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北爱》作者:遇见光阴 简介 遇见顾先生前,南辰的日常:种花草,看美人。 一朝吃掉顾先生,无奈成为顾太太之后,日常改为:种花草,睡美人。 原本以为顾先生是只秀色可餐的绵羊,婚后在每天腰酸背痛的深刻领悟下,才明白他是只披着羊皮,发.情的饿狼。 某天,顽固的顾太太屈服在淫威下,终于说出某三个字之后。 顾先生心满意足,春风满面地坦白,“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已定下了人生的终极目标――怎样让你的伶牙俐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更多更美妙的声音来。” 入坑提示: ①1v1 He 宠文。男主腹黑的痴情汉子一枚,女主画风有点污的“温柔”妹子一枚。 ②本文讲述的就是一言不合,互相撩一撩的故事。 ③欢迎纠错,欢迎评论,欢迎收藏。爱你们,么么哒!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辰,顾北渊 ┃ 配角:江河,徐子澄 ┃ 其它:1v1he宠文 第1章 第一章(改错字) 盛夏的午后,南辰撑着一把小花伞,垂首站在宸宇集团正门前,盯着泡了水开始磨脚的三寸小高跟,皱着一张精致的脸郁闷难挡。 许久,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一片朦胧雨幕,哗啦啦的雨声淹没了一切喧嚣,却无法浇灭她体内上蹿下跳的暴躁。 两张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脸毫无预警地窜进脑海,南辰一个激灵回过神,阴沉着脸色坚定地咬了咬牙。 她扯了扯被雨水浸湿,此刻凉嗖嗖地贴在小腿肚上的墨绿色亚麻长裙,在路人各种怪异的眼神中挥手丢掉雨伞,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踢掉脚上的鞋子,眯了眯眼,握紧手中的微型胡椒喷雾剂,昂首挺胸大刀阔斧地往里走。 进了大厅小心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先确认了电梯的位置,随后目光落在那一排闸机上她微微蹙起了眉,咬了咬唇角。 麻蛋,她是为什么要穿这么碍事的裙子?! 几个小时前,闺蜜徐子澄的蛋糕店里,交往不到半个月的男友正拿着叉子,亲昵地往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嘴里喂着提拉米苏。 那一副心肝宝贝的样子,隔着窗户南辰都快要看得吐出来。 其实南辰本来无所谓,反正是被逼着相亲认识的,看着不讨厌就试试,这种事情讲求的不就是你情我愿?谁也不能强迫谁。 再说,她不过就是为了应付,被劈腿她还乐得轻松,责任一推,也不用浪费口水去搪塞。 但是接连三次,且每个勾引她挡箭牌男友的女人都有一个未婚夫,又恰好都叫顾北渊的时候,南辰心里就不怎么舒坦了。 顾北渊! 她上辈子是放火烧了他的后宫么?!那些女人勾搭谁不好,专门挑上她家的!!! 更悲催的是,这一任男友富不富不知道,但是挺高挺帅,为人风趣幽默,她前一天晚上还跟闺蜜商量着要不要试一试真的交往看看! 结果一觉醒来又特么被绿了!麻蛋!心塞! 压不下心中腾腾直窜的小火苗,于是几个小时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没道理让她一个人独守郁闷不是?! 用橙子的话来说,别看南辰瘦不拉几,柔柔弱弱的,真一根筋地想干点儿什么,冲动起来简直惊天动地能吓死人! 所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即便心里有些紧张,她也绝对不会后退,无论如何今天都要绑了顾北渊让他亲眼看看,他未婚妻是怎么给他扣了一顶崭新的大绿帽的! 没准儿看着他痛苦,她心情就好起来了! 大厅里两个安保人员正低声说着些什么,见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赤着脚裙摆还在往下滴水模样甚是狼狈的南辰,不悦地抬步走过来。 南辰紧盯着两名人高马大的保安,紧了紧手中的喷雾,一面定了定砰砰直跳的心脏,一面摆好架势。 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那两个保安却忽然同时停了下来,古怪地盯着着南辰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最后对视一眼,一改先前嫌弃的眼神,毕恭毕敬的对着她的方向行了个注目礼,这才又走过来。 那礼貌到有点谄媚的笑容晃晕了南辰的眼,发愣的这会儿功夫两人已走到了她面前。 南辰身高一米六八,在女生里不算矮了,可面对两个目测海拔一米九以上的男人,那压迫感不用想,蹭蹭地往她这边窜。 南辰攒紧了手,稳住下意识要后退的脚,闭了闭眼心一横,踮起脚迅猛地抬起手对准两张笑容可掬的脸按下喷头。 两名保安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的胡椒水,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捂着眼,弯下|身子哀嚎连连。 一旁楼梯上正在拖地的阿姨怔住了,刚刚走出来的前台小姐也震住了,瞠目结舌地盯着南辰看了几秒,又回头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几名同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南辰眨巴眨巴眼舔了舔唇,看着被无辜殃及的保安,飞快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抬脚便往里跑。 经过那名面色异样的前台小姐身边时,她举了举手中的武器威胁,“我心情不太好,你千万别拦着我!”说着不顾形象手脚并用爬过闸机,一溜烟钻进电梯。 那前台小姐愣在原地忍不住嘴角抽搐,抚了抚受惊的心脏,默默地把掏出来的磁卡放回口袋,叫了一个同事来把两名保安扶去洗手间。 “李姐,会不会搞错了?”一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战战兢兢地问。 那名被叫做李姐的女人皱了皱眉,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照片里的姑娘长发及腰,五官精致,笑容甜美,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分外柔美可爱。 没错,她看的清楚,刚才那位生猛无比的姑娘就是南辰,未来的顾太太。 今天早上,上头忽然发了张照片,说如果这位姑娘来找顾总,象征性地拦一下就放她进去,并特意交代说她到时候可能会心情不好,让她们说话谨慎些。 几位前台芳心碎了一地的同时,望眼欲穿,一遍一遍地演练台词,只想在未来顾太太面前留个好印象。 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却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番惊心动魄的景象,简直是台风过境啊! 想起那两位保安的遭遇,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象征性的去拦一拦。 “越看越像啊!”年轻姑娘凑过来贴近相片研究了一会儿。 “什么越看越像?”李姐问。 “就上次我一个朋友生日,在酒吧里碰见一女的,我亲眼看见她喝趴下一桌男人,好像叫顾星夜,听说在星吧里可是有名的很,荤素不忌男女通吃,怀孕堕胎什么的,说的可难听了。虽然那女人浓妆艳抹火红的头发,妖里妖气的,可我觉得卸了妆就是这张脸……哎呦!李姐你打我干嘛?!” “闭嘴!照片上的人叫南辰不叫顾星夜!”再说温文尔雅的顾总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声名狼藉的不正经女人?! “哦!” * 这边南辰冲进了电梯,看着一排排的数字有些作难,想了想觉得按下最高层的总不会错。 这会儿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电梯里,想起刚才夸张的举动,痴笑起来,她是惯来闹得鸡飞狗跳! 电梯停在二十三层,南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迈出去便被站在电梯旁的一个年轻男人给吓了一跳。 林轩见到南辰也是一愣,刚接到前台的内线他已听说了这位姑奶奶的丰功伟绩,但此刻还是被震惊了。 眼前的女人挽着的头发松松垮垮的吊在脑后,裙摆湿哒哒的还沾着不少泥巴,大大咧咧的光着脚丫子…… 目光上移,唔,这张脸倒是非常能看! “顾北渊在哪儿?” 嗯,声音也很好……听! 她说啥?!再说一次?! 林轩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惊悚了。 给boss当了五年的助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谁敢以这副尊容闯进宸宇,并嚣张又淡定的地问:顾北渊在哪儿?! 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邋里邋遢的怎么看都跟他们惯来精致又儒雅的顾总,沾不上边啊!!! 突然瞥见南辰手中的胡椒喷雾,林轩一个哆嗦,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 姑奶奶,我还年轻,您离我远点儿?! “咳,顾总在开会,南小姐可以在办公室……”等一等! 南辰一心只想着快点把顾北渊拖去,不等助理说完,已经握紧了拳头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故而没注意到那声称呼。 林轩摸了摸鼻子,想上前拦着看了看她手中的杀伤性武器,又默默地收回脚,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南辰在走廊尽头停下,再三确认标牌上的三个字是会议室,俯身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里面有人在说话。 她站直了身子,学着电影里的主人翁,左右扭了扭脑袋,撇了撇手指,稍稍提起裙子,抬起右脚。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一起讨论剧情,么么~~~~~ 第2章 第二章 下一刻,她的动作顿住。 侧目看了离她三步远嘴角不停抽搐的男人一眼,南辰若无其事的收回脚,理了理裙子,放下头发随意的用手抓了抓,回头。 眯着眼笑问:“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那笑容明净的犹如雨后的阳光,林轩愣了愣摇头。 忽略那乱七八糟的裙子,这张巴掌大的脸,不仅不糟糕,相反,美的很有特点,尤其是那双眼睛,清秀灵动,黑白分明,透澈的不染纤尘。 可是顾太太,你都准备踹顾总的门了,还在意形象?! 南辰自然听不到林轩的心声,兀自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紧闭的大门。 会议室里男人女人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 毕竟不是谁都敢打扰有顾北渊在的会议,所以当大门突然被从外推开时,一众人都看了过去,就连多媒体前的中年男人也停止了眉飞色舞的汇报,错愕地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有些凌乱的长发,沾了泥垢的裙子,赤着双脚,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整个会议室转了一圈后,皱着眉偏头看向门外的人。 来之前南辰在网上搜过顾北渊,背景资料一堆又一堆,但是别说照片,就连跟他外貌形象有关的形容词都没能找到一个。 南辰很郁闷,顾北渊是国家机密?! 徐子澄说:“身为宸宇集团的总裁,身价后面不知道跟了多少个零,三十二岁尚未成亲,还被绿了一次又一次,肯定是五短身材,油头大耳,绿豆眼,酒糟鼻,腊肠嘴,丑出了天际……” 南辰想了想,觉得橙子分析的挺有道理。 可眼前的一堆人,三十出头的很多,可别说丑到看不下去的,跟丑挂边的都没有,帅出天际的倒是不少,尤其是长桌尽头的那位。 虽然只是粗略地扫了那么一眼,南辰却忍不住眼皮跳了跳,脑中瞬间窜进了一句橙子形容她男神时挂在嘴边的话:秀色可餐,让人食指大动! 还有现在正站在她身后的那位,也风度翩翩,搁在平时南辰一准儿上去调.戏两把,但现在,他妈的实在没心情! “哪个是顾北渊?” 林轩闻言怔了怔,抬头看了眼正往这边看神色不明的顾boss,摸了摸鼻子,心道:呵呵,未来的顾太太居然不认识顾总,确定不是来逗他的?! 但南辰那一脸的平淡,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以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回道:“桌子尽头的那位就是顾总。” 南辰反应了一会儿瞪大了眼,那震惊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一个重量级的笑话。 秀色可餐,食指大动?顾北渊?确定不是逗她? “顾北渊不应该是丑出了天际?!”她讷讷地道。 林轩再次错愕地掏了掏耳朵,“您说什么?” 丑,丑出了天际,是在说他们玉树临风的顾、总、吗?! “那个真的是顾北渊,没骗我?麻淡!长成这样都能被绿……”南辰忽然顿住,未几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就是橙子说的后一种,不是个受就是个性无能!” 林轩无辜被自己口水呛住,往旁边退了几步,捂着嘴巴猛咳,瞪着南辰的目光充满了惊悚。 他们家顾boss是哪里得罪了未来boss太太?!!!居然被嫌弃成这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南辰睨了林轩一眼,定了定心神,众目睽睽之下仍硬着头皮往里走。 站在顾北渊面前,看着那张刀刻般的脸庞,南辰只觉得惊艳。 黑西装,白衬衣,清淡的气质,十足禁欲却遮不住那一身让人想入非非的男人味儿。 顾北渊也在打量着南辰,神色莫名的目光由上而下,逐渐变得晦暗,尤其是看到那双光裸着的脚,眉毛都郁结了起来。 他抬手扣了扣会议桌,掀了掀唇吐出两个字,“散会。” 数秒钟过去,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所有人都以同一种揣测的目光看着南辰,直到顾北渊懒懒的一眼扫过去,才纷纷起身往外走。 南辰回过神,移开定在他脸上的目光。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来,扰乱了他的会议,这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顾先生?” 顾北渊挑了挑眉,“有何指教?” 南辰一怔,卧槽!连声音都好听的令人发指!这样的人如果被橙子说中是个受或者性无能,也太他妈的暴殄天物了! 惋惜一番后突然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南辰眸色一沉,啪地把手里的胡椒喷雾扣在桌子上,“顾先生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看清那小瓶子是什么东西后,顾北渊眯了眯眼,他不是交代了随便拦一下?怎么还用得着这种东西? 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去哪儿?没看出来我很忙?!” 南辰只觉得眼角跳了几跳,耐性瞬间告罄。 她上前一步猛地扯出顾北渊的领带拽向颈后,一手揪住他的西装领子,冷声道:“麻烦站起来,不会耽误太久,不去你会后悔的!” 被挟持了的顾北渊,反应很淡定,见他勾了勾唇角,从善如流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形逼迫的南辰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高高举起的双手,禁不住在心底低咒,麻淡!没事都长这么高干嘛?! 不爽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顾北渊却像听出了她的心声,“这样举着胳膊不累?” 那清润低醇的声音传来,南辰愣了愣。 “松手,我跟你走,这样出去很没面子。” 南辰狐疑,“真的?!” 顾北渊没回答,反手过去抓住那个揪住他衣领的手,摸到关节处用力一捏。 南辰吃痛松手,下一刻胳膊被拉起从他头顶绕了过去,电石火花之间人已被拉到了他面前。 看着那蹙起的秀眉,目光顺着她的视线下移,落在被自己紧扣在掌心里的手上,手腕处的皮肤红了一片。 顾北渊松手的同时暗自低叹:啧,没用多大力气啊! 南辰暗咒了一声,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但那留在手背上的温度和触感怎么也甩不掉。 不满的抬眼瞪他,那人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白色的衬衫被扯乱,领带被扯松,一双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的深邃,这么看着竟觉得妖冶起来。 南辰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漫不经心的错开眼。 顾北渊却是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她面前,一侧的唇角勾起,魅惑的不行,“我这幅尊容,不好见人。”话虽这么说着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靠! 南辰咬了咬牙,绷着脸靠近了些,抬手去整理他的衬衣和领带。 由于靠的太近,他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额头上,不用抬眼都能看到他嘴角那抹勾人的笑,招摇的让她忍不住耳根发烫。 南辰突然就生出一种类似被色.诱了的错觉,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走吧!”顾北渊这才满意地轻勾唇角绕过她往外走。 看着那抹凛凛的背影,南辰有些愣怔。 这过程是不是太他妈的顺利了一点儿,他连去哪儿,做什么都不带问的?! * 狂风劲雨被隔绝在车厢外,入耳的声音微弱又沉闷。 南辰和顾北渊就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看着那对快乐情人站在屋檐下,伸手接起了雨水,孩子似地洒向对方的脸,然后一边躲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南辰不紧不慢的把视线调转至顾北渊的身上。 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南辰有些抑郁。 麻淡!倒是难过一下给她看看啊,否则她那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脸,不是白他妈的丢了!!! 感受到身侧高度不满的注视,顾北渊侧目看过去,“那个就是你男友?” 南辰神色淡淡的,目光却被那只正一下一下敲击方向盘的手勾走,指节修长,骨节分明。 比她的手还好看,麻淡! 直到那只手的主人有意无意地收回手摸了摸下巴,南辰的视线跟着转移落在那张性感的薄唇上,怔了一瞬才云淡风轻地道:“很明显现在不是了。” “遗憾?” “非常遗憾!” 顾北渊的脸色倏地一沉。 南辰却嗤笑起来,眼底闪着光,晶亮亮的,“没能看到顾先生伤心欲绝的样子,确实太他妈的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渊说:终于和未来顾太太正面交锋了,感觉棒极了! 作者菌说:所以啊,亲妈面前记得好好表现,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快去抓几个小天使来撒撒花,我好早日把顾太太的名头给你坐实了! 第3章 第三章 顾北渊怔了怔,眉心刚松了下来,接着又皱起,“你说什么?” “没能看到……” “后面一句!” “确实太他……”南辰抿着唇,后面两个字在那略带警告的眼神下,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卧槽!这年头儿谁他妈的不说两句脏话,心虚个毛线!!! 南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往顾北渊那边凑了凑,盯着他看了半晌儿,“你说我们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我的三个男友才会每每都选择你的未婚妻来劈腿?不会创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要想打破的难度很高啊!不过……”她稍作停顿,神色怀疑,“顾先生倒是罕见的豁达,绿云压顶,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顾北渊偏过头去,目光在那对男女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转回来落在南辰脸上,平静地不见端倪。 南辰挫败地叹气,“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嗯?没看出什么?” “顾先生何止甩人几条街,居然频繁有女人舍了你这个凤凰选择山鸡。”她顿了顿,挑高一侧眉毛,眸光带着玩味,“莫非顾先生,是个受?” “什么?”浓眉拧成川字,音调拔高一个八度,气压骤降! 南辰往后退了退,琢磨着这反应,不是同性恋,那就是,“不举?” 不……举…… 短暂的沉寂后,顾北渊神色莫测呵呵笑了起来,未几他解开安全带欺身过去,一手撑在车窗上一手按着南辰的座椅。 南辰直觉性地往后躲,整个后背都贴在车门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阴沉不定的脸逐渐放大,最后停在距她几厘米的地方。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有些痒,南辰此刻却无暇顾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性感勾人的薄唇上。 四个字清清楚楚的吐出来,醇厚的不像话:“你想试试?!” 试……试?! 这两个字落地后,南辰脑中某根筋被挑了一下,Duang的一声余音不绝。 南辰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兴趣不多,养花草,喝咖啡,看美人。 花店里以及徐子澄那里的员工也都是两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俊男美女,虽然时不时地会拉着来调.戏一番,却从没跟谁动过真格的。 那三个劈腿的男友,连手都没牵过,南辰只是应付差事,怕人家对自己上心,一直刻意保持距离。 南辰的人生宣言:谈情可以,说爱麻烦滚蛋! 说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初中时遭逢父母离异,两边很快都组了新的家庭,南辰觉得自己多余,便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 所以南辰对感情有些抵触。 其实南辰相信爱,只是不想爱。 爱没了的时候,看着都疼!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心血来潮想试试的,结果还让人半道儿给截了。 他妈的!魂淡! 徐子澄说,南辰的大脑很难生产那种叫巴多氨的东西,但此刻她却莫名其妙地心头颤了一颤。 如果对象是顾北渊,算起来不亏,要身份有身份,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 南辰忽然眨了眨眼一双美眸顾盼流转,见她眉梢微吊,赤|裸裸的视线缓缓地下移,可惜距离太近,视野不够开阔,胸膛以下,啧,看不到了! 再抬眼时眸中多了些戏谑,星芒闪动,清亮的惊人。 她勾了勾唇,也往前凑了凑直到鼻子贴上他的,从嗓子里娇笑了几声,吐气如兰,“你,真的行?!” 那声音又轻又缓,言语间的暧昧勾人的不行。 被怀疑人生的顾北渊这次反应很平淡,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轻若羽毛,性感的有些过分,他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已躺好,任君想用的语气,真他妈的让善良的人群心痒难耐,不忍心拒绝! 南辰抬眸看进他的眼底,只见一片明明灭灭的光跳动着,深邃的犹如夏季夜晚的星空。 似乎被蛊惑了,她轻抬下巴,柔软的唇瓣就这么贴了上去。 南辰上学的时候,是个书呆子,黑框眼镜,毛毛躁躁的短发,还带着牙套,那形象用橙子的话来说,简直惨不忍睹,有碍观瞻。 高三结束前,曾学着别人给校草递了封情书,结果被无情的当众奚落了一番。 虽然只是好玩,小心灵也大受打击。 南辰癫狂起来从来不是人。 一颗无聊的红心被摔得稀巴烂,那天在校园的某条路上,南辰一个神经失常强吻了一个路人甲,准确来说是咬,咬出血的那种。 下一刻神经重回正轨,南辰撒丫子走人,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只知道很年轻,味道特别好闻,个子特别高,她揪着他的白衬衫领子,踮起脚才能够得着。 他的嘴唇很凉,就像此刻唇上传来的感觉。 那是南辰唯一一次亲吻的经验。 所以,贴上去了之后要怎么办? 见她一动不动,顾北渊勾了勾唇角,“不会?” 说话的时候凉薄的唇肉就贴着她的蠕动着。 南辰耳根一热,恼羞成怒,张嘴咬下去,泄愤一般使了狠劲,腥咸刺激着味蕾。 顾北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知哪路神经被打通,南辰突然用力在伤口上吮了几下,接着把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唾液吞了下去。 那咕咚的一声格外响亮。 车厢里的空气陡然暧昧黏腻了几分。 顾北渊眸色跟着一沉,握在靠背上的手倏地一紧,青筋都暴了起来。 青涩和妖冶原来可以完美地共存。 南辰把看过的有色书籍、电影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 所幸天色暗沉,顺流而下的雨水完全掩盖了挡风玻璃,外面窥不见车里的情景。 脑门儿发热的南辰大胆的惊人。 她以这样的姿势,抬手将人推了回去然后跨坐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揽紧了他的脖子,指腹有意无意的在他耳后那块皮肤上婆娑。 她的手指很软很凉,刺激的顾北渊一个激灵,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紧绷了起来。 一股兴奋的燥热从那一寸皮肤开始,很快传至四肢百骸,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南辰伸出舌尖从他唇上的伤口开始,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将每个角落都舔舐了一遍。 在他高度配合下,湿软的舌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他的牙关,探入他温热的口腔恣意地搅动着。 偶尔一些黏腻的声音传出,南辰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她抬起另一只手伸进他西装外套里,隔着一层衬衫,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到处游走。 这个女人言行粗鲁又轻佻,但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瞳却没有丝毫世俗的媚态,反而干净的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仿佛一个矛盾综合体。 顾北渊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纤腰,万分配合,予取予求,一面又克制着,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心神,才将血管里那股带着欲望汹涌而来的惊涛骇浪压下。 弯了弯唇,眼底那抹柔和和宠溺,彰显无疑,但南辰看不到。 南辰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很快气喘吁吁,顾北渊却连气息都不曾乱一分,只是体温有些升高,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也烫了些。 麻蛋!好歹她也是一美女,还这么不顾羞耻的勾.引他,甚至觉得他尝起来味道不错。 他居然不、为、所、动! 南辰觉得丢脸,紧蹙着眉,抬起头退开,气息不稳,“你果然不……” 最后一个“行”字,因为顾北渊突然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而打住。 他猛地压着南辰的脑袋将她扣进怀里,快速偏过头,稍稍降下车窗。 雨水混着风飘进来,凉凉的落在那张紧绷着的俊脸上,因欲.望而变得暗沉的眸色才缓缓恢复了清明。 南辰不满地挣开钳制的同时,顾北渊摇上车窗,然后扣着她胳膊将她提回了副驾驶。 他动情的样子,暂时不想给她看,而她动情的样子,他不能看,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里。 顾北渊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稍作思忖,发动车子,才清了清嗓子,“换个地方试试!” 那缓缓勾起的左侧唇角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渊说:我不是路人甲! 作者菌说:呵! 南辰说:什么路人甲? 作者菌和老顾对视一眼齐声说:没什么! 南辰说:真默契,我怎么有一种绿云压顶的错觉?! 作者菌默默退场。 第4章 第四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纱照在脸上时,南辰睁开眼,魂游似地掀开空调被安静地坐在床边。 顾北渊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踢开地板上碍事的衣服,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在南辰身前站定,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南辰平时很注重保养,皮肤特别好,粉嫩粉嫩拢着一层淡淡的光,此刻懵懂的坐着,乖巧的让人只想再欺负一番。 尤其是看到她线条优美的锁骨处,一片片深深浅浅的吻痕,顾北渊眸光倏地一暗,呼吸乱了几分。 食髓知味! 他抬起一只手在南辰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虽然已被告知南辰起床后有这么一个诡异的毛病,还是不免要错愕,未几,压在喉咙里的笑声响起,顾北渊摸了摸鼻子叹息:“这样的你,不放在身边,我怎么放心?!” 思忖片刻他勾起一抹坏笑,“南辰,看着我!” 收到指令的南辰就跟被安了小开关似得,抬起眼。 “吻我!” 她扬起头贴了上去。 他却轻笑一声退开,按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端起咖啡含了一口才贴上她的唇。 浓郁的咖啡味传来,南辰眼皮动了动突然抬手揪住顾北渊的睡衣。 咖啡,咖啡,咖啡…… 她咬住他的唇用力吮吸着他口中的咖啡,似只饥渴过度的兽。 最后伸出舌头胡乱在他口腔搅动着,直到所有味道散尽,她松手退开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巴。 顾北渊直起身子哭笑不得地揉着有些发麻发疼的嘴唇,摸到被她咬破的地方,摇了摇头,双手环胸,等着她神智一点一点恢复。 南辰需要咖啡的刺激才能彻底从睡眠状态醒来,否则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就会和提线木偶一般。 南辰习惯熬夜看书,总是用咖啡来提神,高考后第二天突然就出现了这个症状。 南辰的父母带着南辰跑遍了各大医院,也没能检查出个什么来。 因为这特殊的体质,南辰上大学的时候,南爸在学校外租了一套房子,南辰奶奶和徐子澄一起陪了她整整四年。 直到半年前老人家因病去世,南辰不愿和父母任何一方一起生活,照看她的任务就交到了徐子澄手里。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睡衣仍旧玉树临风的让她想上去揩点儿油的男人,南辰有点儿懵。 没有草绿色的窗帘,床尾那面墙上挂着的几排多肉植物不见了,墙角多了一盆吊兰,不是她的房间。 满地凌乱的衣服,一件疑似归男人所有的白色衬衫下,露出一半墨绿色文胸,眼熟,似乎是她昨天穿…… 卧槽!!! 南辰一个激灵,忙低头审视自己,松松垮垮奇大无比的灰色睡衣,胸口一片青青紫紫的印记…… 南辰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终于记起昨天好像被顾北渊带回去,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的大床,两人花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深刻地探讨了一下关于他行不行的问题。 察觉到身体某处传来的异样又陌生的感觉…… 靠!真把人给睡了!!! “你呆坐了一个小时,还抢我咖啡。”他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眼底还透着一丝困惑。 南辰怔了一下,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难怪嘴里有一股咖啡味,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南辰故作镇定地站起身,也不看他,径直捡了衣服,从容地走进卫生间。 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顾北渊弯了弯唇,端起那杯还留有余温的咖啡一饮而尽,信步走向沙发坐下,那双如墨的黑眸里,蕴满了得偿所愿般的笑意。 ----- 徐子澄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放了员工半天假,坐在南辰对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着奶茶,看着她把那块小蛋糕一点一点戳的稀巴烂。 数分钟后,她翻了个白眼拿起勺子在杯子边沿敲了敲,“问你话,你丫傻了?!知道老娘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么?” 南辰懒懒得看了她一眼,又垂眸去戳那块蛋糕,片刻才轻飘飘地说了句,“没带。” 即使见惯了南辰那副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什么都不在乎的死脸,徐子澄也忍不住黑线,牙齿咬的咯吱响,“你不是去欣赏顾北渊的痛彻心扉来平衡你那颗受伤的小心灵?欣赏一晚上?不知道老娘会担心?奶奶去世的时候可是抓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看着你,你丫可别害我没法儿向她老人家交差。说话!想什么呢?” 想什么?南辰舀了一勺蛋糕渣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嚼了嚼吞下去。 她在想离开时,顾北渊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和那个让她心惊的眼神。 南辰收拾妥当自己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见顾北渊闲适地斜倚在沙发里。 他一支胳膊搭在扶手上,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着,黑色的睡衣上半部分扣子没扣松松地咧着,露出一大截白皙结实的胸膛。 额前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眼角若有若无的吊着一丝笑,薄唇抿着,连那似乎还渗着血的伤口,都性感的一塌糊涂。 活色生香! 南辰突然就想起了蛋糕店对面那家酒店里的白切鸡,色香味俱全。 这人故意的吧! 南辰不是个矫情的人,都已经把人吃干抹净了,也没有必要再扭扭捏捏的,索性坦荡地欣赏了会儿,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走过去。 从女孩子变成女人,多了股新鲜的妩媚,那微勾的唇角格外风情万种。 就这么居高临下跟他对视了会儿,她微微弯下|身子,轻挑起顾北渊的下巴,以拇指来回婆娑了几下,光滑还很有弹性,不仅貌美皮肤还这么好,啧,真不给人留活路! 她慢慢贴近停在距那张脸不过寸许的地方,一双澄亮的眸子里闪着流里流气的光,语气轻佻,“顾先生颜好、钱多、技术又赞,啧啧,被绿了真可惜!那些女人脑子里想什么呢?为了证明家花不如野花香?” 顾北渊不说话,嘴角缓缓挑起,目光沉沉。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南辰不轻易触碰的东西,她心头一跳,迅速撒手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转身狼狈逃走。 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竟落荒而逃。 其实是她看花了眼吧?顾北渊的眼里怎么会写着……爱情?! 真他妈的扯淡! 徐子澄抬手在桌子上拍了拍,突然似发现了什么,身体往前倾了倾,眯着眼盯着南辰审视了片刻,心底窜起一阵凉,“我怎么发现你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把他睡了。” 徐子澄卡了一下眉梢微挑,“你说什么?” 南辰把衣服的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锁骨,然后风轻云淡地一字一句重复,“我说,我把顾北渊给睡了。” 看着那一片暧昧的痕迹,久久的沉寂后,当的一声响,徐子澄手中的勺子掉进了杯子里,脸色骤变。 他妈的顾北渊,不是保证按正常程序…… 卧槽!“你再说一遍,你把他,睡了?!”她刻意强调了一下主从关系。 南辰淡然地点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顾北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见了,也会忍不住扑上去的。不是说当一辈子老处女,人生不圆满么?我现在圆满了!” 圆满你个傻叉! 徐子澄傻眼郁闷地想拍桌子,她当然知道顾北渊长得一副让人想扑倒……扑你妹!不抢闺蜜男人这点儿节操她还是有的,再说人看上的又不是她,有她什么事?! 徐子澄的肠子有点打结,是她怂恿南辰去找的顾北渊,她是打心眼儿里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像顾北渊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痴情又肯默默付出还能洁身自好的男人,这世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可…… 瞧南辰那一脸的平静,睡了个男人似乎和无声无息地放了个屁没任何区别,她就气的牙痒痒。 从大学过来,南辰早就被她从一个傻不拉几的书呆子熏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可那只是看起来,看起来!骨子里明明还是一很纯洁的姑娘! 但她忘了,这姑娘的行事作风向来出人意表!疯狂起来从来不是人! 徐子澄在心中连骂了三个卧槽,瞥了眼南辰,很恨地摸出手机编了个短信给顾北渊:你敢负我姐妹儿,老娘跟你玩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徐子澄说:干了坏事,很内疚肿么办?! 作者菌说:内疚?我没看出来啊! 徐子澄说:靠,你的良心呢? 作者菌说:我的良心只对读者负责!不过你去卖个萌,我可以考虑考虑以后事情败露的时候,让你过关过得容易些。 徐子澄说:全世界各个角落都滚一边,喵~~~~~~~ 第5章 第五章 那边回的很快:你还是留着命去追霍祁宥吧,再提醒你一次,祁宥不喜欢太粗鲁的女人。 粗鲁你个叉叉,老娘再粗鲁跟你女人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徐子澄一口老血梗在喉,默默地趴在桌子上,瞅着南辰的眼神有些打颤,心虚的不行。 她这算不算为了自己的幸福卖了闺蜜?! 不算不算,顾北渊这种男人,挑着灯都没处找,人还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能放过?她当然要替南辰接收了! 那姑娘上辈子是拯救了全人类吧,不然能被一众女人的梦中情人看中,不声不响一坚持就是这么些年,都快赶上八年抗战了。 那是大概两个月前,顾北渊搬着一箱照片出现在蛋糕店,徐子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全部是南辰,还有和奶奶或者和她的合影,从大学开始,一张一张看完,感动地都要哭了,因为有许多不经意的小事,她已然忘记了。 虽然这行为乍看有些变态,但也确实非常让她震撼! 徐子澄问顾北渊为什么等到现在。 他拿着一张南辰在花房里浇水的照片看了许久,说:我知道她心里有结,二十多岁还很年轻,我可以等她慢慢想透彻,但现在她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依靠,我想来填补,所以不能再等了。 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但徐子澄信了。 顾北渊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关注了南辰七年多,却从未用任何方式去打扰过,这样一份默默地珍视,这样一个极品中的极品,徐子澄觉得辜负了,纯属脑子有病! 她那时候才知道那些勾走南辰“男友”的女人都是特意安排的,人顾北渊心心念念的姑娘怎么可能允许他人觊觎?! 至于后来未婚妻神马的是徐子澄现编的。 那天南辰忽然说想认真试试,徐子澄吓了一跳,立马致电顾北渊。 南辰这种没有接受感情的勇气,又有些抵触婚姻的人,两人正愁着不知该怎么下手才合适,借着这个契机,狼狈为奸挖好了陷阱,等着南辰来跳。 顾北渊扫清了网上所有自己的照片和相关信息。 那对小情人出现在蛋糕店,徐子橙立刻叫来了南辰,装模作样地告诉她,她打听过那三个女人都是顾北渊的“未婚妻”。 南辰这姑娘徐子澄捏得透透的,她太乐意看那些惹到她的人不好过了。 徐子澄稍稍地推波助澜,她当下就决定把那绿云压顶的苦主揪出来,看着他痛苦,她好解气! 一切顺理成章。 当然徐子澄会这么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北渊答应帮她追霍祁宥。 擦,诱惑太大,无法拒绝! 咳咳!徐子澄点了点桌子,“你该不会对人一见钟情了吧?” “我更相信我对他的身体一见钟情了。”南辰低头看了看指尖,那人冰凉的唇和滚烫的手掌滑过她皮肤时,那奇异的触感似乎都还在。 那具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的身体,想想都忍不住口干舌燥,真是有做色女的潜质,鄙视自己一分钟。 徐子澄被口水呛住,咳了会儿,竟觉得臊得慌,又有些痛心疾首,“从现在开始,你二十四小时跟我待在一起!” 进度太快!顾北渊,得晾着! 南辰挑了挑眉,戏谑的目光停在她胸口,“二十四小时?包括洗澡的时候?” 徐子澄眼角跳了跳,双手护胸。 南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抢过她的奶茶喝了几口,凉凉地扫了她一记眼风,“不止看过还摸过,遮鬼!” 徐子澄:“……” 麻蛋!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中午时分,蛋糕店来了位熟客。 江河,南辰的继兄。 虽然江河也是一表人才,但那张冰块脸还有暴躁的脾气,徐子澄有些忌惮,偏偏南辰总爱跟他作对,那点阴暗心里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绝不罢手。 开了门,江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南辰走去,那一副睥睨天下的脸孔,徐子澄看得直磨牙。 “你很久没回家了。”他坐下直入主题。 南辰眉梢微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每天都回家。” 江河拧眉,“你知道我的意思,爷爷奶奶还有阿姨都很想你。” “那里姓江,我姓南,怎么会是我家?” “你愿意,可以改姓江。” 南辰往前倾了倾,笑得没心没肺,许久才轻描淡写道:“不如这句话你去跟我爸说?说实话你们两家这么和睦我有点不爽,我特乐意看你们彼此看不顺眼,没事斗一斗,啧啧,想想都热血沸腾!” 江河的爸爸是南辰妈妈的初恋情人,对于这层关系她一直很膈应。 南辰也知道父母离婚并不是因为哪一方对不起另一个,而是纯粹的没有感情。 但南辰就是别扭得慌! 看着江河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徐子澄在心里把南辰从头到脚咒骂了一遍。 上个月江大公子发起脾气来,可是把她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 麻淡!他可别狂躁起来把她的店拆了! 死丫头,好好说话是会少块肉?! 早知道就不开……门…… 诶,她不如南辰有气魄,面对江河那罗刹,就算有种视而不见,那位爷一准儿能把店门大卸八块! “别扭了十多年,还不够?说好了每个月回去住几天,南辰,一个半月了!”低沉的声音压着几分怒火。 挑战江河底线这件事,十多年来南辰尤为干的得心应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谁都拿她没辙。 南辰想着哪天把江河惹急了,他前脚收拾她一顿,她后脚便去南爸那里告状,再理所当然地跑去江家闹得鸡飞狗跳,她好在一旁看热闹。 可是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也没等来,有时候江河明明被她激得恨不得冲过来掐死她,然而下一秒就偃旗息鼓黑着脸离开了。 兴许是怕被江老爷子和江老夫人收拾吧,想当小人都不能如愿,真他妈没劲! 在江家,这两位长辈是受南辰尊敬的,理由很简单,都是部队出来的人,扛着亮瞎人眼的肩章。 南辰再浑,也不敢造次,相反,格外会卖乖,江家三代单传没有女娃娃,对于这个虽半路出家但善解人意的孙女,老人家喜欢的紧。 南辰不紧不慢地睨了江河一眼,拿着勺子在杯子里一阵乱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闹别扭?十几年?我吃饱了撑的?” 江河被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得不耐烦,劈手夺过杯子勺子一起扔进垃圾桶。 干得漂亮! 南辰眉梢一吊,抬眼看了看黑着脸对着江河背影磨牙,又转身过去折腾咖啡的徐子澄,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那可是橙子最喜欢的一套杯子,花蝴蝶霍祁宥送的! 就连她拿来用也属于人勉为其难可以忍受的范围,居然被江河扔了,啧啧! “你干嘛扔店里的杯子?” 这不痛不痒的问题,江河捏了捏拳头耐性濒临耗尽,“少跟老子扯废话!你最好现在就跟我回……” “请你喝咖啡!”南辰浅笑着抬了抬下巴。 江河被截断了话,不爽地回头。 徐子澄正端着一杯咖啡过来,笑的那叫一个阴狠毒辣。 “慢用!”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浓稠的咖啡晃了一些出来。 接着她瞪着江河,弯腰将垃圾桶里躺着的杯子勺子捡了出来,假假一笑转身走开。 江河拧眉,徐子澄那丫头什么时候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几天不见,脾气见长,非常不习惯! 这时南辰却两手撑着下巴,笑得特别乖巧,“喝完就跟你回去。” 难得这么好说话,江河颇为意外,也没多想,只想快点拎她回去交差,于是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完…… 靠! “洗手间在哪边?”他瞪着喷火的眼睛捏着嗓子问。 南辰才抬起手往身后的角落指了指,江河已经火烧屁股似得窜了过去。 这么夸张?! 南辰狐疑地看向徐子澄,后者拿起一管被挤得扁扁的芥末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南辰嘴角抽了抽脑门儿顿时挂起几条黑线,听到洗手间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咳嗽后,她挠了挠头。 呵呵!这下他妈的玩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辰说:芥末的味道怎么样? 江河说:没事,迟早收拾得她起不来! 南辰说:啥玩意儿? 江河说:咳!收拾得她趴在地上满地找牙,起不来! 作者菌说:咦,没人理我,那我自己来刷刷存在感,卖萌,撒花。 江河说:滚蛋!老子不想说话! 作者菌说:嘤嘤,我走了,你们记得想我~~~ 第6章 第六章 南辰并不是讨厌江河,只是烦他总以大哥自居管东管西的,但还是知道轻重,平时也不过耍耍嘴皮子功夫气他一气,像这种对他下芥末的事,她断断不会干。 原本以为徐子澄只是加了点盐之类的东西,哪想到那女人恶毒起来…… 江河碰一点辣,喉咙都会发炎,一整管芥末…… 靠!南辰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洗手间里出来,江河满脸通红,已经说不出话了。 和被吓掉半个胆的徐子澄一路狂飙把人送去医院,两人直接拍拍屁股火速开溜了。 南辰速来能屈能伸,这次徐子澄捅了篓子,她决定老老实实的回江家,等着江河回来去负荆请罪。 有老爷子和老夫人在,这位继兄就算恨的牙痒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那画面,想想南辰都要笑出来。 橙子这一手,真是干的大快人心! 觉得自己太过分,南辰把良心捡回来安抚了一番,下车走进客厅。 老爷子、老夫人、江河的爸爸江战和南辰妈妈安洁都在。 还有一个妇人。 南辰冷哼了一身眯了眯眼,挨个叫了一遍。 许久不见,江老爷子和老夫人拉着南辰左看右看,又是说她瘦了,又是说她黑了。 南辰坐在中间挽着两人的胳膊,笑容甜甜的,一会儿爷爷一会儿奶奶的,直哄得两位老人家笑的合不拢嘴。 知道南辰或多或少还是心存芥蒂,江战和安洁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偶尔相视笑笑,也不去打扰。 其实南辰现在肯叫自己一声江叔,对江战来说已经很好了,毕竟头开始那几年人小丫头都不拿正眼看他。 有时候安洁看不过去说叨两句,南辰马上甩脸走人,最不高兴的时候连自己亲妈也不叫,直接叫江太太。 看着安洁被气得红了眼,小丫头心里也不好受,可就是倔着一张脸,谁劝都没用。 那水深火热的生活,现在想想,江战都得挠头。 气氛其乐融融,直到…… “小辰啊,你和齐楷处的怎么样了?小齐可是李阿姨看着长大的,小伙子又高又帅,人品又好……” 南辰听了会儿打断,轻飘飘的声音,似乎只是在陈述什么不痛不痒的事,“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瞪大了眼。 尤其是那位李阿姨,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别提多精彩了。 “什,什么意思?” 南辰挑眉冷笑,往前凑了凑盯着那双愣怔的眼,一字一句道:“被一位胸大腰细腿长的美女拐跑了。” 上两次南辰也是这么说的,安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辰辰,不要开玩笑。” 南辰憋屈,“妈妈觉得我又在骗你们?橙子也看到了,就在蛋糕店里,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她?”说着摸出手机拨通。 那边响了两声就接了,语气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江……” 南辰一怔急忙打断,“橙子,我想让你说一说关于齐楷的事。” 徐子澄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声音,格外地愤愤不平,“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都在的吧?您几位可得替辰辰做主,姓齐的那臭小子谁给介绍的?也太不靠谱了吧!不喜欢辰辰就直说啊,怎么能一边跟辰辰交往,一边还勾搭别的女人,就在我蛋糕店里,可气死我了!哎呦气的我肝疼!连着三次了,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说这话您几位可别生气,难道您们不心疼辰辰啊,净找些闹眼子的人来,万一再碰上些嘴碎的人,到时候说咱家南辰没人要。辰辰多好一姑娘,凭什么呀?!” 徐子澄一番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字字珠玑戳到老夫人心里去了,心疼的不行,当下沉着脸,拐杖一敲送客,“谁再来说亲我定不饶他!我们辰辰这么好一丫头,还怕嫁不出去吗?!” 老爷子也发起脾气了,对着安洁道:“我就说了孩子们的事,不要插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还没我这个老人家思想通透!走,不想这些糟心事,陪爷爷奶奶散步去!” 南辰可乐意了,挽着两位老人走了出去。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她就和徐子澄编排好了要来这么一出,三次了,她不信安洁还能继续的下去! 看着南辰瘦小的身影,想着她刚才憋憋屈屈的样子,安洁内疚的很,眼眶都红了,她不过是想给南辰找个依靠,却没想到…… “我真的做错了!” 江战叹了口气,拍了拍安洁的肩膀安慰,“别多想,辰辰还能跟你生气?不过你以后真的别再这么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谈恋爱结婚的事儿,我们顶多给些意见,没办法插手!” 安洁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 所以,经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南辰回来了,可去接南辰的江河却没回来。 *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河依然没回来,连手机也关机了,老爷子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大手一挥开饭。 因为白天的事,安洁心里还有些难受,见南辰一顿饭吃下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自然以为是在怪她。 南辰搁下筷子,安洁后脚就跟着上了楼。 听到敲门声,南辰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扯了扯衣领确认看不出任何端倪,才走过去开门,“妈妈。” 安洁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看着南辰欲言又止。 南辰是个通透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伤了本就不比别人家那样亲厚的母女感情。 “妈妈想说齐楷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吧,但是您别再给让人给我介绍对象了行么?我也才二十五岁,又不是老姑娘,爸爸可一点不急!我知道妈妈是不放心我,可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想慎重一点。” 南辰从不在她面前说这些,安洁心里一时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 她也知道因为她和南辰爸爸的关系,南辰对感情有些抵触,她只是担心她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过一辈子。 但是,经过这三次的事,安洁也是怕了,这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三番两次的被人欺负,她能不心疼?! 须臾,她笑了笑,抬手理了理南辰的头发,“好,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但你要答应我哪天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帮你过过眼,行吗?” 太行了!南辰弯唇一笑,点点头,“好!”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到动静。 南辰猛地坐起来,又仔仔细细地分辨了会儿,跳下床将门拉开一条缝,看着江河回了自己的房间,犹豫片刻,过去敲门。 江河也猜到是南辰,磨蹭了会儿才捏了捏火辣辣的喉咙去开了门。 南辰半张脸缩在抱枕里,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忽闪着有些心虚。 江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闪身让她进来。 瞥见床头柜上的一堆药,南辰郁闷地扯了扯头发,“那个,你不要跟橙子计较,她就气你扔了她最宝贝的杯子,人男神送的呢!” 说完她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江河,却见他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似乎更黑了些,眼睛都能喷火了。 他拿起本子唰唰写了几个字:“溜了?!” 真的连话都说不了了,麻淡!明天问起来咋整?其他人就算了,安洁说不定会气得昏过去! 南辰干干地笑了两声,“橙子怕你收拾她呗!” 倒是会找理由! 又是一声冷哼,手起笔落本子直戳到了南辰的脸上,“滚蛋!看着你老子心烦!” 正有此意!南辰一边后退一边装模作样地鞠躬,“马上走,马上走,您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复。” 那副狗腿的模样看得江河牙痒痒,下一刻他双眼一眯,将人扯了回来,目光定在她露出的一截锁骨处,寒光直冒,“南辰,你身上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江河说:作者菌你给老子滚出来! 作者菌说:干,干啥? 江河说:爷身心受到一万点伤害,要求加戏! 作者菌说:那您得先把嗓子养好! 江河说:滚! 第7章 第七章 纵使江河的声音嘶哑的只剩气音,也足够南辰听清楚,下意识的将抱枕往上抬了抬,抵住下巴。 江河拧着眉寒着脸过来抢,南辰自然不比他力气大,枕头被抢走的那一刻她也恼了。 “装个屁!又不是不谙世事的纯情少男,不知道这是什么?” 轻佻的语气和满不在乎的嘴脸激的江河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儿涌去,脑仁儿都涨的发疼。 “你在外面怎么疯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奶奶去世心里不畅快,我以为你有分寸,这么不知道自爱?!齐楷?老子宰了他!” 眼见江河已经冲到了门口,一双阴云密布的眼睛罗刹似得,南辰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人拖了回来返脚踹上门,自己抵在门后,眉头不满地皱着。 “你还真给他脸了!那种货色跟他处处我都觉得自己眼睛长脚底板去了,还去睡他?除非我他妈的吃春.药了!” 江河脑子卡了一下,面若寒冰,“你睡了谁?” “顾北渊。” “谁?!” “顾、北、渊!” 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完,南辰本以为听到这个名字,江河会更加的暴跳如雷,毕竟这是个跟她完全没交集的人。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江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一脸的震惊如被雷击了般。 然后他铁青着一张脸,恨恨地骂了声“操”,粗鲁地拉开南辰,开了门将人推了出去,最后砰地摔上门。 南辰站在门边被震得抖了抖,掏掏耳朵,在其他人被吵起来之前,迅速闪进了自己房间。 靠在门后,她挠了挠头,江河那仿佛吃了一坨狗屎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算了这不是重点,南辰愁眉苦脸地把自己摔进床里,直到快窒息才把脸解救出来,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对着江河吼出的那番没羞没耻的话,还有这一身的罪证如果传出去,她这两年在江家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该死的顾北渊!下嘴不会轻点?靠! * 所幸第二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江河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出差去了要好几天才能回。 南辰觉得人应该是被她给气走的,不过还是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心里有鬼,人就格外的乖巧,不光帮着安洁做了早餐,还揽下洗碗的活儿。 安洁站在厨房门口,简直受宠若惊。 平时可是连回来一趟,都得三请四请。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江老夫人笑呵呵的好一番夸奖,那些优美的有些沉甸甸的形容词,南辰听着心虚的不行。 到了第三天,南辰已经无聊到要满地打滚了。 江老爷子约了老战友下棋,瞅着南辰精神恹恹的便叫了一块儿去。 以前不是没叫过,但都被南辰婉拒了。 面对两个将军一级还都上过战场的人物,南辰觉得自己不够根正苗红,饶是脸皮够厚,也扛不住这样的威严赫赫。 可这次情况不同,闯了祸,又被揪住了小辫子,还是得继续好好表现。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跟着江老爷子混了。 晚上跟橙子研究了大半晚上的策略,南辰几乎是扒着眼皮才勉强撑到目的地。 下了车,凉爽的林风一吹,终于精神起来。 懒腰伸到一半,瞥见院门口站着的两个军装笔挺的警卫,南辰收回胳膊假装去欣赏风景。 湖光山色,晨光正好,美不胜收。 * 进了大院,一条青石板铺就目测三米宽的步道,两边种着各种花草,南辰多留意了几分,数了数有十多种之多,艳丽极了。 爬满常青藤的廊架下,站着一位拄着黑色拐杖的老人,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看起来跟江老爷子一样身体硬朗,丝毫不会让人产生老态龙钟的感觉。 南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连眼睛都不敢乱瞟,一路走过去竟觉得手心要冒汗。 “可算来了,等的我头发都白了!” 若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南辰眼皮颤了颤,盯着老人家锃亮的脑袋瓜,很用力的把笑憋回去,心道:这老爷子可真幽默。 这么想着人已走到了跟前,南辰垂着脑袋听着两位老爷子打太极般的寒暄了几句。 未几,江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站着,还不叫人!” 南辰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低低的,“顾爷爷。” 顾老爷子捋了把胡子笑着点点头,“这是南辰吧,不错不错,精神的小丫头!”说着招呼两人坐下,又吩咐人泡茶顺便端了些切好的水果来。 期间还跟身边的警卫员耳语了一番,那年轻的小警卫瞥了眼南辰,很快笑嘻嘻的跑了。 两位老爷子品着茶下着棋,一边追忆起了热血沸腾的往事。 南辰在一旁正襟危坐,腰板儿挺得直直的,连呼吸都不敢太放肆,唯恐亵渎了此刻那份对英雄人物的肃然起敬之心。 不过南辰倒是没想到,肩上扛着麦穗的顾老爷子,一本正经地耍起赖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悔棋,悔棋,悔棋,还是悔棋…… 第三盘还没下完,江老爷子已经气的瞪了眼睛,扬手一摆,“不下了,不下了!你这老家伙,竟出幺蛾子!也不怕人笑话!” 顾老爷子呵呵一笑,“我这上过刀山下过油锅的人,怕什么?” 南辰听了也跟着笑。 两位老人家又斗了会儿嘴,顾老爷子看着南辰问:“辰丫头今年多大啦?” “二十五了。” “哦,二十五也还小,说亲了没?” “啊?还,还没。”南辰险些被葡萄噎住,这话题转的是不是有点儿太戏剧性了? 江老爷子抬起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你这老家伙打什么注意呢?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家辰丫头划拉给你们家顾三吧?” 顾老爷子扬了扬眉,“你不是挺看中三小子?” 江老爷子哼了一声,“我看中归我看中,孩子们的事我可不插手!你刚不是说了辰丫头还小?我还想她多陪我几年。你这老东西,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再说这俩孩子,见都没见过!” 顾老爷子没说话,转而笑眯眯的看着南辰,眼中闪着精光。 南辰本来听故事听地意犹未尽,却没料到顾老爷子的思维这么赋有跳跃性,禁不住满头黑线,心底唉声叹气的怪自己点背,不该跟着来。 顾三?什么东西?! 此刻突然被人用那种审视孙媳妇的目光看着,南辰平白无故地就心虚了,装模作样的又去吃水果。 见把别人小姑娘看得不好意思了,顾老往江老那边凑了凑,“话可不要说的太绝对,缘分这东西可不好说,说指不定哪天,我们这几十年的老战友就变成亲家了!” 南辰这次真的被噎住了,默默地倒了一杯茶把梗在喉咙的哈密瓜给吞下去,然后关掉自己的耳朵,专心的去喝喝茶啃啃水果,任由那两个老顽童你来我往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直到那一大盘水果所剩无几,顾老爷子忽然击了一下手掌,盯着前方颇为兴奋地说:“我说什么来着?缘分这东西不好说!哎呀,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平时怕我唠叨躲的远远儿的,今天居然不请自来了!哈哈!” 江老爷子回过头,“呦,顾三小子回来了!” 南辰无辜咬到舌头,疼的吸了会儿气才看过去。 那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衬得修长的身型无比优雅,外套随意的挂在臂弯,一手插在裤袋中,神色淡然。 他踏着那一大片白花花的阳光,慢慢向这边走来,圣洁的像是远古时代高高在上的神。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过刺眼,南辰觉得自己的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连带着那张脸都看不真切了。 眼前只晃动着一副肌肉喷张,线条流畅,汗涔涔的裸|体。 顾三? 白切鸡? 卧槽!这下还真他妈的戏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河说:靠!你他妈的动作倒是快! 顾北渊说:那是自然,兄弟,赶紧地跟上! 江河说:作者菌给老子滚出来! 作者菌说:又,又干啥? 江河说:为什么他会赶在我前面? 作者菌说:因,因为,剧情需要?老顾是男主? 顾北渊说:噗--- 江河说:滚! 第8章 第八章 顾北渊向两位老爷子问好后,才不紧不慢的去看南辰。 那姑娘头侧向一边,低得不能再低。 顾北渊甚至怀疑自己是听到了她的心底传来的声音: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把叫嚣着要冲出喉咙的愉悦憋回去,不着痕迹地抬眼跟自家老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老会意,轻咳了一声敲了敲拐杖,“辰丫头?!” 装死失败,南辰叫苦不迭,狠狠的在心底把顾三咒骂了一通抬起头,一脸纠结着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重逢这个词语,有时候真他妈的仓促又尴尬! “来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最小的孙子顾北渊。”说着又对着顾北渊道:“她是你江爷爷家的小孙女儿。” 顾北渊略挑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微微弯下|身子,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戏谑,出口的语气也格外地耐人寻味,“原来,你是南辰,常听江老爷子提起,江家有一个多么乖巧的小孙女儿,今日得见,幸会!” 说着将干净修长的右手递至南辰面前。 南辰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 原来,你是南辰…… 常听江老爷子提起…… 乖巧…… 卧槽!这个脸丢的有点暗流汹涌!!!他为什么要记得她?! 没有地缝给她钻,南辰忍着想逃跑的冲动,干干地笑了两声,也不敢抬头去看顾北渊此刻的表情,只瞪着那只纹路清晰的大手,老半天才抬手虚虚一握,然后像碰到了烫手的烙铁般即刻就要甩开。 顾北渊却早看出她的意图,先她一步收紧了五指,力气不大南辰却无法挣脱,准确的来说,是不敢,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麻淡!老子上辈子到底跟你有多大的仇?! 直到她不得已的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朝自己假笑,顾北渊才满意的报以一个同样的笑容,松手。 “你小子,今儿怎么有空上山来了?来,陪江爷爷战一局,你家那老东西太差劲!”江老爷子自然看不出来两人间的暗潮汹涌,殷切的拉着顾北渊坐下,回头使唤了南辰给人泡茶。 她是客人,客人! 南辰心不甘情不愿,牙齿咬的嘎吱响却又无可奈何,白切鸡转身变成了定时.炸.弹,她认怂! 于是只得烫了杯子倒了茶,低眉顺眼的端了过去,还善意地低声提醒,“小心烫!” 顾老连连点头,“不错,这辰丫头贴心,将来谁娶了真是有福气!” 江老笑眯了眼,“那是自然!你顾家从老到小也没个女娃,是不是特别羡慕?” 顾老笑而不答。 顾北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又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南辰,但笑不语。 * 这一片山林格外的宁静,只听得到鸟儿的叫声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灼灼烈日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随着阵阵清风在地面恣意跳动。 然而即使是这样不染俗尘的安宁,也平复不了南辰那颗想挖坑把顾北渊就地埋掉的心。 郁闷到了极致!!! 顾老爷子说南辰第一次上山,便让顾北渊带着她四处走走,欣赏下山上的风景。 南辰求之不得,这简直是天降福音,她就怕再多坐一会儿,顾北渊一个鸡冻会打出什么惊心动魄的鸣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顾北渊双手抄在裤袋里,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没有丝毫要交谈的意思。 南辰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一样的提心吊胆,备受煎熬。 天下姓顾的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是顾长军的孙子? 麻淡!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去睡一只猪!!! 刚在心里把人里里外外恶语攻击了一番,岂料,下一刻报应就来了。 太过专注,没留神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整个脸就这么撞在人结实的后背上,南辰哀嚎一声捂着鼻子蹲下。 顾北渊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跟着蹲下,见南姑娘眼里冒起了泪花,才敛了神色皱着眉抬起她的下巴,又去扒她的手,“很痛?我看看!” 南辰心里正烦着呢,恶狠狠地挥开,跳起来控诉:“卧槽!你怎么这么硬!” 顾北渊怔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似乎幽深了些,忽而,他低下头欺近,南辰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扣住了腰,微微一提,整个人被迫着贴了上去。 南辰一只手被困住,只能略显局促地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去抵住他的胸膛。 她手心下是顾北渊的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穿透衣料传递过来,南辰有些失神,未几懊恼的咬了咬牙,抬起头。 见他盯着自己的鼻子看了会儿,眼角微吊,唇角慢慢勾起,最后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道:“不是不举了?也对,谁用谁知道!很高兴我们意见最终达成了统一!” 刻意放轻缓的声音,以及温热的气息,如同一根细腻的羽毛,柔柔的在耳边刷过,惹得南辰僵在原地浑身紧绷,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北渊却低笑了几声,松开她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好一会儿南辰才堪堪回过神。 她刚刚是被人,调.戏了吧?!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人是怎么一本正经想歪的?! 还害她史无前例地红了耳根?! 靠!不能接受! “白切鸡,你给我站住!” 空旷的山林中回荡着南辰的咆哮。 前面的人真的停了下来转身,眉峰拢起,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刚刚叫我什么?” 白、切、鸡! 南辰的回答是紧紧地闭上嘴,左顾右盼。 顾北渊几步走了回来在她面前站定,“白切鸡?我?南小姐什么意思?” 南辰掀了掀唇还没能吐出一个字,又见他勾出一抹暧昧的笑,眸中闪动着耐人寻味的光,“莫非南小姐是想告诉我,你想吃我?” 我吃……你妹! “我听到了。” “……” “你在骂我!” 南辰喉咙一梗,目光闪烁,把嘴巴抿成一条线。 瞥见顾北渊那张脸又贴了过来,南辰硬着头皮屏住呼吸把自己定在原地。 许久戏谑的声音才响起,“啧,江老爷子口中的乖孙女和我亲眼见到的,可是南辕北辙地不可思议!你说老爷子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南辰忍了忍没有抬脚踹过去,“你敢说一个字,我跟你没完!” 顾北渊挑了桃眉,没完没了才好! 嘴上却不咸不淡地问:“你有人格分裂症?” “分你……”马勒戈壁! 能不能沟通?! 顾北渊又挑眉,等了片刻,“怎么不说了?” 南辰是咬着舌头才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大概只有天知道她心间此时正奔腾着一万头草泥马,狂躁地叫嚣着要冲上去踩烂那张欠扁的脸。 可是她却不敢放闸,麻淡!一辈子没这么怂过! 别人不知道南辰是何许人也,所以她肆无忌惮,可顾北渊知道了。 先不说南褚和安洁知道他们家闺女在人后是个什么形象会怎么样。 江老爷子没准儿会痛心疾首地拿鞭子抽她,然后强硬地给她冠上顾姓! 可南辰并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当初是怎么被狗屎糊了眼,觉得他秀色可餐?! 靠! 见南辰悲愤的看了自己一眼,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往前走,顾北渊扬了扬眉。 那姑娘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估计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不止一遍了吧。 其实那天后来的事,并不在顾北渊计划中,可他却任由它发生了。 实在是,美色误人! 不过他却意外多了个筹码,也意外的安下一分心来,思及此处顾北渊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南辰。”他忽然叫她的名字,“我什么都不会说,你还是可以继续在他们面前扮演你的乖乖女。”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辰从内到外抖了一下,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这两个字叫的这么好听。 温润的嗓音,语气拿捏的刚刚好,透彻的犹如春日里的小雨,滴滴落在心底竟有浇息烈焰之势。 然而顾北渊的下一句话,却让那一片春雨转瞬化成了滚烫的热油,烧的南辰浑身上下兹兹冒着白烟。 他说:“我是不是捏住了你的七寸?” 作者有话要说: 老顾干得好! 第9章 第九章 南辰第二次出现在宸宇时,依旧震惊了所有人。 尤其是半个小时前就奉命等在大厅里的林轩。 她身材高挑曼妙,立在大厅里格外引人注目,更别说那从头到脚的一身黑。 绸缎般的长发,紧身衬衣,阔腿裤几乎盖住了脚,就连手上提的袋子都是黑色的。 一副墨镜虽遮去了半张脸,却遮挡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修罗般的气场。 众人很快感知到一个信息,顾太太这次的心情好像比上次恶劣了不止一个两个等级。 还有…… 那只圆滚滚坐在她身侧,正轻蔑地以鼻孔睥睨天下的--巨型边境牧羊犬。 整个大厅的气温都因两者的空降,瞬间降了几度。 林轩吞了吞口水,心肝也跟着颤了颤,顾太太真的是来给顾总送爱心午餐,而不是来搞事情的?! 这里不是宠物店啊! 但最终,那只肥的油光发亮的边牧还是在无数惊悚的注目礼中,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跟在主人后面进了电梯。 * “南小姐请坐。” “顾总在开会,南小姐请稍等一会儿。” “南小姐需要咖啡吗?茶?杂志?”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南辰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不动如山。 林轩尴尬的直想挠头,虽隔着墨镜,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顾太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很有穿透性。 还有那只半趴在主人腿上的狗,也神情淡漠地盯着他。 林轩惴惴不安的时候,南辰终于开口了,音色平淡,不紧不慢道:“不用紧张,我只是在研究林助理有几块腹肌。” 说着她摘下墨镜,随意地挂在胸口,神色淡然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澄澈的眼瞳里却带着几分促狭。 林轩整个被闪电击中,脸色惨白石化当场。 南辰却像无所察觉,露骨的目光将林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挑眉道:“大夏天西装革履的,林助理也不怕捂痱子?啧!真浪费了这肩宽腰窄的好身材!”说着双手抱臂懒懒地往后一靠,那轻薄的眼神和语气,活像再挑选夜店里的牛郎一样,“转过去我瞧瞧!” 林轩浑身抖得如秋风落叶般,都要吓哭了,心道:顾太太,您心情不好,也不要殃及无辜啊!这种玩笑不好乱开的,被顾总听到了,丢饭碗是小事,这里是二十三楼,被丢下去会出人命的!!! 下一秒,林轩借口忙,仓皇出逃。 徒留一室愉悦的笑声。 * 顾北渊进来时,就看到南辰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里。 化着淡淡的妆,忽略那郁结的眉心,一张巴掌大的脸,精致又精神。 只是那一身的黑色,顾北渊有些不喜欢,虽然衬的她肤色更加玉莹,白白润润的,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但太沉重太凌厉,她应该是青春洋溢,千娇百媚的。 南辰最后一次穿一身黑是在奶奶的葬礼上,此后她便拒绝一切黑色衣服。 倒不是不喜欢,南辰说总能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是在参加葬礼的感觉。 所以那姑娘绝对是故意的,无声无息的诅咒他?! 狡诈的丫头片子! 顾北渊失笑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窝在她身侧的一坨,眉梢一吊,黑眸眯了眯。 本来舒舒服服地趴在主人大腿上,享受马杀鸡的狗狗突然蹭地坐了起来,瞪着前方,两只前爪在沙发上来回蹦哒着,蓬松的尾巴左右摇摆,兴奋的不能自已。 南辰诧异地抬头,看见站在门边长身玉立好整以暇的顾北渊,第一个反应就是磨了磨后槽牙。 然后慢条斯理地翻了他一眼,又抬手去撸边牧的毛。 可这只惯来高傲只肯粘着她的狗狗,理都不理她,直戳戳地盯着顾北渊,眼冒绿光,一副哈喇子直流随时要扑上去的样子。 南辰黑线,嘴角抽搐个不停,在心底狠狠地骂了声靠!去扯它的耳朵,你个色狗!色狗! 顾北渊不以为意地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文件,然后在南辰对面坐下,瞥了眼茶几上的便当,又去看那只肉乎乎的边牧,最后招了招手。 那胖乎乎的边牧,哼哼唧唧着便跳下沙发跑了过去,两只爪子扒在顾北渊大腿上,还拿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平日里的傲娇都不知道哪儿去了,节操简直碎一地,看得南辰直捂脸。 使了狠劲拽着绳子将边牧拉了回来,板着它的脑袋以眼神警告它不许发春。 豆子呜呜抗议起来,脑袋左摇右摆想挣脱南辰的手,最后脑门儿上被弹了一下才老实了。 南辰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才又抬头去看顾北渊。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睨着那只色狗,未几,似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怎么把它训练成这样的?” 不等南辰回答,他又戏谑道:“看到我就不能自已,这点倒看得出来是你养的狗。”说完分外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 卧槽!南辰怔了三秒,默默地低下头,任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明显的意有所指,麻淡!她竟无力反驳! 她是听说顾北渊对动物过敏才特意带着豆子来的。 徐子澄那猪一样的队友到底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居然能让一只母狗对着他发花痴!像是会过敏的样子? 靠!早知道就不带来了!麻淡!麻淡!麻淡啊! “我在跟你说话。” “你不是对动物过敏?”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骤然一凉,南辰咬了咬舌头。 “听起来,你好像别有居心?!” “当然不是,我是刚刚听林助理说的,你可别冤枉我!”南辰讨好地笑,想了想这么解释,“豆子这几天正处于发.情期,我怕一不留神它会整出一窝狗崽子来,所以才一直带着。” “发.情?” “对,要不能一见到你就没节操地往上扑?” 暗骂他是狗么?顾北渊不怒反笑,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眼底滑过一丝精光,恍然大悟般,“原来那天正巧碰上你的发.情期,难怪!” 南辰的脑子卡了几秒才慢慢恢复运转,不是在讨论狗么?为什么也能扯到那件事上去? 真他妈的想放狗去咬死他! 看着南辰吃瘪的样子,顾北渊特别愉快地弯了唇,突然想起林助理,眸色一沉。 从会议室出来就见林轩一个人雕塑般的站在办公室外,看见他过来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 林轩是他亲自带起来的,为人处事都很沉稳,那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脑门儿直冒冷汗…… “你对我的助理做了什么?” 南辰怔了一下,前前后后地回忆了一遍,坦然道:“没做什么!” 能做什么?还没调侃两句就惊悚的借口跑了,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神话电视剧里吸人精气的老妖怪般。 “真的没做什么?” “没……”南辰忽然顿了顿,一改先前掉坑的郁闷,眉梢一挑,轻笑了一声,“或者顾先生希望我对他做点什么?唔,林助理长得不错,挺对我胃口的,我不介意再发一次情!” 她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浮滑,反正是没必要在顾北渊面前装圣女,她倒希望他像嫌弃一堆恶心的垃圾般把她赶出去,以后永不相见,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屑提起那就更完美了。 但顾北渊眉头都没动一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眼底沉的像墨一般,似乎能把一切都吸引进去。 南辰被烫了一下,很快错开眼,突然听他没头没尾吐出一句:“我以为你会选择后者。” 南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眼里的杀气腾腾地往外冒。 那天顾北渊丢出那句让她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的话后,给了她两个选择。 “你毁了我的清白,是不是得有点儿补偿?常听江老爷子说你做菜很有一手,我正好缺一个私人厨师或者顾太太,你选一个。” 那字里行间的委屈,南辰简直想一头撞死,你不配合老子能得逞?! 她一个都不想选,但是不选的话这个选择题的选项就会从两个变成一个,还是让她想死的那一个。 所以一个星期的期限到了之后,她不情不愿的选了前者。 南辰怒哼了一声站起身,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豆子往外走,“顾先生请放心,从知道你是顾老爷子孙子那一刻开始,别说顾太太,我连睡你都没兴趣了!”说着使狠劲摔了门,扬长而去。 顾北渊怔了许久,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还真是被嫌弃的彻底啊!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南辰:你这只不要脸的色狗!快走! 豆子:嗷呜~可是人家好久没看到顾粑粑了,不要离开啊!嗷呜~ 南辰:闭嘴! 豆子:嗷呜~顾粑粑快来救我!你给我找的麻麻好凶啊!嗷呜~我辣么萌,快来把我收回去~嗷呜~ 第10章 第十章 再说无辜受累被南辰吓走的林轩,看着顾boss进了办公室后,脚下不停直接溜去了霍祁宥那里。 霍祁宥和林轩虽然不同届,但都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对于这个小师弟,霍总还是相当照顾的。 看着林轩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祁宥基本上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你想问关于顾总和顾太太的事?” 林轩素来不是个八卦老板的人,但被顾太太那么一吓,小心肝现在都还是颤的,为了不至于以后再被殃及,即使不地道的事也得硬着头皮干。 “霍师兄,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可是……”顾太太实在太恐怖了! 霍祁宥摸了摸下巴,一双招摇的桃花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看上那么个能折腾的姑娘,可真够顾北渊挠头的,“顾太太的行为很奇怪?” 林轩愣了一下,点头。 “想知道为什么?” 林轩又点头。 霍祁宥一笑,颠倒众生,“因为,南小姐还不知道自己被贴上了顾北渊的私人标签。提醒你一句,未来的顾太太可不是什么善茬,不想被烧到,记得离远些。” 不过后半句他懂了,可前半句林轩砸吧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 * 南辰憋着一口恶气冲出去,站在大门外再次把顾北渊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牵着豆子愁眉苦脸地往停车位走去。 流年不利,鬼使神差地断送了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贞洁也就算了,居然还他妈的不小心睡出一个麻烦来。 我是不是捏住了你的七寸? 靠啊!他准备拿这个威胁她多久? 书上电视里不都是女人一觉起来威胁男人么? 怎么到她这里就反过来了,能不能按照剧本演? 要不去找老爷子坦白从宽?南辰一个激灵打住,那会死的更惨! 想起豆子,南辰忍不住额角蹦了两蹦。 她收回准备转动钥匙的手,侧目睨着那只将头伸向窗外的肥狗。 “还看!你这只色狗!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让我好好想想回去该扣你几根鸡肉条!” 听到鸡肉条这三个字,豆子那圆溜溜的眼睛猛然一亮,转过头来摇头摆尾冲着南辰呜呜啦啦的叫,顾北渊什么的立刻忘到了天边。 那一副馋相,南辰瞬间被逗乐了,抬手摸了摸它的头发动车子。 * 有了上次的经验,南辰接下来的几天只将顾北渊的午餐往前台一搁,马不停蹄的走人。 瞅着那几个前台一个个肤白貌美的,啧啧! 南辰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说不定在她便当的牵线搭桥下,还能上演一出灰姑娘的浪漫故事呢! 从此她就解放了。 然而,从前台姑娘口中得知,顾总的便当都是林助理下来取的,南辰抑郁的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这天晚上从花店回来,左等右等不见徐子澄。 打了个电话过去,断断续续的声音混着嘈杂的音乐声传来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南辰有些懵。 “徐子澄你喝酒了?丫的,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嗝……哪儿……” 靠!喝醉了!又问了几遍她始终说不清,南辰便有些急。 当那边的声音突然换成一道男声时,南辰蹭的跳了起来,窝在她身边的豆子吓一跳,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星夜姐?你快点儿过来,我这儿快招架不住了。” “阿肯?” “是我啊,我这边儿可忙着呢?你可快点儿!” “看好她,我马上到!” * 一路飚到星吧已是二十多分钟后,不过大半个月没来,竟不习惯了,一踏进去只觉得那汹涌而来的音乐要震破耳膜,就连脚下踩踏的那一块地方,似乎都在震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塌陷了。 吧里的灯光很暗,犹如缠绕着一层朦胧的烟雾,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人群,空气沾染了烟酒味,浑浊不堪。 南辰怔了怔,突然就想不起自己这半年来是怎么会流连于这个地方了。 在门口站了会儿,待自己的各路感官神经全部适应才抬脚走了进去。 走过吧台,只看到一个年轻调酒师在调酒,但不是阿肯,生面孔南辰没见过。 吧台前坐着一排男男女女,或喝酒抽烟,勾肩搭背,嬉笑谩骂,甚至有几个旁若无人的在亲吻。 南辰也曾是这游戏人生纸醉金迷中的一员,但在这一刻,看着竟厌倦起来。 “有没有见到阿肯?”她扯着嗓子问。 那调酒师娴熟的玩耍着酒瓶,懒懒的看了南辰一眼,朝某个角落抬了抬下巴。 南辰眯着眼看过去,却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绕过几个小舞台,穿过一排排酒桌,期间不停的有人对她吹口哨,甚至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语言轻佻的邀她共饮。 搁在以前南辰也许一杯酒兜头浇过去,也许兴致来了坐下聊聊。 但此时她一心记挂着徐子澄,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用力甩开大步朝角落走去。 徐子澄已经喝成了一滩泥,抱着空了的啤酒瓶,半闭着眼,嘴里呜呜啦啦的念叨着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清。 阿肯坐在一旁被吐了一胳膊的污秽物,愁眉苦脸地抬起另一只手在徐子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 见到一身宽松休闲服的南辰,阿肯揉了揉眼睛,“你是,星夜姐?” 南辰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你真的是顾星夜?” “对,我就是顾星夜。” 阿肯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他的记忆中,顾星夜是大概半年前开始出入星吧的,一头火红的头发,化着妖里妖气的妆。 刚开始只是在吧台前坐着,点了酒也不喝,就这么一坐几个小时,有人搭讪她爱理不理。 阿肯没事的时候,会跟她聊两句,一来二去的竟熟了起来。 阿肯知道顾星夜不叫顾星夜。 有天她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他星吧的老板姓什么。 阿肯告诉她听说姓顾。 她就笑的没心没肺,说自己也姓顾,叫顾星夜。 三个字挺好理解,顾,星吧,夜晚。 阿肯当然不会去问她的真名,因为阿肯也不叫阿肯。 再后来,顾星夜就成了星吧的常客,抽烟喝酒撩汉撩妹什么的样样精通,可阿肯知道她本质上不是这样的人。 出入这里的谁不是逢场作戏图一消遣,但顾星夜不同,有分寸,点到即止,碰到逾距的不管是谁,从来拍拍屁股甩脸走人。 当然也有不死心恶俗地甩出支票信用卡的,人掏出打火机直接给烧了。 那狂拽炫酷的气势,阿肯觉得自己若是个女的,都得被掰弯。 时间久了,就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越到后来越难听,可顾星夜从来不在乎。 她说:反正没人知道我是谁,声名狼藉又何妨?! 顾星夜不是个性情凉薄的人,阿肯想她的心底大概有一道伤。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卸了妆的顾星夜其实是长这个样子,宛如高岭上绽放的一朵兰花般,高洁不可侵犯,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的不可思议,与这里乌烟瘴气的氛围极为格格不入。 阿肯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来了。” 南辰弯下腰盯着徐子澄的脸审视了一番,瞥见脸上几行疑似泪痕的东西,抬眼看着阿肯问:“什么情况?” 阿肯挠了挠精短的头发,“这姐妹儿说她失恋了,坐下就一个劲儿地猛灌,劝都劝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交给你了我去洗洗,妈的,臭死了!改天再聚啊!”说着嫌弃的看了眼醉的稀里糊涂的徐子澄,一刻不停地奔着洗手间去了。 南辰皱了皱眉坐下,抽走她手中的空瓶子,见她微抬起脑袋眼神迷蒙地看过来,冷哼道:“喝够了没?够了跟我回家!” 徐子澄眯着眼看了好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揪着南辰的胳膊便靠了过去,“是你啊……嗝……来,陪……姐妹儿……嗝……喝一杯。” 扑面而来的酒味,熏的南辰额角跳了跳,按住她伸向酒瓶的手,“能不能起来?我可背不动你。” “南……被你说中了……他……不要我了……我死心了……再也……嗝……不喜欢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这话,我已经听了八百遍了。”也劝了八百遍了。 可徐子澄一根筋啊,霍祁宥身后的女人估计排成一个连了,可她偏偏为这样一匹种马神魂颠倒。 前不久徐子澄兴冲冲的跑来说和霍祁宥正在交往时,南辰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霍祁宥身边的哪个女人不是生着一张狐媚脸,虽然徐子澄长相也很美,可是不够妖,也不是个只想玩玩的人,她是认真的。 但霍祁宥那王八蛋明摆着只是玩玩。 “徐子澄,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跟花蝴蝶上床?” “蝴蝶……嗝……床……吓跑……” 模模糊糊的几个字眼,南辰却听懂了,挑了挑眉,松了一口气,算那只种马还有点儿良心! 等她再看去是徐子澄已经歪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南辰最近被顾北渊折腾的不怎么靓丽的心情更加抑郁了,她捏了捏眉心,想了想无奈只能拨通了江河的号码,“我在星吧,橙子喝多了,你过来帮我一下,我搬不动她。” 江河来的很快,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她抬爪挥了挥,围坐在四周的几个獐头鼠目嬉皮笑脸的男人跟着看过去。 这是自那天以后南辰第一次见到江河,一样铁青着一张脸,浑身上下修罗般冷戾的气场相隔数米都能感受到,直看的人背脊一阵发凉。 “不想死就滚!”南辰掀了掀唇。 几个男人一愣,奔走四散。 冷哼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河身后几步外,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怔住。 灯光晦涩,虽然不足以将他五官看的十分清楚,仅浮光掠影的一瞥,南辰还是瞬间就认出了。 为什么白切鸡会出现在这里,还跟江河一起? 靠!南辰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蹭的站了起来,原本靠在她肩上的徐子澄少了支撑,整个人歪进沙发里她也无暇去顾及。 直到这一刻南辰才反应过来,那晚江河那一副吃了狗屎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瞪着我做什么?”江河冷睨了她一眼,绕过桌子把徐子澄扶了起来。 “你跟顾北渊……很熟。”南辰有些磕巴。 这是明摆着的,只是她忽略了,以江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的关系,这两个人怎么会不认识? 南辰突然后悔死了这些年对江家的不闻不问。 江河扫了她一记冰凉的眼风,从鼻孔里哼笑了一声,“你说呢?” 轻飘飘却意味不明的三个字,顿时让南辰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顾北渊已走了过来,立在那里安然自若,优雅又贵气。 隔着一张桌子他凝视着南辰,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被那双沉寂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辰忽然有些气短,低头去看徐子澄。 “她这是怎么了?”江河弯着腰,一手抓着徐子澄的胳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晃了晃,见她整张脸烧红着毫无反应不禁皱了眉,扫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脸色更是难看。 南辰稳了稳心神,“还能怎么样,被花蝴蝶甩了呗!” 江河却是怪异地点了点头,眼底似滑过一丝笑意,但太快,当南辰不解的去细看时,又什么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动作挺快!” “什么?” “没什么!” 江河轻咳了一下,脱了外套裹在醉的不省人事的徐子澄身上,才将人打横抱起,也不管南辰,径直往外走去。 南辰觉得脑子被卡住,不能运转,江河那一脸的春风化雨是什么鬼?! “喝酒了?” 低醇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辰吓了一跳,偏头看去,顾北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 就这么垂眸看着她,未几微微倾下|身体,以一种暧昧的姿态一寸一寸逼近,直到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脸才停下,然后用力在她唇边嗅了嗅,最后在她还未能反应过来前从容地退开。 “嗯,没有酒味!” 见南辰仍是呆愣的看着自己,顾北渊弯了弯唇,让浅浅的笑意在眼底蕴开,用迷人的声线低声戏谑道:“怎么?着迷了?” 三个字落在南辰脑中沉寂了几秒,接着噼里啪啦的炸开,直炸的她额前青筋一跳一跳的。 着迷……你妹! 恻笑两声,抬脚走人。 顾北渊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子不疾不徐地跟上,看着南辰走出大门才加快了步伐。 他前脚刚踏出,正准备搜寻南辰的身影,一只素白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带。 顾北渊微微愣了一下,垂眼便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底跳跃着丛丛火光,映着头顶五彩斑斓的霓虹,生动极了。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也不反抗,任由着南辰拽着自己往右边走出一段距离后,狠狠的被抵在了墙上。 城市的夜正绚烂,暖风吹来,带着暧昧。 酒吧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各色目光纷纷瞟了过来,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南辰置若罔闻,抵住顾北渊脖颈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全力,眼里的刀子嗖嗖的直往外飞。 “你为什么跟江河在一起?” “你打算壁咚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带着愤怒,一个充满恐慌。 壁……咚…… 南辰大脑懵了一瞬。 顾北渊却若有所思的抬眼环顾四周,脸色有些为难,“虽然已经被南小姐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可被别人围观欣赏,我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在这方面不是太有经验。” 那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委屈,那一副害怕被欺负的良家妇男相,南辰足足石化了十秒。 然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步跳出老远,惊悚又难以置信地瞪着顾北渊。 卧槽!这他妈到底哪儿来的怪物中的战斗机?! 可她张了张嘴又反驳不了,那天确实全程都是她在勾.引他。 可他的那些话…… 装什么纯情?!操蛋!说的就好像她很有经验一样!!! 许久,南辰僵直着身体转身,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在抑制不住地抽搐,大脑被震的一片空白,连刚才是为了什么把顾北渊抵在墙上,都彻底地想不起来了。 看着南辰风中凌乱的身影,顾北渊终于憋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姑娘逗起来可真有意思。 直到南辰摸出钥匙解锁了车,他才敛了笑,正了神色大步追上去。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和江河一块儿出现?” 南辰一怔,终于想起自己刚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没开车,送我回去。” 南辰磨了磨牙,伸手欲拉开驾驶室的门,却被拦住,然后看见一只干净的大手伸到了自己面前,“钥匙,我来开。” 南辰不为所动。 僵持了会儿,顾北渊轻笑,“我不太习惯坐女孩子……女人,开的车。” 听着那特意咬重的两个字,南辰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快昏过去,非得明着暗着提醒她,她把他睡了!操蛋! 无力的将钥匙放在顾北渊手中,转身耸拉着脑袋走向副驾驶。 相对于南辰的垂头丧气,顾北渊心情靓丽出了天际。 * 上了楼进了客厅,看着那无比熟悉又扎眼的沙发,南辰耳根突然一热,才反应过来,这是顾北渊的公寓。 额角不禁跳了跳,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跟他上来的。 靠!一定是因为脑细胞全都被那妖魔吓死光了! 抬眼扫了一圈却没看到顾北渊人,依稀记得他似乎跟自己说了句“先坐一下”,便进了卧室。 南辰撇撇嘴踢掉鞋子,赤着脚走去沙发坐下。 这里装修的非常简洁,一眼望去生硬的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唯一的装饰就是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一片璀璨的星空,能清楚的分辨出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那颗北极星尤为夺目。 画工稍显一般,应该不是专业人士画的。 看着看着南辰突然觉得这幅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快要想起来的时候,顾北渊从房间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家居服,举首头足见透露着贵气与慵懒。 白色棉质短袖薄薄的一层裹在身上,性感喷张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那单薄的布料似乎随时要被撑破。 结实的胸膛前若隐若现的褐色两点…… 比脱光了,更具诱惑力。 南辰的思维瞬间被拐跑,关于那副画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辰说:亲妈,老顾又色.诱我,我是上钩啊,还是上钩啊,还是上钩啊? 作者菌说:让我好好想想! 顾北渊说:楼上的,有点眼力见儿好么?瞎凑什么热闹! 作者菌说:嫌弃我?等着!我去给你安排男二男三! 第12章 第十二章 见南辰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顾北渊瞬间觉得牺牲色相这个主意,简直太完美,不枉费他厚着老脸整出这么一套透视装。 个小色女! 特意在原地多站了会儿,才不紧不慢风情万种地走过去坐下,长腿交叠,微微往后一靠,眼角眉梢似是含着春,慵懒又魅.惑。 南辰被卡的大脑慢慢恢复运转,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将视线移开。 心跳转瞬如擂鼓。 靠!好在这男人穿的裤子比较正常,否则她难保不会流鼻血! 有人格分裂的是顾北渊吧,一天一个样儿,还他妈不带重复的! 怎么就觉得这人一脸发.春的样子,好像是故意在勾.引她呢? 这么一个色香味俱全的极品,怎么会被绿…… 南辰脑中某根神经一跳,突然发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嚯地转头瞪过去,怀疑地问:“那三个女人真的是你未婚妻?” 顾北渊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玩味地看了她一瞬,“关于这点我也很奇怪,不知道南小姐是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南辰懵。 又听他坦白道:“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更别谈未婚妻。” 南辰彻底懵了。 呆呆地看着顾北渊放下交叠的长腿正襟危坐,庄重其事地突然切入正题,“江河让我对你负责。” 南辰狠狠地歪了一下,心脏差点被吓得骤停,一手撑着沙发才稳住身体,瞪着眼睛抖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顾北渊没有急着回答,慢悠悠地站起来在她旁边坐下,倾身一点一点地靠近。 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顺着鼻腔钻进大脑,麻痹了所有神经,南辰只觉得脑袋更加一团乱。 见她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顾北渊在心底窃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让出空间来,很一本正经道:“我想来想去也觉得应该负责,不能白占你便宜。再说家里的长辈若是知道了也绝对会要求我负责的。” 看着南辰整个人已经吓傻了,他忍笑皱着眉考虑了会儿,正儿八经建议道:“那你挑个时间吧,我跟你回去见见你家人,听听他们怎么说,订婚或者直接结婚都行。”说着还煞有其事地问:“你觉得呢?” 然而,南辰的三魂六魄早已被震去了九霄云外,僵坐在那里,微张着红唇,那双快要从眼眶中瞪出的水润眸子里,只剩下一个大写特写的惊悚。 你觉得呢……呢……呢…… 我靠!这他妈叽里呱啦地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负责?订婚?结婚? 这他妈的脑子有病啊?! 有病就去投医啊,在这儿瞎逼逼个**毛线啊! 当然,这些都只是南辰的心声,她的语言中枢神经已被震得粉碎,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使用了。 等了许久不见南辰回答,顾北渊很理所当然神清气爽地以为她是默认了。 兀自点了点头,很快回房拿了件外套出来穿上,拉着回不过神来的南辰下楼。 ----- 半个小时后,南辰静静地站在公寓楼下,愣怔地盯着红色跑车在不怎么宽敞的园区道路上,以万分妖娆的s形路线缓缓地驶出了小区。 顾北渊这心情是好的快要飞起来的意思?! 南辰就这么站在一米多宽的小路入口,对面一个中年阿姨一手推着小车,一手抱着三四岁的小宝宝过来,她也没反应过来要让路。 那阿姨瞅了她两眼,又喊了两声见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皱着眉不耐烦地推着车往里走。 车轮子堪堪从南辰脚边压过,那孩子手里挥舞着一根甘蔗,路过她身边时,甘蔗敲在了她的脑门儿上,梆的一声响。 南辰捂着被敲疼的脑袋转身,见那阿姨不满的瞪了自己一眼,也不道歉径直走进了公寓。 就好像她活该被敲一样。 “麻烦让一让不要挡在路中间。”粗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南辰吓了一跳彻底回过神。 见一扛着一个大箱子的彪形大汉站在眼前,动作迅速的挪了出去。 瞥了眼她刚才站的地方,尴尬了,果然活该被敲! 想起什么,她慢慢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突然涨红了一张脸。 清爽的晚风徐徐吹来,南辰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的温度都在急剧攀升。 除了问她住址,顾北渊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到了楼下才说:“你的车我明天派人送过来。” 然后忽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扳正了南辰的脑袋,在她额头落下极尽轻柔的一吻,“晚安,未来的顾太太!” 柔情似水的目光,温柔缱绻的嗓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那处皮肤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 南辰觉得即使那晚疯狂地嘿咻嘿咻,都不比这个晚安吻来的让她震撼,让她春心……荡……漾…… 未来的顾太太?! 一个晴天霹雳,南辰猛地瞪大了双眼,那人是不是说过,什么江河让他负责、见家长、结婚之类的话?! 卧槽!回来!她没答应啊! 南辰捂脸,简直羞愤欲死。 她和顾北渊之间不应该是除了中午给他免费当厨子外,就桥归桥路归路的吗? 事情为什么突然就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大转折,朝着另外一条完全陌生,且不知通往何方的路发展去了?! 南辰拖着无比沉重步伐上楼,开门。 一室的黑灯瞎火,迎接她的只有可怜兮兮对着她撒娇的豆子。 终于想起被江河抱走的徐子澄来,南辰迅速地摸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响了许久,才有人接起,却是个浑厚暗哑的男声,还有点儿耳熟。 透过听筒依稀还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低沉的喘息声和破碎又愉悦的呻.吟声。 南辰蹙眉听了几秒,猛地僵住,脸色突变,像脱了一只苍蝇。 靠!不小心拨错号码,听到某对男女激情四射的现场直播了! 南辰额角抽搐讪讪地挂了电话,缓了会儿,这次十分小心谨慎地调出橙子的号码拨通。 可,还是那道男声,带着浓浓的不悦,“南辰,你丫还有完没完?!” 南辰眼皮抖了抖,“江,江河?” 试探性地念出名字后,那边却挂的又快又狠! 南辰目瞪口呆,满脸的惊悚,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久久不能动弹。 数分钟过去后,她才放下手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脑袋又开始发懵。 刚才那个人,没听错吧?!是江河吧?! 迅速地调出通讯记录看了眼,最近的两个呼出记录都是徐子澄,仔仔细细的念了遍号码,也是橙子的号,一个数字都不差。 可她打的徐子澄的电话,为什么却是江河接的? 还有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南辰浑身一个激灵,手上一松,手机啪地砸在豆子身上。 正仰着脑袋对着主人猛摇尾巴卖萌的豆子吓了一跳,蹦出老远,手机摔到地上滑进了沙发底下。 江河,徐子澄?! 南辰呆呆地蹲下,对豆子勾了勾手指。 豆子一扫被砸的郁闷,欢快地小跑过来。 岂料南辰突然抬手拿下鞋柜上的惨叫鸡,对着它用力捏了下去。 啾的一声过后,豆子抖了抖,瞪圆了眼睛怪叫一声,嗖地冲去沙发后面躲了起来。 南辰怔了两秒,瞅了瞅惨叫鸡,又瞅了瞅那条露在沙发外面瑟瑟发抖的蓬松的黑尾巴,狠狠地骂了句卧槽! 揪着头发,在沙发后来来回回踱着步,许久才拖出豆子盘腿坐下,一边安慰它受伤的小心灵,一边把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徐子澄被花蝴蝶甩了,独自去酒吧买醉,她打电话叫来了江河帮忙把人弄回去。 结果,江河……把人给弄床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豆子说:嗷呜~小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需要小天使们的虎摸,才能愉快起来!嗷呜~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一整夜的辗转不成眠,天刚亮南辰便爬了起来,化了个妆遮住那对熊猫眼,随便往嘴里塞了两块面包,拉着豆子下了楼。 她得去江河那里瞧瞧。 进了停车场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江河送的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女士跑车,这才想起,车子昨晚似乎被顾北渊给开走了。 咬了咬牙,狠狠地把某张风情万种的脸从脑子里丢出去,走出小区站在路边哈欠连连地等出租车。 结果出租车没等来,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她几乎已经忘却的人,齐楷。 透过那降下的车窗,那张她曾经觉得还算帅气的脸,如今怎么看怎么恶心。 见他下了车惊讶地走过来,南辰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呦,半个多月了,终于出差回来了!” 齐楷竟镇定地点头,“是啊,这些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你住这里?这是你养的狗吗?”说着笑嘻嘻地对豆子伸出手。 然而,豆子却嫌恶地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呲着牙对他低吼。 见齐楷瑟缩了一下收回手,南辰眉梢一挑,满意地摸了摸豆子的脑袋。 齐楷讪讪地笑了笑,又殷勤地道:“我一回来就联系你,好几天了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去你花屋也没看到你人,想不到竟在这儿碰到你,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你现在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带了礼物给你,不过搁在家里了,回头我在拿来送你。” 有你妹的缘! 若不是没吃什么东西,否则她一定会当场吐给他看! 南辰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看了看,果然n多个黑名单拦截,随手清除记录。 想必是被那位美女给踹了吧!否则怎么突然间又联系她了? 呵呵!踹得可真好! 一大早就得到这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南辰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就靓丽了。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齐楷,捂着肚子笑得形象全无。 那恻恻的眼神直盯的齐楷一阵心虚。 好一会儿南辰终于止住笑,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脸颊,阴阳怪气地道:“我说,你那位大胸妹子呢?” 齐楷一愣,笑容僵在嘴边。 南辰扬了扬眉,将眸中的嘲讽表露无遗,“前段时间不是还你侬我侬的么?怎么?被踹了?!” 齐楷脑门儿上顿时冒出一层汗来。 他确实一面对南辰谎称出差去了,一面跟一性感美女打得火热。 可前几天那女的居然毫无征兆拍拍屁股走了个爽快,想起那个家里安排相亲的姑娘,虽然保守了点,但漂亮有个性又独立,他本身还是非常中意的,所以立马回头,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南辰已经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就只是玩玩,不是认真的。”他试图解释,这不是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只要他的心还是忠于她就行了。 见南辰冷着脸不理他,齐楷上前一步去拉她的胳膊。 南辰却迅速地后退,防备又嫌弃。 齐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面上竟露出一分愠色,“南辰,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我们交往这段时间,你连手都没让我碰过,你有见过像我们这样的恋人?” 麻淡!所以被绿了是怪她自己?!南辰脸色阴沉了几分,眯了眯眼,冷哼,“你他妈的还真别碰我!我这人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看着觉得恶心。” 说着拉着豆子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自己的车从对面掉头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亮银灰色的玛莎拉蒂总裁。 南辰眼皮跳了跳突然改了主意,等车上的人下来时,她勾了勾唇轻蔑地睨了眼齐楷,又抬了抬下巴,“认识他么?” 齐楷偏头看去,整个人一愣,点了点头。 “敢惹么?” 齐楷惊悚地摇了摇头。 南辰轻嗤,“不敢就好!” 看着那人坚定地一步步走来,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灼灼,专注的似乎全世界他就只看得到她那般。 此刻眼底那一丝清浅的笑意,衬着晨光,温和的不可思议。 南辰呼吸一紧,觉得自己又可耻地被诱惑了,麻淡!没事儿笑那么风骚干嘛?! 余光瞥见一旁石化的齐楷,南辰又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用一种娇滴滴自己都嫌恶心的声音道:“怎么才来?人家等了好久呢!” 站在玛莎拉蒂旁的林轩顿时头皮发麻,目瞪口呆,风中凌乱了。 顾北渊却是气定神闲地挑了挑眉,终于侧目去看了眼傻眼的齐楷,那凌厉的一眼足以把后者冻成了冰块儿。 只一秒,他又将视线调回南辰脸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撑起臂弯。 南辰了然,在顾北渊玩味的目光中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一手牵着豆子扭着纤腰大摇大摆地向车子走去。 透过后视镜看到仍旧呆愣在路边的人,南辰满意地哼了一声。 顾北渊弯了弯唇角侧目看过去,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表露无遗,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开心了?” “当然!”南辰愉悦地点了点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车,好在我亲自过来了。”他一派理所当然云淡风轻,“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南辰愣了一下,眉心跟着皱了起来,“几个意思?” 顾北渊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又专心地去开车,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利用了我,不是吗?为了那么个货色,我觉得挺吃亏的!” 卧槽!南辰狠狠地噎了一下,简直想晕倒。 怎么忘了顾北渊是个奸诈诡谲的商人?! 不过…… 想了想,南辰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以戏谑的口吻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未来顾太太的,锱铢必较?” 话音一落,车身明显地晃了晃。 顾北渊很快稳住车,清了清喉咙,音色平静:“抱歉,手滑。” 确实是手滑,原因却是突然听到了某三个字,心头一个激动。 他淡淡一笑,声音也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若是顾太太的话,当然就不用跟顾先生客气。” 顾、太太……卧槽! 南辰耳根莫名一烫,恼羞成怒,像个小疯子一样地伸手去抢方向盘,“停车!” 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林轩,紧张又惊悚地看着前面载着顾总和未来顾太太的法拉利,几个小幅度漂移后缓缓地停在路边。 然后顾太太下车,气冲冲地绕去驾驶室把顾总给揪了出来,自己坐进去绝尘而去。 顾太太的心情,似乎比上次更加恶劣了! 林轩忍不住在心底叹息,顾总事业上做的风生水起,让人望其项背,怎么就不会哄女人呢?真着急! 无辜被喷了一脸尾气的顾北渊在原地站了会儿,舔了舔唇角,黑眸渐渐眯起。 在大马路上发脾气,还用完就扔?!呵呵!丫头片子,来日方长,以后等我慢慢跟你算! 抬眼看见从窗户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吐着舌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某只动物,顾北渊脚步一顿,接着挑了挑好看的眉,唇角一点一点勾起。 这个礼物,他喜欢极了! * 南辰压着一口恶气冲去了江河的公寓,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别说人,连只蚊子都没看到。 徐子澄的电话关机,江河的电话切入了语音模式。 南辰无计可施,坐在沙发上郁闷地直揪头发。 这两人开房去了?麻淡! 独自坐了会儿,愁眉苦脸地离开公寓,不紧不慢地发动车子,瞥了眼空空的副驾驶,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直到出了小区,她猛地一个急刹停下,然后哭丧着一张脸,纠结地扑在方向盘上。 诶!豆子还在顾北渊的车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财旺,运旺,身体棒棒嗒!mua~~~ 欢迎留评,欢迎收藏,么么!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南辰再次经历了人中的一段异常难熬的时光。 徐子澄的手机从最开始的关机到现在的停机,就连江河的也始终打不通。 几天下来南辰头发都快急白了,犹豫再三,实在放心不下决定去徐家招供,不想徐爸徐妈乐颠颠地告诉她,人徐子澄跟着江河一块儿旅游散心去了。 还说江河这个空降的女婿属于知根知底亲上加亲,他们满意极了。 南辰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整天脑袋都是云里雾里的。 这么多年,她竟没发现江河竟一早看上了徐子澄! 擦,她真是瞎了眼! 可是,是真看不出来啊! 她那继兄哪天不是板着一张死人脸,当然,除了那天在酒吧里他抱起徐子澄那会儿。 想起当时她告诉.江河,花蝴蝶把徐子澄甩了时,他莫名其妙说的那句:速度挺快! 南辰磨了磨牙,脑门儿上的筋跟着跳了两跳。 呵!霍祁宥不是被徐子澄吓跑的,而是被江河吓跑的吧! 原来人搁这儿玩欲擒故纵呢?!藏得可真深! 还有徐子澄,虽然觊觎江河的美色,可向来是怕他的,前脚刚被甩,后脚就跟人肉搏,还带着见了家长,接着一块儿出国旅游去了。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非花蝴蝶不嫁?是谁被甩了还跑去酒吧借酒浇愁? 就知道徐子澄那货纯粹是因为从大一开始追人霍师兄,屡遭拒绝不甘心。 口口声声说爱,爱她个屁!!! 还不是被阴险狡诈的江河勾勾手指头就跟着人走了! 重点是,这两个人,居然连招呼都不打! 她最好的姐妹儿就要嫁给她继兄,成为她嫂子了,而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南辰心中的悲伤简直逆流成河,太伤心了! 一动不动地在桌子上趴了一个上午,有些精神恹恹的。 店里的三个员工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 简卓、雅雅和隋唐都是父母离异没人管没人问的堕落小青年。 简卓二十一岁,其余两个才十九岁。 三人都是南辰以顾星夜的身份在星吧里认识的,都不是什么坏孩子,皮相够好,她费了一两个月的功夫给他们洗了脑,彻底剥离出来,安置在了花房里,并悉心教他们花草培植的技术。 “哎,南姐到底怎么了?好几天了都是这种状态,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早上我跟她说那株蝴蝶兰的根有些腐烂,她就只嗯了一声,搁平时肯定不能这样儿,那可是她最喜欢的花。”简卓扣了扣桌子问道。 雅雅撑着下巴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我看你是被南姐调.戏惯了,她一天不捏捏你细皮嫩肉的脸,揩两点儿油,你就觉得人生缺了点儿什么吧?” 隋唐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简卓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雅雅,半晌儿弱弱地斥道:“好的不学!” 两人又是一阵笑。 “你去问问?”隋唐戳了戳雅雅的胳膊道。 雅雅点点头起身走过去,在南辰身边坐下,“南姐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南辰转过脸懒懒地看了雅雅一眼,一阵唉声叹气,“被徐子澄那个死女人抛弃了!” 雅雅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啊?橙子姐?她怎么了?” 南辰没回答,怅然若失地一把揽过雅雅的脖子,抬手大大方方地在她脸上胸上腰上揉了一番。 简卓和隋唐同时唇角抽搐着看向一边。 直到人小姑娘面红耳赤,南辰终于觉得心情好了些才松手,把其余两人叫了过来,拍了拍桌子义正言辞道:“你们三个以后有什么重大事情,一定要先跟姐姐我商量一下,听到没有!敢私自做决定,看姐不扒了你们的皮!” 这怒发冲冠的,三人连连点头! 闲聊了会儿见有顾客上门,简卓忙起身,脚刚迈出一步,被南辰训练出来堪称完美的微笑便僵在了嘴边。 进来的是三个男人,为首的一身流里流气的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一脸无赖相,后面跟着两个贼眉鼠眼进来后就东瞟西瞟的。 “呦!快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简兄弟吗?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了,怎么,真改善从良了?这就是你新老板?”说着狎戏的目光便落在南辰身上,放肆的上上下下游走了会儿,回头冲那两个小弟道:“啧啧,别说,这妞长得倒挺标志的啊!” 听着那污秽的笑声,简卓噌地就火了,捏着拳头就要往上冲,却被南辰一把抓住。 这人南辰是知道的,叫什么棍儿哥,常出入星吧的混混,没事儿就带着几个弟兄到处坑坑骗骗,有一特别欺软怕硬的属性。 瞥了眼店外不远处那辆停了一上午的黑色suv,南辰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找麻烦?可真来着了! 她眉梢轻挑,责备地瞪了简卓一眼,“我怎么跟你说的,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对待客人要礼让三分。” 花衬衫眉开眼笑,对着简卓哼道:“看看,还是这妹儿会说话,多学着点儿!” 南辰松开手,保持微笑起身走过去,“这位先生是要买花?” 那嫣然一笑,花衬衫顿时麻了半身,猥.琐的目光直盯着南辰,“我是听说简兄弟改过自新了,所以特地来关心一下,好歹也是跟着我棍儿哥混过的。不过我看妹儿这里的花养的挺好,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照顾照顾生意。” 说着装模作样挨个去看架子上的盆栽,走到侧面的一排架子手一挥,一个印着青花的花盆就这么被挥了下来,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盆里开的正盛的百合被摔的七零八落,花枝都断了几根。 明摆着是来闹事的! “靠!你他妈的有病啊!”简卓大骂了一声,几步走过去将那株百合给捡了起来,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盆脸都黑了,那青花可是真的! 花衬衫瞬时就逮着机会了,心里乐的不可开支,一边盘算着,一边得逞地看着南辰,“妹儿啊,对不住,我这是不小心,可你这里的员工怎么能骂人呢?” 说完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把简卓给摁在了花架上。 隋唐和雅雅激动的冲了过来,被南辰拉住。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片,踢了踢溅到脚背上的泥土,声色不动地叹息,“我这花盆可是古董,好些年代了,就这么碎了,真可惜!”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半分心疼的样子。 未几她抬头,眸中的凌厉让花衬衫背脊猛地一凉,“上次也有几个认识简卓的人来捣乱,怎么你没事先打听过?哦,也对,连我都不知道那几个东西被弄去哪儿了。” 她很快报了个价格,随手拿起搁在花架上的数据记录表,写了一串银行账号撕下折了折塞进花衬衫口袋里,“麻烦回去把钱给我打过来,现在,给你半分钟的时间把我的人放了!” 南辰说完却是反身回去坐下,镇定自若地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抬起食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那模样活像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花衬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琢磨着南辰话语的可信性。 隋唐和雅雅先是一怔,下意识地朝外看去,就见两个体格壮硕的黑西装男人正匆匆赶来,于是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退了回去。 “你还有五秒钟的时间。”南辰勾唇一笑,千娇百媚。 花衬衫看了看两个小弟,有些雾,想了想还是觉得南辰在虚张声势,刚哼笑了一声又听她道:“诶,倒计时结束了。” 说话间两个男人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南小姐需要我们怎么处理?” 南辰挑了挑眉,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平淡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那两个人动作很快,眨眼功夫已把花衬衫和那两个小弟给收拾妥当拎了出去,走过门口时被南辰叫住。 “替我谢谢江河。” 两人一愣,奇怪地对视了一眼,“我们不是江先生派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说: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恭祝大家新年好! 南辰说:么么~ 送每位读者香吻一枚! ╭(╯ε╰)╮ 顾北渊说:我去默默地酸一会儿!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是江河? 那会是…… 南辰倏地瞪大了眼睛,脑门儿上慢慢挂起三条黑线。 只顾着徐子澄,把豆子忘了! 交代了三人把客户要的花送去,晚些再给后面的苗圃浇一次水,南辰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又一次错过了“我的花屋”一众员工的例行八卦时间。 “南姐这风风火火的,干嘛去了?”隋唐问。 “貌似那俩保镖大哥露馅儿了,依我看,八成找顾姐夫去了。”简卓一副了然的样子。 雅雅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咱姐夫要什么有什么,简直就是稀有物种,还自动送上门儿来,要我说南姐应该巴着不放才对,怎么还能将人往外推?” 简卓拍拍雅雅的肩膀笑了笑,“顾大哥看上的人,怎么会拿不下,早晚的事儿!放心,少不了你的伴娘!” * 南辰开车上了路,趁红灯功夫拨通了“白切鸡”的电话,却不是本人接的。 “林助理?” “南小姐找顾总?” 南辰语气不善,“难不成我打的不是顾北渊的手机?” 林轩心底就是一声长叹,为什么顾太太的心情总是这么变幻无常呢? “顾总刚喝了一点粥,好不容易睡着了,不好吵醒他。这样吧,等顾总醒了我告诉他回电给你?” 南辰轻微蹙了蹙眉,看看时间,才不过十一点。 喝了一点粥,好不容易睡着,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明所以之际,又听那边惆怅满怀地道:“顾总现在在医院。” 听着林轩的解释,南辰久久地僵在那里,直到被后面的喇叭声唤醒,才重新发动车子。 赶到人民医院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也是第一次对那骚包的跑车有了质的认识。 自奶奶去世后,她便再没踏足过这里,甚至会下意识地避开附近的路。 一辆救护车从她身旁开过停在门口,那里站了几个医生和护士。 车门打开,两名救援人员模样的人推出一个人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急切地跟医生交代着些什么。 从南辰的角度看不清楚那病人的样子,只知道挂着氧气罩,那两名救援人员身上的制服染满了血污。 末伏天,烈日当头,南辰突然浑身升起了一股子凉意。 林轩的话言犹在耳:“顾总有很严重的胃病,年后不久就被老爷子强制送去国外一个朋友那里,一直在疗养,三个月前才回来。这段时间从没看他犯过病,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急性肠胃炎了。” 南辰眯着眼,站在炎炎烈日里暴晒了一会儿,觉得身体开始回暖快步朝住院部走去。 病房外,林轩笔直的等在那里,看见南辰忙走了过去。 见她脸色实在难看,打了声招呼,又简单地说了下顾北渊的病情,便不再多言。 “这几天我送过去的饭菜他都吃了?” 林轩开门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见南辰的脸色又多了些他没读明白的东西,像是内疚?! 林轩哆嗦了一下,迅速叫停脑中的恐怖想法,呵呵,顾太太怎么会是这么阴险毒辣的人! 瞥了眼林轩那张精彩绝伦的脸,南辰低着头开门,前脚刚踏进便有一个巨大的怪东西朝她扑了过来,那冲力让南辰后退了一步。 她下意识地朝病床看去,见那人还安静地躺着,松了一口气。 待认出那只穿着怪异类似消毒衣帽的东西是豆子时,南辰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她拍拍兴奋的豆子示意它安静,然后去看林轩。 “这里什么时候允许带宠物了?” 林轩有些汗颜,顾boss跟他说要带着这只肥狗才肯来医院时,他眼珠子都快瞪到了地上。 有钱人,任性啊!给医院新添的几套医疗器械,那费用他十辈子都赚不来! 他还从未见过那么孩子气的顾总! 觉着自己再杵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林轩借口走人。 南辰也没理会他,径直走到病床前。 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精气神,嘴唇也干裂地起了一层白皮。 下意识伸出的手,却在即将触到那张脸时又猛地收了回来。 许是她的动作太大,下一刻病床上的人突然醒了过来,黑眸中满满被吵醒的不悦,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奇迹般的烟消云散。 “你……”刚睡醒嗓子有些干涩,顾北渊偏过头去咳了几声,撑着身体坐起来。 见状南辰过去扶了他一把,又垫了枕头让他靠着。 “你怎么在这里?” “要喝水吗?” 两个声音同时开口,愣了一下,顾北渊点了点头。 南辰取了杯子接了水却是握在手中没有要递过去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吃辣,还把我送的饭菜都吃了!” 一分内疚,四分愤怒,五分冷。 顾北渊摸了摸鼻子,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来,避重就轻,“实在是你做的菜太有诱惑力,不怪你,是我高估了自己娇气的胃。” 一分无奈,四分无辜,五分无赖。 南辰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是知道顾北渊不吃辣,却不知道是因为有胃病。 满腔愤懑无处发泄,顾北渊纯粹是做了江河、徐子澄两人的替罪羊,被无辜牵连的! 诶!她明明不想再跟这人有任何的牵扯,怎么就天不遂人缘,剪不断理还乱了呢?真他妈的烦躁! “我不是故意……不对,我是故意的!抱歉!”说着南辰低下头去,有些沮丧。 顾北渊其实也是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可这会儿看人姑娘内疚的不行,又心疼了,也不顾上博取同情了! “不算严重,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你不用担心。” 担心?!南辰突然就恼了,磨了磨牙,啪地把杯子搁下,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边,揪住了顾北渊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顾北渊,你是故意的吧?捏着我一个把柄不够,还想让我继续欠着你?!既然这样,我他妈的为什么要内疚?” 顾北渊在心底一声长叹,这姑娘精明起来,真的不太好对付,面上仍旧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地道:“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南辰梗了一下,觉得顾北渊就是一坨巨大的海绵,无论她做出什么举动,人都能滴水不漏地照单全收。 她搁这儿抓心挠肺的,他却始终一脸的从容,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默默地熄了火松开手,帮他拉好衣领,端起水递过去。 这就偃旗息鼓了?顾北渊有些错愕,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 南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的清冷,让顾北渊一震。 “你答应江河对我负责?” 这应该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话题,顾北渊一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及。 “你撤了江河的人,派了自己的人在我哪里?什么时候开始?江河找你之后?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情也不算什么,我们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全国上下愿意做顾太太,愿意给你当煮妇的女人多的犹如过江之鲫,你犯得着威胁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不是我自作多情……”她忽然弯下.身体和他对视了几秒,寒着声音问:“顾北渊,我一时冲动睡了你,却让你喜欢上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渊说:牺牲色相,牺牲健康,老顾需要安慰~~~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一分多钟过去,没人再说话。 连豆子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南辰,一会儿看看顾北渊。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许久,顾北渊往后挪了挪坐直了身体,似笑非笑地睨着南辰,好整以暇地问:“如果我说是呢?”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南辰愣了会儿,脸色倏地一变,转身便往外走。 顾北渊脸色一沉,额前青筋一阵乱跳,无奈地在心底叹息,又何必试探她? 随即低低地笑了几声,“开个玩笑,你跑什么!狗都不要了?” 搭在门把手上的五指一顿,未几转过身,那人一手轻捏着豆子的耳朵,正挑眉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尽是玩味,“自作多情,你说的。” 见南辰皱眉看过来,他懒懒地靠了回去,不疾不徐道:“我喜欢,你的厨艺。 “嗯?” “我这个人胃口总不好,某次在江河那里抢了你送去的便当,怀念至今,不信你可以去问江河。只是让你做饭给我吃而已,你没什么损失,想想我之前的牺牲也挺大的,不是吗?” 南辰卡了几秒,牺牲?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 给江河送便当是上上个月的事情了吧,因为被他发现了顾星夜这个身份,只能以苦力来堵他的嘴,没想到…… 所以,顾北渊威胁她只是因为她的厨艺?! “那,你派去花卉市场的保镖呢?” 顾北渊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江河说以后由我来保护你,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人?”他瞳孔微缩,声音跟着一沉,“又有人去闹事?” 南辰翻了翻白眼,“小事,解决的很利索,谢了!”说完又一脸嫌弃地问:“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江河对我负责?” 顾北渊眉梢微吊,奇怪的看着她,反问:“江老爷子和我爷爷是几十年的战友,你想过我当场说不的结果吗?我倒不怕江河跟我动手,只是动完手后,你能保证他不会冲到顾家去将一切抖出来,你信不信两个老爷子会二话不说,直接把我们押去民政局?我答应他,至少还有周旋的可能,说起来这好像应该怪你!” 南辰一僵,尴尬的低下头去。 她太信了!要不怎么能屈服于他的压迫下?! 瞎了眼招惹顾北渊以及招供出他名号这些蠢事,可是她自己干的! 可她真的不知道江.顾两家有这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所以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她的错?顾北渊才是真正受害者? 人费心思打发了江河,她却以为别人是居心叵测? 靠!确定真的是这样没搞错?! 迅速地抬头瞥了眼顾北渊,那一副无辜受累的样子,看得南辰眼角直抽。 亏她还大言不惭的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人顾北渊是何许人也,绒城杰出的青年俊杰,宸宇集团的boss,家世好,涵养好,颜好,身材好,活…… 咳,人怎么会看上她,虽然论家世尚能跟他比肩,但毕竟是沾了些江家的光,至于涵养什么的南辰自问身上没配备那样的属性。 颜值身材么,倒是不错,可往顾北渊身旁一站,南辰觉得自己简直太普通了。 这个自作多情,作的毫无水平! “抱歉,我想我是真的自作多情了,放心不会有下一次!” 顾北渊没说话,看了她许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沙发上坐下。 既然说开了,南辰也就不顾及什么了,非常干脆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顾北渊略微沉吟,“我有个建议,有没兴趣听听?” 南辰稍作考虑,点头。 然而,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惊地跳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死死地瞪着顾北渊,“你再说一次?” 顾北渊却低下头去,对着豆子勾了勾手指,然后在床侧拍了拍。 只见豆子眼睛一亮,嗖地跳了上去,把头搁在顾北渊的大腿上趴好,一条蓬松的尾巴斜斜地吊在床外,享受极了。 南辰脑门上顿时又冒出几道黑线。 “乖!”顾北渊弯唇一笑,抬手去捏它的耳朵玩,好一会儿才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南辰一眼。 “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所有麻烦都不存在了。 于你,不会再有人逼着你去相亲,有了我这个依靠,你的家人也能彻底放下心来,以后你还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我而言,我也需要一个婚姻去搪塞家里的几张嘴,我们只要扯个证在两家人面前相互配合演演戏就好。 再说,你也知道,一旦两家老爷子知道了,结婚就是势在必行的,你想到时候被逼着嫁过来? 不用担心,我们的婚姻就只是个形式而已,你觉得怎么样?” 一口气说话,顾北渊平静地看着南辰,似乎那一席话只是叙述的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而南辰,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顾北渊震得失语了,但细细想来,他的一番话剖析地清清楚楚,似乎还挺适用的。 其实从南辰知道顾北渊和江河两人的关系时,就意识到自己嫁到顾家去可能是无可避免的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江河那个古板又传统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占了她便宜还能全身而退?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再加上一个说一不二的江老爷子,还有南爸…… 与其到时候被江家和南家逼迫,闹得不愉快,倒不如这样来的干脆。 况且,虽然她自诩不婚族,事实上却是很难如愿的。 “我们的婚姻真的只是形式而已?” “当然。”顾北渊点头,想到什么又极为认真地道:“如果你需要我履行义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义务?什么义务?” “丈夫的义务。”他答的理所当然。 丈夫……的义务…… 南辰默默地嚼着这几个字,某些画面突然在脑中闪过,耳根一烫,还真他妈的一本正经! 看着南辰眼底一片忽闪忽闪的光芒,顾北渊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未几又敛去了笑,郑重地道:“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对我的颜面负责,所以不能绿我。实在想耍流氓,对象也只能是我。” 南辰忍不住一个趔趄嘴角猛抽,脑中的旖旎画面顷刻粉碎,抬眼一记凉薄的眼风扫了过去,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那是一个条件?” 顾北渊却无辜地摊了摊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南辰默。 这件事情,她得好好地考虑考虑,至少等徐子澄那女人回来,海扁她一顿,再跟她商量商量。 南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再抬头去看顾北渊,待到护士来查房,才心事重重地带着豆子离开了医院。 顾北渊也没有找借口强留她,在他看来今天的谈话无疑进行的很顺利,他自信自己是个谈判高手,利与弊已经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了南辰面前,他想她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思及此处,心底的愉悦再抑制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清亮的笑声在病房里显得格外诡异。 进来的两个小护士,从原本的眼冒红心,到面面相觑,最后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做完例行检查,快速地退了出去。 第17章 第十七章 晚上南家有个宴会,南辰实在不想去,但扛不住南褚接二连三的电话轰炸。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退去,夜幕逐渐深沉,南辰才不紧不慢地换衣服上了路。 从院子一路磨磨蹭蹭地走进大厅时,南辰有点震惊。 厅里的人个个衣冠楚楚,神采奕奕,看起来应该都是绒城的商业名流。 脚下有些迟疑,这一走进去,她是南褚的女儿这件事不就彻底曝光了? 这么想着,南辰已经开始后退,不过才一步就被发现了。 南玉麟正无聊地缩在沙发上,看见南辰进来眼睛一亮,咧开了嘴小跑着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委屈兮兮地撒娇,“姐姐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久了,好想姐姐呢!” 南玉麟是南褚和现任妻子何芸的儿子,今年十一岁。 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出生时,南辰厌恶到了极点,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她时,又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了。 不过是个单纯又懵懂的小孩子,被她迁怒,多无辜。 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南辰心头软软的,抬手摸了摸南玉麟的脑袋,又去掐他的脸,“嗯,好像又长肉了,啧!姐姐买的蛋糕怕是不能给你吃了!” 南玉麟嘻嘻一笑,绕到她身后去,抢过她手里的蛋糕盒,“能吃的,能吃的,要多吃点才能长成男子汉,到时候就能保护姐姐!” “小馋猫!” 说话间南褚和何芸走了过来,寒暄了一阵将南辰介绍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疑惑变成了惊叹。 南辰个头高挑,一身绯色的高腰连衣裙,无袖v领设计,长度只到膝盖上方寸许,那双笔直纤细的腿,在灯光的映衬下莹莹散着光。 南辰模样生得娇俏,皮肤又白,临下车前还画了个妆,将头发松松的盘了起来,此时看起来端庄灵动中带着一丝性感,总之是万种风情。 令在场的不少男士,迷了眼。 想不到南家的千金是个美人胚子! 看着何芸不时地对着某些盯着自己看的男人和南褚耳语,南辰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挂不住了。 这真的只是为了庆祝南氏拿到了东边那块让人挣破头的地皮?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对于何芸,南辰一向跟她不热络。 当初南褚跟何芸结婚时,和安洁离婚不到半年。 南辰奶奶不同意。 何芸那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的好南辰? 老人家甚至说过如果南褚执意跟何芸在一起,就跟她断绝母子关系的狠话。 可最终南褚还是娶了何芸,南辰奶奶又伤心又气愤,在两人领了结婚证的当天,便带着南辰搬出去和安洁住在了一起。 南褚、何芸好一段时间都被列为拒绝往来户,直到老人家因为心情郁结进了医院,关系才渐渐缓和。 可这件事情在年仅十二岁的南辰心里扎了一根刺。 自己爸爸为了别的女人连奶奶都不要了! 何芸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不容易让人生厌,待南辰很好,时间久了南辰也从开始的不待见她,到能跟她聊两句,可心底从未真正接受过她。 甚至暗搓搓的等着两人离婚的那天,虽然南褚很爱何芸,但以前他也同样很爱安洁,还不是劳燕分飞了! 可是这天终究是没等到,南玉麟如今都十一岁了,两人还如胶似漆的。 南辰更是愤愤不平,凭什么?安洁一样温柔贤惠,哪里比不过何芸了?人江战可是稀罕的狠! 在南褚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第三次跟她介绍某个青年才俊时,南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了。 抬眼扫视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坐在大厅一侧的角落,津津有味吃着蛋糕的南玉麟。 随口说了句脚疼,一点面子都不给,抬脚便走了过去。 那尤带着风声的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脚疼的样子。 那年轻男人一张脸变成了菜色,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人家不高兴了。 南褚和何芸尴尬的不行,同时心里又有些紧张。 毕竟举办宴会的目的不单纯,看南辰的样子应该是看出来了,那个倔性子又该别扭了! 南辰走进了才发现那里不止一个人。 未能叫出口的“玉麟”两个字生生被吞了回去。 南玉麟笑嘻嘻的看着她,沾了一嘴的奶油,边上还慵懒地坐着某个大长腿。 一贯妥帖的西装,安然自若的神态,深邃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笑非笑。 自那天医院后再没见过的人。 靠!她能装作是走错了路,然后掉头走掉么? 犹豫之际,南玉麟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会儿,对着顾北渊眨了眨眼,“顾叔叔说认识姐姐呢!” 顾北渊撑着下巴的胳膊猛地一歪,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叔叔?他那么老? 南辰眉梢一吊似乎是笑了一下。 南玉麟极有眼力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南辰,“姐姐过来坐,我去楼上看动画片去了。” 说着就往楼上跑,走了几级又突然回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两人一会儿,才捂着嘴偷笑着跑了。 顾叔叔想追姐姐,居然还需要他这个小朋友帮忙,也不嫌丢人! 不过看在他人高马大足够保护姐姐,又答应他追到姐姐后会经常带橙子姐姐那里的蛋糕给他吃…… 唔,蛋糕的诱惑力,太大,爸爸妈妈他们都不允许他吃,哼! 顾叔叔,你一定要快点追到我姐姐啊! * 顾北渊端着酒杯随手晃了晃,猩红的液体漾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带着一股子蛊惑般的妖异。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将高脚杯递至唇前,轻抿了一口,喉结上下一滚,缓缓吞下,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侧不知怎么沾上去的酒液。 而他如星空般深邃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从南辰脸上移开。 南辰眨了眨眼,吞了口唾沫,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就是喝个酒而已么,居然觉得…… 麻淡!被诱.惑了! 偏偏那人还不自觉,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稍微抬了抬下巴,淡淡勾唇一笑道:“很多人在看。” 南辰终于缓过神,走过去坐下,气势汹汹,“顾北渊,你怎么在这里?” 被点名的人却没急着回答,而是意味不明地睨着她,直到她腮帮子动了动,似乎在磨牙,才云淡风轻地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什么都没做,不过你父亲好像挺中意我的,我想你懂我在说什么,不信你看!” 说着便朝着目瞪口呆的南褚看去。 然而南辰却没回头。 她信,因为他是顾北渊。 只有她这种对周围东西反应迟钝的人才会不知道他,外面的人谁会没听说过,这个二十出头便开始独挑大梁,如今在国内奢侈品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之骄子! 南褚能不中意?! 见南辰突然哭丧着脸,顾北渊这才收起一脸的玩味,认真道:“我是特意来解救你的!” “嗯?” 顾北渊不紧不慢扫视了一圈,各种揣测的目光频频看来,“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今晚根本就是个精心布置的鸿门宴?或者,你其实很享受?看中谁了?” 想你妹的受!看中你妹!南辰眼中嗖嗖飞出两把刀子,阴阳怪气地问:“你觉得他们跟你比如何?” “意思?” 她稍微往前倾了倾,嗤笑,“我连你顾北渊都看不上,会稀罕那些个玩意儿?” 顾北渊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压在嗓子里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尤为突兀。 他说:“过奖!”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过奖? 南辰梗了一下,默默地心塞,她难道是夸他的意思吗? 靠!脸皮还真厚! 一个白眼还没翻完就见对面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撑起臂弯。 “干嘛?” 那眸中明显的防备,顾北渊忍不住低叹一声,“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麻烦!” 南辰更加困惑。 顾北渊不再给她时间考虑,直接伸手拉她起来,把那只纤细的胳膊塞进臂弯,施了点力道夹住防止她挣脱,“信不信你现在只要挽着我出去,那些人以后绝对不会敢来骚扰你?” 南辰环顾了一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当然信!很直接,而且很有效!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觊觎顾北渊的女人? 靠!南辰耳根一热,连忙低下头去默叹:苍天可鉴,后面那句话纯属胡言乱语,请允许我收回! 倏地想到之前顾北渊那句“我来解救你”,南辰某根神经动了一下,抬眼看去,那人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沉沉。 “你的笑,太僵硬,自然一点,比如像我这样。” 他稍稍勾起唇角,笑意清浅,连带着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角落的光线较暗,有些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但他眼底那片明朗又温柔的笑,却清晰的让南辰失神在其中。 也只是一瞬。 她似是无语地嗤笑了一声,不过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你说的对,为了防止还会有下次,确实需要好好地解决一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处理,你在这里看着就好。” 闻言,顾北渊长长地叹气,声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委屈,“诶!突然觉得好没面子!” 这下南辰真的是笑了出来,毫不掩饰,眼睛弯弯的,嘴边两个俏丽的梨涡清晰可见。 一时兴起,她踮脚抬手在顾北渊头上胡撸了两把,声音软软地道:“乖啊!” 顾北渊一个愣神儿,南辰已趁机抽出了胳膊,坚定地朝仍旧没反应过来的南褚和安洁走去。 他抬手顺了顺被南辰故意弄乱的头发,眸中笑意更甚。 几乎可以肯定,南辰刚才的语气一定和哄那只边牧,一个样儿。 可他还是觉得很温暖,很感动,诶!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满足?! 稍作思忖,他抬步向另一侧走去,踢了踢莫少亚,示意他往一边挪一挪。 “哎!你能不能别再温水煮青蛙了?我可是押你赢,我听说江河那小子后来居上赶你前头去了,连未来岳父岳母都见了!要我说你干脆直接绑了她把证一领……” “正在计划!” “啊?”莫少亚一听便来了兴趣,无奈顾北渊只是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闭口不谈,一双眸子含了情似得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那一脸的春风荡漾,莫少亚嫌恶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嬉皮笑脸地转去勾搭美女去了。 顾北渊他往后靠了靠长腿交叠,从他的角度,正好将南辰那满脸准备秋后算账的凌人气势,看得清清楚楚。 南辰就这么站着,挑眉看着两人也不说话。 南褚被盯的一阵心虚,避重就轻道:“那个,辰辰,你和小顾,你们认识?” 南辰回头往顾北渊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他人。 “他在那里。”南褚好心的抬手指了指,见南辰一记眼风扫过来,又忙把手缩了回去,干干地笑了了两声。 南辰这才侧目看去,顾北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稍稍弯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想到什么南辰猛地看向南褚,“您刚叫他什么?小顾?爸爸您跟顾北渊很熟?” 南褚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可是忘年交,这次的项目没有小顾帮忙估计也没这么容易拿下来……” 后面都是对顾北渊滔滔不绝的赞扬,言语中的兴高采烈,好像那是他自家儿子一般。 然而南辰却当场愣住,整个人像被滚油淋过,从头到脚火辣辣地烧疼着。 感情从江家到南家除了她这个当事人,其余人貌似都跟他很熟啊! “那他认不认识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顿时把南褚问懵了,偏头看了看何芸,她也是一脸的错愕,“你们不是认识吗?” 南辰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是不是从您那里就已经认识我了?!” 南褚立刻紧张,“没有!绝对没有!”然后又苦着脸憋屈道:“你不许我跟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别人都只知道我有个女儿,却不知道我女儿是谁,诶!我这个老爸做的真失败!” 纵横商坛几十载,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可偏偏这个女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辰泪目,听起来,好像又是她的错! 她哭丧着脸看着南褚,“您明知道我是不想带着那么锃亮的一个光环!” 南褚嗔怪的瞪她,“你都已经混得有模有样自带光环了,外面那些个喜欢种些花花草草的,哪个不知道我的花屋的南老板?老爸跟你沾光,倍儿有面子!再说了,你如果铁了心不肯让人知道有我这么一个老爸,也不能来啊!” 这是被反将了?南辰结舌。 难得看惯来在自己面前横行霸道的闺女吃瘪,南褚乐了,被何芸不着痕迹的掐了一把,才稍稍收敛了,清了清嗓子直面主题,“咳,既然你看出来了,咱们就不藏着掖着了,怎么样有没有哪个看着顺眼的?” 南辰怔了几秒钟,嘴角抽搐个不停,她还没找他算账,他还敢提! “您不知道您女儿我最近接连三次遭受惨绝人寰的打击,小心灵正脆弱着呢!” “就是知道才心疼你,爸爸帮你挑的人绝对没问题!” 南辰无语地直想揪头发,便又开始胡搅蛮缠,“您不是知道么?因为父母离异,我一直对感情婚姻敬谢不敏。” 此言一出,不止南褚,连何芸都尴尬了。 “辰辰,都过了十三年了,咱能不能……” 南辰很快找回气场,继续胡说八道,“不能!为了不步你们的后尘,我决定还是不结婚也不养孩子的好,您不也说了我这人有点阴暗,万一我培养出来一个变态怎么办?” 南褚这下脸都绿了,“你、你就知道胡言乱语的来挤兑你老爸我,你跟你妈能这么说话?!” 南辰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啧!我妈一弱女子,您跟我妈计较,也不嫌丢人?” 终于,南褚双目垂泪,默默地偃旗息鼓了。 南辰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何芸在边上看得哭笑不得,心里不免为南褚默哀几秒钟,这父女俩斗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赢过?早说了不能这么干,偏一意孤行! 见南褚彻底灰头土脸了,南辰心情也愉快了,往前跨了一步,没大没小地将两只手啪地拍在的肩头,“老南啊,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别做了,我不高兴了,可就不回来了!” 南褚眼睛一瞪,“你敢?!” 南辰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挑高一侧的眉毛,“您说我敢不敢?” 南褚又蔫了,“敢。” “呦,真懂我!我走了,跟玉麟说一下改天我再来看他。”说着倾身拥抱了下南褚,又转向何芸,“好好照顾我爸,要不然我跟你急!” 见何芸似受宠若惊般地对自己笑着猛点头,南辰难得难为情地咳了一声大步离开。 南辰走了,顾北渊自然也不会再逗留,很莫少亚打了声招呼,便向着南褚夫妇走去。 经过几女人面前,听她们正在议论南辰,言语中的不屑听得他寒了一张脸。 第19章 第十九章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那个种花的吗?” “什么种花的?” “我妈喜欢养花,院子里种的一片三色堇不知生了什么病,枯死了好多棵,朋友介绍她过来,还真给治好了,后来我妈隔三差五的就会往花卉市场跑,说是向她请教养花的技巧,现在看到三色堇都能跟我提起她,说她年纪轻轻有多厉害,不就是一个花农么!” “你不会认错了吧?” “怎么可能,我听我妈叫她南小姐,不会错,就是她,没想到堂堂南氏的千金居然跑去种花!我看她在南家是没地位吧,不然怎么从没见她在任何场合出现过?” “说的是,南太太又不是她亲妈!哎,刚不是看见了,还勾.引顾先生呢,都贴到人家身上去了,真不要脸!谁不知道宸宇的顾总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她!” 几人肆无忌惮地哄笑着,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好笑?” 一道低沉又冰冷的声音传来,忙着讥笑的人回头,见到顾北渊都是一愣,但还没来得及心花怒放,就被那一脸的阴云吓的大气不敢喘。 他弯了弯唇,浅浅的笑容里,藏着冰霜,“你母亲很有眼光,南辰在那个圈子里的确很厉害,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外人不知道她跟南家的关系,是因为她不想借南家的势!你好像很不屑?要不我动一动宏盛地产,好让你去跟她学一学怎么自食其力?”看着那女人瞬间吓白了脸,顾北渊满意的转向另一个,“我并不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你们是因为我有中意的人,不巧,她就叫南辰!刚才你们大概没看清,是我拉的她,不是她不要脸地往我身上贴!无关紧要的人我本没必要解释,可我见不得有人说她不好!别忘了这里是南家,还轮不到外人来对她指手画脚!管好自己的嘴,下次就不只是警告了。” 说完抬脚便走,留下几个长舌的女人,目瞪口呆花容失色。 * 出了南家,果然看到那姑娘正靠在自己的车门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裹着一身柔和的月光,像是出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怕会惊扰这一刻安宁的时光,顾北渊不觉放轻了脚步。 看着一双质地精良的皮鞋走入视线,南辰抬起头。 眼底淬了光,一片清亮。 “等我?” 看了他一瞬,她点点头,“请你吃宵夜,我们顺便谈谈。” 谈谈?正有此意! * 南辰带顾北渊去的是城南的夜市,古色古香的小吃街。 巷子里各种叫卖声,来来往往说说笑笑的人群,正热闹。 南辰很喜欢看那两旁屋檐下红红的灯笼,一直延伸到巷尾,模糊成了天边的星光。 “你这样生活径精致的人,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她促狭地睨着他,这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革履,从头到脚儒雅高贵的,怎么看都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 顾北渊没回答,往巷子里看了看,直接脱了外套取下领带,几步走回车旁打开车窗扔了进去,顺便将袖子也撸起来,才又走了回来,站在她面前,挑眉看着她。 南辰稍稍惊讶,将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么看倒是随意多了,没看出来这人还挺能将就的。 但没过多久,饶有兴致的一张脸渐渐地就开始抽搐起来。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抬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粒扣子,又理了理衣领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锁骨,最后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狭长的眼尾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蛊惑…… 南辰觉着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于是淡淡地丢了个白眼过去,转身朝巷子里走去。 呵,诱惑失败了!顾北渊掐着腰,舔了舔下唇,摸摸鼻子跟上。 穿过巷子的夜风,带着各种美食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南辰嚼着羊肉串儿左顾右盼,几乎每个摊子都要看上两眼,就像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一样。 颊上映着灯笼的红光,雀跃的不得了,不久前在南家堆积的那点郁闷已然烟消云散。 顾北渊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看着南辰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忘乎所以,偶尔孩子似得满足地眯起眼。 他眼底柔柔的一丝宠溺的浅笑,引得过路的小姑娘都醉在了里面。 南辰丢掉手里的椰子壳,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擦了擦嘴巴,摸出唇膏来细细地涂了一遍,终于想起某人来。 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转过身,那人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温浅浅似有光在跳动,漂亮的菱唇上水光潋滟。 这一刻想吻她的冲动几乎抑制不住,然而时机地点都不对。 顾北渊暗自叹息一声,艰难的将视线从那张诱人的红唇上移开。 必须加快步伐,早日把她合法化! 饶是内心百转千回,盘算着下一步计划,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吃饱了?” 南辰点了点头。 “所以想起我了?” “……”不要这么犀利好不好,她会消化不良! 顾北渊挑眉,“你真的是请我来吃宵夜,而不是请我来看你吃宵夜?” 南辰囧囧地扯了扯唇,又听他说:“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人吃东西可以这么享受,就连一个烤馒头都被你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诶!可惜我没这个口福!” 南辰眨了眨眼,这才想起顾北渊有胃病,前不久才被她整进医院过啊! 这下真的尴尬了,好想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怎么办?! 那一脸的纠结,看得顾北渊忍俊不禁起来,他抬手往数米外的一家店铺指了指,“不用内疚,请我吃一串,算补偿我。” 南辰回头顺着看去,有些怀疑,糖葫芦? “小时候吃过,突然很想再尝尝,好追忆一下回不去的童年。”说着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诶,一眨眼我们就老了啊!” 南辰满脸黑线,牙齿磨地嘎吱响,“请把们字去掉,老的是你这个已经三十二岁高龄的!”姑娘我明明一年华正好的青春美少女! 顾北渊却是意味不明的睇了她一眼,怅然地点头,“嗯,我好像的确算是个老男人了。” 南辰怔了一下,默默转身去买糖葫芦,靠!突然这么多愁善感是要闹哪样?! 顾北渊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三十二岁高龄?这是嫌弃他老的意思? 也是,都而立之年了,和他同年的二哥,儿子都读小学了,只有自己还孑然一身,想想好凄凉! 迫切需要一个顾太太! 沉思中,一串串着山楂、葡萄、桔子的糖葫芦杵到了他眼前。 南辰微皱着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刚刚受打击了吧?” 顾北渊煞有其事地点头,捂着心脏委屈道:“嗯,被你打击了,很受伤,所以你帮我尝一尝酸不酸?” 南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句无赖,还是把糖葫芦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最上面的山楂……真的好酸! 忍着回头去瞪那个老板的冲动,顽强地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甜!” “真的?” 她拼命地点头。 顾北渊接过那根快要戳到他脸上的糖葫芦,在心底长叹一声,淡定地一口咬下另一半山楂,浑身就是一抖, 要命!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嗯,确实很甜!”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巴,目光落在她唇上,挑了挑眉,“很甜的橙子味!” 橙子味?南辰卡了一下。 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表情从狡黠到僵硬。 第20章 第二十章 瞪着竹签顶端空缺的,还粘着一些山楂果肉的位置,南辰的耳根忽然就烫了起来。 他刚吃的那半个山楂,好像是她吃剩下的吧?! 卧槽!突然迷之尴尬怎么办?! 没多想,一个标准的向右转,南辰大步流星地往巷子外走去。 逗过了? 顾北渊挑了挑眉,可他的心情,却可耻的好极了。 咬下一颗葡萄,混着糖浆的甜味一路窜到心底,再慢慢发酵,随着血液逐渐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想想自己居然被一串糖葫芦给打发了,他咬了咬下唇无奈的笑了笑。 在那姑娘面前,底线被刷新的速度连自己都快被惊到了。 人高腿长,随意地迈出几步,顾北渊便追上了南辰。 解决了最后一颗山楂,随手将木签子扔进垃圾桶。 “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南辰怔了一下,抬头看着远处最亮的那颗星星。 微风徐来,夜色正好。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马路边,他看着她,她看着星空。 许久,直到眼睛实在胀痛得厉害,南辰转过头,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连声音都凉薄的如夜一般,“等江河回来,我去找他谈,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多说一个字,你放心。” 意思就是拒绝了? 顾北渊脸色沉了沉,黑眸微眯,“为什么?你很讨厌我?” 南辰沉默了一瞬摇头,玩笑似得道:“讨厌你?怎么会!时间再久一点,也许还会看上你呢!所以你很危险,我觉得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闻言顾北渊额角的青筋蹦了蹦,所以她要表达的重点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心,要跟他保持距离? 她敢! “为什么?” 南辰一个白眼,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非要问得清清楚楚?好! “受父母离异的影响,我对感情或者婚姻有些敬谢不敏。那么坚不可摧谁都无法插足的爱,竟然会败给了时间,还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我不想经历这些。我确实不是一个能够独善其身的人,真到了躲不过去的那一天,我想我会选择一个我绝对不会爱上的人。”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所以,这个人不能是你,懂吗?” 顾北渊愣了几秒,原本抑郁的心情奇迹般地被治愈了。 一个她绝对不会爱上的人,所以这个人不能是他…… 意思就是说未来的某天,她会爱上他呢,他怎么可能不懂?简直太懂了! 顾北渊偏过头去将眼底的笑意压下,“你有绝对的把握说服江河?不如我多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你再告诉我,如果你还是这么决定……”他突然微微压下.身体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哼笑了一声道:“那么南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再你面前。” 南辰再次慌不择路地逃了,因为那声冷笑,那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那种决绝又凉薄的语气。 心底某处突然抽疼了一下。 顾北渊却是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摸了摸下巴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来还是得玩儿阴的,也好!反正对那姑娘他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过。 * 隔日天刚亮,顾北渊便出现在南辰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雅雅,豆子立在她身侧,兴奋地摇着尾巴。 “姐夫。” 对于这个称呼,顾北渊毫无意外满意的很,“嗯”了一声,倾身在豆子的脖子下挠着。 雅雅反身回去拿了狗绳挂到豆子的项圈上,伸出手贼兮兮的笑,“红包呢?” 顾北渊弯了弯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少不了你这个功臣的。” “谢谢姐夫!”雅雅笑嘻嘻地接过,冲着顾北渊暧昧地眨了眨眼,“我关了南姐的闹钟,还睡着呢!姐夫你自便啊,我带着豆子出去溜达溜达。” 说着拎了包拉着豆子准备出门。 豆子却不配合哼哼唧唧地赖在顾北渊身边撒娇。 顾北渊蹲了下去,捏了捏豆子的耳朵,“听话,我很快就可以接你回家。” 豆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是听懂了,舔了舔顾北渊的手,乖乖地跟着雅雅走了出去。 顾北渊在玄关处站了会儿,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南辰的住处,入眼的一切都很温馨。 未几,深吸了一口气,往南辰的房间走去。 光线很暗,待眼睛适应了,顾北渊抬步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晨光正好! 床上的人受到干扰哼了一声,却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顾北渊挑了挑眉,绕去另一边坐下,看着那张睡的毫无防备的脸,心底一片柔软。 算了下时间,又给了南辰五分钟,才将她叫醒,以冰凉的唇和温热的舌。 他低头吻着她,舌尖着迷般地舔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最后强硬地探入口中,勾住她滑腻的舌肆意纠缠挑逗。 明明只是想浅尝辄止,却忍不住意乱情迷。 等顾北渊从一声微弱的娇.吟中回过神来时,那姑娘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从被单里剥了出来,此时被他压在身下,杏眸微张气息不稳,脸色红红的,浑身轻颤着,娇艳的不可方物。 无意地收紧手指,手下柔软饱满的触感,让他从头到脚一个激灵。 目光顺着看去,忍不住老脸一红。 低咒了一声将正作恶的手从她睡衣里撤了出来,迅速地把被单拉回去,偏头平复着呼吸。 一边无奈地叹道:是她太诱人,自己才会心猿意马,绝对不是故意趁机轻薄她! 片刻,顾北渊站起身将南辰从床上抱了起来,直接进了洗手间,亲自给她洗漱了,擦好了护肤品,又抱出来以十二分定力迅速给她换了身衣服。 整个过程,那姑娘让伸胳膊伸胳膊,让抬腿抬腿,配合地简直,让他几乎大汗淋漓。 瞥见床头柜上,一早被雅雅偷偷扒拉出来的南辰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顾北渊咧嘴一笑。 摸出口袋里准备好的戒指,握着她的左手单膝跪下。 他抬头看着她,灼灼的目光里满是深情,“南辰,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数秒后,“同意就点头。” 南辰果然点了点头。 顾北渊眉梢一吊,愉快地笑了笑,“点头了?那就是同意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拒绝我,毕竟我那么……” 他顿了顿把戒指戴进她无名指上,又握着她的手给自己带上另一只,才起身附在她耳边道:“那几个字,我以后再说给你听,现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未来的顾太太,我们该去登记了。” 说完拿过户口本和身份证收好,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房间。 以最快的速度飚去了民政局。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这一段宽阔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枝繁叶茂。 晨风混着清香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路边的长椅上,南辰静静地坐着,手里抱着一个空了的咖啡杯,温柔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映在她侧脸上,安宁又美好。 良久她动了动,垂眸看见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微微一愣。 雅雅这一大早的跑去外面买了咖啡?家里的咖啡豆……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家里的地板什么时候变成了沥青路? 还种着法国梧桐? 目测得有十多米高,天花板似乎被捅穿了,看得到蓝天白云,还有星星点点的阳光。 用指甲掐了掐手背,很疼。 视线下移,锃亮的男士皮鞋,黑西裤,两只大长腿…… 靠! 南辰一个激灵蹦了起来,只是身体刚离开椅子,就被一股突来的力量给扯了回去。 那人使了些劲,南辰惊呼一声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后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松松的环着,入鼻的是一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 就连手心下心脏跳动的感觉都似曾相识,有点像…… 促狭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传说中的投怀送抱?” 这声音,顾北渊?! 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南辰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不对,她推开他四下看了看,更加困惑:“这是什么地方?” 顾北渊就这么凝视了她一会儿,一派闲适地吐出三个字:“民政局。” “民政局……” 南辰轻声呢喃,目光落在他手中两个红本本上,神经一跳,“这是什么?” 顾北渊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将其中一本递过去,才缓缓地道:“结婚证。” 南辰眨了眨眼,片刻迟疑后接过打开,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但,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女人脸,南辰脑仁儿开始疼。 “那这两个人是谁?” “顾北渊、南辰。”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辰凑近脸云里雾里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靠!好逼真! “假的?” “真的。” 说着顾北渊将结婚证拿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袋里妥帖收好。 活了三十二个年头,顾北渊自问从未像此刻觉得这么满足过,钢印印下去那一刻,似乎站在了世界之巅,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处于膨胀状态。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姑娘,妻子这两个字就这么突然闯入他的意识里。 感觉真他妈的好极了! 顾北渊神经病似得正对着自己傻笑,南辰看得脊梁骨窜起一阵凉,寒毛直竖,遨游太空的神智也彻底被拉了回来。 民政局,结婚证,顾北渊,南辰! 卧槽! 她猛地跳了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到了地上,“顾北渊你他妈的有病啊?!你这是犯法的知道么?” 趁她神志不清时带她过来领证?靠! “你跟我求婚了么?老娘同意了么?” 顾北渊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以为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是我偷来的么?一个小时前在你家,我跟你求过婚了,你答应了,这么快就忘了?”他有意无意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的戒指你也带了,一路上我问过你很多次是不是真的要跟我扯证,你并没有异议,结婚协议上的字也是你自己签的,也当众宣誓了,犯了什么法?” 南辰这才感觉到左手无名指上确实多了个异物,低头一看,瞠目结舌。 一只周身镶满碎钻华丽的很低调的戒指,在晨光中闪着夺目的光。 跟顾北渊手上戴的是一对? 南辰浑身抽搐个不停。 她磨着牙,“顾北渊,给你五分钟时间,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 听完顾北渊简洁的陈述,南辰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那雅雅呢?”她抖啊抖地问。 顾北渊挑眉一笑,淡淡地道:“我讲明来意她可是很配合呢,拉着豆子散步去了。” 臭丫头!南辰哀嚎一声捂着脸蹲下,许久闷闷地道:“顾北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吗?” “嗯?” “我有病!” “嗯?”又是一个单音节,不过音调高了一些。 南辰指着脚边的咖啡杯,有气无力的解释起来。 顾北渊没说话,眸中神色莫测,表情有些无辜,“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顺从,早知道,我就早点给你准备咖啡了,那现在怎么办?” “能离吗?” “能……”他很快又补充,“下辈子。” 南辰嘴角又是一抽,站了起来,无奈的叹息,“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非我不可?” 顾北渊忖了忖,认真地点头,“本来不是,但我有洁癖,现在只能非你不可。” 南辰微张着嘴,眼皮狠狠地跳了跳,这话听起来好像别有深意啊! 果然下一刻又听他说:“你睡了我,以后得负责。昨天回去,我仔仔细细地想了一晚上。” “什么?” 顾北渊起身在她面前站定,表情极为庄重认真,“我之前在医院说的话太过随意,我收回,形式上的婚姻什么的我觉得是对婚姻的亵渎。” “所以?”问完,南辰就后悔了,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坑里。 “既然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我决定尽快接受你,然后喜欢上你,最好能爱上你。”说着握着南辰的肩膀微垂首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深看进她的眼睛,“你也要尽量爱上我才行。” 南辰简直晴空霹雳,呆滞地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浑身一个激灵,挥开顾北渊的手,一步跳出去惊悚地瞪着他。 这人刚刚说的那个字是,爱?! 卧槽! “我昨晚的话是不是说的不够清楚?” 顾北渊似乎是慎重地考虑了一番,“很清楚,但你担心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发生,嗯……要不,你努力一下,让我不可自拔地为你着迷,为你沉沦,再也离不开你不就好了?” 南辰诡异地瞪着他。 眼前的一双眸子深邃澄澈,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这人来真的?! 南辰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大幅度跳动起来,明明是几句一本正经的建议,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可耻地听成了缠绵悱恻的情话?! “脸怎么这么红?”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自己身边,南辰一惊,欲盖弥彰地抬手捂住脸看向一边,靠!她突然害羞个什么劲! 顾北渊忍着笑,不显山不露水,“我穿着西装都不热,你这露胳膊露大腿的,很热?” 他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故意压低了身体。 温热又暧昧的呼吸毫无预兆的喷在南辰手背上,她脸上的温度又有升高的趋势,露胳膊露大腿什么的,总觉得自己被光明正大的调.戏了。 想起什么,南辰猛地瞪向他,“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看着顾北渊嘴角那抹微带羞涩的迷之微笑,南辰满脸的黑线。 “唔,这应该不算什么吧?反正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了,再说你浑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看过?没摸过,没亲过的?还是你言传身教的呢!” 光天化日之下,流氓竟被他耍地天然纯洁,理所当然。 然而南辰却无力反驳,直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变成了已婚妇女?麻淡,怎么这么古怪?! 可木已成舟,她也无力回天了。 罢了罢了,所幸这张脸,这具身体,她看着顺眼极了。 南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流里流气地道:“我纠正一下,我们不是夫妻关系。” 看着她眼底的精光,顾北渊挑眉,配合的问:“哦?那是什么?” “充其量只是受法律保护的长期炮.友关系。”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掉,留给他一抹妖娆的背影。 顾北渊舔了舔下唇,笑起来。 炮.友? 这么解释也未尝不可,他好像还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工了,开工了,新的一年里,希望所有读书的亲,学业顺利,所有工作的亲,事业顺利!么么哒!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后,南辰说身份转变的太过突然,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顾北渊忖了忖,准备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她搬家的想法打住。 确实不能得意忘形把她逼的太紧,南辰是个聪明的姑娘,被她察觉出什么弯弯绕绕,到时费的功夫可就多了。 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以后多的是朝夕相处的时间,有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顾北渊本尊虽没再出现过,却每天都派人送花过来,昭示他的存在。 从各地找来的极品多肉植物,唯一一种南辰只栽培珍藏,却从来不售卖的花种。 比如现在。 奉命过来送花的林轩被南辰一声喝止,捧着一盆冰灯玉露屏吸凝神,站在花房的过道上,一动不敢动。 南辰放下喷壶,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林轩手里小盆栽,在一旁的木桌前坐下。 简卓,隋唐和雅雅也围了过去,趴在桌上,看着那盆多肉。 林轩挠了挠头,他不懂花,只觉得那盆冰灯玉露名字好听,长得也好看,非常通透,像冰一样晶莹透亮。 南辰这里也摆着几盆,他完全看不出这一株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她露出一副如获珍宝的模样。 之前林轩还觉得顾boss不会哄女人,直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顾boss太会把人命脉投其所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辰才选了个好位置把花摆在了架子上,又抱起一盆千年木递给了林轩,还是那四个字,“礼尚往来!” 吊兰,绿萝,仙人球,龟背竹,万年青,千年木,顾总的办公桌上已经要摆不下了。 林轩特意查过,这些都是净化空气的植物,顾太太虽然从来不给顾总好脸色,其实心底还是挺在意顾总的吧? 林轩走后,雅雅凑到南辰面前讨好般地笑,“姐姐,我觉着顾姐夫真的挺好的呀!” 南辰嘴角抽了抽凉凉的一眼扫过去,“闭嘴!” 雅雅扁着嘴又死皮赖脸地去抱南辰的胳膊,开始第一千零一次忏悔,“我的好姐姐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那可是顾北渊欸,多少女人心中yy的对象,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说来跟你求婚,我脑子一懵就什么都忘了嘛!我想起来的时候立刻就跑回来了,可是你们已经离开了,真的!你信我啊!信我啊!” 简卓和隋唐对视一眼,识相的假装忙碌,好在都是男人,不会被南辰抓去煮咖啡! “南姐,你别那么固执,就给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护你一世无忧,我看姐夫就很好,虽然,咳,我跟他不熟!但谁都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来着!” 南辰眉稍微吊,斜睨着雅雅,那一脸的真诚,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是这样?可惜了,她不知道! “顾北渊是怎么收买你的?” “啊?”雅雅眨巴着眼,无辜道:“我不是被南姐你收买了?好东西都赶着往你这里划拉!” 闻言简卓和隋唐同时嘴角抽搐,还真是大言不惭! 南辰却是突然饶有兴致地看向雅雅身后,勾唇一笑。 某个好东西正信步从前面走了进来,眉心微微地皱着,南辰想他多半是听到了雅雅的话。 玩味地审视了一番,好奇地问:“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啧啧,包装了一下,看着怎么更像个人呢!” 被光明正大地骂了! 顾北渊也不恼,只是挑了挑好看的眉,不咸不淡地睇了她一眼,别有意味道:“顾太太的灵牙利齿,还是那么的让人记忆深刻!”说着有意无意地舔了舔下唇。 南辰额角蹦了几下,别开眼去。 麻淡的!怎么没把你咬死! 简卓三人当然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挤眉弄眼地走向顾北渊,整齐的一鞠躬,“姐夫好!”然后窃笑着走出温室,顺手关上了玻璃门。 南辰有些呆滞,这三个小兔崽子,什么情况? “他们,都认识你?” 顾北渊淡淡地“嗯”了一声,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拿起剪刀娴熟地修剪起枯老的叶片,最后停在一大盆水生绿萝前。 玻璃花盆里养着七八条很小的金鱼,顾北渊屈指敲了敲,小东西受惊嗖地都躲进了绿萝的根里。 南辰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大步过去将幼稚到极点的顾先生拉远了些,“说清楚,你们怎么会认识?” 顾北渊理所当然,“你没听到他们叫我姐夫?我们认识很奇怪?你以为给你时间缓冲,我就会闲着?自然是笼络人心了!” 南辰语结。 顾北渊放下剪刀,眉间透着浅笑,“一个星期,够久了,等下要出差,特意来找你联络感情,能不能配合一下?” “联络,感情?” “嗯,不是说了要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再也离不开你?” 他语气淡淡的,表情极为自然,只是眼神控制不住地难免有些炽热,看得南辰心头一悸。 “你真的决定了,打算爱上我?”南辰轻微蹙了蹙眉,这个字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真他妈的古怪! 顾北渊沉吟良久,慎重点头,“决定了!我不讨厌你,你也不讨厌我,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你说呢?” 南辰有些语塞,片刻抬眉问:“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讨厌你?”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不过,”他话语一顿,眸底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然后挑眉勾起一侧唇角魅.惑一笑,声音低沉又轻又缓,“为了保险起见,试试好了!” 说着顾北渊突然一个跨步上前,反剪了南辰的手,揽住她的腰往上托了托,在她的惊愕之迹以不可抗拒之姿,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心底就是一声喟叹:得尝所愿! 南辰毫无防备,所以顾北渊的突然袭击,显得格外成功。 因为被制住了双手,死死地按在怀里,南辰挣扎无果,只能瞪大了眼睛僵着身子,脑袋拼命地向后仰。 顾北渊不满地咬了她一口,松开揽在南辰腰间的手,向上扣住她的后脑压近,并恶意的以指腹不轻不重的在她耳后婆娑着。 有过一次真刀实枪的体验,这姑娘身上有几个敏感点,顾北渊摸得一清二楚。 南辰果然一个哆嗦,脚底有些发软。 顾北渊满意地勾了勾唇,轻阖上眼,浓密的睫毛轻颤着,一副享受极了的样子。 不似刚才的温柔浅尝,他用力吸吮摩擦她柔软的唇,以强势不容躲闪的姿态长驱直入撬开她牙关,与她的唇舌共舞,无所顾及,肆意而狂放。 讨厌么? 并不啊,喜欢极了! 这男人的吻技突飞猛进的,简直让她不可思议啊! 靠!该不会找人偷偷练过吧?! 南辰一阵恶寒。 不过她的思维很快就被那滑腻狂浪的舌,搅成碎片飞去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感觉到她的软化和若有似无的回应,顾北渊手上一送松,南辰立刻挣脱了出来,却是意外地勾上他的脖子,垫着脚主动地贴了上来。 紧贴着胸膛处的柔软,弹性极佳,顾北渊狠狠一震,心神不禁有些激荡,体内各路神经噼里啪啦地一阵乱跳。 更要命的是,下一刻南辰的手就很不老实地从他的肩头一路缓慢地下移,伸进西装里在他胸肉上胡乱捏了两把。 牙齿轻合咬着他的舌头,娇笑一声,然后解开了他外套的扣子,又抽出他衬衫一角,那只灵活柔软的手,就这么从下摆处滑了进去。 略带冰凉的指尖在他燥热的皮肤上轻轻的刮过。 明明是柔软地不可思议的触觉,此刻竟像一把被烈焰灼烧过的刀刃,剜着他的皮肤,剜着他的心跳呼吸,剜着他所有的感知神经。 巨大的愉悦传来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太阳已升至头顶,穿过顶面的玻璃照射进来,带着暧昧的炽热紧紧地裹着两人,连周围的花花草草都仿佛收敛起了香气,害羞地垂下了头。 这姑娘分明就是故意的! 顾北渊眸色郁发地沉,他突然将吊在身上的人抱了起来几步走去木桌放下,更重更狠地吻了下去。 身体暧昧地挤进南辰腿间,一只手仍紧扣着她不盈一握的腰,隔着一层衣衫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另一只手就贴在她穿着牛仔短裤的大腿外侧光滑的皮肤上,发烫的手指竟有沿着裤腿边缘往里探的趋势。 南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重重的一口咬下去,顾北渊却识破她的意图,提前收回了舌头,反而是用了些劲在她软软的唇肉上咬了一口。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南辰皱着眉浅浅地“哼”了一声,呼吸和心跳俱已是乱七八糟,迅速收回还僵硬的戳在顾北渊腰间的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顾北渊狠狠地在她唇上吮了几下,才意犹未尽地退开,一边平复着呼吸,璀璨生辉的黑眸紧锁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姑娘。 她急促地喘着气,两颊嫣红一片,微张的唇也肿涨着,那双迷蒙的眸子蒙了一层水汽,阳光丝丝点点的映射.进去光华流转。 “不玩了?”那声音带着暗哑和暧昧,性感的一塌糊涂。 南辰喘匀了气,一阵咬牙切齿!麻淡,竟在自己的地盘上,在这随时有可能闯人进来的温室里,被他亲的,神志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人不是说在她之前没碰过女人,毫无经验么? 怎么看都是一匹“饿”狼啊! 顾北渊似是读出了她的心思,莞尔一笑道:“这叫男人的本能,更何况我有你这个良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满意么?顾太太!”说着他微眯着眼认真地审视着她,未几,兀自点了点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讨厌的,对吧?!” 南辰语塞,她之前说的讨厌竟然是这个意思? 眼前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灼灼,眉梢眼角挂着魇足的笑,唇侧还残留着一抹疑似口红的东西,原本工整的西装衬衫被她扯的一团乱,再往下瞥见某处鼓起的一坨…… 南辰挑了挑眉,镇静地揶揄,“啧,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这样了?顾先生也不过如此!” 顾北渊轻嗤了一声闭了闭眼,暧昧地欺近,轻缓温润的声音传进她耳朵,“没办法,识髓知味,顾太太,太诱人!你这么勾引我,我都没反应,你就该哭了!怎么,你打算帮我?” 最后的几个音节咬在唇齿之间,低沉地带着一丝.诱.惑,南辰的眉毛抖了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看走了眼,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披着纯良外表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南辰撑着桌子屈起腿,从另一侧跳出了包围圈,然后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暧昧地挑眉道:“你不有手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腾地儿给你。” 说着抬脚往温室外走,边走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嘱,“记得收拾干净,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顾北渊怔了一瞬几步过去拦住了她,抬起手看了看表情颇有些困惑,“用手,怎么解决?要不你先示范给我看看?” 南辰心中就是一个剧烈的卧槽,看着那一脸无辜,直想抬脚把他踹出天际去,真他妈的能装! 忖了忖,阴恻恻地看了他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南辰抓住顾北渊举起的那只手,直接朝他身下按去,另一只手在他倏地僵硬的俊颜上拍了拍,阴阳怪气地道:“就这么抓住了,随便动!你慢慢玩,尽兴了就快点出来,我这些花花草草还等着我打理呢!” 说完径直绕过他,扭着腰风情万种地往外走去,细细地看,那两只肩膀正不停地上上下下抖动着。 顾北渊嘶了一声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着那抹得意洋洋的身影咬了咬下唇,许久才整理好了衣服从从容容地往外走。 心道:用手解决?挺让人心驰神往的主意,成功的拐了顾太太回去后,拿她的手试试? * 看着赖在顾北渊身边的边牧,南辰又一次磨起了牙。 尤其是她叉着腰怎么叫它的名字它都是淡淡地看自己一眼,又把头搭在顾北渊的膝盖上。 反而是顾北渊一声令下,才吐着舌头,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在她腿上蹭了蹭时,南辰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蹲下去揽住豆子的脑袋,怀疑地看向顾北渊,“它为什么这么听你话,这么喜欢你?” 突然想起这只狗是奶奶去世后,江河从朋友那里顺来的,南辰腾地跳了起来。 豆子吓了一跳,又登登登地跑去顾北渊那里,哼哼唧唧地寻求安慰去了。 顾北渊抬手在豆子脖子下撸了几下,才抬眼看着南辰,云淡风轻道:“因为,豆子是我养的狗。” 南辰黑线,麻淡!一股悲愤油然而生,果然啊! 下一刻又听他幽幽地控诉,“年初时在国外呆了几个月,就把豆子托付给了江河,哪知道回来后他说豆子送给了你,而你,还不打算还了!我又不好意思找你要回来,好在,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 说这些时,他始终轻柔地摸着豆子的头,那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看得南辰牙根一阵发疼。 顾北渊的狗,竟然是顾北渊的狗!麻淡!他们两人之间还有没有别的她不知道的联系? 南辰郁闷了,拉着一张脸扭头摆弄花架上的兰花去了。 顾北渊偏头,只见简卓三人正憋笑憋的辛苦,遂抬了抬下巴,打发了去了后面的温室。 终于又安静了。 他拍了拍豆子的头,无奈地指了指南辰,“顾太太生气了,帮个忙去哄一哄。”说着又附在豆子耳边道:“顾太太回家,你才能回家。”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南辰听见。 南辰手上动作一僵,眼皮顿时跳个不停。 无耻之徒,居然威胁一只宠物狗! 豆子眨巴着眼,歪着脑袋看了看顾北渊,见他又朝南辰指了指,才又一溜小跑过去,蹲在南辰面前吐着舌头分外可怜地看着她。 以前南辰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动物,打从第一眼见到豆子起,这大家伙就成了她的软肋。 那时豆子对谁都爱理不理,却唯独愿意亲近她,仿佛她原本就是她主人一般。 装了不到一分钟,南辰就心软了,蹲下来两手抱着豆子的头,粗鲁地揉捏了一番。 不远处的顾北渊只能默默地暗自抚额,他竟比不过一只狗。 特意养了一只边牧,为的就是能讨南辰欢心,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沦落到要跟一只边境牧羊犬争风吃醋? 顾北渊站起身抬手在衣服上掸了掸,面色平静,“你还有大概五六天的时间可以准备,我出完差就来接你。” 南辰眉毛一抖,转过身,“我貌似没答应跟你同居吧,顾先生!” 顾北渊不以为然:“不朝夕相处怎么培养感情?还有别忘了你的身份,顾太太,我已经退一步很委屈地答应你隐婚了。” 南辰眉稍一吊,似笑非笑,“委屈?那我们去离婚?” 顾北渊淡定地哼了一声,“我说过了,下辈子!我的整个家族里还没开过这样的先例,我打算继续维持这个良好的传统。” 话音一落才觉不妥,顾太太已经沉了脸色拉着豆子往店门外走去。 顾北渊低低咒一声,忙追了上去,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对不起!” 语气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急切,南辰愣了一下,回过头。 又听一声“对不起!”,自责的。 南辰轻嗤了一声,“这三个字出自宸宇集团顾总的口,听起来感觉真不一样!” 见她神色如常,顾北渊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我记得有个哲人说过,无条件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低头,乃是大丈夫所为。” 心爱的女人?南辰狠狠的一震。 那人正看着他,眼底忽明忽暗的光跳动着,竟像盛夏晴朗夜晚里的一片星空,魅力无穷。 “我的意思是,我正在努力爱上你。”他解释道。 南辰嘴角抽了抽,在她快溺在他深邃的眼神里时,这句话,委实有点煞风景。 这男人的心思,真的是变幻莫测的让她琢磨不透。 “不生我气?” “嗯?”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 “真的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有气都生不出来了好么? “那就好,不然我出差都不能安心。” 说着他柔柔地一笑,朝南辰展开双臂。 南辰警觉地后退一步,“干嘛?” “抱抱!当是送行,当然亲亲也行。”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跟她要抱抱,还亲亲?南辰顿时被那造作的声音恶心的头皮发麻,脑子打结,然后竟真的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将自己送进了那个怀抱中。 “我以为你会更愿意亲我,毕竟我觉得每次亲我,你都十分的享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顾先生,如是说。 南辰顿时恼羞成怒,用力将他推开,恨恨地指着大门,“给老娘马不停蹄的滚蛋!” “乖,生气不漂亮。” 顾北渊用一种腻死人的声音道,然后突然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徒留南辰石化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当南辰穿着一身黑色雪纺透视装,破洞牛仔短裤,顶着火红的头发,浓妆艳抹从房间里出来时,坐在沙发上的雅雅下巴惊到了地上。 连豆子都呲着牙呜呜地低吼起来,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得鬼是谁,摇着尾巴,吧嗒吧嗒地走了过去,绕着南辰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嗅了嗅,又嫌弃地走了回去轻巧地跳上沙发,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南姐,你这是……” 南辰眨了眨眼,一双美眸波光流转,“一起?” 雅雅头摇地像个拨浪鼓,“不太方便,姐姐您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趁姐夫出差的时候出去鬼混,不太好吧?” 南辰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不趁他出差的时候,还等他回来?你们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兔崽子,偷偷通风报信,她还去得成么?再说她也就只剩这几天可以潇洒的时间了! “注意措辞,姐姐我是去告别单身,不是鬼混,记得给我留灯。”说着,抛出一个妩媚的飞吻,左扭右摆地走了出去。 雅雅怔了好一会儿,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忖了忖摸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 一如既地在舞池里随着那震撼人心的音乐晃了一会儿,南辰走去吧台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翘着两只光洁匀称的长腿,格外引人注意。 她一手随意地撑在吧台上,一手端着鸡尾酒有一口没一口的自斟自饮。 视线毫不掩饰的流转在诸多俊男美女身上。 不多时便有人过来搭讪,虽然海拔和身材都很到位,但男生女相,连开口的声音都婉转的让人眼皮直抖。 南辰不太喜欢这类人,更不喜欢那有意无意从大腿一路往上,最后落在她胸口的目光。 她抬眉一笑,“还是我请你喝几杯吧!”说着对着一副看戏嘴脸的阿肯使了个眼色,以口语道:老样子。 后者心领神会,耐人寻味地看了看那小白脸一眼,啪啪摆出六个大号玻璃杯,加了冰,干脆利落地调好了酒,满上。 南辰觑了那人一眼,二话不说,端起一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男人的脸色有些僵,到第三个杯子空了的时候,直瞪着那瓶被阿肯放回原处的高浓度伏特加脸色发灰。 “刚不是说要请我喝一杯,喏,我喝了,到你了!”南辰舔了舔唇面不改色,笑靥如花。 周围也有些人开始起哄,甚至有人朝南辰竖起了大拇指。 那男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最终还是在南辰戏谑的目光中端起杯子。 一口下去嗓子火辣辣地烧着,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南辰,又将目光投向阿肯,阿肯却装作去擦杯子。 无奈地喝完一杯整个胃里都快烧着,死撑着灌下第二杯,才放下杯子就捂着肚子,低着头奔着洗手间去了。 南辰眉稍一吊,一脸的幸灾乐祸。 啧,这种水平也敢出来泡妞?真不知死活! “行啊,星夜,这么久不见来了,功力不减啊!” “哎,我说阿肯,你给调的该不会是果汁吧?” 笑声四起。 阿肯不接话,专注地洗杯子。 事实正如此,他给南辰调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果汁,酒精浓度低得很,只不过颜色一样,肉眼难辨。 当然所向披靡了! 安静了没一会儿,又有人凑了过来。 “这位美女看着很眼熟啊!” 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目光落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上,南辰嘴角轻微地抽了一下。 卧槽! “顾小姐?” “这种搭讪的方式很落伍。” “是吗?南学妹,我知道是你,装不认识就太假了!” 看着笑地无比招摇的霍祁宥,南辰狠狠地咬了咬牙,“这种小酒吧,似乎不适合你的身份吧?” 霍祈宥挑挑眉,扫视一圈,他是被人派来的,若不是怕她喝多了自己不好交差,他还不准备现身呢! “咳,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一侧传来噗的一声,南辰这才发现霍祁宥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肤白貌美,养眼极了。 莫少亚被盯得头皮发麻,咳了一声,“你好,我是莫少亚,又见面了!” 南辰撇嘴,“我们见过?” “当然!前不久,在你家。” 前不久,在她家?那次晚宴?南辰恍然大悟,却是淡漠道:“抱歉,我没注意。” 浪费他长得这么招蜂引蝶的一张脸,莫少亚做受伤捧心状。 霍祈宥在一旁幸灾乐祸,想起什么他突然放下手里的酒,皱眉看着南辰,“哎,我说你不够意思啊,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学长,江河哥一早就看上了徐子澄那丫头,你居然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知道我被收拾的多惨无人道么?” 南辰冷哼,“欺负我姐妹儿!活该!” 霍祈宥不乐意了,“家里也催得紧呢,徐丫头是个过日子的人,我是认真试看看的好么?可惜还没等我喜欢上她,程咬金已经杀出来了!” 南辰显然不信,霍祈宥举起右手按在心脏外,“骗你我这辈子找不到老婆!” 这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可提起那两个混蛋,南姐又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哎!”霍祁宥突然撞了撞南辰的胳膊。 一脸的坏笑,南辰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听说,你跟我表哥有一腿啊?可惜了那天被他派去出差,没看到你搅了他会场的飒爽英姿!” 南辰卡了一下,许久大脑才慢慢地恢复运转,表哥?搅了他的会场?不会吧? “你表哥,是,顾北渊?”她问得有些磕巴。 “对啊,你不知道?”霍祁宥假装讶异。 南辰面色一僵,脑门儿上冒出几滴汗来,她知道个屁!她连花蝴蝶在宸宇工作都不知道! 麻淡的!是不是所有她认识的人甚至动物,都能跟那男人扯上点儿关系? 自己居然活得这么漫不经心,闭塞视听?! 愁云惨淡地找阿肯要了杯浇愁酒,续第三杯时,刚递至唇边,隔壁倏地伸来了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一丝不苟的黑西装,白衬衫,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漂亮的不可思议。 接着又有一只手伸来直接接过了她手中的酒。 南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酒被那人端了起来,一口饮下,喉结上下一滚,咕咚吞了进去,末了伸出舌舔了舔嘴角,才偏过头来看她。 眉宇之间稍带倦色,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却熠熠生辉。 南辰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顾,顾北渊?! 她偏头看向霍祁宥,岂料两人已不知所踪。 靠!能不能装作不认识? “顾太太倒是惬意得很啊!”他却已经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贴在她耳边,说话时,微凉的唇有意无意擦着她敏感的耳朵,南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往一侧挪了挪,假笑,“你不是,后天才回来么?呵呵!” 顾北渊挑高眉,揪了揪她的假发,目光落在她那身清凉透视装上,脸色沉了沉,很快脱下西装把人裹了个严实,然后居高临下睨着她。 顾北渊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想一个人想到心痛,而那人却在别的城市,把五天的工作压缩成了三天,累的人仰马翻,雅雅给他打电话时,他人已经在候机室了,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得赶了过来。 此刻终于见到了人,顾北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会儿怎么着都得把人给弄回去! “幸会,顾星夜小姐!” 南辰却心虚起来,装模作样的低下头扯了扯外套。 几秒过后,突然猛地一怔,嚯地抬头看他,这人刚叫她什么来着?! 顾北渊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高高翘起的唇角,极为愉悦,“没想到,顾太太这么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冠上了我的姓。” 南辰眼皮一跳,顾?卧槽,“我是冠的星吧老板的姓。” 顾北渊笑得更为高深莫测,“没错,星吧老板,”他顿了顿,慢慢地欺近,快速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似乎才舒坦了,“我的姓,真巧!” 南辰摸着嘴巴,脑袋有些木木地疼。 “星吧上一任老板欠了债,我好心把这里收购了。”这倒是实话,不过收购一个小酒吧,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辰不信,招手叫来阿肯,“你见过你们老板吗?” 阿肯摇头。 “那知道叫什么吗?” “也不知道,只知道姓顾,听说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大有来头的人物,还姓顾!靠!怎么哪儿都有他的事!缘分也不是这么个阐释法吧?! 南辰抑郁的不行,狠狠地瞪了顾北渊一眼,跳下高脚椅往外走,步步生风。 顾北渊捏了捏眉心,唇间溢出一阵低笑。 他看上的姑娘,怎能让她翻出五指山去?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天公不作美,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 此刻,风呼呼的吹着,似要将道路两旁的行道数连根拔起。 大雨倾盆而下。 南辰纠结着一张脸贴着墙站着,被钻入耳中的嘶吼的风声雨声搅得心烦意乱。 一只坚实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肩,南辰偏头看去,顾北渊单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雨幕。 地灯射出来的光映衬在那张线条优美的侧脸上,透着几分夜色般的清冷,然而他突然看向她的目光,却分外柔和。 “走吧,回家!”他愉快地道。 回家?他家?没准备好! “我有手有脚有车有房!” 顾北渊置若罔闻,强硬地箍着她的肩往停车位走,“你不会以为这种鬼天气,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开车回去吧?我说过了,出差回来就来接你,我一向言而有信,言出必行!顾太太!” 南辰瞪他!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行不行啊?不行我来!”上了车南辰拽着安全带有些不放心的问。 顾北渊的回答是直接握住她的手将安全带扣了进去,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我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辰默默地一个卧槽,转过脸去闭上眼,这种气氛微妙的情况下,似乎没有什么是比装死更合适的了。 顾北渊莞尔一笑,愉快地发动车子,缓缓滑入车道。 * 进了门,南辰直接被顾北渊推上了二楼主卧,“柜子里有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也都是你惯用的牌子,去把你这身不伦不类的行头换一换!” 南辰不满,扒开他的手转过身,“顾北渊你是嫌我给你丢脸了?放心,别人只知道我叫顾星夜,并不知道我是顾太太!再说我哪里不伦不类了?” 顾北渊眉峰一拧却不说话,审视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地下移,黑色的薄纱下仅有一件暗红色裹胸,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 南辰虽然很瘦,身材却很有料,从顾北渊的角度看过去,峰峦挺秀风景优美的让人分分钟暴血管。 “以后那种地方不要去,顾太太的肉只能露给我看!”南辰嘴角抽搐着要反驳,又听他问:“你自己去洗,还是我亲自动手帮你洗?” 南辰惊恐地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出自他口。 顾北渊眉稍一吊,“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洗好了先睡,不用等我。” 说着,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转身走了出去,再待下去,呵呵…… 洗好了先睡,不用等我…… 南辰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扯下外套随手扔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南辰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慢慢吞吞的走去衣帽间,拉开柜门,不禁愣住。 入眼满满当当的女性衣物,随手翻了翻,都是她偏爱的款式颜色衣料,也都是她的尺码。 打开最下面的抽屉,耳朵更烫,睡衣,贴身衣裤…… 这男人早有预谋啊! 咬了咬唇,拿了套衣服走进洗手间,洗漱台上摆着崭新的毛巾,牙刷和杯子,瞥了眼置物柜里的瓶瓶罐罐,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甚至护肤品一应俱全,果然都是她惯用的。 这一刻心跳有些脱缰,南辰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顾北渊,确实是来真的! 心情复杂地泡完澡,忖了忖披了件薄外套,走出卧室。 书房的门半开着,有暖暖的光透出来,隐隐地听到顾北渊的声音传来,字正腔圆的伦敦腔,温润的嗓音,好听得不得了。 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头瞄了一眼,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开视频会议,这样的顾北渊是南辰不曾见过的。 神情透着专注,睿智,沉稳,威严,头顶的灯光倾斜而下,在他周身洒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一个王者般,浑身散发的魅力无法遮挡。 南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竟然看痴了,直到他捏了捏眉心合上电脑,才回过神,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被那人发现了。 “南辰?” 她撇了撇嘴又伸了个脑袋进去,柔顺的头发垂了下来,落在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顾北渊弯唇一笑,一身的疲惫散去了一大半,招了招手,“进来。” 南辰迟疑了几秒,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在他办公桌对面站定。 “忙完了?” “睡不着?” 南辰想了想,随口给了个答案,“认床。” 顾北渊沉声笑了起来,“我记得上次你可一点都不认床!” 南辰怔了怔,翻了白眼,转身就走。 “去哪儿?”顾北渊大步绕过桌子一把捉住她胳膊,下一秒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搁在办公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然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她,专注的态度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是比看着她更重要的了。 没一会儿,南辰就被盯得心慌意乱,刚准备低下头去,那人突然就这么吻了下来,微凉的唇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摩挲着她的双唇,一寸寸地描绘着,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猛烈的风雨被隔绝在窗外,头顶的水晶灯光,温和又明亮。 被这样轻柔地吻着,南辰心跳有一瞬的加速,好像不太想拒绝,好像这几天不见,心底某个地方是有些记挂这个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男人的。 犹豫了一会儿,她微微挺直了身子,揪住他的衣领抬起头配合他。 顾北渊受到鼓动,眼神更加的炽热。 即使南辰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眼皮上的目光,烫得她几乎下意识地想逃。 然而才稍稍扭动了一下,就听见顾北渊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接着单手固定住了自己的后脑,那吻带着滔天巨浪之势,更猛烈地咂了下来,她除了承受,无处可逃。 下一刻,牙关被撬开,强有力的舌坚定地探入,在她口腔各个角落中肆意地扫荡,有意无意地滑过她上颚时,都能引起一阵措不及防地颤栗和轻喘。 揪着他衣领的手无意识地滑落,手心下是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有那么一刻,南辰竟分不清那如同鼓点般密集的振动究竟是来自他,还是来自自己。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舌头被那人拖出去,含进了自己口中,接着便如野兽碰到了可口的猎物般,使了狠劲变换着角度吸吮啃噬着,舌根一阵阵的发疼,似乎随时要被他凶猛地连根拔起拆吞入腹。 “嗯……” 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愉悦的嘤咛声,开始断断续续地从那张红唇间溢出,和着那吮吸发出来的啧啧声,愈发粗重暧昧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种靡靡之音,乱了彼此的心神。 等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混沌的大脑挤进一丝清新空气时,南辰睁开眼,一双眸子润了水,带着几丝情动的迷离,面容潮红,微张的红唇急促地喘息着,性感妩媚地几乎能勾魂摄魄。 才穿上没多久的薄衫,不知去了哪里,睡衣被退至腰际,咖啡色的文胸,正以一种妖娆的姿态嚣张地挂在她的臂弯上。 那颗黑色头颅就埋在她眼下,前前后后地耸动着,而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暧昧地插.入了他的发中。 “呃……” 一阵阵刺激带着极度的空虚感,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疲软,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正被他啃咬的地方,像着起了火,一路烫进了她的心里,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抱紧他,还是该推开。 直到他灼热的手覆上她身体最薄弱的地方,南辰一个惊喘猛地一僵,十指用力,几乎要扯裂了顾北渊的头皮。 后者吃痛含着她的软肉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抬起头,一路向上重新吻上她的唇。 “唔……” 呼吸再次被夺走,整个大脑都在他攻势凌厉的亲吻中晕眩起来,却在意识彻底混沌前,不忘捉住了那只欲意进犯的大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几声暗哑带着浓重呼吸的低笑从抵在她唇上的口中溢出,他就这么贴着她喘了一会儿,稍稍退开。 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此刻正在他怀里娇.喘低吟着,媚眼如丝,漂亮的菱唇上泛着一层水光,浑身透着粉红,娇艳得仿佛再多看一秒,都要把持不住。 南辰被那双幽暗的眸子盯的浑身一阵阵发烫,半晌儿才想起自己的窘状,手忙脚乱的扯上了衣服,仍嫌不自在的抱住了胳膊。 顾北渊好心情地挑了挑眉,调笑道:“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遮,有意义?” 他的声音暗哑的不成样子,还带着几分隐忍,南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几句明显的调.戏下,竟又可耻地烫了起来,心底痒痒的,恨不得伸手进去挠几下。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改错字) 最终她咬了咬牙,勾起唇娇笑一声,抬手在他侧脸上轻轻地抚过,出口的声音也带着一股子媚劲儿,“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都累得人仰马翻了,等下万一热血沸腾,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让我留下不够美好的印象,或者心里阴影,那就不好了,顾先生也不想这样吧?” 然而自古以来,任何男人都好,这方面被质疑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北渊觉得若真的在此时跟她化干戈为玉帛了,那才是真的不美好了! 微眯了黑眸看着她,沉吟良久,掀了掀唇吐出了两个日后让南辰讳莫如深的字。 他说:“试试?” 南辰眼皮一跳,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试试时,耳鬓厮磨了一晚上,第二次说出时,他把她按在温室里亲得欲罢不能…… 这一次他收回还被她抓住的手,改揽住了她的腰,直接将人抗了起来,步履坚定地走出了书房,改道卧室。 一阵天旋地转,南辰被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心知不妙,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挨到床沿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给拖了回去,整个人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又想去哪儿?”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痒痒的,南辰一个哆嗦,扭动了几下便感觉紧贴着自己后背的那具身子又滚烫了几分,那温度穿透了彼此的衣服,带着不可忽视的热浪。 “起来!”南辰微喘着气,不满地哼了一声,“重死了!” 顾北渊置若罔闻,微烫的唇舌沿着她的耳朵一路后移,在她优美的后颈留恋。 一只手沿着自己亲吻过的地方轻抚着…… 掌下那滑腻的触感销魂噬骨,顾北渊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呼吸变得愈发沉重。 南辰动弹不得,很快被揉的浑身虚软,之前的那种空虚感,再次开始在身体里滋生,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至每个细胞。 她微闭上眼,难耐地咬着唇“哼”了一声。 感受到这小动作,顾北渊满意地低笑了几声,再次覆在她耳边,轻咬了咬她柔软的耳垂气息不稳道:“嫌我重?我明明记得上次你还说让我更重一点的,这么快就忘了?不如我们来回忆一下?” 说罢,不给南辰反抗的机会,将人翻转过来,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净…… 为了证明自己不仅心有余,力也有足,顾先生抱着顾太太一夜地抵死痴缠,天明方休。 结束后,南辰浑身酸软地连抬抬眼皮都觉得费劲,只能任由吃饱喝足后春风满面的顾先生抱去洗手间,亲自给冲洗了,再抱回来,挨着床转瞬入眠。 对于那句在耳边悠然响起疑似“晚安,我爱你”的话,她只是恍恍惚惚地动了动眼皮。 隔日清晨,南辰是从一个极致缠绵的吻中,逐渐地清醒过来的。 顾北渊坐在床边虚虚地揽着她,薄唇一下一下在她唇边细细的轻触着,好一会儿才退开。 他看起来是梳洗过了,一身普通的家具服,却衬得整个人格外地神采奕奕。 低头看了看时间,轻牵了牵唇角,“四十七分钟。” 南辰反应不过来地“嗯”了一声,目光因为那个热吻还有些迷蒙。 “让你醒过来,用了四十七分钟,再不醒今天可就出不了门了。不早了,饿不饿?去洗漱,下楼来吃饭,粥在电饭煲里。消耗太多体力,等下还有事要做,所以等不及你,我先吃过了。”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别有意味的暧昧气息,说着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站起身,指了指窗外,“我就在后面,你抬个头就能找到我。” 直到那人怡怡然地走了出去,南辰仍沉浸在那句“让你醒过来,用了四十七分钟,再不醒今天可就出不了门了”所造成的震惊里。 她愣愣地抬手摸了摸有些发麻且明显肿起来的唇,额前顿时竖起几道黑线。 那人的意思是,一大早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亲了她四十七分钟么? * 磨磨蹭蹭地下楼已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之前顾北渊带她去的那栋冷冷清清的公寓。 多了许多的生活气息,放眼望去几乎每个角落,窗户前都摆着各式各样的花草。 客厅电视背景墙上和她的房间一样,挂着好几排多肉,最上方是那副夜空的油画,南辰之前见过的,还是觉得眼熟,可自从那次被顾北渊打断思维后,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其它一些南辰不得不注意的物件,隔断上,置物架上,电视柜上,沙发旁的矮柜上,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相框,主角全部是她,或者她和奶奶的合影,各个时期的。 一个个拿起,一个个仔仔细细地看过,最后眼眶忍不住发红。 这个说过要为她着迷再也离不开她的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究竟花了多少心思?竟然能懂她! 如果下楼前,她还心存顾虑,那么此刻,心底除了满满的感动,其余的什么也装不下了。 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那个身影,才想起不久前他说过,他就在后面,她抬头就能找到。 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餐厅的落地窗前,拉开那一层镂空纹案的窗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露台外是一个花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红的、黄的、蓝的开得异常热闹娇艳,在阳光的照射下满眼的生机,五彩缤纷,空气中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照顾它们的人一定十分的用心。 在花园的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温室,温室的一侧,一个男人挽起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臂,正弯着身体专注地修剪被昨夜的疾风劲雨摧残地已经枯萎的花朵,并拔去一些杂草。 那壮硕挺拔的身躯,在这片温柔的花园里,显得格格不入。 南辰有些讶异,因为她实难想象那样一个在商坛上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人,竟会细腻地去养这么一片花草。 那样一个精致的人,却压根不在乎泥土会弄脏双手和衣服。 怪不得那日在她的花房里,他修枝剪叶的动作如此娴熟,简直匪夷所思! 南辰拉开门,一步一步地靠进,那人甚至专注地没有发现她。 她弯唇笑了笑,将头发挽在耳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北渊回过头,一双黑眸顿时盈满清浅的笑意,温和的如头顶那一片雨后的阳光。 “这些花都是你种的?” “当然,喜欢花草的可不止你一个,”他突然停下,直起身捏着下巴,睨着她若有所思,“有没有发现,你跟我好像确实挺搭的?!” 南辰噗嗤笑了出来,去抢他手中的剪刀,“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顾北渊却将手背到身后,“早餐吃了没?” “没。” “去吃早餐,我很快就好!” 见南辰仍旧站着不动,他干脆用干净的手背夹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去,推至露台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接着去了厨房,很快端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鸡肉粥出来。 “快吃!也该饿了!”说着又走进了花园里,继续劳作。 南辰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端起粥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吃着,还不时地回头瞄上一眼,偶尔四目相对,各自莞尔一笑。 那份时光里的恬静安然,不知不觉钻进了南辰的心里,同居生活的第一天,感觉貌似很不错啊! 等南辰吃完了粥,顾北渊也刚好劳动完,走了过来在她身侧坐下,“吃饱了没?” 南辰点头,想起里面的那些照片,她定定地看着他,良久说了句,“谢谢你!” 她虽然没说为什么突然谢他,顾北渊却福至心灵地明白了,摇摇头,“你喜欢就好!” 南辰笑了起来,很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欢啊,这里的一切,都太喜欢了。” 顾北渊看了她一会儿,不疾不徐地问:“一切?也包括我这个人?”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南辰没有回答,只是牵了一下唇,未几又问:“你好像,调查过我?” 顾北渊摇头,“是研究!” 南辰:“……那你跟我说说你吧,我对你一无所知呢,不公平!” 顾北渊又摇头,“我人就在这里,来日方长,你慢慢研究!” 南辰翻翻白眼切了一声,许久轻声叫他的名字,“顾北渊。” “嗯?” “娶我,还有你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认真的?” “嗯!” 南辰却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顾北渊等了一会儿渐渐地失去了耐性。 轻抬起她的下巴,“在想什么?” 南辰沉吟良久,“在想认识你之后的事情,挺玄幻的。” “怎么?”他突然紧张了一下。 南辰弯唇一笑,那暖暖的笑靥竟比身后的花,更娇媚,“如果我们是正常认识,我早被你吓跑了,说不定当你是病菌一样,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可我们居然就这么结婚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偏离我预定的人生轨道太多了,而我,竟然想去适应。”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偏激了吧,这世界上美满的婚姻那么多,没道理就一定会选中她成为不圆满中的一个吧? 大家都在努力地幸福着,连眼前这个男人也在努力,她何必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顾北渊一怔,瞳孔微缩,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你,什么意思?”他问得小心翼翼。 南辰又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梨窝清晰可见,“我……我想认真的试着喜欢你看看,只是试试,也许会要很久!” 已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突然松口,幸福来的太突然,顾北渊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心底愉悦高涨,却不显山露水! 起身走到南辰面前站定,未几弯下.身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口说无凭,盖章!” 无赖!南辰白了他一眼,还是抬起头,快速地一口亲在他唇上,吧唧一声格外得响亮。 然后她搭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低眉浅笑,“去刷碗吧顾先生,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起来真他妈的舒坦!” 南辰眨了眨眼,舒坦地伸了个懒腰,绕过顾北渊径直走去一旁的躺椅坐下,踢掉了鞋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着哈欠整个人缩在了躺椅里,很快便没了动静。 顾北渊过去俯身看了看,微哂,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竟然睡着了,呼吸清浅有声。 唔,被他累狠了! 顾北渊难得良心不安起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那声音比风还柔,“以后只会越来越舒坦,我保证,亲爱的顾太太!” 回头瞥了眼桌子上的碗,想起她前一刻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南辰大概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连说脏话都会让他觉得可爱的姑娘吧! 洗了碗,顾北渊干脆抱出电脑办起工来,偶尔抬眼看一看躺椅上的人,心底就像被温了一壶水,格外的妥帖满足,他预谋已久的美好生活,终于开启了新篇章,感觉好极了! 南辰再次醒来时,是大约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这是多少年养成的生物钟,因为再睡久一点,大概又需要咖啡来醒神了。 貌似现在,那男人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叫醒她的方式!咳! 还是入睡时的那个姿势,身上多了件外套。 耳侧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偏过头。 顾北渊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认真地和电脑里对比着什么。 许是南辰的视线太过专注,他忽然抬头看过来,对上她晶亮的眸子就是一笑,“醒了?睡好了吗?还困的话,就回房去睡。”说着忽然又挑了挑眉揶揄:“我还想着等下需要亲多久呢,可惜了,这次睡美人似乎不需要王子的吻了!” “……” 南辰眨巴着眼,好大一盆黑狗血!这男人的画风一定要这么变幻莫测? 她惊悚地摇摇头,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压的酸麻的胳膊。 “过来给你揉揉?” 南辰眼皮一抖,双手环肩做防御状,一副惊惧模样,“不用,你忙,只是睡得麻了,一会儿就好。” 顾北渊点点头,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胸口,若有所思,“又不是趴着睡,怎么会把胸睡麻了?” 靠!所以他刚说的帮她揉揉,是指她的胸? 流氓! 南辰黑线,放下手来,狠狠地揉了揉胳膊。 顾北渊勾唇一笑,也不再逗她,目光又一本正经地落在电脑上,“等下带你去趟商场,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然后再去你那里一趟把你的东西搬过来,顺便把豆子接回来。” 南辰想了想,应了声“好”。 许是长了她几岁的缘故,这男人事事想的周全,不过才短短地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已经觉得自己以后似乎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看来和一个老男人过日子,还是很惬意的嘛!以后她就负责貌美如花,照顾照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豆子好了。 当然顺带着把这老男人一起照顾了,也是可以的,毕竟这细皮嫩肉荷尔蒙爆棚的身板儿,啧!对她胃口极了! * 周末的超市人很多,南辰推着推车排在最末,瞥了眼长长的结账队伍,意兴阑珊地抬起手指一下一下在扶手上敲着。 对面排队的两位姐姐妹妹,不时朝她身上瞟,那眼神格外的耐人寻味。 南辰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脸,甚至拿着手机出来细细地照了照,一切正常。 直到一个不经意地垂头,瞥见躺在推车里,单薄的两盒D打头五个字母的小东西,纵使脸皮够厚,也忍不住耳根一烫。 南辰不爱吃零食,除非必要平时也不怎么爱逛超市,再说那老男人什么都给她准备齐全了,也没什么要买的。 所以推着车,从一楼转到三楼,这就是她的战果?两盒TT? 呃……确实是她的战果,她推着车停在那玩意儿前,顾先生还有些讶异。 南辰只说:还没准备好怀孕。 顾先生特别赞同地点头,愉快地选了两盒扔进推车里,见她实在兴致缺缺,遣了她去排队,自己反身去选水果。 这么招摇过市,大张旗鼓推着车来买TT的女性同胞,放眼望去,这里就她一人吧?! 还推着满超市的跑? 迷之尴尬,不要误会,其实她很纯洁啊喂! 南辰干咳了两声,四下张望,看见拎着水果信步走来的某人,磨了磨牙低下头去。 等他走近,劈手抢过他手中的袋子,狠狠砸进推车里,盖住那引人遐想的东西才稍稍地自在了些,然后抬头剜了他一眼。 嗔多过怒,顾北渊不明所以,一手撑着推车微倾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睨着她,脸色有些红,粉嫩粉嫩的,看得他心痒难耐,直想凑上去啃两口,咳咳! “怎么了?” “闭嘴!” “……” 南辰几乎是一路低着头走出超市,总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每道目光,都那么的不怀好意! 麻淡的,都是TT惹的祸! 顾太太心情不靓丽了,顾先生哄了一路都没能让她正眼看自己一眼。 到了小区更是冷酷到底地哼了一声,直接下车,摔门,上楼。 顾北渊一头雾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了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顾太太生理期快到了。 听说女人那几天会莫名其妙变得比较暴躁,思忖着回去得炖个什么汤给补补,随即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仔仔细细地搜索起来。 然而,顾先生不知道的是,他不过纯粹是被那两盒D开头的东西,给连累了! 走到门前,刚扒拉出钥匙,南辰就被房间里传来的一阵咣当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来之前特意电话过雅雅,豆子被她带去了花屋。 所以,有贼?! 南辰一个激灵后退一步,三寸高跟正中红心。 正专心研究补汤的顾北渊闷哼一声,皱着眉抬头,就见南辰一副慌张的样子扑了过来。 忙抬手稳住她的腰,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接着被她抵在墙上捂住了嘴巴。 “嘘!房间里有小偷!” 顾北渊面色一凝,拉下南辰的手,小心谨慎地把人护在身后,凌厉的目光扫向房门,却意外的发现那门只是虚掩着。 这贼似乎很不专业。 房间里有两个人说话,一男一女。 女:你居然,把辰姐的花打破了?!她会扒了你的皮。 男:明天送她一车! 这豪气的贼,听起来好像,姓江! 回头瞧那姑娘紧张得如临大敌的样子,顾北渊失笑,“你大哥和你闺密回来了。” 南辰:“啊?” “过来。”顾北渊扣着南辰的肩把她拽到身前,然后开门,指着客厅里同时愣住的两个人,眉稍轻吊,“好大两个贼!”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南辰也是一愣,等确认那正站在电视柜旁,瞠目结舌瞪着自己的女人是徐子澄时,狠狠地吐了个“卧槽”,咬牙切齿大踏步冲了进去。 看着南辰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走来,徐子澄娇滴滴地叫了声“江哥哥救命”,几步跳去江河身后躲着,须臾,伸了个头出来看着怒火蒸腾的南辰,堆的一脸谄媚的笑。 南辰被那声憋着嗓子发出的,无比娇柔的“江哥哥”刺激得不清,从内到外都是一抖。 再看江河,抬手拍了拍徐子澄的脸,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和畅,南辰恨不得吐出来,又恨得牙痒痒,“徐子澄,你给老娘滚过来!”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同时皱眉。 顾北渊撑了一下额头走过去,抬手落在南辰脖子后,轻轻地捏了捏,他可以不计较她在自己面前脏话连篇,可他并不希望别人觉得她不够优雅,不够好,即使是自己人,“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 换来南辰回头一个冷眼。 江河板着脸,眉头拧成了川字,“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你嫂子!” 南辰哼笑,心里的火又窜高一丈,瞪着江河吼,“你少在这里给我摆大哥的谱!我叫过你大哥了么?哪来的嫂子!” 臭丫头! 江河“嘶”了一声,忖了忖忍着没发作,而是明智地转向顾北渊,也不说话,只是眼角抽搐地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你家的,管不管? 顾北渊却当作是没接收到,错开目光,这姑娘本来就不知怎么地正闹着呢,他都还没哄好,这俩人怎么就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再说了南辰性子有多倔,他太清楚了,江河花了十一年的功夫都没能把她的毛给捋顺了,如今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按照预设的轨道开始融洽起来,他可不想出什么叉子,所以该见色忘义的时候,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这么想着,还搁在南辰脖子后的手又一捏,不轻不重,更像是抚摸一般。 感觉手下的身体似是抖了一下,顾北渊不着痕迹地牵了牵唇角。 这反应,他满意极了! 等南辰又回头瞪他的时候,顾北渊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然后转向江河眉稍微微皱起,义正辞严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做大哥的,一个是南辰最好的朋友,不声不响地暗渡陈仓,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过分!” 江河“啧”了一声,翻起了白眼,这不是捣乱么? 徐子澄的头埋的更低了压根儿不敢再去看南辰的脸,她倒是想联系好姐妹儿来的,可某人惨无人道,没收了她的手机,断了她和一众亲朋好友的所有联系啊啊啊! 南辰倒是有些意外,心道这老男人还是很向着自己的么,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能让她糟糕的心情好起来。 她这次是真的不爽了,从小和徐子澄一块儿长大,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尤其是从爸妈离婚到自己得了怪病再到奶奶去世,徐子澄在南辰心中的地位都赶上南褚和安洁了。 这么一个对自己不可或缺的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现在回来了,却是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自己仍旧毫不知情。 南辰向来脆弱的感情,有点接受不了,强烈地被抛弃的感觉涌来,心酸得不得了。 突然就垮了肩膀,扯了扯顾北渊的袖子,黯然道:“走吧,这里的东西,我突然不想要了!这两个人我想在也不想看见!”说完真的掉头就走。 三个人顿时傻眼了,真的生气了?! 怔了一会儿,顾北渊额前青筋跳了跳,嫌弃地看了江河和徐子澄一眼,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直接按下负一楼,出了电梯,一眼便看见南辰正倚在车门旁,微抵着脑袋,神情淡然地,抠着指甲! 看起来惬意的不行,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怎么就没看出那姑娘其实是故意的,发泄发泄,唬一唬楼上那两人而已? 关心则乱! 顾北渊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撑了一下额头,咬着下唇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抬步走过去。 在她面前站定,一手撑在她身侧,屈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仍嫌不解气,扣着她的下巴,稍微抬了抬,低头在她软软的唇肉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南辰哼了一声,不满地推开她,眉稍微蹙。 她发现这男人似乎越来越喜欢咬她的嘴唇了,而且每次都咬同一个位置――第一次见面,她咬他的那个地方。 啧!真小心眼儿! “故意的?” 南辰耸了耸肩,无辜脸。 顾北渊抬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被她一把拍掉,“你怎么总是喜欢以武力攻击我?不知道那只能触及体肤么?” 还武力攻击,哪这么夸张?当然除了某些时候,确实粗鲁了些,但他这一生的柔情,都给了她好么? 忖了忖,他微垂了头欺近,直到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的自己,才似笑非笑道:“只能触及体肤么?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触及你的灵魂?” 南辰暗自咬了咬舌头,深有一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错觉。 她低下头去,错开那道有些烫人的目光,突然搞得这么文艺,是要闹哪样? “我们也出去玩一玩?”他突然换了话题提议道。 “啊?去哪?” “跟我走就好!” 看着他一脸神秘的样子,南辰往后仰了仰,稍稍偏过头斜睨着他,然后抬起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顾先生,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北渊抬眉一笑,握着那只开始画圈的手指,递至唇边亲了亲,想了想又塞进嘴里,轻咬了一下,末了还伸舌舔了舔。 那双专注的眸子,始终未离开过南辰的脸。 南辰浑身一抖,迅速收回手藏在背后,狠狠地擦了擦,无奈那湿热的触觉已经沿着那一处的皮肤很快传至了四肢百骸,连灵魂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你干嘛?!” “唔,取悦你!” 取……悦……你…… 南辰耳根一烫。 能不能别总这么明目张胆出其不意地勾.引她,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靠,她消化不良啊! 偏偏那人似乎还嫌不够,倾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又轻又缓道:“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的触碰和亲吻。” 温热的气息一股一股地喷在耳朵里,南辰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有些发懵。 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微僵了脸,“是吗?我亲口说过?” 顾北渊略微沉吟,“没有,可是你的身体反应告诉我,你喜欢的,不信?试试!” 说着颇俱研究性地抬手落在她颈后,轻轻地婆娑起来。 南辰本能地一颤。 就见那人眉稍轻吊得意地笑起来,“你看,你看!” 幼稚!无赖! 南辰脸上一红,窘得不行,连牙齿都快咬碎了,然而她毕竟是个斗志顽强愈挫愈勇的钢铁战士,下一刻…… 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弯唇勾出一个媚笑,眨了眨媚眼,在某人饶有兴致的目光中,把手伸进他西装外套里,摸到皮带,没有丝毫的迟疑,吧嗒一声,解开了金属扣。 接着,纤细灵活的手指沿着裤腰边缘稍稍探入一些,隔着衬衣在他小腹上来来回回蹭了几下。 指尖下的身体,也是猛地一颤,跟着头顶传来一声难耐的抽气。 她挑高一侧的眉毛,学着他的语气,“你看,你看!” 然而,得意不过三秒,南辰就悔不当初了。 被毫不客气吃了豆腐的顾北渊,突然往前一步,将那蓄意惹火的人紧紧地抵在了车门上。 接着两个人都僵住了,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真是,要命了! 顾北渊模糊地哼了一声,顿觉浑身的血液都极速地向着某个部位窜去,撑在车门上的一只手也下意识地握成了拳。 本来只是想吓吓她,阻止她不分场合胡闹,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出乎意料,措不及防…… 而且,只是被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这么包着,已经羞耻的硬.了,顾北渊咬着腮帮闭上眼,在心底骂了一声娘。 若不是考虑到地点不方便,一准儿拉着这妖精就地.正.法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看你怎么收场?! 更手足无措欲哭无泪的,自然是南辰,明明是打算愉快地放把火,然后就撤退走人,却没想到,搞错风向不小心烧到了自己。 “顾、北、渊!” 从齿缝中一字一句地憋出他的名字,南辰窘的脖子都红了,也不敢抬头去看那男人的表情,火速地抽出不知怎么的就滑进去的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趁他吃痛退开,拉开车门弯腰钻了进去。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麻淡!麻淡!麻淡! 副驾驶上南辰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抱着一盒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心底的悲伤已经默默地逆流成河。 虽然还隔着一层布料,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接触,但那一瞬,她明显的感觉到那东西,竟然在她手里跳了一下,然后肃然起立了! 虽然两人已经那啥过不止一次了,可是…… 卧槽!这也太他妈的邪恶了! 车外,顾北渊已经淡定自若地拉好裤子把皮带扣了回去,除了眸色有些幽深,耳后多了一抹可疑的暗红外,一切正常。 咳!虽然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血液沸腾了一下,但他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是纯属意外的! 可这个意外,他可耻地喜欢极了怎么办? 摸了摸鼻子,上车。 车上南辰仍在一下一下地擦着手,瞥了眼她脚边堆成小山的纸团,顾北渊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微妙。 “咳……” “闭嘴!” “……” 顾北渊又摸摸鼻子抿紧了唇线,许久,才小声嘀咕了句,“吃亏的明明是我啊!” 努力降低存在感,脑袋快垂到胸前的南辰闻言眉毛抖了抖,忍着掐死他的冲动,闭上眼装死。 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而身侧一直睨着她的男人,突然弯了唇静静地笑起来,墨色的眼瞳里堆满了清晰明朗的笑意。 * 在手机连续叮咚叮咚响了七八次后,南辰终于装不下去了,身体往外侧了侧,拿后背对着那人,才摸出手机。 全部是徐子澄发来的信息,一共七条,内容也都一模一样:打滚求放过! 南辰抽了抽嘴角,正准备锁屏又进来一条。 这次是江河:我任罚,别怪她! 秀什么恩爱?! 南辰翻翻白眼,咬了咬牙,直接关机。 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想被原谅,哪这么容易!让他们抓心挠肝去! 又鸵鸟了一会儿,终于转向顾北渊,轻咳了一下,“你刚说要出去玩一玩,是去哪儿?” 顾北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专注着路况,“不是说了,跟我走就行了。” 南辰吊着眼角胡说八道,“万一你把我卖了呢?” 顾北渊抬了抬眉,知道她是故意的,索性顺着她的话问:“我卖你干嘛?” 南辰“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尴尬的气氛在这插科打诨中,很快地散了。 顾北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默了一会儿道:“麻烦!” 南辰不解地看他,眉稍轻挑,“嗯?什么麻烦?” 就见那人偏过头意味不明地朝她勾了勾唇角,“不麻烦吗?卖了你还得再重新找一个顾太太!再说,我的洁癖,除了你,无药可治。” 南辰一愣,吃吃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将身侧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倾身过去问:“无论哪方面,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本,就这么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了,你不觉得遗憾?” 顾北渊皱了皱眉,非常慎重地考虑了半分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是有点亏!” 南辰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很快坐回去,冷哼了一声,准备用鼻孔蔑视他时,又听他不疾不徐地说: “我牺牲很大,所以,你要快点爱上我才公平!” 此言一出,南辰狠狠地被自己口水呛到,顿时咳得满脸通红。 卧槽!还好不是她开车,否则非引发交通事故不可! 缓了半晌儿,才抬眼瞪过去,但那双眸子因剧烈咳嗽蒙了一层水汽,细细碎碎的光在眼底跳动着,看起来软绵绵的毫无震慑力,倒像是一只被欺负,炸了毛的小野猫。 恰逢红灯,顾北渊踩下刹车,就这么沉沉地凝视着她,“一定是我先爱上你!” 南辰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哦”了一声,几秒钟过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两片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 他说:“因为我相信,它已经在发生了!” 那人正在微笑,漂亮的唇角微微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晃的南辰有些眼晕,也只是一瞬就被突然窜进脑子里的两个字惊醒。 这是她第二次在顾北渊身上看到这两个字。 上一次是在那个把他吃干抹净后的早晨,那个让她落荒而逃的眼神…… 绿灯亮起,顾北渊好整以暇地发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后才听到南辰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你,你爱上,我了?” 顾北渊没回答,知道她正惊讶地瞪着自己,却没去看她。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耐得下性子,默默地守着她那么多年? 连江河都拜服了!笑骂他是个抖m,被咬的鲜血直流,却莫名其妙的看对眼了,更何况,那时的南辰,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 那是他刚被顾老爷子召唤回国,被江河拉着在两人共同读过书的高中溜达。 经过某条道路,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回忆着学生时代的时光,突然窜出一疯子,揪着他的衬衣领子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唇上,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顾北渊当场石化,连江河也似被雷劈了般瞠目结舌。 待两人回过神,那人已经撒丫子跑了。 顾北渊错愕地擦了擦嘴唇,蹭得一手的血,疼得他直抽气。 皱眉看去,是个女孩子,穿着本校的校服,瘦不拉几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跑。 那浮光掠影地一撇,巴掌脸,黑框眼睛,乱蓬蓬的短发,应该是戴着牙套,扎得他嘴唇生疼! “哪来的疯学生?!”顾北渊狠狠地啐了一口。 江河的表情有些尴尬,瞪着那抹风一般的小身影,嘴角抽搐了老半天,“咳,那个,你别介意。” “……” “她,是我继妹,南辰。” 南辰? 顾北渊怔住,眼前瞬间闪过一张倔强的小脸,再抬眼看去,已不见了那疯丫头,“就是在伯父伯母的婚礼上,穿着一套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公主裙的那个小倔丫头?” 江河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就是她,一贯胡来!” 胡来?!呵! 前后不过见过她两次,都那么的惊心动魄。 第一次她剪了自己的衣服,故意让江战和安洁难堪,这第二次…… 顾北渊眯了眯眼,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咬了咬牙齿,南辰,行,他记住她了! 只是他自己也没料到,后来这个记住,竟会在某一天不知不觉变成了惦记! * 顾北渊觉得往事有些不堪回首,他这算不算一边挖坑一边把自己埋了? 他不应该顾及太多而去选用迂回战术,他应该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去追她,被拒绝大不了死皮赖脸一点…… 诶,果然是太在意那姑娘,才会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担心被厌恶,其实她也不见得就会厌恶自己吧?毕竟她喜欢看美人,自己恰好算是个美男子,至少,她对自己的身体,咳,那么的感兴趣呢! 但现在坦白似乎不合适了吧,万一这姑娘气急败坏了呢,还是再等等! “咳,我说的不是正在发生么?” 正在发生啊,南辰点了点头,被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吓了一跳。 “失望?” “嗯,啊?!”南辰猛地一怔,强烈被看穿的窘迫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撇开目光,冷笑了两声,“开什么玩笑!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短短的几天时间就爱上我?呵!天上大概要下红雨了!” 说完假装挠了挠头皮,顺手把夹在耳后的几缕头发扒了下来,挡住了发烫的耳根。 麻淡!想什么呢?!难道很期待他爱上自己?绝对,不是这样! 顾北渊暗自叹了口气,果然不期待么?看来努力的还不够啊! “有的。” “嗯?” “魅力,其实你有的,只是你不知道。”顾北渊偏头看来,勾唇一笑,补全后面的话,“有些时候,某些方面,很勾人,会叫人心痒难耐,欲罢不能!这难道不是魅力?” 南辰脑袋空白了一瞬,接着嘴角狂抽。 “不明白?” “……”流氓! “我不是说过吗?很喜欢吃你做的饭菜,简直欲罢不能,好多天没吃到了,心痒难耐得很!光想想,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 卧槽你妹的!南辰一口老血梗在喉,差点没噎死,他要表达的竟是这个意思么?故意的吧?! “怎么突然脸红了?”顾北渊奇怪地问,想到什么突然一脸的惊讶,“南辰,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然后,他忖了忖似乎是回味了一下,认真的点头,“不过,不可否认,在床上,你也是很有魅力的!” 第30章 第三十章 顾北渊出去玩一玩的提议,自然是没达成,因为趁着下一个红灯最后几秒的时候,南辰瞅准时机拉开车门下了车。 顾北渊拦都来不及,绿灯亮起他只能跟着车流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眼睁睁看着南辰得意洋洋地冲他比了个灿烂招摇的中指,然后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狡猾的丫头! 无奈地抬手撑了撑额头,摸出手机,响了好几遍那边才接起。 “生气了?我道歉!” “哼!” “你下车,我掉头去接你,好不好?” 接连受挫,南辰好不容易占了上风,自然不会轻易作罢,“不劳烦顾先生,我回江家,不顺路!”说着干脆利落地挂断。 顾北渊挠了挠脸,再打过去,啧,那姑娘竟然关机了! 诶,头疼! 稍作思忖,还是掉了个头,却是原路返回,去了南辰住的地方,惹毛了顾太太,得好好表现一下。 * 南辰窝在沙发里,第n次检查手机,未读短信零,未接电话零。 愤愤地扔了手机,咬了一口苹果当作是某人的骨头般,狠狠地嚼。 不会哄老婆,差评! “怎么,在等电话?谁啊?这么有面子,男的?”安洁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地问,那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直看得南辰被噎住。 安洁哭笑不得,抬手拍了拍南辰的背,“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咳咳……”缓了好一会儿,南辰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复杂,她在等他电话?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问题是,心底那种不可忽略的期待和失望是特么的什么鬼? “男朋友?” “……咳,困了,我先去睡了,妈妈你也早点休息。”说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扔了苹果上楼。 安洁却拉住了她,“手机不要了,不怕他等下打过来找不到你?” 南辰眼皮跳了跳,一把抓过安洁递过来的手机,心虚地跑了。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啊喂!我瞒着你们把自己嫁了啊喂! 好难以启齿! 抑郁地关机,从头到脚把某人诅咒了一遍,把头蒙在枕头里。 孰不知顾北渊之所以能按耐得住,是得到了徐子澄的指点。 她一边帮忙收拾着南辰的东西,一边毫不客气的数落:“南辰那作死人不偿命的死丫头,有时候我真想拿脚踹她!我虽然乐得见有人宠着她,可她太会顺杆儿爬,宠她上天了,你给她梯子求着她下来,她都不干。所以,你得冷着她两天。” 损友么,就是这么炼成的! 江河也点头表示赞同。 顾北渊忖了忖,觉得有道理,索性耐着性子执行起来。 不过没多久他就忍不了了,怎么都是放在心尖上那么久的姑娘,好不容易吃了,娶了,同居了。 小两口的,别扭不是不能闹,可都第三天了那姑娘一直窝在江家连门都不舍得出,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顾北渊头疼了,觉着自己是矫枉过正了,本来就处在下风呢! 他不应该死缠烂打么?怎么才和平共处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开始冷战了? 越想越坐不住,趁着消失了大半个月的江河终于打算带徐子澄回家挨训这日,厚着脸皮一起跟着去了江家。 * 南辰正蹲在院子里给花浇水。 一身白色的连体裤,夹脚凉拖,松散束在脑后的头发落下几缕在颊边,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若隐若现。 衬着淡淡的落日余晖,不见半分凌厉,说不出的柔和。 听见动静南辰抬头,看见顾北渊的一瞬,怔住。 回过神来时,那人已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拿过她手中的喷壶,眼底噙着笑,连温润的声线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突然发现我很帅,然后着迷了?都要闹水灾了。” 南辰眼角抽搐了下,顺着他揶揄的目光看去,果见那一片泥土被浇得透透的。 不过两天没见,怎么觉得这男人又好看了些,讨厌,害她看得错不开眼! 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江河,还有正谄媚地朝她笑的徐子澄,南辰眉稍一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扭着小腰往里走,清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院,“爷爷奶奶,咱家闹失踪的大少爷回来了,要我去书房拿鞭子么?” 在江家蹲点儿这几天,为的就是看看老爷子和老夫人会怎么教训这个不吭不响拐了人家闺女的孙子。 然而,南辰失望了。 “来来,徐丫头快坐,快坐,到奶奶身边来!哎呀,好久不见了,我瞅着这是又长漂亮了!”老夫人热情地拉着徐子澄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 连江老爷子也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徐丫头,以后那浑小子要是敢欺负你,跟爷爷说,爷爷一定帮你教训他,绝不含糊!” 江战就不用说了,乐得跟什么似的,好像盼了多年的孙子,已经抱在手里了一样! 接着,再加上安洁,四位家长叫了江河过去,开始商量什么时候登门拜访亲家,订亲巴拉巴拉的…… 全然忘记了这客厅里还杵着两个人。 南辰已经傻眼了,掐了掐手心,顿时满脸的黑线! 不带这么玩儿的! 她在这里守了三天两夜,可不是为了看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的! 说好的面壁站军姿呢? 说好的要扒江河一层皮呢? 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见南辰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顾北渊失笑地掐了掐她的脸,无奈道:“你呀,唯恐天下不乱!” 南辰扁着嘴瞪他。 索性江家一群人此刻是无暇顾及其它了,顾北渊长臂一伸夹着南辰的脖子,把人强掳了出去。 想起两人似乎在冷战,南辰粗鲁地扒开那只胳膊,“松开,不要动手动脚!”说着又拿起喷壶继续浇水。 顾北渊叹了口气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活儿,“能不能有点儿自觉性,顾太太?不要关机让我找不到人,我会着急。” 急个屁!南辰翻翻白眼,小声嘀咕,“回来的那天晚上可没关机呢!” 顾北渊一愣,把那句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接着愉快地弯起了唇,“你,等我电话了。” 南辰又默默地窘了,心跳也开始加快,是等了吧。 刚才见到这男人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刻,连迎面吹来的风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柔了些。 似乎一瞬之间,这世上,她就只能看到他一人,那强烈到足以碾压一切的存在感,他身侧的江河和徐子澄,自己都没注意到。 卧槽!突然意识到自己鼓点般密集的心跳,南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 “跳那么远干什么?”顾北渊不满地拧眉。 南辰却又后退了一步,靠!心跳声太大! 顾北渊“嘶”了一声,将人拉过来直接从后面环抱着,下巴轻搁在她肩上,满足地在心底喟叹一声,继续以这样亲昵的姿势浇水。 南辰僵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 片刻,她开始挣扎,“顾北渊,松开!” “不要!”他拒绝得干脆。 “喂!” “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没多余的心思理会我们。”说着还嫌不够似的,伸着头,在她脸上蹭了蹭。 南辰这下更不好了,只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顾北渊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喷壶,握住南辰的肩,将她转了过来。 南辰快速地捂住了脸。 顾北渊怔了一会儿,低低的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尤为显得愉悦清亮。 然后,他说:“真难得,顾太太竟然害羞了!” 害……羞…… 南辰泪目,为什么觉得这么丢脸?!不就被抱了一下么?更亲密的事都做过! 顾北渊仍旧在笑,半晌儿才清了清嗓子愉快地去掰她的手。 南辰自然敌不过他,在手被拉开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把一定红透了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难得的投怀送抱,某人当然欣然接受,眉开眼笑地拉着她的两只手向后环住自己的腰,然后合抱住她。 “不用害羞,顾太太!” 南辰使劲抠他的后背。 顾北渊“嘶”了一声,低头去咬她耳垂,“我是有痛觉神经的!” 南辰瑟缩了一下老实了。 顾北渊翘起的嘴角根本放不下来,这甜蜜的气氛,啧! “南辰,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我了?”忖了忖问。 等了许久南辰也没有回答,就在顾北渊后悔自己的冲动时,那姑娘突然踮起脚,隔着衬衣狠狠地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如同那两次,用了死劲。 “松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 “……” “乖,松开!” 她仍是无动于衷。 顾北渊咬了咬牙,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牙齿,然后快速她亲了她一记。 “你该感谢这是江家,施展不开。否则,南辰,我一定亲得你腿软!”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扔下“臭不要脸”四个字,南辰挣出某人的怀抱低着头面红耳赤地往里走。 麻淡的,白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天不调.戏她,是会不举么? 虽然快速地低下了头,但脸颊上那一抹娇羞的嫣红,还是不免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顾太太今天的战斗力似乎低出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有猫腻,值得深究! 顾北渊略微沉吟,抬了抬眉叫住她,淡淡地道:“我,确实是故意没有联系你。” 南辰脚步顿住,没转过身来,心脏却是猛地一跳,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片刻,身后传来顾北渊有些无奈的声音,“我说过娶你我是认真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有没有一点在意我,或者在意我们的婚姻,虽然开始的很糟糕……”说到这里他似乎是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可是等了两天,投降的却是我,因为看不见你,开始想你了,南辰。” 南辰的呼吸一滞后,稍稍乱了分寸,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知地收紧。 那句突来的“看不见你,开始想你了”,那醇厚婉转的嗓音,烫了她的耳朵,烫了她的心口。 顾北渊抬手摸了摸还疼着的锁骨,咬了咬唇角,沉了声音带着试探性地问:“我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你咬我一口,那是什么意思?” “……” 他一步一步靠进,停下来时整个胸膛几乎贴上了南辰的后背,低缓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南辰告诉我,这样的答案,我要当作喜欢还是不喜欢?” “……” “不喜欢?” “……”南辰无力,这个头无论如何都摇不动啊! “喜欢!” “……”靠!不用照镜子,自己一定是连脖子都红了! 在身后的人抬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前,南辰突然往前跳了一步,快速回头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走回了客厅。 无视一众激情四射唾液横飞的人,直接回了房间,把自己摔进了床里,捂着脸颊迷茫地瞪着天花板。 好像,确实喜欢啊,而且不只是有点的那种,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般,仅仅是被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一眼,都有种浑身过电的感觉。 怪叫一声,拉过枕头蒙住脑袋,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麻淡的,这颗羞耻的春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动的? 好猝不急防! 被扔在门口的顾北渊,原地静静地站了会儿,咧开嘴傻笑起来。 这样的反应,他想,他应该是可以理解为喜欢吧! 心底顿时比身后的大片夕阳还要温暖、柔和。 满足和愉悦不断地膨胀,就快撑破身体,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从头发稍到脚趾尖都苏爽了一遍,这种感觉…… 真他妈的好极了! * 直到饭菜上了桌,安洁亲自去请,南辰才慢慢吞吞地下楼,几乎是每走一个台阶都要顿一下。 抬头瞪着餐桌前唯一的一个空着的位置,南辰有些纠结。 那个刚才丢了一块巨石,让她现在还处在一池春水荡漾状态的人,神色自若地坐在隔壁。 明明就还是那么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落在他脸上的灯光太过光华璀璨的缘故,整个人妖冶的不行,看起来…… 秀色可餐极了,咳! “站着能饱,坐!”江河别有意味地挑了挑眉,要笑不笑。 南辰又磨叽了会儿,才用一种堪比蜗牛的速度,移动了过去坐下。 相对于顾太太的手足无措,她身侧的顾先生愉快地弯了唇。 某人特有的气息传来,知道他正灼灼地看着自己,南辰只觉得呼吸困难,椅子也烫得快坐不住,浑身上下都是大写特写的不自在。 在座的人除了江河和徐子澄门儿清的外,自是感觉不出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江老爷子看着低着头的南辰,敲了敲桌子,“辰丫头,这顾家的三小子可还记得?” 南辰极不情愿地从装死状态中抬起头,看着老爷子的目光不敢有丝毫的斜视,生怕触到那三颗雷,虽然顾北渊解决了,可还有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江河,一个也即将脱离控制的徐子澄! 丫的,真是悲从中来!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闷闷地道:“记得的。” 江老爷子点点头,突然看向顾北渊冷哼了一声,眼睛瞪的滚圆,“你家那老狐狸打了几次电话让我没事就带辰丫头去转转,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呢?那老东西没跟你说什么?” 说完又是从鼻孔里哼了几声。 顾北渊这个杰出的青年才俊,江老爷子突然就觉得自己看不顺眼了,哪儿哪儿都别扭! 虽然和顾长军几十年的战友情,虽然打心眼儿里欣赏顾北渊,可当顾家预谋要挖他江家墙角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说一个顾北渊,就算十个八个加起来,也休想轻易过他这一关! 没料到江老爷子会突然说起这个,顾北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南辰,果见她正瞪着自己,搁在大腿上的手都绞在了一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递了个“别多想”的眼神过去,顾北渊才又转向江老爷子,坦然笑道:“辰辰是个讨喜的丫头,爷爷他老人家确实很喜欢。” 辰……辰…… 南辰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面上跟着一热,靠!谁许他叫得这么亲热了?! 江老爷子又“哼”了一声,“老东西,他想得倒美!那你呢?我可警告你最好不要打辰丫头的主意,我还打算多留她几年,你小子今年都三十有二了吧,你可等不起!” 此言一出,顾北渊郁闷得想挠头,好在他走了非正常程序先把那姑娘给搞定了,否则,等着习惯性和自家老爷子作对的江老爷子点头,呵……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南辰如果知道自己给她挖了个坑,即使到时候已经成功掳获了那颗真心,那姑娘倔起来怕是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再加上自己不像江河是江家的人,老爷子不会只装装样子,所以那顿鞭子怎么看,似乎都是免不了的! 小时候调皮捣蛋,和江河一起揍掉了江家隔壁姓莫的某个孙子的牙齿,老爷子暴怒,只一人一鞭子都让两人记到了现在,那滋味儿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次自己不吭不响地拐了人家宝贝孙女儿,贴上了私有标签,想想就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还真是找虐啊! 顾北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南辰,那姑娘仍旧低垂着头,心虚到了极点,面颊有些红,微咬着下唇,这么看竟有些小媳妇儿的样子。 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滚,顾北渊忙移开视线。 再看下去自己那颗赤.裸裸的红心该要暴露了! 咬了咬牙,心道:诶,不就一顿鞭子么,挨就挨吧,谁让我顾北渊那么想不开,非你这丫头片子不可了?换种方式从你身上讨回来就是了! 再说了,他拐了南辰的事,江河和徐子澄都是帮凶,到时候挨揍还能拉个伴儿,也不算孤苦! 顾北渊的心里活动,自是没人能看透彻,见他不说话,江老爷子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很有效,拿起筷子,宣布开饭。 因为不爽慢了顾北渊一步,又不爽他之前见色忘义,收到某人不断的暗示,江河同样当作没看见。 直到在桌子底下被踹了一脚,帮腔才姗姗来迟。 他很有大哥范儿地给南辰添了一碗汤,然后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跟老爷子提议道: “我觉得爷爷的想法不妥,辰丫头今年二十五岁,再等两年就成老姑娘了,她和顾三儿算是门当户对,也都是您看着长大的,一个女未嫁,一个男未婚,凑合凑合,我看行!” 虽然凑合凑合这四个字听在耳朵里有些别扭,顾北渊还是不着痕迹地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正准备洗耳恭听老爷子的回答,身侧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因为江河的豪言壮语,南辰一口汤来不及吞下,呛得眼泪直流。 帮她盛汤…… 麻淡!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可她心中却不免有些纳闷儿,过了这么久了江河还守口如瓶,没道理啊! 抬头恨恨的一眼瞪过去,就见江河正好整以暇地对自己挑了挑眉,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满是阴谋的味道。 几个意思? 徐子澄幸灾乐祸地偷笑了会儿,愉快地加入,她也学着江河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审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道:“唔,还别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发现没,他们俩看起来,很般配啊!” 被点名的人同时停下筷子看过去。 南辰偏着头掩着唇咳嗽着,顾北渊微拧着眉,替她顺着气,“这么大的人了,喝个汤也毛毛燥燥的,又没人跟你抢!” 那画面,确实很和谐。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果然很般配!”片刻过后,安洁看着南辰若有所悟地说道。 此言一出,南辰咳得更厉害了。 这反应委实奇怪,别人察觉不出什么,但作为母亲,安洁觉得有问题啊! 忖了忖,想起那天南辰等的电话…… 目光再次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会儿,眼底忽然滑过一道光。 难道她等的是顾北渊? 可这俩孩子是怎么走到一块儿去的? 当初给南辰介绍对象时,不是没考虑过顾家的这个小孙子,可这个年轻人方方面面都太过优秀,外面挣破了头想做顾太太的女人,怕是多如过江之鲫。 南辰向来漫不经心惯了,安洁担心她会受委屈,所以把顾北渊从名单中剔除掉了,如今看来,她是好心办错事了? 好不容易止了咳,南辰忙把那只还在她背后轻抚着的手给拍了下去,眼刀嗖嗖地直往对面的江河和徐子澄身上飞。 “奶奶在叫你!”江河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淡淡地说道。 南辰愣了一下,偏头看向江老夫人,便见她嗔怪地瞪了自己一眼,“辰丫头,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奶奶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听见。 “呵呵……” “你觉得小顾这个人怎么样?” “啊?” 江老夫人又斜了南辰一眼,“啊什么?你这小年轻人耳朵怎么比我这老太太的还不好使!我问你觉得小顾这人怎么样?” 南辰默默泪目,那声“啊”是因为惊讶,不是没听见啊,您不用特意大声重复啊!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一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来自身侧的那道,几乎快在脸上灼出洞来。 “辰丫头?” “……” “辰辰,奶奶问你话,你总低着头做什么?” 南辰不得不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总觉得安洁的话语里透露着几分揶揄,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促狭。 不着痕迹地拽了拽顾北渊的袖子,又轻咳了几声,才很没底气地道:“我跟顾先生不是很熟,所以不太好说。” 看着顾北渊瞬间沉了几分的脸色和咬紧的腮帮,安洁轻笑着问道:“辰辰,真的和你不熟?” 顾北渊没急着回答,掰开南辰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纳入手心里,才重新舒展了眉目,“我们的确,还不够熟!” 最后四个字咬的特别重,虽是对着安洁,南辰知道那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字一句沉甸甸的,直敲的她脑仁儿发疼。 还有那只手,麻淡,快被捏碎了,懂不懂怜香惜玉?! 小心眼儿,能别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跟她斤斤计较么?明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说的! 南辰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只手挪过去,揪住顾北渊手背上的肉,使劲地拧了一圈。 在他吃痛皱眉看过来时,故意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又讨好似的在刚才被自己虐待过的那块皮肤上,用拇指的指腹轻柔地摸了摸。 让顾太太服软,还真不容易! 顾北渊重重地握了一下后,稍稍减小了力道。 南辰松了一口气趁机收回手,然而下一秒却又被那人拖了过去,垂在身侧,十指相扣。 象征性小幅度地挣了挣,毫无意外,顾北渊又收紧了手指。 对上那双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怕他会做出更吓人的举动,南辰最终偃旗息鼓了。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找点刺激? 呵,自己家里,搞得跟偷情一样,果然他妈的够刺激啊!混蛋! 这样的你来我往,看在江河、徐子澄眼里,简直憋笑憋得肚子痛。 南辰那姑娘,落在顾北渊手中之前,活了二十五年也从没这么憋屈过吧! 思及此处,江河心中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被欺负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了! “这样就行,不用再熟了!”老爷子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棍,用力地在地上敲了敲,见大家都吃好了,一副商量大事的姿态,叫了老伴儿去了书房。 南辰目送两位重量级的大家长走出客厅,斜了眼幸灾乐祸的徐子澄,“哎,亲爱的小嫂子,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跟着南辰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视了一圈,徐子澄立马站起来乖巧地开始善后。 就连顾北渊也起身帮着把碗盘端去了厨房。 安洁正要接下后面的事宜,却被南辰推了出去,一边还冲着抹桌子的江河大声道:“家里有了新一代的媳妇,妈您可以歇歇了,以后家务事交给嫂子就行了!” 江河的动作一顿,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 安洁嗔怪地瞪了南辰一眼,转身回了厨房,把徐子澄拉出来,“刚吃完饭,江河你带子澄出去走走消消食。” 徐子澄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阿姨,我把碗洗了再去,以前跟辰辰一起也是她做饭我洗碗。” 安洁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还怕没机会?等哪天阿姨老的干不动了,也只能是你干了,行了,去吧。” 于是,江河牵着徐子澄特坦然地走了出去。 南辰磨了磨牙,“哼”了一声上楼。 见顾北渊还杵在那里,安洁摇了摇头,“得罪辰辰了?还不去哄哄?” 顾北渊一怔,错愕地看向安洁。 安洁淡淡一笑,朝楼梯方向抬了抬下巴,“别等她犯起倔来,作得你头疼。” 无瑕顾及安洁是怎么看出端倪的,顾北渊朝这个至少目前看来是支持自己的长辈,抱以一个感激的笑,抬步上楼。 直到顾北渊的身影消失,江战仍是一头雾水,跟去厨房帮着安洁把洗好的盘子过了水,问道:“小顾和辰辰什么情况?” 安洁“我以后大概可以少操点心了!” 江战惊讶,“这俩孩子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说起来小顾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我看爸那意思,好像不太同意。” 安洁停下手里的动作笑起来,“老爷子不是不同意,是不舍得!” 她也不舍得,可她毕竟不能陪南辰一辈子,顾北渊绝对是知根知底的,安洁想,他能! * 顾北渊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几束淡淡的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 抬眼看去南辰正朝外坐在栏杆上,那瘦小的身影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下去。 微拧了眉,急步走过去将人抱下来,从后面揽进怀里,“想不开,要跳楼?我好像没欺负你到这个份儿上吧?” 听到脚步声,猜到是顾北渊,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南辰还有些别扭,撇了撇嘴,又去拧他手背上的肉,“你才想不开要跳楼!” 顾北渊“嘶”了一声,一只手控制住南辰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住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最后拿下巴在她颈窝戳了戳,有些无奈又纵容地道:“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野蛮的媳妇儿?” 南辰往一侧躲了躲,蹙起了秀眉,“不满意?货既出柜,概不退还!” 顾北渊愣了一下,接着轻笑起来,“谁说我要退货了?里里外外都身体力行地仔细查验过,我满意极了,不过,我更满意的是……顾太太不想被退!” 又来,南辰默。 头顶是皎洁的月光,清爽的夜风一阵阵吹来,带着阳台下方那几颗紫微树淡淡的香味,时光在这一刻,安然静好极了。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温馨的氛围就被顾北渊破坏了。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瞪着怀里的人皱了眉,“跟顾先生不是很熟?” 南辰:“……” 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胳膊,又问:“睡过都不算熟,那要怎么才算熟?” 南辰心中的粉红泡泡悉数幻灭,眼角狂抽,气结了半晌儿才咬了咬牙,“我那是……”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他将她转了过来,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有几分骇人。 南辰心中咯噔一跳,接着抽疼了一下,是啊,她究竟是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明明自己就动心了。 “还是不相信我?”顾北渊扣住南辰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她却垂眸不看他。 不相信他?是这样么? 在自己心底其实还是怕两人走不到最后? 许久,南辰轻叹了口气,抬手抱住顾北渊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道:“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觉得委屈,爷爷的书房里有鞭子,我拿来让你抽我一顿,解解气?” 那小女人特有的软糯的声音,顾北渊听完怔了一下,气得笑了起来,心里怎么也郁闷不下去了,“我倒觉得拿鞭子抽你解气,不如……”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微眯着眼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卧室。 “喂!你想干嘛?”南辰瞪着自己的床,如临大敌,汗毛都警惕地竖了起来。 顾北渊没回答沉声笑了一下,将她放在床边,弯了腰两手撑在她身侧,坦然地看着她一寸寸逼近。 房间里的光线很微弱,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却清亮的惊人。 他勾了勾唇角,不疾不徐地补充完后面的话:“睡你解气!”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整个世界有一瞬的沉寂,连天边那一轮明月也悄悄地隐去了云雾里。 南辰眨巴着眼,稍稍往后退了退。 虽然知道顾北渊只是吓吓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靠!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动不动就害羞?! 简直刷新了对自己的认识啊! 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眼底一簇簇跳动着的光,听到她慌乱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的气息。 顾北渊瞥了眼床头灯,忖了忖还是把伸向开关的手收了回来。 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就几天而已,思念有多么地蚀骨噬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久前才感知了这姑娘的心意,此刻她那张娇媚的脸若是真真切切地落入他眼底,再趁着这微妙的氛围,怕就真的做不到只是吓吓她而已了。 情难自控,更何况是他这种守身如玉三十二年才开荤的老男人。 可这不是自己的地盘,才被施了下马威,不好乱来。 安洁那么信任自己,甚至放任自己登堂入室,而在某些事情上,自己早就辜负了这份信任,心里不踏实,更不好意思乱来。 用尽全部定力才能收起所有的心猿意马。 其实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想扑倒,并不可耻吧! 顾北渊暗自叹了口气,“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虽然真的很想做些什么!” 那声音分外委屈,南辰不禁满脸的黑线。 “所以,你亲我一下当补偿我?”说着他又欺近了些。 南辰嘴角狂抽,在后背贴上床铺之前抬手止住了顾北渊的动作,故作镇定,“顾先生又想耍流氓?” 顾北渊眉稍一吊,垂眸看了看抵在自己胸前那双柔软的手,别有意味道:“不是你在对我耍流氓?” 南辰怔了一瞬,咬了咬牙索性顺着他的话,摸进他外套里,收拢五指在胸膛前某一点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力气过猛,直揪得顾北渊拧起了眉,抬手捏住那只纤细的手腕,无奈道:“不打算负责还来撩拨我?!” 泄愤般在南辰额间印下一吻,顾北渊直起身体,将语结的人从床上拉起来走回了阳台。 开了灯才看见阳台的角落里支着一个画架,堆着许多的颜料瓶、画笔,还散落着几张画――各个角度的星空。 画板上是一副半成品,看得出来画的也是星空。 色彩搭配以及笔触都恰到刚好,只是作画的人心情似乎很烦躁,作品未完成就打了个巨大的叉叉,搁了笔。 “你画的?”顾北渊按着南辰的肩坐下,指了指画架问道。 南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撇了撇嘴,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北渊挑了挑眉,目光里多了一丝欣赏,“顾太太真是多才多艺,怎么没画完?那个时候心情不太好?” “……你看的出来?” “很明显。” “……”确实很明显。 南辰对着那副失败的作品看了会儿,点点头。 那是在江河面前不打自招吃了顾先生后画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 整天提心吊胆的好么? 沉默了片刻,顾北渊抬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玻璃桌问:“很喜欢画画?” “喜欢。”南辰又点了点头,微眯了眼盯着远方的夜空出神。 南辰之所以会去学画画,说起来是有些悲伤的。 南褚对天文有些研究,南辰小的时候他常对着望远镜跟她和安洁讲解天上的星星。 大部分的星座南辰都知道长什么样子,位于哪里。 直到后来南褚和安洁之间的感情逐渐消失,最后离婚各自有了新家庭,南家的那台天文望远镜,南辰再没有碰过。 再后来,南辰报了个美术班学起了油画,那时候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每当很想南褚和安洁时,就会架起画板画一画星空,想一想小时候一家三口一起看星星的事情,直到画成了习惯。 “很喜欢画星空?” “嗯。” “也很喜欢我?” “喜欢……嗯?” 南辰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瞪着顾北渊,半晌儿翻翻白眼儿,掀了掀唇吐出两个字,“幼稚!” 居然这么拐她! 顾北渊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淬满了洋洋得意的光,“你承认了,我听见了!” 南辰:“……” 才做了决定要认真试着去喜欢一下的人,不过几天时间就发现自己对他动心了。 可能早就动心了吧,从第一眼的惊艳开始? 不过,不能说啊,否则某人岂不是要得意死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就很大方的承认想你了,想的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连工作的时候都在分心想你,还搞砸了一笔生意。”顾北渊格外认真的控诉,“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情有多恶劣,以前在员工心中树立的完美形象完全崩塌了,南辰你得负责!以后不能再随便离开我!” “……”那满眼的深情款款,情意绵绵,南辰看得一脸的懵逼。 开,开玩笑的吧!面上一热忙错开眼,目光落在地上那几张画上,神情一怔,接着磨了磨牙。 她嚯地转过头,“我记得你家好像挂了一副这样的油画。” “……”顾北渊愣了一瞬,觉得有些头疼,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 南辰双手环胸往这边凑了凑,微眯了眼斜睨着他,“怪不得总觉得眼熟,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作品,还装裱起来挂在你家里了?顾先生,解释一下呗?” 顾北渊抬手捏了捏眉心,微哂,“不是偷,江河给的。”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江河突然挂了一副绝对入不了他法眼的油画在客厅里,顾北渊觉得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南辰送的。 在盯着那副画看了一上午之后,江河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搬了梯子把画 取下来扔给了他,“想要就拿走,这么没水准的画工,我都嫌它碍眼!” 此后,那副星空画就一直挂在顾北渊的客厅里。 江河…… 给的…… 南辰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跳。 以前少不更事,觉得自己学有所成的时候,的确画了一幅画拿去装裱了送给了江河,她还奇怪怎么后来再没见过那副画了! 靠!就知道大师级别的人会嫌弃她的画工! 他有个教油画的妈妈,从小耳濡目染,她是业余的,业余的! “画的挺好!” “……”南辰嫌弃地看了顾北渊一眼。 后者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是挺好,我就画不出来!” “……”南辰讪讪地一笑,牙齿咬的咯吱响,这真的是夸奖她的意思? 愤愤地站起身,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拖着走进隔壁的书房,拍开了灯然后往外走。 “做什么?” “送客!” “……” 旋动把手,才把门拉开一条缝,那人一手撑在门后,把门关了回去,随即扣住她的腰将她转了过来,垂下了头,唇落下来,含住了她的。 下一刻她的双手也被顾北渊反扣在了身后,紧紧地握住,整个人都抬高了些,严丝合缝地困在了那具坚实的怀抱与门之间。 他吻得很用力,又凶又急,牙齿咬着她的柔软饱满的唇肉,磨得有些刺刺的发疼。 上腭被那灵活的舌尖扫得阵阵发麻,浑身都开始变得燥热虚软。 过了没多久,南辰就觉得这个姿势不怎么享受,脖子仰得有些酸,可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 南辰挣扎了几下,感觉自己被困得更紧,于是不满地合上牙齿,重重地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那人“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过来,她微喘着气呜咽:“我这样不太舒服,脖子痛……” 顾北渊没说话,手却慢慢地松开,就在南辰以为这个让她窒息的吻可以结束时,他却忽然后退一步抱起她,抬起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 南辰重新被抵在了门后,他随之抬起头,再次吻上来。 恍恍惚惚之间,她听见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微微的沙哑,响在她唇齿之间,极具诱惑,“我也不太舒服……” 南辰大脑严重缺氧,浑浑噩噩的不怎么灵光,直到感受到某处硬邦邦的一坨,才反应过来那人所谓的“不舒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好邪恶! 南辰有些窘,可身后是铁门,身前是他强而有力的禁锢,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顾北渊轻笑一声,有意诱惑她,所以后面的吻更是极尽所有耐心,舌尖又轻又缓地扫过她的唇齿,温柔得一塌糊涂。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单纯的亲吻,一只手伸到南辰背后,摸索到衣服的拉链,迟疑了几秒,缓缓向下拉开。 灼热的手掌随即附上了后背那一片皮肤,光滑细腻,触感极佳,简直爱不释手。 南辰一阵哆嗦,只觉得被他抚摸的地方燃起了火,烫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意识开始混沌前,脑中只闪现着一个念头:好在自己的卧室和二楼的书房共用一个阳台,好在不用路过她房间里的那张床…… 顾北渊被那张红唇里若有似无发出的低吟声,弄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越来越心猿意马。 在触到她胸前滑腻的肌肤时,才猛地醒过神,咬了咬牙停下欲意进犯的动作,一边贴着被他啃咬的红肿起来的唇肉厮磨着,平复着呼吸,一边将她的衣服给拉了回去。 再不停下来,怕是今晚就要挨鞭子了! 南辰从他身上滑下来,几乎站立不住,好在顾北渊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 头顶是他沙哑揶揄的声音,“腿软?” 南辰下意识地想反驳,出口的却是乱七八糟的喘气声,只好红着脸埋进某人怀里,因为那双一定盛满了风雨的眸子,她是不敢看的。 顾北渊满足地弯了唇,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先放过你,但我的极限也仅仅只能到今晚而已,明天你自己回去或者我绑你回去,家里的大床实在很想念顾太太的体温!” 瞧这流氓耍的,简直不能再一本正经! 直到打发走了死皮赖脸的顾某人,洗漱了躺进柔软的床里,南辰脸上的红晕也未能完全褪去。 放一个人在心里,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似乎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承载着满满的温暖,就像沐浴在冬日暖阳里,整个人懒洋洋的,南辰觉得不用照镜子,此刻的自己毫无疑问,一定顶着一张春风荡漾的脸。 很奇妙吧,这曾经明明是自己刻意要逃避的生活,可自从世界上出现了一个顾北渊,那人带着满身的阳光,以不容抗拒的姿势走进她的怪圈里,一步一步把她给拉了出来,从此她跟这个世界有了联系,从此她的一切都跟他有关。 定了定神,伸手拿过手机,编辑短信发送:顾北渊,信你一次!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隔日,南辰近几年来第一次睡到了“自然醒”。 因为怕夜长梦多,江家一众家长一大早便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带着江河奔徐子澄家去了。 所有人包括安洁,都忘记了家里还有南辰这么一个没有咖啡醒不来的“病号”。 带着满腔的狐疑愣愣怔怔地下楼,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南辰这才想起今天江河要去正式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 再次扫视了一圈空荡荡静悄悄的客厅,南辰确定以及肯定大部队已经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发了! 有了儿媳妇、孙媳妇,女儿、孙女什么的显然不重要了。 徐子澄那死女人,这是已经完全取代了自己在江家的地位了啊! 也对,毕竟她不完全算是江家人,哼! 南辰咬牙切齿地走上楼,把楼梯跺地咚咚作响,洗漱完,拎了包一刻不停地往外走。 关门之前甚至把江家所有的钥匙取下来,嚣张地扔在了鞋柜上,最后对着被她恶狠狠摔上的大门,极其幼稚地扮了个难看的鬼脸,转身离开。 下次再想让我回来,呵呵…… 江河、徐子澄,你们两个混蛋来求我! * 到了店里,南辰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已经有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风一般地扑了过来――趴在地板上,两只前爪抱住她的脚,脑袋在她小腿上蹭啊蹭的,受了委屈撒娇般,哼哼唧唧的呜咽着。 南辰顿时心软得不行,顾不得店里的顾客,蹲下.身安慰起被她丢给雅雅整整三天的豆子。 看见南辰,雅雅两眼放光,放下手里的花,跟身边一个瘦瘦高高,长相清秀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走过来。 “南姐,你可算现身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被豆子折腾得有多惨,它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好,每次哄它吃东西都像是在打仗一样!你可别再离开它了!” 南辰莫名的耳根一热,忽然就想起了某人昨晚说的话:我就很大方地承认想你了,想的吃不好,睡不好……以后不能再随便离开我! 真不愧是顾北渊养的狗! 雅雅揪了揪豆子的耳朵,撇了撇嘴,“臭狗!还好今天有岑大哥,还算乖一点。” 岑大哥? 南辰偏过头,入眼的是一双大长腿,顺着往上看,那人正看着她弯唇浅笑,淡若清风,温润如玉。 岑夕。 南辰认识岑夕是因为豆子。 豆子刚来时,不知是不是突然换了环境肠胃不适应,连着拉了几天肚子,一天到晚病怏怏的。 南辰吓得不清,跟别人打听了,带着豆子去了宠物之家。 岑夕是榕城颇俱名气的兽医,被一众喜欢养宠物的人送了个称号――“宠物奶爸”。 岑夕欣然接受。 南辰并不是一个热衷于交朋友的人,岑夕的皮相好,特别是那温暖到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很难让人抗拒。 再加上养宠物这块儿南辰完全是生手,怕亏待了豆子,总是带着它往岑夕那里跑,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 “岑哥。” “嗯,过来了。” 岑夕跟着蹲下,屈指敲了敲豆子的头,“才两个多星期不见,又被你养胖了一圈,这样对它身体不好,改天有时间带过来我给它检查一下。”说着伸手去掰豆子的嘴,不怀好意地微微眯起眼,“啧,大家伙,你的牙齿要被虫蛀了,帮你拔掉好不好?” 豆子好像听懂了,蓦地蹬圆了眼睛,把狗嘴从岑夕手中拯救出来,看了看憋笑的南辰,嗷呜一声缩进自己狗窝里咬磨牙棒去了。 南辰揉着脸笑了一会儿,被岑夕拉着胳膊站了起来,“再蹲下去,脚要麻了,啧,明明不矮了偏要穿这么高的鞋子!” “这你就不懂了!”南辰翘起脚,拿鞋跟在地板上磕了磕,“高跟鞋是女人的标配,哎,我说岑大兽医,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岑夕把单据递给雅雅,又交代要准时把花送到,才看着南辰似笑非笑道:“来看一看你啊?” 南辰眉稍一吊,“看我还是看豆子?” 岑夕勾了勾唇,笑得神秘又温和,“你猜?” 南辰:“……” 岑夕:“我姐新开了一家饭店,过几天就开张了,我来帮她定些花。” 南辰眼睛一亮,仰着头笑得有些谄媚,“沐姐姐让我过去试菜么?” 岑夕双手环胸,往南辰眼前凑了凑,笑道:“我看看你这口水是不是要就出来了?” 南辰嘻嘻一笑,抬手啪地拍在岑夕肩上,“什么时候?” 岑夕却是忖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好像从来没请你一起吃过饭呢?” 南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忙得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请我吃饭?再说,要请也是我请你,你可是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岑夕没说话,沉思了片刻,喃喃自语道:“是该多抽些时间出来了……” 声音太小,南辰没听清,见他看着自己发起呆来,抬手挠了挠脸又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刚说什么?” 岑夕突然错开目光,未几又转过头来暖暖地笑了笑,“到时候我来接你。” “啊?” “试菜!” 南辰猛点头。 送走了岑夕,南辰走去柜台放下包,“给我看看岑哥定的花。” 雅雅却像没听见,仍出神般地盯着已经走远的那道背影。 南辰觉得那眼神和顾北渊看着自己时的,有些像。 怪不得她突然跑去读夜校,刚开始南辰提出送他们去的时候,雅雅和隋唐可是赶都赶不去呢。 说已经离开了校园,不想再回去遭那个罪,南辰也就没勉强,她并不嫌弃他们没学历。 所以雅雅提出要去读夜校,南辰还惊讶了许久,看来原因在这里,啧,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哎,回神了喂!都走得看不见了!” 雅雅这才回过神,对上南辰玩味的笑,突然就涨红了脸。 “喜欢岑哥?” “……” “啧!害什么羞啊,喜欢就去追,要不然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放心,姐姐我帮你,等试菜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我去看看简卓和隋唐。”雅雅连脖子都红了,抱着订单,低着头跑进了温室。 南辰笑得好不得意,岑夕和雅雅,男才女貌,看起来,很般配啊!岑沐前不久还头疼她那个宝贝弟弟至今单身呢,啧,桃花来了啊! * 为了表示自己也是非常地有诚意,中午南辰特意多做一人的饭菜,赶在饭点前打包了两份直奔宸宇去了。 看着顾太太换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气势汹汹,笑得比春风细雨还温柔,大堂里的保安和前台头皮直发麻。 顾太太又玩什么花招? 连林轩也快被惊掉了下巴,因为南辰居然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无比忐忑地跟在老板娘身后,走到boss办公室前才想起里面有访客,但阻止已经来不及。 南辰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去,整个人便是一怔,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沙发上坐在顾北渊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她家老南! 顾北渊转了过来,看到南辰也是一愣。 南褚更震惊,甚至紧张地站了起来,“……辰辰?” 靠!南辰砰地关上门,对着林轩怒目而视,“你怎么不早说南褚在这里?!” 林轩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抖,顾太太竟然直呼其名,里面坐的是个长辈不说,那可是南氏地产的老板! “问你呢,我爸在这里干嘛?” “啊?谁?” “我爸!”南辰快咬碎了后槽牙。 我爸…… 啥意思?林轩呆滞了一瞬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顾太太是南家的千金? 接着泪目:顾太太,不带您这么玩儿,我完全是被你吓得忘了! 门重新被拉开。 顾北渊站在门后,看了看沮丧着脸的南辰和林轩,对后者点了点头。 林轩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离开。 顾北渊敲了敲南辰的脑门儿,“你又怎么欺负我助理了?” 南辰抬头白他一眼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顾北渊失笑,“行了,进来吧!” 说着拉着人进了办公室。 南褚仍站在原地,“辰辰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南辰撇了撇嘴,“那你呢?” “我……” “公事?” “那个……” “私事?” 南褚被呛,咳了老半天。 顾北渊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心想将来如果有一个这样完全不给老爸面子的女儿,估计自己也得头疼死。 不过只要是顾太太生的,没关系,他惯着! 目光落在南辰手中的手提袋上,南褚瞪圆了眼睛,“那是……你给小顾送便当?你亲自做的?” 南辰面色一僵气场顿时弱了下来,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能挠挠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南褚痛心疾首极了,大呼不公平,连他这个人老子都从没享受过这种高规格的待遇! 他抬眼狠狠地瞪了瞪顾北渊,这女儿养大了果然是别人家的啊,便宜你小子了! 顾北渊摸了摸鼻子不说话,得意也只能埋在心里,啧,似乎是被抹了面子的老丈人面前不好太过分啊! 南褚兀自郁闷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坐下,颇俱威严地看着两人道:“坐吧,来了正好聊聊。” 被抓了个现形,连便当都送了,再说两人只是井水与河水的关系,她家老南的智商也不会低到去相信,忖了忖还是决定把主动权夺回来。 南辰放下便当,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南褚,哼了一声,坦然道:“不用聊了,我坦白,他在追我。” 南褚和顾北渊同时挑眉。 “然后,我同意了,就这样。” 就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 之前还急上火,现在南辰终于把自己交代出去,作为父亲南褚又不舍得了,心里都似乎空了一块儿,“哼,小顾已经说过了,你可真好追!” 南辰唇角抽搐了半晌儿,没事就想欺负老南的恶趣味噌噌地就窜了出来,“爸爸,我家顾哥哥胃不好,饭菜得趁热吃!可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没准备你那份!” 这是在赶他走?南褚怔了一下,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看着被打击得脸色发白的父亲,南辰瞬间又捡回孝心,举手投降,“我晚上回去做饭给你吃。” 南褚变脸似的,眼睛都亮了,搁平时可是请都请不回去呢,想想自己宝贝女儿那出神入化的厨艺…… “真的?不是敷衍我?” “看你表现!”南辰看着茶几上的便当,抬了抬下巴。 瞪着那道风一样闪出办公室的身影,南辰很头疼,前一刻还气得要吐血呢! 有个在自己面前永远长不大的老爸,该怎么办? 表示好心累! 回头见顾北渊正神色莫测地盯着自己,稍稍勾起地嘴角,看起来有些邪魅,南辰吞了吞口水。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家顾哥哥?” “……” “再叫一声听听!”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顾哥哥…… 她刚刚是这么叫的? 没有吧! “咳,我想你大概是听错了。”南辰挠了挠脸坐下,见那人跟着坐下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有继续的嫌疑,取出便当摆好,又贤惠地递了筷子,弯了眉眼假笑,“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顾太太突然这么体贴,我简直受宠若惊!”顾北渊挑了挑眉作罢,从善如流地接过筷子享用起美食,反正想听这三个字,他有的是手段。 南辰眼皮跳了跳,有些囧,于是自顾解决午餐不理他。 咳,她不是该矜持一些么?怎么就脑门儿一热主动送上门儿了? 默然了许久,想起她家老南,南辰抬眼看了看顾北渊问,“我爸来找你做什么?” 顾北渊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紫菜汤,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南辰正嚼着牛肉,闻言差点咬到舌头。 “路过。” “嗯?” “南叔,只是路过!” “……” “顺便关心一下进展。” “什么进展?”南辰眼皮一跳,咬着筷子问。 顾北渊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上次在你家,我跟着你出去前,跟南叔说过我正在追你。” 好吧! 南辰嘴角抽了两抽,往嘴里扒了两口米饭,愤愤地嚼。 怪不得她家老南真的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想起安洁,顾北渊郑重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阿姨也知道了。” “我妈知道了?”南辰错愕地张大了眼。 顾北渊夹了几筷子菜,才不紧不慢地点头,“我也不知道阿姨是怎么看出来的。”说着又把昨天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 南辰突然觉得有些撑,再继续一定会消化不良,索性放下筷子,“那会不会其他人也知道了?” 顾北渊也停下筷子,眉心有些郁结,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问:“就那么怕别人知道?” 南辰翻翻眼睛摇头,“没看到我昨晚给你发的信息?” 顾北渊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底细细碎碎地光芒跳动着,微弯的唇角,看起来矜贵又温和,“看到了!”差点感动地一整晚没睡着,“凌晨发的,睡不着?想我想的?” “……”南辰磨了磨牙,最终还是把那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你想的美”,给默默地嚼碎了咽了回去。 觉得不能让他太得意,忖了忖,挑眉看着对面那男人,眼神很是不怀好意,“如果爷爷知道你拐我去领了证,一定雷霆大怒打得你剩下半条命。他老人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嫌弃你着呢!” 她吊起眉稍,笑得很得意,嘴边两个笑窝明媚极了。 提起江老爷子,顾北渊顿时头疼了,他舍不得看他们训斥南辰,所以才没有直接拉着她去把所有事情都摊开。 可要一直偷偷摸摸地等老爷子松口,才坦诚两人的关系,然后再从恋人一点一点发展? 不行,太过漫长,他不确定自己到了如今还有那么绝佳的耐性。 “那如果他老人家知道是你勾引我的,会怎么样?”他问。 南辰语结,他不说,她都快忘了,小人! 她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顾北渊,你威胁我?” 顾北渊“啧”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可那小女人般娇憨软糯的声音,他怎么生不起气来,越来越知道怎么捏他七寸了,她随便撒撒娇,他整个心底都会跟着温暖柔软得不行。 他放下筷子,绕过茶几坐到她身边去,拉过她的手握住,南辰依旧扁着嘴看着他,水润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无辜极了。 顾北渊无奈地叹气,“南辰,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 南辰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义正辞严,“不能!” 见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以为他是要敲自己的头,南辰忙往后仰了仰身体。 然而那人却是将她拉了回去,低头在她软软的唇肉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只用牙齿刮了一下,不疼但是痒痒的,好想伸手去挠一下。 她又扁嘴,“顾北渊你是属狗的么,那么爱咬人?” 顾北渊挑了挑眉,笑得高深莫测,“我只爱咬你!”稍作思忖他又缓缓地道:“要不我换种温柔点的方式,比如说吻你?” 那一双眼瞳简直温柔得能溺死人,南辰有些招架不住地错开眼。 靠,苍天可见,这是谁勾引谁啊?! “咳,吃饭吃饭,要凉了!” 感觉逗得差不多了,顾北渊点点头放手,端起碗继续,见南辰并没有动筷子,于是问:“你不吃了?” 南辰耸耸肩,“饱了!” 盯着那还剩下的小半碗米饭,顾北渊没有迟疑,直接端起来倒进了自己碗里。 南辰默默地窘了,“不怕我有传染病?” 顾北渊睨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你那天扑上来吻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吧,你完胜!南辰翻了个白眼,缩到一边郁闷地翻杂志去了。 安静了不过数秒,她又挪了回去,指着一则珠宝广告上前.凸.后.翘纤腰细腿的女星问:“这位给你公司做代言的美女是你选的?啧!眼光不错!这脸蛋和身材,是个男人都要热血沸腾了!” 等了许久不见那人说话,南辰狐疑地看过去,就见他正审视着自己,毫不掩饰的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到胸口,从胸口到臀部,再到裸.露的小腿,然后不疾不徐地原路返回,直看得她汗毛都快被烧着了。 最后,他玩味地勾了勾唇角,黑眸中满是戏谑,“这原汁原味的脸蛋和身材,确实很让我热血沸腾!你不是已经切身体验过了?又忘了?” 南辰眨巴着眼,脸上跟着一热,突然就有了一种光天化日之下,被扒光了的感觉,不自在极了! 怎么就忘了这人最擅长一本正经地用言语调戏她? 臭流氓!她说的是杂志上的人,不是她! 看着顾太太吃瘪地低下头,顾先生一扫之前的郁闷,愉快极了! 扫光了饭菜,顾北渊优雅地擦了擦嘴巴,目光柔和地看了身侧的人一会儿。抽出她手中的杂志,等她不满地看过来时,笑问道:“想要什么奖励?” 南辰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顾北渊双手撑在沙发上慢慢地欺近,温柔的浅吻从她的额头一路蔓延到唇角,“顾太太特意过来送爱心午餐,顾先生心情好极了,所以奖励你好不好?”低沉醇厚的嗓音,诱惑得不行。 “……” “我忙完了这几天,提前带你去度蜜月好不好?” “……度什么?” “我说带你去度蜜月。” 看着南辰那一副错愕的模样,顾北渊从心底喟叹了一声,“你这副样子,会让我忍不住想欺负你!”说着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穿过他腿弯,将人抱起来落坐在自己大腿上揽紧,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很有诚意地道:“你好不容易接受我了,我得趁热打铁,好好跟你培养感情!” 好不容易? 老南不久前才说她太好追了呢! 确实啊,才过了多久? 可顾北渊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拒绝啊! 度蜜月什么的,想想有点害羞啊! “去哪儿?” 顾北渊愣了一下,低低地笑起来,那沉沉的笑声,从她的耳朵一直往心底最深的地方去,听得她心尖都生出了一种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南辰耳根又没骨气地开始发红。 * 岑沐的饭店地段很好,榕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下两层,围合式的,中间是花园,小桥流水,衬着色彩斑斓的地灯,别有一番风味。 闲逛了一会儿,接到岑沐的电话,南辰和岑夕才不疾不徐地直接从花园里的楼梯往二楼走。 木制的踏步,踩起来吱呀吱呀地响。 整个饭店的风格都是古色古香的,淡黄色的壁纸,木制雕花桌椅,做工考究的屏风。 头顶是镂空的吊灯,淡淡的灯光穿过空隙,在地面上投射出各种花纹图案,十分有特色。 到了望月阁,站在门边的服务员一个标准的迎客礼,微笑着打开门。 南辰笑嘻嘻地走进去,一句“沐姐姐”才叫出第一个字,满脸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她为什么会忘了问岑夕,晚上来的会有哪些人?! 目光在包间内扫视了大半圈,在经过某人前,硬生生地刹住。 只见莫少亚和霍祁佑停下谈笑风生,脸色古怪的盯着自己。 南辰怔了好一会儿,才拉回被震去天外的神智,视线随着两人的落在自己挽在岑夕臂弯的手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动作迅速地放下手,南辰已不敢抬头去看顾北渊的脸。 她下午的时候才推了顾北渊的邀约,因为早就答应了岑沐和岑夕要过来吃饭,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和自家顾先生赴的居然是同一个饭局。 靠!早知道就多口问一下了,这下他妈的尴尬了! 能不能说一句“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然后转身离开? 唉! 岑沐和岑夕也感受到氛围有些古怪,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傻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坐!”岑夕站起身迎了过来,拉着南辰走去桌边,按着她的肩膀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冲着岑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过来坐。 南辰坐立不安,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可对面一句脆生生的“南辰姐姐”响起,她不得不抬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过去。 坐在顾北渊身边的,是岑沐和前夫的女儿,很可爱的女孩子,六岁。 见顾北渊、霍祁佑和莫少亚都盯着南辰,前者神色莫测,后两位想笑又不敢笑,诡异极了。 岑沐有些困惑,探寻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了片刻,她笑起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岑夕的好朋友,叫南辰。” “南辰。” 听着顾北渊轻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南辰忍不住浑身一抖,然后就听他似乎时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又见面了,南小姐。”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顾北渊原本是要说“顾太太”的,话已到嘴觉得不妥,才又改为了南小姐。 不疾不徐的三个字,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足以让南辰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人,应该是要生气了吧,可她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岑沐和岑夕心中不免惊讶,“你们认识?”两人异口同声道。 顾北渊压下心中不断翻腾的酸味,不动声色地看着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南辰,抬起食指很有规律性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未几,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我们确实是认识的,对吧,南辰?” 装死失败,南辰无奈地抬起头,慢慢吞吞地将视线放在那张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脸上,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对,我们认识。” 才扯了证的人,怎么会不认识? 南辰想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比欠人一千万,跑路时刚好被债主撞见还要精彩许多。 跟顾北渊,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分啊! “呵呵,那个,你跟沐姐姐是怎么认识的?你早说你也要过来,我就不用麻烦岑哥来接我了。”她试图缓和一下僵硬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然而这样的解释却没能让那人的脸色好看半分。 岑沐没听出什么道道,吩咐完服务员上菜,笑道:“我跟北渊、少亚从高中就是同学,小时候祈宥总喜欢粘着他这位三哥,所以我们也很熟。” 原来是同学啊同学! “呵呵……” 南辰悄悄地摸出手机,编辑短信发送:喂,不知者不罪! 听到那边清脆的叮咚一声,她抬起头无辜地看着顾北渊,以眼神示意他看信息。 顾北渊却不为所动,由着她对自己挤眉弄眼,卖乖讨饶,直到她扁着嘴装可怜,才终于低下头去。 数秒之后南辰便收到了回复,简短有力的两个字:有的。 有的?有罪? 南辰无力抚额,越来越小气! 未几,不爽地把手机丢回了包里,她不知道又何必心虚?谁让他不说清楚,再说了,她确实早就有约好么?!!! 虽然看那小两口闹矛盾看得挺愉快的,但毕竟是开张大吉的日子,不能拂了人岑沐的面子弄的不愉快,霍祈宥和莫少亚很默契地开始天上地下的东拉西扯。 但渐渐轻松起来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便在上菜后,岑夕时不时地给南辰布菜,甚至体贴细心地帮她剔除鱼刺,岑小桐偎在顾北渊身边,缠着他让他喂,一口一个“顾叔叔我要吃这个,顾叔叔我要吃那个,顾叔叔桐桐不吃青椒,你帮桐桐吃”时,变得越来越诡异。 霍祈宥和莫少亚无能为力,只能保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嚼着菜,名厨做出来的佳肴,进到胃里却悲剧地变了味似得格外消化不良。 南辰某些时候很迟钝,有些时候又异常地敏感,岑沐看着顾北渊时,那一脸甜到心底去的笑容…… 大大的有问题! 就像是妻子看待深爱的丈夫那般! 那不是她丈夫么?当着她的面视奸她家顾先生真的好么? “小桐桐很喜欢顾叔叔?”南辰突然问。 岑小桐咧嘴一笑,重重地点头,吞下嘴巴里的青菜,抱住顾北渊的胳膊,凑着小脸过去蹭了蹭,“桐桐最喜欢顾叔叔,桐桐没有爸爸,顾叔叔就跟桐桐的爸爸一样呀!” 空气瞬间凝成了冰渣。 顾北渊的表情有些僵。 霍祈宥和莫少亚对视一眼,把头埋得更低。 “桐桐,不许乱说话!”岑沐愣了好一会儿,出言呵斥。 那嗔怪的语气,听得南辰别扭得不行,侧目看去,只见岑沐红霞满面,那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啧,美艳极了! “我姐姐从高中开始一直喜欢一个人,但从来得不到回应,大学毕业后便负气地嫁给了家里给安排的对象……” 想起岑夕的话,南辰在心底“呵呵”了两声。 从高中开始啊,顾北渊和岑夕不就是高中同学么? 真的好巧啊!看来顾先生还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偷偷地戳了戳岑夕的胳膊,小声问:“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人,就是顾北渊?” 岑夕挑了挑眉淡淡一笑,点头,“抛开身份,觉不觉得他们其实很般配?” 南辰咬了咬牙,阴恻恻地看了看表情微妙的顾北渊,又看了看岑沐和岑小桐。 般配啊,郎才女貌的,大的余情未了,小的赶着要给他做便宜女儿,果然很般配啊! “很配!” 响亮的两个字吐出,霍祈宥和莫少亚同时被呛,错愕地瞪着南辰,捂着嘴巴咳得不能自已。 岑沐怔了一下,红晕瞬间蔓延至了脖子根。 顾北渊的表情却有些说不上来,只微微眯了眯眼,不是怕南辰误会的心虚,也不是听到她满不在乎的说出那两个字的生气…… 他死死地盯着南辰看了一会儿,接连收到三个白眼后,皱了眉扒开岑小桐的手,有些凌厉地看了岑沐一眼,声音也冷了几分,“我不是桐桐的爸爸,这种话以后不要教她说。” 然后他又看向南辰,眼神里满是坚定,“而且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她误会!” 南辰摸了摸鼻子,错开那有些烫人的目光,自顾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嚼。 就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心里的酸涩就瞬间被治愈了,麻淡的,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一点?! 岑沐心头却是咯噔一跳,脸色有些泛白,放在大腿上的手不断地收紧,掐得手心生疼。 顾北渊用的是“教”…… 某些字眼,确实是她平时明里暗里故意诱导桐桐的,如今却有些难堪。 她以为顾北渊即使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毕竟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毕竟他很喜欢桐桐,可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顾情面。 也对,怎么这么愚蠢呢,年华正好的时候都没能打动他,如今年过三十的人了,死了丈夫还带着一个孩子,人家怕是躲都来不及吧?! 还拿“有喜欢的人,不想她误会”这种话来搪塞,能让顾北渊喜欢的人,大概不属于地球生物吧! 岑沐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尴尬地笑了笑,“童言无忌,桐桐,以后不可以再乱说话,来妈妈这里!” 岑小桐撅着嘴摇头,“不要,我要顾叔叔喂!” “过来!”岑沐突然冷了脸,岑小桐吓得一抖,憋憋屈屈地跳下椅子走了过去。 南辰只是跟岑夕比较谈得来,跟岑沐没有太大的交集,到了这一刻显然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这个居心不良,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的女人了! “沐姐姐凶桐桐做什么?你不是也说了童言无忌?我们桐桐只是想爸爸了,对吧?”她笑着摸了摸岑小桐的头。 小孩子,受大人的累,多无辜! 岑小桐看着南辰,扁着嘴眼底泪光闪闪,委屈兮兮地却不敢点头,可怜极了。 南辰又是一笑,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岑沐,站起身把椅子往岑夕那边挪了挪,然后把岑小桐提起来放在了座位上,“妈妈这么凶,桐桐不理她,挨着舅舅坐,舅舅从来不凶桐桐的。”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岑沐。 后者更加的尴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精彩极了。 她讪讪地笑了笑,张张口却没说出什么,不过看着南辰的眼神多了些埋怨。 南辰才不理她,手都伸到我这里了,我不过稍微抹了一小点你的面子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照顾你家小桐桐啊,小姑娘受的委屈不小呢!”说完拍了拍岑夕的肩膀,拿了碗筷,大步走向顾北渊,刚坐下左手立刻被某人拉了过去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生气了?” “你呢?” “嗯。” “喂!是你不……”说清楚的! “逗你的!”顾北渊勾了勾唇角,暖暖一笑,旁若无人地抬手掐了掐南辰的脸,眼底的宠溺展露无遗,“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似乎还嫌氛围营造的不够,他轻抬起南辰的下巴,缓缓地低下头…… 等南辰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怡怡然地退了回去,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几块排骨。 看着霍祈宥和莫少亚同时竖起的大拇指,和暧昧的笑容,南辰脸上一热,快速低下头去,故意的故意的,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包间里又是一阵沉寂,许久,才响起一声:“你们?” 说话的是岑夕,语气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竟亲了南辰! 顾北渊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会儿,才轻描淡写道:“我刚不是说了有喜欢的人,不该有的心思就收起来。”后面那句话警告意味明显。 岑夕整个人一震,脸色变得有些讪讪的,未几,看了看南辰,然而后者只顾着害羞始终低着头。 怪不得从南辰出现开始,气氛就那么僵硬古怪,怪不得顾北渊看着自己的眼神,似要凌迟自己千万遍。 太岁头上动土啊!老天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么? 咳!他是对南辰动了点心思,可是动的不明显啊! 求顾boss放过?! 岑沐就更不用说了,苍白着一张脸,完全石化。 顾北渊何曾对哪个女人如此温柔过?她竟还以为他是在搪塞自己。 所以她是在试图当小三么?呵,不该有的心思,果然是不该有,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丢脸过! 而且,顾北渊,不能得罪! “你很幸运。”她最终只能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南辰对此不置可否,挑高了一侧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侧的人。 顾北渊弯了弯唇,眸底的笑意清晰可见,然后他挑了块鱼肉递至南辰嘴边,才道:“是我幸运!” 那深邃透彻的眼瞳和温和醇厚的嗓音一向极具诱惑,南辰有些晃了神,乖乖的张开嘴咬下他喂过来的鱼肉。 莫少亚嘴角狂抽,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抗议,“哎哎,别太过分啊,不带这样刺激我们这些单身狗的!” 顾北渊觑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就赶紧地找一个,别在这儿废话!” 所有人:“……” “还是朋友?”岑沐突然问。 数双眼睛集中在顾北渊身上,他只淡淡地看了岑沐一眼没说话。 南辰又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岑夕的大姐呢,端起红酒朝岑沐举了举,调皮地眨了眨眼,“你不挖我墙角的话还是。” 闻言,顾北渊愉快地弯了唇,看着岑夕依样画葫芦道:“你不挖我墙角的话,也是。”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南辰动作猛地一滞,一口红酒噙在口中不知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 顾北渊的那句鹦鹉学舌好像是对着岑夕说的吧,可是…… 她咕咚一声把酒咽了下去,差点被呛,岑夕那一脸的心虚和尴尬,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南辰偷偷地扯了扯顾北渊的袖子,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顾北渊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但心里却隐隐庆幸着,好在这姑娘够迟钝,否则那段时间自己不在国内,以岑夕这样优秀的人,如果主动出击,自己不是很有可能被截胡,而且红娘还是他嘱托江河送过去的那只豆子? 光是想想顾北渊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将南辰的手握得更紧。 这回应算是肯定了她的疑问吧,南辰也尴尬了,这姐弟俩还真有默契,用力第抽回手,轻咳了几声: “咳!那个,该翻篇儿的就翻篇儿,菜都凉了!都别愣着了,咱能一边吃一边聊点儿愉快的不?我可不想消化不良,吃完就早点回家,小桐铜明天还上课呢!” 之后的气氛虽不如先前那般诡异僵硬,但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也是不可能轻松的起来的。 南辰几次想调节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一门心思地解决顾北渊给挑过来的菜,直到实在撑得难受,才放下筷子,把还剩余的小半碗菜推了回去,每其名学曰:不能浪费。 实则是故意的,秀秀恩爱什么的,南辰觉得在有些时候还是很有必要的。 * 饭局结束,也不再相互敷衍客套,所有人都默契地各回各家。 南辰被顾北渊塞进副驾驶后,一路上都是望着窗外,紧抿着唇线一言不发。 顾北渊专注着路况,偶尔分心看她一眼,凉薄的夜色穿过玻璃窗映照在她的侧脸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让人有些摸不准她此刻的情绪。 到了家,顾北渊停好了车,绕至副驾驶亲自开了门,然后停在门边等着南辰下车。 那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看得南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北渊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兀自笑个不停的人拉了出来,困在怀里,二话不说,先低了头在南辰唇上咬了一口,那颗不安的心脏才彻底归位。 南辰吃痛,哼了一声,不满地往后仰了仰身体,皱起眉,“顾北渊,我不就咬了你那么一次么?虽然下嘴是重了点,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 顾北渊对此但笑不语。 数秒过后,南辰被那莫测高深的笑容刺激的有些头皮发麻,抬手在他腰肉上掐了掐,“还早,有些撑得慌,诚邀顾先生陪顾太太去湖边散个步?” 顾北渊挑了挑眉,良辰美景的,怎个不好! 点点头,拉过南辰的手,认认真真地与她十指相扣,不紧不慢的往湖边走去。 月朗星稀,平静的湖面被夜风一吹,淡淡地泛着光,柔和的不可思议。 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南辰停下,在顾北渊的帮助下,翻上木栏杆坐了下来,然后拍拍身侧的位置。 顾北渊却是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从后面将人揽进了怀里。 南辰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渐渐地就放松了下来。 “哎,跟我说说你呗,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呢?” 顾北渊无奈地笑了一声,虽然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还是配合地问:“比如?” 南辰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你上学时候的故事?比如和岑沐?” “这是准备翻我旧帐?” “才不是,说不说嘛?!不说拉倒,我还不爱听了呢!” 南辰其实相信顾北渊和岑沐没什么,可她就是好奇,那么一个倾国倾城色的美女,痴情地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竟然能做到无动于衷! 顾北渊紧了紧手臂,在她脸侧蹭了蹭,轻声道:“我说,顾太太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跟她没什么。” 等了半天没听他再开口,南辰不满地撞了撞顾北渊的脑袋,“就这样?” 顾北渊失笑,“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我这个人情窦开的比较晚。” 南辰眼皮轻微地跳了跳,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低低地笑了几声,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活了一把年纪,碰到你才开了,顾太太,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谢谢你当初咬我那一口,让我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闻言,南辰嘴角狠狠地抽搐了起来,“小气!” “嗯。”顾北渊坦荡地承认,“是小气,没有人能够欺负了我,还可以全身而退的!” 南辰忖了忖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妥,“我貌似,并没有全身而退么?” 她不是奉献出了第一次,然后从此就悲剧地掉进深渊里了么? 这个渊,还是顾北渊的渊! 顾北渊愉快地笑起来,顾左右而言他,“我发现,晚上出来散散步挺好的,夜黑风高的,太适合幽会了!” 南辰“……”太不正经! “怎么?不同意?你不觉得很有情调?” 南辰:“……” 顾北渊歪着头看着她,一张精致的脸,衬着皎洁的月色,淡淡地笼着一层莹光,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好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什么?” 顾北渊没有急着回答,一只手将南辰更紧地往自己怀里扣了扣,抬起另一只手缓慢而轻柔地抚过她的眉心,沿着她小巧的鼻子下划,在她柔软的唇肉上停下,来回地摩挲着。 温柔又带着点明显恶作剧性质的触碰,很快让南辰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微微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她听到耳边传来他庸懒醇厚的低笑,“缺了一个能够创造出情调的吻。” 说着低头在她颈项处挑情般地舔舐、亲吻。 那在她皮肤上滑动的唇舌以及喷在上面男性气息有些烫,南辰忍不住一颤。 顾北渊得意地挑眉,含糊不清道:“我家顾太太真是敏感。” “……很痒。”气息不稳地吐出两个字,南辰默默地囧了。 这柔媚地似乎是被狠狠爱过的声音,是她发出的?靠!不就被摸了一下,亲了一下么?浑身都没骨气地酥软了! “很痒?哪里?”他问地无比真诚,但轻轻地啃咬着她耳垂的牙齿却显得那么恶意。 毕竟是在室外,虽然有夜色遮掩,但这样的刺激南辰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抽出被他困住的胳膊,试图扒开他的头,阻止他恣意的撩拨,不料顾北渊却顺势握住她的手拉到嘴边,一根根含过她的手指,轻轻吮吸起来。 湿濡麻痒的感觉从指尖一句传递至心底,南辰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出口的只有破碎的呼吸声。 片刻,他松开她的手,扳过她的下巴,偏头严丝合缝地吻了上了她的唇。 用力之猛,南辰甚至觉得舌头快要整个断裂。 许久,直到再继续下去随时有打野战的可能,南辰努力地拉回神志,狠狠地咬了顾北渊一口,“不要……在这里……” 下一刻身体一轻,南辰被拦腰抱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混沌的大脑只能记得,那一路自己都在被人疯狂地亲吻着。 顾北渊似乎是发了疯,进了门便将她抵在了门后,腾出一只手扒掉了她雪纺衫,唇舌随之而上。 南辰起先不太适应,便有些抗拒,突然想起什么,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任由那人对自己上下其手,直到被扒的只剩一条内裤…… 顾北渊泄气地将整个人靠在南辰身上,重重地喘息着。 怪不得她突然就乖乖地配合了,原来是…… 玄关的灯被打开,南辰适应了一会儿菜睁开眼,就见顾北渊双目猩红地瞪着自己,脸黑成了锅底。 她甜甜地一笑,抬手拍了拍顾北渊的脸颊,歉意道:“不好意思,亲戚突然造访不太方便!顾先生恐怕要想办法自己解决了!” 啧啧,欲.火焚身又无可奈何的男人,看起来真有爱! 然而南辰却低估了顾北渊的战斗力,神清气爽地正准备退出包围圈,那人突然咬着牙又欺了上来。 南辰被瞪的汗毛直竖,暗叫一声不妙,右手已被那人握住往自己身下带,“帮我!” “……” 南辰极其深刻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完事后,顾先生靥足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提着裤子怡怡然往卫生间清理去了。 南辰有气无力地靠在门后,颤抖着还在往下滴某种液体的手,久久不能动弹。 我靠! * 贪图一时之爽得罪了顾太太,顾北渊连着坐了好几天的冷板凳,最后收拾了行李生拉硬拽把人弄上了车,奔着海湾而去。 本来是想带南辰出国旅行的,无奈顾太太不配合,自己也实在抽不出过多的时间。 到了目的地,南辰依旧别扭了半天,到了下午才跟着顾北渊往沙滩去。 那里已经集满了游客,袒胸露背晒日光浴的美女很多,南辰却在顾北渊的威胁下,穿着长长的沙滩群。 南辰其实不爱往人堆里扎,可在一边坐的久了又觉得没意思,索性脱了些,光着脚丫跑到水里去了。 顾北渊则是躺在沙滩椅上,眼中挂着浅笑,静静地看着她难得孩子气地踩着浪花玩。 过了片刻,浪花也踩得没意思了,南辰回过头去看顾北渊。 只见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一位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正在涂防晒油,涂完了前面,竟把防晒油递到了顾北渊那边,说了句什么,翻了个身便趴在了躺椅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这身材丰腴的,穿了泳装竟然和没穿似得,瞧那胸和屁股,那几片轻薄的布料根本包都包不住。 呵,顾先生艳福可真不浅,东西方通杀啊! 即使隔着一层墨镜,南辰也知道顾北渊此刻正看着自己。 她抬了抬太阳帽,对着那人玩味似得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站在原地,她有些好奇剧情会怎样继续往下发展。 金发女郎等了一会儿不见顾北渊这边有动静,于是支起下巴询问,两片红唇一张一合,笑得格外万种风情。 然而顾北渊就像被设了一道屏障一样什么都听不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别说看那美女一眼,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丝毫要松动的迹象。 这表现,啧,若不是正深受其害,她都要忍不住怀疑他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了?! 南辰静静地看了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故意咳嗽了一声,那金发女郎被打扰,不满地皱着眉转过头。 南辰盯着她妖艳的脸蛋和身材大大方方欣赏了片刻,翘着手指拿起桌上的小瓶子,又看了看外面的烈日,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中文,大大咧咧地舔了舔唇道:“找人涂防晒油?那可找错对象了,他并不精通此道!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感觉一定很美妙,不如,我来帮你好了!” 说着撸了撸宽大的袖管,倒了些防晒油在手心,两手对着搓了搓,作势就往那金发女郎身上抹去。 那女人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迅速地翻了个身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后退两步嫌恶地瞪着南辰。 听得懂中文啊,那就更完美了! 南辰奸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动了动十根手指,“姑娘,别紧张啊,放心吧,我对我手上的功夫还是很有信心的,来吧,躺好了别动。” 女人嘴角抽搐着,惊悚地瞪了南辰许久,终于在她又上前时,丢下一句她没听懂的话,转身跑了。 淡定地耸了耸肩,转向顾北渊,南辰满脸嫌弃地在心底啐了一口唾沫,呸,招蜂引蝶! “那女人说什么?” 顾北渊勾了勾唇,坐起来摘下了墨镜,看着南辰别有意味地浅笑,“嗯……我也听不懂。” 南辰轻嗤,“你会听不懂?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么?” 顾北渊眉梢一挑,“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很开心?我分明看都没看她一眼!怎么,顾太太这是吃醋了?” 南辰撇了撇嘴,未几,阴阳怪气道:“顾先生这张桃花脸,今儿算是见识了,你看看那些女人,一个个发.春似得,简直都想扑过来生吞活剥了你!” 顾北渊扫视了一圈,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是不是就跟你那次见到我时,那样?” 南辰怔了一下,满额头的黑线,低低地骂了声“靠”,心塞地坐下,又去欣赏来来往往衣不蔽体的人群。 试着把顾太太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宣告失败后,顾北渊有些不满地拿墨镜敲了敲桌子,“我的身材还不够你看?” 南辰终于转过头,未几,微勾了唇,轻佻地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地下移,在某个部位稍稍地停留了一会儿,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原路返回,“唔……跟那些男人相比,你的的确够看,可跟那些女人相比,她们有的你很明显没有。” 顾先生语塞了片刻,学着南辰的样子,视线缓慢地在她身上游移,“我是没有,可是你有!再说,你也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南辰眉毛抖了抖,不太自在地转过头,拢了拢外面的防晒服,“谁规定只有男人可以欣赏大胸的?” 顾北渊拧眉,“谁说男人都喜欢大胸的?我就比较欣赏你这款,不大不小刚好能一手握住!” 那声音有点大! 听着四周传来的窃笑声,南辰红着脸默默地低下头,心中一个巨大的卧槽!!!血液极速倒流,直恨不得一脚把某人踩到沙子里去! 他一定不是表达太过急切,他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顾北渊对南辰的囧态视若无睹,想起她之前对那狼狈逃走的女人撂下的话,又特坦荡地道:“其实,我对你手上的功夫也很有信心!” 南辰察觉到这句话是个天坑时,那个该死的“嗯”字,已经问出了口。 她一边骂自己嘴贱,一边咬牙切齿地闭上眼,果然就听那人压低了声音不疾不徐地说: “至少我用过,真心觉得不错,回味无穷!” “……” 接着他又愉快地提议,“嗯,以后在你不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选择这种途径来解决!或者,我听说用嘴巴也行,要不下次试试?” “……”听说?用嘴巴?试试?南辰这次格外心塞,恨的牙根都是疼的,脸颊比外面的烈日还要烫上几分。 得了便宜还卖乖,扮猪吃老虎什么的,大抵上就是这样了吧?! 温润如玉什么的,都是故意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吧? 到了她这里,整一个老流氓啊! 简直太他妈的无耻了啊!!! 再待下去,没准儿会被吓出心脏病来,南辰一副被震慑了的样子,撑着扶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往海边走去。 酒店神马的,现在光想想就他妈的腿软啊,靠! 看着那抹风中凌乱的身影,顾北渊愉快地笑出了声。 每天不把顾太太调.戏的面红耳赤就浑身不舒坦怎么办? 直到南辰越来越往里去,顾北渊面色一凝,火速跳起来奔进海里,最后几步直接心急地扑了过去。 南辰被拉住胳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不稳,身体一斜歪进海水里,狠狠地呛了几口。 南辰是个标准的旱鸭子,很久以前,江河和徐子澄曾经试过教她游泳,水倒是灌了不少,可怎么都学不会。 有一次在游泳池里小腿突然抽筋,差点小命不保,江河被江老爷子狠狠地揍了一顿后,再也不提教南辰游泳的事了。 若不是愣了神她是绝对不会找死般地往深海里跳的。 此刻咸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似巨大的漩涡般要把她拉进不见底的地方去。 以前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窜进脑中,恐惧慌乱袭来,她拼命地挥舞着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出于本能手忙脚乱地往上爬,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根救命稻草竟然是顾北渊。 他正紧紧地抱着她,海水已经超过了他的腰,浑身湿透了,脸色非常难看。 南辰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抖。 “吓到了?”过了半晌儿,顾北渊才稳下了情绪,抬手轻轻地拍着南辰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 看着海水漫过了她的胸口,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跳真的快停了! “有东西……拉我,我吓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不怕了,我在!”拥着那具轻颤的身子,顾北渊自责得不行,一下一下轻吻着她冰凉的唇瓣,就这么抱着她往岸上走。 南辰已经被吓得虚脱,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把脸埋进顾北渊脖子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受惊过度的心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 即使南方的天气依旧炎热,即使立刻泡了个热水澡,被强制性的拉去休息,到了晚上的时候南辰还是发起烧来。 脸颊潮红一片浑身滚烫,顾北渊急得不得了,南辰却犟着不肯去医院,逼得急了竟小孩子般捂着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北渊没辙,只能差人在景区的小门诊里请了医生来,查了体温挂上药水,又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确定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才放下心来。 送走了医生回到卧室,南辰已经睡着了,皱着眉不怎么安稳的样子。 拿棉签沾了水润了润她干枯的唇瓣,忖了忖,顾北渊脱了鞋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南辰身侧半躺了下来,抚平了她紧蹙的眉,握住她挂盐水的胳膊防止她乱动。 许久,无可奈何轻地叹了口气,“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姑娘就是老天派来专门收我命的!再这么吓我,我……” 他没再说下去,未几,无声地笑了笑闭上眼。 唉,他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宠着?! 顾北渊过段时间就去沾水润一润南辰的嘴唇,探一探她额头的温度。 到了半夜终于算是恢复了正常,摸着她凉森森的额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想着出了汗睡觉不舒服,起身去卫生间打了热水,细心地给南辰擦了擦身体,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战斗澡,躺了回去。 许是折腾得累了,没一会儿就阖上了眼,记挂着南辰的体温,他数次惊醒,天明时分确认不会再反复,才揽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的阳光太明媚,即使隔着一层窗纱,依然有些刺眼。 夜里忙着照顾南辰,顾北渊根本没怎么睡,这会儿两边的太阳穴正一抽一抽的疼着。 抬手捏捏眉心缓了好会儿,才开始适应。 而枕着他胳膊,被他虚揽在怀里的南辰还睡得天昏地暗。 那姑娘双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领,整个人缩得像个虾米。 握住她的手背轻柔的婆娑了几下,心底突然泛起一阵心疼,之后又有些欣慰。 心疼的是,后半夜南辰做了几次噩梦,甚至伴着轻轻的抽泣。 见惯了她的张牙舞爪,面对这样突来的脆弱,连惯来沉稳的顾北渊也没了章法,只能轻声细语地哄,仿佛熬过了一个世纪,才哄得她睡得安稳了。 让他欣慰的是,这姑娘从熟睡后就一直揪着他衣领,整个人都恨不得缩进他怀里去,推都推不开。 看起来终于开始出于本能地依赖他了呢! 感觉,非常不错! 这一发现,竟能让他心满意足,笑得像个傻子,连前一刻的疲惫也跑得无踪无影,真是无奈又认命! 虽然贪恋这温香软玉,但一个姿势躺了太久,浑身都僵硬的紧,尤其是胳膊,被人当枕头压了一晚上,此时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里面钻一样,难受的厉害。 想着南辰醒来也肯定是要饿的,索性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待浑身的骨骼从麻木中恢复,便拿了衣服去外间洗漱了,出去买了好消化的清粥和开胃的小菜回来。 烧好了一壶开水,准备好了药,最后才转去卧室,把南辰抱了起来唤醒——用一个温柔缠绵的让她窒息的亲吻。 嘴唇有些麻,呼吸有些喘,身体有些软。 自从两人同居以来,每天醒来都毫无意外的会是这种要命的感觉。 看着罪魁祸首眼底尚未完全退去的幽深,额头渗出的一层薄汗,还有那双贴着她后颈湿热的手掌,以及正嚣张地抵着她屁股的凶器,南辰有些懵。 这每天一大早的一定要搞得这么香艳刺激? 明明一点点咖啡就解决了好么?!好么?!好么?! 对于顾某人的恶行南辰表示很不齿,也不止一次抗议过,结果么…… 愤愤地搓了搓有些发麻的嘴巴,南辰伸出食指狠狠地在顾北渊胸口戳了戳,“顾先生趁机占我便宜,似乎已经养成习惯了,这可不好。” 刚睡醒,那声音软绵绵的,勾人的不行,顾北渊深吸了几口气,一遍遍提醒自己顾太太身体抱恙,不适合某项剧烈运动,不好欺负,才把此时不该有的欲望给憋了回去,但声音还是带着暗哑,沙沙的,性感暧昧得一塌糊涂,“我说了很多次,咖啡喝多了不好,更何况是空腹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坏习惯才不好。”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别有意味地睨了她一瞬,笑得颇为得意,“这次才用了二十多分钟,你得承认这个方法很有成效不是吗?而且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否则也不会为了热情地回应我,而着急着醒过来。” 说罢,照常摆出一副极为无辜的样子,实在欠扁得厉害! 毫无疑问,南辰每次都会被类似于这样的,冠冕堂皇到找不出任何水分的理由给弄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垂首。 就算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方法可真的是,出乎意料地太有效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结果有一天却被顾北渊那丫的给治好了! 还是这种羞愤难当的方式,她果然有做色女的潜质!丢人!来块豆腐让她撞死算了! “内急,撒手!” 啧,还是这么不禁逗!顾北渊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松手。 几乎是同时,南辰火烧屁股似得跳下地,想瞪那人一眼以表愤慨,可又不想看到那张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脸,只得在他揶揄的笑声中故作镇定地走进了洗手间,砰地摔上了门。 看着镜子里气色不算好的自己,才想起来夜里似乎是发烧了,貌似某人也陪着折腾了一整晚吧,活该!!! 哟,心情奇迹般的好了! 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放好了水,正准备宽衣解带美美地泡个热水澡,外面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咬牙切齿地去开了门,就见顾北渊站在门边,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也不说话,眉头紧锁着,两眼越过南辰的肩头紧盯着她身后的浴缸,不知在想着什么,表情很是微妙。 南辰拧眉,撇嘴,恶狠狠道:“干嘛?!” 那人依旧不说话,看了南辰一瞬,一脸严肃地拉着她二话不说便往外走,一直到了外面的卫生间门口才停下,探进半个身体看了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最后把人推了进去,不容置疑道:“就在这里洗吧。” WHAT???! 看着里面仅有的一个淋浴器,南辰非常不乐意,放着按摩浴缸不用,跑来用冲的?她是有多不懂享受? 翻翻白眼,撇了撇嘴就要往回走,但只迈出一步就被顾北渊给拽了回来,“去哪儿?” “回去泡澡!” “不行!” “……” 南辰这次是真的没读懂顾北渊的脑回路,僵持良久只得到一个颇为幼稚的答案,就是顾北渊要跟她抢浴缸,可是……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根本就是洗漱过了的,好么! “昨晚发烧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行为失常,明显脑子烧坏了! 扒开那只伸向自己额头的爪子,顾北渊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许泡浴缸,我有心理阴影!” 南辰怔了许久,掏掏耳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泡澡还能给你泡出心理阴影?”脑子真烧坏了! 顾北渊没有回答,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而勾唇一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我一起泡,有我在,绝对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这下南辰终于是听明白了那人所谓的心理阴影,眼前顿时一群鸦雀飞过,愤慨道:“我一二十多岁的有为青年,还能让浴缸里的几斤水给淹死了……” 话音未落脑门儿上就挨了一下,头顶是顾北渊低沉又警告意味浓重的声音,“不许胡说!” 捂着被敲疼的脑袋,南辰不满地张了张嘴,但对上那双带着一丝恐惧的眸子,思维突然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良久才勉强发出声,音色有些飘,“顾北渊。” “嗯?” “你,昨天被我吓到了?” 他点头,握住南辰胳膊的手顺势下滑,把她的手整个纳入掌中揉了揉,“嗯,是吓到了!” 就是这个眼神,包含了太多内容,无法直视,南辰不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又问:“顾北渊,你是不是……” 话到这里,却没再继续了,喉咙似乎被哽住,眼神忽闪了几下,终于没办法在泰然自若下去,脑袋慢慢地低垂。 想起那个差点就脱口而出的问题,这一瞬间她竟紧张的不行,就连心脏都扑通扑通的快跳出了胸腔。 等了许久始终没见南辰抬头,但看着她别扭到如临大敌的模样,顾北渊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 一抹温暖的笑意逐渐出现在眼底,他抬起她的下巴,微微压低了头,“问出来。” 对上他鼓励的眼神,南辰心头一个激灵,他竟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股羞涩难得地窜上脸颊,怎么也压不回去。 靠!有些难为情啊! 纠结了好几分才听到她含含糊糊地问:“顾先生,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顾太太了?” 然后,认真又耐心的等。 似是故意吊她胃口,顾北渊只挑高了好看的眉毛,直到南辰被他看的耐心耗尽要甩手走人,才弯唇笑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暖,一如既往的春风灿烂。 “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文的朋友们,抱歉,犹豫个人身体原因,拖了这么久才更新。 今天再次打开晋江后台,发现居然已经有几个月木有更新了,实在很惭愧! 抱着手机码了会儿字,都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断更果然要不得。 惭愧的作者菌又来码字了,虽然不能保证会定时更新,但是不管用多久,我一定会把这篇文写完! 最后,感谢支持的朋友们!么么~ 第40章 第四十章 之后,顾北渊不顾南辰那一脸被震出内伤的表情,云淡风轻地勾唇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掐了掐她的脸蛋,潇洒地挥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愣在原地的南辰眨巴着眼,顿时风中凌乱,抑郁得直揪头发。 你猜? 难道是她的态度不够严肃,不够庄重,所以那人才回答的这么轻描淡写? 她本来是满怀期待的,可碰上如此意料之外的反应,一颗热乎乎的红心不免被摔了个稀碎。 会错意了? 没可能!一直以来顾北渊对她这个顾太太,他都表现的很很很感兴趣,很很很上心的好么! 那就是顾先生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 切!矫情!承认一下又不丢人! 他简简单单地回答一个“是”,说不准她一个心情好,就顺势来句“我也……是……” 是?是什么鬼?滚蛋!!! 不说?她还不乐意听了呢!混蛋!!! * * * 发生了昨天那种意外,南辰果断被禁足了。 可有谁出来度假是整天呆在屋子里的?简直浪费了钱财和外面的面朝大海,风光无限好么! 南辰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加郁闷了,于是坚定地画了条三八线,同某人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顾北渊也由着她。 特意带顾太太来度假,好借此增进一下感情,闹成这样实属意外。 其实,南辰的问题尚未问出口,那个“是”字就已经到了嘴边,可又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地点时机都不够完美。 顾北渊虽然不是一个很会浪漫的人,但还是想尽可能给顾太太制造一些什么回忆的,求婚领证的过程已经够荒唐,够奇葩,够阴损的了,不能总委屈了南辰。 那就改天吧,等他好好地策划一下,也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因为他等不及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南辰是他顾北渊的妻子。 接下来,两人安静地窝在沙发上,各据一端,她看她的电视手机,他看他的杂志报纸。 时不时地顾北渊会抬头看看南辰,但毫无意外皆被无视,甚至连换来个白眼都是奢侈。 就这么熬到晚饭过后,南辰实在是坐不住了,趁着顾北渊上洗手间的功夫,跳起来揉揉已经坐的酸疼的屁股,溜了。 走在花园小径上,吹着带着淡淡海水味道的微风,浑身的毛孔才终于舒坦了。 途径甜点铺子,一个没忍住跑进去叫了一份甜筒,滑腻冰凉的奶油入口,浓浓的茉香味慢慢在舌尖散开,顿觉自己像只冬季里晒暖的猫儿般,满足地直眯眼。 但在掏完身上所有口袋后,南辰僵着脸一秒变尴尬,吃了东西没钱付账该怎么化解? 这甜筒已被她咬了一大口,退回去,人家估计会拿扫把把她赶出去,麻蛋,这下丢人丢大了! “那个……” 就在她绞尽脑汁地准备措辞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个女人,衣着很讲究,人到中年气质风韵仍犹在。 以为是挡了道儿,南辰往旁边挪了挪。 女人对她一笑,颇为随和温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让南辰觉得有些面熟。 中年女人很快点了些冷饮和水果沙拉,结账。 眼巴巴地看着人掏出一张红色人民币,南辰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毛爷爷原来可以这么的亲切。 就在她纠结的无以复加之际,耳侧突然传来了梵音,只听那个亲厚的声音道:“这位小姐的,也一并付了……” * * * 解决完五谷轮回问题,便不见了顾太太,打她手机熟悉的音乐却在茶几上响起,可想而知顾北渊的心情有多恶劣,拖着居家拖鞋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跑了半个度假村,慕色.降临时分,终于在一家甜点铺子里看到了南辰的身影。 她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和对面一对中年夫妇相谈甚欢,淡黄色的灯光打在那张素白精致的脸上,柔和的犹如天边一抹浅浅星光。 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顾北渊忽地眯起眼,似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 怔了好一会儿,他叉着腰,咬了咬后槽牙,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商铺,径直在南辰身旁坐下。 确认那姑娘安然无恙后,便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同样一脸错愕的中年夫妇。 似是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南辰撇撇嘴,这人速度倒挺快! 其实,在顾北渊还没发现南辰前,透过窗子南辰就已经看到他了。 他就这么站在路灯下,叉着腰咬着唇角四处张望着。 应该是着急着找她,跑出了汗,头发稍显凌乱地贴在额前。 虽然一身普通的家居服,却格外地显眼,也格外地顺眼。 这个人总能轻易地触动她心底感情最丰富的地方,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以前不知在哪儿看过这么一句话,大致上是说当你遇上一个人,从此你的世界就只看得到他。 以前南辰是很不齿的,现在竟然有些能够体会到其中的意境了。 在不知不觉中顾北渊真的已经扎根在她心里了,真是不可思议! 气定神闲地抱着双臂等着那人发作,却意外地发现他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而是一手撑着大腿,一手搁在桌上,屈起的食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轻挑着一侧的眉,审视着对面不久前刚帮她解了围的人,莫测高深。 对面的人也正在看着顾北渊,脸上的表情比看见了世界第九大奇迹还要难以形容。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困惑地在三人之间来来回回观察了片刻,南辰挠了挠脸,搞不清楚此时是怎么个情况。 清了清嗓子,准备相互介绍一下,目光再次落在那位太太脸上,心头不由得咯噔一跳,笑容再也挂不住。 之前觉得这位太太看起来很眼熟,这会儿竟觉得顾北渊和她怎么越看越像啊? 还有这对夫妻也姓顾啊…… 不会这么巧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顾北渊略掀唇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亲爱的顾先生,顾太太,一年多的光景不见,玩耍的可开心?” 第一次带着隐婚的妻子来度个假,就碰到在世界各地畅游,已有一年零七八个月不曾见过面的父母。 这种几率是不是大的有点儿太莫名其妙? 顾琛和沈雨安相视一眼,默契一笑:“巧啊,儿子!” 那轻描淡写的程度让顾北渊额角狠狠地跳了几跳。 南辰一怔,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会儿,接着思维就被震去了九霄云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儿子,儿子…… 居然就在这么猝不及防,甚至还和顾北渊闹了别扭的情况下,遇到了素未谋面的公公婆婆?! 顿觉屁股底下似乎生出了千万颗钉子,直扎得她浑身冒冷汗,恨不得有神功护体遁了去。 靠!哪位大罗神仙来救救她?! 再次回过神来时,对面多了一个温婉秀气的姑娘。 反应了片刻,认出是和顾琛、沈雨安一道来的,叫凌芊芊。 顾北渊找到这里的时候,她恰好去了洗手间。 只见那姑娘笑得娇滴滴的,口中亲热地三哥长,三哥短,看着顾北渊的眼神发着光,比昨日沙滩上碰到的那个异国大胸美女,还要耐人寻味。 又一个被顾北渊美色给惊艳到的! 而她的婆婆大人,则亲昵地挽着凌芊芊的手臂,正对顾北渊说着什么。 南辰只听到了后半段,“芊芊一家移民去意大利都有二十年了,难得回一次国,你可得带她好好转转,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别怠慢了人家。” 见儿子似乎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不满地说:“我可是记得芊芊还是个小婴儿那会儿,第一次见人家,你就对你凌叔叔说以后要芊芊妹妹给你当新娘!我还等着你兑现呢!” 此言一出,顾北渊整个人一震,顿时黑了脸,紧张地看向南辰。 那姑娘古怪地吊着眉梢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几缕发丝垂坠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那一眼,堪称比夜色凉薄。 顾北渊暗叫不妙,南辰那丫头本来就爱憋着一股子劲儿跟他作对,这下估计更难哄了。 老天这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见不得他好过一点? 什么凌芊芊,早八百年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还有这谁开的度假村?回头就拆了它! 顾琛这时呵呵地笑了起来,“孩子们都大了,说这些做什么,那时候都还不记事呢,你看弄得人家芊芊都不好意思了。” 凌芊芊到底有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南辰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倒是真挺不好意思的。 这他妈是什么狗血剧情?出门没看黄历,犯太岁啊! 第一次和顾先生出门度假,浪漫神马的还没感受到一丁点儿呢,先是跑海里去被水淹的发烧,吃东西又没带钱,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那现在? 脑门儿一热把顾北渊给睡了,莫名其妙的和人领了证,已经决定要好好和人过日子,甚至不知不觉对人动心了,却得知她家婆婆大人其实早已相中了别的儿媳妇! 还青梅竹马呢! 卧槽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么? 麻蛋的,她要退货!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烦躁地坐着,听着沈雨安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顾北渊小时候的事。 听着她把凌芊芊夸的天花乱坠,话里话外都是想撮合他们的意思。 南辰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太阳穴都突突地疼。 当场发作,是不可能的,谁让她这个媳妇,还没见光呢! 只能暗戳戳地伸了手过去,捏住顾北渊大腿上的肉,左转一百八十度,右转一百八十度。 那疼得叫一个惊心动魄! 顾北渊也觉得憋屈得很。 对于他这个儿子,顾琛和沈雨安向来采取的都是放养政策。 更别说从顾北渊几年前全权接手公司后,两人更是潇洒地开启了环球旅行模式,一年上头难得回来一次,对他的事基本上是不怎么过问了。 突然间不声不响地跑回来,坐在他面前讨论起他的人生大事,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作为父母关心子女的婚姻那是人之常情,但明显惹他媳妇不高兴了,即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是绝不允许的! 顾北渊端正了一下坐姿,握住还死死捏着他大腿肉不放的手,然后揽过南辰的肩膀,稍稍安抚了,才严肃了语气对着父母郑重道:“儿媳妇的事就不劳您二老费心了,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一切仿佛静止,唯有夹杂着不知名花香的夜风吹动着小木窗,咯吱咯吱地响。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被顾北渊紧揽着的南辰,艰难地消化着那句惊雷式的“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连南辰自己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给弄懵了。 她一定是又开始发烧了,否则脑袋怎么会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烫,尤其是心脏,都快要烧起来了。 不要这么杀她个措手不及啊! 她脆弱的小心肝受不住啊! 此时的顾北渊却是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突然开始感谢起这次意外。 否则,依着顾太太那别扭劲儿,他想光明正大地得到他该有的名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么想着,那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凌芊芊,看起来似乎就没先前那么讨厌了,出现的正是时候啊! 他这实属被迫为之,不算食言啊! 沈雨安有些哆嗦地伸手狠掐了一把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产生幻听。 这……太匪夷所思,乱七八糟了! 屏息凝神地仔细将对面看起来被惊到的南辰打量了一遍,稍稍凑近了问:“……姑娘,那个和你一起来度假的人,就是我家顾三?” 南辰是真的被顾北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没能缓过神,偏头看了看嘴角噙笑的顾某人,本能地点了点头。 那一副呆愣的模样无疑取悦了顾北渊,亲昵地揉了揉南辰的脑袋,笑得更为愉悦,“本来想等你们回来就带南辰去给你们看看,你们倒先认识了,也好。” 这下沈雨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反射性地收回还挽在凌芊芊胳膊上的另一只手,内心崩溃不已,这算怎么一回事? 讪讪地看了看身侧石化的两人,一脸的尴尬,比吞了苍蝇还要别扭。 她刚刚做了什么来着?当着儿子和他不知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的面,奋力给儿子介绍对象? 怪不得从她开始推销凌芊芊,顾北渊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看他那护犊的模样,估计气得不轻,一准儿要跟她急! 这姑娘怎么不早点告诉她,她对象叫顾北渊呢?! 她那坑死人不偿命的好儿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叫南辰? 她这个婆婆以这种方式出场,大概也是没谁了,这给人小姑娘留下的第一印象…… 糟心! “那个,呵呵…我去个洗手间,你们慢慢聊!”说罢急匆匆地站了起来,却被顾琛给拽了回去。 到底是久经商场,见惯了大风大浪,什么场子都能震得住。 顾琛摸摸鼻子,干干地哈哈了两声,便热络地跟南辰聊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尴尬的事不曾发生过。 南辰一开始很不适应,但很快也镇定了下来。 索性是已经说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边大方得体地回答顾琛的问题,得空还不动声色地观察一下凌芊芊。 见她一副深受打击,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就慢慢痛快起来。 青梅竹马又怎么样? 沈雨安先看好的是你又怎么样? 顾北渊的所有权是她南辰的! 再说了,她向来都是个很能讨长辈欢心的好姑娘嘛,要得到顾家的首肯,想必也不是个事儿。 顾爷爷就很喜欢她嘛! 还有顾琛,这会儿看起来也是很满意的嘛! “我记起来了,在江战和简洁的婚礼上,把简洁气哭的那个小丫头?记忆犹新!”说着顾琛拍着桌子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南辰刚刚才建立起来的良好的自我感觉,就这么绷不住了,默默低下头去无语凝噎。 大家就不能忘掉这件事? 谁还没有个年少叛逆的时候? 她现在和江家的关系明明很和睦啊! 从顾琛和南辰的对话里搞清楚了南辰的身份后,沈雨安更是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没想到这个南辰就是江家的小孙女南辰,真是巧的让人想哭。 早知道就不自作主张从意大利把凌芊芊拉来了!多难堪? 当什么都没发生,让她们重新再认识一遍可好? 眼见沈雨安实在尴尬得紧,顾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了八百遍儿子的事别干涉,可她偏一意孤行! 一辈子没这么荒唐过! “刚不是说玩了一天累了,先和芊芊去休息,明早我们就一起回去。” 如蒙大赦,沈雨安连忙点头,也不敢去看顾北渊和南辰,抓起云里雾里的凌芊芊火速地离开了商铺。 “辰丫头,你别往心里去,你阿姨就这样,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做事莽莽撞撞的,其实没什么坏心。见人家都在朋友圈里晒孙子孙女儿,眼馋的厉害,才有这么一出。”说着,顾琛转向顾北渊,“你小子行啊,交了女朋友,也不跟二老汇报一声,害你妈闹笑话了不是?” 闻言顾北渊眉梢一吊,半笑不笑地看向身侧的人。 那无辜的眼神看得南辰狠狠地噎了一下。 当初的确是她要求保密的,所以怪她咯?! 一年多不见,原本是想陪儿子多聊聊,但发生了前面的事,老脸多少有点儿挂不住。 虽然南辰再三保证不知者不怪,不会介意,但估摸着人小姑娘心里多少还是会不舒服,又闲聊了几句就要起身走人,至于怎么把人哄好,怎么纠正公婆在她心中的印象,就看儿子的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得去开导开导你妈,否则她别扭起来说不准一会儿就订了机票飞哪儿去了。”说着冲南辰点点头,走人。 目送父亲离开,顾北渊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凉白开,喝了几口才转过去看南辰。 就见那丫头懒懒地靠着墙壁,阴晴不定地斜睨着自己。 那阴森森的眼神,直瞅得人心里瘆得慌,遂又转了回去,装模作样的继续喝着水。 南辰呲着牙凑过去揪他耳朵,“顾北渊,类似于岑沐,凌芊芊这样的妞儿,还有几个?给你一次机会全部交代清楚,别哪天又不小心蹦出来一个,小心我休了你!” “你敢!”顾北渊嚯地转过身,揪住南辰的两只小细胳膊,便把人拎坐在了大腿上,欺近了脑袋,作势要咬她。 南辰一惊,慌忙抵住他,拼命地后仰。 靠!发情也看看场合! 店子里有好几个小朋友,儿童不宜的画面可不好随便上演。 余光瞥见一旁带着卡通眼睛的女娃娃,正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顾北渊轻咳了一声,把人给放了下来。 南辰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挪,整个后背紧靠着墙壁,防备地瞪着顾北渊。 难得一副害怕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儿,倒把后者给气得乐了。 “休了我?舍得?” 南辰翻翻眼皮,没搭理他。 想起自己是在兴师问罪,又重新找回了气场。 “我说顾北渊,终于逮着机会为自己正名了啊!故意的吧?” 顾北渊认真地想了想,如墨的眸子更亮了几分,随即咧嘴笑开,露出两排大白牙。 其实,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只是想着怎么快速有效地阻止母亲的一厢情愿。 自己都是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不过,“这只能算是正了一半的名,另一半……不急,慢慢来。” 另一半?红本本? 南辰不屑的轻哼:“不急,还是怕挨揍?” 顾北渊愣了一下,赞赏地扬了扬眉,啧,越来越聪明了! 两人的关系如今算是彻底曝光了,接下来只要两家家长见见面坐下来谈一谈,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 何必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提前拐了南辰,把红本本拿到手了? 不说江家两位重量级老人家,南褚和简洁都会联合起来,拿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真没必要。 看着南辰眼中冒着精光那副小得意样儿,恶趣味又窜了出来,“你就不怕挨揍?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把我睡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再次提起这茬,南辰的反应不再像以前那样,恼羞成怒恨不得冲过去拆了顾北渊。 突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儿。 这样的南辰,一直以来都是顾北渊最不习惯的,因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在介意刚才的事?我……” 南辰微皱了眉很快打断,“先不说这个!”然后她歪着脑袋忖了忖:“顾北渊。” 三个字咬得很轻,听在顾北渊耳朵里,却觉得心底有个位置似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然后七上八下不停地颤着。 如同课堂上正开小差,忽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般,反射性地挺直了背脊,端正坐好,只差没把手也背在身后。 南辰唇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差点破功,突然觉得这男人看上自己,好像还挺可怜的! 然后她抬手扣了扣桌子,微眯着眼问:“那次不是我们后来第一次见面对吧?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了。” 这句话说出来南辰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思来想去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去问,现在刚刚好。 她刚蒙受了巨大的心灵打击,这个打击还来自于他顾北渊一家,此时他若敢撒谎,她绝对当仁不让地立刻翻脸给他看! 闻言,顾北渊只愕然了一瞬,便吐出一口浊气,轻笑起来,不是要跟他闹,什么都好说,反正也是打算告诉她的,只是比计划的提前了而已。 见他不配合,南辰的耐性瞬间告罄,扑过去两手掐住顾北渊的脖子,前后左右死命地晃,“快说!回答地爷满意了有赏,不满意立刻拖出去剁碎了喂海鸥!” 发生这样的事,即使南辰什么都没说,也知道她有些委屈。 虽然有心给她撒气,但这么个掐法估计没人能受得住。 解救出被掐得喉咙里生疼的脖子,顾北渊忍不住咳了几声,一手将人钳制住,屈起食指去敲南辰的头,邦邦地响。 见她扁嘴,啧了一声,无奈地抬手轻轻地给她揉,“还知道疼?谋杀亲夫!丫头片子!” 看着人脖子上明显红了一片,南辰翻翻白眼毫不惭愧地道了句,“活该!” 顾北渊又被气得笑了,未几,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地问:“那你先说说都有什么赏,我再来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回答。嗯…比如洗剥干净了任小的享用?” 南辰眼角狂抽! 靠!正经不过三秒,又他妈的原形毕露了!老流氓!!! 把她的气场都破坏殆尽了! 好在顾北渊也没有继续逗她的意思,“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南辰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早该这么觉得了!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还见过。顾北渊,你不会是从江战和简洁的婚礼开始,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吧?我那时才十三岁……” 然后她顿了顿,一脸惊恐,“你有恋童癖?!” 话音未落,脑袋上不轻不重又挨了一下! 顾北渊有些哭笑不得,“胡说八道!” 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也的确是很早,高中时的某一天就引起我的注意了。但后来打定主意要把你纳为己有的时候,南辰你已经成年了。” 南辰眨巴着眼,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消化着顾北渊的话。 良久,直到喉咙渐渐变得干涩,才微颤着声音问:“那是有多久了?” 多久? 顾北渊垂眸算了算,好像真的太久了,久到已经变成了习惯,自己都快不记得了,“该有七年多了吧!所以有关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不用刻意调查!” “七年……” “嗯,七年。”他再次肯定地答,“想想,还挺不容易的,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她甚至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 那故意放委屈的声音,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南辰抖了抖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得此刻脑子里空荡荡的,唯有“七年”那两个字不停地来回冲撞着,回声不绝。 她从没想到会是这么久。 在她上高中的时候,他们究竟是怎么遇上的? 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时,那双正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眼睛,温柔又沉重,南辰有些不能承受,慢慢地低下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北渊无奈地捏捏眉心,“你心里有个结,你也说过的,我怕说出来真把你吓跑。你还小,我可以慢慢等,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七年。不过还好,那时候我刚接手公司,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否则……” 他又敲她头,“说不准就坚持不下去了。” 当然后面几句话只是玩笑,不想让南辰有太大压力,但那丫头的情绪明显还是很不对。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温和地笑着,“亲爱的顾太太,我在很深情地表白,你这样我很没面子,能不能配合下多少给点反应?” 南辰吸吸鼻子,看着那张妖孽般的脸,眼底不受控制地聚集起了一层雾气,莫名地想哭。 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竟然默默地关注了她那么多年,怪不得两人之间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太他妈的震撼了,觉得没法儿反应!你七年的青春就这么被浪费了!靠!想想真他妈的可惜!” 顾北渊难得反应迟钝了下,虽然有些不满她粗鲁的言语,还是整个笑开,浑身每个毛孔都愉悦极了,“觉得可惜?” “嗯!”南辰重重地点头。 “那就想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怎么补偿我?” 南辰看了他片刻,眉梢一吊,有些嘚瑟,“为什么要补偿你?我又没逼你,你自愿的!” 好像有道理,“嗯,我自愿的。那我花了这么长时间不求回报地来爱你,你是不是得礼尚往来一下。” 呦!终于说出来了?! 虽然这个问题,南辰一早确认了,此刻真真切切地听到,还是雀跃得不行,有种直冲九霄,踩在云端的感觉! 不过,礼尚往来?想得美! 挣出双手,南辰直接撑着沙发靠背翻了出去。 然后双手抱臂,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顾北渊,“你不是说,不求回报?” 说完眯眼一笑,愉快地甩着胳膊走人。 这就叫作茧自缚。 顾北渊耙了耙头发,起身跟上。 *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南辰停下。 耳旁是清脆的虫鸣,夜风吹过肌肤,带着丝丝凉意,温柔的令人感动。 夜空似乎格外的美,连星星都比往常要璀璨上几分。 转过身,顾北渊双手抄在兜里,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她停下也站定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浅浅地笑。 那眼底不知是跳进了霓虹或是星光,一下下闪动着,亮的惊人。 终究有那么一个人,是你心甘情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还好没有错过。 南辰也翘起唇角,一双水润的眸子笑成了天边的弯月。 然后她勾了勾食指。 顾北渊有些晃了神,这样发自内心深处,似乎洋溢着深深的满足和幸福的笑,还不曾在南辰身上见过。 至少对他来说,从未有过。 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连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只是怕惊扰了这一份难得的时光。 待顾北渊停在眼前,南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戳戳他的肩膀,“走累了,你背我。” 声音软软糯糯的,钻进耳朵里舒坦极了。 顾太太史无前例撒了一次娇,怎么忍心拒绝? 顾北渊随即矮下.身,丝毫不费力把把南辰背了起来。 南辰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并非真的走累了,而是对上顾北渊的炯炯目光,突然有些不习惯。 毕竟有些事情已经彻底和从前不一样了。 大大咧咧惯了,也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害羞什么的偶尔还是可以有的。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一同沉默着。 走过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又穿过一片椰树林,南辰撇了撇嘴,拿脑袋在顾北渊头上磕了两下。 “喂,聊聊。” “嗯。” “我上高中的时候,你已经工作了吧?” “嗯。”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让你注意到我了?而且,我那个时候的形象很……你知道的。” 顾北渊脚步顿了顿,笑出声,“惨不忍睹?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 把南辰往上抬了抬,继续往前走,“确实发生了一件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甚至还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那时候,每晚都能梦见一头发疯的母狗熊,追着他咬。 噩梦? 南辰不解,“我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特别不愉快,或者恐怖的事,我应该对你印象很深刻才对!” 顾北渊轻轻地哼了一声,冲过来就咬他,估计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又能对他产生什么印象?! 南辰有些尴尬,双手捏着他脖子,“到底是什么事?” 又来! 顾北渊不满地嘶了一声,“今天这是第三次对我动用武力了,我能投诉吗?” “不能,快说!”作势又要掐下去,被人在屁股上拍了两下,南辰这才老实了。 然后就听见顾北渊那独特的,带着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自己慢慢想!”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自己想? 你妹!那不是屁话么?她要能想起来,还问他个毛线! 南辰挠着头真的开始冥思苦想。 高中时有什么事能用的上惊天动地这四个字? 不爽英语老师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嘚瑟样儿,考试只填了姓名学号。 第二天早读时,被班主任罚去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背单词? 寒冬腊月,冻得不轻,还感冒了呢! 班上的男生因为篮球比赛受到不公平待遇,决定和隔壁班群.殴。 为显示自己也是六班的一份子,拆了椅子上的撑子给人当武器,后被老班撤了学习委员的职务? 还是…… 那次因为受挫…… 打了鸡血似得,逮着某个倒霉的路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巧不巧就咬在了……嘴巴上?! 记得顾北渊好像就特别喜欢咬她下嘴唇的右侧啊!!! 同一位置? 这么想着,那个倒霉路人的脸便和顾北渊的,慢慢地重叠了起来。 血液极速在体内倒流,憋得她心脏怦怦地,似乎随时要炸开。 卧了个大槽!不会这么巧吧?! 感觉到背上的人逐渐变得僵硬,左肩猛地被某只爪子收紧,顾北渊扭过头。 南辰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憋红了脸,正半张着嘴,瞪着牛眼看着他。 嗯,看来,是记起什么了! 勾勾唇戏谑道:“怎么样?够不够惊天地泣鬼神?这种事三十二年来,也就你敢对我这么干!你说该不该对我负责,嗯?” 南辰觉得无地自容。 窘迫至极的结果就是不假思索地张开血盆大嘴,对准顾北渊的右肩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 女人狠起来有多狠? 辛勤劳作了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为了弥补顾太太前一日没有用成按摩浴缸的遗憾,顾北渊亲力亲为抱着她去泡了个鸳鸯浴。 水浇湿肩膀,火辣辣得疼。 至此,顾北渊才彻底长了记性,绝不能真的把顾太太惹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南辰那丫头,向来属狗! * 松开发酸的牙齿,南辰把整张脸埋进顾北渊的后背,囧得连脚趾都红了。 许久恶狠狠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做错了事,被拆穿后,还能如此嚣张跋扈的,这世上大抵就只有南辰了。 顾北渊疼得嘶嘶吸着凉气,半晌儿才微拧了浓眉道:“我有人证,江河可是目击了整个过程。我就见过你一次,更何况你咬完就跑,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当然认不出你。但江河不可能连你这个半路出家,却一天到晚折腾得他咬牙切齿的妹妹都认不出吧?” 江河目击了整个过程…… 那货也在? 南辰终于歇菜了。 “还……有没有人知道?” “放心,我要求他保密,毕竟当时对我来说,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南辰默默泪目。 这被她硬咬出来的缘分啊! 见他不说话了,南辰拿脚在他腿上踢了踢,“那后来呢?” 顾北渊继续慢慢地走,“你知道你跟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吧?” 同一所大学? 是啊,她和江河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跟顾北渊自然也是。 南辰点头。 “我们公司每年都会在学校录用一批毕业生,那时你读大一,我爸让我亲自去开校招聘会。路过图书馆恰好碰见有人当众向你表白。那时候的你和高中判若两人,留起了长发,还穿着长裙。 听说那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你抱着一摞书静静地站在那儿,那个男生把话说完,你和没事儿人一样直接进了图书馆。 满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态度。别人说你仗着那几分姿色,自视甚高孤傲得不行。 他们不知道你,我却从江河那里了解得很透彻。 那一刻你的漫不经心,让我觉得心疼。” 当时的画面,那个空洞的眼神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顾北渊都无法忘记,每想起一次,对这个倔丫头的保护欲望就会多一分。 却又不敢轻易地靠近,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毕竟那时的南辰遇到感情问题,就会变得和刺猬一样,反射性地把自己裹起来与世隔绝,却扎得别人一身伤。 你有多倾心于她,她就有多厌恶于你。 这样的南辰即使是顾北渊,也无从下手。 很长一段时间,江河总笑他是嫌生活太.安逸,找虐!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南辰那种神经分裂的人不适合他,劝他另寻良缘。 顾北渊不这么觉得,他说江河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南辰。 说老天安排他成为了一个成功的人,就是为了某天用来保护南辰的。 江河竟被这种让他无言以对的情怀打动了,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继妹,后来竟真的不讨厌了。 南辰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竖起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揪顾北渊的头发,“怪不得后来每次欺负江河的时候,他都不再跟我对着干了,感情是因为你啊!” 顾北渊闭了闭眼,忍不住一口老血鲠在喉,这什么脑回路?“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抓住了这一句重点?” 是谁说暗恋就像一场赌博。 七年,赌资巨大,结果却不受控制。 还好! 南辰挠了挠脸,“江河说的没错,我果然很好命啊!”被人珍视的感觉简直他妈的好的不能太好了,都膨胀得要飞起来了! 之后又有些怅然地晃了晃腿,“早知道有朝一日会被你这么个妖孽收了,当年就不要那么偏激了!说不准现在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也不对,追我的人那么多,也许就跟别人跑了……” 南辰还在兀自感叹个不停,顾北渊却美滋滋地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 不得不说两人的关系在这几个小时里的进展,比他这七八年的奋战加起来还有效! 再没理由瞻前顾后了,简直他妈的棒极了! “还是养个女儿吧。” “……哦,啊?” “我说我比较想要个女儿,就像你这样的。” 南辰:“……” 迎面吹过来的风,突然有些热。 “为,为什么扯到,这上面了?”会不会太具有跳跃性了? 顾北渊好不得意地提醒,“刚刚是谁大言不惭地说不那么偏激,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说的? 好像……靠!说顺嘴了! 南辰哭丧个脸,粗鲁地低吼:“想跟你生猴子的女人多了去了,爱谁谁去!” 顾北渊沉沉一笑,“可我只爱跟你生!”然后略微沉吟,很认真地一字一句提议道:“不如,现在就回去生!” 说罢加快了脚步,似乎是转瞬的功夫,南辰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 * 顾北渊端着水和药从厨房出来时,就见南辰盘腿坐在沙发一角,大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只露出滴溜溜转个不停地眼睛。 那副如临大敌地模样直让人忍俊不禁。 啧,至于被吓成这样? 摇摇头走去坐下,递上水和药,然后双手撑着沙发慢慢地凑过去,盯着那张带着张皇的脸审视起来,目光热烈地很恶意。 半晌儿好笑地扯了扯唇,把抱枕从南辰怀里拿出来扔到一边,“我只是怕你吹久了风会再次发烧,才快点带你回来。你…想什么呢?” 南辰:“……” 顾北渊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快贴上她的。 南辰咬着牙,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定力,才没有后退。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又轻又缓道:“还是你觉得我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准备贯彻执行?这样的话…唔,我保证在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全力配合!” 南辰:“……” 你妹!一天不逗她,是会不举么? 默默地转过头,迅速地把药丸塞进嘴里,抱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那愤懑地样子,仿佛喝的是他顾北渊的血液一般。 再逗下去,估计自己另一只肩膀也要遭殃,想想还是见好就收。 抽出玻璃杯置于茶几上,接着拉过南辰的手握紧,“好了,不逗你了。今天的事,我替我妈道歉,她如果知道我们的关系,绝对不会这么做。还有,再重申一次,那个凌芊芊,我真的不记得。” 南辰不屑地撇撇嘴,又开始胡说八道,“切,薄情,我看人家分明就是奔着你的承诺来的,你没看到人姑娘瞅你的眼神儿,啧啧!” 顾北渊扬眉一笑,“吃醋了?” “屁!”南辰翻翻白眼,“她算个毛线!你人都被我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了,我至于作践自己吃那个醋?” 顾北渊点头赞同,“聪明。” “至于阿姨…确实很尴尬,但生气又觉得没必要,你也说了她不知道嘛,更何况她之前还好心帮我解了围呢!嗯…我想她应该更尴尬吧!”南辰抽出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正在试图重装系统,明天见面,重新认识。怎么样?我这个儿媳妇是不是很贴心?” 顾北渊轻柔地掐了掐南辰的脸颊,点点头,“所以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出去,就算要跑,也要带上手机,遇到问题还能找我求救!像今天这样?我都替你脸红!” 还提! 南辰一阵磨牙嚯嚯,怪叫一声将人扑倒在沙发上。 “干嘛?” “惹大爷不高兴!就地正.法!” 顾北渊挑了挑眉,思考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这四个字的可行性,最后点了点头,眼底嘴角都是温和清浅的笑意,“好,任君享用,包君满意!”那低沉又缓慢的声音,充满了无限遐想。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次日醒来时,窗外天光大好,顾北渊已经起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空位,尚有余温,身体虽然累到不行,却挡不住心情痛快,南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半晌儿,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见有未读短信,随手打开。 来自徐子澄:忽听闻三少毫无保留地招供了,吾等惊叹不已!怎么样,被人默默珍视的感觉是不是好极了? 隔着手机,南辰也知道那两张脸是有多么地幸灾乐祸:重色轻友,滚丫的!小心我让你们乐极生悲! 随后丢了手机,到底没忍住又傻傻地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觉得女人贵在矜持,矜持!否则顾三儿指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儿? 深吸几口气,但最终也还是没能完全收拾住一颗碧波荡漾的春心,遂将自己捂进被子里,愉快的大肉虫子似得滚来滚去。 顾北渊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本就愉悦的心情,此刻更美丽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轻倚着墙壁双手环胸静静地看了会儿,怕那姑娘把自己给闷坏了,大步走过去,将人给剥了出来抱坐在腿上,看着那张艳若桃花的脸,低低地叹了声,抵着南辰的额头,喃喃自语,无限遗憾,“你的怪病怎么就好了?” 南辰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囧的脚趾都红了,抽出手恶狠狠地一把掐在顾北渊的腰肉上,臭流氓! 后者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反倒笑了起来,平缓低沉的嗓音似揉进了晨风,格外温润动听,“体力没恢复?还是舍不得下手了?跟挠痒似得。”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为了防止南辰炸毛,还是有先见之明地,将她那只习惯武力解决问题的手给拉下来捏在掌心,控制住了。 果然,不禁逗的顾太太磨了磨后槽牙,准备开启下一轮攻击时,却无奈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挣扎了一会儿,放弃,浅浅地打了个呵欠,难得小鸟依人地整个偎近了顾先生怀里,最后还拿脑袋在他胸前轻轻地蹭了蹭。 顾北渊紧了紧胳膊,心底瞬间被融化了般柔软的不行,“还没睡好,那再睡会儿,嗯?” 南辰摇了摇头不说话,就这么闭着眼小憩了会儿,猛然想起未来公婆,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连头顶撞上顾先生的下巴都浑然不觉,只是傻了吧唧地瞪着他。 顾先生正陶醉在这份时光静好美眷在怀的温馨中,只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可以死而无憾了,不防下巴上突然重重来这么一下,连带着咬到了舌尖,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散开,一时疼得整个脑仁儿都是麻的。 诶,上辈子绝对欠了这姑娘!肩膀都还肿着呢! 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势,先抬手给顾太太揉了揉脑袋,一边无奈地吸着凉气,好一会儿才觉得舌头上的疼缓解了。 见南辰仍是维持着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楞楞地看着自己,微皱了眉抬手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拍了拍,戏谑道:“被袭击的是我,看起来怎么反倒是你受重创了?”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他又岂能不知此时此刻顾太太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双手握着南辰的肩头,拇指宽慰般来回婆娑了几下,他微低着头,眼底清浅的笑意被淬入了晨光,柔和又温暖,“昨天不还大言不惭,英勇无畏地说,该觉得尴尬的应该是我妈,怎么,这会儿又不好意思了?” 南辰撇撇嘴,片刻抬起食指在顾北渊心脏的地方用力戳了戳后重重地点头,“不是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害怕,怎么办啊顾先生?” 南辰说这些话时眼里若有若无似蒙了一层雾气,虽觉得她这表现有水分,可那秀眉紧蹙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顾北渊顿时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害怕什么?我妈又不吃人,再说一切不还有我呢,什么都不用怕啊!” Men气!南辰点点头,心中成分本就不多的焦虑缓和了三分,“你妈妈这次可是带着理想型的儿媳妇回来的,你说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那回事!”顾北渊答得斩钉截铁,“我选的姑娘,谁不喜欢那就是故意跟我为难!有意见也得给我憋回去!” 霸气!南辰又点点头,已然缓和了九分,嘴上却不依不饶,怀疑似得,“那可是你爸妈呢!” 顾北渊两道浓眉又是一拧,毫不含糊沉声道:“谁都不好使,娶媳妇儿这事儿必须也只能听我的!” 硬气!南辰再次点点头,终于弯唇笑开。 诶!顾先生满心无奈,但偏偏顾太太那小得意样儿他又爱极了,只得解气似得在她脸上捏了捏,“满意了?” 南辰哼了一声,摇头晃脑胡乱道:“恋爱有风险,结婚需谨慎!” 顾北渊觉着好笑,慢慢欺近那两片恼人的红唇,在老地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顾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南辰稍稍退开,一本正经摇头,“婚礼还没办呢,不算结婚!” 也对,顾北渊眼神突地亮了亮,“只要顾太太点头,婚礼随时可以举行,中式,西式,地点随选!” 嘶!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南辰轴性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只愣了短短一秒她继续信口开河,“这结了婚的还能离婚呢?” 这句无心之言终于踩到了顾北渊的雷区,极佳的耐性瞬间告罄,见他慢慢收起了笑容,几秒钟前还是阳春三月的一张俊脸顷刻间蒙上了一层寒意,微微眯起的黑眸闪着危险的光。 南辰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 许是怕吓着她,顾北渊迅速地偏过头,深吸了几口气,但心底那团突然窜起的无名之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下一刻,他一言不发地将南辰丢在床上,拎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好半晌儿,南辰盯着那扇无辜被牵连的门,使劲眨了眨眼,错愕不已。 外间的摔门声也传过来时,她挠了挠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我去!你还真走了?!” 那句话一出口南辰自己也惊觉有些过分了,才领证没多久,双方家长也还毫不知情呢! 可那只是一时不经大脑才说错了话嘛,哪有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说生气就生气,甚至连架都不吵,直接摔门走人的?! 还是在两人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坦诚相见自己又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不久之后? 南辰两道秀眉顿时拧成了结。 小气!起码给她个哄他的机会嘛!哼! 如果每次闹别扭都这样一言不合夺门而出,这未来日子还能过得和谐又愉快吗? 麻淡?差评!她要退货! 南辰是个睚眦必报的姑娘,以前拿来折腾江河的那点儿暴脾气三百六十度爆发出来,脑袋瞬间被烧成了浆糊。 掀开被子骂骂咧咧地就跳下床,光着脚丫子几步走至卧室门口,咔哒咔哒干脆利落地将门给反锁了,然后拍了拍双手。 叫你跑啊!我看你怎么进来,求我啊!!! 转念一想,某人不在也好,这下世界人民都不能阻止她去享用浴室那方诱人的按摩大浴缸了。 眉梢一吊贼贼地勾起唇角,好心情说回来就回来了。 最后她若无其事地转身,拿好了换洗的衣物,步态妖娆地迈进了卫生间。 ----- 再说顾北渊照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看着那满地白花花刺眼的阳光,吹着温柔的晨风,胸口憋着的一口浊气才慢慢吐出来,整个人也冷静了。 头天晚上还柔情蜜意地说以后好好过日子,一觉起来居然蹦出一句“结了婚还能离婚”来,乍听到这话时顾北渊脑子里的神经被激得突然一阵乱跳,心口似乎都被戳了个透明窟窿。 结婚这么神圣的事情说的跟闹着玩儿似得! 本来想找个地方好好平复一下受挫的心情,这会儿点根闷烟抽了几口又后悔了。 顾太太不过一时得意忘形说顺了嘴了,又何必跟她置气? 顾北渊嗤地笑了笑,认命地摇摇头掐了烟大步往回走。 早过了暴跳的年纪,可一碰上南辰,所有的原则,沉着冷静什么的都打包滚蛋了! 先动心的果然事事处在下风,这辈子只怕是翻不了盘了,唉!要命! 因为没带房卡,只能找来工作人员,解释了一番,外面的门顺利打开了,可站在卧室门前顾北渊又抑郁了,门,从里面给扣上了,这下有钥匙都没用了。 头抵着房门半晌儿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泛疼的眉心,拍门叫人,打电话,可折腾了半天里头愣是没动静。 还真沉得住气,顾太太果然不会轻易服软啊。 顾北渊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这剧情反转的未免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生气的不是他么? 唉! 大致回忆了一下酒店结构,再次尝试着敲了几次门,确定里面的人不会搭理自己,他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边南辰悠哉地哼着小曲儿,不紧不慢地刷了牙洗了脸,打开热水准备美美地泡个澡,无意瞥了眼置物架上衣服,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衬衫西裤?她拿顾先生的衣服是要做什么? 你魔障了啊,南辰尴尬地挠了挠头取下衣服拉开玻璃门,刚走到床边忽听阳台传来一阵异响,似乎有男人的哼气声,还有重重的脚步声,再仔细听又变得安静了。 看了眼依旧扣着锁的门,南辰缓缓地回头,隔着窗帘阳台上什么也看不见。 有贼?还是幻听了? 正疑惑着,新的动静又传来,这次是开开推拉门的声音。 南辰一个激灵,高高举起脚边的小方凳一个箭步跳至墙边,两股颤颤,咬紧牙关,屏息凝视。 很快窗帘被拉开,南辰瞬间瞪圆了眼睛,在那人迈进来的同时,手中的凳子也狠狠地砸了下去,犹带着风声。 不料却被人敏捷地弯腰躲了过去,用力过猛又抡了个空,南辰惯性地向前栽去,下一秒又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勾住了腰往后一带一阵天旋地转直直倒地。 凳子脱了手不知被甩到了哪儿去,南辰呆滞几秒后,感官回笼。 似乎不怎么疼,这地面也不怎么硬,还是热乎的…… 倒地那一瞬好像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还有些耳熟…… 南辰微微抬起头,入眼的是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一只扣着她的腰,另一只嚣张地捂着她的胸,这手的无名指上还戴了枚熟悉又陌生的戒指,似乎和那支躺在家中床头柜里的是一对…… 然后就听到耳后一道凉凉的男声响起,“把我锁在门外就算了,还在这儿给我设埋伏,你是准备蓄意谋杀亲夫么,亲爱的顾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我又回来了! 怀孕家人不让玩手机,哭唧唧…… 好不容易终于卸货了,新手妈妈,手忙脚乱,哭唧唧…… 婆婆有小孙女要带,娘家妈有小孙子要带,没人帮我,焦头烂额,哭唧唧…… 现在宝贝儿子大点,总算是好带了,又可以抽空码字了!!! 看文是兴趣,不会放弃,写文是衍生出来的兴趣,同样不会放弃!!!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这声音…… 南辰怔了一会儿,稳了稳快窜出胸口的心脏,定了定神,在那两只外来胳膊的帮助下,努力将身体原地翻了个面儿。 惊吓过度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她认真仔细地将躺在地上的人瞧了个清楚,那张正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眉心无奈地拧出一道深褶的脸,可不就是此刻本应该被锁在外面的顾北渊么! 居然真的是顾北渊?! 操蛋!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大喘一口气后,南辰身体里的血液逐渐开始沸腾,开了闸般暴躁地直冲脑仁儿,直激得她牙根发痒。 在一击不中被钳制住那一瞬,什么见色起意啦,什么谋财害命啦,这些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惊悚画面纷纷涌入脑中…… 她还以为是贼! 她还以为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要莫名其妙地终结在这里了! 妈蛋! 还真贼啊! 这人怎么能够想到翻阳台进来呢?十七楼诶!不小心掉下去可就两腿蹬蹬造访阎王爷去了喂!!! 又或者刚刚那一下他没能顺利地躲开,被她砸出问题了怎么办??? 光想想南辰都觉得又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人半天没反应,以为南辰是哪里摔着了,也顾不上翻阳台时还在衡量是不是该把被惯的越发嚣张的姑娘绑了妥当地收拾一顿,正正夫纲,更顾不上前一刻她手里那板凳差点就要命地砸在了自己头上。 此刻心下一紧,便什么大男子气概都放到天边去了,动作轻柔地将人抱起来,从头到脚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见南辰只是被弄乱了头发才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明白她是被自己吓到了。 顾北渊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光着急着进来了,却忽略的顾太太就算人前再飞扬跋扈,毕竟也只是个娇柔的小女人,无缘无故遭人爬了阳台…… 想到这里内疚的不行,想抬手拍拍南辰的脸好好的安慰安慰,不料还未碰到她,手却被捉了去。 见她抱着自己的右手恼怒地张开嘴,顾北渊条件反射偏头闭眼,然而等了许久预期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疑惑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那姑娘只是看着他的手,似乎并不打算下口。 正自我宽慰顾太太终于转性,不再动不动就武力加持,下一秒却见她霍地转过头,一双清亮的美目瞪着自己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从阳台照进来的光落在她眼底,悉数化作簇簇火苗,噼里啪啦地跳动着,瞳孔里那个小小的顾北渊影像似乎随时都要被烧成灰烬。 “南……” 一个‘辰’字还未出口,她突然地拉着他的衣领就这么欺了上来,柔软的唇肉紧紧贴着他的,严丝合缝,鼻子甚至都被挤扁了。 顾北渊愣了一瞬,呼吸停滞三秒后蓦地心惊肉跳起来,这显然不是转性,而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啊! 果然,下一刻唇上传来的疼痛堪比刀割,他通体的神经几乎都纠结在了一块儿了。 他的肩膀,他的舌尖…… 然而顾北渊却只能默默地攒紧了拳头,忍着,得让顾太太把气给咬顺了不是?! 许久南辰终于松了牙齿退开,随手擦了擦嘴,蹭的一手背的血。 然后蹙了蹙眉,在顾北渊僵硬失神的目光中站起身走至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又折回来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擦干净了他嘴上的血渍。 最后扣着他的下巴,吊着眉梢凑近了些,微眯着眼审视着他唇上的伤口,勾着一抹冷清的笑匪里匪气道:“来,我看看咬穿了没有,穿了就整好绑上一绳子再挂上一牌子,上面就写隶属南辰,敬请回避,如何?” 说完,收起笑容凉凉地一记眼风过去,顿了顿,又在他光滑的脸蛋儿上摸了把,芊芊玉指戳着自己的心脏,“能耐你了啊顾北渊,得到了就有恃无恐了是吧,不过才一个晚上就给我学人家摔门走人是吧?想跟我玩冷战?行,没问题!姑奶奶陪你玩儿个够!” 南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怡怡然往门口走。 放下锁扣,握着门把手时稍作停顿,侧耳听了听身后的动静,最后咔哒开了门。 只是才刚拉开了一条缝,就被几步追过来的人啪地又给关上了。 先下手为强果然说得一点不错! 南辰得逞地扬了扬眉,转过身抱着胳膊,心理洋洋得意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就这么微歪了脑袋凉凉地睨着顾北渊。 后者一手撑在门上,表情有些愣怔,似乎冲过来完全是出于本能。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几秒才缓过神,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把锁重新扣好,握着南辰的肩膀轻轻一旋,两人便换了个位置,之后眉峰一皱,死死地看进她眼底,急声问:“你想去哪里?” 也许是他眸中浓浓的紧张,声音里明显的挫败,和嘴巴上有点惊悚的伤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委屈可怜,南辰突然就作不下去了。 虽然前一刻被他捧在云端,突然又被甩脸色,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虽然被他吓了个半死,但人也已经付出血的代价了,再不见好就收似乎又过了,张弛得有个度啊! 想到这里南辰默默地捡回良心安抚了一番,脸色也缓和了,但一点的责备还是有必要的,不然让他跑成习惯了那还得了! 拍掉顾北渊的手,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振振有词:“学你啊!三十多岁的人了,小孩儿似得,生气了就一声不吭地丢下我,然后一人离家出走!简直混蛋!” 顾北渊哽了一下,掀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辞穷了,酝酿许久才稍显笨拙地说:“我没丢下你,也没离家出走,我只是……我一出去就后悔了,可你把门扣上了,所以才不得已从楼上翻了进来。” 提起这个南辰噌地又上火了,拎着顾北渊的领子就开始咆哮,“还说呢!我还以为是贼!姓顾的你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危险?这里是十七楼,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年华正好呢就守寡了我!你说我冤不冤啊!混蛋!!!” 一口气吼完,顾北渊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两道好看浓眉也拧在了一起,看着暴跳如雷的顾太太,终于反应过来她此时还穿着一身布料轻薄的吊带睡衣,这身行头能跑哪儿去? 也就吓唬吓唬他吧,还真配合地被她唬住了! 最终百般无奈地拉下她的手纳入掌中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爬十七楼,哪有这么猖狂的贼?再说了也不危险,我跟酒店借了些装备。” 说完他停顿了几秒,顺便换了副委屈的嘴脸博取同情,“被你关在外面,被你用椅子砸,被你咬,这会儿又被你诅咒。顾太太你敢不敢看在顾先生已经爱慕你七八年,并且还会继续下去的份儿上对他稍微好一点?就一点,足够他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 最后似是怕南辰不信般,有模有样地举起三根手指,“真的,我发誓!” 南辰眼皮几不可查地抖了抖,受不住这突来的深情款款,脸上一热不自在地看向一边。 靠!不,不带这么玩儿的! 等了一会儿见人始终不看他,顾北渊便勾住她两根小拇指稍稍用力晃了晃,又轻又缓地喊了声:“南辰……” 拖着长长的还带拐弯儿的尾音,跟吃不着糖向妈妈撒娇的孩儿似得。 心头跟被羽毛挠了,狠狠一抖,接着眼角一阵狂跳,迅速甩掉那两只恶心吧啦的爪子,将手背至身后狠狠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她怎么没看出来杀伐果断的顾北渊也能这么的幼稚?这要被别人看见了,眼珠子一准儿能瞪出来! 刻意营造的气场彻底崩盘,南辰只能装腔作势地吼了句,“严肃点!” 顾北渊立刻举手投降,一脸真诚,“对不起,我错了!”六个字干脆利落。 靠!这人祖籍四川的吧,学的一手变脸的绝活儿,各种性格切换自如啊! 南辰差点内伤,“这架来没吵起来呢,你就认错啦?太没成就感了!” 顾北渊讨好地笑:“乖啊,我们不吵架。” 南辰撇嘴不干,“这架必须得吵!” 顾北渊扣扣脑门儿,觉得头开始疼了,捧着南辰的脸撒气似得揉扁,气笑道:“哪有逼人吵架的?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不过你也不能再提那两个字,忌讳,玩笑也不行,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南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以前不也说过嘛?” 见顾太太终于软化,顾北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牵了牵唇角,勾出一抹温和又得意的笑来,“以前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是我们两情相悦,不一样!” 觉得不能再给南辰胡搅蛮缠的机会,扫了眼哗哗流着水的卫生间,索性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过去。 南辰下意识抓住顾北渊的肩膀,“干嘛?!” 到了门口他停下,低头看她,“不是吵着要用按摩浴缸?一起。” 一…起…南辰反应了一会儿。 一起泡澡?! 靠,这是要闹哪样儿?他们不是正在吵架么? 看着某人势在必行暧昧不明的眼神,腾地就脸红了,勉强找个了借口,“那个,时间不早了,把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凉着似乎不太好。” 顾北渊轻笑一声,继续往里走,“不用管他们。” 南辰坚持:“用的。” 顾北渊又停下,痞痞一笑,“知道你起不来,让他们先走了,所以真不用。” 南辰默默地囧了,起不来不也是被你害的么,混蛋! 顾北渊这次笑得格外欢畅,整个卫生间里都是那清亮的笑声,“还有问题么?” 南辰斜他一眼,义正言辞,“我自己洗,你出去!” 顾北渊坚定地摇头,“小的可以留下帮夫人按摩。” 南辰嘴角一抽,看了眼热气腾腾的大浴缸,“它本来就有按摩功能。” 也对,顾北渊点点头,就在南辰快乐地以为他放弃的时候,忽听他压低了声音又轻又缓道:“可它不如我了解你的身体构造。” 南辰“……”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折腾完出酒店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原定一个星期的出游计划,被昨日的插曲扰乱,只能被迫终止。 索性是见光了,顾北渊本想直接带着南辰回顾园,却不料被一口给回绝了。 毕竟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怪难为情的! 拗不过顾太太,只好先送她回了花店,自己匆匆赶回去。 南辰站在店门口,直到顾北渊的车驶过拐角再也看不见,她低头摸着左手无名指上不久前又被人戴上的戒指,缓缓勾起了唇。 还真是出乎意料,旅个游某人还能想着把对戒给带出来了,啧! 扬起手对着阳光左右摆弄一番,晶莹剔透的钻石熠熠闪着光,南辰眯了眯眼。 看在她此刻的心情比这骄阳还明媚的份儿上,这戒指她决定以后就带着了! ----- 到了家一眼看见正坐在顾老爷子身边陪他聊天的凌芊芊时,顾北渊一张脸立刻晴转阴。 尤其是人看自己的眼神…… 搞什么?!他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怎么还给往家带? 困惑地看向顾琛,后者也是满脸的无奈。 人是沈雨安从国外极力邀请回来的,闹出昨天那种乌龙后,本来是想婉转地让她留在酒店,然后再找个合适的人带她到处转转,可凌芊芊说很多年没见过老爷子了,好不容易回趟国想来看看,谁也不好拒绝! 顾琛默默地叹口气,他是真没办法啊! 等了许久也不见南辰从外面进来,顾老爷子板着脸拐杖敲的啪啪响,直瞪着面色不佳的顾北渊,深拧着眉一脸的失望,“我孙媳妇呢?不是说要一起过来?怎么没见人?” 刚问完蓦地双眼一眯,盯着顾北渊的嘴巴瞅了半晌儿,问:“三小子,你那嘴巴,跟人打架啦?” 闻言顾北渊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沈雨安,嗤地一笑,“可不就是跟人打架了。” 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又是重重一敲,这个小孙子可是他手把手练出来的,从小就是孩子王,打遍街头巷尾无敌手,反到了如今居然有人能在他身上占便宜,真是够他惊讶的,“你这是打输了?真给我丢人,说说,败给哪家的臭小子啦?” 顾北渊抬手摸了摸嘴巴,疼得他一哆嗦,无奈叹息,“南家和江家的。” “哪个南家江家?”老爷子顿了顿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南家和江家?!你说的是我孙媳妇,辰丫头?” 见顾北渊点头,老爷子立刻就恼了,拐杖直接丢了过去,却被稳稳接住,“我说你小子,人小丫头儿还没过门儿呢,你就开始欺负人家了,别把我孙媳妇吓跑了,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顾北渊掂了掂手里有些分量的凶器,眉心郁结成川字,先是凳子这会儿又是拐杖,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都往他身上招呼? 没道理让他一个人受着啊,这祸首是不是得帮着承担点儿?忖了忖毫不客气地冲着同时低着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父母抬了抬下巴,大呼冤枉,“我稀罕都来不及,哪儿能欺负她,人在您儿子和儿媳妇儿那里受了委屈,又不好跟长辈们计较,只好拿您孙子撒气了!” 顾老爷子一听更急了,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顾琛和沈雨安,气得手指头都在抖,“你们这两个不孝玩意儿,啊?满世界疯玩,一走就是一两年,我都没跟你们计较,怎么一回来就惹着我的孙媳妇啦,啊?”见两人惭愧地低着头不说话,眼睛一瞪,“都给我站起来!说清楚!!!” 声如洪钟。 顾琛了沈雨安立刻以军姿站好,连一旁的凌芊芊都被吓得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从小到大被父母宠的跟公主一般,还没见过这阵仗呢?此刻看着火冒三丈的顾老爷子便开始在心中后悔没听顾琛的话执意要跟过来,丢了脸不说,就这几分钟里,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说话!”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吼,凌芊芊都快哭出来了,偷偷看了眼沈雨安,一边祈祷着这怒火不要波及到自己,一边在心里把南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怪她!!! 顾北渊静静地看了片刻?,见这下马威给的差不多了,大步走过去将西装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扶着老爷子坐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应该知道我们在度假村偶遇的事儿,妈以为我还在耍光棍儿,所以准备给我牵红线,当人面儿呢。”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瞥向脸色更加苍白的凌芊芊。 老爷子立刻会意,说这姑娘怎么一坐下来就三哥长三哥短的问来问去,原来有想法…… 本来见着故人的小孙女,心中挺高兴的,可南辰才是他顾家的孙媳妇,让人受了委屈,他可就不高兴了,任谁的面儿他都不会给! 见老爷子了然,顾北渊慢慢地勾了勾唇,这件事情搁自己这里中间夹着个沈雨安处理起来未免麻烦,交给说一不二的大长辈那就不一样了,谁敢说个不?! 红脸唱完就该唱白脸了,顾北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不紧不慢地替父母辩解,“不知者不罪,您也别怪我爸我妈,况且我还得感谢他们呢,要不是这次意外,依您孙媳妇那轴劲儿,还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才会点头公开我们的关系,您的小曾孙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呢!” 顾家从老爷子开始,四代未曾出现过女性,一听到小曾孙女,他眼睛顿时亮了,前一秒还吹胡子瞪眼的,这会儿又乐得不可开支,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就像他盼了好久的小曾孙女已经抱在怀里了似得。 突然想到江老爷子,心里就更加欢畅了,哈哈一笑道:“哎呀,这下老江头肯定得气得冒烟儿,那天带着辰丫头过来,还义正辞严不许咱老顾家打他小孙女儿的主意,这才多久,啊?哈哈…我等不及要看他那张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的脸了!准备准备,我们两家,不,三家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顾北渊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看着急不可待的老爷子哭笑不得,“您就这么急着看您孙子去江家挨鞭子?怎么着也得等我和南辰商量商量再采取行动吧!” 老爷子不屑,“一顿鞭子么就把你吓成这样儿了?丢人!只要能快点儿把媳妇儿讨回来,别说是鞭子,刀山油锅你也得受着!” 忽觉继续留下跟雷厉风行又对重孙女望眼欲穿的老爷子,讨论娶媳妇这件事情并非明智之举,顾北渊放下茶杯站起身,坦然又淡定地对顾琛和沈雨安道:“爸妈,你们刚回来,儿子本应该留下陪你们吃顿饭,尽尽孝道。可公司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虽然才出去了两天的时间,等着我过目的文件也已经堆积如山了,所以这个孝,往后缓缓。咳,我走了,你们继续聊,尽兴!” 说罢在顾琛眼角抽搐着看过来时,冲着凌芊芊所在的方向抬抬下巴,腮帮子一动,似咬了下后槽牙,再以晦暗不明的眼神施以压力,最后不紧不慢地拿了西装施施然走了出去。 看着那道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顾琛痛心疾了,谁家的儿子能就这么丢下爸妈走掉,这顿饭吃下去消化得了吗他?! 凌芊芊的脸色就更难看了,顾北渊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仿佛跟看到病菌般,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在哪个异性那里受过这份儿委屈呢,哪里受得了,一时之间愤恨的几乎快咬碎了牙! ----- 南辰究竟有多能作,徐子澄了解的最为透彻,从来都只顺杆儿爬,爬天上去了,给梯子都不会下来。 自那日伤心失望地从江家出来后,任他们谁打电话发信息,南辰一并当骚扰电话和垃圾信息处理。 为防止被找到,索性花店也不去了,领着豆子找了个不起眼的酒店租了个设备齐全的套间住了进去。 就连顾北渊也是磨破了嘴皮子再三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踪,才被告知了酒店的位置。 从顾北渊那里得知,江家这么急着找自己,是因为和徐家商量好了准备选个良辰吉日办喜事。 南辰嘴巴一撇:江河和徐子澄要结婚啊? 关我屁事!!! 最后安洁没辙,从江河那里要了顾北渊的电话打过去,可南辰接到后连妈都没叫一声直接给挂了。 那孩子气的模样,看得顾北渊哭笑不得,可人说了江家有了孙媳妇儿就忘了孙女儿,小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血槽都被放空了,没个把月恢复不了。 岳母大人亲自来电,顾北渊原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可喉咙说干了,头皮也挠破了,南辰愣是不为所动。 最后不胜其烦,一脚将顾北渊从被窝里踹下去,看着摔了个狗吃屎的某人,怡然自得地抱着抱枕去了次卧,这次仔仔细细把门窗关了个严实。 自此耳根终于清净了。 这天,顾北渊的电话打来时,南辰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看着肥皂剧。 精神靥靥的接起听了两句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 窗外,初秋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连南辰终于生动起来的脸也被衬成了绯色。 挂了电话,愣愣地坐了回去,把顾北渊说的话仔仔细细地消化完,蓦地眼睛一亮,几步跑去阳台抱住打盹的豆子兴奋地大叫起来,“干儿子,我有干儿子了喂!走,我们回江家!” ----- 骚包的法拉利一路开的飞快,脑袋探出窗外的边牧,耳朵和舌头吹的直往后飞。 路过星吧时无意瞥了一眼,见莫少亚正半扶半拖着一个似乎是醉了酒年轻姑娘往停车位走。 待认出那姑娘是谁时,南辰迅速转动方向盘,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在开过入口前成功把车子漂移至了岗亭前。 值班的保安吓了一跳,呆滞了几秒从窗口伸出手竖了个大拇指,开闸。 南辰囧了一下,快速驶了进去,车子直接停在莫少亚身边。 在后者惊诧的目光中南辰气势汹汹地开门下车,“莫少亚,你他妈的对我姐们儿做了什么?!”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仿佛是见着了救星,莫少亚将雅雅往南辰身上一推,一步退出老远,“你可别诬赖我,要找就找岑夕去。” 岑夕?不会吧? 南辰将信将疑,“关他什么事?” 莫少亚翻了翻眼皮,“岑夕个把星期前跳河里救助一流浪狗时,被一从国外来的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妞儿给一见钟情了,今儿还被人给强吻了,正好被你姐们儿给撞见。然后她就伤心绝望地跑来借酒浇愁来了,整好儿又碰上小爷,爷是好心!”说着他同情地看了眼雅雅,“哎,好好儿劝劝,岑家的情况你多少是了解一点的,她这样的姑娘,可进不了人家的大门!” 说音才落地南辰就变了脸色,一记眼风扫过来前,莫少亚抬起头假装看了看艳丽的天空,接着摆摆手长腿一迈转身又进了星吧。 南辰嘴角一抽,靠,什么叫她这样的姑娘?她是哪样儿的姑娘?狗眼看人低。 没风度的混蛋!倒是帮她把人给弄进车里去啊! 微蹙着眉低头去看倒在怀里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眼睛微肿,那张巴掌大的脸在霞光的绚丽,反衬的尤为惨淡。 啧,上次试菜的时候拉都拉不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好巧不巧的赶上情敌放大招? 南辰不屑地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外来货哪儿赶得上国产的好?!谁不是肤白貌美,腰细腿长?! 改天倒真是要见识一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费力地将雅雅搬进车里,一路开回了之前住的公寓,她和橙子各自搬走后,简卓和隋唐就搬了进来。 两个男同胞还在花店,南辰半扶半拖地将雅雅弄到沙发上时已经累得脚都在飘了。 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才觉得自己从氧气稀薄的高空又重新回到了地表。 喘了会儿也终于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回江家…… 揪了揪头发,南辰皱着脸有些犯了难,晾着那边也有好些天了,也已经给徐子澄去过电让她老实地待在江家,自己回去前不许乱跑…… 想起什么她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啧,怪不得这么清净,手机落酒店了。 南辰咬了咬唇角,一边是即将升级成为大嫂如今连肚子也要大起来的徐子澄,一边是喝的烂醉如泥的雅雅,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啊…… 思量了会儿觉得还是孕妇最大,遂用座机电话过去把那兄弟俩给叫了回来。 然后挨着沙发盘腿坐在地上,忽然想起莫少亚的话,盯着呼吸浑浊脸色绯红的雅雅满心担忧。 这会儿细细一衡量,南辰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是自己考虑的少了,莫少亚说的确实是实话。 岑夕的父母都是高干,虽然他们还算开明不怎么干涉子女的事,但找儿媳妇非同一般,得考虑影响,不要求门当户对至少得身家清白。 可雅雅虽回归了征途,以前却实打实的是个小太妹,几年前为了那俩哥们儿拿啤酒瓶扎伤过人,还留有案底,这可如何是好? 若两人情投意合,也许还有那么点机会,可…… 突然想起上次试菜时顾北渊对岑夕说的那句高深莫测的话,南辰默默地尴尬一下,彻底抑郁了。 以至后来连顾北渊都撇下工作,借恭贺为由赶去了江家,她这个让人望眼欲穿的却迟迟未到。 简卓和隋唐赶回来后,她前脚才刚走,后脚又开门回来了。 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啊…… 决定好放江家鸽子时,她把电话拿的远远的,徐子澄爆炸式的怒吼也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自从跟江河同流合污后,那姑娘脾气日益见长! 南辰煞费口舌好一番解释,对方才作罢,但要求她第二天无论如何得现身,否则,割袍断义! 南辰嘴角抽搐着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立了个毒誓,徐子澄才作罢。 挂了电话,南辰皱着眉掏掏耳朵坐下,看了看毫无知觉的雅雅,戳了戳简卓,“这怎么回事儿?她怎么突然跑去找岑夕了?” 简卓摇摇头,“昨天晚上她出去逛了趟商场,回来就不对劲了,像是很绝望也很伤心,我跟隋唐问了半天,她愣是一个字都没说。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跟告诉我要请岑夕哥吃个饭看个电影,当是满足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南辰诧异地张了张嘴,实在想不通,她去逛个商场还能逛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看了看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一阵烦躁。 ----- 雅雅醒来时天色将亮未亮,房间只开了盏落地灯,暗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不甚明亮的圈。 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又搓搓胳膊,瞥了眼窗户,只关了一半,风穿过窗纱吹过来沁凉沁凉的。 许久,她失神地看着窗外,似乎迷失在了那一片朦胧中。 直到发涨的眼睛蓄积出泪水,她闭了闭眼,正欲下床,看到床边趴着的人,微微一愣。 从十点开始,一直是南辰照顾着她,扶她去吐,给她清理弄到身上的污秽,喂了几次水,折腾到这会儿已经疲惫的枕着胳膊睡了过去。 雅雅突然鼻子一阵发酸,忍了片刻,终于捂着脸嘤嘤地哭出声来。 南辰并未睡沉,细细小小的哭声传来立刻就醒了,缓了缓神,见雅雅伏在膝盖上,肩膀不停地抖动着,那样子委屈极了。 南辰叹了口气拍开了大灯,爬到床上挨着雅雅坐下,也没出声,静静地看着她哭。 十来分钟后,许是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渐渐地止住,雅雅抬起头看着南辰,鼻涕混着泪,一塌糊涂,声音也瓮声瓮气的,“南姐,你怎么来了?” 南辰没回答,嫌弃地看了看她,侧身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雅雅接过使劲擤了把鼻涕,将纸巾揉成团,负气般扔向墙角,最后拿手背胡乱抹了抹脸。 看了眼墙角醒目的纸球,又看了看床边被刷洗的一尘不染的垃圾桶,南辰嘴角顿时抽搐的和中风一样。 未几,突然拧了眉,严肃了语气问:“跟谁喝的酒?” “你都知道了。”雅雅艰难地扯出一个苦笑,脑袋一阵疼袭来,她难受地皱着脸,“就我一个。”回答完问:“我怎么回来的?” 南辰扫了她一记眼风,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路过,刚好看到莫少亚拎着你出来。” 杯口有些大,雅雅半张脸都埋了进去,闻言猛地抬起头,“什么莫少亚?” 南辰反应了几秒,就见她整张脸都在抽动,抬手就往雅雅脑袋上招呼,半道儿又急刹,狠狠地拧在她白嫩的胳膊上。 雅雅痛呼一声,拍掉南辰的手,往一旁缩了缩,揉着胳膊一脸警戒地瞪着她,“南姐你掐我干嘛?疼死了!” 南辰气得牙痒痒,“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你脑子里有泡啊,亏得是莫少亚恰好也在,万一碰上个流氓无赖,你哭都找不着地儿!” 雅雅梗着脖子辩解,“哪儿能啊,有阿肯呢!” 一听到阿肯南辰更恼了,“阿肯要在,早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雅雅用力回忆,阿肯好像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来着,只不过被她一把夺过去,泡了酒…… “那个,他手机被我弄坏了!” 见南辰呲着牙齿,又要打过来,雅雅索性躺下躲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掀了被角露出眼睛来,“南姐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没下次了,好不好?我美好的爱情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我祭奠一下都不行么?” 那委委屈屈的声音,南辰就怎么也气不起来了,拍了拍雅雅的头,轻声道:“跟姐姐说说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看到什么了?雅雅眨眨眼,眼底最后一丝光也彻底暗淡下去,“看到岑夕哥正挽着咱们岑书记和林厅长在路边散步,算不算了不得的事?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我这算不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雅雅自嘲地笑了笑,闭上眼,似乎是累了,半晌儿慢慢地挪动着嘴唇,很轻地说:“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可真好!我一定天生就是个劣质的孩子,否则他们怎么会一生下我,就把我扔在了福利院?” 最后那几句话,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更像是自言自语,南辰的心却紧紧地揪了起来。 然而紧抿着唇,思量了许久也没能找出适合的安慰话语,总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伤害。 最终只能笨拙地说了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雅雅却没再开口,半张脸隐藏在被子里,呼吸平缓,似睡着了一般。 以前看着别家人和和睦睦,南辰总觉得自己很不幸,即使所有人都在加倍地爱她,疼她,弥补她,她却丝毫不领情,叛逆的跟未驯化的野兽一样。 这一刻看着明明极度受伤却很平静的雅雅,南辰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劣质的孩子,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静坐了一会儿确定雅雅又睡了过去,情绪再也忍不住,她关了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客厅。 瞥了眼挂钟,已经五点半了,犹豫了会儿还是拨通了安洁的电话。 因为家里喜事连连,江战兴奋的一宿没合眼,安洁自然也睡不安稳,接到南辰电话时,两人正靠在床头商量着江河,徐子澄的婚礼。 所以只响了一声安洁便接起了,“辰辰?” 能想到会那么快接通,南辰稍微愣了愣,直到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扯出一抹笑,“妈妈,吵醒你啦!” 那声音格外乖巧,安洁竟不适应起来,“怎么了辰辰,这么早打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辰下意识的摇头,猛然发现对方看不见,挠了挠头又道:“没事妈妈,就是突然想你了,很想很想。”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江河,徐子澄的婚礼原本是打算定在中秋节前。 如今徐子澄突然有了身孕,怕影响到发育初期的小宝宝,遂将原定时间往后推了两个月。 起先徐子澄不怎么乐意,到时候都快四个月了,万一肚子明显了,穿婚纱可就不好看了,一辈子也就只打算结这么一次婚,自然想成为最美的新娘! 于是拽着准老公江河跟老夫人商量着能不能按原计划进行,却被好一顿教训。 接着定在下个星期的婚纱照也被迫给取消了,甚至还被禁足了,连小区都不许出,理由同样都是为了小宝宝的安全。 南辰因为上次良心发现,在电话里对着安洁和江战大诉衷肠后,觉着难为情,回去了一次后,便一直以雅雅为由,不肯再回去。 怀个孕搞得跟坐牢一样,最好的姐妹儿又不肯来陪她,这下徐子澄彻底抑郁了,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江河终于看不下去了,趁没人注意,带着她溜了,两人直奔南辰的花店。 前脚刚进店,江家的电话随后就追到了,一群人再三保证一定会照看好徐子澄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老夫人才没有亲自跑来把人给抓回去,千叮咛万嘱咐一通终于收了线。 看着躺在太阳下悠闲地晃着腿,猫儿般眯着眼享受着江河喂过来的水果的徐子澄,南辰撇撇嘴,“行啊,徐子澄,挺本事的啊!这地位明显已经赶上我了!” 那语气里酸溜溜的,听的徐子澄心情更加畅快了,嘚瑟道:“羡慕?嫉妒?”想起什么她突然瞪大了眼,“哎,我说南辰,你那个洗心革面的电话,其实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江家的地位而收买的人心吧?收买完了就吊着,我未来公公婆婆还喜出望外天天巴巴地盼着你回去!您这是真心吗?啧啧,这手段够高明的啊!” “……”一颗炽热的红心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怀疑了,南辰顿时不高兴了!看着徐子澄凉凉地说:“我只说真心接受咱江爸,可没说接受江河。” 然后又有样学样道:“哎,我说徐子澄,你明明知道我跟江河向来互相看不顺眼,你找谁不好,偏偏找我的敌对势力结婚生子,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让我给你也弄点儿乐趣?” 然而徐子澄丝毫不惧,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敢欺负我,小心我让未来婆婆收拾你!” 南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收拾我?让我来提醒提醒你,你老公只是你未来婆婆的继子,我啊,我可是她嫡亲闺女!” 说着冲着江河眨了眨眼,而后者脸已经黑了。 徐子澄却依旧不服气,孩子似得,“小心我以后不孝敬我未来婆婆!”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南辰,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 “……”这次江河格外无奈地闭了闭眼。 “……”南辰嘴角一阵抽搐,然后一脸你厉害了我拜服的表情盯着徐子澄看了半晌儿,从兜儿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递过去,“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等回去我好放给我妈听听。” “……”徐子澄懵了一下,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人,摇摇头把嘴巴闭得死紧,气势散尽。 怂货! 南辰翻了翻眼皮,看向江河,“好好看着你媳妇儿,可千万别让她只顾着长肚子,而忽略了脑子!江家下一任继承人呢!悠着点儿!” 说完丢下一个“傻缺”,扭着腰怡然自得地走进后面的花圃忙碌去了。 “诶!”待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身影彻底消失,江河叹了口气,看着咬着手指憋憋屈屈的徐子澄,抬手给她顺了顺毛,“以后没事儿别去招惹那妖怪,你这点儿段数,不够人折腾!” 诶!这姑娘自从怀孕后,这智商,简直一言难尽啊! ----- 到了午饭的点儿,南辰给徐子澄端上营养餐,又打包两份,在五双暧昧不明的眼神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花店直奔着宸宇去了。 当南辰出现时,抱着一摞文件从boss办公室出来的林轩就像看到了救星。 前几天一批产品出现了质量问题,用料不合格,谁知背后竟查出一件管理层受贿案来。 一个小时前会议室里,向来温文尔雅的顾boss首次当众发怒,水杯砸了个粉碎,并下令从上到下严肃整顿,不规矩不合格的无论身处什么职位,一律卷铺盖走人。 顿时人心惶惶。 南辰乘的专用电梯,从停车场直达,虽然早就从顾北渊那里听说了这次伪劣产品事件,但并不知道结果已经调查出来,更不知道此刻这里正酝酿着风暴。 所以看到林轩站在顾北渊门外一副深受打击,惊吓过度的样子,见到她又突然两眼放光…… 南辰驻足几秒,慢慢地走过去,盯着林轩看了会儿,便猜出了一个大概,“事情查清楚了?” 林轩点头。 南辰指了指里面问:“那货发脾气啦?” 林轩又点头。 南辰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很严重?” 林轩还是点头。 南辰不耐地翻翻眼皮,“你丧失语言功能了?” 这次林轩改为摇头。 南辰嘴角一阵抽搐,吊着眉梢低声喝道:“那就说话!” 林轩这才把事情始末简单快速地陈述了一遍。 听完,南辰错愕地摸了摸下巴,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啧!你们这位副总,蠢萌蠢萌的啊!多少钱啊,值得自毁前程?被宸宇赶出去的,哪家公司还敢收留?” 再说二十多年的奋斗历程,怎么着也得腰缠万贯了吧,还能心黑眼红,诱惑一定非常大! “这个……”林轩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见人似乎有些为难,南辰识趣地打住,反正一会儿问里面那位也一样,于是摆摆手道:“没事儿,不方便说就算了,这是你们内部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本来就不该过问。” 林轩顿时泪目,您怎么能这么理解?您是老板娘啊,怎么能是外人呢?!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一分钱没收。” “哦,啊?”南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好人啊!” 哪儿跟哪儿的好人啊?!林轩不齿,“钱是没收,收了别人的女儿,听说是个大美女,才二十几岁。” “哇喔~~~”南辰不怀好意地拖长了尾音,高挑着眉流里流气,“美人在怀,傻子才要江山!真英雄啊!” “……”林轩顿时风中凌乱,顾太太的逻辑思维层次果然不是他人随随便便能匹敌的! 正准备借口工作忙下楼,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顾北渊从里面走了出来,沉着脸,目光阴鸷。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顾北渊,是在度假村,看来气大发了啊! 见人看来,南辰挥了挥爪儿,柔柔一笑,“嗨~” 下一秒,林轩目瞪口呆,只见他家boss变脸似得竟对着顾太太眉开眼笑了,连对他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微勾着唇角,简直让他觉得如沐春风,“处理好了,直接找霍总签字,不用再拿给我过目了。” 目送boss拉着顾太太进了办公室,关门的时候轻的甚至听不到声音,林轩顿时惊悚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姿,浇熄了正暴躁着的大火山! 他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生怕哪个地方没弄好被大发雷霆的boss从楼上给丢下去,整个宸宇上下也皮都绷紧了,可搁顾太太这里根本不是事儿! 这样的神要常伴左右才好啊! 顾boss,商量一下呗,以后您上班的时候能不能也带着您太太一块儿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辰就这么被人以一种诡异的样子静静地抱在怀里,屁股坐着大腿,头顶抵着下巴,身前挤着便当…… 阳光暖,微风凉。 不是她故意要破坏这一刻的浪漫,实在是因为袋子里的筷子它一直戳在肚子上,不舒服啊! “喂!”南辰用食指在某人胸前挠了挠,扁着嘴道:“肚子难受!” 顾北渊皱了皱眉把人松开,盯着那张红润的脸看了会儿,“又生理期?那玩儿意不是一个月一次么?” “……”你才生理期! 靠,她家大姨妈走了才不到一个星期好不好? 南辰无语地翻翻白眼,径直捏着筷子用力往顾北渊肚子上戳去,“我是被戳的不舒服,懂么?!” 啧!喜欢动用武力的习惯算是改不了了!顾北渊拿过南辰抱着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嘴角忽地划过一丝戏谑,然后挑高一边的眉奇奇怪怪地打量着她,末了严肃道:“我发现你这段时间好像胖了不少!” 胖这个字大概是所有女人的通敌,南辰立刻推开顾北渊拿出手机紧张地左看右看,甚至抬手在脸上捏了捏,手感和从前一样好! 许久信心满满道:“哪有,明明还是天生丽质,秀色可餐!” 噗-- 顾北渊忍着笑,长臂一伸不动声色将人又捞了回来,大掌从南辰针织小外套伸进去,摸到连衣裙腰侧的拉链缓缓拉开,在她腰肉上来来回回丈量了会儿,困惑地自言自语:“咦?怪了,明明看着胖了,难道是错觉?” 爪子上移,隔着胸衣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一侧柔软的峰峦,接着另一侧…… 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研究了良久,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是这里长肉了!唔,好像比第一次大了不少!我媳妇儿就是厉害 ,挑准了地方长!” “……”吃个豆腐还能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南辰堆的一脸的黑线,拍掉那只正作恶的爪子,抬头瞪着顾北渊。 衬着天光那眼底一片波光潋滟,让人不知不觉沉醉了进去。 竟不知何时她已经悄悄凑近,靠在他耳边,娇笑一声,吐气如兰,“顾先生,你饥肠辘辘的恐怕不是胃,而是别的什么器官吧?!” 那声音又轻又缓,似一片羽毛挠的人心痒难耐,脑子一片空白,连南辰来之前让他雷霆震怒的事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顾北渊让自己冷静下来,大睁着黑眸无辜地看着南辰,“刚才不是你说自己秀色可餐?这话没毛病,我同意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莫名其妙被噎了一回,南辰眼皮几不可察地抖了抖,默默地低下头去,思及头顶那张顾北渊式纯良脸,又恨不得凑上去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反调戏这种事情,一如既往干得一本正经,滴水不漏。 南辰觉得自从遇见了顾北渊,自己这个资深老流氓,就显得特别没内涵,没层次,没格调!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 就在南辰默默地自愧不如时,顾北渊却朗声笑了起来,眼底一片细细碎碎的光跳动着,格外欢快,无疑是被她那副磨牙嚯嚯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给取悦了。 许久,南辰终于抬起头脸色不善地瞪着顾北渊,后者立刻严肃地做好准备来迎接她的张牙舞爪。 然而下一秒,南辰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凉凉地扫了他一记眼风,转而拿出饭菜摆开,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鸡腿。 顾北渊:“……” 这战术改变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搁以前早呲牙咧嘴地跳起来了! 愣怔了半晌儿,直到南辰风卷残云般啃完一只鸡腿,仍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巴,又夹起第二个晾在半空转动着欣赏了会儿,才递至口边,用牙齿咬下一小块,微眯起眼,慢条斯理,矫揉造作地嚼,一副吃到人间美味享受极了的样子。 顾北渊终于回过神,此时整个鼻腔里都是浓郁的饭菜香味,馋虫攒动,喉结上下一滚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低头看去,干煸牛肉丝,红烧排骨,清炒小白菜,两个金黄的煎蛋,和一碗…… 他黑眸倏地一眯,瞪着那碗凹下去了一个鸡腿造型,周围还沾着些汤汁和鸡肉残渣的米饭,终于语结了…… 余光瞥见人朝自己看来,南辰下意识将鸡腿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阵高速运作后,很快一根被剃干净的鸡骨头吐了出来。 然后她淡定地看着顾北渊,鼓着嘴巴,一下一下地将鸡肉嚼碎,吞了下去…… 顾北渊:“……” 南辰欢乐地耸了耸肩,筷子伸向牛肉,却被顾北渊捉住肩膀又转了回去,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整个欺了过来,径直撬开她的唇瓣,拖着她滑腻的舌,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地啃咬。 她甚至听到了牙齿与牙齿之间相互磕碰摩擦的声音,沙沙的麻麻的,整条神经不怎么舒服地颤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别的感觉替代。 疼,整个舌根都在疼,似要被眼前这只怒兽连根卷走,嚼吧嚼吧吞下肚去! 小气,不就一根鸡腿儿的事儿么?! 南辰皱着眉呜呜地抗议,唾液不自觉随之溢出,被他全数卷走,吧唧吧唧狼吞虎咽,似乎是什么极为香甜可口的美食那般。 直到最后一丝鸡肉的香气在唇齿间散尽,顾北渊终于放过南辰已经完全麻掉的舌头,稍稍后退,却仍旧贴着她红艳艳的唇瓣。 不似刚才发泄般毫无章法,这次他微闭着不知不觉中已然动了情的黑眸,极尽温柔一下一下地轻轻厮磨。 南辰起初不满地推搡了几下,被钳制住双手反背在身后。 四周萦绕的都是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温暖又缱绻,渐渐地便在这种柔情攻势下潮红了脸颊,凌乱了呼吸,溃不成军。 直到被放倒在沙发上,南辰一个激灵,飘飘然飞出体外的魂魄瞬间归位。 靠! 又特么的忘乎所以…… 这里是办公室!说不准等会儿就有谁敲门进来! 她本质上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 缩了缩裸.露在外的肩膀,用力把忙着在自己身上耕种农作物的头颅推开。 突然被迫中断,顾北渊好看的浓眉不悦地皱着,混浊地吐着气,眸底幽深的欲望滚烫滚烫的,让人心惊。 南辰不自在地别开眼去,心中一个巨大的卧槽! 没事儿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想做魅惑君主,祸乱朝纲,没羞没臊的妖妃! “起来,饭菜该凉了!咳咳……”这黏腻的声音,特么绝对不是她发出的! 顾北渊这次出乎意料格外地好说话,话一落地他便爬了起来,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替南辰整理好衣服将人拉了起来,盯着她颊边两朵娇羞的红云看了看,眉眼含春带笑,“没办法,实在控制不住,顾太太的厨艺已经好到没对手,连残留的一点香味都能摧毁人的意识,叫人欲罢不能。” 说着舔舔唇,砸吧着嘴,似回味无穷的样子。 南辰:“……” 所以这人刚刚竟然是把她当成了鸡腿么?! 见南辰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顾北渊仍旧大言不惭,“下次能不能多做几个,你看都被你吃了,我就只能从你那里感受一下余味而已,虽然二次加工后味道变得更鲜美了,可是它不饱肚子!” 似在申诉,神情无辜又可怜,受了天大的冤屈般! 南辰:“……” 动了动唇,半晌儿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反击的字眼,语结地看着顾北渊留下一个哀怨的眼神,又端起碗筷怡怡然享用起了午饭,不时鼓着腮帮自言自语…… “牛肉丝真香!” “煎蛋味道也不错!” “小白菜又脆又爽口!” “不过,”他抽空侧目看了眼身旁一动不动的人,“都赶不上刚才那只鸡腿!” 南辰:“……” 瞬间对顾北渊式‘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了一个飞跃般的质的认识。 简直太无耻了! 怎一个卧槽了得! 见南辰雷劈了一样愣怔地瞪着自己,顾北渊好心地将碗筷重新放回她手中,“快吃饭吧,吃完还要接着赶进度。” 说完一阵狼吞虎咽。 以为顾北渊是急着忙工作,南辰只能咬了咬牙,压下心中所有愤慨,胡乱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悲愤地嚼。 接下来,两人再无交谈,各自吃着饭,也各有心思。 南辰收拾好东西,说了句,“你忙,我就不打搅你了,先走了。” 便站起身,只是才踏出一步,就被人捉住了手腕,下一秒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跪坐在始作俑者身上。 便当袋也被甩去了沙发一角,稳稳地停在那里。 缓了缓神,南辰抵着他的肩膀凶巴巴道:“干嘛?!” 顾北渊展眉一笑,问:“你干嘛?” 南辰翻翻眼皮,“回去啊!” 顾北渊摇摇头,抬手合抱住她的腰,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又轻又缓道:“你回去了,就剩我一个人,怎么赶进度?” 南辰尽量把头往后仰,离得远远的,“你赶你的进度,我回我的家,不冲突……再说我只会捯饬捯饬花,你那些专杀脑细胞的工作我可不懂!” 顾北渊吊着眉梢弯唇一笑,“我保证一点难度都没有,不用懂也绝对能胜任。” 南辰:“……” 说的跟闹着玩儿一样,她怎么就这么的不信呢?! 没等她想透彻,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向里面的休息室。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愣了吧唧地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地开始宽衣解带。 皮带扣咔哒一响,南辰瞬间弹坐起来,警惕地瞪着顾北渊:“赶进度?” 顾北渊先是一愣,接着神色自若地点点头,“对,赶进度。” 南辰嘴角抽搐着把腿伸到床下,前后左右摸索了一会儿,没找着鞋子又皱着眉把脚收了回去,“敢问您老赶的是什么进度?” 顾北渊忖了忖道:“江河,徐子澄都后来居上了,作为他们最好的兄弟和闺蜜,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积极地向他们靠拢吗?” 南辰:“……” 后来居上…… 积极靠拢…… 这货说的该不会是…… 南辰蓦地张大了嘴巴,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见她难以置信地瞪着顾北渊,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不会是想……生……生……” 生了半天,舌头都打结了,后面两个字愣是没说出口。 这,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比较的?! 他们不是还停留在见家长这一步举棋不定的么? 为什么突然就飞跃到生……那什么上面了? 别这么吓唬她,她胆儿小!再说,她还从来没往那儿想过呢! 无视南辰满脸的震惊和问号,顾北渊点了点头,两只眼睛散发着渴望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是不是难度系数零?” 这特么跟难度系数有半毛钱关系? 南辰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润了润突然干涩起来喉咙,“你看起来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不是兴趣问题。”顾北渊刚撑着床侧坐下,南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下意识就往旁边挪去,但没能得逞。 顾北渊“啧”了一声,一只手拽着她胳膊,另一只手屈指弹了弹她光滑的脑门儿,“不用这么紧张,挨着我坐并不会让你怀孕!” 南辰拿眼睛瞪他。 顾北渊温和一笑,又卖起可怜来,“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小了,我爸在我这岁数儿时,我都能打酱油了,还有我大哥二哥,都在琢磨二胎了,现在连江河也当上爸爸了,就只剩我这儿还没个着落。” 他故意委屈了声音,倒真让人听出几分可怜来。 南辰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指甲,眉头紧锁,认真思考起这个人生一大难题。 良久,她抬头看了看顾北渊,挣扎了一番,径直向后躺了下去,“行,那就生吧!” 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直让人忍俊不禁。 顾北渊愣了片刻,压着嗓子轻声笑起来,最后从善如流地爬上床。 然而他只是将南辰翻了个面,从后面抱住,把脸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后,满足的闭上眼。 等了许久,不见身后人有动作,南辰困惑地转过头,却见那人有些疲惫地闭着眼,跟睡着了一样。 这样貌似也不会怀孕吧?! 似听到了南辰的心声,顾北渊掀了掀唇睡意浓重道:“事情多,太累,我只是想抱着你好好睡个午觉,是你自己想多了。” 南辰僵了片刻,咬着牙齿问:“那赶进度和一点难度都没有,我绝对能胜任的指的是什么?” 顾北渊缓缓睁开眼,懒懒地勾了勾唇,眸中带着戏谑,“翻译几个法语文件,对你来说有难度?” 南辰:“我靠!!!” 第50章 第五十章 趁着南辰石化的功夫,顾北渊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平缓。 瞪着那张安静的睡颜,南辰牙齿都快咬碎了,空有脾气却又没处发,一口老血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快把她给憋炸了!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默默地在心底将他眉间那点倦色无数倍放大…… 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货最近心情欠佳,不久前还在员工面前雷霆大怒的,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权当是被狗咬了…… 咱要做一个称职的人见人爱的老板娘,得把这货安抚好了,不能让他的怒火恣意蔓延,把员工都吓跑了…… 许久许久,南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抬手轻轻地在顾北渊脸上拧了一把,权当解气,终于成功地把自己给糊弄过去了。 最后缩进他怀里,没一会儿也跟着见了周公。 -----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恍恍惚惚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身侧的位置早空了。 缓了好一会儿,南辰抬眼看着窗外,估摸着时间应该也不会早了,遂打着哈欠爬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走出休息室。 办公楼整个外立面都是玻璃幕墙,阳光斜斜地照进来,铺了一室的柔和。 窗前,一盆从她那里搬来的绿萝涨势正旺,枝叶随着秋风细细地晃动着,闪的满眼脆生生的绿。 此刻顾北渊便置身在这份安宁中,单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拿着一份文件,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执起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许是目光太过强烈,顾北渊忽然抬头看来,南辰清楚地看见他眉心那道深深的褶子,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秒,奇迹般地伸展开了。 这么一个人,只微微勾着唇淡淡一笑,便像窗外绽放的阳光般,绚烂又夺目,让人错不开眼。 然后他招了招手。 南辰撇嘴摇头。 顾北渊作势板起了脸,未几,又招了招手。 南辰挠挠下巴,歪着头微蹙着眉考虑了片刻,终于抬脚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一步之遥时被顾北渊拉住手腕轻轻一带,安置在了大腿上。 两只胳膊以环绕她的姿势,继续没完成的工作,在纸上圈圈点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南辰懒懒地窝在顾北渊怀里,目光随着那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来回移动着。 伸出自己的比较了一番,又灰头土脸地缩了回去。 连手都长得这么漂亮,真不给人留活路。 过了几分钟觉着没意思,脑袋在他颊边轻轻地蹭了蹭,“无聊,不是让我帮你翻译文件么?” 顾北渊手上动作一顿,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南辰也不知怎么就听出了点恶意来,两个小时前熄了的火,瞬间又烧了起来。 她闭着眼咬了咬牙,再压一会儿,就一会儿,地点不合适,不好施展拳脚,等回去关上门再慢慢收拾! 默念到第三遍,南辰睁眼偏过头看着顾北渊。 未几,扯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异常乖巧道:“拿来吧,早点处理完,我们就可以早点下班回家!” 明明一脸的人畜无害,却看得人心惊肉跳。 顾北渊背脊突然窜过一阵凉,默默在心底为自己点了几根蜡烛。 诶,又图一时痛快,惹急了顾太太,说不好晚上就要可怜兮兮地和沙发为伍了…… 瞥了眼堆积如山的文件,当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递了一摞过去,容后在来寻对策。 南辰懒洋洋地抽出一个文件夹,打开随手翻了翻,精神为之一振,啪地又给合上了。 竞标文件啊! 那是多少个零来着? 随便瞟了一眼,觉得都比她所有积蓄加起来还多。 “你是不是,拿错了?” 顾北渊低头看了眼,又专注于电脑屏幕,“没拿错,翻译成法文。” 南辰坐直身子,“这是标书?” 顾北渊点头,不以为意,“嗯,标书。” 南辰提高几个调,颇为严肃道:“商业机密欸,就这么被我偷窥了,不太好吧?” 顾北渊挑了挑眉,抬手给她顺顺毛,漫不经心地问:“你会泄密?” 南辰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地摇头。 顾北渊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那就没问题了。” 南辰:“……” 就,这么信任她?突然间很开心,连胸口憋着那股的气也说散就散了,怎么办? 挣扎着雀跃了半分钟,南辰抱着文件认认真真地看起来,但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问题--这种连体婴儿似得工作姿势,她实在是没办法进入状态啊! 反观顾北渊,聚精会神的样子,专注地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居然一点儿不受影响,南辰觉得自信心大受打击! 这么想着,头顶突然挨了一记,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接着传来,“你再扭来扭去,我就真的没办法专心了!”然后似看穿了南辰的想法,顾北渊又好笑地道:“不用怀疑自己的魅力,我正尽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南辰不齿地哼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何必费这个神,放我去那边不就行了?” 头顶又挨了一记,“老实点。”却不见那人有任何放开自己的打算。 南辰撇撇嘴,突然转过身将两只细长的胳膊交叉挂在他的后颈,扯了扯他浓密的头发,微凉的手指缓缓滑入其中,在那一块头皮上来回婆娑着,然后媚笑着一点一点凑近,姿态妖娆。 直到自己影像清晰地映在对方的瞳孔中,她缓缓地呵着气,痞气道:“我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我怀疑自己的定力。” 说着不怀好意地压着臀部往下重重地磨了磨,立刻被人咬着牙提起来放在了地上。 吊着眉梢看了眼神色已然崩盘的顾某人,南辰好不得意,勾勾唇角,翘着手指在他肩头拍了拍,义正言辞,“专心工作啊!” 最后抱起文件和平板,安然自若地走向沙发,留下一串清脆又畅快的笑声。 顾北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却侧耳听了听那边的动静,翻阅纸张的声音传来时,他默默地吐纳几次,瞬间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最后眯了眯眼,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早点处理完就可以早点下班回家,顾太太说得一点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空气中只剩下翻阅纸张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近一个半小时后,南辰抬起头,伸伸懒腰,捏着有些发酸的脖子。 靠,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 对面,顾北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工作奋战着,南辰悄无声息地走过去,靠着办公桌静静地看着他,唇角勾着一点笑。 谁说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此话一点不假,南辰觉着就这会儿功夫,自己都快升级成他的小迷妹了! 顾北渊抬手拿下一份文件时,终于注意到了身侧的人。 见他看来,南辰立马垮下肩膀,“我那么多的脑细胞,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为你战死沙场了!” 顾北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瞥了眼茶几上堆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文件,伸长了手臂将南辰拉过来。 落座时南辰从他大腿上滑下来,故意挤进椅子里,顾北渊只得往一侧挪了挪,为省空间别别扭扭地交叠起两只大长腿,虚虚地将人揽住,真诚道:“辛苦了,顾太太!” 南辰撇撇嘴,“果然还是种种花养养鱼的小日子适合我,你那工作,费神!”说着捏着顾北渊的下巴,左右转动着细细端详了番,“啧,还能保养的这么好,奶油小生似得,没少在脸上下功夫吧!”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顾北渊有些哭笑不得,拉下南辰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这些白纸黑字日后所创造出来的毛爷爷,大部分都会成为聘礼进你腰包,这么想着,会不会值得一点?” 南辰眼前一亮立刻翻箱倒柜,“计算机呢?计算机在哪儿?” 顾北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小财迷!” 很快南辰又觉得不对,一本正经地皱起眉:“为什么我连聘礼都要自己出力赚?那不是你们老顾家的事儿么?” 说的,好像也有点儿道理,顾北渊附和般点点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那就给你当嫁妆,加上我这儿,一共四份,够场面了吧?!” 南辰笑眯了眼,不住地点头。 顾北渊也笑了笑,一脸宠溺,随后握着南辰的肩头,开启了新一轮的游说:“既然如此,跟我回去见见爷爷还有你公公婆婆?” 南辰:“……” 你这思维跳跃得如此之快,真的好吗? 每提起这件事,顾先生连呼吸都会变得郑重起来。 南辰挠了挠头,再不给他正名,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了! 就在顾北渊再次叹口气打算从长计议时,却见她盈盈一笑,脆生生地答了一个,“好!” 半张着嘴愣了半晌儿,直到南辰受不了那傻样儿,咯咯地笑起来,顾北渊堪堪回过神,坐直了身体,定定的地看着她,慎之又慎地问,“你,同意啦?” 南辰不回答,吊着眉梢看着顾北渊,眼底淬满了光,亮的惊人。 许久,在对方有抓狂趋势时,重重地点了点头,“瞅着江河,徐子澄一天到晚那嘚瑟劲儿,我别扭!不就结个婚,当个爹妈么?你不是也嫌那俩货后来居上了么?我们就赶在他们前头把婚礼给办了,我气死他们!” 顾北渊:“……” 毫无防备,突然就从见家长直接跳到婚礼上了! 已做好长期作战准备的顾先生,简直要被这突来的幸福感给砸昏了。 傻子似得笑了半晌儿,回过神来时,怀里空空如也,南辰已不知去向。 环顾四周没见到南辰的影子,连原本搁在沙发上的包包也不见了。 这才想起,趁着自己乐得忘乎所以之际,那姑娘好像说了,要去找岑夕!!!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岑夕??? 岑夕!!! 她的居然去找岑夕!!! 顾北渊腾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办公室的门,两只浓眉拧得死紧。 下一秒内心世界从阳春瞬间跨越到隆冬,寒意乍起。 直恨不得立刻把那个突然冒出的“第三者”给抓过来毙了! 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正偎在身边柔情蜜意地说着婚礼的事儿呢,他满心的喜悦都还没膨胀完成,人突然打声招呼莫名其妙就跑去找他隐藏的情敌去了?! 好比前一刻还飘飘然漫步在云端,突然间就被拽下来给扔进了深潭,空前绝后的冲击,使得他五脏六腑憋屈得跟什么似得。 这是逗他玩儿呢?! 然而奔腾的怒气在胸口才咆哮了一秒,便被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下意识地瞥了眼,简卓。 拧了拧眉,接起,那边说了句什么,顾北渊的眼睛顿时亮了,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往办公室外走,“你马上把它带到宠物之家,我现在就过去。” 瞧,这就叫雪中送炭,他这儿还没开始发愁,光明正大追踪顾太太的机会说来就来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顾北渊到达宠物之家时,简卓也刚好抱着豆子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皱着眉几步走过去。 圆滚滚的边牧见到顾北渊兴奋了一瞬,便可怜兮兮地努力往他身上凑,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低鸣。 顾北渊接过豆子,看了看它还在往外渗血的左前掌,眉头皱的更紧,转身就往店里走,“怎么弄的?” 简卓挠了挠头,自责道:“都怪我,不小心打碎了玻璃,豆子吓了一跳,跳起来时,踩到了玻璃渣,扎进肉里去了。南姐知道了,估计要骂死我!” 闻言,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北渊突然停下脚步,简卓不明所以地看去,就见他看着自己,表情有些严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以为是不满自己让豆子受了伤,简卓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姐夫……” 话没说完便被顾北渊打断,就听他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你南姐就在里面。” 简卓愣了一下,“啊?” 顾北渊朝里面抬了抬下巴,“没骗你,要不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就行。” 简卓犹豫了一秒摇头:“没事,我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还真是实诚! 见他坚持,顾北渊便不再多说什么,抱着豆子快步走了进去。 豆子交给南辰之前一直是顾北渊在养着,几年下来,他也就成了宠物之家的常客。 见他进来,坐在台前玩手机的小伙子立马迎了上来,简单地询问了一番,便将他二人和狗往后面带去。 治疗室里岑夕正熟练地给一只泰迪做着缝合,抽空抬起头,见南辰面色怪异地看着凌芊芊,低声咳了一下。 待她看来,便小幅度地使了个眼色,又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介绍一下,南辰,之前跟你说的我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就是她!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里就四个人,小助手是个男的,所以这话只可能是对凌芊芊说的。 突然反应过来,莫少亚口中那个对岑夕一见钟情的外来妞儿,极有可能是凌芊芊,南辰半张着嘴意外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姑娘转移了目标,不再觊觎顾北渊,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可这见异思迁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另一边,前脚刚踏进治疗室的顾北渊猛然停下脚步,一张本就不怎么愉快的脸,顿时冷戾到了极点,眼角微微眯着,瘆人得厉害。 身侧的小伙子见人突然停滞不前,疑惑地回头看一眼,便被他周身凝聚的骇然怒气吓得浑身一抖,噤若寒蝉。 简卓愕然地张大了嘴,显然是被岑夕的豪言壮语给惊得懵了,良久看看顾北渊,又看看玻璃挡板,默默地小幅度往后退了退。 在心底轻哼了一声:让你欺负我姐妹儿,报应不爽,自求多福吧你! 一旁的小伙子看了看豆子滴血的脚掌,又小心谨慎地看了看顾北渊,犹豫再三,抖着声音问问:“顾,顾先生,您怎么了?” 片刻,顾北渊咬着牙,摸了摸豆子的头,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来:“没事,你去忙。”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里面的人听见。 南辰和岑夕对视一眼,面色一僵后同时朝声音源看去,隔着挡板只模模糊糊看见几个黑影。 岑夕脊梁骨阵阵发凉,硬着头皮把最后两针缝完,剪断缝合线,把还昏迷着的小泰迪交给助手,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打发出去。 之后,他瞪着南辰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家三哥也跟你一块儿来了?” 好在小泰迪的手术已经完成了,如果恰逢他正在动刀…… 南辰:“……” 她,她也不知道啊! 自从那日的饭局过后,顾北渊就不许她再来宠物之家。 因为雅雅的事,她特别想见识一下那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强吻岑夕的外来货究竟是何方神圣,可顾北渊愣是不同意。 再加上这几天那货又心情欠佳,也不好偷偷来,今天好不容易哄得他春风得意,身心舒畅,松口同意了,可没料到她前脚刚到,人后脚便跟着来了!!! 两人呆愣之时,顾北渊已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把豆子放在治疗台上,简洁明了道:“左前掌扎了玻璃,帮它处理一下。” 音色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豆子身上,即便面对南辰,也只经过她身边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南辰:“……” 囧囧有神地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南辰挠了挠头,诶,之前算是白哄了! “呀!流了这么多血!” 突兀的女声响起,顾北渊抬起头,这才发现在场的除了南辰和岑夕之外还有一个人。 “三哥。”凌芊芊笑着挥了挥手,似乎之前因顾北渊而起的不愉快,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了。 然而顾北渊就像看待陌生人般,目光仅在她身上驻足了半秒不到,便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 南辰这才注意到豆子,忙两步上前,轻托起豆子的脚掌细细地看了看,一公分长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血,周围原本洁白的毛发已被染成了红色。 “怎么回事?”眉心紧皱,她偏头看着顾北渊问。 然而后者只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又很快转向岑夕,拧了眉不悦道:“岑医生?” “啊?”岑夕终于回过神,平时挺让他引以为傲的称呼,此情此景从顾北渊的嘴里冒出来,格外地惊悚。 顶着超高压,努力维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仔细检查了一番,询问了些情况,岑夕摸着豆子的脑袋轻声安慰了片刻,扒开它的伤口,用镊子夹出一块碎玻璃,确认没有残留的玻璃渣后,涂了些药膏用纱布缠好,交代下注意事项,前前后后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然后,他交握着双手立在那里,紧张地看着正给豆子顺毛的顾北渊,自我安慰着:看起来挺平静挺正常的,兴许那句话他没听到呢?! 遂扯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叫了声“三哥”,然而下一刻就被现实无情地打了脸。 只听顾北渊逐字逐句缓缓地问:“觊觎我媳妇儿很久了?” 没抬头,没有情绪起伏,可这样不显山不漏水的恶意,更叫人觉得恐慌,岑夕一愣,一张脸顿时垮了,早知道救那只狗会招来这么多麻烦,他……还是得救…… 南辰更囧了,想起数分钟前,岑夕说的话,一种淡淡的,犹如被当场捉奸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不是,她光明磊落啊,心虚个什么劲儿?! 看了看愁云惨淡的岑夕,又看了看憋憋屈屈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凌芊芊,南辰眼角一阵抽搐,恨不得把两人拖出去就地埋了! 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只能先服软了。 南辰一点一点往顾北渊方向挪,直到贴着他的胳膊,伸手勾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晃了晃。 见人不给反应,翻翻眼皮,干脆一把握住,顾北渊挣了一下,南辰却抓的死紧。 等了十数秒,那只干燥温热的大掌终于妥协缓缓收拢。 傲娇货! 稍稍松一口气,凌芊芊后知后觉地跳了出来,指着她鼻子无限委屈地咆哮,“南辰!我已经把三哥让给你了,你怎么又跑来跟我抢男人?” 明显感觉手上的力道变重,指骨都快被捏断了,南辰不耐烦地嘶了一声,两道秀眉郁闷地拧到了一块儿。 你妹! 她举起那只与顾北渊交握的手晃了晃,沉着脸宣示主权,“我说姑娘,本来就是我男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让了?” 话音一落地,手上的力道跟着缓了许多。 南辰几不可察地扯了下唇,又道:“还有,我跟你抢男人?你说的男人指的是他么?” 她对着岑夕,抬了抬下巴,目光玩味,“你是他男人?” 岑夕眼皮抖了抖,立刻摆手撇清,“你可别栽赃陷害,败坏我的名声!除了名字我对这位小姐一无所知!” 说着岑夕转向顾北渊,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三哥,我刚是开玩笑的,真的!就是想快点把这位凌小姐打发了,才拿嫂子当了一回挡箭牌,三哥,兄弟这么多年,你得信我!我绝对不会对兄弟的女人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就算有,早掐死了! 顾北渊静静地看了岑夕一会儿,似乎在辨别他话中的真伪,良久轻蔑地哼了一声,“出息!” 单手抱起豆子,拉着南辰转身走了出去。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南辰彻底体验了一回什么叫身高腿长的优势,前面的人轻松极了,迈着两条腿,看起来跟简单的机械运动般,自己却是一路小跑。 还被拽着双手,那姿势一定相当滑稽。 想起一起跟来的简卓,南辰刷地回过头,郁闷的眼刀几乎快把后者剜出透明窟窿来! “没良心的小兔崽儿,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她尽量往后仰着身体,把手挡在唇边,压低声音问道。 “……”简卓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南姐,你不是去给姐夫送爱心午餐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岑哥这里?” 南辰:“……” 怪我?! 听着前头飘来的冷哼,南辰一个激灵,很快换上一副谄媚的小媳妇样,娇滴滴道:“顾哥哥,一个手抱着豆子,多累啊,不如你让我自己走呀?” “……” “哎呀!你慢一点啦!” “……” “跟不上了啦!” “……” “哎呦,脚崴了!” 闷头往前走的人终于停下,站定两秒后缓缓地回过头,南辰立马递上一个可怜的表情过去,然而…… 那人只是凉凉地一路向下,扫了眼她四平八稳钉在地上的平底鞋,又重新迈开步子。 哇靠!苦肉计都不管用了!地位越来越低了! “人家真的脚疼,走不动了,顾哥哥你把手松开好不好?” 南辰成功地被自己矫揉造作的声音恶心住了,忍着要吐的冲动继续说软话。 简卓更是缩着脖子抖了抖,一步跳出老远。 然而顾北渊,却丝毫不受影响,连眉毛都未曾动容一下。 软的不吃是吧?! “妈蛋!不是你自己点头同意我来的么?再说老娘又没干什么,别搞得好像老娘要红杏出墙一样,给老娘放手!” 一鼓作气吼完,顺利挣开手,不料劲使大了,步伐又不稳,后退两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初秋,天气尚暖,穿得不多,所以单薄的长裙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缓冲的功效。 那滋味…… 眼泪花子都快被砸了出来,简直一言难尽。 简卓愣了一瞬,看了眼眉间已经拧出深深的褶子,无奈至极的顾北渊,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跑上去抱走了豆子。 顺势把脸埋进它松软的皮毛里,肩膀不停地上下抖动着。 顾北渊两手撑着腰,咬了下唇角,闭了闭眼,大步走过去,看着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南辰,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 事情每次都会戏剧性反转的让他有理也说不得,那声音听起来就格外的认命,“这么不小心呢!摔疼了?又是我的错?我道歉!” 南辰没回答,盯着脚尖一动不动,半晌儿,拍开顾北渊握在她肩膀上的手,自己撑着地往旁边挪了挪,仍旧坐在地上,也没抬头。 伸手在那块无辜被她砸了的地砖上摸了摸,魔怔了般自言自语,“质量可真好,我尾椎骨都快碎成粉末了,你居然连渣渣都没掉一块,业界良心,回头一定给你的制造商送面锦旗去褒奖一番!” 顾北渊愣了会儿,片刻抬手拍了拍南辰脑袋,把人给拉了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锦旗上准备写什么?” 写什么? 南辰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就写‘比屁股结实的砖,好砖!’。” 简卓:“噗!!!” 顾北渊嘴角微抽,掐掐南辰的脸,这次真被气得笑了起来,“胡说八道!” 南辰再次打掉他的手,终于瞪了他一眼,忍着揉屁屁的冲动,抬高一侧眉毛,阴阳怪气道:“呦,三爷,看小的摔了个屁股开花,您解气否?” 没等到顾北渊接话,手机先响了起来,从简卓手里接过包,掏出手机意外看见‘老爷子’三个字欢快地在屏幕上跳动着。 南辰有些诧异,因为在这许多年的印象中,老人家似乎还从来没有用手机给她打过电话,都是用家里的座机。 下意识就变得慎重起来,站的笔挺端正,“喂,爷爷?” 那边没出声,数秒过后,才听得咳嗽了一声,“辰丫头,在哪儿呢?” 南辰如实作答,“在宠物店,豆子的脚受伤了。”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在南辰心里禁不住发毛时,老爷子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所以,那个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下,跟顾家三小子拉拉扯扯半天的女孩子,果真是你?!” 南辰:“……” 南辰:“!!!” 见南辰抱着手机,视线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圈后,直勾勾地瞪着某处,一副被雷击的样子,顾北渊习惯性地拧了下眉,“怎么了?” 问完顺着南辰的视线看去,心脏猛地一跳…… 那个从街对面一辆吉普车里探了个头出来的老人家,怎么长得这么像江家老爷子?!!! 然而还未待他回过神,身侧的南辰已经收了手机,一个标准的立正右转,趁着绿灯小跑着到了吉普车前,似乎挨训了,数秒后低垂着脑袋僵着身体,绕去另一侧上了车。 吉普车很快绝尘而去。 直到那一抹绿色完全淹没在车流中消失不见,顾北渊嘶了一声,撑着腰舔了舔唇角,眯起眼看着远方突然发暗的天空。 彻底见光了? 措手不及!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后背上,小时候挨过鞭子的地方,突然间疼了一下,火辣辣的! 老爷子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不太妙啊! 思忖了片刻,摸出手机挨个儿拨通了安洁,江河甚至南褚的号。 ----- 这边,南辰一回江家,就被黑着脸的江老爷子给撵回房间闭门思过去了。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老人家如此认真地摆脸色。 收到女儿的求救目光后,安洁解下围裙,偷偷溜进房间按照事先说好的,把江老夫人给请了出来。 看了看端坐在沙发上默默生闷气的老伴儿,江老夫人拍拍安洁的手,压低声音道:“多做些辰辰爱吃的菜,那丫头估计被吓得不轻,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安洁点点头,重新回了厨房。 老夫人扶着沙发坐下,气定神闲地剥了桔子一瓣一瓣吃完,装模作样地问:“脸都快跟锅底灰一个色儿了,怎么了这是?咱这榕城还有人敢给你气受?活腻歪了诶他是!” 江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这么一敲,胡子一抖,“哼!臭小子,还真是活腻歪了,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看我不抽掉他三层皮!” 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还抽人三层皮,当年一鞭子就把人给抽进医院去了,把老战友心疼得跟什么似得,加起来一百好几十岁的俩老家伙,在医院病房里差点儿没动手摔起来! 不过她嘴上却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谁呀?哪个臭小子?” 江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哼,“谁?顾三儿?” “小顾?他怎么惹到你了?” 江老爷子却是摆摆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明儿就找顾老头儿算账去!” 说罢,拄着拐杖站起身气哼哼地回房去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安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起来有些担忧,“妈,我看咱家老爷子这次气得不轻啊!” 老夫人不以为然,“没事儿!他这跟老顾怄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俩老小孩儿这么多年来什么事儿都要对着干!这突然要变亲家了,不习惯也属正常,我明里暗里试探过,打小他就特别喜欢小顾,心里其实满意着呢,你就放心吧,折腾不出什么花儿来,顶多就摆摆谱,端上个几天!”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安洁深以为然,当下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回厨房忙活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被通知吃晚饭,下了楼,扫视一圈,所有人都到齐了,却没见到老爷子,南辰心禁不住一阵忐忑。 早知道,当初就来场光明正大的恋爱好了,现在,唉,自作自受…… 顶着一众各有深意的注目礼,硬着头皮走向餐桌,刚坐下,骤然听见拐杖声响起,南辰条件反射把头低了下去。 忖着回头就把那两个烫手的红本本给藏起来,总觉得现在即使放在顾北渊那里也不安全了,兴许老人家有千里眼呢! 江老爷子缓缓入座,脸色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一言不发地舀了勺清汤,尝了尝眉头一皱,“咸了。” 接着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扒了口饭,脸上的嫌弃更甚,“米太硬了。” 说着不甚愉快地把筷子给搁了回去。 安洁:“……” 众人:“……” 知道老爷子这是闹脾气了,安洁耐着性子问:“要不我去给您煮碗面?” 老爷子似考虑了几秒,缓缓点了点头,“晚点吧,这会儿没胃口,一天天的,闹心!” 说罢,斜着眼睛朝南辰的方向看了看,见那丫头老僧入定,冷哼了一声,再次声势浩大地敲着拐杖回房去了。 良久,江河很不屑地笑了笑,“行了,人都走了,别装死了!” 徐子澄幸灾乐祸,跟着笑出了声,冷不防被南辰抬头瞪了一眼,揶揄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悻悻地掰着手指左抠抠右抠抠。 “行了,别管那头倔驴了,吃饭!”老太太一声号令,众人纷纷拿起筷子。 到了这会儿,大家怕是都知道了,南辰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迅速淡定下来,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大方承认,“奶奶,问您件事儿呗?” 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你想问,他明明很喜欢小顾,为什么知道你们交往后,却这么生气?” 南辰愣了一下,点点头。 “呦!终于承认了?我还想看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呢?!”老太太放下筷子,看向南辰,笑吟吟的眼底透着精光。 南辰愣了一下,霍地瞪向江河。 老太太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又不瞎,用得着他们俩提点?上次小顾在这里吃饭我就看出来了!地球人都知道了,就你自己不知道!” 南辰:“!!!” 因为怕被发现,顾北渊从那次后就被禁止出现在江家,却不料就那会儿功夫,还是在江河、徐子澄事件的覆盖下,就已经被老人家看出门道来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南辰尴尬地挠了挠头,虚虚一笑,卖起乖,“奶奶,您真是火眼金睛,您怎么不拆穿我呢?我装的可辛苦啦!” 老太太笑眯眯,“拆穿你们了,我还看什么戏?” 南辰:“……” 看南辰吃瘪可真不容易,一众人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尤其是长期被压迫的江河,深觉格外解气。 南辰看了看安洁,见她一脸戏谑,囧囧地搓搓脸,哀嚎一声,拿脑门儿在桌面上磕了磕,闭着眼睛自言自语,“作茧自缚,作茧自缚!丢人,丢人……” 见状安洁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难为情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丢人的?对小顾,妈妈一百个满意,大家都支持你,爷爷那里也别担心!” “对!有奶奶呢!” 所有人一起表态,南辰感动的差点儿没当场哭起来,许久点点头,想起老爷子,又吸吸鼻子问:“奶奶,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年往事喽!”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你爷爷不是生你的气,是从心里不想接受他未来孙女婿的爷爷叫顾长军。当年是你爷爷先看上小顾的奶奶,却不料还没开始行动就被老顾给截了胡,为此你爷爷可没少祸祸人老顾,后来直到各自都成家,关系才又缓和了。现在他养了十多年的宝贝孙女儿也要跑顾家去了,哼,可不别扭死他!” 南辰:“……” 哇靠!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这剧情是不是在哪本言情小说上看到过? 顾老爷子怎么这么不厚道?比天高比海深的战友情呢? 这么想着却又听老太太轻蔑地哼了一声,“小顾的奶奶老早就看上了老顾,你爷爷那纯属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后面又拉不下面子。” 这句话好巧不巧被打开门准备接水喝的江老爷子听到,在晚辈面前被揭了老底,脸上怎么都挂不住,一忍再忍也没能忍住,黑着脸轻手轻脚地溜进书房,取下马鞭,从侧门走了出去。 ----- 禁足令被解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后的早晨,夜里下过雨,阳光格外温和。 南辰正百无聊赖地躺在阳台上看杂志,安洁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 看着南辰一口气吃完,抬手在她脑门儿探了探,“你故意把自己折腾病的吧?好让老爷子于心不忍,放你出去?” “我那是智齿发炎,可疼了呢!”南辰靥靥地看了安洁一眼,下一秒突然跳了起来,动作太猛,扯住母亲的胳膊才站稳,前一刻还无精打采,变脸似得容光焕发,整个人雀跃的不行,“妈,你刚说什么?” 安洁哭笑不得地帮女儿稳住身体,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过去,“老爷子放行了。” 南辰欢天喜地,扒开柜子噼里啪啦取出一大堆衣服,对着镜子比划了一阵,终于选出了一套浅色的连体衣。 换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却被安洁皱着眉给拦了下来,“你才刚好,就急着出去?” 南辰认真地点头,“妈,我已经连着喝了四五天的稀饭,你瞧我都瘦了一大圈儿了,我得找个五星级大饭店好好补补去!” 说完突然谨慎地问:“妈,爷爷他老人家,在家吗?” 这么些天来,老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归,南辰硬是面儿都没见着,再加上被没收了手机,和外界断了联系,心里的忐忑更是与日俱增。 安洁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故意道:“客厅看报纸呢,你下楼就看见了!” 南辰立马沮丧了脸。 “就这么想出去?”安洁双手抱臂,审视般地看着南辰,“那你告诉我,你的怪病是怎么好的?” 南辰:“……” 这个茬儿就真的不能绕过去? 要她怎么回答? 被那谁坚持不懈地早安吻给治愈了? 她母上大人听了怕是会当场晕给她看吧! 南辰只能再一次大言不惭道:“真的就是不药而愈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算是实话,所以说起来格外底气十足。 “这个真是奇了……”这次安洁似乎是终于信了,趁着她喃喃自语之际,南辰拔腿溜了。 安洁回过神是,只听到咚咚咚的下楼声,忍不住像所有父母那样怅然起来,“诶,女大不中留啊!” 南辰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江家,坐进出租车里抱着手机翻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来自某人的未接来电,未读短信之后,南辰愤懑地捶了捶大腿。 她都消失了这么久,感情那货一点都不着急? 还是,手机被人翻了,所有记录都被删除了? 纠结了半天,突然想起手机没收那日直接被关机了,不久前她才又重新开了机。 南辰抱着手机敲了敲头,三下过后铃声大作,正感叹心有灵犀呢,却见是一陌生号码。 狐疑地接起,那边传来一道女声,“南辰?终于开机了,我们见一面……”说着报了个地址后利落挂断。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南辰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声音好像有些耳熟,是谁来着? ----- 隔着玻璃,远远地看见南辰和一年轻的姑娘从咖啡店里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末了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各自离开。 南辰边走边四处张望,看到顾北渊的车,弯唇一笑,小跑着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眯着眼笑开,“嗨!顾先生,好久不见!” 说完倾身过去结结实实地给了顾北渊一个拥抱,然而后者面对这突来的投怀送抱却不怎么享受,嘶了一声,面容扭曲,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 南辰:“……” 南辰怔了怔,下意识地松开被自己熊抱的人,抬头看去,见他眉头紧锁,姿势僵硬,脸色也不太好,急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北渊缓了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墨般眸子盈满清浅的笑意,摇头,“看见顾太太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就是有事了?! 南辰扳正顾北渊的脸,凑近了端详一阵,几天不见,看着好像沧桑了,眼窝都似乎陷下去了点。 遂蹙着眉不满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顾北渊仍旧摇摇头没说话,片刻,抬手理了理南辰散落在颊边的几根发丝,然后定定地看着她,温和的目光从眉梢缓缓地一路滑向眼睛,鼻子,嘴巴,然后倏地抬起她的下巴,欺近。 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顾北渊直起身,视线又原路返回,来回数次,最终停留在那双晶亮透彻的眸子上。 神情格外专注,似乎此刻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是比看着南辰更重要的了。 突然玩起柔情的顾北渊,实在太奇怪,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究竟什么情况?! 南辰那颗刚被老爷子的冷处理摧残过的小心脏,又开始不安起来,眉心拧成了结,“喂,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然而等了许久,那人只是看着她,固执的跟被点了穴一样。 南辰没辙,抬手遮住了顾北渊的双眼,声音有些委屈,“我这几天本来就过得的心惊胆战的,你这样,弄的我很紧张。” 又过了几秒,顾北渊终于有了反应,抿成线的嘴角缓缓地上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拉下南辰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无限感慨,“历经八年艰苦卓绝的奋战,终于看见曙光了。” 说完这句,他整个人都灿烂起来,看上去竟比盛夏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 南辰更懵了,然而在她问出下一个问题前,却见顾北渊忽然眉峰一皱,“你什么时候和凌芊芊关系这么好了?不是很不待见她的么?” 不久前看着她二人那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南辰反应了会儿,挠了挠头,“额……以前都是误会。” 说着掏出手机,翻开微信,调出几张照片,递过去。 顾北渊粗略地扫了眼,脸色倏地一变,愈往后翻脸色愈是难看。 南辰凑过去跟着又看了一遍,无比崇拜地感叹:“怪不得那些个明星出个门都要全副武装,你说现在的狗仔厉不厉害,居然连顾星夜这种连亲妈都不知道她存在的无名小卒都扒得出来,还能和宸宇集团未来的老板娘,也就是本姑娘我对上号!简直牛掰的太过分了!” “怎么回事?”顾北渊冷着声音问,正欲删除某姑娘那些有碍观瞻的黑历史,却被南辰劈手夺了过去。 南辰言辞凿凿:“这些照片连我本人都没有,留着做个纪念也好,谁还没个疯狂的青春?”把手机妥帖的收好,又道:“凌芊芊发给我的,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杂志社买的,花了不少钱,说是当我的结婚礼物了,贵重着呢!好在那杂志社的小老板曾是她同学,不然这些就是明天的头条,胡编乱造些文字出来,到时候你可就成咱榕城的笑话了,多影响门面!” 南辰此刻是真的后悔自己由着性子胡来了,早知道有一天会被顾北渊收了,她就不去作这个妖了! 顾北渊有些不信,毕竟凌芊芊没做过什么好事,南辰她惹不着,但简卓他们被她折腾的够呛,“她有这么好心?” 南辰沉吟数秒:“说实话,这跟好心还真没什么关系,若不是因为岑夕,同时能打击报复你和我这么好的事,她岂会放过?” 其实在凌芊芊那里看到这些照片时,南辰也曾以为她是准备拿来威胁自己的。 凌芊芊也是个出色的姑娘,从来都是蜜蜂围着她转,哪里吃过瘪? 这接连碰了两次壁,还都跟南辰有关,换成谁,心里能舒坦? 还好她相中了岑夕,还好岑夕和他们关系匪浅,南辰暗自庆幸。 “不过性子娇纵了些,本质上还是个好姑娘,聊了会儿,意外的还挺投机,我答应她以后要帮她出谋划策帮搞定岑夕。” 这还真是意外,顾北渊缓缓地点点头,不过,“接下来,你要忙一阵,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帮她,这种事情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南辰表示不能苟同,“我们之间好像就有不少人插手吧!” 江河,徐子澄,简卓等等等等,一个手都数不过来呢! 顾北渊思考了半秒钟,便道:“他们不是外人。” 南辰:“……” 就算你说得通,“接下来我为什么会很忙?我怎么不知道?” 这次顾北渊没急着回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发动车子,“喝了很多天的稀饭?走,带你去补补,饿瘦了,定好的尺寸就不合适了。”见南辰疑惑地看来,他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你前脚刚走,阿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谁关心这个,南辰微咬着下唇,盯着那张专注路况的侧颜看了许久,心底微微颤了一下,“饿瘦了,定好的尺寸就不合适了,那是什么意思?”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然而这个问题,直到回了家也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盘腿坐在沙发上,南辰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比厨房里暴躁的热油锅还纠结。 老爷子才不会因为她生病就妥协放人,所以顾北渊一定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她被禁足这几天,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大事? 还有顾北渊没头没尾的那句话,很有深意啊! 瘦了尺寸就不合适了,那不就只有穿戴之类的东西,比如说那什么,戒指啊,婚纱啊…… 靠,她居然期待不行…… 天知道这几天被迫分开,完全失联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想念真的能蚀骨。 终于看到顾北渊那一刻,她说不好,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妥帖极了,整个人生似乎一下子就圆满了。 那一刻,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南辰真的爱死他顾北渊了,谁再阻碍他们,她就跟谁急! 这么想着越来越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南辰跳下沙发光着脚跑向厨房。 顾北渊听见脚步声回头,那姑娘已经跑了进来,不管不顾地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他问。 南辰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刚煎好的鱼还未起锅,顾北渊拍了拍那两只捣乱的手,“我这儿忙着呢,先松开,吃完饭给你抱个够。” 南辰摇摇头,侧着脸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蹭,微眯着眼,跟阳光下晒暖的猫儿一样。 顾北渊却拧起了眉,这样的肢体接触,他这会儿是真的无福消受,遂放下锅铲去掰南辰的手,“听话,先出去,有什么话待会儿说。” 南辰抱得死紧,“就不!” 顾北渊嘶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想起在车上抱着他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南辰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 衬此机会,顾北渊顺利掰开南辰的手,关了火,盖上锅盖,转身。 “你,后背疼?受伤了?”南辰秀眉微蹙,抬手就去扯顾北渊身上的围裙,却被他捉住了手。 顾北渊若无其事道:“没事儿,小伤。” 南辰自然不信,不依不饶要脱他衣服查看,顾北渊没辙,只得长臂一伸将人拉进了怀中,“真没事儿,都快好了。” 南辰双手垂在身侧,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心底突然间有些难过,“顾北渊,你跟我说实话,爷爷打你了是不是?” 察觉出南辰的声音有些不对劲,顾北渊无奈,只得点点头,“周瑜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南辰紧了紧拳头,可她不愿意! 她男人,只有她能欺负! “我找老江头儿算账去!”说着推开顾北渊就往外走。 这姑娘是真生气了,连“老江头儿”这样的称呼都蹦出来了! 顾北渊抬手撑了下额头,喊了声“回来”,跟着追了出去,在玄关处成功将人截住。 “你想怎么找你爷爷算账?揍他一顿?即使敢,你也揍不过!” 还有心情开玩笑?!南辰抬眼瞪他,眼底有些红。 顾北渊顿时就心软了,连拖带拽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蹲在她面前,双臂交叠搁在她腿上。 他家姑娘心疼他,他本应感到高兴,可他才安抚好江老爷子没几天,“你这不是捣乱么?爷爷好不容易同意把他宝贝孙女儿嫁给我了,你这一去,这一鞭子我不是白挨了?” 挨了打是小事,万一江老爷子一个不高兴又反悔了呢? 真挨鞭子了?!南辰更揪心了,当年顾北渊和江河打烂了莫少亚的头,被暴跳的老爷子抽进医院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思及此处她扯着顾北渊让他坐在了沙发上,动手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却又一次被捉住了手,并快速的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知道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一笑,带着些痞气,“经两方家长连日来的多次会晤决定,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十八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说接下来你是不是会很忙?礼服昨天我也找人定做了……”说着他伸手丈量了下南辰的腰,“你说饿瘦了,尺寸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南辰:“……” 虽已有了些预感,但真真切切地听到这些,仍不免被震撼了。 南辰张着嘴巴,好半晌儿才回过神,傻啦吧唧地重复,“我们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十八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礼服也定好了……” 看着顾北渊眉开眼笑地点头,南辰蹭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你们……这么重大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敲定她人生大事,终身幸福的时刻,她居然没有参与?哇靠啊!!!这算怎么回事儿? 这个…… 顾北渊摸摸鼻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相告的好,“这是老爷子的主意,但你全家人都同意,大概是不爽你瞒着他们偷偷和我交往,或者不满你长期以来对他们的精神欺压吧。” 特别是南褚,那一身翻身农奴做主人的痛快感,叫他这个向来事事以南辰为大的人,看着都不忍拒绝! 若不是南辰执意要看他背后的伤,他还不准备这么快告诉她,起码要等到一切事宜皆安排妥当,只等带着他的新娘子去教堂接受神圣的祈祷那一刻。 南辰晃了会儿神,嘴角肌肉抽搐个不停,浓浓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把不久前的期待都给淹没了。 终于要结婚了,但她这个准新娘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没有之一了吧,还只能接受! 恼人的秋风! 南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顾北渊,高傲地像个女王,“活该被打,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当下,也就只能对可怜的顾先生使使性子了吧! 说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故作从容地走向厨房,端出最后一盘鱼,盛了一碗饭,食不知味地吃起来。 ----- 以后的日子里,南辰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单日回南家,双日回江家,买菜做饭,收拾家务…… 表现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贤惠有多贤惠。 一众人喜闻乐见,也就只有江河、徐子澄知道,南辰这是在诛心。 果然,江老太太、安洁和南褚,逐渐地开始内疚,就连江老爷子也不自在起来。 十来天过后,主动拉着南辰将计划和盘托出。 南辰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低垂着头真诚的一番痛思几过后,在徐子澄崇拜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地出了江宅。 失势没多久,生杀大权就这么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南辰手中。 看着嘚瑟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南辰,顾北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摊上这么个精明又阴险的姑娘,究竟是福是祸? 按着脑袋将人塞进车里,满脸宠溺的无奈:“你就丈着大家宠你!” 南辰得意,“大家愿意啊,谁叫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然后她挑高一边眉毛,仰着脸笑意盈盈地望着顾北渊,“说实话,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顾北渊眼角抖了抖,反身回了驾驶室发动车子。 “去哪儿?”南辰拉好安全带问。 顾北渊觑了她一眼,别有意味道:“孤枕难眠十多日,现在正好去验证一下顾太太有多人见人爱!” 南辰:“……” 郊外公墓。 到了目的地,南辰颇感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北渊会带她来这里,诧异地看过去,那人只是浅浅一笑,一手抱着花束,一手牵着她,并肩拾级而上。 “得让奶奶知道你后半生都有了依靠,这样她老人家才能安心。” 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南辰鼻腔突然酸酸的,一时之间感动的不行,抬眼看去,那人目光虽看着前方,却比平时更温润, 她上辈子一定拯救了苍生,如今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人! 到了墓前,顾北渊将花束摆好,同南辰一道跪了下去。 照片上的老人慈眉善目。 南辰看着看着突然就失声痛哭了起来,比任何一次都伤心,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顾北渊动容,抬手将人揽在肩上,一下一下地在她后背轻轻地安抚着。 许久南辰才止了哭声,胡乱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奶奶,我来看您了……” 絮絮叨叨许久终于想起身旁的顾北渊,南辰微微摆正了身子,与他十指相扣,洋溢着满脸的幸福,“奶奶,我给您介绍一下,他叫顾北渊,是不是帅呆了,酷毙了?您孙女儿我有眼光吧!我们就快结婚了,他对我可好了,您就放心吧……” 顾北渊安静地跪在一侧,看着南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了,俯身对着墓碑叩了三次,“奶奶您好,我是北子,您还记得我吧?” 看着南辰瞬间瞪大的眼睛,他云淡风,“跟您承诺的事,我会做到,此生一定护她周全,决不食言!” 只言片语,却引得南辰再次捂着嘴巴哭起来。 直到出了墓园上了车,还抽抽噎噎个不停,顾北渊没了章法,只得倾身过去将人提过来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哄。 南辰泪眼朦胧,“你见过奶奶?” 顾北渊点头,“见过。” 南辰提起拳头朝他胸口狠狠地捶了两下,被那人捉住,递至嘴边吻了吻。 “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北渊耸耸肩,痞气一笑,“你又没问。”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南辰伸手环住顾北渊的腰,偎进他怀中蹭了蹭,咕咕哝哝道:“顾北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我都觉得无以为报了!” 顾北渊淡淡一笑,抬起南辰的脑袋,“怎么会,你回报的了的,几个字足矣!” 说完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看似平静,然而内心却激动的无以复加。 南辰心下一动,忍着脸上开始升起的燥热,眨眨眼,明知故问,“哪几个字?” 顾北渊凑近了与她额头相抵,“你知道。” 世界仿佛正在远去,周遭安静的只能感受道彼此。 感情已经真真切切地付出了,又何必吝啬这几个字? 许久,南辰缓缓地勾起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顾先生,我爱你,深爱!” 顾北渊愣了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满心的幸福感快要溢出胸膛,接着贴上她柔嫩的唇瓣,“顾太太,我爱你,深爱!”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磨难这篇文到这里算是完了,停更几次,后面越写越乱,对不住各位观众了! 接下来的文,决定写的差不多了再发,好避免断更这种情况出现。 以前构思好的,写了一点,种种原因也搁置了,放个文案先,有兴趣的亲,可以先收藏一下。 暂命名《听说你想“掰弯”我?!》 对于那个一眼辨不出雌雄的“准妹夫叶沐”,君梵横竖看不顺眼,没事儿就找点儿麻烦。 叶木忍无可忍,终于展开了一系列的打击报复。 数日后,叶木被人挟持到某大厦。 君梵负手立于楼顶,气势凌人,满脸嫌恶,“听说你到处跟人说老子是同性恋?还听说就算老子不是,你也要掰弯老子?来,先跟老子练练!” 盯着对面那八块完美的腹肌看了看,又瞥了眼躺在地上另一套拳击短裤,叶木嘴角抽搐地犹如中风:好歹一姑娘家,你只给老子准备一条大花裤衩,那算怎么回事? 在瑟瑟秋风中,她拉拉衣领缩缩脖子,痛快认输。 从此,君梵看着弱不禁风的叶沐更觉不顺眼。 然而某次不小心同床共枕醒来后,看着臂弯里那张恬静纯真的面庞,心头见鬼了猛地这么一跳,从此便陷入了道德伦常的苦海里,日夜挣扎…… 直到某日得知,此木非彼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