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 BY： 春晓不眠 文案： 娱乐圈文。 伪单箭头，双向喜欢。 一个为了折腾而折腾的小故事。 “欲识怀君意，时闻鹤一鸣。” 喜欢就是目之所及，皆为你的身影。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娱乐圈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一鸣，文怀意 ┃ 配角：组合其他成员 ┃ 其它： chapter.1 贺一鸣从国外回来的年纪，正值21岁，距今已过了个把月。 北京城里的贺家，隐在军区大院里，平日里进出都十分低调。而他回来的当天，贺家却又成了大院里那些太太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别的，他从小到大就是整个大院里的焦点人物，被拿出来议论的次数跟他父亲上新闻的次数相差无几。 从他十五岁时被贺潇一脚踢出国去念书，到现在已经有六年整了。贺一鸣这次回来，染着一头张扬的金发，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又出众，到家后箱子一扔，就拉着沈千封顺着大院跑了两圈，对着见到的熟人一一打了招呼。 这不，他回来还不到半小时，整个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气的他爸开完会回来就想把他揍一顿。 他爸要他去当兵，他却坚持要玩音乐。 从小作对，屡教不改。 这不，又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起回国的发小。 “你真跟你小舅签合同了？” 沈千封推了推躺在沙发上装死的他，只听到轻飘飘的一声“嗯”。 “那完了，贺叔叔得气死，跟你硬掰扯了好几年让你进部队，结果你还是走上这条弯路了。” “谁弯了？” “我说正经的。”沈千封盯着他，愁眉苦脸。 “我爸看我回来闲了一个多月，怎么看都不顺眼，又琢磨着给我安排点事儿做，逮着机会就在我耳边念叨，我东躲西藏的都快成乌龟了。那正好，我去找嵘叔说去，跟你一起签了呗。” 说完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贺一鸣拦了下来。 “你先别急，帮我个忙。” 沈千封一听“帮忙”就有些警觉，他从小被贺一鸣坑了不少，赶紧问道：“什么忙？” 贺一鸣看了看时间，回他：“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没过几分钟，门外响起敲门声。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一鸣，开门。” 贺一鸣没起身，语气却变得顺从不少：“妈，你直接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不再敲门了。 沈千封见大门推开连忙起身，十分乖巧的叫道：“贺叔叔好。” 只是说话时这四个字的音量逐渐降低，连带着脑袋也往下埋，没太敢看那张严肃的脸。 贺潇微微点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的贺一鸣，问：“怎么？还没想好？” 贺一鸣没回话，眼神都没抬一下，继续坚持他的不谈判不妥协不屈服的“三不”政策。 贺潇怒气横生，恨不得立马抽他一顿。 于茵见形势不对，忙拉着他，“说了好好谈谈，别……” 她欲言又止，但贺潇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别动手。 他看了看旁边忧心忡忡的妻子，忍了忍，没再动作。 贺一鸣却立马站了起来，对着贺潇一板一眼道：“爸，我已经跟小舅签合同了，明天就得出门。” 贺潇怒道：“谁允许你签什么破合同了？！” 又来了…… 从小到大，贺潇的说话方式就是“不准去”“按我说的做”等等，而每次越是这样，贺一鸣就越是像绷紧的弹簧一样，反抗的时候天都能捅个窟窿。 贺一鸣一脸无所谓：“爸，你关不住我。我不想去部队，十几岁的时候就说过了，现在我都21了，你看我这样子，好歹是您的亲生儿子，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还送去部队干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慢悠悠的，在“亲生”两个字上面下了重音。 贺潇一听这话就喷火：“你放屁！从小到大你听过多少次我的话？给家里闯了多少祸？啊？要不是早把你给送出去了，指不定这家都被你给拆了！我看你就是需要去部队锻炼一下，成天活的没个人样儿！” 贺一鸣指了指旁边的沈千封，不紧不慢的劝道：“爸，您这话就不对了吧？” “沈叔儿子也在这儿，你知道他跟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闯的祸可比我多的去了。我俩一起去国外念书，他就只知道泡吧，喝酒。这事儿我不信沈叔叔喝茶的时候没跟你念叨过。我呢？年纪轻轻在异国他乡，您不心疼就算了，但我也没给您惹什么事不是？我那教授你也听说了吧？我毕业的时候不是还跟我妈夸我是明日之星来着吗？您看看，这可是你出生入死的战友的儿子，他跟我比起来，是不是还是觉得您自个儿这亲生儿子优秀多了？” 沈千封：“……” 我信了你的邪，陪你演戏。 他继续扯歪理：“您这最亲的战友都不管他儿子做什么，您说您非得把我送部队里去干什么？再说了，我都21岁了，您这天天为国家奔波劳累的，总该知道我们国家男人22岁之后都能结婚生孩子了吧？您不想要孙子吗？部队是什么地方啊？一年没个音信，我们贺家可就我这一根独苗！您跟我妈看不见我，真不着急吗？要是我真进去了，我现在这么个容易冲动的年纪，整天跟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到时候我要是成同性恋了您负责吗？” 不想要孙子吗？ 看不见不担心吗？ 成同性恋负责吗？ 这直击灵魂的三连问，倒真一下把屋里的三个人都给说愣了。 贺潇皱着眉瞪着贺一鸣，他脾气大，来的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对着贺一鸣，但碍着沈千封还在这儿，挂不住脸面继续教训，倒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少跟我扯这些歪理，你不想去就直说，别给我找这么多借口，我还不知道你——” “我不想去。”贺一鸣打断道，“我直说了，爸。” “这么多年了，你硬要逼着我去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本来是个有梦想的人，但生在这家里，是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 我剥夺你梦想了？ “爸，您部队里战友多，要是我进去之后犯了错，那请您也担待担待。” “……” 贺潇的脸色难看，倒一时没再说话。 “行了，别瞎说了。”于茵瞥了一眼贺一鸣，他立马乖乖的噤声了。 她碰了碰贺潇的手臂，安抚道：“咱们说好了，他回国了就让他自己想清楚。” “他出去也够久了，好不容易回家，不管哪条路，总都要试过才知道。” “你不放心他，还不放心小嵘吗？他总能看着一鸣的。” 贺一鸣趁热打铁：“爸，我保证。” “我前面那些都是瞎说的，您就别跟我计较。” “我只是去唱歌，绝对不惹祸。” 贺潇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门。 于茵跟在他身后，出门前冲贺一鸣无奈的笑。 等了半个小时，贺一鸣才终于卸下包袱，他抓了抓头发，戴上帽子，快速的挑捡起桌上的东西，对着傻眼的沈千封摆了摆手：“愣着干嘛，还不走？” 沈千封还没反应过来：“你这……就解放了？贺叔叔答应让你出门了？” 贺一鸣大步向前，把门推开。 “没有。” 他回头冲着沈千封笑。 沈千封顿时觉得，他这一笑，不简单，不善良。 “这不有你吗，不是你说的要带我出去玩啊。” “……” 说归说，最后在他妈的助攻下，贺一鸣下午还是解除了禁闭。 出门的那刻，贺一鸣给于嵘回了个电话过去，把情况一五一十的给说了。 于嵘吃惊：“你明天能过来了？” 贺一鸣：“嗯，不过行李得让我妈找人收拾好了再送过来。” 于嵘想了想：“正好，那你明天跟沈家那小子一起过来。” 沈千封在门口催他，贺一鸣把钥匙扔过来，示意他去开车。 接到钥匙的沈千封一脸不爽的大喊道：“我不是你家司机啊！！” 半小时后，贺一鸣坐在副座上，沈千封把着方向盘，时不时幽怨的看他两眼。 贺一鸣玩着手机，还不忘提醒：“看路。” 沈千封哼哼道：“我再次重申，我不是你家司机——” “哦。”贺一鸣点点头，从钱包里摸出两张人民币，“车费。”他放到台上，对着沈千封道：好好开。” “……” 沈千封决定不跟他计较，看着路道：“晃半天了，想去哪儿？” “随便找个地儿坐一坐。” 沈千封想了想，道：“那就去新开的那家酒吧。” 语毕，他踩着油门加快了车速，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他跟贺一鸣不一样，他家里管的松散，是标准的纨绔子弟。正如贺一鸣所说，他在国外的酒吧都混的风生水起，回来后还没踏进娱乐圈呢，圈子里的美女模特都认识了好多个，不过碍着身份在，没太敢乱来。 在家里待的时间久了，一来到喧闹的地方，贺一鸣觉着，自己反而有些想念最开始那几日天天被他爸请着去书房喝茶的日子了。 只是喝茶的是他爸，罚站的是他而已。 说的是来放松放松，但约好了明天去公司，沈千封也没太造次。 他懒懒的靠在吧台处，聊道：“别的不管，那你现在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忤逆圣旨往娱乐圈奔了？” 贺一鸣：“嗯。” 沈千封：“嵘叔的公司里边都是那种能唱能跳的练习生吧？咱俩去了就能出道？” “怎么不能？” 贺一鸣看向他，打量的眼神总让沈千封有一种自己是路边的小猫小狗的感觉。 他“哦”了一句，补充道：“我能，你大概不能。” 沈千封气结：“我难道比你差么？” 贺一鸣安静半会儿，看了几眼舞台上蹦的卖力的人群，低着头无聊的玩手机游戏。 沈千封没听到回应，在桌子上敲了敲：“诶诶诶，怎么回事？你叫我出来玩，结果搁这儿坐着就完事儿了？把这儿当中老年养生会所了啊？” 贺一鸣把帽子扣回脑袋上，斜睨：“这些你还没看够？” 沈千封看着他摇头道：“那是你自己就跟小白兔似的，每次都只知道干巴巴的坐着，什么都没玩过。” 他一屁股凑过去离得更近了点，揽着贺一鸣肩膀，在他耳旁怂恿：“你看看，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国外国内也玩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对谁来电过，要不我现在给你叫几个姑娘过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语气说的再高级点，也就跟这酒吧后面拉皮条的差不多了。 贺一鸣懒得动，也懒得阻止他，就看他自我兴奋的拿起电话，跟个客服热线一样噼里啪啦讲个不听。 “喂，妮妮啊，干嘛呢？你说我为什么找你？还不是想你了呗，诶你在哪儿呢？大悦城附近？逛街啊？你想买啥啊？啊？你碰见谁了？别……！别给我妹妹说我来过电话，就、就这样了啊……行，回见。” 沈千封把电话一挂，手指飞快的继续在通讯录上翻号码。 “喂，小可？你回北京了吗？哦……拍戏呢。哪个导演啊……？哦哦……他啊……他没占你便宜吧？现在赶镜头啊？那我等——” 还没说完，沈千封听着耳边无情的挂断声，有些咬牙切齿：“现在这些女人每天哪来这么忙？？” 贺一鸣：“明显是嫌你不行。” …… 谁他妈不行了。 沈千封郁闷的喝了一大口酒，“走，去里面看看。” 贺一鸣：“你发情期？” 沈千封白了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他在心里腹诽：拉倒吧，就你这小白斩鸡还能嘲笑我？ 贺一鸣针锋相对道：“那前年在国外酒吧不行的是谁？” 有完没完了？一次两次的？ 是男人就不能忍这句话！ 沈千封拍桌，极力为自己辩护：“谁他妈不行了！” 贺一鸣提的还是两人去留学的时候，有一次联谊会，沈千封喝多了跟一外国友人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那金发女郎兴致来了拉着他一通深吻，他宿醉后头疼的厉害，这金发女又动作生猛，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不行，别碰我，想吐。 后来自然是不欢而散。 他也因此一战成名，在学校外面的酒吧圈里传开了个外号，叫“不行哥”。 贺一鸣没跟他争，直接把钥匙扔给他：“找人开车，送我回去。” 沈千封见他也没心情，叫了代驾过来送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沈千封屁颠屁颠的跟着贺一鸣去了橙星娱乐报道。 于嵘坐在办公桌边，正忙着手里的工作。 “来了，坐。”他让助理泡了两杯茶过来，停下来对着贺一鸣不确定的问：“我姐夫是真的给你放行了吧？” 沈千封在旁边抢着说：“那当然了……嵘叔，我昨天去他家了，贺叔叔亲自说的。” 于嵘松了口气：“行，不然我这合同都不敢送你家去，怕被他给撕了。” 沈千封眼巴巴的问：“我的呢，嵘叔？” 于嵘拍他脑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你俩穿一条裤子的？还在让人准备，拟好了就发给你。” 于嵘翻了翻合同，对着他们仔细说道：“这次是打算推六人组合，人选已经定下来了，集训半年左右。” “你俩我也不知道在国外学了个什么玩意儿，混日子也好，少爷当久了非得想出来当明星也好，要是签约了就不能偷懒耍赖啊。”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走吧，带你们下去转转，正好到饭点了，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其他几个人下午就能见到。” 饭后，贺一鸣跟沈千封被带到楼下的休息室里。 “你们等会儿，有队友过来带你们。” “下午就来，今天才搬过去，还在宿舍里收拾。” 旁边的助理过来提醒工作，于嵘盯着他俩有些不放心道：“实在有什么事儿给你们经纪人打电话也成。” 沈千封点了点头。 随后，于嵘把目光移向躺在一旁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贺一鸣，开口道：“我听说你还是个有梦想的人？” 贺一鸣“嗯”了一声，对这事儿也厚脸皮的认了，显然知道于嵘跟他爸妈通过话了。 于嵘清楚自己这外甥，从小怪点子奇多。 大概实在是不想去部队，把他公司当成了避难所。 想起刚才跟他姐于茵的谈话，于嵘顿了顿，干巴巴的总结道：“有梦想，要加油。” 沈千封直接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于嵘就走了。 现在暂时没人过来搭理他们，沈千封闲不住，又凑过来跟他聊天。 “隔壁那个影视女明星，就去年电影爆红的那个，嵘叔应该有她联系方式吧？” “不对，我记得我们公司是不是也有几个女演员？诶……什么时候能一起去开个派对啊……” “等你行的时候。” “……” 沈千封不服气：“你恋爱都没谈过，好意思笑话我？” 贺一鸣：“我行，我可以。” “……” 这天儿没法聊了。 沈千封有点想揍他，但贺潇以前带着贺一鸣练过拳击，他虽然练过几天功夫，但打架这件事上，跟贺一鸣这种鲁莽打法比起来，他还是有些怂的。 沈千封咕哝：“你早晚会被别人嘲笑的。” 白斩鸡！！！ 白斩鸡本人不知道自己好哥们在想什么，还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晒着太阳。 他想得很简单。 不想去部队，也不想呆在家里被管着。 年轻非要选件事儿做的话，那就选一件不让自己厌恶的事。 而对于喜欢这个概念，他一直都毫无感觉。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敲开。 门口干巴巴站着两个人。 夏予河在左侧，比旁边的文怀意高出了一大截，却扭捏的跟个姑娘似的，推着他往前。 文怀意强装镇定的向前走了两步，连走路的姿态都在透露出：我有一点紧张。 沈千封看着他俩一副社交恐惧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主动打招呼道：“朋友，什么事儿啊？” “你们好。” 贺一鸣偏头，无聊的瞧向一旁说话的三人。 窗外的阳光正好，少年脸上带着拘谨的笑。 “我是文怀意，一个队的队友。” 再看两眼。 那人耳廓的泛红十分明显。 贺一鸣想，他一定很紧张。 文怀意还在继续：“嵘叔让我们带你们去训练，完了回宿舍。” 夏予河也自我介绍了一番，跟旁边热情的沈千封聊了起来。 那少年微微低头，贺一鸣看着他垂下去的手，无意识的掐着自己的食指。 应该是他紧张的动作。 贺一鸣冷不丁起身，默不作声靠近。 “你好，文怀意。” 距离拉近后，才弄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贺一鸣看着文怀意略带惊讶的目光，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回应道“你好”，冲着自己礼貌的笑了笑。 少年弯开的眉眼恰好跟贺一鸣此刻的心跳声重合。 在向他宣告，那种感觉。 是喜欢。 chapter.2 一个月过后。 十月份的北京，阳光明媚。 文怀意揣着两杯柠檬绿茶，才上七楼就被叫停。手机“嗡”的一声振动，屏幕亮起来后迅速暗下去，文怀意好不容易解了锁，才看清上面的短信，是贺一鸣发过来的。 “来舞蹈室。” 今天出门早，大概贺一鸣还以为他在十二楼练声乐。 门是掩着的，里面开着冷气，文怀意犹豫了一下，这震天响的舞曲声音太大，大概敲门也听不见，索性直接推开了门，正好跟墙面镜里的贺一鸣对视上。 贺一鸣顺势结束了最后的ending动作，从地上一气呵成的站起来，撩起衣服擦了擦汗，朝着文怀意走过来。 “贺哥。” 他点了点头回应，看着脸被晒的通红的文怀意，皱眉道：“你刚才在外面？” 文怀意：“帽子落在练习室里了。” 贺一鸣“哦”了一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两杯柠檬绿，没出声。 文怀意了然：“这是夏哥的，你要喝吗？” 贺一鸣关注的点明显不同：“他要喝为什么不自己去买？” 文怀意：“我顺路给他带上来的。” 贺一鸣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看样子，有些不高兴了。 文怀意只得拿出一杯柠檬绿茶，插上吸管，递给他：“你喝，贺哥，这杯是我的。” 贺一鸣对着他笑了笑，把柠檬绿接过去了。 他边喝边看几眼文怀意，思忖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从第一天见面开始，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转移，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从第一天见面开始，每天都想快点看到他，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但可惜，集训期间，每人的练习量都大的出奇。 两人见面的时间并没有想的那么多。 文怀意的定位是主唱，他总是跟夏予河一块儿练习声乐，平日里个人训练都不在一起。 在上了一个月的课程后，公司里早就给贺一鸣定位好了，他跟另一个队友裴齐，是主舞。 贺一鸣不乐意，恨不得把自己的才华通通拿出来秀一遍。 他小时候学的是钢琴，源于他有个艺术家气质的母亲。舞蹈是因为陪他妈去上形体课，那老师看他年纪小又生的好看，给他妈灌输了“男孩子就得好好练练形体”的思想，最后贺母被成功说服，于是单人课变成了母子课，买一送一。 他有基础，仗着身高腿长，在六个人的队里，他跟裴齐学舞学的最快。于是老师上了几天课，考核完后大手一挥，给安排到了主舞的位置。 沈千封就更苦了，以前虽然读大学的时候在乐队里玩了几年，但样样平均。不过偶像组合里除了唱跳，也不需要会太多东西。所以现在他只能跟着另一个混血小朋友薄戈一起练rap，在队里混两句歌词。 贺一鸣咬着吸管，盯着文怀意不知道想些什么。今天练习量大，被汗打湿的T恤黏在身上十分难受，他穿着不舒服，随便聊了两句之后直接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文怀意的目光变得有些不自在，而他心里却多了几分雀跃。 害羞，就是有戏。 有戏，就是他喜欢我。 这样东拉西扯找话题说了半天，文怀意便说该回去练习了。 贺一鸣把他送到门口，随手拿起来挂在背包上的帽子扣他头上。 “好好练习，晚上找你。” 文怀意还没回应，门突然被撞开。 冲进来的人没有刹住车，站在门口的两人都遭了殃，猝不及防的被他撞到了一起。 沈千封：“哎哟——卧槽！” 下意识的，贺一鸣搂紧了被撞到自己怀里的文怀意。 心里“砰”的一下乐开了花，语气却很凶道：“怎么走路的？” 第一次被人按在胸口处，那沾着汗的皮肤又黏人又火热，文怀意大脑立刻当机。 沈千封刚进来，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他俩，又看向了贺一鸣还赤裸着的上身，以及抓着人家胳膊不放的贺一鸣，瞬间露出了疑问而又震惊的表情。 “你们这是什么姿势？？” 他嚎了一嗓子，文怀意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推了推贺一鸣的手臂。 贺一鸣不情愿的松开，对着文怀意道：“晚上早点回去。” 文怀意没再回答，一溜烟就跑了。 贺一鸣郁闷，转头对着沈千封不客气的说话：“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去练你的数来宝了？” 沈千封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要跳脚：“什么数来宝？我练的rap！rap！R—A—P！” “不都一样？” 沈千封不理他的讽刺，追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抱着人家文文做什么？我就觉得你来公司之后就不对劲，你数数这一个月里你找了他多少次了？十二楼跟七楼这么远，你……” 你考虑过在九楼的兄弟我吗？？ 贺一鸣神情淡定的看着刚才他离开的方向，语气平静：“我能找他做什么？他都还没成年。” 沈千封“哦”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大惊道：“你什么意思！你好好说话！他成不成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说我要报警了……” 贺一鸣垂下眼，捡起汗湿的T恤走了回去，站在空调下对着吹风，闭着眼半天才回道：“不知道。” 他想，出来之前给他爸说的话可算是当屁放了。 打脸来的如此之迅速……他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这下不去部队，他也看上一个男的了。 还是妥妥的第一眼就看上了。 沈千封连忙跟上来，挤在旁边的墙上靠着酸他：“你不知道还耍流氓？还对人家动手动脚？吃豆腐这么开心吗？未成年人保护法要不要给你普及一下？” 贺一鸣没回答，隔了半天后才转头瞪他，语气不耐：“那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在烦躁的情绪下，是带着一丝认真的提问。 他是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这算是喜欢吗？ 而此刻的沈千封茫然的看他，啥……？？？ 他大脑的反应完全没跟上来。 贺一鸣怎么会跟他聊这个？ 这个话题是怎么转到这儿来的？ 他想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喜欢大概就像你爸打你，不讲道理。” 贺一鸣脸色一沉，把汗湿的T恤往他头上一盖，冷声道：“滚远点。” 心跳有些加快，文怀意终于逃了出来。他看着电梯里脸色有些发红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摘下了贺一鸣的帽子。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十二楼。 文怀意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穿过走廊，走进了其中一间练习室里。夏予河正对着镜子练习，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他。 “文文来了啊。” “薄戈说他给你把吉他带过来了，就在楼下的练习室。” 文怀意点了点头，跟着夏予河开始一起认真的练习发声。 练了两个小时后，经纪人琳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们下去集体排练。文怀意收拾好书包，跟着夏予河一起坐了电梯下去。 夏予河环顾了下四周，问裴齐道：“贺一鸣他们呢？” 裴齐对着镜头练自己的舞蹈动作，喘着气道：“说是跟沈哥一起上厕所去了。” 薄戈过来后，看着发愣的文怀意，提醒道：“你的吉他，我带来了。” 文怀意回过神来，“谢谢啊。” 他连连摆了摆手，又笑眯眯的过来挨着文怀意跟他搭话。 薄戈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遇到一些困难的词总会稍有停顿，普通话还算标准，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他口音有一些奇怪。 他就是文怀意在组合里现在的室友，年纪比文怀意大一岁，是个小混血儿，眉目如画，皮肤白的像玉，标准的西式帅哥一枚，在公司练习了半年，也是才提进这个组合的。 薄戈瞧了瞧周围现在没什么人，琳姐也不在。暗戳戳的问他：“那今天晚上还有……” 话还没问完，文怀意看着怒气冲冲推门而入的琳姐，顿时打断道，“回去再说。” 进来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一头及腰卷发，愤怒的踩着高跟，气势凌人。 这就是他们的经纪人，琳姐。 夏琳英站那儿数落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俩少爷：“都说了下午有老师来看排练排练！练了没一会儿就跑了！什么破理由上厕所？现在小学生上厕所都不带同伴的！偷偷跑出去吃东西可还行！” 文怀意朝那边看了一眼，沈千封跟贺一鸣还是一脸淡然，大概是知道最后对他俩也不会有什么惩罚，连站都站的有些懒散。 夏琳英咬牙，瞥了瞥缩在旁边一角的薄戈跟文怀意，两人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忙垂下头像模像样的拿着歌单继续练习，琳姐瞬间找到了良好的榜样，指了指他俩，“你学学人家小的，努努力行不行？少爷？” 这两句话让他们看是看过来了…… 沈千封还对着他俩吹了个口哨，笑的一脸欠揍。 而贺一鸣看过来的眼神…… 文怀意心惊胆战的，还是把脑袋埋下去当鸵鸟。 夏琳英的教训表面上做足了，正打算放这两人去排练，于嵘却推门走了进来，道：“他俩又干什么了？” 贺一鸣乖巧道：“舅舅。” “我跟沈千封去吃了点东西。” 于嵘手底下许多歌手演员嗷嗷待哺，也知道偶像组合这条路不容易。但外甥去吃个饭，私心来看，他还是觉得没什么，却不好打破先例，只能咳了两声：“注意控制饮食。” 于嵘显然不是就进来问这么一句闲话，没过一会儿，舞蹈老师声乐老师都被请了过来，看他们这个月的排练成果。 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play my heart》早就已经已经录好了demo，这一个月就练这一支舞，这一首歌，现在也算是烂熟于心了。 今天的排练得到了老师不错的认可，六人都松了口气，结束后满意的坐在空调下瘫着喝水。于嵘跟夏琳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等到他们都歇够了，琳姐才又踩着高跟鞋热情高涨的走到他们身边：“明天开始准备录专辑里的其他曲目了。” 大家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文怀意坐那儿发呆，低下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还时不时戳到眼睛里，十分不好受。他开口问道，“琳姐，那录歌完了可以剪头发么？” 琳姐看了看文怀意有些泛红的双眼，心疼道：“等会儿我给你拿几片眼膜，你回去敷个眼。” “头发我问问造型师，这得根据出道的风格来定，现在还不能剪。” 讨论过后已经天黑，今天课也上的差不多了，六人便计划着回宿舍。 “文文，你跟薄戈什么时候回去？”夏予河转过身来问道，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嘟囔：“裴齐说他还要练一会儿。” 文怀意摁亮了手机屏幕，已经八点半了。 他把吉他装好，对着薄戈跟夏予河道：“走吧。” 薄戈跟夏予河互望了一眼，走到前面的文怀意回头，“不是回去还要……” “走走走！”两人瞬间领悟过来，忙跟上文怀意的步伐。 这是他们秘密约定的加餐日子。 刚来的时候，六个人里就文怀意会做点简单的饭。本来训练期间运动量大，但为了上镜，公司还是得让他们控制饮食，大家在一起混熟了之后，也就经常会瞒着琳姐让文怀意时不时另开个小灶了。 说好了加餐，但又不敢背着吃太多。文怀意想着明天要准备录专辑的事情，又减了几片火腿的分量。 两人坐在那儿呼哧呼哧的吸着碗里的面，文怀意就坐在桌旁，认真的听接下来要录的专辑伴奏。 夏予河瞅了瞅薄戈的碗里，不满道：“小文啊……咱俩就算不是室友也是队友啊，你怎么能做这种区别对待的事儿呢？” 薄戈听着夏予河的念叨，忙把碗里的两片火腿吃了才反驳道：“我还小。” 他瞧了瞧夏予河受伤的表情，继续补刀：“你最大。” 夏予河恨恨的看着组合里最小的两人，只能捧起碗来咕噜咕噜的喝面汤。 “咔哒”一声，门外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 夏予河喝汤的姿势一顿，顿时慌的呛到喉咙里。“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薄戈反应最快，把碗一溜烟顺进了厨房。夏予河还来不及逃窜，人就已经走进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沈千封从玄关走进客厅，随手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后面进来的贺一鸣关上了门，扫了一眼饭厅。 沈千封几步走过来瞧了一眼，啧啧道，“又在让文文给你们加餐啊。” 夏予河好不容易顺下这口气，拍着胸脯：“你吓死我了……我以为琳姐来了！” “她今天不来。”提到琳姐，沈千封顿时笑的有些痞气，“刚才在公司里，人家男朋友从外地过来接她。现在早就去一度春宵了，哪儿还有功夫来看我们？” 薄戈从厨房里探出头，好奇的问：“一度春宵是什么意思？” 对薄戈来说，这个成语超纲的太严重了。 沈千封更乐了，盯了几眼薄戈，又看了看文怀意：“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就站在文怀意身后，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跟夏予河随意的聊着天。 “我操……”小腿传来一阵刺痛，沈千封转过身去看贺一鸣，皱眉道：“你踢我做什么？！” 贺一鸣没看他，“你先去洗澡。” 沈千封瞪着眼回道：“我不！你先洗，我要洗很久。” 薄戈又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洗很久？” 沈千封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男人做任何事都不能太快知道吗？” “……” 夏予河放下面碗，捂着薄戈耳朵：“别听了，去把咱俩的碗洗了……” 刚知道他是混血儿年龄又小的时候，队里的成员还让着他。 现在接受着跟以往不同待遇的薄戈，愤而发问：“why？” 夏予河继续忽悠：“入乡随俗嘛，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尊重兄长。” 薄戈丝毫不为所动，傲慢的吐出一句英语：“我是美国人。” 文怀意站起身来，想结束这场焦灼的对话：“我去吧。” 沈千封按住他肩膀，试图看戏：“坐下文文，别将就他俩，你看他们会不会……” “我操！”沈千封回头，再次咬牙切齿，“你又踢我干嘛？！” 贺一鸣的目光在他按着那人的肩膀处扫荡了几秒，不耐烦道：“你太吵了，去洗澡。” 沈千封难以置信，“凭什么？！” “再不去等会儿我锁门，你睡沙发。” “……” 还别说，他真的相信贺一鸣能干得出来。 沈千封朝他竖了个中指，哒哒哒的溜进屋了。 客厅里少了沈千封，顿时没有了热闹的声音。 文怀意站起身来，“我回去练习了。” 薄戈跟着他，溜的飞快：“我跟你一起。” 夏予河才喝了一口汤，抬头一看，只剩下贺一鸣站在那儿，盯着俩老小离开的方向。 他敲了敲碗沿，贺一鸣没回神。 他猛的咳嗽了几声，贺一鸣终于把目光转了过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夏予河看他还在，于是开口友好的提醒：“厨房里还有吃的，我的存货，饿了可以煮的。” 贺一鸣沉默了两秒：“不用。” “你记得洗碗。” 他说话就跟发号施令似的，夏予河看的愣神。 离开前，他添了一句道：“还有，劳动也是传统美德。” “……” chapter.3 练习的时间一晃而过，又过去了小半个月。 专辑录音到了收尾阶段，只剩最后一首抒情音乐还没录好。 今天的声乐课上完了，琳姐也没让他们走，拿着资料领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组合的事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得选个队长。” 夏予河好奇的问：“队名是什么啊，琳姐？” 琳姐把资料扔给他，开头的第一页就印着橙星男团计划——“Alphard”。 薄戈看了一眼，很感兴趣的问道：“这名字跟天文学有关系吗？” 琳姐挑了挑头发，不太在意：“这你得去问问企划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懂什么天文地理知识，不过现在的女孩儿都吃这套，拿来骗骗小女孩还是够够的。” “……” 大家好奇的围过去，只见每个人的资料上面都印的清清楚楚。 夏予河（22岁）：Adam 沈千封（21岁）：Ivan 贺一鸣（21岁）：Simon 裴齐（20岁）：Eric 薄戈（18岁）：Jason 文怀意（17岁）：Sun 一份策划案被翻来翻去，大家都喋喋不休的讨论着，琳姐看着薄戈甚至掏出手机来百度这个组合名字的时候，连忙控场：“行了行了，以后再看，队长你们给投个参考票，公司稍后再决定。” “好了，现在投票，有谁想推荐谁，直接说出来。” “……” 是这么草率的吗？ 薄戈暗自思考了一番，队长，就是爱帮助队友的人，包括…… 能做饭收拾房间最好。 他开口道：“我选文文。” 夏予河想起每周的加餐时刻，附和：“我也选他。” 裴齐隔了半分钟，没脾气的说道：“我一样。” 琳姐毫不留情的拆穿：“选队长又不是选保姆，你们是打算以后让年纪最小的成员去跟媒体打交道？他傻里傻气就算了，你们也傻了？” 文怀意：“……” 我……傻……吗？ 谁都知道队长不好当，要是一个组合没火起来，挨骂什么都是队长在前，打歌出活动上综艺，队长得提前做好功课，什么都要比其他人更上心。组合要是火起来了，上节目接受采访，常常站出来接受提问的都是队长。 一个组合里，当队长便意味着责任更大。 众人沉默着，沈千封却突然凑过去琳姐身边，眨巴着眼睛：“诶，好说好说，队长是不是就是站中间那个？那你看我怎么样，琳姐？” “……” 我看你像个智障。 琳姐心累，把沈千封的头给推到一边儿去。 贺一鸣在旁边抱着臂，给了他一肘击。 这一下力气挺大，沈千封龇牙咧嘴的回头瞪他。 眼神交汇了半天，沈千封还是屈服了。 “队长这个位置如此之重要，我觉得还是应该留给我们队里最优秀最有团队精神的人——” 贺一鸣气定神闲的接着他的话说：“我。” “……” 琳姐没理，早就知道商量不出什么结果，直接把选队长这事略过留给之后的公司决定了。 时间不早了，夏琳英对着六人报告着行程：“明天录最后一首了啊，之后就要拍MV定妆照，大家今天都早点休息。” 她扫了一眼成员们，又加了一句威胁道：“明天谁要是起不来，谁晚上就没有吃饭的份儿了。” 六人点头。 夏琳英收回目光，瞥到旁边的文怀意，道：“文文，明天下午就能剪头发了。” 文怀意应了一声，看着有点疲惫。 这几日连夜录专辑排舞，尤其是舞蹈方面，老师的要求格外严格，文怀意进公司前一点舞蹈底子都没有，常常要找裴齐帮忙练动作，两个人都是练习狂魔，每次都练到一两点才回宿舍。 说完了注意事项，又敲定了之后几天具体的安排，琳姐就把他们放回宿舍了。 第二天早上却没敲定计划时那么顺利，俩少爷多躺了二十分钟，导致集体延迟了半个小时才出门。出门后，他们又遇到了上班高峰期，到公司三十分钟的车程，活生生堵成了一个多小时。 到达录音室的时候，那位音乐老师已经有些不满意了。让他们直接准备好了就进房间录音去。 文怀意掏出歌词本，上面标记挺多，但歌词都已经背熟了。这首情歌不难，只是老师要求的唱出学生时代恋爱的感觉挺难。几人年龄都不大，音乐老师倒放心的让他们开嗓找找情绪。 第一二句就是文怀意的部分，他跟夏予河担任主唱，最后一小段则由六个人一起合唱。吉他的前奏响起，六个人听着缓慢抒情的节拍，也随之放松下来。 这首歌，是关于那些校园里的小心思： 放学的路上，脚踏车在林荫道穿行 白玉兰的香味像一场美梦，让人沉溺 人来人往的校园里 正值我们最懵懂的年纪 毫无防备，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里 小心翼翼的靠近 故作高傲却又胆怯于心 藏在铅笔盒里的那封信 是我最按捺不住的秘密 情书的字迹清晰 一笔一画勾勒出我心动的痕迹 左顾右盼期许着接近 想要和你一起吃红豆沙冰 想要和你一起牵手看电影 一千次试探等待回应 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风吹过的街角 穿着百褶裙的你依然美丽 我问过你，关于朋友到爱情的距离 你笑着说还差一句，我喜欢你 随着最后那一句歌词落下句点，吉他声渐弱，伴奏里的校园风声簌簌，仿佛吹落了一地的叶子，也掩盖了那一时期关于初恋的心事。 六个人录完第一遍后都小小的舒了口气，指导老师坐在外面，戴着耳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半天才冷冷说道：“不行。” “最后那句歌词是谁的部分？” 薄戈对上了老师的眼神。 指导老师批评道：“最后这四个字得用气声说出来，你语气干瘪瘪的跟读小学课文似的，哪个小女生听了你的告白都得拒绝你。” “前面那副歌部分呢？” 文怀意愣住。 老师的眼神在他脸上巡视了片刻，说：“开头唱的还不错，后面的音太飘了，这歌是让你对着喜欢的人唱的，又不是对着鬼唱的，你声音抖什么？” 接着又再来了两三遍，指导老师的脸却越来越黑。这老师在橙星算是一把手了，许多带出来的歌手都多亏了他的指导，琳姐在外面眼看情况不妙，赶紧走了进来询问。 得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找找感觉，文怀意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又开始小声唱道。 结果越唱越容易走神。 第二段副歌之后，又想起刚才那一句低沉嗓音：想要和你一起吃红豆沙冰，想要和你一起牵手看电影。 贺一鸣坐那边，听着沈千封埋怨，光明正大的走神。 沈千封：“你看这老师多有心机，我真觉得刚才最后那一遍唱的挺好的，你说说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贺一鸣回道：“你那两句数来宝歌词用得着唱吗？” 沈千封被气的快吐血：“我还有齐唱好不好？！” 贺一鸣没再理他，起身朝着刚才看的方向走去。 “在想什么？” “红豆沙—” 愣愣的说了一大半，文怀意才发现自己把脑子里飘着的那句歌词快给说出来了，瞬间有些心虚，他把头埋到膝盖上欲盖弥彰的说道：“没想什么。” 从贺一鸣的角度看过去，少年有些过长的头发杵到T恤上，白皙的肤色随着低下的脖子浅浅露出来，脸上的热度蔓延到耳朵尖，就算不看文怀意垂下的脸，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突然想起那天沈千封搁在文怀意头上的手，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舒服。贺一鸣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搭他头上了，试探着揉了一把，身下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贺一鸣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是想吃红豆沙冰了？” 文怀意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休息时间过了，录音老师又开始催促。贺一鸣把人拉了起来，“走吧。” 他没再做出让这人紧张的动作。退后几步道：“好好唱。” 语气很温柔，还带着些笑意。 “唱完就给你买。” 最后这首歌的录制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下午文怀意得去弄头发，便率先出了门。 琳姐一见他进来，把他往座位前一推，对着造型师催促道：“来来来！好好弄弄！这孩子的眼睛都快给戳瞎了。” 他安静躺着，任造型师摆弄。第一次染头发，造型师也没给他挑什么特别惹人注目的颜色，亚麻色棕，前面较长的碎发被剪短，总算把眼睛露了出来，一张脸没上妆，但好在以前因为身体原因没怎么晒过太阳，肤色白皙，除了眼下那一抹青黑，看着没什么精神。 琳姐凑近了看，文怀意左边脸颊脱痂后还是有些微的淡粉色，但过去青紫色的胎记却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她满意的揉了揉文怀意的脸，触感十分柔软。她问道：“医院给开的药还在吃吗？” 文怀意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还在吃……” “行，过几天再去医院给瞧瞧。”说完后，琳姐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你参加选拔之前的照片，你那些同学什么的没有吧？” 文怀意随着造型师的手仰起头，“没有，我以前……”他停顿两秒，含糊道：“没有照片。” 琳姐“嗯”了一声，看了会儿已经成雏形的一头小卷发，又乐了：“你这发型出来了，可是2.0进阶版小薄戈啊……” 弄了几个小时，文怀意的发型终于弄完了，造型师满意的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还不肯放人离开，硬要拉着他再来个清新少年系妆容，琳姐死命护着他，对着造型师急道：“出道之前可先别折腾他脸，以后他脸可贵着呢！” 文怀意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左脸，没吱声。 那边的造型师没上手成功，翻了翻白眼。 等到文怀意起身后眯着眼睛看了看新发型，还不太适应额前的头发在眼睛之上的感觉。 但眼睛总算是不难受了。 琳姐放他回了公司，队友们都还在训练。 文怀意跟以往一样，照常来到了声乐教室。 进去后是惊的停下发声的夏予河。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来，“文文，哪个tony给你做的造型？！” 文怀意也有些不适应，但才做好的头发也不敢用手指去摸，染发剂的味道沾在衣服上，闻着有些刺鼻。 还没来得及回话，夏予河已经咔嚓咔嚓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传到组合的微信群里去了。 夏予河：文文的第一次洗剪吹烫染！！！ 夏予河：我猜造型师大概是看到薄戈天生的小卷毛来的灵感。 薄戈：？？？ 沈千封：挺不错诶嘿。 裴齐：可以。 薄戈：琳姐刚才跟我说，造型师明天要把我的头发拉直…… 夏予河：哈哈哈哈哈哈小卷毛再见。 裴齐：贺哥又不在舞蹈室，老师来了，怎么说？ 沈千封：跑了，刚才他说要给小卷毛买红豆沙冰。 薄戈：！！！ 沈千封：不是你，是新的那个小卷毛。 文怀意抱起吉他，手指才按下第一个音就被敲门声打断。 门口是跑的太急弯着腰喘气的贺一鸣，文怀意愣在门口，看他直起身来，冲着自己笑了笑。 “我是来给你送红豆沙冰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你尝一尝，是不是甜的。” 文怀意接过手去，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出两字：“谢谢。” 贺一鸣趁势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人，才满意道：“走了。” 夏予河围了过来，好奇的问他：“红豆沙冰啊？” 说完伸手翻了翻袋子，眼睛的光还没来得及燃起又熄灭，哀嚎道：“怎么只有一份？！” 片刻，夏予河凄凄惨惨的坐到了一旁，时不时充满怨意的看他。 文怀意坐在地板上，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甜甜的，蔓延到心脏。 chapter.4 公司的决定在不久后便通知下来，贺一鸣最后被选为队长。 一周之后组合集体飞往了广州拍摄MV，公司给他们安排了这两年刚蹿红起来的影视小花旦——也是他们的同门师姐，吴楚文来担任MV女主角。 才出了机场坐上保姆车，琳姐轻轻咳了两声，划拉着手机提醒道：“等会儿到酒店放了行李就赶紧下来，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就明天拍MV的张导，得熟悉熟悉。” 贺一鸣戴着眼罩，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别吵。” “……” 前几日缠着于嵘说好的做任劳任怨、吃苦耐劳的队长呢？ 因为这几天连夜训练，其他人也还是一副兴致不高十分缺眠的样子，琳姐看了几眼，没再说话，把目光移到前面。 公司定的是六间房，琳姐一间，工作人员两间，加上组合的成员每两个人一间。 到了前台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琳姐问道：“谁跟谁住？就跟宿舍一样安排？” 沈千封也才醒过来，下车后就架着一副墨镜，站那儿发着少爷脾气：“怎么还是两个人一间？” “公司安排的。” “……真抠。” 他耸了耸肩，没再发表意见。 文怀意昨晚练舞练到三四点回宿舍，今天赶飞机的时候就睡了一路，现在还没缓过来，低着脑袋打瞌睡。 贺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扶住了行李箱上快要掉下来的背包，盯着他打瞌睡的侧脸，连夏予河叫了他两三声都没听见。 “队长……队长……” “队长！” 最后这一声吓得文怀意惊醒过来，几乎是瞬间绷直了身体，一回头就快要磕到贺一鸣的胸前，得亏贺一鸣总算反应了过来，冷静的退了一步。 他扭头看夏予河，“什么事？” “喏，身份证。”夏予河把登记好的身份证递给他，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贺一鸣收回目光，保持高冷：“没什么。” 广州的十一月与北京不同，临近傍晚，文怀意换了件衣服跟薄戈一起下了楼，跟着众人又往饭店赶去。 这时大家的瞌睡醒的差不多了，车上倒也开始交谈起来。 夏予河坐在后排问道：“琳姐，这个张聪导演是不是就是拍《秀丽江山》的那个啊？” 这样一问，众人都有了兴趣，纷纷盯着前面的琳姐等着她回答。 毕竟《秀丽江山》作为一部古装电影，前几年上映时在国内外刮起了一股中国风，还受到了电影界的各大评委一致好评，而贺一鸣的母亲于茵，息影五年后更是借由这部电影成功复出，被好几项重要大奖提名。 琳姐回头看他们，带着点认真的语气道，“是，所以今天晚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问什么答什么。” 沈千封噗嗤一声笑出来，“琳姐，不用这么严肃，我初中的时候还跟着于姨去他家蹭过饭呢。” 前面的琳姐没回应，眼看饭店快要到了，还是有些紧张的再三叮嘱：“他们两个我不管，你们可千万别乱说话，据说张导要求很苛刻，饭桌上都乖一点。” 文怀意：“知道了，琳姐。” 薄戈点了点头：“我只吃饭，不说话。” 夏予河表示附和：“我也不说，就吃饭。” 琳姐看了看他俩，果断反驳：“不行，吃饭也是让你们来意思意思，明天就要拍MV，不能吃太多了。” “……” 等到他们到达饭店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接近七点。 一进包厢，琳姐便赶紧过去握了握手，挨个介绍了一遍后让他们入座。 张导四十多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深刻有神，看着这群年轻人笑，把手里的烟杵在烟灰缸里给摁灭了，对着坐到身旁的沈千封拍了拍肩膀笑道，“你小子怎么真进偶像组合了？” 沈千封忙着点菜，嘴里也不闲着：“这不上次回国的时候就通知您了，那张导，我可随便点了啊？” 张导很是爽朗，“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加上明天的负责人员，十多个人左右，就沈千封在认认真真的点菜，对着服务员热情万分的报菜名。 随即，张导转而对着另一边的贺一鸣问道，“你母亲呢？最近没见着，她怎么样？” 贺一鸣：“她最近在家。” 张导：“没接戏？” 贺一鸣：“没接。” 张导笑：“上次说的，还是不走这条路？” 贺一鸣礼貌回道：“现在还没有考虑。” 一桌人听的百思不得其解，琳姐大胆的趁着空隙的时间问张导：“导演，咱们明天是先从大学取景对吧？” 张导点点头：“对。” 两人开始谈论起明天工作的具体事项，直到菜上来之后整个包间的氛围才开始慢慢热闹起来。 “来，张导！你尝尝这醉蟹……”沈千封对着张导说话，顺势让后面的服务员上了两瓶酒，要给张导开一瓶。 张导带着笑看他，“你这组合里小朋友一堆呢？就咱俩喝？” 沈千封丝毫不扭捏，推了推旁边低头默默吃菜的夏予河跟薄戈道，“一起跟张导喝一杯呗？” 夏予河有点犹豫：“明天我还要唱歌……” 张导也是个豪爽人，说道：“一杯酒能有什么事儿？” 沈千封点头：“是啊！没事，就一杯！” 他兴高采烈的去给队员们把酒杯添满，添到文怀意杯前的时候，却被人给挡住了。 沈千封一愣，看着隔了一个座位，却伸手挡杯口的贺一鸣，乐道：“你干什么？” 贺一鸣转向一边的琳姐，语气平静：“这个就算了吧？还没成年呢，琳姐你说是不是？” 琳姐看了他一眼，接着话说下去：“对，文文就算了。” 文怀意安静着，也没说什么。 沈千封偏不顺他意，“别啊，图个气氛而已。” 笑着问文怀意：“文文，你自己说你能不能喝？” 文怀意：“一杯吧。” 贺一鸣没做声了。 文怀意端着这杯酒，站起来敬了敬张聪。也没说什么客套话，但这幅乖巧的模样莫名叫人很受用，张导看他拿着杯子不卑不亢的喝酒的样子，举杯唏嘘：“现在的小朋友啊……也都很厉害啊。” 文怀意一杯酒喝下去，面色无异。旁边的薄戈仔细瞧了一会儿，凑过来小声问：“你以前喝过？” 文怀意摇头：“没。” 薄戈点点头，又看看身边脸色有些难看的贺一鸣，觉得他们新选的队长还是挺有责任感的，没几天就上道了。 他一幅好好先生模样，安抚道：“队长，你别担心了。文文虽然没喝过酒，不过你看，他喝完酒也不脸红，没大事的。” 文怀意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把头低下。贺一鸣果真，顺着薄戈的话看了过来。 一双黑眸在他脸上扫了几秒，文怀意顿时觉得脸都快烧起来。 贺一鸣移开目光：“谁说的？” 薄戈：“啊？” 他疑惑的回头看看文怀意，小声惊呼：“你……你怎么突然……”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这么红了？！ 他吃着嘴里的菜，只觉得那杯酒突然都快烧到心口去了，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事。” 这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才结束，大家碍着琳姐的视线监督，也只敢奉承着，一人一两杯酒的分量。回酒店后，琳姐简短的开了个小会，便放众人回各自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一个忙碌的开始，因为拍外景，化妆倒也在酒店进行了。等到文怀意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薄戈的妆容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他混血的优势在长相上展现出来，前些天刚被烫直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头，看着更显年轻稚嫩，白衬衫外还套了一件格子背心，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可这位骄傲的王子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会儿看见文怀意就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诉苦：“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吃了吗？” 文怀意摇了摇头。 这几天拍摄多，为了上镜，他们是能少吃一顿就少吃一顿。 大概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凄惨，得到琳姐允许后，好心的工作人员买了牛奶面包上来给他们，薄戈跟文怀意连连道谢。 过了一会儿，薄戈拿着早餐走了，文怀意坐过来开始化妆。 刚巧琳姐过来看他们这一组化的怎么样了，进门时眼神就定格在了文怀意随着造型师摆弄的场景。 就算夏琳英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十几年了，也站稳了脚跟。即便接到公司安排让她这样的资历来带一个新团，她也不会对贺一鸣和沈千封这样的公子哥有什么恭维心态，形形色色的人一直以来见过不少，更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莫名的怜意。 但像文怀意这样有些呆、寡言少语的人，在娱乐圈里不常见了。况且他的情况，公司里的高层都知道，她也知道。在她现在接手的这六个人的团里，她对文怀意不知多了几分的上心和好脾气。 她站在门口暗想着他出道后可能遇到的情况，并未注意到另外一边的房间咔哒一声被打开，贺一鸣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琳姐，在看什么？” 夏琳英闻声转头，刚才对文怀意怀揣的那种复杂心情还未退去，见到贺一鸣之后，觉得自己血压又往上升高了一点。 娱乐圈多的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想尽办法在里面占领一席之地，追名逐利，为钱为权。 而像贺一鸣这样的人进这个圈子的原因，她却不得而知。但他的母亲于茵，娱乐圈里如雷贯耳的名字，有谁不了解？十五岁拍戏，二十岁一举成名，二十五岁就结婚生子，直到今天快五十的人了，还有一群宅男奉她为初代女神。 贺一鸣的脸，只能说是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点。一双桃花眼像极了以前古装戏里英姿飒爽的于茵，轮廓分明，看上去有些偏女相，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违和。 一举一动，都自带光环。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适合当偶像的。 琳姐晃过神来，心里想的却是，这张脸以后不试一试女装，真有点可惜了。 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在心里算计的贺一鸣还盯着化妆间里面，毫无知觉。 她抱着胳膊，咳了两声恢复淡定：“那边都化完妆了？” 贺一鸣“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移开。 文怀意早就听到这两人在门口的交谈声，走神了许久。身前的化妆师一个劲儿道，“先别动啊……马上就完了！” 等到最后彻底完事的时候，那化妆师才后知后觉起来，“美瞳搁哪儿了？！” 他在化妆台上一阵翻找，直到找出来后才把那一盒美瞳丢到文怀意手上，开始收起化妆包来，“这个你会吧？刚才忘给你戴了，你自个儿戴一下啊。” 文怀意接着手上这盒东西，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人拿走。 贺一鸣：“不会？”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化妆师收拾的差不多之后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走了。文怀意眼神斜斜的向门那边瞟去，问身后的人：“队长，琳姐去哪儿了？” “工作人员找她有事。” “哦。” 文怀意抬头，极其快速的看了他一眼。 贺一鸣还站在他背后，没有离开的打算。 “转过来。” 面对面的气氛着实怪异。 贺一鸣伸出手，揉了把他头发。 “刚喝了牛奶？” 文怀意“啊”了一声，微卷的短发耷拉在额头前，衬的他无辜。 他点头：“是……” 贺一鸣瞧着他因为紧张而抿着的双唇，拨弄着自己手里这盒美瞳，“要戴吗？” 文怀意看他。 贺一鸣嘴角扬了扬。 “我给你戴。” 他还没反应过来，贺一鸣已经蹲在了他的身侧，“你把头抬起来。” 他想不出拒绝的话，就跟着他说的做。 抬头的时候却下意识的，紧紧的把眼睛闭上了。 要死啊…… 这真的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 文怀意掐着指尖，觉得现在睁眼不是明智的选择。 贺一鸣站起身来，弯曲着身子，没忍住，伸手碰了碰他眼皮，声音很轻：“眼睛睁开。” 睁开的那一刹，正对上他的眼神。 贺一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神色十分认真。他侧着脸靠近文怀意，这样的角度，让人有些晃神。 是非常温柔的，缓慢的动作。 距离很近，他还没退开。 文怀意眼睛有些不适，刚举起手来想揉一揉，就被贺一鸣按住了手臂。 他说话的气息直直的朝文怀意扑过来，“别揉，多眨几下眼睛。” 文怀意眨了眨眼睛。 两人的距离依然那么近，贺一鸣抓住的手臂也没松开。 他盯着文怀意，眼神刹那漾开笑意：“嗯，好看。” 文怀意低下头，挣开了那只被抓住的手。 “谢谢。” chapter.5 MV拍摄的地点在广州一所绿化十分不错的高中，十一月的阳光温暖明媚，没了灼人的热意。 他们率先到达了拍摄地点，紧接着是另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开了进来，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吴楚文从车上走了下来。 因为配合着拍摄需要，她穿着白衬衫加黑色百褶裙，衬衫在女生细软的腰处扎进裙子里，显出少女姣好的身材，脸上涂着淡妆，头发被一根蝴蝶结发带高高扎起，衬出一张清秀小巧的脸。 说起来吴楚文年纪也不算小，已经二十五岁。但她近几年却在各大校园剧里吃香，靠的就是五官十分耐看，也亏得于嵘眼光独到，刚开始选秀出身的她在歌手方面的成绩不太理想，于嵘便让吴楚文签了影视剧方面的资源，之后的路便是扶摇直上，混到现在，吴楚文已经成为国内众多年轻人喜欢的女演员了。 沈千封看着她推开车门下来，眯着眼笑：“这不拍MV那师姐嘛？” 校园这条路被清了场，但还是有粉丝眼尖的认出来，在教室里对着窗户兴奋的惊呼她的名字。 吴楚文笑了笑，冲他们挥了挥手。 六人被琳姐带着提前去跟吴楚文一方打了个招呼，便回来准备拍摄。 这是场关于少年时期从暗恋到最后成功表白的故事，每个人的角色分的都不同，在最开始公司给出要拍剧情向的音乐MV时，张导的要求就变得严格起来：要拍出剧情来，就得好好拍，情绪得用心揣摩。 他的意思很简单：不拍木头人，不拍垃圾作品。 第一场戏就在教室里。 他们进了预先安排好的班级，黑板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右下角还刻着值日生表，所有的一切都跟高中生活的布置相差无几。文怀意跟着成员进了教室，努力忽视面前的那一堆机器，看着教室前面的黑板，恍惚间，像回到了一年前。 “该你准备了，文文。”琳姐提醒他，“加油。” 文怀意“嗯”了一声，直到接过吉他之后，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导演坐在一边，等道具群演都好了，才开始第一条拍摄。 这一段的设定主题是夏天的教室，外面的绿树遮挡着灼人的阳光，慵懒的风吹到教室里，浅白色窗帘被轻微掀起，在午后的安谧时光，女孩静静的坐在教室里，手里捏着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喜欢她的男孩被同学们起哄的推上讲台，鼓励他表白。他抱着吉他上去唱歌，目光都不敢放在女孩身上，反复游离，直到女孩抬头看他的那一刻——两人才再回到初遇的地点。 按照这场镜头的安排，吴楚文得坐到第五排的左侧，前后左右坐着成员和群演，为了营造气氛，教室窗户下面还支着个小风扇，掀起窗帘一角，顺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倒真的有了几分夏天的意思。 文怀意在男生的打闹簇拥中被推上了讲台，他紧张的坐下，拿起吉他就准备弹唱，张导皱了皱眉头，立刻叫了声“停——”。 “你怎么不看她？” 文怀意“啊”了一声，看着张导面无表情的问话，紧张的脖子一缩，“我忘了。” 第二次，文怀意依然紧张的直接坐了下来，却没忘记张导的嘱托，坐下之前眼神匆匆瞟了一眼吴楚文的方向，便又要拿起吉他来—— 张导再次看向文怀意，质疑道：“你这眼神，怎么感觉你看的不是喜欢的女孩，跟见到巡逻的教导主任似的？” “……” 指导老师在一旁无奈：“你得看她，眼神要看她，懂了吗？是害羞，想看又不敢看的那一种，知道吗？” 文怀意继续点头。 张导：“明白了？” 文怀意看他，表情却显得有些呆滞。 “噗嗤——” 沈千封把脑袋撑在课桌上，一双眼里全是打趣：“诶，女性这种生物，自从进公司起除了咱们经纪人，我看文文就只跟徐阿姨说过的话最多。” 徐阿姨是公司安排来的给他们宿舍做饭打扫的阿姨。 夏予河反驳道：“不能吧。” “吴师姐这种类型很受他这个年纪喜欢的，要不然初恋脸怎么得来的？我觉得他是真害羞了。” 沈千封还没回话，只见贺一鸣直起身来，拉着坐在吴楚文前面的群演，不耐道：“换个座。” “啊？”群演被点了名，莫名紧张，“这、这座位不是一开始安排好的吗？” 除了他们组合里的五个人在讲台下的座位固定，其他的群演也都是按照决不能挡他们五个人镜头的顺序排的。 但这下，贺一鸣这么高坐在前面去，岂不是挡住了吴楚文的镜头？ “诶，你干什么呢？”吴楚文戳了戳他的后背。 她因为老板于嵘的缘故认识贺一鸣，本来性格就有些大大咧咧，看着贺一鸣趁着导演给文怀意说话的时候想往前面坐，心里存了个猜想，惊讶道：“还没出道呢！你就要抢师姐镜头了？！” 吴楚文用手指用力的指了指自己，意思不明而喻。 我可是女主角啊女主角！！！ 那边的张导刚给文怀意讲完这段的拍摄要点，回过头来看着坐到吴楚文前面的贺一鸣愣了愣，随即说道：“小贺坐楚文旁边去。” 贺一鸣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移到了吴楚文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样调整之后的组合，倒是又让所有人觉得，还别说，真挺合适。 吴楚文爱笑，看上去甜美动人。贺一鸣面色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两人坐一块儿，倒有种偶像剧男女主的感觉。 这一镜头被打断了几次，文怀意心情有些急躁不安。 张导看了看时间，催促：“开始了啊，这条——” 同样被推上讲台的剧情，同样的往那边瞟过去的一眼，在刚才一闪而过的眼神里，文怀意清楚的看到，贺一鸣是盯着他的。 这个想法让文怀意的脸部有些泛红起来，头微微低下去，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的拾起吉他。 这首抒情歌现在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情书》。 「毫无防备，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里。」 木吉他的音色配上少年的柔和嗓音就像一杯甜酒，灌入喉咙，流进心里。彻彻底底的甜，还有挥散不去的余味。 「小心翼翼的靠近，故作高傲却又胆怯于心。」 文怀意在这时抬头，顺着窗外的阳光去追寻那人的模样。 张导看着镜头，满意的回放着文怀意刚才的那几次躲闪的眼神，少年的羞涩模样看起来就像未熟的樱桃，使人酸涩又带着一丝意想不到的甘甜。 行了。 第一场之后，拍摄便转到了校园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他们骑着单车出现，转角的时候刚好遇到迎面而来的女主角。 沈千封是这场的主角，临时补课在那儿吐槽剧情：“我还以为骑自行车追女生是我爷爷那个年纪才会干的事。” 薄戈凑过来指了指后面那一排字，很认真的解释：“沈哥，这里写的是，你得先对女主角一见钟情，但之后想起来的时候你骑车去追她，已经追不上她人了。” 什么沙雕剧情…… “又不是骑车比赛，屁大点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她人？”沈千封提出合理质疑。 夏予河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把剧情表拍他背上：“这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两人刚好错过了！你有没有认真看剧情大纲？！” 沈千封：“我有！” “我关心的是啥时候轮到表白。” “有没有什么亲密一点的对手戏？现在小女生不都爱看这种嘛……” “你想得美。” 夏予河插刀进来，指了指贺一鸣。 “表白那戏是队长的部分。” “……” 等到这一次拍摄开始了，倒是比第一次熟练多了，几个镜头很快就拍完。到贺一鸣拍摄的时候，故事是发生在奶茶店。 放学后的奶茶店，周围全是朋友情侣。女生可以在这里跟好友分享自己的小秘密，而男生总是匆匆忙忙冲进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坐下玩游戏。 女孩跟男孩在这里碰见，男孩跟着喜欢的女孩一起点了同样的甜品——红豆沙冰，他随后望了望四周，鼓起勇气坐到了女孩的对面。 现实中，机器冰冷的架在对面，贺一鸣坐那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吴楚文：“吃。” 吴楚文皱眉：“导演，我回剧组了还得减肥，这几天禁食的。” 张导：“那你吃冰，别吃红豆。” “……” “冰化了是水，不影响，就当喝水了。” “……” “开始了啊——来！准备！” 一声令下，贺一鸣撤去刚才满身冰冷的气场，不大的涂鸦木桌刚好围住两个人，他衬衫的袖口挽到胳膊肘处，伸出手搭在桌沿，吴楚文惊讶的瞧了他一眼，也立刻投入到了情绪当中。 故事的最后，男主站起身来，在吧台处给女主留了张纸条。 “想要和你一起吃红豆沙冰，想要和你一起牵手看电影。” 一张跟心脏大小的纸条压在桌上，少年清秀的笔迹诉说的，是有口难开的爱情。 剧情MV拍摄的的差不多了，每个人的角色都得到了一定的镜头，最后便是拍一些校园生活的集锦。 擦黑板，上课，做试卷，打篮球…… 打篮球的是除去俩最小的四个成员，他们穿着像模像样的蓝白校服，洗的发旧的球鞋，在球场上用力的奔跑着。 做试卷是文怀意跟薄戈的部分。这不用演，文怀意平时没事了就在做模拟卷，这高中附近多的是资料店，为了契合高中时代这个主题，张导甚至还对着试卷给了五秒的镜头。但文怀意写着写着就有些停不下来，也没想着时间过了多久。 薄戈就有些苦了，他哭唧唧的叫着中国数学太难了，做完选择题之后就开始在试卷上认真画画，心安理得的偷懒，反正拍这一幕的时候文怀意在前面挡着。 张导看了几眼屏幕里奋笔疾书的小孩儿，笑道：“有意思。” 琳姐在一边汗颜，现在的教育制度真的挺可怕，把小孩都搞得魔怔了。 张导留了一个机位对准他：“多拍几分钟，回去还能再做个花絮剪出来。” 贺一鸣拿着瓶水，因为打球打的有些热才脱了校服外套，他抱着个篮球进了教室门，看着机器还对着大教室，顿道：“还没拍完？” 张导喊了“cut”，对着贺一鸣道：“等等，他们把最后那个镜头演完。” 贺一鸣只好又得退了出去。 至此，《情书》的剧情MV拍摄到此结束。 等到张导离开前，几个人合了影又礼貌的道了谢，这趟工作才算是结束了。 刚想歇一口气，琳姐又过来道：“别脱校服！还得拍几张花絮照片做宣传。” 她掏出六张粉色信封，“来来来，写情书了少年们。预祝专辑大卖，这可是以后出道了要送给粉丝的礼物。” “……” 还能怎么办，写呗？ 文怀意想了想以前上课的内容，关于爱情的…… 除了古诗文，高中老师真没一个谈过爱情的相关话题…… 薄戈坐在一边，面色纠结：“写英文可以吗？” 沈千封：“怕什么？就写中文，我教你。” 说完后，他看着前排把笔转出花花，却一个字没动的贺一鸣，伸出腿去够他的凳子：“诶，你发什么呆啊？” 贺一鸣回头跟沈千封斗了两下嘴，他才安静下来。 情书？他看了几眼坐在前排的文怀意，身上还穿着宽松的校服，背脊挺直，刷刷刷的写着。 “写这么快呢？”贺一鸣的声音冷不丁在文怀意身后响起。 文怀意下意识用手遮着信纸，回头看去，他们的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盯着他手里的信。 文怀意小声说：“别看了。” 贺一鸣装傻：“我没看，我才站你后边儿。” 沈千封抬头瞅了一眼扒在人桌旁的贺一鸣，真想戳穿他。 都站了两分钟了，能要点脸吗？ “写多少了？”贺一鸣问。 “两句……” 他“嗯”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回座位上。 大家抓耳挠腮的写了半个小时都没完，琳姐发怒道：“快点！天都要黑了！还想不想去吃饭了？！” 一提到吃饭，众人的眼睛才又亮了起来，纷纷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写着手里的信。 写完后，贺一鸣把身前身后的信封全抓了过来，“先放我这儿。” 他碰了碰前排的文怀意，伸出手去：“信呢？” 文怀意犹豫了几秒，交到了他手里。 贺一鸣满意的掂了掂，琳姐看他这霸王行为不满意：“放你这儿干嘛？公司有专门的保管人员，你交给后面的人……” 贺一鸣含糊道：“明天交。” 琳姐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两眼，还是没再说什么。 吃了饭回了酒店，明天还得往回飞。 晚上贺一鸣进了浴室洗澡，洗漱完后把手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的摸出口袋里的信，靠在门口读着。 外面的沈千封觉得他磨蹭，叫了半天的名字：“你洗了多久了贺一鸣？！出来！” “别嚷！” 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信的篇幅并不长： 你好。 想对你说的话有许多，只好写在信里。 我没有喜欢过谁的体验。 但对你却有着特别的情感。 看你的时候就会发呆，想你的时候就会脸红，晚上梦见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在我眼里会是耀眼的、散发着光芒的，想把全世界都送给你。 出现在我身边吧。 ——喜欢你的，文怀意。 贺一鸣读完信后，轻声笑了笑，把信装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沈千封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贺一鸣挑眉：“怎么？” 沈千封：“你刚刚在浴室里是不是笑了？” 贺一鸣道：“没有，你听错了。” 沈千封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下一秒，他问道：“你是不是在浴室里干嘛了？” 贺一鸣伸出手去。 “没没没！我随口一说……我的错……没有没有，我不说了。” 第二天早上，文怀意被电话叫醒，起了个早。 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又有点茫然。 “下来吃早餐，有事。”——贺一鸣 这时队友还没起，文怀意看了看旁边床上睡的正熟的薄戈，默默去了浴室洗漱。 坐着电梯下去餐厅，文怀意看见贺一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着他小跑了过去。 贺一鸣指了指桌上的盘子：“先吃点东西。” 文怀意紧张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吃到一半，贺一鸣把早餐移开，一副要说正事的样子。 文怀意顺着他掏出来的东西看去，是信封，还是粉红色的。 贺一鸣道：“昨天工作人员后来检查，说你那份不过关，得重新写。” “重新写？” “情书，说之后送给粉丝的，不能太敷衍了，要写两页才行，你篇幅少了。” “……” 文怀意皱着一张脸：“真的吗？” 贺一鸣点了点头，表情未变：“真的。” “还有，得加上感情。你可以具体幻想是写给谁谁谁的，比如队里你最喜欢谁，这样更有感情。” 文怀意接过信封，“今天就要写吗？” 贺一鸣大方道：“没人的时候再写，他们说以后交也行。” 文怀意：“谢谢队长了。” 随后又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就我一个人的有问题？” 贺一鸣：“你没什么经验，这个写不好也情有可原。” 文怀意更加沮丧了。 贺一鸣看着他纠结的脸，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文怀意“嗯”了一声，继续吃早餐。 贺一鸣心里一动。 “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随时。” 出现在我身边吧。 那是文怀意写的情书里面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极了他喜欢的心情。 你在我眼里是耀眼的、散发着光芒的，想把全世界都送给你。 出现在我的身边吧。 ——喜欢你的，贺一鸣。 chapter.6 六人才回北京，坐在车里商量着回宿舍还是去吃饭的问题。 坐在前面的琳姐刚对着电话汇报了一通，转头参与进来：“睡觉和吃饭现在都没戏，得回公司了。” “姐……我们昨天就睡了五个小时……”沈千封就快跪地撒娇了。 剩下的几位成员也都垂头丧气的，这广州之行都累得够呛了，还真没什么精神回去继续练习…… 琳姐：”谁说回去练习了？老板要开会，你们敢不去？” 夏予河问：“开什么会？” 琳姐看他们六个一眼：“内容到时候就知道了，还想不想出道了？不想出道可以不去。” 一说到“出道”这件事，显然大家的精气神好些了，催促着回了公司。 十五楼的会议室里，于嵘跟其他几大股东都在，六人入了座，先是营销部门的人站起来说了几句漂亮话，介绍了一下公司前男团的历史以及现在发展的前景。 之后策划人紧接着说：“第一张专辑已经录制完，可以准备出道的事儿了。” 出道？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忐忑与激动。 策划人继续说道：“出道日期暂定是明年的2.14，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舞台定在上海体育馆和广州体育馆，三天两场。每个人都有节目，之后老师会给你们安排好。” 后来其他人发言的时候六人的心思显然都飞了，会议上讲了什么也不知道。 出了会议室，琳姐在门口严肃道：“现在开始你们就要用艺人的身份来要求自己了，宿舍里不能带人进出，平时出门得跟队长打报告，出门时间超过三小时就上报给我。以前的朋友近期少联系，有什么黑历史的早点说出来，还有，尤其是女性朋友，都得保持距离，听到没？” 沈千封问：“什么算黑历史？” 琳姐列举：“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奇葩的前女友或者约炮……都算。”说完她扫了一眼六人，“没去给我在外面乱来吧？” 夏予河连连摆手：“没没没……” 薄戈：“我也没，我以前都跟我妈住一起。” 裴齐：“我以前就参加比赛和练习。” 琳姐满意的“嗯”了一声，又怀疑的看了看贺一鸣跟沈千封：“你们在国外的时候，没闹过事儿吧？” 说什么呢！ 沈千封反驳：“那哪儿能呢！我可——” 贺一鸣打断他：“他约是约了不少，但他能力不行。” 沈千封怒道：“你又说谁不行呢？！” 贺一鸣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这故事挺漫长，下次再说。” 琳姐翻了个白眼，走了。 从那天开始，练习的进度明显加快，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十二月。 公司安排好进度之后，决定从这个月开始直到二月，每个月放出两位成员的宣传照。 第一位放的就是薄戈的照片，在12.14当天出场。官网和官微被大量截图转发，全都在猜测橙星今年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除去被人贴上“颜好”“小鲜肉”这样的标签，薄戈也算是当天在微博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橙星娱乐历年执着于造星计划，前几年他们推出的最火的小男团Thunder商业价值评估过亿，只是后来因为内部矛盾纠纷，解散之后便纷纷走下坡路，后来又与微光影视合作，推出了几个前途大好的男女演员，狠赚了几笔，之后便稳稳的坐牢了中国娱乐公司前三的位置。 六位成员排练完后坐在那儿，刷着官微下的评论。 ——橙星这是打算推演员还是明星啊？这小男生颜是真不错，可以媲美欧美圈的小鲜肉了！ ——欧式大双眼皮，高鼻梁。应该是混血儿鉴定无误，以后不知道会不会长残，是该尽快推出来，混血好看的年纪就这几年了。 ——混血的路难道不是平面模特？什么时候橙星推个模特也要官方发他的宣传照了？亲儿子还是亲外甥？ ——管他亲儿子还是亲外甥？重点就是好看，好看就完事了。（星星眼.jpg） …… 刷了一大篇路人评论，薄戈闷闷不乐的，明显是被那句“混血要长残”的评论给刺激到了。 沈千封拍拍他肩膀，安慰：“别啊……现在网上就是喷子多，别管他们。” 夏予河盯着手机，突然叫了一声，“你们来看这帖子。” 众人凑过去，屏幕上写着——《论12.14橙星娱乐的小鲜肉宣传照事件》。 这是营销号才发出来不久的一篇文章： 今日，销声匿迹许久的橙星娱乐官微默默的向广大少女们投递了一枚深水炸弹，那就是楼下这位小鲜肉的照片。 不过，小鲜肉的照片只此一张，所透露的信息量少之又少，可谓是让众路人挠破了头皮也不知道，橙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现在，就让本娱记带领大家找到答案吧。 问题1：为什么要挑在今天的7：15？ 据本娱记在橙星公司门口埋伏多年的情况，这位少年，没错，就是橙星娱乐待出道的其中一名中美混血练习生——薄戈。 下面是本人混居前线多年换取的橙星内部资料。 姓名：薄戈 英文名：Jason 年龄：18 生日：7.15 国籍：美国 看到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定点在7：15发宣传照了吧？ 问题2：官微为什么无缘无故放他的照片？ 这就希望大家再仔细看一看这一张照片，小鲜肉背后墙上的这幅壁画，我在网上查了查，它其实是一张星宿图，这张图对应的是星宿一Alphard，根据记载，欧洲人称星宿一为Cor hydra，意思为“长蛇的心”。而古代阿拉伯人则管“星宿一”为Alphard，意为“孤独者”。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有疑问，这跟小鲜肉有毛线关系？没准这就只是一幅壁画呢？或者是，这听起来好玄乎，我一个字都没懂怎么办？ 不懂？没关系。 请大家把整张宣传图倒过来看，再把壁画放大！仔细的看壁画的右下角！ 你会发现这里刻着两个单词：The First！ 所以，现在。 你真的理解了这张小鲜肉宣传照的意思了吗？ 话不多说，等到The Second我们再见。 组合成员：“…………” 这是哪家媒体写的稿子？还能把组合成员外加组合的名儿都给扒出来？？？ 看到页面底部，裴齐问：“这要不要跟琳姐说？” 贺一鸣：“说什么？” 夏予河：“当然得说！这营销号怎么还有内部资料呢？公司只放了照片没放个人资料啊……” 沈千封拿着手机：“你先看看下面的评论。” 评论过万，转发过千，动静比官微下的更热闹。 ——我就知道小破橙今年会有大动作！！！ ——蹲公司啊啊啊！明天一起去的有吗！！！破橙肯定是要推新组合了！！！ ——管他组合还是个人，冲他这张脸我也要粉他！薄戈弟弟！！！冲啊！！！ ——所以什么时候放第二个？（搓手手.jpg） ——按破橙这尿性，预告片都没出，起码还得再等两个月。 ——根据橙星的进度，理性推测，12.14发第一个，那么出道肯定在三个月之后，2.14左右，来自一个前Thunder团饭的追星经验。 ——楼上的，前Thunder女孩表示很心累，组合推出来之后一年红两年倒，现在我爱豆隐退之后仿佛整个世界查无此人。 ——提Thunder的，只能说队如其名，出现和解散，都跟晴天霹雳似的。 ——你还指望橙星做个人吗？Thunder早就没了，坐等Alphard。 …… 先前的“混血论”此刻被评论大军包围，早就找不着踪迹了，比起这更让吃瓜群众激动的是，橙星是在准备推新组合，而且从推出的第一位来看，质量不会差。 这边六人还在争论着此事该如何处理，琳姐的电话便很快打了过来：“你们今天别乱跑，训练完了一起下来。” 夏予河问：“琳姐，薄戈的宣传照……” “怎么了？我知道效果不错嘛，就是那天开会的市场部的花姐写的，给你们加持一点神秘感。” “……” 原来是联合营销号宣传？ 琳姐还在电话那边嘱咐：“现在可别随便露面，别还没出道就被人拍个完全，新鲜感一过，大众什么意思都没了。过几天肯定也有记者媒体过来偷拍，到时候训练完了我找安保带你们去地下停车场走另一条路。” 等到晚上，琳姐的电话才终于打了过来。让他们下楼回去。 文怀意在那儿练习着舞蹈动作，“你们先走，我跟琳姐说了，等会儿晚点我跟保安一起下去。” 裴齐背包都挎肩膀上了，看着文怀意还在死磕那几个有些难度的舞蹈动作，说：“那我留下来陪——” 话没说完，裴齐被放下的背包又被贺一鸣捡起来挂他肩上，他对着裴齐笑了笑，说道：“你回去吧，我陪他练。” 裴齐看了一眼文怀意，又看了看贺一鸣。 “行，队长。那我们先走了。” 赶紧走吧……贺一鸣点点头。 文怀意对着墙面镜的动作一僵，单手撑在地上的动作更加别扭，这块儿得靠腰腹力量从地上站起来，贺一鸣跟裴齐都做的轻轻松松，其他几人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而文怀意……总是会卡在这里。 他从小体育锻炼都很少过，肚子上全是软肉。 而舞蹈这方面，最讲究基本功。 速成的捷径，也只是勤加练习而已。 贺一鸣走过来，托着他的腰。“再试试。” 文怀意试着动了动，刚练了半天还小有成效，不知怎么的，被人一碰还没起到一半就倒回去，被贺一鸣眼疾手快的收进臂弯里。 手臂的力量瞬间收紧。 “队长。” 贺一鸣回过神来，看着文怀意额前耷拉着的湿发，十分自然的给他扒拉到另一边，轻声道：“嗯？” “你松开。” 贺一鸣笑：“我松开了你不就掉下去了？” 文怀意看着他：“我站得起来。” 没办法，他把人拉了起来，文怀意瞬间避开了他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跟他拉出距离来。 贺一鸣看着他的小动作心痒痒，一脸正经道：“我帮你，你再多试几次就行了。” 文怀意低着头：“你要不先回去吧。” “不行。” 他凑近了几步，问：“你不想好好练了？” 文怀意：“我跳的不好，闹笑话。” “在我面前不算。” 文怀意抬头，贺一鸣看着他的眼睛，强调道：“挺好的，你没有闹笑话。” 他看着文怀意有些沮丧的脸，倒是收起了调笑的神色。 “你看着，我给你跳一遍。” 文怀意这次没再拒绝。 音乐响起之后，文怀意看着贺一鸣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贺一鸣是按着他的part跳的，本来在主打曲《play my heart》里面，裴齐跟贺一鸣的部分最多。他因为舞蹈短板，位置也没在中间，只有副歌高音那部分才站中间来拿着话筒唱歌。 而贺一鸣跳着他的那一部分，不知道比他出色了多少倍，文怀意看着他利落的转身动作，从地上一跃而起的动作流畅自然，眼睛都没办法移开。 到最后的高潮部分，文怀意没有动作。是队友围着他跳舞，他唱的那几句歌词： Finally I got the answer， the cool man is the best type. So trust me，baby I am the right man for you. So come back to me，baby I’ll play with you. 贺一鸣对着他笑，学着他的动作把手举到下巴处唱着结尾那小段，他压低着声音，听在耳中让人有种酥麻的感觉。 文怀意抱着膝盖，看他模仿自己唱歌的动作笑了出来。 “你怎么会跳的……” 文怀意没问完，贺一鸣却懂了。 你怎么会跳我的部分？ 每个人单独学的都是自己的那一部分，只有集体练习的时候才练的是齐舞。 贺一鸣不仅把他的部分完整的跳了出来。 而且……还跳的比他好。 贺一鸣笑了笑，走到文怀意面前蹲下，像是要单膝下跪的姿势。 而后他微微低头，望进文怀意的眼睛里，对他弯了弯嘴角，话里自信十足：“我就是会跳。” 文怀意愣愣的看着他。 chapter.7 直到练习室的音乐再次响起，文怀意都没有说话。 贺一鸣开口咳了两声，拿着矿泉水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再练几遍？” 文怀意：“嗯。” 贺一鸣走过来又做了几次示范，轻轻松松的从地面上站起来，再把动作放慢，给他讲了几个用力的方法。 轮到文怀意时，贺一鸣手隔在他腰上：“我托着你的腰，你慢慢起，试着用力。” 文怀意试了几次，差不多能跟着他的方法站起来。 他这几天练这个动作练了不少，腰部本来就前几天在桌边不小心嗑了一下，贺一鸣托着托着就变了味，起来的时候不小心顺着那半截腰线看到了一片青紫。 贺一鸣扒开他衣服，皱眉：“怎么回事？” 文怀意舞蹈底子不行，现在也只能勤能补拙后天多努把力，身体上时不时都要多几片淤青，就主打曲里面那个耍帅滑行的动作，膝盖都给跪紫了，但时间紧迫，也只能咬着牙继续了。 他把衣服按下去：“没事。” “过几天就消了。” 贺一鸣问他：“买药了吗？” 文怀意点点头：“裴哥给我药了，放宿舍里的，我在用。” 说着说着，贺一鸣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你怎么总喜欢跟裴齐一起练习？” 文怀意茫然：“他晚上训练结束的晚，刚好可以教教我。” 贺一鸣咬牙。 合着是自己太喜欢偷懒了才练不到一块儿去？ 他朝着文怀意道：“以后我陪你练。” “不过你也得把腰护好，现在还年轻，以后真伤着了怎么办，嗯？” 要是沈千封在这儿…… 他的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禽兽啊禽兽…… 人家腰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啊？ 文怀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点点头：“谢谢队长。” 贺一鸣退后了点，看了看时间，接近十二点。 “走吧，回去。” 一前一后的出了练习室，文怀意的步伐倒加快了不少，却在出电梯前又被贺一鸣给拉了回来。 “等一下。” 他熟练的把帽子给文怀意拉了上去，在那人遮住眼睛的空隙，侧头咧了咧嘴角，才恢复正常。 “够了，走吧。” 这会儿公司已经没车接送，十二月的夜里冷的让人有些发抖。两人才出门口，贺一鸣就拉着文怀意靠近了点。 等了半天的出租，贺一鸣皱了皱眉：“你站这儿，我去打个电话。” 文怀意点了点头。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热牛奶，贺一鸣给他递了过去：“喝点热的，暖和暖和。” 文怀意道谢后接了过去，抿了两口才发现贺一鸣手插在兜里一直盯着他。 “队长，你喝吗？” 贺一鸣伸出手去包着他的手背，把人往胸前带，他的手心温热，隔着文怀意的手背像是温暖的火源，源源不断的输送热量。 他贴着文怀意手那块把热牛奶转了个方向，顺着他刚才喝的那块抿了一口。 又甜又暖。 “我不爱喝牛奶，就没买。” “……” 说完后，贺一鸣注意到文怀意那沾着一丝牛奶沫的嘴唇，没忍住，又把牛奶顺了过来，抿了几口。 “……” 文怀意看着贺一鸣把喝完的牛奶丢进垃圾桶里，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没过一会儿，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面前。 贺一鸣拉着文怀意上了车，对着前面驾驶座的张叔道：“麻烦您了啊，叔。大半夜的让你跑一趟。” 张叔眉目温和，带着笑呵呵道：“没事儿，送你回宿舍？” “嗯，谢谢张叔。” 到了目的地，文怀意一下车就打了个寒颤。 贺一鸣蹙着眉把衣服脱了，往他身上加：“这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一件卫衣？” 文怀意：“里面有加了衣服的，不冷。” 他看了看贺一鸣明显比自己穿的还少的衣服，脱去大衣后身上就剩一件白衬衫，连忙道：“我真的不用。” 他伸出去扒衣服的手被贺一鸣死死按住，就这样被硬推着往公寓跑去。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剩玄关处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两人放轻了脚步进屋去，回了各自的房间。 等到文怀意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一鸣穿着睡衣靠在门上，见他出来就招了招手。 走过去的时候，他递过来一管东西。 “药膏，专治跌打损伤的。” “谢—” “我妈给我的，我不买这些玩意儿。” 末了又添了一句道：“我腰好，没受过伤。” ？ 文怀意接过药膏：“谢谢队长。” 贺一鸣换了个站立的姿势，眼睛也朝上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比裴齐的药更好。” “……” 他看着文怀意呆呆的样子，应该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用我的药好的更快。” 文怀意尴尬的点了点头，有点想溜之大吉。 贺一鸣看着他发梢还有些湿润的搭在头上，又把他给拦下。 “头发不吹就去睡觉？” 文怀意捏着药膏道：“做几道题就干了。” 贺一鸣瞧了瞧客厅的钟，“快一点半了还做题？” 文怀意没吭声。 他现在办了休学，高考的时候才回去考试，队友都知道这件事，平时在他抽空复习的时候也不来打扰他。 贺一鸣看着时间也确实晚了，再耽误下去明天练习都去不了，只能放他回了屋去。 不过到了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文怀意却没能成为第一个起床了。 薄戈已经在他床边蹲了半天，着急：“怎么没用？” 他刚起来时就看文怀意脸色不对，给他拿了感冒药过来才发现这人更是烫的跟火炉似的。 文怀意能睁开眼，就是烧的厉害，声音沙哑：“再睡会儿就行了，你先去吧。” 文怀意现在确实起不来，准确来说，应该是被累坏的。 回想昨天一天，练了那么久的舞又出了一身汗，下来站路边等车吹冷风，晚上洗完头发也没吹干，熬夜做卷子等等，种种累计下来，不生病……才怪。 半个小时后，薄戈实在没辙，去了隔壁叫了夏予河他们过来。 夏予河：“要不咱们还是把他送医院去输液吧？” 裴齐看了看温度计，说：“得送医院，烧的有点严重。” 他尝试着把文怀意托起来，对着那边的薄戈说：“来扶着他起来，裹几件外套送医院去。” “夏哥你去叫叫队长他们起床，别忘了还得给琳姐打电话。”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正要送出门的时候，夏予河才记起叫贺一鸣他们起床。 “队长！队长！” 夏予河隔着门板叫他，“文文生病了，得送医院！” 门隔了好一会儿被打开，贺一鸣皱着眉：“今天不是晚点去——” 夏予河着急的重复了一遍：“文文生病了，你给琳姐打个电话，我们送他——” 这时贺一鸣陡然惊醒，话也没听完，扒开站在门口的人冲向了那边的卧室。 文怀意已经被裹的严严实实。 贺一鸣留下一句“等着”，转身匆匆回了屋，套了件外套，摸出车钥匙。 沈千封才醒，迷茫的看着他在卧室搜刮物品：“你今天这么早——” 还没听到回声，贺一鸣跟一阵风似的离开房间了。 “我送他去。” 贺一鸣说完走上前，抓着文怀意的两条胳膊往肩膀上一放，稳稳的背在了身后。 上午十点，医院五楼。 “你醒了？”贺一鸣自然而然的把手机揣进兜里，问道：“要不要喝水？” 文怀意点了点头，贺一鸣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多了一只保温杯。 保温杯被移到唇边，文怀意的手才打算接过就被按了下去。 “别动。”贺一鸣给他把手塞进被子里，“等会儿血液回流了，就这样喝。” 文怀意“嗯”了一声，低着头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但话却变少了。 贺一鸣看他乖乖喝完，随手把保温杯搁床头柜上，又看到了摆在柜子上的钱包，想起刚才缴费的时候看到的身份证上的出生日，问道：“你还有十几天就生日了？” 文怀意挺直的身躯僵了僵，又“嗯”了一声。 按理说，烧退了，人也该好些了。 怎么现在，反而脸色看着更难看了？ 贺一鸣皱着眉靠近了点，手贴上他额头，嘀咕着：“是不是还难受？饿了？” 文怀意看了贺一鸣一眼，他眼里是满满的关心，好像有什么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 他移开眼睛，并未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轻声道：“谢谢。” 越是嘘寒问暖，越让文怀意找不到头绪。 刚才在来的路上，贺一鸣就一路飙的飞快，也是这样问他难不难受，一遍一遍小声的跟他说话。 等到了医院拿了药输上液，病房里才只剩下他了。 他只是感冒发烧，输了液就头脑渐渐清醒。 门被打开的声音，放慢进来的脚步声，都能听的清楚。 眼睛闭着还未睡着时，他清晰的感觉到上方有一只手，正慢慢的抚弄着他的头发。 随后划过额头，眼睛，再是嘴唇。 停留了两三秒，手指逗留在唇上的感觉尤其怪异。想睁开眼的冲动被他抑制住了，拳头攥紧的瞬间。 那人却，吻了上来。 挑开嘴唇，轻轻在他嘴里划过的吻。 十分胆大，但凭着他的作风和身上的味道。 文怀意攥紧的手又不得不松开。 越发清醒过来后，他更是一动不敢动，被吓的出了一身汗。 “怎么发呆了？”贺一鸣伸出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文怀意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脑子里是刚才按在唇上的触感。 他机械的发问：“你刚刚说什么？” “烧傻了？问你生日呢，都要成年了是不是？” “嗯……” “想要什么成年礼物？” “不、不用。” “那可不行。”贺一鸣的眼神温和又认真，“一定要给。” 文怀意避开他的眼神，转身躺下：“我想再睡一会儿。” 贺一鸣没动静，半天才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 chapter.8 吊瓶输完之后，贺一鸣想着再让他休息休息，今天练习就算了。文怀意没答应，给琳姐打了个电话，下午两人就回了公司。 回去时练习室里成员都在，薄戈见他忙跑过来关心：“怎么样了？” 文怀意烧退了，就还有些鼻塞：“好多了，我没事儿。” 薄戈点了点头，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疑惑道：“早上给你搭的不是这件吧？” 沈千封听到这话过来靠他身上，满意道：“哥今天去商场买的，行吧？” 说起这话文怀意就有些尴尬，他现在身上这件是贺一鸣让沈千封中午送过来的，午饭的时候刚巧他偷了个懒过来看文怀意，贺一鸣让他买了好几件衣服送过去，比他那柜子里的卫衣跟棉服不知道厚多少。 文怀意生在南方，家乡更是连雪都没有过。哪儿知道第一年来北京的冬天会这么冷，要不是年轻底子好，也不会硬挨到现在感冒才大爆发。 他看了看那一大袋的新衣服，回头望过去就能对上眼神的贺一鸣，心里只觉得烦躁。 琳姐没一会儿就进来，看着他们坐在地板上聊天，开口训道：“还有心思聊天？老师没来就不练功了？看看日子还有几天出道啊？” 说完扫了一眼六人，对着文怀意道：“文文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了门外的转角，琳姐问道：“早上夏予河打电话说你发烧了，现在好点了没？” “没事了，琳姐。” 琳姐“嗯”了一声，“训练的情况我问了，舞蹈这方面后续老师会改编几个动作，你现在进步很大，慢慢来。” “对了。”琳姐看着他，“你想请的假，人事部给批了。” “但只能请12.31这一天，当天就得回来，元旦还有个拍摄不能延期。” 文怀意点点头：“谢谢琳姐。” 琳姐看着他：“谢什么？累的是你自己。” 说完摆摆手，“进去吧。” 文怀意点点头，转身回了练习室。 今天因为文怀意发烧的事情，大家训练都比较懒散，也没什么精神。琳姐后来又过来监督，直到听到舞蹈老师夸了夸他们，才提早了时间放人回去。 等到晚上训练结束后，六人倒是第一次准时的一起回了宿舍。 “吃什么呢？”沈千封在宿舍里踱来踱去，“训练完了还没吃东西，你们不饿？要不一起出去吃饭？” 环顾了一圈，没人附和。 裴齐摇头：“琳姐说现在不能去外面吃，有记者。” 沈千封指了指旁边打游戏的薄戈，不以为意：“怕什么？现在公司不是只出了他的宣传照？” 夏予河提醒他：“你的就在明天中午出，琳姐今天下午才说的。” “……” 那就点外卖吧。 沈千封掏出手机：“想吃什么？” 夏予河：“麻辣小龙虾？” “……” 薄戈头也不抬：“披萨！意面！” “……” 最后裴齐提议：“要不就点楼下那家套餐，送饭快，还送汤。” 其他人刚刚想反驳，裴齐继续道：“麻辣小龙虾要等一个半小时，披萨送过来要一个小时，套餐就二十分钟。” “你们想等？” “行，就点这个。”沈千封满意的下了单，“几份啊，一二三四……不对，那两个，文文去哪儿了？还有贺一鸣呢？” 夏予河：“队长说文文感冒了得多休息，让我们不要吵他。” 薄戈跟着回应：“对啊，我就是被队长叫出来的。” 沈千封摸不着头脑：“那贺一鸣呢？” 薄戈面无表情：“让我出来，他进去了。” 沈千封：“…………我去问问他们吃什么。” 屋内气氛明显不同于外面的热闹。 “这儿暖气不太给力，是不是坏了？明天让人过来看看。” “……” “你这床也不太暖和。”贺一鸣拿手捏了捏被子的厚度，“这么薄？” 文怀意转过身来，“队长。” “嗯？” “你出去行吗？” 贺一鸣走来走去的步伐顿了下来。 “怎么？睡不着？影响到你了？” 文怀意轻轻的“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窗帘被拉过去遮住外面的景色，灯也关了，整个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这样行么？” 文怀意没应声，在黑暗里默默的往墙壁的方向又靠了靠。 后面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文怀意大半个身子贴在墙上，只觉得房间里暖和的不行。 “诶！我说你们在这屋儿吃什……卧槽！这儿怎么这么黑？！” 沈千封啪的一下打开灯光，入目相对的是不远处一张不悦的脸。 ？ 沈千封：“我就过来问问，点餐，咳，你们想吃什么？哦……也不是让你们决定，就是说好了点套餐，然后现在问你们吃不吃……” “是不是文文睡了？”他声音小了点。 “我不吃。”被子里的人传来闷闷的声音。 贺一鸣冷声道：“关灯，出去。” 得了，爱吃不吃。 沈千封翻了个白眼，退出房门。 屋里又陷入一片安静。 “你蒙着被子做什么？” “我想睡觉了。” 这一句语气僵硬，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贺一鸣却根本不管，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我也有点累。” 话刚说完，他摸着床沿上去，把被子里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文怀意蓦地一僵，用力挣脱了两下，没挣开。 “你是不是知道了？”贺一鸣隔了几秒，等到被子里的人不动了才轻声问道。 文怀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看来就是了。 贺一鸣微微叹了口气，手摸进被子里，紧握住那双手。 文怀意匆忙挣脱，这下贺一鸣还是没让他躲开。 “早上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醒了？” “……没醒。” 文怀意在被子里小声道，“没有。” 贺一鸣轻轻笑了一声。 醒了就醒了，知道就知道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原本还打算再等两周的。” 文怀意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你还小。”贺一鸣咧开嘴角，边笑边说：“但要是真等到月底，时间一到成年了，你想想，连早恋的年纪都错过了。人生多少有点遗憾，是不是？” “……” “我知道你多少还是喜欢我的，可能跟我对你的喜欢不一样，不过不管是属于哪种喜欢，也算是喜欢吧，是不是？” “……” “就算没有十分也大概有个七八九分吧，对不对？” “……” 贺一鸣掀开了被子，认真的对着文怀意的眼睛道：“你听着啊。” 他的声音穿过耳朵，到达心里。 “我喜欢你。” “一百分的，不打折扣。” “吃饭了吃饭了！队长！卧槽哦……这里怎么这么黑？！” 灯又被“啪”的一声打开，夏予河拿着筷子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看着坐的端正的贺一鸣，不明所以：“队长，你在干嘛？” 贺一鸣再度转头，目光都似乎要喷出火来。 ？ 夏予河有点紧张：“我、来叫你们吃、吃、吃饭，沈、沈千封让我来说的。” 贺一鸣忍着脾气：“不是说了不吃？” 夏予河：“沈、沈千封说，不管你吃不吃，外面点了六份。” 夏予河没敢说原话，管他吃不吃，把贺一鸣给老子叫出来。 “……” “来了。” 文怀意挣脱开他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没隔几秒，又被堵在了门口。 而站在门口一退再退的夏予河被他往外一推，“砰”的一声，门又在他面前关上。 贺一鸣看着文怀意：“跑什么？” “吃饭。” “吃饭，行。”他看着文怀意在躲闪，直起身来逼近：“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听进心里去了吗？” 文怀意偏开头，“我，听到了。” “答案？” “……” “一分有么？” “……” “一分都没有？” “……” 贺一鸣还在逼近，看着文怀意的耳根羞红，噗嗤一声笑：“到底几分？看你这反应我是不是能自恋一把啊？” 文怀意小声的嘀咕，贺一鸣没听清，凑近了问：“什么？” 手贴在腰处的感觉十分明显，眼见这张脸马上又要凑上来了，文怀意干巴巴的回应：“我想去吃饭。” 贺一鸣退开，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也是，不能一上来就急切的要个答案。 他想了想，放柔了声音，装作一点也不急道：“那就明天跟我说，嗯？” “……” 看他脸色还是不对，贺一鸣深呼吸了口气道：“最迟月底，你生日那天。”贺一鸣说，“不能再推了，还得带你出去玩。” 文怀意看着他，犹豫的点了点头。 一路诡异的出了房间，吃饭洗漱完后。 沈千封忍无可忍的看向那边床上还在仰卧起坐的贺一鸣：“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贺一鸣边动作着，边十分冷静道：“我告白了。” 内心之火热，无处释放…… ！！！ 沈千封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文怀意？”沈千封一秒联想到刚才在外面吃饭时候的情景，贺一鸣把人脸都要盯个窟窿下来了，后来还是文怀意先回房休息了才作罢。 而被盯着的过程，文怀意……全程无视。 这样子看来……算哪门子的成功啊？！ “他答应了？”沈千封难以相信。 “月底，快了。” “哎……不是，你不是说他月底生日么？” “就那天。” 沈千封咂舌：“你是认真的？” 就这么几个月下来，怎么还越来越认真了？ 贺一鸣停下动作，翻出跟他妈的聊天界面，边打字边说道：“嗯，认真的。” 沈千封叹了口气，却又想到了另一个点上。 他看了看那边正抱着手机打字的贺一鸣，幽幽道：“有喜欢的人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性生活，也没什么值得好炫耀的，不就跟单身一样吗？” “……” 他继续凉飕飕的酸道：“你真不接受点技术指导？我跟你说啊……我的经验可是比你多……虽然我的对象都是女……” “砰”！ 贺一鸣猛地砸了一下床，一言不合就要走向沈千封这边冲他扬起命运的屠刀。 “没……我开玩笑的，开玩笑！” 沈千封认怂，看他翻了个身躺下了，才继续不怕死的小声逼逼：“诶，那种动作片还是要看看吧？你谈恋爱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实践……” 一记眼刀飞过来，沈千封又乖乖闭嘴。 贺一鸣轻蔑的笑：“谁要看这种？熟能生巧你懂不懂？” 沈千封想了想那画面，咬牙：“禽兽！” 贺一鸣挑眉，再说一次？ 沈千封：“他这还没成年呢，你难道还真想犯罪？” 贺一鸣有点烦躁：“滚。” “哦……” “那你还是有点可怜……” 绕回前面那句话，谈了对象也没性生活…… 贺一鸣瞥他一眼，沈千封见好就收：“你想想，其实也不亏……” 贺一鸣：？ 沈千封认真道：“没有性生活，起码现在有了性幻想对象了嘛。” “……” chapter.9 性幻想对象？ 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 贺一鸣一大早在梦里醒来，脸色不悦的去洗了个澡。 路过沈千封的床位，越想越气。 也不管现在才六点多，一脚踹到他撅的老高的屁股上。 沈千封“嗷”的一声蹦起来，眼睛浮肿：“卧槽，谁？！” 贺一鸣淡定道：“别睡了，起来嗨。” 沈千封摁亮了手机屏幕，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缝，才看清了上面的时间：06：12。 他怒摔手机：“你他妈的有病？大清早的嗨？！” 贺一鸣回了床边，从桌边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 “我睡不着，跟我说会儿话。” 沈千封奇道：“你还睡不着了？！” 贺一鸣找了半天，没摸出打火机，更加烦躁。 沈千封看他这样，冲着他背后叫了声。 等贺一鸣回头那瞬直接从床边把自己的火机给丢了过去。 贺一鸣吸了口烟，瞎问：“你昨天晚上看电影，好看么？” 沈千封强撑着精神：“还行，剧情烂，但身材还是不错的。” “……你不是说的看鬼片？” “看什么鬼片？来集训几个月我每天都处于高压状态下，说好的漂亮师姐没见着一个，全是三四十岁的老师和清洁大妈，我还不能看看爱情片了？” “……” 信你个鬼的爱情片。 “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想看了，别害羞，比15岁的时候我给你的那U盘里的更好看，要不要看看，几十个G……” 贺一鸣直接把打火机又扔了回来，以作回应。 “嘁。”沈千封继续躺回床上，眼睛一开一合的打瞌睡。 贺一鸣烟吸了一半：“你追过人么？” 沈千封瞌睡一下惊醒：“啊？” “快一点的方法，追人的。” 沈千封才想起来两人昨天的话题：“谁？文怀意？” “嗯。” “你不是说他快答应你了？” “……” 一阵沉默后，沈千封突然明白了过来。 想笑，憋着。 哈哈哈哈说什么人家答应了，净好面子。 “诶，追人我在行啊……挑那人喜欢的下手就行了，就跟女人喜欢花、衣服和香水一样，但文文吧……他喜欢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帮你？他没成年，都还没跟女孩子谈过恋爱，他要是喜欢女生的话怎么办？” 贺一鸣冷脸看他：“你会不会说人话？” “我又没说错啊，上次拍MV的时候，就那个谁……吴师姐，文文不就挺害羞……” “砰！” 沈千封朝那边看过去，无语：“你是不是拆迁队的？动不动砸床，这破毛病哪儿来的？” 贺一鸣掐了烟，面色冷漠：“我脑子有坑才听你在这儿瞎扯。” “诶，我话还没说完啊……” “你想想，从进公司到现在，每天都抱着他那把吉他，你说他喜欢什么？” 贺一鸣的手一顿。 随后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径直出了门。 到了年末前一天，橙星门口已围了不少人。 宣传照放完这一轮，公司蹲点的女生也更多了，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新男团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推出来。 就在前几天沈千封单人宣传照上线，营销号就提前预告了橙星男团的上线计划，微博一片哗然。 预告里的宣传照前两位颜值都高，光看照片就让各路人的心摇摇欲坠，在爬墙的边缘挣扎。大众现在都在猜测第三位是谁，还有的甚至隔三差五蹲公司，想看看能不能碰到要出道的成员。 文怀意穿着大件羽绒服，帽子口罩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不只是他，组合成员个个都是这样的装扮，公司要求，能裹多严实就裹多严实。 一来到练习室过后琳姐就发了元旦拍摄的行程。 沈千封对着琳姐聊道：“琳姐，晚上聚餐，来不来？” 琳姐冷漠脸：“谁同意晚上能去聚餐了？” 话才说完，沈千封上前揽住她肩膀，笑意盈盈的转了个圈背对着成员们，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半晌，琳姐回过头来，默认了沈千封的话，说了句：“不准玩太疯了，集体活动完早点回去。” 众人一看有戏，心里也激动了起来。 贺一鸣靠在练习室旁边，盯着文怀意。 他只管认真的练舞，这几天两人也没对话。 贺一鸣想着给他时间，也忍着没来找他。 果然，没有他沉得住气。 裴齐站在文怀意后面，“嗯对，手抬起来的时候对准这个位置，力度要够。” “对，这里。” 贺一鸣眯着眼，看着比文怀意高了半截的裴齐贴上去，指导着文怀意练动作，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贺一鸣走近两步：“裴齐。” 裴齐回头，明显感觉到前方文怀意的身体一僵。 “怎么了，队长？” 贺一鸣：“你过来，咱俩那最后几个动作再练练。” 裴齐看了看文怀意，他已经收起了神色。 “你去吧，裴哥，我自己练会儿。” 沈千封搞定了琳姐，笑着过来撞了撞贺一鸣的肩膀，小声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贺一鸣看着那边独自练习的文怀意，神色淡然。 “早准备好了。” 到了晚上，练习室的气氛陡然陷入了僵局。 文怀意收拾好东西：“我不去。” 沈千封的笑僵在脸上，“别啊，说好了一起去，文文你要是这样的话，哥可就不高兴了啊。” 文怀意：“我明天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儿？不会耽误你练习的。” “……” “好了好了，”沈千封搭上他肩膀推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要是不去，队长今天得疯。” “给个面子，他准备了很久。” 文怀意低下头，看着收拾好的东西没说话。 今天去的是一家自助烤肉餐厅，六人自从上次拍完MV回来之后，也有许多日子没出来吃饭了，都有些兴奋。 薄戈拿了几大盘海鲜回来，文怀意坐在里面，默默的拿着夹子翻肉。 贺一鸣坐外面，想着不给他压力，眼神却还是跟在他身上打转，看着文怀意不小心被滋起来的油给溅了一下手背，索性也不避了，坐到了文怀意的对面。 刚刚沈千封就把队友全叫出去拿食物，桌上就只剩他们两个人，贺一鸣道：“我来烤吧。” 文怀意顺着他来，也没拒绝。 没过一会儿他面前这盘子里就堆满了，文怀意无奈：“够了。” 贺一鸣没管，冲着他笑。 沈千封拿完肉回来，看着桌上烤了半天愣是一筷子都没送到自己碗里，怒道：“烤的肉呢？！” 他眼神直直看向贺一鸣，我给你制造机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夏予河更震惊：“我刚烤上去的肉呢？！” 薄戈看了看文怀意的盘子，说不出话来。 这顿烤肉餐吃的十分漫长，最后都快十一点了。 大家聊了聊以前的事儿，做练习生的，在国外生活的，参加比赛的，倒是把话都说开了。 灯光突然暗下来，大厅正对面有个小圆台。一束光打下来，贺一鸣站起身来，从旁边溜进光里。 他低头认真的调整了麦克风的位置，再抬头看向文怀意。 薄戈吃着最后一口肉：“队长要开始了哦？” 夏予河点点头，小声道：“咱们也该溜了。” 沈千封拉着裴齐，“走！” 文怀意愣神回过头来，周围一个人都没了。 只余舞台上那人，静静的注视着他。 贺一鸣抱起旁边那把吉他，在文怀意诧异的目光里拨弦。 吉他的声音柔和，随着贺一鸣低沉的嗓音一起，狠狠撞进了文怀意的耳朵里。 “毫无防备，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里。” “小心翼翼的靠近，故作高傲却又胆怯于心。” “藏在铅笔盒里的那封信，是我最按捺不住的秘密。” “情书的字迹清晰，一笔一画勾勒出我心动的痕迹。” “左顾右盼期许着接近。” “想要和你一起吃红豆沙冰，想要和你一起牵手看电影。” “我问过你，关于朋友到爱情的距离。” “你笑着说，还差一句。” 贺一鸣望着他，眼神温柔。 尾音渐弱，文怀意似乎听见了心里沙沙的声音。 像是在夏季看了一场大雪，又像是在雪地里开出了一朵玫瑰。 他最后唱道：“我喜欢你。” 在一曲后安静的气氛里，文怀意头上“砰”的一声，不远处的沈千封手里的彩带迸发，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推着蛋糕车上来的队友们。 明明是很俗套的剧情，他却不知作何反应。 “文文生日快乐！！！” 文怀意被薄戈推着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蛋糕上那一支“18”的蜡烛，还有点发呆。 夏予河催促他：“快许愿啊！！！” 文怀意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合上了眼。 蜡烛被吹灭，整个餐厅里瞬间又暗了下来。 薄戈动了手，沾了一手的奶油往文怀意脸上抹去。 后面越来越混乱，大家都拿着蛋糕开始互相伤害。 文怀意退了两步，拿手指擦了擦脸庞，尝了尝奶油的味道，甜甜的。 下一秒，手被另一个人牢牢握住，拉到了房间里。 贺一鸣保持着刚拉人进来的姿势，微微放了重量把人压在门板上：“开心吗？” 文怀意小声说：“开心。” 什么也看不见。 贺一鸣隐约看见他脸颊沾了东西，伸出手去摸到了一脸的滑腻。 他愣了愣，才想起来那是刚才抹到文怀意脸上的奶油。 完了。 就他俩。 周围都没人。 贺一鸣心里的火咻然跳的老高，凑近了点闻了闻：“好甜啊。” 文怀意今天也格外听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就……试试？ 脑子里的念头呼之欲出，还没等到理智将自己拉回现实，他就摁住了文怀意的肩膀。 喜欢是什么？ 是小心翼翼，是试探。 是凑过去吻他，却还想要更多。 嘴里全是香甜的奶油味，就跟怀里这人一样。 是第一眼就看进心底里的宝贝。 一样甜。 不过几秒，文怀意的手才拒绝性的把人往外推了推，却被贺一鸣抓着按在了他的怀里。 贺一鸣退开半分，又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问道：“有答案了吗？” 过了许久，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队长！队长！文文！在吗！” 门被拍的叮咚响，贺一鸣捂着文怀意靠在门上的脑袋，不悦的转了个身。 沈千封过来说了几句话，把众人叫了过去，门外才又安静了下来。 文怀意才看他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贺一鸣看着他沉默，鼓励似的把人捞怀里又想讨一个吻。 “你先放开我。” 贺一鸣放开了他，再问：“有答案了吗？” 他语气里满是期待和欣喜。 文怀意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想好了。” 他看着贺一鸣认真的眉眼。 “我不喜欢这样，真的。” 文怀意攥着手，在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才放松。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chapter.10 拒绝的方式有许多种，而文怀意采取的，是最不给人面子的那一种。 不是不愿意，是不喜欢。 贺一鸣沉下脸来，“什么意思？” “你在开玩笑？” 文怀意语气坚定：“没有。” 贺一鸣焦急道：“你是不是害怕出道之后会惹麻烦？我都想好了——” “队长，”文怀意抬起头看他，“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这么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文怀意低头不语，从头到脚都是一幅拒绝的姿态。 贺一鸣没死心：“你要是还没想好，我给你时间，明天，后天，多久都行，就……别拒绝我，行不行？” 文怀意摇了摇头：“不管多久，都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贺一鸣才再次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下颌绷紧，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可怕。 文怀意偏过头：“我不喜欢。” ……很好。 还多说了几遍来强调。 贺一鸣身上绷紧的弦瞬间断开，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不喜欢是吗？” 文怀意听的头皮发麻。 “你听好了。” 贺一鸣逼近身前：“吉他是我这十几天找老师瞎练的，我这半个月天天在练习室里待到那么晚也没其他的原因，就是不想看你跟裴齐一块儿单独练舞。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你也别惦记着你还能跟谁在一起了，我现在给你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你要是还抱着跟别人谈恋爱的心思——” 他一字一顿：“我跟你说，不可能。” 贺一鸣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越想越气。摁着文怀意在他唇上恨恨的咬了一口。 等到他退开了看，又有点心疼。 这一嘴下的有点狠了。 一边后悔着，一边还要死盯着文怀意，贺一鸣伸出手去，还没碰到衣边儿就被文怀意躲开了。 这一下，贺一鸣似乎真被他这一动作有些刺激到了，想动手又忍着，憋来憋去，心里气不顺，看着文怀意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口，压抑不住问道：“那你讨厌我？” 文怀意没作声。 贺一鸣坚持问道：“讨厌吗？” 文怀意摇了摇头。 沈千封看了看从房间里率先走出来的文怀意，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被贺一鸣给拦住，他抹了一把刚才混战时脸上的奶油，不怕死的往贺一鸣身上擦，语气兴奋道：“怎么样？” 贺一鸣没动静。 沈千封八卦的凑过来撞他肩膀：“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搞定了？” “我告诉你啊，刚才我可是帮你大忙了，要不是我的话，这几个傻队友可真要冲进来了啊！” 贺一鸣始终没吭声，他抬头看了看，文怀意已经默默的从众人面前越过。 随后很快消失在门口。 队友们面面相觑，看了看贺一鸣，又转头看了看大门。 贺一鸣耸肩：“闹了点小矛盾，没事儿，大家回去吧。” 沈千封纳闷：“礼物都送出去了，生日也办了，难道还失败了？” 等到他们回了宿舍，屋里安静的过分。 沈千封在房间里转了转，“完了完了，人呢？吓跑了？不会吧？” 他看了眼贺一鸣，凑过去小声问：“不会是你把人家怎么样了吧？给造成心理阴影不敢回来了？” 贺一鸣压根儿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冲他看了眼，沈千封识趣的闭上嘴。 薄戈跟裴齐他们后一步到宿舍，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表情凝重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沈千封指了指里面：“文文还没回来。” 薄戈“啊”了一声，随后过了几分钟，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了，他今天早上跟我说，他凌晨的飞机回家。” “他家在哪儿？”贺一鸣突然开口问道。 薄戈似在思考：“好像……说是在S城吧，挺远的。” 贺一鸣听完，转身回了房间。 清晨的S城却并没有北京那么寒冷，文怀意下了飞机，倒觉得身上穿的过多，有些微热。他背着包，疲惫的向机场出口走去。 这几天、甚至于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都太过沉重，贺一鸣的告白更是打得他措手不及，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焦灼不安的状态。 等到他坐上了出租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文怀意轻手轻脚的摸出钥匙打开了门，顺着玄关的空隙看去，沙发上的人正睡的香甜。 动作再轻，关门的声响也还是把他弄醒了。 文怀意看向被动静吵醒的沙发那边，不好意思的小声叫道：“安老师。” 安扬已经是三十五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比文怀意大不了几岁。 这时他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没怎么动。 等文怀意来到厅前，安扬才慢吞吞起身道：“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文怀意还没来得及拒绝，安扬走出去的步伐停住，回过头来提醒道：“诶，先别进屋去，你爸还在睡觉。” 文怀意点了点头。 一人吃面，一人喝水。 安扬小声的询问着文怀意在北京的情况。 “我看到预告宣传了，怎么样？在队里还适不适应？我听于嵘说，他外甥也跟你一个组合的，就于茵的那儿子？” 文怀意吃面的筷子微微一顿，“嗯，一个队的，他现在是我们队长。” 安扬点了点头，“也好，要是我回北京，还能让他照顾照顾你……” 文怀意眼皮一跳，涌上嘴边的话却堵住了。 安扬这边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着天，另一边拿着个烟盒抠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摸出一根，握着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嘴里含着的那根烟，含糊不清的开口道：“那你现在训练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另一只手伸过来掐走了安扬嘴里的烟，文怀意抬头，面梗在喉咙里，好一会儿才叫道：“爸……” 相比于安扬来说，文昀川的面容看起来就要沧桑许多。 “不吃早饭还抽烟。”他声音里没什么力气，拖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对着文怀意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文怀意闷闷开口：“想多在家呆一会儿。” 吸了几口面，文怀意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没什么胃口了。 没过多久，安扬就起身要走了。 “我去对门拿点东西，你们先聊着吧。” 待安扬走后，文怀意问道：“安老师他搬过来了？” “嗯，就在对门。” 文昀川看文怀意脸色苦闷，问：“怎么？是不是在北京遇到什么事儿了？要不还是回来上课——” 文怀意忙对着他笑了笑，“真没有，爸。” “我们公司的人都挺好的，等出道了经纪人说就能算收益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开始说着组合里的事儿，文昀川脸色看起来也稍好一点了。 等到安扬再过来时，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文文中午想吃些什么？我去买点菜回来。” 文怀意立刻站起身来，拉住他。 “我去吧，安老师，你在家陪陪我爸。” 安扬：“你说什么傻话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是多陪陪你爸吧。再说了，你也得让你爸多看几眼，不然走了又得天天担心你。” 话说完后，安扬收好钥匙便出门了。 文怀意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你恢复的怎么样了，爸？” 文昀川：“挺好。” “你跟安扬老师……” 文昀川瞥了他一眼，没吭声，文怀意却不知道如何再问下去了。 文昀川生病这件事上，安扬帮了不少忙。 准确来说，从小到大，安扬就一直替他家忙前忙后。 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非得来这个小城市跟他们这群人体验生活。 文昀川：“你安老师不喜欢一个人住。” 不喜欢一个人住，却从北京跑到了乡下。 文怀意点点头：“我知道。” 文昀川：“他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也没多的朋友。有时不愿意一个人在家，就过来我们这边。” 不爱交际，却待朋友十分真心。 文怀意“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扬没过一会儿就买完菜回来做饭，他说做饭也是真说着玩的，这么多年了，安扬永远是掐着饭点来他家吃饭的人，北京城里来的少爷，三十多岁了也还是个少爷，到现在还只是会个基础的下面条。 饭后时光过的很快，眨眼就快到两点。三人搭着毯子靠在沙发上，时不时说两句话。 没过一会儿，安扬借口午睡起身拿起钥匙回了屋，回来时手里却捧着一个精巧的蛋糕盒。 文怀意清醒了一大半，“安老师？” 安扬小心翼翼的捧着蛋糕，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今天回来啊？” “生日快乐，文文。” “一晃眼你都十八了。”他一边感叹着，一边把蛋糕摆上桌，“蛋糕小是小了点，不过你爸说以前没给你买过，这次就他挑的这个，你看看好不好吃。” 文怀意盯着蛋糕，低声说了句谢谢。 蛋糕不大，却承载着他儿时每一年的愿望。 要是生日有蛋糕吃就好了。 现在长大了，他却满脑子想的都是。 要是陪他长大的人，健康平安就好了。 chapter.11 元旦的行程向来十分拥挤，文怀意下飞机时，帝都正是拥堵的时候，等他出了机场到公司楼下，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琳姐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文文，到哪儿了？” 文怀意站在路口，看着红绿灯的方向。 “我在公司楼下，十字路口这里。”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马路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声，文怀意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正巧绿灯一亮，他跟着人群走了过去，看清楚了之后才有些茫然无措。 今天公司外面，全是人。 平时蹲点的小姑娘也不少，但大家都略有收敛，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但今天的人群多的超出想象，隔着人头数过去，文怀意都觉得自己很难走到门口再挤进去。 琳姐的电话还未挂断，她在那边又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文怀意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道：“不好意思琳姐，你刚刚说什么？” 琳姐那边似乎有人问了几句，她随口应下来，接着又对着文怀意道：“你等等，贺一鸣下来接你。” 文怀意嘴唇动了动，什么都还没说出口，那边的琳姐就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没走出两步，文怀意就被一个路人拉住了。 那女生原本在他身边不远处，从文怀意刚站过来踌躇不前时就看到他了，她举起相机拍了几张，十分热情的问道：“诶，小哥你是不是这公司里的？” 文怀意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女生已经招呼了她的同伴过来，几个人围着他开始发问。 文怀意一直微低着头，小声而客气的回答了几句。 那女生一看好相处，大胆的问道：“可以留个微信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如何拒绝，后面传来的声音抢先一步帮他给出了答案。 “抱歉，不行。” 文怀意惊愕的回头，手臂已经被拉住了。 贺一鸣带着他走的很快，转而从另一个通道上楼了，被拉着进电梯的时候，文怀意很轻的动了动手腕。 贺一鸣没理他的小动作，侧着身子伸出手去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两个人站立的地方投下一小块阴影。他手臂被握住的地方像是蚂蚁在挠一样，但贺一鸣却始终没说话。他站的比自己向前一步，文怀意就只能看到他的后背，贺一鸣戴着帽子，压的很低，这时文怀意才注意到，他头发都汗湿了，整个人别扭的靠在电梯左边，更像是……在跟谁置气的模样。 很快，电梯停住，他的手也终于在电梯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放开。 等他反应过来后，前面那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回到练习室里，成员已经练习完一轮正在休息了。 薄戈看着文怀意回来了，拉着他到角落处聊道：“怎么这么晚啊？” 文怀意心不在焉的回道：“堵车了。” 薄戈从旁边背包里掏出iPad递给文怀意，“喏，录的舞蹈分解视频，你的部分。本来老师说让伴舞给录详细点的，后来队长跟裴齐也给你录了。” 文怀意：“……今天训练多久了？” 薄戈瘪了瘪嘴：“八个小时，没办法。明天还有拍摄。” 话说到这里，琳姐来到了练习室里。 她看了看其他人，又走到文怀意身边道：“回来了？” 文怀意点了点头，琳姐在里面转了一圈，舞蹈老师就过来了，六人又开始忙碌的训练。 等到今天的训练结束，琳姐才拿着手机说起明天的日程：“上午八点排练，中午化妆，下午拍杂志封面。” 说完后十分满意的总结道：“好了，现在回去休息吧。” 沈千封扒在窗边看了一眼，惊讶道：“怎么还是这么多人蹲在楼下？” 琳姐望了望窗外，漫不经心的回道：“陆以秋回国挑剧本了，还不算大事儿？” 说完她看了看时间，催促道：“关灯，回宿舍。” 凌晨一点的宿舍已经熄了灯，文怀意翻来覆去没睡着，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他靠在阳台角落处的沙发里，打开了iPad，里面分录了好几段视频，文怀意犹豫了几秒，点了进去。 “谁在那儿？” 文怀意一惊，连忙站起来朝客厅望去，走廊传来的光刚好止于拐弯处，隐约只能看见那人闷骚的睡袍颜色，再看那人的脸，才发现是沈千封。 沈千封才疑惑的朝阳台这边走了两步，文怀意就探出头去，打开了阳台处的灯，小声叫道：“沈哥。” 还没太适应突然亮起来的光线，沈千封眯着眼睛问道，“文文？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他看了看文怀意手里抱着的iPad，又问道：“还在学舞蹈视频？” 文怀意点了点头。 沈千封打了个哈欠，不理解道：“你说你这么刻苦干啥啊？回个家折腾了这么一趟，也不知道早点休息，年轻不就应该多睡觉嘛……” 话说一大半，沈千封像是突然卡住了一般，眼神也清醒了几分，他“啪”的一声关了阳台的灯，拉着文怀意十分热情的坐在了他身边。 文怀意局促道：“沈哥？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 “有事，大事儿。”沈千封两只手撑在身后，侧着脸看他，道：“我早就想问问你了。” 文怀意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对队长，就那个贺一鸣，到底怎么想的？” 听到名字的时候，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沈千封接着唠叨：“这你得面对啊，实话实说，他这算是铁树开花头一次，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压根儿就没谈过恋爱。当然这跟他那臭脾气也有关，他看不上别人，更不准别人喜欢他，是不是挺不可理喻的？” 沈千封说完，静静等着文怀意的答案。他不算来给贺一鸣牵线搭桥，只是来帮他要个理由。 心意被辜负，是人都不好受。 他一幅知心大哥模样，给足了文怀意思考的时间，见那人半天没有回应，随即接着上面的话教育：“不过他就是那样的人啊，他喜欢你，就想方设法的必须让你也喜欢他，你甭管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看出来了。” 沈千封说到这儿，又觉得不太严谨，漏了点什么，沉默几秒后了然的“啊”了一声道：“当然，你放心，我们队里那几个傻子还不知道，他们几个吧，鉴定完毕，那是真傻。” “……” “所以，你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你自己真得好好想想。” 沈千封看着他，等了好几分钟都没人吭声，他催促道：“诶，你别不说话啊。” 文怀意抬眼看向他：“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讨厌他？” 文怀意沉默。 沈千封靠的近了点，“那我换个问法，你喜不喜欢他？” 文怀意又不回答了。 沈千封实在搞不懂他的心思，十句话也问不出一个答案。 他坦然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明白吧？” “你要是真的看不上眼，就给他认认真真的讲清楚，他再霸道，趁着他还喜欢你的份上，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沈千封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只是，发这种好人卡的时机要选对，知道吗？男人的面子是不能随随便便被伤害的。” 沈千封说够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 “卧槽！”他之后的声音急转直下，沈千封退后两步，瞠目结舌的看着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贺一鸣，“你站了多久了？” 贺一鸣：“也就十来分钟吧。” “……” 那就是从他坐上沙发不久就来了。 贺一鸣确实站这儿挺久了，只是这两人一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一个沉醉在人生导师的角色里，倒都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听了个大概，嗤笑了一声：“怎么？深夜开导呢？” 沈千封按着他肩膀，凑近耳旁道：“回去再跟你说，走了。” 他着急的去抓贺一鸣的手，想把自己这兄弟给带回去少受些刺激，贺一鸣却没给他这机会。 贺一鸣偏头对着他笑：“着什么急？再聊会儿呗。” 沈千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先回去。” 沈千封愣了两秒，才发觉他刚才那句赶人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别太过了啊……”沈千封无奈说道，走之前又凑近文怀意耳边出歪主意：“别怕啊文文，理论联系实践，刚才给你上的课你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等到沈千封进了屋，走廊的最后一束光也被嘎吱关过去的门缝而收走的时候，贺一鸣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文怀意的身边。 距离不算近，却也让文怀意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在黑暗中，贺一鸣难得的先开了口。 “你学会什么了？如何拒绝还是以什么理由拒绝？” “……” 贺一鸣向后靠去，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盯着天花板道：“昨天回家过生日了？” 文怀意：“嗯。” “我给你过的生日，不开心？” 文怀意侧过头，像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开心的。” 贺一鸣心平气和的开口：“我本来一直都在生气。”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理解，在我的记忆里，我第一次给别人准备生日，但也是第一次被人抛下就走，尤其是——” “当薄戈跟我说，你回家了。我才发现，你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你是在故意避着我，让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文怀意的双手出了汗，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胸腔里的心脏拼命的跳动，鲜活的彰显它的存在感。 “按他说的来，”贺一鸣又笑了笑，“按着刚刚沈千封说的来，你是不是得给我发好人卡了？开头就是‘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这类的？” 文怀意的心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让他突然哑言。 之后他听到贺一鸣叹了叹气，“我收到了，文怀意。” 好人卡，我收到了。 chapter.12 早上八点，橙星娱乐。 市场营销部的员工领着工作牌刚打完卡，来到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打算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却在这时，营销部迎来了一位上面的老面孔。 “琳姐早。” “早。” “琳姐，早上好。” “早，琳姐。” …… 夏琳英一路跟着问候的人回了个遍，嘴角惯常的上扬，带着官方的商务化笑容，直向营销部最里面那间办公室走去。接近年底，营销部这几天本就忙的鸡飞蛋打，也耐不住几个熬夜给自家负责的明星写文案的，现在还坐在工作椅上，一口咖啡，再加一声哈欠。 推开门后，夏琳英就听见了键盘上清晰的敲击声，她看向那边办公桌上的人，“啧啧”了两句道：“花姐，这么拼命啊？” 被叫做“花姐”的女人抬了抬眼镜，随后继续敲击着键盘：“你怎么来了？” “找我什么事儿？” 夏琳英在办公室转了转，接了杯水道：“下来代表领导慰问慰问你呗，你不是吵着元旦加班双倍工资吗？老板让我下来送快递。” 花姐冷漠：“送卡送礼物的话放下就可以了，要是文件的话出门右转交给助理，然后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夏琳英凑过去，正儿八经道：“诶，我来说正事儿的。” “可就剩一个多月了，上面说今天同时放宣传照和MV预告那事儿，你东西写好了没？我可把话给你搁这儿了啊，现在各大电视台听到风声，我节目邀请都收到好几个了，你官方微博号再不做好，到时候被媒体追杀可就你的事儿了。” 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计划书，“市场方面一直是你们盯着，来，好好看看领导的要求啊。” 花姐盯着屏幕，手指飞快的在鼠标上动着：“这还要你提醒？” 说完回头瞥了一眼夏琳英，不满道：“现在经纪人都这么闲？不如来我们部门体验个两天，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命试试？” 媒体一口唾沫星子，你都得马不停蹄赶去擦地板的那种…… 看似火花飞溅，掐的难舍难分。 结果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 橙星内部的老员工基本都知道，夏琳英跟江晓华是大学同学，也是她们员工经常谈论的，一对塑料姐妹花。 她们俩一个在营销部当上了总监，另一个在经纪人堆里拔尖。从橙星最开始的那几年进来，现在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元老级人物了。 夏琳英：“我就顺便下来看看，这文件你琢磨琢磨，还有今天放我崽的宣传照，天时地利人和都给齐全了，我得盯盯市场效果。” 花姐被嘴里的咖啡呛了一口，“谁是你崽？” 琳姐翻了翻计划书里的文怀意照片，骄傲道：“就这个，今天上线的小朋友，团队主唱，刚成年，最小的一个，不过组合里还就他最听话。” 花姐一脸受不了的赶她回去：“你还是赶紧回去带你的孩子吧。” 简单聊了几句，琳姐过了会儿才满意的离开了。 而楼上的练习室并不如下面这些部门这般和谐，今天训练十分平静，平静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啪——” 舞蹈老师再一次按下了暂停键，“文怀意，位置错了。” 文怀意看了看身后一脸茫然的裴齐，这才发现他抢站了裴齐的位置。 “对不起。”文怀意连忙道歉，“老师，要不再来一次？” 舞蹈老师看了看时间，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你自己找找状态。” 文怀意点了点头。 贺一鸣靠在另一边的软垫上，没说话，也没动身。 沈千封坐过来，好奇的问道：“诶，跟我说说——” 贺一鸣转过身去，“没什么说的。” 沈千封：“……” 沈千封不死心的又凑近了几分：“诶，你跟我说说嘛，你昨天跟他说什么了？你看看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被打断，不是走神，就是站错位，动作还出错了，我才不信他没被你影响。” 贺一鸣转了个身回来，双手交叉着放脑袋后面，在沈千封极其期待的目光下问道：“下午几点拍摄？” “……” 自找没趣，沈千封没再继续问下去。 中午十二点三十一分，文怀意的宣传照准时上线。 那是他在《情书》拍摄现场的照片。 他穿着浅蓝色校服，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手里抓着一支钢笔把玩着，旁边的浅白色窗帘扬起边角，阳光顺着窗边照进来，在桌面上洒下一片金光。少年的脸看起来天真无邪，纯情而又生动。 而这次的文案也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向阳处的他，自由生长。” 十二点四十，转发量达到一千。 下午一点钟，“向阳处的他”这五个字上了微博热搜。 这时文怀意还正在化妆间做妆发造型，预先收拾好的薄戈冲了进来激动道：“你看微博了没？” 文怀意闭着眼睛，化妆师的手还在脸上摸索个不停：“没看……怎么了？” “喏，上热搜了。” 文怀意眯着眼，才看见薄戈递过来的那张官博下面放出的宣传照。 他有点茫然：“今天放我的宣传照吗？” 薄戈靠在桌子旁，还在刷着手机评论：“是啊，两个多星期前说的，那时候你好像在医院，后来这事就忘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冲进了化妆间，是夏予河。 化妆老师无奈的看着接二连三冲进来的成员：“行行好吧少爷们，让我给他弄完再说，行吗？” 两人只好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等他。 最后进来的那个是裴齐，他倒不似前两个这样激动，就是妆发弄完了无聊过来蹭着聊聊天。 薄戈：“对了，这下面有评论说想要知道你微博的，文文你有么？” 文怀意摇了摇头。 夏予河点头赞同：“琳姐说，现在还不能公开我们自己的微博账号，要是以前的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或者点赞过什么怪癖的内容，被公众扒出来就死的难看。” 约莫着又等了半个小时，文怀意的妆发才做好。 “快来看！” 文怀意往沙发旁边靠过去。 也不怪组合里的其他成员这么激动，他今天的宣传照，可是给微博激起了不小的波浪。 橙星娱乐本就高居话题榜两天，前有陆以秋低调回国挑选剧本，后面官方又放出了今年预定上线的新男团的宣传照。这两大事件更是让公司的话题阅读量直线上升，直到下午两点半，微博热搜前三都被橙星娱乐给承包了。 第一是“陆以秋回国”，第二则是“橙星新男团Alphard”，第三就是文怀意的那张宣传照了，“向阳处的他”。 打开官方微博，下面的评论更是已经达到五千多条。 ——根据@橙子研究所的套路来推，难道弟弟刚满十八岁？ 被顶到第一的评论更是得到了官方的赞和回复，一张蛋糕配图，上面插着“18”的蜡烛。 ——妈耶，我想再读一个高中了！ ——五分钟，我要知道这位弟弟的全部资料！安排！！！@橙子研究所 @橙子研究所 @橙子研究所 ——小破橙放过我叭，我累辽，都是帅哥惹的祸。 ——钢笔是英雄牌的，我有同款！！！ ——校服是蓝白的，我有同款！！！妈的可是我穿着巨丑！（再见.jpg） ——桌子上是五高三模，我也有同款！！！哦这个没什么值得炫耀的。（笑着活下去.jpg） ——啊啊啊没想到比我还小一岁！弟弟生日快乐！果然是你吧！昨天蹲公司拍的！ 这层楼的回复最多，因为楼主po出了一张照片，文怀意点开看了看，正是昨天他站在公司楼下的时候被拍的。 层主在下面盖楼回复：弟弟真人超级可爱啊！我刚好昨天去蹲公司，在他过马路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昨天小破橙楼下人超级多！弟弟被挡在公司门口进不去了！他就站在那儿捏着书包带子等人！傻乎乎但是特别乖的样子！昨天我还拉着闺蜜跟他说话了，就感觉他真的很像要出道的练习生，本来鼓起勇气准备要微信的，但是后来来了一个超级凶的人（也许是经纪人？）他把弟弟拉走了！ 夏予河看到这里没忍住笑了：“她们在说队长嘛？昨天队长下去的时候确实脸色挺僵的。” 裴齐：“队长昨天排舞之前就练了几个小时了，后来又录视频的，太累了吧。” 薄戈说：“可琳姐不是让我们休息吗？我说我去接文文他又不让我去。” 谁知道呢？ 夏予河抖了抖肩膀。 文怀意低着头没说话，还在看评论。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干嘛呢在？” 四人被吓了一跳，看向站在门口的琳姐。 琳姐眉毛一挑，手指在门上扣了两声：“弄完了还不走？” 夏予河推了推众人，收起手机：“来了，来了。” 四人很快的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下午的拍摄是为二月份才官宣的集体广告宣传照，平时公司里也有关于面对镜头拍摄的课程，六人倒是高效率的很快就拍完了。 今天公司外的媒体和路人更加多了，琳姐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晚上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沈千封问道：“有人想出去玩么？就一个私人酒吧。” 他们仨摇了摇头，显然回去补眠的吸引力更大。贺一鸣低着头摆弄手机，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沈千封冲着贺一鸣道：“那咱们还去吗？他们都不去。” 贺一鸣冷着声音：“去。” “就这儿停车。” 直到两人下了车，贺一鸣站在路口，顺着关门的时间，才正大光明的朝最后面望了一眼。 而文怀意丝毫没有察觉，他坐在角落里，睡的很熟……的样子。 心可真大啊。 沈千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只见贺一鸣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轻轻的把门带过去了。 想发脾气，没地方撒气。 于是沈千封提议要是拍摄完有时间就去酒吧玩玩，贺一鸣就直接应下来了。 “跟我说说呗。”沈千封在吧台拿了两杯酒，催促着问道：“昨天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他今天问了贺一鸣一个早上都没问出答案来，早就好奇的不得了。 贺一鸣没说话，顾着喝酒。 沈千封看着他的动作，傻眼。 这为爱买醉的狗血剧情…… 他能说点什么？ “你要是被拒绝了难过，你就跟……哥说说，我也能给你找点安慰不是？”沈千封尝试着开口，“毕竟吧，你得往开了想，这世界上还是直男多啊，人家一个刚成年小男孩突如其来被男人告白，谁谁谁不忐忑紧张不安一会儿啊？” “谈感情嘛，要么两情相悦一拍即合，要么相看两厌一拍即散，这结果是扎心了点，但咱不是还有这万千世界的花花草草等着吗？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完了就完了，咱们找下一个，欧克？” 贺一鸣听着沈千封的唠叨，没表态。 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没完。” 沈千封在这喧闹的背景音里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啥意思啊？ 他看向沈千封，说道：“我喜欢他，这事儿就没算完。” chapter.13 午夜的北京，在市中心，灯红酒绿才刚刚上线。 城市无声的飘着雪，无边无际的黑，还有寒冷。 沈千封拎着贺一鸣下了车，往公寓走去，耳边的手机都已经在发烫，他十分想快速结束这通来电，一个劲儿应付道：“嗯，到了到了，真回来了，我们才下车了。” “我没……！不是！是他要喝！你听我解释—— ” 眼看贺一鸣下一秒要倒下去，沈千封换了另一只手揪着他衣领，此刻只想仰天长啸：冤枉啊！！！ 琳姐在电话那边毫不留情：“不听，明天你俩直接去办公室。” “……”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出来小小的放个松，沈千封去上个厕所的功夫，都能撞见自家经纪人。 同样的晚上休个小假，他却不能开口笑笑说好巧你也在这里，而是屁滚尿流的逃出厕所。 还没来得及逃出大门，面前已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千封扶着醉成烂泥的贺一鸣，就像自己抓着自己的犯罪证据似的，令人头疼的，是这证据还不能扔掉啊！！ 他尴尬笑笑：“琳姐，呵呵呵……好巧哦。” 琳姐冷笑：“不巧，刚才就看见了，过来抓人的。” “……” 只许她蹦迪，不许他们喝酒。 天理何在！！！ 沈千封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再看看身边喝的跟个二傻子的贺一鸣，他嘴里还在嘀咕着，沉浸在刚才的剧情里：“文怀意……没完……” 他拍了拍贺一鸣的脸，无比绝望道：“你给老子醒醒……” “完了！我们！完了！” 满身的酒气，一到宿舍后沈千封就把贺一鸣扔到了他床上。 而被扔上去的那人却在碰到床的瞬间，倏的睁开双眼。 “卧槽！你诈尸啊你？” 沈千封反应过来，怒道：“你都醒了为什么不自己走回来？！你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贺一鸣：“吉他。” 沈千封暴怒的脸顿时呆滞：“啊？” 贺一鸣：“吉他。” 沈千封疑惑道：“什么吉他？” 贺一鸣的目光盯向了一旁赫大的纸盒子。 沈千封：“哦……那是你快递，送来了放那儿的还没拆。” 贺一鸣起身拆了快递，打开。 是一把吉他。 沈千封咂舌：“你就买了个这玩意儿寄到宿舍来？” 贺一鸣不吭声。 这是他让他妈帮忙从国外订的。 沈千封看着他呆坐在床上抱着一把吉他，突然觉得贺一鸣真有些可怜。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有多大的骄傲，他都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有治你的方法，也有让你难过的本领。 算是良药，也能作利剑，甜在心头，刺于心口。 沈千封“诶”了一声，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看着那边失魂落魄的人，越来越觉得贺一鸣形象崩塌的彻底。 啧，为情所困，没出息。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却迅速的想好了一个对策。 他嘀咕道：“算了，今天哥就再帮你一把。” 贺一鸣没抬眼。 沈千封拿着枕头往外走，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你记着啊！哥今晚的名字叫雷锋！” 十分钟后，雷锋同志跟塞棉花似的把人给推了进来。 文怀意：“……”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扒着墙边，还在理刚才沈千封对他说的话。 就在他几分钟前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千封敲门硬生生把他叫了起来。 人被拉出去之后，他隐约记着沈千封说什么队长喝多了，什么需要人照顾。 贺一鸣机械的转过头，对上文怀意的眼神。 相对无言，只剩尴尬。 尤其是他现在跟个傻子似的坐在床上。 脑子是有点晕，不过没之前醉的那么厉害。 走回来的那一段路，风一吹都冷醒了。 文怀意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句：“没事吧？” 贺一鸣看着他，不搭腔。 得不到回应，文怀意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两个人一起表演木头人。 这是让他来罚站的吗？ 贺一鸣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文怀意在那边打了个哈欠，顿了几秒，生硬的开口道：“困了就回去睡。” 文怀意看了看他，“嗯”了一声，倒真的立马转头…… 往门口去了…… 手也搭上了门把…… 几秒的时间。 贺一鸣气的牙痒痒。 但是打一顿，骂一顿都舍不得。 想到文怀意之前的态度，贺一鸣心情又像跳动的小火苗似的，瞬间熄灭。 他原来二十年的生活里，都没这么挫败过。 那边的文怀意扭了扭门把手，没扭动。 贺一鸣挑眉，感谢雷锋。 “过来。” 文怀意下意识退一步，却没转身。 贺一鸣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睡他这儿，我要睡觉了，关灯。” “再不过来，是想跟我睡一张床？” 文怀意犹豫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贺一鸣相对的床。 躺上去，却没有枕头…… 他关了灯，不习惯的转了好几个身，后来听到贺一鸣那边传来起床的动静，又不敢动了。 他应该是朝这边移动，文怀意心跳的飞快，想往床边躲一点，却发现自己已经贴到了墙面上。 任谁适应了黑暗后看过去，文怀意这直挺挺的躺法都活像一个僵尸。 还来不及想对策，贺一鸣站定。 他低头的时候，文怀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不是很舒服的味道，让人晕眩。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不过十几秒而已。 头被轻轻的抬起，几秒后，一个柔软的东西塞到了文怀意的脑袋下。 是一个枕头。 贺一鸣甚至还细心的给他调整了角度，顺手敛了敛被子，随后退开。 文怀意机械的翻了个身去，无意识的在枕头上蹭了蹭。 他看向贺一鸣的方向，那句“谢谢”梗在喉咙里，却说不出口。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贺一鸣跟沈千封在经纪人的命令下前去办公室请罪。 电梯上的很快，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一次来时的那个地方。 沈千封：“嵘叔。” 贺一鸣：“小舅。”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语气十分心虚，一个没精打采。 于嵘扫了一眼二人：“坐。” “昨天去酒吧干什么了？” 才刚一坐下，于嵘的问题就来了。 他看了一下表，“五分钟，说完下楼训练去。” 沈千封哭丧着脸：“我的错，嵘叔。” 贺一鸣没说话。 于嵘看他：“你说说是谁的错？” 贺一鸣无辜且坦然：“他都说了是他的错了。” 沈千封：“……” 我就知道昨天不该做雷锋。 于嵘话锋一转：“那不谈这个，我们来说说团体。”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目光严肃且认真。 “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推出一个偶像团体是需要耗费许多人的心血的，有的团体计划再好，数年来都没有拿出来在市场上运营，他们等的是时机，等的是资金和人力。” “而做偶像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其他人的付出更加心酸，有人给你们写歌，给你们设计舞台，拍MV，做这些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在你们出道前后加班加点的忙碌工作。” 贺一鸣沉默。 沈千封开始反思，他挺后悔的，但要是现在让他说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不知道这个承诺会不会让他更后悔…… 于嵘拿出一叠照片，“这些是昨天的。” 另一个信封扔在桌上，“这些是以前的。” 于嵘：“你们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沈千封坐不住了：“嵘叔，照片里是什么？” 于嵘：“你自己看。” 沈千封打开之后一愣。 “俩臭小子，感谢自己有个好父母吧。”于嵘嫌弃道，“还想进娱乐圈？就你俩这三天两夜瞎玩鬼混的，不被人扒的皮都不剩才怪。” 这峰回路转的剧情…… 说话大喘气真是要人命了。 本来昨天是真有人蹲着他俩从组合的车下来，跟了一路看到他俩进酒吧之后更是眼睛都亮了。 自从Alphard出道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接送的车不是不知道后面往往都有人跟着，但橙星保护措施做得太好，除了进公司出公司回宿舍，平时什么也拍不到。 这家娱记还不知道自己拍的是哪两位少爷，后来发现橙星的经纪人也在场后更是惊喜，妈耶！大新闻诶！升职加薪的机会到了！ 一顿猛拍后，晚上回去连夜赶稿子，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请示主编这文章什么时候发，这娱记直接被急忙赶来的领导狠狠骂了一顿。 底片全盘交出，顺带文章也不能写了。加薪机会没了，没被辞职就算好的了。 而这全过程根本不用橙星娱乐出手，时不时关注着儿子消息的于茵第一时间找该报社摆平了这件事，没曾想的是，沈千封他爸也打过招呼了。 要发照片可以，只能发他们提供的照片。 报社战战兢兢的承诺，是这次疏忽，下次不会再跟着二位了。 沈千封笑的乐呵呵，沈爸是知道他进娱乐圈的这件事的，对于他没有选择自家公司来说，沈爸气了几天，不过在他离家那天，又让人给他准备了一车的吃的用的。 他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照片，“这些照片哪儿弄来的啊？我自己都没有。” 沈千封拿着的，是他在国内外读书这几年参加过两三次比赛，没得名次，不过都有个安慰奖。他看了看旁边贺一鸣的，手里也拿着一叠生活照。 于嵘说：“媒体这边不用担心了，有机会回去给你爸道个谢，这倒给我省了不少事儿。” 别的不说，就这方面…… 跟他们处理的方式和效率比起来，还真没法提。 “喝酒这事儿……” 沈千封抢答道：“我知道，琳姐说过，出道之前的规矩，不能随意外出。” 于嵘更正道：“是出道前后都不能随意外出。” 沈千封艰难的点点头，心里打着算盘，我爸既然都帮我摆平第一次了，那—— 而于嵘好像猜着了沈千封的想法似的，回道：“你爸说第二次再让他看见你那些照片，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于嵘咳了一声，“原话转告。” “……” “好了，你俩出去吧。” 回到练习室后，又是日常的一天训练。 到了晚上，大汗淋漓的六人坐在地上，静静享受着休息的时间。 文怀意看着安扬发过来的简讯，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薄戈拉了拉他的袖子，“怎么了？” “我下周要去参加考试。” 薄戈云里雾里：“考试？” 夏予河凑过来看了一眼：“央音？不是快了么？照理说艺考时间不都是差不多这个月？” 文怀意点了点头。 夏予河絮叨，“艺考也好，高考是真累。” 沈千封白他一眼：“你好意思么？保送生？” 夏予河无辜：“我当时也想体验高考啊，我妈提前拉我来北京玩了。” 沈千封转过头去，骂了句“书呆子”。 夏予河在那儿出主意：“去问问咱们公司的音乐老师怎么样？那个指导声乐的不就是央音的教授吗？” 话说到一半，文怀意的手机响了，是安扬的来电。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停止，走到练习室外接起了电话。 “喂？”文怀意靠在墙边，“安老师。” 安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文文，通知看到了吧，许教授的推荐过了，你自己一个人去行不行？不行我过两天来北京——” 文怀意连忙打断道：“我自己可以的，不用过来。” 安扬“嗯”了一声，那边听起来很安静。 文怀意迟疑了一会儿：“我爸知道吗？” 安扬：“知道，你别瞎操心。他现在身体恢复得快，你上学的费用也不用——” “安扬老师——”文怀意打断了他。 “嗯？” “谢谢……” 安扬：“说谢谢做什么？这是你自己得来的机会。” 哪儿有这么多好机会？ 文怀意心里一直都知道。 人生能得来的好机会，除却天生，便是难于登天。 “我是说，包括我爸，还有从小到大你对我们的帮助。”说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觉得，今天必须得说出来。 文怀意道：“谢谢。” 安扬停顿几秒，笑的无奈：“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下次不说这些，我是你老师，我也有私心，以后就让我看着你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行不行？” 夜晚显得十分寂静。 文怀意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他才回道：“好。” chapter.14 文怀意翻了翻书包，准考证、身份证都在，他清点了下物品，最后背上了吉他。 贺一鸣拎着车钥匙出来的时候，文怀意站在门口，一对上他的眼神就尴尬的重复着昨晚的话。 “我自己……” 薄戈穿上鞋跑过来，打断道：“文文我也去，就让队长送我们去，打车麻烦。” 夏予河瘫在沙发上：“去吧去吧……早去早回，考试加油！” 沈千封闻言从沙发另一边探出头来，看着夹在两人中间的薄戈，叫住他：“嘿，伙计。” 薄戈看向他：？ 沈千封：“你室友去考试你去干嘛？当啦啦队？” 薄戈理直气壮：“我也可以继续读书啊，我妈让我在北京多转转。” 沈千封听他语气，惊了：“你这高中都上完一年了，还上什么学？你中文词汇量都不如小学生呢！” 薄戈挺直背脊，骄傲的说：“我年纪还小。” “……” 收拾好之后，三人出了门。 车开的又稳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学校门口，薄戈跟着文怀意下了车，在附近转了转。 看离考试时间还早，贺一鸣送完人也没走，跟着那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小店吃早餐。 等到艺考生陆陆续续都到了，文怀意才又站在门口，跟他俩告别。 离开前，薄戈对着他挥了挥手臂道：“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贺一鸣站在他们身后，等着薄戈退开了才动作。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贺一鸣一个动作摁进了怀里。 薄戈：？？？ 队长真的好热情哦。 文怀意在怀里怔住。 好在贺一鸣很快放过了他。 “加油。” “文怀意。” 贺一鸣在他耳边说道。 被松开的文怀意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谢谢……” “那我进去了。” 他转过身去，顺着人群的步伐往前走，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这一天假也得之不易，考虑到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公司大发慈悲的在他们过劳死之前赏了他们一天休息日，而在得知文怀意的考试日之后，便把日子敲定在了今天。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其他五人在公寓里也没什么心思去玩乐，各自睡醒后安静的看看视频玩会儿游戏之类，等着文怀意考试回来。 结果还没等到文怀意回来，却先等到了一条刚发布不久的微博： 央音初试现场，偶遇Alphard成员文怀意跟薄戈。 虽说公司只公布了宣传照，但公布的成员的名字身高年龄，早就被扒完了。 现在就等着最终出道见面了。 照片里的薄戈跟文怀意坐在早餐店里，刚刚好露出他俩的脸，而贺一鸣坐的地方却被店里的柱子挡住，再加上他离开了一段时间去买水，整个视频和照片里，他的出现甚至还没有前面那位狼吞虎咽吃馄炖的中年大叔抢戏。 沈千封面露怜悯，看了眼贺一鸣。 哥们，我是真的心疼你。 被拒绝不可怜。 给人心甘情愿当司机不可怜。 连三个人走在一起，连当背景的权利都没有…… 那你是真的可怜。 贺一鸣冷着脸，看这条微博下飞速增长的评论和转发。 ——别打我，他俩好配。 ——新男团颜值是真高啊，这地方我知道，我们学校门口的馄炖店，环境差果然还是需要人来衬托的…… ——这画面真的好和谐，想萌这对怎么破？ ——还没出道就有cp粉了？ ——预感他俩会成。 ——吃个馄炖都能看出来成不成？楼上那位您别不是个神婆叭？ ——我靠……我刚才灵机一动，我知道他俩的CP名叫啥了！ ——薄情寡意。 ——最先说薄情寡意的那位姐妹，我瑞思拜。 ——我不吃rps，弟弟们都还没出道，不过我还是要大声bb：向阳处的他跟玫瑰少年真的好磕！！！ ——友情指路：玫瑰少年是破橙前几天发的预告视频里的薄戈，向阳处的他是我们刚成年的小文弟弟宣传照里的话！ ——薄情寡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CP名绝了。 ——这背影也绝了，两位弟弟身高都好优越！嗯可以看出弟弟还是矮一点（小声叨叨），毕竟他还在长身体嘛…… 沈千封扒在贺一鸣旁边，唏嘘：“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你却不能有姓名。” 眼见下面终于有人问，拎着水戴着口罩进来的是谁啊？ 更可怕的是，接着一清水的回复：经纪人或者保镖吧，看身高也挺不错。 “……” 我不错你个锤子！！！ 万物寂籁，大地无声。 贺一鸣把沈千封的手机扔在沙发上，头也没回的进了屋。 文怀意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琳姐的电话来了三个了。 开机后看着立马震动的手机，文怀意连忙接了起来。 “喂文文，出来了没？” “出来了，”文怀意跟着人群往外走，“马上到门口。” “行，那我在门口等你。” 文怀意走出去不远，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琳姐冲他摆了摆手道：“上来。” 等到上了车，琳姐问他：“考的怎么样？” 文怀意：“刚开始有点紧张……” 琳姐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紧张的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来公司不也紧张？都是一个过程，慢慢来……出道后你人见得多了，看陌生人都跟看地里的大白菜似的……到时候就好了。” 文怀意抱着吉他，坐的不舒服，稍稍动了动身体。 琳姐看他，不经意的问：“换吉他了？” 文怀意身子一僵，“就、就试试新的。” 几个字的回答，却结结巴巴的。琳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聊着。 最后到楼下，琳姐熄火，看着文怀意下了车却叫住了他，想了会儿问道：“安扬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不知道。” 琳姐点点头：“那你爸好点了没？” 文怀意轻声“嗯”了一句。 “行，上去吧。” “对了”，琳姐临走前提道，“回去要是有人问你跟薄戈的事儿，就说明天去公司再说。” ？ 他跟薄戈有什么事儿？ 带着疑问，文怀意回到了宿舍。 客厅里没人，也没开灯。 想着众人都在自己空间里休息着，文怀意也轻手轻脚的往房间走去。 一推开门，却被吓了一跳。 五个人整整齐齐坐在他们房间地板上，夏予河听见动静甚至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淡定的出牌：“一对A！” “……” 说好的今天休养生息，调整心态？ 这房间本来就不大，更何况坐了五个大男生，文怀意往自己床铺走过去，发现贺一鸣靠在他的床边上，挡住了前行的路。 “……” 文怀意不好叫他起身。 早上那个大拥抱还弄的他不知所措，现下看见这人跟没事人儿似的，手里捏着牌，淡定道：“一对2。” “没牌了，给钱。” 文怀意不得不绕了一边，取下吉他挂在墙上，随后才感觉到刚才打牌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回头，五人都看向了他…… 夏予河第一个憋不住：“看微博了没？” 文怀意摇摇头。 薄戈也有点不好意思：“等会儿再说这个。” 他催促众人道：“吃晚饭去，刚不是都说等文文回来开饭。” 沈千封看了一眼捏着牌的贺一鸣，那对2在他手里被蹂躏的不像样子。 他接着道：“你作为男主角之一不要说话，遭人嫉恨。” 薄戈：“……” 夏予河看着文怀意不明所以的表情，提醒道：“你打开手机看看，有惊喜。” 沈千封没磨蹭，直接动作，举着手机凑了上来。 微博热搜第十，薄情寡意。 ？？？ 点进去，往下看他才知道，原来是他跟薄戈…… 沈千封举着手机悠悠道：“没想到吧……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曾经听过粉丝yy这几个字，当我看见的时候，我还是低估了她们的战斗力！！！” 薄戈没当回事儿，“琳姐说了公司会处理的。” 沈千封夸张的往下面划：“哇！你看看！你俩官方宣传照被P在了一起，双人站子开了，话题开了，一天内话题粉丝5K+，我敢保证你俩要是现在开微博，估计就要被她们直接催婚了……” 薄戈：“……” 文怀意：“……” “哦……有粉丝开始写文了……从你们早上一起吃馄炖那儿开始写起……” 沈千封揽着贺一鸣的肩，悲愤道：“明明我们队长也吃了馄炖的！” 贺一鸣甩开他的手，语气平淡：“别恶心我。” 晚上六人一起吃了饭，饭桌上还顺带调侃了今天文怀意跟薄戈吃馄炖这件事，这一碗馄炖触发的，已经不仅仅是“爱情”了，是一场网络血战。 睡前，文怀意出来找钥匙，碰见了在阳台抽烟的贺一鸣。 “找这个？”贺一鸣问他。 文怀意看向桌子上的钥匙，应了一声。 那边烟雾缭绕，文怀意偏过头一眼，他侧脸看着有些严肃。 贺一鸣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本来还不信，薄戈打牌的时候说你晚上睡觉之前有收东西的习惯，一定会把书整理好，再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摆在床边，最后把钱包钥匙都清点一遍……” 他掐了烟，眼睛里藏了太多情绪，文怀意愣在原地。 “我说我不信，他说那你把他钥匙收着，看他会不会出来找。” 文怀意：“……” 贺一鸣面无表情道：“你真的很过分。” 文怀意：？ “我每次都是听说，每次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你的事情，我很不爽。” 他声音压的低低的，慢慢靠近文怀意，把他拉到了窗边。 “关于我说喜欢你的事……”贺一鸣停顿，眼神停在他身上。 文怀意听着烧耳朵，抬头，装作淡定。 贺一鸣没开口继续，笑了笑，却突然凑近，他嘴角的笑意浅，眼睛带着一丝戏谑和试探。 文怀意顿时被吓得退了好几步，还没退远，又被人拉着离的近了一点。 一个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队长……你们在干什么？” 裴齐站那儿端着杯水，不解的看着这边拉扯的文怀意跟贺一鸣。 文怀意连连往后退，却被贺一鸣抓的牢牢的。 他语气丝毫不慌：“教他跳舞，你继续去睡吧。” “……” 这个姿势，他会信？ 裴齐呆呆的“哦”了一声，回了屋。 这个姿势，他信了…… 文怀意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 贺一鸣再次凑近，“你心跳好快。” 这时文怀意不淡定了，猛的推了一把，拉开两人的距离。 心里没来由的慌张不安，文怀意问：“你到底要怎样呢？” 贺一鸣看着他。 隔了一分多钟，文怀意才听到他的声音。 “商量个事儿吧，别疏远我，拒绝我，给我了解你的机会。” “你要是一直疏远我，拒绝我，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他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让文怀意听清楚，听明白。 他说：“就这样试试。” “你也可以了解我，喜欢我，不好吗？” chapter.15 第二天两人话题的热度稍减，但薄戈跟文怀意早上出门时，都不约而同的戴了个口罩。 夏予河看着他俩，调侃：“搞不好下去又被人拍了，说你们这是情侣口罩呢？” 公司门口还是围着一群少女，年龄看着都不算大，叽叽喳喳的在寒风里跺脚聊着天。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速度很快。还没等她们发现，六人已到了练习室了。 “琳姐！” 在外面的夏琳英被吓了一跳，板着脸道：“你大清早嚷什么嚷？” 夏予河委屈：“你也没看路啊，看你闭着个眼睛都快走到隔壁练功房了……” 夏琳英确实没睡好，橙星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她现在就是Alphard的正牌经纪人，昨天微博上两人一热闹，她的手机就更热闹了…… 连夜处理了好多个电话和邮件，琳姐睡前还迷迷糊糊的想，是该再招个助手了。 薄戈看着琳姐，文怀意看着琳姐，剩下的四人，也都盯着她。 琳姐忍住想打哈欠的欲望，墨镜也没摘，面无表情道：“想问什么就问，别用一副‘妈妈来了真开心’的表情迎接我。” “……” 沈千封：“薄戈跟文文那件事怎么处理啊，琳姐？” 他问完，顺势拍了拍贺一鸣的手背，以表安慰。 放心，兄弟我在呢。 “市场监测那边的人发话了，这也不算大事，路人看着看着乐呵乐呵也就完了，白白给你们涨了这么多热度，还不用给钱。” 琳姐木着脸鼓掌：“开心吧，孩子们？” “……” 夏予河纠结的问了句：“那以后这种都不算大事吗？” 沈千封看他：“你担心这个干嘛？难道你真的…” 夏予河打断道：“我不是，就是马上快发我的宣传照了……” “哦，他俩都配好了，你要配CP也是跟我配啊。” 谁想跟你配了？ 夏予河心累，闭麦。 琳姐强撑着精神：“我还得赶个会去，你们今天先练着，有事再说。” 最后，薄情寡意在一天后的社交平台里，不了了之。 一月中旬，等到夏予河宣传照上线那天，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的宣传照是夜晚看着天空的少年。 文案也依然是橙星惯用的哄骗少女风格： “他眼底承载着一片星河。” 原以为打开评论会是满满的爱意，但过了两个小时后，画风全变了。 一位名叫“夏予星河”的网友po出了一张沙雕二改图。 夏予河头上的夜空不再，上面是某经典电视剧中女主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再配上那一句经典台词：“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而夏予河的身边则更是配了个皇阿玛带着问号的表情包。 ？？？ 这下微博评论里更加热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本来想夸这个哥哥名字好听的，但是自己念了几遍感觉不太对。 ——我也想到某梗了哈哈哈哈。 ——文案小姐姐听了都想哭啊哈哈哈，这哥是真惨，现在全部关注点都在名字上去了。 ——救命，这张原图到底是啥样的？ ——世上最惨的哥，夏予河，出道被群嘲。 ——别的不说，他真的看上去一脸正气，还很帅！ ——名字也很有趣啊，从此世间不只有一个大明湖畔夏雨荷了。 ——还有河南夏予河？ ——哥哥名字这个坎可能过不去了…… ——刚刚看完营销号的爆料，星河哥哥是人大的诶…… ——沃日，他跟我同校啊！！！他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求一个时间！ ——楼上学霸无疑。 ——扒出来另外一张夏雨荷（不对）夏予河小哥哥练武术的照片，穿武术服简直苏爆！！ ——河南夏予河牛逼！（星星眼.jpg） ——大明湖畔的呢？（我没有杠的意思。） …… 那天晚上，“河南夏予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热搜榜，热度直逼前几天的那对CP“薄情寡意”，在组合成员笑的无法自己的时候，夏予河……自闭了。 “诶……你快看啊哈哈哈哈，你看这条评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千封边笑边用力拍打身边某苦瓜脸的队友。 夏予河：“……再笑出去。” “卧槽不是……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一下嘛……这评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千封笑出了眼泪，“有人问河南夏予河跟大明湖畔夏雨荷有什么关系，下面有人评论，是姐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予河：“……” 我真笑不出来。 半晌，集合训练。 沈千封终于恢复了正常，回归日常训练中去。 凌晨一点，众人才离开了练功房回去休息。 出道迫在眉睫，橙星官微在半夜又po出了一张集体照。 这张照片抓拍的很巧妙，还没上线的裴齐和贺一鸣都未露出正面，而沈千封挨着今日热度最佳的夏予河一块儿，笑的十分开心，旁边的薄戈跟文怀意各自低着头，盯着手机。 橙星毕竟是为了盈利的娱乐公司，虽盛产圈内的俊男靓女，但也孰知现在的规矩，数字化时代，热度和数据则是最重要的。 半夜发图是为了测试目前最大的社交平台具体的互动量，而组合合照更是给观众打了一剂强心针，期待越多，火起来的几率也就越大。 夜还长，往下翻的评论，则更长。 ——大半夜不睡觉舔屏亮哥哥的照片只有你们小破橙做得出来。（苦笑.jpg） ——啊啊啊啊啊！阿尔法德（alphard）全体合照！ ——大半夜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发现封哥好爱笑啊……2333星河哥哥表情莫名宠溺又无奈…… ——千封哥哥来收情书！@许你千封信 ——封哥的站子开了快一个月啦，欢迎大家来@许你千封信微博打卡！ ——@夏予星河姐妹人呢？出来认亲！ ——我的目光只凝聚在薄情寡意身上，看他俩我只想到一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他俩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楼上的，别什么都说像爱情，爱情累了。 ——俩人各玩各的也能脑补岁月静好？？？ ——神烦CP粉。 ——@薄情寡意bot 来，记录恶评。 ——欢迎大家加入文怀意Sun的单人粉丝站@暖阳处的他 ——来，这边指路薄戈的个站@Rose And The Prince ——团粉弱弱求一个集结地（举手.jpg） ——@ForAlphard 这里。 ——团粉呼吁路人，公司很烂，小哥很好。现在入股，包赚不亏。 ——橙星家族饭呼吁路人，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六人组合，各式各样的男孩应有尽有，不会吃亏！不会上当！ ——为什么我没看到有人问没露面的两位小哥？？？你们真的不好奇吗？？？就我很好奇？？？ ——好奇没用，橙星尿性，你越好奇，他越不放。 ——放人！安排！（威胁.jpg） ——安排！放人！立刻！（凶狠.jpg） ——求求你们快出道吧！妈妈给你们买礼物555555。 ——求你们出道+1。 ——说句题外话，是橙星保护的太好，还是他们故意跟媒体打好了招呼？明明出道待定团每天的行程就是训练、拍摄跟回宿舍，不可能没人拍不到正脸吧？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另外两位哥。（握拳.jpg） ——拍的到，没人敢动。 ——楼上的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咋地？人家出身牛逼呗。 ——别还没出道就扯这些有的没的背景阴谋论行吗？现在我真的无敌暴躁，能不能快放他们出道！ ——接客了，破橙。（喇叭呼叫） …… 翌日，八点半。 夏琳英跟指导老师站一边儿，检查他们最近的训练情况。 团体表演的部分完毕，指导老师抬眼看了看他们，六人流着汗直愣愣的盯着他。 “不错。” 他说完这句，在评估表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转身跟琳姐小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靠，终于结束了。”沈千封瘫在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把裴齐当人肉靠垫，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小裴你也累了吧，我歇会儿你可以靠着我。” 裴齐瞅了一眼扒拉在肩膀上的巨型男子，别过脸，继续做沉默寡言的美男。 他心里想着，还是不了吧……怪怪的。 但纵观那边的情况，好像也怪怪的。 贺一鸣早就抓着文怀意的胳膊，拉着他坐了下来。 靠近一寸，文怀意就往后退一步。 再靠，再退。 “啧。” 贺一鸣眼神懒洋洋的，在他耳边忽悠：“你让我靠一会儿，我今天晚上就不抽你问题。” 抽问题这环节是他们出道前会有个发布会，接近两个小时的采访，公司把答案都给好了，现在就让他们照着背下来。 文怀意想了想，没再后退。 身子下意识向他这边侧了侧。 贺一鸣弯起了嘴角。 这时，琳姐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夏予河看着跟她后边那两人，问道：“琳姐，这是？” 琳姐指了指那女生：“新来的助理，杨晴。” 说完，又指向那位看起来十分健壮的小哥：“李征，你们就叫他李哥吧。” 六人没反应。 琳姐再看了一眼。 沈千封立马接收到她眼里的讯息，拉着其他人站起来。 六人挨个过来握手，“晴姐好……李哥好。” “李哥你这手臂看着好有力量的啊……” “李哥你这肌肉是真的？” “李哥你是不是打架很厉害？” 女助理无人问津，李哥身边倒是围了几个对他“上下其手”。 琳姐头疼：“……别骚扰人李哥了，说正事。” “出道日已经正式定好了，2.14。” “这个月的行程已经发到群里。” “最后一个月，不准迟到不准外出。还有一点。” 琳姐的声音十分冷静，“把自己的心定下来。” 她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做偶像，就别做让粉丝失望的事。” “工作期间谈恋爱就是会让粉丝失望的事，明白？” chapter.16 虽说现在各大公司的合约里都已经除去这一条看似过分的守则，但这基本上是偶像的必经之路。 你要谈恋爱，就别来捞钱。 你吃青春饭，就不要毁人家的少女梦。 契约精神，同时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默契。 琳姐说这话，也是再提个醒。 按公司栽培这架势，大概是打算培养个两三年的，那可绝不能沾上花边新闻。 她把话丢那儿之后，就留他们自己练习了。 出道不过就还剩那么十几天，琳姐要处理的事儿也一大堆。 等裴齐上线的那一天，刚好二月初。 他的官方宣传照发出来的那一刻，各营销号也立刻按下了发送微博那一项。 不怪营销号扒的彻底，裴齐的名字，光是上网搜索，看他从小到大取得的舞蹈奖项，就有足足一页。 还不到十分钟，橙星娱乐与裴齐的名字双双登上热搜。 有人感叹橙星挖人能力一流，也有人感叹眼光是真毒，裴齐是六人中训练最久的练习生，早从高中开始就签了约。 话题和热度牢牢掌握在橙星这边，也让公司赚够了风头，许多家媒体日夜联系负责人询问关于Alphard出道情况的，更有所谓的“粉丝”悄悄溜进公司想拍照片的，不过最后还是被李哥跟琳姐连吓带哄的把小妹妹给弄走了。 众人忙着最后的冲刺练习，浑然不知外界的情况。 到了二月十日时，离出道还剩四天。 贺一鸣作为最后一位成员被官网推上线了。 他穿着蓝白校服，背靠在篮球场的防护网上。少年染着张扬的发色，在太阳底下看起来熠熠生辉。 他笑的轻狂，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睛盯着前方，无畏而充满力量。 文案写道：“他喜欢冒险。” 这次下面的回复更是爆炸： ——来了！最后一位哥哥我来了！第一！前排！！！ ——555你喜欢冒险，我喜欢你可不可以。 ——这位哥哥，我可以！！！ ——这哥完全是校园女孩的type啊555。 ——哥，前排告白能看到吗？hello？我喜欢你！ ——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放学后赖在球场上不肯走，你偷偷去看一眼都能被他逮到然后凶巴巴的给你警告的那种不良少年啊啊啊！！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续写楼上，也会是那种警告了你之后看着你尴尬跑开还要在后面盯着你背影偷笑的那种腹黑男孩！ ——续写2：之后的每一天你都悄悄避开他去篮球场，最后被他在班上逮住，逼问你为什么不去了。（啊啊啊想到他拦截的画面我就激动。） ——续写3：你旁边的朋友抢先替你说道你有男朋友了，他看了你一眼，一言不发的走。掉。了。（对不起各位，我不能看你们再脑补下去了，提前BE吧……） ——续写4：你第二天再去篮球场，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觉得很委屈，走的时候把给他买的水扔进了垃圾桶，晚上回家的路上，他却突然出现在你身边。（ps：姐妹不要BE，接下去，传承！） ——续写5：然后他说他喜欢冒险，不喜欢你。全剧终。（我故意的） ——这句话是拿来给你们写剧本的？？ ——沃日……才看完热搜，这哥是于仙女的儿子？？不会吧？？？ ——仙女的儿子果然是仙子，瑞思拜。（抱拳.jpg） …… 在网上谈论的热火朝天时，出道前一晚，橙星终于放出了最后一支宣传片。 视频开头便是键盘敲击的声音，在一片纯白色的背景里，慢慢浮现出四个字：一封情书。 随后画面转到校园，上课铃声响起，班级里是学生们整齐划一的读书声，上课时偷偷发呆被老师逮住的女同学，还有用书挡着脸睡觉的男孩。 关于喜欢的那些小故事。 都从学校里展开。 到最后，六人奔跑在校园的绿荫道上，追着光，笑的明朗。 而这边，他们早已经启程前往上海准备排练初舞台。 来之前，六人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支宣传。出道前的舞蹈训练都是重复练习，确保每个动作在舞台上都不会出错，而唱跳对技巧要求更高，不仅要稳，还得注意表情管理。 就这样忙的昏天黑地后，连平日里爱偷懒的沈千封都带着最后一丝的谨慎和认真完成了出道前的练习。 六人回了宿舍，打包行李后直奔机场。 到下飞机时才发现，机场里全。是。人。 有媒体早就跟他们乘同班飞机赶来的，从下飞机那一刻就开始偷拍他们，他们被琳姐跟李哥拦住去谈判，而新来的助理则接到公司要求，负责去联系机场看能不能走VIP通道。 沈千封顺势看了看外面，有些心烦：“这样挡着路，什么时候才能到酒店？” 夏予河刷微博：“现在就好多粉丝了啊……你看，沈哥，外面还有举你灯牌的。” 沈千封立马不别扭了，凑过来看热闹，十分满意：“小姑娘嘛，喜欢我很正常。我从小都是受人喜欢长大的。” 夏予河：“……” 贺一鸣低着头，手飞快的在屏幕上划动。 最新的那支预告宣传已经有20多万评论了。 更有在下面直播接机盛况的。 他撇撇嘴角，只觉无聊到底。 再往下看，却刷到了“薄情寡意”的灯牌。 “……” 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贺一鸣看了看文怀意那边，思考着自己跟他到底算哪步了。 文怀意平时的表现太明显了，只要贺一鸣出现，他就躲。 而那天晚上的谈话，他根本没有给个答案。 憋屈。 贺一鸣目光阴沉，移开了视线。 等了许久才改到VIP通道后，六人终于抵达酒店。 进了房间，琳姐一脸火大。 “刚才跟那傻逼记者就不该说那么多好话！我才想起他是谁，办了个微博平时里面内容专用来抹黑讽刺偶像这类的，我这团还没出道他就想来折腾了，妈的真是阴魂不散！” 琳姐气鼓鼓的叫李哥的名字。 李哥：？ 琳姐翻出微博，指给他：“下次再见到这人，直接赶走。” 李哥：“……好。” 六人拿了行李，还在这大房间里等着杨助理的晚饭，玩手机都小心翼翼。 琳姐瞥一眼：“半夜还有彩排，过一遍流程。明天上午试音，下午发布会，晚上七点见面会正式开始，网络平台同步直播，现在我劝你们赶紧回房间，还能休息会儿。” “……” 夏予河嘀咕：“我困，但我更饿。” 杨晴这时匆匆忙忙赶来，“外卖到了，琳姐。” 分完了饭，六人正打算退下，琳姐又叫住了沈千封跟贺一鸣。 房间里就剩他们几个。 琳姐：“我这边有消息说，明天有营销号要针对你俩发文，具体内容不知道，大概就是牵扯到家庭背景还有进公司这些。” 沈千封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说的。” “简而言之，他们打算说你俩走后门的。”琳姐头疼，“公司那边正在想办法，他们是不敢具体来说你俩身份的，但影射内涵这套把戏他们向来就爱玩，明天再看情况。对了，采访稿背完了没有？” 贺一鸣不语。 沈千封：“背完了……吧。” 琳姐看他心虚的表情，无所谓道：“就提醒一下，明天有几十个记者，背不完的今晚都可以不用睡了。” 说完她摆摆手，“回去吧，安心准备。”她顺手指了指，“把这外卖拿走，我不要。” 沈千封正拎着一盒呢，他晃晃袋子，没接。 贺一鸣点点头。 沈千封看他拎着两份外卖出来，颇为无语：“你喂猪呢？” 贺一鸣拿过其中一份塞他怀里，“帮我带回去。” “你去哪儿？”沈千封在前面走的轻快。 “文怀意那儿。” 沈千封猛回头，退回来难以置信的看他：“明天可要出道了啊，前两天琳姐才说不能谈恋爱，人小孩最近躲你躲的也够久了，你这时候还想干嘛？” 每一句话都跟刺似的，扎的人不舒服。 贺一鸣面无表情：“不干嘛，送饭。” “就他没拿晚饭。” “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沈千封声音越来越低，看了贺一鸣一眼之后拔脚往前，“算了……我懒得管你，走了。” 门廊外十分安静。 这次敲门后的回应来的迟缓，隔了几分钟后，是开锁的声音。 见到门外的人一愣，文怀意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贺一鸣十分坦然：“送饭。” 文怀意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半开了门去接。 那人错开他，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文怀意尴尬的跟上去。 贺一鸣把饭盒摆在桌上，回头看他。 他刚洗漱完，头发都还是半干。 也许是灯光的缘故，衬得眼神都更加柔和。 贺一鸣看他，想着还能聊些什么。 可不能再把人给吓跑了。 也不能再让他一直后退了。 他站那儿，似思索。 一会儿，文怀意才听到他问：“采访稿背了没？” 文怀意：“差不多背完了。” 贺一鸣：“把你的给我看看。” 文怀意绕过去，在行李箱里翻找出来递给他。 贺一鸣扫了两眼：“梦想？” 文怀意想了想，不疾不徐道：“……小时候梦想就是成为一位歌手，因为唱歌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 贺一鸣打断他：“你背课文呢？一字不漏？” 文怀意：“……” 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啊。 贺一鸣翻页，定格在了另一道：“作为最小的组合成员，你是如何看待组合成员之间的关系？还有——” 他讲话慢条斯理的：“你最喜欢哪位成员呢？” 文怀意：“……” “作为组合最小的成员，哥哥们经常会给我很大的帮助和鼓励。成员之间也像亲人一样互相理解和信任，我们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并彼此依靠着走下去，以后也是。” “最喜欢的成员？” 文怀意：“最喜欢的是夏哥，他经常照顾我。” 贺一鸣听到这话，嗤笑，往后面使劲翻，纸张弄的沙沙响。 “……” “你现在的室友是哪位？最想跟谁住一个房间？” 文怀意：“是薄戈。” “如果换室友的话，最想跟裴哥住一起，他舞蹈很厉害。” “啪——” 贺一鸣把采访稿丢一边，面色冷淡：“背的跟标准答案一样，很厉害。” “不过我有个问题，”贺一鸣转过头来，望着文怀意。 “这些答案是公司给的，不是你心里想的，是不是？” 文怀意沉默。 “是不是？” 文怀意点头，他对上贺一鸣的眼睛。 他眼里小心的，悸动的情绪。 都被文怀意看得一清二楚了。 chapter.17 2.14 0：00。 Alphard第一张专辑《Starburst》音源正式发布。 那时六人正在体育馆内进行彩排，到整个流程cue完，六人靠在舞台边上休息，看着偌大的馆内，工作人员还在搭建明天的场景。 夏予河头一偏，放下稿子感叹道：“出道……是真累啊。” “你这觉悟来得太迟了，”沈千封拿出手机说道，“我都后悔几百次进公司了。”他手没停，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点进了新歌榜，看着处在前五的歌曲，添加歌单，播放。 “真后悔了？”薄戈问。 第一首是《情书》，前奏一响起，六人安静的听着。 沈千封闭着眼睛，隔半天佯装叹气道：“哪能呢。” “再说了，现在退缩能行吗？我可是门面啊。” “……” 六人开始谈天说笑。 一会儿，琳姐在那边招呼他们回去休息。 他们起身，往酒店方向走去。 背影斜斜的映在地上。 舞台上灯光亮丽，拖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少年的路，远且还长。 这次二月十四的凌晨时分，注定是不同寻常的夜晚。 《Starburst》在发布半小时后，迅速冲上微博热搜前五，并席卷各大音乐榜单，成功登顶。 有粉丝更用了数据分析图来展示某音乐APP的使用情况。 在未到零点之前，使用人数为两万多人，零点刷新之后，使用人数为十三万多人。 当然，这也离不开橙星的营销策略。 热搜第一，各大营销号纷纷转发，其中就有二十几个营销号属于自家公司。 凌晨2：00，《Play My Heart》单支MV评论超过20万。 ——所以，今晚见面会能看到哥哥们跳这个舞蹈吗！（期待.jpg） ——各位姐妹，继续保持数据。微博搜索相关，转发评论点赞官博。 ——哥哥看看妹妹吧，为了数据我今天不睡了！ ——姐姐粉来了，弟弟们冲啊！ ——记住目标，第一天100万，还早呢姐妹！坚持不要放弃。 ——讲个笑话，《Play My Heart》听久了，脑子里就一句话：少年玩心吗。 ——翻译过来没毛病。 ——我仿佛看到了某年铺天盖地而来的非主流语录。 ——我在等。 ——等《情书》的MV，单身女孩今天就等着跟哥哥一起过情人节了。 ——今天晚上就可以去现场跟哥哥一起过情人节啦。（晒票根） ——去现场的姐妹我真实的酸了。 ——下一场广州，还有机会。 ——晚上8万人体育场，请给哥哥排面！（拜托了.jpg） ——别的不说，小破橙真有钱又有人脉，刚出道就体育馆，也不怕到时候人都没来一半。 ——谁家的没事过来嘲人气？您有事吗？咱公司有钱也是成员的错咯？（疑问.jpg） ——看看数据再来酸谢谢，现在黄牛卖内场票都涨到1万了。 ——不是，还有人来酸人气吗？看看这两个月每次放成员预告哪次不是热度前三？ ——吵什么啊……橙星不就是造星公司吗？Thunder最火的时候可是接到国外公演的出席邀请。 ——实力怎么样，明天现场见分晓呗。 ——该刷数据了，各位姐妹。 …… 一句评论下去，瞬间淹没到底。 到了早上十点，主打歌的评论突破了50万。 而这时，一营销小号也按时发出了《橙星新男团Alphard身世大揭秘》的文章。 琳姐接到电话的时候，镇定自若。 “让他们继续，别管。下午记者发布会再回应。” 花姐在那边被呛：“公关稿都写好了，现在不压他们？” “下午再出，”琳姐看看那边正试音的成员，语气懒散：“我觉着是公司有人故意给说出去的。” 花姐在电话里一愣：“你想多了吧？进公司签合同的时候，禁止泄露旗下艺人身份信息及隐私这一条，可是放第一位的。” “直觉。”琳姐移开瞅了一眼屏幕，“等等，有电话打进来，挂了。” 她眼神转了一圈，叫不远处的杨助理盯着进度，便继续去处理事情了。 下午两点，记者发布会准时开始。 六人化完妆，在后台等着主持人念完开场白。 “……这记者也太多了吧。”夏予河悄悄瞄了一眼，又缩回来，对着文怀意急道：“不行不行，我现在好紧张。等会儿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要说什么来着？” 文怀意：“……大家好，你是Alphard的夏予河，队内担任主唱，谢谢。” 夏予河：“对对对，咱俩的介绍是一样的，都是主唱。” 沈千封在一旁鄙视：“谁让你不好好背采访稿。” 夏予河：“……你背了？” 沈千封：“咱们这心理素质不一样，我能自由发挥。” 琳姐听到这话，看向他：“你没背采访稿？” 沈千封一脸无辜。 琳姐还想再说什么，上面的音乐声已经响起——“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橙星娱乐公司Alphard全体成员登场！” 六人在掌声中上了台。 依次做完自我介绍后，大家便入席坐下。 主持人面带微笑，看向成员们：“我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过第一张专辑了，大众的反响十分热烈呢。现在大家对你们组合都十分好奇，能否请一位成员向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组合名叫做Alphard？” 台下一片寂静。 贺一鸣拿起话筒道：“其实Alphard是源于古代阿拉伯人对星宿一的称谓，意为‘孤独者’，在它周围没有亮星，只有它散发着光芒。公司觉得这个寓意还不错，就为我们取名为Alphard，象征着独一无二的光。” 主持人笑：“独一无二的光，真是很好的解释啊。” “第二个问题，能否解释一下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以及幕后趣事呢？” 贺一鸣把话筒放下。 周围依然安静。 成员都有些紧张。 按理说，每个人都熟悉了问题及流程。但就是没人愿意开头。 几秒后，他不得不继续回答道：“第一张专辑一共五首歌，《Starburst》、《play my heart 》、《with you》、《情书》和《愿你在此》。前三首都是节奏感较强的电子音乐风格，后面两首是抒情歌。” 主持人：“昨晚音源发布后，情书的播放量全网榜单一位，大家有预想到吗？” 这时，夏予河倒是接上了：“没有想到，我们成员都比较倾向《play my heart》。” 主持人：“那有什么拍摄的趣事吗，据说《情书》的剧情版MV将在今晚演唱会后发布，拍摄的时候有什么好玩或者有趣的地方吗？” 贺一鸣看了看琳姐的方向：“我不知道能不能剧透。” 这题采访稿上可没有标准答案。 琳姐在幕后挥了挥手。 见招拆招，你自由发挥吧。 贺一鸣想了想，说道：“有一件事挺有趣的。就我们的成员，沈千封在拍骑自行车那场戏的时候，骑车撞树上了。” 主持人：“……” 琳姐：“……” 沈千封：“……” 此时，现场直播的弹幕上一片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人骑车会撞树？？？ ——我笑晕在屏幕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来坐我的自行车后座吧，稳的一批。 ——堂堂大男人，骑车都不会，我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看沈千封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脸黑了。 ——请你们看经纪人的表情更好笑，dbq这什么搞笑组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的媒体一脸微笑。 主持人出来圆场：“啊……真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呢。接下来更多的花絮在橙星官网会陆续放出，大家到时候可以去搜索观看。” “下面，是媒体提问环节。” 有几家媒体率先举了手。 主持人：“这位举手的女士，你可以开始提问了。” 女记者：“你好，我想问问各位成员对于今天微博爆料的家世内容有什么看法？可以说明一下是真实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记者都把目光移向了她。其中大多数是“她怎么这样提问”“这女人哪家公司的”“橙星这发布会有的看了”的表情。随后又纷纷举起录音笔，早已做好记录准备。 主持人本就是橙星借来的某综艺里的常驻嘉宾，听到这儿便出来救场：“不好意思，今日发布会的主题是关于出道以及专辑采访，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尽多的关注这方面，谢谢配合。” 那女士闻言，见周围记者失望的表情和小声的讨论，点点头，便要坐下。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千封早憋了半天，没忍住拿起话筒道。 台下的李哥立马看了看琳姐，随后少女般的扶额，我的祖宗勒…… 你就不能跳过这个问题吗…… 杨晴也在一旁担心的看着琳姐，“怎么办，琳姐？” 琳姐翻白眼，没回答。 她心想：我难道还能现在冲上去封他嘴巴不是？ 沈千封今日的造型本就是禁欲系风格，戴着个金框眼镜，一副知识分子接受采访的模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身背景，我们自己不能决定的东西，就希望后天能重新选择。” “可能如他们文章所言，其中有些成员家境不错。但我们今天出道，不是为了成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他话语虽十足的轻狂，但也算一份心灵鸡汤式的标准答案。 台下记者配合的鼓了鼓掌，但都没动笔。 说的好听，就是没价值。 贺一鸣扭头看他，沈千封风骚的回了个wink。 刚刚好被镜头捕捉到。 弹幕密密麻麻： ——呜呜呜我真的好爱千封哥哥。不为成名，只为自己。 ——典型的“我有钱但我想折腾，我父母宠着我所以让我折腾”的优越感。 ——前面的，有钱也有错吗？（疑问.jpg） ——合着你从小看尽人间冷暖就不允许家庭幸福的小孩存在了是吧？就这么两句话也能来酸？ ——这哥定位是rapper啊……实力不差的，相比于情书我更喜欢少年玩心吗那歌，中间那段rap就他的，别的不说，声音，低，性感。 ——五首歌我已经听了一百多遍了，姐妹，这六个人除了俩主唱一外国小朋友，其他仨都是低音炮。 ——刚才那个wink狙击到我心里去了。 ——哥，才出道就敢堵记者的话，瑞思拜。 ——求wink截图！！！求截图！！！ 这段小风波一过，后面的提问变得索然无味。 采访结束后，六人匆忙赶去化妆。 晚上六点五十五。 琳姐：“麦戴好了没？再看看。” 六人互相检查。 后台倒计时赫然亮着，外面的主持人已经在暖场了。 六人安静的站着，他们表情看上去都一样。 紧张、焦急，不安。 夏予河听着外面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声，大声道：“咱们一起加个油吧！” 时间迫近，是主持人倒数他们出去的时间。 六人伸出手去，叠在一起。 “一，二，三。” “加油！” 舞台升起的那一刻。 外面的尖叫声似乎要冲破天际。 他们随着升降台升起，站定。 聚光灯打下来。 少年身上。 是独一无二的，光。 chapter.18 主打曲《play my heart》的前奏一出，底下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这半年来，练过无数次的舞蹈，听过无数次的伴奏，早已烂熟于心。 最后，音乐停止，光聚在他们身上。 六人鞠躬，一起叫出了口号：“大家好，我们是Alphard。” 主持人这时走过来，继续炒热气氛：“哇……表演真的好棒啊！各位说是不是！” “是！！！” “那……还要不要再看下去？” “要！！！” 主持人又跟观众互动了会儿，给他们争取了些休息时间。 “好，话不多说。第二首呢，相信大家也听过了。” 下面有人大声叫着《starburst》的歌曲名。 主持人笑笑，“没错，让我们再次欢迎alphard。” 第二首结束后。 主持人快步上台：“大家喜欢刚才的表演吗？” 台下的粉丝声嘶力竭道：“喜欢！” 六人流着汗，站在原地休息。 主持人笑道：“下面该换抒情歌了吧？队长？” 贺一鸣举起话筒：“对，跳舞太累了各位。” 他冲着镜头笑了笑，汗水粘他额前的头发丝儿上，分外明显。 等主持人再转向其他成员调侃时，下面突如其来一阵尖叫声。 刚才镜头还未转换的大屏幕里，沈千封拿着纸巾，歪过去给贺一鸣擦汗。 成员看戏。 贺一鸣的脸被他的手挡住。 沈千封随便擦了两下就嫌弃的递他手上。 一回头，主持人笑意满满：“成员之间关系可真是好啊……” 贺一鸣默不作声拉他退步，归位。 主持人狡黠的道：“各位粉丝，该补妆的补妆。等会儿可是有福利的哦。” “下面这首《愿你在此》，送给你们。” 六人下了台。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MV。 一分半的换装时间。 沈千封边走边埋怨道：“你刚拉我的时候掐我干嘛？！” 贺一鸣走在前面，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愿你在此》的前奏响起。 白色灯光打下来，印在那一人的身影。 他坐在那儿，抱着吉他。 指尖拂过琴弦，一串旋律流出。 这时，大屏幕上清晰的现出他的脸。 是文怀意。 他微低着头，开始唱道： 巷口路过， 玫瑰生长于角落。 咖啡厅外， 恋人在暗处缠绵， 你我在梦里不舍。 第二段时，夏予河随着升降台出现。 每个特别时分， 都愿你在此。 陪我走过不同的地方， 高兴时会笑， 难过时亦懂得珍惜生活。 台下十分安静。 呼吸汇成一片，荧光棒在手里挥舞着。 此刻的陪伴，换来彼此间最真实的感受。 春夏秋冬， 四季轮回也得抓紧你啊。 多看你一眼， 就觉人生值得。 每个灿烂季节， 都愿你在此。 同我看不同的风光， 把酸甜苦辣都体验个遍， 再慢慢老去，未尝不可。 …… 六人再齐聚舞台上时，下面亮着的荧光棒突然都黑了。 主持人上台的步伐一顿，还未搞清楚状况。 荧光棒重新亮起，而面对他们的中心位置赫然映着“For Alphard”的字样。 这是微博上组织的应援，粉丝用灯牌拼出来的字母。 主持人走上台，感叹道：“哇啊，你们真的是太有心了，我都感动了！” “成员们看到这一幕，很感动吧？” 夏予河眼里泪光闪烁。 贺一鸣看了看他，把他胳膊往上推了推，示意他说话。 夏予河：“……嗯，很感动。” “真的，谢谢大家。没想到大家能这么支持我们。” 主持人笑道：“那咱们接下来就休息一下，一起来跟粉丝们近距离聊聊天吧。” 主持人念着手卡：“大家听清楚规则，大屏幕上显示出谁，谁就可以向我们的成员提一个问题！” 台下一片沸腾。 “好了好了，不要激动。”主持人道，“给大家一点准备时间。” “五，四，三，二，一！” “第一位，恭喜你这位女士！” 工作人员递给了她话筒。 女生1道：“我……我想问夏予河！” 夏予河拿起话筒，转头看向屏幕：“啊？” 女生1：“……你别看我。” 周围一阵爆笑声。 夏予河：“……” 女生1看他转回身去，才继续道：“我真是你粉丝，但我很好奇！哥哥你的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 夏予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员都是一副“又来了”“好自为之”的表情。 “……你真是我粉丝么？”夏予河开玩笑道。 那女生连连点头，憋笑：“我真是。” 夏予河：“故事很长的，哎，就是……取名字的时候，因为我妈妈姓何，我爸爸姓夏，我爸就说那就叫‘夏与何’吧，本来还把与字换成了宇宙的宇，说这样看着男孩子气一点。但上户口那天，我爸妈有事，就我奶奶带我去的。我奶奶不怎么识字，我爸把名字写在字条上给她，她弄丢了，登记的时候就记得怎么读，工作人员随便写的，就是这个名。” 女生1：“……跟某剧没有关系对吧？” 夏予河：“……没关系。” 女生1点头道：“谢谢哥解答，你今天巨帅！” 夏予河：“……也谢谢你的提问。” 抽到第二位粉丝时，她手里赫然举着“薄情寡意”的灯牌。 尖叫声、嘘声四起。 旁边的妹子拉了拉她，她才把灯牌放下。 主持人机智的跳过这个话题：“请问这位粉丝要问谁呢？” 女生2：“我想……问文怀意。” 文怀意：“……” 他偏头，转到一半又想起刚才，不确定的问道：“可以看你吗？” 那女孩突然卡壳，声音发颤：“可……可以。” 无心之问，最为撩人。 观众又开始癫狂了。 直播的弹幕早已刷过几轮，刚才被夏予河的名字来源哈哈哈刷屏后，现在是满屏的卧槽。 ——卧槽，这种真心实意的发问真的撩的人遭不住啊遭不住。 ——卧槽，他才十八。我刚刚在想什么？对不起弟弟。 ——卧槽！可以！你可以！你看一眼我吧！弟弟！ ——你能看我一眼吗？弟弟（哭泣.jpg） ——想哭！想去现场！！！ 女生2：你最喜欢的组合成员是谁？为什么？ 萌的cp发不发糖，就看正主给不给力了。 五人齐刷刷看向他。 文怀意背出标准答案：“夏哥，他最照顾我。” 夏予河嘿嘿一笑，伸手过来跟他击了个掌。 “诶诶诶，你这小孩儿，”沈千封拿起话筒故意拆台道：“我不疼你了么？其他的哥不疼你了么？” 粉丝只当是成员之间的玩笑话，跟着哈哈笑。 文怀意试图补救：“……都喜欢。” 沈千封：“那不行，你今天得说清楚，我们对你是怎么样的？” 文怀意：“……你给我买衣服。” 沈千封：“那我好不好？” 文怀意：“……好。” 沈千封指了指裴齐：“他呢？” 文怀意：“……裴哥经常陪我跳舞。” “他？” “……薄戈陪我练吉他。” 下面的CP粉一阵喧嚣。 轮到贺一鸣时，沈千封拉长了声音：“咱们都好，队长呢？对你好不好？” 四周全是刚才文怀意关于薄戈回答的讨论。 鲜少有人关注此刻。 文怀意看向他。 “对我很好。” 沈千封还想再问，贺一鸣按下他话筒。 “继续吧。” 主持人提高音量：“最后一个名额！各位！请注意！” 几秒后，大屏幕上现出另一位女生的脸。 那位女生抬头懵逼的瞧了一眼屏幕后，立马“啊啊啊啊啊啊”的举起了沈千封的灯牌。 沈千封眉毛一挑，哟呵，他粉丝来了。 他回头看去，举起话筒笑道：“这位小姑娘挺有眼光的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实则是在夸他自己，下面的观众爆发出笑声。 小姑娘涨红了脸：“你叫我小敏吧。” 沈千封：“那小敏，你想问我什么呢？” 小敏：“我……没什么问题想问的，就……能不能对着我说个土味情话……” 沈千封眨眨眼：“要多土啊？你示范个。” 现场撩妹，弹幕疯狂刷屏。 ——没去现场疯球了，谁来管管这哥。 ——555我现在就是这个女孩。 ——今夜我不流泪，今夜我叫小敏。 ——来，干了这杯忘情水。 ——这哥可真的是痞里痞气的。 ——我不允许你撩妹555。 ——橙星里哪位哥比这哥能撩！才出道第一天，可怕。（再见.jpg） 现场，小敏红着脸道：“你……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沈千封低头笑了一下，抬头正经道：“星星在天上——” “而你，在我心里。”他声音低沉，像在吟诗，偏偏那双眼认真的盯着说话人，嘴角微微上扬。 台下的观众顿时发出嫉妒的叫声。 “再说一个！” “我也要！” “来一个！来一个！” 小敏坐下后，场馆内还十分沸腾。势必再听一个才罢休。 沈千封漫不经心的安抚观众：“乖，我得有个说的对象才行啊。” 他看向周围一脸嫌弃的成员们，果断拉他们下水。 “那就成员吧！” 他玩心大起，朝贺一鸣勾了勾手指，“要不就队长？” 贺一鸣面无表情看他。 沈千封佯装气馁，“队长不愿意呢。” 台下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叫道。 “贺一鸣！贺一鸣！贺一鸣！” 贺一鸣：“……” 这下是不行也得行了。 沈千封走到他面前，还在开玩笑：“麻烦音乐老师来个背景音乐。” 钢琴声配合的响起，他装作深情道：“如果你是大海，我就是浪花。” 对面人无数记眼刀飞过，都被他无视。 “潮涨潮落，我只是万千浪花中的一朵。而你，却是我的全部。” 最后一记wink送出，贺一鸣不为所动。 他听完，拿起话筒：“哦。” 成员：“……” 观众：“……” 主持人内心OS：你们玩的这么嗨……也没我啥事儿啊。 过了几秒，场馆再次爆发出笑声。 弹幕上清一色的留言。 ——你叫什么沈千封，你改名叫沈浪吧。 ——主持人存在感好弱…… ——沈千封，一个自带笑点的男人。 ——贺一鸣，一个铁血无情的男人。 ——沈浪花跟贺大海的爱情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这福利环节一过，六人又开始投身表演中。 粉丝的应援越来越卖力，体育馆外的行人路过都得驻足，瞧瞧里面是哪位歌手。 夜晚很冷。 但年轻的心，却是鲜活的。 chapter.19 见面会快结束时，粉丝全都安静了下来。 最后的环节是由六人主持的。 成员们坐在台上，跟朋友似的与粉丝交流。 沈千封最能捧场：“今天大家过得开心吗？” 台下传来统一的附和声。 他笑笑：“你们呢，演唱会结束后MV就出来了，记得回去看啊。” 他一个人东拉西扯的闲聊，气氛倒挺融洽，说到最后工作人员都在后台提醒时间了，贺一鸣才抢过他话筒，“歇会儿。” 沈千封瞪他。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贺一鸣道：“辛苦各位了。” “最后一首歌，送给大家。” 这首歌是出道以来最受关注的一首歌，现在还在各大音乐榜单之首。 剧情版MV在大屏幕上放出，台下粉丝尖叫着录像，待念白结束，四周的光也熄灭。 众人秉着呼吸，随着那前奏开始，轻声吟唱。 六人面朝不同方向，站于舞台上。 最终舞台离观众席很近，半曲过后，沈千封拿着玫瑰，笑意盈盈的走向了观众席。 是邀请的姿势，少女纷纷伸手，他握住其中一位，牵上台来。 这时，粉丝的呐喊盖过了音乐声。 他比出安静的手势，台下声音渐弱。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惊喜。 女孩坐在舞台中央，她手里是刚收下的玫瑰。 六人从她面前掠过，再转身背对。 贺一鸣这时回头。 文怀意站在对面，背影挺直。 下一句便是他的部分。 他扯下耳麦，安静的看着现场。 声音就在耳边，心是跳动的。 而喜欢的人，转个身就能看到。 夜里十点。 见面会完美结束。 橙星也准时放出了《情书》的剧情版MV。 官微发了新动态，是六位男孩站在一起的模样，上面印着Alphard的组合名。 “Happy Valentine‘s Day.” 微博一片热闹。 早在晚上七点开始，第一条热搜便是Alphard见面会。 八万人体育馆，座无虚席。 原来看热闹嘲讽的路人，纷纷不吱声了。 橙星之所以在业界成功多年，便是他们自己专业化的一套营销模式，包括出道方案以及艺人培训，全是根据市场需求而来的。 换句话说，Alphard的出现，是迎合市场，正对时机。 而出道前一周，橙星公布了应援物，官网均有售价。 这次打着情人节的名号，更是卖出了十几万数量的灯牌与个人应援物品。 Alphard官方应援色为紫色，那张官方俯拍的图片，便是一片紫海。 六人回了酒店，第二天便又要飞广州举办第二场见面会。 纵使酒店外早已被粉丝攻陷，凭着李哥跟琳姐的铁腕手段，六人还是成功回了房间。 琳姐在楼下联系了酒店经理，加强他们那一层的安保工作，提醒他们监控也得时刻留意。 正说着，监控里赫然出现一女孩的声影。 琳姐话一顿，冷声道：“这些小姑娘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李征，你上去，让她别乱跑。” 李哥点点头便上了楼。 通常出道的团体，都会有粉丝跟车跟机的情况。 情况特殊点，就是私生饭了。 私生饭便是时刻想挖点艺人隐私出来，或者是为了自己那点自私欲，拍些艺人近距离的照片和视频发在饭圈，博关注。 李哥前脚刚来，琳姐便带着安保人员上了楼。 这时成员早已回了各自房间。 那小姑娘被李哥拦在一边。 琳姐一到，小姑娘抬头看她，又低下头。 琳姐拿出严肃的语气：“你刚才在这里干什么？是跟着我们上来的？” 跟着不要紧，拍了视频和照片传到网上，对于刚出道的团体总归有影响。 小姑娘不说话，扯了扯背包带子。 琳姐：背包里难道是相机？ 强抢不好，问也不会说实话。 琳姐心里琢磨着，是哪家媒体或者是……？ 那小姑娘聪明的很，把背包打开，“喏，吃的。” 随后她晃晃手机，上面是微信聊天记录。 两眼一弯，笑的跟某人有些相似。 “我来找我哥的。” 沈千封房门打开，看着琳姐后面跟了五六个保安人员，才顿时明白过来。 他刚才收到这丫头的定位消息，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句便是，“哥，我被你经纪人拦门外了。” 沈千封快步上前，解释道：“琳姐，这我妹妹。” 琳姐看了几眼，回头跟保安说了几句，他们便走了。 回到房间里。 琳姐：“亲的？” 沈千封：“……亲的。” 那姑娘见琳姐不信任的神情，拿出身份证，上面三个大字。 沈千梦。 琳姐看了一眼，聊了两句就走了。 走之前只提醒道，明天不要忘了赶飞机。 人一走，沈千封回头：“你怎么来了？” 沈千梦笑的有几分讨好：“我来看你的，哥。” 沈千封将信将疑：“今天不上课？” 沈千梦装傻：“哥，快来。我给你带了吃的。” 刚说完这句，沈千封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妈打来的！”她瞥了一眼，坐不住了。急匆匆往外，“哥那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出门也不安全。 沈千封一把把她拎了回来。 他妹妹十七，今年高三。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学校，却跑到上海来了。 沈千封指了指椅子，“你先坐那儿，我接妈电话。” 五分钟后。 沈千封又把她给拎了出去，一路上喋喋不休。 “逃课来上海，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沈千梦低着头，看着十分可怜。 “你今天不是出道么？我只是想来看看。” 沈千封听这话心一软，柔声道：“那你也不能骗咱妈，她担心死了。要是爸知道了，他还得找我麻烦。” 沈千梦乖乖嗯了一声，缩在电梯门口不愿走了：“贺哥在吗？我能不能看他一眼再走。” 沈千封顿时明白了，语气不好道：“你到底来看谁的？” 就知道她不会对自己这么乖。 她小时候就喜欢粘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粘着贺一鸣。 沈千梦靠墙上，耍赖：“你叫他出来，我就走。” 沈千封这时也烦了，双手抱臂：“你有完没完？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你今天见不到他，给我回北京去。” 话一重，小姑娘头就耷拉下来了。 沈千封：“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贺哥他有喜欢的人了。” 沈千梦猛的抬头，皱着眉看他。 沈千封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了，是文怀意跟夏予河。 他俩一愣，见沈千封在这儿，对面还诡异的站着个眼睛通红的小姑娘。 夏予河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千封指了指，笑笑：“我妹妹，来找我的。要走了，舍不得我。” …… 沈千梦瞥他一眼，按了电梯键。 文怀意默默的朝沈千封递来一包纸巾，便跟夏予河回了各自房间。 电梯到了，沈千梦抬脚便走。 一路送到楼下，沈千封叫住她，把纸递过去：“你把眼泪擦擦。” 沈千梦不接，他便硬塞过去。 “王叔就在前面，你去吧。” 听完这话后，沈千梦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千封回到房里，给贺一鸣发着微信。 “我妹来了，你死定了。” 贺一鸣：“关我什么事。” 沈千封：“她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 贺一鸣：“你生什么气。” 遇到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妹妹，谁不生气。 沈千封：“算了，我把她弄回去了。” “明早再说。” 到了第二天早上，沈千梦发了一大堆话过来。 沈千封收拾好行李，一看信息。 沈千梦：骗子。 ？ 沈千梦：虚伪。 ？？ 沈千梦：死gay。 ？？？ 沈千封：你再骂你哥一句试试？ 沈千梦：你不是我哥。 沈千封：？？？ 沈千梦不再回他了。 沈千封莫名其妙的跟着成员上了车，往机场奔去。 夏予河正刷微博：“哇……” 他拍拍肩，叫醒旁边的裴齐看：“嗯……” 然后依次传给了身边的人。 沈千封还烦心着，随便瞄了一眼。 海浪cp。 他往下看。 再瞄几眼，他？？？跟贺一鸣？？？ 沈千封猛拍了拍贺一鸣的肩膀，“咱俩成cp了！” 贺一鸣昨晚在底下就看见这名儿了，结果今早一看，更气，热搜第一了。 李哥坐副驾上，熟了也能跟他们开开玩笑话：“这多正常啊，十个组合九对cp。公司有时候还拿来当作卖点呢。” 贺一鸣反感这个，没吭声。他瞧了眼文怀意，他坐在里面，跟没听到似的，戴着耳机安静靠着。 卖点算是卖点，但看得多了，评价也自然更多了。 这海浪cp上热搜源于昨天的一位粉丝发出了现场视频，刚好是沈千封对着贺一鸣说土味情话那一段。 去过演唱会的粉丝疯狂出图，扒这两人的互动就跟拿着显微镜在看。 于是出现了： 递水……擦汗……对视……等一系列诡异萌点。 ——这俩gaygay的…… ——说实话，这样真的很败好感，路人转黑。 ——成员之间的玩笑话谢谢，只是喜欢这两位的粉丝把视频单独截了出来。Alphard很好，不劳各位路人关心。 ——请各位不要断章取义谢谢，昨晚见面会全程看下来，成员只是关系好而已。 ——奉劝cp粉，脑洞过大害人害己。 ——@For Alphard 求打榜反黑。 沈千封：“哇靠！土味情话不是粉丝说要听的吗？！” 他心里巨冤。 贺一鸣“哼”了一声。 “你少在现场聊骚，哪儿来这么多事儿？” “你懂什么？这是男人的智慧和情商！” 前面琳姐听着头疼，回头制止：“你俩别吵了，公司会处理。” 说完看向沈千封，“不过你这花蝴蝶一样的性格，还是得改改。” 沈千封：“……” 我真的，好惨一男的。 大概是受到热搜的影响，微博上的粉丝开始齐心协力的刷话题，给路人安利视频。 原来的绯闻迅速被淹没。 六人抵达广州，开始了紧张的排练。 第二次见面会，很快便来了。 chapter.20 有了前一场的经验，广州场倒是十分圆满的就结束了。 橙星排面做的十足，邀请了圈内许多知名艺人朋友来拍摄视频祝贺alphard出道，而旗下的艺人更是人手转发一条官博，给他们进行宣传。 专辑推出第三天，线下销量已经突破五十万。 成员回北京后，公司召集员工为他们举办了庆功宴。 去的路上，夏予河激动道：“老板对我们可真好啊……” 沈千封：“……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老板生日，咱们是顺带捎上的那一个？” “是吗？！”夏予河惊讶道，“那咱们什么也没准备啊……” “人都卖给公司了，还送什么礼物。”琳姐冷静道，“等会儿吃完饭回去休息，别乱跑。” 她语气就跟嘱咐放学的小学生似的。 “……” “明天去电视台录歌，接下来一周还有几个宣传要跑。” 到现场时，沈千封拉住了走在前面的贺一鸣。 “干嘛？” 沈千封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那什么……我前几天跟我妹说了……” 他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贺一鸣脸色不耐的看着他。 沈千封清了清嗓子，“我跟我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贺一鸣就这样盯着他，等待下文。 “好了好了。还有就是……”沈千封心虚道，“就今天嵘叔过生日，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要过来了，刚给我发消息，她说快到了。” 贺一鸣不说话，沈千封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 “你知道她从小就喜欢粘你吧，那这我也没办法。我是她亲哥她也不粘我。” 这话听着有些怨念。 “她前两天偷偷来上海被我妈发现了，我把她赶回去了。结果你知道见面会完了微博上咱俩不……不是粉丝给组了个cp么，我妹这年纪……就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关键是她看完还跑来骂我gay！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可是直男，这不……后来聊天的时候就说漏嘴了呗……” 这话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贺一鸣：“她来做什么？” 沈千封：“嵘叔生日啊……我估计是代表咱们家来送温暖的。” 贺一鸣：“你自己解决。” 沈千封：“我妹是来看你的！” 贺一鸣：“把她送回去。” 话一说完，他快步走进大厅。 这庆功宴办的十分简洁，Alphard的宣传团队上去说了几句官方话，简单祝贺了下组合的出道成绩。 之后于嵘上了台前说话，台下掌声热烈。 六人跟琳姐、李哥和杨晴坐一桌。 餐前，沈千梦赶了过来。 沈千封领着她坐下，冲大家介绍道：“我妹妹。” 薄戈好奇道：“亲生的？” 沈千封：“那你看咱俩像不像？” 他搂过沈千梦的肩，指了指脸颊。 “……不太像诶。” “那就对了。”沈千封说，“我基因比她的好，我像我妈，她像我爸。” 沈千梦：“……” 闲聊会儿之后，沈千封看她也不怎么吃东西，脑袋晃来晃去的，时不时还专注着盯着某一个成员。 他顿时头疼，凑过去低声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沈千梦：“贺哥喜欢的是哪一个？” 沈千封恨不得捂住她嘴巴。 贺一鸣坐他旁边，不可能听不到。 这时于嵘走了过来，带着笑问候：“吃的怎么样？” 今天他生日，原也没想过如何庆祝，毕竟公司里要处理的事儿还很多，结果底下的员工提议无论如何都要聚个餐。想了想，这几天Alphard出道，成绩斐然，也是可以庆祝的。索性两项合在一起办了，就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倒也省事。 夏予河丢下筷子，紧张道：“老板好……祝你生日快乐。” 旁边坐着的文怀意、薄戈跟裴齐也略显拘束的打了个招呼。 这几个成员跟他都不是很熟，再瞧另外两个…… 他目光落在贺一鸣跟沈家兄妹上。 贺一鸣勾唇一笑，学着刚才成员的话，懒洋洋的举了下杯道：“老板好，祝老板生日快乐。” 于嵘：“……” 这兔崽子。 沈千封则笑嘻嘻道：“嵘叔好！嵘叔生日快乐！” 沈千梦跟着问候，只是态度没沈千封这般热烈，看她哥的眼神里还多了几分嫌弃。 于嵘围在桌边跟成员随意聊了几句，便又被人叫走了。 琳姐一个小时后才回来，见六人还在不紧不慢的闷头吃饭。斜一眼道：“公主们，吃完没有？” 六位公主抬头看她。 琳姐：“没吃完也行，通告改时间了，明天录不成歌了，后天下午才行。去，跟老板聊聊天。” “顺便提醒提醒，让他把最近很火的那档综艺尽快敲下来。” 夏予河：“……琳姐，这样缠着老板他不会……觉得我们烦吗？” 琳姐听这话，走上前拍拍他肩：“还是太年轻。” “你知道Thunder吧？” 夏予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老板给资源不要，嫌自己太红了吵着要休息。现在好了，全部下岗回家去了。” 夏予河听完一抖，连忙抓着成员往老板身边蹭。 沈千封被拽着走，不明所以：“干嘛？” “去找老板啊！我不要刚出道就被雪藏……” “谁跟你说我们要被雪藏了？” “不是，总之，我们要积极争取。不然老板怎么会把好的资源给我们？” “……” “快来！” 等五人全被夏予河给拉过来了，他还在念叨：“不过……怎么劝老板啊……？” “怎么劝？”沈千封大大方方的从旁桌顺来一个酒杯，自信满满出主意道：“喝酒呗，醉了不就什么都答应了？” “……” 于嵘这一回头，就看见六人杵在这儿。 沈千封率先开口：“嵘叔，今个儿您生日，喝一杯？” 一看他带着惯常的笑容，于嵘就想起以前听说过沈家这小孩是什么德行。 于嵘笑眯眯道：“想跟我喝酒？” 沈千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过来的，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嵘叔，我也想跟你喝。” “喝喝喝，喝什么喝。”沈千封低头，把她脑袋按回去，语气不好道：“你吃完饭就赶紧走。” 薄戈看不下去了，拉他手臂：“沈哥，你……温柔一点。” 沈千梦被凶了倒没恼，就是不动。站那儿一副“我偏要凑热闹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六人每人敬了于嵘一杯。 夏予河还心心念着资源的事情，凑在老板面前不肯走。 发展到最后，于嵘招架不住：“去去去，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去聊聊，别光盯着我这儿。” 文怀意拿着酒杯跟着成员来回走，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转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从人事部到营销部，餐桌上又要更加热闹一点。 营销部门最里边坐着的，是一桌的女职员。 沈千封倒是游刃有余：“花姐，我来找你喝酒来了。” 花姐看了看四周：“你们经纪人呢？” 沈千封：“琳姐说今天不管我们了。” 花姐点点头，目光却往后瞧了瞧。 “这是你们最小那个成员？” “对，他叫文怀意。” 文怀意：“……花姐好。” 花姐点点头，投去赞赏的目光：“歌唱的不错。” 这话跟对儿子说似的。 “是啊……诶，说起来，小文你那出道版面还是我策划的！”花姐旁边的女生说道。 文怀意面带局促，憋出两个字。 “……谢……谢。” 沈千封攀上他肩，提醒道：“文文，一句谢谢有什么诚意。” 文怀意：“……” 他递来杯子，“喏，我看这桌姐姐都比较喜欢你，你陪她们喝一杯？” 推辞不过，文怀意挨个敬了一杯。 一轮下来，文怀意脸上带着些红光，眼神却越发的明亮起来。 沈千封凑过去观察他的脸色，啧啧道：“可以啊文文，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花姐吃到一半，看着微信上夏琳英刚发过来那条微信。 “有事处理，帮我看好那六位祖宗。” 花姐回了个OK。 看好可以，收拾收拾……也是可以的。 她低头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包里。 忙着给他们准备出道的事，这几个月来，营销部是最忙的时候。 好几个月没睡过懒觉，却在某日聊天时听到组合里的成员还有空去酒吧。 花姐心里想着：那就让这些小孩长个教训吧。 她目光对向最放得开的沈千封：“你们不喝？” 话都说到这儿了，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沈千封拉上贺一鸣：“花姐，这咱们队长，让他先陪你喝，怎么样？” 贺一鸣置身事外许久，听到这儿才开口：“不行。” 夏予河以为他不乐意，只能给出台阶：“不舒服？” 贺一鸣倒是不跟着台阶往下，“他帮我喝。” 他指过去，文怀意又怔住。 沈千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文怀意。 心里不禁腹诽：非得在这个时候扯上你那点爱恨情仇吗…… “你别这么小心眼。”沈千封凑过去小声道，“让最小的替你喝，你好意思么？” 贺一鸣不理他，索性退到一边。 沈千梦拉了拉她哥的衣袖，“是他吗？” “你怎么还没走？”沈千封回头，无语道：“别凑热闹了，赶紧回去。” “我不回去。”沈千梦低声道，“我还能帮你喝。” 谢谢您了…… 沈千封把她按在椅子上，忙着对付那边。 “坐好，等会儿送你出去。” 事儿也是他弄出来的。 沈千封快步过去：“花姐，我敬你，以后还要多多关照了。” 剩下的几位成员也借此机会依次去敬酒。到最后，只留下贺一鸣。 旁人看来，这桌气氛已经十分微妙……而……尴尬了。 沈千封一边找话题活跃气氛，一边使劲儿给贺一鸣递眼色。 你他妈倒是上啊！顶不住了！ 贺一鸣却纹丝不动。 最后，文怀意走过来轻声解释道：“花姐，我们队长酒精过敏，我替他再敬您一杯。” 花姐倒是罕见的笑了笑，“行啊。” 庆功宴到最后，也没什么人留着。 李哥过来提醒时间，六人便打算撤退。 沈千封招呼道：“我送送我妹妹。” 俩人走在前面，剩下的五人跟着李哥走在他们之后。 走到一半，沈千梦突然回头。 她小跑至文怀意面前。 女孩陡然的出现让他有些微微吃惊。 下一秒，她问：我能要你的微信吗？ chapter.21 沈千封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她走了。 走之前还尴尬的笑了两声：“喝多了，我现在就把她弄回去。” 沈千梦挣脱不开，边跟着他步伐边小声道：“哥，给我联系方式呗。” 沈千封气笑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想气贺一鸣？” “没有，挺喜欢他的。” “你不是喜欢贺一鸣？” 沈千梦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我不喜欢他！” 沈千封难以置信的看她。 她看着沈千封这表情，气都没了。低着头平铺直叙道：“我小时候缠着他，是因为你不爱带我出门。只有贺哥答应了，我才能跟着你们出去。” “上次来找他，也是不想你赶我走。” 沈千封退开几步，有些心虚。 他不止一次觉得沈千梦麻烦…… 说话吵，喜欢闹，总而言之，没完没了。 “贺哥虽然不跟我说话，也嫌我麻烦，但不会赶我。” 沈千梦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确实搞得他内心开始愧疚起来。 思来想去…… 好像是没怎么对她上心过。 “小时候其他的孩子都说，很羡慕我有个哥哥。但只有我知道，你每次看见我，都跟看见一个麻烦似的。” 沈千封平日里话多的不行，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不起。” 老老实实道歉总归没错。 “先回去吧？”他放柔声音道。 沈千梦没做停留，低着头走了。 回去路上，越想越懊恼。 沈千封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长段字。 再找出文怀意的名片，分享，一气呵成。 而宿舍里，文怀意房间。 贺一鸣在门口溜达半圈，才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在干什么？” 文怀意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旁边亮着一盏小灯。 走近才看到，文怀意抱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 他抬头看贺一鸣，眼睛水亮水亮的。 贺一鸣挑眉，看来喝酒并不是全无影响。 “我在学习啊。” 他一笑，嘴边酒窝隐现。 贺一鸣一愣，文怀意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带着点傻气、羞涩的笑。 最开始被这笑吸引，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目光变了又变，到最后也只是咬着牙道：“别瞎勾引我。” 文怀意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翻手里的书。 贺一鸣想起今天蹦跶到他面前要联系方式的沈千梦，语气不善：“也不准勾引别人。” 他见文怀意没反应，便抽走他手里的书，面无表情：“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文怀意摇摇头。 贺一鸣目光在他脸上巡视：“知道为什么今天让你喝酒吗？” 文怀意老老实实道：“你过敏。” “……那是你想的借口。” 他盯着文怀意的脸，话锋一转：“那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队长吗？” 文怀意摇摇头。 “大家都选你，都嫌队长责任大事儿多，我也嫌。不过……” “我想让你依着我。” 空气中呼吸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去广州拍MV，我本来想着，你就是一小孩，我做了队长，总能护着你疼着你，他们让你喝酒，我不让，结果你自己喝的倒挺开心的，我当时就在想，你为什么不听话。” 文怀意打断他：“队长……” 他眼神清澈见底。 “你记仇。” 贺一鸣没否认。 “对，我记仇。” “我喜欢你，你拒绝我。这是第一次。”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这是第二次。” “我想了解你，想让你给我个机会，你都不愿意。这是……第三次。” 贺一鸣：“事不过三，我都记着呢。” 他目光炽热，盯着文怀意无处可遁。 文怀意悄然移开视线，酒醒了一大半。 贺一鸣向前一步，他呼吸便屏住。 “紧张？” 贺一鸣看他发红的耳尖。 文怀意缓缓抬头：“队长。” “我不会……喜欢你的。” 贺一鸣哑了声，突然定在那儿。 等到那道视线消失，文怀意重重呼出一口气。 贺一鸣说事不过三，那就是事不过三。 他现在走了，那就是不会回来了。 桌上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文怀意跟听不见似的，坐在那儿，坐了很久。 这边沈千封一回宿舍，连忙就去跟贺一鸣负荆请罪。 他推开门，嘴里那句“对不起兄弟我背叛了你的信任”还没说出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可稀奇了…… 出道后，琳姐明令让他们戒烟。 他俩刚开始烟瘾大，后来忙着见面会跟拍摄，每次回来都倒头就睡，还愣是没怎么碰过了。 一闻到这味道，沈千封又觉得熟悉起来。 他轻轻咳了两声，往贺一鸣那边走过去。 贺一鸣没抬头，摁着手机。 沈千封以为他没听到，继续咳了两声，并且走到了他面前。 贺一鸣低着头，脖子上的青筋隐现。 沈千封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贺一鸣这时才抬头看他，轻飘飘一眼，声音听着比平时更加低沉：“回来了？” 沈千封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高兴，心虚的更加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不管怎样，得先让这人高兴才好。 沈千封头脑飞速的转了转：“告诉你件事儿啊……” 贺一鸣漆黑的眼神又转回来，下颌绷紧。 “刚才我送我妹出去的时候，她说她不喜欢你……哈……哈……哈……这下你少了个麻……烦……吧……” 他笑的尴尬，最后三个字都被贺一鸣如冰的眼神给冻住了…… 贺一鸣拿起打火机，又点了支烟。他嘲讽的笑了笑：“正常……她不喜欢文怀意么？都蹦他面前要联系方式去了。” 沈千封听的心惊胆战，更不懂贺一鸣现在在想什么。 “那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文文又不会喜欢她。” 贺一鸣：“哦。” 他目光平静，在手机上点点点。 沈千封无意瞥一眼，倒是无语了。 这人找虐呢？在这儿看组合cp的超话？ “……又受什么打击了？” 贺一鸣手机啪的掉垃圾桶里，沈千封震惊的看着他动作，听他说道：“不小心手滑了。” ……沈千封纠结，现在就最好别拆穿他是故意扔进去的了吧？ 不过到最后沈千封还是给他捞了出来，放桌子上，犹豫了半天，坦白道：“我把文文联系方式给我妹了。” 贺一鸣眼睛里找不出半分怒意，沈千封却觉得周围温度陡然降了几分。 他连忙抚慰道：“你放心，给她也没事。她那是一时兴起，从小在咱俩身边长大的，还能看的上别人？” 贺一鸣拿起刚在桌上的手机看了几眼，又随手一挥，“啪”的一声，它便静静躺在了地上。 沈千封：“……” 贺一鸣躺上床去：“跟我没关系了。” 沈千封心累。 贺一鸣一看就是太反常了，从小一起长大，他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但贺一鸣没有要跟他讲的意思，想来想去，也只有明天找文怀意了解情况了。 因为通告推迟，第二天便是说好的休息日。 早上，夏予河坐在文怀意旁边，偶尔还能给他指点两道高考数学题。 沈千封醒来的时候已近十一点，那边一套真题刚好做完。 他叫着文怀意的名字，走了过去：“我有事儿跟文文说。” 夏予河指了指耳朵，神秘兮兮问道：“我能听吗？” 沈千封：“……不能。” 待夏予河走后，沈千封坐下，看向文怀意：“我妹，昨天加你了没？” 文怀意点点头。 沈千封吸气，目光复杂：“你同意了？加上了？” 文怀意摇头，“还没。” 很好…… 原来是兄弟的攻略对象。 现在成了自家妹妹的攻略对象。 沈千封犹豫片刻：“可以加，不理她就成。” 文怀意“嗯”了一句，低头看笔。 大拇指推开笔帽，再关上。 合上笔时的每一次声音传来，就跟心里不安的动静一样。 沈千封：“还有个问题，你昨天跟……队长说什么了吗？” 文怀意：“……” “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我是看他昨天回来之后心情太糟糕了，才想着来找你。” 文怀意关上笔帽。 “我昨天说……” “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沈千封眼睛微微睁大。 “我不想谈恋爱，不管是谁都不想。我……”文怀意抿着唇，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沈千封脸色一沉，声音有些冷意：“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跟以往不同，这一次。 他是真真切切在为贺一鸣抱不平。 这几个月贺一鸣替他做的，也算够多了。 文怀意却冷静的同他讲道理：“我跟他说清楚就好了。” 沈千封忿忿不平：“他对你那么好——” “沈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别跟我说。”沈千封别过头去，明显多了几分不待见。 这时，贺一鸣从门后露出身影，朝这边走来。 沈千封又不冷不热的看了文怀意一眼，对着那边道：“醒了？去吃饭吧？” “嗯。” 文怀意身体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紧张到一定极限了。 胸腔里的心跳动的太快了，一下一下，像要冲出来似的。 文怀意抓紧了手里的笔。 他从饭厅掠过，从自己身边掠过，却不作停留。 文怀意突然急促的开口：“对不起。” 贺一鸣没理。 他在发脾气。 文怀意感觉到了。 沈千封站起来跟上他，走之前还白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小孩。 没想到，前方的贺一鸣却突然停下，半路而返。 沈千封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跟阵风似的冲到文怀意面前去了。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捏着文怀意下巴，然后俯身看向他。 他呼吸沉重，眼睛盯着文怀意。 “不喜欢就算了。” 他冷笑道，“我再找你，我就是孙子。” 他满腔怒火，却给出了两句。 非常，非常，幼稚而赌气的话。 贺一鸣走了。 文怀意被他捏过的脸颊微微发烫。 临近十二点，午饭时间。 今天是临时休息日，自然没有阿姨来做饭。 薄戈从房间睡醒出来，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文怀意轻声道：“红豆沙冰吧……” 薄戈：“啊？现在是冬天啊。” 文怀意抿唇：“没什么，随便说的。” “走吧，去吃饭。” 电梯往下。 文怀意想起了夏天，他跑过来，气喘吁吁。 他看着那个人，心跳的跟他一样快。 他问自己，红豆沙冰是不是甜的。 现在他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个味道。 chapter.22 看似相安无事的半个月之后，电视台的打歌节目也接近尾声。 六人在国内现在已经算小有名气的偶像团体，但粉丝数不再像刚开始出道涨的那么快了。 一切都开始趋于稳定。 而琳姐却察觉到六人生活不像以前和谐。 她带的是男子团体，自然知道男团也会有内部矛盾和斗争。 但她没闲功夫去关心这六个平均年龄二十刚出头的小男生心理活动。 她只是在某次会议过后提道：“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矛盾或者心里有什么事，光靠说不能解决的就动手。只要不打脸影响工作，私下能解决的就别把事儿带到工作上来。” 夏予河新奇：“还能动手？” 琳姐：“我说的是掰手腕。” 夏予河：“……” “总之不要给我死气沉沉的，之后有一档综艺要参加，得活跃气氛。你们现在这样，跟自闭儿童似的。” 成员应了下来，却无从下手。 这半个月来气氛古怪，倒真不是哪一个人造成的。 沈千封不爱开玩笑了，贺一鸣回到宿舍不是进房间睡觉，就是拉着沈千封出门，整天见不到他俩人。 文怀意在高考复习和行程间挣扎。 薄戈被老师抓去练中国话，整天回了宿舍就背绕口令，愁眉苦脸的看着一长串中文。 刚开始夏予河还能来帮个忙，后来他更惨。休息时间要练气息，训练时间还要把以前学过的武术捡回来，以后上综艺，表演用得上。 裴齐被舞蹈老师拉去排舞，他平日里话本来就不多，整个一龟速反射弧少年，给他说个笑话都要反应半天，更别说活跃气氛了。 总的来说，就是惨。 好惨的几个男的。 这边情况不容乐观。 眼见这六个小孩快压力爆表、情绪失常，琳姐又紧急给他们支了个招：“晚上回去开个会，每个人说说对现在生活的看法，单独找人聊天也成，有什么憋在心里的说出来就是。” 夏予河瞪大眼睛不信：“咱们几个没问题啊琳姐，你这是女人多余的猜——” 琳姐眉毛一挑，看着他示意继续往下说。 夏予河怂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琳姐看看六个人，“我早想骂你们了，倒给我找了个理由。” “你，他，你们俩。”琳姐指了指贺一鸣跟沈千封，“你俩瞎混了大半个月行了吧？还想不想在组合里待了？要是不想有个好名声就别进娱乐圈，我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就天天任劳任怨去给你俩擦屁股。还有，尤其是你，贺一鸣，你是队长，明白吗？” 沈千封跟贺一鸣没吭声。 琳姐转向薄戈，“让你继续学中文是为你好，别天天给我偷懒。” 薄戈乖巧的表现出一脸受教的样子。 “夏予河，你那武术再不好好练练上综艺就要让你去解奥数题了，好歹是个高材生，能不能有点毅力？” 夏予河委屈：“我武术都落下好多年没捡了，你不如让我去打套太极拳呢……至少前两年我还跟着我姥姥练过……” 琳姐唠唠叨叨：“裴齐跟文怀意，晚上回宿舍早点。特别是文文，”她盯着文怀意道，“我听说你凌晨回去后还不睡觉？你这赶着高考是想当状元？” 她话里第一次有了苛责他的意味。 “压力再大也要休息，不要仗着年轻就糟蹋自己的身体。” 琳姐说了一大番话，才放他们去练习。 今天特意放的早，让他们回去调整，为过两天要去参加的大热综艺蓄力。 迫于琳姐给的压力，那天晚上的聊天倒像是起了作用，至少六个人比以往和谐了许多。 夏予河作为组合里的老大哥，总是有一种要命的责任感。 他时不时观察队里每个人的情绪变化，又发现贺一鸣最近老冷着一张脸，便经常给他推送一些搞笑视频。 在录综艺前一天，训练完。 贺一鸣手机发出振动，他拿起来一看：您的好友夏予河向您分享了一个视频——每日一遍，走出抑郁。 贺一鸣：“……” 到最后，夏予河成为了第一个被贺一鸣屏蔽消息的成员。 第二天早起，六人草草的吃完饭便去了机场，综艺在晚上录制，下午还要彩排。 到H市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下飞机，这边听到消息的粉丝早已牢牢包围了机场。 外面是一排记者，准备跟拍他们机场。 沈千封一抓头发，整理好衣襟，率先出现在众人视线前。 他走的极有气势，步履沉稳，成员随着他往前。 “哥哥，收一下信吧！” “哥哥，笑一个！” “哥哥，看一下这边！” “好……我都收着呢。” 沈千封不耐其烦的露着笑，边走还边跟粉丝唠嗑，“今天H市天气不错，大家记得等会儿去好好吃个饭。” 走了半天才十来米，他偏偏来者不拒，有问必答。 “喜欢啊……你们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女孩子不要着急减肥，对自己好才是真的。” “好好学习啊乖，别总往这边跑，人这么多，磕着碰着怎么办？” 贺一鸣抬头，看了看前面老长的人群。 他侧过身挤到沈千封旁边，用力扯了下他的手臂。虽然他整张脸有墨镜遮挡着，不耐的情绪还是被发小给捕捉到了。 沈千封笑笑，“队长嫌我走得太慢，来给我们开路了。” 粉丝听到这话嘻嘻哈哈的笑，倒也听话的开始跟着步伐加快移动速度。 这次贺一鸣走在了前边，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神色，周围便有粉丝小声问他：“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他嘴唇抿着，表情似不喜吵闹。 贺一鸣语气好歹是缓和了下来，“没有。” 走了半天，终于走到出口。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贺一鸣一个人走的飞快，大步跨过马路。 就在快要跨上车前，马路对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哥哥！” 他脚步顿住，回头看她。 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她站在那边，因没跟上他的步伐而沮丧，手里拿着的单反垂在身侧。 她见贺一鸣停下，举起手挥了挥，伸长脖子唤他。 “你可以摘掉墨镜笑一下吗？” 机场外人声喧嚣，构成一幅来去匆匆的背景图。 他听完这话，摘下墨镜，嘴角一扬。 成员在过马路的途中，正朝这边走来。 贺一鸣逆着光，笑容冷淡。 而后微微鞠躬，对着那边的粉丝道：“辛苦了。” 去到酒店休息之后，几人便直奔电视台。成员们在化妆间，等候彩排通知。 沈千封刷着微博啧啧赞叹道：“我说你是真牛啊……甩臭脸甩了一路，结果一张图直接送上神坛。” 夏予河凑过来添油加醋：“那可不！队长！据我不完全统计，你现在外面十个粉丝有九个都是女友粉！恨不得把你衣服扒下来的那种！” 贺一鸣不理他们。 沈千封还在念叨：“我站子怎么就不能给我出出这种构图呢！你瞧瞧这光……这影……这侧脸……拍的多好啊！” 送上神坛这一说法是一个小时前刚出场的机场图。 贺一鸣从转身摘掉墨镜直到对着马路对面露出笑容那一个瞬间，被做成了动图，循环播放。 也击中了广大少女的心。 他背影后是光，站在人海里，却独自出众。 短短半小时，转发量达到一万。 ——我只能说我可以。 ——贺一鸣真的好绝一男的。 ——遗世独立，举世无双。只有这位哥担得起这八个字。 ——他真的好温柔啊，我好羡慕被他看着的那位妹妹。 ——我是今天机场大军一员，今天走机场的时候一直以为哥哥心情不好，因为刚开始秩序很乱走的也很慢，后来哥哥就带头走前面，粉丝送他礼物也不收，但他把信都收下了。哥哥上车前还跟我们鞠了躬。从今天见到他就发誓以后会一直喜欢他，因为哥哥值得。 六人凑一堆聊着天，这时，琳姐从外面进来，拿着节目单给他们介绍。 “看看流程。” “集体舞后自我介绍，大概就十分钟。” “每个人有综艺表演的部分，最后还有个体力小游戏，在现场布置的泳池里进行的，没什么危险性，但得积极点，这样才有看点。” “现在先吃饭，等会儿去见主持人。” 吃完饭后，六人跟主持人例行问候之后又拍了合照，才开始进行现场彩排。 彩排时也有进来的粉丝观众，在远处进行拍照。 到最后一个小游戏时，主持人参与一遍就没劲儿了，摆摆手说开玩笑要为晚上大战小鲜肉存储体力。 沈千封站水池边，玩心大起：“喂，贺一鸣。” 贺一鸣一转头，沈千封便双手使劲儿朝水里一捧，大笑着往他身上泼水。 猝不及防，贺一鸣被淋了半边身子。 贺一鸣：“……” 沈千封泼的欢，直到看到贺一鸣面无表情的拿个水桶朝他泼来。 “卧槽——别啊！你太狠了吧！” 夏予河跑过来，一脸惊喜：“我也来我也来！带我一个！” 俩人目标瞬间达成一致。 “卧槽！” 上一秒还兴奋着想玩水的夏予河，下一秒就被左右两人泼了全身。 文怀意跟薄戈坐那儿，听他面带苦色道：“晚上正式录制了，你再听我给你念一遍啊——” “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文怀意：“……” 他操着一口奇特口音的中国话：“北坡上白家有个伯伯，家里养着一百八十八只白鹅，门口种着一百八十八棵白果，一百八十八棵白果树上住着一百八十八只八哥，八哥在白果树上吃完了白果，气坏了北坡上白家的伯伯。” 文怀意：“……可以了。” 那边几人疯玩了一会儿就结束，六人彩排完毕，回去休息片刻便准备换衣做造型。 文怀意看着前面身上湿透的那几人，手里捏着包纸巾递过去。 “谢了。” 沈千封眼尖，一下就给顺走了。 “要不要纸巾？诶？卧槽！你用老子的外套擦水？！”沈千封怒道，“我就带了这么一件干净的外套！” “不要……”贺一鸣把衣服扔给他，语气淡然：“我都没嫌你外套有味，你嫌什么？” “这是新的！带来还没穿的！” 贺一鸣没理，催促：“走了。” 文怀意看着他背影，怔愣。 贺一鸣。 好像，还在生他的气。 chapter.23 《我和偶像有个约会》是H市的一个大热门综艺，国内许多知名艺人都上过这档综艺，这几年，也有娱乐圈中的无名之辈来电视台录完这节目之后便开始走红的，因此这综艺得了名。 节目火起来之后，每周的收视率也会稳定在各大电视台前三，当红明星的那几期更是打破历年收视记录。 许多公司挤破脑门想把自家的艺人给塞进去涨涨名气，但这综艺制作人心气儿高，眼光也高。 他选的，都必须是他看上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橙星还没去找他们，综艺方便来邀请Alphard了。 那制作人毫不含糊的表示：现今偶像组合在国内形势不乐观，Alphard肯定也会走综艺这条路，不如来H台开始综艺首秀，他们给资源，给好的剧本线，组合负责这一期的收视。 当时去洽谈的橙星工作人员还不确定：“你怎么就这么确认，他们这一期收视率会高？” 制作人笑笑，没解释。 但其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橙星这摆明了要大捧Alphard，这几年组合不景气，偶像节目要想长存，就得靠新鲜感和创意。 Alphard，二者都占。 晚上的录制在七点开始。 六人均穿着白色衬衫，格子领带有些松散的系在胸前，站在镜头前，一派少年朝气。 现在的综艺大多有剧本，下午彩排完后他们便跟导演确定了几个细节，留给自我发挥的空间其实很少，不容易出错。 录制开始，主持人寒暄完后在前台报幕：“下面有请我们的青春偶像团体Alphard登场！” 第一次上场表演的还是那首榜单之歌——《情书》。 跟演唱会一样，六人很快就表演结束。 沈千封在结尾时，转身低头，把玫瑰递给了最近的一位观众。 主持人们鼓着掌往台中央走去，夸了夸舞台。 “好，接下来，请成员依次介绍一下自己。” 自我介绍时，主持人适时插话，气氛倒不尴尬。 其中一位女主持名叫乐然，她对着沈千封道：“诶，千封你知道吗？刚刚你拿那个玫瑰的时候，我以为是要来给我的。” 沈千封举起话筒，笑道：“姐姐比玫瑰好看多了，它配不上您。” 下面的粉丝疯狂嚎叫。 乐然无意被撩了一把，眼里的笑意都挡不住，旁边的男主持一个劲儿道：“矜持点啊矜持点乐姐，人家可是弟弟。” 另一男主持机智的接过话题：“那……乐姐，不是我说啊，你想太多了，我也以为玫瑰是给我的。” 下面又开始哈哈哈哈的笑。 效果一出之后，后面的采访也顺利进行下去了。 六位主持人里，就乐然一位女生，她在综艺里放得开，还时不时蹦出一些综艺金句，现在已经被称为H台一姐。 这期节目做的标题是《少女的梦》，采访环节便由乐然为主位进行了。 乐然：“刚才表演的那首歌《情书》啊，我在休息时还听了许多遍，观众的反响都挺不错的，是吧？” 台下观众热烈配合。 乐然：“据说MV女主角是楚文？” 贺一鸣答道：“对，是吴师姐。” 乐然笑，“那有什么好笑的片场故事分享吗？” 贺一鸣想了想，眼神无意往沈千封那儿瞟了一眼。 接收到队长眼神的沈千封顿觉不妙，脑子里想起上一次发布会的时候，心里立马亮起了一盏红灯预警。 别又说他骑车撞树的事儿吧？ 全家都来问候他了……搞得自己跟智障似的。 他急忙忙开口，去堵贺一鸣的话。 “楚文姐吧，她为了减肥，导演让她吃红豆沙冰只吃冰不吃红豆。” 乐然：“……” 其他主持：“……” 成员：“……” 远在千里等着拍戏的吴楚文，此刻重重打了个喷嚏。 乐然哈哈哈的笑，她跟吴楚文关系好，综艺上也没什么包袱，倒是一点形象都没。 “哈哈哈哈……你也不怕你楚文姐到时候灭了你。” “导演，录进去没！我以后拿去给楚文瞧瞧。” 这问题一过，乐然又问：“橙星公司的前辈中，你们最欣赏哪一位啊？” 沈千封及时补救：“楚文姐，温柔大方，美丽善良。” 贺一鸣：“陆以秋。” 文怀意：“楚文姐。” 夏予河机智道：“我们老板，于峥。” 后面的两人跟着队形：“我选老板。” 男主持道：“确定？” 六人点点头。 主持人提高声线道：“那行吧，老板的电话我们是不敢打的，我们就连线下前两位吧。” 观众对电话连线历来表现的十分激动，此刻下面闹成一团。 电话接通，主持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观众才收敛了些。 嘟嘟五六声过后，那边有人接起，声音清脆：“喂？你好。” 乐然在这边笑道：“你好啊楚文！” 电话那边顿了顿，而后像是拿起来确认了下。吴楚文嘀咕道：“你没打错吧？这个电话是哪儿的。” 乐然：“我在录节目呢，节目组打的电话。” 电话那边“啊”了一声，“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想我了？” 乐然：“我们跟Alphard做采访呢。” 吴楚文：“Alphard？人呢？没听到声音啊？” 六人：“师姐好……” 乐然：“诶，楚文我问个节目组给你出的难题啊……” 吴楚文：“该不会是六选一吧？” 乐然：“……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她看了看导演的方向，心里暗自吐槽这梗真是太老了，还是得按着流程继续道：“咳咳……我问你啊，师弟团里这六个，你最欣赏哪一位成员？” 吴楚文想了想：“最小的那个，文怀意。” 成员跟主持望过去，文怀意还一脸懵相。 乐然道：“为啥？” 吴楚文听见那边的声音，笑着道：“因为他可爱。” 文怀意：“……谢谢……师姐。” 挂了电话后，这边又火速给第二位打过去。 下面的观众都开始沸腾起来。 影帝诶，陆以秋诶！ 那边接的稍慢，像是在忙事，声音慵懒：“喂？” 乐然把电话一推，假装捂着心口。 男主持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接话道：“陆哥！是我！” 陆以秋：“哦，H台访谈么？我经纪人已经通知过我了。” 主持：“……” 你这么直白把我们的剧本说出来，真的好吗？ 陆以秋：“我看看问题啊，最欣赏Alphard哪个成员？” 完全用不上主持人，就听见影帝在那儿把他们的秘密小剧本给抖的一览无余。 台下观众都要笑抽了。 男主持硬着头皮上：“陆哥！我申请要台词配演，给我个机会啊！！！” 下一秒，陆以秋问道：“等一下，Alphard是谁？” 六位成员：“……” 打扰了。 男主持快要崩溃，还在试着圆场：“哈哈哈哈别这样陆哥！那你可能也不知道我是谁吧！” 这时，陆以秋那边好像才进入了状态：“嗯？贺一鸣，沈千封，文怀意，薄戈，夏予河，裴齐……” “我认识呢，开个玩笑。综艺不都要开玩笑的吗？” 观众：“……” 影帝的玩笑，好冷。 男主持已经想快点结束了，直入主题道：“那陆哥最欣赏哪位呢？” 陆以秋：“贺一鸣吧。” “为什么？” “我侄女跟我说，他是队长，长得最帅。我其实还没见过他。” “我想看看，我跟他谁更帅。” 主持人：“……” 贺一鸣举起话筒，十分敷衍：“谢谢陆哥。” 陆以秋：“嗯，不用谢。” “没问题了吧，挂了。” 主持：“……好的，陆哥再见。” 电话连线后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采访便结束了。 下一环节是偶像版的“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我和偶像有个约会》独创环节：微博提前一天收集粉丝所提的游戏内容，由偶像挑选楼层数，再现场完成抽选的号码。 选真心话，就回答粉丝的问题。 选大冒险，就完成粉丝的指示。 第一个从夏予河开始。 虽然这些号码节目组事先给了他们几组随机的，但还是不知道内容。 他有些紧张，“六号吧。” 六六大顺……六六大顺……六六大顺…… 他在心里默念着，再一看，屏幕上赫然亮着的。 真心话：“请问初恋在什么时候？” 大冒险：“请对着镜头壁咚，并说出以下台词——向小梅同学，我喜欢你。” “……” 一看就是粉丝把自己本名拿出来“献身”了。 台下观众：“壁咚！壁咚！壁咚！” 夏予河表情破裂：“我……选真心话。” 他对着镜头认真道：“初恋，就在今天。” “向小梅同学，我喜欢你。” 卧槽——！ 粉丝尖叫声不断。 这会儿微博一刷向小梅，多了成千上百个同名人。 评论都一样： ——你好，夏予河。我是向小梅。 ——你好，夏予河。我是向大梅。 ——你好，夏予河。我是马冬梅。（dbq来错片场了。） 第二个是沈千封。 他盯着屏幕随意道：“100。” 真心话：“请问初吻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冒险：“选一个成员坐在身上做十个俯卧撑。” 沈千封大大方方道：“那我还是做俯卧撑吧！” 粉丝：“……” 但我们更想知道初吻啊！ 沈千封点了裴齐过来，他象征性的坐在沈千封身上，很快便做完了十个俯卧撑。 轮到贺一鸣，他选了19。 真心话：“你觉得队里谁最好看？” 大冒险：“请选择一位成员跳双人舞。” 贺一鸣笑笑：“真心话。” “我最好看。” 成员：“……” 主持人：“……” 粉丝：“……” 好想看双人舞啊！！！ 主持人出来抱不平：“诶诶诶，这样玩没意思啊！给粉丝点福利嘛！” 贺一鸣镇定开口：“她们很乖的。” 粉丝瞬间没脾气，催促着看下一位。 乐然见这环节也没啥看点，提主意道：“要不之后那三位，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就由现场观众来选，怎么样？” 粉丝：可以！！！ 另外三位成员：？？？ 这边完成的三位，看那边待定的三只小白兔。 惨了。 脸都吓白了。 chapter.24 第四位是裴齐，他选了67号。 真心话：“如果成员是女生的话，最想跟谁谈恋爱？” 大冒险：“选一位成员对唱情书。” 裴齐：“……” 粉丝：！！！ 卧槽！好劲爆！！ 都想选怎么办！！！ 乐然：“就那位观众，对，帮咱们小男神做个决定吧。” 观众：“真心话。” 裴齐：“……” 众人盯着他，一分钟过后。 主持人按捺不住道：“咳咳……小裴同学？” 裴齐抬头，声音还是不疾不徐：“我，在思考。” 成员：“……” 主持人：“……” 裴齐再度抬头，扫了他们每人一眼。 “队长吧。” 贺一鸣岿然不动。 乐然好奇道：“为什么？” 裴齐想了想，有些为难：“他如果是女生的话，应该很漂亮。” 主持人挖坑：“说说你的理由。” 在听了裴齐同学长达两分钟分析贺一鸣的外貌以及选择的理由时，下面为数不多的几位站主舞cp的流泪了。 到第五位，薄戈选了第十号。 大屏幕快速转换，薄戈还没看清上面的字之前，先听到底下的一阵尖叫声。 他定睛一看。 真心话：“你觉得跟哪个成员相处最舒服？” 大冒险：“请对着一位成员说出以下台词——哼，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超想哭的，捶你胸口，大坏蛋！捶你胸口，你好讨厌！要抱抱嘤嘤嗯哼，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薄戈：“……” 他转向旁边的文怀意，求助道：“这是什么？” 文怀意也很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乐然逗他：“诶，弟弟你过来，我给你演示一遍。” 看完演示后，薄戈沉默了。 选择前，他眼神真挚的看着那位女粉丝。 粉丝站起来后声嘶力竭，情绪激动：“大冒险啊！崽崽！” 薄戈：“……” 主持人一脸憋不住笑的样子。 而成员更是……幸灾乐祸的东倒西歪成一片了。 薄戈转个身，硬着头皮边看指示词。 他小一步挪动身子，挡住自己的脸，移到文怀意面前。 他吸了口气道：“嘤嘤嘤，都怪你。” 文怀意：“……” 薄戈一脸生无可恋的继续：“人家超想哭的。” 文怀意：“……” 念完之后，薄戈低着头，真的超想哭的。 最后等到文怀意时，他选了18号。 屏幕随之一变。 真心话：“请问哪位成员胆子最小？” 大冒险：“请唱一首你最喜欢的歌。” 粉丝选了大冒险。 文怀意运气好，唱歌是他特长，这一关稳稳过了。 录制到一半，节目停了半小时休息时间。 六人换好舞台服，对了对下面的流程。 这一场是《starburst》舞台。 强烈的电子舞曲风格。灯光来回切换，从远处打下来，少年身上镀了层金似的，背后一片暗影。 表演结束，应援声依然未停下。粉丝在台下大声呼唤着六人的名字。 贺一鸣站在中间，六人一起手拉着手给观众鞠了一躬。 之后的环节比较轻松，是成员展示才艺的时间。 薄戈准备的绕口令，每次说错都能弄的现场观众大笑，倒也做足了综艺的看点。 夏予河表演武术，架子摆的十分正派，脚下却一个打滑，侧空翻后的帅气姿势直接烂尾。 大家毫不留情的大声嘲笑。 裴齐是最靠得住的一个，舞蹈基本功十分扎实，节目组给的不同曲风的音乐都很好的消化掉，也总算是挽回了组合的颜面。 轮到沈千封时，他大大方方站出来：“我没有什么特长啊……” 粉丝都在底下大喊，“你骗人！” 沈千封轻笑一声，放低声音：“那就给你们唱首歌吧。” 突如其来的低音冲击，台下女孩晕头转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主持人在一旁啧啧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诶沈千封同学，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特长进的Alphard？” 沈千封笑的轻狂：“歌唱得好啊。” “……” 请你这个rapper好好说话。 沈千封：“不过咱们队还有更厉害的，小文唱的最好。” 乐然：“诶，对了，听说小文是主唱对吧？” 他才拿起话筒准备回答，下面的粉丝齐声道：“对！” 文怀意的手默默放下。 “还会弹吉他？” 手再举起，话到嘴边。台下粉丝没给他机会：“对！” 文怀意：“……” 主持人都笑了：“诶你们真是……能不能让小文说两句话。” “我们准备了吉他，小文同学来一段？” 文怀意点点头，接过吉他。 还在准备时，一道身影悄然来至身边，正在为他调整话筒的高度。 从熟悉的拨弦开始，旋律一段段从指尖流出。 他看着台下期待的目光，开口唱道： If I walk would you run 我的靠近会让你却步吗？ If I stop would you come 我的止步会让你走近我吗？ If I say you’re the one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would you believe me 你又会相信吗？ …… 一曲将尽，观众安静的等着一个结尾。 文怀意手指轻扫过，声音在指尖落下那刻截止。 乐然第一个站出来夸奖：“好好听！” 旁边的主持人把她往回拉：“然姐，注意形象……形象。” 沈千封两手一摊，“我说过这是咱们主唱啊。” 文怀意抱着吉他，一副天然呆的模样，除了谢谢这样的官方回答就没词儿了。 等到贺一鸣表演时，他随意跳了段舞蹈。 乐然拆台道：“我有个问题，一鸣。” “队长不应该是里面最优秀的吗……” 贺一鸣点头，“我就是。” 其他成员不服的叫道，作势要上来反驳，被夏予河按住。 乐然无奈的笑：“你……刚那段舞蹈也太简单了吧！！我感觉我这个水平都能进Alphard了啊！！” 旁边主持人开玩笑道：“一鸣，老实告诉我，你怎么进的Alphard？” 贺一鸣：“长相。” 主持人：“……” 那我还是继续做谐星主持吧。 最后一个玩游戏环节，六位主持人和队员分为两组同台选人竞争。 队长分别是贺一鸣跟乐然，以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先选队员。 乐然第一局胜出，她转身就把文怀意给拉到自己队伍里，旁边等待被选的主持人嚎叫道：“然姐你偏心啊啊啊！！你为了个小朋友抛弃多年的队友？？？人性呢？！” 另一主持人跟着不平道：“然姐，他这么小身板，怎么保护你啊！！！你选我啊！！！” 乐然鄙视的看他们：“谁要他保护我了，我要保护他！” 文怀意：“……” 选完之后，贺一鸣、沈千封、裴齐跟三位主持人一组。 乐然、文怀意、夏予河、薄戈跟另外两位主持人一组。 游戏开始，规则十分简单。两组同时出发，谁先到达终点就是胜利的一方。 乐然一组最开始抱着死缠烂打的策略去对付贺一鸣他们，反而让他们捷足先登，几名成员纷纷跑到了他们前面。 比赛过了一半，文怀意跟夏予河赶上他们，几人来到独木桥边。 你拉我扯了五分钟，全掉桥下了，愣是没从桥上过去一人。 贺一鸣做了个休战的手势，示意一个一个过，并由他们开始。 夏予河打头阵，后边就是抓着他衣服的沈千封。两人一路上絮絮叨叨，从“别扯我裤子啊快掉了”到“你走快点昂我现在有点腿软害怕”，看的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文怀意走前边时，身后是贺一鸣。 那人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跟着他一步步往前。 还在后方跟对方周旋的乐然催促道：“快点上啊！你然姐顶不住了！” 文怀意加快脚步，快过完桥时脚下一滑，随后被身后的人抓住。 “看路。”他语气平稳。 文怀意顿了顿，调整节奏，一鼓作气走完了独木桥。 突然，身后的人飞奔往前，在前面沈千封跟夏予河还在纠缠不休时，他已经登顶按下按钮。 贺一鸣方胜。 失败组接受惩罚，乐然在木箱子里挑了半天，打开纸条一看：“请对胜利的一方撒娇，并把他们逗笑。” 乐然第一个接受挑战。 她直接走到自己的好友主持面前，故作娇媚：“嘤嘤嘤。” “噗——”对面的男主持立马没绷住。 “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姐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 “……” 乐然：智障。 乐然收起神色，宛如胜利者一般高傲的仰起脖子。 前面几人陆续完成。 文怀意本来站沈千封对面，眼见马上要轮到他俩了，沈千封两根手指轻轻一碰他。 文怀意抬头看过去，沈千封跟贺一鸣换了位置。 文怀意：完了…… 贺一鸣眸光微动，片刻便又恢复高冷。 他俩位置从上台开始便隔的最远，是彼此刻意的。 现在他万分为难的，绞尽脑汁在思考。 撒娇？ 贺一鸣现在不揍他已经是万幸的了…… 前面的嘤嘤梗被玩烂了，裴齐一脸无辜，轮到文怀意时还提醒道，不要再“嘤嘤嘤”了。 文怀意：“……” “队长。” 文怀意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像绷紧的一根弦被轻轻碰了一下。 “我想……吃红豆沙冰。” 才两句，就编不下去了。 “你买给我……” 像无理的小孩在撒娇。 文怀意放柔声音，加了一句道：“好不好？” 眼前的贺一鸣老半天没反应。 旁边的沈千封使劲戳他，贺一鸣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举起话筒。 “好。” 下一秒，他目光如积雪融化。 笑意直达人心里。 chapter.25 凌晨十二点半，拍摄收工。 六人对着工作人员鞠躬道谢，也跟每个主持人拍了合照。 “辛苦乐然姐了，谢谢乐然姐在节目里的照顾。” 乐然笑笑：“小事儿，我可不想节目播出被你们粉丝私信骂我。” 她随口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北京？在H市休息一天还是？” 夏予河回：“琳姐说明天得回去准备，后天拍杂志。” 乐然：“那不去尝尝这里的小龙虾？很有名的。” 旁边的主持人凑过来：“然姐，你又在推销自家龙虾店啦？” 乐然一个巴掌把那主持人拍走，回头找助理摸了张会员卡来，“喏，有机会去尝尝，打八折。” 离开录制现场时，H台门口还是许多粉丝围着。 六人在琳姐的安排下很快上了车。 夏予河扒在车窗上眼巴巴看着：“我感觉这样就走了有点……” 琳姐：“那要不我把你推下去喂狼？” 夏予河没再敢吭声。 沈千封摆弄着手机，头也没抬：“想什么呢？你下去粉丝更不会走了，这么多人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处理？” 李哥附和道：“对，官微已经发消息了，让粉丝早点回去，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车在路上开着，六人各自低着头干自己的事儿。 没过一会儿，车里突兀的蹦出来一句：“您也到达XX龙虾馆附近，本次导航到此结束。” 琳姐回头寻找声源，只见沈千封讨好的笑：“嘿嘿嘿，琳姐，想吃龙虾吗？” 琳姐：“XX龙虾馆？” 他万般殷勤的点头，手往旁边贺一鸣口袋一摸，会员卡跟变戏法似的在琳姐眼前晃了晃。 “主持人推荐的，会员卡都给了！不吃不是人！” 琳姐看身后一众渴望的眼神：“想吃？” 成员齐刷刷点头。 “那就去俩人买，其他人回酒店。人多了行动会被粉丝围堵。” 十分钟后，李哥带着沈千封跟贺一鸣下了车。 沈千封心心念着小龙虾，脚底生风。 三人拿号后坐角落里，前面点单人数还很长，等一会儿沈千封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取下口罩对李哥道：“李哥，还得多久？” “快了，前面还有18人等候……” 沈千封闲不下来，就出主意道：“咱俩去逛逛超市，带点零食饮料回去？” 李哥捏着号码牌，本着经纪人的操守：“这……就算了吧？杂志拍摄……” 贺一鸣：“你问问他们喝什么。” 李哥垂死挣扎：“琳姐会生气的。” 沈千封在微信里快速编辑，抬头顺口问道：“李哥想喝点什么？” 李哥：“……” 没脾气了。 成员群里因为沈千封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下面报单的消息一条条叮叮叮发来。 沈千封满意的收起电话，对着贺一鸣摇了摇：“走着？” 贺一鸣把帽檐往下一按，声音清冷：“嗯。” 李哥不放心的叮嘱道：“快回来，就……就给你们十分钟啊……” 沈千封摆手：“放心吧……” 十分钟后，没有人影。 隔了半小时，李哥只好把小龙虾带回了酒店。 琳姐在屋里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李哥敲门进了屋就连忙解释道：“他俩买水去了。” “去多久了？” 李哥：“……半个小时，电话没接。” 琳姐冷着脸，打了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怒气值快到顶点，琳姐群里发消息道：“小龙虾到了。” “另外，那俩不见了。” 成员顿时奔向她屋。 “小龙虾到了吗！”夏予河喜悦的跑过来。 “队长跟封哥怎么了？”薄戈问道。 夏予河步伐一顿，反应过来，“贺一鸣跟沈千封？” 薄戈一箭穿心：“……你就知道吃。” 群里消息读完，众人沉默。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千封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琳姐怒道：“你俩去哪儿了？！” 沈千封：“啊？我俩才从超市出来，刚找奶茶店去了。” 琳姐气的不想说话。 电话那边的沈千封声音一秒示弱。 “琳姐，能不能来接我们啊……现在这会儿下大雨了。” 琳姐音量提高：“打车回来。” “十五分钟内，给我回酒店！” 旁边的夏予河想去拿小龙虾的手微微颤抖，讨好道：“琳姐你不要生气……你来尝个小龙虾吧好不好。” 裴齐：“琳姐，外面雨真的挺大……” 琳姐不想理他俩，李哥却有些自责。 “我去把他俩接回来吧，琳姐？” 琳姐不语。 文怀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找酒店借了伞过来。 “琳姐……” 她转身继续工作，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快点。” 那边，沈千封走路上拎着一大包东西，贺一鸣举着伞，两人慢慢往酒店方向移动。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夜里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这座城市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诶，电话……电话响了。贺一鸣，你帮我接一下……”沈千封用手臂碰了碰他。 贺一鸣没理。 电话也锲而不舍的响着。 沈千封大声道：“电话啊兄弟！帮我接下电话！” “你没手吗？” 这话一问出来，沈千封顿时暴走：“你也不看看是谁他妈拎着这一袋东西啊！是我是我是我！你干了点啥体力活了啊！你就举把伞又没让你举铁！你倒是快给我接一下电话啊！！” 贺一鸣摸出电话，铃声已经停了。 下一秒，再响。 “文怀意”这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他手指滑开屏幕。 “喂。” 那边的人没想到是他，听上去有些紧张道：“队长……” “我跟李哥出来接你们，你们现在在哪儿？” 见到他们时，双方一怔。 沈千封：“……你拿伞来干嘛。” 文怀意尴尬的把两把伞藏向身后。 “刚才你们不是没带伞。” 沈千封：“是没带啊，超市里买的。” 他加了一句道：“我们又不傻。” 文怀意右手捏着伞，勉强的笑了笑。 “上车吧，李哥在车里等我们。” 雨在车窗上砸开了花，后座一片安静。 贺一鸣静静盯着前面那颗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被碰了碰。 沈千封示意他看手机。 “怎么会是他出来接我们。” 贺一鸣瞥一眼，锁屏。 沈千封见他不理，继续轰炸。 “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我来猜一下，他知道咱俩没伞，下雨了担心我（还是你？），所以给咱俩送伞来了？” “他这是后悔了？” “我觉得你要晾着他现在，他就跟小孩儿似的。你一直对他好就恃宠而骄，你稍微冷着他就跟乖宝宝一样。” “理我，贺一鸣！” 贺一鸣看他一眼，把手机调成静音。 世界顿时清静。 俩人回去后先在琳姐那儿接受了一顿爱的教育。 等六人吃完龙虾，回到各自房间洗漱，这漫长的一天才结束。 凌晨三点十分。 贺一鸣看着沈千封微信框里那一行行的内容，心里慢慢浮上几个字：别自作多情。 单箭头始终是单向关注，他不会给出回应的。 这是他在文怀意身上学到的一课。 他有他的坚持，也有他的骄傲。 第二日六人乘坐飞机回到了北京。 今天要拍摄杂志封面，还有一个十五分钟的六人采访。 昨晚休息的太晚，一大早赶飞机回来之后六人得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下午做完妆发造型，六人便到达了拍摄地点。 团体照很快拍完，六人转向了单人照和双人照。杂志社明显是提前做好功课的，按着网上大火的cp趋势给他们分工进行拍摄。 到收尾的是主唱组，夏予河快一米九的身高跟文怀意挨在一块儿，就有些略微显眼了。 摄影师想了想，转头对着经纪人说了几句话。 琳姐回头便道：“给小文加个板子。” 文怀意：“……” 夏予河摸了摸他的头，跟念经似的安慰他：“你还能长高的，还能长高的……” 文怀意：“……” 后边一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拿着木板上来，走到文怀意身边：“麻烦让一下。” 木板放好，那工作人员退到后方去。文怀意站回去，开始这组的拍摄。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拍摄很快完成。六人得了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看看稿子，等会儿接受采访。 采访的房间就在拍摄棚里进行了，文怀意翻了翻稿子，听着旁边人的讨论，无意往前方望了望，却突然定在了那里。 刚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就在那里，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像是等了许久才盼来这样的对视一般，那人摘下口罩，冲着文怀意笑了笑。 他低头，捏紧了手里的采访稿。 琳姐刚在跟他们说稿子怎么回答，见文怀意低着头，又叫了他两声。 琳姐：“怎么走神儿了？” “我没事，刚想事情。” 琳姐点头：“认真听听。”话题回到采访稿，她说道：“大多都是跟自我经历和队内关系有关，大家提前看好问题，别串了词。” 采访很快开始。 六人坐一起，面对镜头问了好。 关于组合的问题答完后，便是个人的小访问。 轮到文怀意时，前面五个已经都说完了。 记者问道：“和其他成员不同，你是来自S城的对吧？你能介绍下你的学生时代吗？” 文怀意：“我……在三中读的书，现在还没毕业。” 记者追问道：“有特别好的朋友吗？” 文怀意抿着唇，摇了摇头。 访问的气氛有些尴尬，其他成员在旁边努力制造话题。 夏予河：“哈哈哈小文前两年都忙着学习，跟我一样。” 沈千封：“高中我也没朋友，一个人坐老师的特殊位置……” “那是你皮！” “哈哈哈哈哈……” 采访继续，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的高中时代，有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吗？” 众人看着文怀意，等着他回答。 半小时后。 “琳姐，对不起。” 琳姐看他：“搞定了，没大事。”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 文怀意哑口无言。 “我……” 在他对记者说出“没有，我不喜欢高中”这句话的时候，采访便终止了。 大家不解而惊讶的眼神一遍遍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就跟当众凌迟一样。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两人回头看去。 文怀意的身体突然僵住。 “姐姐好。”外面那人十分有礼貌道，“我是文怀意的同班同学，也是这杂志社的实习生，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 琳姐扫了他一眼：“说什么？” 她气场强大，那人瞬间答不上来。 文怀意打断道：“琳姐。” “我跟他说几句话吧。” 琳姐顿了顿：“那你等会儿再告诉我。” 高中生的世界她着实参不透，看这两人不像好朋友又非得一起聊天，也想不出个为什么。 琳姐给了他五分钟，等会儿还要让他重新把单人采访补上。 站在门口的人终于动了。 他朝文怀意走来。 脸上的笑跟刚才如出一辙。 是轻蔑。 他话里是藏不住的厌恶和反感：“哟，混的挺好啊。” “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老同学了？” chapter.26 “原来橙星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嘛，什么垃圾都要。” 他走到文怀意面前，手刚伸过去就被不客气的隔开。 那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杨珂奚笑道：“怎么？还想再打一架？” “真是有了靠山底气就足了啊，也不知道姓安的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跟你爸都不害臊——” 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文怀意忙略带慌张的看向门口。 贺一鸣跟沈千封站在那儿，跟两座门神似的。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千封先开了口：“你走不走？” 文怀意喉咙像灌了沙：“我……” 话没完，只见沈千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大步走来搂着文怀意的肩膀，“走啊，等采访录完了吃饭去。” 旁边的杨珂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沈千封看他一眼，语气一变：“你笑什么？” 不似刚才那样的轻松口吻，这话听上去带着几分冷意。 杨珂不做声了。 沈千封随意打量了几眼，对文怀意道：“这就琳姐说的你同学？” 他语气轻描淡写，带着高人一等的姿态。 “看着不怎么聪明。” 杨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长得也寒碜。”沈千封临走前再补了一刀，随后带着文怀意出了门。 三人各怀心事的往摄影棚方向走去。 到了门前，沈千封把他一推。 “喏，快去把采访补完，今天咱们就可以收工了。” 十分钟后，六人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琳姐报告着行程：“还有两周打歌舞台，大概五场现场演出。签售会在半个月后，完了还有个M台推理节目第二季第一期录制。” 回了宿舍，六人在李哥的监督下完成了些基础健身活动。 房间里，琳姐跟文怀意正在说话。 “现在能跟我说说今天你那同学的事儿了吗？” 文怀意迟疑道：“他叫杨珂。” “你跟他关系好吗？” 文怀意沉默，随后摇了摇头。 琳姐想了想，“他现在是杂志社的实习生，等我先去问问杂志社那边有人知道你以前那个情况没。” “对了。他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文怀意避开眼神，“没说什么，他不知道我在橙星，问了两句。” 关系不好还能跟你寒暄问候？ 琳姐瞟了他几眼，没再追问。 “那行，我走了。明天记得早点来公司。” 送别琳姐后，文怀意还没出去。 “你骗她做什么？” 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外面是把薄戈拦着不让进屋的沈千封，而来人自然是，好久没跟他说过话的贺一鸣。 他淡定的关上门，转身。 文怀意小声为自己辩驳：“我没骗她……” 贺一鸣没再跟他争执下去，反而跳到另一个话题：“不生气？” 文怀意不解：“什么？” 贺一鸣走过来，直直对向他的眼神。 “那个人说的话，你不生气？” 这个问题一出，从文怀意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尴尬。 他陷入了沉思，贺一鸣也没管他。 等他回过神来时，贺一鸣已经站他跟前了。 抬头的视角冲击极其强大，文怀意下意识低头，留给对方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头顶上那人声音传来。 “可我生气。” “你不是挺会说的？刚才怎么哑巴了？” “我是不是说过，我再也不找你了。” 这句话让他慌乱的瞬间抬头，却刚好看到贺一鸣的眼神。 “文怀意，别人中伤你，要学会反击。” 恍然间，好像回到几年前。 有个人也对他说过，“别人看不起你，那是他的事。他要是欺负你，你要反击。” 他的手不自觉抓住了贺一鸣的衣摆。 贺一鸣低头看了看，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要抱一下？” 像是心里强烈的愿望被拆穿一样，文怀意突然慌张的后退一步。 贺一鸣没给他机会，他手臂一揽，把人牢牢的锁定在了自己的怀中。 窗外三月的天，一片明朗。 贺一鸣出来的时候，沈千封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回到房间，沈千封率先开了口。 “兄弟，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不？” 贺一鸣不理他，沈千封在后面学的像模像样。 “我要是再找你，我就是孙——哎！” 他脸上被扔来的枕头砸中，只好把这两个字吞到了肚子里。 怂的，欠的。 他不折不挠的给贺一鸣添堵。 “诶，我说。我妹可加了文怀意的微信，骚扰他好几回了啊，你这次又反悔了，别是想把我这妹夫给抢了吧？” “谁是你妹夫？” “文——不不不……开玩笑的嘛。”他连忙改口，“逗你玩呢。” “我妹说，她就是文文的小歌迷。再说，她想早恋我爸也不会让啊。” 沈千封看他明显放松了的表情，说：“这下你总舒坦了。” “前段日子跟人家生气，把自己都快气自闭了，值不值？” 贺一鸣沉默，半天回头看他。 “你知道我气的是什么。” 气的是他三番两次的拒绝和不近人情的回答。 但又忍不住，受不了别人说他一句重话。 沈千封拍他肩膀：“慢慢来。” 琳姐最后还是打了电话给杂志社，却被告知杨珂已经主动辞职了。 没多想，后续行程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琳姐带着Alphard开始最后两周的打歌舞台。 最后一次舞台那天，刚好也是《我和偶像有个约会》的播出日期。 六人从早上起来排练，下午化完妆才出现在电视台红毯前，让守在门外的粉丝尖叫不已。 其中，最扎眼的莫过于薄情寡意跟海浪cp。 易拉宝和手幅高调的出现在A台门口，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六人隔着几十米的围栏望去，沈千封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他侧头对着沈千封耳语道：“卧槽哦……咱俩怎么这么多双人站？？？” 贺一鸣面带微笑，微向后退侧身，余光里那边也有粉丝在拍他们，他只得收起冷冽的眼神。 但声音十足的嫌弃：“别gay我。” ？？？ 兄弟，谁gay谁啊？ 你冲我笑还说我gay你？ 沈千封想开口反驳，贺一鸣却拉着他跟其他人一起鞠躬致谢。 而那边看到双人站的文怀意跟薄戈，虽然站到一块儿，两人却都有些不自在。 目光触及到一起之后，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偏头看向另一边。 在粉丝看来，两人分别侧头向两边望去的小动作简直暴露一切了！ 这可不就是……新婚后第二天害羞的不敢对视的夫妇吗！ 那天的表演极其顺利。 大概是今日A台红毯前的反应太过爆炸，还有新鲜的舞台照给粉丝了打了鸡血。 微博上又火速给他们安排了姓名。 热搜前十是今晚《我和偶像有个约会》的主题——少年的梦。 第五则是以团体上热搜的Alphard。 点进去其中最热门的一条微博就有团内两大cp的红毯反应。 而沈千封跟贺一鸣在红毯上私下的秘密对话更是被粉丝给录了下来。 有人慢速播放，还有粉丝在下面刷屏：“不开玩笑，封哥的口型好像在说我爱你……” “海浪cp公开表白啊啊啊，姐妹们跟我一起看绝爱爱情呜呜呜。” 只有知道自己说的那句是“卧槽哦”的沈千封，此刻真的想再说一句卧槽。 手机一亮，是自家妹妹发来的微信：你好gay。 沈千封：？？？ 沈千封：我不是，我没有。 沈千梦：我都看到微博了，你别解释了。 沈千封怒：你敢不敢去看文怀意的？！ 沈千梦：我看了。 沈千封：？ 沈千梦：我加超话入粉籍了！薄情寡意！他俩好可爱！ 沈千封：？？ 沈千梦：哥，他俩是真的吗？ 沈千封：不是，闭嘴。 郁闷的放下手机，那边的贺一鸣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今天舞台表演完后，给他们休了一个晚上的练习，六人可以在宿舍里，看看他们自己的综艺首秀。 一小时后，六人聚集在客厅里。 “来了来了，哎，文文给我递个靠枕。” 坐的七倒八歪的，一张沙发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有些变形。 沈千封跟夏予河干脆坐在地上，茶几上是随手可抓的零食。 “吃了得销毁证据知道吧？谁吃的哪样东西就负责哪样。” 夏予河作为最老的成员担心道，“明天脸水肿怎么办？琳姐不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千封毫不在意：“哭的，就说被自己在综艺里的表现打动了。” “……” 六人嘻嘻哈哈的度过了两个多小时，在看到电话连线的部分时，陆以秋跟吴楚文也上热搜了。 尤其是看到陆以秋对H台提前预告的问题在节目中说了个底的时候，弹幕刷了一片：遇到耿直影帝是什么感受？你们的剧本变得再快没有我的嘴快哈哈哈哈。 吴楚文则发了条微博：热搜观光，求橙爸给个传送门。我找小老弟谈谈。@橙星传媒 这条微博评论下一片热闹。 ——哈哈哈哈正主亲自下场撕逼啦！ ——封哥快跑！你文姐拿着刀正在赶来的路上。 ——沈千封这个男人好可怕。哄女人极有一套，气女人能给人气的心肌梗塞。 ——毕竟沈浪这个名字是官方认证的，他哪一天不浪啊哈哈哈哈。 ——提沈浪的，是同一个组织部的！贺大海也很有趣啊哈哈哈哈。 沈千封立刻找琳姐要了吴楚文的微信。 没开口之前，先给发了个红包过去。 “错了，姐。” 吴楚文收了红包，跟他瞎聊了两句。又趁着这热度发了条微博给新戏宣传。 她po了张聊天记录的图，配字道：“问题解决。” 下面看后续的吃瓜群众异常兴奋，评论盖了一万多。 第二天，六人在群众的呼唤下开通了个人微博，他们的首位关注成了粉丝关注的焦点。 星饭团提醒的声音响起，各家粉丝都闻风而动。 然后是一连串的问号。 昨天cp粉喜极而泣，今天cp粉不敢相信。 贺一鸣的首位关注，不是沈千封。 文怀意的首位关注，不是薄戈。 六人纷纷关注了成员、官微和公司帐号之后，热度越升越高。 薄情寡意跟海浪cp的超话炸了锅。 双方的粉丝都有着不约而同的看法：他们在避嫌。 晚上，贺一鸣看着粉丝的截屏，看了又看，最后点了保存。 您的好友Alphard—贺一鸣于2019-3-5 12：31 关注了Alphad—文怀意。 您的好友Alphard—文怀意于2019-3-5 12：32 关注了Alphad—贺一鸣。 chapter.27 半个月后，文怀意没像以前那样十分排斥贺一鸣，两人反而越走越近。 签售会前一天晚上，练舞小分队结束后，裴齐便决定回宿舍了，正准备问队长要不要一起，那边的贺一鸣已经背上包，丢下一句“你先回去”就走了。 文怀意今天的练习量已经完成，但还在练习室没离开。 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人正拿着笔认真写着什么，吉他放在一旁。 贺一鸣看了看他送给那人的吉他，心里十分满意。 “队长，你去买了吃的？”文怀意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他。 “嗯。”贺一鸣看他停了笔，走上前去：“在写什么？” 文怀意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敢遮掩。 “写歌……随便写的。” “能看吗？” 文怀意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贺一鸣倒没继续下去，把口袋递给他：“收拾收拾，吃完了咱们回去。” 文怀意没接：“我不吃了，琳姐说要控制饮食。” “那你吃完饭了吗？” “……” “那就少吃一点。” 贺一鸣固执的递给他，文怀意想了想，还是没接。 “真的不吃了，胖了会影响行程。” “而且明天还有签售会……” 文怀意的死脑筋，贺一鸣是领教过的。 琳姐的话，就跟圣旨一样。 不管说什么，他都一律照做。 没再勉强，贺一鸣略显疲惫的坐他身边。 “那行吧，反正我买这点吃的也没走多久，半个小时而已。” 文怀意：“……” 贺一鸣看他一脸懵，也没再开玩笑：“那你练会儿咱们就走吧，我有点累了。” “好。” 他靠在休息的沙发上，跟文怀意坐的不远。 吉他在指尖轻快的跃出声音，滴滴答答打着拍子，仿佛墙壁上古老的钟摆声。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练习室。 第二天的签售会，沈千梦一大早就给她哥发了微信。 正在上妆的沈千封拿起手机一看，警铃大作。 照片里沈千梦拿着薄情寡意的应援物，在离他不远的商场里。 他回了条微信过去：别乱来。 沈千梦：“哥，给我转账，入场要买五张专辑。” 沈千封：“……就不能走后门吗？我找工作人员给你票不行吗？” 就非得花我的钱吗？？？ 沈千梦：“你能不能有点道德感啊……我要买专辑签名的！” 沈千封：“……我给你要不就行了。” 沈千梦：“不，我要to签。” 沈千封额头一抽。 沈千梦：“我还要跟他们握手说话，你别想代替我！” 沈千封：“……” 如愿以偿的要到专辑费之后，沈千梦还在不停骚扰他。 “哥，薄情寡意是真的吗？” “哥，那一鸣哥怎么办？他不是喜欢文怀意吗？” “哥……” 沈千封丢下一句“我现在有事”，便逃之夭夭了。 这次为了满足粉丝的愿望，《Starburst》的发售还出了情人节特别版，就是2.14出道当天六人的情书册，打开就跟一本恋爱日记一样，粉丝给力的掏钱，销量蹭蹭蹭的往上涨。 签售会在上午十点半开始。 六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前，等着粉丝上台。 最先来的是裴齐的粉丝，他虽然话少脸冷，但跳舞的时候魅力十足，粉丝数也是十分庞大的。 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沈千封前面停着个小姑娘，十分羞涩。 “哥……你还记得我么？” 沈千封抬头看一眼，接过她手里的专辑：“小敏吗？你比第一次见面更好看了。” 眼前的女孩并不出众，五官可以说是有些平庸，但费尽心思化了妆，穿着她认为最好看的裙子，来到了现场。 被点名的小敏惊喜道：“你还记得我！” 她情绪激动，立刻伸出手去，却被后面的保安人员粗鲁的拦下。 沈千封冲后面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再带着笑看向小敏：“要握手吗？” 小敏脸涨的通红：“……对……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敏如愿的握了手，下了台。 后面上台的人越来越多，沈千封一眼望过去，也没找到沈千梦的身影。 又签了半个小时，几乎全是贺一鸣的粉丝。 夏予河在旁边开着玩笑：“队长，你这粉丝组团来的吧？” 贺一鸣淡定的签名，十秒一个。 一会儿，全场来了个最小的姑娘，大概刚上初中的年纪。 她来到台前，身后还背着一个大书包。 六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小女孩往前移，慢慢到了第一位夏予河。 她最后停在贺一鸣面前，软软绵绵的叫了声：“哥哥好。” 贺一鸣冲她笑了笑：“你好。” 女孩说：“我替姐姐来的，她还在学校上课。” 贺一鸣接过她的专辑：“你姐姐叫什么？” 女孩一个字一个字的拼道。 签完后，女孩夸道：“哥哥你真好看。” 贺一鸣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最后签售会结束，沈千梦也没出现。 沈千封下台后看了看手机，是狂打了几十个电话的沈千梦。 他连忙回了一个过去，那边哭泣的很大声：“哥我现在后悔还能走后门吗！！！我排队排晚了人太多，最后这一批签售都取消了呜呜呜。” 沈千封：“……没门了。” 沈千梦：“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千封：“咱们签完了，等会儿就走了。这样，我让李哥去接你，你赶紧过来。” 休息室里，主办方进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又留下了几张专辑和定制情书，让他们签名。 大家围在那儿乖乖签着，文怀意跟贺一鸣蹲在那儿，整理粉丝的礼物。 “这个给你。” 贺一鸣递给他一个Q版挂件，右手上拿着自己的。 文怀意乖乖伸手接了。 “这什么？”沈千封凑过来，“挺可爱的，我也要一个。” 六人画像的Q版挂件，剩下四个其他人的都被贺一鸣没收了。 “你们这个不好看，别要了。” 沈千封：？？？ 还没说什么，这时，门口蹦来一个人的身影。 “哥！”沈千梦大声叫道。 沈千封回头，一把推过来：“你赶紧的，我们要回公司了。” 沈千梦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文怀意。 “给我签个名吧，文文。” 沈千封看不下去了：“诶诶诶……好好说话，别瞎叫。” 文怀意有点羞赧，他没跟女孩打过交道，尤其是喜欢撒娇的女孩。 “好……” 他接过专辑，沈千梦看他的动作补充道，“要to签，to……” 文怀意在她没说完之前，刷刷下笔。 沈千梦一看，完了，有些心肌梗塞。 文怀意写的，To沈千封妹妹…… 回头一看沈千梦脸色十分不好，再傻的他也反应过来了。 刚才下笔太快，直接把微信备注给写上去了…… 文怀意连忙解释：“我……我重新给你写一张？” 他找工作人员要了张专辑，小心翼翼的写道To沈千梦。 沈千梦看他认真的神情，到底还是没说出其实我也不想要这个to签…… 有了文怀意跟薄戈的专辑签名后，沈千梦拉着二人合照。 贺一鸣在一旁冷淡的看着他们忙活。 沈千封心累，拍完把相机一扔，拎着沈千梦出了商场把她送上了车。 签售会结束之后，六人又在为三月末出演的推理综艺做准备。 该推理综艺已经做到了第二季，因为第一季口碑不错倒也赚足了启动资金。规则是每人抽取角色卡，根据分配的角色推理出本案件的凶手。 当期的录制人员是Alphard跟第一季的两位老成员，邱月和林齐。 六人当天早早去到了现场。 故事线他们在确定出演前都已经梳理过，这期的主题为校园暴力。 邱月作为其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玩家，角色倒也和成员多了不少互动。 例如，在设定中，死者为邱月的妹妹——邱媛，成员与姐妹俩都是同班同学，他们在早上来到学校上课，发现了后桌的尸体。 搜查中，邱媛的书包被打开，里面有一本日记，上面记录了她遭受同学冷落、欺负的过程。 还有一封情书，却没有写上喜欢的那个人名字。 “每天早上，你从教室外面拿着一盒牛奶进来的样子，都很可爱。” “要是坐在最后一排，被同学当成透明人是一种痛苦的话，那么……” “能悄悄看你的背影，就是一种幸福。” “因为喜欢你，无趣的生活也会让我不舍得放弃。” “ps.希望你喜欢那本书。” 读完信后，众人沉默。 “这怎么找啊？” “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真实。” “啊？” 文怀意刚刚就站在桌子旁，他指了指。“写在她座位右手边的。” 沈千封：“那就是《活着》？” “哎……你怎么知道的？”夏予河问。 “你不会百度啊。”沈千封回头嘲笑他。 夏予河：“……” 众人翻着课桌，最后终于在裴齐那儿找到。 裴齐摇摇头：“不是我的。” “是贺一鸣借给我的。” 情书对象搞定，众人欢呼雀跃。 林齐提醒道，“诶各位，还没找出凶手不要激动啊……” “这个，是什么？”沈千封好奇的从他桌子里拿出一个玩偶模样的物品。 贺一鸣回头，“靠枕。” “这儿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靠枕！” 六人凑过去，垃圾桶里的玩偶靠枕沾了血，有些凄凉的感觉。 “卧槽……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啊啊啊……怎么回事啊？”他们惊悚的看向贺一鸣。 chapter.28 贺一鸣摇头，语气坚定：“不是我。” “靠枕是学校外面买的，有很多一样的款式。” “那就没思路了……”沈千封叹口气，突然转向旁边的邱月：“是你吗？” 邱月一愣：“当然不是。” “别紧张，我随便问问。” 他每个都问了个遍，当然没人承认。 林齐道：“我有个问题，你们刚才谁说，今天最后见到的邱媛？” 文怀意：“我……” “放学之后我有本作业忘记带，回来拿书，她还在。” 沈千封不禁替他着想：“诶，文文你这么说，处境可就很危险了。” 文怀意笑了笑，转了话题：“邱月姐，你能把手表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吗？” 邱月：“为什么？” 文怀意：“这个表应该是邱媛的吧。” 他这一说，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邱月。 邱月硬着头皮开口：“姐妹之间，换个手表戴戴，很奇怪吗？” 文怀意不好意思的笑，“抱歉。” 沈千封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书包里有一张两人的合影里，是邱媛手上戴着手表的。” 沈千封倒吸一口气，十分震惊。 “……你这眼睛也太尖了。” 搜证到最后，六人也算把这综艺的特点了解清楚。 比如桌上的道具是能吃的，自从沈千封顺手拿了一包干脆面之后，后面五人从房间里出来每人手里都多了样零食。 就这样玩到了最后投票环节，录制接近尾声。 没想到的是，文怀意跟邱月平票了。 文怀意逃不开最后见到邱媛的事实。 而邱月对手表的模糊回答也引起了大家的怀疑。 最后一票，落在两人都没选投了贺一鸣的沈千封身上。 “我……？决定？”沈千封不相信的问道。 下一刻，还不等导演喊开始，他脱口而出：“那好，就邱月吧。” 众人：“……” 你懂不懂什么叫揭晓真凶这种时刻应该有一种紧张刺激的气氛？？？ 导演最后索性也自暴自弃，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恭喜各位，犯人锁定——成功！” 六人：“……” 大家围过去，眼巴巴道：“现在能看一下手表了不？” 邱月无奈的摘下表，手腕赫然一道血痕。 “果然！” “邱媛不是你妹妹吗？” “她不是妹妹。” 众人目瞪口呆。 “书包里的日记和情书……是我的。” “她是姐姐，从小在家里受宠，这个手表是父母在生日买给她的。” “她才是班里带头，欺负我的人。” “靠枕是我自己买的，她知道我喜欢……贺同学。” “她说，她要帮我把这件事说给大家听。我小心翼翼，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写上去，她还要逼我。” “她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很有趣。毕竟没有哪个妹妹会被姐姐欺负，不是吗？” “我反击了。” 她强调道，“是我赢了。” 邱月本来就是演员出身，这段突如其来的戏更是演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Alphard的三月最后一场综艺录制便结束了。 六人跟主持人合了影，互相关注了微博之后，官微便顺势给出了当日拍摄的宣传图来提升节目热度。 在四月，组合显然已经适应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忙碌节奏。 第一张专辑不出意外，已经得到了2019上半年销量最佳的成绩。 Alphard从出道至今，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顺风顺水。 等到中旬，文怀意的艺考成绩揭晓，也成功的上了合格线，甚至名列前茅。 在大众关注下，官微及时的公开了这一消息，并晒出了一段他的弹唱视频。 ——原来弟弟不止会弹吉他啊，还会钢琴。（星星眼.jpg） ——恭喜弟弟！以后学姐罩着你！ ——学姐加一，期待弟弟上大学！ ——看见了吧！看见了吧！我崽是真的厉害！（理直气壮.jpg） ——崽崽好厉害！妈妈好骄傲嘞！（爱心.jpg） ——控制一下啊各位姐，上次机场劝退还敢这样叫啊哈哈哈。 ——别搞了别搞了，崽微博上线惹。 文怀意看着官微下面的评论，心里哭笑不得。 原本他上线只是公司让他转发官微的宣传而已，只不过一上来，立刻被粉丝各种私信艾特。 而现在他超话里更多的，是用他那套机场劝退表情包。 机场劝退事件是不久前有一次行程，他们下飞机后便被接机的粉丝围攻。 贺一鸣那女友粉丝团围的他自己都水泄不通，更别说来解救他了。再看看其他人，情况也不容乐观。 文怀意艰难的，跟着成员往外走。 身边有叫他弟弟的，也有叫他文文的，突然就来了一个声音：崽崽！ 文怀意：“……” 他有点难以置信，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叫他的那人。 于是周围的粉丝像是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一般，全都改了口。 “崽崽你看起来好累啊……” 文怀意被吓得退了一步。 “崽崽，还有两个月要高考了，你紧不紧张啊？” 文怀意惊恐的又退了一步。 周围粉丝看他这反应，都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礼物应接不暇，文怀意回神后便继续慢慢往前走。 他只收了信，还有一些小玩偶，看起来贵重的公司都不允许收下。 等过一会儿，旁边伸出一只手，又递了个东西过来。 文怀意一看，表情冷漠。 递过来的是辅导书。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然后又有一只手伸过来。 高考历年真题汇总…… 他小声婉拒：“谢谢，不用了。” “崽，你信我！有用。” 文怀意：“……我信你。”个鬼啊。 前面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阔了些，文怀意抬头，贺一鸣已经在离他只有两三个人的距离。 “走吧。” 他挤到文怀意旁边，跟粉丝说了几句，领着文怀意和众人走出了机场。 从那天起，微博上便多了一套表情包，文怀意机场劝退图。 转发微博的键被他人在屏幕上一点，文怀意才回过神来。 “队……队长？” “我来练琴。”他走过去，坐在琴凳上，冲文怀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等他坐下，贺一鸣侧头问：“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贺一鸣笑了笑，打开琴盖。 他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文怀意不知道视线该定格在哪儿，索性盯着钢琴。 琴声沉缓，他看了文怀意一眼。 贺一鸣弹完半曲，停下。 他清了清嗓。“听着。” 指尖重新按上琴键，贺一鸣带着些紧张的嗓音开口道。 “If I walk，would you run ？” 我的靠近会让你却步吗？ 琴声与歌声渐渐融合，如夜色温柔。 If I stop，would you come？ 我的止步会让你走近我吗？ If I say you\‘re the one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would you believe me？ 你又会相信吗？ 记忆涌来，这是文怀意以前在节目里弹过的那首歌。 一曲完毕，贺一鸣侧身看他：“你要不要试试？” 文怀意手指抚上琴键，轻声道：“我弹的不怎么好……只会一点。” “视频里看着挺好。”贺一鸣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三年级。” 文怀意回答完低头，跟着弹了一段旋律。 结束后，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文怀意没躲开，突然开口：“我五月就回学校了。” 贺一鸣神色变得正经起来，“我知道。” “诶。”他突然碰了碰文怀意的手臂。 “我能跟着你回去上课吗？” “嗯？”文怀意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惊讶。 贺一鸣看他反应，又被乐到。“我开玩笑的，之后两个月行程不会像现在这么密集，你好好准备。” 文怀意认真的回道：“谢谢。” 贺一鸣冷淡的瞥他一眼，似乎对那句“谢谢”心生不满。 他手指修长，随意在钢琴上按来按去。 看上去毫无章法，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串流畅的旋律。 “你家乡好玩吗？” “……很小，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也行，就当去散步采风。” “或者呢，还有其他的地方，国内很多地方我小时候都去过，到时候……” 贺一鸣的身影近在咫尺，即便不言语，也很难不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何况是现在喋喋不休的样子。 文怀意悄悄看过去，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贺一鸣长相的攻击力，这几个月每次出行程，围上来的大多都是他们队长的唯粉、女友粉，而他这张脸带给人天生的错觉，就是他看你一眼，就好像在说他喜欢你。 他还在说个不停：“等你高考结束了，你也不用这么累了。到时候让琳姐请个假，咱们去好好玩几天，行不行？” 他朝文怀意看过来，带着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 文怀意下意识回道：“……好。” 贺一鸣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两人坐在一张凳子上，本来距离就近，现在对方的表情更是一览无余。 文怀意悄无声息的，往后挪了一点。 “我会等的。”贺一鸣突然开口。 文怀意看向他，沉默半晌。 怕他没听到，贺一鸣又急切的说了一遍。 “我会等。” 文怀意手指按上琴键，在发出声响那刻给出回应。 “我知道。” chapter.29 “队长？” 贺一鸣回神过来，眼神看向他。 裴齐提醒道：“准备排舞了。” 贺一鸣应了一声，随手划下手机屏幕：5月10号。 文怀意回去的第三天。 组合这个月行程大多都是些轻松的拍摄，集体活动减少了许多。 公司也对外界放出了消息，他们将会全力支持文怀意回校备考，希望粉丝耐心等待。 说归说，身为橙星花钱大捧的组合，其他五人该亮相的，该营业的一个也不能少。 今天是常规的舞蹈训练，琳姐没来，在群里发了这两天的通告。 贺一鸣练完一小节，便又恢复之前的躺尸状态。 “怎么回事儿啊？”沈千封凑过来悄悄问，“又犯你那相思病了？” 贺一鸣一肘子倒过去，没看他。 “哇……你轻点啊……” 还想再说点什么，那边杨晴进了练习室。 她跟李哥同期做他们的工作人员，现在倒也跟团队混的熟了。 夏予河待人最热情，立刻招呼道：“晴姐好。” 杨晴和善的笑了笑，寒暄了几句。 她带着任务来，很快进入主题：“下周微光影视要跟我们合作出两期视频，大概一期四十分钟左右，就记录你们日常生活的视频。到时候摄像头会安装在宿舍里两天，你们提前准备准备。” 薄戈：“视频？” 贺一鸣皱着眉头。 裴齐：“琳姐还没提过。” 杨晴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本来是待定的，我跟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跟进了下这个方案，微光那边也挺用心的。刚好下周你们没什么行程，就定下来了。琳姐那边我刚跟她说过了。” 沈千封搂住贺一鸣的肩膀，冲杨晴问道：“咱们五个人，怎么录集体综艺？公司不说先停一下吗？” 贺一鸣站起来动了动胳膊，沈千封便自觉撩下手。 杨晴被这问题弄的一愣。 她本就是经纪人助理，现在夏琳英有时候也把行程安排分给她处理，但却还是少了几分话语权。 “这……”她面露难色，“就拍个日常视频而已，少一个也没关系……” 她还没说到最后一个字，面前已经有人转身走了。 陆陆续续的，五人尴尬的打了招呼，都找借口训练去了。 杨晴看成员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没办法，还是给琳姐发了消息过去。 这行程原本就是突然砸下来的，琳姐知道后虽没说什么，却也麻溜的操办起来，立刻跟微光影视敲定了如何拍摄等详细内容。 因为是二十四小时拍摄，摄像头便提前一天装在了宿舍里。 那晚训练完，五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从一进门便走入了摄像头的可视范围内。 贺一鸣面无表情，“砰”的一声拉上门，回了房间。 夏予河还在客厅晃悠：“队长又怎么了？” 沈千封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转身咕哝咕哝的喝了一大半，然后倒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放了一个嗝。 “犯病了，别理他……现在进去找他要死人的。” 裴齐默默在一旁问：“真不能进去？” 沈千封侧身看他：“你找他？你有事找他？” 要说Alphard谁最不爱说话排名的话，那裴齐绝对是第一名。 吃饭问他想吃什么，随便。 练完要不要一起回宿舍，都行。 今天你穿什么去机场，不知道。 这种一看就要让人脑细胞死亡的回答，贯穿他与成员对话的始终。 久而久之，成员也习惯了他一天没几句话的日子。 裴齐：“今天练舞，他东西没拿完。” 他边说着，边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Q版挂件，签售会上粉丝送的礼物。 沈千封看了两眼，想起那是他跟文怀意的一人一个。 “哦……这不是他那定情信物吗？你等会儿拿给他吧。” 夏予河：？？？ 一旁吃瓜的薄戈：？？？ 裴齐点点头。 前面两人瞬间回头看向裴齐。 同样的问号脸质疑他，你为什么不跟我们的队形？ 裴齐像是意识突然回笼，捧场似的问道：“定情信物？” 沈千封第一次跟裴齐说这么多话，他很想继续给他解释下去，但贺一鸣的脾气应该不允许。 他胡编乱造道：“对，这个小人挂件就是我，我跟他海浪cp你忘了吗？他跟我带一样的，你们看这像不像我？” 裴齐：“……” 薄戈：“……” 夏予河：“……” 沈千封休息够了，跟剩下几人潇洒的挥了挥手，拿上东西在他们还没把故事消化完之前回了屋。 他把那东西扔贺一鸣身上，“还心情不好？琳姐那边不是都商量好了吗？” 贺一鸣看了看掉怀里的那Q版小人儿，伸出手握紧了。 沈千封顺势吐槽：“我得说说你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你送人家也送个贵点的东西吧，这么小的玩意儿自己都丢三落四呢——” 察觉到那人的眼神，沈千封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现在几点了？”贺一鸣声音有些沙哑。 “快十一点了，”沈千封问，“你现在还有事儿？” 贺一鸣拿着手机，眼神定格在一直打开的对话框里。 回去的这几日，文怀意每天晚上都会在成员群里，睡觉前报告消息，说一句晚安。 时间差不多都是十一点。 沈千封就算知道他自从文怀意走了之后心情是真不好，但也没法猜到他每时每刻的心思，拿着衣服便去进行洗漱了。 贺一鸣十分无趣的，点开微信盯了许久。 文怀意的头像是一只在地上晒太阳的懒猫，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从来不发动态，所以也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 看了半天，贺一鸣退出来，文怀意的消息刚刚发出。 “今天联考结束，晚安。” 贺一鸣立刻回了过去。 “晚安。” “加油。” “不要有压力。” “不……”贺一鸣下一条消息还没发出去，一位成员高调路过。 夏予河：“队长，让我插一句啊……” “加油，文文！” 贺一鸣打字的手一停，下面又出现其他成员的消息。 薄戈：“加油！” 裴齐：“加油。” 贺一鸣看着他们聊了起来。 夏予河：“你还不休息吗，文文？” 文怀意：“准备睡了。” 夏予河：“那你早点睡觉，我们明天也有活动。” 夏予河：“等你回来。” 文怀意回了句“好”。 贺一鸣看完后，心情有些烦躁，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最后闭上眼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时，贺一鸣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慢慢睁开眼，跟蹲在床边的沈千封刚好四目相对。 沈千封冲他眨了眨眼，示意拍摄已经开始。 他清了清嗓子道：“啊各位，我们队长醒啦！” 贺一鸣一脸阴沉的看向他。 沈千封见好就收，感受到危险信号之后立马向后缩了缩脖子，回到安全区，讪笑：“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咱们队长有点起床气……” 因为是工作需要，贺一鸣也没真的发火。他揉了揉头发，便转向去洗手间收拾。 起床是真的有气，贺一鸣刷牙，看向跟着他挤进来录像的沈千封，毫不留情一脚踹他屁股上。 “嗷！”他一嗓子哀嚎，“你干什么你！” 贺一鸣吐出牙膏，慢条斯理的洗漱完。“蚊子，在你屁股上。” “我帮你把它打了，不用谢。” 沈千封咬牙切齿：“你骗人也有点技术含量行吧，蚊子这么丁点，你看到个……”锤子！！！ 贺一鸣毫不在意：“怎么看不到？你屁股太大了，一眼就看到了。” 沈千封：“……” 他跟着贺一鸣往卧室回走，看见贺一鸣拿起昨日随手一扔的手机，却突然手指一顿，脸上像是无法相信似的。隔了几秒，他诡异的发现，贺一鸣低头看着手机，笑了。 ？？？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有没有人把起床前跟现在的表情做个对比？？？ 而贺一鸣现在心里，就跟平地惊雷一声起，炸的他半天缓不过神来。 文怀意昨天，找他了。 在他跟群里成员对话结束之后。 “歌只写了一半。” 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自己问他，会不会作曲。 文怀意说会。 他当时并没放在心上，说：“那你以后写了曲子，先给我听听呗。” 文怀意那时候说了什么呢…… 文怀意说好。 一想到这儿，他就越发的激动。 但一看到发送的时间点，贺一鸣脸色又不太好。 02：05？？？凌晨两点？？？ 贺一鸣连忙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睡这么晚？” “我才看到了。” “还是早点睡觉。” “不能超过十二点。” 不能超过十二点，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 大概是句没意思的话。 但文怀意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又回了他。 贺一鸣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他说：“好。” “……啊队长，你在看什么？”沈千封凑过来。 贺一鸣脸上的笑虽然收住，对他的语气却温柔了几分：“干什么？” 沈千封：“……” 我其实是想提醒你，此时此刻此地，咱们正在拍摄…… “吃早饭去？”贺一鸣收起手机，对他笑笑：“想吃什么？” 沈千封：“……” chapter.30 宿舍里，五人坐在桌前，有些惊恐的看向对方。 被质问的首先是沈千封。 夏予河跟薄戈对他发送目光攻击：怎么回事？ 沈千封表示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片刻，贺一鸣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盘子过来。 “久等。”他声音带着笑意，听着说不出的温和。 鸡蛋煎的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其他几人目瞪口呆的，就看着他将一个个煎蛋挑进他们面前的盘子里。 接下来是吐司和小番茄，整整齐齐摆在每个人的餐盘里。 最后，他还贴心的给每人拿了盒牛奶。 贺一鸣表现的，跟个奶妈似的。 而且还突然，从难伺候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慈祥且温柔的奶妈。 在享受了贺一鸣的“服务”之后，五人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拍摄。 沈千封跟夏予河本身就能说会道，综艺感强，因此这次微光影视便提出了一个新思路：让他们自我发挥，不要主持。 在最为舒适的环境里，让成员们自由自在的聊聊天。 五人商量之后，决定找一部鬼片来看。 还没开始，夏予河便抱住了靠枕不撒手。 沈千封最爱看热闹，还在刺激他：“不是吧？这不吓人的……来来来一起看！”说完便去抢他手里的靠枕。 一小时后，尖叫声层出不穷。 沈千封跟夏予河抱作一团，互相遮住对方的眼睛。 “别看了别看了……啊来了！！！鬼……鬼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诶，我说……你俩能别叫了么……” 心情再好，也被他俩的鬼哭狼嚎给整没了。 贺一鸣一恢复面瘫状态，那是比鬼片还可怕的时候。 夏予河边遮遮掩掩，边问：“队长又怎么了？” 沈千封叫了半天，看了一眼屏幕。 “……另一人格出现了别理他，公主病犯了。” 再看看，好像也没这么吓人，他拉下夏予河的靠枕：“不怎么吓人了，你看看，这血有点假……” 夏予河一看到屏幕，眼睛瞬间瞪大，手又遮住了眼睛。 “我不看！” 沈千封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你这一米九的汉子还怕这个？” 夏予河对他突然“倒戈”的行为表示抗议：“你刚才不也怕了！” “我那是被你声音吓的。” 夏予河：“……” 看着摄像头，脏话说不出口。 整部电影下来，贺一鸣除了发了两句牢骚，其他时间都很安静。 其实平时六人的宿舍生活就是很安静的状态，要是有假期的话，睡个觉起来打游戏看电影，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样的一天时间下来，沈千封回头看看墙上的钟表：18：30。 “好无聊……”他看了看摄像头，只觉得说了一天的话，力气都没了。 “确实无聊……”夏予河在旁边按着手机，琢磨道：“诶……要不……” “啊……通了！” 其他几人朝他看去，沈千封跟他们晃了晃手机，是视频通话。 对面那人，正是文怀意。 夏予河乐呵呵的打了招呼：“文文，晚上好！”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昨天考试题目怎么样？给我看看。” 沈千封：“……” ……这都是些什么兴趣爱好。 “去去去，看什么卷子，我来聊。”沈千封把手机抢过来，“文儿，吃晚饭了没？” “还没，等会儿就去吃。” “想我们没？” 镜头里那人腼腆的笑笑：“有点。” 他说话，贺一鸣就在旁边看着。 每个表情，在贺一鸣看来都是可爱的。 这样的笑容，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薄戈听到文怀意的声音，凑到镜头前来，兴奋的叫他：“那你快回来了吗？” 沈千封扒拉着他的肩膀，替文怀意回答：“早着呢，高考6月7号才开始。” 薄戈有点沮丧。 文怀意看着镜头时不时晃过每个人的身影，说道：“裴齐哥。” “嗯？” “谢谢你给我的衣服，很好看。” “没事。” 沈千封闻言转头，惊讶的看向裴齐：“你给文文买礼物了？” 裴齐看他半晌，憋出几个字：“这款式的对我来说有点小了。” 文怀意：“……” 沈千封看向镜头：“咳咳……总之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挺想你的。” “你记得好好准备，不要太有压力，哥哥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夏予河在旁边添了一句：“考得好不好没关系，尽力就好。” 薄戈：“考完就回来吃饭，等你。” 裴齐：“加油。” 沈千封晃了晃手机，对准贺一鸣的脸：“队长啊，该你了！” 镜头里的脸，安静的看着他。 贺一鸣对他笑笑。 “加油。” …… “Alphard的日常生活”在不久后便登上微光影视的热门推送。 5.20当天，两期视频的播放量突破1000万。 微博上迅速登上了“夏予河怕鬼、贺一鸣素颜杀、文怀意视频”等热门搜索。 其中，以贺一鸣洗脸视频片段播放更为夸张，50万的观看量，让成员都觉得不可思议。 全网搜索爆炸的那天，更火的是粉丝的评论及拼图。 ——这皮肤真实的，我嫉妒了。哥你是吃什么仙丹长大的？？？ ——他洗完脸冲镜头看过来，我以为他要吻我。（dbq我没有自知之明） ——你别说了，我觉得他看个摄像头都带着感情。 ——为啥皮肤这么白，哥哥跟小白猪一样白呜呜呜。 ——楼上的，为什么要骂我哥是猪？？？（叉腰.jpg） ——你们都在关注洗脸，我只看到了哥哥洗完脸踹沈浪哥哥的屁股，果然我搞到真的了。 ——海浪cp打卡，一起搞海浪，咱们就是姐妹。 ——海浪：屁股都踹了，离睡还远吗？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律师函警告.jpg 而就在网络上对这两期视频讨论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成员已开启下一轮工作了。 化妆间里，沈千封忍不住吐槽贺一鸣。 “为什么你洗个脸也能上热搜？” 贺一鸣不语。 他继续向下翻，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消息，声音尖锐：“为什么还有人说你要睡我？！” 放眼望去，海浪cp这边敲锣打鼓，全刷屏着一句话。 “屁股都踹了，离一起睡觉还远吗？” 少女的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且不着边际的。 贺一鸣冷哼了一声，仍然不言语。 “诶……有的看了这期视频还……还说你对文怀意有意见？？？”沈千封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读到，“你最后说‘加油’两个字的时候，看起来很冷漠？” 贺一鸣：“……” 沈千封含蓄评价：“……我觉得她们应该去看看眼科。” 做完妆发，成员从后台走向拍摄棚里。 今天是一个新代言的宣传视频，大概是前几天休息的差不多了，成员状态都不错，拍摄很快便完成了。 出来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透露的消息，门口挤了大量的粉丝和看热闹的路人。 夏予河不得不拿出墨镜，戴上。“完了，又得营业。” 沈千封拍他肩膀，“你偶像包袱挺重啊？” 成员跟着重重包围往外走，身边仿佛有一千张嘴巴在同时说话。 “哥哥，你胆子太小啦！这是我去给你求的符，保平安的！” 夏予河戴着墨镜的平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哥哥，520快乐哦。” 贺一鸣边走边抬头看看人群：“嗯，你也快乐。” 语气十分之敷衍。 “哥，你看起来不开心啊。” 贺一鸣嘴角微扬：“有吗？” 女孩们看到他笑，瞬间尖叫不已。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上了车，六人回了公司继续练习。 琳姐跟着他们下了车，本打算回去处理行程，接了个紧急电话急忙又准备离开。 “杨晴，你带他们去上课，之后个人练习完了就让他们回宿舍。” 今天是声乐课，一周一次。 五人进去后才发现，这真是他们录制《情歌》时的那位指导老师。 “老师好。”夏予河乖巧的打了招呼。 随后几人也跟着他开口。 这指导老师课程少，平时橙星的歌手接受他训练的也就两三次，毕竟按课时费用来算，他算是数一数二的贵了。 指导老师让他们坐下，便让他们先开嗓练习。 后来又讲了些演唱会和现场演出的表演技巧以及发声训练方法。 这架势，大概是公司开始着手准备第一次巡演了。 讲了一节课，休息时间那老师问道：“你们队还有个小孩儿呢？” 夏予河：“他回去准备高考了，老师您还记得？” 指导老师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拆台道：“能不记得？就他唱的还行。” 沈千封不服了：“诶，老师，这……术业还有专攻呢，他是主唱，我还是rapper呢，你要不听我给你表演一段？我给你展示展示我的实力？” 指导老师看看时间：“继续上课。” 沈千封一副委屈表情。 临走前，那指导老师留了一句：“真想好好唱歌，一是好好爱护自己的嗓子，二是多练习，勤能补拙；这第三点嘛，学学回去的那小孩儿，写歌练歌，要有感情投入。没有自己对歌曲的理解，声音再好听也白费。” 沈千封小鸡啄米式点头，“诶老师，我觉得您说的特别对！” “我这有段rap，你要不来感受下我的实力？” 指导老师没理他，拎上包潇洒离去。 夜又悄然降临，五人练习完后，贺一鸣便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沈千封猛地站起来，“去哪儿？回去了？” 贺一鸣摇头，“琴房。” 沈千封立刻一副受不了他的嫌弃眼神。 “人没回来，你还要去睹物思人不成？” “关你屁事。” “你这么凶干嘛！” “喂！你真去？！等我！” 十分钟后，贺一鸣十分后悔把沈千封放进琴房这件事。 “吉他弹吗？” “诶，钢琴我也会一点。” “有架子鼓没？我想玩了。” 贺一鸣瞪他一眼，冷冷道：“闭嘴。” 沈千封泄气坐下，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几分钟后，一连串琴声轻快的响起，像是在春日烂漫时跳舞那般给人愉悦心情。 随后节奏忽而转慢，绵绵悠长，轻而动听。 他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移动，叫人移不开目光。 沈千封看着那边认真的背影，待结束后才发言。 “我可知道为啥你爸不拦你做歌手了，你小时候练琴那会儿，你妈估计得在旁边一直给他洗脑，坐那儿弹琴的你儿子是个天才，是下一个贝多芬吧？” “贝多芬”夸张了点，但贺一鸣确实是因为钢琴走上留学这条路的，也正因如此，他爸也没办法逼一个练了多年琴的儿子去当兵拿枪。 可能是，贺潇自己都看习惯了那个弹钢琴的贺一鸣。 沈千封：“搞得我也想秀一下了，这也没架子鼓……” “要不我……给你来段rap吧？” 贺一鸣：“……不需要。” 沈千封没辙，把话题回到前面：“这是什么歌？” 好像就等着人问这句一般，贺一鸣背脊微微挺直，快速接了这句话。“文怀意写的。” “是写给我的。”他一副很平常语气道。 沈千封从沙发上蹦起来，“不是吧？都回去高考了，还给你写歌？” 贺一鸣手指从琴键上拂过。 “我喜欢这首曲子。” “……文怀意写的，你能不喜欢吗？” 贺一鸣笑了笑，“是啊。” “他写的歌，我当然喜欢。” chapter.31 练完之后，两人便回了宿舍。 深夜里，文怀意的消息再次出现。 另外五人瞬间冒泡。 夏予河：“文，有什么难题没，拍给哥看看。哥想做题。” 沈千封：“现在已经不早了。（哈欠.jpg）” 薄戈：“早睡哦。” 裴齐：“舞蹈视频备份传给你了，早点休息。” 贺一鸣这次，终于在群里发言。 “私聊。” 这话一出，群里刷刷的接上了队形。 沈千封：有什么话大家不能一起说吗？？？ 夏予河：有什么话大家不能一起说吗？？？ …… “曲子很好听。” 文怀意：“我弄完了。” 说完他发了一段音频过来。 贺一鸣听完后，回了个“很好听”过去。 文怀意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贺一鸣看着他头像，那边动作又停了下来，然后继续输入。 隔了半天，文怀意发过来一个“憨笑”的表情，就是系统自带的那种表情符号，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受到表扬的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时沈千封下床准备关灯，嘴里还念着“睡觉睡觉，困死了”的时候，偶然被贺一鸣的笑闪瞎了眼睛。 沈千封一副受惊的模样：“我可算明白了，你谈恋爱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家养的二哈，傻不拉叽的那种。” 贺一鸣头都没扬一下。 但这话确实给了他提醒，现在时间已晚，小孩儿明天又要上课，不能再聊了。 贺一鸣：“该休息了。” “晚安。” 文怀意没再回消息。 第二天早上，贺一鸣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尚且有些不清醒的他从床边摸过手机，接听之后就听见对面那人来了一句：“出事儿了，你们今天别出门，行程取消了。” 刚开始那几个字还未听清，只注意到行程取消的他应了一声，便准备挂掉电话。 琳姐还在那边嘱咐道：“记住，今天都不能出门啊，就在宿舍呆着，你到时候给他们说说。” 贺一鸣这时清醒了一大半，眨了眨眼，顺口问道：“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 琳姐忙的不行，听着周围工作人员的催促，留下一句“自己上网看”就挂了电话。 困意又渐渐来袭，贺一鸣对刚才聊天内容的兴趣骤减，正打算补个觉，这边他妈电话又来了：“一鸣，这几天你要不要回家待着？” 贺一鸣：“……什么？” 电话这边还在絮絮叨叨，不远处的沈千封在床上直接骂了个单字。 他朝贺一鸣看过来，说话速度极快：“文怀意被人整上热搜，微博现在爆了。” 贺一鸣没反应过来，愣着不动，母亲的声音还在耳旁继续：“你们组合不是今天爆出绯闻了，你舅舅正忙着——” 这时他才急忙说：“妈，我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他匆匆挂了电话，打开微博。看到关键词时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三个关键词，一是校园暴力，二是包养，三是黑幕。这三个词，单拎一个出来放在刚出道的新人身上，可以说是把人往死里整了。 贺一鸣还没点进去，先点开通讯录，找到目标拨号过去，却无人接听。 他不死心的，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您好，这里是橙星娱乐公司的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麻烦找一下于嵘。” “不好意思，我们总裁现在在忙——请问您有预约吗？” 贺一鸣耐心到限，“那我问你——” “不好意思，任何有关于本公司成员的问题请联系经纪人团队，大家请不要轻信网络谣言，以公司最终解释为准，谢谢。” 电话“嘟”的一声被掐断，沈千封连忙走过来，“怎么样了？” 贺一鸣面无表情：“忙疯了吧大概。” 毕竟连话都没说完，助理都猜出了内容，那就不知道今天接过了多少个这样的电话了。 沈千封略带迟疑，“你……点进去看了没？” 贺一鸣正给文怀意打电话过去，“没。” 毫无疑问，这边又是无人接听。 他留了一条“回电话”的信息过去，身旁的沈千封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 贺一鸣脸色到后面，已经看不出变化。 等沈千封说完后，他终于自个儿再次打开微博，点进去，边看那写的跟小说一样精彩的帖子边总结道：“哦，也就是说，最开始是有人爆出橙星黑幕，把他参加选拔的视频给发了出来，后来粉丝去扒细节，找到琳姐跟他去医院的照片，就开始传包养关系，最后又不知道是谁扒出他高中的照片，看了几张有肢体接触的照片就变成校园暴力了是吗？” “一早六点开始爆的，据说还有更多照片没有发出来。” “琳姐她们说正在找媒体澄清，声明已经准备在发了。但文怀意那边还没联系到人，就是不知道他看到消息没有，要是已经去学校了联系不上还真不好办，这帖子时间发的太早了，截图转载早就破万了，删都来不及。” 贺一鸣看了一遍又一遍被爆出来的选拔视频里，让众人哗然的是，与出道后的形象大不相同，文怀意脸上的青色胎记十分明显，虽那时不善于面对镜头，但还是拍到了不少正面，而视频下面的评论更是疯了一样的一边倒。 沈千封瞥了一眼屏幕，“这个胎记的事儿他私底下不是跟我们说过，但公司没让放以前的照片出去，咱们那傻逼宣传团队觉得这样得掉粉，现在好了，直接成选拔黑幕了。” 贺一鸣又想起来，有一次采访时，文怀意作为最小的还在上学的成员，免不了被问到校园生活，他当时便直言不讳的说不喜欢，后来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分享以前的照片，他只说过以前有过很不好的胎记，所以小时候不爱拍照。 原来是长在了脸上，直到现在被人们看见，然后像小丑一般被人指点。 贺一鸣情绪突然有些低沉，退出微博，找出文怀意的号码，坚持不懈的又打了过去。 姗姗来迟的公司声明在上午十点终于被登上网络，但奈何之前的帖子震撼力太强，粉丝及路人的反应都不见好。 ——别逗了，帖子里有文的照片还有入学时间，他学生证都被扒出来了，上学跟出道日期都对的上，帖子不能更真了。 ——崩了崩了，这以前跟现在差别也太大了吧？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乖小孩来着…… ——姐妹，我也崩了…… ——卧槽那真是出道前的文怀意吗？？？看上去也太像个小混混了吧，他在学校的时候眼神好凶啊……还有这视频，以前长相好像也不太一样？ ——所以说做偶像的改造不是吹的，什么天南地北的人设都能往你想要的那种套。 ——参加采访的视频是橙星内部存档的，你们能不能先从内部调查起？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橙星：我毁我自己。 ——我现在都怀疑是橙星嫌Alphard热度不够靠自黑来吸引注意力了，这照片视频除了你们公司有外人也拿不到啊？？？ 随着众人的调侃，“橙星内鬼”也上了话题热搜，许多路人都在调侃，先把内部泄密人员揪出来再来解决烂摊子，也有人心疼组合，才红不到几个月，就摊上这样的事儿。 粉丝控评劝删已经是螳臂挡车，不管是组合的群体超话还是个人，都已经被这几样负面搜索所覆盖。 橙星那边还没喘口气时，这边的事情已经发酵越来越大。 “贺哥你看！他们拍到文怀意了！”薄戈急忙的跑来，给贺一鸣看刚才更新的帖子。 六人在宿舍呆了大半天，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也已全都知晓，现在各个都是愁眉苦脸的，但没人能联系上文怀意，而公司给他们的指示，就是别出门，别添乱。 贺一鸣看了看那帖子，才发布于一分钟前，定位显示是S城那边的高中——有图！今日Alphard成员文怀意竟然还来了学校上课！ 贺一鸣定定地盯着看了两分钟，那是他在学校门口还有进教室，包括在教室坐下听课的照片，他一个人坐在讲台的右下边，没有同桌。 还有他去食堂吃饭，有一张他端着盘子，周围人都悄悄打量他的照片。 下面的评论如火如荼的展开 ——不是粉，这哥是不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我想笑，他口袋里揣着的小册子是高考必背古诗文五十篇。 ——哈哈哈哈哈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不禁感叹橙星造星能力好流弊啊……我看文选拔视频再看他现在，简直跟脱胎换骨了一样。 ——各位，醒醒。还记得他跟那某经纪人共同去医院的事儿不？靠富婆上位的爱豆你们也追的下去？ ——好奇文都没有朋友的吗？上课是特殊位置下课吃饭也是一个人…… ——楼上的，你怕是没遭过校园暴力的阴影。谁敢惹他啊，不是跟他同年级的学生都爆出来了他打架的照片了吗。 ——加一，不管怎么样，没朋友是真的验证了文在校园里就是跟早上帖子说的那样，他参与了校园暴力呗。 ——再接一句：我亲戚跟文是同班同学，他家情况很特殊的，他爸去年好像还出了意外，当时缺课了大半个月呢，后来高二读完人就没回学校了，看他刚开始去组合出道还没认出来，但能攀上夏女士是真的流弊…… ——夏女士不就是橙星著名吸血鬼？Thunder不也是在她手上带出来的，当时不就有唯粉说经纪人骚扰成员的事儿吗？ 往下刷去，恶评都是一边倒，几位成员都有些着急。 夏予河：“队长，琳姐还有没有其他指示，公司声明一点效果都没啊！” 薄戈：“现在文文在学校，他平时上学也不带个手机，他都还没知道，这怎么办？？” 沈千封退出再刷新，看到话题旁边跟着一个“爆”字，无可奈何：“你还担心他不知道？我估计他在学校现在都被围死了，记者媒体都闻风而动了。” 裴齐坐在一边，突然惊讶的转头看了看贺一鸣。 “队……队长？” 剩下那几人碎碎细语同时，手指在屏幕上向下一滑，随着欢快的刷新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界面更新到最近一条。 是他们队长发出的一张照片。 是文怀意的小半张侧脸，抱着吉他。 他眼角笑意未散，灯光打在舞台上，少年身影修长。 贺一鸣给加了一句。 “纷扰不休，自由生长。” 几人诡异而又呆若木鸡的看向贺一鸣。 琳姐的电话在下一秒打过来，贺一鸣刚好结束与母亲的聊天，把这烫手山芋往沈千封怀里一扔，语气轻松了几分：“帮我接个电话。” 呆滞的他下意识的划开接听。 琳姐咆哮的声音传来：“贺一鸣！？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好好呆着！！！谁给你的权利发微博？！” chapter.32 今天从早上开始，便是热闹的一天。 到了下午，吃瓜群众的看戏心理只增不减，直到等来了橙星的又一纸严正声明： 近期关于我司旗下组合Alphard成员文怀意的所有网络传闻均属恶意捏造，该事件不仅引发大量网友一些毫无事实根据的猜测与非议，并对文怀意先生本人造成巨大的不良影响。对此行为，现我司声明如下： 根据XXX网友爆料，文怀意高中时期曾参与学校暴力事件，此事件经过我司与校方紧急联系并了解情况，该照片为学校监控视频恶意截图，绝非网络所传的校园暴力事件。 另一传言中“我司经纪人夏琳英女士与文怀意先生的不正当关系”更是恶意捏造，严重侵犯了两人的名誉权，对两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我司严厉谴责此类行为，同时提醒广大媒体及网络用户请立即删除，停止转发，我司将对侵权人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 针对“公司黑幕选拔”这一谣言，我司坚决否认这一说法。文怀意先生与其他成员一样，均是经历选拔练习再出道的程序进入组合。而文怀意先生自进入我司以来，也只接受过面部胎记祛除的手术，更不存在“整容”这一传闻。 最后，感谢广大粉丝对文怀意以及Alphard的喜欢与关注。 这声明发出后一小时，文怀意的名字登上榜首，那些关键词也慢慢沉下去了，随之步入前十的，是另一位神操作的队友——贺一鸣。 他在微博发布了那条动态之后，也相当于对外界挑明态度，我站好队了哦。 琳姐那一通电话打来之后，又让其他四人都发了一条内容差不多的微博，给路人留下个组合兄弟情深的印象，才收场。 挂电话之前，沈千封急忙问道：“琳姐！那这事儿要影响多久啊？” 夏予河也插进来一句：“对！小文没几天就高考了！！” 夏琳英忙活了一天，终于停下来歇口气。 她声音有些嘶哑，清了清嗓子道：“没事，联系上那边了，小文最后这几天在家复习。” “还有，今天晚上行程继续，媒体可以不要脸，但我们不能不赚钱。” 剩下五人：“……” 琳姐在那边气的咬牙：“放心吧，不是说求锤得锤？我要让这锤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成员听完琳姐电话，倒也乖乖的去准备之后的行程了。 网上的路人对这一声明倒是没之前那样态度激进： ——橙星终于做个人了，我儿子今天一天被黑惨了。 ——事实证明Alphard是橙星力捧的亲儿子无误了，这几个罪名掉哪个偶像组合不搞得粉丝四分五裂啊？？ ——维护自家旗下艺人没错吧……橙星不发声挨骂，发声也挨骂。 ——我求求你们看看小文的唱歌视频，黑幕是真不太可能，队内第一主唱真不是公司给的，是天生的！！！ ——各位路人请手下留情，我崽是真的真的快高考了！！今天这一天热搜下来我心态都崩了呜呜呜呜…… ——客观来说，文怀意被黑的几点橙星都一一回应了，我觉得传言不可能是真的。 这边网络上血雨腥风的讨论不停时，那边的文怀意已经被安扬从学校接走。 回家路上甚至遇到了好几个跟过来偷拍的记者，都被安扬简单粗暴的打发走了。 打发不走的，安扬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那些记者也没想正面冲突，顶多对着文怀意的脸拍了几张照片，作势要走。 安扬脑袋上青筋隐现：“相机给我！” 有个拍了照片的记者准备直接走，却被他拧住胳膊，安扬语气带着几分怒气：“XX娱乐报刊是吧？你们老板我认识，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帮你问问他，你看你这照片还能不能留？” 那记者在他手里扭成麻花状，试图混过去：“哎哟！您先放手行不行？” 文怀意在旁边抱着一堆五三模拟及高考试卷，根本没手来帮安扬，他要回家复习，就把学校整个桌子的书都打包一空了。 他在后面试图开口：“安老师……” 安扬还在恐吓那个记者：“你再不把相机给我，我就送你去警察局！” 最后，删完照片后那记者溜之大吉。二人这才回了家。安扬又帮他拎着书，一进门就看到站门口的文昀川。 “刚刚楼下有人堵你们？” 安扬换了鞋，把书搬到桌子上，“没事儿，都打发了，这几天就让文文安心在家复习就好。” 文昀川“嗯”了一声，又看向文怀意。 他才把书搬进了房间里，才出来便对上文昀川充满担心又不知道怎么替他解决的眼神。 “没事……爸。”文怀意劝慰道，“我本来也不想去学校。” 安扬接道：“那是，什么破高中！我早就觉得你们学校教育有问题，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文怀意作为其中一员：“……” 三人简单做了点东西开始吃饭，文昀川仍在纠结于现在网上的事，在饭桌上时不时看文怀意几眼，嘴里的饭都没什么味道。 他捏着烟盒，在安静的桌上突然开口：“你那公司给我打电话了，说只需要准备完高考就能归队。” 文怀意应了一声，下一刻就听他爸又说道：“能解约吗？” 他跟安扬猛然抬头看向文昀川。 文昀川面不改色：“我就是觉得，现在网上有那么多人……说话都挺难听的，你不如继续去读书，我现在重新上班也能存些钱，总够我们用的。” 安扬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解约？卖肾也许可以帮你。” 文昀川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好：“当初去北京的时候，谁让你带他去公司的？” 只要一牵扯到文怀意的大事，文昀川的脸色便不见好。 安扬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宝贝文怀意，但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文怀意打断了。 “是我自己想去的，爸！”他语气有些着急，“你别怪老师。” 安扬给了他一个眼神，也不跟他争了，三人吃完这顿饭后，便各忙各的。 早上网上消息爆炸的时候，安扬就第一个发现了。但那时候文怀意已经去了学校，他跟于嵘是老朋友，打了电话过去问解决办法，看公司那边已经冷静的给出了几套方案，便放心的去把文怀意接回了家。 只是这个要紧关头爆新闻，是真的对文怀意很不利了。 文昀川恨不得就让文怀意别再出门，省得那些人指指点点。 但当事人心情却没什么起伏，文怀意回到房间，才看见搁置在床头柜的手机，一下一下闪着微光。 那边打了几十个电话过来，有不同成员的，各种聊天软件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的袭来。他解锁后，立刻给琳姐回了个电话。 琳姐嘱咐他这几天照顾好自己，只管好好复习，高考完亲自带李哥过来接他，文怀意答应下来，这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文怀意才在组合群里报了平安。 那边已经是晚上，大家都被琳姐抓去跑通告，这下也没人回他。 他刚想放下手机，微博又传来一条推送。文怀意犹豫了几秒，点开微博。 他私信没关，以前还偶尔回复粉丝。现在信息栏一看下来，有骂他的，有失望脱粉的，也有还在鼓励他的。 大概是从小就被迫学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文怀意还心平气和的看了几分钟私信。 热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键词早被清下去了，文怀意看着跟自己同上热搜的贺一鸣，手指停了几秒，然后没再避开。 理所当然，他也看见了那句话。 “纷扰不休，自由生长。” 贺一鸣配的图片，他从来没见过。 记忆中以前自己拍照，从没笑过。 他想起那被人嘲弄、讥笑了十几年的胎记，在进入公司后便去除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变成了一张白纸，被描绘成了受人仰慕的少年模样。 好像他从小不是没人喜欢的小孩，而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然后可以不受纷扰，自由生长。 刚才私信里的那些话又浮上心头，明明说过不会受影响的。 就好像有个人对他很好很好，把他宠坏了之后，他就再也吃不得一点苦了。 行程休息的时间，贺一鸣跑出来打了个电话。这次跟之前不一样，那边很快接起。 “你到家了？” 文怀意那满腔情绪早已收拾好，“嗯，到家了。” 贺一鸣听着那边浅浅的呼吸声，顿了顿，又开口道：“别上网。” “嗯？”文怀意耳机搁到唇边，边练着习题边回道：“我没事，队长。” 他声音带着轻微鼻音，说话声音压的很低，就跟小孩自我呢喃一般：“我不会被影响的。” 贺一鸣的笑声顺着手机钻进文怀意的耳朵里，听的他微微发烫。 “小意这么厉害啊，换作是我，我得哭鼻子。” 这对话突然幼稚起来，文怀意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却梗着说不出话，那句亲昵语气的“小意”，还从没有人这样叫过。 下一秒，那边直白的问道：“想不想我？” 文怀意沉默半天，才点点头。 对面当然看不到他的动作，贺一鸣却没让冷场局面继续，他叹气道：“小没良心的，我想你了。” 文怀意又被前面那昵称给弄懵了，想着幸好对方什么也看不见，现在这模样，谁也别看到最好。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挣扎了半天，声音很轻道：“我也是。” 贺一鸣那边刚好在催促拍摄，他还没听到这一句，就轻飘飘的过了。 文怀意问道：“队长……你是不是要去忙了？” “嗯，你好好休息。” 文怀意应了声“好”，两人才结束了对话。 chapter.33 文怀意事件本在橙星声明出来后热度渐降，只是到了半夜，又被一条微博给爆上首位。 ——晴子小姐：无奈见证了公司里太多黑暗，即使人微言轻，但良心不可欺！明天，咱们直播见！ 普通人看过去，大概会一眼就过，但这位自称爆料人的身份认证为：橙星娱乐经纪人。 底下评论瞬间破万。 ——怎么回事，这是还在说文怀意这事儿？？？ ——吃瓜群众迅速搬好小板凳，坐等直播。 ——这是Alphard团队经纪人啊！夏女士虽然是大腕，但小经纪人也要恰饭的嘛，这语气好像是公司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 ——来了，姐妹们瓜又来了。 ——姐，有一说一，是文怀意那事儿吗？ …… 橙星娱乐办公室里，夏琳英看到微博上迅速上升的关键词——“橙星经纪人杨晴”，内心火冒三丈。 从昨天事件开始，就有网友戏称橙星有内鬼，不然内部选拔视频是怎么爆出来的。于嵘毫不手软，早就在公司展开调查，只是这火苗才刚起呢，那人就自己往火上滚了。 大概是觉察到自己会被发现，自己先出来搅和。 公关部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消息，立刻跟杨晴展开联系。 那人却铁了心的，没再接过公司电话。 于嵘叫人检查了内部视频，又拿回了那盒监控录像，只等着看她如何作妖。 夏琳英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登上那久未使用的微博账号，留下一条更新。 橙星夏琳英：玩火自焚，坐等直播。 网友瞬间激动起来，送两人上了热搜。 ——我的天呐！这是要公开撕逼了？ ——经纪人世纪大战？夏女士这话也太霸气了吧哈哈哈。 ——夏女士向来人狠话不多，瑞思拜。（抱拳.jpg） ——我也想听听她说什么，坐等直播。 ——高考前都不能让追星女孩好好看个书吗？？你们破橙戏份怎么这么多？？？ ——姐妹，高考每年都行，撕逼可是年度大戏。 ——橙星挡谁的道了？这小组合出道不到半年吧……再这么撕下去我看药丸。 这一夜看着十分漫长，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微博上群众越发兴奋，又看到杨晴更博道：“直播在中午十二点。” ——好勒，饭点开播，准时看戏。 ——感谢姐给了咱一个看下饭视频的机会。（抱拳.jpg） ——有完没完？炒作也要有个度啊。 ——哈哈哈哈哈我坐看文的粉丝在线跳脚。 ——作为粉丝，请各位路人看看公司声明吧，也请手下留情，小孩正在备战高考。（拜托.jpg） ——我去……文怎么这么多妈粉。 ——是真的……求各位路人嘴下留情，想想自己在家准备高考的孩子吧！ ——哈哈哈哈哈，文的粉丝真的是卑微老母亲在线求放过。 ——大家别吵啊！十二点快到了！！！ ——外卖到了！我来了！ 十二点一开始，杨晴便准时打开了直播。许多路人粉丝纷纷挤进了直播间，网络瞬间卡成了PPT。 只见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先是跟观众打了声招呼。 弹幕纷纷表示：快开始正题啊！！！ 杨晴一笑，“我要说的话，今天说给各位听了，也代表我在公司呆不下去了，所以请各位相信，我决不会说假话来害自己丢了这份工作。” 杨晴说完，拿出另一只手机：“直接给你们听语音吧。” 她点了播放，那边刚开始是电流声，然后是电话接通的声音。 “喂，琳姐？你身体好些了没？还想吐吗？” “没事，好些了。在医院排队等着呢。” “那个，文怀意不在你身边吗？” “他去拿药，等会儿就一起回来。你看着点，我得打电话叫小文了。” 对话中断，杨晴看着弹幕一众的问号及各种反应，又点开相册。 “这是他们一起去医院的的视频。” 视频里，文怀意刚走进地下车库到达车前，只见夏琳英那边摇下车窗说了好一会儿，手里才拿着帽子口罩下来，把帽子往他头上一套，又让他戴上口罩，才打开副驾驶让文怀意坐了进去。文怀意被捂的严严实实，没一会儿两人就开车离开了宿舍。 之后是二人同进同出医院的视频。 视频播放完毕，观众果然反应惊人。 ——吐？身体不舒服？难道是怀孕了卧槽？！ ——这老牛吃嫩草也太可怕了吧！他俩可差了十几岁啊！！！ ——看看人家追的哥哥，十七岁出道，十八岁当爹……厉害厉害。 ——我现在就想问叫文崽崽的这些姐妹，现在还喊的出口不？文这操作真的瑞思拜。 ——高考跟当爹两不误。 ——还说个锤子不是包养呢？就知道这种老阿姨经纪人最爱小鲜肉了…… ——枯了，公司声明不可信啊。 杨晴补充道：“各位，在文出道之前，也不是这样的性格。这只是公司安排的，我所说的公司黑幕就是，他们选拔的时候，是直接从内部点名要走了文怀意的档案资料，那时候他脸上胎记还在，也算不得符合偶像的颜值标准。” 底下弹幕疯狂评论，同时也有人不解道，姐你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吧，文怀意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杨晴一笑：“那倒没有，只是进这个圈子以来，就深知没有关系就上不了位的道理。于是终日勤勤恳恳，我也只是一个小经纪人助理，好不容易混到经纪人团队里了，但还是处处遭到前辈的打压排挤，忍了几年，无需再忍。” 大概是说出了一部分受到不平等待遇人的心声，评论里一发的“好刚，欣赏你这样的性格”。 “但决定让我站出来的，还是因为我的家人也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杨晴话锋一转，“我的表弟，杨珂，跟文怀意在一所学校。” “文怀意在学校里打到全身重伤的那个男孩，就是他。” 这会儿弹幕瞬间达到高潮： ——卧槽？！所以说包养是真？黑幕是真？校园暴力也是真？？？橙星是他亲爹开的吗？这么偏袒文？？？ ——……好大一出戏，我特么有点反应不过来。 ——完了完了，大脑死机了……我想到我姐妹还是他唯粉。 ——橙星招人这么没下限的吗？问题学生都能要？？？ ——我倒要看看文的粉丝怎么来洗。 不到半个小时，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一千万，并且在热搜排名里直步前进。 那边，官微终于缓缓上线，转发了一条微博直播推送，并留言道：“进来看。” 下面好多看热闹的瞬间乐了。 ——破橙这时才想起来营业了？ ——我就不进去。（叉腰.jpg） ——天呐我吃瓜吃得好忙。 ——求求你们去看看那边那位姐说了什么吧！你们公司怎么回事？？？ ——我的天，她来了，那个女人来了！！！ 官微转的直播标题为：“打假行动”。 顿时，观众又如墙头草一般闻风而动，点开了这边的直播间。 直播间确实是那个女人，夏琳英。 她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头道：“开始了是吧？” 下面路人有一进来就开骂的，也有坐等她开始撕逼的。 “那边某女士直播视频我才看了截屏，可把我给逗笑了。” 琳姐气定神闲：“我不爱解释，你们可以还当我是那个女流氓，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就算了，她搞公司的人，顶着一张嘴就瞎扯，未免做人太low了点。” 旁边镜头外的李哥拼命咳嗽，示意她讲正题。 “来，第一个。我包养文怀意这件事，直播里她很聪明，没亲口说过这句话提到这两个字，只给观众看了视频听了语音。” “不多说，咱们直接来看看她说的这段视频，对了，这视频速度这么快拿到手还要感谢我们的技术组人员，他们去车库监控室查了时间，去年的七月份，文怀意刚进公司，声明里有提到过他面部胎记祛除手术，这需要去医院接受几次治疗，每次治疗都有图片，来对比衣服，离开车库时间和医院接受治疗时间都在这儿，同一天前后不超过两小时，大家随意看。” 下面观众不懂就问： ——那你为什么要伸手给文戴帽子口罩？？？这种动作是经纪人和成员能做的吗？ 琳姐看了一眼：“谢谢道德标兵的提问，你问我为什么做这个动作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在带小孩你非得觉得我在泡小孩，那我也没办法。” “还有那电话录音，是今年三月的，我吃坏肚子去医院治疗怎么就怀孕了？？那天组合行程结束，文嗓子不舒服，就顺道去医院配药，难道经纪人不能带着成员进医院？” 下面有人不信道：“一起去医院太巧合了吧。” 琳姐：“来，这儿。”她晃了晃手机，“某App挂号购药记录。” 镜头内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好了没？” “好了。” 琳姐把手机递给他，冷静的对观众解释：“顺便说一句，陪我去医院的是我男朋友，挂号缴费记录都在他这儿。” ！！！？？？ 观众懵了…… 镜头里那男人露了个背影拿了个手机，无比淡定的又走了…… 她不甚在意，“下一个，某女士说公司黑幕选拔的时候直接调走文的档案资料，”她看了一眼弹幕，诚实道：“确实是直接调走的。” “不过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吧。” “来看个声乐考查视频。” 琳姐点了视频，就留给观众去欣赏了。 一共五分钟，从开始的低音到后来的高音，文怀意弹着吉他，还是出道前那张让观众略显陌生的脸，却又跟他现在如出一辙的内敛、羞涩加上少年的稚嫩。 脸上胎记没了，气质却没变过。 最后那不好意思的一笑，眉眼弯弯，都没变过。 底下抨击的人越来越少。 ——我fo了……这他妈不直接把档案调走送别人公司去啊？也太厉害了吧。 ——卧槽！！他嗓音真的太好听了吧。 ——我又可以了。 ——我现在看他脸上胎记都在发光…… ——果真是队内主唱文怀意。 琳姐冷静的加了一句：“这首他词曲原创，公司原本不准备发出来的，也是他为什么来参加选拔就被看中的原因，人家拿了作品过来，实力在那儿，公司为什么不选他？” “最后一个问题，杨女士不是说她表弟遭暴力了么。” 夏琳英语气淡淡道：“那她表弟作弊三次挨处分集结外校学生打架被开除的事儿怎么不说？” “既然你也不要脸了，想必也是找好了下家公司接你这盘烂棋。那你算不算得出，学校这监控视频还有档案，都存的好好的？” 夏琳英点开视频，看着弹幕疯狂求八卦的语言，开玩笑道：“于总重金求回来的，各位观众走过路过留下五毛我好报答公家。” 弹幕早就一边倒了，这边礼物刷到爆，纷纷求夏琳英直播完不要走。 回到视频里，杨珂刚出校门，在门外不远就拦住了文怀意，把人书包抢过来，塞了几张卷子进去，又抓着他衣领把人往后一推。文怀意踉跄了几步，像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绕开，他一个劲儿靠近，文怀意就一直避开。到最后似乎是耐心耗尽，等到杨珂再伸手时，文怀意把人胳膊往胸前一折，狠狠的往后推了一把，这次杨珂被推到了地上，文怀意淡定的拍拍手，把书包里的卷子拿出来，扔他面前，走了。 ——什么鸡掰？？？欺负我儿子？？？ ——我呕，杨女士说好的把表弟打到全身重伤呢？？？满屏只看到有个憨批在招惹我儿。 ——文怀意不停后退的动作仿佛在诉说：莫挨老子。 ——看完目瞪口呆，杨女士那边刚才直播还在洗，现在才关。 ——真的心酸……我以前也被这种学生缠着要我给他写作业！儿子推的好，推的妙。 ——报告！杨女士下线了，夏姐slay！ 夏琳英呵呵一笑：“没事儿，可能她那边消息不灵通，才收到律师函。” 底下网友的风向早就转向这边，还在一个劲儿的问文怀意的事儿。 夏琳英匆匆几眼看过去，问题大都是“文怀意什么时候归队？Alphard什么时候再接团体活动？”之类的，她回道：“高考完，活动还在计划。” 最后，她疲惫的挥了挥手，“行了，直播就到此为止。” 琳姐刚下线，李哥便默默伸出手机。 她还没看，直接问了一句“现在网上如何？” 李哥回道：“负面影响已经在降了，现在粉丝都在整理刚才的直播视频资料继续宣传澄清，之后应该没事儿了。” 琳姐“嗯”了一声。 李哥含蓄道：“但是……琳姐，你被爆上热搜了。” 夏琳英：“？？？” “现在大家都去搜索，刚……刚才视频里出现的辣个男人是谁了！” chapter.34 夏琳英着实小火了一把，作为经纪人被爆上了热搜第一。 而眼尖的观众从她微博及各种社交软件上的蛛丝马迹进行分析，倒还真的把她隐藏多年的男友找出来了。 那次去医院也确实是吃坏了肚子，她男朋友，林皓成陪她去的。 林皓成是个摄影师，两人恋爱长跑十三年，只因彼此都不是太爱张扬的人，又都是工作狂，拖拖拉拉到现在，本来计划年底结婚，哪知道林皓成从天而降戴了个“绿帽”，三十多岁的人愣是醋性大发，闹的夏琳英非要在直播里宣布个主权。 两人被扒出来之后，林皓成就拉着她在微博里大方承认了。 虽然圈内都知道橙星有个雷厉风行的经纪人夏琳英，但传闻她就是吸血鬼，恶毒女流氓，还专爱挑小鲜肉下手。 这下陡然发现人家跟高中同学在一起十三年，而且两人的爱情还挺甜，对夏琳英的刻板印象瞬间土崩瓦解。 而关于她是个恶毒女流氓经纪人这件事，夏琳英自己把它归罪于她的老板，于嵘身上。 谁让他总喜欢让她去带组合的？？？ 但也许因为她是锦鲤体质，带谁谁火，只是自己背了个坏名声，倒也影响不了带出来的偶像。 文怀意这件事尘埃落定，琳姐这一操作直接把杨晴送去打官司，那边手忙脚乱，还不得不带着自己的表弟杨珂一起出来公开道歉。 二人哪还有半分之前嚣张的模样，只能对着镜头接受大众的谴责和谩骂。 这边的粉丝也得到了心安的结果——没看错人，也没有对不起自己这份默默坚持的喜欢。 同时，她们又心疼文怀意这段期间遭受的舆论压力和网络暴力，于是后援会决定组织应援，推出了特定版的粉丝T恤。 T恤中间是根据他参加选拔时的照片画出的漫画形象，少年抱着吉他，脸上虽有着明显的胎记，却独一无二，笑的眉眼弯弯。 下方是以他的英文名留下的一句话。 “You Are The Sun.” 组合这些日行程未断，到了六月七日，今天等着他们的是一个杂志的拍摄及采访宣传。 “六七八”又被戏称为“录取吧”，拖了这个谐音梗的福，这是全国高三学子人生里十分重要的两天。 成员们今天都早早发了微博，预祝考生顺利，当然，也提到了文怀意。 拍摄十分顺利，等他们回到宿舍后，今天的两堂考试已经结束。 夏予河刷了刷微博，满脸兴奋：“他们考全国一卷！这数学题我看着不怎么难！” 沈千封没什么兴趣，在旁边敷衍：“嗯嗯……什么都难不倒你，学霸。” 薄戈也凑热闹的看了几眼，他那从小受美式教育的脑袋当场当机。 “咱们可以跟文文打电话吗？明天不是还有两门考试，加个油也好！” 那边推来推去，又怕打扰考生，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贺一鸣在旁边听了半天的讨论，没忍住发了条信息过去：“方便接电话？” 而这边文怀意家里也是一样，他被俩中年男子关切的目光搞的神伤。 虽然都没有问他，但吃饭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已经能让人看懂潜台词了。 文怀意安慰道：“爸，安老师，不用担心。我觉得还好，数学有一两道大题比较难，但解的差不多了。” 安扬松口气，又反过来安慰他：“对对……咱们过了文化录取线就成，又不用考清华北大。” 吃完饭文怀意看了会儿书，打算再默记个大概的重点知识，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前几天网上传那些绯闻传的沸沸扬扬时，安扬把他手机给没收了，跟他爸两人每天守着监督他复习，上考场也是一起送他去的，文怀意倒还真的没被网络怎么影响。 今天回家刚看到手机，还没打开看看新消息。 文怀意看到那条短信，回了个“可以”过去。 “文文！” 那边得知电话打通的成员都围了上来，十分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夏予河：“你考得怎么样啊？” 沈千封打断道：“呸呸呸……你有病啊！考试的时候不能问这句话。” 薄戈：“文文……我看网上的试题，你们数学好难啊！！” 裴齐：“文文你明天加油啊。” 几人谁都没停下来，又怕问太多打扰到他，说到一分钟左右就催促他去休息。 文怀意一直温和着回复，听到沈千封那句“没事儿你挂了休息吧！”的时候，旁边才响起另一个声音。 贺一鸣此刻才终于开口：“怎么着？你们都演完相声了？还不给我个机会说两句？” 沈千封：……行，我懂了兄弟。 他推着几个成员走，回头的时候却冲着贺一鸣挤眉弄眼，抬高嗓门道：“走走走！咱们吃饭去，让他一个人说！小气鬼！” 场子瞬间清空，贺一鸣拿着有些稍发烫的手机贴近耳边，心里是好不容易跟喜欢的人通话的欣喜，但这个时候想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明天好好考。” 文怀意那边卷着书边儿摩挲，“嗯，谢谢队长。” 两人心思各异，贺一鸣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毕业礼物？” 文怀意听到这儿就想回绝，就听那边略带笑意的声音：“要人，也行。” 他艰难的开口，声音讷讷：“不、不用了。” 贺一鸣“嗯”了一声，“早点休息。” 文怀意这边应下来，随后匆匆挂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却犹在耳边。 “要什么礼物？” “要人，也行。” 或者是更久之前，那些显得亲密的接触。 缠住自己的手，温暖的怀抱，还有凑上来的亲吻。 一切都汇成了那句话。 “我喜欢你，一百分的，不打折扣。” 就这样十分钟后，桌子上的书还是停留在之前那页。 文怀意从思绪中回过神，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第二天依然是个好天气。 文怀意进了考场，按照之前练习多次的步骤一样，仔细的审题再写上答案。初夏微热，头顶上是吱呀转个不停的风扇，文怀意检查完最后一科时，还剩五分钟。 他合上笔，抬头看了看窗外，学校外面的绿树已经很高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文怀意站起身，等着收卷，看着监考员封好试卷袋，随后跟着人群走了下去。 五分钟前还只听得见知了嘈杂叫声的学生楼里，现在已经是学生的天地。 他们三五成群，熙熙攘攘的朝楼下走去。 “英语听力最后一道是什么啊！我选的C！” “英语不难啊！上午文综我都跪了！” “诶你阅读答案是什么啊？咱俩对对呗！” 文怀意比其他人走得快先出来，他走了一条小道，绿荫下，警戒线拉到路的尽头。 那边是等待学生的家长，但因为是最后一科，倒也没几个人站那儿。 毕竟天儿开始热起来了。 文怀意走了一大半，才看清树下站着的那个人。 他脚步一停，似乎是不敢相信似的，眼神牢牢的黏在那个人身上。 那边似乎是感应到了这边的目光，也朝这边看过来。 文怀意下意识的，抬起脚步向他跑了过去。 他跑的有些快，喘着气停在那人面前。 “你、你怎么会来？” 贺一鸣摘下口罩，冲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他。 “毕业礼物，拿着。” 文怀意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盒子。 他结巴道：“我怎么……你怎么、又给我买……” 他话刚说完，又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这是……” 贺一鸣身上穿着的，不就是“他”么。 “唉，别说了。想入粉籍好难啊……”贺一鸣故意嘀咕道，“我签到大半年了都抽不到你粉丝的T恤，还是得花钱买。” “对不起……” 文怀意微低着头，正好对上T恤上那句话。 “You Are The Sun.” 心里好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眼圈就被逼得泛红起来。 贺一鸣还在计较前面那句：“嗯？怎么就对不起了？” 他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一圈。 贺一鸣想说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文怀意声音有点颤抖，他靠近了两步对着贺一鸣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乖小孩，我特别讨厌这个世界。我还是被人抛弃的，只是碰巧被一个好心人捡到了带回家，我没有朋友，除了父亲也没有其他家人。我的一切都是公司教的，他们教我怎么笑才会讨人喜欢，怎么说话别人才不会让人觉得我笨。我也不是因为足够优秀才被选进公司，他们只是觉得我的故事够悲惨够可怜够吸引眼球，你知道吗？” 贺一鸣目光未变，只温柔的盯着他，轻轻擦去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把礼物拆开看看。” 文怀意站着不动，刚才那一番话说的是痛快了，但现在还没缓过来。 贺一鸣也没勉强他，拆开盒子道：“赏个脸看看？” 文怀意拿他没办法，低头看去。 在他手心的，是一枚太阳形状的项链。 那光芒部分呈炸裂分散开，而太阳的中心又是以W开头的英文镶嵌在内部，正随着光照一点点闪着光。 文怀意还没反应过来，那项链就被人给戴在脖子上了。 贺一鸣看他，语气淡然：“我都知道。” 文怀意紧盯着他，换来对方更加坚定的目光。 “你不是乖小孩，还吃了很多苦。” “不过在我这里，你就是这个意义。”贺一鸣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T恤的字，还有文怀意脖子上的项链。 天生是你，你就是心底的光。 “从见面到现在，我还是这个感觉。” “所以，就算你不喜欢这个你讨厌的世界，不喜欢以前的人生，那我能不能申请跟你一起走下去。” “我喜欢你，你在我眼里就是耀眼的、散发着光芒的。” 文怀意还没说话，就被身后突然的喧嚣打断。 这时才发现道路早已拥挤，幸好两人躲在树下边角，没多少人看见。 他对上贺一鸣的眼神，实在是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在对方充满期待的目光里，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小声道：“人太多了……咱们先回去吧。” 文怀意转身，佯装淡定的向前走去。 “真答应我了？”贺一鸣在后方轻轻碰了碰他手心。 文怀意看向他，又点了点头，收获了对方灿烂的笑容。 “那是从现在才开始喜欢我吗？还是之前就喜欢我？”贺一鸣喋喋不休的要个答案。 文怀意不想回答，但也不想敷衍他，脸上热度未散，小声道：“……一直。” 他鼓起勇气，想把对方刚才说给他听的那些话，还去十分之一也好。 “一直都喜欢你。” 校园外的转角处，绿荫已经为他们遮去了半分视线。 二人的手悄悄牵在一起。 不到三秒，又放开。 贺一鸣可惜的想，这里人多，什么都不能做。 但这一次。 他终于等来回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