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咳,真不知该写些什么,纵有千言万语,当要动手写时,却是无从下手,茫茫然一片。 高兴吗? 这样自问自己! 是的,我高兴! 这本书能出出来,我是真的很高兴! 这个文我是好早的时候写的哩~~差不多是两年前了,那时边考试边写,哈哈,写得很激刺(紧张中做坏事,总是特别惊险~~)当写完这部小说后,考试也来了,结果~~可想而知,考得一塌糊涂。我晕哩~~之后啊,我喜欢上了耽美小说,哦哦哦,当然,言情也还是喜欢的,我是两头进行~~挖得坑不知有多少哩!只是投言情的出版社实在是太少啦,也很难投呢,这次能在Romance出版工作室过稿,真的好意外呢!多亏我常在网上跑,发现了新大陆!当然,我是义不容辞地向新大陆探险了!运气不错,第一次探险就挖到宝了!开心啊~~~(红桃玫瑰当背景!)不知道一同写文的原创朋友有没有发现哩,要是发现了,就快快探险吧,一定会有宝的!大胆的去试,勇敢的去试吧,不要因为是新大陆,就小生怕怕啊~~新的东西,总会有新发现的! 咳,说来,也有一年没动手写言情了,555,家里的那些坑,多得吓死人!这次出书真的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鼓励,也让我找回了不少的信心!让我有了一种加快把坑填掉的冲动!(开始拿起铲子,蹲在地上挖土填坑了——)当初会写这个故事,完全是因为乔克天使的鬼主意啦!乔克这家伙,说要开个系列坑,以蠢纯男为系列,要几个朋友一起来动手,结果哩,就我一个人回应?555,当然啦,偶写的是现代的,乔克亲亲写的是古代的哩,八竿子打不着边,于是乎,自然作罢啦!但也多亏了可爱的乔克,让我把这个坑给填啦!厚厚,还填得很快哩!自然,乔克的蠢纯男系列好看哩~~(来乔克,让我抱抱~~顺便把你那两本书给偶寄来,你还欠着偶哩~~磨刀霍霍中——)嗯,等十月的考试过了一个段落后,偶会加快填下一个坑滴!希望到时能够灵感多多,妙笔生花啊!哈哈(干笑中——)楼里有不少的耽美文哩,还有一些短篇的哦!更多是网上朋友们的小说,进文库就好了!偶向来爱东逛西逛的,链接了不少小说网站,有一些作者大大的主页哦!像洁尘美美的涤尘阁啊,鸿雁美美的西雁阁哦,墨笑美美的吟笑小筑……总之,有一堆作者朋友的主页,慢慢去挖掘吧,会有意外的收获,厚厚厚~~(脚底抹油,开溜了~~~)【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 第一章 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为了这次的数学考试结果而大发议论。 "你考了几分?"洪红转头一趴在柳淑贞的书桌上,贼兮兮地问。 "几分?"柳淑贞尖了声。"你这么看不起我?好歹我也是个小组长!六十分!看看这是六十耶!" 洪红死盯着她展得平平的数学考试卷,那六十分的红色数字写得大大的,肥肥的,似乎很想跑出卷子,公之于众一样! 柳淑贞见洪红红得要死的眼睛,她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还不错吧?这次数学考试极格的就六人,我刚好抓住了尾巴头,没有掉进茅坑里。" 洪红大笑。"好羡慕啊!全班六十来个人,极格的就六人,恭喜你是其中的一员呀!" 环视一下教室,大多数人是垂头丧气,当然,不少人也苦中作乐,谁教这次的数学测试这么难呢? "哪里哪里!"柳淑贞很不客气地接下她的话,即使有那么一点点讽刺,她也乐意听,事实就是那样嘛,她又何必装谦虚?呵呵呵……正当自我陶醉时,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同时,还想回嘴的洪红亦闭上了嘴,背后好阴冷啊! 只见一名长发的女生走向她们。 她头发长及腰,刘海更是盖住了半张脸,造成下半张脸的阴暗,深蓝色的百折裙穿在她身上特别的深沉。洪红咽了咽口水,实在觉得不说话的她真的很冷森。 "寒静,你等等。"柳淑贞叫住快要走过她们的人,虽然她很怪异,但做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的同学,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什么事?"寒静停下脚步,转过头,刘海下的眼睛由死气转为生气。 气流稍微缓和了许多。 柳淑贞的洪红都松了口气。 "你……数学考了多少分?" "四十。"寒静无所谓的耸耸肩。数学向来是她的死敌科目,所以她也不会期望自己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呃?比我多一分呐。"洪红羡慕地说。三十九分与四十两者听起来,四十好听多了,虽然只差了一分。呜呜呜,为什么三人之中每次都是她最差劲呢?好不甘心呀! "我六十分耶。"柳淑贞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忘形。真好,三人之中,她又是第一,嘻嘻! 寒静扯扯嘴角,逼近她,全身的阴气又来了。"恭喜你了。怎样,请客吗?" "没错,没错!小贞,你是少数及格中的一员,无论如何也要庆祝一下,请我和小静两人如何?吃肯德基怎么样?" "不许拒绝!"寒静冷笑。 在洪红和寒静的两面夹攻下,柳淑贞不得不点头。当然,是很不甘心的点头!后悔啊!这就是爱炫耀的下场!她发誓,下次一定不要这么炫耀了。 寒静满意的点点头。"放学后,咱们就去K一顿。" "O——K。"柳淑贞有气无力的应道。 与洪红打了个势,寒静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与柳淑贞的座位隔了三排,没办法,谁叫她高个子呢,一米六十五对一个十七岁高二女生来说,真的很高。 从抽屉中翻出数学考试卷,那多如繁星的红叉叉实在惨不忍睹,她一揉,扔回抽屉,拿出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猛K。 身边有人坐下,她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同桌是个男生,但同桌快半年了,她根本不清楚他长得是什么样的。因为她就是那种很容易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孤独侠客。大都同学都不敢接近她,实在是因为她太阴阳怪气了。 "嘿嘿嘿……"一阵怪笑声自她口中发出,四周的同学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毫无觉察,一劲的怪笑。 咧着嘴,翻着纸页,当出现让人喷笑的场景时,她大笑开来,抓住身边的人,边笑边说:"哦,真是太滑稽了!那个女主角竟然把内裤套在头上,又只穿了贴身衣物,对着镜子发癫,还当自己是蝙蝠侠啊!好死不死的,那个男主角刚好推门进来,看到……哈哈哈……" 她激昂地说完,放开身边的人,又继续她的漫画。看她沉静的样子,不禁让人感到刚刚的那兴奋的人根本是别人!哦,天啊!为什么这么怪异的人会出现在他们班呢?前后桌的同学很认命的叹气,非常同情她的同桌。 至于她的同桌,从刚刚到现在都低着头,半个身子埋在抽屉里,不知在做些什么,就算是身边的寒静抓着他讲了一大堆让人爆笑的话,他也没有探出头来,捧她的场。 一对怪异的同桌! 没错,这一对同桌就是高二(3)班超怪异的男女,而且,也是唯一一对让人看不清他们真面目的同桌! ************ "我要鸡柳汉堡,鸡腿一只,薯条一包,珍珠奶茶在杯的。"洪红很不客气地点餐。 寒静从漫画书中探出头来,飞快地报了一窜字。"鸡柳汉堡,鸡翅两个,薯条两包,牛奶一杯。" 柳淑贞很心痛地捏着钱包,认命地到贵台前点餐。呜~~~~她又要破产了!真的很后悔自己的爱现啊!看来这次不花个百来块是不行了!她好歹命哦! 洪红看她不情不愿地走开,嘴都咧到耳朵边了。捧着漫画书,她笑得好贼。"一看到小贞那样儿,我就特别开心!" 寒静只是哼两声,算是回答。 洪红不禁嘟起嘴,什么嘛!这个寒静,每次一看书,就沉浸在其中,拔都拔不出来,唉!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的不幸啊! 柳淑贞一回到座位,也带来了食物。洪红很不客气地大哚为快,而寒静,也很有默契地放下书,进攻那让人唾涎的汉堡。柳淑贞食不知味。哦!她的九十九元,她可怜的九十九元就这样被啃掉了!再一次,她后悔自己的爱现!不禁的,有点恨起自己为什么考了六十分,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考个五十九分算了! "哟,那不是余卓尔吗?"洪红透过玻璃窗,眼尖地看到对面一个捧书的男生要过街道。 柳淑贞顺着看过去,只见那捧书的男生戴着黑框四方眼镜,头发乱七八糟,笨拙地捧着五六本厚比字典的书,左顾右盼。他走在人行道上,却是很辛苦的走着! 只见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走了几步,突然左边飞车而来,他急急倒退三步,汽车呼啸而过,他似乎松了口气。再次举步向前,走了几步,左看右看,又走了几步,来到路中间,他看向右再看向左,才跨一步,又退数步,一辆巴士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开过。他又松了口气,挪挪那书,手似乎酸了,但死命护着这五六本厚厚的书不让它们掉下来。如此反反复复,他竟花了十多分钟才安全地过了街道。 "噗哧……"洪红的柳淑贞很不文雅地大笑开来。 "拜托,怎么会有这么拙的人?"洪红眼泪都笑出来了。 "就是啊!不愧是与咱们寒静并驾齐驱的怪异男啊!"柳淑贞差点滴让可乐呛到。 寒静从食物中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两位好友笑得东倒西歪。 "什么事这么好笑?" "呃?"洪红愣了一下。不……不会吧?她这样也能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太不够意思了吧? 柳淑贞的嘴角抽到了一下。"你没看到余卓尔吗?" "余卓尔?谁是余卓尔?"寒静边吃边问。 "天啊!让我死了算了!"洪红拍头。这个寒静,竟然连自己的同桌叫什么名字也不知,真是够逊的! "你想死?好啊,长江没盖,你可以去跳跳看,包你跳进去后尸骨无存。"寒静不客气地说。余卓尔,很有名吗?凭什么她得知道?有柯南有名吗?有曼菲士好看吗?有哈笛酷吗? "你真的不知谁是余卓尔?"柳淑贞垂死挣扎地问。 寒静脸一沉,全身的阴气倏地加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是你的同桌,你也不知道?"洪红又急又快地说,"就是那位向我们走来的捧书四只眼。" 寒静顺过去看,是有个捧书的男生。笨重地黑框眼镜,乱七八糟的头发像鸟巢,一身蓝色的校服竟还蒙了一层灰。实在难以相信深蓝色的衣服可以弄脏到看得这么明显!同桌?不怎么认识!这种一看即忘的平凡男生实在引不起她的注意。 "你确定他是我同桌?" "同学,你有没有心啊!好歹人家跟你也半年的同桌了,你竟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我真是败给你了!"洪红很阿力沙地竖起白旗。 "谁有那么多时间去注意一个男生?"寒静冷冷地道。 "圣母玛利亚啊,救救这一尾无知的少女吧!"柳淑贞双手合十,夸张地祈祷。 "去,又不是鱼,什么一尾的!"寒静重重地拍她的头。 柳淑贞巧妙地躲过。"你真的真的从来没注意过他?亏你还经常拉开着他讲一些笑话。" 寒静坚定地摇摇头。她有经常拉开着这个余卓尔讲笑话吗?他是男的耶!那她平时讲到一些"色色"镜头,不全被他听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她脸一沉。 "你真是没得救了!"两位好友的感叹,她并没在意,再次看向那捧书的男生,他亦向肯德基走来。他低着头,很辛苦地捧着那厚厚的书,走路时左右闪躲,尽量不让自己与路人相撞。 真是个怪人! ************** "小卓,放学了啊?"牵着狗的欧巴桑冲着捧书的余卓尔笑道。 "嗯。"余卓尔向他笑笑。 "小卓,你妈身体还好吧?"六十岁左右的老伯拍拍他的肩,慈祥的脸满是关怀。 "好。"他点点头。 来到一座两间三层别墅式的楼房前,他立在门口。将书的重量移到左手,辛苦地空出右手,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但书太沉太多,左手根本负荷不了,他急忙收回右手帮忙。想想平时用右手比较多,应该可以承受大一点重量。于是,他把书的重量移到右手,空出左手准备拿钥匙,但才沾到口袋边,右手上的书摇摇欲坠,他急忙收回左手稳住书。捧著书,他皱了五官。该怎么拿钥匙开门呢?对了,门铃!他怎么忘了? 辛苦地抬起双手,伸出右手的小拇指,终于按上门铃,他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出来的是一四十来岁的美妇人。 "小卓尔,回来了?" "嗯。"他面对美妇人,露出一个稚嫩的笑容。"妈妈,帮我拿几本书,好不好?" 美妇人即是余母,急忙接过那厚厚的书,嘴里不忘唠叨:"小卓尔,你呀,就不懂得把书先放下来吗?" "啊,我刚刚怎么没想到!"他抓抓自己的头发。他刚刚完全可以把书放在地上,再拿钥匙开门啊,他竟然想不到,还按门铃要妈妈出来开门。真是够笨的! 余母笑着摇摇头,自己生的儿子,有什么样的脑袋她还不知?小卓尔比一般孩子来得迟纯一些,脑筋直了一些,其它都很好的。他也是在很努力地学习,但……总是很难开翘就是。唉! 她疼爱地揉揉他的头发。"饭弄好了,先去洗澡吧。" "哦。"他乖乖地点头。通常母亲一个指令他就一个行动。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余母欣慰地想。至少这孩子乖巧得很,不像附近的某家儿子,又是吸毒又是混帮派的。 可怜老公死得早,她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抬头望向墙壁上老公帅帅的照片,她双手合十,由衷地道:"老公。你在天国一定很要好好保佑我们哦。等小卓尔可以自力了,我一定到天国找你哦,你不可以早早投胎,一定要等我!" 只是,以小卓尔的资质,要自力是什么时候呢?她苦恼地叹气。 "老公,我很不放心小卓尔,你也知道,小卓尔可爱又单纯,我很怕他会被别人给骗了,所以,你得在天国等很久了。人家白娘子都可以千年等一回,你也不过等几十年,不会很久的。哎呀!几十年后我会变老变丑,你死得早,还可以帅帅的,那我到时不就很丑了吗?不知道灵魂可不可以维持青春?呜呜呜,老公,我好矛盾呀!你为什么死得那么早,要不我们可以一起变成老公公和老婆婆,然后都丑丑地到天国了。" 她以手绢擦擦眼角的泪。每天一面对她那早死的帅老公,她就有说不完的伤心话。 "妈妈,你又哭了?"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余卓尔简直是焕然一新。 蓬乱的头发此时梳得整齐,乖巧地贴在头上,眼镜拿下来了,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细致的皮肤,红红的唇,白色衬衫半开,是个带性感的清澄男孩。 "噢,小卓尔,你跟你爸爸一样帅!"余母跑上前抱住他一米七五的身材。"我就知道我和你爸爸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帅的男生!!" "谢谢妈妈。"余卓尔脸不红气不喘地接下她的话,不知是脸皮太厚还是过于单纯。深知他的人,当然可以知道他根本是太单纯了。他深记妈妈的话,别人对你的赞美要由衷的感谢他。 "小卓尔,妈妈好舍不得你。"余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我好想你爸爸。" "妈妈,你其实可以放下我一个人的,爸爸走前留下那么多钱,可以供我花两辈子了,你不用管我,到天国去找爸爸吧。"余卓尔很体贴地拍拍她的背,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应该可以一个人活的。 "不行,你还太小,会被人骗的!"她不依。她答应过老公,要好好照顾小卓尔,她不要食言而肥啦。 "要不,咱们一起到天国找爸爸。"他觉得这方法不错,虽然提了很多次,但妈妈总不答应。 "那样我会被老公骂死的!他走前要我带你活到九十岁,你才十七就到天国去了,你爸爸一定会很生气。唉,我也是很为难的。"余母无奈地叹气。"算了,咱们先吃饭,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好。"每次一讲到这,妈妈就会把事情寄托到以后了,虽然这"以后"或许就是明天。 他在很努力的让自己独立,但效果不是很明显就是了,爸爸在天国等得不耐烦了吧? ************ "我回来了。" 对着空荡而清冷的家,她机械性地道。 没有回音。 她关门,脱鞋,进屋,开灯,一切都很机械性。 家里,没有等候她的父母,没有明亮的灯火,没有热腾腾的饭菜,有的,只是一室的清冷的寂寞。 她走至客厅,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抛,按起电视,抱了一个抱枕,坐在地上看电视。 六点钟,正好赶上动画片《名侦探——柯南》。她津津有味地看。 看完后,她又按了好几下摇控,直到新闻联播占据电视屏幕后,才关上电视,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水喷淋而下,她抚开额前的发,露出一对英气的眉和一双死气沉沉的大眼。她有一张漂亮的脸,但没有活力,面无表情的她,像个傀儡。 冲完澡,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随便在作业本上鬼画狐一番,就收拾课本进书包,然后往床上一躺,结束这一天的活动。 每天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她用被子蒙上头,沉沉地睡去。 "寒静同学,你来了?"四只眼同桌向她打招呼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冷淡地点个头,坐到座位上,拿出英语书,然后在英语书内夹了一本漫画,竖立着,嘴巴无声地张合。早自习,大家都在读书,偶尔夹一个不发声的也没人发现。 "我发现你总是在看漫画。"四只眼又说了。"这样是不行的,学习很容易会跟不上的。" 她歪过头,诧异地盯着他。什么时候这四只眼多话了?她记得以前她从没见过他开口。 "你也很色。" 什么?什么?他在说什么?? "你总是看一些男欢女爱的色情漫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色情漫画了?"她不禁大叫。 "这本漫画里有接吻镜头。难道这还不够色吗?"他反驳,并以指指着漫画书内的那页有"色"镜头。 她脸一白。"这可是最最清纯的少女漫画耶!接吻不过是小CASE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了!!我看有问题的是你吧!" 四只眼突然靠近她,以吊儿啷当的口吻道:"没错,我一直想尝一下与你KISS的滋味是怎样的!" 他噘起嘴,缓缓地靠近,吓得僵直的她发出尖叫。 "不要——" "砰——"一声巨响,她从床上摔倒在地上,睡衣裙被撩起,露出可爱的小猫内裤。 她呻吟的从地上爬起,眯眼看时钟,时钟指着六点整。她低咒。原来是个梦! 爬回床上,缩在被窝里,她磨蹭着被子。老天,为什么是七点钟上课,害她想睡懒觉都不行!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都怪洪红她们,干嘛让她知道她的同桌是个男生?她平时逮人说话的毛病一直在犯,而且都犯到他身上去了!这叫她今天怎么去面对他?他会怎样的看待自己呢? 烦! 猛一拉开被子,她坐起身。 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她就按平常的一样,不去理那个四只眼不就好了! "呵——" 没精打彩地进教室,眼好酸啊,都怪那个梦,害她没有睡好! "你没睡饱?"洪红从书后探出头来。 "嗯。"又打了一个呵欠。 "做春梦了?"柳淑贞坏坏地问。 "恭喜你了!"寒静瞪她一眼,她打了个哆嗦,实在是怕极了寒静的阴冷眼光。 来到自己的座位,奇怪旁边多坐了一个人,她放下书包,多少也猜得到这人是谁。 乱七八糟的头发,满是灰尘的衣服,低着头,只到到眼镜的黑边框。 奇怪,怎么以前都没发现这个奇特的同桌? 她坐了下来,不急着掏出课本,反而一反往常地打量这个同桌。 看了十分钟,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早自习嘛,谁不拿出课本读?但他的头一直压得低低的,几乎探进抽屉里了。在睡觉吗?她低下头,打算一探究竟。 看不到。 再低点。 还是看不到。 再再低点。 咦? 眼睁着啊? 同时,她也看到了他抽屉里的语文书了。 "你就这样读书?" 突来的话,令他一惊。他似乎吓倒了,猛而钻出头来,惊诧地看着她。 寒静冷冷地一笑,以手支着头。"我是你的同桌寒静。我想这是我们同桌半年来,第一次讲话,不是吗?" 余卓尔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半遮的眼看起来有些阴森。他吞了吞口水。"也……也不算……以前,你一直……有与我讲话。" "你有回答吗?" 他很不自然地挪挪屁股。"你以前讲的话,我都不大明白,也接不上口,所以就不回答了。" "你就不会主动找我谈话?"她逼近他,脸色阴沉。他似乎与梦中的不一样。 他将身子后移,怕极了她的阴沉,漂亮的红唇儿颤抖着。"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一直在看书或做你自己的事,我插不进来。"他也想与她说说话啊,因为其它同桌都有讲话的。可是她以前从不多说话,也不讲让人听得懂的话,每次一来教室她都会看一种有图画的书,而且是一直看一直看,就算不看时,她会盯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很久,别人若找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全都是我的错了?"她的气快要喷到他的脸上了。 后桌的同学终于看不过去了。"寒静同学,余同学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寒静瞄到他的屁股果然有半个悬在外面,她好心地后退一些,让他的屁股安心地回到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昨天洪红她们有提了一下,不过从不特意去记不相干的事的她早忘光了。 "余卓尔。"他乖乖地回答。 很好,他很听话。"怎么写?" 他拿出纸,小心翼翼地写下三个字。 "余、卓、尔。很漂亮的字。" "谢谢。"他毫不客气地回答。 她的脸抽动了一下。"住哪?" "A区B幢楼。" "噢,原来我们还是同一个区的。我是L幢的,咱们隔得不远呐。"他们应该有碰过面,只可惜她以前不认识他。 "是的。"他有经常看到她,只是她以前总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 寒静点点头。该问的都问了,她转过身,自顾自地拿出书,看她的漫画。 余卓尔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为什么,他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后排的同学同情地看着他。可怜的家伙,倒了八辈子的霉当了寒静的同桌。 余卓尔伸出手,想说些什么,可感到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心中一凉,他泄气地垂下手。 其实他注意她很久了,从开学第一天他就注意她了。她总是以发半遮眼,浑身上下充满了阴冷气息,经常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给他的感觉是像……像一缕游魂。是的,一缕游魂,游荡在空旷的世界不知该去向何方……第一堂课是英语课,挽着发髻的英语老师一进教室,便开始了她的课程。 听着英语老师霹鲡叭啦地讲着英语,寒静感到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天啊!为什么全世界的语言不是一样的?大家讲同一种语言就不会遇上语言障碍了,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去学别人的语言。不知道不同国家的同种动物在一起时,会不会语言不通? 啊,不行了,她听不下去了!再三挣扎,她决定放弃,掏出抽屉里的漫画,偷运到课桌上,再把英语书压在其上,故自然的看起来了。 "……现在我们来讲语法。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动词的两种时态:现在完成时和现在完成进行时。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同学们我们昨天学过的两种时态。有谁可以告诉我将来进行时和过去进行时的形式是怎样的?"英语老师利眼一扫,学生们很自动地把头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老师发现自己的脸。 没有一个人举手,英语老师冷笑。不要以为不举手她就不能拿他们怎样!哼哼,她坏坏地一笑。"我想大都同学都知道的,只是难为情不敢举手吧。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虚,那我就点名了。" 好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师!洪红在肚子里咕哝,千万不要叫她回答呀!她可什么也不知耶。 柳淑贞喜怒不形于色,但心里却很是期待老师能叫她回答。 英语老师扫过整个教室,大都同学是低着头一幅安份的样子,但,有两位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是一对同桌,一男一女。男的头压得很低很低,几乎钻进抽屉里了,而女的,她的头压得也很低,只是她的头几乎贴上桌面了。 多么怪异的一对同桌啊! 很好,有两只小兔子可以让她逮了,嘿嘿嘿——"请第一小组的第七排的女同学回答这个问题。" 众多同学一致看向寒静。沉静在漫画书中的寒静根本没有么应,奇怪的是她的同桌也没有反应。 见她没有动,英语老师不慌不忙地拿出点名册,找到了要找的人,她一脸假笑地道:"寒静同学,你可以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吗?" 还是没有反应。 全班鸦雀无声。洪红不禁在心中为寒静抹了把汗。她一定又在看漫画了!! 柳淑贞抬起头,以热切的眼神望向老师。噢,亲爱的老师,请叫我吧,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要为难小静了! 很可惜,老师对她的热切的眼神视若无睹,她就是钟情于那个不理她的寒静。 "寒静同学?"她的语气开始冷硬。 她若再没有反应,英语老师就要冲过来了!后排的同学不顾一切的以脚踢了一下她的腿。 她猛一回头,冷冷地问:"你干什么踢我?" 后排的同学苦着一张脸,冒死以眼示意。寒静终于觉到气氛的诡异,慢慢地转过头,对上英语老师一双不怀好意的眼。 "寒静同学,你终于肯理我了?" 打趣的话听在寒静耳中非常的刺耳,不过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顺便很自然的以英语书盖住了漫画书。 "抱歉,我昨天没睡好,今天早上一直在打盹。"打盹总比在课堂上看课外书好吧? "噢,我想你一定是学习得太迟了吧。"英语老师笑着点点头。"那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请讲一下将来进行时和过去进行时的形式是怎样的?" "呃……这个……咳!"寒静搜寻了一下脑中的知识,确定没有这项知识后,她很厚脸皮地回答,"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写数学作业,你也知道的,数学有些题目写起来很繁的,又得想上个大半天,昨晚我花了四五个钟头才写了十道题目,然后……就没怎么看其它的课程了,所以……很抱歉!不过,我今天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学习英语的。" 英语老师深呼吸,她都这么说了,也认错了,悔悟了,她能说什么? "好吧,你先坐下。不过学习是不能偏科的,要全部顾到。" "是。"寒静很感激她的宽宏大量。肚子里做了个鬼脸。 英语老师回到名单上,找到下一个倒霉鬼。"余卓尔同学,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寒静以手推了一把可怜的同桌。余卓尔呆头呆脑看她,以为她终于肯理他了!从早自习到现在,他一直在想着她为什么不多与他说说话,现在她主动动他了,是不是表示他可以与她说话? 正当他一脸兴奋的开口时,英语老师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余卓尔同学,我以为你第一眼应该看的人是我?" 余卓尔满头雾水地看向老师。"啊,是老师啊?有什么事吗?还有我为什么第一眼要看你?" "啪——"英语老师恨恨地捏断手中的粉笔,一脸的假笑终于挂不住了,一丝丝地龟裂,脱落,最终露出一张铁青的母夜叉脸。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大大的方字块"轰轰地"砸向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同学们几乎被方字块掩没。 余卓尔莫名其妙,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倒底哪里得罪了她,她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他怯怯地站起来,一脸委屈。 "老……老师……" 好笨! 寒静几乎要替他钻地洞了。怎么会有人这么笨?连随机应变也不会? 深深地吸口气,英语老师冷硬地问:"你倒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课?" "我……"余卓尔羞愧地低下头,但很老实地回答,"对不起,我没有在听。" "那你上课在干什么?"他就不能说得含蓄点?就算是说自己不是很认真地听也没关系啊!但他却袒白得叫人气得想撞墙。 "我……我一直在想……寒静同学。" 什么?这又头她什么事?他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而且这话很暧昧他知不知? 英语老师挑高了眉。"你为什么在想她?莫非……" 他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很老实的说:"我在想,她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什么?全班同学都暴吐了眼,这是什么问题? 英语老师张了张口,似乎也无话可说了。 "那个……我想这个问题你是可以课后与寒静同学讨论一下。" 笨蛋!笨蛋!寒静阴森了脸色。 他很想成为全班的焦点吗?他知不知他的话会让人扭曲?这个该死的笨蛋! 噢!天啊! 她为什么这么傻去招惹这个笨蛋? 她应该尊从早上的梦,不要理他的! 可怕地阴冷气息一直蔓延,蔓延,就连前面的洪红也感到了!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 不、要、惹、我! 寒静的脸上很明显地写着这几个大字。聪明的人都避开远远的,洪红和柳淑贞躲在自己的位置上,静观其变。而她的前后桌同学都不知跑到哪里去避难了。 总之,一下课,一切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罪魁祸首余卓尔,唯一一个大胆的人——应该说是少根筋的,依旧乖乖地坐在她身边。 真的不明白,她又干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嘛!他真的想不通啊! 她又在看那种有图画的书了,从下课到现在,一直在看,直觉告诉他,这是不好的书,它会影响到学习的。 不怕死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最好不要再看这种书了,这对你的学习不好。" 平时很容易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寒静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的话竟然很轻易就能钻进她的耳中。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推推眼镜,心中因她的反应而窍喜。她终于肯理他了! "我是说,你应该少看这种书,它对你有不良的反应,你的成绩会一落千丈的。"寒静几乎要扑过去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给捏死!她的成绩如何要他多管闲事?她本来就在茅坑里了,还能一落千丈到哪里去?可恶,她为什么要听他这没营养的话?! 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她忿忿地将手中的漫画书扔进抽屉里,双臂往桌上一搁,整颗头埋在臂膀间,一不作二不休,干脆眼不见不净。 她生气了!! 余卓尔懊恼地咬唇。她真的生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的话令她这么生气。 洪红和柳淑贞重重地叹口气。余卓尔是没得救了! 接下去的几堂课,寒静都保持这个姿势,连动也不动过。这让余卓尔更自责了!都怪他国若他不多说,她也不会生气了,他怎么会这么笨?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着头,绕着手指头,不断地喃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直清醒的寒静几乎要呻吟了。拜托!有谁可以让她身边这只苍蝇闭上嘴? 第二章 天,下起了雨,晶莹的水珠从遥远的天际飘飘忽忽地落在街道上。街上的行人加快脚步找躲雨的地方。 她双手叉在兜里,微底着头,有一步没一步地行走在街道上,思绪早不知飘向哪个缥缈的地方。她如一具空壳,仿佛听不到尘世间的喧嚣,也听不到雨的淅沥声,只是面无表情地,死气沉沉地徘徊在大街上。 排排细密的水珠儿扑在她的脸上,她毫无感觉,像一抹游魂,徘徊在人世间,等待着恶魔的同化。 不想回家。 一个冰冷的,空洞的"家"能称为家吗? 今天,那个女人要回来了。 呵……回来做什么?不是早忘了这个"家"吗?她该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吗?明明可以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却因为父母的离异而失去了那份令人奢望的温暖!她判给了女方,然,那个该是她母亲的女人,却似乎忘了她的存在……浮起一抹虚无的笑。 不是早就不介意了吗? 可……为什么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真可笑! 她抬起头,让雨水更彻底地淋在她的脸上,冲去一脸的悲哀。 吸口气,她转进一家书店。 一排排精美的漫画让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只有面对这些时,她才会敞开她的心扉。或许一开始她看漫画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对她来说,时间空得令她寂寞,寂寞得害怕,而漫画,包含太多的情感,使她产生了共鸣,她沉溺在其中,为自己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否则……她怕自己会放弃生命! 挑选了几套心仪的漫画,她到贵台前结了帐,放进书包后,嘴角带着笑,轻快地走出书店。 雨还在下,并不大。她不急着回家,绕着道路乱逛了一会儿,直到天渐暗,她才无耐地举步走向回家的路上。 *********************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今天的事向她道歉。 今天年到她趴在桌上趴了一天,一节课都没有在听,看到她这个样子,他足足自责了一天。都是他的愚笨害的! 所以,一放学,他就跑到她住的L幢楼下,但他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在楼边的小公园踌躇了很久。他必须想好道歉词。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他不断地念着道歉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认为可以为止。 抬头望望天,什么时候下起小雨来了?他困惑地站起,刚刚明明还是晴天的嘛? 他拍拍自己的脸,拿起书包,跑到L幢楼下,伸手想按门铃,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下去了。 确定有人开门后,他深呼口气,立得直直的,紧张得双手拿着书包带。 "咔",门开了。 他立即把腰弯下九十度,又快又急地大喊:"对不起!寒静同学,我今天不该说你在学校一直看课外书的,害得你生气得趴在桌上,错过了一天的课程,真的很对不起!" ……安静…… 是他等了三分钟的回答。 他朝下的脸顿时难看之至。她不原谅他?寒静同学不原谅他!他沮丧极了,是啊,他做了对她那么过份的事,她当然不原谅他! 他抬起一双满是雾水的眼镜,对上门口的人。 咦? 他眨眨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掏出手绢擦了擦眼镜,他匆忙地戴回到鼻梁上,直直地、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女人——一个衣着严谨且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她应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吧? "呃……您是寒静的大姐吗?寒静在不在家?"他吞吞口水,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是寒静的妈妈,她还没有回来。"冰冷的语气,平板地语调出自门口女人之口。 "嘎?"他的眼框滑到了鼻梁下,漂亮的大眼睁得圆圆的。 寒……静的妈妈? 寒静的妈妈?! 轰—— 他脸似火烧般的通红,整个人僵直地立着,口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刚才说寒静没在上课?"寒母的话像从冰窖里蹦出平,奇寒无比。 "呃,不是的……" "余卓尔,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一阵阴气袭来,寒静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更是阴森。 余卓尔脊背一凉,倏地转过身,惊诧地看着寒静。"寒静……同学……你……你好,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害你没上成一天的课。"为什么寒静的脸越来越冷? 寒静越过他,望向门口的女人。 寒母冷笑,犀利的眼几乎将寒静穿透。 "进屋给我好好解释。"命令式的语气,隐含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寒静无言地越过余卓尔,跟着母亲走进门。 "呃……那个……"余卓尔伸出手想抓她的衣服说些什么,但寒静迅速地甩开他的手,怨恨的目光如剑般地刺向他。 他呆愣。 门,"砰"地关了。 他立定不动,心落到了谷底。 寒静……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他! 他全身冰冷。 他……是不是又害了她? ******************* 心脏,早已麻痹了,不是吗? 看到她,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麻木不忍。 "为什么旷课?"责备的话传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像毒蛇,钻进她的耳内。 旷课?她是这么理解的?或者,是那个人这样对她说的? "你说啊!"头发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她咬着唇,痛得几欲落泪。 "我没有。"她反驳,却显得如此无力。 心,开始哭了? "没有?"嘲弄的语气,击得她寒冷无比。"同学都来家里报告了,还说没有?!" 她握紧拳头,头压得低低的,长发几乎将脸覆住。 "你为什么不争口气?学习成绩差得让人心寒,你竟然还旷课?你倒底有没有在读书?" 严厉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空洞的房内,角落里的影子在发抖。"我辛辛苦苦挣钱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好好读书!结果,你用什么平回报我?以这种成绩吗?"寒母"刷"地将一张纸扔在地上,纸在空中展开,徐徐地落在寒静的脚边,刺目的分数似乎在嘲弄着这一切。 她的数学试卷? 她倏地抬头,阴霾地盯着她。她翻她的抽屉?! "你这种成绩别想念高三了!更不用说是考大学!寒静,你太令我失望和心寒了!" 她似乎被雷霹到了,僵直的身子不断地抖着。 心纠在了一块,无法言喻地剌痛得她几乎呐喊。 谁,来救救她? 寒母满脸怒气,她夺过她手中的书包,拉开拉链,并将书包倒过来,十几本漫画书立即落在地板上,她一看,眼都红了。 寒静错愕地看她的动作,只见她抓起漫画书,狠狠地撕扯。"你还敢看这种书?我给你的钱是用来买这些害人的东西吗?" 她红着眼,像一匹凶残的野兽,撕扯着猎物。 寒静呆滞了两眼,随着她的动作,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撕成碎片,然后被无情无所用扔在地上,垂死呻吟。 一张张的碎纸片像雪一样飞散在空中,窗外雨越下越大,无数颗水珠残忍地敲打着玻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妈妈——" 她凄惨地大叫。 寒母扭曲了一张美丽的脸,像个疯子,撕书的动作更狠了。"我让你看!让你看!你楼上房里的那些不正经的书我全烧了!" 她倒退一步,眼睛眦裂,灵魂被硬扯出身体,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灵魂,灵魂发出哀嚎,但,没有人解救它! 愤怒渐渐地占踞她的身体,她拳头握得紧紧地,指甲都嵌进手掌的肉内,血自指缝中滑流而下,滴在脚边的试卷和碎纸片上。 "我——恨——你!"她不顾一切地呐喊,喊出了多年来的愤怒。 带着破碎的心,她飞奔至楼上,撞开自己的房门,冲了进去,重重地甩上门,急急地反锁。 她跪坐在冷硬的大理石地上,泪水无法制抑地滚出眼眶。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嚎出声,颤抖的身子斜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好痛!好痛!心好痛! 她凭什么?凭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首! 好恨! 不被理解!不受关心!一味地责备!一劲地辱骂! 这样伤害她! 好恨…… 她捶着冈硬的地板,肉体上的痛远无不及心灵上的痛! 她几乎在死了! 一室的灰暗,造就了无比的鬼魅,黑暗中不断地传出来凄凉无比的哭泣声,窗外的下雨声混进来,形成悲切的诡异……"小静,妈要出差两个月,你这段日子就住外婆家吧。" 小小的她任由寒母拎着,天真无邪的眼中有丝悲哀。又要扔下她了吗? 她看向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她的外婆。 外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贪婪地接过寒母手中的钱。 "妈,这两个月就麻烦您了。" "哎哟!姆关罗!都是自家亲戚还客气嘎姆啊!"外婆将钱塞进一个包包内,又用手绢包起来,再放进裤腰内的暗袋里。伸出皱皱的手,乱揉一把寒静的头。"心肝宝贝啊,外婆可想死你了!" 寒母吃过晚饭后,就走了。 寒静倚在老旧的门边,恋恋不舍。 外婆过来了,硬是拉着她进屋里去心肝啊,走走走,到屋里帮外婆扫扫地。"她被拖着走进屋里,无言地接过扫帚,外婆自顾到侧室里去里面不时的传来喧哗声。她知道,里面的人在打麻将。外婆的家,是个小型的赌场! 她咬咬唇,扔下扫帚,跑进房间的床上,捂住耳朵。 "哗——哗——"麻将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她朦胧地听到外婆地叱骂声:"这个小坏蛋,连扫个地也不肯扫,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小小的心灵上,已蒙上了一层灰。 两个半月后,妈妈来接她了。外婆显得特别的不舍,硬拉着说:"多住些日子再走嘛!" 寒静偎依在妈妈的腿边,纠着她的裤子。 寒母笑笑。"不了,这些日子打扰妈了。" "姆啦,姆啦。" 童年,她的童年,一直在漂泊,因为妈妈经常出差,她就经常被送往亲戚家。她从来不关心她愿不愿意,一味地送走她,又珊珊来迟地接她回去日复一日,她心冷了,死了。反正,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她是个多余的人! 既然不要她,又为什么生下她? 让她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间的冷情!一次又一次地期盼,一次又一次地心寒,最终,连自己也放弃了! 温暖,对她来说,遥不可及…… 常常,她站要角落里,冷眼年着远方的温暖,妒忌? 妒忌得想破坏! 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甚至想自杀! 当锋锐的刀片闪着摄人的寒气时,当挥向手腕时,她犹豫了。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吗? 不! 她不要! 扔下刀片,她睁着一双阴森的眼,她要报复! 妈妈最期盼她能好好学习,扬眉吐气一番,让她争足面子。哼!她才不会如她的意! 然而……这样的报复……是对还是错? 无言,黑暗笼罩了一切…… ************ "小卓尔,回来了?"余母笑着接过余卓尔的书包,看到他一身的湿,她马上拿毛巾,体贴地帮他擦拭。"怎么这么迟回来?我到学校去送伞,同学们说你早走了,回家又没看到你。瞧你,淋了一身的湿。" 尽管唠叨,但她还是很温柔地说。 余卓尔拿下眼镜,俊秀的脸上满是忧伤。"妈妈,我是不是很笨?" 余母一愕,诧异地看着他忧伤的脸。噢,小卓尔怎么会有这种表情?是谁教他的?还有,他问自己是不是很笨?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余卓尔焦急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母亲。他真的很笨!连妈妈都默然了! "呃……"余母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捂着他的头发,柔声问:"小卓尔为什么这样问?" "我今天……"他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到寒静家道歉的事。"……寒静看到我似乎很生气,我只是讲实话啊,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用很怨恨的眼神看我,好可怕!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脏!妈妈,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因为我,让她与她妈妈之间不愉快了?" 他焦急而担忧的神色,令余母心生不忍,她搂他入怀,细拍他的背。"小卓尔,你没有错。你去道歉也是正确的,而且,做人本就要实话实说不是吗?出错的地方是寒静与她妈妈的关系,由你刚刚说的情景来看,她与她妈妈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好很久了。所以,小卓尔不要伤心,好吗?" "可是……若我不去她家道歉,也不会让她们产生矛盾了!"他闷闷地道。他永远也忘不了寒静那怨恨的眼神,似利剑,刺得他的心很痛! "不,若不因你,也会有别人的,卓尔,你若真的认为是你的错,你何不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好?让她们和平共处,理解对方,了解对方,关心对方?" 让她们和平共处,理解对方,了解对方,关心对方?他能做到吗?他能让她们冰释前嫌吗? "妈妈……我能做到吗?" "事在人为嘛!"余母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卓尔是最棒的!你一定能行!" 他先是仍存疑惑,但妈妈的手传给了他力量,他坚定地点点头。"嗯,我一定能做到!" "这才是我的好卓尔!"余母紧紧抱住他,大笑。很好,小卓尔又恢复活力了!忧伤果然还是不适合出现在小卓尔的脸上呢! 余卓尔差点被抱得气断了,他挣扎出母亲铁般的双臂,叹口气。真是的,妈妈明明是个女人,臂力却比一个铁铮铮的男子还要大。 "呃,对了,妈妈,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他不禁再次问这个问题。 余母偷跑的脚步顿住,暗自叫苦,他怎么还不死心?无奈地叹口气,她转过身,马上一脸笑容,捧着他的脸蛋,很很认真地说:"在妈妈的眼中,小卓尔永远都是聪明的!别人的说法并不重要,自己的肯定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即使笨,但你只要是善良的,诚实的,正直的,那就好了!在妈妈的心中,小卓尔快快乐乐地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你若认为是对的那就去做,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好吗?" 余卓尔眨了眨眼,须臾,他展出了笑容。"嗯!我会记住妈妈的话。谢谢妈妈!" "小卓尔!"又是一记大拥抱,抱得余卓尔满脸通红,但他笑得很幸福。 有妈妈……真好! 若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他视线落到墙上的照片上,歉意地想:爸爸,你在天国再多等一会儿,好吗?请让我多拥有妈妈一段时间吧! 明天—— 要向寒静同学解释一切。 "好啦,你快去洗澡,要不就要感冒了!"余母突然发现怀中的人一身的湿衣还没换,急忙推着他到浴室。 "妈妈,别推啊!"他被着走,口中虽这么说,却也任由她推。 把儿子送进浴室,余母来到老公的相片前。 "老公,咱们的小卓尔似乎遇到难题了哦!不过,我相信小卓尔一定能解决的!但身为他的母亲,还是很担忧他,或许那个寒静会改变了小卓尔呢。你要保佑他哦!保佑他能一直快快乐乐的!" 她有预感,他的儿子与那个寒静有着无形的牵引呢! "老公,你要再等等,等小卓尔找到了与他相依的人后,我就到天国去。"虽然很不舍她的小卓尔,但每每看到丈夫的照片,她就不禁想起他生前的种种。还有……他们的爱情……她露出幸福的笑。 *********** 次日,余卓尔早早地来学校,但却坐立不安。 寒静还没来学校,教室里人也不多,因为上课的铃二十分钟后才响,同学们大都能拖则拖,谁不想多睡一会儿懒觉? 他缩在抽屉内,无心地翻着英语书。该怎么与她解释呢?不知她昨天有没有被她妈妈骂? 唉——烦恼啊! 柳淑贞与洪红一进教室,就看到余卓尔一幅烦躁的样子,不禁古怪的相视一笑。怎么回事?"愚男拙儿"也会有烦恼的时候?天下奇闻耶!在她们的记忆中,这愚男一直很无忧无虑的! 时间一分分过去同学们陆续进教室,但仍不见寒静的影子。他不断地张望着门口,期盼着那个身影。 终于,在上课铃声响前的两分钟内,他看到了那个期盼很久的身影。 然面,当他看到她时,他呆住了。 死气!好重的死气! 她披散着长发,慢慢地走着。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洪红和柳淑贞发出惊讶的轻呼。天啊!发生了什么事?寒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她虽然阴沉得叫人害怕,可从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她封闭了自己的心? 当她坐到位置上时,余卓尔几乎要窒息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本以为,她会愤怒的对他,骂他笨,骂他多事,或者冷嘲热讽,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啊! 她慢慢地把书包放进抽屉里,拿出要上课的课本,放到桌上,然后,支着下巴,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四周的同学似乎都被她的异样吓住了,停下朗读,满眼震惊地盯着她。 而她,对众多的眼光视若无睹,神情冷漠,一动不动。灵魂被压在最深处,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洪红推推柳淑贞的手,小声地问:"是不是小静的妈妈回来了?" 柳淑贞肯定的点点头。"一定是,而且她与伯母一定闹了很大的矛盾!这次……她一定受了更大的伤害。" 从她与小静认识起,她就知小静与她妈妈是"相见如冰"。她们话不多,她妈妈一开口就是责备的话,小静都有只是默默的承受,消沉几日,便又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她妈妈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对待小静非常苛刻,绝不允许小静做学习以外的事,而她一味地要求她拿好成绩。小学时,小静都有拿高分,可到了初中,她渐渐地落下成绩,整日看课外书,不再把学习放在心上。从此,她与妈妈之间的矛盾日亦恶劣。她妈妈每次出差回来,总会查她的学习成绩,而结果经常是让她生气的,最后,不免又是一顿大骂! 这一次,一定也是因为这样?!但,她们之间或许还多了一些总是?因为小静封闭了自己的心!这是从没有过的啊!柳淑贞看着如木偶的寒静,不禁忧了心。 "怎么办?"洪红皱着眉头,小静与她妈妈是不是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而小静是那个被败的一方?可怜的小静,竟这样封闭自己! 柳淑贞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办!" 就算是朋友,小静还是很防她们的,她们对小静来说,只是个过客,等分开后便什么都不是了!她的心中……没有她们存在的空间! 余卓尔咬着唇,他颤抖地伸出手,轻触她。"寒……寒静……" 她没有响应。 他吸口气,提起勇气,再接再厉。"寒静,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便冒然出现在你家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你与伯母关系恶化——我真的是无心的!若我知道会这样,就不到你家了!寒静,你不原谅我没关系,只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像在与空气说话。寒静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漠然。 她的灵魂,不在体内? "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真的不知……"他失落地收回手,喃喃。 妈妈,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寒静回到原来? 还说什么想改善她与她妈妈之间的关系!他连让她恢复的能力也没有! 真是个大笨蛋! 第三章 又虚度了一天! 一放学余卓尔就亦步亦步地跟在寒静的身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他就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 跟着她从学校走到街上,之后一直在闲逛。她没有走回家的路,而是游荡在街头,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不停顿,无声无息地走。 他背着书包,跟在她身后,双眼紧紧摄住她的背影。 "大哥哥,帮我拿一下球好不好?"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低头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扬着可爱的笑看他。 "什么?"他问。 "球,那边——"小男孩一指路中央,"大哥哥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哦,好的!"他毫不犹豫地跑到马路中央,捡起球又跑回来,还给小男孩。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路上有无来往的车,一味的想捡球,也不怕自己被车撞到!真是个令人担心的家伙! 与小男孩说拜拜后,余卓尔笑得很开心。真好!又做了一件好事!高兴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叫。糟了!忘了追寒静了!急忙四处寻找那熟悉的背影。她在街道的对面,而且快要拐弯了! 他匆忙跑过去,也不管红灯未亮,就这么急冲冲地奔过去,许是他命大,没有被急驰而来的车撞到,倒是吓到了司机,三字经立刻自司机口中蹦出。 余卓尔根本没有听到,他一心一意地想追上寒静,终于,在他的努力下,他追上了她。 他们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条小道行人稀少,最是流氓爱来的地方,可惜这两个迟钝的家伙浑然不知。 走了几米,果然有不良少年聚在一起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五六个奇装异服的少生年见猎物接近了,不约而同的讪笑。 "哟,是个女生,还是'白罗中学'的学生呢!"一个叼烟少年眯起眼。"白罗中学"是私立的高中,在D市升学率排名第二,而且在其中就读的学生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扬起嘴角,看来是只肥羊!不过,这女生感觉不大对劲,怎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深蓝色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感觉特别阴沉,一张脸有一半被头发遮住,看不清。她走得很慢,更是无声无息。 真是个怪异的女生! "老大,又来一只肥羊。"一个前额头发挑染成金色的少年以手推推叼烟少年。 叼烟少年抬起头,视线落向巷口。是个男生,那校服是——又是"白罗中学"的学生!!今天真是走了狗好运了!!遇上两只肥羊!他嘴角的笑更深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个男生可真是邋遢。头发乱得像鸟巢,校服蒙了一层灰,又带着黑框眼镜,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天啊!真有够老土的! 叼烟少年不禁为他难为情,这种人在注重仪表的"白罗中学"怎么生存下来的? 寒静已接近他们了,但她无视这五六个不怀好意的少年,冷漠地走过。 叼烟少年嘴里的烟差点掉到地上。好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无视于他们"街头五霸"! 五人盛气凌人地一挡,堵去了她的路。 "你瞎了眼吗?竟敢漠视本少爷!"叼烟少年冷声问。 寒静无言地看着他们。 "喂,臭女人,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染发少年推了她一把,她站不稳,被推坐在地上。 五个不良少年狂妄的大笑。 "你们太过份了!"余卓尔气喘吁吁地奔来,并挡在寒静前面。他跑得太慢了,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她! "哈——英雄救美吗?小心英雄当不成反变成狗熊啊!"不良少年笑得更狂了,有的甚至吹恶狼哨。 余卓尔没有理会他们,他转过身想扶起寒静。"你有没有事?" 寒静打开他伸来的手,神情冷淡,自己站了起来。 "寒静?"余卓尔僵硬着手,不知所措。 "他妈的!你们两个少情意绵绵了,识相的交出钱来!"叼烟少年一把抓住余卓尔的肩。 "啊?"余卓尔被抓得痛了,这才明白,他们遇上了不良少年。 "我没钱!"他挣扎。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喂,臭女人,你呢?" 寒静阴鸷地瞪他。一个眼神彻底惹火了一班不良少年。 "给我打!"老大一声令下,罗喽们一拥而上。 "喂,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余卓尔想都没想地护住寒静,口中竟还不忘念念有词。"欺负弱小就是你们的专长吗?殴打别人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 "操你妈的!"重重的一拳头落在余卓尔的背上,他闷哼一声,但没有放开怀中的人,反而抱得更紧了。雨点般的拳头不断地落在他的背上,他只闷哼,一心一意地保护她。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已经伤她伤得这么重了啊! "给我狠狠的打!"老大再次下令。 余卓尔皱了一张脸,脚几乎站不住了。 好痛! 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人影在眼前闪动,叱骂声不断。"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响。 而这个人,竟还死命地护着她! 为什么? 单单是因为内疚吗?未免也太单纯了吧?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保护她的?这么……坚定? 她窝在他怀中,很安全……啊——好温暖!有家的感觉!宽厚的臂膀,为她阻挡了外面的风雨,真心真意的把温暖留给她? ——真可笑! 他们被打得蜷在地上,少年们看差不多了,也就放过了他们走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盯着他苍白而冒汗的脸,不屑在她嘴角浮出。余卓尔呻吟一声,好痛!他咬牙,睁开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他虚弱但满足的笑道:"太好了!你没事!" 寒静无情地推开他,他一动,背部如灼烧般的痛卷袭而来,令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她为什么推开他?他还未明白情况,就听到她嘲弄的声音。"你认为自己是圣人?我跟你非亲非故的,又何德何能让你这么保护我?哼,真让人受不了的愚蠢!" "寒静……"余卓尔惊讶地趴在地上。 "反正,我这个人从小就没人关心,一向是独立自主的,根本不需要别人的鸡婆!刚刚若没有你,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你真多事!" "寒静……"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假装好心的白痴了!刚刚给了钱不就没事了?哼,竟还跟不良少年讲道理,他们若听得进去就不是不良少年了!" 余卓尔呆呆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寒静。她……她讲了好多话耶!他突然嘴一咧,开心地大叫:"你终于肯与我讲话了?还说了这么多?" 寒静顿住,看着他因她跟他讲话而高兴得笑开了的脸,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心中滋长,但她很快的将之压了下去。 "少白痴了!"她恶毒的攻击他。"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与你当了同桌!遇上你没一件好事!你离我远一点,看到你就烦!" "寒静……"笑僵在脸上,他呆滞地望阴森可怕的寒静。她说话的同时扭曲了一张脸,嫌恶写在她的脸上,仿佛他是毒蛇猛兽。他黯然,他真的令她这么讨厌吗?讨厌到看到他就烦?他果然伤她伤得很深!他昨天不该到她家里道歉的!都是他的笨!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讨厌,眼镜又起雾了。他笨拙地拿下眼镜,抬起一张清俊的脸。"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与伯母相处,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不是有首歌叫《世上只有妈妈好》吗?母亲怀胎十月是很辛苦的,而且她们生小孩时更是痛苦,但她们坚强地生下她们的宝贝而不会有一丝怨言。所以,我认为你与你母亲沟通一下,有些误会就会释解的!" "住口!"寒静大叫。"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说这些?像你这种在幸福家庭里成长的人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拜托,不要把你那些幼稚的想法套在别人身上!必竟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他喃喃,忍痛爬起来,认真的道,"一样的!都一样的!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到天国去了,只剩下我和妈妈。当时妈妈虽然很伤心,但她答应过爸爸要照顾小小的我,所以她尽她所能地照顾我。我很笨,智商不高,学习很不好,我常常沮丧,也埋怨妈妈为什么给了我一个这么笨的脑袋。但妈妈很生气的对我说,不管我笨不笨,都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只要是我努力了,即使不好也没关系,只要我活得快乐就好了。我当时听了很想哭,妈妈这么关心我,我竟还埋怨她!所以,现在我很努力的充实自己,让自己没有烦恼,不让妈妈操心。我想,大家只要袒白不是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像仇人一样呢?你妈妈一定也是关心你的,但她只是用错了方法了啊!她就像迷路的人,因为找不到方向而感到失望,可你不应该像她一样迷了路。我相信,只要敞开心扉好好地谈谈不就好了吗?" 寂静了好一会儿,寒静冰冷地问:"讲完了吗?" "呃?" 她以手指将覆在前额的头发向后拨,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冷漠在她眼中闪动,看得余卓尔一阵错愕。 好……好漂亮! 他从来不知,头发下的脸竟是这么的漂亮!那是一张娃娃脸型却又英气十足的漂亮脸蛋!像个娃娃!只是泠漠的气息令她看起来极为疏远。尽管如此,他还是禁不住地心跳加速。 "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不会也不可能与她袒白的交心!恕我无法消化你的废话!可以说再见了吗?"她摆摆手,毫不留情地走了。 "等……等一等!"他大叫。 她没回头。 他跪坐在地上,沮丧地想哭。"结果……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果然还是不行!智商不高的人,说出的话也只能用"幼稚"来形容——就像她说的。 艰难地站起来,背部痛得他痛呼出声,冷汗冒得更多了。 真没用! 他咬牙,没关系,他是男孩子,可以慢慢走回家的,忍一忍就好。而且,他没再让寒静受到伤害了呢! 他愉快地笑了。只要她没事就好! "没见过被揍的人还能笑得出来。"阴气袭来,余卓尔惊讶地抬头。"寒静?" 她……她为什么回来了? "哼!"寒静伸手扶住他,脸撇向一边。"我送你回家。" "呃?"他呆愣了一下,即而又笑了。"谢谢你!你真好!" 你真好…… 愚蠢的家伙! *********** "小卓尔,你……"余母一开门,本来开心的脸在见到色苍白的余卓尔被人扶着的样子后,一下子僵住。"小卓尔,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妈妈不要担心。我……只是跌倒了,啊,她是我的同桌寒静哦,她很好心的送我回来呢。" "快,快进屋擦擦药。"余母接过他,并笑着对寒静道,"你也进来吧,真是太谢谢你了。" 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不了……我……"她还未说完,就被余母拉了进来。"哎呀,没关系的!别害羞啦,一回生二回熟嘛!我是卓尔的妈妈。你是他的同桌?啊,卓尔这么笨,一定很让你照顾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呃……"她才没有她说的那么伟大!不过……算了……环视了一番,精致的摆设,温馨的气氛,很有回到家的感觉! 注意到墙上帅男照片,她不禁扯扯嘴,想必那就是余卓尔的父亲吧。 余母很温柔地扶余卓尔躺在沙发上,撩开他的衣服,当看到他背上一大片青得发紫的淤青时,她惊呼:"怎么会这么严重?!" "呃,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都怪我粗心大意……"对不起,妈妈,对你撒了谎。 "你呀!老这么迷糊!"余母又心疼又生气,急忙倒了些红药水在他背上,为他揉散淤血。 很痛出很热!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好个母子情深啊! 寒静坐在黑暗处,冷眼旁观。不能说没有妒忌,但……她抱住自己,她只属于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余母终于"放过"余卓尔了,而他也早已趴睡在沙发上。 收起药箱,余母看向另一沙发上的寒静,歉意地道:"看我,都忘了你是客人,连茶也没有泡!对了,快晚上了,不如你就留下来吃饭好了?" "不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伯母。"她站起身。 "那怎么行?我还未尽地主之意呢!"余母抓住她的手,她很喜欢也很心怜这孩子。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冷淡地道:"我回去晚了,家人会担心的。" "那……好吧。"这孩子,有着解不开的怨与恨? 出了余家,寒静走在社区的大路上,抬头望望偏西的太阳,她自嘲的一笑。 家人? 哼!根本有所谓的家人! 余卓尔揉揉眼,悠悠转醒。 "醒了?"余母摸摸他的乱发。 "嗯!"他转过四处寻找。"咦?寒静呢?" "早走了。" "走了?"他失望地垂下眼。不知为什么心里好象空了很多很多。 余母了然,叹口气,果真呐…… "好了,好了!"她捏捏他的脸,"打起精神来,反正明天上学还会看到她的嘛!沮丧什么?" "我不去学校了。" "什么?"余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明天不去学校了,以后也不去了。寒静说……她讨厌看到我!"视线又开始模糊了。真讨厌!他的泪腺干嘛这么发达! 心疼地坐在儿子的身边,余母温暖的手按在他头上。 "妈妈?"他转过头,迎上母亲慈祥的脸。 "没关系,卓尔,你若觉得这样比较好,就这样吧。好,明天就不去学校了!嗯,明天要多买些菜来,很久没吃火锅了,我们吃火锅怎么样?" "嗯!"他感动得又想哭了。 妈妈,我好爱你! ************ 打开门,顿时传来妇人们的大笑声。 "画得真好啊!" "是啊!我们家的阿仔要是也能画成这程度就好了。" "寒嫂,你怎么不让你家小静去念美术学校?" 寒静一进客厅,就见几个欧巴桑围在母亲身边,靠化妆品遮皱纹的脸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她冷眼看着她们。 一妇人看见门口的她,先是一愣,然后堆起笑容道:"小静,你回来了?" 其它妇人马上连锁反应,一个个笑着问候她。而寒母只是冷淡的看她一眼。她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反正这些人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三姑六婆,她没认识的必要。 "哎,小静,你这张画画得很好看呀!"三姑拿起桌上的纸,满口赞赏。"小静真了得,小小年纪画得就这么好了,以后可了不得哦!" "阿婶,你夸讲了,小静呀,书念不好,专画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可头产疼得紧。"寒母优雅地喝着茶,脸上亦堆着笑,语气虽谦虚却掩不住为人母的娇傲。 寒静盯着桌上的那些画。那些都是她闲来无事所画的漫画,虽称不上极好,但还过得去。然而,母亲非常反对她画画。在她的意念中,只有读好书,考上名牌大学,方是出人头地,至于画画之类的,根本是旁门左道。可笑的是,母亲总爱把她的画拿出来让客人欣赏。 哼! 她站在阴暗处,看着那堆妇人自夸自家的孩子好,不禁冷冷地笑。 一群虚伪的人! 默默地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扔下书包。气一泄,整人瘫在床上。 不想动,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 她翻个身,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 聆听着时钟有节奏的滴答声,她徐徐地沈入梦乡。 有风? 耳边是风的呼呼声!? 她缓缓地张开眼,发现四周的景物急剧的向后移。 这是什么情况?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倏地抬头,触到一张笑得温文尔雅的俊脸。 余卓尔?! 她瞪大了眼。不……不对!余卓尔没有他的长发飘飘! "应该甩掉他们了吧?""余卓尔"自信地一笑,揽着她的腰,一个旋身,立在屋顶上。 她莫名其妙的站定,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山川河流,鸟语花香……这是哪里?! 回头看向"余卓尔"。她更惊讶了,只见他一身古装,白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飘逸而潇洒,长长的乌发随风荡动,英俊帅气的脸,温柔的眼神,一个截然不同的"余卓尔"!? "你没被吓着吧?"他抚上她的发,满是关心。 "呃?"她愣愣地任他抚摸,面对这样的他,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响应。 他以为她被吓呆了,急忙拉她入怀,细细地呵护着她。"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别怕。" 她埋在他怀里,让温暖包围她,听到他在耳边的细喃,她不禁湿润了眼。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为什么如此,她只知自己此时有多软弱,而且深深地贪婪他的温暖。 多想永远呆在他怀中。 "小静?"他微推开她,看到她脸上的泪,心疼地一一吻去。她似被电电到,僵直着身,呆滞了眼,当他的唇贴在她的时,她几乎软腿。 这……这是什么情形? 软软的,暖暖的感觉在口中蔓延,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令她的心热烘烘的。 绯红了脸,她羞涩地响应他。许久,他离开她的唇,抚着她的脸,低语:"小静,我爱你,我会永远的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她捂上唇,激动地无法言语。这份温馨,让她震惊不已。怎……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怎会有人爱她?怎会有人想保护她? 眼前的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用真挚的眼神望她。 "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笑得好坚定。 真的吗?真的吗? 她扑入他怀中,深深地埋在他的臂膀间,再……再也不放开他了! 两人静静的相拥,直到天长地久…… 突然,数条人影从暗处闪出,飞快的围住他们。 "余卓尔,交出江湖第一美人!"不速之客向他们喝叱。 余卓尔搂紧怀中的人,镇定地望向他们。"我绝不会把小静交给你偿这些恶人!" 真该死!他们还是追上了。 她对突来的转变满是惊讶。这又是什么情形江湖第一美女?她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一人抽剑一挥,其它人都拿出武器拥向他们。 "余卓尔"抱着她,轻功一施,飞身上天,并从袖中弹出长剑,大喝:"我宁可死,也不会将我所爱的人送入虎口!" 兵器的叮当声,震得她耳朵翁翁响,刀光剑影,她知道他们遇上了劲敌。 她闭上眼,搂紧他,恐惧在心中扩散。 不要!千万不要有事!好不容易有了温暖,她不要失去! 然后,当他的痛呼声震得她睁开眼时,她看到有人将剑刺进他的体内,他口吐鲜血,却还深情而歉意地凝视着她。 "对……不……起……" 她空洞了眼,紧紧地抱着他软下身体,黑暗在向她急剧地包围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世界……要再一次崩溃了吗? 冰冷的眼泪自她眼中滚出,锥心的痛伤得她体无完肤。 "啊——" 她昂头悲愤地大叫。 "啊?" 倏地睁开眼,前面一片雪白。好一会儿,她才闭上眼,又睁开。 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刚刚是做梦? 她坐了起来,抹了把脸,手上尽湿了,她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水,又摸了摸了脸,脸更湿。她流泪了? 吁口气,她十指插入黑发中。 该死的!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梦到一个温文尔雅的飘逸深情的"余卓尔"! "小静,我爱你,我会永远地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回想梦中的情景,回想梦中人的话,她的心控制不住的怦怦然。 "我爱你……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爱你……" "停止!"她厌恶地大叫。 诺大的房间静得出奇,只听得出她急促的呼吸声。 努力地抚平悸动的心,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回想下午——她冷漠地对待他一天,他竟还锲而不舍地跟着她,向她道歉。当他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保护她不受不良少年的伤害时,她震惊了。他认真的讲着没有不爱子女的妈妈,努力地说服她与母亲和解,那真挚,热切,担忧,理解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即使笨拙,竟还可以这么的善良、真诚! 真是个大笨蛋! 她嘲弄地笑。他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恨吗? 一个温暖家庭里长大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心! 家啊……一个温暖的家……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中再一次浮上他真挚的眼,抚也抚不去! 第四章 "你离我远一点,我看到你烦!" 凌厉的气息,飞扬的长发,冰冷的话语,她如一个来自黑暗的鬼使。 "小卓尔,你还不睡吗?" 他回过神,翻着化学课本。"我在看书,一会儿就睡。" 余母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早点睡哦!你身上还有伤!" "知道了,妈妈。"他应道。确定母亲走开了,才仰躺在床上,但这一压,惊动了背后的伤,又只好翻过身,趴在床上。 无心的翻著书,思绪又飘向寒静那张如洋娃娃般的脸。明明有着可爱的五官,却散发着冷冷的阴气,疏远而冷淡。乌黑的大眼中,隐藏着丝丝的怨恨。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样的她? 一想到寒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要是他的母亲是那样的,他也一定会变得阴沉!他顽皮地吐吐舌。 寒……静…… 他缓缓闭上眼,脑中浮上一张满是防备的脸,他不禁想抚上她的脸。 我不会……伤害你…… ************* "铃——" 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像从笼子里放出的鸟,迫不急待地离开教室。 寒静背着薄薄的书包,默默地走在走廊上。 "小静,你等等!"身后传来洪红的叫声,紧接着她与柳淑贞很有默契地搭上她肩,并将她从另一个世界给拉到现实。 洪红和柳淑贞与寒静好歹也做了几年朋友,自然也知道该怎么把寒静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最好的办法不是叫她的名,而是搭她的肩,让她身体直接感到她们的存在。 "什么事?"寒静懒洋洋地微歪头,问得有气无力。 "呃?"洪红注意着她的表情,嗯,阴气不重,心情应还可以吧?"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我看你似乎没什么精神。"柳淑贞亦道。自从那天的死气过后,她这三天来一直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寒静扯扯嘴角,以指抚了下刘海。"没什么事。"她抚开头发,露出一双慵懒的眼,微眯。"我还是我啊!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这叫没什么不同?洪红和柳淑贞咋舌。她知不知自己这个样子,比起以往的阴沉更让人担心吗? 以前她沉静,但至少爱看漫画的她会随着漫画变着不同的表情,笑,哭,满足,气愤……这些表情都可以见到。然而,这几日,她竟然没再看一本漫画!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某个景点。一整天,都是这样度过!若与她说话,她则只懒洋洋地一瞥,有气无力地响应。 更奇怪的是,她的同桌余卓尔竟然请长假了! 哦!天啊!才不过几天而已,两个怪异的同桌倒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那个……'愚男拙儿'竟然请长假了!好奇怪!"洪红皱着秀眉,实在想不通那个宝贝怪男有什么理由要请找假? "愚男拙儿?" "就是余卓尔呀!" "哦?"寒静只是淡淡地应一声,甩一下长发,继续走路。 怎么就哦一声?好歹人家余卓尔也是她的同桌啊,她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小静,何时,你才会打开心扉? 何必这么认真呢? 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阳光掠过密枝,洒下一圈圈的金晕。隐身在阴影内,她的双眼注视着不远外的楼房。 这座楼房,大大方方地坐在阳光最盛的地方,美丽的造型,洁白的墙壁。为什么……连住房也差这么多? 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叮咚,叮咚……" 门铃的催促,令余母飞快的从厨房内跑到玄关处去开门。 门一开,阴气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一张被发半遮的脸映入她的眼中时,她不禁咧开嘴。 "寒静同学,你来看小卓尔吗?" 面对余母的热情,寒静僵硬地点点头。一直……适应不了余母的热情。 "快进来吧,小卓尔在房间里,你自己上楼好吗?我厨房里还有些菜要弄——啊,卓尔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二间。" 寒静点点头,目送余母进了厨房,方一步一步地登上楼。 咬着笔头,托着下巴,无聊地趴在书桌上。书桌上,摆着凌乱的课本。 想不通!想不通啊…… 想不通这道一元二次方程该怎么解,想不通数学为什么会这么难,想不通他的脑袋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灵光,想不通想见寒静的渴望……"噢!"他将脑袋子整个贴在桌面上。说了不想她的,可她老是会钻进他的脑袋里,舍不得挥去。 红嫩的唇微嘟,漂亮的眼中充满了困惑。 桌上的机器猫时钟"嗒嗒"地走着,他坐在书桌前已足足有两个小时了,可脑袋乱乱的,就是想不通这些复杂的事! 如果……如果是寒静,她一定早想通了吧? 叹口气,他决定投降。起身想下楼喝杯水,哪知一开门,一阵阴气摄住了他。 阴暗处,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随着空气的流动,影子的长发轻轻荡漾。 他吓得软了腿,立在原地动不了了。 呜~~~~~~~~ 不是应该在家里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东东?他……他该怎么办?念阿弥陀佛吗?还是唱圣诗歌?还是……冷汗从额隙滑下,直没入微敞的衬衫内,他死命地咽口水,期望有谁能救救他! "不请我进去吗?"如幽灵般的声音,轻而冰冷。 余卓尔毛孔全竖起来了,红唇开始发白。怎……么办?他要不要请"它"进去?如果让"它"进房了,那他会不会……被吸了阳气?若不让"它"进,那他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呜~~~~~他好惨,为什么让他遇上了那种"东西"? 黑影闪了闪,半个身子暴露在光线下,也终于让他看清了脸。 "寒……寒静……"余卓尔倒吸一口气,脸比刚才还要惨白。 "不欢迎我吗?"寒静阴冷地问。 话刚落,就见余卓尔以光之速奔回房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很快! 寒静慢慢地抚开刘海,她……像鬼吗?他有必要怕成那个样子?他倒底算不算是男生? 以脚踢开房门,她慢条丝理地踱进来,环视一番。赫然入目的是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摆了个半人高大的机器猫布偶,床的左边是一台计算机,右边是一书架,上面足足排放了几百本大大小小的书,而,书架的左边,是一张精致的书桌。 她扬起嘴角,房间的里看不到余卓尔的影子,那么——她徐徐地来到书桌边,微底头,果然看到一团模糊的"东西"蜷在书桌底下。 "你打算一辈子躲在里面?" 他毫无动静,双手捧着头,十足的懦夫像。 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 她不禁不些生气了,一脚跨在椅子上,阴沉地喝道:"你给我出来!" 他被吓了一大跳,猛然抬头,然而,他的瞳孔倏地放大,脸一红,他捂住鼻子。 白……白色的?! 她看他的怪样,不禁蹙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下身——百折裙因她的动作,大大地拉开,春光全露!而底下的他,也顺当当的看到了……她的内裤! 她急忙收回腿,胸中积了无数地怒气,阴沉的脸隐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你给我滚出来!!" 怒吼声震得整幢楼摇晃了好几下,正在厨房里的余母滑了下手,将盘子摔在了地上,她不解地看着摇晃的灯。地震了吗? 房间内,寒静坐在床边,交叠着美美的长腿,双手抱胸,以命令的语气道:"你再不滚出来,我就亲自动手拉你出来!" 余卓尔委屈咬着唇,刚刚差点震破了耳膜,而她现在却像没事的人一样,坐在他的床上,要他"滚"出来! "真的要滚出来吗?"他怯怯地问。他可不可以用爬的?那样比较不辛苦。 她冷哼一声,不容他反抗。 看她强硬的态度,他再三哀叹,他只能很认命的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抱着头,他咬牙,从桌底"滚"了出来。 寒静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人从床上滑到地上,直到余卓尔撞上她,她才合上张得很大的嘴。 "我……我滚出来了。"他可怜兮兮地报告。 她深深地吸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他智商不高,才会有如此蠢笨的举动。 "我还是觉得用爬的比较好。"他平地躺在地上,双肘交覆在双眼上,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再一次,她差点挂不住冷硬,要捧腹大笑了,触到他的动作,她脸一沉。 "为什么不看我?" "呃?"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看我?"更冷的语气。她俯过半身,双手扣住他的,强要他移开手臂,但他马上闭起双眼,将脑歪到一边。 "回答我!"她贴在他耳隙道。 热气喷在他耳里,令他心中一阵闷燥,他吞吐地开口:"你……你说……不想再看到我了……但……你现在却看到我,我想……我不看你应该和……你不看我是一样的……" "笨蛋!"她骂。 "张开眼,我收回那句话。" "收回哪句话?"他不解。她说了那么多,不知指的是哪一句。 空气中流动着不安的分子,分子相撞,碰出无数的火花,霹雳叭啦,河东狮吼了:"你这个白痴!!!" 轰轰轰…… 火山爆发了! 可怜的小兔子缩成一团,死闭着眼,捂着耳,承受着这空前绝后的怒火。 寒静大口地吸着气,阴沉的眼中闪着寒光,看着余卓尔缩成一团,她叹了口气。 渐渐地,一切都归为平静。时钟的嘀嗒声慢慢地传入两人的耳朵内。 "我收回'我看到你就烦'这句话。"刀子淡淡地开口。"睁开眼吧。" 他闻言,吁口气,慢慢地睁开一双漂亮的眼,乌黑的眼,单纯地迎上她。 她心一闷。 怎么会有如此单纯眼? 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热气自心口开始向四肢扩散,不知明的情愫在滋长,滋长……她柔和了脸上的线条,捧着他脸,低语:"你喜欢我吗?" "呃?"他愣愣地红了脸,两颊更是滚烫。 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 他是喜欢她的?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在意她?在意她是不是生气,在意她为什么如此阴沈,在意她为什么看到他就烦,在意……他豁然开朗,眼中闪动着温柔的星光,温和的神情满是爱恋。 "我喜欢你。" 她错愕。 看着他温和而深情的脸,不禁厌恶。是的,她厌恶他能这样袒然地面对自己的心,厌恶他不受污染的心,厌恶他过于温馨的一切! 他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使,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他耀眼,美丽,善良,真诚,袒白……这些赤裸裸地逞现在她面前,更对照出她心的灰暗! 她是黑暗中挣扎的影子,永远见不了光明,躲在阴暗处苟喘偷生,在地狱里呻吟,渴望光,却更怕光刺伤自己。 一个连自己也唾弃的人,他,竟说—— 喜欢她! "我喜欢你。" 这犹如情人的呢喃,迷惑了她,她缓缓地低下头,吻上他微张的红唇。 一阵清香流入口中,她开始贪婪了。 余卓尔睁大了眼,无法置信她竟然……竟然亲吻他!! 她的小舌滑入他口中,青涩不失大胆,他感到全身都发热了,情不自禁地响应她,同样是青涩但温柔。不由自主地抱住她的头,更加深了这个吻。 迷蒙的眼流转着情欲,绯红的脸,发热的身躯,两人都急切地想吞噬对方。 许久,许久…… 他们放开了彼此,急促地喘着气。 寒静眼中闪着奇异的光,浮着一朵迷人的笑,她以指刮着他的颊道:"做我的男朋友吧。" "男……男朋友?"他喘着气,无法思考更多,只能喃喃。"为什么……" "你喜欢我不是吗?"她笑得好灿烂,他看得呆了,他从没看过她这样的笑,似乎日出融雪,又像春花浪漫,轻轻地,漾开,越来越亮,几乎夺走他的呼吸! 她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陔子。 她应该多笑的! 如此美好…… ——是什么,夺走了她无邪的笑…… 平静的湖水被拨动了,漾起水花,涟漪不断,然后,又慢慢地,淡然下来,归于平静。 她凝下笑,专注地盯着他俊秀的脸,启动朱唇,像在宣告: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男女朋友。"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又吻上了他,但只是一个轻吻。站起身,她拿起被抛在地上的书包。 "明天来上课。" 打个手式,她悠闲地走出他的房间, 他呆呆地坐起,望着门口,不敢相信地捧着绯红有脸颊。 他……他与她成了男女朋友?! 天啊! 这是从没想过的事! 她与他……以前他从不敢妄想与她有所交集,她总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更没有让他渗入的机会,但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们……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傻傻地笑着。 走出房间,寒静靠在门上,叹息,本来微笑的脸倏地阴沉了下来。隐身与黑暗,她环抱住自己。 真是卑劣的人! 捂着唇,她开始讨厌自己了。 只……只不过是见不得他的单纯与美好,竟然就想破坏! 她忌妒他! 忌妒他拥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忌妒他能过得如此幸福! 卑劣啊…… 想拉他一起入地狱! "我喜欢你。" 真诚的眼,袒然的心…… 她狠狠的甩开。不能心软! 阴霾了脸,她扯着残忍的笑。 *************** "成……了男女朋友?" 余母端着饭碗,张着口,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儿子。 "是……是的。"余卓尔羞涩地点头,眼中闪着甜蜜。 "呃——哦。"余母呆呆的点头,实在不敢相信才那么一会八,儿子竟与一个女孩子成了男女朋友。 "妈妈,你……不赞成吗?"余卓尔握着筷子,担心地望着母亲。 "怎……怎么会呢!"余母总算回复正常,清了清喉咙,她展开笑容。"这真是太好了!小卓尔长大了,妈妈好高兴!对了,儿子,是你先提出来的吗?" "不是。"他红着脸。"是小静提的。" 噢,他叫她小静了,两人真的更进一步了呢!余母笑容扩得很大。她的小卓尔,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只不过,她暗叹,那个女孩子过于阴沉,而且似乎有解不开的结呢,小卓尔或许会很辛苦。但,她相信,以小卓尔的善良与真诚,一定可以让她敞开心扉,开怀大笑的! 拍拍儿子的肩,余母十分支持他。"小卓尔,放心地去爱吧!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妈妈。"余卓尔回她一个阳光般的笑容,清爽地他,展现着无限地魅力,笑起来弯弯的双眼,像新月,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余母柔和了眼,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要他一副邋遢的样子去学校,因为他若过于俊秀,单纯的他一定会被许多有企图的人给吃了呢! 她在等,等一个慧眼独特的女孩出现,而今,果然出现了一个独特的女孩。 那个女孩,有着淡淡的愁,阴郁的气息,灰影的心……只是不知,是光明照亮黑暗,亦或是黑暗吞噬光明? 看着儿子甜蜜的表情,她不禁有点担心。 应该……没有问题的! ***************** 俊男……呃……霉女!? 校园的枫林步道上,出现了一对引人注目的男女,步道上的其它学生频频回头。 真的!那个男生好帅哦! 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削瘦身材,柔软的飘逸短发,漂亮的眼睛黑而明亮,笑起来时弯弯的像新月,白皙的皮肤,红红的唇。是个俊秀的少年! 而女的嘛? 唉—— 真的……让人为那个俊秀少年惋惜呢!谁不好交,交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友?! 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阴森!没错!她看起来真的很阴森!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随风轻荡,半张脸被刘海覆住,下半张脸几乎在阴影之下,而微扬的嘴角隐含着一丝嘲讽。深蓝的校服裙穿在她身上,更衬托出她的阴沉! 如果说,那男生是光之天使的话,那女生就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然而,这明暗竟并排在一起,同时出现,给人一种极大的怪异之感! 呃……先不论这个,最重要的是,这么俊秀的男生,以前为什么从没见过!! 不可能啊! 真的不可能啊! "白罗中学"最重仪表,俊男美女都有排名,以此俊男之姿色,定要排在全校"十大名草"之列啊!但,为什么会"金榜无名"?莫非是转学生? 嗯,有待研究了! ************* "号外!号外!"洪红一进教室,马上大叫。"学校里又多了一个俊男了!" "什么?什么?"众多女生一致拉长耳朵,洗耳恭听。 "我刚刚在枫林步道上看到一个俊男。哇!真的好漂亮哦!绝对可以进全校'十大名草'之列耶!"洪红双手交握在胸口,两眼早已变成了双桃红在闪烁。 "真的假的?"柳淑贞靠上前,不敢相信洪红走了什么狗屎运,竟遇上了一个俊男!! "当然是真的!"洪红大大地肯定。敢不相信她的话?"不信你现在跑出去看啊?" "洪红同学,那个男知真的真的很帅吗?"一个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洪红猛一回头,是班上素有花痴之称的林玲! "呃……当然……是真的!"洪红有点挂不住笑。天啊!一看到这个花痴女闪闪发亮的双眼,她就大叫不妙!这个林玲,爱帅哥俊男爱得要死!学校里的十大名草都收到过她的"真情情书",而且是每个月每人一封!为了见一见帅哥,她还会堵在路上,痴痴地等待,遇上了,她马上跑上前,深情的立在对方面前,以迷蒙的双眼吐露爱意。然而,十大名草对她的花痴行径全无感觉,甚至是厌恶的!所以,一遇上她全无好脸色,而她的情书的下场通常是躺在垃圾筒里等待处理!神啊!如今她发现新大陆,一定会对那个俊男出手的! 林玲兴奋得双颊绯红。太好了!她有新目标了!谁叫十大名草中有六个人交了女朋友,另外四个全酷得要命,一遇上她就不给她好脸色看! 柳淑贞与洪红吞吞口水,不约而同地露出苦笑! "哇!来了一个俊男啊!往我们班到走来了!!!"一个女生从外面冲进来大喊。 女生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门口,男生们咬咬牙,恨恨地想倒底是谁竟引得大家如此烘动! 来了!来了!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重要人物"。 "我还是觉得这样怪怪的。"男生清脆的声音里有丝不安。 "哼,哼,我要你这个样子,你就得这个样子!"女生阴沈的声音里充满了霸道。"——小心门槛!" 话才刚落,那人脚一软,踢到门槛,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直直地扑倒在地上。 "砰——" 巨响过后,扬起一阵灰尘。 "笨蛋!连路都走不好!"阴气袭来,寒静如幽灵般避开地上的"尸体",慢慢地走进来。 地上的人呻吟地爬起来,衣服上尽是灰尘,头发也有点绫乱,揉着下颚,他可怜兮兮地说:"我是因为回头与你说话,才忘了门口的门槛。" "我有要你回头与我说话吗?"寒静自顾走向自己的座位,那人乖乖地跟在后面。 "可是与人说话就要面对面的啊,为了尊重起见,还要注视对方的眼睛呢!" "那是静态时,但在走路时哪来的美国时间注意对方?"寒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书包一甩到桌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委屈地坐在她身边的位置,放好书包,他揉着下巴。他还是觉得说话时该看着对方。 "你痛不痛?"洪红一拳打要柳淑贞的手臂上。 "痛死了!"柳淑贞狠狠地回她一拳。 "那是真的罗?"洪红抚着发痛的左臂。"我没在做梦?" "是的,你没有,我也没有,大家都没有在做梦!奇怪,你刚刚不是说有看到俊男吗?怎么没看到他身边的人?"柳淑贞肯定的点点头,转身看向那个花痴林玲。哦!她在流口水! "他真……的是——"洪红还没说完,就听寒静阴森地叫道。 "余、卓、尔!谁要你戴上这丑不拉几的眼镜?"她一手取下他鼻梁才架上一秒的眼镜。 "真的是余卓尔!!" 其它同学由刚刚的错愕到现在的震惊。 不……不会吧? 这个俊秀的男生是之前那个头发蓬乱的,衣服蒙灰的,行动笨拙的四只眼余卓尔?!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成一个俊男了?! 太不可思义了吧! 他是不是去整容了?还是,他其实是同名不同人? 噢!噢!噢! 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不是在做梦? 林玲干脆发出尖叫。 寒静皱着眉。那个尖叫得像个白痴的女生是谁?还有她看余卓尔的眼神非常的令她不舒服。 洪红跑到寒静的课桌前,再一次的求证。"他是余卓尔?那个愚男拙儿?" 寒静拿出语文书,顺便将余卓尔的眼镜扔到自己的书包内。"是不是,你问他不就好了?而且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愚男拙儿!" "我没有改名啊!"余卓尔莫名其妙地看向洪红。"我一直是用'余卓尔'这三个字,你为什么要怀疑?" "呃?"洪红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没错!是那个愚男!单从这回答中就可知! "还有什么疑问吧?"寒静问。 "哦,对了,你们怎么……一起进教室?"而且好象还很亲密的样子?从没见过寒静对哪个男生这么关心过!没错!虽然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没好语气,但从她的话中可知,她关心他! 寒静邪魅的一笑。"男女朋友……大都一起来学校的,不是吗?" "男……男女朋友?"洪红暴突了眼。 "啊——"林玲在她身后尖叫。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俊的男生竟是这个阴沉的丑女的男朋友?!一颗炸弹,在教室里爆炸了!! 第五章 情侣,一定得约会?! 成了男女朋友,交流情感,谈人生,谈未来,谈天谈地……男女朋友,就像连体婴,无时无刻的不想在一起,共同度过甜蜜的两人世界。 "约会?" "是……是啊。"脸微红。 兴奋地抱了一下儿子,余母推着衣着整齐的他到门口。"快去吧!千万别迟到了!" "妈妈!"无奈地任由母亲推着走,没挣扎。 送至门口,余母挥挥小手绢。"好好玩哦!" 坐在社区的小公园石椅上,他有点紧张。 真的……好幸福! 与寒静——成了男女朋友! 白净的脸上浮着迷蒙的甜蜜之光,飘逸的短发扬着动人的光彩,阳光化成点点碎光,零星地洒在他偏瘦的身上。漂亮的眼中写满期盼。 抬手再看了下手表,噢,再过十分钟就是约定的时间的。 不知……寒静会以什么模样来约会? 他微嘟红唇。 电视里演得,男女朋友去约会时,女孩子都会打扮得很漂,当男孩倚在树干边等待时,女孩一身亮丽珊珊而来,嫣然一笑,男孩双眼一亮,马上立正,展出宽大的手,自豪的伸向女孩。女孩略显得羞涩,慢慢地将纤纤玉手放入男孩的手中,于是,两人手执手,欣然地走约会……多么唯美的画面啊! 每当看到这种画面时,他都深深为女孩动人的笑而感动。那笑,洋溢着幸福,带着神彩,温馨人心! 好期待,小静也能向他展出那种光彩夺人的笑啊! 哦,对了! 他是不是也要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慵懒地倚在树干上,等待女朋友的到来? 四处寻找了一下,看到一棵不错的树,他走了过去,然后抱胸,斜倚在树干上,半瞌眼,表现出慵懒之态。 树叶"飒飒",暖风袭人,瞌睡虫无声无息地袭向他。 一分,两分,三分……七分…… 背好酸,头好重,想睡! "呵——"打了个呵欠,头靠在树干上。 寒……静……怎么还没有来? "呵……呵——"打了两个呵欠,上眼皮几乎贴上下眼皮了。 不行了,好想睡! 光线在散去,景物在模糊,就在这迷离之际,突然背后一阵阴凉,令他的瞌睡虫去了一半。 "你椅子不坐,靠着树做什么?"似从地窖里蹦出来的声音令他完全清醒了。 余卓尔一转过头,就看见寒静的下半张脸。 "呃?你……你怎么会在我身后?"他拍拍胸口。 寒静,一直阴气十足的寒静,并没有因为约会而特意打扮自己。 依旧是发覆半张脸,长发飞散,一身蓝色的连衣裙,蓝色的休闲布鞋。 余卓尔暗息垂下头。 寒静,永远是寒静,并不会因为某人而改变自己!有点伤心……"是你背着等我。"她转过他的身子,修长的手指一指向不远处。"我的家座落在那!" 血液,一下子跑快了起来。 他双耳发热。很抱歉地看着她指的方向。 "原来……你家在这个方向啊?呵……原来在这个方向……是在这个方向的啊?" 懒得听他语无伦次,她一拉他的领带就走。 "少发白痴了!" "呃,别……拉我的领带,好不容易叫妈妈打的耶!你拉太紧了,我气会透不过来……"收到她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他很委屈的扁嘴。"人家……又不是小狗狗!" 可怜兮兮地被拉着走,他也只能嘟嚷。 "别走那么快呀!" "……小静……"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害他差点撞上她。 "你叫我什么?" "小静啊!"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愠怒,他乖乖地回答。 她一使劲,将他的头拉下来与自己的只隔几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许叫我小静!!" "为……为什么不行?"好……好近,几乎可以看到小静脸上的毛孔了。对了,不知小静脸上有没有青春痘?不专注的眼开始在她脸上游走了。 "我不允许!"她霸道地下结论。"只能叫我寒静!" "……" "你在……看什么?" 他不怕死的摸摸她无瑕的脸,喃喃:"没有青春痘耶!" 她的脸铁青。 这……这个白痴! 她咬牙,真恨不得把他的头拧下来! "小静,我们现在去哪里?"他似乎没感到她的怒气。"那个……不要拉我的领带,拉我的手好不好?" 他讨好地伸出一双白而修长的手,满脸尽是期待。"拉手好不好?" 清爽的气息,干净的脸,如春风般的笑,满是期待的眼神。 她吁了口气,忍下揍他的冲动,将柔软的手慢慢地放入他手中。他立即一握,温暖从手中传来,她怔怔地看他阳光般的笑脸。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僵硬的点点头,任由他兴冲冲地拉着走。 直直地注视着前面的背影,她微微柔和了脸上的线条……太阳高悬,光芒四射。 ************* "爸爸,不要丢下我啊!"孩子哀求站着,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裤子。 男人蠕动嘴唇。"对不起,孩子,我必须放下你去陪你母亲……否则,她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会寂寞的。" "爸爸,我也会孤单的啊!"孩子凄厉地叫喊。 "我爱你妈妈……"男人眼角滑下两行泪。"……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孩子怔怔地看着父亲,看着他抱站母亲的尸体跳入江吕……空洞了眼,呆呆地,像个木偶。 江边,杨柳狂舞。 "爸爸——" 凄凉的叫喊声扯破天空…… ——一部无聊的电影! 翘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寒静欲打呵欠。真的好无聊啊! "呜呜呜~~~~~~~~~~~~" 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拧了拧湿湿的手绢,又擦擦眼泪。 她真是败给他了! 这人的泪腺真发达!不就是一部无聊的电影吗?他竟然也能感动成这样? 为了爱情,抛下陔子,选择逃避的方式,和所爱的人一同归天,成就永恒?! 真可笑! 死就是表达爱的方式吗?那么陔子呢?就这样抛下了?抛下一个十三岁的陔子,让他自生自灭?根本就是懦夫的行为!以爱为借口,逃避责任! 这种人,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 戏完了,人散了,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余卓尔顶着一双红桃眼,可见刚才看电影时掉了很多的眼泪。 "有这么令人难过吗?"她不解。 "难过?"余卓尔拧拧手绢。"我没有难过啊。" "那你流泪做什么?" "我是感动啊!"他两眼发亮。 感动?她一头雾水。 "男主角真的很爱女主角呢!很高兴到最后他们也能在一起。"他收好手绢,揉揉眼。 "为了爱情,他却抛下了亲情!"她冷哼。 余卓尔看她沉下脸,很是不解。"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顿,恶狠狠地瞪他。"孩子就这样抛下了,何其无辜?早知要抛下,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早知她是多余的,就不该生下她! "但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呀!你看那女主角怀孕时笑得多开心……" "她最后还不是抛下孩子了?就连父亲也不要孩子!" 爱情结晶?多么廉价啊! 孩子,只不过是爱情的牺牲品的附属品! 反正要抛下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是的!他们是爱孩子的!那父亲不是留下很多钱吗?他可以一个人过很好的。"就像他,父亲留下了很多的钱,他一直希望母亲可以与父亲早日相逢在天国,也不用每每看到父亲的相片时,母亲总暗自泪下。 "给了物质上的,却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孤伶伶的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也死了算了! 连一点爱……也不给! 冰冷冷的…… 总是送她走,到一个个陌生的家庭里,承受别人的冰冷目光,嘲讽的笑! 太痛苦了! "……" 连父亲长什么样也忘了,十多年来连面都没见过,总是孤单一人,对着空旷的屋发呆,躲在黑暗中自舔伤口。木然地看着陌生的家庭,带着防备介入,对方也防备……"……小……静……" 四周充满了冷情,在异乡的无助,有谁怜?想找个依靠的人,靠谁? "小静?" 余卓尔抓着她的肩膀,担心的大叫。 她猛然回过神,白净的脸上不知何时竟淌着两行泪。 "你……怎么了?"他抚开她的刘海,忧心忡忡地看到她满是雾水的大眼。 这……么担忧地看着她!他……在关心自己吗? 温暖包围住了她,他紧紧抱住她,想安慰她。她怔怔地被他抱着,无法言语此刻的感受。 好温暖啊! 蓝天白云相依,太阳普照大地,绿柳随风舞动。空气中有温馨的味道。 四周的吵杂声似乎全无了,只剩下他稳定的心跳声。 "砰,砰……" 很让人安心。 "小……小静,好些了吗?"耳边响起他清朗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发现二人竟在大街上相拥!她脸一红,用力地推开他。 余卓尔失望地看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刚……刚小静……怎么了?" 擦干泪,她没好气地说:"没什么!" 拒绝他探入她的心,她在四周筑起了防御的墙,坚不可摧。 "哦。"他垂头丧气。还是……无法贴近她的心。 "走吧,陪我逛逛街。"拉起他的手便走。 他兴冲冲地抬起头,笑得很甜,任由她拉着他走。 小静她……主动拉他的手呢! 不理身后那笑得像白痴的少年,她粗鲁地抓着他的手。往一家音像店走去。 熟练地绕过几排架台,来到一排满是动漫画的VCD片前,她细细地挑选起来。 《柯南》,很好,下面的还没看完,不如买下来。《不思义游戏》,接下去还有没有? 面对一部部精彩的动画,她烦燥地抱胸,拿起一片又入下,反复的挑选出,却挑不出一个来! 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每一部都想买下来啊! 余卓尔张着嘴,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气息……好清新! 他擦擦眼,不敢相信所见到的! 寒静……在笑?笑得好开心,连眼睛也在笑! 长发飞扬在身后,刘海早已抚开,露出光洁的额,漂亮的大眼,双颊因激动而透着粉红,小小的嫩唇一会儿嘟一会儿扁,一会儿又笑。 完全一个不同的寒静呢! 干爽的气息,可爱的笑,发亮的美目,一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女! 像在变魔法! "你家有没有VCD机?"她转过一张期待的小脸,天真写在她脸上。 "呃……"余卓尔愣愣地点点头。 "太好了!"寒静拍着他的肩,突地又靠近他耳边:"放在大厅里吗?" "是……是的。" 皱了下眉头,压低声道:"把它移到你的房间里去。" "为……什么?"那不是连电视也要搬了? "哪来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照我的话去做!"她叉腰,像个任性的小孩,不容有人反驳她。 在她的淫威下,他可怜兮兮地低下头。"知道了。" 她渐渐地漾出一朵笑,先是小小的,然后慢慢地扩散开来,使整个人都亮丽起来。 眨眨眼,他只能呆呆地盯着她。 好漂亮啊! 付了帐,拿了VCD,寒静的心情非常的愉快。 "为什么……要给我?" 精致的盘片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亮亮的光。 "笨蛋!我有说要给你吗?"寒表恢复了阴沉,将手上的片子塞进他手啊。"听着,我是暂时借放在你家里,好好保管,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到你家去看。" 要不是家里那个女人还没有走,她也不用这么麻烦。一想到心爱的漫画书全部被焚为一炬,她心中就不禁升起一股恨意。刘海半覆的脸更阴暗了,全身的气息急剧降下。 怎么……有点冷? 余卓尔打了个哆嗦。 收到片子,他微嘟了红唇。要看片子在自己家看不就好了?为什么那么麻烦到他家呢?还叫他把电视和VCD机移到房里! 不过——他眼一转,看向她,嘴不知不觉中拉大。 这样一来,他和小静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一点了! 哇!那真是太好了! 他决定,一回家就要求妈妈把东西搬到房里。 ************** "你们……开始约会了?"洪红双眼桃红,兴致勃勃地问。 "是又怎样?"将书合上,她懒洋洋地问。 "哇!是怎么样的?当时有没有很兴奋或羞涩地感觉啊?"柳淑贞挨的她,十分献媚。 "要想知道约会之味,何不自己找个男朋友?" "呃,那个,我又不是美女,谁会看上我?"柳淑贞颦眉,忧心忡忡地捧着心口。"若我长得国色天香就好了。可怜上天是公平的,给我了一个聪明的脑子却只给我平凡的面貌。" 洪红涨红了脸。拜托!谁来救救这一尾蠢女人? 寒静的脸抽搐了一下。身边的少女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吗?竟学别人的病态"霉"! 柳淑贞皱着眉,捧着胸口,自怨自艾。"因为平凡,才失去很多,哪个男生会看上平凡的我?何况咱们'白罗中学'最重仪表,外表的好坏、美丑直接影响学生本身的价值。所以,像我这么平凡的女孩子,哪个男生会看上眼呢?唉,为什么世上的男生总爱美丽的女孩子?难道不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洪红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柳淑贞瞪她一眼,又转头对上沉浸在书中的寒静道:"不说约会的事就算了。对了,说说你们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什么?"不解。 "少装蒜了!亏你看过那么多漫画!你们到A了还是到B了?" 寒静以书捂着唇,想到自己那日与余卓尔KISS的情景。当时真可谓是一触即发,二人都很投入。软软的,温温的……甩了一下头,看到两个好友暧昧的眼神,她恶狠狠地一瞪,否认道:"跟那个呆头鹅还会进行到B?呵,除非天下红雨!牵手已经很不错了!" 失望写在两人的脸上。洪红不死心地问:"难道……你们不想更进一步吗?好不容易有个男朋友,不尝尝滋味实在是可惜!何况余卓尔又是如些的秀色可餐!你真的没有食欲?" "你当是在吃冰淇淋吗?"寒静冷冷地道。说到秀色可餐,她不禁皱眉。她……做错了一件事! "哈哈。"柳淑贞干笑一声。"小静,我觉得你不该让余卓尔原形毕露的!" 说得余卓尔好象是妖精一样! "没错!"寒静恨恨地甩下书,双手往桌上一撑,咬牙切齿。"我应该让他邋遢到底!" 瞧瞧看,以他那清秀到漂亮的相貌,在学校里简直刮起了一阵风,多少学姐学妹写情书过来!身为同桌兼女友的她每天看到他抽屉里被情书塞得满满的就不禁要发火。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忍住笑,洪红涨红着脸道:"不如让他再度扮邋遢好了?" "你以为曾经发过光的珍珠蒙了灰,众人就不想抢着要了?"寒静沉声道。真想掐死当初的自己,或者把余卓尔掐死也不错!这该死的"拙儿",又不懂怎么处理这些情书,还以为自己很受同学的欢迎,感动得几欲掉泪。我呸!他要是真敢掉泪,她就当场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在知道是情书后,那家伙竟还一脸珍惜的样子,一封封地看过,又一封封地放起来,作为珍藏之物。说什么每一个人的感情都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更不可踏践,他虽然不能接受她们的感情,但至少要珍惜她的感情。所以,情书要好好的珍藏。 可恶!她当时差点气得想宰了他! 他竟敢在她怒火中烧的时候说:"小静为什么都不写情书给我?" 她马上冷吼回去:"你还没写给我,我给你干嘛!" 他呆了好久。 第二天,她竟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粉红色的信。是他写的情书!捏着情书,她震惊了,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那个……笨蛋! 只因为她一句话,竟写了一封情书! 来时看到她捏着情书,竟还一脸兴奋加谄媚。"小静,这是我送你的情书哦!" 漂亮的双眼弯成月牙儿,嘴角向上翘,泛着清新,沾沾自喜地说:"这是我送你的情书!" 真是个……傻瓜! 大大的傻瓜! 这么单纯的笨蛋!真让人……放心不下! "说的也是,像余卓尔这么清秀的男孩子很受欢迎的!加上他虽有点笨拙可又不失清纯,完全勾起了女孩子心中的母爱。咱们班的那个花痴女对他可是垂涎三尺了耶!"洪红道。一想到那个林玲发亮的眼,她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被她缠上了,简直是被鬼缠身啊! "小静,你可要看好你的小卓尔啊,千万别落入花痴女的魔掌之中!"柳淑贞拍拍她的背,实在很担心啊! 寒静拿着漫画书,发半覆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 微风吹得绿叶"飒飒",小道上,行人无几,树上的鸟儿唱着歌,比平日响亮许多。 纤细的双手,捧着一封粉红的心形信封,蓝色校服的少女微垂头,羞中带涩,涩中带柔,柔中带情,双颊微红,迷蒙了琉璃般的眼,朦朦胧胧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胸膛。 胸膛的主人是一个翩翩美少生,清秀的脸,飘逸的短发,一百七二五公分的削瘦身材。而此时的他,满脸惊讶,又有一丝不安。 等了五分钟,见对方仍无动静,少女不禁纳闷。他为何不说话? 舔舔干燥的唇,少女终于首先打破了沉默。"呃,那个……余同学,请……接受我的……情书……" 少生不安的退一步,眼睛瞟向左边,冷汗直冒。 "余同学?"少女抬起一张颇为漂亮的脸,盯着俊美的少生。啊!近距离看,他更漂亮了! "对……对不起!"少年又向左边看了看,清清喉咙道,"我……不能收你的情书,很抱歉。" "什么?"少女手中的情书几乎掉到地上。他拒绝她!他竟然拒绝她这个公认的,美丽的,空前绝后的,沉鱼落雁的,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意,因为……" "为什么?"少女凄厉的大叫。她好命苦啊!为什么每一个帅哥俊男都拒绝她?她哪里不好了?竟落得如此下场?掏出小手绢,拭着眼角的泪。 "为什么?"楚楚可怜的大眼浮着朦胧的雾水,如小鹿般无辜的眼责怪地凝视拒绝她的少年。 少年心生不忍,伸出手想安慰,可因左边传来阴气,而马上放下手。 少女失望地盯着他的手。 阴气在扩散,扩散…… "呵呵呵……"冷冷的笑,在幽静的小道上诡异地响起。 少女眨眨眼雾霭的眼,为什么……有阴风在吹? "呵呵呵……" 不是阴风在吹?! 少女震惊地望向少年的左边。 一同样蓝色校服的少女双手提着书包,鬼魅般地站在阴暗处,披泄的长发随风飞扬,被发半覆的脸看不清,却阴暗无比,红唇上扬,带着冷冷的笑、嘲弄的笑。 少女倒退一步,颤抖着指指向阴暗处。 "寒……寒静!你为什么在这里?"声音明显的透着慌恐。 微站出阴暗,寒静慢慢地抬起头,让人更明显地看清那带嘲弄的笑。 "我,一直在啊!" "什么?!"少女的脸惨白无比,仿佛掉进了冰窑里,全身寒冷。 少生同情地看着她。 寒静来到少生——余卓尔的身边,抱着他的左臂,道:"很对不起,我想和我的男朋友一起离开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看你PLAYGAME!" 天要下雪了吧?少女感到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的背景一片灰色。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丑女会在这里? 神啊!救救她吧!让她找个地洞钻吧! 被拒绝了!还是当着这个丑女的面!悲惨的世界,无情的主啊,您要抛弃我了吗? 西风吹,秋叶落,夕阳一片残红,古道上,少女衣服褴褛,跌跌撞撞地走着,没人理,没人理! "那么,再见了!"阴冷的声音将少女自幻想的世界中拉了出来。眼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年将被带走,少女不顾一切地呐喊。 "慢着!" 停下脚步,望向那个花痴女。 "还有事吗?" 少女——林玲一扫先前的楚楚可怜,双手叉腰,横眉竖眼,娇叱:"你,寒静,凭什么成为余同学的女朋友!" 哦!有只母狗在发疯耶! 寒静懒懒地微抬螓首。"凭我发现了他这块璞玉,还不够吗?" 余卓尔惊讶地看向泼妇再世的林玲,皱眉。 "他是被强迫的吧!自从你们成为男女朋友后,他经常被你欺负!" "我才没有被小静强迫呢!"余卓尔先一步反驳。"而且小静也没欺负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林玲的脸一下子铁青了。 男主角竟完全不给她面子!可恶! "你喜欢她哪一点?她又丑又难看——" "小静才不丑呢!"余卓尔生气地道。抚开寒静的刘海,露出她漂亮的脸蛋。"小静比你漂亮多了!不许你这样说她!还有,我讨厌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只喜欢像小静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也只喜欢小静一个人!" 完全不给余地的,余卓尔的袒白令当场的二位少女一惊。 林玲是难堪的震惊,寒静是被告白的震惊。 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喜欢她! 余卓尔还是很生气,他拉着寒静的手,踩着重重的脚步,扭头便走。"再见,还有,别再说别人丑了!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模糊的背景,模糊的视线,林玲"哇——"地一声哭了。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难堪! 呜呜呜—— 她瘫坐在地上,双腿分开,两手撑着地,泪流如瀑布。 粉红色的情书,孤零零地躺在石子路上。 第六章 脱掉鞋子,再穿上拖鞋,过了玄关进入大厅。 大厅内光线灰暗,空气中流动着寂寞的因子。 正欲上楼时,身后传来妇人冰冷的声音。 "你最近都很迟回来。" 她僵立着在楼梯上,亦用冰冷的声音道:"在同学家一起做作业。" 身后沉默了几分。 在她打算上楼时,又响起冷语。 "邻居们看到你与附近的一个男孩子走得比较近。" 心中不禁诅咒。该死的三姑六婆。 握握拳头,她道:"只不过是同学而已,又住在同一个社区里总会有所接触的。" 坐在沙发上的寒母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无声的叹气。"你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再几个月就要分班选出文理科,现在就要为考大学做好准备。我希望你能学理科,将来大学读出来工作也好找一些——少与男生走得太近!" 深吸口气,她昂起头,眨了眨眼。 "知道了。"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要回房看课本了。" 身后没回音,她举步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没入黑暗中,沙发上的人方无奈地揉着太阳穴。 关上房门,用力地把书包甩在床上。 真是……讨厌! 管那么多做什么! 平躺在床上,她以肘覆在眼上。烦恼的事,讨厌的事!她……根本不想念理科!可是,那个人所要求的啊……伸直手,手掌朝天花板,五指展开,双目朦胧地盯着手指。 ……是……不允许她早恋吧…… 扯出一抹笑,有些嘲讽。 五指一抓,握成拳。 怎么……可能是早恋? 余卓尔…… 将头埋在枕头下,不禁想起下午时…… "这……这些是什么?"询问的语气中有丝不可思义。 摆好铁架台,拿出大试管,她耸耸肩。"化学仪器啊!后天就是化学实验考了,不练习练习,到时怎么考?" "但……但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余卓尔盯着自己的书桌,而书桌上有试管,有铁架台,酒精灯,还有水槽以及化学药品。小静……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寒静阴森森地笑。"化学实验课的时候,我偷渡出来的。" "偷……偷渡?"俊秀的脸上满是不解。这么多东西,一次怎么偷渡得出? "笨!"她用试管轻敲他的脑袋。"当然是不是一个一个的偷渡!每次化学实验课一结束,我就顺手带一样,半学期下来也集了不少。" "嘶——"吸口水的声音。 "小静……拿这么多东西只为了……化学实验考?" "当然!"她摆好仪器,把大试管夹在铁架台上,酒精灯移到大试管的下面。"要不然,一星期才一节实验课,又只有四十五分钟,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我这叫有先见之明。" "哦。"他愣愣地点头。 她把装满水的小试管倒放在水槽里,而从大试管导出的导管没入水槽中并插进小试管内。 "这个人是做什么?'余卓尔看着这奇怪的组合,问。 "制取甲烷。" "那……小试管为什么放在水里?"好问的学生。 "这是排水集气法啊。" "那个……大试管里的粉是什么?" "是无水醛酸钠和碱石灰的混合物。" "那个……碱石灰是干嘛用的?" "……" 在一问一答中,甲烷也收集完毕。 看着小静手中的空度管,余卓尔漂亮的眼中满是崇拜。据小静说小试管中已装满甲烷了,小静真的好厉害啊! 实在受不了身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她收拾化学仪器。移开水槽,再灭了酒精灯,盯站大试管。"……卓尔,你打算读文科还是读理科?" "咦?"余卓尔坐在床上,双腿分开,两手撑在大腿内侧。"还没有决定呢。" 他成绩不好,不管理科还是文科,都在危险边缘,实在不知该选哪个。他也知道自己智商不高,也不知大学考得上考不上? "那……伯母怎么说?" 他弯眼一笑。"妈妈说,我喜欢选哪个就读哪个,她不会干涉我的,因为是我自己要走的路,自然要自己选取择。" 从发后看向他阳光般的笑容,她的眼中流露出羡慕和妒忌。能不妒忌吗?有……这么好的一个母亲……而她……不能自己决定吧?"她"一定要她念理科吧?但,她喜欢文科啊! 可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呢! "其实,我并不是很高想上大学。"他嘟着红唇,皱了皱眉。"以我的脑袋,上完高中就已不错了。反正爸爸走前留下很多钱,我就算不上大学不找工作也不会饿死啦。" 她笑,"就算你不会饿死,但你的子女呢?后代呢?也够用吗?" 他眉一锁。"啊!我怎么没想到以后呢?"他伸出手指。"以后娶了小静,再生个宝宝,然后宝宝长大后又会有小宝宝,那样的话,爸爸的钱一定不够……那我还是上大学找份比较好的工作好了!这样一来,钱就积得多了,可以让小静过得更好,后代们也会有祖产。嗯,就这么定了,我继续上大学。" 斜阳透过玻璃,照射到他背后,形成一道金光,她眯了眯眼。怎……么会有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决定自己的未来?又是为什么这么坚定? 而她,却一片茫然。 该听母亲的……还是选择自己所想要的? 纠着被单,她真的好矛盾! 难道……要放弃自己所好的吗? 不!她才不要放弃! 她坐起身,盯着门口,全身充满了叛逆。"我才不会如她的意呢!" 扬起一朵阴冷的笑。 "以后娶了小静,再生一个宝宝……" 她差点被口水呛到,脸通红。 那……那个笨蛋!竟……竟然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八字还没一撇呢! 想得美! 哼! ************** "啊!对不起!" 对方扶住他,没让他摔倒。"没关系,下次小心点。" 余卓尔红着脸,稳住身子,看向被他撞到的人。 那人有一张温和的脸,颀长的身材,文雅的气质。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真……真对不起。"他仰着头,喃喃。真是的,他老是出错!连路也走不好!竟撞到人了。 对方还是很温和,笑着拍拍他的头。"不是说过没关系了吗?"真是个可爱而清纯是男生。 "嗯,嗯……"他愣愣地点头。 "你……几年级?"这么可爱在的男生以前怎么没见过? "啊?我……我是高二的,叫余卓尔。" "余卓尔啊?"他揉揉他的头发。"我叫杨清痕,高三(1)班,很高兴认识你。若有事可以找我。" 拍拍他的颊,杨清痕笑着走了。真是个上人心怜的学弟。 余卓尔捂着脸颊,呆呆地看着那远远背影。学长,好象很喜欢碰碰他呢? 他很可爱吗? 双眉一拢,他头冒问号。 "余卓尔!你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突来的声音让他从异境中回过神来。 "小……小静!"他突然大叫。 寒静的阴气扑向他,她冷冷地笑。"真是好本事!连学长对你都这么'关心'和'怜爱'。" 她可以肯定刚刚那自命柔情的学长一定没有看到一直在一边的她!他的注意力全被这拙儿给吸引过去了。 "哪……哪有?是我先撞到学长的啦!"他不明白小静为什么阴气这么重。好怀念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哦! "哼!"寒静起步向前走,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 后知后觉的余卓尔终于发现了她的不愉快。他急忙追上去。"小静,小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走路会小心的,不会再撞到人了。" 寒静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他一张俊逸的脸尽是歉意,漂亮的眼还水灵灵的,红唇微嘟,一幅委屈的样儿,好象……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以他那单纯的脑袋自然想不到更深的问题!竟……"我没有生气。"她又为什么要生气?只不过是他走路撞到人,然后对方注意到他是个可爱而单纯的男生,给他温柔的笑。这……与她无关,不是吗? 她又何必生气? 只不过是个男生而已! 又不是女生! "我没有在生气。"她肯定地说。 "真的?"余卓尔双眼一亮,一扫刚刚的委屈。"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寒静全身僵直。 "笑一个好不好?" 笑? 她双手握拳,两眼发直地盯着眼前那兴奋的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狗的余卓尔。 她……笑不出来! 怎么笑得出来? "真讨厌!"她低语。 "什么?"余卓尔疑惑地问。 "凭什么你要我笑,我就得笑!"她冷道。 "小……静……"余卓尔的笑容僵在脸上。 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她心中闪过一丝快感。"即使是男女朋友,也不能勉强对方去做不愿意的事!" 他黯然了眼。 快意在滋长,她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真讨厌……你那刺眼的笑!"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真是……卑劣!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寒静抿嘴,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用不着道歉!我有事先走了。你今天一个人回家吧。"说完,不待他么应,她飞快地奔离他。 再不走,她怕她会伤得他体无完肤! 她,跑着离开他。 余卓尔站在原地,立得直直的,脸上已无笑容。 怎么了? 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发生这种事? 第一次,自成为男女朋友后,第一次分开回家! ******************* 双眼,无神! 受到打击了! 余母坐在沙发上,仔细地观察另一沙发上的儿子。 慢慢地喝着牛奶,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坐姿保持了半个小时未变。 嗯,以这种情形来看,这叫做六神无主,也就是说,小卓尔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咳!"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妈妈,你感冒了吗?"余卓尔看向母亲。 余母又咳嗽了几声。 "呃,小卓尔,你今天怎么没与小静一起回来?" "咦?妈妈怎么知道我今天没与小静一起回来?" 余母得意一笑,余卓尔见之懊恼地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本来不想让妈妈知道的! "瞧你!"余母坐到他身边,揉揉他细软的发。"你那神不舍守的样子,早就写得一清二楚了。" 余卓尔扁了扁嘴,盯着牛奶杯中袅袅升起的雾气。 "与小静相处得不愉快了?" "嗯,我也不知道小静今天为什么生气。"他眼中尽中困惑。真是个可怜的家伙,连自己为什么让小静生气也不知。 一定又他的笨拙惹得小静生气了。余母摇摇头。"那你想个办法让小静不生气如何?" "想什么办法?" 余母以指顶顶他的头。"你得开动脑筋想一想。" 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由自己去解决误会和不愉快。 *********************** 情侣间,总会有一些小风小浪,或误会,或发生口角,或插入第三者。可,他们这次却是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真是小题大做! 不禁要嘲笑自己人了。 然,一开始成为男女朋友时,不就是为了拉他入地狱吗?她浮起一朵笑。想到今天他受伤的表情,她心中就升起无限的快感。看来,是把他拉近地狱了。 平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 见不得他总是扬着单纯而没烦恼的笑,见不得他全身沐浴在阳光里,见不得他有个如此疼爱他的母亲! 妒忌他呀! 这么妒忌! 她蜷缩,纠着胸口。 心,好闷! 想到那受伤的眼,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谁……来告诉她? ******************** 背着背包,余卓尔愉快地向寒静的家走去。 似乎,从交往开始,都是小静到他家里去呢,而他一次也没有过她家。 而今天,他要她有个惊喜! 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让他们不说话了两天。这两天,她直沉着脸,上课下课都不言不语。他窝在一边,不敢作声。真的好难受!他不要小静不理他啊! 好不容易成了男女朋友,却不想不欢而散呢!他喜欢小静,好喜欢她啊!想与她共同生活,与她组织家庭,生个小宝宝,一家人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这,就是他的梦! 不用太富裕,不用太有地位,只想当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幸幸福福地过一生,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同创造幸福和快乐! 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 "叮咚,叮咚……"电铃响过三声后,门开了。余卓尔一期待,幻想着小静惊讶的脸。 "有什么事?"冰冷的声音,但并不是小静的! 看向门内走出来的人,余卓尔脸有点发白。是……小静的妈妈!依旧是那般的严肃。 "我……找小静。" 寒母看着门口那清秀而腼腆的男孩。 "小静不在。" "咦?"余卓尔眨眨眼。"怎么会不在呢?"小静很爱看课外书,一到假日就只会窝在家里看书,或都跑到他家里看片子,但今天是星期天,小静没到他家里,那一定在她自己家里了。 "真的不在吗?"他再次问。 "你是附近的?与小静是同班?"寒母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这些问题。虽然不明白,余卓尔还是点点头。 寒母冷笑。"你在追我家小静?" "咦?追?我没有啊!" "噢?" "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才一说完,他马上捂上嘴。糟了!小静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母亲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但他竟然这么轻易地说了出口! 寒母铁青了脸。 只觉得寒母怪怪的,并没有发现异样,余卓尔从包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灿灿烂烂。"既然小静不在,那伯母可以把这个交给小静吗?" 真诚的笑,无心机的脸。 寒母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礼盒。"你请回吧!以后……也不许到我家来找小静了!更不能再亲近小静。" 僵硬着拿礼盒的手,他满眼不解。 那种眼神,真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但,思及小静,寒母还是铁了心。 "我不许你再与小静来往了!" "啊?"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不许他与小静来往? 为什么? 他与小静来拄是不对的吗?但妈妈并没有反对啊!可小静的妈妈却不同意呢!是哪里出错了? 本来,想让小静高兴的!可是,没见着小静。 礼物……他低头看着礼物。真的很想亲手把礼物交给小静呀! "伯母,那可不可以把这个交给小静?既然您反对我与小静交往,那我……我……我就不与小静交往……但这个礼物……请您一定要交给……小静……"不知这为什么,他说着说着,眼泪竟夺眶而出了。真……真讨厌!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在小静妈妈面前掉眼泪呢? 寒母冰冷的眼中闪过惊讶。 "请您……一定要交给小静!"他如此执着。 这个……男孩……是真心喜欢小静的!那泪,扑扑而下,他自己似乎也不知所措。 但,为了小静的未来,她必须拒绝这个执着的男孩! "很抱歉……" "我的事用不着你决定!"阴森的声音自屋内专出,下一秒,寒静沉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注视着寒母,冷冷地。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你——"寒母刷白了脸。 余卓尔挂着两行泪,又惊又喜地看着寒静。 门口,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流。 寒静来到余卓尔面前。"你来我家做什么?"要不是她下楼想喝口茶,却发现门口似乎有人才过来看看,哪知一看竟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欺负"单纯的他!不是早告诉过他,没事最好别来她家的吗? "我……我是来送礼物的。"擦擦脸上的泪,余卓尔泛出愉快的笑。"你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把礼盒递到她面前。 "为什么……送我礼物?" "那个……"他微红了脸。"因为……前几天我好象惹你不高兴,让你生气,所以我想送个礼物让你高兴一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这几天你不理我,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啊——" 他眼一黯,泪光在眼中闪动,丧气地道:"抱歉……我竟还想着这些事!刚刚……已经答应伯母……不再与你交往了……我……我竟还想着这种事……真傻!" "你……真的听从我母亲的,不再与我交往?"寒静直直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透。 "我……我……"他看看阴冷的寒静,又看看一旁严肃的寒母,倒退一步。"我……我……" "你是听从我母亲的?" "我……我……"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选择? 久久听不到他的答案,寒静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礼盒,狠狠地向外扔去。 "不要——"他想阻止,却来不及了!礼盒被扔进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潭中了。 "不——"他奔过去。里面全是书啊!书浸了水会湿的那是小静喜欢的啊! 在寒母和寒静惊讶的目光下,他飞快地冲进水潭,拼命地捞起半湿的礼盒,匆忙奔回岸上,急忙把它打开,拿出十本精致的漫画书。在看到它们安然无恙后,他方绽出了欣喜的笑。"太好了!没有湿!" 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生怕这十本书有什么闪失。 笨蛋!笨蛋!笨蛋! 她奔了过去,不顾母亲的严厉,不顾自己的目的,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了他。 "笨蛋!笨蛋!笨蛋!"她抱着他,抱得好紧好紧! 余卓尔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呆呆地被她抱着。她在颤抖,在不断地骂他笨蛋。 抱着他的女孩,头埋在他胸口,令他的胸口好烫! 她……在哭吗? 他柔和了眼,慢慢地放开漫画书,然后抱住了她,让他们彼此的距离更近了。 小静,小静!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请你…… 不要哭! 小静,小静!我不会听从你母亲的话! 请你……不要哭! 小静,小静,小静…… 寒母闭上了眼。 ********************* 十五六岁,十七八岁,少年啊!不可早恋!不可早恋!早恋,只不过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只不过是半涩的果子! 但,爱了,恋了,怎么办? 怎么办? 阻止吗? 怎么阻止? 不见面,不来往,断了情丝就可以了吗? 可是,人还活着,心还在跳,情,断得了吗? 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啊! 这爱,怎么断? 为什么要断? 紧紧地抱着彼此,不想分开!即使阻止,也不想分开! "小静,你没事吧?" 吸吸鼻子,她从他胸口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她放开他,把漫画书一本一本地收进自己的怀中。 "那个……喜欢我送的吗?"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嗯。"她点点头,抱漫画书的手很紧。 "真是太好了!"他扬着阳光般的笑,非常刺目。她眯了眯眼。 "小静……原谅我了吗?"他一脸期待。 "嗯。"她微漾出一个浅笑,拍拍他的头。 "真的!"他痴迷地盯着她昙花一现的笑。好幸福哦,看到小静的笑! 小静终于笑了呢! 风,吹得树叶"飒飒",连空气也明朗起来了! 他搔搔头。"我……既然礼物送到了,那我回家了。" "嗯。"她点了一下头。 "我……我……"他欲言又止。 "我们继续交往。"她肯定的说。 他马上漾出笑容。依依不舍的与她道别,他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而他不知的是,身后的两个女人正将要有一场战争要爆发了! 寒静抱着漫画书,目送他离去,才慢慢地转过头,对上母亲怒得寒冷的眼。 像剑! 很犀利! 她扬起嘴角,同样以冰冷的眼神回视她。 两目在空中相会,撞出"兹兹"的火花声。 第七章 大厅内,迷漫着无法销熔的烟火。 两条人影各站一方,对侍着。 "你太令我失望了。"轻柔的声音出自寒母的口中,虽轻,却包含着无限的严厉与不满。 寒静僵立,无声地发笑。"失望?" 不知,是谁对谁失望。 "你,又何尝不令我失望?"她亦轻道,斜着头,脸上是讽刺的笑。 寒母手抖了一下。 寒静眼中射出怨恨的光,似乎多年来的怨恨都倾巢而出。 "你总是想到自己!从不为我想一下!" "你——" "我恨你!"她呐喊。 寒母子一震。 "我没有父亲的记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期望的,毕竟谁会为一个陌生人而发苦?但,我的母亲,你,我唯一的亲人!竟为什么总叫我心寒?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送到陌生的亲戚家里,受尽他们的嘲弄,你以为给他们钱就好了吗?满足我的物质上就尽到责任了吗? 我从小到大承受了多少的嘲讽?你知道吗?别人是怎么笑我的?他们笑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啊!!!!! 我也是有母亲的! 可是……我的母亲在哪里?一次次地看着母亲的背影,留下我受人冷眼相待!" "小静……" "我也想妈妈拍拍我的头鼓劲我啊!想吃妈妈亲手做的饭,想穿妈妈织的衣服。哭了想躲在妈妈的怀中以求安慰,受人欺负了向妈妈诉苦……可是,这些……对我来说竟都是奢望! 对了一个失职的妈妈,我还有什么期望的?反正都不管我了,我又为什么要讨你欢心? 这样的妈妈……不要也罢!" "啪——" 她的头歪在一边,寒母的手僵在半空。 渐渐地,她左颊浮上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寒母全身颤抖,平日严厉的脸此刻已扭曲,双眉拢得紧紧地,眼中闪着泪光。 "你以为……妈妈就好当吗?" 她仍斜着头,不语。 寒母滑落坐在沙发中,双手捧着头,声音沙哑。 "我一个人……带着年幼的你,对于一个刚出社会的我实在不容易啊!我要赚钱养活你,你的生活费,学费……可是我要工作,就不能照顾你!我只能找亲戚,把你放在亲戚家也是不得已的呀!我也怕,怕你吃不好,穿不暖,怕你受人欺负!可……这有什么办法?我不工作,咱们就无法活啊!人要是没钱,生活怎么过?为了生活下去,我不得不放弃亲自照顾你! 我希望你能读好收,找份好工作,学历高,对像也好找!不像我……所托非人……丈夫没了,又没钱,学历不高,为了找工作,三天两头跑,别人一步可成,我却要十步。别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坐进办公室,而我却还只能当跑腿的!这一切的一切,你又何尝知道其中的苦? 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不是让你花在那些无用的课外书上啊!我多么希望你能多读些书?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谈恋爱!这会葬送了你一生!你可知,我就是因为你这个年纪在半知不解的状态下谈了场早恋,却傻傻地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我十七岁怀了你,赘了学,嫁了你父亲,你父亲怨我拖累了他,才不过一年,就逼我离婚……呜……又谁能体会我的心……" 喘不过气来,泪止不住,这黑暗的一室,两颗受伤的心,谁怜? 看到沙发上那捧头的人,她两用人才眼尽湿。 为什么……从不知,她是如此的苍老? 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恨错了? 其实,两人都是命运捉弄下的受害者? 两个受害者却又残酷的互相伤害? 好,好可悲…… *********************** 余卓尔愉快的走回家。 一路过来,树木盎然,天蓝云白。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发现妈妈站在门口。 "妈妈,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见儿子一脸的欢乐,余母松了口气。"等你啊!"她揉揉他的细发,却发现他的裤子半湿。"怎么湿成这样?踩到水潭里了?" 余卓尔低头一看。啊,差点忘了呢。"是这样的……"他一五一十地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余母。 余母很仔细地听,忽尔皱眉,忽尔点头,最后,她露出欣喜的笑。 "这样啊……" "妈妈,小静最后说继续与此我交往,我好高兴!"他笑弯了眼。 "那很好啊!"余母拍拍他的颊。"好了,快去换裤子,要不感冒了可不好。" "是,妈妈。" 看他进屋的背影,余母笑着点点头。 将视线移向蓝天。 老公,或许我们相见的日子不远了呢! ************************* 远远地,看到一团黑。 余卓尔站在门口,右手在空中大弧度地挥动。 "小静——" 黑影渐大,只见寒静依旧是发半遮脸,冷飕飕地过来。 "小静——" 那个白痴!唯恐天下不知吗?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小——" "闭嘴!"她冷喝。 他两眼马上泪汪汪。她头皮发麻。真是的!对他好一点,他就得寸进尺! "行了,走吧。" "是!"他伸手拉起她的手,回头对门口的余母道:"妈妈,我们去学校了。" 喜滋滋地拉着寒静的手,心中充满了甜蜜。真是太好了!小静又来与他一起去学校了呢! 自从成为男女朋友后,每天早上,小静都会来他家里找他,然后两人一起去学校。但是,因为那天不欢而散后,小静有两天没来找他一起去上课了。为此,他还伤心不已呢!不过,今天小静又来了,那说明他们以后又可以一起去学校了! 跟着前面的那个笑得一脸白痴的余卓尔,寒静的脸上满是无奈。 这个笨蛋,只不过是一起上课嘛,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慢点走,小心跌倒。"她诉道。 "知道了。"他乖乖地放慢速度。 真是…… 呼—— 两人肩并肩地走进教室。 洪红与柳淑贞对望一眼。 "看来,两个人之间没误会了。" "是啊,雨过天晴啦。"洪红甩甩手。真是的,几天前也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了,竟然出现裂痕。上课不再一起来连同坐在一起也不说话,而可怜的余卓尔满是悲伤,像个被婆婆劣待的小媳妇,窝在默然不语的寒静身旁,不时地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小静。如此情况,可以肯定二人出现隔膜啦! 而班里的几个好事者,竟还在背后说风凉话!尤其是那个林玲,自从被余卓尔拒绝后,她对小静更是怀恨在心!三五不时地在同学面前说小静的不是。前几天见两人气氛诡异,她不知有多开心。大笑着说两人一定快要分手了!到时候……她自己就化身为救爱天使,默默地守在受了伤的余卓尔旁边,为他奉献她所有的爱——余卓尔就会受好感动,之后就……想得美! 哼! 看看,今天二人不是和好了?而且看二人的关系似乎更为亲密了! 她就说嘛,余卓尔看似笨拙,但对于一件认定的事是非常的执着的! 至于那个林玲,当然是没希望啦!哈哈…… 因为要文理分班了,所以老师发了每个人一张表格,填写文科还是理科。 "小静,你选理科吧?"柳淑贞问寒静。以她对她家的了解,小静应该会选理科的。 寒静盯着表格,默然不语。 看来小静也在犹豫啊!因为毕竟家人所希望的与自己的往往有很大的出入。有些人喜欢文科,但因父母认为文科读出来没什么用,就硬要子女念理科。而小静,正是如此。 "卓尔,你呢?"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把问题抛给余卓尔。 "我?"余卓尔愣了一下,转头看看默不作声的寒静。"我,念文科。" "咦?" "我脑袋怎么灵光,对数理化没折,所以只能选文科。"他露齿一笑。"而且,我也喜欢文科。" 他的笑,总是特别纯洁,看他笑得豁然,柳淑贞甚是羡慕。真好啊!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喜欢的。哪像她,是不得不选出理科。因为背功不行,加上父母所希望的,所以她只能在表格上写理科。 "小静,你呢?"余卓尔拉拉寒静的衣服以引起她的注意。相处久了,自然也知引起她注意的最快方法是直接动动她,让她感知。因为小静是那种以感觉来感知的人。别人用听的当感知的第一信息,而她却不。只因她常常游神,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寒静拿起钢笔,在表格上写了两个字。她以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余卓尔拿过好的表格,看得眼都弯了。然,一旁的柳淑贞却瞪大了眼。"天啊!这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洪红刚填完表格过来看看这边几个人,哪知一靠近就听到柳淑贞直喃着"这不是真的"!嘿嘿,这家伙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太好了!小静,你也读文科!"余卓尔的笑容阔得很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真好!这样一来,他们就可能又同班了。 "什么!?"洪红大叫,那圆睁的眼活比龙眼。"天啊!这不是真的!" 已经勉强接受事实的柳淑贞抱胸笑看洪红那蠢样,暗暗地笑在心里。哼哼哼!现在倒轮到她出臭了吧? 见到洪红那激动得神情与动作,余卓尔莫名其妙,他拉拉寒静的衣服。"小静,她怎么了?" 寒静扯扯嘴角,支着下巴道:"她在发癫吧!别理她。" "哦!"他同情的望了眼洪红。 寒静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睛空万里,绿树繁茂,自然一片详和。她露齿一笑。 或许,又会与她吵一架了吧? 真不是个听话的小孩呢! 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不过看到她那似有若无的笑,余卓尔心中也跟着愉快,只要小静快乐,他也会快乐。虽然不知她为什么快乐,但他希望她能永远快乐! 好想……把她的笑颜好好地珍藏起来! ********************* "今天……分科填表,我填了文科。"放下碗筷,寒静静静地说。她面无表情,心里已做好母亲骂她的准备了。这是肯定的,因为母亲根本不赞成她念文科。但她不在乎!她不愿受母亲的摆布,只想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是很任性,但,那又如何? 然而,寒母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默默地收拾碗筷,然后进了厨房。 寒静愣愣地注视着母亲进入厨房,心中疑惑万分。为什么……她不生气?她应该很生气的呀!像以前一样,用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像盯一只猎物一样,然后用刺耳的叱骂声责怪她,伤得她体无完肤! 但,今天,她没有! 更奇怪的是,自那日与她吵过之后,母亲每日都按时回家,并亲手做饭要她回家吃饭。 以前都是在外面草草吃的呀! 有点不明白……她的心思! 寒母自厨房里出来,见她仍坐在饭桌上,暗自叹气。 "你长大了,有些事由你自己去决定吧!但该负的责任也得由你自己去负。" 寒静倏地抬头,望进母亲满是沧桑的眼中。何时……母亲显得如此疲劳?那个精明严肃的母亲呢? 对望中,她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不明白? 硬生生地躲开那视线,她失措地站起来。 "我……回房看书了。" 几乎是荒落而逃! 狼狈! 她坐在房内的地板上,纠着胸口,喘着气。 好难受的感觉!压得心里透不过气来! 从没……想过有天可以与母亲心平心和地相处!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然而……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两声,打开门,只内门口立了一个腼腆的男孩。 "伯……伯母好。"余卓尔拉着大衣领口,细声地向寒母打招呼。 寒母打量着眼前这清秀的少年。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以说,是第三次。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幅邋遢的样子,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诚心诚意地登门道歉。因他,她母女二人爆发了一次"战争",她狠狠地责备了小静,让她恨透了她! 第二次见面时,他已如现在一般的干净清爽了。同样诚心诚意地登门来送礼物。因为与小静闹了便扭,所以他以礼来赔不是。但,她拒绝了他,也因此激发了她母女二人多年来的积怨!那一次,她与小静都敞开了心,如泣如哭地诉说自己心的苦,也是因为那次,她方明白,二人都是生活的受害者。她苦,她也苦,可两人却做着伤害对方的行为。多么可笑! 这一次,再次见到这个清俊的少年,让她收中五味陈杂,感触太多。 "找小静?"她问。 "呃……是……是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寒母。"可……可以吗?" 寒母顿了顿。"小静在她自己的房中。" "哦……哦?"余卓尔却仍立在原地。 看他那个样子,寒母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气,从没见过这么钝的少年!她表现得还不够明白吗? "你可以自己去找她。她的房间在二楼左拐第二间。" "……谢谢伯母!"余卓尔喜形于色,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寒母的脚趾头了!真是太好了!她竟同意让他见小静! 他连连道谢,兴高采烈地进屋上楼去找小静。当然,由于太高兴了,一路上不免忽略了许多"障碍物"而"砰砰"地作响。 寒母无奈地看着在厅内翻倒的椅子及一些小摆设,不禁摇摇头。实在不明白这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 来小静的房着前,余卓尔踌躇不安,想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他心跳得飞快! 就要他想敲门时,门竟倏地开了。他吓了一跳,门内的人也吓了一跳。 "余卓尔!!"寒静一脸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余卓尔看到她的反应,不禁失望。他还以为她会很高兴呢! 寒静推开他,走向楼梯口,往下直瞄,口中喃喃:"是家里大门没关吗?母亲不在?他是从厨房的窗口爬进来的?" "是伯母开门让我进来的。"他站在她身后,恭恭敬敬地解释。他可没爬窗口呢! "什么?你说什么?"寒静不可思义地转过头。这怎么可能? "是伯母开门让我进来的。很奇怪吗?" 她一愣。 最近……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为什么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先是母亲不反对她选出文科,再是让余卓尔过了家门。母亲……倒底在想些什么? 领着余卓尔进了房间,随手锁上门。这是习惯性动作。 余卓尔拉着大衣的领口,环视她的房间。 有点阴暗!这是给他的第一感觉!似乎如她的心一样的阴暗。 书很多!房内摆了四架书柜,都放着满满的书,然后并排靠在一面墙壁前,一张单人床,蓝色被单被子套。床的左边是一张书桌,右边是一台计算机,地上随意的摆着几张坐堑和三四个抱枕。 "随便坐。你想喝点什么?" "呃,美年达好了。"他找了一张坐堑,盘腿坐下,习惯性地拉了一个抱枕塞在怀中。 寒静从书桌下面的柜子内拿出两瓶美年达,顺便拿出几包署片。 "没什么吃的,你就凑合着吧。"她跪坐在坐堑上,将零食摆在他和她之间的地板上。 "呃,没关系。"余卓尔接过美年达。 "……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她撕开署片的袋子,低头问。 余卓尔又拉拉大衣的领口,样子有点不安。 她从眼角瞄过去,他今天穿了一件大衣,米黄色的,从质料上看一定得花不少钱。余妈妈是个奇特的母亲。丈夫死了,却仍能乐观地活着,且拉拨大了这么一个同样奇特的儿子。她对这个儿子很好,但并不是溺爱,也不是宠,给他爱给他关的同时,又让他自己作主,让他自己选择他的道路。这样的母亲,在中国并不多见,因为中国的母亲与外国的母亲向来不同。中国的母亲对子女过于溺爱,又自作主张地干涉子女的未来,希望能为子女铺好路,让他们平平安安地走过来。这样虽然体现了母亲对子女孩子的无限关怀,却扼杀了子女自主的能力。孩子也因此过于依赖父母。 卓尔的母亲很不一样,给他爱,也给他指引道路,让他自己选择哪条最好。 也因此,她非常非常的……妒忌他! 凭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母亲!而她的…… 她食不知味地吃着署片。 余卓尔喝着瓶内橙色的饮料,不明白小静为什么突然寂静下来了,害他都不敢开口。于是,他也学着她默默地吃着署片。 一片一片地吃,直到一袋快吃完了,寒静方想到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头看对面的他竟埋头猛吃署片,她脸一沉,俯身夺过他手中的袋子。 "呃?"余卓尔僵着手,莫名其妙。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她没好气地说。 "问题?什么问题?"他拉拉大衣领口。 寒静强迫自己不要生气!她吸口气,再吸口气,企图平复心中升起的怒火。 "呜~~~~~~" "什么声音?"她耳尖地听到异样的声音。 "没……"他拉紧领口。 "呜呜……" "真的没有?"她抱胸,盛气凌人地睨着他。"你抓着领口干什么?" "这……"余卓尔缩了缩肩。"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唔?"她斜头。 "那个……你喜欢宠物吗?比如说小猫呀,小狗呀,小兔子呀……你不喜欢吗?你沉下脸了,一定是不喜欢了。"他黯然了眼,像一个发光体突然失去了光而黯淡了下来。一对英气的眉拧拢,嘴角下挂。 真是的! "我又没说不喜欢。"是不忍心见他伤心吧? "啊!你喜欢?"发光体一下子恢复光彩,并且光芒四射!他猛然拉开自己的大衣。"小静——" 她避也避不及,直直地盯着他倏地拉开自己的大衣。 "小静——"他满是笑容,其中还有讨好的成份。 "那……那是什么?"寒静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脚好象有点软。 只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窝在余卓尔的怀中,还有一双乌黑且圆溜溜的水灵大眼盯着她。 余卓尔兴冲冲地抱起那团毛球,笑盈盈地举起。"是小狗!" "呜~~~~~~汪——"那团毛球伸展四肢,摇着小尾巴,乌眼中满面是好奇地盯着寒静。 "看,可不可爱?" "……" "小静,很可爱吧?" 寒静挪了一下坐堑,僵直地坐着,机械性地点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静喜欢!"余卓尔放下小狗,万分激动地抱住了全身僵硬的小静。 "小静!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他高兴得得意忘形,滔滔不绝地道:"球球好可怜惜呢!刚生下就被狠心的主人扔到垃圾堆里,幸好我在扔垃圾时发现了它。我带它回家,还帮它洗了澡,给它牛奶喝,本来想养它的,可是……"他眼一黯。"可是……妈妈很怕狗,怕得不敢动一下。虽然妈妈也说很同情很喜欢球球,但因为妈妈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不过妈妈说或许小静会喜欢呢!果然,小静也喜欢球球!真是太好了!" "所以……"寒静任由他抱着,双眼死盯着那蜷在坐堑上的小狗狗。 "小静,球球可不可以住在你这儿?"他可怜兮兮地问,不时的还用头磨磨她的头。"可不可以嘛?" 他……这是在撒娇吗? "我……" "小静!你喜欢球球,球球也喜欢你呢!就让球球住在这儿好不好?我会经常来看你和球球的!"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而小狗狗竟也以水灵灵的眼望她。 她才要拒绝的话,硬生生地夹在喉咙内吐不出来。 见她默然,他以为她答应了。抱她抱得更紧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小静最好了!" 她……她答应了吗?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本想狠狠地拒绝他的……不过——算了! 她认命地让他抱着。 "呜呜呜——小静最好了!"他以脸磨磨她的颊,完全是另一只小狗狗。 麻痒的感觉在脸上扩散,脸上的毛细血管突然暴涨。她偏开头,躲避他的磨蹭。这个拙儿,知不知什么叫适可而止?! "小静?"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笨蛋! 她低咒。 垂下眼睑,盯上他微嘟的唇。她咽了咽口水,喉咙莫名其妙地干燥起来。 似乎,自从宣布交往开始,他与她几乎没接吻过!顶多是拉拉手,抱一下。 她觉得口也干燥了,舌头不觉地舔舔唇。 "小静……" "唔?" 他俯过来。"我……我可以吻你吗?" "嗯?" 他已吻上她了! 她睁大了眼。什么时候,这个单纯的家伙会主动要求?她是不是该重新估量他他并不如想象中的笨? "唔——" 他捧着她的头,十指插入她的发中,细细地品尝她的殷唇。 软软的,温温地,甜甜的…… 无垠的温柔迷蒙地包围着他们,坐堑上的小狗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歪着头,盯着二人。 这个……家伙! 她伸手按住他的头,伸出舌头撬开他的贝齿,控了进去他惊讶地睁眼,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丁香舌恣意地在他口中探索。他无力和与她纠缠,主动权一下子到了她手中。 漫长而火热的吻在快要窒息时才结束。两人都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唇瓣湿润,不知是他或是她的蜜液。 "呃……"他正捧按着胸口以防心跳出来,想不到她竟又吻上他。 他被动地张口,让她的香舌入口,含住,吸吮。真是个好学生!她挑起他的舌头,二者在他口中纠缠,然后,她缩回舌头,他疑惑,她暗骂他笨!张开口,他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来到她唇边,她马上吸了过来,并含住,轻微啃咬,他的手指抓住她如绸缎般的发。 会不会欲火焚身?会不会天雷勾到地火? 余卓尔被按倒在地,她拉开他的衬衫领口,热唇吻上他的脖子及锁骨。 "啊?"他轻呼。全身发热,几乎无力,身体某个部位在明显的变化。太陌生的感觉了!他……心中升起了既兴奋又害怕的感觉。 "小静!小静!"他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再继续下去喘着气,他颤颤抖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虽笨,可也知道二人发展下去会如何。性知识在当今社会已不是秘密,所以他知自己的身体反应,也知自己想要什么!但,不行! "我们……还年轻……不该……" "笨蛋!"她在他耳边嘲弄地骂。 "耶?" 她坐起身,拉好他的衬衫。"我当然不会再继续下去!" "呃?"他眼睁得大大的。 寒静抱胸,冷冷地睨着他。"因为你做错了事,所以我惩罚你!" "做错事?我做错了什么?"他躺在地上,还是未完全恢复过来。 "笨蛋!自己想!"她眼瞟了下坐堑上的那保观看全过程的色狗。 自己想?余卓尔呆呆地看着她的红唇。是……因为他吻了她吗? 但,后来……是她自己主动吻他的!他只不过想浅浅地亲她一下呀!没……没想到会那么深入……"对不起……" "干嘛道歉!"这个笨蛋一定没有想通! "小静——"他坐起身,儇着她。"对不起啦。" "哼——"她甩过头。 "小静——"他可怜兮兮地窝在她身边。 她叹口气,伸手乱揉一把他的细发。 "你原谅我了?"他抬头,热切地期望她。 她僵硬地点点头,罚也罚了,也就算了吧! "谢谢小静!小静最好了!" 看他那高兴的样子!真不懂,只不过是原谅嘛,他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送走余卓尔之后,她独自对着那小狗球球。 瞪着,盯着,防着。 小狗摇尾。 最好呆在坐堑上别动! 小狗站了起来,她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小狗启步。 她一绷。 小狗四腿一动,摇着尾巴跑向她。 她脸铁青。 顿时,房内传出尖叫。 "NO——" 寒家猛烈地震动,寒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全身一震,一下秒,她匆忙地冲上楼,撞开寒静的房门。 "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寒静跪在书桌上,惨白着脸,双眼死盯着——一只摇尾乞怜的白色小毛狗。 第八章 她怕狗! 怕死了! 心还有余悸,寒静斜靠在操场上的高低杆旁,眯眼盯着跑道上的人。 因为不忍心拒绝他,而让那毛绒绒的小东西留了下来,却把她弄得狼狈不堪。 妈妈竟还为此笑出声! 真可恶! 她微红了脸。 都是这该死的拙儿,让她在妈妈面前出尽了丑! 而此时的"拙儿"呢? 跑道上,有不少男生在赛跑,而跑在最前面的穿著白衬衫的健美男生几乎吸引了全操场人的视线。 一头飘逸的短发在空中飞扬,俊美的跑步姿势,健美匀称的长腿似乎有无限期力量,敏捷的动作,轻快的步伐,他身后像有翅膀一样,飞快地奔跑着。他遥遥领先,把身后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这个引人注目的健将,便是平日反应迟钝的余卓尔!! 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平进呆呆笨笨的又老错的人,一在跑道上竟展现出此番独特的一面。 "余卓尔真帅啊!"左边的洪红赞叹道。 "这家伙也只有在跑道上奔跑时才会让人觉得他卓尔不凡!"右边的柳淑贞附和。 "嘿嘿,小贞,你那'卓尔不凡'说得可真贴切!卓尔嘛,自然'卓尔不凡'了。"洪红摇头晃脑。 "是啊,卓尔不凡的卓尔,更是'拙儿不凡',拙儿不凡做了'卓尔不凡'的事!"柳淑贞看看寒静道。 "小贞,你在绕什么'卓尔不凡'的口令?"洪红皱眉。 "我说,卓尔让'冰'融化了,自然'卓尔不凡'啦!"柳淑贞向洪红挤眉弄眼,洪红马上会意过来。"噢——" "你们说够了没?"寒静冷道。这两个家伙,以为她不知她们在暗示些什么吗?真是一对自以为是的家伙! "呃——"识相的,马上闭上嘴,看小静脸沉下来,一定生气了。唉,有这样一个阴阳怪气的朋友真惨。 寒静半张脸隐在阴影下,造成一脸的诡异。真讨厌!讨厌那些花痴,也讨厌自己。 把余卓尔从灰尘中取出,擦亮他的外表,让他光芒四射,可是,却有那么多的垂涎者!而自己的心,竟一阵一阵地抽痛! 真想——把他藏起来!最好别人永远也看不到! 猛然醒过来,她一惊。 她是怎么了? 竟会有这样的心思? 当初……只是想破坏的啊…… 可是,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竟弄不清初意了!一切,都脱轨了啊! "哇——小心——球——" "砰——"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寒静只觉后脑一痛,眼一黑,便倒了下来。 "啊——"女生们尖叫。 "小静——"凄冽的呼唤声出自余卓尔之口,只见他飞速跑到寒静身边,脸铁青,他扶起她。 "小静?小静?" 没有反应,她昏过去了! 天啊!一定被撞到脑震旦了! 洪红和柳淑贞双眼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的事竟这样发生在她们身边,她们眼睁睁地看着球击中小静!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叫保健室的老师抬单架来!"余卓尔粗着脖子,喝叱这两个发愣的女人。 "哦,哦!"洪红和柳淑贞被吼得一震,急忙跑向保健室,途中不禁思索。刚刚的余卓尔……好有男子气概! "小静……"余卓尔颤抖了手,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没事的,没事的……" 单架来了,保健室的老师也来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寒静,一干人跟着移向保健室。 经过检查后,确保没什么大碍,只有一点脑震旦,大家方松了口气。 余卓尔守在病床边,轻轻抚开寒静的刘海,露出她一张娃娃似的脸。双眼紧闭的她,少了平日的阴气,细致的五官,漫画式的圆脸,怎么看都是个漂亮的洋娃娃。 但是,他不要一个闭着眼的洋娃娃,他宁呆要一个全身散发阴气的寒静!因为小静就是小胸,她独有的气息,幽幽的眼神,总能牵动他的心弦。 真该死! 他也在操场上啊!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小静醒了吗?"洪红从门后探出头,轻轻地问。 余卓尔仍沉在自己的世界中,以指腹轻柔地抚着寒静的粉颊。 真是……洪红咬咬唇,与柳淑贞一起进了保健室的休息房内。 "咦?"接近床,柳淑贞惊讶地盯着床上的人。 "怎么了……"才问,洪红却也张了口。"这……这……她是小静?" "呃……应该是吧!?"柳淑贞不确定地点头。有多久……没见过寒静的全貌了?似乎从初中起,小静便以刘海遮了半张脸了,如今也有四五年了,想不到,她睡着的样子,还是与以前一样可爱,像个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想疼惜她。 "我……从不知小静长得竟是……这么漂亮!"之前有听过林玲那花痴说小静其实并不如外静装得那么平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人呢! 再看余卓尔那深情的样子。可见他一定早见过她的真面目了!奇怪,小静竟会毫不在意地让他看?那……是否是说,卓尔对小静来讲是特殊的? "唔——"床上的人终于有动静了。 "小静!"余卓尔马上靠过去期盼着小静睁开眼。床上的人不负他所望,眼皮轻动了两下,睁开了一双茫然的黑眸。 "太好了!你醒了!' "卓尔?"她疑惑地看看他,又转眼看向洪红和柳淑贞。怎么他们脸上都写着"担心"二字?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天啊!你还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忘了你被球击中的事?"洪红解释道。 "被球击中?" "痛不痛?"余卓尔扶起她,让她靠坐起来。 "唔——"她按住后脑,好痛! "肿了吧?"柳淑贞道,"那球也真够缺德,谁不好砸竟砸咱们的小静!" "应是人缺德吧!"洪红抱胸道。 "我在保健室?"寒静不理两位好友,问余卓尔,发现他眼中竟红红的。他哭了吗? "嗯。你下午的课就不用去上了,我会向老师帮你请假的。你好好的躺在这儿体息吧。" "不用了,我没这么娇弱。"她拒绝,又不是摔断腿什么的。 "不行!你一定得在这儿休息!"余卓尔竟强硬地道。 寒静和洪红等人都奇怪地看向他。平日那笨拙迟钝的人,今天似乎变了一个样?这么强硬的,霸道的命令着她,让她感到奇异。 什么时候……他变得有男子气概了?! 那个老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的男孩呢? 才想着,余卓尔神态一变,双眼积满了水。"小静,你吓死我了!突然……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我害怕……害怕你……"他紧紧抱住她,全身颤抖。 寒静错愕的眼慢慢地柔和了下来,由他抱着,她回抱他,柔声道:"我没事了!" "我怕……怕失去你!真的怕!"他不敢想象要是突然没了小静,自己会如何? 看这一对恋人深情地拥抱,洪红与柳淑贞对望一眼。 真好啊! 雨过天晴了啦!有惊无险! 然而,又不禁羡慕这一对碧人感情这么好! 何时,属于她们的白马王子会出现呢?! ******************* "余卓尔呢?"一进体息室,不见余卓尔的影,倒是有些不相干的人,尤其是那个林玲首当其冲。 因为下午的课是一点半才开始上,而现在还只是十二点半,所以上午放学吃过饭后,不少的同学来休息室看"病人"以表同学情深。 "去为小静拿漫画书了,他怕小静一下午一人在这会无聊,所以去为小静拿些消遣的书。"柳淑贞笑道。 "哇!小静,余卓尔这个人真是太好了!"林玲"咬牙切齿"地道,语气中满是酸味。之所以会来"看望"她,只不过是想看刀子的丑态而已,不过,她似乎很好!真是的,那球为什么不是砸在她的脸上呢?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就好了!"一个女生接道。 "又帅又有钱!" "有时又让人心怜!" "他的眼睛很漂呢!" "早知他这么好看,当初就……" "喂,什么话!"洪红制止这七八个女生那没水准的嘴。 "哎呀,大家发发议论也不行吗?"林玲耸肩,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就是啊!我们说的是寒静的男朋友,又不是你的!" "留点口德行不行?"柳淑贞眼尖地发现床上那一直不开口的人竟全身阴森,尤其那张脸再度覆上了刘海。 "我们也没说什么嘛!" "妒忌就说啊!又不会怎样?" "再说余卓尔已死会啦!虽然我……" 七嘴八舌,将本是安静的休息室弄得闹哄哄的。 寒静听着她们的话语,冷冷地笑,慢慢地在嘴边扩大,阴气在聚积,聚积……这些人……真讨厌! 酸酸的语气,妒忌的口吻! 又不是什么相关亲密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只为了一个男生,竟吵得一个个像火鸡一样!真可笑! "够了!"她低喝,却也叫七八个人停了下来,她们都愣愣地看向床上那阴森可怕的人。 她长发披泄,脸色苍白,刘海覆眼,又半坐在苍白的床上。七八个人心中一紧。 "你们……真无聊!"她淡淡地道,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余卓尔……只是个笨拙的人罢了,值得你们争得死去活来吗?" "小静!!"洪红惊呼。 "人长得帅有什么用?没有聪明的脑袋长得再好也是浪费的!又呆又笨,只会掉眼泪,惹人生气,一点好处也没有,与他交往无趣得皮,本来只想玩玩他的嘛!" "天——"柳淑贞想冲过去捂上她的嘴。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她停不下来! "因为他,我让我妈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被她打了一巴掌!像他这样的人,只会连累别人,真讨厌!总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得到别人的同情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这样的人挣得脸红脖子粗的,值得吗?" 带刺的话,讽刺的语气,早已吓呆了其它的人! 天啊! 这些话!这些话,像无数把利剑,句句伤人心啊! 不是好好的吗?不是很情深义重的吗?不是袒白了心吗?怎么还会讲这些……如利剑的话? 小静……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与余卓尔交往的?难道……"我与他交往……只不过是想破坏他的美好罢了!"她笑,笑得邪。 一室的寂静! 好可怕! 可怕……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哽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所有人看向门口。 只见余卓尔脸上扑扑地滴答着眼泪,手中拿漫画书的手指泛白,他全身颤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 寒静的脸更白了,白得几乎透明。 "对……不起……我……我竟……让你……这么……"他咬破了唇,血丝渗出。"……这么让你讨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还……让你忍受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泪,更多了,唇上的血,也多了。 抓着被褥的手握得很紧,寒静低下头,无波动的道:"你——知道就好。" "小静!"两个好友震惊。 "你——知道就好!!"她猛然抬起头,发后的眼中射出两道利光。 颤抖的身子,泛血的唇,满是泪的脸,他像个遭人唾弃的破布娃娃。 "……我……再……也……不会……"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消失在门口了。 走了!走了! 也完了! 伤得他,够彻底了吧? "哈哈哈——"她双手抓着发,笑得凄凉。 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把他从天堂拉入地狱了!不是吗?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这一刻!? 应该很痛快的呀! 应该…… 她失神地望着滴在手掌上的泪,一滴紧跟一滴地落在手掌上。 "为什么……要……流泪?" "应该……要笑的……" 她喃喃着,像个失魂的要偶。 房间中其它人,默然,哀伤,不解,疑惑,内疚,或许还有些兴奋! "为什么……要流泪?" "一切……都结束了……" 窗外,飞扬的梨花瓣,像天的泪!! ************************* 泪,止不住。 "卓……卓尔,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瞪着儿子的脸,只见那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滚而下。 淌着泪,余卓尔强颜欢笑。"妈妈……我,我……沙子进眼睛里了。" "沙子进眼睛进眼睛里??"这理由太牵强了吧?余母搂他入怀,柔声道:"是与小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小卓尔,别哭了,你是男孩子哦,发生了误会的话,跟小静解释清楚一切就会雨过天晴的!" "不再会了!"他哽咽。"不是……误会,不用解释……小静她……不要我了!她说,一切都是……假的!" 余母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余卓尔抬起一张泪痕纵横的脸,声音沙哑。"小静她……亲口说,我只是一个笨蛋,她与我交往是骗人的!只想……破坏……" 余母拍他的手僵硬了。 ************************** "咔",门开了,却看到母亲提着行礼箱。她静静地望着她。 "公司有事,我得出差两个月。"寒母解释道。 她握着拳。"噢。" 脱鞋,进入大厅,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很抱歉。"身后的人轻轻地道,她背一僵。 "没关系。我早习惯了。" 身后静了一会儿。 "哦,对了,球球就交给你了,我买了不少的狗食品放在冰箱里,只要三餐照顾到便好。你也不用太害怕,球球不会咬人的。" "……知道了。"她闷闷地回答。 "那么……我走了。" "再见。" "咔——"门,关了。 之后,寂静得可怕。 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吗? 她昂起头,眼泪滑了下来。 走了,走了,也分了,分了。 她捂住宅区嘴,呜咽着。 今天,她破坏了一切!破坏了那份美好!把与纯真狠狠地打破了,让痛苦缠上了他! "呜呜呜——" 痛苦!竟也在她心底蔓延! 痛!痛!痛! "呜——汪——"一团长毛球接近她,小狗儿摇着毛绒绒的尾巴,讨好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她捂着唇,泪眼婆娑地望着小狗无辜的眼,黑溜溜的,水汪汪的,天真的,单纯的——像那个人的眼睛! 煞气一下子充满了她的双眼,血丝交错,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砸向它。 "滚开!"她凄厉的喊。"你用那眼看我干什么?指控我?责怪我?滚——" "别用这种眼神望我!" "呜~~~~~~~~~"小狗瑟缩在沙发角落,全身颤抖,但那黑白分明的眼,依旧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缩在那里做什么?想要我同情你?少做梦了!"她用力地无情的扔着抱枕,用尽所有的力气后,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手支地,淌着汗,喘着气,脸上泪痕斑斑。但眼中,闪着冷冷的光,既阴森又凶狠。她,像一只危险的豹,蜇伏在黑暗中,双眼发着幽幽的光,等待着弑杀猎物。 ********************** "是……你们?"平板的声音中有着不欢迎。 "小静?"洪红与柳淑贞无视她的不欢迎,直直地走进屋。 几日不见她,想不到她竟是如此颓废!长发杂乱,脸色惨白,穿著黑色的睡衣,更助长了她的阴气。 她,简直是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有什么特别的事马?"她隐身于黑暗中,阴冷的问。 洪红紧张地拉拉柳淑贞的衣服。天啊!小静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柳淑贞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小静,你真的太过份了!即使是骗骗人的,也不可以这样伤害余卓尔。" "你们……专程来指责我的吗?"寒静扯下身边盆景中的绿叶,斜着头,半阴影的脸扯着诡异的笑。 吞吞口水,洪红道:"你知道余卓尔这几天怎么样吗?" "噢?怎么样呢?"她问。 柳淑贞看着她的笑,不禁升起了一股火气。"小静!你太不负责任了!玩弄别人的感情真的那么令你愉快吗?你知不知,余卓尔每天都是流着泪来上课的!一下课,又时常盯着你的位置发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连几天没来上课,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份了!" 真是义愤填膺啊!寒静冷冷嘲热讽地看着两位"好友"。两个人尽是指责与气愤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众夫所指的罪人! "那又怎样?"她想笑,要本与她们无关的事,她们干什么这么积极地来责怪她?余卓尔怎么样了,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很无聊的行为。 "你——真是无药可救!"洪红喊道。 "小静!你倒底有没有心啊?难道感情对你来说真的是一种负担与伤害吗》即使在亲情方面得不到满足,那么,你明明可以在爱情方面得到全部的啊!余卓尔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的!"柳淑贞恨透了她如此地自我保护!即使是面对友情,她也不放在心上!所有的感情,她都要拒绝?别人对她的关心和爱,全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我的事,不用你们多管闲事!"真讨厌,这两个为什么而来?说这些无聊的话。 "小静!!"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讲这些没营养的话!单方面为余卓尔抱不平吗?可是,余卓尔与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我的朋友吗?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啊!" "你——"柳淑贞想上前摇醒她。"到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说这些话?你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别人,并且去做伤害别人的情感,你这样的行为与杀人有什么分别!" "说话不要太过份!"寒静厉眼一扫,煞气充满全身。"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手一伸,指着大门。 两个"朋友",跑上门来,义愤填膺地为她的恋情大发意见,并还指责她无情无义!这种事,真好笑! 她们,又懂什么? 柳淑贞摇摇头。"小静,我们是为你好啊!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明明是喜欢余卓尔的,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讨厌他呢?其实你爱着他的啊!伤害他,你真的那么快乐吗?" "小静,人与人之间,一定要互相伤害吗?"洪红苦笑。"难道不能真诚相待,互相理解?我们清楚你的过去,知道你因为伯母而失去了很多。可是,现在有人心甘情愿的爱你,关心你,你又为什么要拒之于千里?" 寒静僵着手,唇动了两下:"出去!" 柳淑贞与洪红对望一眼,无可奈何的走了。 她立在原地,缓缓地放下手,大笑。 真可笑啊! 一个笨拙的人,竟也有人如此关心他! 整天淌着泪! 丢人现眼! 哼! 还真该谢谢这两位不速之客,至少让她知道了他的下场!他受的伤,真的很大呢!要不,也不会整天淌着泪了! 她跪坐于地,纠着胸口。 怎么了? 心,似乎要裂掉了! 好痛! 怎么了? 目的达到了,应该会很快乐的! 要快乐啊…… "小静,小静,拉我的手好不好?"那人扬着春风般的笑。 "以后娶了小静,再生个宝宝……" "小静,这是我送你的情书哦!"漂亮的双眼弯在敢月牙儿,全身泛着清新。 "……我只喜欢小静一个人!……"少年坚定地说。 "对……对不起……"漂亮的眼浮着雾水,口中喃喃。 "对……对不起……我竟让……你……这么……我……再……也……不……会……"伤心欲绝! …… 恍恍惚惚,脑中混杂着那男孩的一言一行,很清晰,很清晰! "不——"不要再出现在她的脑海! "滚开——"不要侵蚀她的记忆! "啊——啊——"她捧着头,痛苦地呼喊,双眼中积满了泪,急促地涌泄。 "讨厌的东西,滚开!" 楼梯下的狗窝中,球球不安地跳跃,并且不停地叫着。 "住口!住口!你这狗东西!"她抓起玻璃桌上的水晶盘乱扔,翻倒桌椅,砸了盆景,破坏一切所能破坏的! "呼——呼——"她跪坐在乱七八糟的地上,四处一片狼籍。手中抓着碎玻璃,手指间渗出血,毫无痛觉。 "哈哈哈——"她纠着发,边笑边哭。 真的——好痛苦! 她用满是血的手纠着胸口,弯着身子,头垂在地上。 好痛! 好痛! 妈妈! 妈妈!她的心好痛! 泪,洒在地上。 她蜷缩在地上,颤抖。 妈妈—— 救她! 救她! "妈——" 凄惨的呐喊声响彻整个黑暗的大厅! 第九章 时间,并不会因为人们的痛苦,而停止流动。地球也不会因为人们的痛苦而停止转动。 日子,一天天地过,似乎平静,又似乎……烦躁!可,谁在乎? 人们,只感到自己的感受,能为别人想多少?这是个物质的世界,一切不都冰冷冷的吗? 一个月,渐渐地流逝了。 寒静,一个比以前更阴沉的寒静,照样过着无聊的每一天。 余卓尔,一个不再清朗的余卓尔,在这一个月中,依旧笨拙地静坐在她身边。 只是,两个形同陌生人! 从不认识到认识,而今,似乎又不认识了。 不交谈,不对望,静静地过了一个月。 有些冷。 他搓搓手臂拿出面巾纸,擦擦鼻子。这一个月来,鼻涕水不断,眼角总会有水份溢出。 这一个月来,身边的人没说过一句话,他偷偷地从眼角看她。 她支着头,背朝他,头朝窗口,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咬唇。 即使……做不成男女朋友,难道连普通朋友也做不了吗? 他不知道,其它男女朋友一分手,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相见不相识! 真的……想与她讲讲话!想,听听她的声音!虽然,她那样拒绝了自己,但他仍……手指抓着手臂,泛白。他低着头,几乎埋入抽屉内。 一个月前,像是做梦一样! 梦见自己身在天堂,受天使洁白的光芒洗礼,然,待梦醒时,整人如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痛苦不堪! 人生如梦? 梦如人生? …… 看着"相见如冰"的一对同桌,柳淑贞与洪红都惋惜的摇摇头。 两人的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最可恨的是那林玲!当初要不是她带动起哄,也不会引发那样的事!所以,罪魁祸首是林玲! ************************ "余同学!请等等!"少女小跑几步,追上了低头直走的少年。 "余卓尔!"林玲在他耳边呼叫。 "呃?"余卓尔抬起头,双眼迷茫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林玲满是期待的脸马上成了猪肝色。天啊!她的白马王子怎么可以忘了她?!她好不容易等到他与寒静分手了,等到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可男主角竟然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咳,我叫林玲,姓是双木林,名是玲珑的玲。我们是同班同学,你不知道吗?"她笑得很灿烂。 余卓尔只微微皱眉,双眼越过她,飘向不知处。"同班同学?即使认识……却也不说话了……" "什么?"林玲的笑僵在脸上。他倒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啦进去"我……我之前有向你表白过!"她鼓起勇气,大声地拉回他的思絮。"你没有忘记吧?之前也是在这片林间小道上!" "表白?"他习惯性地望向左边,但,左边的阴暗处什么都没有。他盯着左边,浑然失神。 似乎……少了什么…… 林玲的全正式进入惨白。 "你倒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还是你……脑中想的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寒静?" "小静才不会无情无义!"大声地反驳,他倏地转过头,气愤写在他的脸上。 她倒退一步。 到现在……他仍忘不了维护她! "是吗?她若不无情无义,那你们怎么会分手?她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用恶毒的话来攻击你!她看不起你!她玩弄你的感情,把你的真心无情的踩在地上踏践!这样一个可怕阴沉的人,你还爱着她吗?" "不许这么说她!"他全身颤抖,双手握成拳,愤怒的表情隐含着痛苦。 "小静,她是有若衷的!我可以感觉得出,她的心在哭!你们这些人根本不了解她,请,不要诽谤她!" "到这个时候,你仍执迷不悟?她有什么苦衷?我又为什么要了解她?我的一片真心,却被你当成驴肝肺,太过份了!"她妒忌寒静!恶劣的妒忌她!即使分手了,男主角却仍死心踏地的喜欢她!而她一心一意地表白,对方却视而不见! "我喜欢的……只有小静一个人!"他大声的道。被嘲弄也好,被嫌弃也好,被讨厌也罢,他喜欢的仍只有小静一个人!他仍会大声地说:"我喜欢小静!没人有可以代替她!" 坚定的表情,肯定的语气,无懈可击! 她,就这样被否定了? "但她抛弃了你职!"看,没了主人,他像一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却是喜欢你的!" "可这不是我要的!"他喃喃,抬头望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我想要的是那个女孩……的……心……" 想要的……是那个女孩……的……心…… 泪,从眼角滑落。 明明是个男孩子,却为一个女孩整日落泪。多么没有男子气慨! 那双满是雾水的眼中,没有……她的影子! 她,还能怎样? 强迫不来呢! 眨去眼角的泪,她苦笑:"算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自尊我还是要的!但,我才不会祝福你们破镜重圆呢!" "最好不会有好结果!" 她呐喊着,跑开了。 是的!她没那么好心,不会傻得去祝福他们!伤害了她的感情的人,她才不会原谅他们呢! 奔跑中,眼角飞落一滴滴银光…… 不会……祝福他们! 风,吹落树叶,旋转,旋转…… 余卓尔孤身一人立在林子小径上,头转过来,双眼注视着左边的某个定点。 阴暗处,似乎幻出一个人影。长发,飞扬,裙摆,飞扬,扬着一抹笑,阴冷地望着远方……一眨眼,阴暗处,什么也没有! 心,隐隐作痛! *************************** "铃——" 门开启,探进一个美妇人的脑袋。 "小狗关在狗窝里了没?"美妇人紧张兮兮地问。 她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一脸紧张的美妇人。美妇人推门进屋,在没有看到狗的影子后,方松了口气,笑容展现在她的脸上。 "你知道的,自从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之后,我就特别怕狗!但却也很喜欢它们的!看它们睡在那儿,又毛绒绒的,实在可爱得紧。如果我没被狗咬过,我一定会与狗狗们相处得很愉快!"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话之后,美妇人耸耸肩。 寒静阴沉着脸,对她,真不知该说什么。"伯母,您……有什么事吗?" "呃——"余母一顿,说实在的,面对阴沉的寒静,普通人真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所幸,她与她儿子都不是普通人! "令堂不在吗?" "……妈妈……出差一个月了。"她面无表情地道。 "啊,这样啊!" "您是找我母亲的吗?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她引她坐到沙发上,从厨房里泡了一杯茶给她。 "是这样的。"余母接过茶,眼中泛着慈爱。"事实上,我是找你的。" "为了余卓尔?" "也可以这么说。"望着杯中袅袅升起的雾气,余母柔和了眼。"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放弃了卓尔。虽然……卓尔一点也不'卓尔不凡',哈哈,卓尔啊,又笨又呆,脑子老转不过来,常做些让人生气的事。但,他天真,善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呢!" 寒静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静静地听她继续道: "自从我丈夫去世之后,小卓尔便与我相依为命。卓尔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不会吵着要爸爸,他总以为爸爸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并不是死去,死亡对他来说不是死亡,只是换了另一个地方,被迫与亲人分开,活在另一个世界。他常劝我,'爸爸还活着,妈妈不要太伤心,只要我能自力了,妈妈就可以去找爸爸了。爸爸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妈妈'。瞧,多天真的孩子!" 喝了口茶,余母叹口气。"我本以为,卓尔的笨拙一定会惹女孩子反感,可哪知,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与你成了男女朋友!我虽然惊讶,却很支持。我不会因为他还只是高中生而责备他不可早恋之类的。因为人的感情,无所谓早不早,只要是真心真意的,发自内心的,我们为什么要断绝呢?所以啊,我待卓尔向来是放牛吃草的政策呢!" "卓尔虽笨拙,却也细心。他很关心你与你母亲的关系,甚至想让你们母女互想理解,互想关心,可也不知笨拙的他能做什么,以至于你因为他而被令堂打了一巴掌。唉,真的很抱歉。"她深深地歉意。 "伯母……"寒静张了张口。 余母认真地道:"小静,你真的只是想让卓尔痛苦才答应与他交往?不,我并不相信!或许你一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但到最后,你也是放了真感情呀!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卓尔的!" 寒静默不作声。是吗?她是如何看出的?连她自己也不知的事,旁人如何清楚? 看她这样子,余母真为她心疼。这孩子迷路了啊!她找不到出口,在迷宫中自我伤害呢! "别把自大逼到角尖去啊!"余母站起身,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伯母并不会怪你什么,只是看你这样子,真的很为你心痛!不能宽恕一下自己吗?别关在象牙塔中,为何不向外踏出一步呢?真情并不可怕,接受了真情,才会有幸福啊!人的一生,追求的不就是幸福吗?"她抬起削瘦的脸,颤抖了唇。这个人,眼中没有责备,只有包容!! 果然是母子! 一样的……善良!! "啊,我看我得走了,今天……就这样吧!如果……真的不能挽回的话,你们也可做普通朋友,不是吗?你还可以天天到我家来窜窜客。"余母眨眨眼,玩笑地道:"卓尔的房间仍摆着电视呢!" 寒静一愣。 送走了余母,她一人缩着腿,坐在沙发上。 连她,也劝她别再拒绝真情! 她,真的……那么该死吗? 是不是太胆怯了? 说倒底,她原来是个胆小鬼! "呜呜呜——"沙发下传来小狗的呜叫声,球球从沙发底下缓缓地爬出来,睡眼惺忪的它,探着头四处张望,看到沙发上的主人,它摇着尾巴慢慢地接近她。 一双无辜的眼,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它!她伸手抱起它,将它放在膝上,抚着客观存在的皮毛,它安静地趴在她的膝盖上。 "被我那样伤害过,你却一点也不怕我?真的个可怜的小东西!我这种人,怎么值得你去信任呢?" "呜……汪——"球球磨蹭她。 "你真的不恨我伤害了你吗?" 真的不恨我吗? 她搂紧小狗,头埋在狗毛里,无声的呜咽。 ********************* 天色渐黑,路上行人也渐少。 因为快期末了,所以老师总喜欢要留校加课。今天数学老师还加了两堂课,放学时已过晚餐时间了! 余卓尔背着书包,一手插在裤兜里,往家的方向走去。本应该快点起回去的,因为怕妈妈会担心,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并不想急着回家。 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小巷中,默默地走着。 小静她……应该还没有回家吧?虽然她总比他早出教室,但他知,她总喜欢在外逛一会才回家的。 低着头,走着,却没注意堵在巷子里的三条人影。 "喂,小子!你瞎了眼吗?"少年的声音充满了煞气。 "呃?"余卓尔一抬头,眼镜从鼻梁上滑下二寸。"什么事?" "什么事?"另一少年邪笑,手捏着香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当然……是要你留下过路费了。" "呵呵呵……"三个少年都笑了。 "过……过路费?"余卓尔扶正眼镜,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留下过路费?我以前走这条路时,从没有留下过钱啊!" "妈的!"少年扔下手中的烟,一脚踩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这小子,真不知还是装傻?" 被推得站不稳,他后退了好几步,背靠上墙,才稳住身子。 "我……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留下过路费啊!" "他妈的,你不装蒜!"三个少处围上他。"不给点苦头吃吃,你就不懂'乖'字怎么写!" "我没装蒜呀!"他仍解释。"我也不懂这与'乖'有什么关系?" "我呸!找打!"三个少年一上前,准备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不要脸!"阴阴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三个少年一僵。 "不要脸!" "谁!"转身,四处张望,可为什么看不到人影? 余卓尔背贴着墙,双唇颤动。 "呵呵呵……"阴冷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少装神弄鬼!"少年骂叱。 阴暗处,缓缓地走出一条人影。 深色的校服,垂直的长了,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半张脸,嘴角扬着嘲弄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阴的死气。 是寒静!? 是寒静!! 余卓尔心跳倏地加快!天啊!小静她……为什么要出声?她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的呀! "臭娘们!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少管闲事!" 寒静慢慢地接近他们,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找死!妈的!把这女人给干了!兄弟们上!" 三个少年同时围上寒静。 "小静,你快走!"余卓尔冲上前,却挨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不……不要伤害小静!" 寒静露出了残酷的笑。 这些……该死的不良少年! 闻风袭来一拳,她轻巧地闪过,在惊讶的目光下,刀子扫出一腿,狠狠地击中了一名少年的腹部。 "你们……惹火我的!"话落,只见她利落地与三名少年缠斗。 余卓尔跪坐在地上,不可思义地望着眼前上演的格斗。 天……天啊! 小静她……会打架!? 打斗中的她,英姿飒爽,每一招每一式都很到位,一少年闷哼,被她一脚踢中肚子而弯了腰。 "可恶!"另一少年见三个人竟还斗不过一个女生,不禁恼火,从口袋中掏出闪着白光的水果刀,加入了打斗。 "小静,小心!"余卓尔的心几乎在跳出来了。 利眼一扫,寒静甩过头发。"真是些社会残渣!" 即使对方有刀,她仍顽强打斗,只是时间一长,体力直线下降,不小心被扫中两腿,手臂被刀割破了两处。 余卓尔咬牙!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慌忙地爬起来,跑到巷口,大声呼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恰巧一辆救护车经过,三个少年紧急中以为是警车,心慌之下,带着一身的伤跑了。 脚步声远去,余卓尔几乎脱虚,软了腿,他扶着墙走向寒静。 在触到寒静时,他一呆。 只见她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书包横在脚边,但叫人心惊的是,她的嘴角破了,衣服更是被刀划破了好几处,也有不少的脚印,最叫人心惊胆颤的是,她的左手臂正淌着血!!血顺着手腕,往下滴,一直滴到地上。 "小静!"他惊呼! 跑上前,却又停在离她一米处而迟疑不前。 为什么……不敢跑上前?对她说……快到医院看看!对她说……脚,定在原地,动不了!动不了! 寒静抬起右手,擦了擦嘴角,阴霾的眼中闪过嗜血的红光,对身后的呼唤毫无反应。 弯下腰,拾起书包,甩到身后,她缓缓地走。 她……就这样走了! 不!不要! 尽管……尽管两人已形同陌生人了,可是,小静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那个女孩,快要消失在巷口了! 难道……就这样分了吗? 冲上前,张开双臂,他从后头紧紧地拥住了她! "别走!别走!" 寒静没有挣扎,只是停下了脚步,任他抱着她。 埋在她的发丝中,他声音沙哑。"即使被嫌弃也好,讨厌也罢!可是心却依旧想着小静呀!小静可以拒绝我,讨厌我,可我对你是真的真的喜欢啊!小静难道不明白吗?" 她默然。 "我知道我很笨,不懂得讨好别人,不会察言观色,做事总是惹人生气,可我付出的感情不会比别人少!小静不接受我没关系……可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一个人太孤单太寂寞了!想听小静的声音,想看小静的笑。即使玩弄我,但小静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呢?小静比以前更不快乐啊!" 温暖……这个少年的怀抱依旧是那样的温暖啊! 贪婪地吸着这温暖,舍不得……舍不得放弃……"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不断的在她耳边念着,像魔咒,在一寸一寸地侵蚀她的心。 喜欢!喜欢!喜欢…… 四周似乎都在响应着,环绕着暖暖地情谊。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进牛角尖?为什么不走出象牙塔?真情并不可怕!人追求的不就是幸福吗? 幸福? 在与他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他纯纯的笑,天真的话语,认真的表情,无不牵动她的心!他像道阳光,在不知不觉中偷偷地射进她的心里,照暖了她的心!可是,她突然害怕了!害怕一切都是假的!怕他会突然抽走阳光!如果……如果真的会抛弃了她,还不如让自己把阳光驱出她的心! 以半真半假的借口,以最初的理由,把他驱出她的心! 然而,曾经受过阳光洗礼的她,竟恋上这道光了! 她,恋上这道光了! 所以,才会那样的痛不欲生! "你,可真傻!"她喃喃。"即使被抛弃了,却仍恋着旧主,不苦吗?不累吗?" "不苦!不苦!更不累!"他喜及而泣。"这个世上,除了小静,我谁都不要!只要一个小静!只要一个小静!" 她缓缓地软下身,虚弱地笑了。 "小静!小静——" ***************** 心,很平静! 感觉到晴朗的天,那广阔的蔚蓝。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 从什么时候起,人的感情变昨复杂了? 在意任何事,把自身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懂得体谅人,把自己重要的人也拒绝在心门之外? 啊!这就是孤独与寂寞的开始! 那洁白的,单纯的情感,在一滴一滴地消失,而人们却毫无知觉! "小静,你觉得怎么样?" 才睁开眼,耳边便响起温柔却更焦急的声音。 映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白色的床、被。 "这……是哪?"她微眯眼。即使不回头,也知身边的人是谁,因为这份温暖只有一个人才会有。 "是医院!"余卓尔道,"昨天直是吓死我了!小静突昏倒,我……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幸好有个好心人路过,帮我把你送到医院,并要我打电话给妈妈,如果,不是他,我……我……真没用!连怎么办都不知!" 才说着,他泪就涌出来了。 真是……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爱掉眼泪的男生!听说他在他们分手后的一个星期内,整天流着泪去上课。这辈子,他的泪可真多! 倒像林黛玉流泪偿还贾宝玉前世的甘霖之恩似的。 想着,不禁笑了。 "咦?咦?"余卓尔的眼泪停在眼眶中。小静……为什么笑了? 看到他泪汪汪的,又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她笑得更开了,可这一笑,也牵动了全身的伤痛。 她痛得呻吟出声。 "小心!"余卓尔关心地道,"医生说你虽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全身有不少的淤血块,加上手臂上的伤虽不长却也深!" 寒静皱皱眉。 "伯母呢?" "妈妈出去买饭了。" "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不喜欢呆在医院。 "等稳定下来再说。" "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吗?"她嘟嘴,像个任性的小孩。 人真的生病的时候,都会特别的孩子气呢。 余卓尔将她前垂的发丝撩到耳后。"小静……会武?" 寒静一愣,表情恢复了以往的阴冷,但她还是开口道:"我小的时候,因为妈妈经常出差的关系,所以我总寄托在亲戚家。十岁那年,我被送到舅舅家,舅舅是开武馆的,我在他家住了两年,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皮毛。" 她语气虽平淡,却有着掩不去的苦涩。 小静她……真的太可怜了! 他轻柔地拥住她,低声道:"以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无论你要抛弃我,讨厌我,我都不会离你而去!我只想给你无限的温暖!因为……小静寂寞太久了!" 她埋在他怀中,无声的笑。 这个家伙! 到底知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见她不回答,他有些失望,但已经说过不怕她的嫌弃了! "我就要小静一个人!"他坚定地道。 "好,我也只要你余卓尔一个人!" 没想到她会回答,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望着她。 "小静?!" 他……他没听错吧? "啊,我累了,想睡觉。"她推开他,躺下。 "小静!"他拉着她的被子。 "我是病人嘛,自然得多休息。她闭上眼,打算视而不见。 "小静!小静!小静……" 随他叫吧! 反正……好话只说一次就是了! 病房门口,余母望着房内的情形,不禁笑眯了眼。 老公,你看到了吗? 窗外,阳光明媚。 第十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房内,造就一室的金光,温馨人心。 床上的人拉高被子,蒙在头上,继续她的美梦。 房间的门轻轻地被推开,走进一条颀长的身影。那人来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情景,不禁温柔一笑。 "该起床了。"他柔声道。 床上毫无反应。 "小静?"他又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只呻吟了一声。 他伸手掀开被子,却被床上的人飞快地拉回,他看了好气又好笑。 "是谁要我今天早上一定得在九点钟前叫醒你的?" 被子里发出几声闷闷的抱怨,终于,床上的人一股作气地坐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长发散在肩后,一脸的睡眼惺忪,娃娃脸型皱着,完全是一个睡不足的宝宝。 "为什么今天有画展?"她十分不满,将头靠在床边人的怀中,不住的磨蹭。"人家昨天晚上十二点钟才睡耶!" "你若不画画到十二点钟,也不会睡眠不足了。"她的丈夫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好了,去刷牙洗脸了,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说着抱起她,走进浴室才放下她。"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啦!"她抓着头发,望着镜中的两人。 二十五岁的他们,真的变了好多! 他,余卓尔,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俊挺而强壮有力,少年时那漂亮的脸蛋现在更显得俊逸不凡。和善的性子,温柔的笑,怎么看都是个温文尔雅的俊美男子!而且他彬彬有礼,也无少年进的笨拙更少了那动不动就哭泣的性子,只是善良与单纯仍在,或者说,他仍保有赤子之心?! 而她,寒静,自高中起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不再增加,站在一百八十公分的他身边,反而显得娇小!刘海不再盖住双目,向后梳,露出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她似乎变得最多,因为光明,心中的黑暗逐渐地减少!会净化掉吧?! 洗好了脸,她换了衣服,下了楼,余卓尔早已在桌上摆好了早餐。 "今天是吐司加鸡蛋,还有牛奶。"他笑着说。 她坐到他身边,拿起吐司就咬。他是个不错的丈夫! 三年前,两个学毕业后便结婚了,也不知道两人竟能走到这地步呢! 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美术学院,因为喜欢画画,更偏爱漫画,所以她便朝着这方向发展了,她的母亲竟没有反对,真是完全由她自己做了主,而她也不负所望,这些年来,在她不限的努力下,走出一了条光采的道路! 她现在是国内,乃至港台之地有着一定知名度的漫画家!她的漫画风格,画面细腻,故事虽平凡却至情至真,她反应的是人最原始的情感,寻找着人世间的一种被人们所忽略的真爱! 今天是她的漫画展之日,这代表着她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成绩显赫,但付出的代价也很高! 睡眠!她的睡眠严重不足! 不禁地,她哀怨地望余卓尔。 余卓尔体贴地为她剥鸡蛋壳,对她的吃人目光视而不见。 "一会儿,小贞与小红会过来,你快点吃吧。" 她眯眼,这个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怕她生气了耶!以前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会可怜兮兮地望她!什么时候起,他不一样了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一定是小贞她们,我去开门,你乖乖地把早餐吃完哦。"他揉揉她的长发,笑着去开门。 她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发呆。 "呜——汪——"刚从狗窝中爬出的球球,似乎也睡眠不足。 当初的小狗,如今已变成一只大笨狗了!长长的毛几乎覆住了它的眼,这家伙,整天窝在家中睡觉,养成了一身的懒肉。 怕狗的她,也许是因为与它相处久了,自然不再怕了。但,除了球球,她还是怕其它陌生的狗! "懒家伙!卓尔可没为你做早餐呢!回你的窝去!"她用脚轻轻踢开它!这只狗别的不会,就会向卓尔撒娇! "小静,你还没吃早餐吗?伯母们呢?"柳淑贞一进大厅就见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死党仍在饭桌上。 "妈妈们去环游名胜古迹了。"她耸耸肩,自从她与卓尔结婚后,她的妈妈与他的妈妈感情特别好,几天前还一起去游玩了。 "小静,你如今有了卓尔变懒了哦!"洪红亮丽的身影出进了大厅。 看着这两个美女!她不禁摇头。这两个人,如今都是跨国际大公司"紫梦"旗下的名模,别看柳淑贞高中时像个黄毛丫头,如今人修长了,又经过有名化妆师地修饰,她完全是美人极人物!洪红不用说,高中时就便可爱地她,而今更是用她那甜甜的笑勾人心弦。 反观她,为人妻了,正式要进入黄脸婆之列了!而这两个"超级美女"竟仍单身呢! "你们两个打扮得这么艳,是打算迷倒众男士吗?" 她吃完吐司道。 "哼哼,正有此意!可惜,这众男士并不包括你的卓尔呀!"柳淑贞纤指一指,指向后进入大厅的颀长美男子。 余卓尔彬彬有礼地为她们泡茶。"我有小静就够了!" "听听听,这男人真是痴心啊!"洪红不敢领教。都结婚三年了,交往七八年,两人竟还像初恋时一样! "怎样?你妒忌吗?"寒静吃完一颗鸡蛋,擦擦嘴,起身来到余卓尔身边,笑咪咪地挽着他。"有本事也找个像卓尔一样帅而痴心的男人啊!" "谢谢小静的夸奖。"余卓尔低头轻吻她的颊。 "哪里,哪里。" 呕—— 有没有垃圾筒?让她们吐一下! 天啊!一大清早的,有必要这么亲热吗?真是在刺激她们这两个单身女郎! "好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得走啦!"洪红看看水晶表,"要亲热还是留到晚上吧!两位?" "急什么?"寒静笑道,抬头亲了一下余卓尔的唇。"那我走了哦。" "路上小心。"他理理她的长发。 "咦?卓尔不一起去吗?"柳淑贞问。 "不了,我今天学校里有课。"余卓尔笑。由于高三时无意间在音乐课上弹了一支钢琴曲,指导老师竟惊讶万分,直叫着他有天份,所以在老师的鼓动下,他从此与音乐走在了一起。或许他真的有天份吧,自从考上了音乐学院后,他就平步青云,获过不少的奖,也无意间成了一个知名度的钢琴家!据说有人称他为"钢琴天使",也不知为什么这么称呼他啊!不过,他虽然很有名气,但仍兼职当教师。 "这样啊!那真遗憾!"柳淑贞叹气。她还以为可以与"钢琴天使"相处一天呢!之所以叫他为"天使",是因为他弹的曲子真的很温暖人心,听他的琴声,仿佛置身在天堂,幸福而美满!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他成功的原因吧! "真的得走了!"寒静接过他递来的包包,再次与他亲了一下,才与两位好友一起走向大门。 "早点回来哦。" "知道了。" 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他与一只狗。 他坐在沙发上,抚着球球的毛。 "她……是幸福的吧?"他喃喃。 "呜……汪——"球球摇摇尾,不过眼中露出哀怨。 肚子……好饿哦! "她是幸福的!" 清晨,在充满阳光的大厅内,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抚着毛绒绒的大笨狗,温柔而自信的笑。 洋溢在金光下的他,仿佛是纯洁而美丽的天使! (完)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