有自己的独特喜好,我的喜好就是你。” “宝贝儿,我对你一见钟情。”攻亲吻他的手,“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你至少要相信我的眼光。” 大美人被他说得头晕目眩。攻的唇点在他的手背上,他凑过去,不自觉地去亲攻的耳朵。 这个奇怪的姿势让攻乐不可支,还维持了好一会儿。 许久,大美人才又意识到一点不对。 他问:“那先生昨天说要和我离婚……” 攻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 充满阳光的客厅内只有他们两人,攻向他弯下腰,彬彬有礼伸出手。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进一步了。” 番外 日常【番外】 重归于好之后,大美人开始学着向攻坦白更多的事情。 关于自己的过去,关于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后者没有答案。 他对自己的生活感到茫然,毫无方向。他的每一天都只是在虚度光阴,唯独和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充实、有所意义。 攻稍作考虑,笑道:“那你来做我的秘书吧。” 他的两手从大美人的胸摸到腰,姿势并不色情,仿佛只是在丈量他的身体。大美人被摸得有些痒,肩膀缩起来,攻便又双臂一合,搂他过来,靠在自己怀中。 手放在他的臀上,嘴唇凑在他耳边。 “想看宝贝儿穿工作服的样子。”他亲昵道,“一定很漂亮。” 大美人足不出户,衣柜里只有睡衣和常服,以及几套正装,出席宴会时穿的。他目光闪烁地看看攻,点点头,道:“那……我穿给你看。” 比起攻时不时兴致高昂拿回来说想让他穿的裙子什么的,工作服实在是正常到不行。 至少不至于让他羞到不敢见人。 攻摸摸他的长发,叹道:“怎么这么乖。” 大美人慢慢把手环上他的腰,低声说:“你喜欢就好。”过了一会儿,却又道,“我……不能当你的秘书。” 攻问道:“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大美人内疚地说,“我没有专业的知识,也不知道怎样和别人说话。” 尽管他想要跟在攻的身边,但想到自己会给攻添的麻烦,两相权衡,还是不去为好。 大美人不由得有些许沮丧。 他能做的事实在太少太少,有时候他也忍不住会想,攻娶了自己实在是一笔亏本生意。他没法给攻一点儿帮助,只能在家里当一个花瓶。 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你很怕和别的人说话吗?” 大美人点头。 “你的父母?”见大美人点头了,攻又问,“那佣人呢?” 大美人看看他,鼓起勇气点头。 连身边的人都怕,无疑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但他知道攻不会笑他。 “我……害怕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大美人说,“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流。” 攻道:“也正常,你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害怕类似的人无可厚非。”这话给了他一点宽慰,攻又在他额上亲了亲,露出笑容,道,“那既然这样,我把佣人都遣散,宝贝儿安心给我当小贤妻好不好?” 就此敲定了。 从这天起,大美人再也没在家中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偌大的别墅成了他一个人的天地,无论他走到哪儿,都不再会有目光跟着他,不会突然有人同他搭话,要他费心去想如何应对。 这种感觉令他感到舒适,仿佛卸下了担子。 他试着学习佣人那样,或者电视里家庭主妇那样,打理家里的卫生。他把地板扫干净,把自己和攻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站在洗衣机旁观察它的运动。这些事对他而言都很新鲜,哪怕只是观察机器运作,也能让他看上足足半小时。 晾晒好衣服后,他又试着做别的家务。他擦洗家里的花瓶,窗户,把先生随意弄乱的书柜重新摆放整齐。 既然先生为他遣散了佣人,那他就应该为了先生做好家里所有的事情。 攻的工作繁忙,有时候赶得上与他一起吃饭,有时候要到睡前才能回来。 不巧这时正在忙碌期,一连几日,大美人都只能在睡前守到他。 攻洗完澡后,两人交换晚安吻,接着一同相拥入眠。 大美人略有点儿焦急。 他想要领着攻在家中转一圈,让攻看到他的成果,夸奖他做得好,但攻没有空闲,他也不好意思占用攻的时间。 只能暗自安慰自己,先生这么晚回来也不失为好事……他还在对着菜谱学做菜,做出来的饭自己都算不上很喜欢,也不能给先生吃。 到了周末时,大美人发现,先前佣人们留在家中的食材,已经被他消耗掉了许多。 他犹犹豫豫,脸红透顶,才好不容易向攻提出:“先生愿意明天带我出门一次吗?” 攻温和地看着他,还没点头,他就补充说:“把我放在超市边就好……我会自己去买东西,然后回来的。”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攻问他。 大美人支支吾吾:“先生忙……” 攻道:“原来宝贝儿在怨我没时间陪你。” 大美人一惊,赶紧要澄清没有这回事,急得脸都红了。攻大笑起来,把他揽过来亲一口:“那为了补偿你,明天我非跟你约会不可了。” “约,约会……” 攻问:“约会在超市是不是不太浪漫?” 大美人用力摇头,抓着他的衣角,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眼睛看攻。 攻蹭蹭他的脸,问道:“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寂寞?” 大美人又摇头。 “原来不会想我啊。”攻可惜地说。 大美人怎么知道他会这么说,马上道:“会,会想的。” 攻道:“都不会寂寞了,为什么还会想我呢?” 大美人摸不清其中的道理,问:“为什么要在寂寞的时候才能想?”他说,“我平时有空就会想一想……” 其实不止有空的时候会想,做家务的时候也会想。擦杯子的时候他会回忆,先生喜欢喝什么茶;折衣服的时候也会回忆,先生穿这身衣服是什么样子。 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大脑空空,好像只知道先生一个人。 但他又觉得先生会喜欢听这些,于是红着脸缓缓地坦白出口。 说的时候还不敢抬头,等到讲完了,才小心地抬脸一看。 攻捂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像隐隐能看到耳根有点发红。满带感叹的声音从手掌后传出来,攻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又说他可爱了。 大美人和攻面对面脸红,过了一会儿,大美人的手偷摸摸抬起来,和攻伸来的手牵在一起。 “我输了。”攻说,“我想得没你多。” 大美人问:“先生也经常想我吗?” 他们的手指缠在一起,指头对着指头点了点。 “这怎么好意思说呢?”攻似是懊恼地说,“又比不过你,说出来就有点自取其辱了。” 先生也好可爱。 大美人凑过去,踮起脚来亲亲他还捂在脸上的手,手挪开后露出嘴,于是唇瓣又落到嘴唇上。 先生的脸是热的。他亲了一口,略有点儿念念不忘,双手举起来,捧住攻的脸,亲了又亲。 “先生会想我,我就开心了。” —— 所谓的约会没有丝毫浪漫气息,身家百亿的先生像个普通人一样,穿着便装,与他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 大美人紧紧拉着攻的手,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贴到攻的身上。 攻便取笑他:“昨天是谁说把他放到超市边就好的?” 大美人抿着嘴不说话。 “恐怕东西还没买完就吓得蹲到角落去了,”攻边说边去捏他的脸,“最后搞不好还要哭着打电话给我,呜呜呜先生来接我回家。” “……”大美人把脑袋埋在他手臂上,“不会的。” “真的?” “不会的。”大美人反驳的声音在人群中低得几乎听不到,“我不会这么麻烦先生的……” 但事实上,一有人从他身边走过,肩膀同他碰了一下,他就仿佛被吓到似的,往攻那儿缩去。 大美人自然也明白这很丢脸。 一位妇女领着孩子从他身边走过,孩子蹦蹦跳跳,三番两次想挣开妈妈的手,撒欢奔去零食货架边,却被妈妈用力抓紧,不情愿地跟着妈妈挑选讨厌的蔬菜。 他们正相反。 大美人忽然惭愧起来,深吸两口气,看看攻,汲取一点勇气的来源,然后主动放开了手。 他的生理健康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不牵手自己走路,也并不会脚软走不动。攻耸耸肩,跟在他身后,等他开始选水果时,又靠到他身边来。 大美人时不时要看看他,确认他的存在,寻求他的指示,之后才能鼓起勇气继续自己的行动。 他们像一对寻常的伴侣,相随着挑选近几日想吃的东西。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美人才渐渐放松下来。他从来没有过逛超市的经历,只能仿照着身边的妇女们,把想买的东西装了一袋又一袋。有的他认得出来,也喜欢吃,有的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听见别人的孩子吵着说想吃想吃,他就鬼迷心窍一般也放进袋子中。 不知不觉间,身边的攻不见了。 大美人扭头询问先生意见时,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答复。 他一瞬间有些许茫然,放下了手中的苹果,转头抓着购物车的手把,四下张望,哪儿都没有攻的影子。他像小孩一样踮踮脚,怀疑自己不够高,才漏看了先生的身影。 哪儿去了? 他咬着嘴唇,低下头,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刚才都买了些什么,现在他就完全记不清了,只觉眼前目眩。 直到购物车篮子里又被塞进了两个袋子,他才骤然惊醒。 攻把菜拿去称重了,队伍稍微有点长,他排了一会儿。刚要问宝贝儿苹果选得怎么样了,大美人就急急忙忙几步跑过来,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 把脸都藏在了他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鼻子抵着胸肌之间的那条沟。 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姿势拥抱,周围的人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个抱有几分渴求安慰的意思,攻不在意身边人,拥住他,温声说:“怎么了?” 大美人不说话,只是蹭了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闷闷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丢脸。”他手指捏着攻的衣摆,“对不起。” 攻吻了吻他的长发,说:“没什么好害羞的。” 又拉住他的手,要他抬起脸来,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攻带着他一起去把剩下的菜称重,再去到别的区域,购物车渐渐满上,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直到离开了超市,再次坐进车里,大美人才内疚地说:“我好像被先生宠坏了。” 明明之前他还不至于这样娇气。他可以面见陌生人,可以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可以在宴会场中让自己安坐着。 先生给了他一个安逸的家,娇宠疼爱着他,他却不争气变成了这副软弱的模样,稍有害怕就想要寻求先生的庇护。 这个人在身边,就等于安全的保证,是他可以尽情依赖的爱人。 一旦攻不在身边了,他就无法忍耐其他人的靠近。 攻道:“这不也挺好的。” 他凑过去,却没有亲,而是孩子气地吹吹大美人额前的发。 “改变总需要一个过程。”攻笑着说,“你脱离你以前的家还不到一年,就算想要学习普通人的生活,也没必要操之过急。先享受享受被我宠爱的感觉有什么不行的吗?” “我们才结婚了七个月,不是七年。先用个一两年的时间放纵自己、依赖我,就当做是对以前受过的苦的补偿嘛。之后想要努力了,想要走入社会,我们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呢。” “而且,亲爱的。”攻道,“我喜欢你全身心地依赖我,我也有被你依赖的资本。” 他眨眨眼:“其实前面说这么多,一半是我的占有欲作祟,至少在新婚期我想要让你属于我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呢?” 大美人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用力地摇头。 在与先生互相坦白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迟钝。 他隐隐能察觉先生的感情。 并不一定像表面上那样,永远积极温柔美好。 就如同他会有恐惧自卑之类的负面情绪,先生也是人,会拥有一些不能示人的感情也无可厚非。 那就像先生总在宽慰他的担忧、谅解他的胆小那样,他也想要包容先生的欲望,满足先生的一切愿望。 他并不能够辨明所有的道理,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怎样做才是对的,无法确信先生有没有在给他设陷阱,诱他入套。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知道得很清楚。 不管先生抱着怎样的意图,是好是坏,他都愿意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先生。 被宠坏也好,被独占也罢。只要是先生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