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味凤梨 文案 高考前一天，林封突然身亡。 表面上看，他的死因没有任何疑点！ 可是这位成绩名列前茅，明明已经提前被大学录取的优等生，他为什么会突然身亡？ 所有人都不明白。 此时负责前来了解情况的年轻警察则忽然摇头说道：不，这不是突发事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案件。 随着案件的推进，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情，渐渐浮出了水面…… 【说明：这文没有感情戏，就是单纯的校园悬疑推理案件，嗯……初来乍到，不会写文，请诸位读者大大多多包涵！】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诚、棠溪、林封 ┃ 配角：洛安冉、郑鹏、朱浩学等等 ┃ 其它：悬疑推理，校园故事 一句话简介：看似无疑点的案件，就真的无疑？ 立意：有些事情你忘记了，不代表没发生过。因为始终有人永远都会记得！ 第1章 林封死了 “我们交往吧！” 林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没一点的犹豫，一如他从小到大的直爽性子。 就算面对这样直接告白的对象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也没因为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羞涩而回避对方的眼神，只是抓着随意挎在左肩上的书包肩带的手紧了紧，稍稍的泄露了他的内心一角。 棠溪睁着清亮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青梅竹马的表白没让她心底有多少的涟漪，等硬生生的怔了几秒之后，才觉得有点心跳加快脸颊发烫，不过她分析，这应该是因为现在是盛夏，而此刻又是才放学的下午四点过，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两人现在也才一起离开学校，走过两条街，现在正站在街边的十字路口的阴凉处等着红绿灯。 几秒钟就这样过去，两人一直在对视着。 “你……”棠溪刚开口，一阵热风吹过，吹乱了她的长发，她顿住了话头，将手中拎着的一个小纸袋挎在手腕上，抬手就这样当着林封的面，用手腕上的橡皮筋扎起来：“你这突然对我表白，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封看到笑起来的棠溪，被她的微笑晃的眼花，他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马路对面，此刻已经绿灯亮起了，两人却都没有要过马路的意思，看着涌动的人流，他抓了抓因为打篮球而汗湿又吹干的头发：“因为后天就是高考了，高考过后，我们就可能各奔东西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你胡说什么？”棠溪的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对于林封她不认为她有什么喜欢的感情，微笑着很自然的说道：“我们两人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并且我们就住一个小区，你住八栋，我住二十一栋，就算隔的远，我们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我才想要今天对你表白！”林封继续说着，因为打篮球晒成健康色泽的小麦皮肤上，他露出了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的神情，就好像对他来说，这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一样自然。 “……”棠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表白，又是略尴尬的一阵沉默之后，她才开口：“所以，你……是想要我怎么回答你？是答应你，还是拒绝你呢？” 听到棠溪的这一句话之后，一直跟她肩并肩站在商店外的墙边，他此刻收回视线，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摇头着：“都不是，我就是想要跟你表白，因为我发现我对你是真的喜欢，不想分开，最好是能一起上完大学，然后我们工作，合适的时候，我当然还是希望你能嫁给我，但是呢……”说着林封双手环胸，他再次转头看着身边女孩的侧面，微微一笑：“我不能这样自私的自以为是，我对你表白是表达出我内心的想法，因为我觉得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太了解对方了，我也希望你能了解我对你的心，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对你表白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困扰，你以后跟谁恋爱、结婚，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就算我十分希望这些对象都是我，可要真的不是的话，我也会衷心的祝福你，就是这样简单！” 棠溪仿佛被林封这一席话说的很诧异，一双杏眼略带错愕，好一会才出声：“我以为……你这样的人，在恋爱方面都会很浪漫，原来你的看法竟然是这样的吗？” 林封是个风云人物，又是篮球社的主力，更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品学兼优，帅气阳光的外貌惹得学校暗恋他的人很多。 更甚至不少人认为跟他经常一起上下学的棠溪是一对，棠溪不知道解释了多少次，现在高三了，马上都要毕业了，都还要解释！ 而她也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解释会作废？ “我也只是对你这样，你也是我觉得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许是终于剖开了内心，林封不再掩饰他对棠溪的喜欢。 “那，我还是现在给你回答……” “棠溪姐，林封哥！”就在这时候，一道女孩子甜美的活泼嗓音从一侧的街道上传来。 这边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裙的短发娇小女生挥舞着手，笑着直奔两人而来，欢快灵动的身影好像一只翩飞的蝴蝶！ 是高二三班的学生，同时也是这两人都认识的好友，洛安冉。 “啊，果然是你们两人，好巧啊！”洛安冉转眼间就跑到了两人跟前，开心的说着，身后背着一个黑色小书包，手中拎着一个印着动漫人物的纸袋子，里面貌似装了不少的东西，她还有一丝婴儿肥的脸上满是喜悦，调皮的跟两人眨眨眼，古灵精怪的说道：“哦，我懂了，你们两人一定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悄悄话对不对？” 如果是平时的话，两人都无视了，今天两人神情却都是有些不闪躲。 洛安冉一惊：“等等，你们两人不会是真的……” “我对她表白了！”林封不等洛安冉说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无视棠溪的尴尬和洛安冉瞬间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也托你的福，我本来要得到回应了，却被你打断了！” “啊——”洛安冉惊讶的忙着捂嘴，水灵灵的圆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最后十分歉意的对林封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现在……”说完又立刻换上了怂恿的表情凑到棠溪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轻摇着：“喂喂，棠溪姐，你快回答他，快快快，我要当见证人！” 棠溪无语。 伸手拍了一下比他们矮了一届的人，温和的笑着：“瞎起哄什么？你都还是小孩子，哪里知道我们成人的事？” “我下个月就满十四周岁了，就是可以做主的大人了！”洛安冉叉腰的宣布！ “是是是，跳级上高中的天才大人！”棠溪笑着附和。 “棠溪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林封哥，你管管，这可是你未来的媳妇！”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站在她这边！” “你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好了好了，给你一些糖，这是今天我们社团最后一次的手工糖！你今天结束就跑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尝尝！” “哼，我是去参加我们逛街社团的活动，唔……”洛安冉接过两块糖，指着她的纸袋子里说：“我还要麦芽糖！” “就知道吃！”棠溪收回顺手递给林封的两块糖的手，无奈的看着洛安冉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得不给她自己纸袋里剩下的麦芽糖。 “棠溪姐做的糖，是我们手工社做的最好吃的糖！” …… 因为洛安冉的搅合，表白这事自然翻篇了，三人一起结伴在洛安冉喋喋不休的嬉闹声中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封跟棠溪住在‘尚安苑’小区，而洛安冉则是住在稍远一些的‘平安小区’。 两个小区挨得不远，三人又是同一所高中，只打一年前认识以来，洛安冉几乎每次回家都跟这一届的学长学姐一起回家，用她的话说：有学长学姐罩着我才安全！ 半道上相遇，三人一如既往的说说笑笑的又走了半个小时，三人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洛安冉对着两人用力挥手告别，两人也挥挥手，转身走进小区，之后不久也分开，各回各家了。 哼着眼下最流行的曲调，洛安冉脚步轻快的往前走，经过一个街边垃圾桶的时候，伸手丢了手中多余的垃圾。 …… “你说……什么？”翌日清晨八点不到的晨光中，棠溪穿着睡衣，散着长发，呆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神情有些疑惑和悲伤的走进房间，开始为自己收拾房间的母亲：“什么叫他、他……” 棠溪双唇轻颤，说不出那个字眼…… “哎哟，听说是突然身亡，死在自己床上，可是你林叔叔跟王阿姨都不相信，已经报警了，我刚刚在菜市场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回来，一进小区的时候就看到警车都来了！”挽着长发的母亲收拾着她换洗的衣物，对床上的女儿喋喋不休：“你说林封这孩子，明天就高考了，他这是干嘛？据说是吃光了所有的平时治疗的药，唉，这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又不是失恋……哦，对了，我们还要去看看，你快点起来……” 棠溪听不到母亲的话了。 第2章 出警 早上七点刚过，接到市局指挥中心转过来的警情电话的是高诚。 忙了一晚上，凌晨三点才回到办公室的他，直接倒在沙发上不等一分钟就睡了过去，直到七点过几分被吵醒，顿时一个激灵爬起来，愣了三秒，才听到办公桌上的座机不要命的响着，高诚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忙着站起来，抓了抓头上鸡窝一样的头发，大步走过去，伸手接起了电话：“城北警局，我是高诚，找谁？” 三分钟后，高诚神情并不怎么凝重，反而有些无奈的挂了电话，长呼了一口气，紧接着不得不有气没力的再一次拨打了一串数字出去，等待着电话的接通，不到三十秒电话被接起来，不等那边开口，高诚打着哈欠的说道：“在宿舍？”听到那边含糊的声音，高诚也不废话：“城北‘尚安苑’出了一起高中生突然身亡事件，你叫上郑鹏，跟他一起快点过来跟我一起出警，我在车里等你们！” 那边立刻传来不满的抱怨，三天没睡好觉的高诚都懒得理会两人叫唤，直接挂了电话。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衣，高诚自己都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想的是，等会这件事处理完就能回去了，决定先忍忍，最后抓起相关证件，拿起手机什么的往外走去，来到警局院子的停车场，找到属于他们的那辆车，打着哈欠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不到五分钟，慌慌忙忙从警局后院方向跑来的一个斯文带着眼镜，一个身材比较壮士的人飞快上车，由斯文的坐在了副驾驶上，车子紧接着开了出去！ “又怎么了？”坐在后座上，颇有一副黑道头头那种杀气和面向的壮汉上前俯身问道高诚：“高队，这不过是意外事件罢了，怎么还要我们出警了？不是应该找医生的吗？” “唉——已经晚了！”高诚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按下车窗，任由清凉的风拂面吹来，吹走了车子里的闷热，高诚看着窗外渐渐熟醒过来的城市：“明天高考，一个准考生突然身亡了，家长死活不相信，就直接报警了，非得要派警察去调查看看，我们就随便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等会应该很快会完事！” 其他两人点点头。 “不过……”戴着眼镜的斯文警察点点头开口了：“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压力有那么大吗？怎么动不动就跳楼、就各种极端？” 高诚他们半个月前的案子就是小学生跳楼，这没想到才半个月又是学生出事？ “谁知道现在的孩子在想些什么？什么失恋了，被老师骂了，被家长骂了，跟同学矛盾了等等，动不动就跳河、跳楼，或者就是什么离家出走，什么割腕等等，唉……”高诚疲惫的靠着座椅，无奈的长叹：“他们怎么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多少人死的时候后悔没好好活过？” 见多了死亡的三人齐齐哀叹，在早晚回收垃圾的垃圾车散发的臭味中，都暂时不想说话！ 车子不到半小时就开进了‘尚安苑’，一路找到了报警人的地址，三人在楼下那些围观的大爷大妈眼神中走上楼，坐上了老旧的电梯，电梯在十楼停下，三人先后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拥着一堆人的1005号房间门口，高诚示意其他两人，一起拿出证件上前：“都让让，我们是警察！” 一听警察来了，围观的人们立刻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三人很顺利的走进去，当人群再一次围上来的时候，走在三人最后的朱浩学转身对人群严肃说道：“都散开吧，大家不要破坏案发现场，我们要准备办案了！”说着已经拿出警戒线准备在门口拉起来了。 就算是抱着走过场的心态来的，该有的步骤，自然也是一点都不能少。 高诚满意的看着虽然壮士看上去有些骇人的朱浩学的举动，跟郑鹏两人笔直的走进屋子里，屋子里的人自然是跟着迎了出来，是一个神情凝重的男人，高诚还没开口，那人急急忙忙的说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点点头，高诚跟着这个迎接他们的人走向客厅：“你就是死者的父亲？” 哪里知道男人摇摇头，同时一指客厅：“我是隔壁1003号房的邻居，出事的是他们家的孩子！”男人指着客厅里呆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一个穿着短袖，深深捂着脸的男人，紧接着也指了另外一边紧闭房门的一个房间：“那边，就是……小封的卧室……” 也就是那个突然身亡的孩子？ “小郑，你先跟他们两人了解一下情况，我先去现场看看！不介意吧！”高诚话到最后，询问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邻居，又看了看沙发上抬起头来的男人：“你们也没破坏现场吧？” 林封的父亲貌似还没有警察来了的实感，呆滞又茫然的摇摇头：“没有，他妈早上进去叫他起床，就发现他已经、已经……”男人说着颤抖着说不出后面的话，抬手抹了一把脸之后，哑着嗓子继续道：“他妈认为孩子绝对不可能会做傻事，所以就立刻报警了，然后我们就关上了门，任何人都还没进去……” “好！”高诚点点头，示意郑鹏询问相关人员的细节，他则走向那间卧室。 戴上手套，打开房门，屋子里的百叶窗帘还拉着的，晨光从缝隙撒下，落在临窗下的床上，一个少年面容安详的睡着，凉被盖在胸口，好像……只是睡着了。 没有活气的睡着了。 走进房间，打量着这个大概十几平左右的房间，颜色偏深色系，正对床的墙面上贴满了某知名篮球明显的海报，墙边的一派矮柜子上还放着两个篮球，齐顶的衣柜连接着书架、书桌！ 让高诚略惊讶的是，书架上居然满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书，书桌上的电脑前，也是堆满了好几摞高矮不一的书，还有不少的试卷，其他的地方就被各种杂物填满的差不多了，高诚仔细打量着，此刻已经走到了床前，少年面上凝结着睡觉时候的安详，这明显就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而他是怎么死的？ “所以……”高诚说着，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杯子和一个小药瓶上面，杯子里还有少半杯水，高诚弯腰伸手拿起小小的白色塑料瓶，一点没意外的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一点不意外的有气没力的说道：“果然是自己想不开吗？” 这跟他们预料的一样，所以高诚觉得应该可以结案了，直接告诉家属就是突发事件罢了，他们可以回家睡觉了！ 这样想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可是刚刚转身，高诚的余光里忽然扫过了有什么违和的东西一晃而过，高诚心中的某跟弦顿时警觉的响了一声，他立刻转回视线看去，就看到书桌的最边缘，有一个容量大概有一两升左右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东西，高诚定睛一看，跨了一步过去，等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他略惊讶的说道：“糖果？！” 是的，全是糖果。 不止有五颜六色的各种精致包装的水果糖，还有包装随意，只有透明胶纸包裹着，大小不一的手工糖。 糖果还有三分之二罐！ 按理说，有一罐糖果是很正常的，但是……高诚只打21岁那年成为警察之后到现在28岁，整整七年，他真的从来没在一个案件的男性房间里发现这样多的糖果，就算有，那也是一点，仅够待客用的罢了，可是哪个男生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会放这样一大罐子的糖果？ 第3章 肯定的结论 高诚斜飞入鬓的眉梢一凝，重新开始仔细检查起来眼前这第一现场。 …… “好多人啊！”棠溪扎着马尾，穿着薄开衫和长裙，手中拎着保温盒对身边的母亲示意八栋三单元入口的那群人说道，秀眉微蹙，对于性子温和的她来说，她向来不太喜欢这些凑热闹的人。 萧琴现在也收拾好了，一副利落打扮的样子，手中拎着一个熟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新鲜切很方便、很快就能做成菜肴的蔬菜，以及一些水果和方便食品，她也看到了楼下的那群人，也皱了皱眉梢，低声对女儿说道：“我们快点上去就行了！” 棠溪认同的点点头。 可大家毕竟都同住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可能想要当没看到就没看到？ 何况，她们母女两人想要当成没看到，凑热闹的群众可不会，远远的就对两人挥手打招呼了，母女两人不得不尴尬的笑着上前跟他们随便说了说，然后才在众人的视线中踏进了单元门，走进了电梯。 在等电梯的时候，两人听到背后单元门外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话说，棠家跟林家走的很近啊！” “我听说，他们两家是一起搬来这小区的！” “两家孩子年纪都差不多……” “哎哟，我上次听十一栋的王大娘说，据说两家是有意向成为亲家的。” “所以这两孩子上学放学都在一起？” “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上学！” “唉，现在可怎么办啊？” “对啊，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 ‘叮——’电梯到了，伴随着老旧的杂音缓缓的打开了电梯门，母女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然后乘着电梯一路往上。 电梯里谁都没开口说话，难得的沉默降临在了母女两人之间！ “明天好好考试，什么都不要多想！”萧琴忽然平静的对女儿说道，盯着电梯门上那被划了又贴，贴了又撕最终导致电梯门成了大花脸的门，她年过四十，眼角有些细纹的她嗓音很平静：“那些人喜欢嚼舌根就任由他们去吧，你不要多想，我跟你爸爸对于你未来的事情，从来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言外之意，就是否定了那些不太好的流言蜚语！ “嗯！”棠溪安静的点头，她一直知道父母对她的态度，所以她不怀疑母亲的话。 只是…… 棠溪默默的垂眉看了一眼自己开衫一侧的口袋，有些微沉，里面放着她的手机，对于上高中的他们来说，手机都有，就是学校不准带，高三更是如此。 他们这些没住校的也都是只能每天晚上回来用一会，但是高三压力大，每天回家还要学习一段时间，睡觉的时候都是十二点过了，哪里还有精力玩手机？ 今天是高考前最后一天放松的假期，自然都会把手机带在了身上！ 只是，棠溪没告诉母亲，昨天晚上她睡觉之前接到一条短信。 林封发来的短信。 短信很简单，每天例行的晚安之后是一段话：我爸妈以前对我说过，他们想要你做我们林家的儿媳妇。 诚然，棠溪的爸妈并没有要插手棠溪恋情婚姻的事，但是……林家却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那些流言蜚语其实也并非空穴来风。 而棠溪的父母，其实……也知道！ 当然知道归知道，当不当回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却没想到的是，现在林封突然出事，这流言蜚语一如野草一般疯狂的滋生了起来。 ‘叮’一声电梯停在了八楼，母女两人走出电梯就遇到了楼下一样的情形，不过是规模小了一些罢了，两人都有些怀疑：这些人今天都很闲吗？ 确实很闲，闲的看到这母女两人的时候，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同时争先恐后的对两人说着她们听来的‘据说……’‘好像……’‘我觉得……’ 再一次敷衍过，两人想要直接进屋子，结果却被拦在了门口，因为大门被拉上了警戒线不说，还被关上门了，而一旁的人已经替两人按下门铃了，三声之后对讲机传来一道男音：“抱歉，我们警察正在调查现场，请广大居民朋友不要来打扰，我们……”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萧琴忙着对对讲机里笑着说话：“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我们是他们家的朋友，给他们拿些吃的过来，我们很担心他们！” “朋友？”粗犷的男音里面透露着疑惑，紧接着却道：“还是不行，我们正在……”忽然男音戛然而止，仿佛那边隐隐传来了别人的声音，一会之后男音道：“好的，请稍等，我们让你们进来！” 不到十几秒屋里就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音，紧接着朱浩学出现在了门口，看到的是一对母女，顿时微微惊讶：“是你们两人吗？” “对，是我们！”萧琴笑着说道，指了指两人拿着的东西，很担忧的跃过他看向了屋子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们一定没好好吃的东西，我们拿了些吃的过来！你们要是觉得我们打扰你们了，那东西你帮我们拿进去也可以！” “不用，我们队长说，让你们进来！”朱浩学说着，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让两人进屋。 母女两人也不含糊，她们本来就是来看望这一家三口！ 房门在两人进屋之后，再次关上，当然朱浩学也不得不再一次对门外的吃瓜群众挥手让他们都散去，效果自热是微乎其微。 “老林，王姐呢？王姐在哪里？”萧琴走进屋里，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泰，结果没看到女主人王芳，立刻紧张的问道！ “她……”林泰抽空从被警察的询问中抬起头来，指了指另外一间卧室，努力的想要故作平静一下：“她在卧室，早上……打击过大，报警之后，还没等警察来就昏迷了，现在陈太太在照顾她！”说着林泰也点点头看了看母女两人：“谢谢你们来看我们，但是……抱歉，待客不周，你们……随意吧……” “没有的事，还没吃东西吧，快，随便先吃一点吧，我这里有早餐！”萧琴说着拿过女儿怀中的东西忙着放到了茶几上，也顺带的招呼了一下两个警察，最后她则忙着转身去看望女主人那边去了。 棠溪也是跟着一起去的，结果还没跟着母亲走几步…… “那位同学，你等等！” 忽然棠溪直觉自己被人叫住了，下意识的站住脚步，可传来声音的方向，正是她进门之后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的林封的卧室方向。 棠溪不得不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向声音的源头方向，指了指自己：“叫我吗？” “对，就是你！”高诚说着，已经从林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锐利的琥珀色眼眸紧紧的盯着身材高挑而修长的女生，走向她：“看起来你们好像跟死者家属关系很好吧？”高诚说完，又跃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妇女，笑了笑，觉得自己不太失礼这才对那边貌似想要过来的妇女说道：“我可以跟你的孩子说说话吗？放心，我保证就在这屋子里，就在这客厅里！” 萧琴想要来拉女儿，棠溪却是转头对母亲摇摇头：“妈，我没事，你去看看王阿姨吧！”看到母亲去忙了，棠溪这才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点头说道：“嗯，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你想要问我些什么？” 高诚多看了面前这个女生几眼，随后他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要问你一个有些失礼的问题可以吗？” 不明白这男人要说什么，棠溪依旧点点头。 “你跟死者……哦，就是林封是什么关系？”高诚悠悠的说着，狭长的眼眸微微弯着，遮住了眼底所有的神情。 双手不安的一握，棠溪抿了一下双唇：“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同学，或者说是青梅竹马也可以，当然……”棠溪的神情坦坦荡荡，看不出一丝的心虚：“也是最好的朋友！” “哦，只是这样吗？”高诚微微歪着脑袋，面露疑惑的说着，神情很随和，仿佛真的是想要再一次肯定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何，棠溪却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深邃眼睛，似乎已经将她看穿了！ ‘叮咚——’ 就在此刻，门铃再一次的响起。 这才走回到客厅，还没来得及跟高诚说些什么，就又要转身回去，只是这一次，高诚不等他开口就忙着对他挥手道：“快，是鉴定科跟法医他们来了！” 朱浩学已经快走到门口了，直接打开了门，果然就看到门外站着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手套，拎着箱子几乎是全副武装的四人。 “来了！”高诚对着门外的几人挥手，笑的没心没肺的还说着一点不客气的客气话：“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才上班就把你们叫来……” “高队你给我们三个小时的义务加班费就行了！” “顺带上个月我们还跟你忙活了一个晚上的夜宵钱也报销了！” “回头账单给你拿过去！”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 …… 四个人依次说着完全不给高诚说着，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如鱼贯入般的接二连三走进来，也不含糊的直接站在屋子中央开始打探周围，都懒得去看出事则的家人。 “这几位是？”林泰不解的望着几人，看向高诚。 “抱歉，林先生，我忘记告诉你了！”高诚忙着说道，指着客厅里脸色一个个都不太好，明显是被迫早起上班十分不爽的四人，很无奈：“他们是差不多半个小时前我打电话叫来的！” 就是在重新察看林封房间的时候，高诚抽空给几人发了消息过去。 林泰一个普通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什么区别，都以为是警察罢了，所以也没多问什么，点点头：“那……你们请便吧，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你们尽管说，只要弄清楚，我儿子他到底是什么死因……”说着又苦涩的笑了笑，跟身边斯斯文文抱着笔记本认真在记录的小警察以及还没离开的邻居摇头道：“算了，就当是给孩子他妈一个安心吧，她总以为有别的隐情……” “林先生说的是，只是……”高诚答话：“我想问一句，林先生你觉得林封他是……突发意外的吗？” 林泰微微一愣，随后摇摇头，抬手捂这额头，这男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可是，我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小封他……本来就睡眠不好，经常需要借助药物来入睡，他也经常去医生那边，我跟他妈妈要上班，都没空，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去的，渐渐的他吃不吃药，有多少药，我们当家长的……居然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早上看到空了的药瓶……” 后面的话，林泰说不下去了，身子在这时候有些颤抖。 高诚点点头，眼神示意负责记录的郑鹏记录好他说的每一句话，这边对还不爽站在客厅的几人挥手：“行了，我记着的，别废话了，都给我干活去吧，回头我给何局说给你们算加班行了吧！” 四人看高诚的眼神这才都好了一些，也不含糊，转身就分工别类的去找到林封的房间，去忙活开了。 “林封他……”就在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棠溪忽然悠悠的开口了，她直直的盯着高诚：“真的……死……了吗？” 棠溪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高诚这才想起还有这个一个人物在旁边等着，他立马转身看向棠溪：“你……是叫棠溪吧？” 怔了怔，棠溪抿着双唇点点头。 “那，能不能麻烦你来这边坐下我们好好说，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高诚指了指客厅阳台边的沙发，得到棠溪同意之后，高诚一边小心的带着她往那边走，一边看向林泰，对他认真的说道：“林先生，可能暂时需要打断一下你的伤心了，现在你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林泰忙着抹了两把脸，抬头眼眶微红：“警察先生有什么需要问我的？” “不是！”高诚的神情很凝重，指了指林封的房间说道：“这件事，我们暂时有了一些新的发现，但是还不能得出结论，所以……”高诚的眼神不停的往他身边的邻居身上以及他们夫妻主卧的方向看：“我建议，为了保护这里的案发现场，这里留下跟案子相关人员就行了！” 言外之意就是，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林泰自然都听懂了。 1003号房的邻居倒也是聪明人，立刻就站了起来表示他们也来了不少时间了，现在有他们家朋友来了，他们理所当然应该出去，说着就主动往主卧室走去…… “顺带就麻烦你让你太太跟呃……”高诚说着指了指安静坐在阳台边的棠溪：“棠溪同学的母亲你也顺带告知一下我的话吧！” 高诚的话一出，其他几人，甚至是朱浩学跟郑鹏都略带惊讶的看向高诚，同时更为不解的看向棠溪？ 怎么忽然觉得他这意思…… “棠溪同学她不是闲杂人等！”高诚仿佛看出了其他人心底的疑惑，果断切肯定的说道：“棠溪同学不但不是无关人员，相反，她是这件突发事情的主要相关人员！” 其他人再一次的面露惊讶。 “我……吗？”棠溪也是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秀丽的恬静容颜上也不掩吃惊。 高诚点点头，神情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同时解释了自己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我在林封的相册里看到很多你从小到大的照片，不少照片的旁边更是标注着你跟他或者跟他的朋友们当时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可是……”高诚目光如炬的盯着棠溪，忽然微微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棠溪同学你在相册里几乎每页都有，所以，看来你说的果然不错，你们两人关系很好，所以，我想要问一些林封的事情，那么找你好像是最正确的选择！” 棠溪双手搁置在膝盖上，抿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 闲杂人等齐齐被清理了出去，萧琴自然是很惊讶自己女儿怎么就成了相关人员？ 也幸好林泰表示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又什么意外，萧琴这才放心的出门，但是也表示，她就在门外等女儿出来！ 其他人也只能同意。 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高诚为首的三个刑警，跟林封房间里的四人，以及林泰夫妇跟安静坐着的棠溪，不连突然身亡的林封，刚好十人。 “记录好了吗？”高诚站在茶几边问负责问林泰话的郑鹏，看到他表示全部记下了，高诚点点头，正好在十几分钟后的现在，林封的房间里匆匆忙忙的走出来一个人，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递给了高诚：“垃圾桶发现的！”同时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人，微微压低了一些声音对高诚说道：“你猜测的没错，确实不正常！不过，还需要技术科的仔细鉴定才行！” “好！我知道了！”高诚接过东西，神情倒是一点不意外，将东西看了一眼就塞进了口袋里，这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视线一一扫过几人，最后凝重的肯定说道：“其他的详细情况我们还需要仔细调查才能知道结果，但是目前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高诚看了一眼林封的房间，终于一鼓作气的说出了他肯定的结论：“林封不是突发身亡，而是死于一场有预谋的——他杀！” ‘扑通——’ 屋子一侧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惊得屋子里的几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去，结果就看到卧室门口林封的母亲再一次倒在了地上，她——好像刚刚才醒，就正巧听到了高诚的这句话。 第4章 开始查案 恸哭、哽咽在早上九点左右的客厅里回荡着，让旁观者都有些于心不忍。 “王阿姨……”棠溪坐在沙发上王芳的身边，看着短发微乱，眼眶都哭的红肿不堪，虚弱的要靠在丈夫身上才能坐着的妇人，她小心的递上去面纸巾，轻柔的哄着：“林封他……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的话，也会更伤心……”棠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芳的眼泪再一次的用处，棠溪无力却也不得不对她点头保证：“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警察们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不会让害林封的人逍遥法外！” “闺女……”王芳接过纸巾顺势的紧紧拉住棠溪的手在手心，眼泪朦胧：“阿姨就小封一个孩子，你……让阿姨怎么能不伤心？”说着又忍不住的擦拭了一下眼泪，她转头望着那边的三个警察，目光落在了那个叫高诚的警官身上，顿时目光种满是愤怒和不甘心：“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们抓住杀害小封的凶手，我……我早就说了，他绝对不可能自杀，一定不可能的，他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想不开？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的！”高诚肯定说着的同时，这边已经示意郑鹏在向上面用最快的速度报告这件事了，明天就是全国高考的日子，现在在他的辖区出现一个‘高三考生被杀的命案’，高诚等人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是给自己等人找茬呢，还是找茬呢？ 别说是家属上心了，家属就算没上心，他们都不得不上心这件事！ 此刻高诚这小分队的一伙人已经在心底将那个凶手家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了，估摸着现在要是抓住的话，直接会将人先狠狠揍一顿解解气再说。 只是—— “棠溪同学！”高诚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到了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跟笔打开，这才对棠溪笑着说道：“抱歉，在你明天要高考之前，还要让你在这里陪着我们这群大人，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关于昨天林封的一些事情，你如实说就好了！” 只是眼下的这事情真的有点不好办！ 现在最关键、最重要的第一线索人物，对于高诚来说，就是眼前这个少女，可是这个少女明天要高考，高诚把她此刻留下在这里已经是十分不合理、不道德、不应该的事情了，但是为了能得到第一手线索资料，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这样做。 只希望不要影响对方明天的高考发挥才好，若要是影响了，高诚可能会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不过，从最开始的答话到现在来看，高诚还真有点不怎么担心，因为他发现，这个少女的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十分强大。 连观察了她这么久的高诚都有些暗暗的惊讶，好像不管发生什么样出乎意料的事，她都能接受，都能用最快的情绪让自己从最初的惊讶中平静下来，貌似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值得情绪起伏过大？ 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先天的？ 还是…… 后天形成的？ 若是前者倒是真的好，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领域都绝对会是出色的人才，可要是后天形成的……高诚有些心惊胆战了：到底经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形成这样的性子？ 高诚觉得这个叫棠溪的人，也许……很可能是解开这间诡异命案的主要线索之一。 “没事，你想问什么请问吧！配合警察调查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的职责所在，何况死的又是我的好友，我也希望为他尽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希望能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也让……”棠溪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一下子捞了很多的夫妇，转头继续对高诚陈恳的说道：“让我们都能得到安宁，也让死者在九泉之下也瞑目！”棠溪说着话，感受到拉着自己的那道力道微微用力，棠溪转头露出安抚的微笑，伸手轻拍着妇人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转头继续对高诚表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你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就在这时候，后来那四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已经从林封的房间出来，表示要带走林封的遗体回去仔细尸检。 得知儿子死于非命，夫妻两人自然都是同意，只是看着儿子被抬出房间……两人终究再一次绷不住的哀伤，而王芳也再一次的晕厥过去，最后只能让林泰把妻子带回去房间好好休息，客厅里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连朱浩学都松了一口气，关门回来之后不停的暗示高诚速战速决，人家这女孩子的母亲果然还在门外等着呢！ 高诚也不含糊，没有外界因素打扰，他对棠溪终于认真的开口：“我们从死者身体的变化程度，初步推断他现在……”高诚看了一下手表，“应该已经身亡8到9小时之间，也就是说，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早上0点到1点，当然我们不排除在这个范围内的误差，毕竟还要等尸检结果！”高诚想要将这一场问话谈的稍微轻松一些，可是……很失败，棠溪的脸色依旧平静无常，神情也很认真的看着他，看的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故作轻松了，不得不尴尬的轻咳两声，在笔记本上飞快的写下写什么：“所以，麻烦你告诉我，你昨天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期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棠溪也不意外高诚的问话，点点头，很认真的开始回忆：“我们两人初中三年级开始就没在一个班上了，不过我们依旧是经常一起上下学，昨天也是跟平常一起，我从手工社出来，就在我们平常相互等待的校门口老地方看到了他，然后我们两人就一起沿着平常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一起走回来，然后……”然后她就被突然告白了，棠溪的心情很复杂，此刻的她终于有了一些实感：林封真的死了。 “嗯？然后呢？”高诚敏锐的发现棠溪的神情有些异样，顿时目光一闪，他追问：“然后发生了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事吗？” “啊，哦……嗯，没什么……”棠溪很快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她自然是掩盖住了自己被告白的事，因为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事，继续说道：“我们两人在红绿灯的时候，刚好，我们遇到了我们两人的一个共同好友逛街回家，最后我们就三人一起回家了！” “那这位共同的好友是谁？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高诚立即追问，同时手下不停的写着些关键字眼：“为什么会跟你们一起回家？也住这个小区吗？” “她是我们城北高中，高二三班的学生，叫洛安冉！”棠溪很镇定的回答：“她比我们低一届，住在不远处的‘平安小区’，因为上一所高中，家又都在同一个方向，我跟她认识，也是因为她进入了我们的手工社，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三人就经常一起上下学！” 高诚这边写下关键字的时候，一旁的郑鹏双手飞快的在笔记本的键盘上舞动，灵巧的双手仿若一直翩飞的蝴蝶一般轻盈，快的也让外行人咋舌。 “哦，这样吗？”高诚说着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的手工社是不是做手工糖的？” 完全没想到高诚的问题突然转变方向这样快，棠溪微微一惊，倒也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手工社，正是做手工糖、烘焙、点心等等，并不是什么外人认为的做手工艺品的社团！” 棠溪的眼中有些掩不住的惊愕打量着高诚，无声的在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因为在林封的房间里，我看到一个装着不少糖的糖果罐子！”高诚笑着实话实说：“我就说，一个男生的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糖果罐子？里面还有不少手工糖，刚刚你说起，我才想起是这样回事，原来是这样回事……” “那本就是他最重要的糖果罐！”棠溪却是此刻开口，看到高诚‘刷’的一下抬起头的样子，棠溪紧了紧，继续说道：“林封从小就有吃糖的习惯，他每天都会吃，尤其是在做题的时候，他会吃的更多，因为据说糖分可以刺激大脑，让大脑变得更灵活，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林封从小就有这样的习惯，那罐糖果一直就在他的房间！” “！”高诚的神情在这一瞬间，陡然间变得极其复杂的看着棠溪。 第5章 心理医生 随着教育在整个社会中都愈发的被人重视起来，每年全国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被人们当成了一件大事。 高考为期三天的时间里，考试的学校附近来往车辆都严禁鸣笛，更禁止喧哗，就更不要说去骚扰考生们了，那是会被人直接拎去住单间的事！ 身为人民警察，高诚自然更是不敢知法犯法。 不过幸好，他得到了另外两条比较重要的线索，于是，高诚在高考的大清早，麻溜的直接从自己住的单身小公寓里随便穿着衬衣，嘴里叼着冷馒头，一步两梯的冲下楼，跳上他开了四五年，又是当公车又是当私车的夏利，上车一脚油门就直奔目的地而去了！ 六月的初夏，大清早的阳光就给这个南方的城市带来了不少的闷热。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高考，还是因为今天是节假日的关系，八点半左右的城市街道上明明车子、行人都不多，却依旧透露着一股挥不去的紧张！ 让明明终于有一个休息日的高诚都长叹短嘘了一阵，节假日都让人放松不下来。 不过…… 高诚等红绿灯的空档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东西，他又是一身长叹，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发动车子开了出去：“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当年上班第一天开始，就没了节假日了。唉——” D市，全国二线城市，繁华自然不必说，为了赶上一线城市的末班车，这些年各方面发展都是空前绝后的快。续的一些问题也就由此产生，医院的生意也愈发的好起来了！ 各种医院和诊所。 其中，也包括精神方面的问题！ 站在市中心一家数一数二的综合医院门口，高诚半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医院门口挂着的三甲医院标识，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凉爽的冷气让他为之一振，进去之后，高诚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了翻，找到了需要的信息，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才找到了他需要去的地方——精神科。 意外的，在这层楼异常安静，走廊上的的绿化植物也长得十分好，就连等候室的环境都比其他地方好了很多，高诚没等候，直接走向了前台，前台里坐着一个玩手机的年轻女孩，貌似没听到高诚的脚步声走进，高诚不得不伸手轻敲了敲几下台子，柔和的问道：“请问……” “啊，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女孩子立即说着话就站了起来，手机塞进了前台下面，脸上很自然的就挂上了职业的微笑，不过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女孩子的笑容更亲切，同时也有些羞涩：“这位先生，您找哪位心理医生？预约了吗？需要我帮您吗？” “呃……”高诚被女孩子的热情弄的不自然，尴尬的抬手挠了挠脸颊，摇头着：“我找柳名臣医生，不过我没有预约……” “那先生您可以先去楼下……” “抱歉，我找他不是为了看病，我是有事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高诚忙着打断了女孩的进一步热情，想了想不得不从搭在手臂上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看到女孩子瞬瞬间变换的脸色，高诚更想无奈：“别紧张，你们医院的医生没犯法，是我这边有点事需要问问他一些情况而已，不会有别的事，你看我也是一个人来的，今天也没穿警服，所以这算是私下的事，麻烦可以帮我问问柳医生可否麻烦他抽空一会呢？嗯……”高诚说着，忙着抬手看了看时间：“三十分钟，最多三十分钟就好，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可以吗？拜托了！”高诚说完对着女孩又是微微一笑。 高诚虽然因为当警察经常在外风吹日晒，皮肤有些黝黑，但是五官那真不是盖的，属于硬朗型的那种帅气！ 微微一浅笑，更是帅气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加上本身就自带的特殊气场，看的女孩子一阵面红心跳，双手把证件递回去，小声着去拿起座机电话：“那……您稍等一下，我问问柳医生……” 几分钟之后，高诚坐在一间装修浅色基调的办公室里面，窗前两个面对面的双人沙发之间隔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茶几，上面放着一些杂志，插着一只鲜花的花瓶，以及……一个小小的果盘里面两个水果和一把水果糖。 高诚的对面是一位穿着白袍，年纪大概也就二十五上下，带着金边框眼睛的斯文男医生，他的左前胸前的胸牌上有三个字‘柳名臣’，这就是那位高诚要找的心理医生。 “咳咳……”柳名臣貌似被对面的医生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嘴角轻勾：“请问高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抱歉，失礼了！”高诚忙着回魂歉意的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柳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有跻身我们D市颇有名望的医生行列很惊叹！”高诚随口轻松的笑着说道，此时手已经伸手一旁的外套了：“我今天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柳医生而已，还希望柳医生原谅我大清早的来打扰！”说完高诚拿出了一样东西微微俯身放在了柳名臣的面前，微笑着问道：“请问柳医生认识照片上的这孩子吗？” 柳名臣一直很都是无形的戒备着，此刻看到这位警察终于进入正题了，更是有些暗暗的警惕。 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容斯文白净的柳名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关系，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温和，就连好听的悦耳嗓音都带着清幽幽的感觉，包括微微的惊讶：“咦？！这不是小封吗？” “嗯，林封！”高诚双手交叠着撑着下巴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对面医生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了？”柳名臣面露不解，轻蹙着眉梢：“犯什么错了吗？等等，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他应该在高考……” “他没参加高考！”高诚淡淡的打断了柳名臣的话，在对方更是疑惑的视线中，他微叹一声：“并且永远都没机会参加高考了！” “嗯？”柳名臣更是疑惑。 “前天晚上他死了，死在家里！不过……”高诚淡定的说着，紧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装着的东西放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高诚示意脸色瞬间变了的医生：“虽然表面上看来他是死于意外，并且还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据我们初步的调查和推断得知，他并非死于意外，而是属于他杀，可目前他的最主要的死因也是死于安眠药，据他父母说……”高诚说着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柳名臣：“他一直有睡眠方面的问题，所以一直有用药物辅助睡眠的事情，而且他每隔半个月都会定时到你这里来看病，随着你们双方的熟悉，加上他父母上班忙的关系，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自己来的对吗？” 柳名臣深一口气，放下照片点点头：“所以，你们是怀疑我了？” “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会对每个相关人员进行取证，要是给你带来了麻烦，还希望柳医生见谅！”高诚诚恳的说道，微微颔首算是致歉：“但是我们只想找到真相，你也只知道这孩子很优秀吧，他也已经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不开，我也只是想要听听柳医生对他的看法而已！” 被人质疑这是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的事，柳名臣也知道，但他也就在说出略带抱怨的一句话之后也就作罢，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照片上的人开了口：“他……嗯，我记得，好像是两年前开始在我这里来的，起初还很严重，说是学历压力十分大，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睡眠质量十分不好，那会连身体也很弱，他父母担心的不行，他整个人也跟现在不一样，我就慢慢的引导他，随后用药物辅助他睡眠，渐渐的他精神好了不少，一年多前，药物量已经减少到了一周一次，一个月也才4颗药，而我从来不会一次性给他，都是2颗……”说着柳名臣立即正色指着茶几上的小熟料瓶：“高警官，我承认这是我给他的药瓶，但是你如果怀疑我有意谋杀他的话，那么请拿出证据来，我给他的药剂都绝对是在合格的范围，并且我每次都会问他吃完了没有？绝对不会存在让他有机会囤药的可能性，这点我绝对不可能犯错！” “嗯，我相信柳医生，只是……”高诚说着一点不介意自己被人怒目相对：“只是我想问柳医生，你……确定你给他在治疗的过程中，没有出现开错药的情况吗？”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名臣不理解。 “意思就是……”高诚说着顿了顿：“林封他是死于安眠药，但据鉴定科初步的鉴定得出结论，他的体内的安眠药成分并非是这瓶子上所写的安眠药成分！”高诚说着，看到脸色顷刻间变得惊诧的医生，目光锐利的一如刀子一般：“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吗？” 第6章 垃圾桶里的纸条 得知法医尸检结果的第一时间，高诚就跟其他人一样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林封真的是死于安眠药？ 高诚质疑林封真正死因是因为他看到那一罐糖果，而后，他先是通知了帮手，等待他们到来之前，他仔细且短暂的用最快的时间在林封的房间里翻找了一番，结果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找到，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但，就是因为这样，林封的死才更是奇怪，因为高诚从他的物品中发现，他是一个绝对不可能会想不开的人！ 至少，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没有死的理由。 于是，高诚也觉得是他杀！ 后来，鉴定科的跟法医科的赶来，他们倒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当时能肯定林封他杀的证据，因为他们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样东西，就是这样东西，让高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只是真的苦于没有证据！ 他们想的是，等待尸检结果出来，一定能找到原因。 然后是真的找到了！ 却是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个原因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所以才更让所有人惊讶，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证据跟死因起了冲突，因为这表示凶手是用特殊的方法，在人并没有去林封家露面，或者……可能都没跟林封联系的情况下，就凭借着那唯一的证据，让林封主动吃下药！ 而垃圾桶里找到的唯一证据是什么？ 其实，不过是一张纸条。 打印的纸条，上面只有五个字：林封，你该死！ 是的，就这有这一张小小的纸条，还是被揉的不成样子了，要不是后来的人找到，高诚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发现这张纸条，这张决定林封目前唯一他杀证据的纸条。 不过，就在办公室三人一头雾水的同时，幸好紧接着第二条让他们振奋的消息传来：林封体内的死因，跟带回来的安眠药瓶子上所表示的以及里面残留的成分不一样，林封体内虽然也有药瓶子上的安眠药成份，但是他真正的死因却是另外一种名为‘巴比妥盐’的安眠药成分，换句话说，林封同时吃下的是安眠药不止一种，而是两种，而他的死因正是另外一种。 同时，尸检结果还显示，林封的昨天晚上确实吃糖果了，吃的就是手工糖，可是他们带回去的那罐糖果里剩余的糖果中，并没有找到有‘巴比妥盐’这种成分的安眠药糖果，甚至连有安眠药成分的糖果都没有，那还真就是一罐子十分普通的且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糖果！ 这当场就推翻了当时高诚第一次的怀疑对象棠溪，紧接着当时第一时间高诚的想起了林封的安眠药来源，也冒出了另外一个猜测和可能性，高诚立即就打电话给林封的父母，再一次确认了安眠药的来源，以及为何要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这才有了现在高诚坐在柳名臣面前的事！ “你跟林封关系很好，说是很好的朋友也不为过，我们也在林封的手机里找到了他跟你经常联系的证据，所以要说林封的死最有可能让其发生意外的……”高诚直直的盯着柳名臣：“柳医生你是药物的提供者，更是他的心理医生，他对谁都可以设防，唯独对于你，他应该不会有戒心……” “你太过分了！”柳名臣怒目的打断了高诚的话，他有些失去了冷静，连伸手推鼻梁上眼睛的动作都有些慌乱：“我作为医生，就算不是能直接上手术台，直接在急诊科的那种，但我也是一位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更不可能对无辜的人下手，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请不要质疑我身为医生的职责，不要玷污了我身上这件白大褂！它容不得你血口喷人！” “对不起！”高诚立即也发现他说话太着急了，立即坐直了身子道歉：“请不要误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是否给他改处方？换了药？或者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环节出错，导致他拿到了‘巴比妥盐’这种成分的安眠药？” “嗯？”柳名臣顿时一怔：“你说什么？‘巴比妥盐’？”看到高诚点头，柳名臣更是摇头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种安眠药很多年前就禁止了，现在市面上十分少见，几乎说没有，不可能会有那种药的，因为那种药的致死量跟治疗量太接近了，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人命，我从医这些年从来没给人开过这种药，我们医院也没有这种药所以更不可能存在开错和误拿的可能性，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尽管去药剂课调查，我也能给你关于林封这些年所有的诊疗记录跟他经过我手吃过的药，你要吗？” “那就麻烦你了！”高诚精神一震的说道。 柳名臣多看了高诚几眼，脸色十分不好，因为这句话还真是他随口一说，有些怼他的成分，没想到这人还真要了？ 高诚要，柳名臣当然是敢给，果断的起身在办公桌后一阵操作：“你的邮箱！”高诚立即报上了自己的邮箱，柳名臣一言不发的发送完毕，脸嘿如水的望着高诚：“行了，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们也不要在怀疑我了，我要杀他早在他精神最差的时候动手了，哪里等得到现在，还这样千辛万苦的把人给治好，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柳名臣说着狠狠的打开抽屉里的口香糖丢了两颗在嘴里，咬的很用力，视线等着高诚几乎要吃了他的样子。 高诚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拎着外套站起来，对柳名臣无力的赔礼道歉，奈何对方完全就将他看成了恶人，高诚也只能只讨无趣，不过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高诚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等等，我可不可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瞥了一眼电脑显示器的右下角时间，柳名臣咬着口香糖双手环胸：“还有最后七分钟！” 这是高诚当时说的，他只会耽搁柳名臣半个小时的前提。 高诚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含糊，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你刚刚说，林封两年前来找你的时候精神状况很不好，请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来找你的吗？真的就是就是学习压力大，精神烦躁，噩梦连连吗？” 白了高诚质疑的地方，柳名臣冷哼：“警官先生，不是所有人心理素质都有你们这些怪物这样强大，很多人都很脆弱，他们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就崩溃，就抑郁，就想不通，这些其实在现在年轻人身上越来越常见，我这里的患者，这些年都越来越年轻化，你要真想找到林封的死因，我建议你去他学校好好调查一番，也比在这里怀疑我这个要动机没动机，要目的没目的的人来的简单有效！” 高诚听着苦笑一声：“这不正是因为现在不能去调查那些学生，这才来找你的嘛！” 柳名臣也想起来，今天正是高考的日子！ 顿时脸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想到林封就这样没了，再也不能高考，柳名臣脸上终于露出了惋惜和不舍，摇头半响才叹了一声：“唉，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半个月前来我这里，他还说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会给我一个惊喜，现在就这样食言了，啧……真的是……”柳名臣说着抬手抹了一下脸，转头看向阳光太过明媚的窗外。 “哦，他对你说过这样的话？”高诚微微蹙眉。 点点头，柳名臣道：“林封十分优秀，不止成绩，他的各方面都很优秀，脑子好使，人也长得帅，是听命学校的风云人物，据说他经常收到情书，可他一个都不喜欢，只想好好学习，咦？”说着柳名臣忽然惊讶：“等等，这小子莫非上次的意思是暗示我，下次他会有女友了？可是不太可能，这两年多他都没有过女友……” “不！”高诚陡然间打断了柳名臣的话，他看着不解的柳名臣说道：“他可能还真是要给你说他有女友了！” “你怎么知道？” 高诚想起了林封手机里最后一封发送的短信，而短信的接收人：棠溪。 那个自我调节能力十分强的女孩子！ “糟糕！”高诚忽然想起了什么，陡然间脸色大变：“我可能真的查错方向了！柳医生下次再见！”高诚急急忙忙的说完，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第7章 单身狗从感情入手 “喂，查出来了没有？”盛夏炎热的马路上，高诚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外放的手机焦急的蹙眉问道：“我开始的思考方向就被误导了！” 方向全错了。 高诚起初虽然有些怀疑凶手是棠溪，因为他早就发现了林封手机里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以及发信时间，可是后来正巧这个棠溪跟她的母亲上门来，他就趁机对棠溪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随后高诚又对林封的父母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关于棠溪这个女孩子的消息，后来，他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 棠溪不太可能是凶手。 因为这女孩子跟林封的关系有些复杂，说的直接点就是，林封家是早就把她当成林家的人了，可偏偏是棠溪家对于这点没什么反应，但是瞥开这一点不说，两家的关系是真的很友好，两个孩子也是上下学几乎一直在一起，偶尔一起出去玩都是常事，而两孩子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从来没吵过架，甚至据说连一点小摩擦都没有。 在高诚看来，棠溪虽然没回应林封家里的告白，但是在她的心里，林家三人可能对于她来说，是亲人，是家人！ 棠溪这样理性的不可思议的人，很大程度上，是绝对不会对亲人下手的。 是的，绝大部分上是不可能！ 然而，却不是完全的绝对不可能。 柳名臣的话提醒了高诚，让高诚骤然联想了那垃圾桶里的纸条，林封死亡时间之前没被回复的暧昧短信，书桌上的糖果罐，里面的手工糖，尸检的结果……所有的一切细节，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更了解林封，那么，不是林封的父母，而是林封的这个青梅竹马！ 知道林封的一切习惯，爱好，甚至是作息等等，要下手还难吗？ 一点都不难。 说是轻而易举一点都不为过！ 而之前尸检结果之后的第一次时间，高诚就的思维就因为昨天简单的询问棠溪而产生了误区，将棠溪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他觉得首要的问题是从安眠药下手，结果直到柳名臣提醒他之后，他才猛然产生了一个让他后背渗出冷汗的可怕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越来越深信不疑，让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细节，以及棠溪那让他一个成人都惊讶的冷静和理性！ “查到了，我把结果已经发给你了！”那边传来郑鹏的声音：“高队，你现在就要去吗？” “嗯！”高诚点头，同时对那边的人吩咐说道：“我去找她，你跟浩学现在去查另外一个关键的细节！” “什么细节？”郑鹏凝声道。 “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已经把邮件发给你了，你仔细看看！”高诚说着俊朗的神情上满是凝重和不理解，他对这件事一直从心底存疑：“林封看心理医生是两年前开始，你们去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林封会突然要沦落到看心理医生的地步？”说着高诚顿了顿了继续说道：“虽然他父母跟柳名臣都一口咬定是学习压力大所导致的，但是我总觉得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不简单，这其中……应该有别的什么隐情！所以，你们去往这个方向查，尽量不要引人注意，多查查他周围那些同学，指不定会知道些什么，那张垃圾桶里的纸条，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林封得到的第一张！” 郑鹏那边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你是说……校园霸凌？” 高诚抿着薄唇没回答，只是道：“我们先不说这张纸条是不是，目前最主要的是摸清林封在学校里的所有人际关系，弄清楚两件事，一，纸条的来历，二，他体内让他致死的安眠药来历，弄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来历，这案子可能就很容易水落石出了！” 可要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这过程就一点不简单了。 从凶手伪装成让林封自杀来看，这难度就比登天还难了！ “那高队你想要从什么方向入手？”郑鹏他们从寻常的人际关系入手，他就很好奇了，他们家队长从哪里入手？ 听到郑鹏的话，高诚忽然一笑：“我还能从什么方向？当然是从我这种单身狗最冷静的感情方面入手了！” “我好久之前就想说了，你不觉得我们这种有对象的人才能更好分析这些心理吗？” “那你就错了，在我看来，你们有对象的人都不会客观的看待问题，所以只能我这样的单身狗来！” “歪理！” “可事实证明，这些年，好几次都是我这单身狗发现了说是朋友，结果背地里是情人关系的情杀事件？” “……哼！” “行了好好去查案吧，这件事不简单！” …… 两人又搅混打岔了一番，挂了电话，而高诚也将车停靠在了一个异常陈旧的小区外的停车位上，熄火，拿起手机飞快的找到了郑鹏发来的消息：洛安冉，平安小区七栋一单元四零二。 这只是消息的开头，紧接着下面是一连串让高诚咋舌的履历！ 高诚一边连连惊叹，一边慢慢看完，当看到最下面一张照片的时候，不由的惊了一声：“原来是她！”他见过这个人，在林封手机的相册里：“这就是棠溪所说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据说，前天傍晚，林封跟棠溪半道上遇到的女孩子。 照片上的女孩子，短发，圆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稚嫩脸颊，笑的很灵动很可爱，仿若一只精灵！ 可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个资料上明明才十三岁，才是上初中年级的小女孩，却已经是城北高中高二三班的高中生了，成绩更是十分优异出众，据说小学开始就已经是学校各种奖学金的包揽者了，一路更是跃级上学，所以现在明明是寻常孩子初一的年纪，她已经上高中二年级了。 高诚从棠溪哪里得知这个人的存在后，就打算来找她，只是尸检结果让他暂时错了方向，现在回到了原本的方向上，高诚决定立即登门拜访这个十三岁的高中二年级学生。 这个棠溪和林封共同的好友！ 第8章 被拒之门外 至少二十年头往上数的陈旧小区，处处透露着它的年代久远。 以至于，物管、门卫都形同虚设，别说是高诚走进小区看都没人看一眼了，小区里此刻都还有几个骑着电三轮慢悠悠正在吆喝着卖菜的小贩，一堆的杀价的大爷大妈们跟小贩的吆喝声倒是让这陈旧的小区精神了一些！ 高诚一身便装，也没去管这些应该城管的范围内的事，何况对于这些流动的摊贩，在城北这个发展、整改中的片区，这些都是很正常、很常见的事，别说是高诚当没看见了，就算是城管看到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没妨碍交通，或者是出什么大事，大家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已经很辛苦了。 要不是生活困难那些小贩们又怎么会冒着中暑的危险，在烈日炎炎下一边躲避城管的驱赶，一边到处做生意呢？ 生活不易啊。 望着面前六层高的居民楼，高诚长叹一声！ 这些老旧的居民楼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一般低于七层的都没装电梯，但是对于住在一楼的某个单身狗来说，就算为了办案子什么样的楼都爬过，但每次都还是觉得爬楼是真的很累啊。 可在累也的爬上去不是？ 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信息和时间，此刻已经是上午快十点半了，就算是休息日，高诚也觉得此刻登门拜访就算是睡懒觉也应该起来了，不会让人觉得很困扰！ 认命的再叹一声，高诚终于踏进了也不知道多久都没关上的单元门，一步步走上楼。 标准的一梯两户，倒是比那些电梯公寓落的了一个清静！ 高诚一路上都没遇到人的就爬上了四楼，正对上来楼梯的门口，就是他要找的402室，外面有一道铁门。 呼了一口气，高诚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高诚本来是要按门铃的，可是这房子老旧的根本就没有门铃，无奈高诚只得伸手敲响了外面的铁门，屋子里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也传来一道略稚嫩的女音，伴随着开门的声音，高诚隐隐听见‘来了’，紧接着房门被打开，然后一个穿着拖鞋，简单短袖短裙的女孩子出现在了门里，看到门口的高诚，女孩子一脸疑惑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是洛安冉，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高诚确定了女孩子的身份，顿时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客气的说道：“你好，请问你就是洛安冉同学吗？” 洛安冉并没有全部打开房门，只是开了一半，单手拉着，整个人也并没有太靠近门口，而是在就算门外的男人来到铁门前，伸手也抓不住她的地方，这是正常的戒备。 点点头，洛安冉的神情更是戒备了，“请问您是哪位？您是找我爸爸，还是找我呢？” 这才是现在孩子才应该有的警觉！ 高诚很想告诉那些他案子中所遇到的什么孩子被拐了，孩子在家里被人入室抢劫了，孩子相信陌生人的话，说什么我是你家长的朋友等等导致的一切悲剧发生的那些孩子们，眼前这个孩子才是现在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社会中应该对陌生人有的警惕，高诚突然想见见洛安冉的家长，对她的家教十分满意。 “这位先生……”洛安冉看着门外的高诚不说话，抓着门的手都更紧了，她微微拧着秀眉，好听的悦耳嗓音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我不知道你怎么得知我的消息，但你要是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啊，抱歉！”高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着道歉，对就要作势关门的洛安冉说道：“我是有事来找你的！”说完之后，高诚才发现洛安冉脸色大变，更是要关门的样子，高诚手忙脚乱的去掏出自己的证件：“你别急，我就是警察，我找你有点事，是想要了解关于你的好友林封突然身亡的事……嗯？洛安冉同学，你等等……” “嘭！”高诚还没说完，房门毫不留情的直接被关上了！ “——”高诚呆住了，他……被拒之门外了？ 都亮出证件的情况下，他——堂堂城北警局数一数二，连年都被评为优秀警察，甚至年纪轻轻都是刑侦队大队长的他——被拒之门外了？！！！ 对象还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 这他妈的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 高诚一下子呆滞的站在门口一点无措了，一时间还真没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候，高诚听到了楼下传来上楼的脚步声，紧接半分钟不到，手臂上还搭着外套，一身衬衣长裤，皮肤有些黝黑的他就看到了上楼来的人，是一个面容沉稳，颇为斯文，年纪看上去不到四十的男人，短发，短袖长裤，身高180左右，身材偏清瘦，过于白皙的肌肤一看就是没怎么嗮太阳的人，男人转过楼梯的中间抬头一眼也是看到了站在楼梯上貌似有些无措的高诚，他眉梢微微一蹙，一边走上来，一边打量着高诚，最后站在高诚面前，终于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男人说着伸手指了指402：“找这家人了吗？” 高诚尴尬的站在墙边，不得不点点头：“嗯，是找这家人，请问这位先生你也住这栋楼吗？” “是的！”男人点点头，更是在高诚的诧异下，将右手拎着的一袋子菜换到了左手，并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神情镇定的在高诚诧异的目光下开口：“这就是我家，请问你找谁？” “！！！”高诚觉得他今天感受到的尴尬数这半年之最了。 …… “原来是警官先生，抱歉，失礼了！”简单的两室一厅里，又当饭厅又是客厅的客厅里餐桌前，洛开霁也就是洛安冉的父亲一边歉意说着，一边已经从厨房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将三杯茶和一份切的很精致的水果放在了三人面前，同时他示意对面的洛安冉：“安冉太小，我又经常不在家，所以，陌生人她一般不会开门！” “理解，我理解！”高诚忙着解释：“也是我考虑不周！” 的确不周。 高诚明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却上门来找人，这不是明摆着会遭人拒绝的吗？ 想到这里高诚就更是尴尬不已，视线不自觉的瞥到了他进门就看到的这客厅一侧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四口之家的合照，那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跟另外一个跟洛安冉十分相似的少女，却在这个家里没看到，因为……这个家里现在只有父女两人，那照片上的另外两人，已经不再人世了。 “所以……”洛安冉在此刻开了口，一点没有之前拒绝警察的人就是她的自觉，她水灵灵的精灵一样的双眸打量着高诚，貌似还在质疑他的身份一样：“警察先生你找我，是因为……林封哥的事？” 高诚很自然的收回余光，看着洛安冉一笑，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哦，听你对他的称呼，好像感觉你跟林封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呢！” 洛安冉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那淡然的笑意，顿时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凝。 第9章 校园霸凌 “安冉年纪小，不懂事，又是跃级上学，在学校里，一只都是被年长的同学照顾，跟关系好的都会称呼哥哥姐姐，这是我也很担心的事！”就在这时候，洛开霁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高警官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年纪，其实应该是上初三的年纪，可是奈何这孩子从小成绩就十分优秀，跃级对她也没什么压力，刚好我工作调动到这里，我也要忙着上班，所以，就只得由着她跃级了，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以后她提前步入社会的话，要是适应不了，这该怎么办？” 洛开霁紧紧的拧着眉梢，他是真的很担心洛安冉将来。 高诚将洛安冉的神情收进眼底，不着痕迹的转头对着洛开霁笑着点点头：“确实太小步入社会，会有些困难，但是看洛安冉同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她好像跟周围的人相处的很好，连学长学姐都认识不少，关系可以说是很好了，所以洛先生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了！” “这倒也是……”洛开霁的点点头：“是我太过担心了，等她上完大学出来，年纪其实也差不多，她要是继续上学的话，没什么大问题！” “可不是！”高诚也笑了起来：“大学之后还可以继续深造，硕博连读，进入研究所什么的，都不用担心，这孩子未来可期啊！” 高诚跟洛开霁侃侃而谈，他有些疑惑：他一个对象都没有的单身狗，在这里跟人家谈论什么孩子将来的事？ 心底暗自吐槽道这里，高诚琢磨着怎么样把话题拉回案子上面…… “所以，我才更要跟比我年纪大的学长学姐们打好关系，这样不止我现在在学校里会少很多的麻烦，以后步入社会的话，也会得到很多的照顾，难道……”洛安冉却在此刻忽然甜甜无辜笑着开了口，声音甜美好听，水灵灵的眼睛带着调皮的看着高诚，十分淡村无辜：“我在学校有事的话，罩着我，帮我处理小矛盾的还会是警察叔叔你吗？” “噗、咳咳、咳咳咳……”高诚被她突然转变的称呼呛得直接咳嗽了起来，顿时一边抱歉的看向洛开漆，一边疯狂的拿着纸巾擦拭喷出来的茶水，也庆幸他皮肤有些黝黑，不然铁定更丢人现眼，“咳咳……嗯，那什么，只要是触及了法律的，我们都会管，你尽管报警就可以了，不要……咳咳，不要客气……” 尼玛！ 高诚也觉得他应该还年轻吧，怎么就落得被一个13岁的孩子叫叔叔了？ 但是他还敢反驳吗？ 他不敢！ “哦，那就是说……”洛安冉双手捧着茶杯，一手饶有兴致的在杯子边缘画着圈圈，她笑颜如花的看着高诚，开玩笑的说道：“就算在学校，有人被欺负，只要不触及法律你们也是不会管的对吧！” “这……”高诚一时有些语塞，干扁扁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国家的法律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洛安冉同学你要相信，我们一直尽力的在完善，在改变，在…… “校园霸凌的案件多了去了，甚至有些同学还因此丧命如此，我也没看到警察叔叔们一件件的去解决啊！”洛安冉笑着直接打断了高诚的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高诚顿时一惊，锐利的视线紧紧的打量着洛安冉，仿佛想要从她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 “安冉！”洛开霁却是此刻忽然声色俱厉的开口：“给高警官立即道歉！他不止是你的长辈，更是人民警察，是保护我们的存在，是尽心尽职为了我们普通百姓安全着想的人，是我们普通百姓最大的依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失礼的话？赶紧道歉！” 被人这样当着面的夸，高诚面上有些挂不住，忙着道：“没事的洛先生，都是小孩子……” “不，高警官你不要说话！”洛开霁很冷静的打断了高诚的话，视线死死的瞪着对面的洛安冉，声音更是严厉了：“道歉，我不想你走出去被人说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没有家教！” 洛安冉本来笑脸上满是愉悦的笑意，被洛开漆这样一训，顿时也是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但是却死死的咬着双唇，看都不看高诚一眼，就是不想开口！ 气氛顿时僵住了。 僵的高诚此刻十分后悔今天怎么就登门拜访了？ 现在搞得人家父女两人间吵起来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要不要切腹谢罪呢？ “洛安冉！”洛开霁冷冷的突然叫了洛安冉的全名。 也就是洛开霁这一声，一直梗着脖子的洛安冉整个人都轻轻颤了颤，大大的眼中顷刻蓄积起来了水雾，她再也不敢坚持，抬起低垂着视线，飞快的瞥了一眼高诚，紧接着低声且极快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说完洛安冉直接起身，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将卧室的房门直接关上了，几秒后就传来了压抑的很深的哭泣。 “让高警官见笑了！”洛开霁转而笑着对高诚说道：“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有些任性，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冒犯了高警官还请不要见怪，这也是我当家长的失职，常常在公司加班，一周都看不到她几次，让她太任性刁钻了，我带她说声抱歉！” “别别别，没事，真的没事！”高诚简直要无地自容的忙着说道，说完之后也是苦涩的笑了笑：“何况，她说的都是事实罢了，我有什么脸让她说一句抱歉？” 是的，都是事实啊！ 社会在发展，任何方面都在进步，就连学校也成了让很多同学惧怕的地方。 校园霸凌，这些年越发的频繁，这还都是爆出来的，更多的还都是没爆出来的，而他们这些警察偏偏很多时候真的无能为力，因为……一切都是法律的关系。 法律在这方面有太多的空白，尽管已经在完善了，可是很多同学都没等到，就被伤的体无完肤，被伤的需要心理医生帮忙的地步！ 那么，林封的身亡，真的跟这方面有关系？ 高诚琢磨着洛安冉对自己这这句话时的样子，明显是意味深长，若有所指的样子…… “那高警官你……还有别的事吗？”洛开霁在这时候对高诚犹豫的开口问道，他的视线不好意思的瞥向一旁墙上的时钟：“今天难得休息日，我们下午还有安排，这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安冉也还要学习……” “啊，抱歉抱歉！”高诚忙着站了起来，抱歉的对洛开霁说道：“今天是我私下前来问问，所以打扰你们了，下次我会提前联系洛先生，还希望你能理解！” 高诚指的自然就是林封身亡的案件。 本来今天是抱着巨大的信心来询问洛安冉的，结果三言两句就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还弄的父女两人吵了起来，高诚是真的惭愧。 洛开霁貌似也明白他的来历，点点头也站了起来，跟着高诚往门外走去：“今天我没帮上你们，实在是很对不起，哦，对了……”洛开漆说着，忙着转身在一侧的鞋柜上的盒子找出了一样东西然后递给了高诚：“这是我的名片，下次高警官要来的话，请提前联系我们，让我们也有个准备！” “是是，好的好的！”高诚说着连忙双手接过，也没多看就此告辞，直到走到楼下，高诚才松了一口气抽空看手中的名片，顿时略略惊讶，洛安冉的父亲，竟然是一家这城北颇为有名的一家公司的软件工程师，还是资历很深的那种，可是高诚就有些疑惑了，按理说，这样有钱，两父女怎么会在这个破旧的小区租房呢？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另类生活吧！ 高诚不明白，也懒得去琢磨，叹息着结束了一上午的折腾，他现在需要回去警局整理这一上午的不小收获。 ……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音在两室一厅的屋子里响起，洛开霁站在女儿的房门前等了几秒，没等到屋子里的人开门，洛开漆叹了一声：“安冉，爸爸错了，你别哭了！” 又是片刻的安静，随后房门缓缓打开，洛安冉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口，低着头，很不开心。 “对不起！”洛开霁伸手揉揉女儿的头发，垂下眼眉深深的看着女儿，语气中有些另类的疲惫：“可是，爸爸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太惹眼了，结果，你还是被卷入这样的事了，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轻轻咬了咬双唇，洛安冉低声道：“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是是，所以这才招惹来了警察，唉，不知道这位高警官之后还会怎么烦人？总之，下次他要是找来，你不要这样了，知道了吗？嗯？”洛开霁悠悠的说着。 “嗯！”洛安冉不得不点头说道，至于到时候会不会那样做，那就是后面的事了，她也很清楚，高诚绝对还会再来。 “走吧，我们一起做午饭，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吃的牛肉和兔肉，今天爸爸给你好好做顿好吃的！”洛开霁笑着哄到。 “好！”洛安冉立刻笑了起来。 父女两人立即有说有笑的往厨房走去，完全没了之前的隔阂，客厅电视柜上那一张四口之家的合照上，另外两个不在世的人也在笑着，安静的在另外一个世界注视着这对过着平静生活的父女。 第10章 吃惊的线索 校园霸凌，一直是最近几年每年都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他们这些当警察的人面前的。 可是很多时候，他们也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更无助的依法做出那些没什么作用的调解，而事后有没有作用，他们不没去问，或者说……他们不敢去。 因为他们深知结果是会让他们失望的！ 可尽管如此，高诚也是在很努力的每年每年都不停的往上面提议关于这方面的法律空白，在对有关部门一直没放弃的提醒着，他希望有朝一日，在学校那个大染缸里，所有的孩子能不再惧怕，能抬头挺胸的将那些欺压他们的人告诉所有人，然后让他们这些警察能有法可依，能将那些人给予他们足够的惩罚。 可目前，高诚努力了好几年了，他还没看到任何希望。 只是，他不可能会放弃，他依旧会继续努力下去！ 尤其是今天被一个13岁的女孩子当面质疑，高诚觉得他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 中午烈阳当空的时候，高诚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果腹，之后就回到了就算是星期天也不清静的警局，回到了他们队的办公室，推开房门就因为扑面而来的冷气长长的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办公室最好了！” “可这也不是高队你经常赖在办公室不回家的理由，蹭空调也蹭的矜持一点，我们已经被局长点名好几次了！”一张办公桌后一个年纪堪堪在二十上下，面容还有些稚嫩的青年坐在办公桌后，一身制服穿的整整齐齐，就跟他的永远一丝不乱的办公桌似的，白净的皮肤跟高诚他们这种黝黑的皮肤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是高诚这个刑侦队大队里的文职人员，专门负责处理各种消息，整理各种情报，尤其是在计算机方面特别出色，是一年前直接从警校被调来的一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是不会去外面风吹日晒的，就算他自己想，高诚这个队长也不太同意，这样的头脑型人才，可是太珍贵了！ 高诚也不介意队里最小这个队员的吐槽，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今天星期天，让你来加班实在是耽搁你休息了！”高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放下了外套，同时伸长脖子望向那边，笑着问道：“怎么样？吃午饭了吗？” “上班一年三个月零二十一天，星期天一共加班五十六天，基本上算是每个月都要加班几天，之前也没看到高队你对影响我休息有什么表示！”王沉面无表情的说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着，眼里只有显示器上各种数字和文字的他都没看一眼高诚那边：“所以，碍于我常年被上司压榨这种事，我早有准备，亏待我精神上的休息，我也不会亏待了我自己的身体，高队你要真是觉得耽搁我了，就劳烦你大发慈悲的别忘记了，我上个月给你申请过的十三天后我要休八天年假的事！” 高诚正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和手机等等，顿时一怔，诧异的抬头望去：“嗯？等等，你什么时候给我说的？” ‘哒哒、哒——’ 办公室一直密集而不断的敲键盘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气氛顿时沉静了下来，一时间安静的只让人听到空调的运转声音！ “——！”高诚直觉有点不对劲，立即手忙脚乱的要去翻自己的小本本，结果手刚刚伸过去，高诚果断的去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在手机里翻找各种备忘录……然后就在差不多十秒之后，高诚真的看到了上个月某天，真的记录过的一条备忘录，顿时高诚后背渗出冷汗，整个人猥琐的缩在显示器后面不敢抬头了，懊恼的咬着指甲骂自己：‘卧槽，为什么要登记在手机里？为什么不写在记事本上？这下完了完了，我这案子正巧是关键时刻，这要怎么放人走？卧槽卧槽……’ “高队！”果然，那边的王沉声音异常冷清的喊道。 “啊，我、我在呢，呵呵呵、呵呵……有、有什么事？”高诚揣着明白装糊涂，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他太了解他们队这个小队员的脾性了，工作是真的完美的不可挑剔，但是就是因为太完美了，这人在脾性上就有些让人头疼了，很固执，有强迫症，做事条理清楚，十分有计划，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乱他的计划。 而此刻，高诚明显是踩了雷区了！ 王沉斯文的几乎刻板的年轻容颜上怒火在慢慢蓄积，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尽力的忍耐，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当时申请的时候，你答应过的，说好的这个月最近没事，你准了，现在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我没有，我……”高诚冷汗刷刷的往下流，打着哈哈完全不敢看那边一眼：“当时确实是没事，但是现在我们手上这件事……” “那也不能耽搁我的年假！”王沉很生气。 “行行行，好好好，别生气，我答应还不行嘛！”高诚没办法，对于他们这个刑侦队的人才，高诚还是很惭愧的，这是真的从去年道今年都没让人好好休息一下，连去年春节都在加班，这孩子也没埋怨一声，现在说要休年假，还是提前一个月就说了的，这是高诚自己忘记了，他不能再反悔了，毕竟人家才是二十的年轻人，不能跟他们这群年纪平均在三十上下开始步入中年的人过一样不要命的日子……惭愧的想到这里，高诚看到王沉总算是脸色好了些，他也叹了一声：“不过你在休假之前一定要把各种资料尽量整理好，还有……” “知道，明白！”王沉没好气的打断了队长的话，得到了答应，此刻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是变得轻快愉悦起来。 说了多余的话，高诚尴尬的摸摸鼻子，此刻电脑已经开机了，他熟练的打开了软件，找到了邮箱里柳名臣发给他的资料下载下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同时小笔记本在面前不停的写着些关键的东西…… “叮铃铃——”就在这时候，高诚的手机却忽然急躁的响了起来，惊得安静的办公室里两人都惊了一下，高诚也忙着蹙眉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更是飞快的接听了起来：“喂！” “高队，是我郑鹏！”郑鹏的声音在那边传来，嗓音烦躁闷热，仿佛透过网络都传了过来：“你在哪里？办公室吗？忙完了吗？” “嗯，我在，你们那边怎么办了？”高诚含糊的算是一次性就回答完了郑鹏的话，此刻接到他的电话，他自然大致的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开门见山的问道：“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不对劲！”郑鹏直接说道。 “嗯？怎么回事？哪里不对劲？”高诚微微蹙眉，拿着手机靠上椅子背，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猜测：“是没找到霸凌他的人？还是林封其实跟外表不一样？背地里其实得罪了很多人？” “都不是！”郑鹏沉稳的声音仿佛受到了什么诧异的意外：“跟你说的恰好相反！” 高诚先是一愣，紧接着瞬间坐直了身子，也掩不住错愕：“你是说我们的猜测是错的，林封他根本没被人霸凌，也跟他外表看上去一样？” “对，就是这样！”郑鹏在那边肯定的说道：“我跟学哥两人调查了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低年级学生会和篮球社的成员，基本上所有人对林封的看法都是一样，林封不管在学习，运动，还是各种其他都十分优秀，甚至代表过学校为学校争过荣誉，跟同学老师的关系也都很好，从来也没个人结仇，更加没听说跟人有口头争执，真的找不到一点被霸凌或者是他霸凌别人的痕迹，或者说，这两个字在他高中三年的生涯中，根本就距离他十万八千里，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林封可是实打实的属于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方面我们的猜测全错了！” “！”高诚抿着薄唇，紧紧的拧着眉梢，半响才道：“这……有点奇怪了，我上午在洛安冉那边……”紧接着高诚把洛安冉那边的调查说了一边，最后高诚道：“所以，我觉得洛安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她好像是暗示什么，但是……这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郑鹏那边也沉默了一会：“要不等高考结束我们在去调查一下他的同班同学，毕竟现在他们都在高考，我们能接触到的也只能是他关系不错的低年级同学！” 这就是现在这桩命案最无助的事，就连最关键的棠溪他们都不敢去打扰，都在参加高考呢！ “嗯，有道理！”高诚说着，视线落到了显示器上：“那另外一边你们有没有查到他两年前为何会去突然看心理医生的事？” “这就更奇怪了！”郑鹏说着，仿佛是喝了点水还是吃了点什么东西似的，一些细微的杂音之后才对这边的高诚说道：“我跟学哥两人仔细看了你跟我们的那份治疗档案，然后我们去找了林封的父母，结果发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事！” “什么事？”高诚忙着问道。 郑鹏仿佛深吸一了一口气，凝重的说道：“林封去看心理医生最开始的时间正好是当年林封代表学校，为他们学校争光回来后的一周后！” 高诚的视线瞬间落在了林封治疗档案最初始的时间：2017年5月16日 “而且，我们也查到了一条让你可能都会吃惊的线索！”郑鹏继续说道。 “是什么？”高诚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重大的消息。 “你知道他为学校争光的地方是在哪里吗？”郑鹏在那边说着，随后也不等高诚答话，自顾自的说道：“是S市！” “什……么？”高诚瞬间觉得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手心渗出冷汗的点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是另外一个人的资料，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你说……S市？” “正是！”郑鹏嗓音一直很镇定，有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镇定：“就是洛安冉的老家！” 高诚有心理准备也在这一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第11章 出差 “也就是说，林封……他难道是在S市发生了什么？”高诚目光锐利的看着洛安冉的所有资料，问着电话那端的郑鹏：“而洛安冉也是两年前跟他爸爸一起搬来这里，并且她还跃级上了城北高中，跟林封也认识了，关系还十分不错，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 郑鹏沉默了一会：“我们暂时不能妄下定论，不过目前看来，我们能得知的最有用的线索是，林封两年前绝对在S市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这才导致他回来之后就出了问题，而后更是严重到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说着郑鹏顿了顿又说道：“高队，我觉得为了郑重起见，我们现在还是应该再起问问林封的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得知两年前林封的一些异常！” “嗯，确实应该在去调查一下！”高诚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形，他另外握着鼠标的手不停的在打开的两份文件之间切换，他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调查的结果可能不会太理想！” “那怎么办？”郑鹏的声音透露着无奈和疲惫：“话说，这案子明明看着很简单的，这怎么就越来越复杂起来了？” 高诚也是苦涩的笑着：“不止如此，现在还正好是高考期间，我们连林封班上的人都接触不到！”说着两人都是一成哀叹，随后高诚才继续说道：“不过柳名臣那边还是要去问问，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有可能会发现线索的地方！” “只能如此了！”郑鹏答应着。 “不过，这高考三天也正好是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切入案情的好时机！”高诚忽然说道，那边郑鹏疑惑，高诚抿了抿双唇，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果断的说道：“我现在就跟何局支会一声我们去S市出差，手续的话……”高诚的视线看向了办公室的另外一边，正好那边的人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刷的一下脸色不太好的抬起头来瞪着他，高诚也不得不笑着说道：“小沉帮我们走一下，我们三人今天就出发吧，我这就去订票，你们去柳名臣那边，问完了立刻回来，我们越发出发越好！好，就这样决定了，回头见！” “啊，喂喂，高队，不行，我明天要跟我女朋友……” 那边没说完，高诚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高队，你这是给我增加工作负担，这两天财务休假！”王沉立刻在办公室里大叫了起来：“我不同意，你们自己去申请！” “这不是没空嘛，你看看这个案子这样重要，昨儿个何局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破案，我不能不着急啊！”高诚语重心长的说着，电脑上已经在飞快的打开订票的网站了：“何况小沉你可是再过几天就休年假了，我们不抓紧时间的话，你要是走了，我队就少了一人，我不能让二队、三队等等其他几个队里去找人吧，我还要不要脸了？何况那些混蛋可是一直不对我们队不爽来着，我们要是不尽快搞定，岂不是让人笑话？小沉你也不喜欢那些轻看我们的混账对吧？”高诚说着心情颇为愉悦的瞥了一眼死死咬着双唇，一副不甘心的小队员，更是趁火打铁的说道：“你看我们刑侦队是排名第一，可是我们队的人年纪都最年轻，他们一直不爽来着，难道小沉喜欢我们破案的速度比不上其他几个队？” 高诚说中王沉的要害了。 或者说中以他为首的他们刑侦队大队的要害了！ 开始，高诚他们也是排名最末端的第五刑侦队，可是随着高诚的到来，他的做事风格，对于刑事案件的敏锐这七八年来的雷厉风行，终于一年之前，他们成功的爬上了城北警局刑侦第一队的位置，就连在整个D市，都有些名气，年纪轻轻破案能力卓越出群，将一干年纪都比他们大的警察们，全部甩在了身后。 谁不嫉妒？ 越是出名，高诚身边的人就越发的少，除了他们本队的几个人之外，高诚自己都察觉到他们在警局的位置有点太显眼，太惹眼了。 可是难道要他放弃？ 这个念头就没出现在高诚的脑海中过，作为从小立志要成为警察的他，他不可能轻言放弃，就算因为家里的关系，被调来个这个人鱼混杂的城北片区，高诚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不但给不看好他的家人狠狠一记耳光，这些年更是给那些对他戴有有色眼镜看法的人一记耳光，他高诚不会依靠家里的权势，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二代！ 刹那间，思绪万千，高诚不由的响起今天早上那一通让他不愉快的电话，是家里人打来的，都到现在了，高诚在家里人的眼中，依旧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连自己住房都买不起的小警察’而已，高诚也懒得废话，电话照例不欢而散，高诚的思绪回到了订票的网站上，很果断的定了今天下午5点从D市出发前往S市的高铁，到了那边下车的时候是晚上9点过，高诚看了看，不得不又找到地图，找到了在他们的目的地附近的连锁宾馆，定下了两间很便宜的标间。 而这些钱，还全部要他这个队长先垫付。 看着钱花出去，高诚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穷的连一间房子都买不起的小警察而已！ 可是，高诚对生活低头，却完全不会对刑事案件低头，这是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 王沉真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也是容不得别人质疑他们队的能力，这一年多已经见识过太多的针锋相对了，他也很不服气，不过幸好他的上司十分出色，破的案子都是别人拿不下来的，甚至连市局都请他们去帮忙，都对他们小队很服气，王沉也知道这个工作狂的上司不会胡来，而他算是他们小队唯一的后勤人员，为上司他们处理好文件方面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也不废话，王沉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已经果断的去开始在申报上司三人出差的手续去了！ 等待郑鹏跟朱学浩回来的时间里，高诚也忙不迭的整理好了需要的资料，紧接着3点刚过，真是炎热的时候，两属下回来了，高诚是马不停蹄的拽着两人又冲出房门，直接开车去了火车站，然后在两属下鄙视质疑‘为什么不坐飞机’的眼神中，高队很自然的取票带着两人进候车室，顺带告诉他们一句：“节约钱！” 两属下分分钟想要掐死他们这个明明身上总是有些贵气，完全不像没钱人家的出身的队长！ 当然，这些属下也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猜测还真没错，他们家队长还真不是出身没钱人家，他们家队长不但出身在有钱人家里还是那种家里有矿，出身就含着金钥匙的那种人。 对于他家队长来说：‘我不努力当警察，就要回家继承百亿财产！ 也理所当然，这个背景在城北警局知道的人，一个手都能数过来，毕竟，他高诚平常的人设不过是：抠门，省钱，不修边幅等等一系列跟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标签。 …… S市，环凯高中 这就是高诚三人的目的地，可是三人下车赶到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快十一点了，连晚饭都没吃的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胡乱的吃了一桶泡面榨菜就在附近高诚定下的宾馆睡觉了，直到第二天这才起来，然后三人尴尬的发现，三人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于是……于是到了这一步，作为队长的某人又要被逼着出了一大笔血，这才清清爽爽的将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洗了，这边又啃着包子馒头前往’环凯高中‘。 要不是三人都是练家子，身上自带一股警察的威严，这三人就要被人当成是无业游民了！ 尤其是还站在高中门口一动不动，就更让人觉得可疑了。 “幸好啊……”朱浩学丢进嘴里一个小肉包，看着面前的高中：“这高中是私立高中，现在没用来作为考场，不然我们这三天又要浪费了！” 是的，环凯高中竟然是一座私立高中。 还是属于有钱人上学的那种贵族学校！ “所以，林封两年前肯定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高诚点点头的认真说道，其他两人也同意，随后三人走向了保安室。 第12章 找到当年的老师 环凯高中，S市算的上是比较出名的私立贵族学校了，一年的学费昂贵的是那些普通家庭望尘莫及的份。 当然费用高，资源也是真的不低！ 不止是教育资源集合了优秀的教师团体，就连人脉资源也是首屈一指。 就算门槛再高，费用再昂贵，那也是有钱人玩命砸钱也想要将孩子送进来的地方！ 同理，就连学校的保安，都不是那些普通高校年过五十的大叔级别，这里的保安，是真的保安，还真是军队退伍下来的那种兵哥哥！ 远远的看到三人走来，保安室里吹着空调的两个兵哥哥暗暗的相互打了眼色，然后不动神色的警戒了起来，毕竟这份工作拿着不俗的薪水，享受着优越的待遇，干活也要努力一点，尤其今天还是星期一。 “请问……”高诚作为队长，自然是走在最前面，他来到保安室窗外，看着屋子里的两个年轻小伙，露出和善的微笑：“李兴平老师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你们是谁？”保安甲坐直了身子，狐疑的视线打量着窗外三个穿着廉价短袖长裤，一身穷酸样子的人，以为这些又是那种想要走后门的人，一脸的不屑，都懒得多看几眼，享受这空调的凉爽，也不给外面人继续开口的机会，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提前预约了吗？是找李老师有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的话，麻烦请提前预约好，然后规定的时间来就可以，私事的话，麻烦请自己联系他，我们学校外人不能随意进出，就算你是学生的家长也不可以！” 高诚的笑顿时凝结在嘴角，他有些无语，虽然这些年是真的见惯了某些地方某些人仗权势就有点狗眼看人低，但是好歹他们是警察吧？ 好歹三人…… ’呼——‘一阵热浪拂过，高诚只觉得今天格外晒人，这才发现三人身上穿的衣服，然后……明白了。 “高队，你醒醒，我们跨市来查案，那边手续还没走完！” “现在我们这样提前行动，指不定回去之后何局要怎么训我们，高队你担着！” 身后郑鹏和朱浩学两人立即提醒自己貌似忘记了身在何处的某队长，并且都十分嫌弃三人身上穿的短袖，穿惯了警局制服，走哪不是被人高看一眼的他们，少见的收到别人的冷眼，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都觉得太丢人了，有没有？ “唔……”高诚也有点尴尬，抬手挠挠脸颊，尴尬的笑了笑不理会身后的两人，当没存在一样，对保安室里的两人继续陪笑着说道：“我们可以算是因为公事来找他，但是我们没有预约，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们通融一下，帮我给李兴平老师打个电话，就说我们是D市来的，我们想要跟他了解一下两年前……” “不可以！”保安甲几乎是不耐烦的打断了高诚的话，抬眼瞥了高诚一眼，丝毫不将就算貌似气质有些不一样的三人放在眼中，他们这些在这样有名地方上班的人，有种莫名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我们这里可是环凯高中，这里可是有这样的规矩，请你们按照规矩来办事，不要为难我们！” “……”高诚被堵的哑口无言。 “喂！”朱浩学身材是三人中最高大魁梧的，平常一般都是充当他们队前锋坦克的角色，此刻看到队长被欺负，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挤开自家队长，伸手撑着外面的窗台，有些怒目的瞪着不尊敬自家队长的人说道：“你是那个队退伍下来的？小子我告诉你，我们三人……” “算了算了，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属于私下办案，这申请还没批准下来，我们要是赶出不好的事，回头上面会给处分！”高诚忙着拦住冲动的朱浩学，将他拉向一旁，同时对身边的郑鹏忙着道：“快，快给小沉打电话……” “李兴平以及两年前’第七届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的相关资料已经发到我们三人的邮箱了，你们两人……”郑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没好气的说道：“别告诉我，你们还没看？” 另外两人：“……” 十几分钟之后，等另外两人看完资料的同时，学校大门口里远远的直接小跑着来了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直接奔了出来，喘息着对着站起来的三人忙着说道：“你们就是D市来的警察吧？” 高诚为首的三人点点头，同时高诚已经拿出了证件，对来人说道：“我们是为了林封的事来的！” “哎哟，我昨天就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孩子……”男人痛心疾首的感叹同时道：“快快快，我们进去说吧！” 三人跟着男人进去的时候，朱浩学跟郑鹏两人走在最后面可算是狠狠的将两个站起来的保安瞪了几十眼趾高气扬的进去了。 …… 凉爽的办公室里，四人依次落座，郑鹏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记录，而高诚也拿出了他的小本本在面前，看着至少年过四十的老师，高诚笑了笑：“李老师，我们也不绕圈子了，这大热天的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就直接说了，两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呢？” “高警官你是指哪一方面？”李兴平给三人倒了茶水，这才坐在三人对面说道：“那届数学竞赛是在我们学校举行的，负责的老师也是我，最后是林封为首的他们学校得了第一名，除了他以外还有跟他一起的一人，剩下的三人有两个是我们学校的，还有一个是另外一个高校的，但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全被他们学校包揽了，那一届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学校将第一二名全部包揽！高警官你是想问什么？难道林封的身亡，跟这件事有关系？” 这老师很健谈，一坐下就滔滔不绝的说了不少的话。 郑鹏风快的记录着信息，同时也在咬着牙抱怨，手机太小了，限制了他的打字速度！ 高诚也是记录了不少消息，这才郑重的说道：“我们也不确定有没有关系，现在一切都在调查中，我们也希望早日水落石出，所以害的麻烦李老师配合了！” “你又什么想知道的尽管说，我都会告诉你们！”李老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叹息：“可惜了，这孩子可是十分优秀的，怎么就突然、突然……唉——” “李老师有资料吗？我们可以看看当年所有参赛的选手吗？”高诚问道。 “有，当然有，你等等！”李老师说着立马转身去办公室书架上找文件，不一会就拿回了一份文件翻开递给了高诚，高诚看了看，顺手递给了身后的朱浩学：“不介意我们复印一份吧？”得到李老师的点头，朱浩学去忙活了，这边高诚继续说道：“那李老师你还记得当年林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有跟其他同学起争执，或者有什么矛盾？或者别的什么细节吗？没关系，多琐碎的事情都可以，你可以好好想想吗？” 李兴平明显不知道高诚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点点头想了一会，最后摇摇头：“那孩子当时上高一，长得帅气，人也好，性子也不错，三天时间里，我真的从没见过他跟人起争执，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奇怪的事，我想想好像真的没有，等等……”忽然间李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试探性的看向高诚：“倒是有一件事很奇怪的事情，不过不是当时参赛期间发生的，而是结束之后的事算吗？” “什么事？”高诚敏锐的问道。 “我记得好像过了好几天吧，我接到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他们班主任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说……”李兴平想了想，随后犹豫的说道：“’林封在这里的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据说林封回去之后精神状况直线下滑，上课精神不集中，沉默寡言，连社团都不参加了，是不是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高诚三人皆是一愣。 第13章 过激反应 “喂，请问是李兴平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听上去应该也是差不多中年的样子：“您好，我是D市城北高中，高一一班的班主任王灵，也就是几天才从你们学校回来，受了你们几天照顾的林封和张梁的班主任！我们在网上联系过的，还记的吗？” 李兴平顿时一愣，想起了几天前那个赢得了竞赛孩子，也想起却在他的聊天软件里，某个教师群里有这个老师，这次数学竞赛在他们学校举行，相关的老师都加了群，商议过这次的事情。 “你好你好，原来是林封的班主王老师！”李兴平忙着笑着说道：“恭喜你们学校这次拔得头筹，那两孩子真的太优秀了，我们这些学校也是输的心甘情愿啊！” “哪里的话，李老师客气了！”王灵的声音有种女老师特有的温柔，不过她此刻的声音听上汽完全没一点的喜悦，反而透露着很沉重的感觉：“我今天冒昧打扰李老师，也是有点事想问问李老师，不知道李老师现在方便说话吗？” 李兴平作为学校的教导主任和老式，跟其他学校的老师打好关系，是必要的事，何况现在他也是真的没事，李兴平放下备课的笔，对电话那头的王灵说道：“有空，很方便，王老师有什么需要问的直接说就好了！” “嗯，好的，先谢谢李老师了……”王灵客客气气的说着，语气中听的出来有些挣扎：“我就是想问问林封他……在你们学校期间，是跟别人起争执，或者是有过什么矛盾吗？” “嗯？”李兴平顿时眉梢一蹙，他不解的说道：“王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灵沉默了几秒，叹气的声音重重的通过网络传出来：“不瞒李老师，林封从S市回来之后，就开始有点不太好，精神烦躁，注意力不集中，沉默寡言，这几天更是连社团活动都没人参加，我就在考虑他是不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王灵又是顿了顿，这才说道：“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怎么可能？”李兴平下意识的说道，虽然很惊诧，但是也不得不强调一遍自己学校里的管理：“王老师，我们学校管理一直很好，校园霸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这里……”李兴平说着又忙着改口：“嗯，这话说的有点绝对了，但是我觉得那样严重的事情，在我们学校不会大概率的发生，更何况林封他们还是别的学校的优等生，这些事情就更加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而且那几天都是我跟其他几个老师亲自照顾负责，每天都去酒店接送他们，还安排了老师跟他们一起住，这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王老师！”李兴平单手轻敲着桌面：“虽然我也不明白林封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敢发誓，林封在我们这里的三天绝对没发生任何事情，过的很愉快，也是我负责送他们上飞机，当天他们两人完全没什么异样！王老师是不是找找他身边的同学了解一下情况？” 王灵好像也知道这个情况，也是叹息着，声音有些无奈：“我就是找了，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班上的同学以及张梁我都仔细的问过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 “哦，那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李兴平说着：“优等生，都会给自己一些无形的压力，是不是这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可是这才高一，这现在都还有一个月才结束高一生活，这孩子……”王灵说着又是一叹，最后也对李兴平感激的说道：“麻烦李老师了，给李老师添麻烦了，可能是这孩子确实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他成绩太优秀了，可能这次竞赛之后突然放松，有些不适应，偶尔之间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我在问问他吧，打扰李老师了，抱歉！” 李兴平也是客客气气的说着客套话，最后挂断了电话。 …… “也就是说……”凉爽的办公室里，高诚拿着小本本，神情凝重的看着回忆的李兴平：“林封的班主任说，林封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对吗？” 李兴平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点点头：“王老师是这样说的，据说是回去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变了，沉默寡言不跟其他同学交流，而且据说有时候会突然因为同学的突然对他说话，而有过激的反应，好像……嗯……”李兴平摩挲着下巴沉思着：“遇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有过激反应？”高诚蹙眉的问道，看到林兴平点点头，高诚抿着唇沉默。 “高队！”此刻郑鹏忽然拿着手机微微往高城身边靠了靠，低声的对他说道：“我仔细的看了看林封在柳名臣那边的诊疗记录，早期的记录里面，却是有提过他有这个状况出现！” “！”高诚微微惊讶的转头看着郑鹏：“你……看完他的诊疗记录了？” 郑鹏一听，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眉梢抽了抽：“等等，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完？” “咳咳……嗯，我正在看，正在看……”高诚心虚的不敢看郑鹏，这是他的疏忽，也不是他不看，而是他的注意力之前都在洛安冉的身上，林封的资料他还没来及看完，况且……高诚是真的不喜欢看资料，他更喜欢从细节处破案，说实话，这是刑侦警察最大的毛病，要不是高诚这些年破案率高，只怕早就引起上司下属，以及其他人的不满了，现在嘛，虽然还是不满，但是也都只敢背后不满，因为对于高诚来说，资料那些他大致的看看足够了，大部分都是没意义的，他的线索一般是从每次案件的相关人员身上发现的，“那也就是说，之前林封很正常，所以不存在有遗传的缺陷，两年后的现在也很正常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这也说明，林封的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并且……”高诚说着目光如炬的看着对面的李兴平：“还极有可能是在D市发生的！” “这不可能！”李兴平再一次肯定的否定，再一次的就要强调他们学校的优良管理：“我们学校一直以来都是……” “嗯，我知道，李老师你不要激动，我没有说是你们学校的人欺负林封，并且我也没说林封是被欺负了！”高诚无奈的忙着打断了李兴平的话，不得不解释：“过激反应不一定是被人欺负了，产生这种病情有很多因素，虽然也有可能是被霸凌了，但是还有很多因素，比如环境因素，又比如个体的心身组成特点，身体素质、遗传倾向、潜在的疾病、觉醒水平和个性等，还比如，刺激物或心理社会**件影响了他的认识和评价等等这些主观因素让他对以往的生活经历和经验、他的信念产生动摇等等，会导致人产生消极的心理，也会紧张，低落，甚至是抑郁这些附带的更严重的情况！”高诚说完这些前天晚上才临时去上网找来的一些关于心理医生会做的某些治疗，意外的就得知了这个情况，正好派上用上了，高诚还颇为有成就感了一下，最后对着一头雾水的林兴平说道：“所以因素有很多，我没有说是你们的错！” 李兴平自然是不懂这些，不过也不懂装懂的点点头：“嗯，但是我能肯定他就算真在我们这里出事，也应该不是我们学校，更不可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所导致，当时来我们学校的学生也有其他十几所高校，或许是别的学校也说不定！” “嗯，很有可能！”高诚点头说着转头对复印完的朱浩学道：“拍照传给小沉，让他开始分析！”后者点头立马开始干活，高诚又看着李兴平：“那李老师可不可以说说，当时他们那三天的具体情况，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可以吗？” 李兴平露出为难的声音，但是高诚一副’你不说出来，我就不放弃‘的样子，李兴平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要……从头到尾挨个说吗？” “务必请仔仔细细的说！”高诚诚恳的说道。 “……好吧！”李兴平不得不说道：“但要是漏了什么，我也不确定，这你不能怪我！”高诚也表示明白，李兴平这才缓缓的开口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挨个说了一边，甚至连吃饭，游览他们学校等等这些琐事直到依次送这些天之骄之离开他们学校，最后忙着抓过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看着高诚：“高警官，就这些，我说完了！” 时间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高诚看着小本本上写的琳琅满目的潦草字迹，他的笔在某一个词语上划了好几个黑色的重点圈圈，高诚的神情更是很凝重：“他们离开前一夜，排名前五的4个学校的一共得奖的没得奖的一共十三个学生，去KTV玩了？” 第14章 洛安冉的亲姐姐 这是之前没听说的新情况。 “我们没有喝酒！”李兴平却是忙着说道，但是才一抬眼就被对面高诚那双要将人看穿的眼神看的心底一虚，慌忙的避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说道：“就……嗯，几瓶度数只有七八度的果酒，但是……那都是KTV里面度数最低的了，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都只是饮料，根本就不是酒，所以，我们三个老师也就随他们去了，毕竟大家都开心，我们作为东道主怎么也的让客人开心……” “我没说你让未成年喝酒犯法这事！”高诚连忙打断了李兴平的话，他觉得他要是在不打断的话这人可能会认为他是不是要逮捕他了，高诚只得澄清：“未成年喝酒确实不好，但是还不至于上升到犯罪的程度，再说你也说了，现在的孩子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去了，法律暂且还没管制到这里来，所以，你不要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只想了解跟眼下我们这件案子有关的情况而已，李老师你不要紧张！” “哦，那就好！”李兴平明显的长呼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高诚为什么就注意到了这一个小事件，但是他也把他还记得情况说了出来：“当时正好是星期六晚上，因为前五名决赛，所以这四个学校的学生都留到了最后，第二天就要离开，所以大家都很放松，就有同学提出说大家去放松一下，其他同学一起相处了几天，大家关系都比较熟悉了，又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所以大家都同意，于是他们住酒店的一群人就计划去，住在酒店陪着他们的张老师就知道了，就给我电话，正好我们学校得奖的几个同学也在，一合计，大家就决定一起去了，记得……嗯，晚上八点半左右大家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去了KTV，最后离开的时候，好像就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可能就是不到十一点的时候，最迟也没到十二点就回去酒店了，毕竟大家第二天都要赶高铁、飞机都很累，所以大家唱了歌之后，随便玩了玩就一起回来了！” 刷刷落笔写完，高诚继续开口：“他们在什么KTV还记得吗？” “记得，就是’皇朝‘，距离我们学校不远，就在他们住的’岚枫酒店‘不远处，步行不到十分钟！”李兴平立即回答道，不过看到高诚跟其他三人神情有些古怪的样子，李兴平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得不说道：“呵呵……呃，各位警官应该都知道，我们这里是私立贵族学校，很多事在公立学校不会发生，在我们这里却是家常便饭……” 高诚他们明白了，然后看着屋子里办公桌上的摆设，李老师的穿着，手腕上的手表等等！ 上学的都是有钱的学生，学生有钱了，老师怎么会没收入？ 并且除开那些明面上不菲的收入，这些老师暗地里的灰色收入那才是高的吓人，其他的什么请吃饭，玩乐等等，估计在这些老师眼中，更是寻常的不能在寻常的常事了，自然那些酒店、ktv等等娱乐场所，估计去的时候，比他们回家的时候还多！ 再对比一下这三个上班上的昏天暗地，什么节假日，什么大半夜出警那都是常事，工资还少的只够养家糊口的公仆们……高诚也想哭啊，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啊！ “咳咳！”高诚不得不轻咳两声拉回三人的思绪，掩盖三个可怜巴巴的公务员，挺了挺腰点点头，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客气笑着：“李老师放心，我们是D市来的，这里的事不归我们管，再说很多事情其实我们想管也是没办法的，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了！” “嗯嗯，高警官说的是！”李兴平也是尴尬，他也没料到，有一天他居然还要当着警察的面提及自己受贿这种事？ “那我们言归正传！”高诚很自然的翻篇这件小插曲，继续问道：“李老师还记得他们在KTV发生过什么吗？” “呃，这就有点……呵呵，高警官也知道，这不止时隔两年多了，还有……你看我们这个年纪，在看看他们那些孩子，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啊……”李兴平说着实话，看到高诚果然失望的样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当天晚上，我们虽然包了一个大包厢，但是我跟张老师就在角落里聊天，任由他们自己玩闹什么的，不让他们出事就好了！”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高诚蹙眉看着手中划得乱七八糟的小本子，抿着薄唇思索一会，自言自语：“难道我猜测错了？可是……不应该啊……”高诚看着本子上的记载：“林封一切都很正常，却偏偏在回到D市之后就不对劲了，要是这边没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只能在这去KTV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了……” “高警官怎么能那么肯定？”李兴平听到了高诚的自言自语，诧异的说道。 “哦，也不是肯定……”高诚笑着才发现自己的自言自语说出来了，也不隐瞒的拿着笔点了点小本子：“只是我猜测，要是其他时候一直都很正常的话，那么在KTV这样混乱的环境中，加上又是最后的放松时刻，一群孩子难免会玩的疯了些，所以发生摩擦或者是争执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说着高诚挠挠脸颊很疲惫的说道：“李老师可能也察觉了吧，现在的孩子心理越来越脆弱，想法也越来越奇怪，指不定一丁点的小矛盾甚至不过是某位同学的一句无心之言，可能就会被人记恨上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还真的说不定了！” 李兴平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 “所以……”高诚点点笔记本，终于是做了决定：“我看我们还是去KTV走一趟吧，只是这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哪里的人还有几个记得，更不知道当时的服务员还在不在……” “还在！”李兴平立即说道。 “真的！”高诚立即喜上眉梢，结果后者又是一副尴尬的点点头的不自然样子，高诚立即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忙着说道：“李老师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只是为了林封的案子来的，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老师对KTV了如指掌，这要传出去，风评绝对不好的，就算他是私立学校的老师也一样！ “那就多谢高警官了！”李兴平感激的说着，随即起身从身后的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下，不一会儿之后拿出了一张名片转身递给了高诚：“这就是经常接待我们的领班，她手下的服务员虽然换的频繁，但是接待我们的那几个没换，毕竟……额，那也是VIP包间，待遇比较好，服务员不怎么换人……” 因为薪水高，小费高。 三个可怜的公务员又是一阵唏嘘。 “我也是为了林封这孩子，所以，那什么……其他的三位警官还请不要随意传出去……”李兴平结结巴巴的完全不像一个老师的样子。 “我们明白，多谢！”高诚真心的感激，为了一个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暴露了自己这样的作风问题，他是真的打心眼里感激，起身伸手过去：“那我们也不打扰了，我们这就去忙了，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们下次会电话联系李老师，还请李老师多多配合，也请谅解！” “一定一定！”李兴平忙着跟高诚握手。 三人最后离开了学校！ 出了学校也不含糊，打车直奔名片上的KTV，可是到了之后直接吃了闭门羹，这才想起，这些娱乐场所，都是傍晚才开门，三个人能怎么办？ 又热，又没钱，又中午…… “算了，我们吃饭去吧！”高诚不得不挥手说道：“顺带分析一下我们目前的情报！” 于是，十几分钟之后，三人坐在了一个小饭馆里，等上菜的间隙，三人还没准备讨论案情，S市那边的王沉在群里发了消息，只有四人的群里这三人自然都是同时接到消息，一起翻开，然后三人齐刷刷的脸色大变，王沉只发了一句话过来：’环凯高中两年前数学竞赛的名单中有一个叫洛安琪的人，她是洛安冉的亲姐姐，死于两年前数学竞赛半个月后，死因是自己想不开。’ 第15章 兵分两路 “知了……知了……” 被烈阳晒得没了精神的树上，蝉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让没有空调只有卖力吹着的电风扇的小餐馆更显得闷热无比！ 饭馆里靠墙的餐桌前，三个千里迢迢跑来D市的警官们此刻更是觉得热汗刷刷的往下流，一起盯着放在桌子上的自己的手机界面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却是一个塞一个的震惊和疑惑。 “话说……”沉默了一会之后，作为队长的高诚第一个缓缓开了口，双手交叠着撑着下面露苦涩的看着其他两人：“这件案子不就是一个高中生突然身亡的命案吗？怎么现在觉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觉得扑朔迷离，迷雾重重了呢？ 其他两人赞同的立即点点头。 是啊，他们开始的时候不就是都认为没有任何疑点，准备随便走一趟就回家睡觉的吗？ 怎么现在这越来越不简单了？ “我觉得……”郑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单手环胸的思索看着面前的手机：“这应该是巧合吧，我个人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我们得知的情报，哪一个情报跟其他的情报又有关系了？”高诚直接说道。 其他两人沉默了，仔细的回想一下现在的情况： 垃圾篓里的纸条是谁给他的？ 安眠药的来历？ 跟林封青梅竹马的棠溪，在这个案子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棠溪真的就是无疑的？ 洛安冉又怎么一回事呢？ 洛安冉的暗示又意味着什么？ 洛安冉又为什么要给高诚那样的暗示，或者说，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真的是暗示，还是随口一提？ 与此同时，洛安冉的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洛安琪两年前又跟林封是不是认识呢？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最让几人疑惑的是，假设，林封的身亡是人为，那么为什么偏偏挑在现在这样的日子？ 他离世的日子，又有什么特别？ 林封身上又到底发生过什么？ ……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一如雨后春笋一般不停的冒出来，让三人都愈发的觉得，这件案子真的太复杂了，不止死的蹊跷，更是让人现在就算确实的掌握了死者属于被杀，也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清晰头绪，不是凶手太狡猾，就是他们太愚蠢了，现在犹如站在泥潭中，寸步难行，又不得不挣扎着前进。 谁也没开口说话，都是默默的看着手机上的聊天框，但是，此刻的三人，连带着远在D市坐在办公室享受凉爽的王沉都同时在心底狂喊：好难啊！！！ “怎么样？吱个声，我忙着呢，没事我继续忙去了！”给足了三人发怔的时间后，王沉的消息再一次在聊天对话框闪了出来：“我也是才发现这个事情，详细情况，等我处理好了，给你们发过来！” “好，别中暑了！”高诚作为队长，关心工作的同时，也很关心属下的身体。 当然，他也只是特别的关系这样高科技的头脑型人才！ 可这高科技的人才对自家队长这一套完全不理会，都没回复队长的话，聊天的头像就黯淡下去了，也不知道是离线了，还是故意隐身不想理人？ “咳咳咳……”某人尴尬的咳了几声，装作不知道自己被小队员嫌弃的样子，对眼前两人问道：“所以，现在你们怎么看？” “嗯……”郑鹏双手环胸，清秀的眉梢紧蹙着：“洛安琪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深入的调查一下！” “那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朱浩学人长得壮，脑子倒是一点不木讷，伸出手指敲着桌面：“等小沉那边的资料来了，一队去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一队去KTV，我们从两个方面着手！” “嗯，可以！”高诚赞同，点点头望着两人：“那谁去了解洛安冉亲姐姐以及她们家的情况？”结果，高诚的话一说完，两个队员此刻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他，高诚一脸的无语，嘴角抽搐的不停：“等等，你们两个混蛋该不会是——” “算了，我们两人去吧！”不等高诚一脸无语的说完，这边的郑鹏却是忽然泄气的说道：“我们就算不承认，队长你也是对案子比较敏感的人，我们两人只怕留在这里的话，不知道会错过什么细节，所以，了解往事这种事，还是给我们吧，你去好好的调查林封当时的情况吧！” 朱浩学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郑鹏的话。 高诚这才知道，这两人刚刚就是故意装作那样子，给两人倒了茶，真诚说道：“跟我这个队长身后，真的辛苦你们了！” “可不是？工资少，活多，没假期！” “没人性，抠门！” “压榨员工！” “虐待下属！” …… 得了，这两人一点都不客气的控诉这个上司的恶行，高诚觉得这杯差倒的一点都不值得。 开玩笑归开玩笑，三人吃着饭，倒也是顺带的商议了一下手上这件让三人都觉得很棘手的命案，总结道最后，三人都一致觉得，线索多少都没关系，每一个都应该查清楚，就算是不相关的，但是也要查清楚，万一是别的案件，万一有别的受害人也说不定呢？ 吃了午饭，朱浩学跟郑鹏两人直接离开去调查洛安冉家的事情去了，剩下高诚在饭馆继续赖到快三点的时候才离开，也幸好饭馆生意差，他们中午吃的不少，才让老板忍着没将人赶出去，高诚也坐的不好意思了，不得不离开慢悠悠的前往KTV附近，晃悠悠的借着买东西的机会，在一个老头开的小杂志摊坐下吃着清凉的薄荷糖，高诚顺势跟老人闲聊了起来：“大叔在这里摆摊多少年了？” 老头年过六十的样子，一头白发，摇着扇子坐在遇不到两米宽的柜台后，吸着旱烟嘿嘿一笑：“几十年了，家就在后面，摆着玩的！” “哦，那大叔熟悉对面的KTV吗？”高诚顺手拿过一本杂志小心的扇着风，尽量不把书弄皱了。 老头刚还在笑呢，这会却是不爽的瘪了一下嘴巴：“有人去的烧金窟，摆他们所赐，搞得我们这附近的治安都不好了！” “嗯？这怎么说？”高诚疑惑的转头看着老头，嘴里的薄荷糖让他身心都舒服了不少，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大好青年勤奋好学的样子：“现在科技这样发达，治安都好很多了吧！” “哼！”老头冷哼一声，吸了一口旱烟，吞云吐气的有些生气的说道：“自从这个KTV开起来之后，我们这附近热闹是热闹起来了，但是热闹的过头了，晚上几乎通宵的在街上什么人都有，打架斗殴的混混，穿着暴露的女孩子，都不好好上学，成天在这里附近惹是生非，好几次闹事闹得警察都来了，但是来了又能怎么办？都是走个过场罢了，谁不知道这家店背后的老板是这市长的弟弟？谁敢动？我给你说，没人敢动，所以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就连跟这里沾边的事，都没人会管的，唉，我们现在倒是都巴不得这店倒闭了才好呢！” 高诚微微错愕，原来这店的来头这样大？ 不过，高诚听到这里，才觉得，他们幸好来D市了，因为他觉得林封在这里出事的直觉是越来越明显了。 第16章 线索人是美女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跟老者说说笑笑转眼间就到了时间，随着叮咚一声短信的提示音，高诚站了起来，客客气气的给老者道谢之后，径直的走向马路对面的KTV，也幸好他约的人是要从后门走进去的，不然高诚可以想象背后那个盯着自己的老者是不是会指着他的后背狂吐口水？ 宁诗杏，‘皇朝’大堂经理兼VIP包间服务员的领班。 据说在这里上班五六年之久了，年纪三十上下，外貌不错能打八分，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干练的女士西装短裙，挽着略带亚麻色的头发，踩着高跟鞋，画着淡妆，给人一种十分干练的感觉，这就是高诚从李兴平哪里拿到的名片上联络到的女人！ 忍不住的抓过一次性纸杯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冰水，高诚这才觉得稍稍的凉快了不少，尽管这也是一间有凉爽空调的小小会客室！ “高警官，我最迟五点半就必须要去忙了，所以……”宁诗杏指着手腕上的手表，拧着秀眉提醒对面的男人：“你电话里说的事，我希望你能尽快问，我知道的都会说给你，毕竟我也不想惹上麻烦的事情，所以，请你不要有所顾忌，我们比你更是顾忌我们店的名誉问题。” “抱歉！”高诚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歉意的说道，同时微微打趣的笑着：“看来宁小姐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吧，对工作真是尽心尽力！” “那是自然！”宁诗杏完全没有别人说起这样的地方总会露出的一丝不屑和异样，她跟高诚面对面隔着一张茶几坐着，腰杆挺的笔直，很认真的说道：“薪水高，五险一金，每周休息一天，虽然是晚上的工作，但是现在这样赚钱困难的时代，能有这样一份待遇极好的工作，熬夜又能怎么样？只要能供养我的生活，我的房贷，我都可以忍受，所以，我自然是很上心，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们店，在我们这些工作人员的眼中，我们店的名誉都是高于一切的，这点完全不用质疑！” 人民公仆的某人有些不自然，他的工作体面，但是拿的工资…… 一天之中接二连三的被打击，高诚很能理解下属的不满意了，他这个当头头的就很不满意了，还能指望下属满意？ 他的几个下属没对他施暴，他觉得都是他们手下留情了！ “咳咳……嗯，不错，热爱工作是好事，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拼搏的心！”高诚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尤其是对面这位美女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视线中，从没谈过恋爱的某人只觉得有点更无措，只顾着胡乱的翻开自己的小本本，找到自己记载的涂鸦一般的某页里，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好手中的笔总算是回到正题上开口说道：“我们之前联系的时候，我也说过了，我来打扰宁小姐，主要是想要问问2017年5月6号晚上，8点到9点之前来了一群很特殊的客人，是由你们店的常客，李兴平跟另外一位老师一起带来的一群十三个孩子的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不知道？” “嗯，你打电话来之后，我想了想，我想起来了，确实当时有这样的一回事！”宁诗杏换了一个姿势，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况：“不过时隔太远，并且我们店里每天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客人都太多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还记得当时他们包下了的VIP包厢好是‘秋风’！” “跟他们包下的包间同等价位的很多吗？” “不多，出此以外只有无间，都是2楼！” “原来如此，所以你还记得这点！那……当时服务员还记得是谁吗？” “记得，因为……其中一个就是我自己！” “嗯？” “当时因为五一生意火爆之后，正是一段清闲的时间，大部分服务员都在调休！”宁诗杏说着抬手理了一下右耳旁的一缕发丝，染着很自然淡粉色的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穿过发丝，神情有些女子特有的魅力，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嗯……还记得当时因为人手不足，来的客人又是我们的常客，大家都相互熟悉，所以，小悦忙完之后，她就因为普通包厢那边有事就忙去了，后来我就兼顾了当天晚上VIP包厢的一些举手之劳的事！” 比如拿些饮料，端些爆米花、水果拼盘、小吃等等这些杂食。 身为领班，在下属忙碌的时候，都是会兼顾这些事的。 果然，钱不好赚啊！ 一边感叹着一边在小本本上飞快的用他的钢笔写着，高诚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宁小姐是否还记得当天晚上他们一群人有什么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吗？比如……”高诚说着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那些学生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小打小闹、争吵等等这些小摩擦、小矛盾？” “高警官你真会说笑！”宁诗杏笑了起来，挥挥手嘴角噙着事业有成的女人那种很自信的笑容：“我又没有一直盯着他们，有没有一直跟他们在包厢里看着他们，我哪里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高诚微微抿唇，露出很失望的表情，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人家这店这么大，每天要见的人多了去了，这么会记得那特定的一群的小鬼？ 小会客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徐徐吹出冷风的声音。 可能是看高诚的失望几乎都写在了他帅气的脸上，因为大热天而流下的汗水也不知道打湿了几次他的衣服和头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狼狈。 但是，他垂着眼眉认真思索的样子，却莫名的让人忽略了他的不外表，让人觉得他很帅气…… “你说的这些争执矛盾倒是没有，不过我想起来，倒是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的……”宁诗杏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看到这个帅气警察脸上露出的失望，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说道，之所以不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不过是被当时的她撞到了罢了，现在说出来，宁诗杏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高诚失望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满足顾客的需求是他们的终止，所以她觉得她也是这样的态度在对高诚。 应该……是这样的吧？ “哦，是什么事情？”高诚果然眼睛都亮了起来，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宁诗杏：“是跟林封有关系吗？” “嗯……好像就是你给我看的照片上那男孩，不过我也不确定，毕竟时间隔得太久了……”宁诗杏各种不确定的说着，脑海里倒是真的在努力回想当年那件不是事的小事，那真的是一件小的她已经快模糊的忘记完了的小事，所以视线都不敢跟高诚对上：“貌似是的，又貌似不像，当时有好几个人，我也记不得太清……” “没事，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了！”高诚笑着，尽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能安抚人的样子。 殊不知宁诗杏更心虚了，明明她就是抱着别的目的才扯出这个话题的，却没想到惹来的是高诚的全部注意，顿时有些后悔，想要就此作罢，可是现在弓在箭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记得……好像当时我正好是给他们端了爆米花和饮料出来，不过我前脚出来，后面就跟着有两三个同学一起出来了，其中一个就是你照片上的男孩子，不过……引起我回头看了几眼的并不是他们大闹，而是忽然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宁诗杏微微蹙眉：“好像在对照片上的男孩子说‘你喝多了’‘你没事吧’‘出去透透气怎么透了回来脸色更难看了’‘你不会是背着我们吸烟了吧’‘没事，我们明天就回去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嗯，好像就是这些，我当时是很疑惑才回头看了一眼的！” “你疑惑什么？”高诚不解。 “因为他们要的不过是度数只有几度的果酒，怎么可能会醉人？”宁诗杏说道：“都是当饮料喝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醉？并且我回头看的时候，那个靠在墙边的男孩子，脸色苍白如纸，那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所以我才好奇的看了几眼！” “！”高诚心底一声警钟：找到了！ 第17章 扑朔迷离的案情 高诚没有哪一年，哪一次，哪一天，哪一刻这样讨厌每年的高考三天时间！ “唉……”坐在宾馆楼下的大堂里，高诚看着手机上王沉发过来的一条简短，一边烦躁的抓着头发，一边对着手机长叹一声：“时间过的真慢啊，为什么明天还有一天高考才结束？” 好不容易案情有了突破口，但是下一步却是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因为高考！ 那些高诚要找的人，都在高考。 当年去过KTV的学生，除开林封以外，一共十二人，涉及四个学校！ 而这十二个学生，现在有八个正在高考！ 剩下的四个没高考却是都在上大一大二了，高诚也挨个打电话询问了一遍了，可他们都是另外两所学校的学生，别说他们发现那天晚上林封的不对劲，他们都压根不记得林封长什么样了，或者说，对于林封这个他们的对手，他们现在的印象也只有：‘哦，那个同学啊，当年抢了我们冠军，不过他确实厉害，我们也很佩服！’ 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止这四个人，被圈起来的其中两三个人，高诚其实都没放在眼中，因为都是其他市和学校的，根本就跟林封没啥交集，但是也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林封有些人不知道的交际网。 这样的可能性就算小的没有，高诚他们也要询问。 只是…… 只是都在高考啊！ “唉……”高诚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声，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摸出了一枚薄荷糖丢进嘴里含着，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望着被灯光吸引来的蚊虫在天花板上聚集，高诚慢慢的回忆起下午的时候宁诗杏说的那件小事。 很明显，那天晚上林封遇到了什么事情，而那件事就是导致后来林封严重到看心理医生的元凶！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导致那样的优等生出现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并且可以肯定的是，林封貌似将这件事独自承受了下来，谁都没告诉，极大的可能性是连他的父母都没告知。 只是，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是林封极大可能没料到的人，凶手！ 而这个凶手，高诚现在推断，极有可能就是林封身边的人。 林封确实没遭受校园霸凌，可是……或许他遭受的是比校园霸凌更甚的事件：威胁！ 也许凶手无意间知道了林封遇到的那件事，然后看林封不顺眼，就用这件事威胁林封，从林封扔进垃圾桶的纸条来看，也许林封遇到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也许林封背地里一直遭受这样的威胁，也许…… 也只是也许，一切都只是猜测。 因为林封已经死了，高诚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 在现在这越来越复杂的案件中，跟看似完全不相关的洛安冉以及她家的情况，这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本来就是完全毫无相关，只是他们太敏锐了？ 那么棠溪呢？ 高诚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棠溪，为什么貌似越来越偏离这件案子的中心，为什么越来越跟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了？ ‘喀嚓、喀嚓——’高诚嚼着薄荷糖，觉得连薄荷糖的都驱赶不走他的脑子里的一团迷雾。 “高队！”就在高诚觉得脑子要被混乱的迷糊搅的睡着的时候，两个人影就着夜色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宾馆，满头大汗的郑鹏和朱浩学回来了，一进来就看到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的队长，纷纷打着招呼，然后直奔饮水机旁边，抓过纸杯子，在宾馆服务员不友好的目光下，先是接了冰凉的水灌了一个舒服之后，这才一起呼了一口气，郑鹏更是推了推眼镜，笔直走向高诚的时候，开口就是一句：“洛安冉真的可怜！” “嗯？什么？”高诚让了让位置，让郑鹏坐自己身边，这边空调正对着吹很凉爽，他就是蹭空调和懒得上楼，也顺带等两个同伴才坐在这里，递给郑鹏一粒薄荷糖，但是后者不要，高诚转头扬手丢给了随后走来坐在对面的朱浩学，这才对两人说道：“有什么收获？” 郑鹏从自己拎着的电脑包里直接抽出一个文件夹‘啪！’的一声放在了高诚面前，随后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对高诚说道：“洛安冉的姐姐死于溺水，在他们家小区外的河里被人发现了，而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她姐姐离世之后，她母亲一病不起，两个月后……” “也死了？！”高诚目瞪口呆的看着打开的文件，看了看两个同伴，更是在同伴也无奈的视线中被洛安冉母亲的死亡原因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死于自己想不开，原因是溺水，同样死在洛安琪溺亡的河里？” 另外两人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母女两人一样的死因，死于一样的地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8章 突破口 “洛安琪？”李兴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一些意外：“嗯……这孩子两年前自己想不开，然后就轻生了，唉……”李兴平说着长叹一声：“怎么就忽然轻生了？倒是真的可惜了，她为人很好，跟周围人关系都不错，当年得知她轻声的消息之后，我们都很诧异！” 事关隐私，高诚以及郑鹏、朱浩学看到洛安琪的资料之后，三人果断的回到了住的宾馆房间里。 高诚的手机开着免提放在茶几上，三人坐在茶几周围，安静的听着李兴平的话，高诚手中拿着小本本，郑鹏飞快的敲打着笔记本键盘，朱浩学面前摆着资料，也静静的听着！ “嗯，她的不成绩怎么样？”高诚点点头，一边问着，一边写着：“可是我看资料上说，她的成绩属于中上水平，在环凯高中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并且以她家的家庭条件，在这样的学校上学，也完全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好奇的是，她轻生之前完全没一点的异样情况吗？” 李兴平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高警官，你们现在……怎么调查起来洛安琪了？她这件事跟林封的事有关系？” “目前我们不清楚！”高诚看了看其他两个同伴，在同伴的点头中，他也点点头说道：“只是我们得知洛安琪当年也参加了数学竞赛，并且她轻生也是在数学竞赛半个月后突然发生的事，我们想要知道，她当年跟林封有没有什么交集？” “这个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交集……”李兴平在那端倒是没怎么犹豫的就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也忙着补充他这样说的原因：“因为当年洛安琪虽然也是报名参加了当时的数学竞赛，但是她在我们学校海选的时候，她就没过关，在海选最后一关的时候落选了，我给你们的资料上，应该有记载！” 高诚三人一起看向朱浩面前的资料，后者一愣，立即放下手中的资料拿去了另外的资料，准确无误的翻到了复印资料的某页，指着某处，肯定的对高诚点点头，表示李兴平说的没错！ 俊朗的脸上明显有些失望，高诚点点头，随即跟李兴平客客气气的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看来……”高诚长呼了一口气，看着两同伴：“洛安琪的死跟林封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郑鹏也点点头：“我们去他们家那边的警局拿到的资料显示也并没有其他的意外情况！” “可是这真的就这样巧合？”朱浩学发问。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走访了几个他们小区的邻居！”郑鹏一边整理电脑里的文件资料，一边给高诚说道：“洛安冉的家在她母亲离世之后一个月，他们父女两人就卖了房子，搬离了‘金阳小区’，同时我也让小沉帮忙查看了，洛安冉父女两人住在现在那个小区就是两年前的9月1日，与此同时当年十一岁本来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洛安冉直接跃级上在一周之后就到‘城北高中’报道了！”郑鹏说完之后，抬眼看了看两个同伴，“这是我们今天下午匆匆忙忙在他们当年所住过的小区所调查的情况，就跟我们在警局拿到的官方通报的一样，完全没什么异样，也许……真的没关系！” 高诚双手撑着下巴沉默的思考。 他并不赞同郑鹏的话，是因为洛安冉的那一席话！ 高诚总觉得洛安冉在暗示自己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真是他想的太多了？ “现在要怎么办？”朱浩学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跟郑鹏两人一起看向他们的队长。 高诚从沉思中收回思绪，拿过自己的小本本，翻到他写着名字的几页，手指着上面的记载说道：“明天就是高考最后一天对吧？”看到两人点点头，高诚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已经给小沉说过了，剩下的这八人所有资料、人际关系等等全部整理好，而洛安琪跟李舒的案件先放一边，我们先回D市，回去之后重点调查跟林封一个班级的两个，以及另外一个班上的一名同学，这三人是重点对象，剩下的五个人其中三人是K市的，两人是D市南城高中的，着重调查当年他们在KTV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发现林封的异常情况，以及他们跟林封的关系！” “好！”郑鹏跟朱浩学两人先后凝重的回答，他们也听说了高诚下午在KTV发现的情况，对于案件有了突破口精神还是不错的，但是郑鹏却发现高诚的心情并不太好，“队长，你要做什么？” “我吗？”高诚愣了楞，泛着小本本上的另外一页说道：“这两人，我依旧不相信跟案件无关！” 这一页上写着两个名字：棠溪，洛安冉。 …… 高考的最后一天，但是跟洛安冉没任何关系。 午后刚刚做完一套英语卷子的洛安冉正在冰箱里找出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的时候，门被人敲响，洛安冉不得不放下西瓜去开门，结果打开大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帅气男人，再往上看他的脸，洛安冉发现她认识，这正是前天才造访过的那位警察。 洛安冉的可爱的脸上顿时布满了乌云，没要开门的意思，只是玩着手中的勺子问道：“这位警官有事找我爸爸的话，请直接联系我爸爸，他现在不在家！” “不，我找你！”高诚努力的让自己的笑和蔼一点，举着手中的糕点盒子说道：“我为我上次惹你生气来道歉！我……” “不用，请回吧，我爸爸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洛安冉果断拒绝。 高诚尴尬的想要钻地缝，他真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小女孩，尤其对方还这样的漂亮可爱！ “所以，你还有事吗？没事请回吧！”洛安冉说着，就要关门…… “有事！”高诚忙着说道：“我想问问你姐姐跟你妈妈当年的事！” 瞬间，真的在这一瞬间，高诚敏锐的看到了洛安冉脸上的苍白，她整个人更是都仿若石化了一样的僵了，紧接着她刷的一下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高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情况！ 高诚在这一秒，肯定了他心中不确定的猜测。 第19章 撒谎 饭桌上，一大一小相对而坐，每人的面前摆着一杯冰水，中间放着高诚才拎来赔罪的小蛋糕和一盘西瓜。 只是，此刻在空调运行的凉爽屋子里，没人想去吃西瓜跟蛋糕，甚至连面前的水都不想喝。 身后的屋子大门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就连外面的铁门都没锁上，这是高诚五分钟前被洛安冉让进屋子的时候，他坚持要保持的状态，毕竟他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跟一个花季少女待在一个屋子里本来就是很不好的事情，为了让对方感觉到安全，高诚认为只有打开房门，并且他坐在最靠近房门的位置才行！ 而洛安冉最初的疑惑之后，貌似也明白了高诚的用意，点头同意了他的做法。 于是，两人现在就坐在了开着空调的屋子里，相顾无言，沉默的有些异常！ “你……” “你……” 没想到两人几乎一口同声的同时开口了。 又是对望一眼，高诚抢先一步温和的笑着开口：“你先说吧！” 没有父亲在身边，洛安冉貌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也不客气，果断的点点头开口问道：“那警官先生也不用绕圈子了，我也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会对我姐姐跟我妈的事情感兴趣？你想要问我什么？” 这是一朵很漂亮的花朵，不过——长满了刺。 高诚想了想，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小本本翻开，翻到某一页，看着上面的记载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当年你姐姐轻生之前，有什么异常没有？” 洛安冉双手捧着玻璃杯，任由冰凉的水在被子外壁结出一些些的白色水雾，她纤弱的十指在上面画着一道道痕迹，听着高诚问完这话，顿了三秒左右，她抬起垂下的眼眸，看着对面的高诚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高警官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安静的看着对面穿着衬衣、短裙、丝袜的少女，高诚平静的说道：“当年你姐姐就读环凯高中，成绩中上，人缘关系很好，可是却忽然没有理由的轻生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正常的事，而你作为她的亲妹妹，根据你们之前住的小区邻居说，你们姐妹的关系十分好，那么，我就想你是不是能察觉到亲姐姐的一些反常？” 一般在有兄弟姐妹的案件中，警察们首先要询问的就是涉案人员的兄弟姐妹，父母才是其次。 这也是高诚回到D市之后，只来得及回家洗了一个澡就匆匆忙忙赶来洛安冉家里的原因，他要在洛开霁回到家之前这半个小时之内问完他想要问洛安冉的一些问题！ 是的，洛开霁半个小时后就会回来了，这是高诚敲开洛安冉家门之前的事情，高诚联系了洛开霁，一是说明他来拜访他们家的原因，二来也是让他放心他绝对不会对他的女儿做什么，但没想到的是，洛开霁一听，立即说，他半个小时后就到家，高诚愣了楞，也明白这可能是每个养女儿的父亲对于陌生男人接近自己女儿的警惕，点点头答应了。 这也是洛安冉放高诚进来的原因，因为她也给洛开霁打电话了，洛开霁让她可以先放高诚进来，他马上就回来！ 对于高诚来说，时间意外的紧迫，他是真的想要单独的问问洛安冉，所以也就开门见山的问话，没绕圈子。 他只是希望洛安冉能配合他，能给他一些线索，可是…… “呵呵呵……”洛安冉倒是忽然笑了起来，她看着，可爱的脸颊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那警官先生你应该也知道，当时我十一岁，正在上初中二年级，我们学校也是全封闭式管理，我一周回一次家，我姐姐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学校，警官先生你确定我能在学校知道我上高中一年级的姐姐的事吗？” 可是，洛安冉完全没配合！ “……”高诚无语，因为洛安冉说的是事实。 但是，回想起刚刚在门口那一瞬而过的洛安冉脸上的异样，高诚的视线在此刻瞥向了洛安冉身后一侧的墙上，看着那边空荡荡的，少了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相框……高诚认为，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高诚说着缓缓抬头看着一脸轻松的洛安冉，也跟着露出轻松的笑意：“可是据我所知，当年你姐姐轻生的当天正是周日的早上，你那天并没有去学校，并且之后的一周，你都没去学校，一直在处理你姐姐的事，因为——”高诚说着温和的继续笑了笑：“据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不经意的提起说，死者的妹妹一直跟警察说‘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她是被人逼死的’，请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不是这样说的！”洛安冉脸上的笑意消失，想都没想到的脱口而出，然而，等她脱口而出之后，看到对面的高诚，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因为—— “哦，那请问你是怎么说的？”高诚是真的轻松的笑了起来。 高诚撒了一个谎！ 因为这是他杜撰的，这句话并非是他从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那里得知的，而是从郑鹏的走访录音中偶然听到的一个当年他们的邻居不经意间说过的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这样露骨，原话是那位邻居说：‘洛安琪的妹妹说她姐姐死的不值得’。 仅此而已！ 可是高诚去没想到，就是他推断然而杜撰的这一个小谎言，终于敲开了洛安冉装作无知的外表：“你告诉邻居‘你姐姐死的不值得’对不对？” 洛安冉死死的咬着花瓣一样的双唇，眉梢紧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安冉，我们现在在调查林封案子的时候，意外的只得你们家两年前的事情，因为你姐姐当年也参加了数学竞赛，可是却在半个月后突然死了，更甚至你妈妈好像也因为这件事才轻生的，所以……”高诚不动神色的引诱她开口：“如果，你姐姐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我们只希望帮帮你们！” 案情没有水落石出，高诚不可能告诉洛安冉他们在怀疑洛安琪的死以及她洛安冉跟林封这件事貌似有关系。 “呵呵，帮我们？”洛安冉忽然冷笑着看着高诚：“你们警察能帮我们什么？能帮我们挡下那些对我姐姐的指指点点？还是帮我母亲挡下那些长舌妇人对她背后的耻笑？不就是因为在外过夜一次，就被人指责不检点？不要脸？就被迫要承受那些她承受不起的流言蜚语？承受学校里那些同学对她的排斥？承受出门的时候，邻居的另眼相看？你们警察能帮忙吗？能吗？你们不能，你们不过就是跟那些邻居，那些学校的同学一样罢了，冷眼相看，只觉得她活该吧，可是……”洛安冉红了眼眶：“谁能相信，我姐姐当年不过是因为错过了回家的车，在网吧过了一夜罢了？” “——”高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当然是被逼死的，她是被所有人逼死的，而凶手是那些邻居，是那些同学，是那些流言蜚语！”洛安冉冰冷的说着，眼泪终于是夺眶而出。 高诚愣住了。 这就是真相吗？ 第20章 队长被投诉 “噗……哈哈哈……” “呵呵，活该！” “不是我想笑你，是真的……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 午后空调徐徐的城北警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难得聚齐的四人，此刻有三个人都在忍不住的大笑，就连埋头在电脑后的王沉，都在因为忍笑而忍得双肩颤抖，飞舞在键盘上的双手好几次输入错了信息。 郑鹏跟朱号学也是一边忙着一边在大笑，笑他们家的队长。 原因是因为—— 他家队长被人投诉了！ 高诚唉声叹气的坐在办公桌后，想起自己还因为去摆放人家而特地去买的最好的小女生可能会喜欢的小蛋糕，高诚一阵阵的肉疼那昂贵的价钱，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蛋糕是送出去了，可是反而又把人惹哭了，惹哭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要死不死的是，洛开霁正好回来了，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当时高诚一看到洛开霁看自己瞬间变了的脸色，高诚心底就‘咯噔’一声，果然紧接着就被人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随后还没走下楼呢，他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他被人被投诉了，说乘人未成年女孩监护人不在家，将人给吓哭了。 高诚是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非但如此，还要高诚写保证书，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高诚现在就坐在电脑前，看着空白的文档，哪里有心情写？ 高诚此刻在同伴们耳朵一片笑声中，他想的全是洛安冉说的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一时分析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可他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高诚决定暂且放在一边，坐直了身子飞快的写着几年没写的保证书了，一边问郑鹏跟朱浩学那边：“那几个同学调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郑鹏笑够了，推了眼睛看着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说道：“高考都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你让我们去哪里问人？”话是这样说，郑鹏却是在熟练的翻着一些资料上的联系方式 “……”高诚想抓狂，抬头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这案子现在一团乱，你们就不能给我里我头绪出来？” “你想要什么头绪？”王沉作为四人中最冷的一人毫不客气的说道：“林封的尸体现在还在法医科，最迟明天就会让他们家人领走，何局说案子半个月之内要搞定，财务科的说，你们出差的费用还在核对，还有……”说着王沉深吸一口气，抬头紧紧的的瞪着高诚：“我的年假，你别忘记了！” 办公室几秒的静怡之后惹来吐槽： “无耻队长压榨下属终于开始反抗了！” “哪里有压榨，哪里就有反抗，小沉，我们看好你！” 写着保证书的某队长，只觉得头更加大了！ 不过，高诚的头大和无奈在半个小时后瞬间得到了缓解，因为一段视频，那是高诚事发当天就拜托过交警队的一位曾经的同学兼现在的好友所调查的事，不过因为交警也是缺人的不行，高考期间更是繁忙的很，所以直到今天那位好友才发来几段视频，并且视频后跟着一句话：今天晚上荷花北街‘十二牛肉馆’记得结账。 高诚哭笑不得，每次让这位好友帮忙，都是这样的代价，但是高诚也不得不老实的掏钱，毕竟他是真的让人帮了忙。 而看到视频内容之后，高诚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可以立即准备调查林封身边的人际关系了，顺便……”高诚说着抬头起来对小沉和郑鹏说道：“洛安琪的事我总觉得有点问题，你们在给她们当年那些邻居，同学等等，凡是接触到当年洛安琪的人，全部去追问一遍，尤其是问清楚，洛安冉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说着高诚紧紧的盯着视频上的画面，凝重的说道：“棠溪，说谎了！” 办公室其他人皆是一惊，神情都凝重了起来，明白案件的关键要出来了。 随后也不多问，纷纷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 十字路口的摄像头拍下了一段画面，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侧，街边的阴凉处，两个年轻的学生穿着制服站在街边等红绿灯，可是红绿灯亮起又灭了好几次，两人都没过马路，一直在说这些什么，少女的脸上更是露出惊讶，随后继续跟男生说着些什么，又过了不久，画面中出现第三个人，随后三人说笑着，一起过马路消失在了画面外。 其他的几段视频里，也出现过或三人或两人的画面，但是都没什么异常，唯独两人单独站在街边阴凉处那一会，是人都看出来了，男生说了什么才让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惊讶！ 棠溪并没有告诉高诚这点小插曲，或许她是忘记了，或许……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高诚在不停拨打电话的谈话声中反反复复几乎是一帧一帧的看着画面，因为拍摄的摄像头就在两人面前路边的左上方，所以很清晰，能清晰的看到棠溪脸上的每一丝神情，越看……高诚的心底越是有些心惊。 棠溪给他的印象是文静淡然的性子，可是这画面中的她在林封的面前露出的那不经意的生动表情，完全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她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只有在林封的面前才是这样？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高诚都觉得他拨开了挡住案件真相的迷雾。 “高队，有情况！”两个多小时之后，郑鹏打完了最后了一个电话，疲惫但是精神抖擞的拿着自己写写画画的几张纸站了起来大声的对着高诚说道，在后者的眼神示意下，郑鹏清了清嗓子说道：“联系了洛安琪当年的两个老师，四个邻居，十七个同班或者不同班的同学，他们有人说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高诚敏锐的问道。 郑鹏深吸一口气，拿着手中的纸凝重的说道：“当年重伤洛安琪的流言蜚语是……”郑鹏深吸一口气，拿着纸张的手指都泛起了白晕，咬着牙说道：“她被人……侵犯过，还是……一群人……” 办公室的冷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让人冷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久久的没有任何人开口！ 第21章 交集点 “流言的源头……”沉重的安静中，高诚低声的开口：“找到了吗？” 郑鹏摇摇头，却是眉梢忽然一拧严肃的看着高诚：“我觉得好像跟林封的案子有交集点！” “什么意思？”高诚蓦地诧异的问道。 “据说当年洛安琪在2017年5月6日晚上去过‘皇朝’找人！但是那天晚上在KTV的人都没见过她，她好像并没有进去！”郑鹏拿着纸张说道：“并且被找的那位同学，我也问过了，他并不知道当时被洛安琪找这件事，而且在那天后，洛安琪也没找过他！” “有没有人得知洛安琪为什么去找他？”高诚追问。 “那位被找的同学说，可能是因为一本课外书，因为他记得当天好像应该还给洛安琪，结果忘记了，然后他是想第二天还给她的，可是第二天开始是放假两天，所以他是又过了几天才还给洛安琪，当时还给她的时候，这流言蜚语已经开始传出来了！”郑鹏说着自己收集的情报：“并且他好像还说，貌似从那时候直到洛安琪死的时候，洛安琪的精神一直不好，在学校也开始独来独往，当然，这也不排除是被同学排斥的结果！” “所以……”高诚紧蹙着眉梢：“洛安琪当年那天晚上是去过皇朝，但是没进去？” 郑鹏点点头。 “那么……”高诚单手敲着桌面：“你的意思是……”高诚看着郑鹏：“她可能跟林封相遇了？” 推了推眼镜，郑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慎重的点点头：“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因为根据高队你所说的那天晚上林封的异常，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的话不能解释林封为什么变得不正常？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洛安琪的身上就传出了那样的流言蜚语？为什么洛安琪在之后忽然轻生了？” 郑鹏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是很沉稳，心思极其缜密，被警局的人暗地里都认为是第二个高诚。 而高诚也赞同这个对郑鹏的称呼，只是高诚不认为他自己很出色，他只是觉得他比别人更喜欢大胆的设想一些细微的事件，他觉得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所以，郑鹏提出这个猜测之后，高诚的脸上倒是没多少的意外，貌似他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并且他点点头，神情更是凝重的开口：“或者说……洛安琪身上的流言蜚语并非是流言蜚语，而是……” 真的！ 后面的话，办公室的其他几人在高诚说道这里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气的明白了。 并且他们都在这时候听明白了高诚没说完的另外一层意思：或许，这件事跟林封有着极大的关系，更甚至是参与者…… 几个人都没想到，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高中生命案，怎么就牵扯的越来越深，挖出的东西越来越黑暗？ “这件案子必须查到水落石出！”高诚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头语气倒是很严肃的说道！ “是！”其他三人精神一振的齐声答应着。 “不过……”他一边拿起电话，一边对其他人说道：“我们要找人帮忙了，我们一队人手不足！”其他几人都赞同。 洛安琪那边的情况要重新调查，这边高考完了，要开始忙活了！ 高诚熟练的打了电话，直接给上头说了这件事，上头也是很惊讶，不过立即同意了高诚的提议，调其他队里的人一起破案，人随后就来！ 这一下午他们队忙的翻了天，就算是后来来了其他队的三个帮忙的，还是忙的不行，不过好歹是整理出来了他们圈定的数十个跟案件相关的人物详细信息。 这天晚上，高诚又没回家，直接就睡在了办公室！ 翌日天一亮，高诚洗洗漱漱之后，招呼着郑鹏跟二队来的一个叫徐景天的警察，三人一起开车前往‘尚安苑’，找棠溪。 …… 高考后第一天就被警察找上门，棠溪有些错愕，但也仅仅是一瞬，她就明白了是面前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的来意。 “抱歉，因为父母不在家，所以招待不周！”穿着居家服的棠溪给三人端上茶水，她则是安静的坐在三人对面，她恬静的容颜上露出平静的神情，完全没有十八岁的少女独自面对三个警察的紧张和胆怯，视线坦然的看着三人，最后落在了问过她话的高诚身上，点点头：“高警官你们今天是为林封的案子来的吗？” 高诚跟其他两人交换眼神，也看出了其他两人眼中的微微惊讶，高诚也不废话，拿出小本本面对棠溪歉意的说道：“抱歉，在你辛苦高考后前来打扰，真的抱歉！” “没事！”棠溪理解的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你们应该还会来的，所以不必介意！” “那……”高诚还是有些局促，不过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也不绕圈子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得到棠溪又一次的点头，高诚微微蹙眉，紧紧的盯着棠溪的神情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我想知道，棠溪同学你对林封是什么看法？” “嗯？”棠溪有点疑惑的歪着头看着高诚：“这是……什么意思？” “或者我换个直白一点的说法……”高诚有些尴尬的笑着：“棠溪同学对于林封喜欢你的这件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少女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忽然变的苍白如纸。 高诚是单身狗，但是，也许正因为他是单身狗，他才能发现那段视频里，棠溪当时跟林封站在街边时，林封脸上出现的情愫，结合林封遗物中的那些种种细节，高诚猜测，两人的关系，或许……并不是棠溪所说的‘最好的朋友’这种关系，而他抱着一赌的心态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是想看看棠溪的反应，现在看来，高诚赌赢了。 “林封喜欢你，你不会全然无知的对吗？”高诚心里有了数，语气也恢复了平静：“或者说，你们两人……是在交往了吗？” “没有！”棠溪立即说道，说完后才发现高诚正认真的看着她，神情没一点意外，棠溪这才恍然明白：她被怀疑是凶手了！ 第22章 牛轧糖 “等高考结束的时候……”傍晚西斜的夕阳余晖中，少年逆着阳光，微微低头踌躇着站在小区楼下的三岔路口，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双唇，对身边等着自己话的少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可不可以给我之前我问你问题的答案呢？” 一阵微风拂过，棠溪抬手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她看着竹马阳光帅气的侧颜，看着这个优等生在自己面前露出绝对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才有的一面，少女心说没悸动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玩伴，就算从小就几乎天天看着，但是得到他这样直白的告白，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依旧会觉得小鹿乱撞，心动不已，“嗯……”她听到自己貌似回答了这样的一个字。 少年一愣，然后抬起头对她笑了起来，转身走向回家的方向：“后天见！” 棠溪目送少年的背影远去，眼睁睁的看着他修长的青春背影消失在了拐弯后，最后才转身自己往自己家住的楼栋走去。 然而—— 这一个答案，却是再也没给出去。 那个踏着夕阳愉悦的往家走去的少年，再也听不到了！ …… 面前这位叫高诚的刑警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棠溪自己，自己隐藏的事，只属于她跟林封的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6月5日放学的路上……”高诚嗓音缓慢而坚定的开了口：“在XX十字路口，林封……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就算心里早有准备，棠溪在听到高诚的话后，也不由的怔了怔，轻咬着双唇，不得不在几人的注视下默默的点头，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机，那件小事还是到了不得不说出来的地步吗？ 可是…… 那是属于她跟林封之间，唯一的最后一件小事，真的就要这样说出来吗？ 棠溪不愿意。 就跟她不愿意在少年离世之后，再也不想将某些他永远都再也听不到的答案说出来一样！ “棠溪同学！”高诚凝视着对面颔首的少女，看着她漂亮而过于冷静却又有些悲伤的侧颜，再次开口：“林封在高考前死于非命，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找到真凶，我相信你也是希望案情早点水落石出的吧？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也尽管放心，我们不会草草结案，不会给不相干的人带来麻烦！” 言外之意就是，自然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棠溪自然听明白了，或者说……在林封家遇到他们的第一眼，棠溪就隐隐感觉到她不会被这些人放过了！ “他……”棠溪缓缓的开口：“确实说了一些话，不过……并非是你们想的那样，而是……”棠溪说着，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将自己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打开递了出去：“他跟我表白了！” 高诚眼底闪过一丝的惊讶，忙着戴起手套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果然，屏幕上显示的不过是一条短信…… 三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 “呃……”郑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冒昧问一句，棠溪同学你……答应了吗？” 此话一出，高诚跟徐景天两人齐刷刷的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同为单身狗的两人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佩服敢油然而生，不明白这人是眼瞎还是粗神经，没看出来人家已经很伤心了吗？ 现在是问这事的时候吗？ 这不是让人更伤心…… “没有！”棠溪却是在这时候缓缓的摇头回答了郑鹏的话，惹得对面两单身狗更是露出惊讶看着她，而棠溪好像终于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他抬起头，笔直的看着三人，意外的平静的让人觉得更加悲伤：“要是我早知道他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会在那天下午就给他回答，不会跟他做出‘高考后给他答复’的约定，这样的话……”棠溪抿了抿双唇：“我跟他也许都不会留下再也弥补不了的遗憾了！” “你喜欢他的对吗？”郑鹏继续平静的问着，就真的是公式公化的模样。 微微愣了愣，棠溪视线下垂，静静的看着高诚手中的手机，几秒后才轻轻的开口：“如果，有一个人从小就跟你在一起，对你一直很照顾，不管有什么都会很自然的分你一半，给你留一份，被欺负了，也会出面，上学放学数十年如一日的陪着你走，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很自然的告诉你，询问你的意见，你成长中的每一件大事他都知道，都会参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将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某天……他忽然对你告白了，你会不心动吗？” “所以，6月6日那天，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谎的对吗？”高诚悠悠的接了棠溪的话，将挂着一个小挂饰的手机递了回去：“你不止隐瞒了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你跟林封之间发生的事，更是隐瞒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你们两人是相互喜欢，是相互心仪的关系，所以，你们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朋友，而是属于恋人对吗？”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棠溪却是意外的忽然神情十分认真的看着高诚：“我还没有给他答复，那么对于他跟我来说，我们两人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我们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有那种意思，但是有些话没说出口就是事实，他已经不在了，那么就请不要将一些他不知道的关系强加在他的身上，这是对他的不公平，所以，我并没有说谎，我们两人是最好的朋友，是青梅竹马，永远都……只是朋友……” 棠溪说着，单薄的身子有些轻颤，杏眼中也有些雾气，看的对面三个警察都沉默了，少女心的恋情才终于有了开花的迹象，结果……一夜之间，狂风骤雨袭来，将这酝酿了十几年的花骨朵，在瞬间摧残成了粉末。 两人的关系，永远都只停留在了朋友的阶段！ “抱歉！”高诚诚恳颔首道歉：“是我的失误！” 棠溪理了一下脸颊旁的发丝，掩去脸上的哀伤，轻轻摇头：“没什么，都过去了，他……”棠溪说着，抬头问了一句：“我可以问一下，他的死因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说着又坚定的摇摇头：“他不可能自杀的，他怎么也没有自杀的理由，我也是不相信的，所以……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郑鹏跟徐景天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了高诚身上，毕竟他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所以，一切还是要听他的安排，不过他们觉得这应该是多余的问题，因为按照规定—— “我可以告诉你！”高诚却是在身边的其他两人还没琢磨完的时候，点头说道。 “高队！”郑鹏立即抓着他的手臂：“案件还没水落石出，关于案件的细节是不能外泄，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嗯，我赞成郑鹏的观点！”徐景天也点头说道：“这是不允许的事，高队还请注意言辞！” “我知道，但是……”高诚紧紧的盯着棠溪：“她不是跟案件无关的人员，我觉得这件事目前就算我们没公开，她也应该知道，因为，毕竟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郑鹏一听，瞬间脸色大变，凝重的说道：“等等，你难道想要……” “嗯！”高诚点点头，拨开了郑鹏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子出来放在了棠溪的面前，视线锐利的仿佛要将她看穿：“棠溪同学，接下来我们要说的，希望你能认真听，这虽然目前只是一点头绪，但是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话！”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而棠溪本人在看到茶几上摆着的小塑料袋的瞬间，整个人瞳孔放大，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她抿了抿双唇，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这是……” “你应该也知道他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吗？”高诚打量着棠溪的一举一动，镇定的问道，看到少女点头，高诚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而林封真正的死因也是死于安眠药！” “这是……什么意思？”棠溪轻颤着。 “意思就是，林封的死是因为安眠药，但是却不是他吃的那种安眠药，而是另外一种名为‘巴比妥盐’的安眠药！”说着高诚指着小塑料袋里的东西：“我们在林封的血液里发现了两种安眠药的成份，一种是他平常吃的，而另外一种正是这种置他于死地的药，可是我们检测了他胃里的残留物发现，他在死前除了正常的饭菜和他平常吃的安眠药以外，他那天晚上还吃了另外一样东西，就是这袋子里的东西，我相信棠溪同学，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高诚说着抿了抿有些发紧的双唇，看着棠溪蓦然睁大的眼眸，他悠悠的说出后面的话：“这是6月5日放学的路上，你亲手给他的东西，你否认也没有用，因为监控已经拍的清清楚楚了！所以，棠溪同学，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吗？” “——”棠溪死死的咬着双唇，紧紧的盯着小袋子里的东西，那是…… 花生碎？！ 是她亲手在学校的手工社做的花生牛轧糖里面的花生碎！ 第23章 疑心 面前的这位高警官刚刚说了什么？ 棠溪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茶几上的东西，脸色从苍白变成了死灰。 “你们的意思……”棠溪没抬头看对面的三人，只听见她有些干涩的声音从她的双唇溢出，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很死的轻颤：“林封的死……是跟我有关系？” 从高诚拿出小塑料袋那一刻开始，双方的气氛就起了微妙的变化，若非得要说清楚的话，就是戒备！ 沉重又紧张的都在不动神色的戒备着！ 充满温馨的普通家庭的客厅里，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吓人。 郑鹏跟徐景天两人都是默默的看着高诚，打量着棠溪，翻着资料，顺带都已经准备好记录接下来双方的对方话了…… “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会妄下定论！”高诚斟酌着语言：“我只是通过监控看到你在路上给林封以及洛安琪了牛轧糖，并且……”高诚很帅气，他的嗓音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都能保持一种平稳的语调，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慢慢平静下来思绪：“我在林封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罐糖果，而里面除了包装一致又标准的各种糖果以外，也有牛轧糖，经过对比之后发现，这些牛轧糖并非市面上买的那些种类，而是制作略微粗糙，配料也比较单调的纯手工牛轧糖！”高诚说着，黑漆漆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棠溪：“棠溪同学，上次我们在林封家里见面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吧，你在学校的社团是手工社！” 棠溪终于明白上次对面这个警察为什么一副很复杂的神情看着自己了，原来……他早就开始对自己有了疑心了！ 双手紧紧的握着，棠溪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冷静：“高警官的意思的是，我就是杀了林封的凶手吗？” “我说过了，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会对我们能了解到的任何线索进行反复确定和肯定！”高诚再一次强调自己等人办案的方式：“所以，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们很抱歉，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案件，请你多多配合！” 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怀疑棠溪了。 可是这也不怪高诚等人，谁让现在所有的线索，都笔直的指向了面前这个跟林封关系匪浅的少女？ 高诚有时候是真的很讨厌他的出身。 但是有时候，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的出身会给他带来很多的便利，就算是他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被迫低头求助！ 因为这案件比较急又很奇怪，所以法医科的是休都没怎么休的飞快将林封的里里外外全部检测了一个遍，最后得出了精确的结论，也找到了这样可疑的线索，这些全部汇集到了高诚的面前，面对十分关键的线索，高诚不会轻易怀疑人，他首先要做的是排除各种干扰因素，但是第一步就为难他了。 想要调查出林封胃里的花生碎是来自哪里很简单，但是要排除牛轧糖百分百不是世面上的，却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别说是凭借他们队了，就是出动整个警局的警力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将D市全部去调查一遍！ 这时候，高诚唯一想到的是就是求救了，求救他那显赫又低调的出身。 尽管得到兄长的一顿训斥，但是好歹，不到48小时，这件事就查清楚了，高诚想要去道谢，但是看着附带着资料文件的邮件里附带的一句‘中秋回家吃饭！’，高诚默默的放弃了，只回了一句‘谢谢，再说！’，这件事就算结束，然后……又一次的在狠狠反省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帮忙了！ 可是—— 这个反省迄今为止已经是第八次了！ 唉！ 高诚想起案件能走到现在这重要的一步，离不开他的低头，他心情就有点不太好，就觉得有点郁闷，可现在也真的是顾不上这些了，这案件必须尽快破，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这看似简单的案件却错综复杂，貌似隐藏着什么不能见天的隐情，并且……凶手的目的貌似也并不是杀了林封那么简单…… 是棠溪吗？ 高诚深邃的俊朗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脑子里却是飞快的在分析着眼前的线索，以及……对面少女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无意识的举动，“从这些花生碎里面，我们检测出了‘巴比妥盐’的成分最浓，是高于其他残留物的，当然，我们也并不是说棠溪同学你就是凶手，只是林封当天晚上吃的晚饭中并没有花生，而他房间里的糖果罐里面也有牛轧糖，可是那些都没有‘巴比妥盐’的成分，而监控又拍的清清楚楚，当天在放学的路上，你给过他两块牛轧糖，所以，我们现在很想要知道你给他的牛轧糖是不是你在学校的手工社做的？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棠溪抿了抿双唇，最后闭了闭眼睛点点头：“是的，没错，那天给他的那两块牛轧糖，正是我在学校的手工社里亲手做的，但是……”棠溪说着抬头眼眶微红的看着三人：“你们可以怀疑我，可是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我没有杀他的理由，我也绝对不可能杀他，所以，不管现在又多少的证据指向我，我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 少女突然而来的执着让三位警察都怔了怔，他们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上门来的，但是就跟少女说的一样，尽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然而，他们也是真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丁点少女要置林封死的理由。 所以，这件案子背后…… ‘叮铃铃……’就在这时候，棠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惊得屋子里的四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挂着一个小指头大小猫咪挂饰的白色手机上。 看了三人几眼，棠溪在几人的注视下伸手接了起来：“喂，王阿姨！” 高诚三人顿时一愣，是林封的妈？ “嗯？是吗？”棠溪的情绪貌似忽然低落了起来，就连嗓音都有些低沉：“嗯，好……现在吗？嗯，可以，我在家里，好的……王阿姨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谁都没料到的，嗯……马上就过来，行，那等会见！”棠溪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答应着什么，最后挂断了电话，抬头就对上三人的紧随的视线，棠溪深吸一口气说道：“王阿姨跟林叔叔领回了林封的遗体，并且……已经火化了，他们……刚刚带着他的骨灰回来，想让我过去陪陪他们……” “我们一起去吧！”高诚听完直接说着并且站了起来，对微微惊讶的棠溪道：“我们正好也有些细节想要跟他们他们了解一下，正好一起过去吧！” 第24章 失去 调查林封随身物品的时候，高诚他们当然就看到了手机里的短信，高诚他们就一直很疑惑，棠溪为何没回复林封最后发给她的短信？ 现在，这个疑惑倒是有了解释，棠溪——太过于冷静。 是的，这少女有着让成人都讶异的冷静！ 她对于自己在林封面前的位置摆的十分清晰，也就是说，在林封没有对她正式告白之前，她就死死的将自己两人的位置定在了朋友的地步，就算她心底深处是喜欢林封的，她也没有表现出来，而这一切在6月5日那天下午彻底被打破，林封对她告白了。 这是棠溪以及高诚他们都没料到的事，更甚至高诚他们震惊的是，原来棠溪说谎想要隐瞒的就是这件事？ 为什么？ 因为，林封死了，很意外的死了。 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少女第一次面对警察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很自然的隐藏了那件小事，对于她来说，只属于她跟林封之间秘密的小事！ 就算…… 她已经猜测到了警察可能已经从林封的手机上看到了这条短信—— 终究还是瞒不住，终究……是一切都晚了吧…… 临近中午的烈阳下，少女跟身后三个警察，在小区那些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中，面色如常的往林封家走去，她的眼中仿佛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都让她有种莫名的解脱之感，总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了！ …… 不到二十分钟，一行四人就出现在了林封家的客厅里。 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林封的父母不打算给林封举行葬礼，所以，他们将骨灰带了回来，放在了用柜子临时充当神龛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盘水果和一把糖果，连一束花都没有！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青春少年，转眼间就成了一盒子骨灰，白发人送黑发人，屋子里尽是王芳悲痛的呜咽，让旁观的几人都忍不住的心痛，就算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他们也习惯不了，尤其是对于女友已经有了身孕，准备十月结婚的郑鹏来说，更是觉得难以面对，示意高队他先出去透透气气，看看资料。 高诚明白队友的心情，挥挥手当他先出去！ “请喝水！”林泰给端来了三杯凉水放在餐桌上，几天不见，两鬓竟然白了不少白发的他，精神有些萎靡，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看着客厅里跟棠溪在低声说着什么的两人，勉强的笑着对高诚说道：“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完他也坐在了餐桌旁，压低声音疑惑的问几人：“高警官这是找棠溪有事情吗？” 高诚看了一眼棠溪那边，后者正在安慰林封的母亲没注意这边，但是高诚也不会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只是点点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来问问林封学校的一些事！” “那意思是杀害我们家孩子的凶手是学校的人？”林泰急切的说道：“我们家林封向来脾气好，性格好，人缘好，从来没得罪过别的同学，也没结交不良的少年，为什么会出事？这到底是哪个伤天害理的人对我们家孩子有这样大的怨恨？冲着我们来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要对孩子下手？他还是孩子啊，他还是……” “林先生你别着急！”眼尖的看到林泰的话已经引起了客厅那边两人的反应，高诚忙着打断了越来越急切的林泰的话，忙着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也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来，绝对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所以……”高诚说着歉意的颔首：“要是有需要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配合，我们今天来也是想要来重新问你们一些关于林封的事！” “抱歉，失礼了！”林泰忙着说道，伸手抹了一把脸，努力的露出故作平静的样子，却被眼角渗出的水汽泄露了他此刻的内心，“你们随便问吧，想要知道什么我们都会说的，我们会全力配合！” 中年丧子，已经很悲痛了，却还要照顾悲伤过度的妻子，还要应付上门的警察，还要配合调查儿子的案件…… 高诚忽然觉得他们警察在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有些残忍，每当发生案件的时候，很多时候明知道被害人极其家属已经很难受，接受不了面对他们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询问，他们也要去再一次的刨开那些血淋淋的事实，让人回忆去那些不愿意追忆的往事……想到这里，高诚就想起了洛安冉的事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高队，高队？！”徐景天轻声的唤回走神出去的人，轻咳两声，低声说道：“算了，你去调查他的房间吧，这里我跟郑警官来就可以了！” “没事……” “你几天没休息好了，去吧，这里我们来！”这时候，郑鹏也走了回来，他的情绪已经整理好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在餐桌边坐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已经打开，双手飞快的在上面敲击着：“这些反反复复的无用功事情，还是我们来做比较好，你去找重要的事，这样才能尽快的破案！” 徐景天也赞同的点点头：“这次我们双方联手，最快今天就能掌握我们需要的线索，到时候还要靠你跟方队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掌握你提出的那些疑问的情况！” 6·6特别调查组，组长高诚，副队是二队队长方然。 这是昨天局里临时决定的事，也高诚提议的事！ 一切都为了尽快破案。 现在双方联手，该调查的全部去走访调查去了，他们这临时三人组走的就是最重要的线索方向。 看着林泰强装的样子，看着林母悲痛欲绝的哀伤，看着少女失去心上人后的沉默…… “我能去令子的房间在看看吗？”高诚小声的问道：“有些地方我还需要确定也有点在意！” “可以，当然可以，请吧！”林泰忙着说道，还想要站起来带高诚过去，结果被后者示意他坐下，自己去好了。 笔直的走到林封的房门口，在戴着手套搭上门把手的时候，高诚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客厅里喊道：“棠溪同学，可以耽搁你一会吗？”说着他指了指林封的房间：“跟我一起进去可以吗？” 棠溪微微诧异，但是得到林母的点头，棠溪站了起来，来到他面前：“可以吗？” “嗯，这里是林封的房间，也是案发第一现场，虽然不适合旁人随便踏入，但我却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进去……”高诚说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双雪白的崭新手套，这是他平常备用的，他怕少女介意，忙着解释：“我没用，是新的！” 棠溪点点头，接过，仔细的戴了起来。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林封的房间！ 还是第一次来之后的陈设原封不动，就连随意被主人放在床尾的衣服位置都好像没变过，只是……整个房间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了一丝的生气，仿佛它们也都知道，主人再也不会回来。 除了带走的物品，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没被人动过，还是高诚见过的样子。 “林封从小成绩就很优秀，这些奖杯……”高诚站在书桌面前对棠溪问道：“都是他的吗？” 踏进房间就感觉到一种不哀伤气息的棠溪此刻房费才反应过来，她抬脚走了过去，站在高诚身边，垂着眼眉看着那些奖杯，意外的，棠溪发现每一个奖杯她都能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什么时候林封得到的什么奖项的奖杯……手用力的握了握，棠溪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低声回答：“嗯，都是他的……” “长得也帅，性格好，人缘好，成绩更好，啧啧……”高诚笑着感叹：“我记得这样的人，在学校里永远都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眼中的榜样，异性眼中最吸引人的吧！” “……”棠溪恍然一下，也不得不点点头：“嗯，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高诚说着，视线落在了书桌最角落的一个布满了尘埃的奖杯上，他伸手越过前面挡着的奖杯，将那个奖杯拿了起来，是一座水晶的菱形奖杯，高诚轻抚着一行字上面的灰尘，随口问道：“林封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或者说……”高诚说着，转头看向棠溪：“他有没有跟你以外的人谈过恋爱？” 第25章 反常 他说，你是第一个我觉得我喜欢的人。 他说，你也是我第一个告白的人。 他说…… 那天下午的话，恍然间还在耳边，转眼间却阴阳相隔，连那个他等待的答案都没说出口！ 百叶窗帘依旧拉着，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进缝隙落进来，没让房间里有生气，倒是更显得落寞而死气沉沉了不少…… 一如此刻房间里沉闷的气氛。 “林封那样的风云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夺目，被异性暗恋喜欢，甚至被人追求告白都是很正常的事，而他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高诚声音随意的说着，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手中的奖杯，看着灰尘下露出的字‘第七届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一等奖’，他拿着奖杯转身带着温和的笑看着轻咬着双唇的棠溪：“问你这样的问题，我很抱歉，不过，我是真的很想要了解林封这方面的事情！” 就算心里在这样难受，棠溪也点点头，轻声说着：“我理解！”说着她缓缓扫过整个屋子的视线落在了面前的书桌上，抬脚走了过去，跟高诚两人一起站在桌前，恍然间她好像还能看到少年一边做题，一边伸手吃糖的样子，垂下纤长的睫毛，棠溪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只是……这跟他被杀有关系吗？” “嗯……”高诚沉思一下：“不能说有直接的关系，我只是比较在意一件事而已！” 高诚放不下跟林封被杀这件事看似十分巧合的另外一个命案。 没得到确切的回答，棠溪也不在意，毕竟警察这样问她问题，说明是有用意的，抿了抿双唇，棠溪垂下眼眸，扎着高马尾的长发宛如丝绸一样在她身后一泻而下，沉默几秒，终究缓缓的开口：“你说的没错，就算他跟我告白了，就算曾经我们两人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他也的确说过他喜欢的女孩特点……”说着棠溪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很负责的神情，如果要贴上一个词的话，可以说是一丝极淡的开心，就连语气在此刻也仿佛让人错觉的听出了一丝轻快：“他曾经说，他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温柔、文静又很好看的女孩子，而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女孩子笑起来一定要很好看，最后……”说着棠溪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最好是长发！” “……”高诚忍不住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子，神情格外复杂又觉得微微惊讶，最后他说道：“这不就是说的是棠溪同学你吗？” 棠溪貌似此刻才发现她说了什么，顿时脸颊绯红，但最后却是摇摇头：“不是的！” “嗯？”高诚疑惑：“这话要怎么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棠溪有些低落：“还是短发！” “哦，原来是这样……”高诚眼中露出思索：“那他是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大概……”棠溪想了想：“三年之前吧！” “原来如此……”高诚的视线落在奖杯上，有些出神：“那也就是说，林封以前就是很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对吗？” 就算难受，棠溪也点点头：“嗯，以前……他好像一直很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那你们两人的身边有这样的女孩子吗？或者……”高诚道：“有这样的女孩子跟他走的很近，追他，甚至是跟他交往过吗？” “据我所知道的……”棠溪抬手轻轻抚摸着书桌，摇摇头：“我没有听到他说起或者是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或者说……”说着棠溪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高诚，意外的跟他对上了视线，棠溪避开了他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就算有，我也是不知道的吧，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对我说，我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好友中的一个罢了吧……” 这点高诚赞同，林封这样的人，就算他不愿意，他的交际圈也很广。 “抱歉，问了你一些为难的问题！”高诚说着放下奖杯诚恳的说着，正要叹息是不是没有这一趟又收获的时候…… “不过……”棠溪的视线盯着高诚放下的奖杯上的字，忽然眉梢轻蹙着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倒是忽然想起来，我不清楚他曾经有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好像……嗯，怎么说呢，就是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尤其是女孩子的反应尤为激烈，就连我也冷冰冰的，那时候连我约他去图书馆他都不去，现在想起里，那段时间的他，真的有点反常……”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高诚蹙眉凝重的问题，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棠溪没立即回答高诚的话，而是示意他放下的奖杯：“就是他参加这次数学竞赛回来后！”棠溪说着，秀眉担忧的拧了起来：“最后越来越反常，导致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的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但是……”棠溪面露浓浓的不解：“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因为从小就是这样学习的，以前怎么就没有压力大，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压力大？数学竞赛都是一等奖，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会有压力？” “！”高诚却是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之前一直觉得是巧合、是完全没关系的事件突然因为他的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而渐渐清晰了起来。 同时，也让高诚从这一瞬间开始，对林封有了别的看法，但是高诚现在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肯定，因为这个猜测导致的后果会十分严重，要是散播开了的话，林封会颠覆现在所有人对他的认知，不管是亲人、朋友还是……他告白的对象！ “嗯？高警官！”棠溪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高诚很复杂的神情，涉世不深的他读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因为……这位警官的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让她没由的觉得有种哀伤的感觉，看的棠溪微微一愣：“请问……我刚刚的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如果猜测是真的…… 高诚不敢往下继续想了，他深深的闭了闭眼眸，摇头苦涩的笑着说道：“没有，谢谢你对我说这些，也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对林封被害的真相又进了一大步！”高诚说着抬头深深的看着文静漂亮的少女：“如果可以，等到这件案子完结的那天，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我可以现在就知道题吗？”棠溪问道。 “不行！”高诚笑着摇摇头：“必须要等到了那时候，那个问题才有问出来的意义！” 棠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点点头答应了。 最后高诚目光深邃又哀痛的看了一眼书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奖杯，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有些事情，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那位一直藏在迷雾深处的凶手，也因为高诚的一个大胆猜测而露出了一些的尾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抓住凶手的破绽，一切全部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高诚认为最关键的地方，能不能找到那位狡猾的凶手破绽，全部就在那里了！ 第26章 寻找证据 城北高中 公立学校，不管是教师团队，设施条件，在D市都算的上数一数二，是东西南北四所高中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学校，每年都会有一批十分优秀的毕业生被全国各个名牌大学所录取，说是名校也一点不差。 迎着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校门口穿着便衣皮肤黝黑的以高诚为首四人望着庄严的学校，恍然间追忆了一下各自的青春岁月！ “咳咳……”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郑鹏开了口，轻咳两声对其他三人说道：“高队，方队，我们就按昨天下午开会的决定，兵分两路吧！”说着推了一下眼镜示意高诚：“我们两人负责学生，你们两人负责老师，完事后我们……”说着郑鹏四下看了看，指着学校对面的一个饮品店：“就在那里汇合吧！” 其他三人回头一看，都赞同了他的提议。 “话说……”开口的是除了昨天临时三人小队外多出来的一个年纪大概三十五六的寸平头男人，浓眉大眼的他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学校，被太阳晒得眯了眯眼睛的一手叉腰，一手在眉骨上搭了一个凉棚，问着身边的高诚：“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猜测？” 高诚也被晒的眼花，拿出薄荷糖吃了两粒，将瓶子递给其他三人，奈何其他三人都拒绝，高诚也不在意，收了回来，一边嚼着薄荷糖一边笑着说道：“你不也说是猜测嘛？既然是猜测的话，那就是随心所欲的猜测了，我也不过是天马行空的随便猜测一下罢了，你干嘛那么较真？” 方然，刑侦大队二队队长。 这次因为6·6案件被调来跟历来暗中较劲的一队合作，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但是为了案件他们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合作，并且——脱下身上的衣服，他们的关系还都是不错的，只是每次看到这个年轻最轻的队长，其他的队长都有些郁闷，有些人，你就是不得不承认，他在某些方面就有天生的过人直觉和才能！ 高诚，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想起昨天下午所有外出人员回到警局之后，他在他自己这位领头的队长主持下召开的会议上说的话…… 要是不了解这个人的话，方然真的会像以前一样在心底嘲笑这个人的傻逼，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猜测？ 可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下来，事实证明，这个人每一次的猜测都八九不离十，都是许多疑难死安最重要，甚至是最后按照他的方向调查之后最直接又**的让人咋舌的真相。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方然这些年跟其他的同事一样，简直是体验无数次了。 而更气人的是，这个人…… 还他妈的一点知觉性都没有，就算坐上了刑侦大队一大队队长的位置，也依旧是一个有些我行我素，想一出是一出，抠门的工作狂。 看的他们这些不管是他工作上还是年纪上的长辈，有些时候都不好意思跟这人平起平坐。 “啧……”方然越想越生气，闷闷的转头对着身后负责记录的自己队队员喊道：“小徐，我们走！”说完也懒得理会高诚两人，率先走向校门口，他身后的徐景天客气的对两人说了说，追着自己队长的脚步去了！ “额……”高诚愣了楞，疑惑的想了想，转头问身边的郑鹏：“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郑鹏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没下掉，再一次的震撼他家队长在人情世故上真的有点反应迟钝，都没发现他每次的破案都惹来很多人的不爽吗？ “没有！”郑鹏也懒得解释，指了指手表：“走吧，马上就是学生课间休息了，我们行动快点或许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嗯，走！”高诚精神抖擞的带着郑鹏也往学校走去。 两队人，一前一后先后在大门口登记说明情况之后走进了学校，然后兵分两路，一队人直接转向办公楼，一队人直接走向教学楼。 高三高考完了，但是高一高二还有半个月的后才会期末考试，才会放假，所以现在学校各处都仿佛透露着考试前的紧张氛围。 一路问了好几个学生，高诚跟郑鹏两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他们一直要找的地方——手工社团教室！ “就是这里了吧？！”高诚一边问着，一边指着门上的牌子对郑鹏问道，后者点头，高诚长呼了一口气：“真累啊，跟教学楼隔得可真远！” 不是真远，是远的不能再远了，是距离教学楼最远的建筑，在城北高中的围墙边上，一排平房，门上挂着各种各种的社团牌子，他们两人一路找过来，这才找到。 “快四点了，学生们……”高诚看了看手表：“应该快下课了吧？” “嗯！”郑鹏点头：“城北高中的学生们，从高一到高三，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社团活动时间！这是恒古不变的规定，据说是强迫这些优等生们劳逸结合，就算考试前也必须参加，不得落下！” “所以，学校受欢迎是有点道理的！”高诚的语气中满是羡慕：“当初我但凡对警察没一点兴趣，我可能也来这里上学了！” “……”郑鹏又想骂人了，可是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骂自家这个学霸队长吗？ 郑鹏觉得，他不想死，可想想又真的气人，这人当年据说是以警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结果却来了他们这个鸟不拉屎待遇差的地方，别人都是一脸的惋惜，唯独他自己，热血上头，不要命的工作，大家都以为可能也就三分钟热度吧，结果三年又三年，这人还是一股子不把每个经手的案件拨了就死不罢休。 真的，越想越气…… “行了，进去吧！”郑鹏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带着手套伸手推开了手工社团的教室门，里面自然的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空气里却有很复杂的香甜气息，一闻就知道是烘焙、蛋糕等食材残留下的味道。 教室中间有一个料理台，水池干干净净，烤箱、食材、各种器具全部摆放在应该摆放的地方，周围还有不少的桌椅板凳，果然是女孩子多的社团，就算是陈旧不堪，但是也收拾的很整齐！ 这两人得到了老师的同意才来调查这里的，当然两人的身份现在也只有学校的高层知道，他们给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来参观的其他学校老师。 这理由很蹩脚，也不知道会不会暴露，但是现在都顾不上这些了，现在最主要的找到那位隐藏在迷雾深处的凶手留下的证据！ 话不多说，两人分开行动，负责文件记录等等郑鹏直奔角落文件柜而去，里面的文件是他们主要查看的东西。 可是…… 高诚在走进教室之后，晃悠悠的却是站在锅碗瓢盆的料理台前思索，戴着手套时不时很好奇的拿起锅，又看看小小的酒精灶，半响嘀咕着：“据说，牛轧糖好像并不是很难做，用棉花糖和花生还有奶粉糖什么的就可以了！”高诚嘀咕着，拿着一个小小的平底锅在料理台上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存放食材的一个小柜子面前，看着里面为数不多却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食材，高诚小声着：“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就能做好？” “说是看做的量决定！”郑鹏说着他的前几天晚上看到的资料，埋头在文件里找他们需要的找的东西。 “原来如此……”高诚点点头，最后还是放下锅没做，但是转身的瞬间，视线却是扫到了一侧墙壁上的东西，顿时脚下调转了方向走了过去，引入眼帘的是一侧墙上一小块地方，上面贴了大概二十张左右的照片，高诚在这瞬间褪去身上的一丝散漫，锐利的视线一张张的打量着照片，当他的眼神在看到某张照片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而与此同时，郑鹏也惊讶出声，拿着文件，转身对高诚有些激动的说道：“高队，找到了！” “我也找到了！”高诚说着，伸手微微用力从墙上取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大概十五六个女孩子笑的灿烂如花的模样，照片的右下角有一排秀娟的小字：2017年9月26日，手工社迎新会纪念。 高诚一如猎鹰一般的视线紧紧的落在了照片中央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身上！ “铃……” 就在此刻，下课铃声也响起来了。 “下课了？！”郑鹏转头下意识的说道！ “嗯，我们……”高诚拿着照片走向郑鹏，最后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忽然笑了起来对郑鹏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糕点兴趣班的老师了！” 第27章 入戏太深 “！”郑鹏刚刚坐下，身子就因为高诚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说的僵硬了，转头看着高诚正要忍不住吐槽，但是就在此刻，门外就传来了学生们喧闹的声音，紧接着教室们被人推开。 下一瞬间，嘈杂、嬉笑、打闹……接踪而至！ 郑鹏不愧是他们这小队第一个脱单的人，跟女孩子说话，就算是说谎话可信度也是比高诚这个虽然看着除了帅气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的人高太多，三言两句就将两人包装成了之前他不屑的老师，并且还有模有样的说是‘两人是将要去某个技术学院实习的新手老师，是得到了他们学校老师的同意来这里参观学社社团活动的，说是为了以后的实习……’ 高诚听的一脸的诧异，开始还觉得这人的谎话还真是信手拈来，结果还没在心底吐槽完就看到走进来那群女生的反应和惊讶，高诚很疑惑：‘这还真的唬住人了？’ “谎话？谎什么话？”成功的让一群学生信任，也成功的将两人私闯别人社团教室还翻看了别人文件和东西的两人说成是合情合理，一点没让人引起怀疑的样子之后，郑鹏转身背对着那群料理台边的女生们，颇为不爽的瞪着自家队长，压低声音辩解：“我劳烦你能不能上点心？城南‘XX技院’上个月我们才因为一件案子去旁边的小区调查过！” “有吗？”高诚略震惊不已，看着属下又要发怒，他连忙笑着说道：“啊，哈哈哈……好像是的，我、我一时忘记了，以为你随口胡扯了一个莫须有的地方出来，呵呵呵……” “——”郑鹏有种要将手中的文件狠狠砸这人脑袋上的冲动，忙着转身不去看他，已经换了脸色的笑着迎上了一群窃窃私语的女生们：“同学们，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刚刚商议了一下有点不情之请可以麻烦你们一下吗？” 前面来了四五个女生，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现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这个只有普通教室一半大的教室里已经又十几个左右的学生了，此刻站在一起相互分享着突然出现在天猫手工教室里的其他学校老师的情报，听到带着眼镜的开口，一群人几乎把视线落在了为首一个扎着齐肩短发的女生身上。 女生被同学们看着，也不负众望的放下手中的小本子和笔，抬头认真的看着郑鹏，气质十分干练的问道：“两位老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老师？ 郑鹏跟后面站起来的高诚都恍然了一秒才想起，这句‘老师’指的正是他们两人。 “咳咳……”高诚轻咳两声掩饰两人的心虚，不等郑鹏开口，他倒是回答了女生的话：“嗯，是有点小事情需要麻烦你们，就是……”高诚说着，指了指他之前拿的那个锅问道：“今天你们可以做牛轧糖吗？” “嗯？？？”领头的女生一脸茫然，其他人也跟着一脸茫然，貌似完全没想到他们会问出这样的话，但是领头的女生还是反应极快的问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女生说着，有些为难的在屋子里望了一圈说道：“可是……呃，擅长做牛轧糖的同学们今天好像……还没来？” “哎？不是大家一起做的吗？”高诚略惊讶：“社团活动不都是大家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这位老师你真会说笑！”女生以及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介绍社团的情况…… 高诚这才明白，原来社团……说穿了就是一群有相同喜好的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人，顺带相互交流一下情报和能力，当然社团也是有老师负责的，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老师也就是挂个名罢了，代表这群人有人管，至于会参加活动多少次……高诚视线瞥了一眼墙上的那些照片，那么多照片里，就没看到几张有老师模样的人。 就连有学生加入社团，也是找社团的社长，一般社长答应之后，回头给老师说一声登记一下也就完事了。 所以说，某社团的社长才是掌管社团的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所以……”高诚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介绍的领头女孩子：“你就是团长了吧！” “嗯，老师好，我叫陈安安！”女生笑着介绍自己，这一来二去的她们也放下了对两人的戒心，真的就以为两人是其他学校准备实习前来别笑观摩的老师，一边示意大家开始今天的活动，一边对两人打开了话匣子的说道：“现在我们社团差不多也就这些人了，高三的几位学姐们都毕业了，你们要是早几天来的话，还能看到最擅长做糕点和烘焙的学姐给你们现场示范一下！”说着陈安安又感叹的称赞一下：“学姐做的手工糖和烘焙糕点等等，可是我们吃过最好吃的了，真希望以后她能实现她的梦想！” 其他几个女生也跟着点头，三言两语的说着…… “等等，那位学姐叫棠溪？”高诚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面露惊讶的说道：“唉？还有这样的姓氏，真的特别啊！就是可惜了没见到真人……” “老师，你拿着的这张照片里不就有她？”陈安安指着高诚手中的照片说道，说完也才想起了一件事疑惑的事：“话说，老师你干嘛把我们的照片取下来？” “啊，哦……不、不是故意的，就是刚走参观的时候，走到旁边它就掉了，呵呵呵……”高诚说着连傻子都不相信，郑鹏捂脸的不想见人的谎话，讪讪的笑着，将照片递了回去，顺口到：“原来有新成员加入的时候，你们还会拍照留念啊，嗯嗯，我们学习到了，回头我们一定记住，这样才能有历史感！哎，是吧，郑老师？！” 这他妈的装老师还装的上瘾了！ 郑鹏无力吐槽，嘴角抽了抽，也顺势的把手中拿着的文件放在面前的料理台上，一边看着女孩子们忙碌，一边也答话：“嗯，这花名册的记录方式，我们也会学习！所以，还要麻烦高老师你学习能力强点，别耽搁她们的活动时间！”郑鹏咬牙切齿的说着，手指指着手表，疯狂暗示某人注意时间，别他妈的入戏太深！ “咳咳咳……”高诚咳得尴尬不已，也明白下属的暗示：“嗯，那郑老师就麻烦你多记录一下这些活动的流程，免得我们去了学校手忙脚乱！”高诚示意，后者一惊才难得少见的拿出了笔记本还真装模作样去一边看其他同学，同时记录去了，高诚凝了凝神，这才转头对陈安安笑着：“哎呀，真的给你们添麻烦，希望你们自然一点忙自己的吧，不要紧张！” 陈安安也表示没紧张，跟高诚先聊着的时候，她已经转身很礼貌的拉过两个凳子在料理台的一角，跟高诚两人一起坐下，她自己则是在飞快的打开各种文件一会看其他人，一边记录着，又要清点柜子里的食材，还在跟其他的同学说着话，不一会教室里已经又香味了：“不好意思，因为学姐们毕业了，所以一下子要整理的东西不少！” “没有没有，是我们打扰了！”高诚笑着说道，照片就摆在手边，等陈安安忙了一下之后，高诚才故作好奇的随口问道：“学姐们都毕业了，这社团不是一下子少了很多人吗？” “这是当然！”陈安安说道，同时拿着中性笔一指两人面前的照片：“薇薇学姐、梦妍学姐、芳芳学姐、棠溪学姐，哦，还有这个王羽学姐她们都是高三的，一下子我们就少了五个人了，本来我们手工社就人少，还退社了一人，这下人更少了……伙伴们，大家可不准退社啊，我们要坚持到高三毕业的最后一天！”陈安安说着，就对其他同学笑着命令，为这个社团可是操碎了心。 其他人也好像习惯了，一阵嬉笑。 等他们嬉闹完了，高诚才疑惑的说着：“原来这就是棠溪啊……嗯，真的是美人……”高诚说着，看着照片上的棠溪，两年前果然头发没有现在长，扎着马尾站在中央后的位置：“咦，这个也是你们社团的吗？今天……好像没来呢……”高诚说着话，故作好奇的指着中央簇拥着的一个女孩子好奇的说道。 “哦，她啊，她就退社的第六人！我们隔壁班的洛安冉！”陈安安看了一眼，很自然的给高诚说着：“昨天刚刚退！”说完又想起什么，抬头感叹着：“说起来，别人退不退我都不是很计较，唯独她退社，我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这是什么意思？”高诚逆着光眼神深邃的轻笑着说道：“难道她不是你们社团的学生？” “是这样没错，但是也等于不是了！”陈安安继续埋头写着，一脸的笑意：“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好玩才来的，结果来了之后她一来二去的跟棠溪学姐倒是成了好友，可是棠溪学姐现在毕业了，她也就觉得不好玩就退了，说起来……”陈安安歪着头想了想：“她以前就经常说‘要不是棠溪姐在，我才不会来这里玩烘焙’，而且她加入社团之后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经常来了也是吃我们做的东西，唉……”陈安安到底还是社长，叹了一声，说着不在意，但是语气还是有一丝丝的遗憾流出：“以后就要少一个来试吃我们做的各种东西了，想想也觉得挺寂寞的！” “这位叫洛安冉的……”高诚的目光深不见底：“她是个什么样的同学呢？看着照片，好像年纪很小的样子！” 第28章 可怜的天才少女 “天才少女！” “跃级上学！” “奖学金拿到手软了！” “嘴甜，人缘好，活泼开朗，可爱惹人喜欢！” “老师眼中的宠儿！” “我们学校年纪最小的高中生！” “跟周围人相处的都十分好，好朋友不少，但是特别好的好像就是棠溪学姐了！” “她当初来我们社团就是因为棠溪学姐吧！” “可她难道不是来了之后，才跟棠溪学姐玩好的？” “她还喜欢跟她们那一群逛街社团玩呢！” “所有人都很照顾她，对她都很宠！” ……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接话，仿佛这个少女有让人说不完的话一样。 高诚看向郑鹏，后者此刻正拿着笔记本刷刷刷的飞速写着，眉梢却是紧紧的拧着，神情十分恼火，高诚却知道此刻下属在恼火些什么，无外乎就是——手写太慢了！！！ “所以……”高诚很自然又很适时的找准了一个时机插入了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中，他微微蹙眉看着陈安安问道：“这位洛安冉同学跟叫棠溪的那位同学，她们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好了起来了吗？”高诚说完注意到了陈安安抬头打量他的神情，高诚一愣，忙着笑了起来，很自然的解释：“我们即将要成为实习老师，所以，想要了解一下女孩子跟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和相处模式，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人是烘焙糕点的老师，以后接触的肯定是女孩子比较多，所以现在想要趁机了解一下，也免得到时候我们两人连怎么跟女孩子相处都不懂，那还上什么课呢？你说对吧！” 陈安安总觉得她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地方。 但是，看着面前这个颇为帅气的笑看着有些害羞，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忙着低头继续记录今天的活动内容，顺口道：“两位老师真的很敬业，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老师！” “那也离不开你们对我们的帮助啊！”高诚也很自然的笑着接话。 要说高诚这人还真的是，从来就不知道很多时候他这张脸可是真的好用！ 就比如现在。 虽然他不过是很自然的笑着接了陈安安的话，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这硬朗帅气，常年作为警察的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若有似离的距离感，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离人很近，但是伸手过去才发现，他离的更远了，怎么都让人感觉靠近不了。 他也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小女生在看到他这样的人时会没由的就放下戒心，而这是来自于他身上那种天生自带的可靠感觉！ “啊，哦哦，老师不用客气……”陈安安忙着说道，脸颊有些微红，低头手忙脚乱的去面前的文件和记录表，笑着说道：“安冉她……嗯，一直就是我们学校最小的学生！才转学来的时候可轰动了，每天下课休息时间就有不少人前去他们外围观，惹得教导主任都说了好几次，也吓的人家安冉都不敢出教室了！”话匣子打开了，陈安安的思绪也慢慢的回到了距今两年前的时候：“她一直都被周围的人照顾着，周围人都很喜欢她这个活泼可爱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高诚听着，点点头，一副很好奇女孩子间友情的样子，认真的询问：“那她……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又跟那位棠溪同学关系好起来的呢？” “这件事啊……”陈安安说着，纤弱的手指停止了写字，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手中的中性笔，视线越过忙碌的同学们看向门口的方向，思绪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还记得那天好像是九月中旬的某天吧，也可能已经是二十几号了，我也记得不太清，不过……”陈安安说着收回视线指着两人面前的照片：“是这张照片拍摄出来的前几天，也是某天下午，我们那时候也是才进入手工社的新生，正在兴头上，下了课就跑来了这里，结果就在门外看到她就在门口徘徊，当时我正要进来，然后被她拦下了！” “她……也想进来吗？”高诚微微蹙眉问。 “嗯！”陈安安点头：“不过当时我不太懂这些，我也不过是高一的新生，开学还没一周呢，不过被她拦下后她问我，这里是不是手工社团？我说是，然后……”陈安安说着，微微拧眉，有些疑惑：“现在想起来，当时听完这句话之后的样子看着我们这教室，神情……好像很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然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我也没空就跟她说，你想进这里的话，需要给老师申请，老师答应了就可以了！” 不熟悉一个社团的新生想要加入的话，正常的流程就是这样的！ 熟悉之后，或者是有认识的人要加入，那就走非正常的流程。 “所以，她就是这样进来的吗？”高诚继续问道，但是却看到陈安安摇头，高诚微微惊讶：“那是怎么进来的？” “她走的是非正常的流程！”陈安安笑着说道，看到高诚也惊讶，她继续说道：“当天薇薇学姐就带着她进来了，可惊呆了我们一群走正常流程进来的新生，后来我们才知道，果然学习好的优等生就是有特权，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无限的宽容，况且，她还是我们学校最小的学生！” 高诚暗暗咋舌，果然优等生的世界他们这些凡人不懂：“那她跟棠溪同学又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嗯，这就有点不好说了……”陈安安转着中性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吧，这孩子就一直在棠溪学姐身边打转，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她们两人关系都很好了，安冉也是一口一个棠溪姐叫着，后来才听说两人的放学回家路是痛一个方向，关系不知不觉就更好了，啊，你也知道，不止是女孩子间的友情，任何人之间的友情都会这样吧，不知不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很好的朋友了，并且据说她们两人意外发现家住不远的时候，两人更是结伴上学放学，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原来是这样。 高诚思索着点点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这位洛安冉同学，她跟你们相处的又怎么样？” “嗯？怎么样？很好啊！”陈安安摆摆手笑着：“她在我们眼里都是小孩子一个，所以，在最初的她老老实实参加社团之后开始准备缺席、迟到、早退的时候的当时的薇薇学姐还是社长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有这样的特权？不过想想也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吧……” “为什么会可怜？”高诚不理解。 “为什么不会可怜呢？”陈安安叹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却跟我们这样比她大好几岁的相处，都没有同龄的人跟她一起玩，怎么会不可怜？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吧，她的任性大家都很包容，今天去摄影社，明天又跑去漫画社，后天又直接干脆的旷课提前放学，不过，她闹腾归闹腾，名字倒是一直挂在我们社团，直到……昨天……” 一个熟悉在众人身边闹腾了一两年的小妹妹突然离开了，就算只是名字不挂在这里了，大家多多少少也有些失落的吧。 顾不上安慰陈安安，高诚微微拧眉：“也就是说，洛安冉同学她一直在手工社团，却经常不参加活动，但是也不退社，都是因为那位叫棠溪的同学了？” “嗯……应该可以算是这样吧，不然你看她昨天就退社了，因为棠溪学姐毕业了！”陈安安说着，还将一本文件递到了他的面前：“你看，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社团的记录……”说着陈安安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文件的出勤表格上的某页：“看，她最后一次来社团也是棠溪学姐来的最后一次，是6月5日！” 高诚的神情此刻一沉，虽然他早就看到了这个记录，但是此刻神情才最为认真的跟陈安安说道：“那么那天她们两人也是最后一起离开的吗？” “这个问题……”陈安安说着想了想…… “不是！”在陈安安另外一边的女孩子一边熟练的在搅着容器里的面粉，一边说道：“那天她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做了，她就跟往常一样到处玩了一圈，最后跟棠溪学姐凑在一起，不过……”说着女生笑了起来看着陈安安：“趁着社长你登记完出勤之后，那边棠溪学姐还没给手工糖包装呢，她就先溜了，说要去逛街社团出游了！” “她从出现到离开，大概多长时间？”高诚立即问道。 女生也是一愣，但还是想了想说道：“嗯……大概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吧，我们这社团活动的时间也才一个小时，她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们经常都没注意到……” “她真的是……”陈安安也无语：“经常这样，不过以后倒是省心了，再也不用天天问她又去哪里了？” 几个女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高诚却是蹙着眉梢想什么，忽然他包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高诚拿出来一看，是简讯，发信人是朱浩学，里面简短而有力一句话看的高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高队，你猜中了，那款挂饰果然是出自一个商店的赠品，而那个商店是一家小型的宠物医院！ 第29章 岔路 ‘冷暖人间’是这间校门口的饮品店名字。 下午五点不到，店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而在这群学生中间，夹杂着四个穿着便衣的成年人十分扎眼，人来不少光临本店的学生好奇张望，其老板在横竖看了几人都只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冰水，还想坐在店里占位置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不停的吩咐服务员赶紧收拾客人离开后的桌子，明里暗里的暗示四人怎么还不离开？ “要不……”郑鹏推了推眼镜有点自知之明，毕竟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他太熟悉这些以女生为主的快消费店里的模式了，拿着笔记本跟饮品：“我们还是回去商量吧，这里人多眼杂，难免会撞上一个万一见过我们的人，毕竟……”说着郑鹏压低声音：“林封的案子现在还压着的，虽然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但是知道真相的人很少！” 对外处理，只是按照‘轻生’在查探，并没有对所有调查对象都透露这是一件棘手的他杀案件！ “我觉得也是……”徐景天作为二队担着跟郑鹏一样任务的人，也点点头说道，看向自家队长。 可是—— “这里有什么问题？”高诚疑惑的瞥了一眼郑鹏：“洛安冉今天下午三点就离校了，所以，我们才在这里来的！” “凉快，有空调还有冰水，你有什么不知足？”方然大大的喝了一口水，转头瞪着自己队的人，满脸的不理解：“没听过一句话叫‘趁热打铁’吗？现在我们要快点整理情报！” 高诚点点头，就要拿出他的随身物品，准备行动！ 这两人…… 一边两个下属忽然之间很无力。 他们两人是真没看出来，人家老板就差要直接赶人走了吗？ “我饿了！”郑鹏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硬着头皮冷着脸开口：“我请客，我们先去吃晚饭吧，一边吃，一边讨论，这下行了吧！” “行！” “好！” “没问题，走！” 其他三人立即惊喜的说道，郑鹏嘴角抽搐，开始怀疑他们三人是不是故意的？ 但话是这样说，郑鹏也是真的饿了，在老板喜笑颜开的送霸占着一张桌子害的其他人连靠近都不敢的几人目光下，一行四人离开的饮品店，几分钟之后，找到了附近一下凉爽又安静，只是没有招牌的小饭店，同样的，挑中这件饭店的原因在于，此刻这家小饭店没什么客人。 虽然在附近，但是学生们现在正是逛街放学游玩的时候，哪里有空吃饭？ 而住校学生的生意，也至少是从晚上7点之后才开始的。 斑驳又陈旧的饭桌上，四人喝着凉开，点了几菜一汤之后，在等菜的时候，四人开始整理起来现在得到的线索！ “首先我们来说说吧！”方然放下茶杯，神情凝重的开了口：“从昨天下午高队你说出那个猜测之后，我们整合了所有跟林封周围的人际关系，主要是集中在他们班上以及他的社团那些人际关系，结合我们刚刚在学校几位熟悉林封老师的口中得知消息，也找到了他们班的班主任询问了两年前关于林封出现反常的事情，得知了一件事！”方然说着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凝重的开口：“高队你们之前的调查显示，林封他从D市回来之后精神就出了问题，这件事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印证，但是所有人只说‘学习压力大’‘休息不好’‘睡眠不足’等等这些原因，并没有说别的原因，而这一次有一个人说了一件不一样的事！” 高诚两人凝神听着。 方然此刻示意一旁的徐景天，后者拿出一个文件翻开，翻到某页的时候打开，转了方向对着高诚两人，指着文件的记载说道：“这位叫王灵班主任一直就是林封他们班的班主任，她说过一件小事，曾经有人告诉过她一件关于林封的小事，当时她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她说‘或许当时应该多关注一下林封的’！” 几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高诚看着方然两人：“所以，是什么事情？” “张梁你知道吗？”方然问高诚。 “好像是……林封的同学？”高诚思索的说着！ 其他三人都有点惊讶，高诚对某些事情不上心，但是唯独对案件相关的事情却是有种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就是其他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方然也一样，对于这个晚辈很多时候都是又爱又恨：“嗯，不过我们没找到人，因为他昨天已经出国去游玩去了，要等半个月后才回来，我们只打电话联系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张梁说，他确实去找过王灵老师，并且说了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并且也可能是他多心的事。 2017年5月6日晚，他们去了皇朝KTV，中途酒量不好的林封喝的有点多，说出去透气，结果可能有十五分钟左右吧，他匆匆忙忙的回来了，神情很不好，当时正好张梁在外接电话看到了，因为两人成绩都好，关系也一直很好，张梁就拦下问了问，结果就发现林封身上有些狼狈，并且整个人都有些恍然，精神也有些混乱，对抓住他的自己一惊说了一句：别看我！ 当时张梁就觉得不对劲，可是问林封他什么都没说，随后又有同行的几位同学出来，这件事就揭过了，而林封也只是说，吐了一会，很难受，随后大家就回去了，第二天按时回到了S市。 “这件事张梁原本已经忘记了，可是回到学校之后，林封的种种异常让他一直放心不下，就算是他的好哥们，可林封也是什么事都没说，王灵找过他几次没什么进展之后，王灵找到了张梁，他就想起了这件事，就随口一说，而当时王灵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这件事就这样都忘记了，直到我们下午去的时候，她也是忽然才想起来的！”徐景天说着两人调查的结果。 高诚听着，听完之后，却是忽然缓缓的抬手捂着脸，好一会才低声说道：“真的……是那样的吗？” 其他三人一起沉默不语。 “事情……”最后还是郑鹏低声的打破了沉默：“现在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方向全部指向高队你猜测的那个结果，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继续查了！并且……”郑鹏说着，伸手拿出手机，找到了一张图片，随后将手机放在了几人中间的文件桌子上，看着高诚：“嫌疑人基本算是锁定了，就算真相再怎么难以接受，我们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其他三人看向郑鹏的手机，当看到手机上的图片时，其他三人再一次沉默，也倒吸了一口气，所有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高诚身上，而高诚——脸上满是悲凉和哀伤。 照片是一张路边摄像头的截图，是一个背着背包的短裙少女，站在一家宠物店门口跟一个穿着白大褂，散着一头波浪头的女人说什么的样子，而图片上的日期显示的是：2019年6月3日下午16点47分。 谁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沉默的异常。 高诚最后一个抬起头，望着被油烟浸染过的天花板露出的暗黄色，半响才低声而坚定的说道：“可我还是不相信，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局面？” “你不接受也没办法！”方然也无奈：“这可是你提出的猜测，我们才按照你的猜测方向来调查，结果现在真的是这样了，你不接受也不行！” “是啊……”高诚有些恍然：“不接受也不行，只是……我很诧异，明明……关系那样好，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一步？那些……都是假的吗？” “是假的，全是假的！”郑鹏冷冰冰的接了高诚的话，指着手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杀了林封，所以，全是假的！” “你就不能让我设想一下别的结果？”某队长不满下属的打击。 “醒醒吧，没破的案件，没干的事还多着呢，哪里有空让你哀伤春秋？”某下属说着，收起手机跟文件，指着端来饭菜的老板：“来，吃饭，吃了继续干活，早点解决，我们家小沉还等着休年假呢，这次你不给的话，他可是会买凶杀队长了！” 对啊，事还多着呢，这不过是他们工作中的一件稍微特别的案子罢了，又干嘛要哀伤呢？ 只是—— 吃着饭菜的高诚自己才知道，他是在哀伤这些人的大好未来，为什么偏偏要断送自己的将来？ “人生的道路上有很岔路，几乎每个人都会走上岔路，区别在于，有些人将岔路变成了真正的道路，而有些人却在岔路越走越深陷泥泞，最后还回不了头，但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的性子，你既然选择了，你就要走到底，后悔、回头，不是你的性格，就算其他人包括我都觉得不好，但是……总归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继续往前走吧，不要回头，把你的岔路变成你想走的宽阔人生大道！”恍然间，高诚想起警校毕业的时候，他收到的一段从来不会对他好言相对的兄长的一段留言。 ——只希望，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高诚从来没有哪一次在这一次的案件中这样祈祷明明已经是很明显的嫌疑人不要成为真正的嫌疑人。 第30章 只差最后一步 既然成立了调查组，那么自然各方面都开始配合调查。 高诚也不用去私下找朋友去调取监控，最后还的要为了还人情用为数不多可怜巴巴的工资去请人吃饭了！ 自然，他提出的查找能监控储存时间最长的监控内容，找找看有没有他需要的线索，结果……还真的找到了，并且在那些零零碎碎的视频中，他们找到了跟高诚趁着之前棠溪不注意的时候，偷拍的一张她手机上挂饰有关的画面。 顷刻间，所有的线索，全部指向了高诚提出的破天荒猜测的结果！ 凶手，是林封身边关系最亲近的人。 是—— 两位少女之一。 但是，经过今天下午这一番暗访后，高诚锁定了其中一个嫌疑人，并且……他也拼凑出来了一个对某些人来说，是噩梦一样的一个故事大概。 而这个漫长的故事，起源于两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那个改变了几个人的夜晚。 有些事，你忘记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因为，有人永远都会记得。 记得那些伤害，记得那些绝望，记得那些刻画在心底深处的伤痛，那是一种触碰一下就会再次流血的伤口，是永远都会缠绕着受害者心灵的阴影！ 直到—— 死的降临。 死，对于受害者来说，是一种永远的解脱！ 可是受害者可能永远都没想到，这不过是另外一些事情的开端。 许多的事情，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开始，就走向了另外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 城北警局，傍晚八点左右，本应该是下班的时间，此刻却是众多人齐聚在会议室里，将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空调调低到25度都不够凉爽，都让人觉得有些闷热，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烦闷，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的看着会议室最前面用黑色水笔写满了字的白板，以及白板上贴着的几张照片，而一些或蜿蜒，或笔直的黑色线条，将那些照片依次的联系了起来，最终全部指向中间的一张照片，以及——照片旁一个黑色笔画出来的圆圈，在圆圈里写着两个字和一个符号：物证？ “抱歉！”高诚抬头看着所有同事：“让大家加班了！” 惹来的是人群一阵没好气的吐槽，但是没人觉的真的歉意，反而所有人此刻精神都很紧张，因为这件案子太特殊，特殊到了让身经百战的他们都觉得咋舌，不说目前案情几乎要水落石出了，就是现在锁定的嫌疑人都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经过这样一番打趣，气氛倒是轻松了一些，高诚也在心底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被这案子压得有点喘不过气的他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敲了敲桌面示意：“那么，我们一起努力进入这案件的收尾阶段吧！” 锁定嫌疑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犯罪者的犯罪证物。 可是，这是目前案件唯一不清楚的地方了！ 就算…… “下午的时候，我跟其他人一起拿到了那位张玲女士的证词！”朱浩学将手中的文件摊开，在高诚的示意下认真的对所有人作者报告：“张玲女士是‘博爱宠物医院’的院长，也就是……”说着朱浩学看向旁边两个抱着笔记本的人，视线落在了年轻的王沉身上：“小沉，给大家看看！” 王沉年纪虽小，却一点不怯场，直接将笔记本转了一个面，面对其他人，面无表情的指着说道：“跟那位洛安冉的父亲有暧昧关系的女人！” 会议室一片讶异的声音。 “高队你的意思是……”方然做在高诚的旁边，看着高诚蹙眉一点不惊讶的样子，他当然是早就知道高诚听过队里的报告了，此刻再拿出来了，高诚的意思他大概是明白了：“证物……是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高诚悠悠的出声，他一出声就直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高诚目光注视着那个女人说道：“是很大程度上就是来自她的店里！” 所有人再倒吸了一口气！ “‘巴比妥盐’这种药物因为致死量跟治疗量很接近，所以早几年前就已经禁止作为安眠药了，所以世面上还有流通，不过都是从不法的渠道流出来的东西，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种妖也可以作为安乐死，成本也比安乐死便宜的很多，发现这一商机之后，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种赚钱的渠道！”王沉转回电脑，淡漠的声线打破了会议室的气氛，脸上毫无波澜，就剩下手指在键盘上啪啪作响，调出网页之后，再一次将电脑转向所有人，指着上面无数的照片和介绍说道：“现在很多宠物医院在宠物收到了重伤医治不好的时候，宠物医院会给其主人建议让宠物安静的离开，而用的正是这种含有‘巴比妥盐’这种药物！” “所以，是嫌疑人去了她的店里，拿到了这种药，然后放进了牛轧糖里面……”方然说着话，就看到高诚越来越哀痛的侧颜，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连会议室的其他人也都是一个塞一个的震惊，而这还是昨天晚上高诚已经暗示过的猜测后的结果了，方然现在完全不敢想象，若是今天突然得知这样的结果…… 自己家里也有七八岁的方然，桌上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抬头大声的说道：“别废话了，现在开始分工24小时不间断的给我盯着那几人，A队，负责洛开霁，B队，盯着洛安琪，C队，观察棠溪的动向，D队，看着林封家……”方然雷厉风行的安排着参与此次案件的所有人员。 高诚没吱声，任由他安排，这是必要的事情！ 不过，等安排完了，高诚看着陆续得令离开的人，高诚忽然沉声的对自己队的天才队员说道：“准备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王沉难得抬头看了一眼高诚身后侧的白板：“证据呢？你那不出来证据，让我怎么去申请？去找何局的骂么？” “嗯，是个问题，所以……”高诚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对方然说道：“方队，介意跟我这个晚辈出去散散步吗？” 方然本来想要说‘我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但是对上高诚的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神之后，方然直觉他有事，所以他张了张嘴，伸手抓过外套：“走！” “哎？那我这边的申请呢？”走的就剩下王沉的这个小下属的时候，他忙着盯着自己队长背影问道：“是不是忘记我了？” “哦，你就……”高诚说着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顿了顿脚步他转过头来看着王沉：“申请的事暂时可以不用交上去，等我的联系吧！”说完高诚跟方然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所以，证据呢？？？”王沉无助的在会议室哀嚎。 是的，这案件，现在就差最后一个证据了！ 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点都没错。 可是这证据究竟又在哪里呢？ 高诚沉默的想着，开着车带着副驾驶的方然离开了警局没入了夜色中，往一个方向坚定的开了出去。 好一会之后，方然在忽然发现是什么方向的时候，他转头看着开车的人：“所以，我们现在这是去找证据吗？” “不是！”高诚摇摇头。 “那是……？”方然疑惑。 “你想要给你的女儿带一个礼物回家吗？比如……”高诚说着莞尔一笑：“一只小宠物什么的。” 第31章 确认凶手 晚上八点过，‘博爱宠物医院’的门口站着两个开车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散步到此的人。 招牌亮着温和的灯光，边上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的灯饰被里面装着的彩灯不停的变幻着各种可爱而温柔的灯色，估摸是想要让人觉得有亲切之感。 尽管两人已经在照片和视频里看到了这是一家不算小的宠物医院，但是等站到这店门前的时候，两人面对着面前左右两边各自排开的四个打通的门面，看着全落地窗里面的情况……两人还是忍不住惊叹，真的有钱人才会来的地方啊！ 难怪不是宠物店，而是宠物医院，这样的规模却是担得起医院这两个字。 更甚至，比那些私人诊所可大的太多了！ “听说……”方然这个工薪阶级不敢想象这样的壕，他喃喃的问身边的高诚：“有钱人养猫养狗养宠物都是有专门的地方梳洗打理等等，这……是真的？” 高诚也是惊讶了一番，但是他的惊讶也只是单纯的在惊讶这样大的店面，这样大的生意的老板竟然是一个年纪仅仅39的女人？ 还是单身女人。 不得不赞叹，现在的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这也是社会在进步的表现！ 听着方然的话，高诚倒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抬手拍拍同事的肩膀说道：“那你应该没见过有的人家里，也不是宠物带出门去找医生的，而是宠物医生会定时上门找宠物给宠物检查、剪毛等等的！别废话了，进去吧！”高诚说完率先往店里面走去。 “哎？你怎么知道？”方然诧异的问着，追上他的脚步，一脸的吃惊：“这不都是高端的娱乐吗？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哦，这个是因为……”高诚踏上台阶，门前的自动玻璃门倒是打开了，不知道哪里的音响里传出清切的女音‘欢迎光临’，高诚抬眼看向店内，抬脚的同时对方然随口道：“以前办案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过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方然恍然大悟。 高诚有些不自然的装作去打量店内去了，他真不太擅长讲关于他家的那些谎话。 他为什么知道的清楚？ 因为这就是他家的日常事件！ 从高诚有记忆开始，家里每周都会定时来宠物医生，专门照顾他家养的那些小猫小狗什么的，一直延续至今。 这是他家老头子的爱好。 在看到棠溪手机链的时候，高诚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些各种猫猫狗狗的摆件、饰物，脑海中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挂饰会不会是来自某个特殊的商店？’然后高诚拍了照给王沉和朱浩学，两人一个查人际关系，一个实地考察，没想到，竟然真的翻找出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找到这家宠物医院的时候，困扰着高诚许多的问题，也在那一瞬间全部有了答案！ “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两人刚刚走进貌似还有不少客人的店里，很快就有穿着工作服，笑的很亲和的漂亮小姐店里人走了过来，伶俐的介绍：“我们这里有各种关于宠物治疗和出售的服务，也有各种宠物用品，两位是需要买宠物还是需要买宠物用品呢？” “额，什么……”方然顿时有点懵，不知道该说…… “看看宠物用品吧，家里有几只不同品种的猫和狗！”高诚倒是接了话，说的很自然，还四下张望一下，指着一边：“那边是商品区吗？” “是的先生，这边请！”小姐说的很恭敬，带着两人往商品区走去，同时麻利的开始询问高诚家里宠物的状况，顺势的拉近双方关系的同时，也不忘夸赞高诚家里的宠物。 方然跟在高诚身后，看着熟练的闲谈的高诚思绪倒是忽然飘去了很久前这个人才进警局的时候，当时有过一些风声说这人的来历很复杂，背景也很神秘，家里情况……嗯？等等，这人的家里是什么状况来着？ 忽然之间，方然发现，貌似，警局的人从来不知道这个年轻队长的家里情况，就是偶尔听他提及，家里有兄长在做生意，父母什么的一个字都没提过，而他自己住着租的房子，开着破车。 方然陡然发现，他们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了解高诚！ “……方前辈、方前辈？！”高诚叫着身边走神的人：“你在想些什么？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啊，咳咳，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别的事情！”方然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刚刚你们说什么了？” “我是问你……”高诚说着，很自然的拿起身边货架上的一样东西递给他说道：“你看看我买这个怎么样？听说，消费满88元，还送小礼品！”说着他指了指一旁贴着的宣传海报。 方然正要说什么，却是看到还白的时候，蓦地瞳孔紧缩，因为海报上那要送的东西，太眼熟了！ 就是嫌疑人之一的棠溪手机上的挂件。 “你家宝贝也有手机吧！”高诚背着导购小姐看着方然不停的打眼色，声音依旧平静还带着笑意：“我们工作忙，许久没见她了，正好我拿着这个礼品也没用，就给你家宝贝怎么样？” “咳咳，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觉得你太抠门了吗？送礼品不知道去买，还要附赠？”方然忍不住的吐槽。 “没办法，工资低！”高诚笑着，明白了方然也知道眼下的情形转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导购说道：“我们就买这个，所以，小礼品还有吗？” “当然还有！”导购笑着，同时道：“先生还需要看点别的吗？最近我们店里八周年店庆，正在做活动，优惠活动还有不少，满99更有打折，还有另外的礼品相送，活动力度很大，优惠也很多，先生需要吗？” “哦，那这些送礼也是从店庆开始的吗？”高诚随口问道：“唉，之前不知道，今晚上下班因为堵车从这里经过才看到，不知道你们店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早知道就早点走这边下班一次了，害的我前几天才花了一大笔钱给家里的宠物们买粮食！” “先生不用遗憾，我们是5月28日才开始店庆的，不过活动会从开始到结束会一直持续一个月，先生你不用担心！”导购笑吟吟的解释，同时带着两人往收银台走去。 店里整洁温馨，购物区这边货物琳琅满目，可能是优惠活动中，客人十分多。 喧闹中，两人走到了收银台，等待前面人结账的时候，高诚听到了另外一边传来猫猫狗狗的叫声，也看到了那边用玻璃门隔开的区域中也有不少白大褂的人在走来走去，同时也有客人抱着宠物进出。 眼看高诚对那边张望，导购称职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生意的机会：“先生家里的宠物美容，或者有小问题的话，欢迎随时来，我们早上八点开门，晚上十点才下班，先生下班后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一定！”高诚随口敷衍，跟导购一起走到了收银台，轮到他们结账了。 一个小小的球，就是90块钱，看的高诚肉疼，不过他的这大方却是得到了收银小姐的赞叹：“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少有的进口玩具，安全绝对无毒，不管是猫狗都十分喜欢，先生对家里的宠物真的很有爱心哦！” “还好……”高诚一边说，一边掏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顺口指着收银台里花瓶里的鲜花：“倒是这花挺昂贵的，买花的人真有眼光！” “哦，这是我们院长的话！”收银小姐说着，熟练的打包收钱找钱，同时还不忘记礼物。 “你们院长？”高诚顿时不懂声色的跟拿着小礼物的方然交换眼神。 “嗯，是我们张院长的朋友在店庆那天送来的花，她一直很喜欢，所以一直放在这里！”收银小姐说着。 “你们院长天天在这里吗？”高诚装作好奇的问着，为了避免误会，还说道：“真是个尽心尽职的老板啊！” “那是当然！”收银小姐一脸的赞叹：“一心只在事业上的女性很少了，何况她多年都是一个人，一点不容易！” “你们院长单身？”高诚略诧异的问着。 而这一问，却是问的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侧目，看高诚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和戒备了起来，明显有种轻视。 “咳咳，你们不要误会，我就是顺口一吻，我……嗯，我已经成婚了，家里那位那是忙于事业，也是跟你们院长差不多职位的人，所以对你们院长很敬佩，同时又觉得这样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女性让人很值得尊敬，只是顺口一问罢了，你们不要误会！”高诚对于说自己的谎话，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也许是长得帅的人连说谎都让人比较容易信服吧，周围的人还真的信了。 方然今天对高诚的认知简直是刷新了一个又一个高度！ “但是，我们院长也可以算是有男朋友了的！”收银员小姐说着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对高诚眨巴着眼睛说道：“这花就是那位经常请她吃饭的男朋友送的……” “也不算是男朋友吧……”导购小姐此刻转了一圈，暂时没需要帮忙的客人也回到了收银台边，歪着头看着花说道：“那位洛先生来是经常来，也经常请院长吃饭，送花什么的，但是你别忘记了那是一个单身父亲，还带着一个小姑娘呢，虽然说那个小姑娘院长也喜欢，但是我总觉得那个小姑娘对我们院长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收银小姐反驳：“小姑娘每次不管是自己来，还是带着朋友来，我们院长都会笑着带她去跟那些我们店里的商品玩，要什么给什么，那小姑娘不可能不喜欢的吧！” “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月初来的时候，我在里面好像就看到她又在跟院长撒娇要什么……”导购小姐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都忘记身边还有其他客人在了！ 直到高诚出声，两人才注意到，而高诚现在又从一旁的货架上抓了一把猫猫狗狗的零食堆到了收银台上，“这些我也买了！”说着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很自然的转了话题：“哦，我突然想起来了，要是宠物有什么重病治不好了的话，你们这里也提供善后的服务吧？” 有人咨询，两人自然是极力推荐店里的服务：“我们不止提供安乐死的服务，还提供后续的火化等等一系列服务，先生有需要请随时来找我们，这是我们的名片！”收银小姐说着，立即递给高诚名片：“并且我们这里的价格都十分优惠，服务也最周全，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先生尽管放心！” “嗯，我可以考虑，毕竟……我们家有一只猫年纪大了，可能也就最近两个月的事，哎，那我能问问，安乐死的药是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高诚诚恳的看着两位：“我希望在家里送它走，所以，我可否把药买回去自己给它喂呢？毕竟乐乐陪我十五年了，我很舍不得……” “啊，这……”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很为难的样子。 “我可以出高于你们店里的价钱也不可以吗？”高诚问道，虽然意料之中，但是也有些遗憾的样子！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就在这时，一道平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温和悦耳的女音从高诚的身后传来，高诚跟方然两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松松束着身后卷发，化着精致淡妆，气质很出众的女人，面带一丝温柔的笑意走了过来。 不用店里的人介绍，高诚两人就知道，这就是张玲。 张玲来到收银台后面，已经听完了两个工作人员的话，她打量着了一下高诚，微笑着：“抱歉先生，那种药有规定是不能带出去的！我们这里的用量，进出货物也有严格的控制，请先生谅解，您若要让爱宠走的安心，我们也提供**，先生您可以考虑看看，不会多收费用，这点尽管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高诚点点头，这些他自然都知道，但他还是装作无知的问道：“因为那些药会对人也有用，所以才会严格控制吗？” “是这样没错！”张玲也不含糊：“要是人误食了，也会有危险，所以请谅解！” 高诚也不会为难人家，客客气气的跟人说完之后，正好账也结完了，于是跟方然两人离开了这家宠物医院。 ‘哗啦啦——’一堆昂贵的东西被高诚扔在路边停车位上的车子后座上，整个人脱虚一般的趴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方然也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中的挂饰心中五味杂陈。 “方队有烟吗？”好一会之后，高诚才缓缓开口，刚说完又道：“算了，我正在戒烟，那你有糖吗？” “……需要我去给你买吗？”方然看着疲惫的晚辈，有些心疼他这个年纪，不要命干他们这一行的人！ “不用了！”高诚低沉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狭小的车子里：“给王沉打电话明天一早……提交收察令和逮捕令吧！” “确定了吗？”方然蹙眉问道。 “还要怎么确定？”高诚貌似在苦笑：“你让我怎么推翻洛安冉就是凶手这件事实呢？” 方然终于跟着一起沉默了。 第32章 我还是个孩子 审讯室里，少女穿着短袖制服，扬起无辜的脸对着对面的人问道：“警察叔叔，我爸爸呢？” 才年过三十的警察那放在笔记本键盘上的手都抖了抖，压着语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道：“洛安冉同学，你放心，你爸爸在隔壁跟我们上司谈话，等谈完了就会过来，而你，只要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了……” “那可以给我叫炸鸡和奶茶吗？我饿了，中午11点不到，午饭也都没吃，就被你们带来这里了，可不可给我吃饭？”洛安冉双手撑着椅子，晃着双腿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毕竟我才是13岁的孩子哦！你们不会虐待我一个孩子的对吧？这样的话，等我爸爸请来律师了，我不会偏袒你们的哦！” “——”年轻的警察觉得他撑不下去了，尤其是看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器上那一连串完全没有进展的问题，他悠闲想哭：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五个警察轮流进来面对这个小孩子，硬生生的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他妈的没找到，这还怎么干？ 不过，从侧面也让这群心惊的警察越来越相信，这个孩子，可能真的就是凶手！ 至于为什么是‘可能’，因为——证据。 是的，目前就算所有的线索，得到的证词，所有的猜测全部指向洛安冉，然而依旧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他们也一点都拿不出定洛安冉罪名的证物！ 目前带来，也只是用‘最大嫌疑人’的身份在询问，也就是说最多48小时内要是找不到证据，那么他们就必须放人。 并且因为对象是13岁的未成年人，对方要是请了律师，要是律师还很厉害的话，可能不到48小时他们这个小警察局就必须要放人了，也就是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贵！ 然而，他们却又无可奈何。 “你等会，我……给他们说一声……”脸色铁青的这个小警察再也撑不住了，转身疾步走出审讯室，对着门外的众人说道：“都看到了吧？下一个该谁了，上吧，我去给人点外卖！”警察要被逼的哭出来的一边在众人可怜的目光下拿手机打电话，一边对众人说着，逃远了：“喂，城北警局，给我们来一个套餐……” 一群人面对一个可爱的漂亮少女，都想哭，但是也不得不例行公事的继续派人进去问。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又压抑，除了6·6案件的重要人之外，还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洛安冉的爸爸，洛开霁！ “我再说一次……”洛开霁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撑着头面对几人，认真的说道：“我家安冉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她的成绩、性格、人品和人缘关系，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我希望你们能搞清楚一点，我也比较忙，不想找律师，你们要是能好好解开误会的话，我绝对不会追究，但要是你们继续这样的话，我真的要叫律师了！” 高诚看着半个小时前急急忙忙赶来的男人，他整个人都十分平静：“我也不相信，所以才让你来了，想要问你一些问题！” “高警官！”洛开霁看着高诚，神情满是戒备：“你两次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上门对安冉询问，这一次更是突然将他带到警局来，我想问，要是安冉因此有什么心理问题的话，你……” “我全权负责到底！”高诚不等洛开霁说完，认真且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对上他的视线丝毫坦荡而无惧，反而让他身边的人有种觉得无形压力的感觉：“如果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我们误会了的话，不用洛先生你请律师，我这边会主动请律师跟你们谈判关于对你们造成困扰的问题，所以洛先生你完全不用有后顾之忧，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录音、录视频甚至你觉得我们应该先签一纸合约也完全问题，所以洛先生还有什么担心的吗？不妨先说了，我们在好好谈谈？” 此话一出，不止洛开霁，连高诚身边的同事都刷刷的转头看着他，面露惊色，仿佛第一次认识高诚一样。 “高队这是……”王沉都从电脑资料里抬头，低声问周围的人：“受什么刺激了？” 朱浩学摇头，跟他们合作的徐景天和方然也摇摇头，唯独郑鹏眉梢轻蹙，半响才轻叹一声：“不是，他可能是……”郑鹏觉得后面几个字不太好说出来，于是顺手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写了三个字。 ——着急了。 所有人都一惊，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高诚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他为什么会着急？ 他在着急什么？ 没人知道，但是经过郑鹏一提醒，其他人在一仔细看，豁然发现，郑鹏的话有道理！ 确实，高诚是真的有些着急。 因为时间太紧迫了，而他直到此刻也都找不到任何洛安冉是凶手的证据，高诚这才决定从洛开霁这边下手，可是现在看来，这进展也是很艰难…… 貌似是被高诚这霸气怔住了一下，洛开霁也没继续坚持下去：“你们不要为难安冉，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了，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洛开霁说着长呼了一口气，坐直身子抓过杯子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方才的焦躁和失态一扫而空，他客气的对几人点头：“行了，我们也不废话，有什么想问的你们直接问吧！” “刚刚你说‘洛安冉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这句话是不对！”高诚却是一上来就反驳了洛开霁的话，说完之后更是将一份资料递到了他的面前，看着洛开霁瞬间大变的脸色，高诚认真的说道：“她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这个当父亲的！” 洛开霁拿着资料的手都在颤抖：“这是……” “洛先生，我希望你说实话，两年前你们决定搬家，到底是你，还是洛安冉？”高诚双手交叠着直视洛开霁的眼睛问道。 “……”洛开霁此刻脸色十分不好，他手中的文件是一份陈旧的档案，是2017年8月23日，城北高中访客登记表，上面一栏中清清楚楚的在访客一栏写着一个略带稚嫩的姓名：洛安琪。 “经过鉴定，字迹跟洛安冉的字迹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高诚直直的看着洛开霁：“当年访问城北高中的是洛安冉，而她用的名字，却是已经在5月底死了的姐姐的名字，请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以及，当时她冒用她姐姐的名字进去来访问，你知道她去找谁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洛开霁说不出话，但是却久远的回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噩梦一般的夏天：大女儿轻生了，妻子也轻生了，他的天几乎全部塌了，幸好还有小女儿。 然而，小女儿懂事的让他心疼： “爸爸，我们搬家吧，搬去别的地方，D市怎么样呢？” “爸爸，我要跃级上学，我要早点上班赚钱！” “嗯？今年的生日愿望吗？嗯我想想……就希望能遇到我想要遇到的人吧！” “什么人？哈哈哈……我才不告诉爸爸，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 洛开霁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叫律师？ 因为，心底深处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哦明白的，所有的一切你都明白，你都有发现，只是你选择了不知道，选择了盲目，选择了工作，选择了…… “据说，‘博爱宠物医院’的院长张玲女士，是遇到你之前，遇到的是洛安冉对吗？”高诚丢出了让洛开霁再也镇定不了的话。 “爸爸，带我去宠物医院吧，我想养一只宠物！”女儿笑着双眼放光的对他说着：“我上周路过的时候，发现好多可爱的宠物，我也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爸爸我们一起去好不好？”面对女儿天真无邪的笑，洛开霁答应了，在初到D市的那个白雪纷飞的日子里，女儿拉着他走进了那家宠物医院，而后女儿对迎上来的漂亮女人介绍：“这是我爸爸，所以，今天圣诞节，可以麻烦漂亮的院长看在我经常带朋友来玩的份上，陪陪他吗？” 选择了默认。 为什么你喜欢D市？ 为什么要跃级上那所高中？ 为什么让你不要在抱着你姐姐送你的玩偶、你就是不听呢？ 为什么爸爸要去追那位院长？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洛开霁却从来没问出口，因为他——知道答案，一直都知道。 洛安琪是她的姐姐，她最喜欢的姐姐！ 第33章 伤口上撒盐 然而，洛安冉在这样的变化中，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洛安琪又何尝不是他洛开霁的心头肉呢？ 相差四岁，同样继承了父母高智商的洛安琪，初中跃级只读了两年，在15岁的时候，就上了高一，虽然没有从小就体现出更高智商的妹妹出色，但是凭借着15岁就上高一这一点，已经甩出寻常孩子几条街了。 所以，洛开霁夫妻两人觉得不能让孩子太出众，随缘就好，所以，对于洛安琪的教训是让她内敛一些，不要太出众，毕竟年纪小一岁，在学校里容易引起旁人的不满！ 洛安琪是一个不止外表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就连性子都跟活泼的妹妹截然相反，很安静，很懂事，小小年纪的她不用父母多提醒就明白，温温柔柔，跟周围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只是有一点，看待事物比寻常人多了一些的天真烂漫，觉得世间没有那么多的黑暗，对任何事物都抱着美好的一面。 可，就是少女这样的天真烂漫，让她遭受了非常人能想象的结局。 …… 仿佛昨天还在眼前甜甜叫着‘爸爸’的少女，转眼间，已经穿着她雪白的睡裙宛若盛开的白莲一般，安静的漂浮在了水面上，只是这朵白莲已经枯萎凋谢。 ‘轰隆’一声，洛开霁听到了晴天落下的惊雷声音，他的天空在那一刻阴暗的几近崩塌。 而开始崩塌是随后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早晨看到了妻子的遗体。 洛开霁还记得那天的乌云，还记得那天耳边响起的碎裂声音，还记得…… “爸爸，你醒醒，姐姐跟妈妈都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你还有我，我们两人必须要活下去！” “只有我们努力的活下去，我们才有迎来希望的一天！” “我不会让我姐姐跟我妈妈就那样死去，我绝对不会！” “警察？呵呵，我不会相信，我再也不会相信！” “我只相信我自己，我只相信这世间只有黑暗，再也不会有光明！” …… 他还记得年幼的小女儿说出的那些让他震撼不已的话。 —— “洛先生……”高诚看着深深的凝视着痛苦的人，他微微蹙眉：“你们来D市不是意外，洛安冉挑中‘城北高中’跃级也不是意外，林封的死……”高诚说着严肃的看着林封：“也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 洛开霁没说话，只是双手抱头，看着面前的那张陈旧的访客登记表。 会议室里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高诚说着，双手交叠着微微坐直了身子，隔着一张桌子问对面的洛开霁：“可以告诉我们，两年前……”高诚刚刚开口，就敏锐的看到了对面洛开霁僵硬了一下，高诚深邃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的异色，但他还是继续问道：“洛安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话一次，高诚左右两边的下属以及方然这些人齐刷刷的看了一眼高诚，眼神……依旧有些怪异，因为高诚是警局里唯一一个就算已经推断出完整案情，也会装作不知的相关人员的刑警了，他们有时候不理解，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在确认？ 此刻其他人很想大声对他说：快没时间了好不好，没时间在这里墨迹了，证据还没着落！ 并且撇开这些不说，他再次对人家问起这件事，对被害人的家属来说…… “高队这是……”洛开霁在这时候哑着声音开了口：“把我们的伤口剖开都不嫌够，还要在我们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吗？” 伤口上撒盐，这就是**的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高诚身边的人，此刻都有种要捂脸，假装不认识他的冲动，尽管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无数次了，他们觉得他们这些有良心的人，有时候还真干不出他这样的事来。 但是—— “我很抱歉！”高诚诚恳的道歉：“可是，很多时候，有些伤看似表面好了，愈合了，内里却依旧溃烂着，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渐渐的化成血水、脓水，要是不将伤口表面的结痂撕开，让那些脓水流出来的话，那些伤口永远都不会好，永远都会存在，会在往后余生的岁月中让人痛苦却又没办法言说，更甚至……”高诚说着平静的脸上又一瞬而过的痛苦，他抬手轻轻撑着额头，哀伤的抬眼，眼中满是旁人看不见的同情：“那些假装愈合的伤口，就算伪装的再好也会被人发现，会……传染，会影响身边的人，会带来你想象不到的后果，所以，有时候就算过分，我也要撕开这种伤口！” 但是，高诚这样做的理由，是正确的。 是他们这些所谓有良心的同事们，不敢轻易尝试的事情。 很多时候，高诚身边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他温柔有时候却残忍又无情，说他冷漠，有时候又有人情味，有十分顾忌旁人的感受，说他聪明，有时候又笨的让人不忍直视，可是说他笨，那些死案又是他破的，所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身边的人都茫然了，发现他们看不懂这个人！ 就跟现在的洛开霁一样，缓缓的抬头对上的正是高诚那同情的怜悯而认真的样子，洛开霁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他发现，他的伤口……那个他认为已经好了的伤口正在被这人一点点撕开，里面出现的原来并不是他认为的愈合好的伤疤，而是夹杂着鲜血的的脓水。 原来，伤口是真的没愈合，他以为的不痛了，愈合了，原来……也真的只是他的他以为而已！ “洛开霁！”高诚说着再也忍不住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吼着：“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洛安冉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女儿，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不会再回来了，已经是一把骨灰的死物了，可是你还要悲伤到什么时候？你还想要你身边的洛安冉眼睁睁的看到什么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犯罪不说，你还默认了她的一切行为，你有没有身为人父的责任心？你有没有身为人父的羞耻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洛安冉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你的无视，全是因为你过于沉浸在失去大女儿和妻子的悲痛中所导致！”高诚怒不可揭的大吼着，几乎要红了眼眶。 这一通吼，其他人也明白了，高诚是真的着急也在痛苦，痛苦眼前这个父亲对孩子的失责，着急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因为父亲的漠视而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所有人都沉默。 洛开霁也渐渐的睁大了眼睛，那双在这两年期间只剩下痛苦的眼中渐渐露出了清醒，他无力的呢喃着：“我、我没有……我很关心她，我、我……我们会谈心，我们无法不说，我们……” “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高诚微微拧着眉梢，失望的看着洛开霁：“那些自欺欺人的行为，你还不觉得羞耻吗？” “……”洛开霁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来…… “是的，当年的洛安琪真的遭受到了伤害，而警局却完全不当回事，因为……”高诚仿佛一下子没了力气，很疲惫也很惭愧：“‘皇朝KTV’附近发生的事，没人敢管，就算是发生洛安琪那样的事情也……” “你闭嘴！！！”陡然之间，洛开霁厉声的大叫了起来，龇眼欲裂的看着高诚，房间里只剩下他揉着访客登记表的声音，他的一字一句中满是恨意：“我憎恨所有的警察，我憎恨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我憎恨你们这些惧怕权势为所欲为的走狗们，你们这些人都是蛇鼠一窝，都是一样的败类，一样的同流合污，一样是地沟里的老鼠，胆小怕事畏惧权利，我告诉你——”洛开霁说着占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俯身冷笑的看着高诚：“我家安冉什么都没做，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所说的一切全是你的猜测，你这样污蔑我们，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高诚脸色大变：“洛开霁，你……” “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说，一切等我们的律师来吧，我已经联系好了！”洛开霁晃着手中已经发送成功消息的手机，冷笑的看着高诚，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恨意。 完了！ 这是高诚以及周围人脑子里冒出的两个字，没想到太刺激洛开霁了，起了反作用。 “高队，现在……”方然作为此次案件的副队，也要问高诚的意见：“现在怎么办？”说着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说，还有40多个小时，但是……”方然看了一眼洛开霁，也是一脸的着急，压低声音很为难的说道：“我们搜查队在他们家，没找到一点可以作为证据的物品，并且……我们都不知道林封是怎么死的，可是……这证据已经被林封吃了，我们要去哪里找证据？现在整理的那些线索、证人、证词等等，虽然全部都指向了洛安冉，可是那些完全不能作为她行凶的证据，她想要脱身简直太简单了，我们该怎么办？何局可是说了，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了！” “……”高诚死死的抿着双唇，他也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我太着急了！”高诚看着洛开霁低声说着，说完之后，他转身看了看洛开霁，转身往外走去：“将他留在这里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你要干什么？”方然突然觉得高诚有点不对劲，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午饭还没吃，你想去做什么？” “哦，好像是的！“高诚这才终于觉得有点饿了，但是却点点头继续往外走着：“你要跟我一起出门一趟吗？” “你要出去吃饭？”方然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方向：“你不去看洛安冉吗？” “顺带吃饭吧！”高诚貌似才想起洛安冉还关在那边，但是他却说道：“我想要去一个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先说了，可能是浪费时间的一趟行程，你先想好了！” “是跟案子有关系？”方然蹙眉。 “嗯！”高诚点头，面带思索。 “去！”方然一点不含糊，他就算对这个后辈很生气，但是对于他办案却是很信服，有机会跟他一起，他从来不会错过：“但是我能不能问去哪里？” 往前走的人头也不会的坚定说道：“林封家！” 第34章 相册中的秘密 “真的……”女人虚弱的声音夹杂着不敢置信的震惊：“找到凶手了？” “……”高诚跟方然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和焦急，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相互搀扶着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夫妻，高诚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事情……有眉目了，现在正在进行中，请你们不要着急，等我们确定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王芳顿时泪如雨下，呜咽着转身哭泣去了。 林泰也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眶微红，用力的点点头：“我们不要什么赔偿，只想要对方的一个道歉，只想问对方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林封杀害？这到底是为什么？” 恸哭、哀伤，这个家里从林封死的那一天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了让人越来越窒息的灰色哀伤。 这样的哀伤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旁人不会知道。 “请节哀顺变！”高诚无力的说着，虽然现在凶手已经算是百分百的肯定了，可是……依旧没有证物，而洛安冉跟洛开霁两人貌似都知道警察也是死无对证，现在完全就是肆无忌惮，就等着他们律师来，或者是等着48小时候完事必须要放他们离开！头疼……高诚现在也是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的感觉。 “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请你们放心！”方然也诚恳的说着对夫妻两人微微颔首，同时他不东神色的侧目瞪着高诚，拼命的打着眼色示意他：要干活就赶紧的，不要磨磨蹭蹭，没时间了！ ‘我也想，但是……’高诚也是拼命的挤眉弄眼：‘你让我怎么开口？’ ‘你现在有人性了？’方然故作惊讶：‘给人家伤口上撒盐不是你的特长？’ “！！！”高诚想要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那么，请问二位警官……”才几天就花白了两鬓耳发的林泰，努力平复情绪客客气气的对两人说道：“今天来我们家里，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或者是配合的吗？” “咳咳……”高诚轻咳两声，面露尴尬的对两人很歉意的说道：“是有点事才来的……” “有什么尽管开口，两位警官不要客气！”林泰立即说道。 “我们……”高诚挠了挠脸颊，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要在看看林封的卧室可以吗？” 高诚当然要不好意思了，这都来好几次了，反反复复看的闭着眼睛，眼前都能出现林封房间的陈设了，他却还不厌其烦的跑来，怎么会好意思？ 就连林氏夫妻神情也有些怪异，明显是很讶异他怎么又又又又又……来看儿子的房间了？ “唔，抱歉……”林封尴尬的讪讪笑着：“因为目前有些棘手的事情不清楚，我们正在努力，所以……还希望你们通融一下，十分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方然终于懂了，高诚是抱着一丝不可能有的希望不厌其烦的来看林封的房间的。 他是来找证据的！ 将洛安冉绳之以法的证据的！ 洛安冉从两年之前就开始计划这件事，费尽心思的接近棠溪，有通过棠溪跟林封熟悉了起来，假装了两年的好友，最后在林封即将毕业的时候，将他成功的杀害了。 并且还是死无对证，还将警察的查探方向好几次的引像棠溪身上！ 可她毕竟是孩子，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动机。 棠溪的父母的确不满意林封过早的就自己女儿归为他们家媳妇，但是棠溪的父母可能也没察觉，棠溪是暗恋林封的，就算直到死之前，两人没相互表明心意，但是也不代表棠溪会杀林封，动机太牵强、太勉强了，这让高诚一直很疑惑这到底终究是洛安冉太年幼的失误？ 还的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么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让洛安冉有这样的疏忽？ 是刻意，还是说——有什么让洛安冉着急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发生？ 高诚一直很疑惑这件事，所以才有了现在来林封家的这件事，因为他觉得，如果洛安冉是迫于突然状况，比如说‘林封马上要毕业了，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这样的情况，那么洛安冉那边处理的干干净净的证据，唯一还剩下有可能会有的地方只有林封的卧室，案发的第一现场了，但凡是能找到一丁点跟洛安冉有关系的证据，一切全部就尘埃落定。 洛安冉再也跑不掉了。 方然对这个年轻晚辈的看法这一次又有了新的改变！ 好在林氏夫妻虽然很诧异，但是对于高诚提的要求他们都答应了，只是……只是看着高诚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儿子房间，却又总是没收获，两夫妻对于这案件的告破有些怀疑了，难道是故意安慰自己两人说的好听话？ 好在，他旁边这个年纪大的男人倒是看着可靠，言谈间也透露出了信心满满的即将破案的态度，两夫妻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摆设还是那些摆设，只是灰尘貌似多了一些，屋子里也更加灰暗。 高诚站在书桌前，看着那些奖杯、书籍、衣服、运动鞋……就算看了好几次了，高诚也依旧如第一次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锐利的视线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方然也在到处看着，但是他却不知道到底要找的是什么，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想要问高诚…… “有一件事我一直有点想不通……”方然还没开口，高诚倒是开口了，他蹲在垃圾桶边，视线落在垃圾桶里。 “什么事？”方然走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蹲下，两人齐刷刷的看着垃圾桶，方然有点懵逼，但是又不敢轻易打断高诚的思考，只得耐着性子问：“什么事情你想不通？” “就是这里发现的东西……”高诚说着指了指垃圾桶，看到方然还有些不明白，高诚不得不说道：“纸条，还记得吗？垃圾桶里有一张纸条！”看到方然立即醒悟，高诚继续说道：“那张纸条现在我们知道，很高程度是洛……凶手放进他随身物品的，但是……”说着高诚紧紧的蹙着眉梢看着方然：“你不觉得我们在垃圾桶里发现的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方然倒是奇怪的问道。 高诚双手环胸，神情很疑惑：“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要是被人在你的随身物品里放上这样一张威胁的纸条，你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正常人肯定都会是先疑惑一下，然后暴跳如雷的生气吧！”方然想都不想的说道。 “所以，林封为什么很淡定的随手扔进垃圾桶了？”高诚单手撑着下巴的问道！ “！！！”方然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终于了，是因为—— 习惯。 他习惯了！ “那也就是说……”方然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林封他……这两年难道一直被洛……凶手这样威胁？” 高诚点点头：“我是这样猜测的，并且我也觉得，林封私下里找过给他放东西的人，甚至……”高诚说着，眼底划过一丝的哀伤：“我觉得林封对于自己被杀这件事，可能……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且……我觉得，林封或许，早就对凶手有所怀疑，所以，才对她有所戒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然蹙眉，高诚的意思是，林封难道早就知道洛安冉要杀他？ “你看看这个……”高诚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了一本相册递给方然，示意他：“你仔细看看！” 方然一脸茫然，不得不挨个看了起来，每张照片都记录了日期、人物、地点、事件，字迹端庄秀丽，一看就是林封的字迹，见字如见人，可以想象这孩子就是一个认真的阳光少年，方然一张张翻着，直到翻完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得不问高诚：“所以……这里有什么？” 高诚无语的说道：“你没发现林封其实在暗示过凶手了吗？” “嗯？”方然更茫然了，刷刷的看着相册：“他哪里暗示了？” “你没发现这所有的照片，不管是生活还是学校中，还是他的好友中，都少了一个人吗？”高诚不得不说出了这本相册中的秘密。 方然拿着相册，猛然一僵，再从头到尾一看，顿时惊讶的发现，是的，这里面确实少了一个人，他学校和生活中的照片都不少，但是几乎到处可见不少女孩子，唯独却不见说跟他是好友关系的洛安冉的身影，一张都没有，连一个背影都没有，方然拿着相册的手都在颤抖，越来越震惊，“你的意思是……林封他、他他他他……” 高诚拧着眉梢点点头，说完方然没说完的话：“我之前就看过这本照片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我发现棠溪手机挂饰是她送的瞬间，我就明白这相册不对劲的地方了……” 如果真的是表面上那样关系好的朋友，为什么收藏的相处一个背影都没有？ “我们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开始威胁他的，但是从他早就习惯了来看，他可能……早就对她有所戒备，有说怀疑了，甚至觉得他某天会死在她的手里，所以……”高诚继续说着，视线缓缓的扫过整个不大的卧室，肯定的说道：“如果说这件案子还有唯一一处能留有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证据，那么——绝对就在这个房间里了，我相信林封就算对两年前的事情害怕的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被凶手知道了，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该死，但是从相册来看，他一定会留有证据，不——”高诚说着深吸一口气，坚定不移的说道：“他一定给我们留下证据了，这是每个人求生的本能，是无意识的行为，就算是自杀的人也会在无意间对他人发出求救的信号，只是一般人不会发现，但是我相信林封一定会留下！” 就看他们能不能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找出来了。 第35章 半块牛轧糖 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 或许是写在某个笔记本上的一段话，或许是在某本课本上随手的一个词，也可能是演草纸上随意潦草的一个符号，也可能是房间里的某个物品，可能是一眼就看到的，也可能隐藏的十分隐秘……没人知道。 高诚跟方然两人就是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找那一丁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存在的所谓的证据。 整整三个小时，高诚跟方然两人在林封的房间里又是翻书捣腾物品，但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只是更加从旁佐证了一下，林封对洛安冉是真的有戒心！ “果然……”方然坐戴着手套坐在地上，阖上翻了无数次的相册对高诚说道：“除了他的手机里，有一两张洛安冉跟棠溪两人站一起的合照外，林封没有一张她的照片！” 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高诚单手撑在书桌上：“其他的女同学，甚至陌生的人都可以有，唯独洛安冉的没有，说明……”高诚微微蹙眉：“林封对她是有戒心的，只是……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洛安冉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觉得呢？”方然望着高诚：“你觉得他知道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 环顾这个普普通通一如其他高三孩子一样的卧室，高诚能想象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真的就是外表看着的那样吗？ 又或者，又真的是高诚推断出来的猜测那样的吗？ 高诚不知道，他忽然觉得有点累，忽然想起了自己上学的时候，自幼生活在条件优越的环境中，虽然没长残，但是高诚在工作了多年之后，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发现，某些时候，他跟旁人看事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轻重急缓也有差异，曾经有段时间，高诚很不理解，同学间因为某些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从小摩擦变成大摩擦这是为什么？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解决的？ 他缺少一些跟周围同龄人共情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高诚那会觉得一切都能解决，不管用钱还是用别的，这可能也是源自于他出生的关系。 工作几年后，高诚才慢慢的懂了，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是用钱用别的方法都不能解决的，就算是死亡——也依旧不行！ 就像现在，林封是死了，可是由他的死牵扯出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叩叩叩’，就在高诚陷入沉思的时候，虚掩的房门被人敲响，高诚忙着回魂，地上的方然也忙着站了起来，还不等有下一步的动作，房门就被人推开了，是林泰，“林先生，有事吗？” 林泰客客气气的站在门口跟两人随便说了说，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两位警官一直在房间里，我是想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不用！” “用！” 两人异口异声，相互对视一眼，紧接着又是一起说道： “用！” “不用！” 在场的三人都沉默了，两个警察更是面面相觑，同时在心里深处感叹：果然这不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还真没默契！ “好了……”高诚无奈的扶额，苦笑着：“这里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我们自己就可以！” 方然也忙着点点头。 “可是……”林泰犹豫的指着两人几乎要翻个底朝天的房间提醒：“这是我儿子的房间，你们想要找什么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高诚跟方然两人一惊，这才猛然惊醒，一看此刻房间的情形，两人当场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将人家亡子的房间弄的真的够乱了，本来人家就够伤心了，这下还在人家的伤口上蹦跶，两人惭愧的瞬间无脸见人了，“咳咳……那什么……”高诚想要挽救一下的解释解释：“我们……是在找东西，没想到将房间弄乱了，我们会努力还原，我们……” “没事！”林泰打断了高诚的话，将房间也整个大大的打开，往房间里走了几步，看着房间，扫视整个房间，最后伸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顾自的在说：“乱了也好，要一直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看了只会更伤心……” 两刑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还是来帮你们找东西吧，你们要找什么？”林泰强打着精神，对两人说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你们尽管说，这房间是我儿子的，我们也比你们熟悉他的习惯，东西放哪里的话，我们也能尽快找到！” “不用……”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不等高诚刚刚开口，方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暗暗的示意他不要开口，他则对茫然的林泰解释着：“时间紧迫，我们也没多余的时间在这里耗，实不相瞒，我们不在已经找到凶手了，而是……”方然说着抿了一下干燥的双唇，对于这种违反他们规矩的事情，他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也不常干，但是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了：“凶手已经在警局了！” “什么？”林泰倏地睁大了眼睛：“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是谁，是……” “等等林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方然忙着上前抓住他说道：“这是案件机密我们不能泄露，对你说这些已经是迫不得已了，因为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意思？”林泰不理解，神情渐渐激动起来：“凶手都抓住了，你们还在磨磨蹭蹭做什么？” “因为……” “因为我们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到了这一步，高诚也不得不认可了方然的违规，对林泰认真的解释着：“凶手的确是抓住了，但是凶手现在死不认罪，因为完全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有罪，我们是依法办事，现在的线索全部指向凶手，可是凶手不认，我们毫无办法，按照法律规定，我们现在也只能扣押凶手48小时，要是在这期间找不到让凶手伏法的证据，我们只能放了凶手，所以，我们才来案发的第一现场，想要找找看这里是不是有线索，因为……”高诚说着轻蹙一下眉梢斟酌了用词才说道：“在给你透露一点吧，凶手……其实是林封认识的人，而林封好像他早就有所察觉！” 林泰彻底呆住了，震撼不以的看着两人，张了张嘴好一会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再出声的时候声音干哑的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会被杀？” 两刑警沉默，这也算是默认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林泰浑身都在颤抖，最后终于站不住，往一旁的墙边靠了过去，喃喃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刑警该说什么？ 该说，你儿子其实并不是你们看见的这样完美的好人，他的身上也有污点，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该说，你儿子做过禽兽不如的事，毁了一个女孩子，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家庭？ 又或者该指责对林封所做的一切，全完无知的他们？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们只想快点破案，至于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该怎么面对死去的林封，那是后面才考虑的事情了，现在…… “所以，我们正在寻找证据，你要是有什么线索，比如曾经听过林封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又或者发现他的一些什么不常见的东西的话，希望你们能提供给我们！”高诚干巴巴的说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赶紧破案：“那什么……”高诚觉得再待下去也无济于事说道：“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想起什么的话，希望你们能及时给我们，我们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了，可要是过了48小时还没有的话，就真的很难办了！” 放走了凶手不说，他们可能还要面对洛开霁的律师，不对，是马上回去就要面对了，半个小时前，两人都已经接到消息，洛开霁的律师已经来了！ 高诚跟方然两人踏出单元门的时候，望着夕阳，都疲惫的呼了一口气，他们是真的累了。 “怎么办？”方然问。 “还能怎么办？我也是没办法了！”高诚无力的说着，很头疼，明知道林封有暗示了，可奈何两人什么都找不到，这种感觉最让人无力，也最打击人， 高诚都没办法了，方然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起哀叹一声，方然道：“走吧，先会警局！” 两人默默的上车，迎着晚高峰的下班时刻，两人挤进拥挤的车流里，往警局的方向开回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这果然是徒劳无功的一趟…… ‘叮铃铃……’ 可就在这时候，开着车的高诚手机响了，高诚没精打采的看都没看直接开了免提有气无力的说道：“喂，您好，请问哪位？” “高警官是我！我是林泰！”对方直接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 “林先生？”高诚瞬间拧了眉梢：“你找我是……”下一瞬间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句话让高诚瞬间睁大眼睛，同时‘嘎吱——’一声直接在路上来了一个急刹车，惊得后面的车子紧接着来了一连串的急刹，貌似……还追尾了，而这些高诚都顾不上，他金的目瞪口呆的说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应该是找到了你们想要找到的东西！”林泰声音急切的说道。 “等我回来！”高诚刹那间活了过来，紧接着飞快的将一个警报拿了出来，伸手摁响甩手放在了车顶上，打着方向盘立即掉转车头在方然一片惊呼中，闪电般的转头望林封家再一次的奔了过去！ …… 2019年6月12日，晚八点过一点。 洛安冉正在无聊的逗着询问他的民警时，突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打开，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的高诚出现在了门口，那一瞬间，洛安冉一直无辜又无所谓的可爱脸上，那一直带着的笑渐渐消失，整个人宛如被定住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高诚走了过来，站在桌子边，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座在那些被他玩弄了一下午的民警位置上，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当洛安冉看清那样东西的瞬间，她知道，一切都到了尽头，都结束了！ 那是包裹在皱褶的透明糖纸里，被人咬了一半的半块牛轧糖。 “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高诚的声音平静又有些低沉。 洛安冉的视线从那半块牛轧糖上移不开，她抿了抿双唇，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伪装了两年早已习惯的笑意：“那……你想要让我从哪里说起呢？” 第36章 真相 “真相！”高诚认真的看着洛安冉：“我要知道一切真相！” “哦，是吗？”洛安冉的话带着笑意，可是她的眼底深处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反而有种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冰冷，她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在小熟料袋里的牛轧糖上，她看似纤弱无力的手指着问道：“在此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回到我几个问题？”看到高诚点头，她说：“这块糖是从哪里找到的？” “林封的床下，床脚跟墙壁之间的夹缝里！”高诚实话实说：“前两天是林封的母亲去林封房间，不小心碰掉了他桌上的笔的时候，意外看到的！” “原来如此……”洛安冉点点头：“那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包裹着的吗？” “对，就这样包裹着！”高诚的视线一直深深的打量着洛安冉：“虽然貌似很匆忙，但是糖确实是勉强用糖纸包裹着的，就好像……” “好像是故意留给人发现一样！”洛安冉很自然的接了高诚的话，不等高诚说，她放松的往椅子后背上靠去，双手环胸的看着高诚：“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从一年之前就开始怀疑我，对我有所戒备，但是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及，也算他识相吧，明知道自己该死，也不挣扎的吃了那些糖，我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所以……”高诚微微蹙眉：“那张纸条，是……你放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洛安冉很自然的说着，还带着一种炫耀的姿态：“我几乎是每个月都会送他一张，他久而久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他也怀疑过我，但是呢……”洛安冉露出雪白的贝齿笑了起来：“他没证据，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直到他死，他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呵呵……都说他是好学生，是优等生，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懦弱，他的污点，外表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好学生，哦，对了，警察叔叔你应该知道了吧！” “……”高诚死死的抿着薄唇，他忽然觉得审讯室的温度是不是设的太低了，为什么这样寒冷？ 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 “话说，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洛安冉看着高诚忽然来了兴致，双眼眨巴着望着他，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话说，你难道就是凭借着这一点发现我是凶手的吗？” 高诚微微一愣，随后缓缓摇头：“不是！” “哦，那我是哪里露出破绽了？”洛安冉说着，抬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我觉得……一切都很完美，我都计划的很好，没有什么地方有破绽吧，就连嫁祸给棠溪姐也很完美无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就是你嫁祸给她出的一点错误！”高诚冷声的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再也没有一丝的同情：“你确实计划的很好，我之前也一直被你误导，被你诱导着认为是棠溪杀了林封，但是你忽略了两个最重要的因素！” “是什么？”洛安冉完全不想在被审讯，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有什么疑难问题不懂，在办公室请教老师的乖学生一样。 就连摄像头前的其他警察也都沉默了，这到底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还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呢？ 他们也不明白了。 跟审讯室里的高诚一样，都感觉到了一种恶寒。 高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缓缓的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没点了几下放在了洛安冉的面前，在洛安冉错愕的睁大眼睛的时候，高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错在就在，你没看出来棠溪是喜欢林封的，他们两人是相互暗恋的关系，青梅竹马十几年，两人早就暗许芳心，谁也不可能杀了对方，就算是表白被拒绝，也绝对不可能杀了对方，因为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而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棠溪虽然去过张玲女士的宠物店，但是这个饰品只有满了一定的金额才会赠送是非卖品，可是棠溪为什么会有？那只能是别人送的，那么是谁送的呢？很显然，只会是凶手，是将林封案件的线索指向她的凶手，所以，我去调查了，然后……就找到了你跟你爸两人跟那家宠物店的老板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最后……拨开迷雾，找到了迷雾深处被你爸掩护在身后的你！我说的对吗？” 洛安冉挂不住的笑在清晰的回答高诚的话：非常对！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高诚问着对面脸色终于沉静下来的少女：“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两年前的事了，我知道林封他可能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对于你姐姐的遭遇我们表示同情，对于林封的行为我们也表示谴责，但是……”高诚说着，眼底划过一丝的痛楚看着洛安冉：“为什么不能走法律途径？为什么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为什么要这样极端？为什么你要将自己毁掉？为什么……” “因为法律制裁不了他！”洛安冉突然出声打断了高诚的话，看着高诚，她扬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因为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优等生，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的人，是没有人会相信对于发生在他身上那些不好的一面，而最后的结果，是会是跟我姐姐一样，被所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被所有人排斥、议论，被所有人反打一巴掌，被所有人嘲笑她的遭遇！”洛安冉冰冷如霜的说着，稚嫩的少女嗓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恨意：“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这样的案件里，所有人关注的只有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嘲笑受害者的遭遇？这是她的错吗？这是她想要遇到的事吗？这难道不是这个社会病了？难道不是这个社会不正常吗？为什么所有人反过来要对受害者指指点点，要逼疯她？要让她承受那些煎熬？要无数人再一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将她的伤口一次次的撕开，让她痛不欲生呢？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高诚，以及屋外监控前的所有人全部沉默了。 “错的不是我姐姐，我也从来没觉得我这样做有错，错的是这个社会，在这个世界！”洛安冉掷地有声的说着。 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敲击在高诚的心口上，他张了张双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最后，默默的抬手收了桌面上的东西，他站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嗓音清幽的说道：“杀人就是杀人了，不管有什么理由，什么什出发点都掩饰不了，你——杀人了，这就是法律！” 洛安冉呆坐在椅子上，周围安静的让她能听到眼泪滑落打在衣服上的声音，一如两年前那段她失去了所有的黑暗岁月…… —— “知道了，我一定带回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女扬起束着的马尾，背着背包站在黄昏中的校门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浅浅酒窝：“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拿还不行吗？真拿你没办法，那本课外书我借给别人了，今天说好的还给我，结果放学的时候，他们有事先走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所以，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给妈说一下，给我留着饭菜，我最迟，嗯……”少女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精致的腕表，有些为难的咬了一下双唇：“你也知道我等会还要去上钢琴课了素描课，可能会更晚回家了，你们记得给我留门就行了，嗯，没事，姐姐知道！好的！那回头见哦！”少女又对着电话说了些什么才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看时间，愉快的走出校门，往公交站走去，计划着先去补习班，然后去给上初中回家的妹妹拿借出去的书，最后在回家。 今天是周五，路上、店里的人都很多，少女才走了没几步就遇到招呼她的人：“安琪，要去逛街吗？” “不了，我要去补习班，下次吧！”少女笑着说道，跟同伴挥挥手告别，乖巧懂事的她从来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算的很好。 除了，妹妹今天突然而来的电话让她在晚归的路上绕了一个弯，打算去帮妹妹取书，然后才回家。 可是，她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一个绕路，她美丽的人生从此染上了阴霾，逐渐走向了凋零…… 一群醉酒的混混在深夜皇朝KTV旁边嬉笑怒骂，路过的漂亮少女一如落进了狼群中的肉块，被尾随，被残暴的狼群拖进了昏暗的巷子里，所有的哭喊、挣扎全部徒劳，撕裂的痛楚让少女头脑发蒙，可是在这样的绝望深渊中，她突然看到了巷子口一个呆滞少年的单薄身影，她宛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撕心裂肺的求救，换来的却是少年脸色苍白的后退，换来的是他落跑前，最后一句：别看我！ 少女顷刻间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洛安冉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打开门看到的姐姐模样，双眼空洞无神，浑身的衣服全部成了褴褛，下一瞬间，姐姐昏了过去，母亲悲痛欲绝的痛哭，跟父亲脸色苍白的瘫倒在地，是洛安冉失去所有的开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晚上的小巷子里的事情成了流言蜚语，终究是传遍了整个学校。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声，全部指向了洛安琪！ 就像被点燃的枯萎野草一样，风一吹，蔓延到了整个草原。 学校、小区附近渐渐风声四起。 没人能理解他们落入了昏暗境界的一家，有的不过是好奇，不过的多嘴且不顾他人感受的询问，而他们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些语言化作利剑将全家人刺的体无完肤，更是将她姐姐推入了那冰冷的水中…… “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绝望吗？”洛安琪抱着被子，穿着白色的睡裙坐在妹妹的床沿上，她不等妹妹回答就低声的说道：“就是在绝望的时候，你看到了一个能救你的人，而那人却对你见死不救，却转头就走，呵呵……”洛安琪的精神快到极点，有着以往从没有过的绝望，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妹妹说着：“林封？呵呵，好像是D市的优等生吧，优等生？呵呵……那样的优等生吗？呵……”说着洛安琪站起身要离开，但是她的手却被床上的妹妹抓住了，洛安琪掰开她的手，将玩偶塞在她的身边，又仿佛变回了以前的姐姐：“没事，睡觉吧，睡醒了就都好了，没事的！” 洛安冉眼睁睁的看着姐姐离开房间，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姐姐。 她失去了姐姐，紧接着抑郁症的母亲跟着轻生。 殡仪馆等母亲骨灰的时候，看着眼中再也没有神采的父亲，洛安冉知道，她失去了所有亲人，而这一切，心底深处已经逐渐扭曲的洛安冉坚信：全是那个叫林封的人对姐姐的见死不救所造成，一切……全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如果，他救了姐姐，姐姐就不会死，母亲就不会死，父亲就不会对她视而不见，她就不会失去所有。 可是—— 一切都没有如果。 那个晚上，改变了许多人的将来！ 第37章 尾声 6月15日，天气阴转小雨 平常没完没了的蝉鸣也在上午**点开始淅沥沥的小雨中消失无踪，带来了剩下的一抹清凉。 沉默哀伤的葬礼在一家葬礼公司提供的地点举行，连鲜花都无精打采的仿佛跟前来吊唁的人们一起哀伤，呜咽的声音时隐时现，尤其是当陆陆续续一群少年少女们忐忑不安来了的时候，更是显的如此，如果，葬礼的主角没有出意外的话，此刻是不是正在跟他们这些好友一起计划如何度过这个悠闲而愉快的夏天呢？ 高诚是临近中午才匆匆忙忙赶来了这里，忘记带雨伞的他停好了车之后，疾步走进葬礼外的屋檐下，拍拍身上的雨水，他蹙眉嘟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啧，真的不太喜欢！” 当警察的没几个喜欢下雨天，就算十分讨厌太阳，他们也绝对不会喜欢雨天，因为雨天很容易将很多痕迹冲淡。 也幸好现在暂时没有棘手的案件要处理，高诚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下！ 恰好一群少年少女推门而出，高诚忙着往边上让了让，听着他们的低声议论，看着其中的两个女孩子微红的眼眶，高诚心底感叹：还是学生时代的友情最真诚。 走进会场就有人引导着走向接待处。 远远的高诚就看到了本来坐着的人忙着站了起来，看清高诚之后，更是微微惊讶：“高警官，你……怎么来了？” 是林泰。 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但是今天精神却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可能这是因为案子破了的关系吧！ “请节哀！”高诚来到接待处，低声说着，顺势的在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说道：“刚好有空，过来看看，只是……”高诚说着有些尴尬：“太匆忙了，什么都没带，有些失礼……” “没有没有，高警官千万不要这样说！”林泰忙着从桌子后绕了出来，站在高诚的面前，低声的说道：“这次的时候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家小封就白死了，凶手永远就会逍遥法外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林泰的眼角也有些微红，隐隐有武器闪动的痕迹，他忙着别过头去狠狠的摸了一下脸，然后忙着带高诚走向灵堂：“来，看他最后一眼吧，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高诚是来吊唁的，自然有这些事应该做。 站在照片前，高诚看着照片中笑着的少年，心情很复杂，说到底，他其实真的是无辜被牵连的，就算他是见死不救，可他也罪不至死，只是……他自己可能也没想到，他成了将少女推向地狱深渊的最后一掌。 然而，直到他死了，他可能都不知道，就是他当时一个懦弱的逃走，将一个少女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导致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走向了破灭。 得知全部真相之后，高诚很像知道一个问题：林封这两年来后悔过吗？ 可能…… 后悔过吧，所以才闭口不谈，才宁死只对旁人说不过是学习压力大所导致的罢了。 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的从噩梦中惊醒，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转身逃跑，也许那个女孩子看向他的眼神就不会那么绝望了吧？ 可一切都是覆水难收，已经太晚了。 “如果有来世的话……”高诚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葬礼上说出了他以往从来都觉得是废话的话：“在勇敢一点吧！” 勇敢一点，人生才会少一点后悔。 王芳呆坐在一旁，意外的高诚也看到了棠溪一家三口，她的父母在帮忙迎送客人，棠溪则一直在王芳身边，时不时的低声安慰几句！ 高诚的到来让这两家人都诧异，不同的是，林封家是感激，棠溪家是……不欢迎。 默默鼻子，高诚尴尬的跟棠溪的双亲打招呼，得到的果然是冷冰冰的态度，高诚也是无奈，还能怎么样？之前怀疑人家女儿，还指望人家有好脸色？ “高警官！”倒是棠溪在高诚跟其他人打完招呼之后，来到了高诚的面前：“都忙完了吗？” 棠溪指的是案子进度。 面前的少女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长发一如既往地的认真束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装饰，除了她手中拿着的手机，而手机上的挂饰已经没了。 “嗯……”高诚含糊着，转头看了看，指了指门口旁的僻静角落，对她微微笑了笑：“可以过去说吗？这里人多眼杂！” 毕竟是没怎么公开的案件，而且这案子的后续还很麻烦，高诚不想要让太多的人听到。 棠溪点点头，两人一道来到了角落！ 抬手拉了拉脖子上的黑色领带，高诚看着棠溪的视线很不自在：“有点不习惯穿正装！”这好像辩解一样的解释倒是更不适合从高诚的嘴里说出来，他也发现了，轻咳两声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转移了话题：“我暂时差不多了，其他的……嗯，不归我们管，我也不太好多说，只能告诉你的是，这件事的后续……可能不会如你们想的那样，或者说……” “安冉……凶手她不会被判刑，也不会被惩罚的对吗？”棠溪看着犹豫着在斟酌的高诚声音很轻的接了话，看着高诚惊讶的样子，棠溪解释：“这几天，我上网查过，这样的案件中，会保护未成年人，而我们国家额法律规定未满十四周岁不用负刑事责任，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棠溪那双清亮而期待的眼睛，高诚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的答案对于这个少女以及林封的家庭来说都太不能接受，太痛苦，太愤愤不平了，凭什么杀人凶手要被保护的好好的，为什么就不用承担她所犯下的罪行带来的后果？ 凭什么对她的惩罚最高就是进交管所三年？ 到底是凭什么？ 高诚也很想问一句：对啊，为什么每次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最后还要在受害者的家人身上划出更深的一道伤口呢？ 这一刻，高诚再一次无力的感叹，就跟洛安冉说的一样，国家的法律在这些方面漏洞太多了。 “这是法律……”高诚听到他无力的辩解声音，带着一些自嘲和深深的疲惫：“我们……已经尽力了，尽力将案件陈述的很清楚，想要最后的判决能严厉一点了……” 是的，他们真的尽力了。 现在高诚还不会忘记昨天办公室的那些同事们指着判决破口大骂的样子，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我知道……”棠溪声音低低的点点头，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上面曾经挂着挂饰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说，还是很谢谢你了，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高诚讪讪的说着，忽然间很想落荒而逃，因为他觉得他根本就不配站在这里，不配面对死去的林封以及这个两个家庭…… “所以，你的问题呢？”就在高诚琢磨要怎么开口说离开的时候，棠溪忽然轻声的问着。 “嗯？”高诚有些发蒙，紧接着才猛然想起他曾经对棠溪说过的，等案子结束的时候，希望棠溪能回答一个他的问题这件事，“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因为……”棠溪抬眼看向了灵堂那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少半，可少女依旧深深的看着：“当时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可是他的神情很哀伤，很复杂，我一直忘记不了，所以，我一直在等着，等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等你问我问题，我想要知道到底你当时想要问我什么？” 抿了抿薄唇，高诚终究缓缓的点头，压低声音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嗓音说道：“我是想问你，对于你来说，到底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说完，高诚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瞬间呆滞的棠溪面前，他深深的凝视着少女的侧颜：“这是我能送你最后的礼物，希望以后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再也不要迷失，也希望你……”高诚说着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灵堂的方向：“也勇敢一点吧，也许勇敢一点，你的人生，他人的人生都会改变，这样……也能少一点后悔吧！” 棠溪死死的握住手中的东西，视线却是完全不敢往下落，只是死死的盯着灵堂那边，毫无预兆的泪突然决堤…… 走出门的高诚站在玻璃门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棠溪，痛苦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踏入雨中的时候，他的电话震动起来，他接了，听到那边的急切声音，他一边大步走向车子，一边坚定不移的说道：“对，我现在就去S市，你们尽管赶来吧，毕竟要翻出两年前的冤案，可能会得罪很多人，你们跟着我这个队长，可要想好了！” 车子冲入雨中，带着破竹一般的气势。 —— “啊，棠溪姐，你的糖已经做好了吗？”迟到的洛安冉晃到了正在压牛轧糖的棠溪身边，伸长脖子笑着：“哎哟，给林封哥做的糖真整齐啊！” 系着围裙的棠溪笑了笑：“哪里？我不是一直这样做的？”说着她转身去找糖纸：“你先帮我看看吧，我来裁剪糖纸！” “OK！”少女开心的答应着。 可是等棠溪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了糖纸之后，却看到洛安冉正好收手扔了一个小袋子，棠溪一脸疑惑，结果就看到刚刚做好的牛轧糖上面多了一层几乎看不出来的粉末，并且正在被热的牛轧糖融化，她微微蹙眉：“你这是放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糖粉罢了！”少女甜甜的笑着。 “真的？”棠溪疑惑。 “假的又能怎么样？”少女却是忽然冷了笑意说道，不过也是一瞬而过，快的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她凑近棠溪的耳边说道：“棠溪姐不要告诉其他人哦，这可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棠溪姐也不希望林封讨厌你的对吧？否则你也不可能慢慢的活成他喜欢的模样对不对呢？” 说完，少女嬉笑着又早退了，留下了浑身僵硬的棠溪。 最后看了一眼牛轧糖上，她什么都没说，将牛轧糖仔细的包了起来，递给了她不配喜欢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