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 256中文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卿本黑萌之妖妃来袭 作者:水千澈 文案: 一朝穿越,她就被亲父塞进礼箱卖入他家,做个病秧子的人形旺夫药。 本想混混日子,等成年了就游走他方,谁知大少爷太美好,让人好想呵护……好吧,她决定了,治好他的病,养好他的身。 嗯?你敢欺他?扎个稻草人诅咒你,让你精神变态。 咦?你敢辱他?画个桃花符贴你身,让你招烂桃花。 哈!你敢动他?动你家风水,让你钱财散尽,一辈子倒霉! 只是……少爷,你不是体弱多病,如雪如玉的美人受么!你这么叼,你家人造吗? …… 传言,他妖邪附体,所以所有近身之人必遭血光之灾。 传言,他面丑如鬼,所以整日戴着张诡异的面具对人。 传言,他天煞孤星,所以注定孤独一生,性命不长久。 原本他并不在乎这些,愿做那最不引人注目的隐形人,世人眼中的病秧子 ,直到遇到……她。 为她,他也要撕破一切,告诉世人这一切都是假的,为她撑起一片无垠天空! 然后,天塌了地馅了,传言变了—— 世人眼前的他,风华绝代,医术超绝,白璧无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所有人不假以颜色,唯独对一人倾尽宠爱,翻天覆地在所不惜。 “鸠儿,我将身魂奉上,许你一生荣宠,一片疆土为聘,嫁我可好?” “不好。” “嗯?除了我,你还想嫁谁?能嫁给谁?”脸还是那张脸,语调微变,气质瞬间相反。 某女面僵,温油呢?出尘呢?绅士风度呢?你这么变,真的没问题么! …… 他温火煮青蛙十几年,用所有的温柔的布下这一张大网,将她层层束缚包裹,一点点蚕食她的心防,住进她的内心深处,就不信她还能逃出去。 他会让她知道,最后她能抱的只有他,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 一养养到了底,从她落入他的手里,就注定别想跳出这个坑。 …… 其实这是一个黑萌神棍宅女穿越成七岁萝莉,一路卖萌装乖,扮猪吃老虎,忽悠人虐炮灰卖敌人,顺便收小弟建势力抱大腿抢宝贝,和温柔?冷酷?美人相知相爱,携手共进的异世欢乐热血搞笑燃文。 ================== ☆、第001章 开头总是穿越 小雨落莲池,涟漪荡碧叶,烟波浩渺宛若江山水榭图,迷蒙多情中只听滴滴答答悦耳声。 灵鸠站在莲塘桥榭里,她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不到十岁,唇红齿白,柳眉星眸,黑鸦鸦的头发梳成双球鬓,穿着鹅黄色的儒裙。 “扫把星,我就早就告诉你了,不准缠着我的寐哥哥。哼哼,这就是你的下场!”一根嫩白的手指,狠狠指着她的鼻子,只差三寸就能碰到她的鼻头。 灵鸠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默念咒语,手指掐着手诀。 咦,为什么周围仿古的幻境没有变化? “喂!扫把星!你耳朵聋了吗,本小姐在和你说话!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爹爹已经答应了,将你送给宋家那个病秧子做童养媳!” 好吵。 灵鸠心中一叹,大步朝前走。 她记得之前她刚熬夜看完一本起点坑娘的小说,为泄心中愤恨,留下一句‘作者后爹何弃疗,主角二傻不解释。祝作者君日后买方便面都没有面饼,有面饼没料,有料没面,永别。’评论后,刚站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袋砸到了…… 灵鸠摸了摸额头,刺刺的疼痛感无比的真实。 一片黑后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穿着古装的女孩,以及周围仿古清幽的环境。 现代怎么可能有这样打扮的女孩,是鬼怪吧。 灵鸠一如既往选择无视,这样鬼怪也不会知道她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只是事与愿违。 “扫把星,你竟然敢无视我!”黄衣女孩怒瞪双眼,伸手抓住灵鸠的头发,狠狠往后扯。 “嘶。”灵鸠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女孩。 为什么她能够碰触自己。 很快,灵鸠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头发被扯得太疼了。 “放手。”才开口,又吓了灵鸠一跳。 这软绵绵凉丝丝的童音是怎么回事!? “不放,不放!扫把星,丑八怪,我让你无视我,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女孩越扯越来劲。 灵鸠怒起,一个过肩摔就将女孩甩了出去。 “小鹊,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让爹看看!”一道男人关切的声音突如其来。 灵鸠抬头看去,见不远林木花圃青石板路上,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看到抱起黄衣女童的中年男人,灵鸠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现‘爹’‘卿翰林’的信息,紧接着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入目是一名十三四岁的俊俏少年,雪肤红唇,锦衣华服,宛若芝兰玉树。 ‘江无寐’‘寐哥哥’的信息疯狂的涌入脑海,脑仁疼痛让灵鸠脸庞发白。 “爹,爹爹,鸠儿打我!”黄衣女孩抱着中年男人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委屈的哭泣,“我劝鸠儿不要难过,爹爹是为了鸠儿好,给鸠儿找了好人家,可是鸠儿不听我的话,还打我,呜呜!” 卿翰林爱怜的拍着女儿的背,一阵安抚后,才抬头看了灵鸠一眼,那眼神的厌弃让灵鸠心神一撞,涩涩的疼。 记忆中,曾经的父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江贤侄,让你看笑话了。”卿翰林看向身旁的翩翩少年时,神色已恢复温雅。 “不。”江无寐望着站在桥上面无表情的女孩儿,讶异她眼神没有往日的热切痴迷。这点讶异却无法触动他冷傲的心,毫无袒护她的意思,“卿伯伯,我看时候不早了,您还要处理家务事,小侄就先告退了。” “寐哥哥,别呀,你上次还说要给小鹊讲故事的!”卿灵鹊从卿翰林怀里探出脑袋。 “下次来时再和小鹊说。”江无寐的态度不远不近,对卿翰林一礼,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毫无留恋。直到许多年后,方才后悔得痛彻心扉,恨自己没有袒护那个孤零零站着的女孩,明明只需轻易一句话就能解决她的困境,自己却都不屑于开口。 “来人,将小姐绑起来,送去宋家!”卿翰林翻脸比翻书还快。 四名壮汉朝灵鸠走过来。 灵鸠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一动不动,任他们绑了个彻底。 一路上被人抬着走了大约十分钟,见识了一路古风遗韵的景色,充斥脑海的混乱记忆,都让灵鸠一朝醒悟——她,这是穿越了! 被人塞进……礼箱!? 灵鸠微瞪着眼睛,看见外头卿翰林俯身下来,在她耳边冷酷的训导,“到了宋家后要乖乖听话,坏了卿家的名声,难过只有你自己!别怪爹心狠,要怪就怪你有个祸害的娘,自己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毫无作用的废物。从今往后,在宋家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 灵鸠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品味卿翰林的话,舔了下干燥嘴唇,没有起伏的说:“我觉得,最该怪的是你利欲熏心禁不住诱惑,如果你没上了人家祸水姑娘,哪来我这个废物。” 卿翰林恼羞成怒,大掌朝灵鸠挥去,“孽障!” 左脸火辣辣的疼,嘴里也尝到了血味,灵鸠眼泪汪汪的认真道:“抛妻弃子,卖女求荣,一言不合动手打人,你会招天谴的!” “盖上!送走!”卿翰林挥袖,像甩掉什么肮脏的垃圾。 礼箱盖子被狠狠拍下,遮蔽灵鸠所有的视线,一瞬的起伏后,平稳的前进。 她知道,她要被当做礼物被卖出去了。 黑暗中,灵鸠擦拭着眼中的生理泪水,思考着自己的现状。 她穿越了,穿越成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中,成为只有七岁同名灵鸠的小萝莉,这个小萝莉被妹妹卿灵鹊推倒地上,撞到脑门一命呜呼,然后被她占据了身子。 她穿越了,说明她原来的身体也死了?也就是说前世她一脑门撞到了电脑屏幕上不是幻觉了。 灵鸠心想,难道叫灵鸠的人都活该被抛弃吗。 前世的她出生普通家庭,不普通的是她天生开了天眼,能看到天地鬼怪。 小时她看到‘那些’不但不怕,反而觉得骄傲,认为这是自己的才能,所以喜欢在父母面前表现。 一开始分辨不开真人和鬼怪,她会不由的打招呼,然后惹来周围人诡异的目光,父母打着她的屁股向周围的人僵硬的笑着道歉,说孩子好玩调皮。 一次宴会,她对父母着急的说,姑婆被鬼缠住了,迎接而来的是爸爸的一耳光。一个月后,姑婆死了,一切从那里开始变化。 父母看着她厌弃恐惧的眼神,亲戚朋友的远离厌恶,初中后就被安排住校,一直到高一那年,父母有了弟弟后,搬家也不和她说一声,让她着急的报警,放下学业,寻鬼问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他们。 她永远记得那一刻她的高兴如狂,跑到抱着弟弟在院子里散步的妈妈面前,然而对方看到她时,却是厌恶惊恐,大声尖叫:你来干什么!?你又想来祸害自己的亲弟弟了吗!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死抓着不放! 爸爸从房里跑出来,手里拿着扳手,看着她的眼神有愧疚,更多的还是厌弃和惊恐,对她说:你走吧,我们老了也不用你养,看在我们白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眼泪糊了满脸,心里发誓要做个正常人。 几年她行走寺庙,跟人盗墓,淘古玩市场,找遍了办法也没有让眼睛恢复正常,反而学到了一些古老的符咒护身术,最终做起了资深宅女。 每日看看小说,打打游戏,做做淘宝客服,在密网里接接画符的单子,享年二十四死在电脑桌前。 也许,死在电脑桌前,是所有宅系生物最好的归宿? 灵鸠默默的自我吐槽一句。 ------题外话------ 新文开了,又萌又软又治愈的新文献上,请各位放心享用~激情当然也不能少!么么哒╭(╯3╰)╮ ☆、第002章 如梦如幻的人 “来者何人?” “卿家人,奉家主的命给宋家送来薄礼,请宋家大夫人亲自接收。” “待我去禀报。” 大约一刻钟后,那人声音又响起来,“几位请进。” 灵鸠感觉到行走的起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所处的礼箱被放落地上,远远的依稀听见—— “几位哥哥辛苦了,这是大夫人赏的礼钱。”清脆的少女声音。 “客气,客气……” 安静不知时间过,幸好礼箱被戳了空,不会让里面的人窒息而亡。 灵鸠觉得浑身被绑着酸疼不已,疲惫得不自觉昏睡了过去。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入耳朵里,灵鸠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芙蓉面,精致的发鬓,华贵不俗的金玉簪,几乎晃花她的眼睛。 “醒了?小家伙还挺警觉。”孙谷兰轻笑,目光不加掩饰的打量着箱子被绑着的灵鸠,“听说小家伙不愿意来伺候我家雪衣,所以才受了这些疼痛么。” 春葱一样的手,捏向灵鸠红肿的左脸颊,眉眼还含着笑,偏偏话语却凉得彻骨,“连个小娃娃都嫌弃我家雪衣,真讨厌。” 灵鸠吃痛,眼眶含着泪水,一双含水的眸子万千涟漪晃漾,纯亮得能破开人心底的阴霾,哭喊着:“疼,仙女姐姐松松手。” 孙谷兰一怔,不自觉的松开手。事后诧异的看着灵鸠的眼睛,就是一双哭红了小儿眼睛,哪有之前的惊心动魄。一瞬的疑惑后就散了,轻笑道:“小家伙的嘴儿可真甜。” 灵鸠吸着鼻子,“孙姨姨,爹爹说鸠儿听话就不会挨打了。鸠儿听孙姨姨的话,孙姨姨不要打鸠儿,鸠儿怕疼!” 七岁的女孩小小的一个,额头破了口子,半边脸充血,眼眶红肿含着泪,嘴角还沾着血迹,身体则被绳子紧紧的绑着,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好的,看着着实可怜至极。 孙谷兰恻隐之心不由升起,叹了一口气,“罢了,孙姨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只是见不得旁人敢嫌我儿不好。你年纪小,还不懂事,若不好好教训一番,往后怕会闹腾。”说着,亲自给灵鸠松绑。 灵鸠乖顺的不动。 绳子松了,孙谷兰看她娇小一团儿,又伸手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一旁婢女机灵的将膏药递过来。 孙谷兰挖了药,给灵鸠擦伤,边细声温柔说道:“鸠儿别怕,孙姨不是坏人。只要鸠儿往后听话,孙姨自不会亏待了鸠儿。我看鸠儿是个聪慧的,该是听得懂孙姨的话。这往后啊,鸠儿就负责跟在少爷的身边伺候少爷,若能得少爷喜欢,让少爷病情有所好转,孙姨就当鸠儿亲女儿的疼。” 若是不得少爷喜欢呢?灵鸠知趣的没有问,乖乖的应道:“鸠儿知道了。” “乖了。”孙谷兰又用帕子轻轻帮她擦拭泪痕,“小人儿跟水儿做的一般,哭得可让人心疼了。来,笑一个给孙姨瞧瞧,我们家的鸠儿是不是跟朵花儿般的漂亮。” 如今身家性命都被掌握在人家的手里,卖笑算什么。 灵鸠狠狠的卖了一回萌,再次施了个小术法,一个破涕而笑,那圆溜溜的眼睛宛若破冰般的潋滟水亮,红红的嘴唇咧开,可爱的小白牙露出来,真真对上了那句唇红齿白。 孙谷兰看得又是一怔,从心底涌起一股怜惜好感,心想:罢了,如果这孩子没有作用,她也收她做个小丫头,养在身边保她安然成长。 “好孩子。”捏着灵鸠的小鼻头,笑容也多了分真情实意,“你先养养伤,跟在辛嬷嬷身边学习,待清楚了少爷的习惯后,再去少爷身边伺候着。” “好。” 她能说不好吗?当然不能! 灵鸠被人抱走后,房里只剩下孙谷兰和婢女素罗。 素罗轻声道:“夫人,这样的打压可是轻了些?孩子年纪小,不受点疼,怕是记不住教训。” 孙谷兰摇了摇头,“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训坏了不好。往后若是做错了事,再训也不迟。” 来时她做好了打算要一次驯服了人,谁知生了怜惜之心,倒是下不去手了。 罢了,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雪衣也会喜欢也说不定。 …… 从灵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两个月她都在被灌输着有关那位雪衣少爷的习惯爱好。按照计划,再一个月,她就要去就职少爷身边的福星加婢女了。 在这两个月里,灵鸠还了解到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是地球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名为九霄大陆,九霄大陆可分为上中下三层,如今她在的地方就是下三层树海洲、飞荆州、朔云州中的朔云州内。这里流传着许多中上六块神州地域的传说,竟然连妖仙鬼怪都有,传得神乎其神到处都是戏本话本,不过在下三州内真正见过妖仙鬼怪的人却几乎没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童养媳什么的,根本就是卿灵鹊自己脑补的吧。 河边树下,灵鸠躺着,嗅着青草香,偷得半日闲。 从辛嬷嬷字言片语中得知,大夫人会付出高价买她入宋家,是因为一名高人算出她的生辰八字和宋家少爷相合,有她在身边可护佑宋家少爷安康,病痛好转康复也说不定。 想来以她灵鸠身怀妖怪的血脉,也知道必不会被大夫人列为媳妇的人选。 忘记说了,根据原身灵鸠的记忆,她似乎是人和妖的结合,身怀半妖的血脉,经常会发病犯痴发癫。也不知道卿翰林是怎么断定(也许只是怀疑)她娘是妖的,反正从她三岁时第一次发病后就不喜她,还不让她跟他姓,便随了那不知死活不知去向的娘亲的姓氏,全名百里灵鸠。 灵鸠这个名字是卿家如今的正室大夫人江蓠冶取得,只瞧她给自己女儿卿灵鹊取得的名字,就该明白她的用心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鸠占鹊巢’了一般。 说到名字,前世她的名字会被取成灵鸠,有不正经的成分却也饱满了父母爱意的——全因为她妈正好喜欢看电影版天龙八部,对灵鹫宫狂热的喜欢,本来打算就叫灵鹫了,他爸说鹫是一种猛禽,生的又丑不适合女孩,却挨不住她娘哀怨的眼神,最终选择了鸠这个同音字,多是娇小可爱又漂亮华丽的鸟。 可谁想到最后会是被他们抛弃的结果…… 心脏一阵紧缩,灵鸠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想着别的东西,不自觉就想到了即将要面对的事。 “宋雪衣……”灵鸠呢喃着,身体自然缩成虾卷状,迷糊的想:一个月后就见了,关系到她成年前衣食住行的人,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万事都有个意外,原本一个月后才会见面的人,因为一场意外,提前相见却不相识。 灵鸠是被一阵清幽的琴声唤醒的,她轻轻的睁开眼,入眼漫天青绿色的萤火虫,繁星银河点缀整片黑空,一瞬触目的美景差点炫花她的眼。 不好,睡过头了! 平日里,灵鸠在这里睡到太阳落山就会回去。 ‘铮铮’琴声入耳,灵鸠朝那处看去,脑中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冒出——好漂亮的背影,好虚幻的背影。 一袭铺地的银灰白袍,一头披散的黑发,那人的脸遮着白色画着血红符咒的面具,浑身笼罩萤火和月色中,像是能散发出光。 灵鸠眯了眯眼,看见数道半透明的影子,缠绕在少年的身边,发出脆耳的笑声。 是妖?还是鬼? 这两个月,灵鸠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天眼居然跟着一起穿越,使得她依旧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且一如既往看得非常清晰真实,难辨真假。 她也曾经想过,这天眼会不会本就是原身七岁的灵鸠同样拥有,这也是促使她‘犯病发疯’的原因? 可惜脑海里接收原身的记忆太少太乱,没有这方面的答案。 灵鸠收回目光,闭着眼睛倾听琴声。 免费的现场演奏,赚到了! 不知道何时琴声停了,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近,耳边听到一道声音,那是清幽温暖到能让人心神软成一潭春水的少年嗓音,“在这里睡觉会着凉。” 灵鸠不受控制的睁开双眼,她承认他被眼前带着面具,不知道是鬼灵还是妖精……的声音蛊惑了。 她恍然回神,绷着脸硬生生让双眼失去焦距,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 “很晚了,不回去的话,会让人担心。” 灵鸠垂下眸子,为什么每次关心她的总是妖鬼,从未有一个人…… 咕噜! 尴尬的声音响起,胃唱起了空城计。 灵鸠自然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食盒,记得里面还有她吃剩的几块桂花糕。 伸手,够不着! 灵鸠拧了拧眉,翻了个躺着身体,继续伸手去抓食盒。 差一点,还差一点…… 你妹!就差一丢丢啊! 灵鸠看着自己的小指头和食盒相隔不到八寸的距离,苦大深仇的叹了一个口气,然后——挪了下身体。 别奇怪,这货就是懒成精了。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完全暴露了自己资深宅女的属性,能不动就不动,明明差那么一丢丢也没劲起个身。 ☆、第003章 渴望的温柔 “吁……” 食盒到手,灵鸠喟叹一声,慢悠悠的打开,慢悠悠的捏着块桂花糕,慢悠悠的送到自个嘴里吃着,整个人软得似没有骨头。仰望着漫天星空和萤火,跟个八十老儿似的悠叹了一声:“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如果早知道这里到了夜里,会呈现出这样惊心动魄的美景,她早该睡过头。 “噗。”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身前那位白袍纤细,宛若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面具少年,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从未这么笑过,他双肩笑得颤抖得厉害,弯腰蹲在了地上,似乎一个不好就能笑得满地打滚儿。 “……”灵鸠面无表情。 这货有病! “小妹妹。”面具少年温柔的嗓音,沾着明朗的笑意,让夜晚也温暖了,“你叫什么名字?” 无视,继续无视。如果是往日,灵鸠一定会选择眼不见为净的离开。可是今天的夜景太美,美好得超出了她的见识,比电影呈现出来的电脑科技要真实自然太多。尤其是少年的声音,那种清幽的似眼前月光下反射粼粼波光的河水,缓缓的毫无攻击性的流淌着,从耳朵流淌进人的心里,让人不自觉的平静祥和下来。 她……渴望一切温暖和温柔的东西,无法抗拒,又害怕深入的靠近。 只要这样,贪婪的自私的享受一会少年的温柔,再一会就好了。 得不到回应的少年没有了声音。 灵鸠压抑着想坐起身去看,他是不是走了的欲望。忽然觉得身旁有异响,余光见到少年坐在她身旁的草地上,仰头望着什么。 由下朝上的看,灵鸠看见少年还不明显的喉结,颈项雪白得像是会融化的肌肤,一切都给人一种脆弱的,空灵的,随时都会忽然消失一般的不真实的幻美感。 “抓到你了。”忽然,少年带着一丝促狭的声音响起,“你在偷看我。” “……”一朝失足酿造千古恨! 少年依旧坐着没动,没有任何进攻性的压迫,温柔清幽的嗓音缓缓的响起,“为什么要无视我?” 灵鸠绷着脸,目光装作看风景,她却不知道她的眼瞳已经印出少年的身影,清晰的倒影。 “……”一声叹息,少年脱下外衣,盖在女孩的身上。他的手迟疑的,又渴望般的触碰女孩的头发,轻柔的触碰几乎让人感受不到。 灵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一刻,面具后的那张脸一定是笑着,温柔得能让人哭出来的微笑。 “早点回去,这里每晚都这么漂亮,以后还能来看。” 灵鸠捏紧双手,身体和面皮都紧绷着,眼底深处暴露出她的不知所措。 她渴望又害怕一切温暖和温柔,过于干净虔诚的温柔会让她变得蠢笨,像是得了社交障碍,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和回应。 少年的身影渐渐远去,隐匿在林间。 “灵鸠,我叫灵鸠。”完全看不到少年的身影,她才低低的说出声。说完之后,黯然的垂下目光,看到身上的雪白的外衣,以及……一柄没有消失的琴。 看着身上的这件衣物,灵鸠想着是烧了还是丢了。这上面沾着一层晦气,在人身边放久了,会给人带来厄运。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灵鸠抽出一张黄符,‘嘭’着了红火,朝白衣丢去。 墨绿色的晦气只有灵鸠看得见,在红火的灼烧下一点点的消散,最后白衣竟然毫无损伤,透出一股人气。 “怎么会!”灵鸠惊诧的拿着白衣左看右看,确定感受到人气没有错。 这是件人间的衣物,并不是晦气凝聚虚物。 妖鬼不会自找罪受的去穿人的衣物,人间凡物沾有的阳气会对他们产生伤害。 “他是人?”灵鸠囧了一张脸。 如果对方是个人,那么她自欺欺人的无视,在对方眼里算什么!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有木有!宅女本性都暴露了有木有! 这也不能怪她啊,那少年浑身都弥漫着股妖鬼晦气,衣着打扮异于常人,对于她这种能将鬼怪看得清楚如常人一样的人,会看错也不奇怪好吗。 在现代的时候,做起了资深宅女,这样的乌龙就很少发生了。 灵鸠揪紧了白衣,呆坐了好一会,恍然回神,“啊,再不回去,就得被记过了。”起身走在半路,又顿住步伐。 “……”抿着嘴唇盯着河边的琴,泄了一口气走过去,又一团符火丢上去,烧尽了上面的晦气后,用白衣将琴包着,放在原先躺着的巨木树洞里。 这样也不怕清晨潮深露重,或者下雨将这琴弄坏了。 “……会不会找不到?”临走前,灵鸠又生了顾虑,抽出一根木钉,往树干上刻上‘↓╮(▔▽▔)╭↓’这个标志后,才满意的收回木钉。忽然朝河边看去,眼神毫无波动,“要是再敢将晦气沾上来……免费送你们火葬哦亲。” [嘤嘤嘤嘤]一群萤火中连话都不会说的低等鬼灵们一哄而散。 哼唧,她就迁怒了怎么样。 如果不是那人浑身和琴都沾满了鬼灵的晦气,周围又环绕的那么多的‘灵’,她怎么会认错。 灵鸠面无表情的提着食盒,往回走。 因为一次的失踪晚归,灵鸠被辛嬷嬷禁足了五天,再度去林间河边相隔上次足有七天。 夏日炎炎,中午刚过,天气一点都没有凉快。 不过,当看到树下躺着人时,她便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清凉平和了。 灵鸠顿足一瞬,然后放轻了脚步,微微弓着身子,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悄悄的往少年靠近。只见她表情紧绷,双眼圆瞪极度的认真谨慎,更让人觉得她在做什么坏事儿,随时都会被吓得炸毛逃开。 在面具少年身边不足半米距离外停下,灵鸠看着少年的眼眸闪过异光。 好浓……好浓的晦气!浓郁得完全盖过了他的人气,难怪上次她会认错! 这样的人能活到这个年纪不是奇迹,就是用无数珍贵药材吊着身子。 一般人在他身边呆久了的话,一定会被他的晦气牵连,霉运重重,甚至被鬼灵沾身,惹来血光之灾,杀身之祸。 “哈——!” 走神之间,突如其来的高叫入耳。 “嗷!”灵鸠思维还没跟上来,已经反条件狼嚎一声,蹦跶一步远,紧绷得弓着身子,瞪大眼睛。 “哈……哈哈哈哈。”那罪魁祸首笑声清朗,坐在草地上,又笑得双肩颤抖。 “……”认为他温柔的自己,其实是眼睛瞎了吧。 “嗯?生气了?”少年笑声停了,清幽柔和却毫无怯弱感的嗓音透出一抹歉意,“因为你真的太有趣了,才没有忍住吓唬你。” 骚年,有趣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谢谢。真相是灵鸠再次被过于温柔的嗓音蛊惑,紧绷着脸呆木的摇头。 “这个就作为我给你赔罪礼如何?”少年拿出食盒,将里面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拿出来。 这糕点只看卖相,就比她平日吃的高级不是一点两点。 灵鸠抽了抽鼻子,香…… 这段日子她发现穿越一大好处,美食多!比起现代她常年储藏的存粮——泡面,面包,火腿肠,鱼罐头,牛肉罐头等等……这里的东西,真的太好吃了有木有! 最终没有忍住美食的诱惑……她绝对不会承认,去吃那被污染了晦气的糕点,更大原因是不忍拒绝这个温柔纯澈的少年。 ☆、第004章 少年时的美好 灵鸠捏起一块剔透的水晶糕,悄然瞄了少年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噗——跟松鼠似的。”少年又笑了,清越的笑声轻易感染到旁人。 灵鸠瞪了他一眼,安静的吞咽着。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无声无息得好像怕惊扰了什么,让旁人难以注意。不过一旦注意到她的时候,则会不自觉被这份安静吸引。 少年就坐在旁边,一手杵着下巴看着。 明明他脸上戴着面具,灵鸠偶尔瞄过去一眼,却觉得他面具后的表情一定在笑,依旧是那种温柔得让人揪心的笑。 “你不吃吗。”灵鸠被看得皮肤汗毛直竖,终于受不了的开口,不过一开口她就后悔了。 我去,灵鸠你是穿越成小孩子,连心智都变傻了吗!一看他就身份不凡,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何况他还戴着面具,分明就是不想给人看他的脸吧! 硬生生的把表情装成孩子的无知,实际真相是她没有发觉,她的表情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囧样,僵硬的装天真,“啊,大哥哥一定吃过很多好吃的,一定不会想吃……吧?呃!” 面前,少年已经伸出如同白雪凝玉的手,抬起脸上的诡异面具,将他的容颜一点点展露。 入目的先是少年尖细的下巴,然后是浅浅上扬着愉悦纯粹笑意的淡紫嘴唇,再往上面则是还略显秀气笔挺的鼻子,最后是一双犹如泼墨描画的眉眼,浓浓的睫毛下垂者,投下的阴影令他的眼瞳更深邃朦胧,望着她,宁静恬淡。 这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漂亮的少年,五官之灵秀绝伦连女子都要在他面前黯然形愧。 只可惜,他苍白的脸色,脸颊密布着浅浅的青色经络,就好像他的脸颊要龟裂一般,一眼看去透出几分的恐怖,然后就让人自然忽略他面容的精致无双。 这样的一张脸,一般小孩看到都会被吓坏吧。 灵鸠的第一感觉是惊艳,紧接着就是涌入心间的揪心,为这样澄澈温柔的他有这样的厄运感到不值不满。 少年也看着她,眼神始终没有任何的压迫力,打量或者怀疑,平和得宛若一汪温泉水。 足足五秒后,少年又发出灿烂的笑声。 灵鸠看去,他双眼都笑成了月牙儿,呦!还在缩小,都成了一条弯弧。他的嘴唇笑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单纯,毫不做作,毫无含蓄,最是纯粹简单不过了。 “噗嗤……噗,哈,哈哈哈。”灵鸠看着看着,不自觉跟着笑,越笑越大最后完全没有了拘谨仪态。 两个人,一大一小坐在草地上,跟傻子似的看着对方笑。 一会儿,少年眯着眼睛,问道:“你笑什么?” 灵鸠嘴巴咧着,傻傻道:“看你笑,我就想笑。” “笑得真傻。”少年道。 灵鸠不生气,翻了个白眼,道:“你更傻!” 两人又大眼瞪小眼,最后灵鸠表情一僵,小小的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 “怎么了?”少年笑容一消,紧张的问道。 灵鸠没有说话。 少年神情眼神的紧张更浓,连身上的气质也渐渐弥漫一股悲戚感觉。 灵鸠对负面气息向来很敏感,一发觉就朝少年看去,对上他深沉的眼神顿觉揪心,撇开眼睛低低说道:“只是笑抽了。” “嗯?” “笑抽了。” “……” “笑得皮肤抽经了,够明白了吧!” “噗。” 虽然被笑话了,让灵鸠倍感忧伤,不过感觉弥漫少年周围的孤寂悲戚气息散去,她又觉得挺值得。 “你叫什么名字?”笑声渐止的少年问道。 “灵鸠。”这回灵鸠没有犹豫告知,昂头和少年对视在一起,一秒后又补充一句,“百里灵鸠。” “灵鸠,灵鸠……”少年低低念着,似乎要细致品味其中,将之深刻脑海。 灵鸠心跳跟着少年的呢喃一顿再顿。久远的记忆里,只有还没有抛弃她之前的父母叫她名字时,让她感受到温柔,被包容的甜蜜。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感觉,可少年叫她的名字时,让她感觉到一种被珍视珍惜的温暖。 “别叫了。”灵鸠悄然的握紧了手。 少年没有听清楚她的声音,自顾自的笑道:“百里灵鸠,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灵鸠一怔。 日光下,少年的笑容如许,璀璨却不刺目,“七日前,我十三岁的生辰。” “……生日快乐。”千言万语凝聚心口,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声最简朴的祝福。 “嗯。”少年满足的笑容宛若得到了一切,笑着道:“鸠儿,你真好。” “……”灵鸠觉得自己被萌杀了,表情当即僵硬呆木。 这一刻灵鸠无比的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小孩的身体里,要不然她一个成年人竟然被一个少年掌控了心情,还弄得完全不知所措,实在太丢脸了有木有! “你高兴就好了。”只是灵鸠这一刻唯一的想法。 “我叫宋雪衣……”少年刚道。 “哈?!”灵鸠身体比思想更快的反应。 “嗯?”她反应大得让少年一怔,不由停止了之前的话。 “宋雪衣,宋家的那位大少爷?”灵鸠瞪眼,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宋雪衣轻轻点头。 灵鸠一时看着他没有说话,脑子一片的混乱。 宋雪衣,她接下来在宋家生存的衣食父母,用孙谷兰的话来说就是她想活得好,就必须讨得宋雪衣的喜爱。 呃……按情况来看,她算是得到宋雪衣喜爱了吧,这样也免了之前她一直考虑的计划。 宋雪衣,宋雪衣,御海镇人人都知道的病秧子…… 灵鸠在思考的期间,宋雪衣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看着她,眼神渐渐又恢复了平日的静谧。 鸠儿,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否连你也会厌弃了我? 宋雪衣心思一瞬起伏,却没有任何愤怒恼恨的情绪。 “那就是这样吧。”眼前的女孩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依旧莫名其妙,让人一时猜不透她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宋雪衣顺着她的问。他依旧有着一丝奢望,哪怕厌弃,也不要立即排斥好吗。 灵鸠认真看着他,咬字清晰道:“宋雪衣,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负责疗养好你的身子,保护你,照顾你!” “……” 为什么不回答? 灵鸠疑惑,下一刻又悟了。她现在个小娃身子,说这个话估计没什么可信度。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就行了。”灵鸠撇开眼,心想这孩子怎么了,眼神忽然那么煽情干嘛,太温柔她受不了好吗!再看下去她估计又得说不出心里话了! 这一次,灵鸠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宋雪衣的回应,他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灵鸠一怔,想了想,道:“笑吧,多笑一点,你笑起来真好看。” 视线放在别处的灵鸠没有看见,宋雪衣的眼神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浓郁得让人动容。 “……好。”他微微垂眸。 灵鸠感觉身上的视线淡去,这才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像你这样的人,不该承受这些苦难。 ☆、第005章 竟然要被赶走 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青草地上穿着黛青色衣裙的女孩儿,生得一双圆溜溜的灵动眸子,小小鼻子薄薄的嘴唇,并不是绝美的美人胚子,笑起来却给人一种春花灿烂,万物静好的感受。 她的声音不像是普通孩子那么清脆,反而有点清凉的味道,宛若夏日的凉风,林间干净的露水,无声无息的深入人心,透彻得叫人无法升起丝毫的防备。 她对他说: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理所当然的口气,在他长久没有起伏的心海中激起惊涛骇浪,使得他在那一刻,脑海空白。 “雪衣,雪衣?” “嗯?”宋雪衣面具后的嘴唇扬了扬。居然走神想起小鸠儿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昨日居然忘记她在宋家做什么,看衣服打扮不似宋家的婢女,会是哪个嬷嬷的女儿吗。 “雪衣!”孙谷兰奇怪看着眼前面具白衣的少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走神了! “嗯。”宋雪衣表情都隐藏在面具之后,如果不是这次他走神的太严重,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孙谷兰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娘叫你几次都不见你答应。” 宋雪衣低声道:“娘唤孩儿来,是为了什么?” 孙谷兰叹了一口气,“之前你根本就没有听娘说话吧。”心中不免奇怪,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惹得雪衣这么在意,竟然走神的这么厉害。 “娘提起了卿家的女儿。”宋雪衣淡道。 “没错,就是卿家的那个女孩儿。”孙谷兰慈爱的说道:“那孩子已经跟着辛嬷嬷学习了两个多月,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心细乖巧的,应该能合你的眼。” “送回去吧。”宋雪衣道。 “什么?”孙谷兰诧异站起来,“那孩子能旺你,雪衣,娘知道你不喜欢外人靠近,可这孩子……先试试可好?倘若真的不喜欢,看着碍眼,娘再将人送走。” 宋雪衣轻轻摇头,“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旺我。娘,将她送回去。” 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鸠儿,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么好。既然你这样认为,我便顺着你想的那般想的做好了。 卿家女孩儿如何,我本不在意。不过听闻她与你年纪一般大小,那就开口为她博得一条生路吧。 “……好。”孙谷兰无奈的叹气。抬头却见宋雪衣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去,她不由的开口,“雪衣,你这是去哪?今日外面下雨不要走远。还有,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有什么事就跟娘说,这个家里唯有娘是你最能信任的人。” 宋雪衣顿足,“好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声低笑冒出来,又强调的喟叹一句,“很好的事。” 无尘的白衣划过门槛,消失在门后,只剩下房间里呆愣的孙谷兰一人,惊疑不定的呢喃,“雪衣,这是笑了?真的高兴的笑?” 雨皖坊是灵鸠居住的地方,这里不止有她还有别的宋家买来的幼童,打小就培养他们成为宋家的死忠婢女奴仆。 这时刚完成辛嬷嬷任务的灵鸠正坐在围栏上,双腿闲闲的晃荡着,望着外面滴滴答答的落雨。 这个天气,宋雪衣应该不会去那里了吧。 “小鸠!小鸠!这鬼影儿,又跑哪里去了!”远远的听到辛嬷嬷的叫声。 灵鸠灵巧的跳下围栏,整理好衣服,一路小跑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裙的中年妇女。在妇女没注意到之前,已经放缓了脚步,调整好表情,声音不大不小的叫道:“嬷嬷,我在这里。” 辛嬷嬷停下脚步,招手道:“快跟我过来,有大事。” 灵鸠表面乖巧的跟随,将辛嬷嬷复杂眼神看得清楚,心想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宋雪衣决定提前把她要过去了? 两人进房间里,灵鸠敏锐的注意到房间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 一张卖身契,一张银票。 “小鸠,大少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不想要你,要将你送回去。”辛嬷嬷开门见山的说道。 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看出来眼前七岁女孩儿乖巧后的聪慧,和她说话不需要太多的拐弯抹角。 灵鸠一怔,然后眼睛微微瞪大,再慢慢的恢复,最后眼底浮现一丝怒火和失望。 宋雪衣,好你一个宋雪衣,难得姐真心实意的打算把你当弟弟疼,一晚上都在想你身体的问题,想着怎么呵护你。你倒好,一句话不要!不要的话,昨天答应干嘛!玩姐吗! “哎。”最终,灵鸠张嘴,只叹了一口气。 她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生什么气,那不是太没风度了吗。 如果让现代那群和她有过些许接触的人,得知她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现代道界里谁不知道天眼者灵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管你年纪大小,只要惹她不高兴了一定有你好受。 她会因为你年纪小觉得没风度就不跟你置气了?别开玩笑了!如果真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人合她的眼缘,让她根本无法对那人置气。 辛嬷嬷觉得七岁的小孩一脸无奈纠结的叹气模样实在好笑,脸上也真的露出了笑容,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她的笑容又消减了,对灵鸠道:“看到桌上的东西了吗?大夫人心善,给了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留在宋家,在大夫人的院里当值,做个上等的小丫头。一个是拿着你的卖身契,还有这一百两的银票,自己离去,至于去哪里,随你的意。” 灵鸠没有犹豫多久,走上前伸手去拿卖身契和银票。 辛嬷嬷不由道:“小鸠,听嬷嬷一句话。嬷嬷知道你之前是卿家的小姐,可在卿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果跟在大夫人身边,这吃喝住行都不会比你以前差。”见灵鸠丝毫无所动的样子,辛嬷嬷心急得略微站起身子,“诶,你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候就发傻呢,你才多大,拿了一百两银子出去能做什么,说不定一出宋家的门没一会就被人……” 灵鸠已经把卖身契和银票拿在手里,昂头对辛嬷嬷笑道:“嬷嬷,我没那么傻。” 你真当我是七岁小鬼吗,还有你以为我这段日子修炼前世的无名功法是摆设的吗。 这些话灵鸠没有对辛嬷嬷说,不过她的表情已经表露出她的决心。 “你这孩子!”辛嬷嬷呲牙咧嘴,却只吐出这句憋闷的话。 灵鸠扬了扬手里的卖身契,“那嬷嬷,我走了。” “走什么走,衣服不要了?吃食不要了?呸!”一看听到吃的灵鸠才发亮的眼睛,辛嬷嬷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你这是小贪嘴儿,要是出了宋家,可没有这么多好吃食。” 灵鸠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好似没有听出辛嬷嬷的暗示。 她本身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本打算成年前留在宋家,可人家都赶人了,她又何必再留。 宋雪衣,这个第一眼让她产生怜惜的少年,也让她原本随遇而安的心态有那么一瞬的改变,是真想着好好呵护他成长。 可人家不需要啊!不、需、要、啊…… 灵鸠悄然的垂眸,她不会承认她有那么一瞬的难过酸涩。 这又是被嫌弃抛弃了呗,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算个什么事。 天下之大,还怕没她灵鸠的安居之所吗。这里又不是现代,没有黑心的房地产商,她随便寻个地,买几车木头搭一个房子就她的窝了,没有物业费管理费水电费,多轻松自在。 灵鸠越想越觉得好,已经开始构思地方装修的问题。 ☆、第006章 雨中的追逐 虽然辛嬷嬷有心挽留,灵鸠还是决定离开,留下吃了一顿下午饭后,辛嬷嬷还特地让她的亲侄子护送灵鸠离开。 灵鸠肩上背着一个有她半个人大的包裹,行走时看得辛小虎一阵担忧,几次想要开口让她给自己背,却被灵鸠的眼神打败,内心委屈的想:我真不想抢你包裹里的零食啊,你那防贼的眼神到底是干啥啊干啥! “小鸠,其实呆在宋家挺好的。”辛小虎没有忘记姨母交给自己的任务,还在试图劝说。 灵鸠点点头,没等辛小虎高兴,道:“是挺好的,可人家不需要我。” 辛小虎想说怎么会不需要,可回头一想宋家的丫头一堆,还真不缺灵鸠这一个。 两人一起出了宋家的大门,辛小虎都没有劝说住灵鸠,最后也放弃了,问她要去哪里,打算送她过去。 灵鸠站在宋家大门外,举目望去一片陌生。她忽然有一瞬的无措,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世界,从她重新睁开眼,除了在卿家呆了不到半天,之后就一直在宋家。 灵鸠回头看了一眼宋家大门,在辛小虎以为她打算回去的时候,她又平静的收回视线,对辛小虎问道:“一百两能买到一座房子吗?位置荒凉一点没关系,只要住着舒服就行了。” 辛小虎吃惊的看着灵鸠,她这是打算一个人买个房子居住?还位置荒凉一点没关系?这也太大胆了吧! “这个,我在城北那边有一座平房,位置不好,不过大小布置还行,小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住,不要钱。” “谢谢。”灵鸠点点头答应了。 “……不用。”辛小虎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的我,依旧有一种负罪感。 且说两人正往城北那边慢步行走时,这时候正在宋家的宋雪衣也正在焦虑中。 白日里他举着油纸伞去了河边,没有看到女孩在并不奇怪,一人独自静站了半个时辰,最后微笑看了一眼树干刻着的奇怪又好明白的逗趣图案后才离开。 这离开河边回到住所里,他就让下人去查灵鸠的存在,谁知道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 兰苑里。 “夫人,大少爷那边的动静弄得有点大,说是在找一个孩子。”素罗对孙古兰说道。 孙谷兰心里思量着,对素罗道:“派人过去问问,雪衣想找谁,让大家一起找。” 素罗应是,便离开下达吩咐去了。 没一会儿,素罗带着人来到了宋雪衣居住的雪院,通过禀报面见了宋雪衣,第一次明确的从这位自小看到大的少爷身上看出他的情绪。 “大少爷,夫人让我等来询问您要找的人是谁,有我等帮手会更快些。”素罗小心翼翼说道。 “鸠儿。”宋雪衣轻声道。 素罗没明白,神情犹豫。 宋雪衣抬头,红纹面具在夕阳落雨中诡异凄寒,他的嗓音却清润柔和,再清透不过了,“灵鸠,她叫百里灵鸠,该七岁的大小,生得可爱,总穿青色的衣服。” 素罗听到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越后面越觉得莫名。她表情也将自己心思表现出来。 宋雪衣头微动,发现了素罗的异样,问道:“你知道什么?” 素罗听出他口气的一丝急切,低声道:“据少爷所言,倒是和奴婢知晓的一人很像。”看了一眼宋雪衣,再次低头为难说道:“两个多月前从卿家送来的女儿名叫卿灵鸠,七岁大,容貌清秀可爱,最让人喜爱当属她一双俏目,之前她都跟在辛嬷嬷身边学习,发放给她的衣裳就是青色的。” 宋雪衣站起身,“她人呢?” 素罗被他突然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呐呐道:“因大少爷有言送走她,所以……” 宋雪衣手掌抓紧,“送哪去了?” 素罗头更低,“没送哪去,夫人给她两个选择,一个留在宋家做丫头,一个还她卖身契和一百两银票……” 她正说着,外面又走进来一位蓝衣的嬷嬷,走来就道:“素罗你可让我好找,小鸠那件事已经办妥了,那小孩小小年纪却是个倔强性子,竟然真选了卖身契和银票走了……她那么小,我怎么也不放心,你去跟大夫人说说,让夫人再缓两天,我想办法劝劝?” 这嬷嬷正是教导了灵鸠两个多月的辛嬷嬷。 “少爷!少爷!伞——!”惊叫声忽然想起,引起素罗和辛嬷嬷的注意。 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向来体弱多病的大少爷,竟然迎着大雨朝外跑去。 “这,这是怎么了?”辛嬷嬷目瞪口呆。 “你问我,我问谁去。”素罗不知不觉走到辛嬷嬷身旁,叹道:“反正和那个小鸠有关就是了。” 下午的天黑得快,尤其是下雨天更显得昏沉。 灵鸠和辛小虎正坐在一家茶馆里,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辛小虎道:“看来今日你想走都走不了。” 灵鸠抿抿嘴唇,不置可否。 “喂,你知道吗?街上来了个疯子,大雨天不打伞在外面乱跑。”又一个进茶楼躲雨的人,正和他的友人聊着趣事。 “哦,你说的那个啊,我也看到了,是不是戴着个奇怪面具,穿着白色衣服,看着起来弱不经风的少年?”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该不会是哪家的少年看话本看疯了吧!那面具挺瘆人的,白的红的……” “听他还叫着什么鸠儿鸠儿的吧……” 灵鸠一开始把他们的话当趣儿来听,可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她完全可以确定,他们说的那个疯子就是宋雪衣那个小鬼。 “呦,快看,那疯子来了。” 灵鸠还没有来得及去教训那幸灾乐祸的家伙,耳边隐约就听宋雪衣的叫声,‘鸠儿’的呼唤透过雨幕变得朦胧。她快步走到围栏边,一眼看到大雨中纤长的身影。 “宋雪衣,你脑袋生锈了吗!”灵鸠拧眉大喊。 雨中的身影停住了没有目标的乱转,下一刻快步朝这边跑过来。 随着近了,灵鸠眉头拧得更紧。眼前的人狼狈至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以他的身体,非得冻出个好歹。 “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辛小虎也赶了过来,脱掉自己外衣就要给宋雪衣披上。 宋雪衣抗拒的让开,蹲下身子使自己的身高和站着的灵鸠持平,甚至还矮一点,“鸠儿,对不起。” 灵鸠:“……” 宋雪衣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就是卿家的那只鸠儿,如果我知道,定不会放你走。” 灵鸠:“……你才卿家的那只鸠儿,我是灵鸠,不是谁家的。” “嗯,鸠儿就是鸠儿,独一无二。”宋雪衣低笑出来,随即又咳嗽两声,昂头望着灵鸠,“鸠儿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话?”灵鸠听到他咳嗽,眉梢就抖了抖,伸手取了辛小虎脱的衣服往他身上披。 这一回宋雪衣没有躲避,看得辛小虎一阵目瞪口呆。 宋雪衣道:“你说会在我身边养好我的病,保护我。” 周围看客闻言后表情一阵扭曲,你一个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保护,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灵鸠却问道:“你需要吗。” “需要,很需要。”宋雪衣毫不犹豫的回答。 ☆、第007章 抱着宝贝回家 灵鸠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瞳里面幽光闪烁,眼前的面具就无法遮蔽她的视线。 原本是想看清楚宋雪衣言语的真伪,可一眼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微抿着几乎乌青的嘴唇,唯独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纯粹真挚,里面的渴望都深深的压抑着,不愿给人压力。 “宋雪衣,这是最后一次。”她眼波一颤,撤去费神的术法。 “好。”宋雪衣笑了。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真,喜悦就是喜悦的笑,没有多余顾及和收敛,任谁看了都不会猜想到他命运的多灾。 灵鸠曾经说过,看到他笑就忍不住想笑,这是完全的真心话,正如现在,看到宋雪衣毫无瑕疵的笑容,她不由就勾动嘴角,伸手摸上宋雪衣的头顶,“谁让你淋雨跑出来的!” 让辛小虎等人下巴掉地的是宋雪衣竟然毫无反抗,依旧蹲在地上任灵鸠摸个痛快,“不跑快点,鸠儿就不见了。” 灵鸠眨了眨眼,分明是她在安抚少年,为什么听着少年轻柔的嗓音,会有种对方在纵容自己的错觉。 她仔细看看两人的举动,心想:果然只是错觉吧。 “雪衣!” 这时候,茶楼外面又赶来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女子,打扮名贵却不张扬,容貌如芙,饶是带着着急和惊异之色,依旧端庄高贵不容旁人随意侵犯,赫然就是宋家的大夫人孙谷兰。 在孙谷兰身边是为她打着伞的罗素,后面跟着一群宋家的护卫,辛嬷嬷也在其中。 孙谷兰等人赶来时看到茶楼里诡异的一幕,倘若不是宋雪衣的形象深入孙谷兰的脑海,不是谁都能假扮得来的,她差点要怀疑茶楼里蹲着的少年的真假。 她家的雪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孙谷兰走到宋雪衣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灵鸠,“雪衣,你怎么这么冲动就跑出来了,想找人吩咐下人一声就可以了,在御海镇还怕宋家找不到吗?” 灵鸠知道这话是对宋雪衣说的,分明是训斥的话,被孙谷兰说出来却一点责怪味道都没有,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儿子是疼进了骨子里,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宋雪衣摇头没有回答孙谷兰的话,他只知道,得知自己亲口赶走了灵鸠时,涌入心中的惊慌不安,促使他不顾一切的追出来。 这个女孩,初见时就显得与众不同,后面表现更加招他注意,不但不惧他不畏他,笑起来春花灿烂,还扬言说要保护他的女孩,他想要。 自私也好,卑鄙也好,第一次遇到如此与众不同的纯粹温暖,他想抓在自己手里。 “鸠儿。”孙谷兰见宋雪衣不说话,将目光放在了灵鸠的身上。 灵鸠昂头,神情天真疑惑,“是,孙姨姨?” “噗嗤。”耳边听到少年清朗的笑声,让孙谷兰想说的话都遗忘喉咙里,惊异的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没有向孙谷兰解释为什么发笑,灵鸠却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先疑惑了一瞬然后幡然醒目他这是在笑自己。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笑的是她在别人面前的装模作样! 回想两人初见,自己就在他的面前暴露了本性,灵鸠目光闪了闪,默默的盯着他。 “咳咳,回去吧。”宋雪衣没有收敛笑容,轻咳两声,向灵鸠伸出手。 灵鸠诧异看着罗素等人,不自觉的将手送到宋雪衣的手里,心中则想着:孙谷兰不是非常关心这个儿子吗,听他咳嗽怎么会无动于衷,罗素他们不是很会察言观色吗,怎么不知道取毛巾给宋雪衣擦水,看着他这样浑身滴水是怎么回事。 她正想着,罗素已恭恭敬敬的递给宋雪衣一柄伞。 宋雪衣一手举伞,向前走一步又停下,目测一路的水洼潮湿,侧首对灵鸠道:“我抱你走。” 灵鸠一怔,暗中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一副小儿乖巧模样的垂眸,轻轻道:“少爷别开玩笑。” “不是玩笑。”宋雪衣扬言,松开她的手,弯身托住她的小屁屁就把将抱入怀里。 灵鸠一惊,一脚本能的踹在宋雪衣的面颊上,借力灵巧的翻身落地,溅起水花,脏了衣摆。 “……”囧! 一秒后,灵鸠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差点喷了自己一脸血的抬头看去,看见宋雪衣面具上明晃晃的脚印。 她有一种恨不得捂脸狼嚎一声的冲动。她该说,幸好对方有戴面具的习惯吗!? “下次踹可以先与我说一声么?”宋雪衣主动打破了寂静。 清润如玉石摩擦的嗓音,一瞬破开了灵鸠的防备,木然的回他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也没关系。”宋雪衣笑语,再次弯腰抱起她。 这回灵鸠理智的控制着自己的反应身手,歪头离开点宋雪衣的头,语气僵硬道:“我有腿。” “嗯。”宋雪衣抬了抬面,笑道:“会踹人的腿。” 灵鸠:“……”会觉得他温柔,实际真的是她瞎了眼吧? “乖,抱着我脖子,要不然不稳会摔……”宋雪衣提醒她。 “乖你妹。”灵鸠顺口吐槽。 回应她的不是怒火,而是少年清越的笑声。 灵鸠侧头朝他看去,透过面具看见他诡异的脸,笑成月牙儿的双眼,以及咧开的唇口,不由的也勾了勾嘴角,心想笑起来还真可爱。 两人走在前面,全然遗忘了后面一脸呆滞的孙谷兰等人。 好一会儿,孙谷兰才回神,唤来辛嬷嬷,拧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啊!”她心里更奇怪,大少爷前一刻不是还要赶走小鸠的吗,怎么现在对小鸠这般特别! 孙谷兰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为难辛嬷嬷,吩咐众人回府。 ☆、第008章 帮你洗澡澡 灵鸠被宋雪衣一路抱着没有回雨皖坊,而是直接来了宋雪衣居住的雪院。 雪院坐立东边,鹅卵石道路,天然林园,假山连环,莲塘水廊亭榭,一座座阁楼,青瓦红漆朱花窗,渐小的细雨朦胧中,淡雅如画。 一座楼宇下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遥望宋雪衣抱着灵鸠走过来,眼中一闪而过惊诧,连忙迎过去。 宋雪衣道:“备食,要小孩爱吃的。” 霞妍应道:“是。” “咦?”灵鸠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在霞妍的身上,直到被宋雪衣抱进屋子里,视线被房门阻隔。 “怎么了?”宋雪衣收伞放在一旁。 灵鸠以为他会放下自己,谁知道他还抱着不松手,凭他病秧子的身子,能一只手拖着她屁股走这一路实在不容易。 反正都已经抱了,灵鸠也不介意抱得更久一点。甚至她适应得非常快,一开始强忍着脱离的本能,渐渐习惯宋雪衣的体温和接触之后,就会调整坐姿寻找最舒服的姿势,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上次就已经说了,这货就个懒成精了的,除非必要,她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站着绝对不会跑起来…… 偏偏,这货还不承认,自我感觉还良好。 “她功夫很好。”灵鸠打量着房间的格局,被宋雪衣抱着走进一个帘子后,然后看见一个三米常宽的正方形浴池,“比宋家的一等护卫的武功都好。” 这时候宋雪衣放下她,让她坐在铺着柔软毛垫的榻上,蹲着身体和她视线持平,问道:“鸠儿如何知道?” 灵鸠眸子轻闪,她发现自己喜欢少年这样和她视线平等的对话,却也不傻,明白少年这样的行为是一种屈尊。至少按道理来说,现在他们的二人的身份应该是主仆,身为主子的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真懂事。灵鸠欣慰的想着,自然的伸手抚摸在少年湿润的头发上,笑道:“看出来的。” 一个练武之人的气质和普通人不一样,武功内力越强,那股‘气’就越浓,从个人的肢体步伐都可以看出来。 “鸠儿真厉害。”宋雪衣眯了眯眸子。 灵鸠摸着他头的手变成一个脑瓜崩弹在他的面具上,“这哄孩子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宋雪衣失笑。眼前的她分明就是个孩子,却不自知越不肯承认的样子,越是可爱得让人好笑。 “你解我衣服干嘛?”灵鸠又发现一个问题。 宋雪衣道:“沐浴。” 灵鸠无语他理所当然的口气,拉开他的手,准备从榻上起来,“你要洗就洗,解我衣服干嘛。” 宋雪衣及时拉着她,“我帮鸠儿洗。” 又是这种温柔得能腻死人的哄孩子的口气! 灵鸠真想看看说这话的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这么想就这么做,灵鸠伸手去摘宋雪衣的面具。 宋雪衣没有料想到灵鸠会有这样的行为,为她宽衣解带的动作一顿,安静的任她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 一张灵秀极致不似凡尘人的脸,同时又恐怖诡异犹如妖鬼的脸再次出现灵鸠的眼前。 灵鸠目不斜视的打量着他的容,手指轻的抚摸上去,早已忘记了之前的打算,眼中只剩下怜惜,“痛吗?” “不痛。”宋雪衣感受脸颊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和温度,打从心底涌起渴望和私欲,抬眸望进灵鸠的眸子内,贪婪的捕捉着她眼眸里真挚干净的情绪,“鸠儿,你是第一个主动揭开我面具,触碰我的人。” “嗯?”灵鸠心头一紧。 宋雪衣知道她明白了,小小的人儿却有着七巧玲珑心,一点就通。 为什么要笑?灵鸠无奈看着眼前少年浅浅的笑脸,冷哼一声,“正好,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我一人看得到,看得懂。” “鸠儿觉得漂亮?”宋雪衣仔细看着灵鸠。他宁可灵鸠说难听的实话,也不要她用虚假的言语来安慰他。 灵鸠点头,笑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好看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这张容貌,还是这份一瞬深入人心的温柔纯澈。 “这个面相,应该是福缘深厚,如有天佑才对。”这个想法灵鸠没有说出来,凭她前世修炼的功法,不仅会制符,更擅长的却是奇门遁甲,演算之术。加上她生来的天眼相助,她可以简单从一个人的面相算出那个人的道路。 宋雪衣的面相分明是极好的面相,可是脸上的青紫经络,将他的福缘贵命断得支离破碎。 “哈哈。”宋雪衣从灵鸠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虚假,眼神越发的柔软,一发现她似乎走神了,呆呆的样子可爱有趣,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灵鸠回神时,只当他是听到自己的夸奖发笑,怡然的欣赏他的笑容。 下一刻,她觉得自己被人从双臂的胳肢窝抱起来,一怔之下又本能的踹了过去。 “……”再次灵巧落地后的灵鸠没有回头去看宋雪衣,半蹲着身子低头装死。 (PД`q。)这次好像……他没戴面具吧,没戴面具吧,面具吧……吧…… “鸠儿……” “……”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 “我没有怪你。” 灵鸠感觉到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囧得一脸血的回头,眼看宋雪衣脸上一个深红的鞋印触目惊心。 “……”灵鸠真要哭了,到底是她娃子的身体太给力,还是宋雪衣的脸太柔弱啊,要不要这么可怜啊! “我没事。”受害者反而安慰行凶者,蹲下身子又要抱灵鸠,哄道:“先沐浴换衣服,久了会着凉……咳咳。” “我身体很好。”灵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身体真心好,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发现这个世界非常适合她修炼的功法,以前修炼三年才有的效果,如今两个月就做到了。 说话时,她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得只剩下亵衣了。 “嗯,咳咳。”宋雪衣边说边咳嗽,别人越咳脸越红,他越咳嗽脸发而越白,甚至有向青发展的迹象。 灵鸠已经没时间去计较自己衣服的问题,尤其是看着宋雪衣鼻子渐渐流下的鼻血,她的愧疚之心瞬间爆棚。 宋雪衣先是一怔,伸手去摸鼻子,见血后一瞬的反应竟然是抬头对灵鸠道:“不碍事。”然后转身去擦拭。 灵鸠当即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让他蹲下,拿了干净布巾给他擦血,边道:“以后不要随便抱我,我不习惯。” “不习惯就会踢人?”宋雪衣道。 灵鸠面无表情的点头。盗墓和做佣兵游走危险中的那几年让她养成一些本能的习惯,应该说是任何做这种职业的人都会有的习惯,过于警惕的本能。 宋雪衣笑道:“多被你踢几回,是不是就能抱你了。” 灵鸠抬头,从宋雪衣的眼神看出他的认真。他宁可受伤,也想要亲近她。 这种被人剧烈渴望需要的感觉,犹如一汪温泉水流淌心间,可以让人中毒上瘾。 ☆、第009章 攻陷你的防备 帮宋雪衣将鼻血擦干净后,灵鸠主动帮他脱衣服,期间宋雪衣阻止了下,“先帮鸠儿洗。” 灵鸠瞪了他一眼,“到底谁才是少爷,谁才是婢女?”虽然她并没有真心实意要当婢女,不过表面功夫还做得到。 如果说一开始灵鸠还有点排斥,后来在宋雪衣连续的咳嗽声中,和流鼻血的可怜样下,那点别扭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她本身现在也就七岁,一起洗个澡算什么。 人家显然没多想什么,她想多了才是真邪恶。 前世连男人的裸替都看过,一个少年的身体还有什么好怕的。 灵鸠显然没有发觉自己的侧重点已经完全歪了,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她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鸠儿不是婢女。”宋雪衣脱光衣裳后,皮肤触碰空气,一瞬冷到骨子里让他的声音也带着轻颤。 灵鸠赶紧把他拉到放好了热水的浴池内,低头才看见自己的鞋子把地面踩得脏兮兮,后知后觉的把鞋袜脱了,顺口问宋雪衣,“不是婢女是什么?” “鸠儿想是什么?”宋雪衣反问灵鸠,看着女孩儿小小的身体蹲坐在浴池岸边,只是看着就觉得软软的嫩嫩的很好抱很好捏。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小孩这般可爱?还是说可爱的只有鸠儿一个而已。 灵鸠脱口笑道:“姐姐。” 宋雪衣一怔,紧接着双肩颤抖,双眼越眯越小,嘴角越扬越高,发出清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灵鸠一头黑线。果然,她不该放松警惕。 门外,回到岗位的霞妍脸色闪过不可置信,不由的侧耳倾听,将笑声听得越发清晰后,眼神越发的惊疑不定。 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竟然能让大少爷高兴成这样! 宋雪衣笑着笑着就乐极生悲,转笑为咳嗽,饶是咳得辛苦,他的眉眼里还是溺满了愉悦。 灵鸠早就伸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边教道:“虽然我是挺喜欢看你笑的,不过乐极生悲就不好了。” 她是真的喜欢看他开心,看他笑吧。宋雪衣想,否则怎么会被笑话了,也从来不阻止他的笑。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问话。分明不曾相识的人,才见过几次面,就这么为他着想。 “嗯?”灵鸠疑惑看去,对上一双浓深感情的眸子一怔,又不由躲避。 宋雪衣摇头,见小孩视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动作,笑道:“鸠儿,你真好。” “……踹了你一脸脚印,这叫好?”灵鸠傻傻的说,一说完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好。”宋雪衣毫不犹豫道,“鸠儿不是问我,鸠儿是什么吗?” 灵鸠很乐意他把话题转移,不过为什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 宋雪衣笑道:“鸠儿是独一无二的鸠儿。” 灵鸠探上他的脉搏,摸着他脉象,道:“哪个人不是独一无二。” 宋雪衣摇头,“鸠儿在我的心里独一无二,姐姐妹妹都不及鸠儿在我心中的十分之一。” 灵鸠笑弯眉眼,“就冲你这句话,就算不枉我疼你了。”说着收回摸脉的手,眼中闪动着算计。 从脉象来看似乎是先天不足,不过先天不足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邪灵入体,这里面有问题。 宋雪衣笑而不语。 灵鸠不知道,跟在宋雪衣身边的人,以及孙谷兰都知道,只要是宋雪衣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做到,他说出的承诺也一定是真。他如今说灵鸠在他心中独一无二,那么他就是真的将灵鸠视为独一无二,比姐姐妹妹重要十倍百倍的人。 思考中的灵鸠忽然感觉有人朝她伸手,本能的准备躲闪,又想起来这里只有她和宋雪衣,就硬生生僵住了躲避的动作,然后她就感觉腰身被人抱着,一下落入了温热的水中。 在灵鸠还在愣神中,身上的仅剩的衣裳就被宋雪衣扒干净,直到头发被人摩擦,她神色一囧,看向宋雪衣,“你……” “一直呆在岸上会着凉。”宋雪衣轻声哄道,小心翼翼用香膏给她洗头发。 “……”好舒服!灵鸠刚准备阻止,就觉得小脑袋被一只手揉捏得舒服得不得了,鼻尖是淡淡怡人的药香味,一瞬懒性子又冒出来了。算了,算了,再享受一会儿,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宋雪衣抿着笑,看着怀里的女孩儿眯着双眼睛,神情慵懒享受得跟猫儿似的,笑语呢喃,“说什么做婢女,分明就是让人伺候的性子,哪里会伺候人。” “嗯?”凉凉的糯糯的鼻音。 宋雪衣哄道:“没事,可舒服?” “嗯嗯。”真心舒服……哪个理发店洗头工技术有这么好? 呃!我去! 灵鸠猝然睁大眼睛,看到宋雪衣的脸,再环顾四方,发现她已经不在浴池里,反而站在铺着毛垫的长榻上。 “沐浴的香膏有安神的作用,鸠儿刚刚睡迷糊了。”宋雪衣为她解惑。 灵鸠闻言愣愣的将视线收回宋雪衣的身上,发现他正拿着一件稍显宽大的衣裳往自己的身上披。 这时候她总算看清自己的状态,红了一张脸。 靠!居然赤身赤裸的站在别人的面前! 宋雪衣发现她的异样,沉吟了一秒后悟了,笑道:“鸠儿害羞?” “害羞你妹。”灵鸠木然说道,夺了他手里的白衣穿上,眼看着长了手臂和脚裸大段的衣服一阵无语。 宋雪衣又取了蔚蓝色的外衣给她穿戴,道:“鸠儿似很在意我妹?” “……我错了,你妹何其无辜。”灵鸠本能的抬抬手,把手套进他拿过来的袖子里。 宋雪衣闻言动作一顿,低声道:“我希望鸠儿在意的只有我。” 灵鸠诧异的抬眸,又听到宋雪衣道:“至少在我身边的时间里,只在意我一人,不要把过多的感情和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 “你以为天底下能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人?”灵鸠受不了的伸手捧住宋雪衣的脸,这人分明没有摆出难过的表情,却比悲痛欲绝还要叫人揪心,用淡静宁和的神情请求,一点压迫和威胁都没有。 “还是你以为我是圣母啊,见人就同情心泛滥?” 宋雪衣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灵鸠忽然认真道:“宋雪衣,我并不是好人,真的。” “我便当你答应了。”宋雪衣笑着道,又伸手将榻上的人儿抱起来。 灵鸠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坑了,蹬了蹬脚,就感觉到宋雪衣停下步伐,问道:“要踢人了吗?” “我觉得看错你了。”灵鸠无语道。 宋雪衣低笑,“鸠儿,我也不如你看到那么好,真的。” 灵鸠不置可否。 ☆、第010章 这丫头我喜欢 两人一起走出房间,到饭厅里吃完下午饭,饭后灵鸠听宋雪衣吩咐霞妍准备她的衣物,以及把他偏殿收拾出来,专门给她居住,言语中显然已经昭显了让灵鸠长居雪院的打算。 霞妍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等宋雪衣吩咐完就去办事了。 灵鸠暗中点头,看来宋雪衣身体不好,本院里的人对他还是挺尊敬的,甚至有点敬畏的味道。 抬头看看宋雪衣,多扶风弱柳的美少年啊,怎么会惹人害怕呢。 下一刻,灵鸠就猜到了原由。他的相貌、他的身体和他的遭遇……像他这样浑身晦气的人,在他身边呆久了沾染了晦气,必然会倒霉。 如果宋雪衣从小就这样的话,那么身边遭殃的人一定不少。 这可比她天眼还麻烦,至少事后她知道了,还可以隐藏伪装,他浑身的晦气却不能自己控制。所以说,他的童年是不是和自己差不多?……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吧,至少孙谷兰是真心疼爱他,疼他入骨。 “又走神了。”宋雪衣的声音响起。 灵鸠眨眨眸子,朝他问道:“从小你的身体就这样吗?” “嗯?”宋雪衣平淡道:“鸠儿不必为此费心。” 灵鸠倏然站起身,“我说了会养好你的身子,你真以为我开玩笑?” 宋雪衣神情微愣,哄她,“别生气。” 灵鸠看他,约莫两秒后,摇摇头呢喃,“谁对你生得起气啊,就知道年纪没说服力。”无所谓宋雪衣有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回去拿点东西。” 望着小小的纤细背影,宋雪衣垂眸看着自己玉石骨般的手指,轻声道:“鸠儿,这不是病,药石无医。” 宋雪衣的话灵鸠没有听见,她快步往雨皖坊走,走进一个花园走廊的时候才恍然醒悟。 她不知道从雪院去往雨皖坊的路。 “哈哈,大堂哥这回又魔障了吧,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婳姐,你说这回奶奶会怎么惩戒他?”一道清脆的男孩声音从花丛转弯处传来,伴随着一行人的脚步声。 回答男孩的人是个女子,听声音就知道比之前说话的男孩年纪要大,“还能怎么惩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病弱身子,连跪跪祠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哼,真是没用!要我说,宋家有他这样的大少爷真是倒霉,明明哥只比他小一个时辰罢了!” “好了,小珏,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居所,说话注意点。” 灵鸠听着脚步声,见花园转角处出现几人的身影。 走在前面两人一大一小,大的约莫十五六岁,小的也有十一二,灵鸠搜索着两个月来的见闻,猜出两人的身份。 左边的十五六岁的女子,穿着一袭白底紫色绣花的儒裙,长相妍丽俏媚,行走间婀娜多姿,应该是宋家二当家的大女儿宋知婳。 在宋知婳身边,走着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人,上身穿着双襟的宝蓝色镂花短装,袖口扣着矜贵的银灰腕环,一身衣摆只到膝盖处,里面则是暗红色的裤子,裤脚处同样扣着银环,脚穿绣着云雾金纹的鹿皮鞋。 这身衣裳听说是从别州流传过来,色彩明艳张扬,配饰更矜贵瑰丽,配上少年俊俏脱俗的容貌,竟比女孩儿还好看,将他旁边宋知婳的颜色都给压了下去,行走在日光花园中,璀璨夺目。 这十一二岁的出彩少年,应该就是宋家三当家的手中宝,宋琉珏。 “咦?”宋琉珏明眸一闪,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灵鸠。 “奴婢见过大小姐,三少爷。”灵鸠不动声色的行了个礼,表情早已伪装成天真好奇的模样。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小丫头,以前都没见过你。”宋琉珏笑道。 虽然他神情收敛的很快,灵鸠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一瞬的算计,表情呆呆的,“三少爷笑得真好看!” 饶是宋琉珏打小聪慧,听多了称赞,不过灵鸠的表情眼神还是取悦了他,让他心情美好。 “嘿,这丫头我喜欢。”宋琉珏笑得更开心,悄然的扫过灵鸠的衣着打扮,“走,不管你是哪个院子的,以后就跟我了!” 灵鸠张口似乎马上就要欣喜的答应,下一秒表情就变成了为难着急,纠结着手指,犹豫道:“奴婢这会儿要去雨皖坊,可是找不着路……请三少爷给指指路,事后奴婢再去找三少爷可以嘛?” “这有什么难的。依依,你带丫头过去。”宋琉珏对身后人吩咐一声,又从自己的腰身取下一块紫玉,交到灵鸠的手里,笑眯眯说道:“丫头真可爱,这是爷赏给你的,记得办完事后就拿这个来瑜院找爷。” 灵鸠试着推脱,却被宋琉珏死死的塞进手里,垂首似不好意思,低低说道:“奴婢记得了。” “乖了。”宋琉珏给依依使了个眼色,对旁观了一切的宋知婳道:“婳姐,不是还要弟弟给你取材嘛?走吧。” 一袭浅绿色婢女装束,年约十七、八岁的依依则对灵鸠道:“这边走。” 灵鸠乖顺的点头跟上。 大约半刻钟后,灵鸠如愿到了雨皖坊,依依离去前对她道:“能得到三少爷的喜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要好好的珍惜,对三少爷赏赐的东西更是如此,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灵鸠当着她的面连连点头,依依见此满意的离去,只是她绝对想不到,她人前一秒走,房门后一秒就关上。里面前一刻满脸乖巧欣喜的小鸠儿,下一刻坐在椅子上,伸手挑起过长的衣摆,翘着小二郎腿,嘴角一撇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三枚铜钱被灵鸠抛在半空,落入手中,再被她抛空,又落入手中,连续三次后停下。 如果这时候房间有人,就会发现灵鸠双眼如有灵光,深邃神秘像蒙着一层仙雾迷纱。 “遭小人惦记,以窃为灾,后有贵人相助,并无大难么。”灵鸠喃喃自语,已经猜到这所谓的贵人,应该就是宋雪衣。 “这点小事还不用他来费心。”灵鸠将铜钱收回,在自己房间衣柜拿了套青衣换去身上不合身的衣裳,再将藏在衣柜底层的小匣子打包,做完这一切再看椅子上放着的衣裳,“那小子应该就是看到这身衣裳认出我的身份。” 把玩着手里的紫色玉佩,灵鸠眸子一眯,露出一抹奸猾的笑容。 “小子,怪只怪你祸从口出,非要来算计我。” 一口咬破食指,指沾鲜血在紫色玉佩划写一道 阵纹,再取了一张符,只见灵鸠翻手间符纸自燃,落在紫色玉佩中烧得连灰都不剩,紫色玉佩则安好无损,色泽比之前更润泽透亮。 ☆、第011章 做了小主儿 “嬷嬷,嬷嬷!” 雨皖坊中,辛嬷嬷正在主院里教训小姑娘们,说的正是灵鸠的事,让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儿。 “在高门大院里最忌讳的就是乱说话,以后想过得好,讨主子喜欢就得先学会管好自己的嘴,都懂得了吗?”辛嬷嬷一脸严谨的说着,耳边忽然听到熟悉的叫声,转头看去就见青衣小人儿正往这边跑来。 辛嬷嬷笑骂,“我是怎么教你的!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 灵鸠吐了吐舌头,一副知错乖巧模样在辛嬷嬷面前停下,扬了扬手中的包裹,道:“我可是嬷嬷一手教导出来的,回来收拾东西,怎么都得和嬷嬷说一声。” 辛嬷嬷打趣道:“我记得白日你走时就打了包,包裹被小虎拿着刚送去雪院。你又回来打包,该不会是偷了什么,打劫了食房吧?” 灵鸠瞪了瞪眼睛,“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哈哈哈。”辛嬷嬷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怎么不像,两个月你偷吃了多少点心,真以为我不知道?” 温热的手放在头上,疼爱的行为让灵鸠眸光闪了闪,表面还是作着被抓包的尴尬表情。 “啊!”像是想起什么,灵鸠后退一步避开辛嬷嬷的蹂躏,取出紫色玉佩举在辛嬷嬷的眼前,“我从雪院出来的时候一时找不到雨皖坊的路,幸好半路碰见了三少爷和大小姐。三少爷真的是好人,一点少爷脾气也没有,还专门让依依姐姐给我带路过来。” “这?”辛嬷嬷目光盯着紫色玉佩,表情不怎么好看。 “哦,这个啊。”灵鸠道:“是依依姐姐掉的,我捡到的时候依依姐姐已经走了。我看着很不凡,不敢善做主张,就拿来给嬷嬷看。” “你做的很对。”辛嬷嬷将玉佩接过来,对灵鸠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玉佩嬷嬷会代你还过去。” “劳烦嬷嬷了!”灵鸠道。 这时候外面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辛嬷嬷见了对灵鸠眨眨眼,“你这只小鸠儿还真得大少爷喜欢,才回来一会儿就派人来喊?” 灵鸠也看过去,见来人就是之前见过的霞妍。 霞妍走到灵鸠等人的面前,竟对灵鸠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鸠主儿,少爷因被老太太传令过去了,所以无法亲自来接您,特吩咐奴婢来护送。” 在场的小姑娘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看霞妍,又看看灵鸠,想不通霞妍连辛嬷嬷都不行礼,竟然给灵鸠行礼,还叫灵鸠主儿。一时之间,小姑娘的眼神又羡又嫉,颇为精彩。 辛嬷嬷到底比年老稳重,看向灵鸠的眼神也有几分的复杂,笑道:“小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走吧。大少爷回去要是见不着你,又四处找人嬷嬷我可承受不了。” 灵鸠点点头,随霞妍一起回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一会儿,辛嬷嬷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紫色玉佩,低声自语,“这可是宋家独此一块的紫霞玉佩,从来不离三少爷的身,怎么会落入他人的手里。这事不简单,还是先找大夫人商议为好。” 将玉佩收好,辛嬷嬷抬头见在场的小姑娘们个个表情复杂的看着灵鸠离去的方向,眉头一皱,冷声呵斥,“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忘记我说的话了?在大院里做事,切忌贪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小鸠有今日的殊荣,那是她的福气,也是她付出该得的,都回去好好想想。” 在辛嬷嬷一声令下,小姑娘们一哄而散。 雪院。 霞妍把灵鸠带进宋雪衣住所的偏殿,始终站在灵鸠后面半步远的位置,轻声道:“因为时间不够,奴婢等人只简单布置了一番,被褥用具都已经换新。鸠主儿要是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写下来,明日奴婢再让人来改建。” 灵鸠打量着房间,一如雪院素雅的风格,和宋雪衣的寝居只有一墙之隔。在最显眼的桌子上,放着之前她离开宋家的包袱,一眼她就看得出来,包袱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为什么叫我主儿?”灵鸠对霞妍问道。 霞妍道:“少爷说了,以后鸠主儿就是我们的主儿,见您如见少爷。”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止是雪院,在整个宋家都是如此,鸠主儿不必再在他人面前自称奴婢,您的身份并不比其他少爷小姐差。” 灵鸠眼中闪过诧异。一开始她以为霞妍敬畏宋雪衣,是对他浑身晦气带来厄运的畏惧,如今见她一番言行,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宋雪衣不过是个病秧子,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灵鸠刻意这样说,眼睛紧紧盯着霞妍。 霞妍脸色浮现怒火,不过收敛的非常快,一般人真的察觉不到。她口气相比开口冷硬了些,冷声道:“鸠主儿,少爷身体的确不好,不过除了这一点,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和少爷的相提并论,请鸠主儿不要贬低少爷。” “我知道了。”灵鸠笑道。这人是真的对宋雪衣忠心耿耿,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霞妍心中依旧存着对灵鸠的不满,不愿再和她多呆下去,“鸠主儿没别的事,奴婢退下了。” 灵鸠点头。 霞妍毫不犹豫离去,顺带关上门,在门闭合的那一刻,脸上的怒火就掩饰不住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也不知道哪点被少爷看上眼!” 灵鸠不知道门后霞妍的不满,她打开从雨皖坊拿来的匣子。 这匣子里面放着她特殊研制的朱砂和符纸,以及难得采集的晨露,草木精华。 本来这些她就是打算用来疗养宋雪衣的身子,当日听到她要被送走,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怄气的没把这个带走。 “不是正常的体疾,更像是先天不足邪灵入体,又或者是人为的诅咒……要对症下药才行啊。”灵鸠先用不多的晨露净手,再打开朱砂盒,用食指沾之,表情瞬间变得虔诚认真,双手如有神在符纸上写画。 一张净灵符成型,灵鸠毫不停手的继续画下一张。 净灵符、五行符、护身符、安神符、祛邪符。 一共五张符纸画好,灵鸠才停下手,收拾桌上的器物。 “现在的我体内的灵力只有前世巅峰时期的五成,按照我在这个世界修炼的速度,应该再半年不到就可以达到以前的程度……难道这就是神棍功法里面说的灵力充足的环境?”灵鸠自言自语。 所谓的神棍功法是她自己胡编的名字,因为她修炼的秘籍里面教的就是预测天气(衍算天地)、画符算命、抓鬼驱鬼之类的,就跟现代的神棍一样。 这本秘籍是前世她一次盗墓得到,别人看去是一片鬼画符,唯独她看去则是正常的一本秘籍,有字有讲解有图画。从中她了解到,这本秘籍只有天生生有天眼的人才能看明白。 因为按照这本书上写的练,对她控制眼睛和睡眠都很有帮助,所以她一练就练了整整四年。 四年的时间她也只达到书上说的第一层,生灵境,体内生出灵力。 第一层她能做的只有简单的画符列阵和会一些小术法,不过只是最底层的小术法和能力,就让她在前世现代道界里闯荡出不小的名头。 至于书上写到后期可以做到所谓的撒豆成兵,招风求雨,驱鬼驭灵,逆天改命之类的,她完全当神棍书来看,没有当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她没想过自己能练到那个程度。 ☆、第012章 彼此的信任 日落西山,月挂树梢时,大多人家都已经熄灯安寝,宋家大院依旧灯火明亮,有卫队巡逻。 灵鸠躺在新居的床榻上,心想待遇不同享受也不同,以前在古书里听说过绫罗玉枕,今天才真正的亲身体验了一回,被褥滑溜溜软绵绵的感觉,一点不比现代的天蝉丝被差,甚至更加的贴身舒服。 忽然,她感觉到房门被推开的轻微声音,走进来的人脚步虚浮,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在她的印象中,这样走路的人,只有宋雪衣。 “鸠儿?”一听这清润柔和的嗓音,不是宋雪衣是谁。 他现在才从宋家老夫人那里回来? 灵鸠考虑着要不要睁开眼,转眼一想听宋雪衣试探的呼唤,显然是在猜测她是不是睡着了,那就静观其变,看他半夜偷偷进入她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鸠不说话,呼吸也均匀平稳,跟个熟睡的人没有半点的区别。 如果她这时候睁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一袭闲装的宋雪衣就蹲在她的床边,面具后的眸子幽幽若潭的望着她。 “我回来时,霞妍与我说了你向她询问的话,说你是个表里不一的坏丫头,在我面前乖巧与我亲近,背后却也看不起我,骂我是病秧子。”宋雪衣的声音很轻微,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打破了什么。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极了,这时候刻意的放轻放柔,就像是夜里妖精的呢喃,轻灵又蛊惑人心。 “哧。”的一声,灵鸠知道这是宋雪衣笑了。 莫名的,她一点都不紧张,一点也不怕宋雪衣会听信别人的话误会她,嘴角不由的也翘了翘。 果然就听到宋雪衣道:“听到这话,我不但不生气还觉得高兴,鸠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灵鸠心中问道。就算你相信我不会看轻你,可也没必要为这事高兴吧。 “因为我发现,他们都不了解你,而我却了解你,懂得你。只有我一个人,唯一的一个。” 说道唯一的时候,灵鸠明显的感觉到宋雪衣心情的愉悦,这个词就好像一个神圣的意识,能满足人心灵上无上的享受。 大约过去了三秒,宋雪衣的呼吸很轻微,如果不是灵鸠五官灵敏惊人,只怕会以为宋雪衣已经离开。 “鸠儿问霞妍那句话,其实是为了试探霞妍对我的忠诚吧。” 一语中的! 灵鸠想真不愧是她看上的少年,这智慧就是不一般。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套上一件温润之物。 “鸠儿,好梦。”压低的少年嗓音动人清澈。 灵鸠耳朵感受到来至外来的湿热气息,这让她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宋雪衣这时候离她很近,就在她的耳边说话,并且没有佩戴面具,或者是将面具抬起了一些,没有挡住嘴唇。 宋雪衣原以为灵鸠真的睡着了,准备离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床上的小人儿眼睫毛微微颤抖,跟黑纱小扇轻轻扇动可爱又娇弱。 装睡? 宋雪衣不知道出于哪种心态,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轻轻触碰到小孩的脸颊。 来不及惊诧自己的行为,嘴唇传来软软暖暖的触感让他有种心脏都被融化的感觉,不由的享受的眯了眯眸子,嘴唇洋溢一抹促狭又幸福的笑意,好像偷尝了某种禁果。 再低头看去,小孩气息依旧均匀平稳,自以为装睡装得很成功,实际上那张小脸闭着眼睛也已经成为了一囧字。 当然,宋雪衣不知道囧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觉得小孩实在是太可爱太好玩了,这种表情也只属于他的鸠儿。 “唔……”故意好像回味道:“好软,好暖,果然是鸠儿的味道。” 尼玛,你当姐的脸是点心嘛?软?暖?还果然是姐的味道?饿了啃自己爪子去,啃姐的脸干啥!? 灵鸠脑海一阵的吐槽,事实上被子里她的手已经紧紧抓起被子,哪里真的对少年生得起气,内心微微酸涩。有多久了?她根本就记不得了,晚上有人给自己盖被子,跟自己轻声细语倾诉信任,会对自己说晚安好梦,会给自己晚安吻…… 虽然晚安吻的地方亲错了,不过鉴于少年总体表现的不错,灵鸠表示愿意宽宏大量的包容。 “咳唔。”宋雪衣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压抑着咳嗽使得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眸里依旧满含柔和的笑意,看了床上的小人一眼,他才转身离开。 灵鸠好不容易克制着才没有立即睁开眼去看宋雪衣的情况,等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她才睁开眼睛先看着房门的方向,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一串冰蓝色的串珠手链,仔细看一串玉珠共有九颗,对于前世经历盗墓常常游走古玩市场的灵鸠来说,一眼就可以看出这玉珠手链的珍贵价值,最最让她吃惊的是中央的那颗珠子,竟然内里天然形成一朵九瓣冰莲的纹理。 这一串玉珠手链放在前世一定价值连城,应该说一旦有人得到,绝对不会拿出来卖,有市无价。 “这玉珠灵气氤氲,有很大的养身安神功能,尤其是中间的这颗玉珠,天然形成聚灵脉,可以吸收天地的灵气滋养佩戴它的人,驱邪避凶。”玉珠手链的功能逃不过灵鸠的眼睛。 她紧紧握住拳头,这条玉珠手链不是她见过最珍贵的东西,却也绝对不差,和前世她身怀的宝物对比可以位列前三。 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的思索三分钟,灵鸠大概就想明白了宋雪衣这番行为的意向。 只怕是他清楚自己身体的问题,怕自己长期和他亲近会受到影响,所以送来这条珍贵的手链来保护自己的安危。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条手链的价值,我们才相识不到几天啊,就这样送出来未免太大方了吧。”灵鸠抿着嘴唇轻轻的呢喃,神色有点复杂和纠结。 她在想,对方付出这么多,她该怎么还啊?真是有够麻烦! 只是她显然忘记了,相比起宋雪衣对她的付出,她何尝不是无偿的对他付出了许多,只是一个心思起来就费心费力的去想办法治他的病,承诺呆在宋家的时间保护他。 在灵鸠自我认为里,她做的决定并不费力,觉得宋雪衣值得这一切,却显然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必须对另一个好,她付出的一切在她自己看来不算什么,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主要的是一个心意。 “真是个笨蛋,算了算了,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大不了以后用心看着你小子点,免得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灵鸠摇摇头,又躺回床上睡觉。 ☆、第013章 控制谷欠的最初(一更) 翌日天晴,大概早晨九点左右,雪院里的人才准备好洗漱用具来到宋雪衣的居所。 这是雪院里下人都知道的规矩,他们大少爷不像宋家大部分的人一样要五、六点就要起身,由于身体的原因睡眠必须充足,一直睡到清晨八九点才会起来。 宋雪衣梳洗好走出门朝旁边看去,问霞妍,“鸠儿还没起身?” “是。”霞妍心中对灵鸠的不满更甚。这丫头太不懂事了,少爷对她疼爱,封她做主儿,她就该感激对少爷更尽心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恃宠而骄,第一天就比少爷还起得晚。 宋雪衣轻轻点头,动作轻微的推开灵鸠的房门,走向床榻的一路上,细心的把房间依旧在燃着的烛火吹灭。 床的帘子依旧像昨天夜里一样没有拉上,里面却不见小孩的身影,只看见锦被中央一个圆滚滚的球儿。 宋雪衣一愣,盯着被窝里的圆球好一会儿,心想这可真圆,不知道还以为里面真放了个大圆球。 这时候锦被包裹的圆球挪动了下,再挪动下,紧接着似乎僵住不动了。 “噗嗤……咳。”宋雪衣想到什么,发出一声笑又及时忍住。 对身后一脸呆愣的霞妍等人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动,然后弯身把锦被一点点掀开,试探的唤道:“鸠儿?” 锦被内球体现型,正是卷成一团的灵鸠。 只穿着一件单薄白衣的灵鸠双腿卷曲,一手抱着腿,一手软绵绵搁着,脑袋半埋入膝盖。 难怪这么圆。宋雪衣见到这个睡觉姿态的灵鸠,先是好笑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小孩这样可爱归可爱,更多脆弱柔软的感觉,以及一丝说不出的寂寞和熟悉,让他心头莫名一紧。 “鸠儿?” 又听到少年清润充满治愈的嗓音,灵鸠一遍又一遍的唾弃自己又丢脸了,然后自暴自弃的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具。 宋雪衣眉头皱得更紧,“没睡好?”小孩眼睛水蒙蒙的却掩饰不住血丝,还有眼帘底下的暗淡。 灵鸠默默盯着少年,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啊~”算是应了话。 这副故作老儿沧桑叹气的样子很好笑,宋雪衣却哭笑不得,因为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对小孩的作弄,难道是因为自己才害鸠儿没睡好?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 不会吗?宋雪衣一瞬反问自己,盯着小孩白嫩嫩的脸蛋,亲上去的感觉很不错。 “鸠儿没睡好是因为我……”停顿了下,昨天做出那种举动,宋雪衣自己也没有预料到,更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所以没办法很淡然的说出来,“昨天……” 宋雪衣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灵鸠就已经挥挥手,“不是你……嗯?昨天?你想说什么?”重新盯着宋雪衣,眼神怀疑。 宋雪衣有一瞬尴尬,声音柔和体贴,“不是因为我,那是什么?”说话的时候,他将小孩抱起来,借着转身去拿热帕子的行为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带点做贼般的心虚刺激感,实在是新鲜又奇怪。 宋雪衣的一番行为太自然顺畅,等她脸被擦干净,嘴巴被塞了漱口毛刷好一会才愣愣的反应过来,“你……唔嗯!咳咳咳!” 宋雪衣连忙把毛刷取出来,端着水盆放在灵鸠面前,一手抚着她娇小的背脊,“快吐出来。” “噗!”灵鸠毫不犹豫往水盆吐,侧头狠狠的盯着宋雪衣。姐真想吐你一脸血啊有木有!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宋雪衣眼里有多可爱——小孩眼睛水汪汪的,长长卷卷的眼睫毛沾着水珠儿,脸颊因为咳嗽红彤彤,嘴角还沾着白泡沫,委屈又控诉的瞪圆眸子看着自己。 然后,宋雪衣再次做了一个自己没有想到的动作,用软软的嘴唇亲了亲小孩的脸颊。 嗯……比昨天晚上要热。 (⊙口⊙)这是石化的霞妍等人,幸好她们素质好,手里的东西还没有被吓得掉地。 —皿—这是一脸血的灵鸠,愣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被她看得有一丝心虚,以及一丝黯然。鸠儿……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亲近吗? 谁知道,脸上的面具忽然完全被扯开,然后冷冰的脸颊碰触到一个软软的热热的湿湿的触感。 “一报还一报。”话刚说完,灵鸠自己先囧了。所以说,这孩子果然是她的克星吧! 宋雪衣显然一怔,然后低笑再到欢畅的笑,笑得双肩轻颤,靠近小孩轻声道:“鸠儿用词错了。” “不好意思啊,学业不足。”灵鸠耸耸肩。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被让宋雪衣一下止住了笑,望着她的眼神也凝满怜惜。 灵鸠疑惑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收敛,取回小孩手里的面具准备戴上。 “等等。”灵鸠朝他脸颊伸手,将他脸上沾着的泡沫抹去,“可以了。”随即,她想起来既然对方脸上的泡沫是她沾上去的……那么她自己? 该死的,他不会提醒下吗?灵鸠控诉盯着宋雪衣,伸手擦拭自己的嘴角。 这回换宋雪衣握住她的手,取了帕子给她擦拭,再给她端来一杯漱口水。 他既然做得自然,灵鸠也就接的自在,然后下床去衣柜取了衣服,旁若无人的穿戴起来。 一旁宋雪衣观望着,眸光闪闪。小孩的衣服还是在雨皖坊带来的青衣,穿在小孩的身上清新可爱,不过他却觉得配不上。他的鸠儿该拥有更好的,漂亮明亮得谁也比不上。 这个思想养成了将来宋雪衣收集各地大洲的奇珍异宝,衣服饰品,专门用来装扮灵鸠,亲自打理她的穿衣住行的习惯,然后……越来越变本加厉,吃食玩物、爱好交友等等一切都被他纳入掌管之中。 这是后话,且说现在穿好衣服的灵鸠,再跑到梳妆台前,取了两条青色的缎带,将头发上部分编成两条辫子再用缎带将之和后半部分的头发绑在一起,发型看起来简单又清新,不能让人一眼惊艳,却很舒服顺眼。 整个过程被宋雪衣看在眼里,见小孩做完这一切后朝自己看来的动作,眼神眸掩饰不住欢悦的笑意,几步走到小孩的身边弯腰伸手抱住小孩屁屁,一套动作同样流畅极了。 “我说……”灵鸠无语忍住踹人的冲动。 宋雪衣轻声道:“我让霞妍准备了四诊粥,取瑶柱、玉米、青丸、花豆熬制,很好吃。” “嗯嗯?”灵鸠眸子亮了亮,赞赏满意的瞒着宋雪衣。小子,真上道啊! 成功转移了灵鸠思想的宋雪衣笑着,用扶着小孩背脊的手抚摸着她柔软堪比绸丝的头发,“鸠儿还没有说,为什么睡不好?” “哦,我的抱枕在雨皖坊忘记拿来了。”一般情况,灵鸠习惯了丢三落四。 “抱枕?”那是什么东西? 灵鸠道:“就是软绵绵跟坐垫差不多的枕头,可以抱在怀里睡觉。” 习惯了抱枕的宅女伤不起,就算有绫罗玉石枕也睡不着。 “抱着……睡觉?”宋雪衣想起之前看的那一幕,小孩卷成一团脆弱寂寞的睡觉姿势。 “嗯,对了,像你身体不好,要是晚上睡觉身体发凉的话,可以做一个装热水的抱枕。”灵鸠没有发现少年的异样,望着前方的路,无意识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这个真的可以……再贴我画的符……嗯……” 后面的话宋雪衣听不太清楚,不过不妨碍他听出来怀里的人儿对他的关心,事事想到他的一份。 鸠儿,鸠儿,你真的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生辰礼物吧。 宋雪衣微微收紧抓着小孩头发的手,这才多久?就越来越喜欢,舍不得了放开了! ------题外话------ 一更到,后还有二更,首推求收~喜欢的别忘记点收藏!么么哒 ☆、第014章 麻烦来了(二更) “让开,我有急事找大哥,要是耽搁我的事情,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灵鸠和宋雪衣正在用早饭的时候,隐约传来的喧哗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和谐宁静。 来了。听到远处传来的熟悉少年清亮嗓音,灵鸠心思一动,眸子里面波光闪烁,比平常都要灵动清澈。 宋雪衣的表情遮掩在面具后面,没有人知道他这时候的心情,不过看他连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的表现来看,显然一点没有将外面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霞妍亲自去了院外,大约三分钟她回来了,目光复杂的扫过灵鸠,走到宋雪衣身边低声道:“大少爷,这事和鸠主儿有关。”这句话成功让宋雪衣喝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听到霞妍继续说道:“三少爷说他的紫霞玉佩被鸠主儿偷了。” “啪啦”勺子落入碗内,灵鸠装出小孩该有的反应,瞪着眸子摇头,“我没有偷东西。” 宋雪衣看见她沉入碗里勺子,显然是不能用了,顺手就拿自己的勺子舀粥喂到小孩的唇边,笑着道:“不是喜欢吗?过来,我的先给鸠儿。” 灵鸠还没有说话,霞妍已经皱眉,“大少爷,这事……” “鸠儿已经说了话。”宋雪衣一会儿没见灵鸠把粥接住,就将勺子放回碗里,再舀了一勺热粥送到她唇边,看也没看霞妍,“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少年的嗓音依旧清润干净得宛若山涧清川,缓缓的流畅着没有任何的压力和威胁,偏偏灵鸠发现霞妍变了脸,看她的样子差点都要跪地,连道着不敢,然后转身去处理宋琉珏的事。 “鸠儿,嫌弃我?”宋雪衣再次把勺子收回碗里,再舀热粥送到灵鸠唇前。 他的行为动作不显勉强和固执,自然而然的让人觉得就算一再的拒绝,他也不会生气,却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回灵鸠张嘴吃了,吞下后问他,“我说没偷,你就信啦?” “信。”宋雪衣自然的又舀了一口粥喂给她。 灵鸠再次吃了,眸光闪闪,双眼弯弯笑得天真无邪,露出白白的贝齿,对他道:“如果我说,紫霞玉佩在我身上呢?” 宋雪衣舀粥的手一顿,然后又喂给她,故作认真道:“在鸠儿的身上,不是偷的,自然就是光明正大拿的。” “噗。”灵鸠喷了,幸好她还有自觉没有往面前的饭桌上喷,然后转头面对宋雪衣面无表情道:“我现在发现,你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单纯美好!” 宋雪衣表面不见任何的异样,实际上他内心有些不安的起伏。并不美好的自己,是否会让鸠儿失望,然后疏离? “不过……我喜欢。”再次接受了宋雪衣喂食的灵鸠,眸子一抬就毫不矜持的大笑,“不是偷的就是光明正大拿的,真亏你说得出来啊?说抢的还直接点,哈哈哈!” 宋雪衣心情有点讶异,每次小孩都会给他惊喜和与众不同的感觉,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同在哪里,越是和小孩相处,这种感觉就越浓郁,并且非常符合他的胃口,让他喜欢,就好像现在—— 女孩儿笑容不见一点的矜持和收敛,眉飞色舞,小嘴露出白白的牙齿,身体还随着笑声起伏,这样的行为被女孩儿做出来在大家族人的眼里是有失礼仪的,何况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姿态。 从小到大宋雪衣都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女孩这样的行为不对,偏偏他只是稍微一讶异之后就忍不住跟着笑了,觉得女孩儿笑得真漂亮,依旧春花灿烂,又充满生机勃勃的味道,让他心情跟着升腾活跃,产生无法忽视的乐趣。 “鸠儿就该一直这样笑,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属于她的光芒璀璨。”这个念头忽然浮现宋雪衣的脑海,并且产生一种无论付出什么都要维持女孩这副笑容的念头。 宋琉珏大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幅画面,白衣纤瘦的少年挨着青衣小童坐着,青衣小童笑得灿烂,面具少年侧头看她,看不见他的神情,远远的却都能够感受来至他身上的清润宁和气息。 这画面温馨得美好,让人不忍心破坏。 宋琉珏一愣,然后皱眉,不满的哼了一声,偏要打破这他看得碍眼的画面,“大堂哥,看来三弟打扰你用早膳了?” 昨日见这个小丫头,怎么不见她对自己笑得这么灿烂?还有这个病秧子,竟然让一个丫头和自己平起平坐,还这么温和的对待她,怎么从来不见他这么对自己,每次碰见都是一身冷淡的气息,让人亲近不起来,难道说自己堂堂宋家三少爷,他的亲堂弟,还比不上一个丫头?! 宋琉珏的心思在脑海里不断的翻转,盯着两人的目光闪动着不善的光芒。 宋雪衣见灵鸠没有继续吃饭的意思才放下勺子,侧头对宋琉珏淡道:“无碍。” 宋琉珏似乎算准了宋雪衣会这样说,笑着一挥手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这个丫头给本少爷抓起来。” 两个护卫听令行驶,半途被霞妍他们挡住,“三少爷,这里是雪院。” 宋琉珏看向宋雪衣,“大堂哥,不是我不给你的面子,这丫头偷的可是我的紫霞玉佩,连奶奶都已经知道了这事,下令要彻查,这人我必须带走。”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扫向灵鸠,就等着小孩惊慌的喊一声“玉佩分明是你送给我的”,这样就更证实了小孩知道玉佩的事,他也大可以不承认。 一个丫头的话和宋家三少爷的话,在宋家大家会偏向谁,可想而知。 就算有人怀疑是他陷害一个小孩又怎么样,他宋家三少爷要一个小丫头的命,再简单不过了。宋琉珏得意的想着,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宋雪衣越表现不舍灵鸠,他就越高兴,这说明他成功教训了这个明明什么都不行,偏偏不可一世的大堂哥一顿。 ------题外话------ 二更到~ ☆、第015章 陷害和反陷害 “三少爷,你说的紫霞玉佩是通体紫色的,雕刻着云霞的玉佩嘛?” 灵鸠悄悄在桌底下,拉住宋雪衣的手,表面对宋琉珏做出一副复杂的表情,眼神惊慌又难过。 “……没错。”被那双亮晶晶的圆眼注视着,宋琉珏竟然觉得有点心虚尴尬,将脑袋往左边撇了下。哼,要怪就怪你竟然选择了这个病秧子,本少爷给了你一下午的时间,你没来瑜院找本少爷,那就得接受本少爷的惩罚! “那个不是三少爷你给……”灵鸠欲言又止,目光朝依依看去。 她这样的言行在宋琉珏等人看来,自然脑补成她想说那不是三少爷给我的吗?看向依依则是因为她昨天临走前强调的话。 依依趾高气扬的斜睨着灵鸠,不但没有对她接下来可能丧命的结局同情愧疚,反而充满幸灾乐祸的嘲凤。 “哎。”灵鸠垂首微微摇头,轻轻的叹息只有她身边的宋雪衣听到,她想:这就是大宅门啊,一个个年纪不大,心思就这么歹毒,对人命漠视得冷酷。 接着她抬头看向宋雪衣,眼神很欣慰。嗯……还是雪衣好啊,出淤泥而不染最是珍贵。 宋雪衣一开始还以为女孩被冷漠的世道伤了心,不知该怎么安慰时,女孩抬头眼神却丝毫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意味深长,让他看得哭笑不得,什么沉重的心思都没了。 “三少爷要的紫霞玉佩在雨皖坊。”灵鸠转头又对宋琉珏道。 宋琉珏双手环胸,“雨皖坊会搜,你的身和这里的房间一样会搜,未免你这狡猾的小丫头搞鬼,先抓……” “大少爷,三少爷!”外面快步跑来一名男子,对两人道:“有关紫霞玉佩一事,老夫人请两位还有鸠主儿去宁远居。” “好。”宋琉珏巴不得宋雪衣在众人面前丢丑。 宁远居算是宋家最宁静悠远的一座独立院子,宋琉珏未免灵鸠搞鬼,不许她和宋雪衣回房换衣就一起来到了这里。 一行人在通传声音中进入宁远居里大殿。 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灵鸠一眼将所有人扫过,熟面孔只有孙谷兰、罗素、辛嬷嬷和宋知婳,其他年轻年老的按照地位的高低座位,正前方当首位坐着一位鹤发老妇人。 老妇人身穿主棕蓝色调的衣裳,面容已老红光不减气色足,梳着庄重的发鬓,头戴几支金玉簪子,不算奢华隆重的打扮却也不简素,仔细看去该有的配饰都有,并不高调张扬而已。 灵鸠发现,她打量着如今宋家的主干老夫人秋晓汐的时候,宋老夫人第一眼也放在了她的身上,眼神非常犀利。 想她什么没有见识过,这老人家的眼神比一般人是犀利,可怎么也比不上那些活了几百年的鬼怪。天眼者灵鸠可是在百年鬼怪面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人,何况是这个老人。 因此,宋老夫人越看越奇怪。 视线中,青衣的女孩儿气质清新恬静,生得不算精致绝美,却可爱灵俏。这时候面对厅堂里众人的注视,眼珠子微微晃动显出几分不安的忐忑,却还算镇定从容,以七岁小孩的年纪来说做到这点已经算很不错了。 这个比普通小孩好点,却也算不得很出色特别的女孩,怎么就对上雪衣的眼了? “奶奶!”宋琉珏一进厅堂,就朝宋老夫人亲切的叫唤,跑到了她的跟前,笑容俊俏讨喜。 宋老夫人满眼笑意的看向他,可见对他的受宠。 宋琉珏在宋家这一代的受宠程度当属第一,无人能比。 这一点宋家别的小孩也只能羡慕嫉妒,谁叫宋琉珏有受宠的资本,样貌当属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头脑聪慧会讨大人欢心,武学天赋又好,有一柱冲天之势。 宋老夫人接收到宋琉珏的眼神后,心中其实早有了答案,却还故作冷脸对下面的灵鸠质问,“你偷了珏儿的紫霞玉佩。” 宋老夫人的话语听似询问,语气却是陈述的,一般七岁小孩这样一吓,不是自己偷的都要吓得说不出话。 灵鸠在这里看到孙谷兰和辛嬷嬷就知道事情按照自己的策划发展着,岂会怕了一声故意的恐吓。 “老夫人,鸠儿没有偷东西。” 女孩儿软软的凉丝丝的声音很纯粹,让人觉得她不会撒谎。 宋琉珏冷哼道:“昨日我与婳姐路过花园遇见了你,你说你不知道去雨皖坊的路,本少爷还好心让依依送你去,谁知道转身身上的紫霞玉佩就不见了。我原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了,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才来找你,昨日只有你一人贴近过我,不是偷了还能有谁?” 他以为会看小孩惊慌难过的神情,谁知道青衣女孩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朝依依看去。 他更没有注意到宋老夫人听到他的话后,眼神一冷扫过依依。 反倒是依依被灵鸠的眼神看得有点心慌意乱,隐隐有点不安。 很快,灵鸠的话让她的不安应验了,“三少爷心善帮了鸠儿,鸠儿还想要去谢谢三少爷呢。只是……玉佩不是三少爷给依依姐的吗?” “什么?”灵鸠的话显然出乎宋琉珏的预料。 灵鸠脑海里一个拿着叉叉,甩着三角形尾巴的小恶魔神经质的笑着:愚蠢的人类啊,敢算计你姐就要接受制裁啊!现实中她的表情保持着天真的疑惑,“因为玉佩被我捡到了,是从依依姐身上掉下来的啊。” “你胡说!”宋琉珏紧紧盯着灵鸠。这小孩撒谎怎么可以毫不变色,他差点要脱口说玉佩是自己给她的了。 依依也被灵鸠的言语吓到了,听到宋琉珏的反驳,心就安了下来,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恶毒和嘲讽。 灵鸠眨了眨眼睛,朝辛嬷嬷看去。 辛嬷嬷朝她露出笑容。 灵鸠知道,事情已经注定结局了。 “奶奶,这丫头在撒谎,依依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偷我的东西。”宋琉珏对宋老夫人说道:“玉佩一定在她的身上,或者在她的屋子里,等搜查的人……” 他的话语在看到宋老夫人手里的东西后截然而止。 ------题外话------ ☆、第016章 从今以后她是主 “珏儿,你信错了人。”宋老夫人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那块紫霞玉佩。 “怎么会?!”宋琉珏瞪大眼睛。 依依更不敢相信,猛然跪地,惊慌道:“奴婢没有,不是奴婢做的,一定是这个丫头栽赃奴婢!少爷,少爷,您快说说,给奴婢一个清白啊!” “闭嘴!”宋老夫人一呵就让依依白了脸闭上了嘴。 老夫人亲自把紫霞玉佩挂回宋琉珏的腰上,缓缓道:“这事闹起来的时候,你大娘就把玉佩带到了我这里,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是这丫头捡到玉佩交给了辛嬷嬷,内容和你说的一点不误。珏儿,这贱婢心思歹毒,该是自己偷了不慎丢失,就误导你把罪推到这无辜的丫头身上。” 如果不是宋琉珏自己亲手把玉佩交到灵鸠的手里,说不定他都要相信了这一切。 依依则脸色更白,对呆立的宋琉珏哭喊,“少爷,您要救奴婢啊!这不是奴婢做的,您知道的啊……啊!”后面的话被人打没了,她的嘴巴也被人塞住。 宋琉珏好不容易回神,却依旧有点不在状态,“奶奶,这事不是依依做的,她不会这么做……” “不是她,就是你亲手设计。”一声清润玉落的声音轻轻响起。 宋琉珏猛的转头朝宋雪衣看去,眼神有点惊讶又恼怒。他以前从来不管这种事,也不曾和自己争论任何事情,好像不将任何放在眼里,这回竟然为了个小丫头针对自己了! 如此一想,宋琉珏也一下想到了这件事的关键,看向了青衣的女孩儿。 只见清新像沾着露珠碧莲的女孩儿朝自己笑,那是一种‘你真的是个好人,你真心善’的真诚笑容。 宋琉珏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之前他会觉得这丫头天真可爱,真是瞎了眼! “这样贱婢宋家不需要,带下去处理了。”这时候宋老夫人开口。 “呜呜呜!”依依瞪大眼睛向宋琉珏求救。 宋琉珏向前走一步,宋老夫人道:“珏儿,一个贱婢而已,要多少有多少,你要为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 显然宋雪衣的话起了作用,不是依依所为就宋琉珏设计陷害灵鸠。 如果宋琉珏要救依依,就等于承认宋雪衣的话。 “哼!”宋琉珏恼恨的盯着灵鸠和宋雪衣。 他不是非依依不可,比起一个奴婢他更看重自己的名声,只是不高兴自己被反摆了一道。 在场很多聪明人,自然能看出里面的蹊跷,稍微一想就能够猜测到这事真有可能是宋琉珏设计。只是,宋琉珏不说,大家自然就把错都推到依依的身上。 除了知情的宋琉珏和宋知婳,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是灵鸠设计,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天真浪漫的气质神情让人无法怀疑。 事实上,宋琉珏何尝不是被灵鸠迷惑了才会输得这么彻底。 他认定了,灵鸠这样天真胆小的小丫头,根本想不到他的算计,也以为她会听话把紫霞玉佩收好不让别人知道。 虽然宋琉珏的眼神明摆的告诉灵鸠,他不会放过她,灵鸠却一点不怕,像宋琉珏这种还没成长起来的大男孩,她有的是办法折腾。 话说她之前为什么不告诉辛嬷嬷,玉佩是宋琉珏所掉,却说成依依? 因为灵鸠明白,宋琉珏是个受尽宠爱的宋家少爷,事情一旦牵扯到他就不好解决了,换成依依则不一样。 一个奴婢而已,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面的人随时都能把依依抓出来做了结。 同时,把代罪羔羊换成依依,宋琉珏也不会为了个奴婢太费心力,若换成说是从他身上掉的玉佩,以宋琉珏的性子,说不定非要把事情争论到底。 玉佩一事有点虎头蛇尾的结束。 其实一开始灵鸠心里有点奇怪,一块玉佩的事,有必要宋老夫人亲自出马吗? 不过当她进入厅堂,宋老夫人第一眼的犀利打量落在身上,她就明白了,宋老夫人亲自处理这事,一定和自己有关,再到宋老夫人明知道了‘真相’还故意打压质问自己,她就更确定宋老夫人想亲自试探自己的用意。 灵鸠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宋雪衣。宋老夫人会对自己这么上心,唯一的理由就是他。 这时,宋雪衣正好朝她看过来,忽然伸手熟练的托起她的屁屁,把灵鸠抱到身上。 “啊。”灵鸠轻叫一声,不是装的是真的被吓了下。她不明白宋雪衣突然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嘶!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显然也被吓了一跳,隐隐可以听到吸凉气的声音。 “今日正好奶奶和各位叔伯弟妹都在此。”宋雪衣轻声说道:“有件事,我需和诸位说。” 宋老夫人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面面相窥不知道宋雪衣的意思。 宋雪衣望着怀里的灵鸠轻笑,握着她的左手抬起来,黛青色的袖子滑落,露出她白嫩的手腕,以及手腕戴着的冰蓝玉珠手链。 灵鸠听到周围又冒出吸气声,还有一些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哎~这笨蛋是给自己拉仇恨么? 灵鸠幽怨的望着宋雪衣。 宋雪衣低笑一声,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在场人的说话,“我怀里的孩子叫百里灵鸠,将是宋家的小主,和宋家嫡系小姐地位相同,并且代表着我本人的意愿,请诸位叔伯弟妹见证。” “雪衣,你在开玩笑么?”第一声质疑是宋家三当家的宋升云,也就是宋琉珏的爹。 宋雪衣淡淡道:“小叔,我不开玩笑。” 少年不温不火的清润嗓音听进宋升云的耳朵里,分明没任何的情绪,跟清风扫雪一般宁和,却让宋升云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 “奶奶,您就看着大堂哥这样胡……”故意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宋琉珏想扳回一局。 宋老夫人深深看了宋雪衣一眼,却冷淡道:“这事雪衣早日就和我说了,我也答应了他。” 众人一呆,神色各异的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道:“话你们都听到了就无需我多说了,你们……”看向宋琉珏,言语里面包括宋家年轻一辈所有人,“以后要将灵鸠作亲妹妹姐姐对待,要是闹了什么事,按宋家的规矩解决。” “奶奶!?”宋琉珏和宋知婳他们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还有不甘、不满、嫉妒等等情绪,却又无可奈何。 “珏儿留下来陪奶奶聊会天,你们都回去吧。”宋老夫人赶人了。 众人心情复杂的退去。 ------题外话------ 这回才是真的做主子了,O(∩_∩)O哈哈~ ☆、第017章 小聪明的鸠儿 从宁远居出来,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被孙谷兰挽留在兰苑用午膳,听她几句唠叨后回到了雪院里。 一路上灵鸠都被宋雪衣抱着,回到雪院的时候,宋雪衣讶异又好笑的发现,怀里的小孩竟然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这是把我当抱枕了吗?”宋雪衣低笑着,抱着小孩到一个光线刚好的亭榭内坐下。 本来他已经吩咐人把雨皖坊内灵鸠说的抱枕取回,不过见灵鸠突然抱着他睡着的样子,让他有了另一番打算。 “少爷……”霞妍站在旁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宋雪衣道手轻抚着小孩的背脊,悄声道:“小声点。” 霞妍呼吸一窒,不得不放低声线道:“下面的人已经查清楚了,紫霞玉佩的事真相并非如此……” 宋雪衣忽然转头,白底红纹的面具说不出的妖异,从里面传出他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我让你去查了?” 霞妍惊惧的跪地,“奴婢善做主张,求少爷宽恕!” “起来吧。”宋雪衣再次把视线放回怀里的人身上。唔……鸠儿的呼吸这么近,吹在脖子上不觉得恶心,就是有点痒,真想去捏捏她的小嘴。 霞妍站起身,低声道:“根据眼线传来的消息,事情真相并不是这样,昨日鸠主儿的确在花园遇到了三少爷,后来……” 如果灵鸠现在醒着的话,一定会惊讶霞妍的所言,不仅把昨日她在花园和宋琉珏的相遇情景说得如临现场,连他们的对话都字字不漏,再后面在雨皖坊她对辛嬷嬷说的话也一样。 “大少爷,鸠主儿……并不像您看到的那么单纯天真。”霞妍总结道,希望宋雪衣能看清灵鸠的本性,不要被她骗了。 “呵呵。”宋雪衣笑出声,忽然感觉怀里的小孩蹭了蹭自己肩头,立即压抑住笑声。低头看去,小孩并没有醒,挪动嘴唇嘟嚷了一句模糊的梦呓,便往自己的脖子窝埋进来。 “唔。”软绵绵湿热热的嘴唇碰触到脖子的肌肤,让宋雪衣有一瞬奇怪触电的感觉,不自在又不忍推开小孩。 这时候,灵鸠双腿也盘住宋雪衣,双手更抱紧他,整个人跟八爪鱼似的把他抱得死紧。 这回宋雪衣总算明白抱枕的作用了。 他哭笑不得,托着小孩屁屁,免得她自己用力辛苦。 “大少爷,鸠主儿心思不纯!”见到这一幕的霞妍,忍不住再次提醒。 宋雪衣却用一丝骄傲的语气道:“我的鸠儿,自然有点小聪明。” 霞妍:“……” “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见。”宋雪衣低笑抚摸怀中人儿的头发,“鸠儿耍小聪明的时候,格外的可爱。” 霞妍:“……” 宋雪衣转头,忽然对风中石化的霞妍笑问道:“你觉得,我就如众人所看到的那样凌弱不堪?” “不敢!”霞妍连忙说道:“大少爷为人中龙凤,哪怕身子有恙也是天下无双,无人能比!” “嗯?”好吵啊……灵鸠迷糊的拢了拢眉毛,想着要不要睁开眼睛,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宛若溪流的宁和嗓音,“无事,睡吧。” 睡?没我啥事,那就继续睡呗……话说,这抱枕真熟悉啊,又香又软,哪个牌子来着? 宋雪衣感觉怀里的人儿恢复安静,再响起的声线有点冷意,“如我表里不一,心思不纯,是不是就该招鸠儿厌恶抛弃?” 霞妍惊呆了,瞪大眼睛。大少爷在说什么话,怎么可以用‘抛弃’这个词,这丫头有什么资格抛弃大少爷! “我说过,对鸠儿如对我,看来你记不太清。”宋雪衣道。 霞妍脸色不断变化,惶恐道:“少爷的话,奴婢都铭记于心。” 宋雪衣看她一眼,便靠着亭榭的圆柱,望着怀里的人儿久久不动也不言语。 大约一个时辰后,灵鸠才醒来,先习惯抱着自家的抱枕蹭蹭,再翻滚两圈……咦!肿么滚不动?我滚!再滚?滚不动啊! 宋雪衣疑惑又好笑怀里的小孩抱着自己左右扭来扭去,脖子被她毛茸茸的脑袋顶得只能昂着,终于开口,“醒了?” “……”我去,那宋雪衣那货的声音肿么这么近,好像就在自个头顶!? 灵鸠怀疑的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具脸。 “鸠儿睡得好吗?”宋雪衣笑着问。 “……挺好。”灵鸠呆了呆,思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反应又快过了思想。 宋雪衣若有所思的点头,抱着她往书房走去。 雪院的书房是宋雪衣私人的地方,没有他的准许连孙谷兰都不能随便进入。 书房的光线充足,窗户对着一处花林,坐着书桌处侧头看去,就能看到如画清雅的美景。 宋雪衣先将灵鸠放在椅子上,转身去书架取来了几本书,再在桌上铺上雪白的宣纸,文房四宝样样不缺。 灵鸠回神后疑惑看着宋雪衣。他这是什么意思? 宋雪衣翻开一本书,对灵鸠指着上面的字,问:“鸠儿认识吗?” “……”灵鸠无语盯着宋雪衣,原来你当我是文盲啊?恨恨的朝书看去,轻哼道:“认识。” 宋雪衣嘴角轻扬,换了另外一本,“这呢?” 灵鸠懒洋洋的看去,轻松的表情一僵。 宋雪衣不着急,也不逼问。 大约过去一分钟,灵鸠才缓缓道:“有些不认识……” 她心说坑爹啊,根据原身模糊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文字大多认识,却忘记了原身也才七岁,还有点疯疯痴痴的,在卿家的生活也不好,学的知识不多。 宋雪衣听到她的话,没有任何轻视或者同情的意思,将小孩抱起来由自己坐在椅子上,再将小孩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过她捧着书,微笑道:“鸠儿先跟着我学,等过了初学,再去学院。” 灵鸠闻言,侧头紧紧注视着他。 “怎么了?”宋雪衣问道。 灵鸠轻轻摇头,心里却说:宋雪衣,你要不要这么好,这么懂事啊? 从宋雪衣这番言语,灵鸠看出来他是真的对她好,用心为她做打算,不是将她当一时喜欢消遣的玩具。 ☆、第018章 你脸红了哦 “鸠儿真聪明。” 宋雪衣放下手中的书册,将怀里的小孩抱起来,放到自己的面前,由心的赞叹。 这一天,除去中途去吃了下午饭,他们一共在书房里学习了两个多时辰。 宋雪衣原先想,今日能让小孩学会十分之一的文字就不错了,谁知道小孩实在聪明的出乎他的意料,每一个字只要教一遍小孩就能记住,还能举一反三,短短的时间就把半本书都学完了。 “少爷教的好。”灵鸠不是奉承宋雪衣,也是真心赞叹。 宋雪衣的嗓音本来就好听极了,教人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言语,像缓缓的流水滑过人的心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学习的沉闷,反而愿意沉溺在其中。 “少爷?”宋雪衣道:“鸠儿这么快就忘记了今日在宁远居的事了?” 宁远居的事? 灵鸠疑惑的一秒就明了了宋雪衣的意思。 今日就是他在宁远居里,向宋家所有嫡系赋予她主儿的身份。 “鸠儿可以叫我哥哥。”宋雪衣眸子里晃动着清澈的月池粼斑,“雪衣哥哥怎么样?” 一想到灵鸠那软软又凉凉的嗓音,欢乐叫着他雪衣哥哥的样子,宋雪衣就不由期待的扬起嘴角。 骚年……你这诱哄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有张面具挡着,姐就看不见你那……好吧,很漂亮的笑容! 灵鸠未免自己心软,铁石心肠的撇开眸子,用手揉了揉发麻的耳朵。 “鸠儿?”宋雪衣唤道。 “宋小白。”灵鸠凉凉的吐出这三个字。 “嗯?”宋雪衣没明白。 这回灵鸠转回头,表情淡定,不过眼睛里面偶尔闪烁的狡黠没逃过宋雪衣的眼睛,她对他正经的唤道:“宋小白。” 宋雪衣不明白小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很明白自己不叫这个名字,“鸠儿,我不叫……” “宋小白,就这样说定了。”灵鸠无赖道:“雪衣就是白色,你在我的眼里,就是小白,宋小白。” 让你想当哥哥,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还雪衣哥哥? 宋雪衣总觉得小白这名字有点别的意味,却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见小孩一脸坚持不改的样子,他选择了纵容,“好,这个名字,只给鸠儿叫。” 虽然遗憾不能从鸠儿嘴里听到一声雪衣哥哥,却又有点庆幸。他并不是真的想做灵鸠的哥哥,也没有将灵鸠当做他的那些妹妹,到底当做了什么,自己又想要做灵鸠的什么,现在的他自己也还不清楚,却知道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 少年含笑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灵鸠一怔,定定看着他一会儿,然后道:“宋小白,你真是小白!” 她心里有点酸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从一个少年的身上感受到被深深宠爱的感觉,真是够了! 宋雪衣笑道:“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抱着她起身,灵鸠有感觉,却也懒得反抗了。 一路从书房走到睡觉的厢房,灵鸠以为宋雪衣会将自己放下,谁知道他并没有,反而直接抱着她走进他的房间。 再一次光临宋雪衣的厢房,和上次一样又被他抱进浴室里。 这次灵鸠有所准备,被他放在长榻上就先开口问道:“做什么?” 宋雪衣道:“净身睡觉。” 灵鸠疑惑道:“我房间在隔壁。” 宋雪衣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领着她的手揭开自己的面具,露出秀美绝伦又妖异鬼魅的容貌,朝她露出浅笑,道:“以后鸠儿随我一起住,和我一起睡。” “啊?”灵鸠先呆了呆,然后微微瞪眼,眼里并没有惊怒更多的还是疑惑,“为什么?” 她的房间昨天才搬进去,怎么今天又作这样打算了。 “鸠儿要抱枕才睡的好,今日中午我发现,我就可以做鸠儿最好的抱枕。”宋雪衣已经解开了灵鸠的腰带,感觉到她的一点抗拒,抬头失笑,“鸠儿在怕什么?小小年纪,想的却多。” 灵鸠先为他开头的话一囧,显然也想到了自己趴在对方怀里睡着的事情,紧接着听到后面的话,她就石化了。 幸好,她发现宋雪衣说后面的那句话时,并没有任何戏谑邪恶的意味,再干净纯然不过了。 “谁怕了。”灵鸠回神后,表情恢复冷静,坦然的张开手让他宽衣,淡淡道:“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对啊,她怕什么啊!她一个娃子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人家十三四岁了,发育的差不多给人看了才更吃亏吧。 宅女的逻辑向来诡异,尤其是神棍宅女的逻辑更无人能够理解。这不,灵鸠这么一想就想通了,坦然得跟大老爷们似的任由宋雪衣伺候着宽衣解带,等被脱完了衣服,就淡定的光着个白嫩嫩的屁屁往浴池走去纵身一跳,游了一圈回到岸边,双手趴在岸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宋雪衣看。 饶是宋雪衣也有点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系列,一会儿对上水中女孩的眸子才回神,紧接着“噗嗤”一声失笑。 “鸠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有趣可爱。”宋雪衣笑得连言语都跟着轻颤。 灵鸠被笑得莫名其妙,面无表情道:“笑屁啊,不是要洗澡吗?还不脱衣服。” 宋雪衣当她是羞了,依言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裳。 灵鸠秉着不看白不看,你看了我我也看你不能吃亏的心思,一瞬不瞬的盯着宋雪衣。 上一次她走神所以没有看得太清楚,这回却不一样。 宋雪衣的肌肤很白,和他的颈项一样,白得如雪,给人一种寒凉脆弱,随时可能融化的感觉,美好又有点说不上来的虚幻诡异。他的身形修长,比例几乎完美,偏瘦却并不显得瘦骨嶙峋,而是一种少年才有的柔韧美。 灵鸠的视线悄然向下,淡定的评价……嗯嗯,虽然身体不好,不过发育的不错,粉红的挺漂亮哈。 宋雪衣并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应该说他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强悍。 只是被浴池中的女孩儿紧紧的盯着,毫不羞怯的全身打量,最后目光竟然还定格在了他小腹下处,一种异样的情绪弥漫心田,再涌上脑海,耳朵着了火,再一点点蔓延到脸颊。 鸠儿,总是会给他意外,只是有的意外,连他也无法淡然处之。 “宋小白~你脸红了哦~”注意到宋雪衣异样的灵鸠,心里立即升起一股欢乐感,故意逗弄的话语脱口而出。 宋雪衣没有恼羞成怒,却垂下眼睫毛轻哼了哼,快步下了浴池里,伸手抓住那幸灾乐祸的罪魁祸首。 ☆、第019章 同被共枕眠 “啊啊,你干嘛!放手,放手,哈哈哈哈!” 小肚子遭到袭击,灵鸠四肢乱动,笑得想打滚。 偏偏她还有理智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宝贝的玉瓷人,不能用力的碰到,所以挣扎的力道有限,最终被作弄得眼泪汪汪,脸颊通红,头发散乱,控诉的盯着宋雪衣,活像个被狠狠蹂躏了的小受气包子。 “生气了?”宋雪衣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轻柔的抱着女孩。 “啧。”灵鸠撇头,才不看那让人心软的笑脸。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宋雪衣柔声哄道:“是我不对,鸠儿不生气,我给鸠儿道歉。” 灵鸠猛然转头,狠狠盯着他,鄙视之,“你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奸猾笑意已经把你的真心暴露了骚年!” 宋雪衣:“噗嗤。” 灵鸠决定默默远离这厮。 宋雪衣连忙抱紧她,笑着为自己辩解:“我哪里奸猾了?” “你哪里不奸猾了!”灵鸠睁眼说瞎话,“呐,那里有镜子,自己照照。” 宋雪衣笑着依言朝镜子看去,本来只是为了讨女孩高兴,顺着她的意做,然而看清楚镜子里的人样后,宋雪衣却是一下愣住了。 足有一人高半人宽的镜子里印出水池里两人水中的画面,里面的少年正朝这边看来,他一脸因为之前嬉闹弄出的水珠,青筋如同蛛丝密布的脸掩饰不住那浓浓的欢乐笑意,他的眼眸蕴含着纯粹的柔和温暖,眉眼都弯成了愉悦的弧度,粉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有点惊讶的呆愣,两边嘴角残留的欢乐角度依旧未消。 这……是他吗?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好陌生。 他怎么会有这种笑容,怎么会有这种温暖的眼神。 “喂……宋小白,你怎么了?”女孩软软的又凉凉的嗓音,夹带着关切传入耳朵。 宋雪衣侧头回望怀里的灵鸠,圆溜溜的眼睛印出他的倒影,除了他没有其他。 “鸠儿。”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满足的喟叹,低头就在女孩白嫩嫩的脸颊啄了一下,抬头看着女孩愣愣的样子,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你真好,真好!” “蛇精病。”灵鸠抹了抹脸,面无表情的吐槽。 宋雪衣凑过头去,“鸠儿这回不一报还一报了?” 灵鸠心想这货难道真的有蛇精病,怎么突然就抽风了?心里这么想着,现实看着面前一张秀色可餐的美少年脸蛋,尤其对方眸子内如月下清潭水纹轻晃般的柔和,一丝的期盼渴望亲近,让她不忍心拒绝。 哎……缺爱的骚年。灵鸠凑过去,双手扒着他的肩膀,撑高身子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垂眸对上他的眸子,笑道:“宋小白,这样才是晚安吻。” “晚安吻?”宋雪衣歪头,疑惑道。 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灵鸠给萌杀了下。 “咳咳,就是睡觉前的问候。” “哦。”宋雪衣若有所思,拿来香皂给灵鸠清洗身子。 虽然身为小孩没错,洗过了一次也没错,可真让个少年给自己洗身子,灵鸠还是不免有点不自在。 “我自己会洗。”灵鸠要抢香皂。 宋雪衣把香皂举高,不知道是有意逗小孩,还是无意,笑道:“又害羞了?刚刚不是好好的?” 害羞你妹啊! 灵鸠瞪眼,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灵鸠自暴自弃,故作轻松的轻哼,“你堂堂大少爷非要伺候人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雪衣又发出低低的笑声。 大约小半个时辰,两人才洗好从浴池起来,灵鸠扯了扯身上丝滑的亵衣,知道这应该就是宋雪衣昨日吩咐人做的,今日才按照她的尺寸做好送过来。 双脚刚落地没一会儿,又被宋雪衣抱起来,一路走到床榻。 “赤脚踩在地上会着凉。”宋雪衣把她放在床榻上坐着,拿帕子给她擦脚。 经过一系列抱、洗澡、穿衣服,对于宋雪衣现在做的事,灵鸠选择了淡然放任的态度。 只是……我说,你擦着擦着,捧着姐的小肉脚又捏又揉是怎么回事啊? 灵鸠被弄得痒痒,蹬了蹬脚示意宋雪衣收敛点。 宋雪衣也确实停下了他行为,把灵鸠的脚送到床榻被子里面,语气有点像发现新大陆,“鸠儿真软,脸软,肚子软,连脚也又小又软。” “小孩都这样好吗,叫你小白你还真小白。”灵鸠撇嘴,把被子一扯,就要捂住头。 宋雪衣也上了床,睡在床榻外边,好笑的把被子拉回去,露出灵鸠的小脑袋,对她道:“可是敢靠近我的小孩只有鸠儿,肯靠近,让我碰的小孩也只有鸠儿一个。” 灵鸠一下睁大眼睛,然后慢慢眯起来,眼睛里面潜藏深处的桀骜不驯一点点的柔化。 宋雪衣低头往她额头一吻,随即又笑道:“更重要的是,就算别的小孩肯让我碰,我也不想碰,会让我主动想亲近的小孩,只有鸠儿一个。” 灵鸠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不去回答他的话。 这小子,太会说话了吧!擦!心酸酸的是搞毛线啊! 这时候,双手被人拉扯的感觉让灵鸠回神,发现自己被宋雪衣拉到了他的怀里,“你又做什么?” 宋雪衣眨眨眼,“做鸠儿的抱枕。” 灵鸠无语,哪有抱枕比自己大几倍的!虽然今天中午,她的确睡得很爽……话说,她到底为什么会被人抱着,睡得那么爽啊摔! 宋雪衣等候了一会,见灵鸠依旧没有反应,他眸子一闪,主动伸手把灵鸠抱进怀里。 灵鸠正要说话,少年下巴埋在她的小肩膀处,嘟囔道:“鸠儿真暖。” “是你身体太冷了。”这么近的距离,灵鸠自然感觉到宋雪衣身体过于偏低的体温,话语脱口就顺着他的话题跟下去了。 “嗯……”宋雪衣稍微抬头,眸子在昏暗中闪闪发亮,像是有月华氤氲,“鸠儿让我暖暖好不好。” “……”这货是把她当暖炉了?! 宋雪衣见怀里的人儿不语,那灵净的眸子却分明没有丝毫的拒绝,他忍不住勾起唇角,不由的说出了真心话,“他们都说是我身体不好才每日睡那么久,其实不是。只是每次睡觉都好冷,冷得睡不着,不管加多少被子,放多少火炉都暖不了。” 灵鸠听得入神,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在这双眸子注视下,宋雪衣不自觉想要把心里话都倾述出来,一直以来他都不觉得压抑不觉得难受,然而这时候却忽然觉得心生酸涩,让他忽然醒悟,原来他并不是无所谓的,只是一个人习惯了,就将一切的情绪都深埋到自己都忘却的位置,直到遇到怀里小孩,才被引发出来。 “嗯……被子加多了,我会被压得难受,呼吸困难。火炉放多了,我会口渴皮肤起皱脱皮,却还是感觉不到暖。”宋雪衣轻轻的一叹,“连我自己都觉得好麻烦,何况是别人,可娘不愿意放弃,直到五岁那年,我故意打翻了火炉,引起了走水,让娘受了惊才结束了这一切。” 灵鸠抱住他,问道:“你不是觉得我暖吗?以前就没有试过让人陪睡?” 她猜宋雪衣这样的情况就是邪灵入体,阳气不足引起,如果让个阳气充足的人陪睡的话,应该可以缓解。 宋雪衣沉默了好几秒,低声道:“嗯,有的。” “有效吗?”灵鸠问道。 宋雪衣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灵鸠皱眉,“告诉我。” “有。”宋雪衣轻声道:“那段日子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换个人,最短的两天,最长的不到半个月,一开始我以为……后面才知道,他们死的死,疯的疯,伤的伤。” 灵鸠身子一僵。她最先想到的不是那群人形暖炉,而是才几岁的宋雪衣知道这一切后的心灵创伤。 人都是自私的,那些人形暖炉或许无辜,可是她不认识他们,她的心自然偏向宋雪衣,这个从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被她记在心上的少年。 宋雪衣误会怀里的小孩在害怕,害怕自己。 没错了,哪个小孩会不怕未知的死亡呢?就连当初得知一切的自己,看到曾为自己奉献一丝温暖的人下场后,都被吓到了。 “因为这个,所以你没有再让人陪睡?”灵鸠问道。 宋雪衣微微诧异女孩的语气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却压抑不住内心一丝希望,希望他的鸠儿依旧能够给予他一个想要的回应。 “算是吧,因为事情闹大了,外面都传我妖邪附身,宁死也不愿靠近我,我也渐渐不习惯陌生人靠近。” 灵鸠却从这平淡的讲述中听出太多的艰辛,讶异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言?” 宋雪衣笑道:“早些年被压下去了,御海镇没有人敢真的挑衅宋家的威严。” “哦。”灵鸠点点头,抱紧宋雪衣,小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哄道:“那睡吧。” 宋雪衣一怔,从背脊传来的轻抚像羽毛轻柔,却能触动到心神,让他脑袋再度空白了一瞬,“鸠儿不怕?” “怕什么?”灵鸠疑惑的问。 宋雪衣道:“这样呆在我身边可能会……” “这个不是你送个我的护身符吗?”灵鸠抬起手,冰蓝色的玉珠链在昏暗中更显得漂亮。 “……”宋雪衣哑然,因为的确如此,他已经不比当年,已经懂得该怎么保护来之不易的温暖。 只是,她又为什么能这么信他,不问理由不惧丝毫的信任他。 “那你现在还冷吗?”灵鸠运转着体内的灵力,贴近宋雪衣的胸膛,认真问道:“有我在,能睡得好吗?” “……嗯。”宋雪衣喉咙有点发痒,闭了闭眼睛,然后忽然用力把灵鸠的脑袋抱入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她的头上,阻挡了她看到自己的视线,“不冷,一点都不冷,鸠儿很暖,真暖。” 灵鸠假装没有听见对方声线的轻颤沙哑,停住了挣扎,就埋在他不算宽厚的胸膛内,低声嘟囔道:“暖了就睡吧。” 安静在床榻内酝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雪衣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垂眸看着小孩黑发头顶,眼神坚定执拗又凝满柔和。 在他的心里已经下了某个决定。 ------题外话------ 破2000收了!感谢大家支持!小⑨⑨也和小白白一起睡(咦?这个字很让人误会哈)了!╭(╯3╰)╮ ☆、第020章 小鸠儿上学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在宋雪衣由心的赞叹声中,灵鸠的初学出师了,用宋雪衣的话来说,她的学识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 对于宋雪衣一声声的赞叹,饶是灵鸠也有点红脸。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多认识了几个字,一点都不光荣好吗! 不过鉴于宋雪衣这样的表现,也激发了灵鸠的学习动力,想要做到宋雪衣所说的那样出色,甚至更加的出色,让他高兴,露出满足喜悦的笑容。 今日清晨四五点左右,宋雪衣起了早床。 霞妍早先就被他吩咐过了,所以准时带人送来梳洗的用具。 一推开门,就见穿戴整齐的宋雪衣正小心翼翼抱起床上的小孩。 “少爷。”霞妍低声道。 宋雪衣挥挥手,让人把洗漱用具端过来,然后坐在床上,就把小孩放在自己的腿上,亲自给她漱口洗脸。 这一幕霞妍和其他的婢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每一回看到都还是忍不住心头轻颤,心想大少爷对鸠主儿实在是太好了,哪怕是最受父母宠爱的孩儿也没大少爷照顾鸠主儿照顾得这么细致吧。 “啊~”灵鸠懒洋洋的睁开一条缝,朝外面飘了一眼,嘟囔,“鸡都没叫,怎么起这么早……” “鸠儿睡着没关系。”宋雪衣没解释今日的事,温声对灵鸠说道。 灵鸠点点头,还真的就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宋雪衣让霞妍取来衣裳,一件件给灵鸠穿上,灵鸠则闭着眼睛,任凭他摆弄,跟个大型人偶娃娃似的。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宋雪衣学会了给灵鸠梳头发,习惯她懒惰的本性,以及在自己怀里毫不防备的可爱模样。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宋雪衣怀里头发散乱的小孩在他手里摇身一变,真像个该被所有人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娃娃。 只见灵鸠上身穿着才到小腹肚脐以上的小短装,袖子却是上窄下宽如花绽放的款式,清雅的浅紫色,绣着一朵朵矜贵的深紫色琼花纹。里面还穿着全身长裙,所以不会真的露出小肚皮,长裙刚到她的脚裸,裙摆和袖口一样朵朵姹紫嫣红的琼花,暗金丝线烫边。 这时候宋雪衣将她上身小短装吊着金色穗子系成蝴蝶结,再挂上一块润色极好的羊脂白玉佩饰。 “鸠儿可好看?”宋雪衣仔细看了看,发现怀里的小孩无论怎么看都极讨人喜欢,竟抬首朝霞妍等人问道。 霞妍没有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呆了一秒才开口道:“鸠主儿自然极好看。” 无论哪个孩子,只要不是先天不良,被您这样一番打扮,什么好东西都往上送,都能好看吧! 宋雪衣轻笑,把灵鸠放回床上,才转身给自己净面洗漱,完事后取了鞋袜给靠在床沿连眼睛都没睁开下的小孩穿上,抱起她往外走。 外面天色还显得朦胧昏暗,灵鸠的早饭依旧是在半梦半醒间让宋雪衣甘之如饴喂下去的,等吃完后灵鸠却意外清醒了,睁大眼睛看着宋雪衣,问道:“药水喝了?” 她所说的药水,是她专门给宋雪衣炼的净灵符入水后化作的符水。 原先以为要让宋雪衣听话,每天喝符水并不容易,还想着怎么编制理由,谁知道结果意外的简单,她让喝他就喝,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提醒监督他。 “喝过了。”宋雪衣对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灵鸠一眼飘过去点点头,然后精神的快,迷糊的更快,又懒洋洋的眯着眸子,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切,口齿不清的问道:“这么早去哪?” “青云学院。”宋雪衣轻声道:“有一会的路途,鸠儿可以再睡睡。” “哦……”灵鸠才想起来。昨天宋雪衣好像说过,她过了初学,今日带她去正式的学院报名上学。 青云学院独占御海镇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几千亩的占地面积,青瓦碉楼层层叠叠,布局极佳,学院大门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半山上,高有三米多宽近五米,门上有凹凸不平的浮雕,扑面而来大气磅礴之气,不愧为包括御海镇在内,周围数个城镇中的第一学院。 在青云学院的山脚下停留着一辆辆的马车,能坐马车来青云雪山的必是御海镇的权贵子女。 这个时候,天色刚亮,不少打扮富贵的孩童少年都从自家的马车下来,在书童奴仆的伺候下,往半山走去。 “咦?那不是大堂哥身边的婢女吗?”宋家的四小姐,宋璃烟眼尖看到霞妍驱赶马车而来。 “烟儿的大堂哥,不就是那个病秧子?”宋璃烟身边站着个娇俏的女孩儿,穿着鹅黄色的儒裙,梳着双环鬓,模样娇俏可人,这时嘟着小嘴朝宋璃烟问道。 宋璃烟刮了她一眼,不满道:“什么病秧子!卿灵鹊,你再乱说话,我便不理你了!” 宋家大院年轻一辈对宋雪衣有妒有羡,也有很多瞧不起,可名门大家调教出来的人都懂得将家族名声放在第一位。宋雪衣如何,他们自家人可以在自家院子里说,却容不得外人嚼舌根。 卿灵鹊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依旧道:全御海镇的人都知道宋家大少爷是病秧子,她就说了又怎么样! 她忽然记起来了,家中那个扫把星就是被送去宋家给病秧子做童养媳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宋璃烟显然并不想见宋雪衣,所以很快收回目光,假装没有看见霞妍,领着自己的奴仆快步往山上走去。 卿灵鹊见到这一幕,心里更加瞧不起宋家大少爷,也跟着向前走。 不一会,马车到了之前她们停留的地方,霞妍下马撩开车帘,“少爷,到了。” 宋雪衣低头抱着灵鸠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前头,卿灵鹊好奇的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少年身穿一袭白衣,衣襟袖口银灰的暗纹在晨光中昭显低调的贵雅,一举一动轻缓犹如行云流水。 卿灵鹊顿足,眼眸呆瞪,双眉却紧皱着。 好漂亮的人…… 这时候的她还没办法理解飘逸出尘,白璧无瑕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觉得视线中的哥哥好美,将周围山清水秀都比了下去,分明就在眼前却跟一幅画似的虚幻难以触碰。 她皱眉,是不肯承认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好看!这时候,刚好宋雪衣抬起头,诡异的面具出现在卿灵鹊的视线中,将她吓得向后一退,心里所有的绮丽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呸!丑死了,连寐哥哥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卿灵鹊啐了一声,转身快步朝宋璃烟追去,一时也没注意宋雪衣怀里的人。 ☆、第021章 亲戚别乱认 一系列入学的手续都由宋雪衣解决,灵鸠需要做的就是在眼前自称青云学院师长的简老面前,背一遍初学的诗文,再指认一些字就通过了。 “百里灵鸠,正好老夫要去讲晨课,你随我去吧。”简老拿起一卷册子,对灵鸠说道。 灵鸠望向宋雪衣……圈着自己小圆腰的手。 宋雪衣却像是没有看见,依旧抱着不松开,反而托起她的小屁屁,再次把她抱着站起来,轻声道:“我送你去。” 灵鸠还没说什么,简老倒是一脸无语,刻板的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不温不火的对他道:“时间不早了,简老请。” 简老败北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看了灵鸠一眼,带头离去。 灵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鄙视之:老头你那是什么眼神,看得姐是祸国妖姬转世似的! 课堂就在眼前,门外除了各家的奴仆和书院的仆工再没别人,简老对宋雪衣道:“这里,宋大少爷不能进。” 宋雪衣轻柔的把灵鸠放在地上,抬首对简老道:“鸠儿就劳简老照顾了。” “宋大少爷这是什么话,老夫对学生都得一视同仁。”简老不卑不亢道。 灵鸠敏锐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宋雪衣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简老,语气至始至终都柔和如泉,“乖巧好学的学生,该受师长关爱些。” 这是明目张胆的贿赂啊! 贿赂不是重点,重点是宋小白这个看似不食烟火的美少年,他居然会贿赂人! 简老似乎挺纠结,最终受不住诱惑收了瓷瓶,对宋雪衣道:“宋大少爷说的有理。” 所以说……这还是贿赂成功了!灵鸠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人。她听说,青云学院最严格,最公正无私来着? 宋雪衣的视线其实一直没有离开灵鸠,把小孩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面具后一双眸子里的笑意都快溺出来了。 最后,还是简老看不下去,催促的让宋雪衣走,“赵先生那边,宋大少爷要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 “嗯。”宋雪衣颔首,又弯腰给小孩理了理衣襟,轻笑道:“我等鸠儿放学。” 灵鸠知道他说到做到,连忙叮嘱道:“睡觉也好,看书也好,别刻意等着。” “知道了。”被小孩关心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好。 “走走走,走了。”简老挥挥手,看不去了。 这两孩子,感情未免太好了吧!这是要打小培养媳妇不成? “咯吱”学堂大门打开,里面原本喧哗的声音顿时静止,所有孩子少年都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简老走在前面,灵鸠跟在他的身边,自然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两人一起走到最前面的讲师台上,面对众人。灵鸠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卿灵鹊、宋琉珏、宋璃烟等。 注意到卿灵鹊怀疑、迷惑、不喜的眼神,灵鸠眉梢挑了挑。这才三个多月不见,就不认识自己了? “昨日我们讲到《善学》第三册。”简老打开手中的册子,对下面的众人说道。 卿灵鹊等人面面相窥,不明白简老的意思,心想灵鸠到底是来干嘛的?紧接着简老继续说的话,才算对上他们心中所想,“我身边这位是新来的学生,今后和你们一起受教。” 简老看向灵鸠,“自己介绍自己吧。” 灵鸠心里吐槽,怎么跟现代贵族小学一样。向前走一步,看着下面最小五六岁,最大十一二岁的小豆芽们一笑,“我叫百里灵鸠。” 七岁的女孩儿白嫩可爱,衣着打扮精贵精致,态度却不像大家小姐那么盛气凌人或者端庄矜持,笑容恬静天真,眉眼弯弯,朱唇露贝齿,浑然天成清新纯善的气息,让习惯了贵族圈,更不懂得卖萌是肿么一回事的一众豆芽们都有点反应不过。 底下可见一众呆目的人,然后就听到“哼!”的一声。 灵鸠顺声看去,见到一脸不屑的宋琉珏。 “虚伪!”宋琉珏盯着灵鸠,不轻不重的说道。 灵鸠的回应是,“好人三少爷~” “!”宋琉珏满脸通红。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一定恨不得冲上去,抓住这可恶的丫头…… “现在由新同学百里灵鸠背诵《善学》第三册。”简老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灵鸠继续发扬她乖学生的精神,当着众人的面把《善学》流畅的背了一遍。 “很好。”简老点头,然后指着最前的空位,“以后你就坐着。” 灵鸠默然,其实她想坐最后排。沐浴着全班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坐上简老所指的位置,灵鸠抬首看着近在几尺的简老,内心咆哮:你确定是在照顾我,而不是在给我拉仇恨吗老头?—皿—# 一节课下来,灵鸠都在举着书,睁眼发呆。 下课钟声一响,简老人身影刚不见,灵鸠就感觉到身体周围被几道阴影覆盖,心中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鸠儿?”原以为,最先找她麻烦的应该是宋琉珏,谁知道入耳的这一声娇嫩嫩的试探叫唤。 灵鸠抬首,一脸疑惑的看着卿灵鹊,脱口而出的话却是,“鸠儿是你叫的吗?” 以前还不觉得,这时突然被卿灵鹊叫做鸠儿,灵鸠心底竟然升起一丝厌恶的排斥情绪,就好像……专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被玷污了。 鸠儿,鸠儿,每每听到这个称呼,都该是那个清润如泉,柔和如风,温暖心神的声音才对。 无论是卿灵鹊还是其他人都愣了愣,显然灵鸠恬静无邪的表情和她的话很不搭,让他们头脑发蒙。 “鸠儿,你忘记了?我是姐姐哦。”卿灵鹊记得卿翰林说过,要把灵鸠当做死了,以后都不准提起她,哪怕某天碰见了也要假装初识,最好还是当做不认识。 一开始卿灵鹊听到这话很高兴,心想扫把星终于被爹爹赶出去了,连卿家小姐的身份也被划去了。 只是,为什么那个应该可怜的在她脚下颤抖的扫把星会穿得比她还好看,笑得这么灿烂骄傲出现她面前! “卿灵鹊,她说错了吧,我是记得你有个叫灵鸠的妹妹,不过不是前几个月病逝了吗?”宋璃烟皱眉道,“她姓百里,只是同名而已。” 卿灵鹊不傻,记得卿翰林对她说那话的时候很严肃,所以心里不高兴也不能反驳宋璃烟的话,不过眼睛还死死盯着灵鸠,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旁的宋琉珏眼睛转动,若有所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灵鸠皱了皱眉,一脸为难无奈,低头左顾右盼,随着时间过去,众人眼神也越来越怀疑的。忽然,她眸子一定,轻轻的解下上衣挂着的羊脂白玉佩饰,拿在手里递给卿灵鹊。 “你干嘛?以为给我这个,我就会……”卿灵鹊得意的扬眉,眼睛里面闪烁着胜利者的光彩,等着看失败者的狼狈。 灵鸠清凉软绵的声音偏偏能完美覆盖她的话,“这位妹妹,这个给你。” 极好的羊脂白玉很吸引人的目光,卿灵鹊也忍不住贪心的收下,面上已经露出笑容,却还说道:“先生教育我们要实诚,就算你给我这个,该说的我还是要……” 灵鸠再次截断她的话,“雪衣哥哥说,一旦有人故意来和我亲热,认关系,一定是骗子,是想贪图我的宝贝。” 卿灵鹊一怔。 灵鸠诚恳的看着她,目光不舍的飘过她手里的玉佩,咬了咬下嘴唇,“小妹妹,做骗子不好。” 卿灵鹊总算回神过来,听到她的话,小脸蛋渐渐憋红。 灵鸠一副‘啊……被我说中了,让你这么丢脸,真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接着撇开头,忍痛道:“宝贝已经给了,小妹妹以后不要再乱认亲戚了!” “噗——”众人哄笑。 ☆、第022章 排毒的拜师礼 “谁是骗子!谁要认你这个扫把星、丑八怪了!”卿灵鹊气愤的尖叫,将手里的玉佩狠狠丢出去,“这个破东西,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啪啦! 灵鸠一见她动作不对,眸子一缩就跟着冲了过去,伸手就要接到玉佩的时候,脚下忽然被绊倒,耳边就听到某物碎裂的声音。 她侧眸看去,身边半米的距离,玉佩碎成了两半。 “喂,你……”宋琉珏迟疑的朝她看来。刚刚伸脚绊她的人就是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把人绊得这么严重,看她小手一条血痕,他心里不由慌了下。 灵鸠猝然转头,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以及后面一脸幸灾乐祸的卿灵鹊。 这一个眼神,让宋琉珏的话一下憋回喉咙里,然后皱了皱眉,眼神探索又不善的看着灵鸠。 “鸠主儿!”门外听到动静的霞妍推门进来,一看到灵鸠的样子,表情大变。 她连忙走过来,用干净的帕子抱住灵鸠的手,边僵硬的哄着,“吹一吹,痛痛飞~痛痛飞掉,飞掉~鸠主儿不痛不痛!” “……”灵鸠顿时一头的黑线,无语的看向霞妍。妹纸,看你满头冷汗,到底是我痛还是你更痛啊?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宋雪衣在身边,她根本连一丝喊痛的兴趣都没有。 用无伤的一只手把碎开的玉佩拿起来,灵鸠挥手示意霞妍自己没事,然后站起来拍拍衣摆。 这回是她自己太冲动了,一看到卿灵鹊把宋雪衣送的玉佩甩出去,竟然想都没想就跟上去接,连着了小屁孩的道。 “鸠主儿,先去处理伤口吧?”霞妍依旧心境不稳的说道,目光落在灵鸠手上的伤口处,觉得比一刀刺入自己小腹还让人心慌。 这要是被大少爷看到了…… 灵鸠想说没什么事,就一点擦伤,小孩子皮肤嫩,看起来恐怖而已。不过忽然想到宋雪衣,又看手上的伤,真的有点触目惊心,就对霞妍点点头,“走吧。” 霞妍领着她到一处厢房,细心用清水给她清洗伤口,再到擦药,见灵鸠竟然一声痛都没叫,不由有点惊讶。 “怎么了?”灵鸠注意到她的目光。 霞妍连忙摇头,没有说话。 灵鸠没兴趣探索她的想法,低头看擦药的手,止住了血擦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药膏,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 “这事不要和宋小白说。” “啊?”霞妍一怔,一时没明白宋小白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先无奈更多的还是惊讶。 鸠主儿这是不打算告状了?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很喜欢告状的人嘛?”灵鸠眨眨眼,纯然的眼神里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彩。 原来霞妍一时失神,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奴婢不敢!”霞妍连忙低头认错。 灵鸠自己用帕子把手包起来,“我记得后面是骑射课?” 霞妍道:“是。”抬头就看到紫衣的小人儿已经往外走去。 她不由流露一抹疑惑,鸠主儿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好吃懒做,狡猾虚伪? 如果灵鸠能探知人想法的话,一定会很有兴致向她表现一番,什么叫做狡猾虚伪!背后说人坏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时候,青云学院东面一处独立的院子里。 宋雪衣和一名青袍中年男子面对面坐着。 这位身穿青袍,瘦脸细眸,眼角略带皱纹,看起来年近四十的男子名为赵璧之,乃青云学院有名的师长,擅长医学药理,也是青云学院唯一的医疗人士,有学生斗殴比武受伤了,都由他来医治。 他在青云学院学生中出名的程度堪比院长,不是因为他医术高明,而是源于他冷酷又恶趣味的性格,对每一个学生都不假以颜色,心情不好了,把伤患丢在一旁半天不管,任他痛着也是常事。 “来来,雪衣尝尝这茶,树海洲的名产。”赵璧之亲自端起青瓷茶壶,给宋雪衣倒茶。 这一幕要是被青云学院的学生们看到,非得掉一地眼珠子不可。 在他们的认知里,赵璧之就是个神气得用鼻子看人,连青云院长也不放在眼里的邋遢鬼,连青云院长都未必能得到他亲自的招待倒茶,更别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宋雪衣却像是对这见怪不怪,端起茶杯放在面具前,一秒后又平静的放回桌上。 赵璧之眸光一闪,笑道:“看来几年不见,你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厉害了。” 宋雪衣轻声道:“我想来青云学院求学。” “噗——”才喝入嘴里的一口茶水,被赵璧之喷出来。他一脸扭曲用袖子往脸上抹,纠结道:“雪娃子,这玩笑可没意思!你身体不能习武,就只能习文,可这青山学院还有哪个文学的师长有资格教你?” 宋雪衣道:“师长们的阅历,我无法相比。” “这倒是。”赵璧之哈哈一笑,随即又止住,认真问道:“你真打算来求学?为了什么,别告诉我说你是无聊了找罪受,想要寻求朋友的乐趣?” 他说话很直接,心智脆弱点的人很容易被刺伤,不过宋雪衣显然不在此列。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宋雪衣伸手端起赵璧之面前的茶壶,在对方受宠若惊的眼神下,为他盛满了茶杯。茶壶放下时发出轻微的脆响,亲手端着茶杯送到赵璧之的面前,嗓音温润宁和,“请赵先生收我做关门学生。” 赵璧之心头一颤,暗道:老夫哪有本事收你做学生,前几年老夫就看不清你小子了,如今你的医术更高深莫测,老夫还想着从你身上讨些经验呢! 表面上,他面上已经掩饰不住狂喜,故作矜持严肃的脸因此显得扭曲,喜滋滋道:“嗯咳,看你这么有诚意,为师就答应了。” 他把茶杯接到手里,喝入嘴里也觉得格外的香甜。 “嗯?”三秒后,赵璧之脸色大变,看着宋雪衣的表情又爱又恨,更多的还是懊恼,“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宋雪衣抬眸,轻声道:“几年不见,先生没有退步,却也没有进步。” “你小子!”赵璧之满脸通红。 宋雪衣温声道:“这是学生奉上的拜师礼,可为先生排清体内毒素。” 赵璧之闻言,脸色立即缓解不少,眼里还有一丝喜色。他知道宋雪衣制药的好,既然他说了能排毒那就肯定能排毒,对自己的身体大有好处。 “咕噜~”肚子越来越痛,赵璧之忽然咬牙切齿的问:“你这药效到底是怎么发作的?” 宋雪衣平静道:“与泻药一般。” “好一个拜师礼!”赵璧之怒也不是,喜也不是,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起身快速离去。 宋雪衣则坐在原地,才一会儿就觉得无趣,心头发痒催促着他去找止痒的源头。 “鸠儿。” ☆、第023章 你头上有东西(一更) 青云学院不止教文,教导武学也不误,不分男女。 这样的教学风气,不止是朔云州如此,树海洲和飞荆州也一样。这也才让灵鸠可以确定,她穿越来的这个大陆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朝代,甚至可能已经不是她所在那个世界。 灵鸠和霞妍一起来到骑射课的场地时,发现里面非常的热闹。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围绕在一起,依稀的空隙中,可以看见里面站着两个人,两个年纪不小的少年。 灵鸠走到人群中,眼神一下定在其中白衣少年身上。 他一如初见时气质昭然,暖色的米白色窄袖长袍,衣料上绣着大朵的水绿色木槿花,也柔化不了他一脸冷淡的傲气,一双横扫入鬓的长眉下,漆黑的眸子凝聚着属于天之骄子的自信,偶尔闪过的锐色让人明白,他不仅仅看着不好招惹,本身的实力也不容旁人招惹。 江无寐,原来的‘她’混乱记忆里面最深刻的人。 忽然,江无寐似有所感的朝这边看来,看见紫衣精致的女孩,眼中晃过一丝疑惑,过了一会才像是认出灵鸠的身份。 看来她过的不错。江无寐心中浮现这个念头,便收回了视线对面前的封奕岂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多谢江少爷。”封奕岂冷声道。 灵鸠听到声音朝他看去,视线中和江无寐对峙的少年年纪看着略大,约莫有十五六了,面容冷峻犹如磐石雕琢,身材已经长开在一众十岁左右的孩子之中显得高大。 灵鸠注意到他穿着最耐脏的黑衣,布料也是耐磨耐洗的粗布,没有多余的花纹。衣摆和他的身高相比略短了些,露出他灰暗的鞋子,鞋边有明显的磨损以及干巴巴的泥土痕迹。 这个人,属于青山学院平民一类的学生。 “寐哥哥。”卿灵鹊清脆的嗓音横插进来,小跑到江无寐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目光扫视全场尤其是在灵鸠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得意警告的意味很浓。 灵鸠无语的在心里腹诽,七岁就会找男朋友,古代的孩子就是早熟啊。貌似,这具身子被她占据之前,一样早熟的痴迷着江无寐,也许那种痴迷还谈不上爱情,却已经把他当第一了。 “小鹊?”江无寐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不过眼神有点严肃。 卿灵鹊知趣的放开手,无论神态还是笑容都彰显她这个年纪的可爱娇俏,“寐哥哥,你要和他比射箭,身上的东西就先由小鹊帮你拿着吧?” 灵鸠有点意外,这萝莉的情商还真不错。 “嗯。”对于这个善解人意的要求,江无寐没道理不答应。 他取下腰上的佩剑,以及额饰,衣饰交到卿灵鹊的手里,然后转身去马棚选马,换上骑射的装备。 卿灵鹊则宝贝儿似的捧着江无寐的东西,像个胜利者满脸笑容,望着周围的人。 少年男孩们对她的态度自然没什么感觉,不过倒是真有许多女孩羡慕嫉妒着卿灵鹊受到的‘特别’待遇。 江无寐是这一代江家最杰出的天才,放眼整个御海镇,甚至更远的地方,也是数一数二,打小就受到无数女孩们,乃至是豆蔻少女们的倾慕。 “我听说,卿家那个和你同名死掉的小鸠儿,很喜欢江无寐。”宋琉珏阴魂不散的出现在灵鸠的身边,凑近她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灵鸠耳朵被他的热气一沾,触电似的避开,垂首用手捂着耳朵。 嘶……真想揍这个臭小子一顿啊!这是灵鸠此时浮上脑海的念头。 她一向排斥和人碰触,同时又渴望和人碰触,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就好像她能很冷酷的对待大多人,做出有失道德的事,却在某些前提下又心软得不可思议,被人拿刀子捅了都下不手去伤害对方。 她能容许宋雪衣的一点点亲近,却受不了宋琉珏的一点气息沾染。 啧!这么容易害羞,还以为多厉害呢,不过是个小丫头嘛!这是宋琉珏看到垂首的小孩,一瞬升起的想法,自认为猜中了真相的他愉悦的勾起嘴角。 灵鸠抬头就看见张扬精致的少年一脸奸笑的表情,眸子一瞪看着他的头顶,惊讶道:“好人少爷,你头顶是什么东西?飘来飘去的,咦~它在笑哦,哇!它掐你了,在掐你脖子了!” 宋琉珏表情随着她的话语不断的变化,最后竟然白着脸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恼怒又惊惧的叫道:“你在胡说什么?!” “唔……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嘛?”灵鸠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 “对不起啊,好人少爷,我最近都在熬夜学习,精神有点恍惚,一定是我看错了,像你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被脏东西沾上呢。”灵鸠习惯的一只手握拳,捶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心内,点头间一锤定音。 宋琉珏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不过意外觉得有点可爱,偏偏她所说的话语内容却可恶得让他想揍人。 灵鸠可不管他怎么想,抬步就朝卿灵鹊走去,路过宋琉珏后,嘴角才慢慢扬起一抹奸笑。 一个月前,紫霞玉佩失窃一案结束,玉佩又回到宋琉珏的身上,日日都不离身。 今日她一眼就看出宋琉珏的形容憔悴,知道她在紫霞玉佩刻画的 阵发挥了作用,让宋琉珏做一个月的噩梦,不能正常安眠。 本来以那日她用的血和灵力,也只够保持玉佩的 阵保持一个多月,偏偏再相见他又来主动招惹她。 一个月的噩梦,加上她刚刚的语言暗示,今天晚上宋琉珏一定会过得很精彩。 这一抹奸笑只有她身边的霞妍听见,莫名打了个冷颤。 她又发现鸠主儿一个恶劣的地方,那就是撒谎不眨眼!比说真话的样子还真! 最近在熬夜学习,所以精神有点恍惚?霞妍面无表情的想:每天睡得比谁都早,早晨起得比谁都晚的那货是谁啊?她眼瞎了不成! ------题外话------ 为感谢饭饭的辛苦,今天二更呦O(∩_∩)O ☆、第024章 我们来打赌(二更) 卿灵鹊坐在骑射场地的楼榭里,左边是宋璃烟,右边站着的是江家庶出三小姐江幼琳,其余的人灵鸠没有一一去辨认,没一会儿走进楼榭内,几个女孩面前。 “鸠妹妹,你刚刚走的快,我想慰问几句的机会都没有。”说话的是宋璃烟,九岁的女孩已经看得出来往后姿色的走向,瓜子脸的她配上矜持的表情,显得比一般九岁女孩要成熟,“课堂里鸠妹妹的书我已经收拾好了。” 宋璃烟的主动示好不在灵鸠意料之中,却不觉得奇怪。 高门大院的女孩早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哼。”卿灵鹊不高兴的撇开眼,显然不想理会灵鸠,故作不经意的抚摸着手中佩剑,朝右边的江幼琳道:“幼琳你看这里,这颗珠子是南海墨珠,只有树海洲才有。” 江幼琳和宋璃烟同岁,自然比卿灵鹊大,不过两人身份有别,卿灵鹊平日都不太爱打理她,这回出于别的心思找她说话,却不会叫她姐姐,直呼她名字的语气也很敷衍。 江幼琳心中不满,面上还是做着惊叹的神情,“那肯定很珍贵了!” “当然了。”卿灵鹊眉眼全是得意,“这可是寐哥哥的宝贝,几乎是不离身的,只会给他信任的人拿。” 在场的人年纪不大,却个个是人精,哪里会不明白她话语背后的意思。 女孩们又嫉又慕,却没身份去反驳她,唯一有身份的自然是宋璃烟这样的宋家小姐,不过她只是皱皱眉,没有说话的意思。 灵鸠将这些看在眼里,心想卿灵鹊情商不错,不过到底年纪还是太小,出身太高,习惯了张扬嚣张,一点也不知道收敛,不知不觉就拉了一堆仇恨值。 “信任的人?”灵鸠一脸疑惑的问道:“像江少爷身边奴才一样?” 一句话,瞬间把卿灵鹊堵得一脸愤恨,偏偏灵鸠这话又没说错,她没办法反驳。因为江无寐有需求的时候,的确会把剑丢给自己的奴才拿着。 “我说错了什么吗?”灵鸠朝宋璃烟问道。 宋璃烟想笑又要保持矜持,看了卿灵鹊一眼,道:“没有。” 其实她也不太喜欢卿灵鹊过得张扬的样子,尤其事关江无寐的时候。 “哦。”灵鸠似才想起来正事,把碎开的玉佩拿出来,放在众人的眼前,对卿灵鹊道:“小妹妹,这个你还要不要?” “谁是你妹妹!”卿灵鹊一脸气恼,挥手要甩开灵鸠的手,以及她手里的玉佩,“破烂东西,谁稀罕,只有你这样的穷鬼才当宝贝!我家里要多少有多少!” 这回灵鸠及时的收手,并没有被她打中。 其实,卿灵鹊和灵鸠同岁,只是灵鸠比她早出生两天,所以叫她一声妹妹并没错,偏偏卿家大夫人不愿卿灵鹊嫡长女的身份被抢,所以才对外宣称卿灵鹊才是姐姐。 “不是我不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哦。”灵鸠轻轻说道。 “不要不要,都说不要了,我才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卿灵鹊怒气冲冲的喊道。 灵鸠道:“那你打碎了我的玉佩,该赔我。” “凭什么!”卿灵鹊瞪眼,她才不要配东西给她。 灵鸠认真道:“因为这是你打碎的,就该你赔,这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为难的皱了皱眉,低声道:“我就知道你赔不起,这么好的玉佩,雪衣哥哥说过仅此一块。本来想送给你,就算你的东西,碎了自己的东西当然就不用赔了,可你又不要。” “鸠妹妹,你性子也太好了吧!”宋璃烟忍不住开口。 灵鸠恬静的朝她笑了笑,半垂着眼帘,有点害羞的样子。 后面的霞妍一脸僵硬,为什么从她这个角度看,鸠主儿的笑容好狡猾。四小姐,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肿么也被骗了!被骗了啊! “呸!”这里面最生气的莫过于卿灵鹊,以她骄傲的性子加上之前说过的话,没有人给她台阶下,她就只能咬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不就是一块破玉佩吗?我堂堂卿家大小姐会赔不起,笑话!” 灵鸠还没有说话,宋璃烟已经冷声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价值不菲。” 其实她早就对卿灵鹊的不满了,她句句说灵鸠拿着的是破烂东西,可怎么说灵鸠如今也是宋家的主儿,她身上的穿戴也是宋家出来的,说她的东西不好,不就同说宋家的东西破烂吗? 如果灵鸠知道宋璃烟的想法,一定会竖大拇指,心道:萝莉,你真的想多了,人家也才七岁,头脑再聪明,被气昏头的时候,总有点小孩的脾气,说话不经大脑,哪联系得到那么多。 不过,宋璃烟的阵营转变,显然是灵鸠乐于见到的。 卿灵鹊恼怒的盯着宋璃烟,“烟儿,你竟然帮她说话!” 宋璃烟平静道:“我只是在说事实。” 卿灵鹊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眼神不善的盯着灵鸠,那种浓浓的算计意味,一点不像个七岁孩子该有。 正是因为这种早熟,让灵鸠反算计起她们来更加自在,一点不会有心理障碍。 “不如这样吧。”灵鸠看向卿灵鹊怀里的宝剑,笑道:“我们来打赌,就赌这场骑射的输赢,如果江少爷赢了,玉佩就不用赔了。如果江少爷输了……唔,就把这柄剑输给我。” “鸠妹妹,一再的退让不是善良,而是软弱!”宋璃烟严肃道,不过看着灵鸠的眼神分明比最初柔软了许多,对她放下了戒备。 是了,一个这么为别人着想的天真女孩,有什么好值得人戒备的。 无论是宋璃烟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灵鸠说出这番话,立下这个赌博,根本就是为了给卿灵鹊一个台阶下,给足了她面子——因为,每个人都认为,这场比试一定会是江无寐胜出。 “你休想!”卿灵鹊讨厌极了灵鸠那张脸,尤其是对方以这副精贵的装扮身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每一句话都跟甜蜜的毒药似的让她难受难堪,所以无论听到灵鸠说什么,都不愿意如她的意,“我就知道,你想贪图寐哥哥的宝贝,你还在宵想寐哥哥!” 灵鸠被这样指责呵斥也没有生气,轻声问道:“难道你觉得江少爷会输?” 卿灵鹊脸色一变,小嘴张开,似乎还想斥骂灵鸠什么却中途停止。 周围一阵安静,卿灵鹊没有发觉,灵鸠却感受得清清楚楚——卿灵鹊这次的撒泼,拉来的仇恨值很高,形象分在众人心里哗啦啦的比退潮还下滑得快。 “好,我跟你赌!”卿灵鹊好像恢复了冷静,一脸倨傲的盯着灵鸠,“无论是寐哥哥,还是寐哥哥的宝贝,你都休想得到。” 灵鸠神情不变,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让宋璃烟等人更觉得她只是一片好心,也就更凸显得卿灵鹊胡搅蛮缠。 ------题外话------ ⑨⑨:我们来打赌吧!O(∩_∩)O 麻雀:赌什么?╭(╯^╰)╮ ⑨⑨:我赢了,你就裸奔求收藏。~\(≧▽≦)/~ 麻雀(‵′):那你输了呢? ⑨⑨:裸奔求留言! 麻雀:成交! 水:两个丫头真的太懂事了有木有!\(^o^)/~ ☆、第025章 只要你认真做 “为了公平,就让大家做见证人,好人少爷做保证人,赌注放好人少爷这里。” 灵鸠不给宋琉珏拒绝的机会,就将碎成两半的玉佩塞进他的手里。 宋琉珏走过来看戏有好一会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灵鸠会来这么一着。 他手里被塞了玉佩,皱眉想要拒绝,忽察觉到对方娇嫩的手颤了下,莫名的他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盯着她包扎着白帕的手,竟然不忍心拒绝了。 正好这时候,女孩抬头朝他看来,一双眸子水水亮亮,闪动着纯粹的光斑,“我听说少人少爷最公正,一定不会故意偏袒谁。” “呵呵。”宋琉珏扯嘴一笑,疑惑的盯着灵鸠,低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我可不觉得江无寐会输,所以……既然要赌,我也加入一个好了。” 他先低头看了眼腰上的紫霞玉佩,皱了皱眉却从袖内抽出一柄他半个手臂长短的短匕,匕首套进鞘内,这鞘呈暗金色,镶嵌着一颗颗暗蓝色暗紫色暗红色的宝石,看起来很华贵。 “我这柄匕首不便宜,你一块碎玉可换不起。”宋琉珏笑眯眯的盯着灵鸠,“不过不怕,就算输了,有大堂哥在,他一定能帮你还,到时候我就去大堂哥那里讨账好了。” “三哥……”宋璃烟才唤道,就被宋琉珏一眼堵住了所有话,只能投给灵鸠一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 灵鸠似没有看到,视线还在宋琉珏脸上,歪头笑道:“好人少爷,笑得真好看。” 宋璃烟立即有扶额的冲动,不由的想:难道大堂哥看上的就是这丫头的一股子傻性儿? 如果灵鸠知道她的想法,定会给她竖一根中指。 唯有宋琉珏莫名心头颤颤,有种不祥的预感。还记得一个月前她就是这样天真无邪的对他笑着,朝他说:三少爷笑得真好看! “琉珏哥哥作证最好了。”这时候,卿灵鹊略带不舍,更多还是得意欣喜的把手里的宝剑送到宋琉珏手里。 在她看来,宋琉珏故意针对灵鸠,显然跟她站一边,那么把宝剑放盟友这里,自然再安全不过了。 “琉珏哥哥,她不是好人。”卿灵鹊自然站到宋琉珏身边,对他说道。 灵鸠坦然接受她的评价。 “你和她,半斤八两。”宋琉珏不屑一笑,收了宝剑朝旁边走了两步,和卿灵鹊保持距离。 卿灵鹊脸皮顿时过不去,眼睛里着了火,然后全部迁怒在灵鸠身上。 盯吧,盯吧,不见你能把姐盯出个洞来~灵鸠淡然接受她的目光洗礼。 马棚。 封奕岂无视周围势利眼的奴才们嘲讽的目光,将他们不屑的窃窃私语抛之脑后。 他不怨他们,也不怒他们的轻视,因为今日这场比试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更没有胜出的自信。他能够做的只是放手一搏,不愿放弃这唯一的一线生机。 只是可以不恨不怒,却并不是真的对那些目光言语没有感觉。 封奕岂脚步沉稳,保持着平常的步伐往马棚深处走,表面看去他一身稳重,实则随着深入,渐渐隔绝了那群人的目光,让他暗中松了一口气,眼底流露一抹苦涩。 大约花费了十分钟,他牵着一匹黑马走出来,半途却见一个紫衣女孩儿迎面走来。 封奕岂心中疑惑,马棚越里面越脏乱,这些大家族的子女都有专属的马放在外面让人好生伺候供养着,对马棚深处从不踏足,这看衣着打扮显然是高门明珠的女孩儿怎么会往这来。 在和女孩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却见女孩停下步伐,昂头朝自己露出笑容。 封奕岂一怔,皱起了眉。 这紫衣的女孩儿自然就是灵鸠。 她望着面前十五六岁的冷峻少年,虽然他皱眉的样子凶狠,一脸的不耐烦,可他的步子却明显停住了,不经意的站在黑马前头,可以防止黑马突然暴动伤了她,也可以应付很多意外的状况。 这是个看起来冷酷,实际上心软心细的人。 灵鸠眨了眨眼,掏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用细细的红线系着的黄符递给他,软软凉凉的童音在又暗又乱的马鹏深处更显干净,“骑射很危险,这个护身符你拿着,可以保你安危,还能祝福你心想事成哦。” 封奕岂神情愕然,“你……” 如果不是女孩笑容清新静好,他定会以为又是高门贵女无聊了,有意的消遣他。 灵鸠将护身符系到他的手腕上,然后淡然的收身后退几步,昂头望着一脸呆愣的冷峻少年,笑道:“只要你肯认真去做,就一定能赢。” 这句话说完,视线中小小的紫衣身影如来时一般,轻然的离去。 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催促了,封奕岂才回神过来,低头望着手腕的护身符。 这次的比试,谁都不对他抱有希望,连他唯一的亲人也是如此。有人说他是在垂死挣扎,也有人说他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连最后的脸面和尊严都丢尽了不可,唯独没有人对他说一句你行的,你可以的,更何况是那种笃定的口气告诉他—— “只要你肯认真去做,就一定能赢。” 封奕岂觉得喉咙发痒,鼻子酸涩。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无所谓,其实他一直都想要有个人能对他说这句话,哪怕是最简单一句安慰也好。 “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个大家族的小姐。” 封奕岂猝然捏紧拳头,牵着黑马一脸坚定的往外走去。 一出了马棚,可以看见人群围绕,一身骑马轻装,宛若芝兰玉树的出色少年公子。 江无寐也朝他看来,然后翻身骑上暗红皮毛的骏马,一脸冷淡从容,让人觉得他已经胜利在握。 “看啊,他连正经点的骑马服饰都没有。” “就凭他也想赢江少爷?别开玩笑了!”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看好戏吧。” 在众人不轻不重的议论声音中,封奕岂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态,视线在一群打扮精贵的人群中扫荡,终于在一处楼榭内看到那一抹淡雅矜贵的紫色身影,他的目光定住。 少年的目光犹如黑夜的孤狼般坚韧隐忍,灵鸠想不注意都难。 她扬起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朝少年挥了挥手。 封奕岂不自觉对她点了一下头,抬起被戴上护身符的手。 幸好他及时回神,收回才抬了一半的手,表情微微尴尬。 不过,他的动作已经被灵鸠看得清楚,令她笑容更加灿烂,挥动的手已经竖起大拇指朝他摇了摇。 这个手势,封奕岂是懂的。他看着女孩的笑容,灼若芙蕖出渌波,净若月华现莲池,最让他动容的是对方眼神的自信,一种对他胜利的信任。 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赢,她为什么这么信他? 如果灵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骚年,姐信的是自己!自恋是病,得治! 美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 封奕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比最初更加的坚定,转身上马时面色一片冷峻,内心深处却已经将某个身影深刻。 只要你肯认真去做…… 只要我肯认真去做, 就一定能赢…… 我就一定能赢! ☆、第026章 实力和运气 众人自觉的让开场地,让江无寐和封奕岂两人一起踏入属于他们的战场。 这一场骑射的比试,就是以骏马高速的疾驰中,主人手持弓箭射靶子,以及活物,再到人! 灵鸠从旁边几人的聊天声中得知,这场比试并不公平(在他们眼里很公平),一般比试分三局,就该三局两胜才算胜出,可在封奕岂和江无寐的比斗中,只要第一局封奕岂输了就算他输了,没有继续下去的需要。 灵鸠朝身边一名小正太轻声问道:“江少爷和封奕岂是为什么比试?” 她这一问还真问对人了,小正太少爷就是最知情的人之一,他道:“前几日,林少爷玩乐时,被封奕岂撞翻在地,本来林少爷心情好,也不怪罪封奕岂,只让他道个歉随便赔点钱意思意思就行了。谁知道封奕岂却丝毫不理会,转身就跑,这可就把林少爷得罪惨了。” 灵鸠心中诧异。封奕岂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啊。 小正太少爷接下来的话解了她的疑惑,“后来得知,原来那时候封奕岂的妹妹发病,他抱着妹妹赶着去求医……可林少爷就是气不过,所以让人把他家的几亩田地矿业,以及唯一的一家杂货铺子都封了,让他在御海镇活不下去。” “你知道的真清楚。”灵鸠道。 小正太少爷挺了挺胸,得了夸赞的他更迫切的想表现自己,指着已经蓄势待发的两人,“封奕岂被逼得没办法了,所以才找上了江大哥,求他给个机会。” 灵鸠明白了,“所以,只要封奕岂赢了,江少爷就会解决这件事,输了就……” “滚出御海镇。”小正太少爷说这话的口气轻松,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这也许并不是他天生残忍冷酷,而是大家族的教育方式如此,也是这个世界的风气如此。 灵鸠点点头,将偷偷从封奕岂那取来的一根头发绑在一枚铜钱上,然后捏着三枚铜钱,轻轻向上抛。 小正太少爷看她抛了几次,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灵鸠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算命呦。” “你会算命?”小正太少爷不但没有怀疑,竟然还满脸兴趣的问:“是在算这场比赛嘛?” 灵鸠意外看他一眼,原来之前和对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人家,连对方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注意。 这时一看,发现小正太生得还不错,肥嘟嘟的脸蛋儿,圆溜溜的眼睛,不俊却是孩童最该有可爱。 “对。”灵鸠应道,忽然伸手一抓把三枚铜钱握入手心,慢慢摊开三枚铜钱正以三角形的位置躺着,以缠着封奕岂发丝的铜钱正面在中间,两枚铜钱反面在外。 她嘴角一勾,一旁温子珃见了,脸颊的软肉跟着一抖,咽了咽口水问道:“结果怎么样?” 灵鸠没有把铜钱收起来,依旧握在手心里,侧眸朝他看去,“封奕岂会赢。” “不可能!”温子珃当即反驳,不过再严肃的表情,被他肉嘟嘟的脸做出来都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灵鸠拿出前世练就出来的神棍风范,一脸风轻云淡的叹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语气一转,忽问:“你知道这世上除却实力,什么最重要嘛?” 温子珃神情明晃晃的告诉灵鸠,他不知道。 灵鸠眼眸浅浅一眯,黑瞳中划过一缕隐晦神秘的波澜,“气运。” “气运?”温子珃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忽然好奇怪,奇怪得让人忍不住去探索,想要去看透她,不过越看越觉得奇怪神秘。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吸引力却又有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感觉,刺激得他隐隐兴奋,就好像探索到了某个不知名的领域。 “嗯,如果两人实力旗鼓相当,哪怕相差那么一点,那么运气可是很重要的,足以改变一件既定的结果。”灵鸠面带笑容的看向了场上已经飞奔起来的两匹骏马,以及马上长发飞扬,英姿飒爽的少年。 宽敞的场地上,两个少年一起疾奔,他们手持弓箭,朝远处竖立起的箭靶子射去。 这一局,两人都有二十支羽箭,比的是谁射的快射的准。 两人谁也没有放水,比试一开,两人的动作都迅速无比,手拉长弓满月,羽箭齐飞。 “哇哦——”在场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发出惊叹,两人的骑射本事着实让人惊艳。 不到一分钟,两人都射出了十七箭,箭箭中靶心。 封奕岂再次搭箭拉弓,余光忽然瞧见的一幕让他色变,定眼看去——意气风发无两的清俊少年,静坐骏马朝他看来,眼神冷傲平淡却比显而易见的嘲讽更令人觉得压迫不甘。 他的手拉着弯弓,弓上搭着三支箭。 封奕岂瞳孔紧缩,三箭齐发!江无寐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必中的信心。 他没有时间多做思考,急速的将手中羽箭射出,然后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迅速又搭一箭,却是朝已经松手的江无寐羽箭射程中射去。 “啪”这一箭撞歪了齐飞的三箭中一支。 封奕岂又一箭射来,和之前一箭相差不到半秒,终于在两箭要中了靶心之前,又击飞了一支。 叮! 眼看着最后剩下的一支中了靶心,轻微的命中声像是响入封奕岂的心中,令他心跳几乎震痛胸膛,额头已经密布了薄薄冷汗。 最终的结果看来,两人都射中靶心羽箭十八支,算是平了。 “犯规!”卿灵鹊清脆的嗓音响起,“他犯规!如果不是他打掉寐哥哥的箭,寐哥哥早就三箭都中了靶心,比他快,也比他射得好!” 她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起哄。 封奕岂面色冷峻,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有意无意的朝灵鸠的方向看去。 视线中,紫衣的女孩儿安安静静的坐在楼榭里,目光似凑巧也看向了他,一如既往恬静的眼神,浅浅的能让人心神宁静又温暖的笑容。 她依旧相信他能赢。 封奕岂面色微微回暖些。 这时候,江无寐一挥手让起哄的人群安静,看也没看封奕岂,道:“下一局。” 他说话了,旁人没有意见,下人则将准备好的鸽笼子搬过来。 “哼,这次算你好运,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卿灵鹊不屑的看着封奕岂,转身再次退出场地之外。 封奕岂面色不变,下马去取箭——他不像江无寐,身边会有给他准备好箭矢,并且送到他面前的奴仆。 第二次一人十支箭矢,射天空一瞬逃飞的鸽子,为了公平,二十只鸽子份两个笼子装着,各放封奕岂和江无寐两人身边。 这一次江无寐显然更不打算让步,当奴仆把鸽笼子打开,白鸽齐飞时,他一上来就三箭齐发。 只是有的时候运气真的很重要,例如江无寐这边的白鸽偏偏飞得疏散,并往封奕岂那边飞。封奕岂那边的鸽子则好似懵懵得不知道状况,还在半空悠哉的徘徊。 最终第二场的结果,运势偏向封奕岂时,还是被他用实力追回个平局。 这样的结果让旁观的人面面相窥,也只能嘘叹一声……运气啊! “下一局。”江无寐接过奴才递过来的锦帕擦拭额头的薄汗,微微皱眉看着场地收拾死鸽的几人。 原先他想第一局就败了封奕岂,谁知道对方超常发挥,而第二局更让人憋屈,明明实力比对方强,偏偏因为运气这种莫名须有的东西差点败北,被逼用了全力,是个人都会郁闷无比,何况是江无寐这样的天之骄子。 楼榭里,温子珃瞪着眼睛盯着灵鸠,视线中女儿恬静安然的神态,让他没办法开口询问,更因为他现在的心情惊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题外话------ 小剧场: 99一本正经的丢着铜板…… 温包子(好奇,非常好奇):你在做什么? 99(严肃):数钱。 温包子:……(好失望~(>_ 99继续丢铜板。 温包子(不甘寂寞):数来数去还不是三文钱! 99(严肃):卦象表明,今儿留言的都是大萌物,吃多不长胖,必遇良人,必遭好事。 温包子(呆):你不是在数钱吗? 99(天真无邪一抹笑):啊……后面在卜卦了。 温包子:……(被耍了,被耍了,这果断是被耍了吧!?QAQ) ☆、第027章 胜利和原则 第三局才是最多变数的比试,可能是最短暂也是最长久的比试,也是最激动人心的比试。 封奕岂和江无寐箭筒里各有三支箭,两人在规定的场地范围内互相攻击对方,谁先被击中落马就算输。 三支箭矢,很少,少得对于江无寐这样拿手三箭齐发的人来说,也许只需要一秒就能够结束了这场比试。 事实上也是如此。 江无寐没有疾马,拿到了箭矢之后就三支搭上弓,然后拉弓满月,浑身气场瞬间变化,微眯着眸子犹如苍鹰盯着猎物,残酷冷静犀利,一击必中。 封奕岂面无表情的盯着江无寐,眼底划过一抹孤注一掷光芒,然后双腿一蹬,竟然骑马朝江无寐迎面奔驰而来。 他明知道躲避已经无用,那么就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吧! 众人的心神都被紧张的气氛提了起来,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无比。 江无寐望着迎面越来越靠近的封奕岂,眼神始终冷傲平静,他自信封奕岂不是他的对手。 一阵清风悄然的吹来,他眼波如刀如锋一闪,执箭的手慢慢松开。 嘣—— “唔哼!” 在江无寐即将放箭的那一刻,清风拂过他的面颊他的发丝他的……鼻翼!一丝生理的痒意让他胸膛一挺,忍不住轻咳出声,放箭的手指也发现轻微的抖动。 该死! 江无寐眼神一凛,眉头有轻皱的浅痕。 前面,封奕岂看到江无寐放箭的时候,他也放了,手速飞快一箭随着一箭射出,等三箭射完,也让他失去了躲避江无寐箭矢的时间,然而面对可能夺命的三箭,封奕岂紧抿着嘴唇,面无所惧。 众人以为会看到封奕岂惨死或者重伤落地的画面,事实上他的确被击中了两箭,一箭擦过他的脸颊,带走一丝皮肉,一箭没入他的肩头,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后翻倒。 江无寐这边也在躲闪着三箭,只是他的马儿这次偏偏没和他配合好,他正向左躲闪,他的马儿长鸣一声前蹄高抬躲过一箭,却让江无寐一时身体不稳,为了不狼狈的跌倒落地,他一瞬就选择了自己跳下马。 反正他断定封奕岂已在他先落马,就算不作他赢,也是平局。 “江少爷,我赢了——!”耳朵里,忽然传来少年急喘的叫声。 江无寐一怔,猝然转头朝封奕岂看去。 却见,封奕岂竟然双手抱着马肚子,一身狼狈的被马带着疾奔,可他面上却露出畅快不羁的笑容,双眼如炬。 “少爷,他落马时,脚好运被马镫挂住了。”一名奴仆机灵的来到江无寐的身边,给他解释事情的经过。 江无寐胸膛微微起伏,朝紧紧盯着他,依旧不肯放开骏马的封奕岂冷淡道:“你赢了。” 听到这句话,封奕岂才真正放松,放开马肚子,避开马蹄的践踏滚落下马。 “不算!这不算!”卿灵鹊快步跑入场地,来到江无寐的身边,急声道:“寐哥哥,这怎么能算他赢了呢!他明明就不是寐哥哥的对手,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江无寐打断她的话,“我说他赢了。” 一个小小的比试而已,他输得起。何况,他不是输给了封奕岂,只是输给了运气而已。 “可是……”卿灵鹊还想争辩,神情紧张。 “我的剑。”江无寐无意和一个小女孩多说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卿灵鹊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江无寐提起他的剑,支支吾吾道:“剑……寐哥哥的剑,在奴才那里……呃,奴才跑哪里去了?寐哥哥,你等等,小鹊这就去找,然后送到寐哥哥手里。” 怕江无寐再追问,卿灵鹊急忙往楼榭里跑,希望找到宋琉珏,让他把剑还来。 这时候楼榭里气氛很诡异,只听到温子珃惊呼声,“你怎么知道封奕岂会赢,每个人都知道他不是江大哥的对手,为什么你能认定他赢,你真的会算命嘛?” 灵鸠眨了眨眼睛,一副惊讶又懵懂的表情,谦虚却不胆怯的轻声道:“我也没想到。” “你怎么会没想到呢,你明明……”温子珃看到女孩水亮含笑的眸子,忽然把想说的话憋回去。 卿灵鹊回到楼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宋琉珏,着急又带着几分讨好哀求,“琉珏哥哥,把寐哥哥的剑还给我好不好,拜托你啦!” 宋琉珏无能为力朝灵鸠的方向努努嘴,“认赌服输,我把赌注都给她了。” 卿灵鹊一转头看向灵鸠,柔弱的表情立即变冷,不客气的朝她伸手,“还给我!”一口命令的口气。 这善变的样子又令周围宋璃烟等人对她的印象分刷低。 灵鸠心道:小萝莉,你是对姐有多大的仇恨,才会一到姐的面前就抽风,头脑发热认不清局势? “这是我赢来的就是我的了。”灵鸠说道。 她的答案让宋璃烟等人惊讶,这言行可不太像她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纯善。 卿灵鹊怒道:“之前你求着送我玉佩,现在我要剑,你为什么不给!” “这把剑很值钱。”灵鸠笑得可爱无邪,再自然不过了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赢来的宝贝,比玉佩值钱,当然不能送给你了!” 众人绝倒!还能这样的啊? 难不成,她会送玉佩给卿灵鹊,是因为玉佩的价值她还不太在乎,只有像江无寐的宝剑这样程度的宝贝,才能入了她的眼,让她舍不得送人! “你可恶!”卿灵鹊气得脸都红了。 灵鸠瘪了瘪嘴,疑惑道:“我怎么可恶了?”随后她表情严肃起来,认真道:“卿小姐,做人要有原则!我不能破了我的原则。” 原则,原则,狗屁的原则! 虽然卿灵鹊分明觉得灵鸠的话有问题,偏偏找不到问题在哪里,让她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 “我不管,你把剑还给我,还给我!”卿灵鹊向灵鸠扑来,想要动手抢夺。 灵鸠淡然沾着没有动,后面霞妍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抓住卿灵鹊不安分的手,“卿小姐,请自重。” “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我!”卿灵鹊脱口骂道。 霞妍面色不变,眼底深处闪动着一丝锐色。她跟在宋雪衣的身边,已经很少被人这样辱骂过了,比起这样盛气凌人的大家小姐,她忽然觉得鸠主儿真是可爱太多了。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都需要对比,只有对比才能体现出好。 “怎么回事?”江无寐的声音对于楼榭里面的人来说,宛若惊雷。 ------题外话------ 小剧场: 99:封奕岂,风一起,一起疯。今儿才出场,你就在风中疯一起给我们看? 封奕岂:我没疯…… 99:抱着马肚子,头是在马屁股那边的? 封奕岂:…… 99: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没有? 封奕岂:…… 99:说话的时候,有没担心碰到不该碰的? 封奕岂:别说了,今儿我疯一起了,请别跟疯子计较谈论这些。 99:要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向前冲,你做的很好。 封奕岂:……(这真的是夸奖了吗?真的是吗?是吗?QAQ) ☆、第028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公子没有人可以忽略,刚比试完的江无寐,浑身透着的一股锋锐气质还没有消散。 卿灵鹊身体僵住,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当即就道:“寐哥哥,鸠儿抢了剑,我要她还给我,她不肯,还让她的奴才打我!” “噗。”灵鸠没忍住,轻声喷笑。 看来这卿灵鹊是在卿家欺负‘她’欺负习惯了,这时候又被气昏了头,所以话语不经大脑,习惯性的就恶人先告状。 她也不看看,这里可不是卿家,周围的人也不是卿家那一群只听她话的奴才。这事儿是大家都有见证的事,她灵鸠也不再是卿家那个地位比下人还不如的假小姐,卿灵鹊还能一手遮天,以假乱真吗? 果然,不需要灵鸠说话,她身边的温子珃就已经反驳道:“喂,卿灵鹊,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分明是你拿江大哥的剑参赌,输了不认要动手抢夺被人家婢女拦下,怎么就成了人家要打你!” 卿灵鹊也回神了,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卿家,把她当宝贝明珠儿疼爱的爹爹也不在这里。 “拿我的剑参赌?”江无寐皱眉看向卿灵鹊。 卿灵鹊被他看得慌乱,心急的解释,“寐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小鹊只是觉得寐哥哥一定能赢!都怪那人耍诈,要不然一定会是寐哥哥赢,剑……剑也不会输掉。” 总算没有继续撒谎。江无寐虽然不满卿灵鹊的作为,心中升起了嫌隙,不过他有自己的风度和气量,不会因这事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发火生气。 他看向灵鸠,问道:“可以给我吗?” 灵鸠歪头一笑,笑容璀璨美好,一双眸子顾盼生辉。 每个人都以为她会答应,可以说大多人都认为她会以此来讨好江无寐,博得他的好感…… 宋琉珏低哼,“花痴。” 然后听到女孩儿软软凉凉的嗓音,“江少爷打算出多少钱买?” 众人:“……”(⊙口⊙) 江无寐同样愣住,“你……”说什么? 灵鸠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任何的过错,疑惑的反问江无寐,“难道江少爷想我免费送给你嘛?” 江无寐挪动嘴唇,一丝声音也没有。他确实是想女孩儿把剑免费还给他,事实上连他也觉得女孩儿会拿他的剑讨好他,为了博取他的好感,表现出最可爱得体的模样。 灵鸠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眼眸一眯,闪过一抹冷漠的嘲讽,扬声道:“你又不是宋小白,凭什么让我白送宝贝给你。” “这本来就是我的。”江无寐轻皱眉头。 灵鸠道:“可是现在它是我的了。” 江无寐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的风度让他没办法和一个女孩儿争辩,可是这柄宝剑陪伴他整整三、四年,是他十岁生辰中最喜爱的东西,让他就这样放弃了绝不可能。 “你要多少钱?”江无寐冷声问道。 灵鸠拧了拧眉,一副为难神情,“听卿小姐说,这柄剑上的南海墨珠价值连城。” “小家子气!守财奴!贪财鬼!”一旁卿灵鹊一声声的嘲讽。 江无寐冷眼扫向她,立即就让她闭上了嘴。 这事闹成这样,可不就她惹出来的吗!江无寐心中对卿灵鹊有气,又觉得灵鸠难缠,连带着对整个卿家的印象更不好了。 “五百两……”江无寐报价。 灵鸠眸光一闪,点点头,笑道:“嗯嗯,虽然我很喜欢这柄剑,知道五百两黄金对它来说很便宜了,不过江少爷也这么喜欢它,我愿意便宜卖给江少爷。” 江无寐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他说的是白银,偏偏女孩儿误以为是黄金,直接将价钱翻了百倍。只是,这柄剑的确值五百两黄金,他的傲骨也让他没办法去讨价还价。 一次故意的压价,是想女孩儿应该不知道宝剑的价值,现在女孩儿已经说价了,且明白的说价格便宜出卖,他哪里还有脸去还价!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江无寐冷眼望着女孩儿。 灵鸠一脸迷惑,“我们以前见过吗?” 卿翰林将她卖给宋家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原来的身份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百里灵鸠,和卿家在没有血缘上的关系,非要按上点的关系的话,也只有她记在心上的那一巴掌的关系了。 她不是卿灵鸠,自然就不认识江无寐。 江无寐再次吃瘪,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 以前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对方炽热痴恋的眼神,像是把他当做天神般崇拜着。这样的眼神他见多了,当然不会在意。 这时候再看女孩儿,发现女孩儿生得倒是好看,白里透红像是能掐出水的肌肤,圆溜溜的尾巴却上翘的眼睛,如小动物般湿漉漉黑漆漆的,格外的灵动纯善,疑惑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所谓的很特别的感觉,身为本土人士的江无寐自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萌! “寐哥哥!”卿灵鹊忽然大叫一声,跑过来抱住江无寐的手臂,一脸不善妒忌的望着灵鸠。 寐哥哥怎么可以这样盯着这个扫把星不放!对了!这个扫把星打扮起来倒还过得去,她以为这样就能和自己抢寐哥哥了吗?休想! 灵鸠无语的任由卿灵鹊瞪个彻底。 她忽然发现,这个小萝莉真的是太好对付了,只要挖个坑,她自己就往里面跳不说,还自告奋勇的越挖越深,将自己埋得更彻底。 江无寐轻轻皱眉,以前觉得卿灵鹊粘自己,却不会像今天这样不断缠上身!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卿灵鹊今天很吵,清脆如黄莺的声音也让人听着不舒服。 “剑给我。”江无寐朝灵鸠伸手。 灵鸠摇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无寐嘴角一抽。他……还能欠了她钱不成!? 如果不是融入血肉的风度傲气控制了他的理智,说不定他已经破坏形象的爆粗口了。 “给你脸不要脸,寐哥哥还会赖账不成!?”卿灵鹊瞪着灵鸠怒道。 灵鸠翻了翻眼皮,“这个是你说的。” ------题外话------ 小剧场: 宋小白:我这一路还要走多久? 水(干笑):呵,呵呵呵,明儿就到了。 宋小白:一条路,你让我走了三天。 水(正经):酝酿的越久越耐人寻味嘛~ 宋小白:你当我是酒么。 水(斜目):我当你是毒,瞧瞧评论区那一群萌货,都被你茶毒颇深了!(再不让你出来,我都要扛不住了有木有,卖萌打滚献身装傻,才逃过被群扑的下场嗷嗷QAQ) ☆、第029章 鸠儿是我的宝贝 宋雪衣来到骑射场,见到的画面就是他的宝贝站在人堆里,被一个同龄的女孩儿用手指指着鼻尖。他的宝贝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反抗也不退让,安安静静别有一番恬淡灵净气质。 虽然,宋雪衣知道他的宝贝有点小聪明,不会随便叫人欺负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让他眼神一暗,打从心底弥漫一股不悦。 “宋小白。”灵鸠无聊间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少年人。 她挑起眉梢,眸子内的灵光柔化,漂浮着如雪絮般的笑意,朱红水润的嘴唇翘着浅浅的弧度。 这一刻,所有看到她笑容的人,心底都升起一股奇怪又明了的感觉——这才是她最真心实意的笑容,让她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对她来说才是最在意的。 任何东西一旦有了对比才能够让人看出高低,之前灵鸠并没有少笑,也没有人觉得她笑得假。可,现在她一个自然流露的笑容出现,分明没有之前她笑得灿烂,浅浅得安静不已,却极为的真实,有种温暖人心的魔力。 江无寐轻皱眉头,心底有点沉闷。 他不认为自己对灵鸠有好感。 只是习惯了女孩们的吹捧痴迷,忽然发现以往把自己视为神祇膜拜痴迷的女孩儿,忽然对自己不假以辞色了,还对别的少年喜颜悦色,巨大的反差让他有点自尊心受挫。 江无寐又转头朝宋雪衣看去,眼中闪过惊异。 传言中的病秧子,为何气质如此昭然无双,贵雅清举,身姿隐藏在银白长袍内,不见纤弱反觉秀挺如竹,行走时衣袂随着步伐晃荡,都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视觉享受。 独独是这份凝于周身的气质风华,已经足以让人忽略了他的皮相,对他产生好感。 不止江无寐惊讶,连灵鸠也惊讶了。 她想:宋小白这是干嘛啊,这么风骚的卖弄自己的魅力,努力散发着自己的荷尔蒙! 她哪里知道,宋雪衣难得这么强烈的散发自己的存在感,可不就是为了她嘛! 以前他一个人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现在为了宝贝过得好,不被人看轻欺负,他都得刷新自己的地位高度!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宋雪衣走入楼榭,穿越一众人等来到灵鸠的面前。 他弯下身子,熟练的一手揽上她的小圆腰,一手托起她的小屁屁,将女孩儿抱起来,轻声问道:“不是学骑射吗?怎么被人堵在这里了。” “我在做生意。”灵鸠应道。她看起来有那么弱吗?说什么被人堵。 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经让她习惯了宋雪衣的怀抱,更主要的是她不让他抱,他反而会露出黯然的神情。 天知道,他失落的样子多让人不忍! 灵鸠轻微调整姿势,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胸膛,问道:“你是来找我吃饭的吗?” 宋雪衣听她转移了话题,也没询问做什么生意,低笑,“好,去吃饭。” 骑射课之后就到了午休的时间,这时正好是青云学院学生用午膳的时候。 宋雪衣抱着灵鸠走,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众人。 “扫把星,病秧子。”卿灵鹊撇着嘴角,低声嘀咕,更加抱紧江无寐。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掩饰住内心的嫉妒。为什么扫把星能被人抱在怀里温柔对待!寐哥哥就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话! 她自以为声音很小,听到的人却不少。 灵鸠侧视,盯了卿灵鹊一眼,手指轻轻摩擦着袖口。她手痒。 宋雪衣却顿足,转身看向卿灵鹊,对霞妍问道:“她是?” 霞妍道:“卿家嫡系大小姐,卿灵鹊。” 宋雪衣对卿灵鹊轻声道:“你可以收拾书本回家了。” “什么?”卿灵鹊愣然,眸光闪闪有点痴然。这个病秧子的声音真的好好听,柔柔的暖暖的让人好舒服。原来他并不是只对扫把星那样么,对我也一样嘛! 旁人却都听得出来宋雪衣对卿灵鹊说话时,柔和的嗓音缺少情绪波动。 宋雪衣道:“你被青云学院剔除学名了。” 卿灵鹊一下子瞪大眼睛。 宋雪衣抬首,面具的遮挡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神情,只能从他轻微的动作得知他没有再看卿灵鹊,而是看向了大家,柔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鸠儿是我的宝贝,无论是谁都不喜欢旁人侵犯自己的宝贝。” 众人闻言,一阵呆愣。 宋雪衣说完这句话,就抱着灵鸠再次转身离去。 足足过去了好几秒,楼榭里的人才回神,温子珃迟疑道:“刚刚,宋大少爷,是在警告我们吧?” “威胁。”江无寐声线生冷。 温子珃打了个颤。江无寐为好像生气了? 倒是宋琉珏一声嗤笑,走到江无寐的身边,笑嘻嘻道:“很不爽对吧?明明是个没用鬼,却自大的要命,不把人放在眼里,连你江大少爷,御海镇有名的天才也是一样。” 江无寐没有说话,不过从他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宋琉珏说中了他的心思。 宋雪衣竟然无视他!并且,威胁了他们全部人! “三哥哥。”宋璃烟忍不住开口,“那是我们的大堂哥。” 你怎么在外人面前说大堂哥的坏话! 事实上,往日她也一直觉得宋雪衣很没用,可看着刚刚宋雪衣走过来的情形,她惊愣的发现,她的大堂哥看起来一点不比天之骄子的江无寐差,甚至更加出彩! 大堂哥……好像有点变了! 宋琉珏哼道:“你把他当做大堂哥,他不一定把你当妹妹!瞧瞧,他对那只小鸠儿,可比对你们这些妹妹好多了!” 宋璃烟抿嘴不语。 且说,已经走远的宋雪衣和灵鸠。 “还在发呆?”宋雪衣对怀里的灵鸠笑道。 他的小鸠儿已经发了一路的呆了。 灵鸠眸光闪了闪,看向别处,嘟囔着,“没有。” 宋雪衣却盯着她红润润的小耳朵不放,面具后嘴唇上扬着愉悦的弧度。 这时候面无表情的灵鸠,脑海里的小人已经抓狂了。 宝贝什么的……实在是太腻歪了! 什么他的宝贝…… 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傻话啊! 啧!她才没有因为这个感动! 绝对没有! ☆、第030章 开屏的宋大少 “你说什么?” 卿灵鹊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年轻男子,娇俏的脸蛋儿因为愤怒、委屈、愤恨、不解等等情绪而扭曲。 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袭简洁的青色儒者长袍,头戴方士帽,温和微笑道:“卿小姐,您已被青云学院剔除了学名,请在日落之前收拾好书本物件离开。” 在卿灵鹊身边,江无寐和宋璃烟等人也在。 他们刚从骑射场地回来,却被眼前的院卫拦住,接下来就有了卿灵鹊被告知剔除了学名的事。 江无寐向前走了一步,“什么理由?” 卿灵鹊扭曲的脸色立即缓解,看着江无寐露出笑容。寐哥哥果然是喜欢小鹊的,一见到小鹊有事就来帮忙。 年轻男子道:“卿小姐辱骂赵先生的关门学生,等同于开罪了赵先生。” 江无寐眼里闪过惊诧,“赵先生什么时候有了关门学生?” 年轻男子道:“宋家大少爷,今日刚被赵先生收为了关门学生的首席。” 无论是江无寐还是其他人,听到这个真相后,表情都变得异常的精彩。 赵先生一向神秘,在青云学院地位不低,甚至有人怀疑他就是青云学院幕后的院长。他性子虽然让青云学院的学员唯恐避之不及,可学识却高深的让人敬佩,医学更好得让人惊叹,一旦有他的课,学生都不会缺席。 尤其是像江无寐这样大家族的人,对赵先生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明知道他不好相处,却还是想尽办法和他拉近关系,希望将他拉拢。 谁知道,赵先生赵璧之,这一个油米不进,让他们煞费苦心都没有拉拢到的人,忽然就收了宋雪衣做关门弟子! 这一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都听过宋雪衣的名声,只知道他是个病秧子,就算突然传出他死去的消息都不会稀奇。他们九成九的人都没有见过宋雪衣本人,一直以来也默契的把宋雪衣当做一个隐形人。 然而,这样一个隐形人,一出现就给他们一个风姿昭然,如磨如琢君子玉,风中雪雨中竹的出彩形象。 初见的惊艳震撼也就罢了,现在又听说他完成一件他们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再想起之前那一幕,他对卿灵鹊说话的态度。 强势?霸道? 在今天之前,他们绝对不会把这两个词汇和宋雪衣联系在一起。 他们心目中的宋雪衣,应该是瘦弱,阴郁,胆怯,怏怏不乐,毫无生气的才对! 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江无寐等人有种吃了黄连一样的苦涩感,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膈应得人心慌慌。 “你骗人!”卿灵鹊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江无寐帮自己说话,不由又慌又急,朝年轻男子喊道。 年轻男子摇头,不理会女孩儿的撒泼,转身离去。 话,他已经带到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其他的人来管。 “寐哥哥,寐哥哥!”卿灵鹊心里慌乱,第一个找的就是江无寐。 江无寐觉得她实在聒噪,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丢下一句话,“回去后和卿伯伯如实说就行了。” “寐哥哥!”卿灵鹊瞪大眼睛看着江无寐毫不留情的离开,难过的同时莫名想起来,之前扫把星要被送走时,寐哥哥也是这样说走就走,是不是说在寐哥哥心里,自己和扫把星是一样的!? 午休用过午膳之后,灵鸠被宋雪衣一路抱到一座名为百草园的院子里。 这院子无愧它的名字,目光所及都能看到茂盛的花草灌木,大部分身材短小,属于药木一类,空气漂浮着自然草香,清新宜人。 在一片空地上铺着一个个坐垫,上面坐着青云学院的学生。 灵鸠目测来人真不少,不止她一班的人,江无寐也在里面,更有十六七岁的男子。 他们听到动静,也朝灵鸠和宋雪衣这边看来,以骑射场回来的人为主,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复杂。 灵鸠想了想,对宋雪衣轻声问:“不是青云学院的学生不能来上课?” 宋雪衣轻轻点头。 灵鸠用眼神示意宋雪衣——那你还不把我放下来,在上课之前离去? 宋雪衣似没有看见,抱着她竟然坐在了最前方讲师旁边的位置。 灵鸠感受到下面一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两人身上,仇恨值哗啦啦的往上蹭,即将进入红X区。 “宋小白,你今天有点奇怪。”灵鸠的偏心又体现出来了。 之前简老安排她做首位给她拉仇恨,她毫无愧疚的在内心吐槽鄙视。这时候宋雪衣拉仇恨比前者更猛,她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关心对方的状态。 宋雪衣问道:“哪里奇怪?” 灵鸠认真道:“像一只不断开屏,疯狂向异性同性展现自己存在感和魅力的风骚孔雀。” “……”这个形容让宋雪衣哭笑不得,顺从涌上心头的念想,伸手捏住怀中女孩儿粉嫩的脸颊肉。 “宋小白!”灵鸠瞪眼。 宋雪衣得了便宜,不想把女孩儿惹急了,轻轻的松开手,面具两个孔洞里露出他清幽的眸色,柔和的目光宛若春水的包裹着灵鸠,轻声笑道:“鸠儿的脸好软。” “!”灵鸠想怒也怒不起来,撇头低哼一声。太狡猾了!这么温柔澄澈的眼神,喜爱的说话口气,谁还能对你生气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被下面的人看在眼里,有惊讶,有迷惑,也有不爽者。 温子珃忍不住朝旁边的宋琉珏问道:“她到底谁啊?” 宋琉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大堂哥不是已经说了吗?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不由就让人想歪,一瞬联想到——娈宠! 温子珃肥肥的脸颊肉抖了抖,他觉得不对劲,真要是娈宠,哪里还让人这么抛头露面,送人来上学的?何况,那个叫灵鸠的女孩子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个做娈宠的人! 他想反驳时,看见赵璧之的身影从远处走来,连忙端正坐好。 赵璧之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走近看到宋雪衣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狼狈摔个狗吃S,脱口问道:“你从哪里抱来的小孩?不对!是你怎么会抱着个小孩!?” ☆、第031章 他的努力 在赵璧之的印象里,宋雪衣就是个超级怪胎,根本没有人能近他的身,所以可想而知,他看到宋雪衣怀里抱着个孩子,周身散发着柔和亲昵气息时,受到的刺激和打击有多大。 宋雪衣的反应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平淡了,“师傅,这是鸠儿,学生的宝……” “百里灵鸠,今天刚入学。”灵鸠一本正经的打断宋雪衣的话。 宋雪衣则盯着她的红润润的耳根笑而不语。 明明一起洗澡都不会害羞,却因为一句宝贝害羞,鸠儿真的好有意思。 “嗯,咳咳,灵鸠是吧,嗯……不错不错。”赵璧之回神。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真想把灵鸠打量个彻底,想看看这个女孩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让宋雪衣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了。 “今日讲课之前,我先说一件事。”赵璧之面对下面的学生们,恢复到平日里刻板表情,指着宋雪衣道:“我身边这位已经被我收为关门弟子,以后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代表我的意思,所以以后见到他的时候记得拐弯儿走,要不然惹怒了他,谁也别想在青云学院有好日子过。” 江无寐等人目瞪口呆。 有你这么介绍徒弟的嘛?你确定你是学院师长,而不是街头混混头子?! 这分明就是威胁啊!威胁! 灵鸠也有点惊讶,先看了一眼赵璧之,然后看向宋雪衣,认真问道:“什么时候抱上这根粗大腿的?” 宋雪衣先思考着她话的意思,一会儿后道:“之前。” 灵鸠点头,又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宋雪衣眯眼一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没有,以后也没人能为难宝贝。” “宝贝你妹!”灵鸠一本正经道:“以前是怎么叫的,以后就怎么叫!” “哦。”宋雪衣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伸手去捏她红润润的小耳朵。 灵鸠被他捏来捏去弄得痒痒,心里更觉得别扭,又舍不得真对他吼,对他动手,只能无力的嘟囔道:“我是泥巴吗?到处捏!别动手动脚的!” “不是。”泥巴怎么能跟鸠儿比! 两人再一次旁若无人的互动,让江无寐一众被威胁的人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他们被赵先生威胁,你们倒是轻松自在的秀恩爱!怪不得他们仇恨满满,气的眼发红啊! 接下来赵璧之开始他的讲课。 灵鸠听他讲得是养身疗神一类的课程,当即来了兴趣,浑然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宋雪衣看她听得入神,心中隐隐有点被忽略的失落,却也没有打搅,只有到必要的时候,才开口给灵鸠仔细讲解一下各类药材的药效,把赵璧之的文言文以通俗易懂的言语翻译给灵鸠听。 期间听到他给灵鸠低语的赵璧之,嘴角忍不住一抽再抽,心想:你小子讲得比老子还好,叫老子还怎么教下去! 一堂课下来,赵璧之倍感心灵交瘁,挥挥手让人散了。 从青云学院回到宋家的路上,灵鸠忍不住问宋雪衣,“你医术很好?” 虽然是询问,她的面色和语气却很笃定。 宋雪衣:“尚可。” 这不是他故作谦虚,也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在他看来,自己的医术只能算入门,不到他眼里‘很好’的地步。 “这是怎么弄的?”忽然,灵鸠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 有事没事的时候,宋雪衣总爱给她理理头发,整整衣服,最喜欢和她肌肤相亲(捏手捏脚捏脸捏耳朵神马的),这不……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时忘记了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终于还是被宋雪衣抓住了。 灵鸠演技超常发挥,再淡然不过的应道:“上课睡觉不注意跌下桌子擦到。” 宋雪衣一怔,凭她的话语想象那个画面,小女儿上课时偷偷睡觉,小小的身体无意识的歪倒,朝地上栽去…… “噗嗤。”没忍住笑意,宋雪衣轻柔揭开她手上的帕子,见小嫩手伤口的确是在地上划伤,并不算深,已经有了愈合的痕迹,“果然得和你一起上学才行。” 灵鸠先为自己演技点了一个赞,听清宋雪衣的话后疑惑道:“什么?” 宋雪衣给她换一条新的帕子,包裹她手掌的伤口,“以后和鸠儿一起上课,鸠儿要想睡觉,在我怀里睡就好。”这样就不怕半途睡着摔倒了。 “这玩笑不好笑。”灵鸠一本正经。 宋雪衣:“不是玩笑。” 一回到宋家,兰苑的素罗又亲自来请宋雪衣和灵鸠去用下午饭。 用饭时,灵鸠依旧被宋雪衣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拿着筷子给她夹菜,不用灵鸠说话提醒,总能将她想吃的菜式送到她的碗里。 这一幕孙谷兰已经见怪不怪了,心中却依旧难免有点忧虑,觉得宋雪衣是不是对灵鸠太在意了。原本她是想宋雪衣能喜欢灵鸠,却从没有想过会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始终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雪衣,小鸠又不是自己不会用筷子。”孙谷兰似打趣。 灵鸠抬了抬眸子,宋雪衣道:“我喜欢这样。” 孙谷兰很少从宋雪衣嘴里听到喜欢两字,这回听到既喜又忧,轻声道:“你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其实她也挺喜欢灵鸠这孩子,只是过度的宠爱会使人骄纵。 宋雪衣:“有吗?”他放下筷子,抬眸直视孙谷兰,“我想更宠些,可鸠儿不让。” 孙谷兰:“……” 灵鸠默默翻白眼。我说,当着我的面议论我真的好吗?以为我听不懂啊!? 这一局,宋雪衣胜。 晚膳用完,孙谷兰说有事要单独和宋雪衣谈谈,让灵鸠跟素罗暂时去香园玩,说是香园里新来了一株奇花异草,很是好看有趣。 灵鸠知趣的和素罗离去,不过跟她左转右弯,却不是去什么香园,而是进入了一间空旷窄小的房间内。 灵鸠疑惑的看向素罗,却得到素罗一个噤声细听的手势眼神。 “雪衣,为什么要去青云学院就学。”孙谷兰柔和的嗓音忽然隔着墙传入耳朵里。 灵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嘴巴就被素罗捂住了,抬起眼睛就见素罗严肃的眼神,示意她好好听不要说话。 灵鸠一脸乖巧的点点头,嘴巴才被放开。 她心中已经明白事情的因由了。 “读书。”宋雪衣清润犹如清风拂叶的声音轻缓响起。 孙谷兰:“那宋家的产业事务呢?以前你从来不管这些,为什么现在突然接手了。” 宋雪衣:“我想掌控权利。” 孙谷兰:“你不在乎这些……” 宋雪衣:“现在在乎了。” “因为小鸠?”孙谷兰脱口而出,口气笃定。 没有宋雪衣回答的声音,却可以理解成默认。 孙谷兰的语气有些急促起来,“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哪里能每日长途跋涉的去上青云学院,还有宋家的事务有多费精力,娘再清楚不好过了!你难道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吗?” “我很好。”宋雪衣清润的嗓音能够轻易使人平静,“有鸠儿在身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好。” ------题外话------ 小剧场: 孙娘娘:你是不是太宠她了? 宋小白:养肥好下口。 孙娘娘:……(是我想歪了吗?) 三秒后。 孙娘娘:你想弄垮自己身子吗? 宋小白:鸠儿还小,想垮垮不了。 孙娘娘:……(一定是我想歪了吧!QAQ) 99:我说,你们能注意到我这个当事人不? 水(⊙口⊙):为毛有种崩坏了的感觉,这货绝壁不是宋小白啊!我们家的白白才没有这么内涵呢! ☆、第032章 我会照顾他 “娘,不要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遇到鸠儿之前,我只为活着而活,不想娘为我难过,因我伤心。可遇到鸠儿之后,我才明白娘对我说过的话,活着真的有许多有趣,值得人开心的事。” “这些都是孩儿通过鸠儿才看见,她真的很有趣,很可爱。呵呵……我不会失了分寸,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舍不得死,也怕死了,我想看到鸠儿长大。” 少年纯粹悦耳的嗓音宛若清澈的泉水,缓缓的流淌,温柔而透着愉悦。 灵鸠被素罗带出小房间的时候,脑袋依旧回荡着少年一声声的轻语,眼眶微微酸涩。 宋小白,你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笨蛋! “都听到了?”上头传来孙谷兰的声音。 灵鸠抬头,正面直视着孙谷兰复杂的眼神,“听到了。” 孙谷兰道:“老夫人同意雪衣赋予你尊贵宋家主儿的身份,是因为雪衣向老夫人保证,会在半年内让宋家南丰街的铺子收益提高一倍,倘若没有做到,他愿主动放弃宋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 灵鸠心神一紧。她也疑惑过,以宋雪衣在宋家被忽视的程度,怎么能一句话将她捧上高位,原以为是老夫人疼爱这个长孙,又有孙谷兰帮忙。 孙谷兰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这事我也是事后得知,还没找雪衣说,就听到他带你一起求学青云学院的消息。” 本以为会看到女孩儿惶恐不安的神色,谁知下面站着的女孩儿除了开始的惊讶,如今反而一脸平静。孙谷兰不禁有点讶异,“说实话,我并不赞同雪衣这般的宠你,你年纪小,过度的宠爱会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将雪衣的付出习以为常,不知感恩!” 说到这里,灵鸠感觉到孙谷兰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很难想象一个深闺妇人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会治好他的病。” 女孩儿异于往常的淡然语气让孙谷兰一怔。 她凝眉看去,幼小的女孩儿面无表情,一向灵动水润的眸子,这一刻驱散了所有氤氲表面的迷雾浩渺,暴露了里面最真实的明亮黝黑。 她的眼神犹如孤身行走黑暗的幼狼,桀骜不驯又内敛隐忍,让人觉得只要时机一到,她就会亮出最锋利的爪牙,给人致命的一击。 只不过,这一刻女孩儿眼神透露着她内心的偏执与认真。 “我会治好他的病。”灵鸠缓缓道:“保护他成长,尽我所能!” “这些,足够让我拥有他独一无二的宠爱和温柔了吗?”灵鸠抬起头,执拗的盯着孙谷兰。 孙谷兰一瞬哑然。 她几番张嘴又合拢,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孙谷兰恍然发觉,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还是看走了眼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原以为这个孩子乖巧聪慧,谁知道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面对一个七岁孩子认真的询问,她竟然无法回答。 无意中注意到女孩垂在袖口轻轻颤抖的拳头,她忽然产生一丝罪恶感——这个孩子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拒绝,阻止她和雪衣相处。 “你拿什么保护他?”孙谷兰轻声问道。至于治好宋雪衣的病,她只当是孩子无知的妄想。 灵鸠道:“我记得孙姨把我买入宋家,就是因为听一位高人说,我能旺雪衣。” 只凭这个吗?孙谷兰轻轻皱眉,她觉得这个回答在情理之中,却有点失望。 然后,又听到灵鸠道:“明年三月桃花节,三镇六族共聚天骄会,我会去参加。” 孙谷兰眸子圆睁,再一次无言。前一会因失望,这一回却是因为太惊讶。 这时,另一处,往香园行走时,宋雪衣对身后跟随的霞妍问道:“鸠儿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霞妍第一反应是,鸠主儿告状了! 宋雪衣道:“鸠儿说是因上课贪睡无意跌倒所伤,只是我记得今日她睡得很好。” 霞妍低声道:“奴婢并不知……” 宋雪衣:“是不是,明日我去学院一问便知。” 霞妍无奈,知道宋雪衣说到就能做到,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和宋雪衣说了一遍。因为事关灵鸠,哪怕灵鸠说了这事不能告诉宋雪衣,她还是在事后找课堂里的旁观者了解了一遍,所以说给宋雪衣听的真相很详细。 “又是卿家的人么。”宋雪衣轻轻低语。 这一句话后,他就没有后续的言语,霞妍也沉默不言。 两人到达香园过了半会才见到灵鸠和素罗的身影。 灵鸠手里端着一盆花,正朝他这边走。 盆中花似玉兰,粉金色的花瓣,开放得雅致动人,内里的蕊为黛绿色,伴随着女孩儿走动时摇摇生姿,色泽温暖又精贵,不愧被称为奇珍。 宋雪衣看得一怔。 在他眼里,看到的是女孩儿夕阳下粉嫩红彤彤的脸蛋儿,黑鸦鸦的头发被镀上了一层薄红,扩散着朦胧的光晕,手中金粉玉兰也成了她的陪衬,将她那份恬静的温暖无限扩大。 “鸠儿,真漂亮。”白衣少年洋溢笑容,由衷的叹息。 捧着花盆子的灵鸠脚步一顿,眸子波澜潋滟,愤愤瞪了他一眼。 他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夸一句啊!还用这种柔情的口气! 要不是她年纪小,他也不过是个少年,真要以为遇到了风流花花大公子! 差点没忍住反条件把手里的S盆子……哦,不对,是花盆扣他一脑! 事实上,灵鸠当然没有把花盆子扣向宋雪衣,而是被霞妍接手过去,她则像个大型洋娃娃又被宋雪衣抱起来往雪院走,一路温馨惬意,令路遇的奴仆看得赏心悦目。 在灵鸠和宋雪衣净身相拥而眠的时候,今夜却注定了许多人的难以安眠。 其中离两者最近的当属宋琉珏。 “别过来……放开我,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 宋琉珏猛然挺坐起身,一头冷汗,满脸苍白。 “三少爷?三少爷?您还好吗?”门外传来奴仆担忧的声音。 宋琉珏冷声道:“我没事。” 门外顿时没有了声音,整个房间都显得异样的安静,宋琉珏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该死的丫头!都是她,都是因为她!”什么看到奇怪的东西,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越想越没有办法释怀,宋琉珏瘪了瘪嘴,猛然的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倒身在床上。 大约一分钟后,被子里传来低低的喊声:“六安。” “三少爷?”很难得,这么小的声音,外面的人还真听见了。 “进来。” “啊?” “你在外面站着挺冷吧,本少爷是个好主子,特许你进来。” “三少爷,奴才不冷……” “本少爷叫你进来给我进来!” “……是。” ------题外话------ 小剧场: 宋小玉:啊啊啊啊!你是什么鬼东西! 鬼影:嘎嘎嘎嘎嘎! 宋小玉:你想干什么!?~(>_ 鬼影掏出一直碗:给个收藏吧,地府不好混,做人难做鬼也难,业绩不好会被拖去捡肥皂的!(卖萌打滚) 宋小玉(怒):尼玛!有一种被欺骗了感情的赶脚啊!你就不能专业点? 鬼影摔碗(凶神恶煞):把收藏交出来! 宋小玉(泪目汪汪):咱给!咱立刻就给! ☆、第033章 你来晚了 宋雪衣入学青云学院,被赵璧之收为关门弟子,卿灵鹊因为他一句话被青云学院退学,这些事不可能被隐瞒,很快就被御海镇众人得知,使得最近御海镇最火热的话题都关乎着宋雪衣。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影响不了灵鸠和宋雪衣的生活。 因为上回在孙谷兰听到的一切,以及亲口承诺的一句话,让灵鸠一改懒散的个性,除去每日学习,空闲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前世修炼的神棍功法上。 在生灵境之后就是聚灵和养灵。 灵鸠把自己修炼的功法称之为神棍功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止是因为里面主讲画符算命,更因为聚灵境和养灵境修炼方法非常的诡异奇怪,竟然是要传说中的愿力。 什么是愿力?就是人们信仰的一种精神气,又指善愿功德之力! “这不是神棍是什么!”灵鸠得知这种诡异升级体系之后,默默吐槽一句。 只是吐槽归吐槽,灵鸠对提升自己能力的决心没有一点的动摇,并且充满着斗志。 第一层生灵境因为这特殊的环境让她短短三个月就恢复了前世的巅峰,后面的路再没有那样的便利。 值得一说的是,百里灵鸠这具身体的确是废材,无论怎么努力就是练不出内力这种能量,难怪被卿翰林指认为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对此,灵鸠倒不觉得遗憾,因为前世修炼神棍功法的她也练不了内力,体质还会越来越弱——这也是她熬夜看小说,最终导致贫血头晕,砸电脑死掉的最大原因啊! 从功法上得知,这是因为替人算命道破天机本来就是逆天的事儿,她没有修炼到聚灵境,得到愿力的支撑,就会消耗她的生命力。只要修炼到后期,得到的愿力越多,她自然就能抵抗日渐衰弱的命运,还能增长寿命,甚至与天同寿。 前世她本来就对性命不太在意,加上现代的灵气缺乏,所以对修炼一途没太多的热衷,发现自己的状况也没着急害怕。 这回却不一样,哪怕她不在意自己,也要为宋雪衣着想! 因此,抱着怎么样也要把宋雪衣的病根除,看着他长大的奶妈(你真是够了!)心态,灵鸠注定了要在神棍的道路越走越远,最终走到哪一步,现在就暂不说了。 今日放学回到宋家,灵鸠和宋雪衣用饭时,霞妍传来一道消息—— “江少爷有事来访。” 江家的少爷不止一位,不过在御海镇一提起江少爷,每个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江无寐。 这次来的也确实是江无寐。 他在雪院客厅等候了一会儿,见霞妍去而复返,听她说起宋雪衣两人的所在后,就随着她走了一段路,来到了灵鸠和宋雪衣正在吃饭的地方。 这时候两人已经用完了晚膳,不过依旧坐在原地,灵鸠正懒洋洋享受着宋雪衣喂着饭后甜点的福利。 江无寐不经招待便自行坐在两人对面的位置,动作随意让人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生不起一丝不满的念头。 他开门见山道:“我来,是为了墨云剑。” 墨云剑就是他那柄被卿灵鹊赌输给灵鸠的宝剑。 灵鸠闻言露出惊讶的神色。 宋雪衣适时把清凉甜软的膏状点心喂进她微微张开的嘴里。 未免美食从嘴里掉出去的尴尬现象出现,灵鸠自然合上嘴,眯着眼睛享受美食。唔~好吃啊好吃~ 宋雪衣看小孩的样子,一声低笑怎么都忍不住。 江无寐眼角一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多余!只是让他就这么无功而返,却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我记得小鸠答应以五百两黄金的价格把墨云剑卖给我,只是我在家中等候了几日也不见小鸠前来。” 灵鸠一脸疑惑,吞下了甜糕后道:“你才是买主,所以应该你来向我买才对啊。我还以为是江少爷没有凑够钱,或者是不想要了,所以才一直没来找我。” 这话怎么听都没错,江无寐心情有点憋闷,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黄金的银票放在桌子上,“那现在我来了,小鸠可以把墨云剑交给我……” 灵鸠眨眨眼睛,然后埋头,“我以为你不想买了……” 江无寐有不详的预感,“所以呢?” 灵鸠:“我听说宝贝放在拍卖行里最值钱,所以我把它给千宝轩了。” 江无寐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他的眼神一下冰冷锐利,极为的骇人。 灵鸠像是被吓到了,整个身子都往宋雪衣的怀里缩了缩,一口甜糕更卡在喉咙处,生生打了个嗝,小脸憋得红红的,一双猫眼也憋得水漉漉,样子非常无辜脆弱。 宋雪衣连忙伸手放在她的唇边,一手轻拍她的小背,“吐出来。” 灵鸠既无奈又感动的斜了宋雪衣一眼,从辛嬷嬷那里受教的时候,她就知道宋雪衣有多爱干净,之后相处更加明白这一点,现在他却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手伸过来。 “咳咳,真小白!”吐地上也不能吐你的手啊!灵鸠生生吞咽几下,脸色渐渐恢复。 宋雪衣帮她擦拭嘴角的湿润,不巧的是灵鸠正好伸出舌头舔嘴唇,软软湿湿的舌头触碰指尖,宋雪衣指头一顿,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头升起,并没有邪念的念头,想到的是:鸠儿的舌头也很软啊。 灵鸠一点自觉也没有,砸吧砸吧舔了舔嘴角之后,宋雪衣也已经恢复。这时才抬首看向让他宝贝难受一回的罪魁祸首,“江无寐,你怪罪的人,不该是鸠儿。” 这是江无寐这一次正面和宋雪衣说话,也是第一次从宋雪衣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的一句话,就让江无寐哑口无言。 因为,宋雪衣的话没错,他最该怪罪的人不应该是灵鸠。更因为宋雪衣身上似有种特殊的气场,竟然让他无法反驳。 江无寐觉得宋雪衣就像是一层云雾,摸不着看不透,一眼看去温柔无暇,却又无法轻易靠近。 “霞妍,送客。”宋雪衣道。 不用霞妍开口,江无寐已经冷脸站起身,先看了一眼宋雪衣,然后将目光落在灵鸠身上,诚恳道:“刚刚是我不对,让小鸠受惊了,这块玉佩算作我的赔罪之物。”他取下腰上系着的一块蓝玉。 灵鸠有些惊讶,心想江无寐不愧为江家这一代第一人,拿得起放得下,小小年纪已经有枭雄的雏势。只不过,他再出色,也不代表她就会害怕畏惧。 “谢谢江少爷。”灵鸠卖乖的技能已经炉火纯青,扑闪扑闪的眸子,恬静乖巧的笑容,无一不昭显着孩童最纯净可爱的一面,“三天后千宝轩就会开办拍卖会,到时候江少爷可以去把墨云剑买回来哦。”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江无寐总算明白,并且亲身体会到这个成语最深刻的意思了。 千宝轩并不属于御海镇任何一个家族的产业,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靠山,所以御海镇的三大家族也不能用权势压迫他们。 现在墨云剑在千宝轩的手里,他就只能通过拍卖会的规矩买回。 只是墨云剑的真正价值他再清楚不过,从拍卖会中买回来,绝对是五百两的双倍,乃至更多。 江无寐没道理去责怪灵鸠的‘好心’提醒,只能冷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气离去。 灵鸠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道:“喜怒不形于色啊。” 本来她真没打算太黑,五百两黄金把剑卖给江无寐拉到了事,可谁叫江无寐要自持身份,摆出一副老大作态,还想她主动上门去卖剑给他?真当自己是块蛋糕,谁都想去舔一口啊! 正好她现在又碰上缺银子的事,墨云剑和宋琉珏那柄琉月匕就成了她敛财的工具。 “哦,对了,还有这个。”灵鸠扬起眉梢,拿起桌子上江无寐留下的蓝玉,“这个也能卖不少钱吧。” 宋雪衣见小孩毫不在意江无寐送出的东西,心里有点高兴,又疑惑,“鸠儿缺钱?” 灵鸠应道:“缺。” 宋雪衣笑道:“鸠儿可以和我……” 灵鸠轻轻打断他的话,“用外人的钱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痛快了。” 宋雪衣听出她不想用自己银钱的意思,随之又因为她的话的内容而高兴。在她的心里,他不是外人,便是自己人吧。 “鸠儿不要和我客气。”宋雪衣还是说道,“我会赚很多钱给鸠儿花。” 事实上,如今宋雪衣花钱的 几乎都在灵鸠的身上,她的吃穿用度都归他一手安排挑选,每每看到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适不适合灵鸠。 这份上心的程度,让孙谷兰这个做娘的一度都忍不住嫉妒了。 “嗯。”灵鸠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她敛财是为了实力的提升,她提升实力也是为了早日治好宋雪衣,所以有需要的话,自然不会拒绝宋雪衣的帮助。 ☆、第034章 拍卖会上的风波 千宝轩的拍卖会开办日,一向是御海镇最受欢迎的日子之一。 宋雪衣和灵鸠走的是贵宾道,有专属的包厢,是天字号房六。 下面场景为圆形,除了中央的拍卖台,周围环绕着一个个座位,现在已经人满。 霞妍端着点心和茶水进来,轻轻放在两人的桌子上后,禀报道:“一号房没人,二号房内是宋二爷,三号房内是凤禹城的少城主,四号房是江少爷,五号房是卿家人……” 宋二爷就是宋雪衣的二叔,宋家的二当家宋归生。 宋雪衣点头,手里拿着早先千宝轩下人送来的册子翻给灵鸠看。 这里面写着接下来拍卖的拍卖品,具体的作用都在里面写着,比拍卖开始后拍卖师添油加醋的吹捧讲解靠谱许多,也可以让楼上贵宾早先决定好自己需要的拍卖品,以免过早把自己的资金花费完。 只不过,最后的压轴品并没有写,足以勾起许多人的好奇心。 灵鸠在看册子的时候,下面的拍卖也已经开了,前期的几样东西她不感兴趣,直到一块一尺长的桃花木。 “至少三百年份的桃木,木头表面已经生出天然的桃花纹,是最好的佛像雕木,可驱邪避凶,保家镇业。” “底价三百两,没有加价封顶。” 灵鸠听到拍卖师的讲解和册子写的介绍没有差别,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这桃花木的价值。不,应该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桃花木的确只有这点价值,可对灵鸠这样有真材实料的神棍来说,这种具有驱邪避凶效用,包含灵气的材料能在她的手里发挥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作用。 “五百两。”灵鸠轻声开口。 霞妍明了的运气朝下面叫价,“五百两!” 这个价格对百年桃花木来说已经属于高价,毕竟这木头做家具太小,雕佛像也只能是小佛,对大家族来说可有可无,对小家小户来说也没那么奢侈花大钱买这块木来添个福气。 灵鸠要的就是震慑,一开始就用高价让那些有些许意动的人却步,要不然慢慢加价也一定能叫到这个价格,还会激发人的斗志。 “五百五十两。”原来并不是没有人对这块桃木感兴趣,只是等待着流拍的时机。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又连续传出三人的叫价。 “六百两。” “六百零一两。”这种叫价方式显然是个贱人(不是贬义),拍卖行里从来不少见。 “六百一十两。” 霞妍在灵鸠示意下,再次高价喊出,“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一千一百零一两~” “一千五百两!”霞妍不明白灵鸠为什么对一块木头感兴趣,不过并不妨碍她听令办事。 一千五百两对这块桃花木来说已属天价,一时之间另外四个声音都消停了。 拍卖师等了五秒才开口询问是否有人继续加价,若是没有就定拍。 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一千六百两!” 底下一阵喧哗,没有想到一块受用不大的桃花木能挑起这等高价,等所有人以为灵鸠会再次用高价打压,霞妍也做好了准备再叫价的准备,却见灵鸠轻轻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一扭身往宋雪衣怀里一窝,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睛。 霞妍傻眼。这是不要了? 宋雪衣抚着她的软发,抬眸看了霞妍一眼。 霞妍明了的张嘴,“一……”才起一个头,灵鸠就睁开眼睛,打断她的叫价,“不要了。” 霞妍也觉得花这么大价钱买一块木头不值,所以闭嘴的很快。 宋雪衣问:“不是喜欢吗?” 灵鸠轻哼,“喜欢归喜欢,却不代表我要当冤大头被人坑。” 霞妍一脸不明,宋雪衣面具后的眉梢挑了挑,双眸轻眯,像是灵鸠做了极为了不起的事情,赞赏的笑叹,“我的鸠儿真聪明。” 什么你的我的!灵鸠心里吐槽一句,实际对他宣示所有权的话已经习惯,低声道:“你既然也看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叫价?” “鸠儿想要。”宋雪衣道。 她想要,就以最快的方法送到她面前好了,多花点冤枉钱也值得。 灵鸠定定看他一眼,然后像是无奈的泄了一口气,头一倒,又没骨头似的埋入他怀里去了。 一边的霞妍听得一头雾水,连续过了三个拍卖品,她终于忍不住好奇低声询问:“少爷,奴婢不明白,鸠主儿不是很想要?为什么不让奴婢叫价?” 灵鸠懒得解释,宋雪衣却不放过宣扬他家宝贝聪慧的机会,轻笑道:“最后叫价的人是桃花木的卖家,鸠儿猜出来了,所以不愿中了贪心人的套。” “这……”霞妍瞪眼。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鸠主儿又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说,自己心智敏锐还比不上一个七岁的孩子!? 宋雪衣又道:“鸠儿不再叫价,桃花木的卖家便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不亏本到底,事后他一定会找叫价最高的人。”捏了捏灵鸠轻轻抖动的耳朵,惹来灵鸠一个转眼的瞪视,他发笑,“也就是我们。” “所以……”少年的清越的笑声悦耳,抱起怀里的小孩来到面前,半抬起面具露出粉白的嘴唇在女孩红润的脸颊落下一吻,“该是鸠儿的东西,一定会回到鸠儿的手里,只是需要鸠儿耐心的等等了。” 时间慢慢过去,拍卖的物品已经交易出去大半,后面出现的每一件拍卖品都是难得的宝贝。 宋雪衣以三千两白银的价格拍下一株金盏冰凌花,不仅仅可以作为收藏的观赏物,更有很大的药用。 这时候,下面的拍卖终于出现了江无寐的那柄墨云宝剑。 天字四号房间内。 “寐哥哥,出现了,出现了。”卿灵鹊站起身,生怕江无寐不知道般的叫唤。 一直面无表情的江无寐轻轻点头,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朝旁边站着的仆人看去一眼。 仆人名为罗智,走到叫价口,已经做好了拍卖师一将墨云剑价值讲完,就报出江家的身份,让别人让步的准备。 只是千宝轩的拍卖师详细把墨云剑寸寸价值一点不剩的说完之后,紧接着又朗声笑道:“墨云宝剑的卖家有言,宝剑所拍卖的钱财都会被用在救灾济苦上,自身分文不取。这一点千宝轩可以作证,卖家已经以墨云剑做抵押,在千宝轩里买下一块地,准备建造一座灾民学堂,这可是难得的善事啊!好了,废话不多说,墨云剑的底价是五百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两黄金。” “这……”罗智瞬间傻眼,看向江无寐。 ------题外话------ 小剧场: 99:想打压价格?没那么简单~ 寐纸:…… 99:以后还摆谱不?。 寐纸:…… 99:卖敌人什么的最痛快了。 寐纸:噗—— ☆、第035章 你独一无二 青瓷茶杯在江无寐的手里破碎,尖锐的碎片并没有刺破他的手掌,随着他慢慢松开手而散落在桌子上。 江无寐平静对罗智摆摆手,让他退回来。 拍卖师说了墨云剑拍卖的钱财都被拿来做善事,他们还敢用江家的威名来压价的话,一定会遭到御海镇百姓们的鄙夷。何况,拍下墨云剑已经等同于行大善,拍卖会里还有其他不比江家弱的家族,他们为了这个名声未必不敢和江家斗,还可以借此把江家讽刺彻底。 江无寐当然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他现在想的是,这个主意到底是灵鸠想出来的,还是宋雪衣所想。 好算计啊!用他人的钱财,为自己博取好名声! 江无寐很快就否定了灵鸠,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之前在卿家活得弱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智。 “一定是那个扫把星搞的鬼!太卑鄙了!”卿灵鹊一脸气愤。 她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是生气灵鸠把江无寐的宝剑拿来卖钱博名声,同时觉得让寐哥哥这么生气,就是灵鸠不对。 虽然卿灵鹊出发点错了,却不可否认她真相了,唯一猜中真正幕后黑手。 江无寐本来就烦躁,听到渐渐飙升的价格,以及每个拍卖者在喊价的时候都会喊出自己的家族,他更加不好受,自然懒得理会卿灵鹊。 “凤禹城出一千两黄金!” “卿家出一千一百两。” “万里镇韩家出一千五百两!” 价值不断的飙升,慢慢叫到了两千两黄金,灵鸠嘴角轻扬,小小的模样透出一股掌握全局的自信风采,让霞妍看得目瞪口呆,越来越觉得灵鸠很古怪,平日里的乖巧天真都是装的,心机深沉的可怕! 少爷啊,这丫头根本就是小恶魔,这回您看清楚了吧!霞妍默默的看向宋雪衣。 “我还不够了解鸠儿。”宋雪衣低首望着灵鸠,声线轻幽暖人。 灵鸠回视他,“我早就说过了……” “鸠儿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和善良。”宋雪衣声音里都溺出了笑的甜蜜,“每天鸠儿都能给我惊喜,每天多了解鸠儿一点,我都觉得很高兴。” “啪啦——”霞妍仿佛听到了某物碎裂的声音,低头一看,哦~原来是三观。 莫说霞妍被宋雪衣的言论惊傻了,连灵鸠也有点傻,好一会才抿嘴撇头,“你想错了,我不善良,会让拍卖师说这个话,就是为了多卖点钱。用这钱去建免费学堂,救济灾民也是有目的的,不是无私奉献!” 宋小白,我早说自己不是好人了,你千万不要把我当好人,我怕最后你发现真相后失望难过! “可我觉得鸠儿很善良。” 灵鸠瞪眼,“你到底懂不懂,有目的的行善,是伪善!”然后她愣住了,视线中是一双墨黑的眸子,黑的色泽内似有暗涌,黏稠得让人无法自拔,温柔包容以及毫无瑕疵的纯粹。 “鸠儿的目的会伤到灾民的身心吗?” 灵鸠觉得现在的宋雪衣比教堂里的神父还神父,他的声音能漂洗人心,让人放下所有的防备,向他倾述一切也听信他的一切劝解。 “好像……不会。”灵鸠仔细想了想,她救济灾民是为了提升修为,需要他们的愿力,获得他们的感激和功德,真谈不上伤害他们的身心。 “在鸠儿看来有目的的行善是伪善,可伪善也是善的一种。当人走到了绝路时,无论是伪善还是真善对那人都已无所谓,甚至伪善更让人安心。因为到了绝路依旧有人伪善的对你,至少说明你的存在还有价值,依旧被人需要。” 灵鸠眼里浮现惊异,一只手温柔抚摸到她的后脑勺,“何况鸠儿的目的不会伤人,对灾民来说只有好处,这样鸠儿还说自己伪善,不用虚假的谎言来美化自己,不是纯善是什么。” “宋小白,你真是够了。”灵鸠觉得他的每一言每一语都跟滚烫的炭火般灼上心头,烧得脸都火燎燎的,撇嘴道:“如果面对的不是你,你以为我会说吗,早就把人骗得团团转了。” 宋雪衣一怔,紧接着笑声怎么都忍不住,双肩和胸膛都笑得起伏。 “你又怎么?”灵鸠都要闹不明白宋雪衣的性子了。 宋雪衣抱紧她,声线随着笑声轻颤,“鸠儿这样说,我反而更高兴。鸠儿只对我诚实,这样很好,真好。” “你到底明不明白重点,我不想你把我想得太好。”因为,我怕会让你失望。 “在我看来,鸠儿什么都好。”宋雪衣忽然止住笑声,认真道:“无论鸠儿做什么,伪善也好,伤人也罢,我都会站在鸠儿这边。” 灵鸠愣神。 “因为鸠儿才是我心里独一无二的鸠儿,旁人和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这不像好孩子该说的话。”灵鸠被他看得目光躲闪,语气僵硬。 “我记得也和鸠儿说过,我也不像鸠儿想象中的那么好。”宋雪衣低笑,摸着她柔嫩的脸庞,没有强迫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忽然语气有点促狭,“既然我们都认为自己不好,互相又觉得对方很好,那么只对对方好,不要把本来就少的善心温柔,分给更多的人,鸠儿说好不好?” “什么好和不好,你在说绕口令吗。”灵鸠忍不住喷笑,昂头看向了宋雪衣。 这样的他真是幼稚又可爱!不可否认,宋雪衣的话让灵鸠蠢蠢欲动,独占他的温柔温暖吗?感觉好有诱惑力!明明一开始没想要更多,只是想治好他的病,成年前护着他长大,独占他的温柔这种事,又岂是说说就可以确定的。 贪心,只会万劫不复! 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只要能够拥有就已经足够了,独占什么的太诛心。 宋雪衣低笑不语,在灵鸠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微微闪过黯然。 “三千两。”一声清冷悦耳的嗓音忽然传出。 拍卖场整个一静。 灵鸠的注意力也再度回到拍卖会上。 这叫价声音的主人是江无寐! ------题外话------ 看到四月的第一天就入了花花榜,真的谢谢大家支持!╭(╯3╰)╮爱你们! ☆、第036章 这孽缘呦 墨云剑的价格最高也就值两千两黄金左右,不过因为‘行大善’一个噱头,将它的价值连番抄了上去。 原本价钱在两千五百两黄金僵持着,众人以为差不多就定价了,江无寐却强势来袭,一加就加了五百两黄金,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江无寐的想法和之前灵鸠的想法一样,高价压人挫人威风。 “镇上人都称江少爷为芝兰玉树,无论心性气度都若君子兰果然不假。宝剑配君子,散财济灾民,看来今日墨云剑的主人是非江少爷莫属了。”拍卖师哈哈大笑,一番赞叹。 只是御海镇大多世家人都知道墨云剑原本就属于江无寐,现在他竟然要花三千两黄金买回,已经属于冤大头的行列,听到拍卖师的赞叹,表面不显内心早就已经笑翻了。 “这可未必。”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我对这柄宝剑甚是喜爱,能得喜爱之物又能行善积德,实在是两全其美……所以,江少爷,真是不好意思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说完,紧接着从同一个地方接下另一道声音,“凤禹城的少城主出价三千五百两。” 御海镇的大世家都知道凤禹城财富万千,令人咂舌。现在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提价五百两黄金,更觉得传言不虚,心生羡慕嫉妒。 江无寐表情微微一变,眼里有闪光闪烁,“四千两!” “哈哈哈。”磁性年轻的声音又响起,“不愧是江少爷,这份行善之心让我敬佩。五千两,我出五千两。” “这人拉仇恨的技能爆表了。”灵鸠感叹,眉眼都要溺出笑意。 “小财迷。”宋雪衣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失笑。 灵鸠侧了侧脑袋,躲开他一再的蹂躏,“五千两差不多是最高价了,如果江无寐再争的话……” 在短暂和江无寐的相处中,灵鸠觉得江无寐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理智人才。这回他也没有让她失望,并没有再和凤禹城的少城主争夺墨云剑,冰冷的声音响彻拍卖场,“凤禹少城主才是真纯善。” ‘纯’之一字咬重了音量,听起来就跟‘蠢’差不多。 灵鸠‘噗嗤’乐了,心想无论江无寐多早熟,可是年纪还是摆在那里,一连的受挫让他也忍不住做出这种幼稚失态的言行。 “寐哥哥,寐哥哥,你别走这么急啊。”卿灵鹊的叫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还有一阵脚步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听到卿灵鹊一声惊叫,房门就被小小的身影撞开。 灵鸠转头,视线和门外少年冷然透着一丝惊讶和怒意的目光对在一起时,脑海也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孽缘啊~ 难道老天爷都见不得江无寐高兴,非要在他伤口再撒一把盐么? 灵鸠轻轻的叹息,潇洒的对江无寐抬手,弯弯的眉眼笑得不知世事般纯净无垢,“呦~江少爷!” “……”江无寐抿紧的嘴唇狠狠一抽,深深望着灵鸠和宋雪衣一眼,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去。 卿灵鹊被婢女扶起来,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包厢里的会是灵鸠两人,她脸色又惊又怒,小嘴几番张合最终化作一声冷哼,追着江无寐跑了出去。 墨云剑的得主成了凤禹城的少城主,下面一件拍卖品则是宋琉珏的那柄琉月匕。 琉月匕的价值比墨云剑低,按道理说应该排在墨云剑之前被拍,为什么会放在墨云剑之后则是灵鸠有意的安排。若是先拍卖琉月匕,让众人有了心理准备,后面墨云剑反而卖不出高价。 琉月匕被拍卖师介绍一番后,不忘打着行善的噱头促使卖家散财。不过有了前场墨云剑的高价,琉月匕只卖了八百两黄金。这个价格对于琉月匕来说也属高价,不是说琉月匕不值钱,只相比起它的表象太瑰丽,实用性不大,能飙升到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 只是天字二号房内,宋琉珏心情却不怎么爽快,“我的琉月匕比江无寐的墨云剑差了那么多吗?凭什么墨云剑就能卖出五千两黄金的高价,我的琉月匕只值八百两黄金?” “珏儿,不是琉月匕不值钱,只是两者顺序有别。”宋家的二当家宋归生安抚他。 这柄琉月匕还是宋归生送给宋璃烟的十岁生辰礼物,自然清楚它的价值。 宋琉珏撇了撇嘴,“我知道。”他心里则想着灵鸠,那丫头果然狡诈,拿钱做善事?骗谁呢! 宋归生没有不满他不算尊敬的态度,还笑眯眯的对他道:“好了,珏儿不要动气,越后面的东西才越好,近来二伯看你精神不足才带你出来散心,可不是让你来受气的。” “最后的压轴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每次都弄得这么神秘。”宋琉珏抱怨着,不过兴趣丝毫不减。 伴随着一件件珍贵物品被拍卖出去,终于到了拍卖会最后的高潮。 “本次的压轴品就是这个,五还丹!”伴随着拍卖师自信的言语,红绸被他扯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平凡无奇的青瓷小瓶子。 然而,这一刻所有人看着这个小瓷瓶子,眼神都炙热的不可思议。 “什么是五还丹?”灵鸠疑惑。 宋雪衣道:“一种能淬炼内力精纯,提升人实力的辅助丹药。” 一旁霞妍面色微微僵硬,心道:少爷,你这解释得太简单了一点吧!?五还丹,绝对是六层武者以下梦寐以求,最渴望得到的珍贵丹药啊!哪怕是六层以上的武者,一样不会小看它。 灵鸠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看众人反应就知道五还丹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起来最近恶补的知识——这个世界尚武,还有专门的武者分级,一共九层。前三层为小成,中三成为大成,后三层为圆满,就是世人眼里最厉害的武学高手。 现在灵鸠见到的人都属于小成境界。 在下方和各个包厢权高位重者们竞价时,宋雪衣则用他那清泉般的嗓音为灵鸠普及着知识,“这种丹药真正的名字为九还丹,却可以分为九种丹药,从一还到九还。每一还对应的就是武者的境界,可助他们淬炼内力,突破颈项。” 灵鸠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一秒后朝宋雪衣笑开来,露出洁白可爱的小贝齿,“宋小白,这回我相信你真的很有钱了。” “所以鸠儿想怎么花都可以。”宋雪衣垂眸含笑。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霞妍一头雾水,明明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为什么却有种不明白的感觉,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答案。 ☆、第037章 鸠儿笑值千金 最终五还丹的归属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不是被御海镇三大家族所得,也不是被凤禹城或者别镇的大势力夺得,反而是个坐在下方大众系的神秘人拍得。 众人只见他掏出一副纸笔,刷刷刷写下一行字交给拍卖师,然后其他家叫出的高价都被拍卖师告知比不上神秘人写下的价格,最终五还丹的归属就到了神秘人的手里。 拍卖会结束后,灵鸠三人在的房门被敲响,走进来的人是拍卖行里的管事者。 “宋大少,百里小姐好,我是这次拍卖的管事之一,名为柯默诉。”青年笑容温和的说道,紧接着招手让后方面容姣好的女子端着木盒走了到灵鸠两人面前。 木盒放下,里面盛放着的是宋雪衣拍下的金盏冰凌花,旁边则是灵鸠卖掉墨云剑和琉月匕后所得的钱财,已经减去了买下一块地皮的部分。 女子放下东西后就恭敬的退去,露出后面一双男女,男的表情尴尬窘迫,女的则焦急又紧张。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约莫三十上下,被柯默诉领着走上前,“这两位是百年桃木的卖家,因为之前竞价的买家突然反悔,付出一定的毁约金后就走了,桃木就被留了下来。两位客人听说之前宋大少和百里小姐对桃木有意,所以前来想和两位做私卖。” 虽然柯默诉说得好听帮忙隐瞒了真相,可灵鸠还是认定了那个最后贪心提价的人就是这两人,尤其是听到拿着桃木的男子一开口就完全暴露了—— “宋大少爷,您看这个?” “五百两。”灵鸠淡淡说道。 男子眉头一皱,露出为难无奈之色,他身边的女子就叫开了,“这怎么能五百两呢?你们之前明明出一千五百两了!这可是百年的桃木啊!可以避凶驱邪的神物……” “住嘴!”霞妍知道宋雪衣最不喜欢聒噪。 女子被一呵,吓得面色微白,不过表情还是满满的不甘心。 灵鸠弯着眉眼,眼睛里面却是薄凉的没有温度,流露一丝讥讽,“不卖就算了。”说完,转头往宋雪衣肩膀一靠。 宋雪衣轻轻拍着她的小背,对两人浅声道:“五百两不算低价。” 他柔和的言语,在女子看来就是退让,气焰立即又起来了,“怎么不算低了,你们分明出价到一千五百两了!瞧着你们的身份也不是没钱的,怎么这么小气!你们要真诚心,最少一千四百两好了!要不然我们就去找别人,我记得还有别人对我们家这桃木喜爱的很啊!” “宋小白。”灵鸠凑着宋雪衣耳边低语,语气透着不耐烦。当然不是针对宋雪衣的,她只是不乐意见宋雪衣被一个女人这样聒噪烦着,比她自己被烦还不爽。 这种人她见多了,只要你起身走,她还得乖乖卖给你。就算不卖,她还不乐意买了。 宋雪衣轻吟一声,耳朵发热的侧头让开些她的气息,然后抱着她起身,手掌还轻轻拍抚着她的小背。 “没人会跟宋家抢一根木头。” 他的嗓音依旧清雅如泉,清然悦耳,却让听到的男女脸色都为之一变。 灵鸠眨了眨眼睛,近来她发现,宋雪衣并不是没有身为大少爷的气势,只是他不像别人那么昭显于色,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清雅。 “你这是威胁……唔唔!”女子一脸怒色又要聒噪,中途被男子捂住嘴。男子一只手把桃木送到霞妍手里,连声道:“宋大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桃木卖给您了!五百两就五百两!啊!” 原来是女子把他的手咬伤了,嘴巴脱离他的手就叫骂,“怎么能五百两,他们明明叫了一千五百两!怎么着也得一千两!就这样,一千两,你们要的话就……” 灵鸠冷眼看过来,“本来你们是应该得一千五百两,要怪就怪自己贪心不足,非要在最后提价。” 两人齐齐变色,女子还妄图狡辩,“你在说什么,我不……” “你闭嘴!”男人气急败坏,“都说够了够了,你非要我提价,现在好了!少了一千两,你高兴了?还要在这里闹!?” 女子双眼通红,“你这是怪我?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多点银子,你就能做生意了!你还怪我,我怎么着了,我有错嘛!” 男子脸色复杂,既愧疚又无奈还有恼怒,见霞妍递过来五百两银票,立即拿着后拉着女子就走,“跟我走,你知道他是谁吗?敢在他面前撒泼!” 两人身影走出门外,虽然女子的声音很小很轻,不过灵鸠还是听到她用鄙视嫌恶的口气嘀咕,“不就是个要死不死的病秧子么。” 抓着宋雪衣肩膀衣襟的小手徒然收紧,灵鸠眼里闪动着锐色。 忽然,鼻尖嗅到浅浅怡人的木香,转头看去,一尺长的桃花木就在面前,旁边就是宋雪衣的面具脸。 “看,鸠儿想要的东西到手了,怎么还不高兴?”宋雪衣笑意浓浓的哄道。 灵鸠哭笑不得,面无表情道:“又哄我。”可恶的哄小孩的语气,让她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只要鸠儿笑笑,想要什么,我都给鸠儿取来。”宋雪衣摇了摇手里的桃花木,以此做证明。 灵鸠深深的看着宋雪衣,透过面具的两个孔洞,望进他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他没有听见吧,既然没有听见,她也不想说出来,让他知道…… “噗嗤。”她如他的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去接桃花木,反而抱紧他的脖子,“知道你很有钱了,不用这么卖力的炫富。” 宋雪衣抱着她走出拍卖行,霞妍则收拾着货物银票跟在后面。 两人上了马车坐下。 灵鸠闭目浅思中,听到耳边轻轻的笑语,“如果鸠儿因为我的事一直闷闷不乐的话,我反而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嗯?”灵鸠睁开眸子。 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宋雪衣多数会取下面具,这回也是。 马车内昏暗光线,让他脸颊青筋纹络不太明显,容颜便绝美得令人惊叹,“那妇人的话我不在意,鸠儿也不用去在意,徒扰心烦。” “你听见了。”灵鸠惊讶,然后抿唇。 “嗯,倘若每次听见都要去在意,我岂不是要烦死了。”宋雪衣低笑,摸着她正经严肃的面庞,像揉面团似的要把她揉成笑脸,“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也不生气,只要不是鸠儿就行了。” 灵鸠愣愣的,然后无知无觉就脸蛋就被他蹂躏了个彻底。好一会,才因为脸庞发热发红回神,水汪汪的眸子瞪着他,“知道你脾气好了,你不在意最好,不值得,嗯……放心,你很好。” 听着她咬字清楚却语无伦次的话语,宋雪衣摇头发笑,抱着小孩的手更紧。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的小鸠儿! 你不懂,这不是我脾气好,只是我无所谓他们罢了。 ☆、第038章 卿翰林来访 宋家大院。 “雪衣他们呢?”难得闲下正在给一块雪锦绣花的孙谷兰,朝泡茶的素罗问道。 素罗低声道:“去了城南的灾民区。” 孙谷兰捏着细针的手一顿,涂着唇脂的红唇轻轻挪动,最终摇头无声一叹,又专心绣花。 仔细看会发现她绣花的雪锦和宋雪衣平日穿的衣服风格相近——这块雪锦定是绣好了要给宋雪衣做衣裳的。 素罗放下茶盏,迟疑道:“夫人,奴婢觉得,少爷和鸠主儿有这样善心是好的,亲自去了一次两次也够了,大家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之后的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让少爷亲自劳累,这要是真累着了……” 孙谷兰头也不抬,银牙咬断手中的蓝线,又换银线熟练的刺绣,“雪衣有自己的想法。” 素罗:“奴婢觉得,还是因为鸠主儿,若是鸠主儿不去,少爷也不会去。要不……奴婢去跟鸠主儿说说?” 孙谷兰摇头,停下手中的活干,眼神充满母爱的无奈和宠溺,“雪衣这孩子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无所谓,提不起兴趣,性子啊却倔的很,你看看他真要做的什么事是能被别人劝动的?” “这……”素罗心想也是,“可任少爷这样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孙谷兰眸光闪动,脑海里忽然浮现小小女孩儿睁着孤傲眼神,昂头坚定说着承诺的一幕,“没事,雪衣身体真有什么不好,不用你我说,小鸠儿就会第一个看着雪衣。” 素罗讶异的睁眼。一个七岁的女孩儿,怎么能得夫人这样的信赖? 孙谷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确信,心想反正拦不住,倒不如信了他们。 失声一笑,她又道:“何况,我见雪衣近来身子倒是真的好了不少,不似往日那么无精打采,笑声也多了。这才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我看着也高兴。” “夫人说的是。”素罗回想近来宋雪衣的状态,也不得不承认大少爷有活力了许多。 城南灾区的灾民并不是御海镇的人,而是御海镇周围发生了天灾的各个村子的人,算起来人数有上千,相伴一起在城南外建起个灾民窟。 这时候这个地方一改往日的冷寂脏乱,反而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每个成年人都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搬木头裁木料,为将来的学堂献一份力。他们这么做,不仅仅能加快学堂建成的进度,还能得到正常的工钱,以及每日的伙食。 “咚咚咚”的锣鼓声响起,一众灾民们放在手里的活干,都规规矩矩的排队,去领饭的地方。 派饭的地方站着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中间站在一张凳子上撑身高的女孩儿,以及她身边以守护姿态站在她身边的宁静少年。 女孩把一份份装好香喷喷米饭的饭盘递给面前每一个人,同时附送干净清新的笑容,让每一个人心底都不由升起一股感动温暖,哪怕是原本凶神恶煞,为吃喝斗殴的凶人也安分得不得了,不想在女孩面前流露出凶悍的一面,笑容憨厚。 大约一个时辰,灵鸠才从派饭的位置下来,被宋雪衣抱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很高兴?”宋雪衣把她放在柔软的软毯里,给她揉捏着两只小手的肌肉,还有那小小嫩嫩的十根指头。 “高兴啊。”灵鸠一改之前派饭的勤奋,没骨头似的软在毛毯上,眼睛的光彩却很闪亮。 也许一个人的感激还没什么,上千人就是不一样了,她能感到身体发热发暖,生灵境巅峰的屏障也一点点松动,让她更有信心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达到聚灵境,到时候不仅天骄会的出赛,还有宋雪衣的病症应该都会有更加明确的起色。 一想到这点,灵鸠眯眼朝宋雪衣看去,见少年宁和坐在自己身边,温柔的给自己揉手。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呆了,直到手指传来湿润轻疼。 “嗷。”灵鸠低嚎一声,瞪圆眼睛,“你饿了?” 一说完,她表情又一囧,无语看着面前咬着她小指头的宋雪衣,“饿了也不能吃生肉。” 宋雪衣面具已经取下,这时眼眸浅眯,眼底全是柔和的笑意,以及一丝纯粹的无辜,牙齿又往嘴里的小指头轻啃了啃才拿出来,望着指尖红红的手指,“没有味道,却很软。” 灵鸠无语,“就为了证明这个,你就咬我?” “看着很想咬着试试。”宋雪衣坦然轻语,拿着白帕给她擦拭手指,眸光望向她的面庞。 明明没有一点压迫力的温柔视线,偏偏让灵鸠有种麻麻的刺激感,好像自己的脸变成了一个白面包子,随时都有可能要被啃咬一口的错觉,“宋小白,你这样是不对的。”严肃教育。 宋雪衣的目光在她朱红娇嫩的嘴唇停留两秒,有点走神的点头。鸠儿的嘴唇比花瓣还好看,应该也很软,日日吃甜点,会不会也有甜味? “……”他到底听没听见去啊?灵鸠翻个白眼,打了个哈切,伸手往旁边摸索着。 宋雪衣早一步将软榻上的软枕拿开,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肩头,一手拖着她的小屁屁用了巧劲就将人揽入自己的怀抱,熟练的摆了个让怀中人儿舒服的姿势,“休息吧。” “……”亲,你真的是体贴过头了!让人拒绝都不好意思啊! 灵鸠抿了抿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往他怀里一埋头,闭目养神去了。 宋雪衣则戴上面具,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账目拿来看着,一手轻拍着灵鸠的背,哄人入睡的轻柔频率。 静谧的时间慢慢过去,直到霞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卿家人来了。” 宋雪衣第一反应是看怀中小孩的动静,见小孩似乎已经睡着,并没有听到声音,方才轻轻说道:“打发了。” 外面没有了声音,应该是霞妍听命去行事了。只不过事情似乎没有那么顺利,才不到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道厚重爽朗的笑声,“宋贤侄,你这可是好一片欣欣向荣之色啊!”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卿翰林大步走进来,目光先在宋雪衣的身上转了一圈,就定在灵鸠身上几秒,又笑容满脸的回到宋雪衣身上。 ☆、第039章 你还不够格 霞妍在卿翰林之后走进来,面色冰冷,望向宋雪衣的眼神透着羞愧,弯身行礼以示自己办事不利。本来她按宋雪衣说的去打发卿翰林,谁知道他不等她说话,就自己往这边走来,硬是闯入了帐篷内。 卿翰林似乎没有看出其中奥妙,随意坐在了宋雪衣的对面,“现在御海镇谁都知道宋贤侄心善多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我们这些做长辈都要自叹不如。” 废话真多。 “唔。”好似刚刚睡醒的轻吟一声,灵鸠从宋雪衣的怀里抬起头,眯着眼眸朝卿翰林看去。 水蒙蒙的迷茫眸子让人不由心中一片柔软,卿翰林讶异看着灵鸠。这丫头倒是真的变了许多,好好打扮后也有大家小姐的样子,以这副样子能被人宠爱似乎也不奇怪。 “卿老爷。”宋雪衣面具后的眉头轻皱,他不喜欢卿翰林望着鸠儿的眼神。“你来这里,应该不单独只为了称赞我。” 少年的嗓音轻柔宁和,过于直接的言语让人尴尬却也无法去责怪他,就如现在的卿翰林,被他道破了目的后也唯有讪笑,对少年生不起半点的怒意。 “哈哈,其实我来这里,还是想和宋贤侄谈谈两家合作的生意。” 宋雪衣颔首,“卿老爷是想问,为什么我要终止两家的合作,选了别家的渠道。” “宋贤侄爽快。”卿翰林大笑,“我得知南丰街的产业已经归宋贤侄掌管,一切生意都将由宋贤侄做决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宋贤侄一上任就断了和卿家的生意?是因为有人嚼舌根说了什么,还是因为有哪里不了解?这次我亲自过来,就是来给宋贤侄解惑的。” 灵鸠心里掂量着卿翰林的话,觉得他的话听似善解人意,实际上却有点倚老卖老,以长辈身份压人的意思。字里行间半点没有思量是否卿家货物有错,只说是不是宋雪衣没搞清楚,尤其在‘亲自过来’咬重了音量,是要告诉宋雪衣他亲自前来是给了多大面子一样。 “卿老爷弄错了。”宋雪衣口气一如既往平和,“我做了仔细的对比,别家的货物比卿家更好,价格也更实惠,我才会选择别家。” “噗嗤。”灵鸠喷笑。好直接的一刀子啊! 宋雪衣一听见她的笑声,眼里也浮现了笑意。 唯独卿翰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黑沉沉的,“宋贤侄真的懂得对比吗?可别是被有心人骗了,我想宋贤侄还是请宋家的老人来问问比较好,以免坏了事。” 宋雪衣道:“卿老爷放心,我自有思量。” 卿翰林怒从心起,“不谈别的,就论我们两家常年合作的情谊,宋贤侄说换人就换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商人之间的情谊是由利益构成,既然别家能给我几倍于卿家的利益,我自然要选择别家。”宋雪衣用宁和清润的嗓音说着充满利益冷漠的话。 卿翰林没有想到宋雪衣这么油米不进,口齿伶俐。这还是传言中体弱多病,性子内向少言的宋家大少吗!都说传言九分都是假的,看来还真是如此。 他看向宋雪衣怀里的灵鸠,忽然笑着道:“小鸠儿,还记得爹爹吗?” 旁人不知道灵鸠的身份,他不信宋雪衣会不知道。 卿翰林不是没有想过是灵鸠跟宋雪衣嚼了舌根,不过又觉得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心想以前无论他们之间发生多大的矛盾,只要自己稍微对她好一点,表现出慈父的嘴脸,她就会感动得非常听话乖顺,这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宋雪衣这么喜爱这个丫头,她说的一些话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灵鸠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利用,心想她还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又凑上来挑拨了。 “爹爹?”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卿翰林笑得温和,“没错,才一段时间没见,小鸠儿看起来过得很好,爹爹也能放心了。” 灵鸠眨了眨眸子,望着卿翰林的眼神充满着同情和讶异,忽而侧头往宋雪衣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卿老爷真可怜,才这么大就得了老年痴呆症,明明我姓百里,他姓卿,怎么会是我爹爹呢?” 卿翰林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耳力这么好,将女孩儿软绵清凉的低语听得清清楚楚。 “也许是因为卿老爷有个小女儿正好和鸠儿同名吧。”宋雪衣自然的陪着灵鸠演戏,语气轻柔包容。 灵鸠若有所思的点头,“卿老爷和卿灵鹊真不愧是亲父女,重情义的这点也一模一样,都把我认错了呢。” “……”明明女孩儿的言语都是好的,卿翰林偏偏就是有一种被鄙视嘲讽了的羞愧感,脸皮子一阵燥痛。 “宋贤侄!”卿翰林忽然拍案而起,“我把小鸠儿交给你是看在两家轻易的份上,却不知你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到底给小鸠儿喂了什么药,让她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得!” 实在是灵鸠的表情做得太成功了,也是她的年纪太有欺骗性,使得卿翰林根本猜不到一切都是她的伪装,还以为她记不得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宋雪衣喂了她吃失忆的药,或者是做了什么手段。 这慈父的嘴脸装得不错啊!灵鸠眼底一片冷漠,她最看不得的就是虚伪的亲情。一眼看到旁边小桌上的茶盏,她伸手抓起就朝卿翰林砸去。 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卿翰林想躲开也来不及,正好被砸中鼻头,满脸茶水茶叶。 不幸的万幸是茶水放了有一会,已经不烫了。 卿翰林瞪大眼睛,凶神恶煞的盯着灵鸠。 灵鸠一脸倔强,“不准你欺负雪衣哥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卿翰林脸色狰狞,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霞妍不动声色的紧绷了身躯,做好随时应付的准备。 “两只眼睛!”灵鸠还怕把人气不死,对卿翰林纯洁的眨了眨眼。 卿翰林:“……” “卿老爷,没别的事,还是请回吧。”宋雪衣下达了逐客令。 “生意上的事……”事情发展和卿翰林所想完全不同,让他憋屈无比。 宋雪衣淡道:“我已经做了决定。” “宋贤侄真的要这样一意孤行?要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卿老爷。”宋雪衣稍微抬首,白面红纹的面具鬼魅,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却遮不住他渐而淡薄的嗓音,“凭你卿家一家之主的身份,还不足以来教训我,你真的打算惹恼我?” 卿翰林面如黑锅。 ☆、第040章 宋二少归来 卿翰林来时潇洒,走时萧条。 灵鸠发呆思索的时候,耳边听到少年轻笑,“听到鸠儿叫雪衣哥哥了。” ——皿——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战术牺牲嘛! “你想要对付卿家?”转移话题。 宋雪衣无声默认。 灵鸠疑惑,“不对啊,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才对。” “真不怕说。”宋雪衣失笑,女孩儿越在他面前胆大妄为,直言不讳,他就越开心。这说明女孩对他的防备越来越弱,信任越来越多。“鸠儿,我有野心。” “有野心就有野心吧。”灵鸠很看得开,忽然之间想起在兰苑偷听到宋雪衣对孙谷兰的话。 他这么做该不会都是为了我吧?看向宋雪衣,肉眼看到妖异的面具却还感觉是温柔的,心脏悄然慢了一拍子,不想去探究太深。无论是不是为了我,有野心的人比比没野心的人更加惜命。 “正好我也看卿家不爽,我会帮你。”这里被她有意的少说了一个‘人’字。 宋雪衣摸着她软软的秀发,“那现在鸠儿就帮我做一件事。” “说。”灵鸠很豪气。 宋雪衣本来打算说正事,一看到女孩儿昂头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表情,瞬间有种被什么射中的感觉。他不懂,这种感觉名为‘萌杀’! 正事神马的瞬间被电成了渣渣,突然伸出玉骨般的手指按了按女孩儿朱红水润的唇瓣,“鸠儿嘴巴也给我尝尝味道吧。” “……”(⊙口⊙)她幻听了嘛?幻听了嘛?幻听了吧! 宋雪衣回神,手指一僵,面庞被面具遮挡看不见,不过一双耳朵已经红得似乎能冒烟。 他缓缓收回手指,单看他缓慢的动作真看不出他异样,“鸠儿的嘴唇看起来很软,像我见过的胭脂花,我想会不会也是甜的。” “……”(⊙皿⊙)骚年,别解释了,真的!越解释越崩坏啊!花花公子甜言蜜语属性真的不适合你啊摔! 宋雪衣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唯一暴露了他的耳朵已经红得像血水晶。 两人一阵沉默,一旁还没有离开的霞妍早已风中石化。 “鸠儿困了吗?”宋雪衣眸子游离。 “啊……”左手锤右手!对啊,睡觉最好解决事情,“困!”斩金截铁。 怀中的女孩儿说完埋头闭眼就睡觉。 宋雪衣看到反倒不紧张了,低声笑了出来。 笑个毛! “鸠儿睡醒后就帮我写一份名单吧。”这才是一开始他想要说的正事。 灵鸠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嘟囔着出声,“什么名单?” “让鸠儿不喜的卿家人,无论是小姐还是下人。” “……” 有人帮自己出气什么的,虽然有点新奇别扭,不过感觉还真好啊。 灵鸠耳朵抖了抖,不言不语继续埋头装死,不对,是睡觉。 一个月后,灾民学堂建成,被灾民们坚持取名为雪鸠学院。学院的师长是从青山学院出来的名师,听闻是一时心升善念就主动请缨来了,真相是不是这样没几个人知道。 灾民学堂一事解决,灵鸠和雪衣渐渐空闲些,就又开始了每日上学,办公,练功的日子。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中秋节临近,宋家迎来一件大事——宋家二少爷宋秋轩回来了。 从消息传回来后,整个宋家几乎都在谈论这位二少爷,灵鸠得知宋秋轩只比宋雪衣出生慢了一个时辰,从小就表现出小神童的天分,九岁就达到了武者三层,让在溯雪城的宋祖家人看中接走。 这一走就是近五年,一回来就引起宋家和整个御海镇的热潮和关注。 原以为这件事和自己、宋雪衣没多大关系,随后的发现让灵鸠敏感的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宋琉珏气焰嚣张,宋三爷那边气势如日中天,宋家下人以及青云学院的学生不时望向宋雪衣的复杂眼神。 “夺权还是争财?是宋小白的就是宋小白的,谁也别想抢。”灵鸠护犊子的心理日益增长。 中秋的前一天,灵鸠终于见到了那位引得御海镇沸沸扬扬的宋家二少,宋秋轩。 他回来时排场不大却很招人瞩目。 中午被宋雪衣抱着来到宋家大院口没多久,远远就听见奴仆激动的尖叫:“二少爷回来,二少爷回来了!好大的狼,好猛的鹰啊!” 你小子确定是个男人,而不是脑残花痴女吗?被这一嗓门吼得睁开眼的灵鸠才吐槽完,就被眼前一货差点闪瞎了金刚钻石铝合金眼,觉得刚刚自己吐槽的那可怜男仆是多么的天真可爱。 眼前这货才是【真】拉风,装X,高端上档次! 高大威猛的青色巨狼缓慢朝这边行走,狼脸凶神恶煞不时喘息,更惹人瞩目是它背上坐着的蓝衣少年。 少年长相俊秀却挡不住他眉宇的冷峻,剑眉斜飞如刀如剑,双眼点漆神采飞扬,一头黑发不羁的披散脑后,嘴角浅扬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咕!”一声不甘寂寞的长鸣,众人看见半空一头鹰飞旋着落在少年男子的肩头,眼神锐利高傲的扫视眼前众人。 “轩儿!”三爷宋升云第一个激动的叫唤。 “大哥。”接着是宋琉珏的叫声,灵鸠却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落在宋秋轩的身上,反而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一眼对上去,意料之中发现宋琉珏眼神里的得意洋洋和隐隐的不怀好意。 灵鸠朝他歪头一笑,犹如沐浴阳光的春花灿烂。 宋琉珏神情一怔。 灵鸠笑得越发灿烂纯洁——小子,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姐会让你知道很多美妙的事。 无论宋琉珏是不是接收到了她笑容里的信息,灵鸠都收回了视线,默默望向朝这边扫过一眼的宋秋轩。 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奇怪! 当夜,宋家为宋秋轩摆宴,家宴盛大得一流,堪比一个嫡系子女的生辰宴。 “雪衣,听说你被青云学院的赵先生收为亲传弟子,真是恭喜了。” 宋秋轩敬完了长辈,随后第一个敬的人就是宋雪衣。 他明明是宋雪衣的堂弟,却不称呼宋雪衣为哥哥,直呼其名很自然,一桌子除了孙谷兰色变,别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连宋家老夫人也没有出言教训,算是默许了。 灵鸠抬眸望着宋秋轩。 他和宋小白同岁,不过身材雄壮!营养过甚!长得太着急!看起来和十六七岁内分泌失调、青春期叛逆、心理何弃疗、大姨夫来了的青少年一样!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哥哥。 以上就是灵鸠心里对宋秋轩的真实评价,不要以为她眼睛瞎了,或者品味有问题才把一个美男看成挫男。怪只怪她心偏了,从宋秋轩身上看见毫不遮掩的张扬野心,以及他对宋雪衣的藐视和潜在威胁,都让灵鸠怎么看他怎么的不顺眼。 “好久没任性发泄了可肿么办才好。”灵鸠盯着宋秋轩,一脸认真无邪的喃喃。 ☆、第041章 宋秋轩的野心 宋雪衣抬起面具,露出半张容颜,一杯酒饮下。 “赵先生是远近有名的奇才,雪衣能入他的眼实在难得,可要好好珍惜啊。”宋秋轩又斟满一杯酒,朝宋雪衣敬过去,“有赵先生这名老师,雪衣的病也更有着落。” “秋轩,你大哥他不善饮酒。”孙谷兰轻柔的嗓音横插入内。 宋升云笑道:“大嫂,轩儿一走五年才回来,见到兄弟难免高兴,不过是几杯酒水而已,能出什么事?” “三弟说的是。”宋归生也笑着看向宋雪衣,“雪衣啊,你该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秋轩吧?” 孙谷兰面色不变,目光已经寒锐如冰。 “啊……看我这脑子。”宋秋轩放下酒杯,满眼笑意的看向宋老夫人,“奶奶,看来雪衣不如信上说得那样有所好转啊,连和我喝几杯酒都不行。” 宋老夫人一脸冷淡的对雪衣道:“雪衣,你的家礼都学哪去了?” “秋轩一路舟车劳顿,今夜不要喝太多酒才好。”宋雪衣清淡道,手指捏着面具边缘,本想将面具拉回,因宋秋轩的纠缠,中途顿住。 “哈哈,这点雪衣可以放心,我的身体一向好,哪怕几夜不睡也不成问题。”宋秋轩笑得爽朗,端起酒杯对宋雪衣。 宋雪衣沉默了半响,“你有这雅兴,我便陪你吧。” 在一瞬的抽气声中,宋雪衣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夜宴灯火明亮,他的容颜妖异鬼魅,忽听器物落地的声音,一名婢女惊惧跪地。 “下去。”孙谷兰冷斥。 婢女连忙退出去。 宋雪衣似毫无所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只白嫩嫩的小肉手忽然按住他的手,宋雪衣一怔,清净却丝毫没有波澜的眸子一瞬柔化成春水,朝怀里的女孩儿看去。 “雪衣哥哥,酒很好喝嘛?”灵鸠一脸天真,把他的酒杯抢到自己的手里,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眉头就皱起了可爱的小山丘,“呸呸,一点都不好闻,一定好难喝。” 说完,把酒杯还给宋雪衣。 宋雪衣哑然失笑,将酒杯接回,一饮而尽。 嗯?这味道? 宋雪衣眼里闪过诧异,又看向怀里的灵鸠。 灵鸠朝他眨眨眼眸,眼瞳内灵光闪闪,“雪衣哥哥好厉害,这么难喝的东西也能一口喝完!” “鸠儿才厉害。”酒水变得毫无酒味,这其中原因一定是女孩儿搞的鬼。 灵鸠见他面无异色,望着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每每在他面前多表现一份不同,她也会担心他将自己看做异类,可每次他都没有让她失望。 “干脆!”宋秋轩大笑,“来,来,今夜不醉不归!” “雪衣哥哥,鸠儿给你倒酒。”灵鸠自告奋勇,拿起酒壶为宋雪衣倒酒。 没有人看见她手心藏着一张纸人符,倒酒时酒水内酒精都被纸人符吸收。 这回宋秋轩也注意到了灵鸠,“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儿。” 宋雪衣抬起眸子,端起灵鸠倒的那杯酒敬向宋秋轩,“不要和哥哥争。” 宋秋轩眸光闪烁逼人,笑着和宋雪衣碰杯,“五年不见,雪衣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不过是个女孩儿而已,我真要的话,雪衣真不给我?” 宋雪衣饮酒后,“不给。” “哈哈哈,我最喜欢争了,人生有争斗才能有进步。”宋秋轩摇头,一头没有束缚的头发随之摇摆,看起来非常的不羁。 “轩儿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宋升云一张脸笑得犹如菊花开。 嚣张!真嚣张! 灵鸠心中一片冰冷,悄然朝孙谷兰看去,发现她脸色没什么变化,不过袖子轻轻的颤抖,可以想象她袖子内的手掌已经紧握,气得肢体都在发颤。 这一夜,灵鸠都在给宋雪衣斟酒,眼看宋秋轩已经半醉半醒,她故意揉了揉眼睛,还没有开口说话,已经被宋雪衣细心的发现。 “奶奶,各位叔伯,我有点不胜酒力,先告退了。” “说好了不醉不归,雪衣你这是认输了?”宋秋轩一脸狂傲。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的话,拿起桌上的面具,抱着灵鸠转身离去。 黑夜里,霞妍提着灯笼给两人照路。 “等等。”半路忽见一匹青狼趴伏在途中,见到三人后抬起头,一脸凶相的低吼。灵鸠轻轻一哼,怪只怪你认错了主人。 宋雪衣停下脚步,也看到了那狼。 灵鸠甩手,将吸收过多酒气变得暗黄色,满是潮气的纸人符丢到了青狼身上,“好了。” 宋雪衣没有问她这是做什么,霞妍则以为灵鸠耍性子,乱丢垃圾。 翌日清晨,灵鸠和宋雪衣结伴去青云学院,听霞妍说起昨日深夜宋家发生的一起恶兽伤人案。 听说昨晚深夜,青狼忽然发疯见人就咬,不仅咬死了两个仆人,还咬伤了宋三少,然后口吐白沫死了。 “死了?”灵鸠诧异。她那张酒鬼符,只会使青狼发酒疯,不至于死才对。 霞妍点头,没有多言。 灵鸠也没有多问,继续手里雕刻。 在她的手里拿着的就是之前在千宝轩拍卖会上买得的百年桃花木,大小只有原桃花木的三分之一,一手拿着一柄刻刀,一刀又一刀专心的雕琢着。 宋雪衣目光不时就落在她双手处,怕她有一点的意外。 两人的静谧在一直持续到青云学院,第一节地理课和第二节武学课后,宋雪衣被赵璧之单独带到别处,留下霞妍陪着灵鸠呆在一座园林亭榭里。 “百里灵鸠!”清脆的呼唤冒出来。 灵鸠诧异朝右边转头看去,看到一张肥嘟嘟的正太脸,圆溜溜的眼睛惊喜的看着她。 “温子珃?” “可算找到你了。”温子珃左顾右盼,发现没有旁人后,才从草丛里钻出来,飞快跑到灵鸠面前,“废话不多说,我来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麻烦你交到宋大少的手里。” 他说完,竟然就想转身就跑。 灵鸠却不接他手里的信件,“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 “这个……”一本正经的表情破功,温子珃纠结道:“我跟宋大少不熟啊!其实这个是我爹让我转交的,好灵鸠,妙灵鸠,你就帮帮我吧!” —皿—||| 灵鸠肩头一颤,接住温子珃手里信,不等温子珃高兴,就自顾自的拆开。 “你知道里面写着什么。”这信里的内容让灵鸠诧异。 温子珃想否认,不过女孩儿恬淡的表情让他无法撒谎,委屈的承认,“嗯。” 小子,你到底是为毛委屈了! 灵鸠无语,表面依旧一副恬静无邪的好奇神色,“大家都看好宋二少,你爹为什么看好宋小白?” 温子珃憋了憋嘴,“因为温家势力和卿家相当略差一点,大家都选择了宋二少,我们去凑一脚也没用啦。更重要的是宋大少掌管的这门生意和温家的产业正好对上,我们只是合作生意,又不是站阵营什么的。” “你真聪明。”小正太的聪明程度真的让灵鸠诧异了,这些家族出生的孩子一个个都不容小窥啊。 温子珃才露出得意的表情,就听到女孩儿凉软的嗓音再次响起,“只是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说我聪明!?温子珃得意的表情立即化为郁闷。 灵鸠心情好的笑起来,对郁闷的正太道:“你的选择是对的。” “咦?”温子珃抬头,见女孩儿清新悠然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熟悉,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初骑射场上反败为胜的一幕。 ------题外话------ 小剧场: 宋小白:不要和哥哥争(鸠儿)。 送小黄:我最喜欢争(家业)了。 宋三爷:轩儿就是这么喜欢爱玩笑(才怪)。 水—皿—:你们这样说话累不累啊! ☆、第042章 有宝来袭 日华明朗,秋风怡人。 一抹写意如画的身影由远至近的走来,温子珃一见就恢复了神智,顾不得说话转身就跑,跌跌撞撞的冲入花丛内不见。 灵鸠依稀还能听见正太吃痛的呻口今,应该是被花枝挂伤了肌肤。 “久等了。”宋雪衣来到亭榭里,便将女孩儿抱入怀里,埋首女孩儿的娇小肩头颈窝窝内,深深嗅了一口女孩儿的清新奶香味儿。 哪怕他的面容被面具遮挡,不过从他溺出的低笑声和气息,都能够体会出他的满足和喜欢。 “……”这跟吸毒一样的态度真的好吗!(‵′) 灵鸠人小鬼大的扶额,小肉手往宋雪衣的手安抚似的拍拍,“赵先生找你说什么?” “先生研究出新药,想我长居青云学院一段日子,给他做助手。”宋雪衣熟练抓住手背上的小肉手揉捏玩弄。 什么时候不研究新药,偏偏这个时候研究出新药,还要宋小白长居青云学院?看来连赵璧之都知道宋秋轩来者不善,怕宋小白遭了迫害才会提出这个意见。 “我没答应。”宋雪衣又一句话打断灵鸠的思绪。 “哦。”抬首望着宋雪衣,灵鸠已经知道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温室花朵,他温柔宁和却不软弱,处事不惊有自己的原则,更有一副聪明的头脑。 “这个给你。”灵鸠把温子珃送来的信件交给宋雪衣,“温子珃送来的。” 信件已经有开封过的痕迹,宋雪衣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看完信后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正事,反而是…… “鸠儿和温子珃关系很好?” 灵鸠一时没有想太多,懒洋洋应道:“每天上课你都和我一起,我和他关系怎么样,你不清楚么。” 宋雪衣微微撇头,掩饰住眸子内异样的情绪。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反正就是看到女孩儿和其他男性单独呆在一起,且笑得欢喜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的不爽快。 如果一旁的霞妍知道宋雪衣的想法,一定会欲哭无泪的。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就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大少爷会看成鸠主儿和男性‘单独’相处了!?所以说,她的存在感已经越来越渺小了么。 “嗯?”灵鸠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点什么,抬起眸子狐疑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温家和卿家一样,主要做药业和布匹的生意,和他们的合作的话,的确一举两得,既能更快的弄垮卿家,也能捧起温家。” “……哦。”灵鸠迷茫的眨眨眸子。怎么突然又谈起正事了? 宋雪衣低笑,“这些事不需要鸠儿费心,鸠儿只要吃好睡好养好,再白白胖胖好捏些就好了。” 不需要我费心的话,你又跟我说干什么?灵鸠的思绪很快就被宋雪衣给套进了一个混乱的圈子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他,哼声道:“你把我当猪养呢?” 她一点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这个神态和言语,多么像个傲娇小孩。 宋雪衣认真道:“鸠儿最可爱。” “啧。”无语埋头。 之前宋雪衣不经意表露出的吃味言行就这么被转移得一干二净了。 翌日,宋雪衣和温家家主温崎见面,两人在酒楼厢房中商谈了半个时辰后分离。又几日过去,中秋节在所有人期待中到来,户户张灯结彩,气氛热闹喜庆。 这次中秋,由宋家为主,江家为副,加上卿家、温家、林家等等大户一起筹备了一场中秋盛会。 盛会主要定在琉璃江上,一艘艘精致画舫挂着花灯,美人弹琴奏乐,公子小姐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巧笑倩兮。 现在宋、江、卿、温、林家的人就在最大的一艘画舫里。 “呦!堂哥,你是将她当公主一样供着了吧,就算是璃烟和婳姐也没她这么奢侈。”宋琉珏在画舫少人的角落找到宋雪衣和灵鸠,眯着流光溢彩的眸子打量着灵鸠,“堂哥该不会是把手头产业赚的钱财都用在她身上了吧?” 他的话并不是无故放矢。 今日灵鸠的打扮的确精贵奢侈,她小小的身子包裹在纯白的秋装里,衣料绣着银色的花纹,银蓝水料的烫边就仿佛月华凝成,有种内敛柔和的华贵感。 她清新可爱的容貌被这一身衣装衬托出九分美丽,让人瞧见了几乎以为是月宫仙童下凡。 众人还注意到抱着她的宋雪衣衣着和她极其相像,除了款式不同外,衣料和花纹都一样,可惜面容被鬼魅的面具遮挡,却挡不住他一身昭然如江中月的气质。 这场盛会说是为了中秋佳节所办,实际上众人都心知肚明是为了宋秋轩。 不过,宋雪衣和灵鸠的扮相却将宋秋轩的风采抢去不是一点两点,让人觉得他们才是这场盛宴真正的主角。 在周围一群人各色的目光洗礼中,灵鸠一脸天真无邪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今日一觉起来被宋雪衣套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她也惊呆了一瞬,弥漫心头的还有欣喜——因为过节收到新衣服这种事,她真的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只是宋雪衣为什么和她穿一样的衣裳? 灵鸠权当少年心血来潮,想多了反而纠结。情侣装?不对吧!亲子装?更不对劲了! 两人的无视让宋琉珏脸上的笑容跟退潮似的退却,他正要发作,不远处宋秋轩喊道:“小弟,过来。” 宋琉珏低哼一声,丢给灵鸠一个‘算你好运’的眼神,朝宋秋轩那边走去。 灵鸠小脑袋搁在宋雪衣的肩上,看宋秋轩那边气氛浓浓。这时宋秋轩被人起哄弹琴,耳朵里琴声阵阵,见宋秋轩满脸高傲之色,低声道:“弹得没你一半好听。” 宋雪衣低笑,抱着她往更少人的地方去,随着行远,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唯有宋雪衣轻柔的嗓音如水的流淌,“中秋月圆有许多故事,最有名的是一个关乎情爱。传言月分明暗,明有月仙君,缺的暗处锁有一头祸世大妖,两者都能感受对方的存在,可以互述寂寞,日日朝夕相处却无法见面,日日过去竟心生情念。” “哦,然后呢。”虽然是不知真假的爱情故事,被少年轻柔的述说出来也是听觉的无上享受。 宋雪衣帮怀里的女孩儿理了理被江风吹拂的秀发,“月仙君违反正邪之道,在八月十五时施法救出大妖,中途被众仙拦截,大战之中月仙君和大妖不敌,最终在临死前用尽力量驱逐众仙并定下永生魂契,身体化为了灰烬,留下魂魄常驻明月,每逢八月十五月圆之时才能相会。” “传闻那一日月满星稀,月华如泪,全是月仙君和大妖的力量凝结所致。” 灵鸠抬首望去,面具后少年的双眸明波幽晃,能溺死任何人。她呆了呆,嘴巴的话又不经大脑,“小孩子家家的懂爱情嘛。” 这一副老人样的教育口气让宋雪衣失笑出声,似情圣般的眼神也化为了少年最纯粹的欢乐。 “呃……宋小白,你好像有当神棍的潜质耶。”灵鸠一怔一怔的望着天边的白光。忽然,她脸色一变,紧紧抱住宋雪衣,“快吸一口气,跳水!” “唔?”宋雪衣一怔。 ------题外话------ 故事神马的~请淡定吧~O(∩_∩)O ☆、第043章 刺杀中幡然醒悟 天空的白光看似远,砸到琉璃江中却不到片刻的时间,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轰隆的一声巨响,惊涛骇浪打翻了所有的画舫。 灵鸠和宋雪衣呆着的这个画舫最倒霉,几乎被白光撞得正着,巨大精美的画舫四分五裂,人都掉入江中。 秋季的江水冰凉,琉璃江不算宽广却很漫长又深。 灵鸠听到宋雪衣难受的闷哼声就知道他没有及时吸气,一手抱住他的腰,奋力控制两人的身体平衡,同时蹬着双腿向水面游动。 幸好这是在水里有浮力,宋雪衣的体型不高壮,灵鸠做这一切并不难。 忽然,灵鸠感觉到双脚似被什么抓住,竟然拖着她的身体往水底去。 灵鸠转头看去,发现卿灵鹊那张娇俏的脸,她的秀发在水中飞舞,这时候在灵鸠看来就跟张牙舞爪的恶灵一般,那么的让人生厌和愤怒。 厌恶和愤怒的情绪升起,反而让灵鸠心神越发的冷静,一双眼睛在水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卿灵鹊轻哼着,鼻子下冒出水泡,盯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恶意和讽刺,嘴巴无声骂着‘扫把星’‘该死的贱丫头’之类的话。 她兴奋笑着,忽然松开一只抓着灵鸠脚的手,伸向腰间竟抽出一柄匕首,奋然毫无迟疑的朝灵鸠刺去。 一道身影挡在灵鸠身前,令面无表情的灵鸠色变。 “宋……咕噜!唔,咳咕噜!”失态的她一时忘记了这里是水里,被呛得双眼含泪。 宋雪衣没有说话,唯独双手抱着她,还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脊,下一刻松开,朝卿灵鹊扑过去。 “!”灵鸠眼瞳瞪大,瞳仁紧缩。 卿灵鹊对宋雪衣有着一股隐藏的惧怕,这股惧怕源至于谣言,每每看到他那张鬼魅的面具都发至内心的颤栗。同时对他还有一股愤恨和不屑,一想到自己会被青云学院退学,成为御海镇笑柄都是因为他,卿灵鹊的眼神变得不善恼恨,挥匕向宋雪衣。 宋雪衣手臂被划破,不退反进一手抓住卿灵鹊持匕的手臂,一手捂向她的口鼻。 卿灵鹊瞪大眼睛,眼神惊恐,然后化为哀求和恨意,双手双脚渐渐失去力道。 宋雪衣似没有看见她的眼神,松开她的手,望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沉。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灵鸠都反映不及,回神过来时就看见卿灵鹊已经脱力下沉,宋雪衣身体周围都晕染开红色的血水,他伸手放到自己的喉咙处,双肩轻颤。 缺氧了!? 灵鸠想起来宋雪衣和她一样,练不出内力,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凌弱,下水的时候都没有做好准备,又被刺伤和反击,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快没气了。 灵鸠当机立断抱住宋雪衣,扯掉了他的面具,来不及看他的表情,就堵住他的嘴唇。 “……”宋雪衣神情一呆。 他不擅长武艺不错,不过他熟知很多偏门技艺,龟息术就是其一。 现在的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体力不足,并不像灵鸠想得那样缺氧难受。 女孩儿的嘴唇软软的,小小的舌头奋力推着他的牙关…… 宋雪衣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应该分神想别的事情,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分神了。 他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嫩白的肌肤在水中的绫波中似透明,密长的眼睫毛颤抖着,小颗小颗的水珠不知是江水凝珠,还是她眼中溺出的泪珠。 这时候她满眼满心想着的都是他,生怕他会丧命,舍不得他出事吧。 宋雪衣在脑海里深深的喟叹一声,开启牙关,任由女孩儿的舌头和气息都闯入他的领地。 一丝异样的感受,从两人碰触的嘴唇传入他全身。 他往日再怎么没去想情爱上的事,也知道双唇碰触的亲吻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脑海里想起之前在画舫上女孩儿懒洋洋的话语——小孩子家家的懂爱情嘛。 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却有种感触。 鸠儿,我不懂,可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被关在某处,我也愿拼尽一切救你。 这样算爱情嘛? 如果不算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世上我想,再不会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灵鸠不知道宋雪衣这时候内心的触动,她奋力的给他度气,发现宋雪衣的气息似乎平和下来才安心。 然后她看见几道身影竟然朝他们的方向袭来。 灵鸠离开宋雪衣的嘴唇,眼神沉淀所有的情绪,只剩下纯粹的黑。 她发现自己错了。 一直以来她都错的离谱。 宋雪衣的宠爱和温柔,让她不知不觉收敛了内心桀骜不驯和冷酷的一面,对待卿灵鹊和宋琉珏他们的挑衅都可以忽略,对他们的报复也都只是小惩小戒。妄想继续前世的梦想,过着平淡温馨的日子。 这时她才幡然醒悟,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在欺骗自己,也是被宋雪衣保护的太好,所以一再的松懈了。这里不是前世的现代,这个世界也不像宋雪衣那样温暖宁和,这是个比现代更残酷,人命贱如狗的世界。 这里几岁的小孩就懂得杀人,懂得阴谋诡计,手段残酷,毫不犹豫! 前世的她做不到平凡,今生的她也一样! “卿灵鹊,我真该谢谢你。”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清醒了明白了,既然软的行不通,那就继续前世天眼者的道路吧。 你们狠,我会比你们更狠,不留后患! 宋雪衣敏感的察觉到身边的女孩儿气质改变,面无表情的女孩儿散发着某种神秘肃穆的气势,她的眼眸如有灵光,比江水还要潋滟薄凉。 “禁。”灵鸠无声吐出一句话古咒语,运转灵力打出手印,控制水中的‘灵’对来袭的众人做出反击。 万物有灵,她和宋雪衣初见时草中的萤火灵,还有水中也一样充满着这种灵。这种弱小的灵几乎没攻击力,也没有多少的智慧,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非常的无害。一旦有人控制则不一样,似修真者可以控火灵成真火,水灵为液体,她不会那种术法,却会控制灵听她意念行事。 她眼中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天眼之下她看见一群灵驱动着水波往来袭的四人口鼻眼耳钻去,水波束缚他们的手脚。 这个程度的束缚并不能完全困住三层武者,不过却足以让他们麻烦,更让他们惊惧——人都害怕未知。 ☆、第044章 江无寐难忘的记忆 天落星辰的变故谁也没有想到,江无寐也一样。 巨大的冲击力把画舫冲破,也将画舫中的人冲散,江无寐属于倒霉的那一个,事故发生的时候,他正好离突发点很近,胸口被冲击得发闷,一口血吐出来,人也懵了,足足过去了好一会才回神,人已经沉入江底不知道多深。 他双眼胀痛,回神之后冷静的调整气息往上游。 半途中他看见了卿灵鹊偷袭灵鸠和宋雪衣的一幕,也看到了卿灵鹊的下场,以及接下来四人对灵鸠两人的袭击。 这四人的衣着看来应该是宋家的护卫,为什么要袭击宋雪衣他们?江无寐心思通明。宋秋轩这个天之骄子的回归,注定了宋雪衣要被践踏成泥,提早的陨落。 也许宋秋轩等人并没有打算这么早解决宋雪衣,这场变故也不可能是人设计,可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江无寐抿嘴,深深看了眼亲吻在一起的两人,没有动身相助的意思。 他和他们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和交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秋轩的价值比宋雪衣大,他没必要费力去救人。 一个七岁的废物孩子,一个受伤的病秧子,对上四个三层武者,结局可想而知。 只是接下来他看见了什么? 如江无寐这样冷静的人,也为眼前的一幕也吃惊了。 视线中小巧的女孩儿松开少年,游鱼般灵活朝四个突然不动的男人游过去,她抽出一人腰间的佩剑,轻描淡写的划破四人的脖子,血雾弥漫混入江水,四个男人到死都没有异动,无力的往下沉。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江无寐皱眉。 这时候灵鸠转头,发现了江无寐的身影,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江无寐整个人一颤,恍然失神。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纯粹得不可思议,又幽邃得犹如深渊,从深渊里透出点点的灵光,引发人去探索,沉沦其中,心智魂魄都像被吸附住无法动弹。 如果江水中有妖灵的话,眼前的女孩儿绝对就是妖灵的化身,浑身上下都充沛着一股灵异神秘气息,原本不算绝色的容貌,因为这股气质渲染出十二分的美丽。 “哗啦啦——”水流的声音惊醒了江无寐,瞬间他的额头密布汗水,不过由于在水里谁也看不出来。 他睁圆了双眸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宋雪衣身边的灵鸠,两人已经互相借力朝上方游去。 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头,江无寐回头,看到宋琉珏的脸。 宋琉珏的表情有点复杂,他来时看到了往下沉的四人,以及水中漂浮的血丝。现场剩下的人只有宋雪衣、灵鸠和江无寐。 这让他误会成是江无寐救了宋雪衣和灵鸠。 江无寐没有解释,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被灵鸠占据——他隐隐明白四人为什么毫无反抗的被灵鸠杀死了。 因为刚刚他在看到女孩儿那双眼睛的时候,似乎有一段时间失去了神智! “哗啦!” 灵鸠和宋雪衣的脑袋一起探出水面。 灵鸠目测江水和江岸的距离,抱着宋雪衣的腰,借由灵推动水流,使两人快速靠近江岸。 “大少爷,鸠主儿!”不远处传来霞妍惊喜的叫声。 灵鸠没有理会她,好一会把宋雪衣带上岸,见他冻得青白的脸,以及背后衣料和手臂处晕染开的血迹,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搐。 “你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我只嫌自己活得还不够长。”宋雪衣轻笑,狼狈的容姿因他的笑容柔和。 “鸠儿不怕,我不会死。”安慰着灵鸠,宋雪衣往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瓷瓶的封闭很好,并没有被水侵入。他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吃进口里,又对灵鸠安抚的笑笑,将瓷瓶递给她。 灵鸠嗅了嗅瓷瓶里的味道,知道这是顶好的药,“就算有药,你的身体也不能由你这么乱来,你不知道你受一次伤,要好起来比别人要难几倍吗!” “噗嗤。”被训了的宋雪衣反而失笑,对瞪着眸子的灵鸠道:“鸠儿关心人的方式真可爱。” “你!”灵鸠脸颊浮现浅红,绝对不是害羞,是尴尬无措了。 她分明是凶巴巴的好吗,到底是哪里可爱了! 不再多说,灵鸠从袖内滑出一张纸人符隐秘贴在宋雪衣身后,将他浑身的水都吸收。如果不是不想引人注意和恐慌,她甚至想点着符火给宋雪衣暖暖。 她随身携带的纸符都是她用特殊材料和手法绘制,用灵力滋养,哪怕在水里也没有被泡坏。 宋雪衣一怔,眉峰轻皱,“鸠儿先给自己……” 灵鸠面无表情的瞪他一眼。 宋雪衣的话被瞪没了,他面朝灵鸠的笑容透着纵容,心想鸠儿关心人的方式真的好别扭,是不擅长关心人么。 “雪衣!”上岸的孙谷兰一见到宋雪衣就朝这边赶来。 这时候宋雪衣的衣裳已经干的差不多,灵鸠将纸人符收回手心,抬头看向已经赶来面前的孙谷兰和霞妍等人。 孙谷兰一脸的妆容都花了,发鬓乱成一团,她似没有发现,心思都落在宋雪衣的身上。 “雪衣,这是……”看见宋雪衣袖口衣料晕开的血污,孙谷兰脸色铁青,嘴唇咬得发白。 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明白一些事,又看向灵鸠,见她形容狼狈却没伤势,眼神就透出几分的谴责。 灵鸠抿唇,没有说话。 “娘,没有鸠儿,我怕是已经葬生在江底。”宋雪衣语气认真。 孙谷兰脸色一变,望着灵鸠的眼神也化为尴尬和一丝歉意,“小鸠,是我关心则乱,错怪了你。” 灵鸠摇头,事实上宋雪衣的确是为了她受伤,她承诺保护他却没有做好。张了张嘴唇,正要说话,却被宋雪衣伸手过来握住自己手的动作打断。 转头看去,宋雪衣虚弱的浅笑,“鸠儿,扶我回去吧。” “我背你。”受了伤又受了凉的你哪还能走路! 宋雪衣忍着笑。 灵鸠不明所以时,一旁孙谷兰无奈又好笑道:“小鸠,你太小了。” “……”尼玛,一下又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萝莉身了!(⊙皿⊙) 小孩果然又一脸囧样了。 宋雪衣看着灵鸠的样子,忽然觉得伤口都不痛了,捏了捏小孩的手,柔声道:“鸠儿扶我就好了。” 灵鸠默默的,心甘情愿的,尽心尽力的充当人形拐杖。 ☆、第045章 彼此坦诚 灵鸠一行人回到宋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宋雪衣没有让医师给自己疗伤,说是会自己处理。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孙谷兰第一次遇到,所以尽管心中无奈也由着宋雪衣,为了不妨碍他疗伤,再三叮嘱了几句才离去。 灵鸠见她离去时的脸色,明白她这一去一定会再三计划,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这次伤了宋雪衣的主谋。 孙谷兰一走,宋雪衣又打发掉了霞妍,独独留下灵鸠。 灵鸠静静的望着他,表面淡定,实际上内心忐忑不定。一会儿,才呐呐的开口,“不管你想问什么,先把伤处理了,外伤的药放在哪里,我去拿来给你擦。” 这一开口,灵鸠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因为紧张而暗哑,沙沙的透着几分孩子的可怜。 一只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头上,顺着她的头发滑到她的后脑勺,然后微微用力就把她的头压倒一个不算宽敞的胸膛,“鸠儿,别怕。”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就像是宋雪衣这个人一样的宁和温柔,钻进灵鸠的耳朵里让她喉咙更加的痒。 然后她身体腾空,被受伤的少年抱起来。 灵鸠一惊,却不敢挣扎,只能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似没有看见,往浴池所在的内阁走去,往浴池旁一个墙壁浮雕推弄了下,然后墙壁分开一个一人高的通道口。 这房间竟然有暗道!灵鸠惊讶望着眼前一切。 宋雪衣抱着她走进去,又在暗道处一个机关推弄,墙门关上,通道的烛火怦然燃起。 这是一条通往地底的暗道,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药房? 灵鸠望着整个房间的摆设,确定这就是一间炼药房,四周除了药架子和药柜,只有一副桌椅,以及一个炼丹炉,一堆炼药的器具,手套、药盅、药物天平等。 “治疗外伤的药的是哪个?”不管这里代表着什么,先处理宋雪衣的伤才是紧要。 宋雪衣随手从药柜取来一盒药膏。 从他熟练的行为看出来他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到了极点。灵鸠接住药膏,从宋雪衣怀里跳下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毫不迟疑的扒他的衣服。 宋雪衣对她的行为没有半点反抗,不过细看他耳尖还有点浅红。 衣服一件件扒下来,露出线条感优美的背脊,左腰侧的一道伤痕犹如白雪落梅,有种令人想要凌虐的美感。 灵鸠现在可感觉不到半点的美感,只觉得无比的刺眼,挖药膏的动作很粗鲁,不过擦到宋雪衣伤口上时则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弄疼了他。 这份轻柔传达到了宋雪衣这里,让他勾了勾嘴唇,笑容竟然透出几分幸福满足的味道。 “鸠儿,这里是我九岁时请赵先生他们建的。” “嗯。”灵鸠帮他擦药动作停顿一秒。 “前些年赵先生也是帮我看病的医师之一,每一位为我看病的医师,我都会向他们请教。” “……”取来疗伤的白布给他包裹擦好药的腰。 “赵先生看我悟性好,便多留一段日子教导我,因他的面子,青云学院的师长们也会偶尔来宋家教我学识,从我七岁教到十岁才不再来了。” “把手伸过来。”灵鸠又给他右手臂的划伤擦药。 这时候宋雪衣不用再背面对她,灵鸠悄然抬眸就看见宋雪衣宁静柔和的目光。 “药医是我唯一的兴趣,雪院的人都是我用药培养出来的。” 在宋雪衣手臂绑上一个蝴蝶结,灵鸠才抬头定定望着他。 宋雪衣朝她笑着,双眼弯成半月弧,透着一丝少年的狡黠,“鸠儿,你懂得我的意思的对吗。” 灵鸠不由被他营造出来的轻松气氛影响,心思渐渐平静,低声道:“我的眼睛,能看到奇怪的东西。” “嗯。”这回换宋雪衣听她述说。 “天地的鬼怪,晦气和凶吉。”灵鸠把手里的药膏放在一旁桌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宋雪衣,“我修炼一门古怪的功法,它不像武者的内力,更像是话本里的仙法妖术。” 哪怕宋雪衣过于温柔的眼神会让她敏感呆木,却不愿意移开视线,不想错过一丝他的情绪。 只要……只要这双眼睛流露一丝害怕和排斥,她…… “噗嗤。”少年忽然绽开的笑颜像秋日的暖阳,“所以,初见时鸠儿无视我,是将我看成鬼怪了?” “……”旧事重提什么的最讨厌了!QAQ 严肃表情被打破的小孩一脸囧囧有神,猝然身体被抱住,灵鸠一呆,小小的耳朵被湿热若有若无的触碰,钻进少年怜惜的嗓音,“鸠儿很怕吧,看见那些东西。” “……”灵鸠张了张嘴巴,却哑然。 “以后,我一直陪着鸠儿好不好。”宋雪衣低声道。 灵鸠几番张嘴,过了几秒才吐出声音,“别随便许下这种承诺。” ‘一直’这个词是不能随便用的,要知道我可是会认真的,我一旦认真起来会很难办。 在灵鸠看不见的地方,宋雪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强求女孩儿今日就给他个肯定的答案。 他想,有些事不需要承诺,只需要做到就好了。何况小孩还小,才小小的一个,他可以慢慢的等,做给小孩看。 “以后鸠儿要做什么都可以在这里做,需要什么和我说,我帮鸠儿收买。”宋雪衣收身,面对面看着灵鸠。 “好。”灵鸠没有拒绝。 一直以来她都若有若无的隐藏着自己的特殊,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不让宋雪衣惧怕。 她也有想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指不定哪一天就需要暴露,计划着一点点的托出,给宋雪衣缓冲的时间。 谁知道一场意外让这一天提前的到来。 两人互相的坦诚,促使两人的情谊更进一步。 这一点是灵鸠没有想到的,却让她欣喜。 宋雪衣的态度让她觉得好像一切外在因素都不重要,她所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如海如水般包容下来。 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一份大部分成年人甚至老人都难有的包容胸怀和宁和心态。 灵鸠还没明白,宋雪衣很吝啬,这份包容温柔会给予的人很少很少。 “鸠儿。”宋雪衣忽然有点迟疑。 “嗯?”灵鸠疑惑。 才觉得宋雪衣比成年人还从容,这时候他的样子又像个普通的十三岁少年,透着一丝局促和迟疑,轻声道:“我杀了人。” 灵鸠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她第一反应是宋雪衣神经反射过慢,现在才知道害怕,“不怕啊,你是对的!”一本正经的再三确认,“你不杀她,她就杀你,所以你没有错!不要有心理障碍!” 宋雪衣一阵哑然,然后失笑,“我没有害怕,只是不想你……排斥我。” 灵鸠一囧,话说她也有担心这个问题啊。 “我还杀了四个。”她呐呐的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默契的笑成了一团。 ☆、第046章 你这样是不对滴 (已修) 灵鸠和宋雪衣感情进步,心结解开心情欢快的时候,别人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好。 卿翰林一上岸没有发现卿灵鹊的身影,心中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在江蓠冶厉声的催促下,派遣所有在场的卿家人下水去找寻卿灵鹊。 江蓠冶是江家二房的女儿,算起来还是江无寐的姑姑,所以卿灵鹊和他还有一层表妹的关系。 接过奴仆接过来的白巾擦拭着头发,衣裳则用内力烘干,江无寐冷淡望着江岸上的混乱,忽然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扫荡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去就见宋琉珏和宋秋轩的身影。 应该是宋琉珏对宋秋轩说了些什么,宋秋轩看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江无寐没有去解释的意思,回首又见迎面走来一个面如梨花的柔美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很年轻,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少女难有的妩媚成熟风情,江无寐则知道这女子已有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他嫁去卿家的姑姑,江蓠冶。 “无寐,之前在画舫上的时候,鹊儿离你最近了,你在水中可有见到过鹊儿?”江蓠冶面上满是着急哀求之色。 江无寐半垂眼睫毛,“没有。” 正如他见宋雪衣和灵鸠遇害时,没有兴趣去救援一样。卿灵鹊遇害,他也没有兴趣参与其中,徒添麻烦。 江蓠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异样,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眼神也越来越狠戾。 这个看起来柔美动人的女子,手段和心思从来不柔和。 “江无寐,我一直认为你个聪明理智的人。”宋秋轩的身影到来,爽朗的笑道:“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江无寐抬首,眉峰轻皱,“宋家的少爷都擅长嚣张么。”回忆起青云学院宋雪衣说出的警告,也不及宋秋轩这么虚伪狂傲,让人生厌,“并不是只有宋家在溯雪城有祖家封王封侯,宋二少也不要拿高人一等的姿态和我说话,就算狂傲也需要匹配相等的实力。” 宋秋轩笑容不变,眼神一瞬变得冰冷至极。 “无寐,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江蓠冶来打圆场。 无论是江无寐还是宋秋轩都没有看她一眼,江无寐冷淡的丢下一句话,“宋二少,不要小看任何人,有的时候越不起眼的人越会让你大吃一惊。”脑海里又浮现江水妖灵般的女孩儿,一双勾魂摄魄的神秘黑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没赢。” “呵呵。”宋秋轩目送芝兰少年的离去,才侧头对江蓠冶道:“江家的人脾气很大啊。” 躺着也中枪的江蓠冶脸色微微扭曲,想要解释两句却见宋秋轩已经一点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唯一的亲生女儿还没有找到,又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辈迁怒,江蓠冶从没有这么憋屈过,偏偏两个少年的身份都比她高,她有气也只能自己忍着。 “今夜没有找到鹊儿之前,谁也不准离去!”江蓠冶将气发泄在了卿家的下人身上。 一夜的寻找也没有在岸上和水中找到卿灵鹊的身影,最终卿翰林痛苦的下令:去江底找! 这个命令可以说是已经变相性的认定卿灵鹊不幸身死。 最终在天边亮起白光的时候,卿灵鹊被泡得几乎面目全非的尸首被找到。 江蓠冶当场痛哭失声,卿翰林也一脸悲戚。要知道因为江蓠冶的凛冽手段,他的血脉很少,只有卿灵鹊和和灵鸠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 现在灵鸠送去了宋家,等同于断绝了关系,卿灵鹊又身死,他旗下一个孩子都没了。 灵鸠得知卿灵鹊身死的消息是第二天的中午,听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宋雪衣的身上,哪有闲工夫去为别人浪费感情。 自从和宋雪衣坦白了一部分秘密,同时有了宋雪衣的配合和支持,她练功制符都不用再束手束脚,进程比以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对宋雪衣的病症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你病症的源头不在身体,而是在魂魄上!” 暗室里,灵鸠双手在宋雪衣上身摸索,画面很香艳,不过女孩严肃的表情注定了产生不了暧昧。 “我曾有过这方面的猜想。”宋雪衣低声道,眸子不时看看女孩,又看向别处。 他对医学的悟性连赵璧之都要望而生畏,早就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那就是根本没有问题。因此,他一直都有个认知,他的‘病’药石无医。 “我可以感觉到你魂魄中有一道人为的术法气息,不过以现在我的实力还不能去探索,不但可能伤了你还可能打草惊蛇。”灵鸠一本正经的说道,手指沾着红朱砂,在宋雪衣的胸膛画着符文,“以前怕你会害怕,所以一直没做,这个符文可以护你阳气,防止阴气和晦气沾身。” “很有趣。”宋雪衣笑道。 这个回应比说‘不怕’更让人轻松。 一幅朱红的图文在如雪的肌肤上显现,一眼看去竟不觉得鬼魅,反而庄严圣洁。灵鸠满意自己的杰作,灵力的流失让她额头浮现薄薄的汗水,眼眸却比平常更闪亮,抬头去看宋雪衣。 疑惑发现一向从容的灵秀俊美少年竟然左顾右盼,眼神游离有几分不明显的走神。 “呃。”忽然有种被萌杀一箭刺中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灵鸠鬼使神差的用手擦过他雪白月匈口某处。 “哄!”宋雪衣的脸颊猝然红透了。 哈!真的是害羞了!灵鸠神脑路的第一反应不是尴尬,或者害羞,反而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态度望着宋雪衣,仔细的要把他看透一样。 “宋小白,你有感觉吗?” 宋雪衣:“……” 灵鸠惊叹,“你才十三……不对,虚岁十四了。”随后恍然大悟,“这个年纪的确可是可以了。” 宋雪衣:“……” 灵鸠没发现宋雪衣的纠结,她淡定的转身去取来药盒和绷带,帮宋雪衣的伤口换上新药后,才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苦口婆心的对他道:“宋小白,过早的做那档子事可不好,你不能被下、半身支配!” 宋雪衣:“……” 总觉得少年的脸颊似乎更红了,连耳朵也烧起来,那眼神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灵鸠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的话太过直接了,怎么说对方都是个古代人,年纪也不大…… “宋小白。”灵鸠歪头,用纯洁的表情,诱哄的口气告诫他事情的严重性,“过早石皮身的话,会长不高的呦~” 啪。 宋雪衣终于有了动作,动作有点粗鲁的把女孩抱进怀里,低头往女孩朱红饱满的小嘴啃了一口,然后撇头,“卿家教的都是什么!” 宋雪衣肯定在宋家和青云学院,女孩都没接触过这些,所以唯一让女孩得知这些的只有卿家。 卿家就这么躺着也中枪,又被宋雪衣记上一笔账。 灵鸠先一怔,舔舔自己的嘴唇,然后贼笑,“宋小白,你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满可爱的。” 她当宋雪衣的吻,是恼羞成怒的表现。 宋雪衣垂眸悄然望了女孩一眼,心情有点微妙,似乎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青涩奇怪的情感在他心中蔓延,他没有试图去阻止。 谁也不知道这份情感到最后会肆无忌惮的成长到何等的地步,又成长为何种模样。 ☆、第047章 身残志不残 今日,灵鸠和宋雪衣起了个早,穿着颜色浅淡的衣装,搭上马车去卿家,同行的还有宋家其他人。 从马车下来,灵鸠望着卿家的大门,还记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是从卿家出来,到现在近半年的时间,她还没有亲眼看过这里。 谁会想到第一次见,会是一片凄惨白绫悬挂,白色灯笼随风摇摆的景象? 在卿家仆人的领路下,灵鸠和宋雪衣来到卿家的大院灵堂。 江无寐刚上完香退下来,江蓠冶一脸憔悴的望着他,“鹊儿生前最喜欢她的无寐哥哥了,呜……无寐,往后有时间多来卿家走动,当是陪陪姑姑可好?” 江无寐神情冷淡,轻轻颔首,侧头就看见走进来的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原本打算直接离去的脚步顿住。 伴随着下人的报名声,灵鸠和宋雪衣一起上前,给卿灵鹊上了香。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香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又比寻常烧得快。 灵鸠眸光一闪,轻轻扫了眼卿灵鹊的棺木,将三支香插入香炉内。然后转身朝一旁的卿翰林走去,昂起头露出白净清新的面容,“卿老爷,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女孩儿软和纯粹的嗓音让人不禁心软,卿翰林也一瞬觉得这个女儿似乎比以前看得顺眼许多。 “乖了。”他伸手想要拍拍女孩的头。 灵鸠歪头避过去,朝他露出一个纯粹无邪的笑容,“如果为这点事就伤心难过,以后遇到更悲惨的事,承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了可怎么办。” 卿翰林脸上的笑容生生扭曲成狰狞。 灵堂内的众人,有人迷惑,有人明悟,也有人毫无触动。 “卿老爷,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卿老爷就两个女儿,一个和我同名的孩子才意外去世,不到半年卿灵鹊又死了……”灵鸠一脸为难的望着卿翰林,酝酿了好一会,才童言无忌的感叹,“做你的女儿真可怜。” “你这个不孝女!”卿翰林怒极了,挥手要打。 这回灵鸠躲闪得很及时,灵活的回到宋雪衣身边的途中,回首留给卿翰林一个薄凉诡异的眼神。 卿翰林瞧见后,莫名觉得心底发毛。 “霞妍。”宋雪衣弯身把‘受惊’的女孩儿拉到自己的怀里,“将礼物送上。” 霞妍面无表情将一个瓷瓶送到卿翰林面前。 “这是?”卿翰林怒气未消,并没有拒绝霞妍递过来的礼,心中奇怪:在祭灵的时候送礼,这是什么规矩? 宋雪衣抱着灵鸠站直,“这是三灵安神丹。” 饶是这时不适合,卿翰林听到丹药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惊喜了,微微露出笑容,正要对宋雪衣道谢,却又听宋雪衣道:“近日卿老爷丧女心痛,难免精神有异,未免病情严重,请善用此丹。” “……”卿翰林生生忍住把瓷瓶砸向地面的冲动。 宋雪衣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马车上。 灵鸠又开始雕刻桃木,头也不抬道:“为了气他的一句,就送那么好的药,亏了。” 宋雪衣:“他若傲气点不用尚好,若用了……” 灵鸠动作一顿,小刀在指尖擦过,吓得宋雪衣连忙抓住她的手,见无碍后才呼出憋住的一口气。这一幕看得灵鸠一阵感动又无语,问他:“你在药里做手脚了?” 宋雪衣默认。 灵鸠望着他面具后的那双眼眸,走神的想:那日江底发生的一切,似乎不止令她醒悟,连他也变了。 “鸠儿觉得我残忍?” 灵鸠没有立即回答,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雪衣道:“卿家是隐患,毁了卿家可以捧起温家,加大我的利益和助力。”更重要的理由他没有说,那就是他发现了,怀里的女孩想要毁了卿家,报复卿翰林等人的心思。 这么利益的言语从少年嘴里说出来,宁和得仿佛在游园谈天,令人忽略了其中的残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个温柔宁和,宛若不染烟火的少年,已经步入俗世,用他的心智布置一场场局,用他的医术杀人……也许就是在江中用药杀死卿灵鹊那一刻。 灵鸠一点厌恶失望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欣慰又怜惜,以及一份难言的安心——原来,太过干净的少年,会让她局促不安,不愿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残酷黑暗的一面,害怕失去他的温柔,被他用排斥厌恶的眼神看着。 “灵鸠,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灵鸠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看似胆大妄为,在某些方面却胆小得不可思议。 久久得不到女孩的回应,宋雪衣垂眸抚摸女孩的秀发,“鸠儿不需要想得太明白。” 灵鸠抬首,忽道:“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纯洁无暇,就算有也太脆弱了,脆弱的经不起一点的挫折和意外,再谨慎的护宝人也会有不留意的时候,所以越珍贵的宝贝越要懂得保护自己,这才有机会让更多人欣赏珍惜。” 宋雪衣静静看着她,眼潭内荡漾开一圈圈包含笑意的涟漪。 他(她)不会因自己暗黑的一面排斥厌恶自己。 此时两人的心思竟这么的相同,各自不时浮动不安的心也越来越稳定。 次日,灵鸠和宋雪衣被请去宁远居。 两人一进门,门就被关上,大堂内气氛沉闷。 左右座位坐着宋家嫡系三代,宋老夫人一代,宋归生一代,宋秋生一代小辈。 这是三堂会审? 灵鸠表面神态懵懂,内心一片清明。 宋老夫人一开口就是,“雪衣,把你手里的产业交给秋轩吧。” 宋雪衣表情都隐藏在面具后,谁也看不见,不过他气息不曾有一丝改变,语气宁和淡然如常,只问一句,“为什么?” 宋老夫人一口义正辞严,“你身体不好,本就不该为此劳心费神。你以前从没学过这些,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你的请求,看看这几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结束了和卿家多年来的合作,还和温家签了协议……” 宋雪衣:“奶奶可看到账本的收益涨了?” 一句话让宋老夫人当即哑然。 宋归生横插开口,“雪衣,一时的收益不能代表以后。这种劳心劳神的事你还是别做了,免得英年早那什么的……二叔也是关心你才说话直白了点。” “没错了,雪衣。”宋升云笑容满面,“以前你从来不管这些事,还不是过得轻松自在?人生就这么几年,何不让自己过得轻松点?宋家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几年还是行的。” “够了!”孙谷兰一脸冰冷决绝的站出来,仰头望着宋老夫人,“娘,你真的要这么做?” 宋老夫人同样一脸阴沉,却不理会她,对宋雪衣道:“雪衣,放弃手里的产业,我答应你的事一样不会变,你和你怀里的孩子都会活得很好。” 灵鸠注意到她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这是打算利用自己让宋小白就范? “我不信奶奶的话。”宋雪衣的回答对宋老夫人来说是一种冲击,环视周围的人,目光并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奶奶说是让我放弃手中的产业,实则让我放弃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一个无所事事被废除的嫡长子在宋家会受到什么的待遇,奶奶不会不明白。” 宋老夫人老脸发红。 “雪衣,你是怎么说话的?!”宋升云拍案而起。 宋雪衣依旧平静,“活在所有人的不屑中,随时可以被秋轩、琉珏他们践踏的日子,太委屈。” 他怎么能忍受怀里宝贝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他要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欺辱她! “哈哈哈。”宋秋轩大笑,站起身朝宋雪衣走来,“雪衣,我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趣,真是身残志不残啊!原来在你这残败的身体里还能生出这么大的野心,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你,还是该可怜你。” 笑得风度翩翩的宋秋轩,忽然脸色一冷,满眼讥讽的藐视,一掌朝宋雪衣拍来。 灵鸠抬手,却被察觉到的宋雪衣紧紧抱住,“宋……” 砰! 宋秋轩的身影摔飞出去。 ☆、第048章 比谁更霸道 众人都被眼前的变故弄愣了。 灵鸠也一怔,看见一名黑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宋雪衣的面前。 正是他挡住了宋秋轩的袭击。 “雪衣,你这是要谋害秋轩吗!”宋升云连忙去扶宋秋轩,见宋秋轩嘴角流血,指着宋雪衣就骂。 “宋小白,今天我总算明白恶人先告状的意思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分裂对峙已经很明显,灵鸠也不怕再添一把火。 宋升云怒道:“秋轩不过是开开玩笑,并没有真正动手意思,你却让人重伤他,真是和老大一样心胸狭窄!” “升云!”宋老夫人不满的呵斥。 宋升云气焰却依旧不消,都说母凭子贵,现在他算是凭两个出色的儿子而地位高涨,“娘,您不能看雪衣身体不好就总是随着他,就是因为您这样的放纵,才让他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不可理喻!” 宋老夫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谁对谁错,可宋秋轩的价值加上宋琉珏是得她喜爱的孙子,让她偏心向了宋升云这边。人一旦偏心起来,道理什么都是虚的。 “雪衣,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了。”宋老夫人道:“还不过来给秋轩道歉?” 孙谷兰哪受得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受这样的委屈,声音已经冷得像冰锥一样,“娘,你太偏袒……” “姓孙的,你是怎么说话的!”宋升云气焰嚣张,鄙夷道:“我看在娘的面子上才尊你一声嫂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妇德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会做当家主母,就让倩倩来。” 孙谷兰没理会宋升云的聒噪,她一直看着宋老夫人,见老夫人听完宋升云一番话只是皱皱眉,并没有反对一声。她不由的嘲讽一笑,“好,我不会做当家主母,我看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和雪衣赶出宋家吧!” “谷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宋老夫人一脸不满,她再无情,也不会真让儿媳和孙子流落街头,这是要损宋家的名声,坏宋家清规的事儿。 孙谷兰一挥手,决绝道:“分家吧。” ‘分家’两个字,震得宋老夫人等人脑袋发蒙。 “孙谷兰,你这个外来的婆娘有什么资格喊分家!”宋升云第一个发飙了。在他眼里,宋家一定会落到宋秋轩的手里,整个宋家的家业都将是他的财产,可不能让孙谷兰分走了,“你要脱离宋家,好!一个人滚蛋,休想带走宋家一分钱财!” “大嫂子,你也别太激动了。”一直在看戏的宋归生笑的一脸温和,“咱们是在谈家事,哪能闹到分家的份上。”又看向宋升云,“小弟啊,你也是的,跟大嫂子好好说话,这急躁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宋升云一面讥讽,“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人家就听不懂好话,瞧瞧她那嚣张的样子?真以为自己能做主宋家了?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外面抛头露面,一点廉耻都不知道,就为了霸占着宋家的产业,这种蛇蝎心肠的……” “小叔,闭嘴。”少年不温不火的嗓音突然打断宋升云。 宋升云愣了一秒后大笑:“闭嘴?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凭什么?就凭你这破败的身子?” 一道黑影快过所有人的目光,来到宋升云面前,凶残的徒手扯出他的舌头。 “啊——!” 伴随着宋升云凄厉的叫声,黑影扯着他舌头的力道几乎要将之连根拔断,望向宋雪衣不屑道:“他们的眼睛都被俗物蒙蔽了,竟然看不见你的价值。”见宋雪衣不说话,便嫌弃的放开他舌头,转而一拳打上去,击碎了宋升云一口好牙,“两次了,记得帐。” 宋雪衣颔首。 “至少五层以上的武者。”宋秋轩死死盯着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轻哼一声,显然是默认了。 宋秋轩笑道:“不过小小的五层武者就以为天下无敌了?我宋家在溯雪城的祖家里多的是。” 黑袍老者眸内闪着冷光,“我可以在宋祖家派人来之前,杀了你不成问题。” 宋秋轩很惜命,听完这句话显然安分不少,不过看他的眼神,必是把黑袍老者记在心里,只要等到时机一定会报复。 啪! 一个茶盏炸碎在地上。 宋老夫人发飙了,“都吵够了吗!”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荡一遍,最后定格在宋雪衣身上,一口教训语气,“雪衣,随便将外人带入宋家,还重伤自己的亲弟和叔叔……这样的你实在是太让奶奶失望了!你名下的产业我明日就会让人送到秋轩手里,你不必再为此费心,今日就去祠堂跪着,在全祖宗的面前认错,等什么时候想通再出来。” “老夫人,鸠儿观你印堂发黑,眼中泛红,鼻有悬空,唇色发紫牙齿泛黄,这心黑脑残之像啊!”灵鸠煞有其事的喊道,看宋老夫人扭曲的脸色,笑得越欢乐诚恳,“如果再不把心肝摆到正确的位置上,怕是要招邪灵入体,恶灵缠身之祸哦。” “来人,掌嘴!”宋老夫人对灵鸠可不会客气。 宋雪衣毫不犹豫抱紧怀里女孩后退一步,维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孙谷兰向他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老夫人。”这回,宋雪衣不再称呼宋老夫人为奶奶,语气听不出喜怒,唯有不温不火的薄淡,“您老了。” 无论哪个年纪的女人都不喜欢听一个“老”字,宋雪衣这一击不可谓不一针见血。 “娘,走吧。” “孽障!”宋老夫人气得站起来,指着背身离去的宋雪衣等人,“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千影,把他们抓起来,家法伺候!” 几道身影从暗处出现,将灵鸠他们包围。 “老夫人,宋家家规有言,除非做出六亲不认、欺师灭祖、弑兄杀父之事,才能出动千影制裁本家人。”孙谷兰一愣后,猝然转身看向宋老夫人,面上再也掩饰不住冰寒彻骨,“您老神志不清了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不敬,宋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抓住他们,只要留下一口气!” 啪! 拍肉声来得很莫名其妙。 众人寻声看去,见宋老夫人歪头一边,保养得不错的脸颊留下五个指印。 宋老夫人也愣住了,甚至忘记了痛呼。 内力凝形只有六层以上的武者才能做到,宋老夫人脸上的五指印太清晰。 “老夫人,它在你身后。”女孩凉软的嗓音轻飘飘的传来,丝丝的笑意令人心里发毛。 宋琉珏第一个白了脸,猛然朝宋老夫人的背后看去,甚至还后退了两步——平日他伪装得很好,实际上内心早就被那一个多月的噩梦折磨得有点神经脆弱。 “啊,连它也看不下去你的偏心脑残了。”灵鸠一脸笑容,纯洁无暇。 “啪!”宋老夫人右脸颊又多了一道五指印。 这一巴掌比上一把掌还要用力,将宋老夫人脸颊抽得充血,牙齿松动。 宋老夫人双眼圆瞪,充满恐惧和愤恨,被女孩充满某种魔力的言语带动心神。 “你再不知悔改的话,会死得很惨哦?”童真的言语,比任何恶毒的诅咒更让人心寒。 “你是上界的人!?”宋秋轩忽然惊叫。 上界? 灵鸠回想学到的知识,所谓的上界就是下三层之上的六州大陆,传言有仙有妖的存在。听宋秋轩的语气,似乎对这些很有一番了解,不像是道听途说的不明真假。再想到他身上透出的灵动气息,灵鸠当即摆出一副苦恼迁怒神情,“谁准你说出来的!都怪你们,我的第一场历练本来可以安然的过去,现在却不得不暴露了身份!” 一团符火在宋秋轩面前炸开。 宋秋轩吓了一跳,脸庞被炸得一片黑污。本来他心中还有点怀疑,见灵鸠使出这一手段,就信了九成。 这种灵异手段他只在祖家那边几个人使过,正是所谓的上界仙家术法。 在场除了宋雪衣之外,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灵鸠,眼神之中隐约还有好奇、敬畏以及贪念。 前世主职业为神棍的灵鸠,装神秘装X装高手风范什么的那是必备技能。 因为宋秋轩的一个打岔,让她有了别种计划,眸子一眯,一脸娇蛮生气中小孩的模样,“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要是闹大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这一次,宋雪衣抱着她和孙谷兰一起离去,在没有人一个人敢拦。 ☆、第049章 不会放过你们 “就算你们听话,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这是出了宁远居后,灵鸠又说了一句真心话,可惜宋秋轩他们听不见了。 听见的几人里,也只有宋雪衣能保持平静,孙谷兰微微皱眉,却没劝说什么,倒是霞妍一脸局促不安之色。 她回想以前对灵鸠的所作所为,没有漏掉一丝一毫,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鸠,你还小,对家族大院的纠纷不懂,所以宋家的事交给孙姨处理就好了。”回到雪院,孙谷兰才酝酿好言语,对面前的女孩儿诚恳道:“孙姨不求别的,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只要你能治好雪衣,孙姨舍掉这条性命也会保你。” 灵鸠昂首,“我不需要你的命,你也千万不要挡在我面前,我才不想多保护一个人。” 孙谷兰一怔。 宋雪衣轻笑,“鸠儿不擅长说关心人的话,娘明白她的意思就好了。” “噗嗤。”之前燥闷的心情消散不少,孙谷兰柔和的望着宋雪衣,又看看灵鸠,既欣慰又忧虑。这两孩子委实太亲密了些,倘若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就怕将来一人有情一人无意…… “哎。”现在忧心将来也没用,孙谷兰无声一叹。 三人在雪院用了晚膳后,孙谷兰又和宋雪衣谈了谈之后的打算——今日宋雪衣的表现让孙谷兰觉得他真的长大了,不!也许该说,发现他真的下定了决心且有了觉悟,所以有些事情该和他说了。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灵鸠则悄悄放出去三个纸人符。 小小的白色纸人,身上画着黄色符文,诡异的随风飘飞,分别到了宁远居、秋院和宋归生居住的院子。 秋院的主卧,纸人轻薄无比,无声无息从紧闭的窗户缝隙钻进去,如有灵智的贴在窗台的一个花瓶背面。 这纸人身上的符文的作用很小却实用,窃听。 这时候房间里坐着宋秋轩和宋升云、宋琉珏三人。 三人的脸色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高兴。 宋升云一肚子的气,却不想也不敢对宋秋轩发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张口没发出声音,大概半柱香后,他终于受不了压抑的低吼道:“秋轩,孙婆娘和病秧子手里掌控着宋家大部分的产业,如果他们死不肯交出来,老太婆又被吓破了胆不帮着我们,想要把宋家纳入手中就真难了!” 因为一口牙齿被打掉了大半,他说话都在漏着风,很怪异搞笑。 这回宋秋轩再没有平日的爽朗气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上界的女孩!” 宋升云皱眉,“你真能确定她是上界的人?她刚来宋家,可是个丫头身份!” “她的灵术用的很熟练,年纪又这么小,不可能是本界的人。就算是,那也只能说明她背后的家族很庞大,再设想她没有家族,那她背后也一定有师傅,就这位教导她灵术的师傅也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宋秋轩一层层的分析,让远在雪院的灵鸠听得津津有味,心想:脑补帝果然是自坑的第一人。 “如你所说,她有这么好的背景,为什么还要在本界自找罪受!”宋升云愤恼。 宋琉珏插了一句嘴,“我觉得她挺享福的。”那病秧子不是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么,说不定就是早早知道了她的身份才会对她这么好吧!哼!表面装得那么清高,实际上还不是满身的心机! 宋秋轩心烦意乱的说道:“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偏僻地方就是偏僻地方!”高人一等语气,让宋升云和宋琉珏一阵难堪。 “哥!你也是在这里出生的人,何况你现在还要夺的就是这块偏僻地!”宋琉珏打小就受尽宠爱,哪怕让他难堪的人是宋秋轩,他也没有忍耐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们是亲兄弟,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情感。 “啪!”宋秋轩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把宋琉珏抽飞在地上,“几年不见,小弟你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 宋琉珏瞪圆双眸,不可置信望着宋秋轩,眼睛里面弥漫出水汽。他最信任仰慕的亲哥,竟然为了一句话就出手打了他!这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值得敬仰的哥哥吗? “这……哎,琉珏,你这孩子,跟你哥顶什么嘴啊,还不给你哥道歉?”最疼爱宋琉珏的宋升云,这时候也偏向了宋秋轩。 宋琉珏猛的看向宋升云,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啧,不用了。”宋秋轩不耐烦的挥手,“我在祖家这几年得知不少秘闻,上界派下弟子来本界历练并不是稀奇的事情,主要是为了磨练他们的心性,像百里灵鸠这么小的倒是不多,却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所以,他才会更加忌惮那孩子的身份。 “无知是福啊。”灵鸠毫无诚意的叹息。如果不是宋秋轩知道这么多,也不会脑补的这么厉害,自坑的这么深。 “这……”宋升云更烦躁了,忽然双眼发出一道亮光,“秋轩,你在祖家呆了几年应该结交了不少人。你看能不能让祖家那边派人过来帮忙?只要祖家那边一句话,还怕病秧子他们不就范?” 这个提议没有让宋秋轩高兴,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宋升云见到后,心里‘咯吱’了一声,“难道……秋轩,你这次回来,难不成是在祖家那边得罪了什么人?” “爹,你在说什么!”宋秋轩胸口郁结,还知道孝道没有发泄宋升云身上,却一脚踹向宋琉珏,“在祖家那边我一直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得罪人。” 宋升云看见他的行为,心疼宋琉珏是一回事,挪了挪嘴唇还是没有说什么,假装没有注意的对宋秋轩问:“那是为什么?” 宋秋轩纠结了一会,愤恼道:“祖家那边天才无数,我的天赋在那里只能为凤尾。祖家的资源丰富,用在我身上的也不多,所以我才请命回来。”很快他又一脸的狂傲,“以我的天赋,倾尽御海镇宋家的资源来培养,一定能成为祖家宋元清一样的绝顶天骄!”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宋琉珏忽然站起身,朝宋秋轩讽刺道:“只是你没有想到,一个鸡头而已都这么难做吧!” “你!” “珏儿,你这是……” “哼!”宋琉珏不会又一次傻傻站着让宋秋轩打,他话语说完转身就跑。一路推开房门,跑出秋院,双眼朦胧,脸颊湿润,最后在无人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 “大堂哥,我忽然有点明白你的感觉了。”哽咽着,宋琉珏一脸黯然。 原来作为被放弃的那一方这么的难受! 原来长辈没道理的偏心这么让人难受! 原来他理想中风度翩翩,有君子之风,又武艺高强,疼爱弟弟的大哥,只是虚幻的理想! 他想要的兄友弟恭不存在,他一直渴望见到的大哥,竟然是这种德性! 经过一夜的商谈,宋秋轩和宋升云最终决定,先看看状况,如果实在没办法,再写信去宋祖家求助。 宋秋轩的原话是:“我在祖家那边认识几位五层以上武者的长辈,只要付出让他们心动的资源,他们一定愿意过来帮忙。” 两人分开时,没有发现贴在花瓶背面的纸人不点自燃,化为点点灰烬。 除却秋院这边得到的消息,灵鸠通过纸人,还窃听到了宁远居和宋归生那边的消息。只是比起宋秋轩这边,宁远居那边最平静,宋老夫人早早吃了安神药睡下,宋归生则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态看戏。 ☆、第050章 暗中布局中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似乎宁远居那场激烈纷争没发生过,不过随后传出宋老夫人病倒的消息,让宋家的气氛变得更古怪压抑。 这份压抑影响不到灵鸠,她要做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排序分明,表面不显内心早有计划。 这天,宋雪衣和温崎约见在雪鸠客栈见面。 这客栈是在雪鸠学院之后建成,员工都是之前的灾民。除了这客栈,还有茶馆,杂货铺,田产等等,哪怕取了不一样的名字,也会被标上一个雪鸠的标志。 这些都是灾民们坚持所为,灵鸠和宋雪衣得知后也没有阻止。 这会儿,灵鸠坐在软垫中雕着桃木,耳朵则听着宋雪衣和温崎交谈的内容,主要还是听宋雪衣说。 少年的嗓音温熙宁和,言语头头是道,明明说的是商场利益,却给人一种饮茶作词的风雅感。 真不愧是她看中的少年啊!OVO 灵鸠扬起唇角,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她忽然完全想通了前世到死都没有明白过来道理,她的眼睛是祸也是福,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平淡和温馨可以自己创造。否则就算她没有这双眼睛,平凡足以温馨欢乐却可以随意被人破坏。 一直以来的心结打开,灵鸠顿时觉得头脑一阵空明,突破聚灵境的瓶项更松动了。 “扣扣”敲门声响起。 霞妍推门走进来,对灵鸠道:“鸠主儿,您要的人,奴婢找来了。” 宋雪衣和温崎的谈话到此为止。 灵鸠放下刻刀,“带我去看看。” “不忌讳的话,我能否一起看看?”温崎露出好奇之色。 灵鸠眸光一闪,朝他点点头,“好啊。” 明明女孩儿的笑容很可爱,温崎身为商人的敏锐直觉却让他不安,有种自己跳进坑了的感觉! 甲字三号房,霞妍推开门让灵鸠和宋雪衣先进,温崎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布置朴素的厢房里,站着一个纤细背影,弱柳芊芊,发如黑瀑。 听到背后的声响,女子转身过来,回眸一笑,桃花盛开。 她瞧着模样有十五六岁,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皙诱人的肌肤,细眉弯弯,眼中若有秋波,上睫毛浓密又长卷,垂眸时的模样格外无辜柔美,嘴唇又朱红水润,扬眉笑起来眼若桃花,极具隐晦的暗示韵味。 “小女子花知语。”女子盈盈一拜。 灵鸠收回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和宋秋轩做……咳。”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纯情少年,这里也不是现代,僵硬的改口,“春风一度?” 她这点僵硬在其他人看来,就成了孩子的害羞腼腆。 花知语轻笑道:“宋二少是天之骄子,怕是看不上我这般的女子。” 灵鸠丢给她一个折叠成三角型的纸符,“找好时间,带上这个去见他。” 花知语接住纸符,眼中流露一丝疑惑。 “拿出你的手段出来。”灵鸠浅浅勾唇,笑容恬静天然,清软的童音能漂洗人心,“最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越多人知道你得到的好处才越多,让宋秋轩娶你做宋家二少奶奶最好。你说呢?” 如今的花知语连死都不怕,这时却呆住了,对眼前女孩儿产生一丝莫名的惧意。 这是什么孩子啊!明明表情这么纯净无邪,可说的话却完全相反! “是。”她呐呐的应道,装得更加柔善听话。 旁观的温崎也呆了,望向灵鸠的眼神变得不一样。 他算明白了灵鸠的意思,让他跟来看到这一幕,考验他站位的决心。 一直以为自己家的那个已经很聪明了,谁知道宋雪衣更妖孽,唯一看着像正常孩子的女孩,这时发现才是最不正常的一个!温崎头痛闭眼,忽然很忧伤的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可实际上,他才不到三十岁啊! 几天时间宋秋轩意外的安分守己,常做的事就是给灵鸠送礼。 灵鸠来者不拒,一株四品药草月兰花终于‘打动’了她的芳心,当日携带礼物登门拜访。 宋秋轩亲自出门迎接,奉上果汁点心。 灵鸠双腿悬空的坐在椅子上,捏着点心吃得高兴,朝对面的宋秋轩道:“其实你这个人也没那么坏。” “鸠儿为什么会以为我是坏人?”宋秋轩笑得很阳光爽朗。小孩子嘛,果然多送点东西,宠着点就听话了。只要把她从宋雪衣手里抢来,宋雪衣还能拿什么跟他斗? 灵鸠一脸为难,一副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宋秋轩自然脑补成宋雪衣在她耳边嚼舌根,又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鸠儿不想说就不说,我们来谈谈天吧。” “好啊!”灵鸠欣然同意。 接下来两人长达半个时辰的交谈,一个有心讨好试探,一个有心误导求知,整个交谈过程显得格外其乐融融。 “鸠儿这么小,就这么下界来历练,万一……啊,轩哥哥并没有小看鸠儿的意思。” “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我身上可是有保命宝贝的!”轩哥哥?你也好意思,“我在阿黄你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有人在阿黄身上下了术法。” 阿黄的称呼让宋秋轩脸色微微扭曲,却忍着,一脸惊讶,“我身上被下了灵术?这难道……” 灵鸠见他模样不像作假,又转移话题问别的。 宋秋轩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对面的女孩儿是个伪萝莉,更不会想到对方主职神棍,认真忽悠起人来半点不变色。反而因为越发相信对方的身份,对女孩儿知无不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在宋祖家的底都掏空了 成。 两人都笑得很开心,直到外面有人传话,说是宋雪衣来接人了。 灵鸠一脸不舍的望着宋秋轩。 宋秋轩以为她会留下来,却听到女孩儿道:“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下次我再来找你!” “其实鸠儿可以留下来。”宋秋轩深情款款。 傻X! 灵鸠被雷得双肩一颤,在宋秋轩看来理解成是心神触动而犹豫。 “对了,阿黄送我的月兰花很漂亮,我很喜欢。不过一株种着不好看,阿黄再多给我送十几二十株过来吧。”灵鸠昂头,理所当然的笑容既可爱又亲近。 宋秋轩一口气差点被抽过去,深情款款的表情维持不住,化为诚恳的为难,“鸠儿有所不知,月兰花不是观赏物,是珍贵的……” “呐,这个是我的回礼。”灵鸠把一直抱在怀里的锦盒递给宋秋轩,似乎才反应过来,狐疑道:“嗯?阿黄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上界的人送的东西一定珍贵无比,十几二十株月兰花很珍贵,却比不上上界人的珍贵礼物和上界人的友谊!宋秋轩接住锦盒,眼里掩藏不住欣喜,“鸠儿太客气了。” “这是你应得的。”灵鸠狐疑散去,朝他眨了眨眼眸,“记得每天戴着身上,对你练功很有好处的。” 出了厢房,见外面站着气质无暇的少年,灵鸠觉得无论是眼睛还是心灵都被漂洗干净了。 两人出了秋院,走在雨过天晴过的青石板路上。 宋雪衣垂眸望着怀里的女孩,“鸠儿不和我分享一下成就吗?” “坏事被你这么一说都成乐趣了。”灵鸠噗嗤一笑,“我送给阿黄的礼物是阴阳合欢符的阳符。” “嗯?”宋雪衣想知道效果。 “就是……呃!”我去,差点得意忘形了!灵鸠硬生生把嘴角邪恶的笑容隐去,天真无邪道:“啊,可以壮阳气,让他身体变得更好。”这样说也没错啦,的确有这个作用。 宋雪衣眼底闪过一缕笑意,以及忧虑。鸠儿好像过早知道太多事,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见女孩眼里的懊恼光彩,他不再追问那符的问题,转问:“阿黄又是?” “不觉得很像一只狗的名字吗?”灵鸠眸子光彩万丈。 “嗯……噗嗤。”他要不要告诉鸠儿,现在的她跟娘屋里那只白猫讨食的样子很像? ☆、第051章 送葬时的闹剧 八月二十二日,卿灵鹊下葬,御海镇百姓们站满街道两旁围观,宋、江两家受邀。 浩浩荡荡的麻衣白衫人队伍,飞舞的纸币渲染得气氛凄寒。 灵鸠和宋雪衣同样穿着一袭白衣,身边不远处还有宋秋轩、宋琉珏等人。 卿翰林和江蓠冶的脸色很憔悴,灵鸠有心去安慰他们两句,然而才对他们露出笑容,就被他们用看瘟神一样眼神驱逐着。这让灵鸠不由的摊摊手表示,既然人家这么期待,她总不能让对方失望才对吧? 卿家祖坟在东南方一块风水山地上,一路要走足足一个时辰。 路途中,坐在马车上的灵鸠撩开车帘路途看着山水风景时,意外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宋雪衣发现女孩儿忽然扬起的笑容。 灵鸠放下帘子,没有隐瞒,“我看见花知语了。” 玉手轻抚女孩柔软的发顶,宋雪衣轻笑不语。 外面骑马的宋秋轩若有所觉朝某个方向看去,刚刚他心底产生一股很奇怪的瘙痒牵引,似乎那里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皱眉望着眼前的情况,擅自离去的话太失礼了,宋秋轩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好奇。 一个多时辰后,卿家祖坟地到达,众人下马落地。 “背依高山,左右有龙虎二山相辅护卫,外卸凹风,内增气势,明堂宽阔……是个好地方。”灵鸠让宋雪衣将自己放下来,环视卿家坟地的景象。然后一转眸,看向正在忙着按规矩给卿灵鹊下葬的卿翰林,低低凉凉的低叹声只有她身边的宋雪衣听见,“可惜今天之后就要没了。” 不对,应该说还有一个人听见了。 江无寐的身影就在两人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不时落在白衣女孩以及面具少年身上,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容,在听到灵鸠低语的时候显出变化。 “宋小白,我走开一下。”灵鸠对宋雪衣道。 “嗯。”虽然很想跟上去的说…… 灵鸠从少年面具后的眼眸读出一丝渴求黯然的意味,心肝儿跟着颤了颤,硬着心肠转身不去看。这要再看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就被美色萌杀了! 哎,宋小白戴着面具都这么勾引,这要是以后脸好了脱掉了面具,还不得倾倒众生? 灵鸠边走边想,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容,很有一种自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幸好宋雪衣不知道她这时候的想法,要不然他再好的脾气,也要抓起小孩一顿蹂躏不可。 一个风水宝形成需要数年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时间,但是要破坏一个风水宝地却只需要一炷香、一刻、甚至可能是一瞬的时间。 灵鸠寻找到风水地脉的连接点,将早已准备好的木钉一个个打下去。 一阵寒冷吹动树木,将枯树挂叶都垂落下来。 安排下葬仪式的卿翰林被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寒颤,皱了皱眉有种莫名不安的预感。 “你又在搞什么鬼?” 灵鸠打下最后一根木钉,左右两指间夹着一张黄符,面带微笑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想火葬嘛亲?”一句话刚说出来,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转头看去,一身素装的宋琉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跟到了她身后。 灵鸠本不想理会,谁知道宋琉珏竟然不依不饶,“你骗得了大哥他们,却偏不了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卿灵鸠,根本就不是上界的人!” “你真聪明。”灵鸠眸光一闪,笑脸盈盈走到他面前。 “你想干什么!”宋琉珏受惊般的后退一步,随即见女孩一副诧异表情朝自己眨眨眼睛,好像在说‘你在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一股羞恼感弥漫心头,又快步向前走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又想装神弄鬼!” “你真的很聪明。”灵鸠更惊讶了,一张空白的黄符被她拿在手里,指尖一滴血溺出在符上刻画一道撰文。“嘭”的一声,符纸自燃化为一堆灰烬。 宋琉珏来不及惊讶,就见眼前的女孩把手里符灰洒向自己。 “嘶!你这该死的!”符灰进入眼睛,一阵火辣辣的疼让宋琉珏觉得自己被耍了,怒气冲冲的睁开眼睛瞪向女孩,“别以为有大堂哥护着你就……啊?啊啊啊!那是什么!?”涨红的脸瞬间褪得苍白,几乎泛青。 “你不是知道我在搞、鬼、吗?”灵鸠咧嘴,露出可爱洁白的小贝齿。 这一个可爱无邪的笑容,被这时候的宋琉珏看在眼里却觉邪恶无比,对方牙齿白森森得好像随时会过来咬他一口。 最让他恐惧是这时候他视线模糊的看见女孩背后漂浮的一个个虚影。 这……这……这就跟他那一个月每天做的梦一样。 “喂,你肩膀也坐着一个呢。”灵鸠善意的提醒。 “啊!?”宋琉珏反条件双肩狂抖,手掌用力的拍打。“妖怪!你这个妖怪!”惊恐过度的少年惊叫,转身就跑。 “哼。”灵鸠默然望着他的背影,妖怪什么的她早就听厌了。回头看向还没修成怨灵,一点攻击性都没的鬼灵,“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打算真让你们灰飞烟灭,不过你们要是非要给我找麻烦的话……” 宋琉珏一路跑回宋秋轩身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宋秋轩的呵斥声:“大呼小叫的是怎么回事?”抬头想要解释两句,更不想在宋秋轩的面前丢脸,却在看见眼前不远处的画面后,一张惨白的脸化为铁青,瞪大的眼睛好像要爆出来。 “卿、卿……灵鹊!鬼!鬼!”视线中漂浮在埋葬棺材坑上方的虚影,可不就卿灵鹊的模样吗?! 一身中秋佳节盛会上的衣装,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因为狰狞怨恨的表情使得她看起来非常恐怖。 也许是听到了宋琉珏的叫声,‘卿灵鹊’朝他的方面看过来,空洞的眼神偏偏让宋琉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怨恨。 “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宋秋轩估计又要直接对宋琉珏动手。注意到卿翰林那边望过来的不满眼神,以及周围人的谴责目光,宋秋轩心情更加的烦躁,心想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没用,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总是拖后腿! “啊。”这是幻觉……一定丫头搞得鬼!不!说不定是真的,她看得见,这些都是真的!宋琉珏浑身颤抖,从小受尽宠爱的他实际上心性比普通大家族子弟要单纯任性又脆弱。 说了也没有人信,不会有人信的!这么想的宋琉珏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低着头不敢再四处乱看,在内心深处却对灵鸠产生一丝难言惊惧,以及难以言述的不甘心,复杂的情感深刻在幼小的心头,最是难以割舍忘怀。 ☆、第052章 辛苦了 灵鸠在宋琉珏之后回来,听着他的惊叫声,又被宋雪衣抱起来,一如既往的她没有抗拒。 破坏人祖坟风水的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费心力,尤其是像卿家这种足有百年的风水地。 最要紧的是,坏人风水属于缺德的事儿,对修行这门功法的灵鸠来说,得添加许多业力,要损气运寿命的。要是以前灵鸠还真不敢随便就把事情干的这么绝,可有了之前雪鸠学院的一番布置努力,有了庞大的功德支撑,这点缺德事儿做起来,对她起不了什么影响。 这会儿,卿灵鹊的坟墓已经堆好,又是一阵仪式。 到灵鸠上前去倒上一杯清酒的时候,抬眸望着几乎近在咫尺的狰狞脸庞,抬头问道:“你是寂寞了吗?卿老爷和卿夫人这么疼你,知道你寂寞了,一定愿意来陪你吧?”像卿灵鹊这种因一口怨气留在阳间的鬼灵,离不开自己的棺木尸体十米,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弄死她比弄死生前的她还简单。 只是灵鸠并不打算这么做,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让人受折磨。 她的直接让卿翰林和江蓠冶黑了脸,不过他们不能反驳。 因为灵鸠太小,言语听似有错又没大问题,只是完美释义了‘童言无忌’是怎么回事。 身为一个成年人,你好意思去和一个孩子计较她的话语吗?还是计较一句听着并不是坏话的言语! 很显然,不能!所以卿翰林和江蓠冶他们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葬礼结束之后,众人就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下村子用素斋。 这村子主产药材和茶叶,大半的产业都是卿家的,早先卿翰林就让人准备好了午膳。 山村素斋让大多养尊处优的人吃不惯,心乱意乱的宋秋轩就是其中一个。 他吃了几口就借故离去,一人独行在山野村庄中,见偶尔路过的村民对他投来敬畏的目光,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觉得被这些地位低下的山野村民盯着是一种侮辱,尤其当几个衣裳脏兮兮,拖着鼻涕的小孩竟然胆大无畏跑到他面前,叫着“大哥哥,给糖糖”之类话语的时候。 他厌恶的让开身子,再次被缠上来,就受不了一脚踹出去。 “唔。”传入耳中的不是小孩的痛苦声,反而是一道女子的娇吟。 软软的,糯糯的,一丝娇媚的婉转,以及忍痛的倔强。 一股由身至心的强烈的躁动和吸引让宋秋轩身躯一震,不受控制的顿住本欲转身离去的步伐,反而回身低头朝面前跌倒在地上,双手护着两个小孩的女子看去。 地上的女子穿着一袭朴素的青衣,一头柔滑的青丝简单的梳着个发鬓,水绿色的簪花衬着黑发清雅动人。不用女子回头,单看这一身纤细婀娜的身姿,以及楚楚动人的气质,就知道这个女子一定是个美人。 当女子回头过来,那白皙诱人的肌肤,黛眉轻颦,眼眸含有秋波水润,抿着的朱红嘴唇丝毫没有让宋秋轩失望。 “公子,他们不过只是孩子,为何下如此重手?”柔媚的嗓音透着几分倔强的谴责,很快那双秋波楚楚的眸子又晃过一抹懊悔,低垂着望向别处,对宋秋轩道:“他们有什么得罪了公子的地方,小女子代他们向公子道歉,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后面的求饶显然言不由衷,只是碍于宋秋轩可能高贵的身份,避免麻烦才这么伏低做小。 宋秋轩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子,浑身都烧得难受,连女子的话语都没有听得太清楚,不过看女子的表情他大概也猜到了女子的心思。近来的不顺让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宽容之心,“你叫什么名字?”一开口,是连宋秋轩自己都要惊讶的沙哑口音。 “……小女子,花知语。”这犹纯洁白梨花一样的女子便是那花知语。她听到宋秋轩的声音,也是微微惊讶,不由抬头去看他。见传言中才十三四岁的少年,生得十六七岁的样子,样子也俊朗的紧,着实让人喜欢。 只是那双望着自己的眸子,火热得充满邪恶以及高高在上的藐视,让花知语内心一丝犹豫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人和所有高门纨绔子弟一样,只不过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花知语?”宋秋轩充满谷欠望的眸子里有一丝疑惑闪过。他隐隐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却又实在找不到奇怪的源头在哪里。眼前的女子美归美,却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偏偏就是吸引着他。 “你要代他们跟我道歉?”他向前走两步,声音的暗哑充满危险。 花知语心中有一丝奇怪,宋秋轩这副样子代表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这个天之骄子一看见自己就失控到这样地步。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女孩儿的笑容,不由的心头一跳,暗中伸手抓向荷包——这里面放着女孩儿给她的三角符。 听不到女子的回答,让谷欠火缠身的宋秋轩非常不耐。他猝然伸手把女子拉起来,拖着就往不远处的茶园里走,双眼赤红的笑着,“你不是要替他们给我道歉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你做什么?放、放开我!”花知语一脸惊慌的挣扎着,动作却极为的隐晦,每每刺激到宋秋轩。 宋秋轩年纪不大,在祖家那边为了博取长辈的喜爱,也极力维持着洁身自好的模样。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关于那方面的事儿他早就明了,近年做也做了几回,正是最沉溺这种事儿的新鲜年纪。 这时候的茶园里人并不多。 宋秋轩觉得越来越无法忍耐了,把怀里挣扎着的花知语往一处茂密的茶树丛里一丢。 如果这时候宋秋轩稍微清醒点的话,一定能够察觉到花知语挣扎时的动作,跟他遇到到的青楼女子差不多,看似挣扎实际根本就是言周情,手段并不算高明。 只可惜宋秋轩现在不清醒,更倒霉的是因为近日来连续不顺让他心烦意乱,本来就有去找个干净姑娘发泄发泄的打算,只是最近事情紧,他眼光又高,所以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花知语的出现,一副干净纯洁的装扮,加上她身上阴阳合欢符的阴符对他身上的阳符有着极大的吸引和言秀或的作用,正好合了他的意,才让他这么快的被影响,失去理智。 如果不是近来宋秋轩情绪实在是太心烦意乱,冷静和理智都抛之一边,也不会被最低级的阴阳合欢符影响的这么深,连身为武者的警觉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其实也是灵鸠选在这个时候安排这一出,给予花知语阴阳合欢符的原因。 茶园中的两人很快就纠缠一起。 无论是花知语还是宋秋轩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一个放在荷包里的阴符,一个放在胸口衣兜里的阳符犹如被点燃般,一点点的化为灰烬,徒留下淡淡的甜香漂浮在空气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沉迷快乐的宋秋轩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花知语却隐隐听到了脚步声,她心中冷笑着,有意大声混淆了宋秋轩的听觉。 “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刚传入宋秋轩耳朵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被人打搅了好事的烦闷不爽。一脸凶狠的转头去看坏了他心情的人,却见一群人站在不远处,其中就有卿翰林、宋琉珏以及宋雪衣等人。 “你们……”不满的话语截然而止,宋秋轩的瞳仁越睁越大,脑海像是被一道惊雷炸开。 他……在做什么!? 宋秋轩环顾周围,又望下方满脸泪痕的柔美女子。 大庭广众之下、露天野外的茶园、、、、、、 从未有过的羞耻丢脸感汹涌,几乎弥漫宋秋轩的血肉,迫使他脸庞都涨得通红,好像能喷出血。 ☆、第053章 白莲花嫁进来 灵鸠被宋雪衣抱在怀里,来到茶园还没看得太清楚,视线就被宋雪衣的手挡住。 她没有躲避宋雪衣手掌的打算,凭借初到时看到的模糊影子就知道发现了什么,既然事情按照自己计划发展,甚至比计划的结果还要完美,那么别的就没有什么好在意了。 宋秋轩那货的果体,她才没兴趣去看。 现在灵鸠先注意的是卿翰林那铁青得几乎能沉出水来的脸色。 在卿灵鹊下葬的时候,邀请来的亲友竟然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在野外苟合。这等同于狠狠的扇了卿翰林一耳光,把他的面子和尊严扇在了地上,并且还狠狠的踩了一脚! 宋家机灵的奴仆立马走上前为宋秋轩做遮掩,卿翰林这时候也回神过来,死死忍着想要大吼怒骂的冲动,还一脸笑容的让在场围观的人退去。 天知道他现在的笑容有多么的扭曲,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花知语是个聪明的女子,为了避免大家退去,宋秋轩一时怒起把她杀了。在宋秋轩穿衣的时候,她也迅速的捡起自己的衣裳,顾不得穿戴整齐就飞快的逃离。 宋秋轩从暴怒和羞耻感中恢复过来时,才发现和他真页鸾倒凤一场的女主角已经不见踪影。 “贱人!”双眉紧皱,眼中弥漫着杀气,可见花知语多有先见之明。 宋秋轩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杀了花知语,他心中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对花知语的反应这么大,甚至有点少年心性的怀疑,自己真的对女子一见钟情了不成? 这个念头才冒出头来就被他掐灭。 一炷香后。 宋秋轩回到山村居所,感受周围众人望向自己复杂的目光,令一向高傲的他犹如针扎。 这时候众人已经准备回归,卿翰林朝他这边看来,那目光压抑着不满,又等待着什么似的——他在等待宋秋轩的道歉。 如果今日做出这样踩他面子的人是别人,卿翰林一定不会只要就道歉就放过对方。谁叫宋秋轩的身份不凡呢,做了这样可恶的事,他也只想对方过来道个歉,让他面子稍微过得去点,心里也好受点。 只是卿翰林想不到宋秋轩现在心情也是极差,还是个极其爱面子又自负自满的人。 宋秋轩不是没有看见卿翰林的目光,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扫过一眼后假装没有发现,自顾自的上了自己的骏马。 卿翰林算是什么东西?小小御海镇的百年家族,根本就不是宋家的对手!就凭他也想自己去屈尊道歉?门都没有! 倘若是平日宋秋轩也不会这么高傲偏激,谁叫他现在心情不好,极其的不好,理智的线都快崩断了。 眼睁睁望着宋秋轩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上马离去,卿翰林几乎要被气晕了过去,低低的从牙缝里挤出恨骂,“宋家,宋秋轩,好,很好!” 这个村子是他的产业,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他的工人,被自己的工人看到自己的面子被踩,还不能反驳反击,这对他的威望来说是多大的损害?丢脸的程度更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这一次出行卿灵鹊的葬礼,除了对灵鸠一行人没有什么影响外,其他人的心情都非常的微妙。 从卿家的祖坟地回到御海镇里已经是日落西山时,众人各自回家。 这一日,宋升云那一脉注定了一夜难眠。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结束,第二天御海镇就传开了有关宋秋轩在茶村发生的事,宋二少风流韵事立即成为了御海镇百姓们的茶后笑点。偏偏他们嘴上说得是好听的话,不是夸宋秋轩年轻风流就是说他潇洒不羁,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笑呢。 这样的情况是宋秋轩他们没有想到的,不是没有怀疑宋雪衣他们搞鬼,可事实如此,宋秋轩无力反驳。 重病中的宋老夫人得知这个事后,再度被气得病情加重,喊来了宋升云。 宋升云来时见宋老夫人卧病在床,一脸憔悴似老了十岁,心里‘咯吱’一声,想着娘这别是就要走了吧!?她这一走,可不是又胀大了孙婆娘那边的气焰和势力?这可使不得啊! “娘,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宋升云连忙走到床边,握住宋老夫人的手,一脸孝子温色。他心说,就算死,也要先把孙婆娘他们拉下台,把该给的都给了他才行啊! 宋老夫人不知道小儿子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怕怎么也摆不出这时欣慰感动的表情。她拍拍小儿子的手,叹道:“娘知道你孝顺。这次喊你来,是为了秋轩的事。” 宋升云正为这个事儿烦着,一听宋老夫人提起来,反应有点激烈,“娘,这个事我们会处理,您就别操心了!秋轩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这事一定是那个恶毒的孙婆娘设计!老子早晚弄死她!” “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宋老夫人摇头,真不知道小儿子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有了两个优秀的儿子,要不然按他这性子和简单的头脑,真难有什么出息。“如今秋轩刚回来没多久,就因为恶兽伤人和这次的事闹得名声尽毁,可不能让事继续这样下去了。你让人去将那个和秋轩办了事的女子找着,给点银钱让她出来将事澄清了,倘若她不愿,便……” “儿子明白!”宋升云一脸的凶相,眼底杀意闪闪。 “你明白什么!”宋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 宋升云对宋老夫人露出一副‘儿子办事,您就放一百个心’的表情,把宋老夫人的手塞回锦被里,“娘,您好好养身子,儿子先去了。”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也没看见宋老夫人那不安纠结的表情。 四天后,灵鸠从霞妍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结果——花知语现身出现澄清,自己和宋秋轩儿时相识,对他倾慕不已,数年后相逢一时情不由己才会下药偷又欠。 宋升云又说花知语虽然手段不纯,可到底是一片痴心,又将自己给了宋秋轩,宋家人心宽就不与她计较了,还愿为她负责,让宋秋轩纳了她为妾。 “哈哈哈哈!”听到这一番真相,灵鸠在宋雪衣的怀里笑得打滚,如果不是宋雪衣双手护着她,估计她人都要滚到地上去了,“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有宋升云这样的猪队友,宋秋轩还不得呕死!” 女孩儿夸张的行为看的霞妍目瞪口呆,却也不由笑了出声,脱口道:“鸠主儿说的是,照奴婢看,三老爷分明是被那个狐媚女子迷了心眼,想要做那蔫坏的事儿,才会将人以这种接口纳进宋家。” 宋雪衣扫了她一眼。这话是能跟鸠儿说的? 霞妍被这么一看,也惊觉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低头认错。 灵鸠却听得笑声一止,眼底闪过一抹光,“如果真是这样,最后悲剧也只能怪他自己色心太重!”随即转身,望向宋雪衣,双眼眯着新月般的弧度,看起来全然是孩童的天真,谁能想她的话却是:“喂喂,宋小白,按宋升云的话,宋秋轩被下药弓虽暴了,不但大方的原谅还把人纳进宋家。那以后宋秋轩还能出门吗?会不会出去一趟就被倾慕他的女子下药火暴一次?要每次都是美人就好了,万一是八十老太呢?” “你啊。”宋雪衣无奈的失笑,一根手指点上她的小鼻头。 女孩儿平日看起来清新乖巧,可是偶尔疯癫起来的时候,古灵精怪得让人吃不消。 灵鸠皱了皱鼻翼,嘴角轻扬,“把带毒的白莲花送进敌人家,才是真解恨又省力的报复啊。” 接下来,她只需要隔岸观火,看他们狗咬狗,慢性死亡就行了。 ------题外话------ 这里要说一下,前一章节修改删除了一部分内容,怕亲亲们误会,所以解释一下:花知语并不是良家女子,身心都不是干净的,所以你们懂的吧,实在是怕用了敏感的词,连解释都难解释清楚,哎。 ☆、第054章 闹事 花知语进入宋家时很低调,走的是后门。 宋秋轩不喜欢花知语,这一点全宋家的人都知道,灵鸠用来监视宋秋轩的小纸人,不止一次听到宋秋轩对花知语施虐的声音。 偏偏这样花知语还是忍受下来,现于人前的时候总是一副乖柔纯善的模样,让灵鸠也对她产生一丝佩服。 只是人各有命,花知语命不久矣,这是灵鸠看得明白的事,更不打算为了这一点利益上的交往,就费力的帮助对方。 从花知语进入宋家后的近一个月后,第一次主动找上了灵鸠他们。 夜晚星稀,一袭婢女服饰的花知语站在灵鸠和宋雪衣面前,哑声道:“我要你们承诺过的,帮我安全离开宋家。” “好。”答应下来的是宋雪衣。 灵鸠注意到她声音的异样,问道:“藏不住了?” 花知语轻轻点头,迟疑了一秒,朝灵鸠两人伸出手,撩起衣袖。出现几人视线中的手臂,肌肤细腻白皙,却因为几块小小的紫红色疮斑变得刺目。 “宋秋轩、宋升云、柳倩倩的侄子、还有几个奴才。”花知语用淡漠的口气念出一个个被她招惹过的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可爱娇俏的笑容,毒辣的说道:“一个传一个,现在整个宋三老爷那边应该都被染上了病。” 霞妍打了个寒颤,望着花知语的目光闪动几丝厌恶和顾忌。 花知语轻飘飘的望了她一眼,又看向面前的女孩和少年,有点失望又庆幸的发现他们并没有露出一丝排斥或者害怕的情绪。收回手臂,可惜的叹道:“剩下一个宋琉珏,似乎对我厌恶的紧,没能靠近。”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灵鸠由衷的说道。 原本她计划里只有个宋秋轩,谁知道花知语这么能自由发挥,生生把一个家庭几乎灭尽。 “别告诉我,你不忍心了。”花知语低笑。 灵鸠摇头,淡淡道:“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这是真理。” 花知语会这么狠,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遭遇,也是宋秋轩他们的恶意对待。 不知道是不是明知道要死了,所以胆子格外大了不少,花知语见眼前女孩一本正经的模样,竟然忍不住娇笑着,逗弄道:“呦~我倒觉得,你这女孩比女人更不可得罪,蔫儿坏!” 宋雪衣看了她一眼,反驳着,“鸠儿很好。” 花知语一怔,然后开怀大笑,“哈哈哈哈,那是因为她只对你好,对别人,真是坏死了!”不经意间,那眸子里望着坐在一起的少年和女孩儿,流露着一抹刻骨的羡慕,以及嫉妒。 “霞妍,送她离开宋家。”宋雪衣没有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花知语也收敛了笑容,柔柔行了一礼,“小女子告退。” 第二清晨,花知语失踪的消息被宋三老爷那边隐藏的很好。 霞妍脸色有点复杂的对正在用早膳的灵鸠和宋雪衣禀报,“花姑娘出了宋家之后,让奴婢帮她将春婠院里的四个小丫头和两个男孩赎了出来,将剩下得来的银钱存在他们六人的名下,送他们去了雪鸠学院入名后,说是想去琉璃江走走……然后趁奴婢没注意,跳江了。” 灵鸠轻轻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让担心她内心产生愧疚阴影的宋雪衣,微微放下心来,却还是在吃完早膳后,对她轻声说道:“以后这些事,交给我来做。” “天下可怜人那么多,没有谁必须帮谁。”灵鸠回答的话语听似牛头不对马嘴,“这次说起来,花知语帮了我们,我们也帮了她。如果没有这笔钱财,她死前的心愿也没法完成。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谁也没有欠了谁。” 这理智得近乎冷酷、将一切看得太剔透的话语,从一个七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让宋雪衣有点惊讶,更多的是安心。 小孩能看得这么透,就不会为这些黯然伤神,更不会随便被人欺骗伤害了。而能把万事看得这么剔透理智的女孩,偏偏对自己感情用事,偶尔迷糊得毫无防备,不就是代表着自己在女孩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吗。 一旁的霞妍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太小看鸠主儿了,随着发现越多,越觉得鸠主儿跟大少爷一样,根本聪明得不像是个七岁孩子。 “嗷嗷!宋小白,不准再捏我鼻子!”女孩凉软恼怒的声音。 霞妍就看见女孩在少年怀里张牙舞爪,一脸受了蹂躏郁闷的表情,顿时无语。才说不像个七岁小孩,可鸠主儿有的时候又让人觉得,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了! …… 雪院宋雪衣厢房里的地下炼丹房,早已不再像初见的那样单调空旷,除了药材什么都没有。一个帘子隔绝了两房,里面不仅仅有桌椅茶具,还有一张没有窗帘架的大床,铺着绫罗软被,以及几个看着软绵的方形枕。 这会儿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少年躺在床被中,旁边坐着可爱女童,一双手在他腰腹和月匈口又摸又揉。 “嗯,已经好了。”再三检查宋雪衣被卿灵鹊刺伤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后。灵鸠满意的点点头,又为他画护身灵符。 一套做完,灵鸠伸手去揭开少年的面具。 面具后宋雪衣的脸庞薄红,眼眸似墨潭般,闪烁着潋滟的暖阳光斑,静静的看过来,比最醇香的美酒更令人陶醉难以抗拒。 灵鸠已经习惯这样的美色,还是不由有点失神的想,宋小白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长大以后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秉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念头,伸手在美少年脸上捏了下,笑得满眼欢喜,“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脸上的痕迹是打小晦气入体过多引起,随着这段时间的清除和抵抗,已经淡了很多。” 宋雪衣笑而不语。 灵鸠以为他不相信,跳下床去拿镜子摆到他面前给他看,“你看,按照这个趋势,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完全消了。” 镜子里的少年人,长发披散,一张俊雅的脸,漆黑的剑眉入鬓,透出几分往日没有的英气冷锐,眉下眸子前弯如桃花,后飞如凤尾,浓密的眼睫毛半垂,朦胧了眼中的温柔,柔化了眉宇的锐气,脸颊的薄红为他添了一份瑰丽,一眼看着秀雅如玉的容貌,再看时方觉惊心动魄的风华即将展现。 青黑犹如蛛网龟裂的痕迹果然淡去了。以前这张脸被人看见,别人先注意的必是那青黑鬼魅纹路,现在则是先注意到那精致无双的五官容貌,为这张容颜忽略了淡淡的青黑也有可能。 宋雪衣一眼扫过就移开了眸子。脸红被鸠儿发现了吗? 灵鸠不知道少年内心的纠结,疑惑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鸠儿喜欢吗?”宋雪衣反问。 “喜欢啊。”多赏心悦目的一张美人脸啊! “那就好了。”宋雪衣扬唇。 “嘶。”灵鸠吸了一口气,丢下镜子,一脸纠结的望着宋雪衣。 在宋雪衣的眼里,女孩儿特别的表情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咬一口。他确实这样做了,往女孩嫩嫩的脸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这样还不满足,又往朱红的嘴、唇啃一口,最后还捏了捏女孩的软若无骨的肉指头,才起身去穿衣裳。 一套足柔躏做完,灵鸠还处在神游状态,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穿好衣服抱着她回厢房,再追究什么已经没有意义。 “都说我不是小孩了。”低声嘟囔着。这样抱抱亲亲的,不要太嚣张有木有!让她长辈的威严威严往哪搁? 所以说,小鸠鸠你计较的就是这个吗?你确定你还有所谓的长辈威严吗?早就碎成渣渣了吧?! 这神脑回路对宋雪衣来说,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剧。 “我去和娘谈点事,鸠儿不想听的话,可以睡睡。”宋雪衣关上密室的门。 灵鸠无所谓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兰苑时,却见兰苑里一片混乱,远远就听见宋升云叫骂,以及兵刃对碰的声音。 “大少爷,鸠主儿,你们怎么来了!快,快先避避!”辛嬷嬷一脸急色的拦住两人。 灵鸠从宋雪衣怀里跳下来,和宋雪衣对视一眼,快步往里面跑去。 ☆、第055章 第一继承人 “贱人!老子今天不杀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老子就不姓宋!” 灵鸠和宋雪衣来到大厅的时候就看见孙谷兰被逼站在角落的一幕,宋升云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招招狠戾的朝孙谷兰攻去。如果不是孙谷兰面前挡着几人的话,只怕现在她已经命危。 面对这样的情况,孙谷兰依旧一脸冷静之色,望着宋升云的目光透着几分的嘲弄。 然而看到灵鸠和宋雪衣到来后,她就慌了,“雪衣,小鸠,你们先回去!” 她的话语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寒锋朝两人袭来。 这一次宋秋轩的偷袭再一次被人拦截,人也又一次倒飞出去。 他怒吼一声,抬起狰狞的脸庞,死死盯着两人,最后怀疑怨恨的目光定在灵鸠的身上,“是不是你?!” “什么?”灵鸠莫名。 “是不是搞得鬼!是不是你给我的符有问题!”从山村回来他发现符不见了,还以为是真页鸾倒凤的时候不幸掉落,为此烦躁不高兴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发现自己身体的问题,就忍不住怀疑。 灵鸠皱眉,“你在说什么?” 女孩儿的神态不似作假,宋秋轩面色一变,化为悲愤和恳求,“鸠儿,快离开宋雪衣的身边,这个人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设计了什么!” 如今的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上界女孩的身上,上界的人那么神奇,一定能治好他的病! “你才人面兽心,你全家都人面兽心!”灵鸠一溜烟的骂。 “……”宋秋轩一脸憋屈。 “这是做什么!?快都别闹了!有什么事去宁远居解决,娘有话说!”门外,宋归生出现在那里。在他身后还有千影的人,可见宋老夫人也预料到是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派出千影。 再一次,宋家嫡系们聚集在宁远居里。 上座宋老夫人一脸憔悴,强撑着严厉的嘴脸望着众人,尤其是在灵鸠和宋雪衣、孙谷兰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几乎掩饰不住不满和厌烦,“这次是怎么一回事?我听素冬说你们都动刀动枪了?老身还没死,你们就一个个不将宋家的家规放在眼里了,要是老身死了,你们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这话听似对在场所有人说的,不过她的眼神分明似有似无总是扫过灵鸠三人,意思不言而喻。 “娘!”宋升云看得出来宋老夫人站在他这边,立即开口道:“这恶毒婆娘不能再留在宋家了,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前那个陷害秋轩的贱人就是他们设计的圈套,那个贱人身上有病,她……” “爹,够了!”宋秋轩忽然打断宋升云越来越激烈的吼叫。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染上了那种病,他的名声和前程就全毁了!就算奶奶看好他,知道自己得了那种病后,也一定会放弃自己,到时候宋家会落入谁的手里? “!”一道灵光划过宋秋轩的脑海,他猝然转头朝宋琉珏看去。 倘若自己毁了,宋雪衣那个病秧子也坚持不了多久,最后最得益的人岂不是他?难道说,这场设计其实是他? 宋琉珏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然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哥,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弟弟真是个好男儿,不被美色所迷。”宋秋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为什么谁都和那个贱女人有染,偏偏宋琉珏碰都不碰那贱人!? “莫名其妙!”宋琉珏冷了脸,对这个亲哥,他真是越来越失望了,失望的同时也不免伤感。 “云升,你刚刚说的病是什么意思?”上方传来宋老夫人的询问。 这时候宋升云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一些,不由也惊出一头的冷汗,连忙否认,“什么病?娘在说什么?对了!娘,那个花知语,贱人!那贱人是孙婆娘他们这一家派来的刺客,想要害我们的性命!娘,不能再让他们呆在宋家了,这样的人就该处死,就该……” “升云!”宋老夫人头痛的打断宋升云的聒噪。她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是什么事才让云升这么失态?总觉得答案会让她无法承受,所以她没有着急的去问,而是道:“我老了,也许是该退下来了。” “奶奶,您不老,长命百岁着呢。”宋琉珏连忙说道,跑到她身边去安抚。 宋老夫人欣慰的抚着他的手,用眼神示意素冬。素冬走过来,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宋琉珏。 宋琉珏一脸疑惑的接着。 这一幕落在宋秋轩的眼里,更觉得自己这个亲弟是个心急深沉的,原来早有预谋。 宋老夫人道:“这里面是宋家的家主印,今日我就将他传给秋轩了,之前我管着的产业,也要劳秋轩照看了。” “娘。”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孙谷兰,却是宋归生,“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宋老夫人不是没有看见二儿子眼里愤怒的情绪,不由的撇头却见二房那边的女孩儿一个个黑沉沉的脸色。这些孩子的眼神让她心头轻抽,可谁叫二儿这边福缘不够,就生了几个女儿?宋家小一辈里面有谁能比得上秋轩和珏儿?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宋家的未来着想! “这事我早有思量,觉得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宋老夫人下定了决心这么做,一想通之后反而皱眉不满的看着宋归生,觉得他不帮着宋升云,反而站出来反驳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三儿是你的兄弟,秋轩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敬你这个二伯,当了家主之后还会亏待了你这个二伯不成?现在你就应该和三儿他们站在一起,对付孙谷兰这家孽障才对! 宋归生读懂了宋老夫人眼中的意思,一股怒火烧得他脾肺疼,伸手按住想要站起来说话的妻子柯巧音,“娘既然考虑好了,儿子自然没别的好说!”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将沉默是金释义得无比完美。 “没别的事,你们就散了吧,秋轩还有珏儿,你们留下陪奶奶说说话。”宋老夫人叫他们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把家主印给下去了,她也能真的休息了,不用再管那些蔫事儿。相信以秋轩的本事,加上家主印和手头产业,一定能把孙谷兰他们弄下去,把持好整个宋家。 “宋老夫人!”孙谷兰岂会就这么走了,她一脸冰冷的向前走一步,就要说什么,却被宋雪衣伸手拦住。 “老夫人,我才是宋家第一继承人。”宋雪衣将孙谷兰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语气清淡。 “宋家的继承人,由我说的算!”宋老夫人冷声道。 宋雪衣抬首,表情都遮掩在面具之后,“就算宋秋轩染了花木卯病,您依旧坚持?” “你……说、什、么!?”宋老夫人眼眸圆睁,浑身瘫软。 “啪啦——” 宋琉珏手里的锦盒落地,盒盖摔开,里面的宋家家主印以及地契滚了出来。 ☆、第056章 宋三家陨 “果然是你这个畜生干的好事!?” “你以为这种毫无根据诬蔑就能达成目的?”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前者的话语比后者话语要高昂激烈许多,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秋轩本强装着高傲的嘴脸瞬间褪色,惨白愤恨的望向宋升云。 灵鸠觉得他这时候一定连弑父的心都有了,扶额一叹,“果然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你……你们,你们怎么……噗!”宋老夫人气急攻心,嘴里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生生喷出一口血。 “奶奶!奶奶!你别气,小心身子!”若论真心关心宋老夫人的人当属宋琉珏,也不枉宋老夫人那般的疼爱他。 宋老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好似下一刻就能断过气去。她似瞬间老去了十岁,借着宋琉珏的力气,缓慢的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视着全场,沉痛的望着宋秋轩和宋升云,然后再看向宋雪衣三人时候,却只剩下浓浓的怒火和厌恶。 “宋家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样恶毒心肠的媳妇,不但克死了和真,生了一个招邪的白眼狼!打小霸占着长孙的位置,长大后又来祸害叔伯兄弟!早些年我就不该心软,不该放你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恶毒胚子进门!” 孙谷兰一脸冰霜,唯独在听到‘和真’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才晃过一抹情绪变化。 “谁知道他是不是大哥的孩子,说不定是这个恶婆娘和……”宋升云嘲讽的插嘴。 “宋升云!”孙谷兰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的侮辱,“你辱我骂我皆可,却不许玷污真哥和雪衣的清白!” “你说不许就不许?”宋升云一脸狰狞的站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动手。 孙谷兰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一个小镇家族罢了,你们真的以为我稀罕你们这点东西?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真哥的家,真哥的根……” “好啊,你不稀罕,你不稀罕的话,挣了抢了这么多是为什么?别偷了人还想立贞节牌坊……”宋升云本想说更多,却在宋雪衣面具转向他这边时,令他牙根又生痛起来,不由止住了嘴。 这时候孙谷兰已经收敛住了因宋和真这个名字引发出的情绪,冷笑道:“我是不稀罕,但是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看着属于雪衣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倘若雪衣不要也就罢了,如今雪衣要了,我就为他弄到手!” 灵鸠不由的望向孙谷兰。 这个容貌雍容端庄,性格刚烈细腻的女子比任何人都要爱宋雪衣,可以想象她又是多么爱着那个叫宋和真的男人。 “孙谷兰,宋家的东西是你说要弄就能弄去的吗!”宋老夫人厉声开口,“今日老身便要清理门楣!” 这是完全闹翻了的节奏啊!灵鸠心想着,无声的移动步伐,站在宋雪衣的身边,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千影!把他们抓起来,按宋家弑亲之罪处决!”宋老夫人的这句话同等于和宋雪衣他们断绝关系,将宋雪衣他们逼到绝路——宋家家规,弑亲之罪,将永困水牢之中忏悔。 “你是不是以为处理掉了宋小白,还剩下一个宋琉珏,就能让宋家安枕无忧了?”灵鸠轻飘飘的一句话,向在场的人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喂,好人少爷?你想和我做对吗?”灵鸠眸子一转,纯粹的眸子望着宋琉珏。 宋琉珏浑身一抖,几乎是本能的后退一步。 “千影!拿下!把他们都拿下,还有这个孩子!杀了她,就地处决!”宋老夫人也是狠人,想到宋秋轩曾经说的话,未免给宋家添了麻烦,就想直接杀人灭口。 “奶奶……”宋秋轩还指望着灵鸠能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闭嘴!”宋老夫人阴戾的扫过他。 宋秋轩面色一变,面色渐渐阴沉,目光扫过宋老夫人紧紧抓着宋琉珏的手,眼底杀意和怒火不断升腾。 千影的人很快将灵鸠等人包围。 灵鸠手里已经出现几张黄符,精神高度集中时,圆鼓鼓的腰身忽然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让她没有拒绝,回头疑惑看向宋雪衣,对上他柔和宁静的眸子,然后放松手脚。 “宋家当家的话才是千影最高命令。”宋雪衣抱起灵鸠,平静望着眼前,“千影的首领,从今日起我便是宋家的家主,你可有异议?” 一名浑身黑衣,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无声的落地,屈膝跪地,“宋大少能做主宋家,是宋家之福。” 他这一跪,所有千影的人都跟着跪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宋升云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 “你们反了!反了!”宋老夫人眼前一阵阵的发白,若不是宋琉珏的支撑,只怕早就瘫在地上,“宋家之主岂是这白眼狼一句话说做就做的?千一……不,你不是千一,真的千一去了哪里!?你这是要和这白眼狼同流合污!?” “千影的首领都名为千一,老夫人见过的那位千一已经死了。”新任千一站起身,平静说道。 “不!珏儿,珏儿,快把家主令捡起来,你才是宋家的家主,你才是宋家的希望!”宋老夫人催促着宋琉珏。 “……”宋琉珏嘴唇微抖,紧紧抿着没有回应,更没有动弹。 宋家家主令离他那么近,就在他的脚边,可他不敢去拿,真的不敢。 “从今日起,将他们禁足在院内。”宋雪衣清淡道。 “你不能这么做!”宋升云一脸疯狂的冲上来。 半途被千一击退。 宋雪衣抱着灵鸠,对也有点失神的孙谷兰道:“娘,我们走吧,我还有话与你说。” “好,走,走。”孙谷兰复杂望着宋雪衣。 千一的身影来去如风,伴随着宋老夫人的尖叫,将收拾好的锦盒送到灵鸠手里,“家主令该由主子收着。” 灵鸠接住。宋雪衣的手都用来抱她了,东西自然得让她来拿。 “雪衣,二叔可一直没和你做对,更没做什么损害宋家的事,你总不能把二叔也关着了吧?”宋归生站起来,一脸微笑的对宋雪衣说道,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握。 一脸苍白的宋知婳和宋琉烟等都紧紧看着宋雪衣。 谁会想到,她们的命运会有一天被她们眼里的废物病秧子掌控? “嗯。”宋雪衣脚步没有停顿,低低的声音响起。 宋归生松下一口气,目送宋雪衣等人离去,一会才收回目光看着宋升云等人,低笑道:“我得不到,你们一样得不到。” 从出生到现在,他始终不是最出色也不是最受宠的,却是宋家里活得最平稳自在的一个。 ☆、第057章 争权落幕 兰苑书房。 孙谷兰见宋雪衣将一叠地契以及账本送到自己的面前,有点不明所以,又隐隐明白点什么的问道:“雪衣,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不需要再为宋家费力。”宋雪衣抬首,白底红纹的面具遮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却挡不住他清润悦耳的嗓音,让人知晓他这时候一定浅笑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柔和笑容,“该娘费心力的都属于娘自己。” 孙谷兰哑然,望着宋雪衣的眼神愈发的复杂又欣慰。一会儿,故作打趣道:“雪衣这是要把我赶出宋家不成?” “娘。”宋雪衣道:“你本不该受宋家人的气。” 在他怀里到了灵鸠抬头,望着少年隐藏着面具后的白皙下巴。她的手被少年的手握着,握得有点紧。这让她想到,这次宋家的争权闹剧到底还是触动到了宋小白,他心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雪衣,你不懂……”孙谷兰欲言又止,眉头轻皱透着一丝忧愁,像是有满腹言语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宋雪衣道:“我会让宋家发扬光大。” 对面孙谷兰诧异的睁圆眸子。 宋雪衣垂眸,目光落在了怀里女孩儿的手指上,似乎在钻研着什么,语气轻微,“娘是为了爹才尽心尽力守着宋家,我为了娘和鸠儿,也会将宋家发展壮大。” “分割出来的这部分宋家家业本该娘得。”宋雪衣再度抬首,将桌子上的一叠地契账本推到孙谷兰的面前,“从今日起,娘无需再看宋家任何人的脸色,您是宋家大夫人之前,先是御海镇孙家的家主。” “娘,您不欠宋家,更不欠爹。” “……”孙谷兰久久沉默着。 她一直以为自己够了解自己唯一的孩儿,如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一直以为他性子内向,不擅长交际,原来只是他不想理会。一直以为他常年闭门不出,性子冷淡不懂俗世利益,谁知一做起来得心应手,手段雷厉风行,让人防不胜防。原本以为他不懂自己的心思顾虑,可又被他一言道破…… 千般思绪,万般感叹,最后只化作一声欣慰的叹,“雪衣,你真是让娘刮目相看了。” “只是要掌握一个庞大的家业,需要花费的心力太大,你……”她还是担心着他的身体。 宋雪衣取下面具。 一张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容出现孙谷兰面前,令孙谷兰惊异又惊喜的瞪圆了眸子。 她对宋雪衣面容的最新印象停留在宋秋轩回来的那场晚宴上,一眼就看出来他面容紫黑纹路的消减,然后也看到了少年面容展现出来的淡然,那是一种让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神情,淡然的风采比外露的自信张狂更容易让人信服。 “小鸠,孙姨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孙谷兰低头,对少年怀里的女孩笑叹。 灵鸠嘴角一勾,自认有了反派邪魅一笑的风采,“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要大意的来吧。” 孙谷兰先是一怔,然后……“噗。”满脸止不住笑的望向宋雪衣。 宋雪衣眼神闪动着的亮光,淡然的表情也化为笑脸,“鸠儿很可爱。” “是,是,是。”孙谷兰笑得无奈,“瞧你高兴的样子,我看夸了小鸠,比夸你自己还高兴。” “你们想过我这个当事人高兴不高兴吗。”灵鸠一脸正经。我说,你们一副姐是二货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反派的邪魅一笑都被你们忽视了!不按剧本来啊!? 孙谷兰:“噗。” 灵鸠:“……”好吧,看在你是宋小白母亲大人的份上,原谅你了! 撇头。 “吧唧~”一个啃吻落在灵鸠的左脸颊上。 灵鸠一脸不甘心的撇头回来,看见宋雪衣温柔灿烂的笑脸。 “败给你们了!”她咬牙。 孙谷兰看着,眼睛都笑弯成了一条线,眼角忍着水珠子。如果不是长久养成习惯的大家风范,只怕现在她都要大笑出声了。 “小鸠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原来这孩子还有这么有趣的样子,难怪会招了雪衣的喜爱。 “今日小鸠和雪衣就在兰苑用午膳吧。” 灵鸠和宋雪衣自然欣然同意。 桌子上的地契和账本被孙谷兰收拾起来,用行动向宋雪衣表示了她的答案。 午膳用完后,孙谷兰又对宋雪衣叮嘱道:“不要太多劳累自己了,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和娘商量商量。还有,雪衣,宋老夫人他们,你打算怎么处置?” “自作孽不可活。”宋雪衣神情不变。 孙谷兰挪了挪嘴唇,最终没说出求情的话,然后轻轻的点头对宋雪衣一笑,“雪衣长大了。” “还没有。”宋雪衣垂眸。 “呃。”一脸欣慰表情的孙谷兰愣住。这叫什么回答。 宋雪衣没有给她解释,和她道别之后,抱着灵鸠往雪院走。 他一边足柔躏着小孩柔软宛若无骨的小肉手,一边心里想着:鸠儿说好了要护着他长大,在他长大之前陪伴在他的身边。长大之后,她会继续陪着他,还是独自去别的地方? 倘若长大就要分别,留不住…… 他倒宁可一直长不大,或者长慢点,让她再多陪伴他身边些时间。 这一刻,宋雪衣的想法无疑是幼稚而天真的,还有点任性的味道。这是属于十三四岁少年最纯粹无暇的感情,也是十三四岁少年时,最真挚单纯的念想。 唯有在关系到灵鸠的感情方面,才让人觉得他是真的还没有长大。 “喂,宋小白,你太得寸进尺了!”突然被少年用力抱起来,脸贴着脸的摩擦,肌肤相贴的触感让灵鸠心里一阵别扭,面无表情的僵硬低喊。 在她的视线里,是少年疑惑无辜的表情,以及一双含笑清冉的墨眸。趁着她一怔间,宋雪衣已经将面具戴回面上,浓密的眼睫毛眨了眨,萌得灵鸠一脸血,低声故作大度道:“不和你计较了。” 回应她的是宋雪衣清朗的笑声。 ☆、第058章 卿翰林的求助 时间流逝,转眼数月。 在御海镇平民百姓眼里平静的几个月,在一些大家族眼里却暗涌迭起。 宋秋轩和宋升云的身影不再出现御海镇大家族子弟的视线中,一片原来宋家的产业被改变标识成为孙家产业,孙谷兰摇身一变,以孙家家主的身份强压原来宋家媳妇的身份,以素来雷厉风行的手段加上宋雪衣的旁助,迅速在御海镇站稳脚。 这也让御海镇各大家族真正认识到孙谷兰这个人的厉害之处——原来的她以宋家媳妇的身份掌管事务,在宋老夫人的打压下,也为了顾念宋家的面子一向低调行事,使得很少人知道她真正的手段。 御海镇的家族贵圈里多了个孙家,宋雪衣又和温家密切合作,一点没有掩盖打压攻击卿家的意思,使得卿家局势一面倒,不得不向江家求助。 连日来,卿翰林忙得焦头烂额,连连送信送礼去江家,暗示意味明显,江家的回应却一直游移不定。 今日,卿翰林正在用膳时,门外传来一人的惊呼,“老爷!不好了!” “你老爷我好的很!”最近卿翰林最听不得就是不好了这种话,一听就直接摔了碗,一脸狰狞之色。 坐在他身边的江蓠冶脸色一变,皱眉想要教训他几句,可见他脸色难看吓人,心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到底还是闭上嘴,同样一脸阴郁之色的放下碗,望向快步跑来的中年男人。 这人她认识,是管药铺的掌柜,名为吴德。 吴德满脸慌忙着急,跑到大厅就对卿翰林跪下来,声音哽咽似要哭出来,“老爷,小人刚收到消息,这次送去落日城的三船货物遇到海灾,连人带货全部葬身海底!” 哄—— 卿翰林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震得他头脑发晕,脸色煞白。过了一秒,他猛然站起来,不顾用力过大推翻的椅子,大步来到吴德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近乎疯癫的嘶喊,“不是找人观察过星象预测天气吗?明明说好了这段时间海面风平浪静,怎么会遇到海灾!你敢骗我?老子让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天有不测风云……”吴德被掐得满脸通红,艰难的说道。 “老爷,先把人放下来。”江蓠冶不懂商业,还觉得卿翰林小题大做了。 “你懂什么!?”现在的卿翰林就是个炸药桶,谁点炸谁。“完了,全完了。这三船的货是最后的希望!不说货物损失,没办法得到落日城那边的帮助,就说这三船的货怎么补回去都是个问题!温家……温家绝对不会让过这个致命的机会,该死的宋家,该死的宋升云、还什么御海镇第一天才宋秋轩?我呸!连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子都斗不过!” 江蓠冶听不下去了,脸色也露出惊魂之色,事情真的这么严重?“老爷,你先冷静下来想办法!”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宋家,镇子里只有江家才有本事和宋家一斗!”卿翰林激烈的叫喊,忽然他脸色一变,像是抓住了最后救命的稻草,“对了!江家,还有江家!蓠冶,跟我一起亲自上门江家!” “嗯?” “快走!” 卿翰林不给江蓠冶反应的时间,就赶着她快速的出门。 这时候的江家里正招待着一名贵客。 大厅里坐着三人,江家现任家主江伯元与江无寐,剩下一人则是个身穿黑袍的老者。 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名黑袍老者,分明就是之前保护宋雪衣,打飞了宋秋轩,打爆了宋升云牙齿的那名黑袍老者。 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味美药效足的好酒,一人一杯很快就喝了半壶。 在婢女再次给老者倒上酒时,江伯元笑道:“之前千宝轩拍卖会的压轴品五还丹是被柳兄买下了吧,就不知道柳兄到底写下了什么承诺,才赢得了那日所有的买家。” “不是承诺。”柳星行道:“一株百年七品碎星草。” “啊?”江伯元惊讶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没想到柳兄还有这等好东西。” “再好的药草也比不上成品的丹药。”柳星行自然听出他话语里的一丝感概,七品碎星草的价值的确比五还丹要高一点,不过也要有大师级乃至是宗师级的炼丹师能利用到这药草练出丹药才行,否则的话空留一株药草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柳兄之前就在四层巅峰,五还丹对柳兄来说实在太重要。”江伯元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次你请我来,不是为了和我谈这事吧。”柳星行不喜欢绕弯子。 江伯元道:“没错,我想请柳兄教导小儿独创绝学流星身法。” 一开口就是要自己的绝学,柳星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淡淡的看向江无寐,笑得几分嘲讽的味道,“你这儿子可是个天骄,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二层巅峰武境,就算是溯雪城里的天之骄子,能在十五岁之前达到三层武境的也不多。我有什么资格教导他?” 这回江伯元还没有说话,江无寐自己已经开口,“柳前辈境界虽然只是五层,可悟性绝佳,自创的流星身法更堪比七层武学,单论这点晚辈暂时无法相比,柳前辈自然有资格教导晚辈。” “暂时无法相比?你这性子,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傲啊。”柳星行嗤笑。 江无寐脸色丝毫不变,一点没有被讽刺的恼怒。 柳星行顿觉得没意思,“好了,此生我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武境不高,也只有流星身法拿得出手,你既然想学我便教你,不过教不是白教,该付出点什么我……”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外边走来下人的传话:“家主,卿家老爷来访。” ☆、第059章 不能为敌 “家主,卿家老爷来访。” “他突然来做什……”江伯元皱了皱眉,下一刻就想明白了,摇头轻叹,“看来这次是被宋家打压到绝境了?否则也不会突然亲自到访。” 江伯元想着这段之间御海镇的变化,怎么说卿家和江家也有点亲戚关系,倘若真让宋家和温家毁了,对江家的影响不大却也有损几分名气,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隐隐不安,觉得放任宋家这样放肆下去,说不定就有独大御海镇的可能。 “让卿老爷先在沧海阁等候。”江伯元对外面的人吩咐。 外面的下人闻话就下去了。 “柳兄,只要你答应教导无寐,不管什么代价,江家都是愿意出。”相信柳星行也不会真的提出无理取闹的要求,所以江伯元这话只是说得漂亮,“这会我有点事,柳兄就先和无寐聊聊?” 他和柳星行偶然认识,对他性格有几分了解,知道他是个不喜欢繁重礼节的人,所以要走就直接说。 在江伯元起身的时候,柳星行忽然说道:“我记得这段时间卿家和宋家闹得挺僵吧。” “柳兄也关注世家之间的问题了?”这可不像是柳星行的性格啊。 柳星行喝了一杯酒,道:“看在相识一场,之后要做这小子老师一段时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参与到这件事上,最好是不要和宋家那位大少爷作对。” “这?”江伯元一脸讶色。 一直面无表情的江无寐终开口,“宋雪衣有什么特别之处?” “哼,这个我不会说。”柳星行似笑非笑,“不过看这段时间宋大少的动作,不用多久,你们就会知道,他可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凌弱不堪。” “真正凌弱不堪的人,岂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夺得宋家,还逼得卿家走投无路。”江无寐低沉的说道,暗暗的捏紧双手。他在为自己曾经的看走眼懊恼,也为宋雪衣的精密的隐藏感到顾忌。 江伯元眼神几番变换,忍不住对柳星行问道:“柳兄的意思是,我不是宋家大少的对手?” 柳星行没有回答他的话。 江伯元见此也没有再问,不过原先心里的决定产生了完全相反的变化。 他认识的柳星行不会无故放矢,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宋雪衣,到底有什么惊天的本事,能让柳星行认为江家都不是他的对手! 沧海阁。 卿翰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得江蓠冶心烦意乱,“老爷,你快坐下来!” “你知道什么!”又是这句话,让江蓠冶听得脸色大变,差点站起来和他争辩。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声响,卿翰林连忙收敛面上的急色,回到座位上。等大门打开,江伯元的身影走进来,他才装作刚刚站起来的样子迎上去,“伯元兄。” “翰林快请坐。”江伯元微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卿翰林满脸亲切之色。 虽然这次卿翰林来访的目的两方都心知肚明,却还是拐弯抹角的说了些没用的漂亮话,最后还是卿翰林阿耐不住,终于直言开口道:“伯元兄,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我来是为了求助江家。哎……如果不是真的走到绝路,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走这一遭。今天我听到下面的消息,这次海运去落日城的三船货物都沉入了海底,这么一个机会,温崎那个老匹夫一定不会放过!” 言语到此停顿了一会,卿翰林见江伯元神色不变,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一寒,既怒又无可奈何,咬牙道:“伯元兄,这要你肯帮助卿家度过这一劫,我愿割让卿家三成家业给伯元兄。” “翰林太客气了。”这报酬让江伯元惊讶,哪怕早先听了柳星行的话,他都忍不住有点心动。却也只是一点心动而已,他身为一家之主,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懵了脑子,“其实我觉得事情并不如翰林想的那么糟糕,怎么说卿家也是御海镇的百年家族,岂会那么容易被推到,温崎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 “江伯元!”这种敷衍性的话卿翰林怎么会听不出来。 江伯元被他怒目而视也不生气,笑道:“多日不见,翰林和蓠冶今日就留在江家用膳吧。” 这是绝口不再提相助的事了! “卿家一半家业如何?”卿翰林面色铁青,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江伯元摇头一叹,“卿家和江家可算是半个亲家,又怎么会做出分取卿家家业的事。” 这回卿翰林算是完全明白,江伯元这是完全不打算帮忙。 他怒火滔滔,更多的还有疑惑。明明江家和宋家实力相当,为什么不愿意出一点点力?江伯元会看不出来宋家发展的气势?倘若继续放任宋家这样下去,独大御海镇也是可能的事,到时候江家就算不受损也要伏低做小,为了预防将来低人一头,江伯元也该帮帮卿家才对啊! 难不成……江家和宋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从中获得了好处!所以才会对他的付出的条件无动于衷! 卿翰林一个念头起来便疯狂生长,越想越觉得一定就是这样,望向江伯元的眼神也变得不善。 “大哥,你就帮帮我们吧!”江蓠冶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也听出了江伯元的拒绝,便急忙的站起来对江伯元哀求。 对这个妹妹,江伯元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见两人神色,他也不再转弯子,低声道:“倘若能帮,我一定会帮,可事关江家利益安然,我身为江家之主,不能以私人感情办事。” 卿翰林听不见他别的话,只听到了‘事关江家利益安然’这句,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咬牙切齿的哼道,“江伯元,你也不过如此!”说完,不顾江伯元也冷了几分的脸色,以及江蓠冶责怪慌乱的表情,甩袖大步离去。 ☆、第060章 突破和遇刺 卿翰林失踪了。 这件事被御海镇百姓得知的时候,镇内已经出现一系列的混乱。 卿家怎么说都是一个百年大族,比宋家和江家呆在御海镇的时间还要长久,算起来卿家才是御海镇真正的本土家族。因此,哪怕卿家势力财富不如宋、江两家,可对御海镇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卿翰林失踪了,也带走了卿家大部分的财富,不仅让卿家内混乱,也让卿家掌握的产业崩溃,一大堆御海镇的百姓失业,被拖欠一年的工钱也没有人发,弄得御海镇一阵乌烟瘴气。 “卿翰林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打着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心思,竟然不管全家老小,一个人打包大半财富独自逃跑。”这是温崎的话。 “这是个机会。”这是灵鸠的打算。 “的确是个机会。”这是宋雪衣和她相同的观点。 灵鸠是打算是趁着民怨沸腾的时候赚功德,宋雪衣则想趁这个时机让卿家真正崩溃,将温家抬上高位。 “哎,这卿翰林,不是办大事的人。”这是江伯元得知此事后对卿翰林的评价,然后想起卿家的江蓠冶,怎么说都曾是江家的人,便吩咐下人去卿家问问江蓠冶有什么需要帮助,只要条件无伤大雅,他能帮就帮。 然而,江伯元很快从下人嘴里得知,这次的事情被宋家的人暗中干扰。 “卿灵鹊,百里灵鸠,哎,这都是卿翰林和蓠冶自己作的孽啊。罢了,这事不用再管了。”江伯元没想为一个外嫁的女子和宋雪衣对上。 现在他的心力都放在了明年三月的天骄会上,却也没有放过在卿家崩盘中抢夺一份好处的机会。 卿翰林携带卿家大部分财产偷偷逃离,可店铺和茶山、药山是带不跑的,因此逃不过被御海镇其他家族瓜分的命运。 在这一场瓜分中,江伯元总算见识到了宋雪衣的手段。 他抢得直接,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亲自出面低价买下卿家的地产,让所有面临失业的百姓回归旧业,卿家欠下的一年工钱他没有代付,只承诺了往后工钱月结,包每日的伙食。 当日,江伯元得知消息时,亲自赶临了现场。 他看见人群中的少年一身厚实的冬装,白衣黑发戴着面具,却挡不住他一身清华如玉,仿佛天生就有种令人信服的气质,清泉般的嗓音缓缓的流淌,便让所有心情激愤的百姓安静下来。 那一刻,江伯元也忍不住感概宋雪衣下手快又准,让人防不胜防,更感叹他小小年纪心智慎密——若不是有之前他救济灾民,建立了一条欣欣向荣的雪鸠街使得他好名声大盛,这回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卿家员工信了他。 这样的宋雪衣,让他不禁恍惚,将一个真正惊才绝艳的人和他重叠在一起——宋和真! 回到家后,江伯元把心里的分析和感概对江无寐说了。 江无寐听后,却道:“救济灾民一事未必是宋雪衣心智如妖的早先预谋。” “不是他还能有谁,孙谷兰?”江伯元摇头。心道,幸好宋雪衣只是心智可怕,身体却是天生有恙不能习武,否则无寐怕是也要被他比下去。 江无寐心里想着却是一个小小的,总是笑得万物静好般的女孩,“百里灵鸠,我的剑是被她赢去,也是被她拿去拍卖,要救济灾民的事怕也是她设计的。” 自从在琉璃江中见识那一幕,他就无法再将女孩看做普通的孩子,以往的很多事也想通了。 “百里灵鸠?一个被宠着的小孩而已,无寐你真是想多了。”江伯元显然不信,然后对他道:“好了,这些事你就不用费心了,专心练好你的功夫,等着在明年三月的天骄会上大放光彩。”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认真道:“这世上真正站在巅峰的不是商人,也不是文人,而是强者!尤其是上界,那才是真正强者为尊的世界,所以无寐你无需在意宋雪衣,他的心智才华只够止步这里,而你却可以一飞冲天,前路无尽。” “……”江无寐无声的皱眉。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宋雪衣绝对不会止步在这里,他们之间的纠缠也不止如此。 这时候宋家里。 宋雪衣做完所有的事务,得了半日闲,便带着灵鸠去他们初遇的地方,为她弹琴奏曲。 灵鸠在靠着他的身,专心雕刻着桃木。 “每日见你雕,还未雕好?”一曲弹完,见女孩儿的心思尽在手中木雕上,宋雪衣不知道为什么看那木雕,竟觉得有几分排斥的刺目,甚至产生一丝把木雕从女孩儿拿走的任性心思。 “三刀,还差最后三刀。”灵鸠眼睛眨也不眨,越发的专心。 见女孩儿的这副样子,宋雪衣便知这木雕不是玩意,不再打搅她。 最后一刀落下,灵鸠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忽觉得眉心一凉,一种要入定突破的玄妙感觉涌上心头。 她神情一变,丢下小刀,将手中成形的鸠鸟木雕塞进宋雪衣的手里,“我感觉要突破了,先去密室里呆几天。这个木雕送给你,要一直戴着,不准离身!” 原来鸠儿花费了三四个月雕刻的东西,竟然是为了送给自己! 宋雪衣神情柔和,见女孩面色严肃便知这会儿不是感动长谈的好时机,一言不发的收了木雕,抱着女孩往厢房密室赶去。 足足三天,灵鸠才从突破入定中醒来,前世所没有的汹涌灵力和体悟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不过她还在忍下了那份心情,转眼四周不见宋雪衣的身影,让她心底隐隐有点失落。 从底下密室里出来到厢房。 “鸠主儿?”霞妍试探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灵鸠打开房门,看见霞妍一张惊喜的脸,对她点点头,问道:“宋小白呢?” 一时没有得到答案,灵鸠心头一跳,抬头看到霞妍犹豫的面色,脸也跟着冷下来,“宋小白出事了?!” “没有!”霞妍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儿这种冰冷的语气。怕灵鸠误会,连忙解释道:“昨日少爷遇到刺客……”话语才落下,一股诡异的寒意便笼罩全身,令霞妍打了个寒颤,接着道:“鸠主儿不要担心,少爷没事,也没有受伤,不过这段时间都在追查幕后主谋的踪迹,所以并不在府内。” “嗯。”灵鸠点头,想到什么,转身又回到房间密室。 霞妍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问道:“鸠主儿饿了嘛?奴婢去吩咐厨房……”她并不知道灵鸠在房间做什么,只是听从宋雪衣的命令守在这里,等着灵鸠的出现。 “不用。”灵鸠头也不回的打断她的话。 在密室里忙碌不知道时间过去,一直到下午日落,灵鸠感觉到宋雪衣回来才停手赶出密室。 “鸠儿。”人还没到就听到熟悉的唤声。 灵鸠抬首,看见院门处踏着急切步子,只差没跑的少年朝这自己走来。 她站着没动,然后没一会儿就被赶到身边的少年抱入怀里,柔软的头发滑过脸颊,痒痒得让她想笑,随即又板起脸,“追查凶手要你亲自去吗,别忘记了你才是目标。” “我累。”低低的少年嗓音,一双无辜清然的眸子望过来。 “……”尼玛,这绝壁是作弊,耍赖皮!卖萌逃避责任不要做得太随便啊喂! 宋雪衣满意望见女孩泄气的模样,抱着她走回屋子,边走边道:“鸠儿身上还是三天前的衣裳,三天没梳洗了?会脏脏的哦。” “脏脏你个头!别跟我叠音说话!”灵鸠瞪眼。吃饭饭,睡觉觉,脏脏的,这种哄孩子的叠音语真是坑爹! 本就是为了看小孩这副可爱模样,目的达到的宋雪衣心情愉悦,取下面具的脸上止不住笑意。 ☆、第061章 雪衣的病源 两人一起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孙谷兰听说宋雪衣回来了,也赶了到雪院,三人一起用了晚膳。在一大一小两女的注视下,宋雪衣难得露出无奈的神情,让人把这一趟得到的东西搬上来。 无论是灵鸠还是孙谷兰,在看到架子上一具安详死去的尸体时,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这架子上的死尸不是别人,正是早先携带大部分卿家财富逃离的卿翰林。 “买凶杀人的是卿翰林。”宋雪衣解释道:“我们在东边官道附近山林里找到他,那时候他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 灵鸠眸光闪烁,望着卿翰林死态安详的尸体,脑海灵光一闪,“是三灵安神丹?” 宋雪衣轻轻点头,“他还是吃了。” “看得出来他很后悔。”灵鸠望着卿翰林尸首半空的一缕幽魂,想来卿翰林之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死后并没有过多的怨气执念,三魂七魄也只留下一魂。 这一缕魂虚无得身体都不清晰,唯独脸部表情还能看见狰狞。 “听到死因很生气?”灵鸠没有在宋雪衣等人面前掩饰自己的不同,盯着半空笑道:“你应该庆幸的,要是知道你干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惬意。” 一张封鬼符出现她手里,瞬间将卿翰林的一魂收入符中。 把封鬼符折成三角形,灵鸠目光扫过眼前几人,见除了宋雪衣之外的几人神情还算正常。 “在他的尸体旁边还发现了这个。”宋雪衣说着,旁边奴仆将一个包囊放到桌子上。 包囊打开,展现在灵鸠和孙谷兰眼前的就是一叠叠银票以及地契账本。 “这是卿翰林带走的大部分卿家家业。”孙谷兰悠然一叹,再看向卿翰林的尸体,已经说不出该愤恨还是可怜了。 半夜。 灵鸠将衣裳半褪的宋雪衣压在床上,一双眸子灵光深邃,有实质的篆文在里面若隐若现。 一滴滴汗水在灵鸠额头浮现,她的神情则更加的认真。 “唔!”一声闷哼,灵鸠发软的身体被宋雪衣抱住,“鸠儿,别咬。” 少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嘴唇被人按住,灵鸠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把自己嘴唇咬破。可牙齿松了,灵鸠心中的怒火却怎么都消不了,“先天净灵体,灵根天生无暇,修炼出灵脉必定通畅无阻可接天地,却被生生截断夺取,还留下毒阵,夺你无上气运机缘!” 这时候灵鸠算是完全弄明白宋雪衣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先天净灵体啊!魂魄中的灵根种子天生无暇剔透,灵光逼人啊! 拥有这一切的人修炼起来一定通畅无阻,事半功倍,如有天佑,气运机缘无数,堪称修炼界里面的BUG存在,让人嫉妒羡慕都没办法,只能仰望的绝世天骄。如果在小说里面的话,就等同于带着主角光环的存在! 可是! 这一切都被人以毒辣的手段夺走了! 根据宋雪衣的遭遇来看,他的灵根一定是在他幼儿时期就被人夺走,否则他不会一点记忆也没有。 “鸠儿?”宋雪衣喂给灵鸠一颗补气丹,看怀里女孩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禁沉下脸。 灵鸠本能的把丹药吞进喉咙里,抬头看着宋雪衣,眼神复杂。难怪她之前看到这张脸,就觉得是个极好的面相,说是小说里的主角光环笼罩的面相都不为过,福缘深厚不说,还如有天佑,紫气萦绕。 偏偏这一切都被某人,甚至可能是某个势力打小截断夺取。 如果灵鸠不认识宋雪衣,听说这个事一定也是一笑而过,还会感叹一声那人的倒霉。可现实她就是认识宋雪衣啊,还把这个少年实实在在的放在心上,一想到本属于他的一切被人强取豪夺不说,还留下毒阵依旧不断剥夺着他的气运机缘和生命,她的杀意就层层叠加。 “宋小白,我会治好你,一定会治好你。”灵鸠低声道。 在宋雪衣灵魂之中的毒阵不被她熟悉,可还是一眼就看出毒阵的破解之法。她现在唯一的顾虑是,在不损宋雪衣魂魄的情况下消除毒阵,还有消除的同时要不被设阵者发现。 前者不难做到,后者就不容易了。 夺人气运造化机缘和生命,这种手段她不是不会做,却清楚不易。那个下手的人可以确定不是普通武者,而是像她一样的修炼者,在不确定那人的实力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只会让宋雪衣死的更快。 实力!实力!实力! 灵鸠默默捏紧的手掌,她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比前世更残酷,更需要力量。在这里想要平静,前提就必须要有傲视群雄的实力! “鸠儿。”宋雪衣一直在看着她,将她一切的神态动都都看在眼里。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感受到灵鸠的内心,低声道:“鸠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灵鸠沉吟了一秒,还是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了宋雪衣听,之后还给他普及了一下知识,“所谓的净灵体就是魂魄天生无暇,别人都是通过灵脉吸收灵气,而你却可以浑身吸收灵气,你本身就是一个巨大聚灵阵的存在。这样你对天地万物都有无上的吸引力,对妖、灵、鬼甚至是人来说,都是绝佳的补品。补品你知道吗?就是真的把你炖了吃掉的补品!难怪你灵根被夺,还能吸引那么多邪灵晦气萦绕……” 宋雪衣道:“鸠儿可否教我修炼?” 灵鸠轻轻摇头,“毒阵不消,你修炼的灵气只会被吸收剥夺,成为毒阵的营养。” “那鸠儿需要什么辅助修炼的丹药么?鸠儿将丹方告诉我,我为鸠儿练。” 灵鸠闻言抬首,见宋雪衣一脸浅笑,目光柔和。她不由一怔,打从心底升起一股酸涩之意,“知道这些你还笑?” “鸠儿喜欢看我笑。”宋雪衣眨了眨眸子,眼里闪动一丝狡黠,将脸靠近灵鸠,“我都笑了,鸠儿怎么还哭丧着脸?” 灵鸠:“……” 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落在灵鸠嘴唇上,宋雪衣道:“鸠儿要更厉害才行。”既然自己无法变强,那便让鸠儿更强,这样鸠儿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了。 “嗯。”灵鸠眸光一闪。没错了,只要自己更厉害了,宋雪衣的身上的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也能对付幕后的凶手。 “不要生气了,看这脸,都快皱成花卷了。”宋雪衣又往她嘴唇啃了啃,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这么是为了谁啊!”灵鸠没发现自己现在瞪眼鼓着脸的样子太孩子气,可爱又有趣,让人看见了都恨不得再逗一逗。她真是无奈死了,明明是气死人的事,可当事人却一点不在意,反而是她纠结得要死。 “为我,一想到是为了我,我就开心死了。”宋雪衣笑着,抱着小孩又亲又啃,“可我就是见不得鸠儿不开心。我相信鸠儿能治好我,等好了,我们一起去打幕后的凶手,鸠儿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现在不生气好不好?” “……”明明是一件凶残的事,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又变成了哄孩子的笑话! 两人相拥而眠,安静宁和的气氛在两人身上萦绕,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己的心情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放松。 昏暗中,宋雪衣浅眯着眸子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他想,单单掌握一个御海镇的宋家还远远不足。 翌日,宋雪衣就开始了他的运作,得到了卿翰林财富的他攻击起绝路的卿家来说更如鱼得水,不到几日就令卿家完全崩溃,宋家已有独大御海镇之势。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灵鸠被宋雪衣抱出密室,来到御海镇的一家茶楼里。 原以为宋雪衣是来这谈是,直到看到眼前一幕,才明白他的意思——视线中,一个素衣裹身,长相柔美的女子跪在地上,发鬓散乱,垂着头使得她的头发遮挡住了她半边相貌。 然而,灵鸠还是一眼看出这人就是曾经的卿家大夫人江蓠冶。 灵鸠又看向宋雪衣,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还是从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就在这里,鸠儿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灵鸠甚至觉得,就算自己现在说要了江蓠冶的命,宋雪衣也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到底是什么时候,宋小白对自己这么溺爱了!?等等!不对!为什么自己想到是“溺爱”这个词!摔! 灵鸠脑海里一阵狂暴,现实中的表情就越正经平淡。忽然听到一声少年的笑声,她才回神过来,那淡定的表情一点不像走神过。又看了外面跪着的江蓠冶一眼,之前折成三角形的封鬼符丢出,燃成灰沫洒在了江蓠冶的身上,“就让卿翰林陪着她一辈子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卿翰林一缕怨魂已经成恶灵的存在。被他缠上,江蓠冶之后的半辈子都别想睡好觉,过好日子了。 ------题外话------ 大家知道雪衣为什么要亲自去抓买凶的卿翰林么~源于什么样的心态?猜猜看~? ☆、第062章 四方来人 十二月份,御海镇天气猝然变冷,冰雹伤人,大雪纷飞。 这样的天气让御海镇的人很奇怪,要知道御海镇的地理位置比较靠南,每年冬日的天气也冷,却从来没有下过雪,更何况是这种犹如鹅毛纷飞的大雪,才短短几天就把御海镇铺上了一层白装。 有人说,这是老天都是向着宋雪衣。今年他风光无限,便下了这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为他添彩。相对的也不是没有人说坏话,却没有好话传得那么盛,实在是现在的宋家在御海镇的地位比以前更盛,宋雪衣的名声在平民百姓心中实在是好。 这段时间宋家都在为春节做准备,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欢腾的笑容,整个宋家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氛。除了宋二爷那边依旧冷清,偶尔可以从里面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和叫骂声,更让人不愿意靠近。 这也说明,宋升云和宋秋轩还没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宋雪衣除了下令将两人禁足关押,身为宋家老爷少爷的好吃好住都没有少过他们,连该有的大夫给他们的治病也没有少了他们,除了不能外出,他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变化。 这就让宋家的奴仆们都夸赞宋雪衣性子好,对他也越发忠心。而灵鸠却觉得,这样被敌人禁锢,受着病痛折磨的生活比直接死了还难受,不仅仅肉身受着折磨,更可怕是精神上的折磨,一想到自己的敌人过得欢乐美好,自己却被关着,有一线生机又无法逃脱,不上不下的吊着,该是怎么样的难受啊! 灵鸠也问过宋雪衣是不是有意的,宋雪衣的回应却很无辜,原话是:“只要他们不能找麻烦,死了活着都无所谓。”所以说他真没想怎么折磨他们,事情自然就发展成这样了。 这让灵鸠不得不感叹,善恶真的是没有明确根据,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次春节该填补的年货,宋雪衣也让人给宋升云和宋秋轩他们那边送过去了,至于他们是怎么对待,则不在宋雪衣的关注范围。现在宋雪衣的心思都落在了一处,那就是…… “我说,你够了吧。”灵鸠小白牙咬得紧紧的,使得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怕自己一张嘴,就忍不住朝面前的少年咬一口啊有木有! “鸠儿不喜欢吗?”专注给灵鸠系着衣带的宋雪衣抬头,美少年的脸,一双点点暗淡眼神的眸子。 “……喜、欢。”硬生生的就把拒绝憋成了违心话。 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这种狗狗眼神啊我去! 宋雪衣扬眉一笑,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大娃娃(灵鸠)。 灵鸠面无表情,她第一次痛恨春节的习俗,新衣服什么的,要不要这样一件件往她身上试啊! 好吧,灵鸠觉得自己是有点被宠坏了,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把的人想要新衣服都没有,瞧她这里,一件件都是精品,不仅仅有朔云州的名作,还有树海洲和飞荆州那边的特色作品,件件精致可爱得让她看着都赏心悦目,前提是……不要把她当娃娃一样试这件换那件的啊! 从吃完早饭之后到中午,灵鸠眼睛半闭不闭的随宋雪衣折腾,直到孙谷兰的声音传进来,“雪衣,过来试试,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呃,这?” 灵鸠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孙谷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再生父母,话语脱口而出,“孙姨,今天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孙谷兰:“……” 宋雪衣失笑的摇摇头,低头亲了一口女孩的脸,知道灵鸠是真累了,瞧那怏怏的样子,才是真的太可爱。“鸠儿最喜欢哪件?过节时穿。” 每件都好看啊。灵鸠觉得这样回答,指不定又要被抓起来试衣服,所以很无耻的对宋雪衣卖萌,“你最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这也是大大的实话,反正她每天穿的衣服都归宋雪衣管,也归他给穿。 (⊙o⊙)…这样一想,怎么觉得自己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囧! 孙谷兰看着眼前两人,又看着桌子放着的一件件衣裳,忍不住失笑,“雪衣对小鸠的这份心,为娘都要妒忌了。”说着,将手里拿着的衣裳递给宋雪衣,转头对灵鸠笑道:“给小鸠衣裳,孙姨还在绣着,过几日就能成了。可今日过来一看,孙姨倒觉得自己白费力气了呢。” 宋雪衣接了衣裳,听完孙谷兰的话,想也没想就道:“鸠儿的东西,都由儿子准备就好,娘不用为此费心。” 灵鸠:“……” 孙谷兰扶额,“知道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一刻就像是嗅到侵入者的护宝兽一样,还怕她抢了他的活不成! 某个宝则默默的转移着话题,“我饿了。” “传膳。”宋雪衣放下衣服,抱起小孩就准备投喂工作。 孙谷兰:“……” 衣服!娘做的衣服,你还没试啊!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对,这是对媳妇的做法吗?溺爱孩子都没这个程度的! 孙谷兰怒也不是,笑也不是。 春节的准备一切如期进行,眼看着就要春节的日子就要到来,可一场意外却让御海镇今年这场春节不得不提前结束。 一地白雪,几个穿着新装的小孩笑闹在一块,不顾冬日的寒冷,小手冻得通冷了还抓着白雪打雪仗。 周围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由的露出笑容。 一阵狂风突如其来,把屋檐树干上的积雪吹落,也将悬挂半空的红灯笼吹得狂飞,随时都有断线掉落的可能。 “啊!”小孩抬头,发出惊叫。 大人们也露出吃惊的神色,连忙收拾着路边摊子放开道路,原本在路上的行人也急急忙忙让路。 天空中,一头头巨大的禽鸟飞来,仔细看可以发现禽鸟上还站着人。 “哒哒哒——” 地面震动,听声音像是浩荡的队伍朝这边过来。 御海镇的百姓们顺着声音看去,又见一队队骑马的人过来。这些人一个个装备精良,明明是奴仆手下也穿得比一般少爷小姐好。在马匹队伍中,有一辆华贵的马车,不知道马车是用什么材质做成,似金似银的镂空孔车身,里面白纱遮挡,只见倩影许许,气质非凡得一眼就知必是个美人。 “这是要变天了吗?” “他们是谁?” “御海镇发生了什么,竟然引来这一群大人物,他们是路过,还是专程过来这里?” 街道上的众人惊叹疑惑着,被这群不速之客的气势所慑,一个个不敢大声说话,退却到最角落的地方,将大路让给这群人。 “御海镇宋家何在?”天空一名骑苍鹰的男子声势惊人。 ------题外话------ 嗯嗯~上章题外话的问题答案是……因为宋小白知道了买凶的是卿翰林,怕目标还有灵鸠,所以以自身为诱饵的亲自去追查~反正还是为了99O(∩_∩)O哈哈~ ☆、第063章 三洲各大家族 “御海镇宋家何在?” 这道声音不仅仅被街道上的百姓们都听见,震得白雪飘飞,也同样被正在宋家大院内的灵鸠等人听到。 宋雪衣放下作画的毛笔,无奈见看似睡着实际是在假寐修炼的灵鸠睁开眸子,走到她身边抱起她,“去看看。” “有大事了。”灵鸠心有预感。 这时候,又一道声音传遍了御海镇中心。 “御海镇的江家人呢?” “我记得这里有一支林家旁系?” 这群突然到访的人,谁也不甘示弱般,就是不好好说话,非要弄得人尽皆知。 宋、江两家府邸坐落的地方就是御海镇最繁华的街,地方很大,阁楼也密集,没办法一下容纳这么多人马的到来。 天空骑着禽鸟的人大多落在了阁楼屋顶处。 “飞荆州秦家?”一名青衣少年从飞禽跳下,速度如虹的来到了马队中华贵马车前,兴致勃勃的盯着马车,“这马车里面的该不会就是秦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小公主,人称凝雪为神玉为骨,白发血衣的血娃娃,秦魑吧?” 嗖—— 一条雪练从马车内射出,半点不留情的划向少年的脖子。 “既然知道,还来找死?”死沉磁性的声线诡异又神秘,有点渗人却不能否认好听。 青衣少年侧身避过去,笑容更挑衅,“我是溯雪城宋家嫡系,名为宋道臻,我准你叫我臻哥哥哦。” “你找死。”雪练收回马车内,里面的身影说完这句话,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宋道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一道声音从右边传来。 说话的人同为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年男子,他一步步走来,脚步有种特殊的频率,每一步都能走出一米远,看起来走的不快却不到片刻就来到了宋道臻的面前。 “江一泓,你才是真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宋道臻皱眉,烦极了眼前的人。 “这话就说错了,我想这次在御海镇你能甩掉我了。”江一泓笑道。 “你幡然醒悟了?”宋道臻挑眉。 江一泓哈哈大笑,“血娃娃明摆着要你命了,你还想走出御海镇?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一定不会再来烦你。” 宋道臻一听完他的话脸就黑了,“有本事跟我打一场,耍嘴皮算什么本事!” “放心,这次总有我们一斗的机会。”江一泓说得意味深长。 宋道臻想要说什么,江一泓的视线却已经不在他的身上,反而看向了东南方沉默着的几人,“他们……是树海洲孙家的人吧。这次行动专门派我们这群小辈来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可知道的人怎么还这么多,不仅飞荆州的秦家人知道,连树海洲孙家的人也知道御海镇发生的事?” “哼!不管来多少人,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们宋家!”宋道臻冷声道。 这时候,周围一直安静着的百姓们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把宋道臻和江一泓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走。 “快看,快看!那是宋大少!” “江老爷和江少爷他们也来了!” “温老爷和林老爷也在,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那不是宋大夫人吗?啊,不对,是孙家主!” 正如百姓们议论的那样,宋雪衣和江伯元、温崎等人带领着人从四面八方走过来。 宋道臻身影一闪,就来到了宋雪衣的面前,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着,又看到他怀里的灵鸠。秀气的眉毛一皱,全是不满之色,“宋家就派你这个小辈来迎接?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算了,那个什么宋秋轩呢?” 宋雪衣不动声色的把灵鸠往怀里收了收,道:“秋轩重病在家修养,我是御海镇宋家现在的家主。” 少年清柔的嗓音令人听着心旷神怡,宋道臻眉头放松了些,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发出大笑,“宋秋轩那个家伙离开的时候还跟我说什么要做了家主,就给我送礼。现在看来他输得挺惨的嘛。” 一家之主亲自来迎接,可比一个小辈来迎接给面子多了,才让宋道臻心情变好。 “这个又是谁?”宋道臻有点兴趣的盯着灵鸠。 宋雪衣眸子轻轻一垂,眼神幽暗了一分。 “大哥哥好~”灵鸠提前自主说道,朝宋道臻一笑。 “呃……你也好。”宋道臻愣了愣,视线中女孩儿的眼眸灵光逼人,莫名的让他好感大盛,原本戏耍的念头不自觉的消去。好像有哪里奇怪啊?宋道臻又忍不住看了看灵鸠,见她一副天真浪漫的表情,摇摇头没再多想。 “从今日起,我们暂住这边。” 宋道臻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们能暂时居住在宋家,对宋雪衣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宋雪衣颔首,“好。” 他过于清淡回应让宋道臻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和宋秋轩比起来,真是一点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奉承人。可怎么说呢,比起能说会道的宋秋轩,他竟看这人舒服许多,真是奇了怪了。 另一边,江一泓也走到了江伯元和江无寐的身边,要求的内容和宋道臻差不多。 “你叫什么?”江一泓注意到江无寐。 江无寐道:“江无寐。” “无寐啊,看样子我虚长你两三岁,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我泓哥。”江一泓笑眯眯的说道。 “泓哥。”江无寐从善如流。 “好。”江一泓拍拍他的肩膀,好像两人已经相识了许久的样子,“日后到溯雪城,我带你喝最好的酒,见最美的女人!哈哈哈。” 江无寐道:“我只想看最好的武技。” “呃。”江一泓一怔,然后笑得更高兴,“好志气,真不愧你这一身好天赋啊。” 一旁看着两人说话的江伯元忍不住喜上眉梢,看江一泓有意亲近无寐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可以看出无寐的天赋。而且听他的意思,以无寐的天赋,去溯雪城是肯定的事。 江一泓的行为引来了溯雪城来的江家人注意,他们一个个走过来,看到江无寐的时候,眼神颇为惊讶,然后一改之前倨傲冷漠的样子,竟然一个个都跟江无寐套起了近乎。 “啧。”宋道臻低声哼道:“不就是个有灵根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耳朵一动,看向江无寐那边一眼,心中有了思量:他们这群从溯雪城来的人是天生就能看人灵根,还是身上带有特殊的道具,能发现人是否有灵根? 灵鸠觉得是后者,单用眼睛看人是否有灵根,是现在的她都做不到的事,她不认为宋道臻他们能做到。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江无寐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灵鸠毫不犹豫的对他露出笑容。 女孩纯粹无邪的笑容,不说绝美动人,绝对称得上可爱清新。然而,看到这笑的江无寐却皱紧了眉头,像是看到什么极为不喜的东西,望着灵鸠的眼神竟透出一丝谴责不满。 灵鸠眨眨眼睛,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朝江无寐竖起了两根中指。 尼玛,不爱看就别看,谴责不满个屁啊! ☆、第064章 血娃娃秦魑 江无寐愣住,苦思冥想灵鸠的意思。 在他的眼里,女孩儿的笑容很可爱好看,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和对宋雪衣的笑容比起来,总少了一份真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产生一丝不满的情绪。 不知觉的他把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然后看到女儿对自己笑得更灿烂,还有伸着两根手指的样子……好像有点意思? 江无寐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哪个心态,心想女孩都这么有意的示好了,他还嫌弃对方不够真心,不理不睬的似乎有……嗯,有点过分了? 他似乎忘记了,他对别的女孩儿过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对原来的卿灵鸠过分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从来没有自讨过,这回竟然会自我检讨,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反应。 然而,江无寐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一点奇怪的情绪变化,想通要给女孩一点回应后,他默默的就学着灵鸠做了一样的动作。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灵鸠笑容崩了。唯有一个字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靠! “噗嗤。”江无寐看着视线中的那张风中石化的女孩笑脸,一瞬喷笑。 “无寐?”江一泓朝灵鸠看去。 江无寐反应过来这时候的情况,及时收敛住笑容。 江一泓却还是对灵鸠产生了一丝好奇,“那个女孩是?” “百里灵鸠。”江无寐想也没有想就叫出这个名字,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愣了一下。 那女孩,分明是卿灵鸠,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百里灵鸠’四个字。 难道连他也觉得,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原来是卿灵鸠了吗。 “哦。”江一泓没有察觉到江无寐再一次的走神,他心里思量着:百里吗?情报上御海镇没有这个家族,朔云州和其他两州好像也没有听说这个姓氏,所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安静! 安静来得很突然。 造成这一场诡异安静的是一个人。 精致华贵的马车车门被打开,白纱浮动,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出来。 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过之后就没办法忘记的人,哪怕只是一眼扫过,也会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一头堪比满地白雪的雪发,一袭比血更红的衣裳。 强烈的色差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过一会才会注意到她的相貌。 她的肌肤很白,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颜色,唯独眼眸暗沉,瞳仁诡异得比常人窄,一眼瞧去是黑色再瞧去却更像血浓黏稠后的暗红,雪白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尤其是到眼尾,犹如斜飞出去的雪羽,衬得她眸逼人妖冶又寒凉。 她的嘴唇很红,饱满得像花瓣,朱红得令人无法忽略,却一如既往给人一种冰冷的视觉感。 这个看身高相貌才十四五岁的少女,美得如此矛盾,将冰冷和妖冶完美的融合,宛若一株佛潭净水中怒放的血红妖莲。 说她美丽,倒不如说她瑰丽。是那种存在感强烈,几乎灼人眼目的绮丽辉煌。 她的出现让周围单调的雪景都变得明亮了不少。 在众人的注视下,少女的脚步轻柔得不在雪地留下印记,飘然的站在了宋雪衣的面前。 也许说是站在了灵鸠的面前更为恰当一些。 秦魑垂眸,盯着宋雪衣怀里的灵鸠。 灵鸠也盯着她。 两人互相对视,场面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很香。”忽然,秦魑说话了。 她的声音死沉,却充满着磁性,这种声音俗称性感。 灵鸠觉得这样的少女,长大之后绝对是似褒姒、妲己倾世妖姬一样的存在。 只是……她刚刚说是是什么?你很香? 灵鸠一头黑线,笑眯眯的回道,“你很美。” 秦魑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好吃。” 等等!她看见了什么!舔舌头了!尼玛,是正经的肚饿舔舌头! 灵鸠瞪眼,宋小白把她当白面包子的啃就算了,那是姐宠着他,别人也想来啃一口?真以为姐是包子啊! 目光打量着绝美少女的全身,最后定格在对方的头发上,同面无表情的正经道:“你头发看起来也很软。” “给我咬一口。”秦魑目光大亮。 “休想!”灵鸠二话不说的拒绝。 秦魑眉头似乎轻轻的皱了下,又似乎没有。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她纠结了,忽明忽暗的眼睛始终盯着灵鸠,过了诡异静谧的两秒后,秦魑道:“我给你一撮头发,你给我咬一口。” 灵鸠朝她伸出手。 秦魑的眼神再一次大亮,动作迅速的低头要咬。 每个看到她动作的人都可以确定她的来真的,并非只是开玩笑。 只是这回她依旧没有咬到,不止是因为宋雪衣及时抱着灵鸠后退了,同时也是灵鸠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头发。”不等秦魑发怒,灵鸠先发制人。 秦魑眼神暗暗的阴沉吓人,动作却不慢,不见她手中有利器,刷的一声就割下一撮头发递给灵鸠。 “少主!”秦家的人看见这一幕,个个变色。 “给你。”秦魑头也不回。 灵鸠接住头发,眼里闪动着惊喜,“谢了。” “咬一口。”秦魑盯着灵鸠。 “什么?”灵鸠一脸讶异,“我没答应你啊。” 秦魑:“……” 秦家人:“……”他们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回荡着一个念头:这女孩谁家的!胆子贼大!这是要被少主碎尸万段的节奏吧! 只是他们预想中的血腥场面还没有出现,灵鸠也没有被秦魑冰冷的气压吓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对秦魑笑着,天真浪漫的说道:“既然我收了你的礼物,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女孩儿的眼瞳内萦绕了天地灵光,剔透潋滟得让秦魑惊艳了。 “我想要你的眼睛。”她自然的说出心里的 。下一刻,才似反应过来灵鸠话语的意思,眸子一眨,竟然真的被灵鸠转移了注意力,“朋友?” 这货是真凶残,呆萌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察,不过三观绝对有问题,逻辑思维也异于常人。 而偏偏,灵鸠最擅长的就是应对这种人了! 前世她遇到最多的就是活了百千年的鬼灵,个个都是活久了的精神病,心灵变态者,三观逻辑只有你想不到,没没有他们进化不到!在这样的环境里,灵鸠还没有神经,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不过偶尔她的作风行为在正常人里,何尝不是一个抽风两字可以释义。 ------题外话------ 我是可爱的自动发文存稿君,今天主银有点事出门鸟,晚上回来~可怜孤单的偶继续工作着,请各位看看客们疼爱~MUAMUA ☆、第065章 太天真了 “没错,就是朋友。”灵鸠一本正经道:“朋友之间送礼物是最正常的!” 秦魑又沉默了一会,道:“那你把你的眼睛送给我。”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估计听她这番话,以及她阴测测的眼神给吓哭。 灵鸠却依旧淡定,严肃教育道:“这会让我受伤,伤害朋友是不应该的。” “你耍我。”秦魑声线阴沉。 咦?不呆啊! 灵鸠惊讶了,“我没有啊,我知道了,你饿了对不对,下回我请你吃好吃的。” “……”秦魑死死盯着灵鸠,“如果不是看你年纪小,我一定不会相信你。” 所以说,亲,你还是相信我了!所以说,亲,你被我坑,也是自找的! 灵鸠觉得,小孩的脸和身体,有的时候真的太方便了,装傻充愣耍赖说谎无理取闹,那就是小孩的专利啊有木有! “不用下回了,现在就请我吃。”秦魑下一句话就决定了秦家人的去向。 灵鸠望着她忽明忽暗闪烁着的眼神,忽然冒起一个念头,然后疯狂的生长,使得她表情微微一变,暴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你说这么多,该不会就是为了住进宋家,对宋小白有企图吧?” “宋小白?”秦魑被小孩的表情弄愣了一秒,见小孩紧抓着少年手臂,她才明白对方话里的宋小白是何人。可怜宋雪衣在她面前站了这么久,还没有被她看进眼睛里面过,这回因灵鸠一句话才抬头看他一眼。 然后,秦魑很明显的瞥了一瞬嘴角,露出鄙夷的眼神,“我不喜欢男人。” 灵鸠:“……”(⊙o⊙) 宋雪衣:“……”(⊙_⊙) 宋雪衣毫不犹豫抱紧怀里的宝贝儿,一只手挡住灵鸠的双眼,对秦魑说出第一句话:“诸位可住在宋家长宁院。” 长宁院,离雪院最远的一个无人院子。 只要是熟悉宋雪衣的人都能听出他语气的疏离和排斥。 这还是灵鸠第一次见到宋雪衣这么明白的排斥一个人。 在宋雪衣抱着她转身就走的时候,灵鸠才隐隐反应过来他这种反应的原因,只是那个原因让她有点无法接受,“宋小白,她不喜欢男人,也不代表就喜欢女人,更何况是喜欢女孩子!不对,她说的喜欢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喜欢是分很多种的……” “鸠儿不用说,我明白。”宋雪衣轻柔的嗓音响起。 灵鸠满意的点头,这就是她疼爱的少年啊,听听这话说的多乖巧,多默契,不用她说多他就能明白。 接下来宋雪衣的一句话就让灵鸠的三观逻辑都破碎了,“鸠儿很可爱,太招人,谁都想咬一口。” “……”相信你明白了的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灵鸠正要说话,少年忽然低头。 面具半抬,看不见宋雪衣的眼眸。 这样被偷袭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灵鸠习惯成自然,已经能很淡定的面对。 只是这一次和往日一碰即放不同,宋雪衣停留得有点久,久得让灵鸠可以细细体会到不属于自己嘴唇的柔软和凉意湿润。 有点说不清的怪异感得让灵鸠忍不住开口,“喂,宋小白……呃!” 两人都呆住了一瞬。 宋雪衣默默松开她,一如既往的轻柔,让灵鸠回过神,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反映过头了。人家宋小白分明是不小心的,表现的这么淡定,显然是没有想多啊! 是啊,一个被人抱着的小孩子,一个十三四岁还什么都不太懂的少年,这算什么?谁会想歪啊! 正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灵鸠,一时没有去仔细看宋雪衣,自然错过了他嫣红如血的耳朵。 “鸠儿,只准给我一个人咬。” “啊?”走神中的灵鸠没听清楚宋雪衣的话。 “我说,鸠儿是我的鸠儿,只准给我一个人咬。”宋雪衣摆正了面具,言语难得显露出一份执拗的任性。 灵鸠炸毛了,“咬?咬?咬?别人抽风,你也跟着抽么!我是人,不是白面包子!” 宋雪衣:“……” 狂暴之后的灵鸠后知后觉的囧了,默默的抬首,轻轻道:“宋小白,吓到你了?”QAQ谁叫你们一个个熊孩子这么不听话,一个带坏一个,用词都不会,咬一口是说人的么! 宋雪衣摇头,低声道:“觉得这样的鸠儿好可爱,想咬……唔,亲一口。”实际上,他想亲很多口。 灵鸠:“……” 有的时候,再乖的孩子,都会有惹人手痒的一天。 “鸠儿,生气了?”宋雪衣哄着。 灵鸠埋头,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 “噗嗤。”还说不是白面包子,瞧这窝成一团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圆溜溜,软绵绵的包子。这个想法自然不会说出来,宋雪衣收敛着笑声,用认真的语气道:“不咬鸠儿,以后都亲鸠儿,鸠儿只准我一人亲如何?” “宋小白,你今天是跟我杠上了是不是?”灵鸠瞪着死鱼眼望他,故作深沉阴森的嗓音,被小孩的喉咙说出来,却是凉丝丝软绵绵又甜糯糯的,别说是威胁力了,真是别扭得跟撒娇没分别。 同样发现这一点的灵鸠黯然伤神,决定闭眼闭耳闭口! 谁叫她舍不得坑某只小白衣! 鸠儿。 宋雪衣张了张口,无声的叫着灵鸠的名字,眼神有点复杂。 其实,他自己也意外自己的反应,这样究根究底不是他做的事,可似不从她嘴里得到个明确的答案,他就没办法安心。 一种名为独占的谷欠望,早在不知不觉中于他心底生根发芽。 只是这时候年少的宋雪衣,依旧还无法察觉明白。 如今,只是被勾出一丝苗头罢了。 气势磅礴的队伍向宋家赶去,没多久街道就变得空旷起来。 “夫人,大少爷已经走了。”素罗低声提醒着似乎走神了孙谷兰,不动声色的朝东南方站着的六人看去。夫人就是看到这六人后变得沉默古怪,难道夫人认识这几人? 素罗没有猜测怀疑多久,那边六人便已经朝这边走来。 这六人中以一位中年男子领头,男子看着孙谷兰的眼神分明是认识的。 ☆、第066章 就是想欺负你 “谷兰?”说话的人是其中最年长的中年男子,长相严谨,眼神气质也是如此。他深深看向孙谷兰,过了一秒后,表情充满嘲讽,“这就是你的选择?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一个宋家支脉,一个早年逝夫的深闺寡妇?” “休得对夫人无礼!”无论对方是谁,有多大的能量,素罗都不允许他人侮辱孙谷兰。 “素罗,闭嘴。”孙谷兰平静走向前一步,挡在了素罗的面前,对中年男子道:“这就是我的选择,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后悔过。孙永辉,我没有对不起孙家,更没有丢过孙家的脸。” 在孙永辉身后走出一个年轻少女,目光毫不忌讳的打量在孙谷兰的身上,笑道:“她就是孙谷兰?曾经名动一时的空谷玉兰,幽香万里的孙谷兰?孙家连续五辈人中天赋最好的天之骄女,也是孙家的叛徒?” “露儿!”孙永辉唤道,让她收敛点。 只是孙雨露似没有听见,笑眯眯的对孙谷兰道:“如今孙家最出色的女子不是你,而是我。从今以后,每个谈起孙家女子的人,第一个都会想到我。我会将你的光彩全部掩盖,还有你给孙家带来的耻辱,也会尽数争回。” 孙谷兰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与年轻的少女对视着,冷淡道:“我从未给孙家带来任何的耻辱。” “原来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你根本就不配拿来和我相提并论。”孙雨露半点没有对待长辈尊敬。在她的眼里,孙谷兰已经不算是个孙家的人,对她根本就不需要尊敬。 一想到在家族中,总会不时被长辈拿来和孙谷兰对比,如今亲眼看到孙谷兰,一个深闺妇人的形象,身上毫无内力波动,更别说是灵力波动了。 这样一个深闺妇人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相比,凭什么家族的长辈总说自己不如曾经的她,总说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如何如何! 孙雨露看着孙谷兰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对于她挑衅排斥的眼神,孙谷兰毫无触动,抬首对孙永辉道:“如若不嫌弃,在御海镇的这段时间,你们住在孙家。” “孙家?”孙永辉诧异。 “嗯。”孙谷兰没有多做解释。 发现自己被无视掉的孙雨露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住,“我们介意!” “露儿,不可胡闹。”孙永辉一斥。 孙雨露脸色一变再变,无声的撇头回到队伍里,不时用冰冷的视线扫向孙谷兰。 宋家府邸占地很大,院落也多。里面的居住的人却不多,所以常年空置着诸多院落。这次宋道臻等人和秦魑他们的来住,并没有出现居所不够的问题。 秦魑在内的秦家人被安排在长宁院居住,宋道臻主动开口要了长宁院最近的安怡院。 这正好合了宋雪衣的意,他本就不想多搭理这群不速之客。 只是他无意搭理,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过来招惹。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红衣白发,容貌绝艳的秦魑素手指着一桌精致茶点,阴测测的眼神里面尽是嫌弃。 灵鸠坐在宋雪衣怀里,吃着一块水晶糕,暂时没有回答。 伴随着秦魑到来的宋道臻笑道:“血娃娃,这里可不是你秦家,一个偏远小镇能有什么好食。” 秦魑眸光落在灵鸠的身上。 她的眼神实质的告诉别人,在她的眼神,灵鸠就是绝佳的好食。 “小灵鸠,你就给血娃娃咬一口吧?”秦魑一再对灵鸠的在意,让宋道臻产生了好奇。在他看来,只要能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别说是让灵鸠给秦魑咬一口,就算是被秦魑杀了,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一个偏远小镇的小孩而已。 虽然宋道臻的话语听起来是提议,可他的表情和眼神,分明就是命令。 灵鸠悄然按住宋雪衣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对宋道臻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呃。”面对小孩这个问题,宋道臻一时哑然。 人家小孩明摆着没有看明白自己的脸色,他总不能怪人家小孩太没眼色了吧! “宋雪衣。”宋道臻没有回答灵鸠的问题,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到宋雪衣的身上,“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把这上面的东西准备好。”从怀里掏出一卷纸,丢到宋雪衣的面前。 这回命令的口气再明显不过了。 “娃娃,你帮我欺负他,我就给你好吃的怎么样?”灵鸠一脸天真无邪。敢命令宋小白? “我叫秦魑。”秦魑冷声道:“我的忍耐有限度。” “我向来说话算数!”灵鸠一本正经。 “好。”秦魑说答应就答应,然后雪练出手,毫不留情的朝宋道臻甩去。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小灵鸠,我又没欺负你,你……”宋道臻心惊应付着秦魑的攻击,心中又惊又怒。 灵鸠歪了歪头,“可是我看到你就想要欺负你啊。” 多理直气壮的理由啊! 宋道臻再多的惊怒都化为了无奈。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小孩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小魑好棒,小魑加油!”灵鸠天真浪漫的拍掌。 秦魑嘴角微微一抽,打架时回头朝灵鸠看了一眼,眼神阴测测得跟蛇一样慑人,偏偏又有一股子的妖冶魅惑,“别叫我小魑。”一股子郁气全部发泄在宋道臻的身上,雪练耍得更加犀利,杀气十足。 “秦魑!你来真的?!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着你!”被划破脸的宋道臻怒了。 秦魑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里却嘲讽意味十足,“我需你让?” 一开始两人的打斗还算中规中矩的话,现在可谓飞沙走石,杀意十足了。 “那小魑魑?魑儿?”灵鸠似乎完全看不出来眼前情况的危机,还招惹着秦魑的神经。 秦魑眉头轻轻一皱,左肩被宋道臻打中。她后退一步,又往灵鸠看去一眼,冰冷的视线在对上女孩无暇纯澈的眼瞳,不由的浮现一缕纠结郁闷。猛然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宋道臻,“本来打算在秘境中要你命,我改变主意了。” 宋道臻面色一变,哼笑:“秦魑,你不要太自大了!” 两人再一次打在一起。 ☆、第067章 心烦意乱 飞荆州秦家人和溯雪城宋家人来到的时候,就见秦魑和宋道臻已伤痕累累,气势凶煞。反观不远处,宋雪衣和灵鸠气氛平和,刚刚用完了午膳,灵鸠正被宋雪衣用白帕擦拭着嘴角,场面对比无比鲜明诡异。 砰! 宋道臻被秦魑一道雪练抽中胸口,将青石板的地面砸出一道浅坑。 溯雪城宋家人连忙过来扶起宋道臻,喂给他疗伤的丹药,将他护在中间。 飞荆州秦家人也围绕在落地的秦魑身边。 这场打斗到此为止。 “血娃娃秦魑!”缓过气来的宋道臻一脸愤怒的朝秦魑低吼,“早晚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 秦魑眼中杀意一闪,望着宋道臻的眼神就像是死人一般。 “道臻!”溯雪城宋家人中的一位长辈脸色微沉。 宋道臻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候秦魑则走向了灵鸠。 “少主……”飞荆州秦家人一脸莫名。少主为什么会对一个小镇里面的女孩这么特别? 不待秦魑开口说话,灵鸠先一步从宋雪衣怀里跳下来,小跑到她的身边,“你流血了,疼吗?”说着,用手里白帕给她擦拭着手臂的伤口。 “……”本来打算质问女孩,讨要自己报酬的秦魑愣住。愣神的望着女孩一双纯粹的黑眸,明明是黑色却比任何色泽都明亮,给她一种无暇剔透的惊艳感。尤其是这时,这双眼睛里面闪动着担忧情绪,更让秦魑觉得漂亮。 啪! 灵鸠及时打掉秦魑抓向自己双眸的手。 手掌轻微的疼痛感让秦魑回神,她撇了撇嘴,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的伸手去挖女孩的眼睛了。可惜,没有成功。 瑰丽精致的少女垂眸抿嘴的表情让人觉得心疼不已,可灵鸠半点同情心都没有,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准打我眼睛的主意!” 秦魑轻轻眨了下眸子,“哦。”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言不由心!灵鸠心中哼哼,想要我的眼睛,就要做好被我坑的心理准备。 “呐,这个药给你擦,回家好好养伤吧。”递给秦魑一瓶随身带着的药,附送一个职业神棍笑容。 秦魑看看手里的药,又看看女孩恬静甜美的笑容,默默的点头转身。 在灵鸠以为自己忽悠成功的时候,秦魑忽然顿住脚步,刷的回转过身来,死死盯着灵鸠,“你又骗我!” “嗯?”一脸疑惑。 秦魑毒蛇一样的眼神始终盯着她。 “好吧。”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灵鸠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 在秦魑向前走一步,弯腰盯着她全身,似乎在找哪处好下口的时候。灵鸠则朝她伸出一根手指,白嫩嫩肉嘟嘟的手指,一脸肉痛的说道:“一口啊,敢咬多,小心我诅咒你!” 秦魑又一怔,盯着灵鸠的脸,好像在研究着什么特别之物。一秒后,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常年冰冷的瑰丽容颜,一笑起来宛若妖莲绽放,辉煌灿烂得不可思议。 无论是飞荆州的秦家人还是宋道臻等人,看到这一笑都愣住了神。 “你真好玩。”秦魑的笑容维持不到一秒钟,又恢复了冷脸,不过盯着灵鸠的眼睛依旧忽明忽暗。 灵鸠刚准备说,既然你这么高兴,不如就别咬了吧。下一刻,她的小指头就被咬住。 这不是像宋雪衣那样的口肯吮,而是真的咬,犬牙咬破了皮肤,冒出血珠子。 秦魑白皙优美的颈项微微颤动,那是吞咽的动作。她的双眼浅浅眯起来,享受的表情无法掩饰。 灵鸠仔细盯着秦魑的神情变化,没过两秒倏然抽回自己的手指。 秦魑眸子随之睁开,一副谷欠求不满的样子。然后她的视线里出现另外一人,一个时刻被她忽略的少年。 宋雪衣拿着帕子擦拭包裹着灵鸠被咬破皮的手指,然后托着她的屁屁将人抱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去。 “你……”秦魑眉梢挑了挑,望着宋雪衣的背影。 …… 从院子到厢房,房门关上,里面光线昏暗。 短短一路的沉默,就算灵鸠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宋雪衣的不妥。 “宋小白,你怎么了?”灵鸠双手环住少年的脖子,昂头直接看进面具后的一双眸子里。 清幽若潭,明波皎净,却无底的深。打从最深处隐含着什么,令灵鸠心头一跳,有种莫名危险的预感。 灵鸠眨了眨眸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宋小白对她能有什么危险的。正是这样的想法,以及她从未往别的方面去想,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认知真相的机会。 “鸠儿,是想要朋友了吗?”宋雪衣问。 “哦,你说是秦魑啊。”一想到宋雪衣就是从秦魑和宋道臻出现后沉默的,灵鸠弯眉一笑,“你不是嫌他们烦么,这不,让他们打打就散了。” 宋雪衣看向她的手指,“又是为了我。” “嗯?”太小的声音灵鸠没有听清楚,朝宋雪衣眨眨眼。一会见宋雪衣没有说话,就自然忽略了。邀功似的拿出一撮雪白的发和沾着血迹的白帕,“这可是好东西,用一滴血来换,大赚了!” 女孩儿灿烂的笑脸让宋雪衣不禁笑出声,捏住她的小鼻子,“又耍小聪明了。” 灵鸠皱了皱鼻翼,轻哼一声懒得和他计较。撇头时悄悄看宋雪衣一眼,见他双眼恢复的神采,暗中松了一口气。 姐如此无耻卖力的卖萌,还不能博美人一笑就太失败了! 她却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早已被宋雪衣瞧见,没有戳破却满心生暖。 确定宋雪衣心情好了,灵鸠就想起了办正事,从宋雪衣怀里扭动着要下来,“我去一趟密室。” 每次灵鸠要去密室都事关修炼神秘一途,这却是宋雪衣无法涉及的地方。 宋雪衣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甘之意,却没有形于表面,将灵鸠放下后拉着她的手,“等等。” “嗯?”灵鸠疑惑看来。 白皙玉质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指,解开她指头包裹的锦帕。 然后宋雪衣做了和秦魑一样的动作,将白嫩嫩的手指含进嘴里,没有咬也没有啃,用舌头轻柔的 。 足足三秒,灵鸠才回神过来,倏然抽回自己的手指。 “痛痛舔走。”宋雪衣歪头,双眼弯成月牙弧,轻柔的笑哄灵鸠。 灵鸠又愣住,表情有点奇怪,囧着一张大红脸,瞪着宋雪衣张嘴,偏偏一句话没说出来,最后满眼的幽怨,跟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儿似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世风日下啊……啊呸!人心不古啊……呸呸呸!小孩欠教育!这个可以对!” “噗嗤。”宋雪衣失笑,饶是有面具遮着,却让人一眼瞧出他的欢欣。 背对着他往密室走的灵鸠继续摇着头,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心想自己这是要成弟控的节奏啊,能让他高兴,就够自己高兴了。 宋雪衣则看着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密室门内,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 他的鸠儿,最在意的始终是他。 他到底还在渴望着什么? 宋雪衣皱眉,垂眸沉思。 原来他想的便是让鸠儿过最无忧无虑的日子,给她想要的一切,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吃穿用度……以及朋友! 然而,眼前看着鸠儿和别人笑语盈盈,举止亲近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刺眼,心烦意乱! ☆、第068章 凭什么跟你走 时过午时,日落西山。 宋雪衣放下手中的账本,挥手让霞妍离去,然后亲自去了密室。 他脚步很轻,没一会到密室内,见半空漂浮着一张张玉白色的符,中央血色符文闪烁。 在符纸中央就是沾着血迹的帕子。 七张符纸同时大亮,照得宋雪衣眼眸轻眯。视线恢复时,视线中白帕燃尽,只剩下两滴血滴漂浮在半空中。 “居然真的是魑魅血脉!”灵鸠惊喜,随后眸子一转看到了宋雪衣。 密室有夜明珠照着光线通明却不刺眼。 在宋雪衣的视线里,身穿嫩绿衣裳的女孩儿朝自己扬起灿烂的笑脸,暖暖的光线照得她肌肤如玉沾血,眉目清秀可爱,唇红齿白,笑颜如花。在他的眼里,比那秦魑更美更漂亮。 然后,见眼中的女孩儿歪歪头,眼底里有晃眼的灵光闪烁,狡黠得生机勃勃。 听她欢喜的笑道:“看来秦魑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在他的面前,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算计,狡猾的小模样落入他的眼里,却是可爱极了。 只是……那话,却叫宋雪衣心跳猝然漏了一拍,不安的起伏。 “好。”表面上他已纵容的轻笑,应和了她的话。 翌日。 一道血影袭来,夺走宋雪衣面前的茶杯。 灵鸠专门给宋雪衣准备的养灵水就这样落入了秦魑的肚子里。 宋雪衣喂着灵鸠喝粥的动作一顿,淡淡朝秦魑看去,“秦少主,这是鸠儿为我准备的。” “好喝。”秦魑不理宋雪衣,把茶杯往灵鸠面前伸过去,“再来一杯。” 灵鸠眼珠子一转,笑道:“这杯子宋小白喝过,你又喝,这算是间接接……” 话还没有说完,秦魑当即丢了杯子,没有表情的脸更加冷。 灵鸠悄然朝宋雪衣看去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表情分明就透露着一个意思:瞧,这样就能搞定她了。 宋雪衣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帮着他。”秦魑落座在两人的对面,不善的盯着宋雪衣,对灵鸠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你却帮着他。” “朋友都是用来坑的,宋小白却是用来疼的。”灵鸠摊手。 “坑?”秦魑疑惑。 灵鸠笑,不负责任的想:反正我已经说大实话了,听不懂是你的问题。 “霞妍,再来两个杯子。”回头对霞妍吩咐。 没一会儿,霞妍就把杯子取来了,摆放着宋雪衣和秦魑的面前,目不斜视的回归岗位做回自己的人形背景。 两张养灵符夹在指尖,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燃成粉末落入茶杯中。 在秦魑看来,只能看见灵鸠指尖微光一闪,点点粉末散在杯子内。 热水倒入,秦魑就不等水凉,端起茶杯要喝。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压在茶杯上,灵鸠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吃完再喝茶。” “嗯?”秦魑愣神的时候,本来就比平常人显得窄的瞳仁更收缩得犹如竖瞳。配上她雪白的睫毛,暗红浓黑的眸子,呈现出一种如蛇般阴冷又妖异的视觉冲击,细看她竖瞳周围弥漫着繁密的瞳纹,异常的华丽威严。 “真是漂亮啊。”灵鸠轻叹。 前世她看过很多古书,功法的传承记忆也让她知晓许多古老妖灵的习性资料。 九霄大陆不在前世历史存在过,却发现这里话本提到的大多妖灵都给她或多或少熟悉的感觉,秦魑的出现更让她确定了,这里真的存在妖精,且和她功法传承记忆中千妖册内的妖灵能对上号。 魑魅,凝聚山河钟灵琉秀与山中禽兽凶杀野煞之气而成的一种妖灵,生来妖冶动人,又凶煞冰冷。 灵鸠可以确定秦魑不是纯种的魑魅,却有着魑魅的血脉,属于先祖有人和魑魅的混血,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血脉。从她的相貌和特征可以看出,她的血脉还很纯。 秦魑听到了凉软的赞叹声,抬头冷眼朝灵鸠看去。 发现眼前女孩的眼神和她平日见到的都不一样,由心的欣赏喜爱,没有贪婪也没有嫉妒,也没有看待稀有怪异生物的怀疑好奇,就是纯纯粹粹,明亮潋滟的看着你,让人觉得一切的污秽都会在这双眼睛下消散净化。 啪! 灵鸠再一次打掉秦魑伸过来的贼手。 “我只是想摸摸,没要挖。”秦魑解释。 “信了你才有鬼。”灵鸠撇嘴。 正在这时候,宋雪衣贴心的喂食又送到了她的唇边,正常吸引回她的注意力。 “鸠儿,要认真吃饭。” “哦。”灵鸠醒悟,要在宋小白面前做好榜样。 如果霞妍知道她这时候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她一句:鸠主儿,您根本就没做榜样的资格,如果是好吃偷懒算榜样的话,您倒是做的很好。 秦魑眸光一闪,盯着宋雪衣和灵鸠两人好一会,忽然道:“跟我走吧。” 两个人都没有反应。 第一次被人这么忽略的秦魑觉得新鲜,竟然没有生气,又一次重复,“跟我走,做我的人。” 虽然清楚秦魑这话应该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灵鸠还是囧了一下。这是败坏姐的名声,带歪宋小白的三观啊! 宋雪衣放在勺子,眸色微微暗沉。 灵鸠感受到他的情绪,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懒洋洋的抬眸对秦魑道:“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秦魑有点迟疑,一般情况她主动开口收人,那人都会兴高采烈,从不问她这些问题。 “换个说法吧。”灵鸠淡定的竖起一根手指,“你能给我在秦家和你相同的地位吗?” 秦魑一怔。 灵鸠再竖起一根手指,“你能对我百依百顺,钱财任我花,资源任我用,给我洗澡梳头穿衣服喂饭当抱枕吗?” 秦魑:“……”⊙_⊙ 灵鸠又竖起一根手指,“你能在生死关头给我挡刀子吗?” 秦魑:“……!”⊙﹏⊙ 灵鸠摇摇头,跟挥苍蝇似的挥着小手,“好吧,就说最重要的一条,你浑身上下能有一点温柔美好惹人疼爱的气质吗?” 秦魑:“……!?”(﹏)~ “不好意思,你真不是我的菜。”灵鸠诚恳的望着秦魑,“这些你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第069章 宋小黄再现 秦魑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要走。 半途中又转回身,将桌子那杯属于她的茶杯端起来喝掉。喝完之后,似乎冷静了不少,盯着灵鸠一会儿道:“这双眼睛放在你脸上才最好看,所以我不挖了。至于你说的那几条,我会认真考虑。” “茶钱留下。”灵鸠叫住离去的她。 秦魑轻若无声的脚步一顿,原地站立了一秒才回头,嗓音和眼神一样死沉,“不给。” “不给就不给,跑那么快干嘛。”灵鸠收回视线,用手碰了碰宋雪衣面前的杯子,点点头,“温度刚刚好,喝吧。” 幸好秦魑已经走了,否则瞧着这鲜明的对比,估计又得一阵不舒服。 “嗯。”宋雪衣默默记下灵鸠说的话。 温柔美好惹人疼爱的气质? 鸠儿喜欢的是这种么。 灵鸠欣赏着面具半褪,连喝个茶举止都清爽优雅的美少年。却不知道这个看着不食一丝烟火味儿谪仙少年,心底正在思想着温柔美好惹人疼爱一回事。 争宠什么的,正在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情况的进行着。 响午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几乎传遍整个宋家大院,惊动了宋家大院里的宋道臻等人。 “大少爷,鸠主儿,是二少爷的叫声。”霞妍脸色冷沉的提醒。 “嗯。”宋雪衣丝毫没乱。 “去看看吧。”灵鸠道。 三人来到秋院的时候,见宋道臻他们也才刚到门口。 宋道臻看见灵鸠两人没什么好脸色,态度也算不上恶劣,“我听着声音怎么有点熟,这里面关着谁?” 宋雪衣淡道:“宋秋轩。” “该怎么说你好呢。”宋道臻听到答案后,摇头道:“说你心狠手辣吧,你居然还留着宋秋轩的命。说你不狠吧,你又把亲弟弟给关起来了,听他的叫声应该挺痛苦的。” 从他的态度来看,宋秋轩和他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之前应该是宋秋轩单方面的讨好他。 “进去看看。”溯雪城宋家人队伍中一人道。 由宋道臻领头,众人一起走进了秋院里。 秋院环境怡人,院落的白雪被清扫的很好,周围也有婢女行走,一点看不出来被关押的感觉。 这时候一道身影迅速从屋子里冲出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恶臭。 “宋……宋道臻?你们是来帮我的吗?”粗哑的声音充满激动,一个被黑布包裹全身的人冲到了宋道臻的面前。 砰! 宋道臻几乎是毫不犹豫一脚踹向了来人,连忙后退几步,捂着鼻子厌恶道:“这是谁?” 不用其他人回答,黑衣人已经大喊:“我是宋秋轩啊!宋秋轩!臻哥,你一定要帮我,帮帮我!”说话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样,猛然掀开包裹自己脑袋的黑布,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一块块紫红色的疮斑印在蜡黄的脸颊上,眉毛稀疏,双眼密布血丝又浑浊,闪动着癫狂的光芒,嘴唇干裂发紫。一头没梳理的头发散落下来,再也没有曾经飞扬不羁的风采,唯让人觉得邋遢狼狈。 宋道臻又连续后退了几步,望着宋秋轩的目光闪过震惊之色,嫌恶也更加强烈。 实在是宋秋轩的身上太臭了,伴随着他的肢体动作,以及掀开帽子,开口说话后,腐朽发酸的恶臭弥漫空气。 宋雪衣早已用袖子挡在灵鸠的口鼻前。 “宋雪衣,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你是真狠。”回过神来后的宋道臻朝宋雪衣看去,眼神透着几分探索。 这个气质出众,宛若白璧无瑕的少年,竟然有这种歹毒的用心和手段? 宋雪衣没有解释。 灵鸠则道:“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色心,和带病的女子交欢才会变成这样。”见宋道臻他们都看过来,又接着道:“把他关在家里是为了保护宋家的名声,雪衣哥哥可没有虐待他,好吃好住好大夫伺候着,偏偏他还记恨着雪衣哥哥,真是太坏了!” 一副小儿神态的瞪了宋秋轩一眼。 “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的!臻哥,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宋秋轩强忍着浑身的瘙痒,又一次朝宋道臻他们冲过来。 宋道臻哪里能忍受他的靠近,连续的后退让他不耐烦,伸腿又要踹走他。中途却被宋秋轩抱住了大腿,“臻哥,你是来帮我,一定是来帮我的!只要你们给我药,帮我治好病,宋家的一切,一切我都给你们!” 宋秋轩会认定宋道臻他们是来帮他,全因为他曾让身边的苍鹰向外送出信求助。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的鹰早在飞出秋轩的时候被一箭射下来,变成一盘烤肉。 “嘶。”被抱住大腿的宋道臻抽了一口凉气,浑身打了个颤。只要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病,明知道这样的接触不会传染,也足够膈应人了。 “滚一边去。”又一脚踹将宋秋轩踹飞。 这一次宋道臻是用足了力气,四层武者的全力一踹,岂是三层巅峰武者能承受的,尤其是这时候的宋秋轩还因病体弱,浑身上下都没有多少力气。 结果就是宋秋轩被踹出去足足三米远,跌在地上一时半会都没有起来,吐了一滩血在地上。 灵鸠肉眼可见他浑身弥漫灰气,这是性命不久的表现,侧头对宋雪衣低声道:“他快死了。” 宋雪衣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反应。 “宋秋轩,几个月不见,你还是一样不堪?”宋道臻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裤脚,若不是为了暂时的衣装形象,他真想直接撕掉那一截布料。一想到曾被恶臭碰触过,他就浑身不自在,这股怒气自然就发泄在了宋秋轩的身上,“什么九岁三层武者的神童天才,根本就是无意吃了天材地宝的废物,呆在祖家近五年也没突破一层,被发现了其中蹊跷之后,连累四长老也落了面子。” 原来如此啊! 无论是灵鸠还是在场的婢女奴仆听到这番话,才恍然大悟。 原来宋秋轩的风光伟绩都是假的,亏得他还能这么嚣张自大,不得不说是一朵奇葩。 被人道破老底的宋秋轩浑身一颤,从喉咙里发出疯狂困兽般的嘶吼。 “啧。”实在没有兴趣再呆下去,宋道臻转身道:“我们走吧。宋雪衣,你跟我们过来,有事要和你商量。” “啊啊啊啊啊!”忽然,宋秋轩发出一连串比之前为了引来宋道臻等人,还要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第70章 以礼相待 宋道臻等人惊讶的回头,只见宋秋轩化为一道黑影,速度之快让人惊讶,眨眼就到了灵鸠和宋雪衣的面前。 他以手为刀,直夺宋雪衣的喉咙。 灵鸠没有出手,因为宋雪衣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让灵鸠自然的放下了防备,平静面对眼前的杀机——说实在的,灵鸠单论身体的实力并不比宋雪衣好多少,她就像是一个布衣脆皮法系职业者,只要灵力充足,准备足够,她就可以发挥出可怕伤害,可一旦什么都不做让人近身,连一个普通的小孩都能伤害她。 由此可见,灵鸠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对宋雪衣产生的信任到了何等的程度。 结果没有让灵鸠失望,及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宋秋轩的拼命一击。 这次出现的人不是柳星行,也不是千一,而是一个佩戴着暗金鬼面的黑衣男子。 “咳咳!”再一次滚飞落地的宋秋轩已经濒临死境,他一脸鲜血,形同恶鬼的瞪着众人,“为!什!么!咳咳……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啊啊!” “为什么你能得到一切,一个废物,凭什么你就能得到一切!”宋秋轩满眼怨恨的盯着宋雪衣,一声声咬牙切齿的低吼。 “我不是废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雪衣竟然回应了。 这句话似是回应着宋秋轩,也让宋道臻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比你出色。”宋雪衣的语气很宁和,淡然平和得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比你们都出色。” 他低头轻抚着怀里灵鸠的头发,目光分明都落在灵鸠的身上,却让宋道臻觉得,他话语里的意思偏偏就不包括着灵鸠,反而包括着除了灵鸠之外,连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然而,他的态度真的太平淡了,如果不是听清楚了他的言语,宋道臻几乎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嚣张得像他这么低调,又理所当然极了。 “噗嗤。”一声童稚的笑声打破了沉静。 “哈哈哈哈。”灵鸠笑得双肩都颤抖着。 “没错,没错,你比谁都出色!”灵鸠边笑边道,望着宋雪衣的眼神却是十足的认真。 如果是别人遭受你这样的劫难,早就幼年夭折,而你却顽强的活了下来。如果是别人遭受你这样的劫难,早就该心理变态性情古怪,而你却美好如斯,白璧无瑕。如果是别人生于你这样的环境,该是见识短浅,你偏知识渊博,医术超绝…… 强悍的天赋失去了可以再夺回来,强悍的心灵和广阔的心境却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难练成体悟到的,小小年纪就拥有强悍不屈的心灵,宽广平和心境的你,的确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出色。 最近宋雪衣的沉默让灵鸠担心过,他会不会被这一群突然到来的‘天才’们打击到,只是不擅长安慰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安慰。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也能放心了。 “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和宋秋轩一路货色!”一个站在宋道臻身后的年轻少年嘲讽道。 下一瞬,他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宋道臻和他身边的宋家长辈面色都微微一变,他们知道出手的人站在宋雪衣身边的鬼面男子,可他们都没有看清他的速度,队伍里的弟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受伤的宋家弟子顺过气后怒吼。 宋道臻冷声道:“宋雪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果然看走了眼,这个看起来气质宁和的少年,并不好相处,更不好控制。 宋雪衣的语气依旧轻缓清柔,“我只想你们拿出同等的尊重和礼仪。” “笑话!”被打的宋家弟子一脸怒气,讥笑道:“就凭你也值得我们尊重?今日你敢对我们不敬,等我们回去后,立马就可以将你逐出宋家,别说是一个小镇宋家支脉的家主了,连少爷都做不成!” 宋道臻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明摆着是赞同了这个弟子的话。 “凭我手中的实力。”宋雪衣抬首。“以我能掌控七层武者。” 在宋道臻这群来至溯雪城祖家的子弟看来,七层武者、乃至是八层武者、九层大圆满的武者都不能吓到他们。他们的见识非一般人能比,大多人认为七层之上的武者就是绝顶高手,于他们的眼里也只是厉害点的‘人’而已。 只不过,反过来一想以宋雪衣的年纪和身份,能掌控七层武者,的确是很了不起且让人费解的事。 尤其这个七层的武者,还是九华楼的金牌鬼面人。 “说你见识短,鼠目寸光你还不承认!一个小小的七层武者而已,你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真是笑话啊笑话!”充满讽刺语气的叫嚷还是被打的宋家弟子。 很快他的声音就消停了,因为他的胸口再次被鬼面男子打中,差点一口气没有吸进去吐出来。 “溯雪城宋家,连九华楼都不认识了吗。”鬼面男子只说了这一句话,又无声无息的回到宋雪衣身后。 “认识。”那位溯雪城的宋家长辈,轻抚续留着的山羊胡子,“九华楼、七重殿、千宝轩、无双阁,传闻有上界大能坐镇,得三大国的皇旨庇令,行走三洲无阻的大势力。只是据老夫所知,九华楼的金牌鬼面只做杀人生意。” 鬼面男子没有解释的意思。 山羊胡子的宋长辈又对宋雪衣道:“你所谓的尊重和礼仪怎么算?” 宋雪衣淡道:“别把我在意的人做下人肆意命令轻视。” “就这样?”宋长辈有点惊讶。 宋雪衣道:“以同辈之礼相待就可。” 宋长辈看不见宋雪衣的表情,细听他的语气,觉得他似没有撒谎的必要。摇摇头,不知道是为自己想多了感概,还是觉得宋雪衣小题大做无语,“既然你有足够的实力,自然能得到相对的尊重。放心吧,你们都是宋家的血脉,我们自然不会轻视了你们。” 灵鸠撇嘴。说什么不会轻视,可听他们的话,‘我们’‘你们’分得多清楚明了。 宋雪衣微笑捏捏她的小脸。 在宋长辈看来的小题大做,对他来说却很重要。他早就下过决心,决不让他怀里的孩子受委屈。 ☆、第071章 各怀心思 “现在可以走了吧。”宋道臻心情不佳的喊道。似笑非笑的斜了宋雪衣一眼,“你还真在意面子啊。只是你知道不知道,面子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为了面子得罪人,这一点你真没宋秋轩做得好。” 宋雪衣平和道:“商量要事,请来书房。” 一种用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憋屈感让宋道臻恨得牙痒痒。 众人一起走出秋院,离开时灵鸠无意中看见一个角落,宋琉珏悄悄溜进秋院的身影。她相信不止是她看见了,宋雪衣应该也看见了,既然他没有阻止的意思,灵鸠也没在意。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就是宋雪衣之前给孙谷兰的答案,他本没着急要了宋秋轩他们性命的意思,偏偏这回宋秋轩又自己来作孽,落得将死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也许,早点死对宋秋轩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灵鸠不负责的想着,没多久和众人聚集在用于待客的书房里,空旷得就算聚集十几二十人也不会拥挤。 山羊胡子的宋长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先坐在了主人的位置,宋道臻坐在他的下首,飘然的朝宋雪衣看去。 只是他预想之中的隐忍憋屈没有出现,宋雪衣抱着灵鸠随意坐在少人的位置,一举一动行云流水,神态怡然。 这样一来,反而衬得宋道臻小肚鸡肠,又让他一阵不满。 “昨日我交给你的卷纸,你已经着手准备了吗?”宋道臻开口就问。 宋雪衣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案宋道臻应该高兴,可就是看不惯他平淡的姿态,“上面的东西都不是普通之物,你确定能在五天内准备好?别到时候拿不出来,害了我们的安危。” 他交给宋雪衣的卷纸灵鸠也看过,上面大部分写着百年份的珍贵药草,以及丹药,再就是质地好的玉石。这些东西全部以箱为量的要,怎么可能是拿去办正事,分明就是借着由头谋取私利。 “原来这些东西这么重要的吗?”灵鸠被惊吓到了,扯着宋雪衣的衣袖,满脸诚恳道:“宋小白,我们可不能害人性命啊!” 宋雪衣顺着她的话语点头,摸摸她的头发,侧头对宋道臻道:“族兄体恤,五日时间的确不够,便以一个月为期吧。” “……”一口老血膈应在宋道臻的喉咙里。 “咳咳。”山羊胡子的宋长辈及时出声,“雪衣有所不知,我族中有大能算出,御海镇中在十日之内会有秘境宝物出世,我们过来就为了探索秘境,其中定有大危险,没有及时的补给会影响大事。” 灵鸠再次完美释义童言无忌四个大字的终极奥义,“溯雪城的祖家这么穷的啊,让人来冒险都没钱给药。” “……”同一口老血膈应在宋长辈的喉咙里。 这里面唯独能平静也只有宋雪衣了,他忍着笑。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抱着小孩啃啃。“我会准备。” 宋长辈眼神有点不满,在他看来宋雪衣怎么着也该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教训教训他怀里童言无忌的小孩才对。 “嗯。”心里的不满连带着他的语气也不怎么好,“还有准备二十个三层武者给我们,要忠心听话的。” 宋道臻插了一句嘴,“若是没有,二层也行。”若有若无的轻视。 宋雪衣应下。 见他这么顺从,山羊胡子的宋长辈脸色微微恢复些,紧接着问起了别的事,“近来你们这里发生过大事吧,准确点说就是中秋那日?” 一提起中秋那日,宋雪衣一瞬想到的不是天落星石的诡异恐怖场面,而是身浸江水中,怀中女孩儿初次主动亲吻自己的画面。 她眸光比江水更剔透潋滟,又比秋日冰凉的江水更薄凉冷凝。白衣若华,蓝衣繁绣似凝水而化,随她脚踏江水飘舞轻然,轻描淡写的抽刀斩人,猩红血在江水中晕开,给他第一感觉不是惊惧也不是无感,却是一时失神的惊艳。 一种异于平常的气势酝酿她的周身,光彩夺人摄目,不知觉中将身影深刻人心底。 平常中的她精灵多变,睡懒觉时的耍赖,别扭时的言不由衷,好吃时的憨痴慵懒,发愣时皱成的囧脸,耍小聪明时的狡黠,护短时的一本正经,故意气人时的装疯卖傻……一切一切都那么鲜活灵动,可爱无比,像个顽皮的小孩,又很有分寸乖巧得不像个普通小孩。 唯独杀人时,她的气质天翻地覆,令人不由就忽略了她的纤细小巧,一瞬散去了所有的童稚天真,清冷孤绝得宛若妖灵化身,不容侵犯。 宋雪衣想着,目光也自然落在怀中灵鸠的身上,不急不缓的回着宋长辈的话,“中秋那日,一颗星辰从天而降,落在琉璃江。之后奇怪的事,唯有十二月御海镇落雪。” “你确定是星石从天而降?”宋长辈问。 宋雪衣道:“不确定。” 宋长辈无语。这回答也太简单了。下座的宋道臻忽然开口道:“根据祖家大能分析,这天落星石怕是上界仙人陨落后洞府秘境所化。呵,你们怕是不知道,那些话本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真的吧,在我们生活的大洲之上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只是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没办法上去。仙人洞府秘境里面必有无数重宝,增人寿命美人相貌养人身体的宝物也不会少。” “道臻?”宋长辈疑惑又警告的看他一眼。他跟这群小镇的土包子说这么多做什么? 宋道臻笑道:“大家都是宋家的血脉,有好事当然要共享了。” 在场无论是宋长辈这群人,还是灵鸠、宋雪衣都没有相信他的解释。 灵鸠不是猜不出宋道臻的打算,前世她可没少盗墓闯秘境,像这类地方宝物的确不少,可相对的危机更多。他们之前要二十个三层武者应该就是拿去做炮灰、探路石用的。 宋道臻说出这一切,应该是为了引诱他们一起前往,到时候以宋雪衣的病体,在危机重重的秘境里面还能有活路? 只是,灵鸠还是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心思——秘境里危机重重,却也机遇无数,宝物众多。 说不定秘境里面真的有能解决宋雪衣身上难题的宝物呢? 每个人各怀心思,一场商谈就这样散了。 ☆、第072章 你不该拦着我 下午到饭点的时候,秦魑再一次不请自来。 一袭窄袖衣摆飘逸红衣的她,无论在何时都是众人视线中的焦点,雪白的发丝比院落青瓦片上的白雪更剔透柔滑,同时也给人一种冰寒不好触碰的疏离感。 在灵鸠和宋雪衣这里讨要了一杯养灵茶,外加蹭了一顿晚饭后,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也没有强留下来的意思,离去之前留下一句话,“如果你要去秘境,可以跟我一起。”身影犹如血蝶飞离,过了几秒后,令人诧异的是她又出现,看着灵鸠道:“我会保护你。生死关头我不会为你挡刀,因为我不会让你遇到生死关头。” 她中途回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句忘记的话,不等灵鸠回应,又一次飞走。 灵鸠:“……”有一种猎物自己挖坑往下跳的感觉,真是好惬意。 宋雪衣眼眸沉沉。这是朋友该说的话吗?这样放任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半夜时分,两人洗过澡后穿着单薄的亵衣躺倒床上。 灵鸠习惯的先窝进被子里,留出一半位置给宋雪衣,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只留下刚洗完热水澡红彤彤的脸蛋儿在外,睡眼惺忪的眯着眸子看宋雪衣,小手往身边的床榻拍拍,“快进来睡觉。” 很有一种,快到我的碗里来的画面感。 还只是一副小儿身体的灵鸠,这副姿态自然没有半点的妖娆魅惑可言,不过可爱劲儿却是十足十,一样招惹人去对她又口肯又咬,百般的足柔躏。 虽然这所谓的又口肯又咬和足柔躏看着暧日未非常,不过咱们都是正经人,所以大家都懂得~ 宋雪衣单膝上床,躺倒后就用双手环着小孩,倾身用嘴唇对上灵鸠的嘴唇。 “唔。”湿润柔软的嘴唇触碰,让灵鸠眼神清明了一点。 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温度在嘴唇上轻啃口肯浅口允,说没有异样感是不可能的,只是宋雪衣的表情太自然,让灵鸠觉得自己反应大点反而才不正常。 一秒秒数着时间过去,灵鸠诡异的数到十秒才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宋雪衣感觉到了,轻轻的放开她。不待灵鸠说话,又仰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晚安吻,鸠儿好睡。” “……”她第一次听说晚安吻要亲足足十秒的! 灵鸠大有一种自己真的把自己坑了感觉,望着少年眼里春日暖阳般的温柔笑意,无奈的摇摇头,正要闭眼睡觉的时候,又听到少年提醒,“鸠儿,你还没给我。” “给你,给你,这个节奏发展下去,你就别想长大了!”灵鸠无语的睁开眼,凑过去往他嫩嫩的脸颊亲了一口。 宋雪衣一脸满足笑容。 见此,灵鸠哪里还能有别的心思,勾了勾嘴角,拍着他的背,“睡吧。” 两人相拥而眠,窗外寒月悬空,白雪飘零。 一道身影轻若无物的潜入,就要进窗的时候,却被另一道身影拦住。 “九华楼金牌鬼面?”血影轻轻落地,没有在雪地留下半点的痕迹。 鬼面男子道:“现在我的任务是护主。” “我只想咬她一口。”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深夜偷入他人院落的人是谁了。秦魑抬首,绝艳瑰丽的容颜在寒月下更添一份妖异的冰冷,死沉的语气和鬼面男子打着商量,“我可以不被她发现,伤口也很小,不会伤她性命,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原来她深夜偷潜为的只是偷香……不对!是偷咬人! “……”鬼面男子心境再好,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幸好有暗金鬼面的存在,才保持住了他冷酷的气场,“我这时的主子是宋少爷。” “这样的话你不该拦我。”秦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在她看来,一介弱质少爷能让九华楼的金牌鬼面认主,出乎了她的意料。 鬼面男子不作回答,站在原地不动的态度明摆着告诉了秦魑,她休想进去偷、人。 “七层凡武者。”秦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这么简单离去。她阴测测望着鬼面男子,毫不犹豫丢出了雪练。 鬼面男子同样毫不犹豫和她打在一起。 两人都有意控制着声响,打得凶残却又低调。 雪夜朦胧中,双影叠叠,倒是有几分空幻又诡异的美感。 最后,秦魑无功而返,鬼面男子无声回归岗位。 谁也没有注意到,寒月皎色下的朱花窗沿处,一张白色小纸人贴着窗纸难以让人察觉,这时候小纸人歪了歪头,灵动得像有生命一般,又贴回去。 ☆、第073章 被忽略的真相 翌日,灵鸠已经习惯了秦魑来蹭饭,反倒宋雪衣被她不时投来的幽怨阴沉眼神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偏偏秦魑什么话也不说,愣是感觉不出自己多余一样,喝茶蹭饭劫皆不误。 三人疑似和谐的气氛,被下人突然带来的消息打破——宋秋轩病重即将死去。 灵鸠一开始没在意,咬着包子想:早就知道他活不过今天了。然而就在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她心头隐隐一跳,预感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忽略了。 还没有吞下去的包子将她的腮帮子堵得鼓鼓的,灵鸠就保持着这副样子认真沉思着。 这让在场的两个人都蠢蠢欲动,很有种手痒想去捏捏她小脸的冲动。 “对了,唔咳咳!”足足过去十几秒,灵鸠脸色微微一变,刚说话一包子肉吞咽进喉咙卡住了。 一张可爱的小脸当即变得通红,一双眼睛更水汪汪的,真不是一般的可怜又有趣。 “慢点。”宋雪衣自责的给她拍背,又递给她果奶。 灵鸠摆摆手,从他怀里跳下来,“我去那边看看。” “鸠儿。”宋雪衣来不及追,却见秦魑身影如风眨眼就跟上了女孩的身影。 那一瞬,暗处的鬼面男子感受到,这个气质宁和温然的少年,形影孤单冷寂得让人揪心。 失态只是一瞬而已,当宋雪衣轻轻抬首,那脆弱的气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幽?” 听到自己的名字,鬼面男子立即现身。 宋雪衣轻轻说道:“把九华楼内有关上界和修炼的资料秘笈都给我送来。” 无论是朔云州还是树海洲、飞荆州,有关上界和修炼的资料秘笈绝对是重宝,非一流家族势力不能有。就算是溯雪城的宋家,有关这方面的秘籍资料也不多。在九华楼内,这些自然也属于机密禁忌之物,一般人根本就不能观看。 午幽算是九华楼中一个天才,一样不能随意观看,需要付出恐怖的贡献点才能换取资料。 可宋雪衣的一句话说出,午幽不但没有任何的质疑,并且毫不犹豫的应下。 “还有秦魑。”宋雪衣低声道。 “是。”午幽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昨天晚上秦魑夜里想来偷(咬)人的事告诉主子。 今日秋院的气氛比昨日还要冷清,明明得到了宋秋轩快死了消息,可来的人却很少,少得除了灵鸠和秦魑外,就只有一个宋琉珏。 正站在病床边满眼泪水的宋琉珏见到灵鸠,面上掩饰不住惊讶以及怨愤、害怕,这是一种蕴含了多种情绪的复杂表情。 “还没死。”灵鸠一眼看出宋秋轩的状态。 只是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床榻上的宋秋轩一个激动,朝她瞪大眼睛,嘶声喊道:“救我……呃!”声音中途就这样截止,嗝屁了。 一缕红光从死不瞑目的宋秋轩身上闪过,然后灵鸠看见宋秋轩死后的魂魄似被灌了 药,胸口处浮现一道阵纹,乳白色的荧光闪烁,将宋秋轩的魂魄吸收去某处。 灵鸠脸色一变,顾不得在秦魑和宋琉珏面前暴露,手指迅速掐出印诀,一连串符文在她手里缠绕,抓向宋秋轩的魂魄。 只是还是慢了一步,耳朵里听着宋秋轩魂魄的嘶喊,大半魂魄还是被吸走。 灵鸠脸色冷酷,深深看了眼空无一物的虚空,低头望着手心里的灰雾状的魂魄,气恼的手指收紧,就让那一魂两魄灰飞烟灭。 “溯雪城宋家!”这回灵鸠已经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残害宋雪衣到如今地步的幕后凶手就是宋家的本家人! 宋秋轩刚回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奇怪。 原来是有人在他的身上布下了归魂阵。 这种的魂阵可以使人死后,魂魄回归布阵人设置的媒介之中。 归魂阵的用材不便宜,一般被用在家族重要血脉身上,为的是在血脉死后,由回归魂魄搜寻记忆,从而得知杀人凶手,也知道重要血脉被杀的经过。 宋秋轩是谁?不过是一个小镇宋家支脉出生的假天才真废物而已,有什么价值让人费心费力给他设下归魂阵? “你做……做了什么!?”一声难以压抑的怒吼,打断了灵鸠的思绪。 ☆、第074章 你是特别的 “你做……做了什么!?” 喊出这句话的宋琉珏愤怒又惊惧的瞪着灵鸠,“哥已经死了,连他的魂魄,你都不肯放过吗?” 虽然看不见,可回想灵鸠的特殊本事,倒是让宋琉珏猜中了半个真相。 “你想去陪他吗?”心情不佳的灵鸠面无表情的回应他,心里则还想着之前的事。一魂两魄被她抓住毁了,宋秋轩魂魄的记忆一定不全,再加上他回来后,宋小白一直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反倒是自己…… 这样看来,事情并不特别的糟。 想清楚后,灵鸠抬眼就看见宋琉珏一张煞白的脸,轻轻眨了眨眸子,“你见鬼了?”吓成这样。 “……”见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孩,宋琉珏心中的惊惧越来越浓,直到最后一根神经弧崩断,“啊啊啊啊!”惊叫着,挥舞着两只手臂跑了出去。 灵鸠揉了揉耳朵,“莫名其妙。”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味,灵鸠皱了皱鼻翼,手指一团符火飘向床内宋秋轩的尸体,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秦魑看着床内尸体被迅速燃烧成灰烬,偏偏床榻床帘一点没有受损。原地沉默了一秒,眨眼出了房间,见外面阳光下的神秘女孩正丢着三枚铜币玩。 “你是人是妖?” 灵鸠收回铜币,思量着算卦的结果,耳边就听到一声询问。 侧身避开少女过于亲近的距离,“你管我。” “我们是朋友。”秦魑双眉皱了皱。 这句话一下点亮了灵鸠的心思,一改淡定的表情,反而朝秦魑笑得灿烂纯洁,“对啊,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嗯?”秦魑愣住。为什么话题转得这么快? 灵鸠继续笑道:“这次秘境我跟你一起进去,到时候我帮你抢宝贝!” “唔。”秦魑点点头,嘴唇微张。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 恬不知耻的灵鸠继续忽悠着,“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用谢我,只要记住我们深厚的友谊就行了!” “呃。”秦魑脑袋有点乱,好一会才道:“为什么说是你帮我?” 她总算明白不对劲在哪里了,既然一起进秘境,怎么就成灵鸠帮她了。 灵鸠一本正经道:“刚刚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难道你觉得我帮不了你吗?” “……能。”这句话还是听着不对劲啊!? “这不就是了。不要多想了。”灵鸠本来想拍拍秦魑的肩膀,鉴于两者的身高,她换成了拍对方的手背,“到时候看到你喜欢的宝贝,我都会帮你抢,我们是朋友嘛。” 完全被绕乱了的秦魑感动了,心头暖暖的,望着灵鸠那双灵动明媚的眸子,向来阴测测如蛇般的瞳孔减少了几分阴冷,“你对朋友都这么好吗?” “没有。”灵鸠歪歪头,密长的眼睫毛轻轻扇动,眼珠子划过一抹狡黠灵光,“你是特别的。” 这天下能有几个像你一样有魑魅血脉,身份高功夫好,三观不正好忽悠?没吧,所以说你多特别,有足够的分量才足够让姐费心忽悠啊。 不知道灵鸠阴暗心理的秦魑生生被一句‘你是特别的’触动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特别,从小到大家族的长辈就告诉她她的特别唯一,然而听到长辈们的话,被他们安排一切,制定目标,让她只有厌烦和烦躁,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叛逆的情绪就越严重。 从未想过有一天,在别人嘴里听到‘特别’两字会高兴。 也许是女孩眼神太专注认真,让她觉得女孩没有撒谎。 事实上,灵鸠是真的没有撒谎啊,只是……两人的理解不在一个频率上。 “你跟我走吧。”触动之后,秦魑又说出这个话,比之前的谷欠望更强烈。 灵鸠没有说话,只朝她伸出四根小手指。 秦魑自然默了。 坑爹的四个‘你可以做到吗?’要求! “啊!对了,宋小白!” 灵鸠突然惊醒,宋雪衣被她丢在雪院,估计还在等着她回去。一想到这点,她立即往雪院跑。 “百里……”秦魑想说什么,视线里只剩下女孩的背影,眉头微微轻皱。 她心里不由浮起一个念头——你对我好,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可怎么都特别不过那个宋雪衣,你对他更好。 ☆、第075章 等我回来 雪院中,暖阳下,一地被清扫的白雪。 少年坐在铺着毛毯的藤木椅中,身姿纤细如竹,气质如玉。 他浑身上下只露出雪白优美的颈项和玉骨冰清的手指,手指上没有任何的戒饰,轻柔翻动书页的动作,使得人觉得他在轻抚爱人的肌肤温柔,只是看着他就觉心旷神怡。 呸呸呸!什么像抚摸爱人的肌肤!灵鸠鄙夷自己心里的比喻,宋小白还小,哪里懂得爱人不爱人的。 她再抬首时,发现少年已经发现她的到来,停住了手中的翻阅,朝她这边看着。 灵鸠露出一个讨好卖乖的笑,迈着两根小短腿朝他跑来。 宋雪衣先熟练将孩子抱进怀里,没有问她去做了什么,又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静谧在两人之间蔓延,没有任何言语交谈也不会尴尬。 灵鸠靠着他的胸口,视线飘来飘去,一会看看他手里的书,一会又发呆看别处,却不知道在她认为正在认真看书的少年,视线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身上,见她精灵古怪的神色,嘴角轻轻上扬。 “宋小白,我决定去秘境。”灵鸠忽然开口。 宋雪衣翻书的动作一止,“危险。” “我能保护好自己。”灵鸠转身,跟他面对面认真道:“我一定不会冒险。” 宋雪衣沉默了一会,发出一道无奈的笑声,“我说不同意,你就不去了?”见怀里的女孩又囧着脸,指头往她脑袋一弹,“明明做好了决定就不肯改变,还来说服我。” “不说我心里不安。”灵鸠呐呐说道,眼神四飘。 因此她就没有看见宋雪衣眼里的情绪波动,深深的沉沉的,又被包容柔和掩盖。 “鸠儿要去,便为我解了魂内毒阵吧。” “什么?”灵鸠一怔,表情瞬间变严肃,“不行!” 刚刚才发生了宋秋轩一事,这时候又触动他魂魄内的毒阵,一定会打草惊蛇,惹来未知恐怖杀机。 宋雪衣低声道:“鸠儿去冒险是为了我。” 这不是询问,灵鸠想否认也不行,纠结道:“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想要宝贝什么的……” “噗嗤。”宋雪衣发出笑声,“平日见你满嘴胡话说得顺溜,怎么到我这就变小呆瓜了。” “你才呆!”灵鸠表面恼怒,心情却因为他的笑声放松下来。下一秒就化去了脸上的恼怒之色,装着乖,卖着萌,边笑边眨眼的哄着宋雪衣,“宋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没事。你要想解开毒阵,等我找到了好办法,有用的宝贝就给你解了好不好?” 宋雪衣没说话。 灵鸠又来硬的,双手叉腰,满脸刻板的对他道:“反正现在不能解,宋小白你要懂事!” “病患有决定自己吃不吃药的权利。”宋雪衣道。 灵鸠立即道:“身为大夫,更有决定要不要发药给病患吃的权利!” 两人对视着,宋雪衣眸色柔和,灵鸠一脸执拗。 最终,还是灵鸠先受不住他的目光,撇头看别处。只是一双手将她刚刚转开的脑袋捧回来,又对上宋雪衣的眸子,“鸠儿,一再退让无法解决问题,我从来不是躲在人后被保护的弱者。” 他一向清逸宁和,却从来不是弱质之流,即使时常微笑着,也不会让人感觉柔弱,尤其当他站出来,用清柔的语调说话时,也能让人感到到一股无法反驳的气势。 这种气势,随着时间日益增长着。 宋雪衣,从来不是个温室花朵,他更像是一头暂时伏匿深雪中的白龙,哪怕不主动暴露,随着深雪融化,依旧会暴露出属于他本人的风华。一旦他选择主动现身,那定是惊天动地。 “相比被动的防御受迫,我宁愿主动迎敌。” 正如这时,宋雪衣的语气是轻柔的,尤其是对她说话时,还会多一份疼惜的温柔,可他的言语依旧让人无法反驳,不禁的就让人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促使人们按照他说的话做。 灵鸠纠结着眉头,静静看着少年。 他的傲,不形于表面,却天生就有目空一切的淡然,这是比骄傲更高一等的升华和自信。 宋雪衣没有再说话,静候着女孩的答案。 他的态度让灵鸠觉得,哪怕她现在的答案依旧是拒绝,他也不会怪罪她丝毫,不会对她生气。 只是…… “现在不行,等我回来。”灵鸠退了一步,闭眼又睁眼,定定的看着宋雪衣,“等我回来,无论我有没有找到想要的,我都会帮你解开!” “好。”宋雪衣微笑。 ------题外话------ 明天中午11点上架,打滚卖萌求收藏!求首定!求钻钻!求支持!么么大家! —— 另推荐好友文文:【都市第一女道士】 简棠从爷爷那里拿了一本小黄册子,然后然后就引来了一堆了一堆“狂蜂浪蝶” 老爷子,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老纸只想当个一无是处的废材女配角, 老纸不想当劳心劳力又命苦的女主啊, 妈蛋!老纸不玩了行么? 什么?不行! 不行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抓妖来当打手, 伏魔来当保镖, 再养只鬼娃娃当儿子, 嗯!就差个忠犬男来老公了…… ☆、第001章 暴走小萝莉(三万求首定)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宋秋轩身死的消息没有被放出去,骨灰被收起来暂时放在宋琉珏那里。因为这段时间敏感,就算宋雪衣同意,宋道臻他们也不会同意让宋家费心力给宋秋轩准备排场,风光大葬。 一天天的时间过去,连续四天来,御海镇的天气变化更加厉害,天天鹅毛大雪像是要把御海镇埋葬了一般。 寒冷的天气让御海镇的百姓无法适应,街道也变得冷清不少。 这天夜里,一道突如其来的光束惊动了御海镇的众人。 冲天的白光犹如地面链接天空的通道,皎洁又庞大。不过它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让御海镇百姓们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随即,一头头载着人飞起的飞禽,以及地面奔驰着的骏马,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力。 这群急赶的人就是宋道臻和江一泓等人,秦家和孙家的人也不慢,一个个朝琉璃江的方向而去。 “你可以坐我马车。”秦魑向灵鸠提出邀请。 灵鸠看向她,将她眉宇不太明显的憔悴看得清楚,“宋小白一起。”心里轻哼,连续四天,每天晚上都跑雪院来想咬人,然后和午幽打一架,能不憔悴才怪了。 秦魑看向宋雪衣,明摆着不太乐意。可灵鸠一副宋雪衣不坐,她也不坐的样子,最终还是让秦魑妥协了。 三人一起上去精致华丽的马车,看得秦家人一阵目瞪口呆,心想那个女孩到底给自家的少主小姐下了什么蛊,竟然让一向孤僻的少主这么特别对待。 秦家队伍用的马含有猛兽血脉,跑起来比一般的马都快,并没有比骑着飞禽的宋道臻他们慢多少就到了琉璃江畔。 这时候的琉璃江比往日更名副其实,透明的冰凌冰封了江面,剔透若琉璃,无暇更似琉璃。 不过这会儿聚集在这里的众人注意的不是这难得的美景,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某处光华暗显之处。 宋道臻转头见宋雪衣和灵鸠在秦魑的马车里走出来,眼里闪过一抹不满之色,“二十个人怎么还没到?”质问宋雪衣。 他的声音不小,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宋道臻,没有想到你还要请这小镇的人来保护。”江一泓哈哈大笑,一刻都不放过打击宋道臻的机会。 宋道臻冷哼,扫过他和他旁边的江无寐一眼,“别告诉我你没有要人。”凭什么他江一泓就能发现个支脉的天才,他宋家支脉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宋道臻自然把这笔莫名其妙的账迁怒到宋雪衣的身上。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是谁在几天前挫了他们这群祖家精英的锐气,也忘记了哪怕是他们的身份也请不来就九华楼金牌鬼面的保护认主。 “你就是那叫宋什么的病秧子?” 一道娇娆的声音从旁边冒出来。 灵鸠转头看去,视线中一个碧衣少女走过来。 她年轻娇俏,面貌清丽,一双柳叶眉下双眸弯弯,未语先笑。一袭碧色的衣裳素雅又飘逸,腰系着浅紫色的飘带,勾勒出她一臂既可圈住的腰身,身形纤细如柳,行走的步伐轻巧带动衣袂,飘飘若仙。 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女!灵鸠评价完毕,对走来的孙雨露印象分直降。 本来孙雨露的相貌和气质都属上等,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好感,只是她话语充满有意的轻视讽刺。 “你真奇怪。”孙雨露笑容一点不消,犹如活泼浪漫的小姑娘,倾身靠近宋雪衣几分,“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哦,对了!是因为长得太丑了吗?我听说你面丑如鬼呢,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鬼,也不知道鬼到底丑到什么样的程度,不如你把面具取下来,让我长长见识吧?” 一句句话都含着笑,内容却如刀如锋的伤人,到最后听似询问的话,实际是十足的命令。 宋雪衣没有说话,气息都不曾有一丝变化,唯独伸手给怀里的灵鸠揉了揉耳朵。 原以为眼前的少年会愤怒或者退让,可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毫无反应,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至于自己说的话,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就好像…… 自己不过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孙雨露含笑的眼睛着起了火,依旧用轻柔娇俏的语调问,“啊,原来你还是聋子啊!该不会连话也不会说吧!你还真是可怜呢,也对,像孙谷兰那样的叛徒和一个废物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能是这样了。”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持着一块白帕递向前。 宋雪衣这个动作不止让孙雨露一怔,停住了嘴里的话,也让灵鸠暂时稍安勿躁。 “你干嘛?”孙雨露盯着拿着帕子的手,简简单单一个递帕子的动作,竟让她觉得优雅的好看。一时竟忘记了其他,接住少年递过来的帕子。 “你的嘴很臭。”宋雪衣轻声道:“擦擦。” 少年的嗓音清润真诚,让人不疑有假。 孙雨露先一怔,然后脸庞猛地涨红,“你这个废物竟然敢骂我!”随即她就丢掉了手里白帕,朝宋雪衣面门抓来,“我今日就揭了你这张面具,看看你到底长得多鬼面獠牙,才生得这颗恶毒黑心肝,这么无礼粗鄙!” 一只白嫩嫩,肉嘟嘟,小小的手挡住了孙雨露的手。 ‘啪’的一声响,一脸嘲讽的孙雨露猛然变色,连连后退了三步,看着灵鸠的眼神也充满了惊讶,“你……” “你?”灵鸠纯洁的眨眨眸子,学着之前孙雨露的样子,一脸无辜的鄙视着她,“我只是轻轻碰了下你,你怎么就飞出去了,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哦。” “你!”身为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孩,孙雨露一向高傲,哪里被一个小孩这样冷嘲暗讽过。 “还你?”灵鸠无奈道:“所以说,你到底在傲什么啊?” “我要杀了你!”明明不是恶毒骂人的话却让孙雨露气得满脸通红,眼底杀机一闪。 灵鸠惊讶,“杀人犯法,是要坐牢的!” 一听这话,孙雨露反而冷静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眼神掩饰不住高傲,“我是树海洲万森城孙家的女儿,要你的性命只需要一句话,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你而找我的麻烦。” 这话不止是说给灵鸠听得,更是在挑衅着宋雪衣,因为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时飘向宋雪衣。 “原来是这样啊。”灵鸠暗暗点头,心里冷笑。看来她猜得不错,九霄大陆尚武,地位越高越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而真正站在高位上的那些人或者家族,都是武力高强的人。 清亮的眸子扫视全场,无论是宋道臻还是江一泓他们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分明没有将她和宋雪衣的性命放在眼里,带领孙家人的孙永辉也没有开口劝止的意思。 他们这群大家族人的心理就和孙雨露说的那样,杀了她和宋雪衣就跟捏死蚂蚁一样,不存在一点罪恶感,只不过是他们一个念头而已。 灵鸠心中的思绪一点没有表露在脸上,这时候她的表情依旧淡然天真,让人不由误会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理解到孙雨露话语内含的残酷意思。 然而,灵鸠忽然转头看向秦魑,一本正经的告状,“秦魑,有人欺负你的朋友哦!” “我看见了。”秦魑点头。 灵鸠:“她还要杀了我。” 秦魑道:“她杀不死你。” “可她说,不会有人为了小小我去找她麻烦。”灵鸠目光闪闪的盯着秦魑。 “……”秦魑不傻,何况女孩儿的眼睛特别的传神,几乎能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她想表达的意思。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反正就是自然而然的,秦魑明知道灵鸠不弱,不会被孙雨露所伤,还是顺着的她希望表态了,“她敢杀你,我就先杀了她喜爱的一切,再挖了她的眼睛,剁了她的手脚,放光她的血养花,骨肉丢给狗吃。” 如果说一开始觉得灵鸠根本不可能被孙雨露杀死,所以无所谓的话。那么之后做了个假设,想到灵鸠死在孙雨露的手里,秦魑心里还真产生一种不舒服又烦躁的感觉,盯着孙雨露的眼神也阴测测的渗人,语气更死气沉沉得充满煞气。 孙雨露被她看得脸色一白,不由后退一步,随即又涨红了脸,故作镇定和恼怒的瞪着秦魑,一看到对方的瑰丽精致的容貌,心里更是一阵的嫉妒。 气氛就这么被秦魑的一番话搞得阴气沉沉。 秦家那边的人一脸僵硬,尤其是领头的那位,盯着灵鸠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绝世妖孽,祸国妖姬,只差没大喊一声:快来个道士,把这个妖孽收了!别留着她在这里祸害人间! 沐浴着众人各色各异目光洗礼的灵鸠很淡定,一脸笑容的对秦魑道:“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大丈夫!”孙雨露嘲道。 灵鸠昂头,“我本来就不是丈夫啊。”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我浑身上下怎么看都是个孩子,你眼睛瞎了么? 孙雨露气极,更加不屑的看着宋雪衣,“让一个小孩保护,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一直没有出声的宋雪衣忽然抬首,“我看着很好欺负?”轻轻的问话,没有恼怒也没有懦弱,只是淡淡的疑惑。 然而,就这么一句清柔的话语,以及一个浅淡的眼神,就让孙雨露喉咙一哽,竟然无法回话。 下一刻,一道黑影出现,犀利无情的一拳落在孙雨露的腹部。 “唔!”孙雨露没有防备,被打得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接连不断的打击打晕了头。 “住手!”孙永辉见到这一幕,立即开口。 其他孙家的人也立马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随即又出现的十名黑衣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阻止了他们打算救援孙雨露的目的。 孙永辉吃惊的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十人,竟然一个个都是六层武者,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金色面具人,连他也看不透深浅! 这群人显然是帮着宋雪衣的,可孙永辉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御海镇宋家支脉的病秧子废物,为什么能调动这一群人! “啊啊啊!” 孙雨露的尖叫声让孙永辉回神,明白现在不是纠结别的问题的时候,一脸阴沉的对宋雪衣斥道:“宋雪衣,你以为单凭这群人就可以这么猖狂了吗?看在你娘的份上,现在住手,再跪下来给露儿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我要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怒到了极致的孙雨露一脸狰狞之色,在午幽的控制下,还嘶声大喊。 这一切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连灵鸠也没有想到宋雪衣居然会这么做。 她原本是打算到秘境里面之后再教训孙雨露,将她坑死在秘境里面,这样不会给宋雪衣惹麻烦,也可以编造一个孙雨露自己实力不济,意外死在秘境凶险中的结果。 谁知道…… 有点发呆的灵鸠就这样被宋雪衣抱着走。 他的步伐轻缓,和平常一样仿佛漫步游园的步伐,停驻在孙雨露的身边。 无论孙雨露天赋多强,终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不是午幽的对手。这时候狼狈的躺在地上,头发散乱,表情狰狞,碧色的衣服既脏又乱,哪里还有半分一开始的清丽动人。 “废物!废物!废物!”到了这个地步,孙雨露一脸鄙夷的朝宋雪衣骂道:“只会靠别人的废物,你除了躲在别人后面,还有什么本事!你就是个又丑又没用的烂泥,我……啊!” 一只鞋子踩在孙雨露的脸上,直接将她所有的话都踩没了。 周围一丝声音都没有,宋道臻他们早就惊愣了,孙永辉他们则铁青了一张脸。 孙雨露是他们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儿,在他们的面前,孙雨露的脸被踩,这等同于踩了他们所有人的脸面。 灵鸠也愣了愣,看看地上的孙雨露,又抬头看宋雪衣。 宋小白居然会这样做?真是……出乎意料的……让人亢奋啊! 灵鸠眼睛弥漫了星光,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肆意灿烂的笑容。 她的神情都被宋雪衣捕捉到,面具后的唇瓣轻轻上扬,心底的一层阴霾也渐渐的散开。 收回鞋子,看一脸脚印的孙雨露脸色已经狰狞得几乎扭曲。 “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废物——!”她一字一顿的话语从牙缝挤出来,瞪着宋雪衣的眼睛已经充满杀意。 宋雪衣又一脚踩在她的脸上,不过这回只踩在她下半个脸,没有遮住她的眼睛。 在孙雨露恐怖的瞪视下,他轻声道:“如今,你却被废物踩在脚下。” 刹那间,孙雨露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密布了血丝。 宋雪衣的声音没有起伏,和刻意的恐吓,反而还很宁和清润,“你的生死在鸠儿一句话,你的族人救不了你。” “咦?”听到自己的名字,灵鸠抬首。这话听着,怎么好像……? 不用灵鸠猜,宋雪衣侧头看她,“谁欺负了鸠儿,鸠儿跟我告状就好了。” “呃。”灵鸠眨眨眼,为什么觉得宋小白这样有点孩子气,还有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给她出气? “宋雪衣!你难道以为我们孙家就这有这点人吗?我告诉你,孙家六层武者不少于千数,七成武者不少于百数,八成、九层武者更是你从所未见。”孙永辉脸色铁青的怒道:“今日你伤露儿,踩了孙家的面子,他日孙家必派人来诛你全家!” “我静候。”宋雪衣头也没回。 明明没有张扬的气势,却生生叫宋道臻他们都惊呆了。 这厮怎么能狂成这样! 真看不出来啊! 孙永辉脸色直接变黑锅。 “啊啊啊啊啊!”孙雨露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孙永辉脸色一变,见午幽折断了她的双手,“宋雪衣,你敢!?” 可不管他怎么叫,宋雪衣都不打算理会他,朝午幽看去一眼。 午幽解释道:“刚刚她做小动作,想伤少爷性命。” “废、物!”痛得满头冷汗的孙雨露盯着宋雪衣,眼神充满怨恨和不甘心,以及始终不去的鄙夷不屑。 宋雪衣静静看着她一会儿,轻声道:“借他人之手的确没意思。”他多想亲手为鸠儿出气,让鸠儿用精灵古怪的模样和自己撒娇,和自己告状,而不是去找她的‘朋友’!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孙雨露和他身边的灵鸠、午幽听见。 午幽不动声色的看了灵鸠一眼,心想让主子改变心意,主动追求实力和权势的就是这个女孩啊。 谁会想到,一向聪慧得不像个少年,悟性心境都极佳,几乎没有什么 和追求,让那些大人物都无可奈何的宋雪衣,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为了一个小女孩产生一系列幼稚单纯的情绪和行为。 “宋小白……”灵鸠眼神复杂。 这时候她才猛然理解了宋雪衣的情绪,他想要的是自强,无论外力多么的强大,只有自强才是最让人心安。正如她不愿做个自己没实力,需要被别人保护的人,他也一样吧。 所以,他想要解除毒阵。 哪怕面对的会是恐怖杀机和危险。 “嗯?”宋雪衣朝她看来,眼神询问。 灵鸠眸光一闪,笑得天真无邪:“你鞋子之前不小心踩了粪便吧。” 宋雪衣:“……”(⊙_⊙) 孙雨露瞬间瞪大眼睛,然后翻白,脸庞也瞬间褪去所有的颜色,几乎要晕眩。 不远处的秦魑脸色也一变,默默回头看了眼马车,眼神闪过嫌弃。显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这辆马车再也不坐了。哪怕猜到灵鸠九成是撒谎,也足够让她反感马车了。 “呵呵。”这会已经明白灵鸠用意的宋雪衣忍不住轻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他的鸠儿总是这么有趣。 如果周围宋道臻等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竖给他一根中指,怒骂:有趣个鬼哦! “雪衣?你这是?” 孙谷兰的惊疑不定的声音忽然传来。 原来在众人的心神目光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吸引时,孙谷兰他们以及宋家准备的二十人,江家准备的人、林家准备的人都赶到了。 各个家族准备的人都是三层之间的武者,由于之前宋道臻他们骑兽走的太快,他们跟不上速度才慢了一步到来。 谁知道这一来,看到就是眼前奇怪沉重的一幕。 “孙谷兰!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啊!”孙永辉一看到孙谷兰,笑得阴霾冰冷,“你最好和他说说,孙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让他明白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有多狂妄无知!” 孙谷兰皱眉,并没有立即呵斥宋雪衣,反而一言不发的走到宋雪衣身边。 “孙谷兰,你这什么意思!?”孙永辉黑沉着脸,将‘孙’字咬音很重。 孙谷兰冷声道:“雪衣不会无理取闹。”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更相信自己的儿子。 这份无私的信任让灵鸠又对她的好感加深一分,觉得宋雪衣打小遭难,生活在宋家这个环境里,却没有养成阴郁扭曲的性子,不仅仅是他本身心灵强大,也是因为有孙谷兰这个好母亲存在的原因吧。 “你!你们!很好!”孙永辉不善的盯着面前挡路的十个黑衣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他们,又不愿在秘境之前损失人手,只怕他早就动手了。 虽然站在宋雪衣这边,孙谷兰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看了眼形容狼狈的孙雨露,对宋雪衣道:“雪衣,不是到非杀不可的地步,就把人放了吧。” 孙谷兰的言语口气和平日不太相同,杀人被她说出来毫无起伏。这份淡然不是伪装,而是真的从容。 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同么。灵鸠眼珠子转动,环视周围,心想:宋小白的娘果然不是普通小镇的人。 她正想着,忽见宋雪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鸠想不想以后都见不着她?”虽然灵鸠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死人,还杀过人。可宋雪衣还是用这种婉转的言语让她做决定,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爱护。 他既然说了孙雨露的性命在于灵鸠一句话,那就是真的在于她一句话。 “她长得也不难看,还是能看的过眼的。”灵鸠好似懵懂的笑,心中还没有放弃掉在秘境里坑死孙雨露的打算。 “哼!”孙永辉阴沉的脸色微微恢复些,不过看着宋雪衣的眼神依旧没有半点的温度。 宋雪衣好似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对灵鸠轻轻点头,移开了踩着孙雨露的脚。 午幽见他颔首,伸手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的抓起孙雨露,将她抛向孙永辉那边。 孙永辉及时将人接住,碰触到孙雨露的伤口,立即引起孙雨露的一声痛苦的口申吟。近看孙雨露的伤势和痛苦的样子,使得孙永辉怒火中烧,对宋雪衣冰冷彻骨的说道:“宋雪衣,你且等着秘境之后!” 这回宋雪衣还没有说话,十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中领头人却已大笑,“你这人真是又傻又聋!宋大少早就说了静候静候,静候懂是不懂?要诛杀要报复尽管来,别唧唧歪歪跟个泼妇一样的聒噪撒泼。” “你!”孙永辉哪里被人这样辱没过。 正在这时候,琉璃江暗光若隐若现之地忽然再次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光柱,这回足足过去了五秒都没有消散,冲破了漫天乌云,似和皎月相交,更要和月争辉一般。 这一幕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山羊胡子的宋家长辈惊呼,“这阵势可不像是普通的秘境啊,看来这回家族长老也算错了,这个程度的秘境哪里是能给家族小辈做历练的。” 原来他们只带几个小辈来,不止是因为不想被别人察觉,还是以为这里出现的秘境只是普通的小秘境,可以给家族的精英小辈长长见识,当做一场历练。 江一泓眼里闪动着兴奋的野心,“秘境阵势越大,代表曾经的主人越强,里面的宝物也越好!” 秦魑脚下一点,来到宋雪衣旁边,眼睛盯着灵鸠,“你要帮我。” “好啊~”灵鸠欣然答应。 宋雪衣面具后的眉头轻皱,看着怀里的灵鸠,喉咙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灵鸠的眼神让他明白,他劝不住。 “秘境大门现形了!”林家那边的人大喊。 其实不用他喊,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 激碎的冰凌江面,皎洁的月华光柱,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灵异的光圈镜面出现。 没有人能够看清里面是什么,只觉得迷雾氤氲,充满着未知。 “我们走!”孙永辉第一个带人飞身进去。 重伤的孙雨露被他们抬着一起带进去。 这样也让御海镇中的本地人见识到了诡异的一幕——孙永辉他们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云雾氤氲的光圈镜门内。 “你们跟上。”宋长辈对二十个刚来的宋家人手说道,带领着宋道臻他们进入秘境前看了宋雪衣一眼。 紧接着林家的人也进入,江一泓朝秦魑看过来,笑道:“秦少主,你们先请?” 一流家族的人都知道秦家这一代最出色的血娃娃,最不喜欢别人当面唤她的称号,所以之前宋道臻对她出言轻佻,才会令她动手。 现在是关键时候,江一泓并不想和秦魑交恶,还有和她合作的意思,所以喊出对方最能接受的称呼。 然而对他有意的示好,秦魑反应是看着灵鸠。这一幕让江一泓等人心思转动,对灵鸠更多一丝好奇。 “你也打算进去?”突然响起的清冷嗓音。 江无寐眉头轻轻皱着,先是看着灵鸠,又看向宋雪衣,眼神透出谴责。 两人没有理会他,灵鸠朝宋雪衣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然后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转身往看样子持续不了多久的镜门走去。 “又不是生死离别,这是闹那般啊。”灵鸠摇摇头,望着越来越靠近的镜门,眼神变得坚定,不再想其他。 秦魑跟上她的步伐,秦家人也一个个有了动作。 “我们也走。”江一泓做了个手势。 “无寐,万事小心。”江伯元一脸严肃的对江无寐叮嘱。 他本意不想江无寐参与这场探寻秘境的事,可耐不过江无寐自己的决定。 这样一想,见江无寐点头跟着江一泓的队伍离开后,再看向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宋雪衣,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虽然不知道那个七岁的小娃娃为什么也会跟去秘境,可看宋雪衣对她爱护的程度,一定也不愿意她去,却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同意,便只能担心的在外等候着。 这时候,宋雪衣动了。 他走到十个鬼面人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几个瓷瓶递给鬼面领头的人。 鬼面领头人的表情被面具遮挡,依旧可以让人感受他此时内心的兴奋。 “放心吧。”鬼面领头人利用传音入密的手段,将声音凝成一线只传入宋雪衣的耳朵里,“只要在秘境里碰见那只小鸠儿,我们一定将她保护好。” 宋雪衣颔首,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鬼面领头人面前虚空中写下一个字。 孙。 鬼面领头人一怔,看着宋雪衣的眼神闪动着一丝诧异。 宋雪衣写完这个字,指尖一顿,又轻轻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鬼面领头人懂。 意思是——杀无赦。 一口凉气被鬼面领头人吸入喉咙里。他不是怕杀人,更不是怕得罪孙家的人,只是太惊讶宋雪衣的行为。 “没想到啊。”鬼面领头人长长一叹,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复杂。里面有惊讶、无奈、惊喜以及欣慰,最后被兴奋和灼热覆盖弥漫,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样也好,以前你就是太无所谓了!要的就是这种气魄果断!很好!” 宋雪衣没有说话。 鬼面领头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放心吧。”然后一挥手,让其他的鬼面人都跟他一起走进了即将消散的秘境镜门内。 正在这时候,光华散去,镜门消失,一切就像镜花水月般不真实。 琉璃江会又恢复冰冷,皎月照耀中光线不算黑暗,让人看得见周围的人和环境。 “雪衣。”孙谷兰走到宋雪衣的身边,低声道:“你要他们暗中解决孙家人?” 为人母,孙谷兰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了解的。话是询问,眼神却是毫无疑问的意思。 “他们心中有怨恨。”宋雪衣转头,轻声说道。哪怕这怨恨大多在他的身上,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暗中谋害一个七岁的孩子,他不能放任这个隐患,哪怕灵鸠心中再有把握,他也不能放心什么都不去做。 “……哎,罢了。”孙谷兰无奈摇头,一会儿对宋雪衣劝道:“天冷,先回去吧。” “嗯。”宋雪衣深深看了眼琉璃江。 现在的他什么都帮不上。 灰黑色的天空,乌云犹如魔神的大手随时都会压下来,不时搅动风起云涌。 这时候一道光束冲破了浓稠的乌云,似利剑斩破天空,然后带着一道或者两道三道身影四射出去。 灵鸠眼睛恢复光明的那一刻,看到就是漫天乌云,满地看不清尽头的树林,以及……巨大的飞禽,展开双翅足有六七米,拥有泛着寒光的爪子,以及血红色充满杀气凶残的眼睛! 灵鸠倒吸一口凉气,毫不怀疑这头巨禽的杀伤力,在一瞬想到秦魑他们都错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秘境,那头巨大禽鸟明明离她还远,她都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是她来到这世上感受到最恐怖的气势,更何况从飞快流逝的景色中,她还隐约看见无尽森林中其他巨大的凶兽,耳边回响着不知道是什么凶兽的嘶吼声。 “啊——!”惨叫声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凄厉尖锐得传得很远。 灵鸠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声源的方向,撞入视线中的是一个萦绕在光晕中飞射的人影,被一头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长蛇咬中了腿脚,紧接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被飞蛇吞入腹中。 这一幕并不血腥,却让人胆寒得浑身血液都要倒流。 这里到底是哪里?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飞禽凶兽!?他们到这里真的是来寻宝,而不是来送死的吗?他们还能出去吗?! 这一刻,无数的念头弥漫每个人的心头,灵鸠也不例外。 只不过,越是这个时候,灵鸠反而越冷静。 她感受着身体射飞的速度,以这样的速度,哪怕最后落点是水里,估计也要被砸成肉泥。 得想办法! 这种进入秘境的方式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开头的灾难和危机让每个人都想不到其他,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保命。 幸好,灵鸠萦绕身体周围的一层荧光有保护的作用,否则就以这种高速飞射的速度也足以让人脱一层皮了。而且,随着时间过去,灵鸠还感觉到身体被带动飞射的速度渐渐减弱。 在距离底下树林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萦绕身体周围的荧光猝然消失,身体也从飞射改为了正常的掉落。 “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灵鸠心中暗道一声,利用灵力控制风灵,使得身体掌控了平衡,安稳的掉落在一棵树梢头。再抬头往上看去,发现天空有血雾掉落,应该至少有十几个人就在空中被飞禽当点心吃了。 “咦?”灵鸠看到天空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不太远的地方掉落。 实在是秦魑的色彩太显眼,让她看不清人的相貌,也能一眼就瞧出那身影就是秦魑。 只是在这里太亮眼显然不是好事,有三条长着透明翅膀的飞蛇就朝着秦魑的方向追了过去。 眼看秦魑就要被三条飞蛇分吃,一条雪练从她的袖子里射出,竟然大胆的缠住一条飞蛇的头颅,借力骑上飞蛇的背上。然后不知道秦魑做了什么,三条飞蛇竟然没有再追杀她,眼看着她从飞蛇背上掉落也没有理会。 “凶残啊。”灵鸠叹息。 虽然离得太远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却不代表猜不出来。魑魅嗜血擅隐,只要吸食一种血液一定的分量,不仅能吸食血液里的能量能力,还能伪装成血液种族的气息,厉害的魑魅甚至借此控制一个个种族成为他们的王,更厉害的直接控制一座山脉的所有种族,成为山神一般的存在。 这种能力并不是没有限制,如果对方的血统尊贵过魑魅,又或者实力比魑魅高许多的话,魑魅也没办法简单复制对方的能力和气息。 灵鸠觉得秦魑的血统不纯,能有这份能力已经让她惊讶了,应该做不到纯血魑魅那样完美,掩饰气息也一定没办法长久保持。否则她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急着离开三条飞蛇身边,借机让三条飞蛇保护她也不是不可以。 “靠,这是什么树?”不再关注天空的情况,灵鸠准备下树的时候,吃惊了。 从她站着的地方往下看,高度至少有上百米。然后她木着脸环顾周围,发现这里的每一棵树都差不多有这个高度,在东边的方向的树木更高。 如果拿两者对比的话,那边的树木甚至可能超过了两百米,乃至是三百米! 这还是树吗?比高楼大厦还高楼大厦! 灵鸠摇头,打消了直接下树的打算。 一想到天空凶残的飞禽和之前见到若隐若现的地上凶兽,饶是灵鸠也觉得生寒,随即而来是更加强烈的决心。 这个世界太多强大的人和物,随便一头飞禽都能危害她的性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如果没有更加强大的实力,只会活得连禽兽都不如! “幸好到聚灵境,不像一层生灵境那样灵气四散,有敛灵术收敛体内的灵气波动。”灵鸠嘀咕着,往秦魑掉落的方向前进。 她一直觉得秦魑是一个好帮手,尤其知道对方可以变化种族气息后,更觉得她在很多情况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怎么说,她们都是好朋友啊~ 灵鸠悠哉的想着,实际上没有放松一点警惕,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巨树不仅仅高,树枝也很宽大,就跟一条单行道没什么区别,加上每一棵树木都巨大茂盛无比,互相之间枝叶交缠,偶尔有空隙间断也不会超过两米,灵鸠相信哪怕是一个不会武艺的普通人,走在这样的树枝道路上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那夸张的高度。 “嗯?”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忽然眼尖发现一株奇怪的树,让灵鸠停下步伐。 其实这棵树并不奇怪,大约两米高,枝干很细,叶子也不茂密,枝头结着三个碧玉色的果子,晶莹欲滴,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只是这棵放在外面属于正常的树,出现在一眼看去全是百米身高的巨无霸大树林内,就显得很奇怪了。 灵鸠仔细打量着,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这不是九品玉树果吗?居然结了三颗果子,说明这棵玉树至少有三百年分的寿命了。”这些都是她从宋雪衣的医书里看到的内容,每次宋雪衣看书的时候,她也会瞄瞄,久了就知道的多了。 灵鸠四处观望,神色渐渐有点古怪。 “奇怪,这种九品草木珍宝周围怎么一点守护兽气息都没有。” 她不认为是自己太弱了发现不了,要知道她的修炼的功法,最强大的不是攻击力,反而是辅助侦查方面。 天眼的存在加上她灵感的敏锐,足以发现守护这株九品草木珍宝的护宝兽。 “除非这棵玉树根本就没有护宝兽。”灵鸠想到这个可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因为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天空的恐怖飞禽和森林里弥漫的压抑气息,都属于强大无比的凶兽。这种程度的凶兽不可能是玉树的护宝兽——它们看不上! 因此……是这个森林里的存在太强大,所以对它们来说,这玉树属于普通果子一样的东西,根本就不屑守着么。 灵鸠分析着,表情渐渐的消失,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严肃。不过,再严肃的表情放在这张小孩脸上,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可惜材料不足,不能炼小型的储物符。”灵鸠想着,手指一勾,借由风灵将三颗玉树果吸扯落树,拿着早先准备好的布袋装进去。“宋小白不是一直对炼药感兴趣么,看到玉树果会高兴吧。” 绑好了布袋口子,斜背肩膀上,灵鸠继续前进,然后看见……熊猫!?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灵鸠不由再次停顿住步伐,眼睁睁看着一只呈现出水晶般白蓝色的熊猫打从眼前飘过去。 它有着肥嘟嘟的肚子和四只小短腿,身体的颜色分布很均匀,肚子和脑袋为白色,四肢和耳朵为银蓝色,两只眼睛也有着银蓝色椭圆形的黑眼圈,不知道它眼珠子是不是也是蓝色,所以几乎难以分辨眼睛和周围两团皮毛。 这时候,熊猫君伸出两根前肢,似乎是伸懒腰,两个短腿前肢各冒出三根黑黑的三角形短爪子,左肢往脑袋挠了挠,圆圆的脑袋晃了晃,没控制住平衡,整个身体就顺着脑袋晃过去的方向翻滚了一圈。 “……”好蠢萌的国宝。灵鸠默。 熊猫君翻滚一圈后,四个腿子朝天,左晃晃右晃晃,一时半会都没有翻回身子。 “……”灵鸠考虑到底要不要帮它一把,歪头一想。这里可是凶兽的乐园,指不定这只看着可爱的家伙,摇身一变就成饥不择食的凶残君了呢? “咿呀~”熊猫君翻,再翻,翻翻翻! “……”灵鸠一头黑线。这腻歪死人的萌音真的没问题吗?这货真的该出现在凶兽乐园吗! “咿咿呀!”好惊喜!熊猫君翻回来!四肢着地,不对,是踩着虚空如履平地,摇头晃脑中“噗。”打了个喷嚏。 熊猫君很淡定的用前爪挠了挠黑漆漆的鼻子,三只腿子着地摇摇晃晃,让灵鸠非常怀疑它会不会又平衡失控摔翻过去,使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不过结果证明灵鸠的怀疑多余了,熊猫君正常擦完鼻子放下腿子,然后朝着前方嗅了嗅鼻子,迈着小短腿朝前方跑去。跑了两步,突然停住,圆圆的脑袋朝灵鸠所在地转过来。 “咿呀!”脑袋转得太快,惯性带动身体,又摔了。 灵鸠:“……”—_—||| 会觉得这货是凶兽的她真是太天真了。 “咿呀!咿呀!”翻!翻!我翻! 听着这节奏,灵鸠很有种听着蠢萌二货叫着“加油!加油!”的无语感。她走上前一步,手指灵符环绕,推了熊猫君一把。 这点时间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只蠢萌熊猫君不是实体,而是灵魂体。 只用 去触碰的话,怕是触碰不到它。 “咿呀?”被帮了一把翻回身子的熊猫君望向灵鸠。 这回灵鸠看清了,它的眼珠子果然是银蓝色,和两圈皮色几乎一样的颜色。银蓝的色泽既圣洁又有种金属感的冷漠,可无论这颜色多尊贵冷酷,却无法掩盖它蠢萌外表和蠢萌眼神的事实! “早点回家洗洗睡了吧。”灵鸠伸出手指往它鼻尖弹了弹,不再在它身上浪费时间。 “噗嗤。”熊猫君又打了个喷嚏,不过这次聪明的没有再用腿子去擦,望着灵鸠离去的方向晃了晃头。 ——(吾乃有爱的求支持,求票票的分割线君)—— “喂,不就是拔了几根你家窝窝的草吗?又不是煮了你家娃娃,有必要这么追着我不放吗?” 巨大森林里,一道小巧的身影灵活在树枝间跳动着。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头足有五米大的黑豹,黑豹周身萦绕着风气,奔跑的速度快速无比。 “好吧,好吧。”被追着的灵鸠又一张镜像符丢出去,嘴里嘀咕着,“我承认,我是抢了你给你家娃的一口灵珠吃。”一道劲风吹过她的身侧,将一根足有近两米的树枝切断,灵鸠肩头一抖,“是是是,不止一口,我全吃了,可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还陪你儿子玩了一阵子,给它解闷,一顿饭做报酬怎么都不算亏吧?” “吼!”后面的黑豹发出一声怒吼。 想它出去三天,回家一瞧,窝边草全被拔了不说,家里的崽崽一副怏怏之气,十足饿坏了,饱受精神折磨的样儿。 它分明留了一颗灵珠给崽崽吃,里面的能量够它五天饱腹,谁想回家一看,竟然会是这幅景象。 随后它就在窝后的画面发现了某个拔草贼,小小个个的一点能量气息都没有,谁知道跑的这么快。 “靠,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发现黑豹发出风刃的频率越来越高,造成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谁知道会不会引来更加恐怖东西。灵鸠猛的停住身体,把已经有她三分之一大的包裹挂在一颗树上,回身瞪着黑豹。 黑豹眼里闪过人性化的不屑,这时候灵鸠在它的眼里就是个无知的点心。 面对黑豹的狠扑,灵鸠丝毫没有畏惧后退的意思。 “正好拿你试试聚灵境才能学的兵临咒。” 若说生灵境的灵鸠攻击手段不足的话,聚灵境则开始慢慢弥补了这一点,兵临咒属于其中最犀利的一种。 双手结印,口念古咒语,一连串灵光符咒续绕小小女孩身体周围。 “兵临!附!”只见灵鸠双眼金光一闪,然后毫不犹豫朝扑向她的黑豹奔去。 “砰——”小小的拳头和黑豹的肉掌碰触在一起。 在黑豹先是戏谑再到惊惧的眼神变化中,它的身体犹如炮弹般被击飞出去。 “哈哈哈哈!”女孩儿张狂的大笑,转身双手抓住身边最近的百米大树,一用力“轰隆隆”把树连根拔起,朝摔出去还没有站起来的黑豹砸去。 黑豹的双眼瞪得老大,犹如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又诡异之物,下一秒它的身体就被巨树砸中。 “砰砰砰砰砰——!” 百米大树被灵鸠双手抓进树皮里,挥动起来直接又凶残,每一下砸中都要把地面都砸得震动。 谁也不知道,这时候灵鸠的内心是多么的囧愤。 尼玛,说好的剑仙模式呢?功法传承记忆里出现的画面根本不是这大力金刚有木有,明明是飘渺犀利的剑仙附体有木有! 瞬间,脑袋里浮现了一段记忆解释——兵临咒召唤神兵附体随机。 我去!这干脆别叫神棍功法了,还是叫坑神功法吧!连自己人都坑! 终于百米大树也不负重担,崩裂破碎开来,一道黑影从中射出,往一个方向逃窜。 “哈哈哈哈,孽畜休走!”张狂的笑声被灵鸠以小娃身子叫出声,清脆凶悍得宛若小兽,脚下金光一闪追上黑豹的身影,小手抓向它的尾巴。发现一只手还握不住,便用两只手合抓。 “嗷呜!”黑豹回头,看着灵鸠的眼神又惊又怒。 它就闹不明白了,之前还跟个只兔子般的无害小不点,怎么眨眼就变得大力魔猿般的恐怖存在! 这厮该不会根本就是大力魔猿的凶兽幼崽吧! 可没听说大力魔猿的幼崽会长这副人样啊! 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大力魔猿的气息,凶悍归凶悍,反而一身纯粹无暇的浩然正气。 “嘿嘿嘿嘿,让你追我!抡死你!”灵鸠双眼眯成月牙儿,唇红齿白笑容可爱无比,眼底金光若隐若现,犹如一个天真好玩的孩子。 可谁能想到,她手里玩着的是个比她大几倍的黑豹? “呼呼呼呼~” 女孩儿小腿儿往地面一蹬,抓着黑豹尾巴的双手收紧,然后原地旋转。 “嗷呜呜呜~”离地的黑豹凄厉哀嚎。 黑旋风持续没多久,女孩儿双手握着黑豹尾巴,就把黑豹像拍靶子似的往地上一甩。 “啪——”一个坑。 回头再拍。 “啪!”又一个坑。 继续拍! “啪啪啪啪!” 这一块树林里只剩下单调凶残的拍肉声。 “呼。”丢下手里的尾巴,灵鸠眼底的金光完全消散,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额头出现一层汗水,“八成的灵力啊……这兵临咒凶残归凶残,消耗力气也太厉害了。” 然后看向旁边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气息的黑豹,灵鸠很快露出了笑容,“嘿嘿,没亏没亏,这家伙身上的能量足够补充了。” 未免黑豹死久了,体内的能量消散,灵鸠忍着疲惫,小手放在黑豹的眉心处将它体内残余未消的能量引导吸收,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什么,久了可见她手心渐渐能聚一颗青灰色的雾珠。 “凶兽就是凶兽,能量浑浊不能直接吸收,还得提炼。”灵鸠喃喃自语,抽出一柄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开始给黑豹扒皮。“大猫君,怪只怪你太小气,大家和睦相处多好,你说呢?”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眼前一幕的话,一定会觉得异常的诡异。 小小的女孩儿手里拿着匕首,手法熟练的给一头五米大黑豹扒皮,一刀子下去都不见什么血,表情淡定又虔诚,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在念着往生咒给大豹子超度。 可真的是超度的话,你会剥人家的皮吗!? “大猫君,熟话说因果报应,你我今日也算有缘,我取了你的皮做包包,就给你一场火葬做报答吧。”灵鸠把皮扒好,掂量掂量还真重,不过主要耐磨,黑亮黑亮的还美观光滑柔软,既能当背包还能做毯子睡觉。 正当她手里燃起几团符火丢向黑豹的时候,余光忽见右边树后趴着一个白蓝相间的蠢萌兽影。 熊猫君两脚踩着半空,两个前肢趴着一棵树,似乎想要借树挡住自己的身子,圆圆的脑袋探出来偷看。这时候它就瞪着眼睛盯着灵鸠,平常看不见的嘴巴微微张着,呈现一个目瞪口呆的圆形。(⊙口⊙) “……”灵鸠默。 这厮在这里偷看多久了?所以说,她大力金刚的囧样是被一只禽兽看光了么! 到底要不要杀兽灭口?要不要杀兽灭口?杀兽灭口呢? 灵鸠撇头,耳洞听到隐约的动静,立即抱起地上的黑色大皮爬上之前的树,将之前挂着树梢上的包囊一起抓起,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去。 熊猫君歪歪头,嘴巴闭合回来,前肢抓了抓脑袋,“咿呀?”又看看地上一团灰色灰烬,扒拉着四肢往灵鸠离开的方向飘去。 在粗壮的树枝上奔走着,灵鸠右手掐算,发现自己从来到这个秘境已经过去有十四个小时之久。 抬头看看天,被遮天蔽日的树木遮蔽很难看清天色,却感受得到周围光线没有变化过,一直都半亮不亮的昏暗。 “先找个地方休息。”灵鸠这时候正躲在一棵树的树叶丛中,望着前往不远处一条十米青色大蛇把三米大狼一口吞下,眼不动心不乱。 这样的大蛇显然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事实上,十四个小时听起来很久,灵鸠的速度也不慢,但是离开原地才数千米的距离。 因为这丛林中危险的凶兽实在太多,像黑豹那样的存在,在这里就形同家鸡一样,处在丛林食物链的低端。 然而,就这么短短数千米的距离,就让灵鸠收获颇丰——一大包的草木珍宝。 虽然她知道她包包里面的草木珍宝在这里也不算什么,可对现在境界的她来说可是好东西~ 视线中,大蛇吞食了巨狼后,青黑色的冰冷眼睛四处看了眼,缓缓游走。 一直等过去了十分钟,灵鸠才慢慢的吁出一口气,活动活动僵硬不动的四肢。 “那里还不错。”眼尖看见一个枝叶茂密,树枝交缠成圆,几乎形成一个天然树屋空间的地方,灵鸠就决定暂时在那里停歇。 快速的靠近那处,近了才发现这里貌似是某种鸟类搭建的窝,窝内还有杂草,碎裂干枯了的蛋壳。灵鸠钻进去,捡起蛋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手指一用力,蛋壳就碎成了渣渣。 “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说明这里已经被原先居住的禽鸟遗弃了很久,不怕再它们再回来。” 灵鸠点点头,放下背上的大包,又把黑豹皮子铺下,再取出七张符纸,以七星幻阵的阵位贴在各个位置。 做完这些,灵鸠才取出之前取得的灰青色雾珠。 在她的手心里燃起符火,灰青色雾珠漂浮在符火之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青色雾珠渐渐缩小,色泽也一点点变得剔透,灰色的浑浊消失,最后婴儿拳头大小的雾珠,只剩下珍珠大小的青珠,青色流转充满着灵气和美丽。 “呼。”这时候灵鸠才散去符火,笑眯眯的盯着手里的青色灵珠。 这颗灵珠里面的能量,足够补充她体内十成还有多的灵气了。 “真好啊,凶兽多嗜杀,杀了他们不但没业障,还涨功德~如果不是这里的凶兽太强,真是个好地方~” 正笑着,灵鸠又看见外面枝叶缝露出一双银蓝色的蠢萌圆眼,这双圆眼又露出疑惑单蠢的神色盯着她……手里的青珠。 灵鸠瞬间把青色灵珠抓住放兜里,面无表情盯着缝里的一双蠢眼。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大约三秒后,灵鸠表情一囧。 她这是跟一只蠢萌国宝闹什么劲? 等等! 灵鸠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惊醒。 她分明在周围布置了七星幻阵,为什么这头蠢萌国宝还能找到她? 果然,这里就没一头真正无害的东西吧! 灵鸠心里暗中警惕着,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灵气,恢复之前消耗的灵力。 “咿呀?”外面的熊猫君外头低叫,眨巴眨巴着眼睛,三角形的黑色鼻子嗅了嗅,熟悉的味道让它更疑惑。明明味道是一样的,为什么前后变化那么多?现在的她看起来好弱好弱哦~跟刚出生的小幼崽一样。 “咿呀呀。”熊猫君想了想,似乎是失去了对灵鸠的兴趣,转身飘走。 过了一分钟,灵鸠悄然睁开眼睛,看了熊猫君之前在的位置,然后又慢慢闭上。 一个多时辰后,灵鸠再度再度睁开眼,眼里灵光闪闪,精神饱满。 “这秘境的进入方式太奇怪了,也不知道什么才会再开启出口,难道出去也要走天空?” 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灵鸠随手打开大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果子吃。 “啧啧,拿九品草木珍宝填肚子,这是多奢侈啊~”边吃边自娱自乐的想着,运转功法吸收着草木珍宝内的能量。 这场直接啃食九品草木珍宝的经历,也让灵鸠发现两个问题。 第一是她发现她的身体,也可以说是她的修炼的功法,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好像多少灵气都填不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聚灵境的巅峰,进入灵动境。 第二则是发现越是高级的草木珍宝,直接生吃实在是浪费无比,里面的精华根本就没办法利用吸收。如果是拿来炼药的话,则可以把价值提升十倍甚至是百倍,越是珍贵的草木珍宝拿来生吃和炼药呈现出来的价值对比越大,由此可以预想往后炼药师的重要性和尊贵性。 “在御海镇里好像没传出谁是炼药师的身份,最多只是医师和药师、大夫。可在千宝轩拍卖的时候,五还丹就卖出天价,作为压轴品被所有人疯抢,这就可以看出丹药的重要性。” “这五还丹只是对武者有用就这么受追捧,要是练出对修炼者有用的灵丹呢?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到所谓的上界,炼药师的地位会呈现出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后,灵鸠就想到了宋雪衣。 以十三四岁之龄,练出五还丹,不能说天下无双,也可以说是绝顶了吧? 要知道炼丹这回事还真需要天赋,就拿她来说,画符刻咒练器不成问题,偏偏就是对炼药无能。 “吼——!” “嗷呜呜!” 就在这时候,一道伴随着另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响起。 灵鸠吓了一跳,感觉到地面都在震动,好像要裂开。天空响起飞禽惊惧的叫声,一个个翻飞而起。地面也冒出一头头巨大的凶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纷纷逃窜。 一道青色巨大影子在灵鸠眼前不远滑过,分明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青色大蛇。 幸好这大蛇似乎在逃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灵鸠。 紧接着,又一头长着双翼的八米巨虎从旁边飞过,左翼像钢铁刀锋似的无意中撞到灵鸠休息的树窝,瞬间把椭圆形的树窝给撞烂了一半,露出灵鸠小小的身影。 不过显然,灵鸠在这群凶残的巨兽眼里就跟小兔崽子一样的存在,平时看见了都未必有兴趣理会,何况是这会逃窜的时候,哪怕是看见了她,也懒得为她停留一会。 “我说,撞烂了别人的窝,是不是该赔啊?”越是诡异的情况,灵鸠越容易抽风,这也是她冷静的表现。 话是这样说,灵鸠的动作一点不慢,背起包囊,抓起黑豹皮子,又找了两颗树的交接处缝隙里藏起来。 “咦,那是?”她余光瞧见一头火红色狐狸背上一点醒目的白,然后和一双死沉狼狈的黑眸对上。 两人对视只是一瞬,火红狐狸的速度太快,眨眼就让两人错过了。 秦魑! 虽然没有看清人的相貌,可就凭那一头白发和死沉妖冷的眸子,她就能确定火狐背上的人就是秦魑。 这样的情况,自求多福吧。灵鸠想着,继续呆在树缝里,看着一个个急奔的凶兽。 时间似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并没有一会,混乱过后,这片森林区域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缝里的灵鸠默默拿出一个果子,放嘴里咬着,寂静中几乎可以听到她“咯吱,咯吱”咬果肉的声音。 “哄——”一股狂风突如其来,把树木枝叶吹得沙沙响,甚至吹断了巨大的树枝。 灵鸠打了个嗝,把果核塞进一个树坑里,然后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只腿。 没错,就是一只腿!一只全是黑色鳞片,足有一米多宽的腿! “吼!”震耳欲聋的叫声又起,如果不是灵鸠立即就做了防御,几乎连耳膜都要震破。 黑色鳞片大脚的主人站起来,长长的尾巴甩动,就打断一棵棵巨大的树木,然后灵鸠总算看清了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黑色鳞片大脚的主人是一头巨大穿山甲似的凶兽,和它对峙着的则是一头犹如西方巨龙般长着双翅的蜥蜴。 双方的体积都有上十米,浑身遍布鳞片,气势凶煞残暴,似乎不将对方撕碎咬杀誓不罢休。 “嗷!”赤血蜥蜴没有沉默多久,一声吼叫,双翅展开朝穿山甲冲去。 穿山甲同样毫不犹豫与它以肉相搏。 两者每一次对碰就会激起恐怖的罡风气浪,地面龟裂出现一道道的深坑。 灵鸠幸运躲在缝隙里,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幸的是两头巨兽好死不死就在她视线范围里打斗,而且看样子还有向她所在地方逼近的迹象。 灵鸠不是没有想过偷偷开溜,不过她无法保证这两头巨兽会不会无视她这个小不点。万一对方一个不爽,朝她吐一口火,估计她也得玩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然而,灵鸠心里最大的想法,竟然是想要坐享渔翁之利。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灵鸠骨子里就存在一种疯狂和偏执,越是危险的情况,她越是能做出异于常人的决定,用她前世盗墓和当佣兵时的队友的话来说,则是缺根筋,粗线条,偏偏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用事实证明她做的选择是对的,让某货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当神棍的,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可,一切真是全靠运气吗? 灵鸠没有解释过,不过她现在内心再清楚不过了,转身偷跑生死是五五分,继续留在这里,生死则还掌握在自己手里。 高手过招,要么长战难分胜负,要么几招定输赢。 这会儿两头巨兽都像是失去理智,疯狂的厮杀,身上布满了伤痕,血水流满了地面,气息则更加疯狂深沉。 当穿山甲的尾巴扫到自己呆着的巨木,灵鸠早就做好了准备,贴紧树一起倒下去,迅速往一个土坑缩进去,头顶则有断裂的大树当着。 这一套行为早被她在脑子里演算了十几次,做得相当的完美。 从她现在还安全的情况来看,就知道两头巨兽都没有注意到她。 在土坑里里的视线并不好,也看不清战况怎么样,灵鸠只能凭地面的震动和巨兽的嘶吼来分析战况。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具体的时间灵鸠也没仔细去估算,等她都快被震落下来的泥石活埋的时候,地面的动静总算消停了 灵鸠扒拉着身边的泥土,灰头土脸的爬出深坑,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头巨兽。 “果然死了啊。”早在两头巨兽出现没多久,她就看见了两头巨兽身上弥漫的一层死灰之气,若隐若现的几乎难免辨别,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挡她的天眼。 “只是,他们魂魄呢?”灵鸠没有立即跳出去,盯着两头一动不动的巨兽疑惑,“到了他们这种存在,不仅仅肉身强悍,魂魄也应该得到了强化,不会立即就消失才对啊。” 等了大约十秒,实在看不出哪里有问题,灵鸠知道再等下去,空气里两头巨兽散发的威慑气息消失,一定会引来无数之前逃窜的凶兽来做这个渔翁。当即犹如一只灵猴般跳出藏身之地,跑到最近的赤血蜥蜴的身上,一直到它的眉心处。 “希望吸完这头,那边还没消散空。”灵鸠把小手抵在赤血蜥蜴的头颅,费力的吸纳着它身体残留的能量,目光则不舍的盯着不远处的巨大穿山甲。那眼神说得不好听点,就好像狗盯肉包子似的,水汪汪的冒着绿光,只差没流口水。 灰红的雾珠在她手里成型,没多久就足够小型西瓜大小。 直到再吸不到一丝,灵鸠抱着这个红色大西瓜,飞快朝穿山甲跑去,故技重施。 “咔擦——”一道异常轻微的声音由风灵带入灵鸠的耳朵里。 灵鸠眼神瞬间一变,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才吸到拳头大小的灰黑色雾珠抱住,往地上一跳,藏身穿山甲尸体后。 大约五秒后,一个白发红衣的身影谨慎的出现在狼藉断木丛中。 出现在这里的秦魑没有立即朝两具满是宝贝的尸体冲来,她先环顾着周围,鼻子颤动似在嗅着什么,然后皱着眉头看似慢实则又很快的飞身过来,站在赤血蜥蜴的身前,她的眼瞳瞳仁缩了又缩,几乎呈现野兽般的尖竖瞳仁。 “百里灵鸠?”死沉的声音透着可以听得出来的试探。 “在啊。”灵鸠从黑鳞穿山甲的身后蹦出来,站在穿山甲小山丘般的身躯上,可惜的看了眼这具尸体。哎,能量已经消散空了。不过价值还是有的! 小小的女孩儿一手抱着个灰红色大雾珠,趴在巨大穿山甲的某个部位,拿着刀子挖鳞片。 “……”刚在为再见女孩,以及知道女孩在两兽大战中安然无恙而放下心,眉头的皱痕消散,眼底里闪烁着点点喜色,想要和女孩倾述诸多苦难,也想要询问女孩几个时辰来过得如何的秦魑,默了。 “小魑,别发呆啊。”挖鳞片的灵鸠抽空看向秦魑,一本正经的教道:“快接那个大蜥蜴的心头血,时间不等人啊。” 秦魑一怔,然后也反应过来两头巨兽心头血的价值,尤其是对她的价值。只是等她飞快给死去的赤血蜥蜴开了胸膛之后,才纠结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装血的器具。 站在重宝面前,秦魑瞳仁完全收缩成了竖瞳,泛着暗红的光彩。 “我去,果然够凶残!”灵鸠终于拔下穿山甲背上最黑亮的一块鳞片,抬头就见秦魑埋头张嘴,看样子竟然是打算直接生咬巨兽心脏,吸食了对方的心头精血。 凶残归凶残,灵鸠可不能让她这么做。 “住嘴!”一声呵叫,灵鸠飞速跑到秦魑身边,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拉回来。 “吼呜!”秦魑嘴里发出一声低低似野兽般的低吼,已经呈现暗红的竖瞳盯着灵鸠,死沉死沉的又偷着妖异的谷欠望和野性,就好像要把灵鸠连皮带骨吃进肚子一样。 面对这样的视线,灵鸠丝毫不惧,“这血里面充满暴躁的能量和浑浊,你就这样吸了能撑得住嘛?到时候凶兽大军可不会给你时间调整。” 秦魑眨了眨眼睛,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满是不舍的盯着血肉模糊处,紧接着又看向灵鸠,“你说你会帮我取喜欢之物。” 那眼睛死沉却又泛着丝丝的波光,竟然很有点可爱萌的味道!灵鸠撇头,你一个凶残分子卖萌真的没问题吗?居然还卖得不错! 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帮秦魑,灵鸠当然不会拒绝她,只不过无私奉献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灵鸠眼睛眯成灵动月牙儿的形状,朝秦魑露出一个灿烂纯粹的笑容,“对啊,我们是朋友嘛,我当然会帮你了。” 这么说完,灵鸠拿着刚到手的黑鳞甲片往赤血蜥蜴几刀下去,将那颗硕大足有足球大小的心脏拿出来丢向秦魑,“拿好,还有那个穿山……嗯?有东西来了!我们快走!” 秦魑默默盯着手里沾血的心脏,幸好她身上穿的也是红衣,倒也不显得多脏。反正凶残的事她也没少做,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清新可爱的女孩儿徒手抓心的事实。然后看见女孩往一堆残木跑去,连忙提醒,“你跑错方向了……” 后面没有声音。 只见女孩儿在残木丛里抓出一个足有她半个身体大小的包囊背上身,上面还放着一叠黑皮毛,一眼看去几乎要把女孩儿压垮。可小小的女孩愣是轻松的背着大包,朝她挥挥手,“愣着干嘛,走了~” “……”一身血的秦魑僵冷着脸跟上女孩。 她觉得,女孩日子过得貌似很不错,至少比她好多了,根本就没有受什么苦。 之前在路上往女孩这边赶,心里还不安着女孩会不会遭遇生死危机的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 两人离去不久,四面八方渐渐显露出各类凶兽的身影,一看到两头巨兽的尸体,便群涌而上,撕咬啃食充满了凶残嗜血。 这里,成为一场凶兽的盛宴。 然而,啃食着两头巨兽尸体的凶兽们很快就感觉不对经了! 如果它们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咆哮出声:为什么这么强大的巨兽吃着一点能量都没有?除了能填饱肚子,好处呢?咱冒着危险跑来争食,可不是单单为了吃这难吃的穿山甲肉和蜥蜴肉的!这是坑兽呢!还是坑兽呢! 它们哪里知道,最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某黑心的熊孩子收刮得一点不剩。 其实,如果有时间再加上有能力的话,某黑心的熊孩子连这尸体都未必会放过。 “吼!”当某头凶兽发现黑鳞穿山甲的心脏时,它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好东西啊!总算有好东西了! “吼吼吼!”“嗷嗷嗷嗷~”“嗷呜呜~”“吱吱!” 所有人的凶兽眼睛都冒了绿光。 那货!快放下心脏!让我来咬! 一场凶手混战又拉开了序幕。 —— —— —— 一个空旷的山洞里。 四团符火漂浮在四周,照亮了一片空地。 山洞地上铺着黑豹皮毛,灵鸠和秦魑就坐在这里。 这时候的灵鸠和秦魑形象都有点狼狈,要知道她们是携宝而逃,这里又不是普通的地方,随便出来一头凶兽都堪比外面六七层的武者实力,这还是最低的,高的如那黑鳞穿山甲和赤血蜥蜴,绝对是超过了九层武者的行列。 一路找到这个山洞躲进来,她们碰见了三回危机,总算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不过形象就和难民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先休息了一会,灵鸠就拿出赤血蜥蜴和黑鳞穿山甲的的能量雾珠提炼。 她并没有避着秦魑,秦魑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双眼略带惊奇的盯着眼前一幕。 等两颗能量雾珠提纯成功后,赤红的有小笼包大小,黑色的只有荔枝大小。 灵鸠面带笑容的把它们收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才向秦魑伸出手,“给我吧。” “……”秦魑一脸冰冷,眉宇隐约可见纠结。 灵鸠疑惑的眨眨眼睛,心里则想:这一副要被我抢了情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喜欢这个。”终于,秦魑低沉的说道。眼巴巴的看着灵鸠,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让灵鸠觉得,她就是在无声的控诉委屈,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明明说好了,我喜欢的东西就帮我抢的!现在却和我抢! 灵鸠正想解释,就见秦魑抱着心脏递给她,沉沉道:“给你可以,你给我咬一口。”随即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一大口!” “咬你妹啊。”灵鸠吐槽一句,也不去接她手里的心脏,就那刀子一刀戳进去。 顿时,充满着精气的精血流淌而出。 秦魑眼睛一瞪,弯腰看样子竟然就像去接住喝了。 “别动。”灵鸠叫住她,用提纯能量雾珠的办法,一样提纯着这一滩精血。 赤血蜥蜴不是什么尊贵血脉,提纯起来和能量雾珠一样,并不算难。 秦魑先是惊讶,然后眼神慢慢变成了惊喜,看着精血越练越少,她的眼睛则越来越亮,看看精血又看看灵鸠,最后定格在灵鸠的脸上,那盯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盯着绝世珍宝和美味点心,非常认真道:“你跟我走吧!” 这是第三回邀请了!每次邀请还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灵鸠翻了翻眼皮,没理会。 秦魑道:“我可以许诺你和我同等的身份,钱财任你花,资源任你用,给你洗澡梳头穿衣服喂饭当抱枕,生死关头……帮你挡刀可以,不过你不能让我死!至于温柔美好惹人疼爱的气质……”轻皱着眉头,有点苦恼纠结,“这个我不会,但是我可以疼爱你。” 被这一番狗血告白,灵鸠一脸淡定的朝她笑着,“你想我跟你走,其实看中我的能力,想我以后帮你对不对?” 秦魑点点头,又摇摇头。 第一次想女孩跟她走,是因为想咬女孩。第二次是觉得女孩很有意思,很对她的感觉,第一次有人让她喜欢触动。这三次也就是这次,的确是女孩的能力让她惊喜了。 三者合一,让她很想得到女孩。 秦魑正想解说,灵鸠已经先开口,“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要我帮忙,我肯定会帮的~” 石洞里,女孩恬淡纯然的笑容,纯粹含笑的眸子,让秦魑心神又一阵触动。她眸光微微闪烁,莫名陌生的悸动,让她有点失神。 灵鸠笑得更加纯善无邪,“作为朋友,我要是受欺负或者需要什么帮助,你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嗯。”秦魑毫不犹豫的点头。 灵鸠:“那什么和你同等的地位啊,钱财任我花,资源任我用,生死关头帮我挡刀什么的作数不作数啊?” “嗯!”秦魑继续点头。 灵鸠眨眨眼,“可你光说没用,别人不知道啊!要是别人欺负我,我报你名字,没凭没据的别人会觉得我是在撒谎骗人。” 符火照耀下,女孩儿脸蛋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般,一双黑眸眨动间,浓密长卷的睫毛跟黑蝶似的颤动,朱红的嘴唇说话间都勾着可爱的笑容,真是讨人疼得不得了。 秦魑不由想着,女孩要是被人欺负就报自己的名字,说明女孩是归自己保护的,顿时一种满足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一向僵冷着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些许,从怀里掏出一块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玺印递给灵鸠,“这是我的身份令牌,给你。” 灵鸠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说是蓬荜生辉都不为过。 秦魑看了,心情也变得很愉悦,就好像是邀功一样的说道:“这次出了秘境,我回去后就宣布你的身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秦魑护着的人,谁敢欺辱你就是和我作对!” “你真好!”灵鸠道。 秦魑微微勾着嘴角,没有说话。 这会儿,赤血蜥蜴的精血也已经提炼成功,浓浓足有一碗的血水,最后只剩下丸子大小的血珠。 可秦魑看到这血珠的时候,眼瞳在度变得暗红浓稠,恨不得立刻咬进嘴里吃掉。 灵鸠没有吊她的胃口,将血珠递过去,“你慢慢吸收,我调息一下。”一连提炼两颗能量雾珠和精血,消耗的精力也不少。 听到灵鸠的话,秦魑反而没那么嘴馋心急着吞食精血珠子了。转眸看女孩白嫩嫩的脸蛋依旧红润可爱,不过额头弥漫着薄薄的汗水,眼眸清亮灵动,在她看来反而像是在强装精神,不想让自己担心,“百里灵鸠,谢谢你。” 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弥漫,令全身都暖洋洋的,秦魑的死沉死沉的眸子也在看向灵鸠的时候,就透出一丝难得的暖意。 “千万别谢我,我得到的可比付出的多多了~”灵鸠摆摆手,实话实话。 只是显然她这实话偏偏不被人相信,反而让秦魑更确信她好。见女孩已经闭上眼睛进入调息的状态,她也将精血珠子丢进嘴里,精纯的精血气息弥漫口腔,让秦魑脸颊都泛出一抹嫣红,配上她精致的眉眼,更加瑰丽妖魅无双。 调息中的灵鸠忽然感觉自己的裤脚被拉扯的感觉。 幸好她不是在修炼,否则突然被打搅,心神动乱之下轻则小伤,重则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灵鸠猝然睁开眸子朝裤脚的地方看去,然后对上一双银蓝色高冷神圣的眸子。 两团银蓝眼圈,圆滚滚的脑袋,半圆的耳朵,肥嘟嘟的球星身躯,四肢短腿子,每只腿子都有三根短短三角形黑爪子。 这蠢萌到底的形象,想让人忘记都难。 这货,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灵鸠面无表情的想着,更让她惊奇的是,这分明是灵魂体的国宝君,竟然能触碰她的肉身。 “咿呀~”某熊猫君两只后腿着地,用前腿抓着灵鸠的裤腿,见灵鸠看过来之后,熊猫眼顿时亮了亮,前肢也松开了她的裤腿,“咿呀呀!” “不好意思,我不懂熊猫语。哦,还有,熊猫的叫声不是这样的。”灵鸠默默道。 熊猫君歪歪头。 眼看着它身体好像又要保持不住平衡,灵鸠很好心的伸手推了它一把。 “咿!”熊猫君四脚朝天。 呃,推过头了?灵鸠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表情很传神的惊讶歉意,又伸手把熊猫君扶回来。 再度四肢着地的熊猫君向她投去闪亮亮的感动目光。白嫩嫩的小兔崽子果然很温油~\(≧▽≦)/~啦! 灵鸠向它投以‘不用谢’的纯良笑容,“你跟着我做什么?” “咿呀!”熊猫君左肢拍了下脑袋,然后灵鸠就看到诡异的一幕——它伸出一根前肢往虚空探去,半截前肢就消失在灵鸠的视线中,像是进入了某个神秘的空间。 等它胖腿子收回来的时候,腿子前方漂浮着一只两米长短的兽腿。 这是一只巨兽腿,还是魂魄状的兽腿。灵鸠第一眼就觉得眼熟,过了一秒后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之前赤血蜥蜴的大腿啊! 之前她就奇怪为什么没看见赤血蜥蜴的魂魄,原来是被眼前这个小家伙偷偷顺走了么! 这样说来的话,她抡死的黑豹,以及和赤血蜥蜴同归于尽的黑鳞穿山甲的魂魄,应该都是被这个小家伙不声不响的偷走了!?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生物长着一个熊猫样,并且有这种诡异本事的!瞧它之前的动作,分明就是有一个本源空间,专门用来放这些魂魄,还把它们分肢了! 呃,这样一想,为嘛觉得这国君也挺凶残的。 “咿呀~”熊猫君又扯着灵鸠的腿脚。 “你要我做什么?”灵鸠回神,疑惑问道。 熊猫君摇头晃脑,放开她的裤脚,用爪子指了指正在吸收精血的秦魑,又平摊着爪子,肉掌上头幻化出一抹火焰的样子,放在两米的魂魄兽腿下面。认真做完这一切,殷切的看向灵鸠。 灵鸠秒懂了,这货就是想让她给它提纯魂魄的魂力啊。 虽然她的符火和功法,还真能做到这一点,可免费给人当伙夫的崇尚精神,她果断是没有的。 “你想让我给你提纯魂力。”灵鸠道。 熊猫君连连点头,熊猫眼更亮。 灵鸠眼底浮现一丝为难,“可是我之前消耗的有点厉害,没力气了。” “咿呀!”熊猫君眨巴眨巴眼睛,腮帮的毛毛挪动着。没想多久,又伸爪子往虚空一抓,十几颗莹白色丸子大小的灵珠出现,飘向灵鸠面前,“咿呀呀~” 灵鸠盯着纯灵气凝聚而成的灵珠,然后看向一脸蠢萌像的熊猫君,顿时有一种看见土豪的即视感。 “国宝真不愧是国宝啊。” “咿呀?”熊猫君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又推着兽魂腿给灵鸠。 这回灵鸠没有拒绝,把十几颗灵珠子收进随身斜挎的小包里,几道由灵气所化的灵符打出,贴在魂兽腿的各处,以另外一种的方式提炼。 谁叫魂兽腿太大,用手中符火提炼也不知道要多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灵鸠额头薄薄的汗水浮现,眼神却越来越亮,到快结束的时候分神看了又漂浮到半空的熊猫君一眼,发现它眼巴巴的盯着魂兽腿,一副等不及要吃的样子,真是蠢萌到了一定程度。 饶是灵鸠看得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无论是小至一岁,大至三四十的女性,对毛茸茸的萌物总会有种本能的喜爱。 “可以开餐了。”灵鸠道。 伴随着她话语落下,两米大小的魂兽腿提炼后只剩下短短二十厘米的大小,出于某种心态,灵鸠有意把提炼后的魂力凝聚为竹子形态,而不是平常日的圆珠。 熊猫君迫不及待的把魂竹抓住,左右看了看,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往嘴巴一塞。 灵鸠几乎能听见“喀嚓,喀嚓”蹦儿脆似的声音,赏心悦目的望着熊猫君捧竹吃的画面。 看了三秒,灵鸠就闭上眼睛。 这回她是消耗过大,真要好好的调息了。 灵珠之类的东西,还是留着关键时候再用。 更重要的是连续使用符火提炼各物,让她对符火的运用更加的熟练,对修炼的功法更多了一份了解,必须静下心运算体悟。 只是再一次,她的裤脚又被贪吃的某货给扯了。 “咿呀~咿呀~”熊猫君见灵鸠不睁开眼也不动弹,连续扯了几回也没动静就放开了爪子。 兔兔幼崽累坏了吗?可不是有灵珠子吗? 熊猫君闲不下来,趴在半空不到十几分钟,就不舍的看了眼灵鸠,转身飘出去。 反正吃了灵鸠给提纯的魂力之后,它就更不想直接吃原货了。 这就好比生肉和被精心烧烤过的肉的区别。 尤其是对一只本来就挑食无比的熊猫君来说。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后,秦魑先睁开眼,眼睛暗光闪闪,嘴角有浅浅的轻松弧度,令她精美瑰丽得不可方物。 可惜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见。 秦魑先看先灵鸠的方向,发现女孩还闭着眼睛,浓密的眼睫毛盖着嫩白的眼脸处,非常恬静无害。 居然调息了这么久还没有好,之前果然是在强装着精神吧。 一个美妙的误会就这样在秦魑心中升起。 这坑爹的倒霉孩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不说,更在心里决定了,以后必须要对坑了她的熊孩子好。 随后,她一转眸,眼睛猛地瞪大。 原来之前她太在意灵鸠,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就去看灵鸠,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发现一地花花草草,玉石灵珠,堆成了小山丘。 饶是身为飞荆州王侯大族秦家的少主,见多识广的秦魑也被眼前一幕惊愣了,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暴殄天物! 灵珠玉石被随便丢在地上就算了,那些草木珍宝不是根断就是花朵发蔫,一副被狠狠蹂躏了样子,明显就是个不懂行的人随便在地上扯来,根本没有好好挖土护根。这就让草木珍宝的药理流逝大半,甚至有的特殊灵药直接枯死。 “这都是你干的?”突然听到熟悉的清凉嗓音,秦魑回神看去,发现灵鸠已经醒了。这会儿正朝小土丘样的宝贝看着,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只是一脸平静的疑惑。 秦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见任何活物,边摇头道:“不是我干的。” 灵鸠点点头,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小土丘堆里的某货。 “咿呀~”熊猫君双爪子捧着几个朱红色的小果子,飘向灵鸠,“咿呀呀。” 兔兔幼崽不是喜欢嘛?给兔兔幼崽吃~吃饱了就有力气烤魂腿了!≧▽≦ 秦魑惊异看着三个朱红果子莫名漂浮起来,飘到灵鸠的面前,“这?” 灵鸠也愣了愣,脑海灵光一闪,朝熊猫君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咿呀~”熊猫君点点圆滚滚的脑袋。 “你真是太可爱了。”灵鸠眉开眼笑。 虽然大多草木珍宝都被熊猫君暴殄天物损害了,不过这里面大部分的灵药都在九品珍药之上,生长的地方一定在森林深处,密布着实力高强的凶兽,不是现在的她能随便踏足的地方。 有总比没有强多了啊。 “咿呀!”被夸奖了熊猫君歪歪头,爪子往虚空一抓,又抓来一个兽魂大腿。 这回灵鸠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兽魂竟然凝聚不散,就和刚死一样。这么说来,国宝君的本源空间很高级,不仅仅能静止时间,还能抵抗天地轮回! 这样一个高级本源空间,却被某国宝当做了储粮仓! 哦,不对……灵鸠又看了眼地上小土丘似的草木珍宝和灵珠灵石,也许还有个作用才对,随身运货仓什么的。 再一次提炼了兽魂为魂力竹,花费的时间比上一次快了几分钟,灵鸠递给国宝,见它“喀嚓喀嚓”吃得一脸享受满足的时候,灵鸠伸出手抚了抚它的脑袋。 吃着魂竹的熊猫君半圆耳朵抖了抖,抬起眼睛看了眼灵鸠,没有反抗她的抚摸。 甚至在吃完了魂竹之后,还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倒过身子,双爪捧住她肉嘟嘟软绵绵的小手,往肚皮处压压。 咿呀~不要光摸头,也摸摸肚子嘛!兔兔幼崽的手好软又暖,摸摸好舒服! 虽然熊猫君是魂体,可在灵鸠眼里和手里的触感,都和正常的血肉实体没什么区别,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大起足柔躏之心。 灵鸠先揉着它的小肚子,又捏上它的肉垫垫,见熊猫君熊猫的憨样,笑道:“你是什么兽类?有名字没有?” “咿喵~”享受着的熊猫君连音调都变了样。 嫩嫩的愣是萌得灵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后抓起熊猫君,吧唧一口亲在它的三角黑鼻子上。 熊猫君一瞬间呆若木鸡。 一旁的秦魑凝眉,“你在吃什么独食?”说着,她的手往国宝君所在的地方抓了抓,却没有碰触到任何的实体。 “咿呀呀!”熊猫君回神过来,不满的往秦魑穿过它魂体的手踹过去。 “嗯?”秦魑讶异的闷哼一声,手掌被某物撞回来,手背上还有三条短短的抓痕,冒出了血。 低头,伸出舌头,舔掉自己的血,眼眸半抬看着灵鸠,“真的有东西。”手背被抓的那一瞬间,她隐约看到一点银蓝之物,有点像小兽的爪子。 灵鸠先是感叹她一番举动的妖魅,连身为女性的她都看得惊艳,更何况是男人。 “嗯,有东西。”笑眯眯的又看向手里的熊猫君,捏完手又捏耳朵,“以后你叫国宝怎么样?” “咿呀咿~”某熊猫还沉溺在被强亲了情绪中。 “国宝。”灵鸠叫到。 “咿呀?” “国宝~” “咿呀。” “国宝~!” “咿呀~” 很好,成功命名。 灵鸠点头,一手捏着国宝君的小肉垫,一边对秦魑道:“不能一直呆在山洞里,要是被凶兽发现,我们就没有后路跑了。”一开始来这个山洞,她就只是当做暂时休息的地方。 “嗯。”秦魑明白这个道理,有点迟疑的说道:“这里很危险,和危险共存的是机遇和宝物……”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并不想东躲西藏,等着秘境大门再次开启离去,反而想主动的狩猎,在生死逆境中成长。 这里的凶险触动了她血液中的野性本能,不但没有恐惧反而隐隐兴奋。 只是,她明白其中的凶险程度,开口让小女孩跟她一起,没进入秘境之前她还能做到。后面相处的时间,内心产生对女孩的保护和感动,都让她没办法再轻易开口要求。 “我最喜欢宝物了。”不用秦魑说话,灵鸠就明白她的意思,主动说道。 秦魑眼睛亮了亮,对上女孩顾盼生辉的眸子,嘴角扬起了欣喜的弧度,“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灵鸠眯眼一笑,“我受伤的话,你就能喝我的血了。” 秦魑一愣,表情当即纠结。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血为什么那么吸引秦魑,灵鸠不认为秦魑真能为了她抵抗住本性的贪婪。魑魅嗜血,越是合口味的血液越难以抗拒,用尽阴谋诡计,强取豪夺也要到手。 这就是魑魅,一种拥有瑰丽妖冶外表,野蛮残酷性格的生物。 不过,魑魅也有纯洁的一面,它们对感情非常的认真,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只要被它们真正认定在心里的人,就会真心实意的对待,尤其是爱情,一旦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不会改变。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付出真情跟它们做好朋友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付出真心了,它们未必就看得上你,大部分魑魅都会将人的真心骗得团团转,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当着你的面把你的感情踩进泥地里,对你一顿从身体到心灵上的折磨都是常有的事,一点愧疚感都不会有。 秦魑不是纯血的魑魅,不过以混血来说,纯度已经算很高了,魑魅的性格超过人性,所以灵鸠从没想过要付出真心,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成为秦魑心中认定的一员。 她们现在的关系,说到底应该是互相利用,再凶残点说就是“想大吃特吃的口粮”和“想大坑特坑的猎物”的关系。 “我宁可不要让你受伤。”突然,秦魑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 灵鸠讶异的朝她看去,心头微微一跳。 秦魑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说道:“我会尽力保护你。”下一刻盯着灵鸠的眼神闪闪发亮,深处藏不住渴望,“不过实在没办法,让你受伤了的话,血我还是会喝的。但我不会喝多,一定只舔你流出的血,不主动咬你。” 她就知道!灵鸠在心里翻个白眼。 “我保证!”秦魑认真。 “我相信你。”灵鸠朝她笑。 秦魑脸上不禁露出笑,不过她的笑容,怎么看妖魅都超过单纯。 灵鸠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才怪~ 两人做好了决定,又一起商议着之后的方向和打算,期间灵鸠收拾着地上小土丘的草木珍宝。 把一株株完好的草木珍宝放包囊里,已经被某国宝君粗鲁扯坏,灵性药效大失的草木珍宝则直接往嘴里塞去,边嚼着边继续收拾。 看着这一幕的秦魑表情难掩古怪,迟疑道:“百里灵鸠,你这样没问题?” 忙活着的灵鸠抽空朝她看去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有什么问题? 秦魑默了,沉思了一秒,过来也捡了一棵看起来不是毒药的破损草药往嘴里塞去。 “嘶。”苦涩的味道让她眼角抽了抽,强忍着没有把嘴里的药草吐出去,等吞入肚子之后,一股辛辣之意从丹田浮起,虽然不算好受,却实实在在对功力身体有益。 就算对练功身体有益,生吃的味道真让人不敢恭维。秦魑想着,现在最想就是有一杯水给她漱漱口。这个想法明显不能实现,她又朝蹲在地上收拾着灵鸠看去,见女孩吃起草来毫不犹豫,就跟吃担心一眼毫不变色,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和自尊心。 连小孩都不怕苦,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魑想着,一脸阴沉的同蹲下来,捡起破损的草木珍宝就往嘴里丢。 灵鸠看到这一幕,收拾起宝贝的动作更快了,看着秦魑的眼神透着一丝诡异。她心里咆哮着:你跟我抢,你还跟我抢!抢了好处你还一脸死气沉沉,跟我逼你吃毒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坑人呢! 这话不说出来,用更快抢食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愤。 女孩的行动让秦魑打从心底升起敬佩,甚至隐隐的猜想:百里灵鸠吃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怕我苦坏了吧?她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默默的为人着想,做着损己为人的事也不邀功。 所以说,脑补帝啊,你就是来坑自己的啊! 国宝君则默默的看着,左肢杵着自己的下巴,虽然它的下巴根本就看不出来。果然是兔兔幼崽,喜欢吃草啊~ 一番扫荡之后,原来就足有灵鸠人三分之一大小的包囊再次充盈,变得足有她半人多点的大小,被灵鸠背上身的时候,从后面看去就是个会移动的小球,根本看不见灵鸠的身影。 “百里灵鸠,我帮你背吧。”秦魑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灵鸠眼神古怪的朝她看去一眼,“不用。还有,全名叫我你不累吗?百里或者灵鸠,你选一个叫就行了。” 先是被灵鸠那貌似防贼一样的眼神给郁闷了,然后就被她后面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百里……”秦魑想了想。 灵鸠正想应的时候,却听到她死沉又性感的声线再次响起,“百里小鸠。” “……这有什么区别。”灵鸠一头黑线。她不会是听着自己叫宋小白,就跟着学了吧。 秦魑一脸淡定,“有区别。”叫百里,是个姓氏显得生疏了,叫灵鸠没什么特别的,她不喜欢别人叫小魑也考虑着灵鸠会不会不喜欢,鸠儿又被宋雪衣叫了,这就选择了一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叫法。 如果灵鸠知道她的想法,必是一头黑线。 其实天之骄子们都有一种病,喜欢独一无二,哪怕是一个叫法都要与众不同。 “走吧。”不再纠结一个称呼上的问题,灵鸠背着大包提前走出去。 秦魑自然跟上。 某个被有意还是无意遗忘的国宝君漂浮在半空中,疑惑又不明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咿呀!”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分割线君又出现了)—— 半山坡上,一大巨型鸟窝搭建在几块巨石中,隐约可见里面两个足有三十厘米大的褐色鸟蛋。 当然,所谓的巨型鸟窝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大,尤其是对普通人中小孩来说。以这个森林标准来说,根本就不算得大,完全是正常标准的鸟窝鸟蛋。 “百里小鸠……” 一棵百米大树树梢上,秦魑低声对身边的小孩喊道。 满心满眼都盯在鸟窝鸟蛋的某熊孩子,脑袋随便点点,根本就没有留心去注意秦魑的话。 秦魑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到女孩软凉的嗓音,透着丝丝的雀跃起伏,“小魑,我们今天就吃蛋羹吧!” “……” 三枚铜钱在灵鸠手里跳跃着,最后被她一把收入手心里,转头看向秦魑的眼神闪亮得让人无法直视,“卦象说,今天绝对是吃蛋羹的好日子,风和日丽,万物具备,东风也足!” “好。”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女孩这种眼神啊! 秦魑已经做好去偷鸟蛋的准备,谁知背着个大包的灵鸠立马当先冲了出去,“小魑,你给我打掩护!” “……嗯!”不用做偷鸟蛋的事,秦魑反而更紧张,生怕自己没做好让女孩失望。 不过下一秒,她冷沉严肃的表情就破碎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灵鸠手脚并用,跟灵猴似的爬上山坡,熟练灵巧的举动让她忍不住怀疑,这种事情女孩以前绝对没少做。 可,女孩才七岁,瞧着本事和身份,都不想是会做偷鸟蛋这种事的人啊! 她想不通,一脸木然看着两手各举着一个鸟蛋往回跑的灵鸠,觉得眼前的画面很古怪,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小魑,鸟来了!”突然,灵鸠的叫声惊醒了她。 秦魑眼瞳一缩,看着天空出现的一头六米凶悍大鸟,毫不犹豫往前冲去,并且喊道:“百里小鸠,不用管我,你先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好嘞!”灵鸠脚步那是半点停顿都没有。 秦魑:“……” 这时候想别已经不行,秦魑雪练出手,一举缠住巨型凶禽的利爪,狠狠的用力把凶禽拖住。 “吼吼!”这叫声根本就不像飞禽发出来的声音,巨型凶禽褐色的双眼死死盯着灵鸠,双翅扇动硬是拖着秦魑的双腿在地上滑过十几米。 眼看就要跟一棵大树撞上,秦魑双脚往大树树干上一蹬,眼睛也猝然变得暗红尖锐,竖瞳看起来比凶禽还要凶残狠戾,充满着远古凶兽的味道。 “吼!”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被另外一只蝼蚁束缚住了动作,褐色凶禽眼怒火中烧,便打算先杀了秦魑再去抓灵鸠。事实上,它先解决了秦魑的话,显然是没办法安心去抓灵鸠的。 这时候已经跑到安全区域,回头看凶禽没有追赶自己迹象的灵鸠则停下了步伐。 “小魑,加油哦~”跳上一个山石陂,找到一个观战的好位置。灵鸠不忘先给秦魑助助威,再不慌不忙的放下一个鸟蛋,拿着颗石头往手里的鸟蛋一磕,磕出个不大不小的洞洞。 “啦啦啦~”嘴里哼着小曲儿,就地折取木材搭建火堆,将褐色鸟蛋放到中间固定好。 一团符火点着了木材堆,火焰就这么燃起。 灵鸠满意的点点头,又取下身后的大包囊,找出几株记得味道的草药放在外面,等蛋羹烧得差不多了,再作配料放进去。 “吼叽——!”褐色凶禽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差点瞪出来,盯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杀意。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秦魑也很头痛,见凶禽打算抛下自己冲向灵鸠,更不敢分心,接着雪练之力跳上凶禽的背,打法更加的凌冽凶狠,死缠着它不放。 褐色凶禽发现自己怎么都甩不开身上的蝼蚁,每当要向那该死的偷蛋贼冲去,脖子就被身上的蝼蚁勒得疼痛,翅膀也被她疯狂摧残着,根本就没有掌握好方向,只能和她疯斗在一起。 这边打架打得疯狂凶狠充满野兽之气,那边灵鸠双眼闪亮,嘴里口水吧唧吧唧,拿着一株百年分的八品千精草碾成粉末洒进已经散发出香味的鸟蛋里,过一会儿又拿起另外一株…… 这股悠闲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野炊呢。 “咿呀?”一道熟悉的叫声传入正在专心思考还要烧多久才能吃的灵鸠耳朵里。 灵鸠低头,看到腿边圆滚滚蠢萌的国宝君。 “没你的份。”灵鸠一脸淡定。 谁叫它是灵魂体来着,注定不能品尝美味。 想想从来到这个秘境到现在已经有一天多了,过得漫长就和几天十几天了一样,一只都要保持着警惕小心。难得现在有队友能在前面挡着,好好做一顿热乎乎的新鲜肉食吃,想想都觉得惬意啊。 专业卖队友的某熊孩子缺心肝的想着。 仔细看鸟蛋烧得差不多了,灵鸠抽空去看秦魑一眼,见一人一鸟打得难舍难分。 凶禽分明越打越焦躁无力,秦魑却一脸兴奋疯狂的样子,让人看得一阵胆寒。 不过美人就算凶残起来依旧是美人,那眯起来的嗜血眼神,冰冷残酷的表情,凛然霸道的气势,一时让秦魑看起来雌雄莫辩起来。 灵鸠眼睁睁看着秦魑徒手拔掉凶禽的羽毛,满手的鲜血,眼瞳完全变成了竖瞳,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弧度,妖邪之气几乎要盖过她的人气,偏偏这副样子的她一点女气都没了,高挑的眉峰凛冽英气。 这厮血脉的纯度该不会比她预想的还要高吧? 灵鸠心底隐隐浮现一个猜想…… 纯血的魑魅在幼年期其实是没有性别的,唯有到成年的那一刻选择性别。 之前灵鸠一直没有怀疑过秦魑的性别,毕竟从宋道臻和江一泓他们的反应来看,秦魑从小就是女性的身份,所以才会有血娃娃的称号,世人都知道飞荆州秦家这一代的小公主。 在众人眼前的她也是一身女子的打扮,雪肌玉肤,瑰丽无双的容貌,轻妙飘羽般的身法,加上雪练做武器,怎么看都是一个性格高冷诡异点的少女啊! 然而在秘境中相遇后,看到秦魑一系列的凶残行为,尤其是这会儿的变化,不由让灵鸠怀疑,秦魑体内的魑魅血脉比她预想的还要高,让她同样具备了幼年期性别不定的特性。 “小魑,要开饭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对灵鸠来说都不重要。 这个问题,想想就过去了。 凶禽身上的秦魑听到女孩的声音,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女孩正朝自己挥着手,笑容恬淡静好又春光灿烂。 如果不是她现在真实的在和一头凶禽缠斗着,稍微一个不好就可能是重伤甚至是死亡,都要以为她们正在悠闲的玩耍聚餐! 说不上来心情如何,秦魑又听到女孩叫道:“蛋羹冷了就发腥不好吃,不快点的话,我就先一个人吃完了啊~” 嘶! 手指不由的一用力,又扯下一把凶禽钢铁般的羽毛。 不知道巨型凶禽是不是也听得懂人话,所以听到灵鸠的话后便疯狂了,再也不顾一切的朝灵鸠飞射过去。 秦魑眸子一凛,哪里见得被自己承诺要保护的女孩让飞禽伤了,她可是说过了会尽力保护女孩的!手指甲隐隐有寒光闪烁,就这么往飞禽的眼睛抓去,凶狠把凶禽眼珠子徒手挖落。 灵鸠眨眨眼,心想之前自己果然没有防备错,这厮是说到做到,看挖眼睛的手法,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随后见飞禽落地,拼命似的和秦魑翻滚搏斗,秦魑也不顾受伤和它打在一起,硬是见不得它往自己这边靠近,让灵鸠眼神微微变化,心中有点底了。 “小魑,有东西过来了。”兽类的鼻子总是特别的灵敏,两者打架的血腥味和蛋羹的香味,引来的猎食者可不止一头两头。可说起这个情况,灵鸠一点都不急,笑眯眯的看着秦魑,“用赤血蜥蜴的气息吓跑它们吧!” 秦魑一怔,不明白灵鸠怎么知道自己的血脉本领。不过她的反应也不慢,伴随着灵鸠的话语落下,一股凶悍精纯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正是之前赤血蜥蜴的气势。 虽然扩散的范围没有赤血蜥蜴本身那么远,不过却比赤血蜥蜴更加的精纯凶悍。 在这股气势的威慑下,碍于兽类本能的凶兽们都自觉退却,而褐色凶禽也被吓得失去了战斗力,盯着秦魑的鸟眼充满着惊惧和一丝疑惑。显然它也很不明白,眼前小小的蝼蚁,气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恐怖。 只不过秦魑不会再给它时间明白了,徒手刺穿了它的喉咙。 ------题外话------ 有爱小剧场: 国宝君:你这么叼,你家人造吗?(⊙口⊙) 99:死光了。OVO 血娃娃:你这么坑,真的没问题吗?(⊙_⊙) 99:被坑了的货没资格教训人。╮(╯▽╰)╭ 黑豹子:只有我一个觉得我死的很惨么?TAT 水水:感谢饭饭饭饭丶小企鹅pororo、白羽烯、吕奶奶、养花de人、宝贝年代、13422504354、修罗魅、saeneny、落翼樱、樱雨。、潇筱菡、日暮かごめ、淇淇的事、w5201314zhi、黑白不恋、Qyc2868、15645260767、非欢、vae唯爱1314520、曾经年少薄荷凉、紫云沫雪、xishuifang、夙七七、疯疯癫癫的钕人为你而癫……等等(题外话不够写)本月努力支持着水水的大家,狠么一个!今日黑萌上架,水会奉上真心回馈,大家踊跃留言吧 ☆、第002章 装X需要大资源 如果是之前看到凶禽缓缓流淌的鲜血,她一定不会浪费的去吞噬,不过有了灵鸠,明摆着有更好的选择,她自然不会再看得上这些。 一下跳下凶禽的背,看准了位置就要做挖心的凶残举动。 一道小巧的身影跑了过来,丢给她一个木碗,“咱们是文明人,不能这么粗鲁。之前挖心是迫不得已,这次就直接接血吧,别弄得血淋淋的影响视觉。” 秦魑把木碗接过来,抬头就看见女孩已经跑到凶禽的脑袋前,小手抵着凶禽的眉心处,吸纳着凶禽体内的灵能。 伴随着技巧的熟练,灵鸠吸纳能量雾珠的速度比之前都快了不少,没一会儿能量雾珠成型,就一手催起符火提炼。 等灵鸠把能量雾珠提炼好时,秦魑也把凶禽的心头精血接好,递给灵鸠。 灵鸠把灵珠收进小挎包里,一手端木碗,一手拉住秦魑的手领着她到火烧蛋羹的地方坐好。 “给,用这个碾碎了敷敷伤口。”灵鸠递给秦魑早就准备好的伤药,边抬头对她笑道:“我就知道小魑一定打得过那只大鸟!” 一脸冷漠的秦魑听到这个话,脸色渐渐回温。 魑魅本性多疑冷漠,它们向来不傻,哪怕是初生的幼年期时,都比一般人要冷酷,所以说能入它们的心被它们认可很难。 这回灵鸠的反应着实让秦魑隐隐有点异样,她并不是怀疑灵鸠,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之前在打斗中根本不能分心去想,打完之后再细想也想不出什么答案,唯有奇怪,又不知道在奇怪什么。 灵鸠的话则让她隐约找到了答案,挪了挪嘴唇,“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 “我相信小魑!” 依旧是这个答案,让秦魑又一次的触动比上一次还深。 她相信我,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听我的话办事,在危险时刻还能有闲心做蛋羹,没有一点的惊惧和害怕。 这是真的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并不是说好听的敷衍自己! 事实上,灵鸠确实是说好听的话敷衍她而已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忽悠了秦魑被感动得哑然无声,她忽然觉得这份情谊很重,压得她心头和肩膀都有点呼吸不畅,不过感觉却非常的好,非常心甘情愿被压着,只想着这份情谊更重点也没关系,她一定会担当好! “百里小鸠,对不起。”我真不该有一点的怀疑你。 灵鸠疑惑的看看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道歉,也不知道对方一句对不起多难得,一脸笑容的回道:“没关系~”不管怎么想,我都没有任何损失,更没有被你对不起的地方啊! 秦魑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点点幽光,嘴角轻扬。百里小鸠真好,根本就不会生自己的气。 赤血蜥蜴的气息维持不了多久,不过兽性多疑谨慎,哪怕气息消散了,大部分凶兽一时半会也不敢靠近这块地方。 因此灵鸠和秦魑两人倒不着急着离开。 倒是秦魑这个自坑的货见灵鸠一脸轻松的样子,更觉得她是因为全心信任自己,才会这么平静,脸色也越来越温和。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温和在旁人看来,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只是相比起平常阴测测的冷煞样真的好多了。 “我们先吃蛋羹,吃完之后再给你提炼精血。”灵鸠见火候差不多了,随手折两块木头,用匕首刷刷几下制成两只木碗和木勺。 一副碗勺自然是递给了秦魑,“自己挖,不知道这么大的蛋羹好不好吃~”语气不确定,灵鸠动作却一点都不慢,拿着做工粗糙的勺子往鸟蛋里挖,吹了几下往嘴里塞去。 “呼~”享受的眯了眯眼眸,灵鸠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凶兽的蛋啊,蛋壳够厚实被火烤了这么久都没事,最重要的是味道比普通家禽的蛋好吃多了,充满着能量感。 尝到了甜头,灵鸠的动作就更快了。 秦魑看着女孩在大吃特吃,拿着勺子就呆住了。 难道宋雪衣虐待百里小鸠了吗?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被她摒弃,宋雪衣对灵鸠的疼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一勺子香喷喷的蛋羹被送到自己碗里,附送的还有女孩轻快的声音,“快吃啊,要不然吃完了别怪我啊。” 秦魑顺着拿勺子的小手看到灵鸠的小脸,心头跳跳,眼里微弱的亮光闪烁,“不怪你。” 说完,不顾现做木碗木勺脏不脏的问题,就吃了灵鸠舀过来的蛋羹。 清香滑腻的味道倒没有让秦魑失望,甚至让她觉得这做法粗陋的蛋羹,是她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之一。 想起女孩叫着“快吃啊”的话语,秦魑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加入和女孩抢食的行动。 灵鸠顿时一脸黑线。泥煤!刚刚还呆呆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化身吃货了,果然不该放松警惕的!我抢!我抢!我抢枪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不是自己多爱吃的东西,可一旦有人跟你抢食的话,你就会特别有胃口,恨不得全部都归自己吃掉。可一旦人不抢了,你又没有兴趣和胃口了! 现在灵鸠和秦魑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中。 灵鸠表情严肃,眼神凶狠,心中愤愤。秦魑却眼眸发亮,表情越来越往好的方面发展,嘴角也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上扬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香,等一个鸟蛋被她们吃完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另外暂时安然无恙的一个。 偷鸟蛋,大战凶禽,野地烧蛋羹,和七岁的小孩抢食…… 这样的事情别说做了,往日的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没有想到这样会这么的有趣。 有趣得让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啧。”灵鸠撇了撇嘴,暗骂这厮的手快。如果不是一开始秦魑发了一会呆,让她大吃特吃了一会儿,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一个蛋不小分两个人吃倒也能吃个半饱。 灵鸠发现秦魑扫向另外一个鸟蛋的目光,没有要动手再生火烧蛋的意思。反而拿过之前接的凶禽血,给她提炼精血。 这次凶禽的血脉等级完全不能跟赤血蜥蜴相比,灵鸠提炼起来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将小颗粒的精血珠子交给秦魑。 秦魑的眼神有点嫌弃的意思,不过依旧毫不犹豫的将精血珠子丢进嘴里吞了进去。 想想也是,吃过了赤血蜥蜴的精血珠,再来吃凶禽的精血珠,就好像是刚刚吃过满汉全席再叫你去吃馒头一样。普通人都会产生嫌弃的心里,更何况是秦魑这样的天之骄子。 可赤血蜥蜴和黑鳞穿山甲完全不是现在她们能对付的恐怖凶兽,能得到两者的宝贝完全就是运气,这样的运气并不是每次都能有的。 一想到运气,灵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有一种身为神棍的第六感又发威了的感觉。 好像她们运气真的不错的样子啊?灵鸠心里想着,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掐算着,从掉落这个危机重重的巨型森林秘境里,虽然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但到底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恐怖的凶兽,唯一遇到的赤血蜥蜴也成为了她们的盘中餐,无私的给她们做了嫁衣。 “咦?”灵鸠眉毛一跳,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取来了一根木棍,在地面画画写写。 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过心情很是不错的秦魑把目光从鸟蛋收回,就看到身边女孩奇怪的行为,“你在做什么?” “算点事。”灵鸠头也不抬。 闻言的秦魑眼里疑惑,可见女孩的样子认真,便没有去打搅。 一会儿的时间过去,灵鸠放下棍子。 “算出点什么了?”秦魑闲心问道。 “福祸相依,大危又大运。”灵鸠喃喃道,凝神看着秦魑。 秦魑发现女孩认真的眼神诡异又漂亮,源于血脉的敏感让她有种被侵犯了危机感,却因为侵犯她的人是灵鸠,所以她自然就忽略了危机,反而因为这份危险激发兴奋的情绪,紧盯着灵鸠的双眼,像是看到极为喜爱之物。 这让灵鸠觉得,这家伙不会又想挖她的眼睛了吧! 之前她主要算命的对象是秦魑,就和大部分命理道家学弟子一样,算命者很难算自己,借由媒介算点小事倒还好,得到的结果却比不得算别人的那么准,有些道行不行的别说是得到模糊的答案了,可能啥都得不到,反而害了自己。 天生生有天眼的灵鸠则不一样,她知道用各种外界的媒介来勾动自己的情况,等于是钻空子,这样算出来的答案不会太精准,对自己的影响却不大。 例如她被宋琉珏陷害之前为自己算了一卦,却不是直接往自己身上算,而是借由那块紫霞玉佩,以及婢女依依、辛嬷嬷等人来算,通过算出她们之后可能经历的事件结合起来,再分析出其中对自己的影响。 这回她算的是秦魑,根据卦象来看实在奇怪又有趣,福祸相依啊!一步走错,可能是血光之灾,一步走对,则是大富大贵!最主要的是,她还隐隐察觉到,秦魑这场赌博一样的命数中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既是贵人也是祸害。 秦魑这样的命数很大的部分就因为这人而起,最后的结果如何,也将和这人狠狠的绑在一起。 灵鸠无奈了,她再傻也知道,这个所谓的贵人或祸害就是她自己了。 卦象说秦魑福祸和自己关系甚大,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卦象也差不多等同于自己的卦象了。 大凶和大运相连啊…… “福祸相依,大危大运?”秦魑显然没有太在意。 在这个到处密布危险的秘境里,可不是福祸相依,大机缘和大危险相连吗? “我们……”灵鸠转身要去抓包囊,准备离开这块地方。 赤血蜥蜴的气息已经消失有一段时间了,一些凶兽反应过来就会往这边靠拢,她们继续留在这里会危险。 然而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势降临。 灵鸠先是呆滞一秒,然后一脸黑线,内心咆哮:泥煤!才觉得自己好运,转眼就来个大家伙,让我们尝试大危是什么滋味吗!其实我真不想自己卦象这么准的好吗!(‵′) 不管她内心多么的狂暴,眼看着天空一条一眼玉白色看不清到底有多长,长着一双几乎透明翅膀的大蛇即将落地,落点就是她和秦魑站着的地方,速度之快已经让她们没办法逃走,灵鸠当机立断打出手印,施展兵临咒。 求别坑啊!(°△°|||) 这是灵鸠打出兵临咒时的内心感叹。 实在是兵临咒那个随机前提太让人不安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灵鸠的祈祷,或者神棍功法也不想自己唯一的传承者就这么死了。 反正这回倒很靠谱的满足了灵鸠的心愿。 一道冰冷锐利之极的光彩从灵鸠黑瞳闪过,然后她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一手抓住秦魑另外一手不忘操起地上她半人高大的包裹,脚下一点就如闪电般远离了之前站着的地方。 “砰——”几乎相差不到一秒,她前脚才离开,玉白色大蛇就狠狠的砸在了之前她们站着的地方。 尘土飞扬,碎石飞射,灵鸠淡定把秦魑举着挡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那一颗颗犹如暗器般的飞石。 明明她内心的小人看到这惊险的一幕都冒汗了,表面上的她一脸风淡云轻的表情,表提多淡定了。 “咿呀~咿呀~”耳朵里传入奇怪又熟悉的叫声。 灵鸠瞬间找到了声音的所在,看到一个巨石山坡上,某个漂浮着的国宝君,正耸着一张蠢萌脸,伸出左爪子往她招手。 “……”灵鸠面无表情的提着名为秦魑的挡石牌,一手扛着半人高大的包囊,一步就是几米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国宝君呆着的地方。 她的步伐飘逸又凛然,到了目的地后,随手把一人一包丢下,站立在山坡处,眼神淡然悠远的望着玉白色大蛇处,“这小蛇倒有几分白素贞的姿色。” 小孩的嗓音是稚嫩又软凉的,偏偏说这句话的语调,清冷又淡漠,犹如掌控全局的无情仙人。 可,不说她的声线多奇怪,就她话语的内容都和她的表情语调不搭。 “嗯?”灵鸠眉梢微微一挑,轻然写意的挥了挥衣袖,依旧是风淡云轻的调子,“泥煤,这兵临咒还会暂时影响人的个性。” 一旁被她丢下刚站起来的秦魑表情微妙莫名:“……” 国宝君再次目瞪口呆的瞪着灵鸠,“……” 灵鸠似有察觉,淡淡回头看见两个蠢萌表情,清冷一哼,眼神锐利,“危机之时,尔等竟敢走神!” 其实灵鸠真实想说的是:泥煤啊,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看毛看啊! 谁知道身体本能就做出这样一番举动,那语气调调让她自己听着都觉得一阵别扭无语,偏偏表面上她的表情依旧淡定无比,让灵鸠内心累觉不爱,心想:之前觉得兵临咒靠谱了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这果断的该叫神坑咒吧! 然而情况危急,剑仙模式还是给力的,一点副作用我们就大方的无视掉吧!(┬_┬) “百里小鸠?”秦魑不知道灵鸠的情况,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小小的身子站姿秀挺又凛冽似剑,一脸的清冷高傲,身高不怎么样,站着看人的时候偏让人觉得她睨人。 这副样子由她做出来竟然一点都不违和,浑身散发的飘渺锋锐的气势也不似伪装,实质的让人感觉到。可……不管气势多真,表情多冷,都无法掩盖她小孩的事实,让人警惕的同时还是觉得她是人小鬼大扮大人,很有几分搞笑。 灵鸠道:“禁声。” “……”被呵斥的秦魑神情一顿,望着灵鸠纠结了一会儿,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静观她的打算。 玉白色的大蛇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实在是它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注意。 一声刺耳的鸣叫声响起,便见本来就昏暗的天空更黑了一层,不似玉白色大蛇几乎透明的翅膀,这双翅膀为棕黑色,生长着茂盛的羽毛,在俯冲中带起狂风也没有使它的羽毛有一丝的颤动。 这是什么运道啊!才经历一场凶兽相杀,不到半天又来一场!? 灵鸠无语的看着俯冲下来的棕毛大鹰朝玉白色大蛇厮杀过去,那凶狠的气势根本就是非要杀死了对方不可。随着两者厮杀越来越久,她在两者的身上再次看到了渐渐浓郁的灰暗气息,这代表着这两只恐怖凶兽的下场和之前的赤血蜥蜴差不多。 时间慢慢的过去,灵鸠一脸冷漠的看着两头凶兽厮杀得遍体鳞伤,体内的灵力也在迅速的流逝。这时候的她太冷静,没有选择撤销兵临咒的效果,反而从小包里取出灵珠静静吸收转化着里面的灵力。 “百里小鸠,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秦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它们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灵鸠不咸不淡的说道:“也许大蛇偷了大鹰的老婆。” “……”用一副高岭之花的清冷高贵表情说这种说简直不能再违和了! 秦魑深深压抑着吐槽的冲动,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吐槽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动静变弱了,也到了真正分胜负的时候。 眼前是玉白色大蛇紧紧圈缠着大鹰的画面,大蛇一只眼睛被大鹰啄瞎,流淌着紫红色的血液,让人看着就知道这血液包含着剧毒。 从大蛇玉白色身躯缓缓收缩的挪动可以看起来,大蛇想要把大鹰碾碎,并有张开嘴把缠住的猎物吞噬的想法。 本来大鹰的身躯就比大蛇的头颅大,可蛇天赋异禀可以吞噬比他们大几倍的生物,所以吞掉大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喀嚓,喀嚓——”骨碎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也被秦魑听见。 这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好像自己的骨头也隐隐作痛。 秦魑的面色冰冷而谨慎。她觉得眼前这场凶兽的死斗已经有了结果,显然是大蛇更胜一筹。一旦大鹰死去,哪怕是重伤的大蛇也有杀了她们的实力! “百里小鸠,我们快走。”秦魑朝灵鸠说道。 灵鸠没有回应她的话,一手拿着灵珠补充迅速流逝的灵力,眼瞳依旧冷漠的盯着眼前。 “百里小鸠!”秦魑的声音略微提高。 灵鸠才转头向她看去,“相信我吗。” 分明是一句话问话,生生被小孩清冷的语调说成陈述句,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魄力。 如果是正常时期的灵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一副真挚诚恳的模样,不过受到兵临咒的影响,硬是转化成这样。 不过从秦魑一怔之后,慢慢平静下来的神色,可以看出来,无论这句话用什么样的形式说出来,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这样就足够了。 “信。”秦魑吐出这个字的时候,是足足静默五秒之后的答案。 灵鸠清冷的眸子里灵光轻轻一晃,分明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却让秦魑觉得她应该是笑了。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女孩灿若春花的笑容,心情渐渐平稳下来。 她想:不管百里小鸠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的本性都不会变,她还是那个给予了自己真心,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百里小鸠! 既然她能那样的信任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信任她。 秦魑想通之后,便静站着不再言语。 “吼叽——!”刺耳的叫声传得很远,凄厉又疯狂绝望。 这叫声来至被大蛇圈住的棕黑大鹰,它的眼神那样的绝望,渐渐的化为血红的疯狂。 事情到了这一步,胜负已分。 一抹轻微的波动让灵鸠捕捉到,她猝然转头朝国宝君的方向看去。 漂浮在石堆中的国宝君依旧蠢萌,银蓝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幽邃之色。在那一瞬间,让灵鸠觉得,这只蠢国君化身王者,无愧那双银蓝宝石眸子色调的尊贵高冷。 只是这一瞬来的快去的更快,让人难以捕捉。 如果不是在兵临咒剑仙附身模式,精神处在一个极度冷静却自信的状态下,平常的灵鸠也不一定能察觉到这一瞬的波动。就算察觉到了,回到去看国宝君也未必能发现它的异常。 “咿呀?”软软绵绵的叫声,配上圆溜溜的脑袋轻轻一歪,水汪汪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你。 这副蠢萌的形象,是个人看见了,都会觉得之前发现的那一瞬变化是自己的幻觉吧! 只是很不巧的是灵鸠现在状态特殊,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看错,并且深深的把之前的一幕记在心里。 灵鸠没有急着研究国宝君,她在想国宝君那一瞬的变化是为了什么,只是普通的一个变化,还是有什么作用? 突然强烈的危险预感打断了灵鸠的思考。 她的反应很快,打出几道手印,‘刷刷刷’几下的剑光,就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抓起包囊往坑里一丢,人也跳进去。 秦魑看见了她的反应,也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砰——”外面传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狂暴的罡风在头顶扫过,一些石屑落入坑里,虽然被弄得有点灰头土脸的,没有受伤就是好运。 秦魑抹了一把脸,抬头见灵鸠一身不变的洁净。这时候她秀眉轻轻的皱了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打理微微有点散乱的秀发,完后又轻挥了挥手袖,抚平有些皱痕的衣角。 “嗯?”一下没有抚平,灵鸠刚松开的眉头又轻皱,继续抚。 我抚,我抚,我抚抚抚抚! 擦!这什么破料子! “……”一脸木然的秦魑,终于忍不住开口,“百里小鸠,别抚了,皱着就皱着吧。” 灵鸠一抬头,冷冰冰的看着她,小手还在抚着衣角。 “泥煤,剑仙都是处女座高洁癖者吗。”冷淡没有起伏的语调,自我碎碎念的吐槽。 好诡异……! 秦魑一头黑线,很想扶额。 到底灵鸠还是非常冷静的,知道这时候不是在意形象的时候。强行压抑住抚衣角的冲动,飞身出了坑洞,一眼看见一马平川的地面,以及远处血肉模糊的大蛇。 果然是自爆了! 灵鸠可惜着大鹰的 和体内能量,没有靠近一动不动的重伤大蛇。 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灵鸠明白,这大蛇还没有死,贸然靠近的话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它还没死。”秦魑出了坑洞,站在她身边,“你打算怎么办?” 灵鸠看向她,直截了当道:“你之前吞噬过一种飞蛇的血液吧,用这种气息去试着吸引它的注意。” “受伤的凶兽警惕心很强。”秦魑没有怀疑灵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多拖一会它多恢复一分实力,还会吸引别的凶兽到来。”剑仙模式的灵鸠说话很简练,直接一针见血。 大蛇之前的样子看起来凶悍而美丽,秦魑可以感觉到它的血脉不低,放弃这么个大宝藏实在不是她的性格。 富贵险中求! 秦魑没有犹豫多久,就下定了决心。 她既然敢来到这个秘境,见识了秘境的恐怖后,还说出要主动出击不躲避的话,就足以看出她的性子和决心。 一股并不强悍却阴冷湿腻的气息从秦魑的身体散发出来,她脚下一点就朝重伤的大蛇靠近过去。 大蛇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白羽蛇。 不过和它名字完全不符的则是它的剧毒和凶残。除了外表和名字搭配之外,它的血液是毒,唾液是剧毒,獠牙也渗着毒,更毒是它的眼神,看着猎物的时候,毒辣得可以让心智不坚的猎物心灵奔溃。 重伤中的白羽蛇一只眼睛受损,双翅也完全破碎,剩下的巨大身躯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般情况下都会让人觉得它已经死了。 这时候的白羽蛇神智已经渐渐的清醒,剧烈的疼痛和疲惫让它精神恍惚,回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剩下一只还有点作用的眼睛流露着一丝迷惑。 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那头四足铁鹰生死相斗,平日里它们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打成这样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更何况是自爆! 沉痛中,它细细的思考着,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真相。忽然一股微弱的气息被它感应到,这种气息它很熟悉,属于它的旁系低等血脉。 平日里这种小蛇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它,就算它受伤了碍于它的血脉气息散发出来的威压,也让这旁系低等小蛇不敢对它放肆。 虽然只是低等血脉的小蛇,以它现在的状态来说,蚊子肉也是肉,能补充一点精力是一点精力。 因此,白羽蛇头也没抬,微微吐着蛇信子“嘶嘶”两声。 这蛇语的意思是让某只低等血脉的“小蛇”自动来献身,将自己的精血能量奉献给白羽蛇。 如果来者真的是一条低等血脉的小蛇,对白羽蛇的命令一定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偏偏重伤中的白羽蛇不知道,这来的的确是一条“毒蛇”,却绝对不是会听它话语的蛇。 以一种看似轻缓实则迅猛的速度靠近着白羽蛇的秦魑,发现白羽蛇根本没有回头看自己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她袖中雪练慢慢的出现,在靠近到白羽蛇一定距离的时候,突然出手。 刷! 破空声惊醒了白羽蛇,然而精神恍惚中的它反映实在有点慢了。当血肉传来剧痛感才将它惊醒,转头朝秦魑看去,独眼毒辣残暴,似要将秦魑碎尸万段。 秦魑被这样一双眼眸盯着,不由心魂一颤,有一刹那间的失神。下一刻,她的瞳孔紧缩,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凶煞的妖异,狂热得要将白羽蛇燃烧。 源于她血脉的威严不容被侵犯,一旦被压迫,只会逼出她更大的潜力和逆反。 “嘶嘶!”渗人的阴冷声音激起人的鸡皮疙瘩。 白羽蛇留下的一只眼睛也有点模糊,它愤恨又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形身影,明明是一个人类,为什么身体散发出来的却是它一族旁系的低等血脉气息?在这气息中又似乎蕴藏着让它心惊又垂涎的另外一种气息! 吃掉她!吃掉她! 只要吃掉这个古怪的人!它的伤势一定会恢复的更快,连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 白羽蛇狠辣的独眼里闪烁着恐怖的谷欠望,毫不犹豫的甩尾向秦魑。 在它看来,眼前的小个子,根本不堪一击! 事实上,秦魑的确不是它的对手,不过不代表她躲不过一个重伤将死的白羽蛇一击。 当感觉到罡风腥气的到来,秦魑就迅速的一跃而起,堪堪和甩来的蛇尾擦过,哪怕没有被打中,擦过脸颊的罡风也令她的肌肤生痛。视线还没有调整过来,耳边就听到白羽蛇凄惨的吼叫。 落地后一滚,抬头看去,便见到令她吃惊的画面。 小小的素衣女孩儿,右手拿着一柄内力化形的长剑……不对,内力没有这种光华慑人灵动之感,这种凝结成剑的能量是她曾经见过的灵力!长长的灵剑足有女孩儿身高那么长短,被女孩轻松拿在手里,凛冽无双。 她面无表情,眼神是一种睨视天下的冷傲,站在白羽蛇的头顶,一剑快到了极致,超越了肉眼的速度。 秦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也没有眨眼,就见灵鸠把长剑刺入了白羽蛇的头颅之内,一剑贯穿。 “吼嘶——!”遭受到这样的重击,白羽蛇竟然还没有死,疯狂的挣扎着。 强而有力的挣扎力道让秦魑觉得,这是它最后的气力,就算它能奋起反击伤了百里小鸠,最后也逃不过力竭而死。 “哼。”灵鸠轻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四分五裂,化为数十道小剑,毫不留情的撕裂着白羽蛇巨大的头颅。 紫红色的血液喷洒,灵鸠眼神极快的闪过一缕纠结,生生忍着硬抗的想法,脚下一点就躲避过去。 用灵力硬抗?就为了装X?休想休想!这要费多少灵珠你知道吗! 一个个念头浮上灵鸠的脑海,表面上她的反应仅仅是“啧”的一声,表现出她心情的不爽。 “小魑,交给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灵鸠已经事不关己的飘然而去,落在一处空地。 秦魑没有任何的质疑,脚点地面踏出一个小坑,人如邪影朝白羽蛇冲去。 “血有毒。”灵鸠提醒一句。 秦魑点头没有看她。 白羽蛇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一点战力也被灵鸠消耗干净,脑袋破碎只剩下本能残留。 哪怕它曾经为一方霸主,秦魑也一点不惧如今的它。 凭借着气息的迷惑隐藏,秦魑利用雪练在白羽蛇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口,专心用白羽蛇来训练自己的战技。 结果毫无悬念,白羽蛇身陨。 不过秦魑的情况也并不好,身上被粘了几滴紫红色的毒液,一般人早就中毒身亡,由于她血脉的特殊倒没什么事,唯独肌肤被腐蚀了几道伤口。 灵鸠扫了一眼,见她衣裳已经破烂大半,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腐蚀的地方互相衬托使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咦,胸真的有点平啊。”灵鸠扫过她半遮半露身体,暗自想着。 见危险已经解除,灵鸠风淡云轻的解开兵临咒。 “啊啊啊啊嗷嗷嗷哦!”一阵嘶嚎。 缓气中的秦魑被吓了一跳,疾步来到灵鸠的身边,“你怎么了?” 灵鸠面无表情干嚎了两句后收声,眼神可怜汪汪捧着自己的斜挎小包,对秦魑嚎着:“灵珠啊!整整五颗灵珠啊!被坑了五颗灵珠!果然剑仙都是装X的货吧!果然装X是要庞大资源供应的吧!” “……”秦魑不知道怎么回应,女孩变脸实在是太快了。 虽然这副样子的她也很奇怪,秦魑却觉得这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时候。 被对方一双水汪汪明亮的眸子盯着,看对方两条小眉毛纠结在一块,慢慢的秦魑“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灵鸠被这一道笑声惊醒,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又抽风了。∑(°△°|||)︴ “这里珍宝遍地,你喜欢灵珠的话,我们一起找,找到之后都给你。”不是不明白灵珠的珍贵,秦魑还是说得毫无犹豫。 “嗯。”灵鸠淡定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之前她的抽风是幻觉。 “抓紧时间,你去放血,我去吸灵,对了,蛇胆是大补,也取出来。”转移话题什么的,她早就熟练了。 一提到精血,秦魑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神大亮的返回白羽蛇的尸身旁边。 两人各做各的井然有序,没一会儿,白羽蛇的血、灵、胆、魂就被收刮得一干二净。 魂魄并不是灵鸠搞的鬼,她将白羽蛇的能源雾珠提炼成夜明珠般大小,放进斜挎小包里后就见屁颠屁颠跑到自己面前的国宝君,见它小爪子往虚空一爪,果然抓出的是白羽蛇的凝结兽魂。 “咿呀~”国宝君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灵鸠。 这是什么意思,灵鸠再明白不过了。 只是灵鸠并没有立即帮它处理,反而朝它伸出手,“报酬。” “咿呀?”国宝君蠢脸一呆。 见到这一幕,灵鸠很自然的收回手,转头对秦魑笑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落脚点我再帮你提炼。” 任何事情只要有了对比就能立即分出高低。 之前灵鸠对国宝君寻要报酬,转头就对秦魑笑颜如花,主动提出帮他提炼精血,别说是要报酬了,一点要求都没有。 这让秦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国宝君则呆了又呆,眼看着灵鸠去洞里取来了包囊背在身上,招呼着秦魑离去的背影。 “咿呀呀呀呀!”听到背后国宝君软萌的叫声,灵鸠眼底悄然浮现点点狡黠的光芒。 “你不是喜欢它?”不知道国宝君使用了什么手段,连秦魑也听到了它的叫声,同时感觉到灵鸠脚步的缓慢,还以为灵鸠心软。 灵鸠脚步一顿。 果然还是心软吧。秦魑心里想着,伴随着灵鸠转身。虽然还是看不见国宝君的身影,不过凭灵鸠的目光,她能够分辨出国宝君应该还在之前漂浮的地方。 “咿呀~”国宝君也以为灵鸠是舍不得它,腮帮子处的毛发抖抖,怎么看都像是在笑。 “把它就放在这里的话,会被人分食光。”灵鸠的目光在国宝君的身上一扫而过,落在地上白羽蛇的尸身上。趁着这次还有点时间,不像赤血蜥蜴和黑鳞穿山甲那次紧急,一声声低语从她嘴里默念出来,十几张灵力凝聚的灵符漂浮到白羽蛇的尸身上化作了符火,将它已经失去了能源、精血和魂魄的肉身迅速的燃烧。 “我们走吧。”灵鸠对秦魑说道,再次转身离去。 当白羽蛇的身体完全化为灰烬之后,感受身体浮现的暖流,灵鸠的心情很好。 “……”秦魑挪了挪嘴唇,什么话没有说再次跟上。 这次她们的速度一点都不慢,片刻间就到了百米之外。 ------题外话------ 大家都非常的热情和支持,一天的时间就堆积了200月票,让我好激动有木有!大么么!╭(╯3╰)╮ 咱们的目标是本月站稳月票榜,不管名次能够上去就是成功!黑萌的成就需要大家一起来维持!感谢每一位支持着黑萌和水水的妹纸!让我们一起更加热烈起来,求手中有月票的亲能够把月票投给水水,你的手指一点却是黑萌成功路上的浓郁一笔!爱你们啊! ——奉上有爱小剧场—— 国宝君:咿呀~兔兔幼崽好厉害,会变身~大力金刚,清冷剑仙,咿呀呀~再变个!~(≧▽≦)/ 99:滚出!—_—! 血娃娃:变个猫耳系半妖,躺倒、伸爪、抓尾巴!Y^o^Y 99:休想!—_—||| 水:亲爱的,变了有月票哦! 99:这个……真的嘛?(ˉ﹃ˉ) ☆、第003章 坑了个大国宝 大约过去半个多时辰,灵鸠和秦魑才找到一个隐秘的树洞,树洞的空间不大不小,坐着两人一点不拥挤。 两人一入树洞之后,灵鸠二话不说就给秦魑提炼精血。 这份积极反倒让秦魑有点自愧,心想以后一定要对灵鸠更好点才行。 提炼完精血之后,灵鸠又取来草药,帮秦魑处理伤口换药。 等做完了一切,灵鸠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薄薄的汗水,抬头就撞入一双暗黑近红的深眸内。 “你这是什么眼神?”灵鸠问道。幽深得怪吓人,当然吓不坏她就是了。 秦魑眸子内幽波一晃,并没有回答灵鸠的话,视线却还是不离开灵鸠的身体。 不会是发现我假公济私,借着帮他包扎伤口的由头,暗地里取她的血液吧!灵鸠默默的想着,表面神情淡定打量她,下一刻思绪就被裤脚传来的拉扯感转移。 “咿呀!咿呀!”软萌的声音透着恼怒和几分的委屈。 来了! 灵鸠眼眸瞬间光芒万丈,又迅速的收敛,低头看到国宝君。 “你?” 国宝君昂头用水汪汪的熊猫眼盯着她,那眼神幽怨又委屈还有一丝恼怒的冷意,单看这双眼睛不注意它的身体,灵鸠都要以为自己化身负心汉,眼前的它就是那个被自己辜负的怨妇。 “咿呀!咿呀呀!”国宝君两只前蹄都露出了三根黑爪子,往灵鸠的腿脚挠啊挠的,没一会儿就把她的裤脚挠成布条。 “你在怪我不给你做吃的?”灵鸠轻声问道。 这么一说,灵鸠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伙夫”一样的存在,提炼灵珠给自己吃,提炼精血给秦魑吃,加上一个国宝的话,还要提炼魂魄给国宝吃! 这是要化身奶妈的节奏嘛!? “咿~”国宝君点着脑袋。 “我为什么要无条件的给你做?”灵鸠问它。 国宝君一愣,眼睛亮亮的心里想着,兔兔幼崽亲了我啊!好羞羞!还是不要说了!转头看向秦魑地方向,用左爪子指着她,控诉着,“咿呀!咿呀!” “你是问我什么不给你做,却要给小魑做?” “咿呀~” “因为小魑和我是朋友,是队友自己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咿呀……咿呀!” “你走吧,跟着我们会很危险。” “咿呀呀呀呀!” “是,是,是,你很厉害,所以一起的话我们会拖累你,快走吧。” “咿呀咿呀伊呀呀呀!” 蠢萌国宝君暴躁了,手舞足蹈的叫唤。 灵鸠认真盯着它,明明大概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却愣是做出无奈的表情,“不懂。” “咿……”国宝君瞬间卡壳,舞动的身体没有保持住平衡,歪身倒地四脚朝天。 灵鸠淡定的伸手把国宝君扶正。 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手指却被国宝君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犹如刺进灵魂的疼痛,让灵鸠轻抽一口气。 秦魑被惊动,“怎么了?”一双阴测测的眸子死死盯着国宝君的所在,看不见任何的身影,却知道这里一定有某只伤了灵鸠的生物。 灵鸠没有说话,刺痛过去接着就是舒适感,源于灵魂被滋润的舒适,让她差点口申吟出声。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国宝君,它还咬着她的手指不放,就好像在泄气一样。 过了三秒才松开她的手,轻轻的舔掉她的血液,昂头:“咿呀!” 灵鸠眼里惊奇更甚,然后就是喜悦。哈哈哈哈,终于还是被她坑到手了! 国宝君能够感受到灵鸠的喜悦,却无法准确的捕捉她高兴的心理活动,还以为她是高兴和自己签订了共生魂契,也跟着高兴的颤抖着腮帮子的毛发。 这时候灵鸠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关于共生魂契的信息。 共生魂契,古老的魂契,由血为引灵魂相契,一旦签订之后,两者互相不得伤害,不得背叛,灵魂的联系可让两者心灵相通,并且生命力和魂魄能量互助,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虽然不是传说中的认主契约,灵鸠也觉得够圆满了,尤其是那个生命力和魂魄能量互助让她非常看好。 这就好比她的灵力比国宝君深厚,则会给国宝君带来一两成的助益,反之一样。 如果每个人都会这样的魂契,绝对能让实力大涨,还能得到一个信任的队友,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一方死亡另一方受损而已,比起好处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只是很明显,这样的魂契绝对少见,会的生灵极少。 灵鸠原本只是试试运气,想要把国宝君坑到队伍里,不主动开口邀请而是要它自己硬跟,谁知道它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惊喜。 真不愧是国宝啊! 无愧她取的这个名字! “咿呀~”国宝君眯着眼睛。兔兔幼崽很高兴啊!这么久了都停不下来,果然是太喜欢我了吧!~\(≧▽≦)/~ “嗯,我听得懂了。”灵鸠知道国宝君的意思是问她现在能不能明白它的‘话’。 共生契约的心灵相连,使得国宝君的“咿咿呀呀”对灵鸠来说,更通熟易懂。 “咿呀~”国宝君再次把白羽蛇的凝魂拿出来。 目的达到的灵鸠很豪爽的帮它提炼,在白羽蛇魂魄体积过大的情况下,她还大方的拿出灵珠补充灵力,力求帮它完全提炼成功,最终花费了近二十分钟才把庞大的白羽蛇凝魂炼成一捆魂竹,交给国宝君。 要知道有了这个契约,在灵鸠的心里,国宝君比秦魑要可信很多,关系好感度迅速增长。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秦魑,敏感的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只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谁叫,她根本就看不到国宝君的身影呢! 见国宝君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啃着魂竹的模样,灵鸠则去收拾着包囊,拍打着包囊外围沾染的尘土,又将黑豹皮毛展开铺在地上面,落座后转头对秦魑道:“先在这里休息会吧?” 秦魑点头,她想趁着时间把白羽蛇的精血吞噬消化。抬头见坐在黑豹皮子上的女孩已经闭上眼睛,心想百里小鸠今天一定是累坏了,毕竟整天都是她在做事。煮饭、杀蛇、给自己提炼精血疗伤,又给某个看不见的生物提炼另一种东西。 秦魑越想越觉得自己欠了灵鸠,有点自愧。下一刻她的眼神就变得坚定,将白羽蛇的精血吞入口里。只要尽快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就可以让百里小鸠休息,不用她这么劳累了! 坐在柔软毛皮上的灵鸠并不知道秦魑的想法,现在的她的确在恢复灵力,更重要的是体悟今天进入剑仙模式时使用的剑招。 上次进入大力金刚附身,她就从中领悟到发力的技巧。这次剑仙模式技术含量更高,尤其是刺穿白羽蛇脑袋的惊鸿一剑,没有过分华丽的气势,只是简单和犀利,让敌人避无可避。 虽然肉疼这一剑消耗的灵珠灵力,灵鸠却不否认这一剑的厉害,自然要好好的回忆体悟还残留在身体内的感觉。 这样亲身经历过的招式,可比让别人来教,或者直接把招式导入脑海里更容易学会。 因此,只要给灵鸠时间的话,可以想象将来灵鸠不使用兵临咒,融百家之绝学于一身的美好前景。 这要是被大家族里所谓的天之骄子知道了,估计他们也没办法再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那些天之骄子最得意的地方,不是他们的天赋,而是他们出生的家族,一出生就有着无数的资源倾泄在他们的身上,最珍贵的是还有一群经验丰富,身怀绝学的长辈对他们教导,让他们不必为绝学的传承担忧。 一个人天赋悟性再强,没有好的功法绝学修炼,就等于是一块没有经过打磨雕琢的毛坯,无法向世人展现出他的价值和风采。 时间慢慢的过去。 秦魑先睁开双眼醒来,看见灵鸠还没有睁开眼的迹象,她想了想就站起身,在灵鸠面前的地上留下一行字,转身走出树洞之外。 在秦魑的身影消失在树洞之外,盘膝坐在黑豹皮子上的灵鸠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扫过地面写着的话语内容后,又闭上眸子。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灵鸠缓缓吁出一口气,独自嘀咕着,“真不容易啊,一剑破风,虽然才领悟了四成,威力已经很恐怖了,当然消耗的灵力也很恐怖,按照我现在体内的灵力,也只够使出一剑。”睁开眼眸,撞入视线里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一张熊猫蠢脸。 一般人睁开眼就看到两坨蓝,一双银蓝的眼睛,近得似乎随时都能碰触在一起,本能反应一定会被吓到。灵鸠的反应则非常的淡定,伸手抓住眼前的国宝君,在它毛茸茸圆鼓鼓的蠢脸揉捏,“国宝~” 软软凉凉的嗓音和女孩儿笑颜如花,让国宝君眨眨眼睛,扭捏着一时忘记了女孩对自己的足柔躏。 因为两人签订了共生契约,灵鸠也不用特殊手段,就能够触碰国宝君的魂体。 秦魑走进树洞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灵鸠笑若春花的模样,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正戏玩着什么。 又是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秦魑眸光一闪,把手里的果子往灵鸠的手丢去。 灵鸠本能的接住,抬起眸子疑惑看向秦魑。 她这一接,自然就放开了国宝君。 “吃的。”秦魑道。 灵鸠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往果子咬了一口。 她这份随意又让秦魑心情好了一分,嘴角轻轻上扬。 “咿呀!”虽然国宝君能漂浮半空,并没有因为灵鸠脱手而摔倒在地。可是它就是不爽了,咱跟兔兔幼崽玩得好好的,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来捣乱! 三根小爪子乍然出现,秦魑白嫩的脸颊上多了三条野性的血痕。 “国宝。”灵鸠喊了一声。 这一喊,让国宝君和冷着脸的秦魑都停下动作。 国宝君歪头想着这个家伙是和兔兔幼崽一起的,还被兔兔幼崽说是自己人,要是弄死了兔兔幼崽会难过。嗯……兔兔幼崽已经归它保护,属于它的人了,所以它愿意顾念下兔兔幼崽的感受啦~ 至于秦魑的想法其实和国宝君差不多——这只看不见的鬼东西已经被百里小鸠看上,属于百里小鸠的东西,要是弄坏了的话,会让百里小鸠难过,看在百里小鸠的面子上,还是算了吧! 一人一兽因为另一人的存在,愣是和谐熄战了。 秦魑走到灵鸠的身边,“我出去找果子的时候,发现周围凶兽稀疏了不少。” 灵鸠把果核吐出来,“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找吃的,很危险。”你可是个引怪拉仇恨的大作弊器啊,要是死了,上哪里再找个去。 “嗯。”感受到女孩的关心,秦魑眼神又回温了不少。 “咿呀!”不甘心被忽略的国宝君出声吸引灵鸠的注意力。 灵鸠的确注意到了它,一手抓住它一只前蹄,笑眯眯捏着它软绵绵的肉垫垫,“国宝,和我说实话,之前两场凶兽互相残杀的事件,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 剑仙模式的时候,她发现国宝君一瞬的异样后就一直记在心里。 她经历的两场凶兽互相残杀案,情况和结局都出乎意料的相似,到了白羽蛇它们那个程度的凶兽,都会有一定的智慧,哪怕是杀妻噬子之仇,它们也未必会不顾生死的残杀,这一点很奇怪。 然后,两场凶兽相斗残杀案,国宝君都在现场,并且很迅速的把它们的魂魄捕捉走。 如果没有之前剑仙模式发现国宝君的一点异样,她也不会立即怀疑到国宝君的身上,毕竟这只长着熊猫样的国宝君真的很蠢萌,让人无法想象它会是幕后的操作者。 “咿呀~”国宝君奇怪灵鸠的行为,肉垫垫被捏着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服,不过兔兔幼崽这么喜欢亲近自己的话,它还是放任算啦~“咿呀~咿呀喵~” 灵鸠的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说,它们互相残杀是你弄的?你怎么弄的?” “咿呀呀呀~” “一个念头?你说,你只是肚子饿了,想吃它们的魂魄,所以一个念头,它们就杀在一起了?” “咿呀呀~” “没有出现过意外么?” “咿呀!” “唔,别生气~”摸摸国宝君的头,“我没有小看你~” “咿呀嗷嗷~”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吗?”这也太逆天了吧,让人觉得这个秘境根本就是它的所有物,它的口粮牧场一样。 “……咿……咿呀~” “从出生就拥有这个能力,犹如本能一样么。” “咿呀咿呀。” “还没有出生?这是什么意思。” “咿呀!咿呀呀!” “没关系,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已经清楚了国宝君的逆天能力后,灵鸠心里的小算盘就打了起来,看着国宝君的眼神也闪亮逼人,笑得春光灿烂,“国宝啊国宝,你真是国宝,说是天宝都不为过!” 国宝君明白自己被夸了,心情不错的抖着嘴边的腮毛毛。 灵鸠问它,“国宝,想不想吃更多好吃的魂竹啊?” 一个吃字让国宝君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它之所以会被灵鸠坑,可不就是败在贪吃方面么。 这回国宝君再次败在这两个字上,灵鸠笑容甜美无邪,看起来再纯善不过了,“只要弄到更多高级兽魂,我就帮你练魂竹,管你吃到饱!” “咿呀呀!”兔兔幼崽真是太可爱了太乖顺了!这话它真是太爱听了!果然,给兔兔幼崽下了独一无二的共生魂契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灵鸠神采飞扬,连眉梢都染着笑意,明媚得让周围景色都要逊色。 一直被忽略着的秦魑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也不由的被感染,嘴角和眉梢都有了笑的弧度。 百里小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最好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感染周围的人跟着她一起高兴,心情放松柔和。 难怪宋雪衣那么宝贝她,连她也越来越想把百里小鸠带在身边,让她归自己所有了! 一人一兽都被某神棍表面圣洁形象误导,他们哪里会明白,灵鸠会露出这种气场大开的笑容的时候,就代表着她正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能够让她得到绝大好处的计划。 ——(分割线君双眼冒光:亲爱的妹纸们,求月票!砸吾吧!砸吾吧!)—— 遮天蔽日又充满危急的巨大森林里,不时就能够听到恐怖的兽吼声。 一行人极快的奔跑在树木交缠的树枝上,看他们的样子就好像背后有什么洪荒凶兽在追着他们一样。 事实上的真相也差不多。 “嗯?”跑在前头的少年男子轻咦一声,疾奔的步伐慢下来,对身边的人道:“我闻到了肉香味。” “你说的不错,我也闻到了。”旁边的中年男子道。 “前方不远处有人在烤肉?”少年男子惊讶道。 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居然有人悠闲的烤肉,不是傻子就是对实力很有自信。 “难道说,这个秘境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少年男子声音放低,昭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他想来,这次进入秘境的大部分都是少年人,虽然都是各大家族的天才,却绝对没有一人能够在这里悠哉烤肉。 中年男子声音也低沉下来,“不知道,这次秘境出现的意外已经不止一件,就算真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提前进入秘境,又或者说这个秘境里面本来就有原住民,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背后的凶兽其实是被这香味引来,并不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吧!”年轻男子有点恼怒的说道。 中年男子不语,默默认可他的话。 这么说来他们的确够倒霉,本来隐藏得好好的,谁知道被一头巨兽不小心给撞翻了藏身之地,发现了他们后就追在他们身后,使得他们提心吊胆的逃窜,还损失了两个人。 原先他们以为是他们自己暴露了,可谁知道…… “去看看?”年轻男子提议。 凶兽不会烤肉,能够烤肉只有人,既然为人,就有交流的可能。 中年男子点头。 一个队伍里面一共有五个人,五人明显是以前面一少年一中年的两人为首,他们已经决定了去向,其他的三人就跟着他们的身后一共前行。 人的嗅觉比不上兽类敏感,往烤肉香味方向赶去的不止这一队五人,还有四面八方的凶兽。 因此这五人前进时非常的小心,幸运的是大部分凶兽都被香味吸引,少有注意到这五人的存在,让他们有惊无险的靠近了不少,隐约中还能看到火烟。 “先等等。”中年男子看到周围越来越密集的凶兽,立即抬起手让几人停下,找到个隐蔽的树梢藏身。 少年男子也知道情况的危险,没有任何言语的照做。 他们都想看看,这么多凶兽聚集,那个神秘生火烤肉的人会怎么样应付,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少年男子几人预想的激战没有出现,只感受到一股几乎实质的凶悍气势向四周扩散,然后聚集的凶兽们都受到剧烈惊吓,以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速度之快姿态之狼狈就形同之前他们逃跑时的样子。 无论是嗅觉还是对气势的感受,人都没有兽类敏感,更没有兽类之中等级观念,所以少年男子他们虽然觉得这股气势恐怖,却没有被吓退,依旧隐藏在原地。 事实上,不是他们不想退,只是周围逃窜的凶兽太多,他们要是这时候出来的话,会陷入包围。 所以进退两难的他们,只能呆在原地不动。 一会儿的时间过去,之前还热闹充满凶险感的森林区域,立即变得空无一兽,寂静得有点诡异。 “这?”少年男子忍不住出声,低低的声音沙哑。 他被刚刚那一股凶悍残忍气势吓到了。 “没有动静,真奇怪。”中年男子面露疑惑。 那股气势的余波还在这片区域蔓延着,却看不见任何的动静就让人奇怪了。一般拥有这么可怕气势的凶兽,体积一般都不小,既然发出自己的气势,没道理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几人又等候了一会儿。 少年男子低声道:“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香味越来越浓了,我们去看看?” 中年男子沉默三秒,一抿唇,“走。”既然已经来了,就这样离去实在让人不甘心。 五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风中夹带着的不止有烤肉的香味还有火灰的味道。 少年男子暗中吞咽了一口口水,以他的身份自然吃过不少的美食,小小烤肉怎么会让他失态?全因为这个地方太危险,从进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他一顿正常的热食都没有吃过,更别提烤肉了。 如果是个好说话的人,希望他能够好客,请我们共餐一顿。少年男子心中闪过一丝这样的期待,随即又觉得这种想法有损自己的身份和面子,摇摇头想驱散掉,表情绷得紧紧的。 没有危险的穿过一片遮挡视线的高木丛林,少年男子他们就看见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女以及一个七八岁可爱清新的女孩儿。 两人一起坐在火堆旁,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木盘子,盘子内放着一块块切好的金黄鲜嫩的烤肉。 “呐,用这个果汁浇一浇好吃点。”女孩儿捏着一半的果子,双指用力,挤出汁水浇在白发少女盘子里的烤肉上。做了示范后,把半个果子递给白发少女。 红衣白发的少女点头,把半个果子接过来,按照女孩儿说的做。 “那好像是八品碧星果。”五人队伍里面一人惊叹。 他的声音不大,却惊醒了所有人,也让坐在一起悠闲用餐的两人听到。 “秦魑!还有那个什么小鸟儿!”少年男子认出坐在一起的两人。 其实不止他认出来了,中年男子和其他三人也都认出她们来。 小鸟儿?吃着烤肉的灵鸠磨动着白森森的小贝齿。你才小鸟儿,你还缺鸟儿! 秦魑转头看向这五个不速之客,一眼扫荡发现里面没有秦家的人后,便没有理会的意思。 “你们……你们这……”少年男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们,又环顾周围,不明白她们两个怎么会有胆子在这里大吃大喝,“你们刚刚没有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凶兽气息么?” 无论是灵鸠还是秦魑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血娃娃,我在和你说话……” 少年男子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块石子砸中面庞,石子飞来的速度之快和突然,让他没有及时躲闪开,鼻子被砸出血。 “宋道臻,想死的话,再等一会。”秦魑冷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阴测测的视线扫过宋道臻,又回到面前盘中肉上。 这少年男子正是溯雪城宋祖家来的宋道臻,中年男子则是孙家的长辈孙永辉,后面三人中,两人是宋家人,另外一人是孙家人。 “你!”宋道臻听到秦魑的话,心中恼怒的同时更是惊讶。他感觉到秦魑的实力好像有了增长,以前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却可以在她手里过几招,现在怕是连过几招的资格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 难道这段时间她有了什么机遇? 一想到这一点,宋道臻望着秦魑的眼神闪动着一丝嫉妒。 这个生得瑰丽妖冶的少女,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直想要将她征服,让她拜倒在自己的身下。 可是残酷的现实却是对方越走越远,让自己邪恶的念想越来越难实现。 “秦少主稍安勿躁。”孙永辉出面做和事老。见秦魑没有反应,朝宋道臻看了一眼,又往秦魑和灵鸠两人靠近,“这次秘境的凶险程度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家族中长老们也看走了眼,要不然也不会派出各个家族的天才小辈来冒险。” “在这样的险境中,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下各自的成见,结合一起才会有更大的生机。”孙永辉边说边注意秦魑的反应。 从秦魑的装扮中,他看得出来秦魑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不轻松,红衣破烂得几乎只能遮住重点部位,裸露出不少白嫩的肌肤,白发也没有往日的如雪洁净,灰沉沉的失去了光泽。 反倒是灵鸠的装扮让他有点在意,因为灵鸠的衣裳破损的程度很小,连脏都没怎么脏,一头黑鸦鸦的头发依旧打理得好好的,配上她现在吃烤肉的样子,让人几乎以为她只是出外郊游一场。 孙永辉的目光没怎么掩饰,灵鸠自然感受到了。 她慢慢放下已经吃完烤肉的木盘子,昂头对孙永辉笑着问道:“孙雨露呢?” 一句问话就让孙永辉的面色变黑。 这次进入秘境的方式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孙雨露本来是被孙家的几个小辈抬着进入秘境的,进入之后他只能看着孙雨露往一个方向飞射出去,想救她都无能为力。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就是以孙雨露的方向前进的,却没有找到她。 他心里已经明白孙雨露凶多吉少,毕竟以她双手残废又受伤的状况,从天空掉落的那一刻就可能被摔死,就算没有被摔死,又如何在这恐怖的凶兽巨林内生存? 因此,灵鸠的这句问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戳中了孙永辉的心窝窝。 孙永辉眼里闪动着杀意,考虑着要不要在这里把灵鸠杀了。 没有了宋家小辈的保护,单凭她一个小娃娃,能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么? 现在的她还敢这么嚣张,应该是依仗着秦少主吧! 他才这么想着,就见同样吃完了烤肉的秦魑站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目的的挡在灵鸠的身前,维护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少主。”孙永辉气闷,不明白这些少年人怎么一个个都要维护一个该死的小娃娃,难道是同情心泛滥?别开玩笑了,飞荆州秦家少主的冷心残忍,早就流传甚广。“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吧?” 不等秦魑的回答,孙永辉饱含深意的看了灵鸠一眼,“毕竟身边有一个只会添乱的累赘。” 无论是他还是宋道臻他们,都已经认定是秦魑保护着灵鸠,才会让灵鸠依旧保持着干净的形象,反倒是秦魑一身狼狈。 灵鸠嘴角轻扬,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其实已经将他们的心思猜得 不离十。 这群人怎么会知道,秦魑的狼狈只是最初那几天形成,之后她们的生活可一直过得很和谐惬意的~ 秦魑朝灵鸠看去一眼。 这眼神的意思,各人理解不一样,灵鸠自认为她不会理解错,“小魑,你觉得我是累赘嘛?” 女孩儿一脸紧张无辜的询问。秦魑眼角微微一抽,“不是。” 百里小鸠都算是累赘的话,眼前这群人则连废物都不如! “秦少主。”孙永辉不想灵鸠影响秦魑的情绪,立即开口道:“既然相逢就是缘分,秦少主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你们凭什么让小魑和你们走?”灵鸠转头问孙永辉。 孙永辉非常不待见她,哪怕女孩儿的模样很可爱,冷声道:“凭我们的实力,能够帮助到秦少主,你除了拖累秦少主,还能做什么?” “我也可以帮助小魑。”灵鸠不满道。见孙永辉一脸不信的表情,转身到已经有她整个人八成大的包囊旁,从包囊里取出一颗果子,举起来让孙永辉他们都看见,“九品流花果,你们有吗?” 孙永辉瞪眼,宋道臻和其他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灵鸠又往包囊里掏掏,取出一株干草,“九品九珍北斗草,你们有吗?” 孙永辉等人:“……” 灵鸠轻声哼哼,随手抽出一块紫黑色的晶石,“这是一头凶兽头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很有用啊?” 孙永辉等人:“……” 灵鸠把所有东西又塞回包囊里面,淡然的耸耸肩膀,“看你们的样子就是没有了,那我就不继续掏了,免得让你们自卑。” 孙永辉等人都有种骂人的冲动,偏偏所有骂人的话都像是被堵在喉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吐出来。 大约过去了四五秒,孙永辉才回过神来,冷冰冰道:“这些东西都是秦少主的,你有什么资格占为己有,说是自己的?”他不认为灵鸠有本事自己得到这些,一定是秦魑所得,然后放在灵鸠那里…… 可,就算是秦魑想到到这些,应该也不容易,除非她们的运气逆天,每次都能够碰见珍宝,却没有凶兽在旁边,任由着她们取得宝物……这有可能吗!? “这些都是百里小鸠的。”秦魑主动说道,“我不会跟你们一起。” 她又不是白痴,有百里小鸠这个宝贝在,去跟孙永辉他们混?别开玩笑了! 秦魑眼神里透出的鄙夷,被孙永辉和宋道臻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脸皮烧得很疼。 “秦少主,你要这么执迷不悟?”孙永辉摆出一副长辈的嘴脸。 秦魑眼神一深,一只柔嫩的小手握住她的手,使得她准备出手的动作停住。疑惑的看向灵鸠,难道百里小鸠没有看出来孙永辉他们针对她么?为什么还不让自己出手对付他们? “小魑,我跟你说~”扯扯秦魑的手。 秦魑意会的弯腰低头,把耳朵靠近灵鸠的嘴唇。 女孩儿湿热的气息碰触到耳朵,鼻尖可以闻到女孩儿身上的清香味儿,有些走神的想:百里小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比胭脂水粉的味道好闻多了。 “小魑,你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灵鸠后退一步,发现秦魑有点走神。 秦魑回神的点头。 “咿呀~?”一直趴在灵鸠头顶睡觉的国宝君终于醒了,它迷糊的用揉了揉眼睛,半睁开眼睛看见孙永辉五人后疑惑的晃了晃脑袋。咿呀?这群人什么时候来的? “比猪还能睡。”灵鸠听到它的声音后,伸手往它鼻头弹了下,打趣着。 “咿呀~”国宝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皱了皱小鼻子,继续趴着她头顶,用软软的爪子啪的一下打在灵鸠的额头处。 只是它的力道一点不大,跟给灵鸠挠痒痒似的,肉垫垫又软又凉,碰触到肌肤很舒服。 “我们走吧。”秦魑拉住灵鸠的手。 灵鸠疑惑又明了的看她一眼,“嗯~”抽出小手,去把大包囊背上背脊。 一眼看去这就完全就是个会移动的大包囊。 这一幕被孙永辉和宋道臻等人看着,先是惊讶灵鸠的力道,紧接着就更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灵鸠归秦魑保护,充当着仆人的角色。 他们哪里明白,秦魑倒是想帮灵鸠背包囊,却次次遭到灵鸠的拒绝。 在灵鸠的理念里,任何东西被自己带着才是最安全的,何况包囊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要给宋小白带的礼物,不能有闪失。 望着两人越走越远,身影很快就要隐没在茂盛的树林里,宋道臻面色一变又变,忽然对孙永辉道:“血娃娃不知好歹,孙伯伯明明是为她好,她还对孙伯伯不敬,实在太过狂妄,孙伯伯你觉得呢?” 孙永辉面色看不出变化,“飞荆州秦家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家族,她竟然敢在这片危险的地方烧烤做食,一定就有她的依仗。” 宋道臻心道一声老狐狸,沉思道:“血娃娃的确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秦家这一代的珍宝。只是小辈太骄傲狂妄也不好,孙伯伯做为长辈不是应该教育教育?”不等孙永辉回答,他笑得饱含深意,“这教育可以分很多种,未必非要去教育血娃娃,只要她身边的那只小鸟儿出事,应该也能让她明白这里的危险。” 孙永辉听到这句话后,眼睛微微一亮。 宋道臻又道:“而且,孙伯伯,你不觉得把那一大包珍宝放在一个累赘小娃娃的身上,未免太儿戏了些吗?” “宋贤侄不愧为宋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几人之一。”孙永辉幽幽道。 “孙伯伯过奖。”宋道臻笑道。 话语说到这里,两人便达成了共识,朝着灵鸠和秦魑离去的方向追去。 五人追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灵鸠和秦魑两人的身影,宋道臻低声嗤笑道:“我听人说血娃娃冷心残忍,却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强烈的善心,明明被一个小娃娃拖累着,还要在这片随时都会丢命的地方带着她。” 孙永辉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题外话------ 万更,继续万更!亲爱的们,水水会坚持把万更保持下去,求月票支持啊!~\(≧▽≦)/~ ☆、第004章 最佳队友组合 他们以为灵鸠两人走的这么慢,全是因为灵鸠拖累了秦魑。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其实已经被灵鸠两人发现。 “你之前拿出九品流花果这些东西,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故意引诱他们。”一路走来,秦魑想明白了之前灵鸠的作为,望着身边女孩纯善可爱的容貌,暗想百里小鸠果然特别,比家里七岁的弟弟妹妹们都聪明多了。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结果。 如果秦魑不是和灵鸠有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并且对她的好感不断的飙升,最终连令牌都给了出去。发现灵鸠这样的算计,她第一反应一定是觉得灵鸠狡诈奸猾,而不是觉得她聪明,为此感到骄傲。 灵鸠嘴角轻扬,道:“等下我先一个人离开,你看情况行事。” “好。”秦魑没有异议。 之前灵鸠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的意思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秦魑本来就有和宋道臻动手的意思,不过一旦她动手,就算杀了宋道臻,孙永辉他们见事不对,分散逃跑的话,秦魑和灵鸠也未必能抓住他们,所以才有了这一场算计。 要杀就杀干净。 正如孙永辉对灵鸠欲除之后快,灵鸠同样没有想过让孙家的那伙人安然离开。 不止是孙家的这群人,宋家的人也一样。 “孙家和孙姨有关系,宋家和宋小白有关系,和我可没有关系。”反正她看出来了,孙永辉那群人和孙姨的关系并不好,宋道臻那群人对待宋小白同样不好,两者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别提深厚的感情了。 “咿呀~”国宝君歪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它并不能够完全感受到灵鸠的想法,却能够感觉到灵鸠对身后孙永辉五人的不喜。 兔兔幼崽不喜欢的话,那就吃掉好了啦~ “咿呀?”国宝君用前肢拍拍灵鸠的额头。 灵鸠:“你说让凶兽吃了他们?这是个好办法,不过你只能让凶兽互相残杀,并不能控制它们吃人。” “咿呀~”国宝君歪歪头。 灵鸠点头,“去吧。” 国宝君懒洋洋的从灵鸠头顶飘落,往一个方向飘去,看起来慢悠悠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不到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选在一个草木茂盛的地方停下来,灵鸠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低声对秦魑说了什么,放下大包裹,转身走进右边一个丛林内。 “这是连老天都在帮着我们啊。”藏身在不远处的宋道臻低声笑道。 他们才计划着怎么让灵鸠和秦魑分开,还没有商量出个好办法,现实就帮他们实现了。 “孙伯伯。”宋道臻看向孙永辉,“雨露妹妹就是被这小鸟儿所害,我知道孙伯伯一定对小鸟儿有气,所以这只小鸟儿还是交给孙伯伯出气吧!” 这话说的好听,孙永辉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动手么。 虽然明知道这是宋道臻的算计,孙永辉还是选择跳进去。因为他的确对灵鸠有气,想要亲手处决了她。 露儿是他姐姐的女儿,又是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子,竟然被一个偏僻小镇的小娃子欺负了,还被废了双手,这股气他怎么能忍下去。 就算对方年纪小又如何,怪只怪她得罪错了人! 孙永辉心里想着,二话不说便朝灵鸠离去的方向掠去。 他的速度很快,动作也非常的隐蔽,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女孩儿的踪迹。这时候的女孩儿正蹲在一个草丛里,一联想之前她对秦魑说话时候的表情,让孙永辉猜想到了她在做什么。 孙永辉在一根巨大树枝上落脚,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身影,他认为灵鸠绝对不可能发现到自己。 就这样一击让她死了的话太便宜了她! 露儿被断了双手,又落入这个危险之地,凶多吉少。凭什么她却能活得好好的,还被秦魑保护着? 孙永辉眼底闪烁着凶光,想到一个好方案,“不如废了她的四肢,将她丢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凶兽啃食死去!” ‘希希嗖嗖’的声音响起,孙永辉看见灵鸠站了起来。 他不再犹豫,朝灵鸠掠去,姿态强势毫不掩饰踪迹。 “唰——”寒光闪过,在孙永辉惊愣的目光下,生生划断了他一只胳膊。 灵鸠手里拿着的凶器,正是之前在黑鳞穿山甲身上剥下来的一块本命黑鳞,这块黑鳞被她提炼了一段时日,形成了圆环刀的形态,被灵鸠轻巧的拿在手里,黑漆漆的看起来毫不起眼,可谁知道这黑鳞是多么的锋利。 灵鸠一击即中,并没有停止,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掐着灵诀,又一刀劈向孙永辉。 这次孙永辉反应过来躲闪,可没有完全躲避过去,被劈中了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啊啊!”巨大的疼痛让孙永辉忍不住吼叫。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灵鸠,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种本事。 “还以为你会给我什么惊喜,专门蹲坑引诱了你那么久,谁知道……”灵鸠摇摇头,望着孙永辉的眼神很失望。 这人也太轻敌了一点了吧!? 灵鸠没有诚意的想着。 她却也不想想,一个七岁的孩子,表现得天真懵懂的孩子,能让一个人产生多大的防备? “我要你生不如死!”孙永辉双眼发红。 “既然你这么热情,我要是不拿出相同的诚意出来,是不是有点太失礼?”灵鸠歪歪头,表情要多纯善就有多纯善,甜美的笑容衬得周围的环境天然静好。 孙永辉身为七层巅峰的武者,就算缺失了一只手臂,胸口受了重伤,他也有杀了灵鸠的自信。 他认为灵鸠能够伤害到他,全是因为她手里特别的利器,以及取巧偷袭的原因。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灵鸠要是一开始没有发现他的话,又怎么能够布下这一层算计,偷袭成功他。 怒火把孙永辉的理智蒙蔽,一时忽略了这个问题,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向灵鸠冲去,而是应该更加谨慎,做好逃离的退路。 七层武者已经能够做到内力外放凝形,孙永辉以内力凝剑,不去刺灵鸠的致命点,却去斩灵鸠的手臂。 他还打算废了灵鸠的四肢,将她丢在林子里被凶兽啃噬。 灵鸠先疑惑了一瞬,然后就猜到了他的打算,眼里光芒闪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啧—— 在孙永辉震惊的目光下,灵鸠黑鳞圆环刀狠狠斩断了他内力凝成的长剑,然后凶悍直接的劈向他另一只手臂。 黑光一闪,孙永辉另一只手完全被斩断,血肉飞洒。 灵鸠手轻轻一挥,一股风灵挡住了喷向自己的鲜血,“生不如死?你是不是打算废了我的四肢后丢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不需要孙永辉的回答,灵鸠继续道:“虽然很恶俗,不过效果是不错的。身为后辈,我觉得我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行。” 这一刻,看到女孩儿恬静可爱的笑容,孙永辉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恐惧。 这个小女孩很古怪,太古怪了! 短短的时间就让他损失了双臂,他浑沌的脑海里还有一丝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斩断了双臂。 以自己七层武者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就算这个女孩从娘胎里就练武,也不可能是八层武者吧?! 剧烈的疼痛和无数的疑惑混淆了他的理智,一方面想要杀了灵鸠,一方面又想逃跑。 灵鸠没有给他多少犹豫选择的机会,一步步的逼近他。 如果说孙永辉从一开始就谨慎犀利对付她的话,她还需要费点力气,偏偏孙永辉轻敌了,一开始就让灵鸠占尽了先机,他再想要反败为胜已经是不可能。 “你知道孙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哪怕是溯雪城的宋祖家,也不敢对孙家不敬!”孙永辉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着灵鸠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七岁可爱的孩子,而是在看着一只可怕的凶兽。 “啊?”灵鸠一怔。 在孙永辉以为她被吓到了的时候,却见灵鸠吊着眼睛,用一只没有拿兵器的手抹了抹脸,对孙永辉吐着舌头,“羞羞脸,被欺负了就报家门,找家长这种事连小孩子都不做了,你还做得这么溜。” 孙永辉的脸皮瞬间被烧得像熟了。 灵鸠趁着他这一瞬的情绪失控,速度突然爆发来到他的面前,一脚将他踹倒,两刀下去挑断了他的双腿经脉。 这回孙永辉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你真的很好骗啊。”灵鸠叹了一口气,跳到他的身上,不管不顾的踩着他的胸口伤口处。 “呸!”孙永辉一口唾沫朝灵鸠吐去。视线中,女孩儿依旧笑着,唾沫星子在女孩面前一寸的地方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然后掉落……掉落到他自己的脸上。 孙永辉通红的脸瞬间变成了铁青,看着灵鸠的眼神则化为震惊和了然,“原来如此,你一定是上界的人!” 灵鸠却不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说着,“你看,你想斩断我的四肢,却被我斩断了四肢,你接下来应该是想把我拿去喂凶兽,我之前就说了,身为后辈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我决定了,把你送到苍云豹那里去。” “哦,你还不知道苍云豹是什么吧,那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灵鸠笑嘻嘻道:“之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它们正在发情。虽然你长得是渗人了点,不过用点小幻术还是能糊弄过去的,你说呢?” 女孩儿清软的声音听在孙永辉的耳朵里无异于恶魔在耳边的诅咒。 “你……你敢!”一向强势的孙永辉,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女孩。 “咦?”灵鸠一脸诧异,“你居然会觉得我不敢?”用脚踩了踩孙永辉胸膛的伤口,一点没有收敛力道,没一会儿就把他的胸膛踩得血肉模糊,“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啊。” 虽然女孩儿没有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可孙永辉还是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无异于白痴傻瓜一样的存在。 另一边,随着时间的过去,宋道臻他们认定灵鸠已经被孙永辉解决,便朝留在原地的秦魑走来。 蹲坐在草地上的秦魑睁开双眼,冷测测望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四人。 “呵呵……”不自觉的干笑两声,宋道臻觉得秦魑的眼神意味深长,却又看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好巧啊。” 秦魑没有说话,撇开了眸子。 这种漠视比直接用言语的鄙夷更让人难受,宋道臻表情微微一变,“血娃娃,你不要太给脸不要脸了!” 秦魑冷声道:“你自己要来找不痛快,怪谁?” “……”一句话就把宋道臻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秦少主,我们大家都是家族子弟,难得一起来到这片神秘危险的秘境,应该暂时放下往日的成见,互相帮助才对啊。”站在宋道臻身后的一名宋家弟子说道。 秦魑依旧冷测测道:“你们只会拖后腿。” 一句话让四人都变了脸色,孙家的一名弟子忍不住道:“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娃娃就不是累赘了?” “百里小鸠比你们有用多了。”秦魑说道,暗算着时间,孙永辉应该已经被百里小鸠处理掉干净了吧。“应该说,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和百里小鸠做对比。” 想他们一个个都属于自己家族的精英,也许比不上家族里面的顶尖天才,可在一般人眼里绝对是难以企及的人物。今日却被一人说他们比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这叫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血娃娃,你不要太狂妄了!”宋道臻眼神阴冷。 秦魑见他有动手的意思,本也想杀了他,可一想到灵鸠的打算,若是让这里面的一个人侥幸跑了…… “合作?可以,先帮我去找找百里小鸠。”秦魑语风一变。 “嗯?”宋道臻和后面的三人都愣了一秒。 她怎么说变就变? 秦魑指着灵鸠离去的方向,“百里小鸠去了那边,帮我去找找她吧。” 宋道臻四人面面相窥,然后那名孙家弟子道:“我去吧。”他也奇怪,为什么孙叔还没有回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嗯。”宋道臻没有意义,任孙家弟子朝着那个方向离去,回头看向秦魑,眼神怀疑,“你在算计着什么?” 秦魑扫过它一眼,没有任何回答他的意思。 宋道臻就算心里再奇怪,也不会想到灵鸠有击杀孙永辉的本事。所以秦魑不言不语,他也只能在心里怀疑奇怪着,却怎么也无法猜到真相。 时间慢慢的过去,宋道臻渐渐有点焦躁,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女孩儿的尖叫。 秦魑眼瞳紧缩了一瞬又恢复。以百里小鸠的性子,出事了绝对不会叫成这样。 “你去看看。”秦魑看向宋道臻身边的一名宋家弟子。 “我……?”宋家弟子愣了一下,有点犹豫的看向宋道臻。 宋道臻脸上惊疑不定,有点心不在焉的点头,让那人过去,“小心点。”再看向秦魑,嗤笑道:“我还以为你多善良,听到那小鸟儿的叫声,你竟然不是自己去看,而是叫别人去?” 秦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宋家弟子谨慎的进去林子里,人影消失在宋道臻两人和秦魑的视线里。 宋道臻看着他的身影不见,莫名有点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掉了。这件被忽略掉的事情很重要,关系着他的安危…… 第六感总是来得突然又古怪,却很能影响人的情绪和决定。 宋道臻抬起头,想对秦魑说些什么,却见秦魑忽然也朝他看来。 这一眼让宋道臻清晰的看到她的杀意以及不屑,浓稠的黑色犹如暗红。 雪练出手,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宋道臻本能的翻身躲闪,却听到后面嘶哑绝望的闷哼声,回头看去——他身后的宋家弟子被雪练命中心脏,一击致命。 原来秦魑这一击要对付根本就不是宋道臻,而是他身后的人。 这人死了,就只剩下宋道臻一人。 “血娃娃,你竟然想杀我!”这一刻,宋道臻总算明白了秦魑的打算。她不断让人离开,为的就是暗中杀了自己,“你就不怕那些人回来得知你的作为?只要他们有一人活着离开这里,将你的恶行报上我的家族,你休想善了!” “他们回不来了。”秦魑相信以灵鸠的本事,一定能解决了那些人。 雪练收回来,滴血不沾,然后朝宋道臻击杀过去,“我说过会要了你的命。” 血娃娃这个称呼,岂是那么好叫的?何况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挑衅她! 现在是一对一的交手,秦魑根本不怕宋道臻跑掉。 两人交手不到三招,宋道臻的脸色就大变,惊叫道:“你的实力怎么增长了这么多!?” 秦魑不会回答他的话,连续受伤的宋道臻得不到答案,就自己猜测着,“你一定是吃多了草药珍宝吧?你不可能不知道没有经过炼药师炼制的草药珍宝生吃的话,虽然能够提升实力却会留下隐患!你毁了,你已经毁了!” “啧。”秦魑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一抹嘲讽笑容。 这种事情身为秦家少主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可她是何其幸运,遇到了百里小鸠这个宝贝。 一想到灵鸠,秦魑的眼神闪过一丝愉悦,抽空往林子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就让她愣了一瞬,只见那里站着个精致可爱的女孩儿,一手拿着果子啃着,见她看过去还对她挥挥手打招呼,继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秦魑的异样被宋道臻发现,他心中一喜,以为是孙永辉他们回来了。 跟着侧头朝那边看去,看到却是熟悉的女孩面庞,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你会没事!?” 不远处的灵鸠听到他的嘶吼声,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一本正经的答道:“也许是因为祸害遗千年吧。” “噗——”一口血喷出来,宋道臻被秦魑一招打飞。 他整个人都虚弱成一团,趴在地上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就在秦魑准备结束了他性命时,一阵风起云涌伴随着凶兽高昂的嘶吼声降临,眨眼之间就见两头巨大的兽影朝这边靠近。 “哈哈哈哈!”趴在地上的宋道臻疯狂的笑起来,“连老天都看你们不过眼,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独活!” “哎。”灵鸠朝这边走来,没一会儿走到了秦魑的身边,“看他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真相了。” 秦魑嘴角轻轻抽了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故意要气他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灵鸠斜视秦魑。 秦魑面无表情道:“百里小鸠很可爱。” “……”灵鸠差点被喉咙的果肉哽住。 两人谈话很轻松,动作却不慢,走到一棵巨大树木上藏身。 至于宋道臻?谁管他啊!要是他好运在两兽相争中活下来,只能说老天都看他不过眼,非要他更痛苦一点。 轰隆—— 伴随着巨大声响,两头巨兽终于显出身影。 “咦,这次的品种不错。”灵鸠坐在树枝上,打量着两头巨兽。 这两头巨兽,一头为纯金色,头颅如狮,生有两角,看起来很有土豪的气派。另外一头,则为棕黄色,生着猿猴的模样,前肢离地,毛发蓬松随风飘扬,张开的大嘴内獠牙渗人。 一切没有任何意外,两头巨兽根本就没有空去查探周围有没有别人,生死决斗在一起。 “咿呀~”国宝君萌死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灵鸠随手递给它一个果子。这是她之前在林子里看到采来。 国宝君幽怨的看她一眼,没有去管果子,伸手往虚空一抓,掏出一根魂竹就抱着啃。 灵鸠回头看它,觉得这一幕不管怎么看都很萌啊! 觉得手里有点异样,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里的果子掏了过去。 灵鸠看向秦魑,见她面无表情的吃起来,心想:真是一点不客气了啊~ 大约过去两柱香的时间,一切尘埃落尽,两头巨兽中巨猴已死,土豪巨狮奄奄一息。 灵鸠盯着土豪巨狮,心里算盘打动着,“有这样一头狂霸酷帅拽的坐骑其实真不错吧~” “咿呀呀!”国宝君啃着魂竹的动作一顿,银蓝色的眸子盯着灵鸠,下一瞬又盯向奄奄一息的土豪巨狮,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做了什么,土豪巨狮哀嚎一声,竟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它的兽魂毫无意外被国宝君收取,可国宝君没有拿来给灵鸠提炼,反而凶残的用双爪胡乱撕扯,没一会儿竟然把土豪巨狮的兽魂撕扯得支离破碎,魂飞魄散在世间。 “……”灵鸠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了愣。 其实国宝君的行为很凶残,可它的形象实在是太蠢萌,让人看了它的作态之后,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可爱。 猫系生物总是有任性妄为后依旧被人宠爱着的特性,谁叫它们任性起来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可爱呢! “它是抢了你的未来媳妇还是怎么地?”回神过来的灵鸠打趣着国宝君。 “哼唧。”国宝君撇头,一副傲娇不满的模样。 灵鸠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国宝君却飘到她的面前,用银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里面的光彩纯粹又隐隐有点慑人。 灵鸠有点走神的想,如果国宝君的身体不是一个蠢萌熊猫样,而是像土豪巨狮差不多的兽态,配上这样的眼神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咿呀呀!”国宝君发现她的走神,用前肢在她的眼神晃动。 “嗯?”听懂了它咿咿呀呀叫唤意思的灵鸠眼里闪过诧异。 “咿呀喵的!”国宝君一脸认真。 “有了你就不准有别的兽宠?”灵鸠没有想到国宝君居然还有这么强烈自尊心。这样说又好像不对,国宝君表现出来的不只是自尊心,更像是源之于血脉魂魄不容被侵犯的尊威——既然有了它,就不能拥有别的兽宠,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和它相提并论。 “可我只是要拿它做坐骑啊,难不成等你以后长大了给我骑?”灵鸠一脸无辜的说道。其实她只是说的好玩而已,别说人家土豪巨狮愿意不愿意给她当坐骑,就说她怎么把这头巨狮带出去都是个问题,带出去之后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想想就觉得好麻烦啊。 “咿呀!” 灵鸠没有发现,国宝君真的在认真思考着她玩笑的一句话。 给兔兔幼崽骑在身上?这可以的么?好像不可以耶,背只能给特殊的一个生灵骑?特殊的生灵?那是什么来着?哎呀哎呀,想不起来,没有出生就是好麻烦,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小魑,干活了~”灵鸠对秦魑喊道。 秦魑毫不犹豫的跳下树,手里捧着一个大木碗朝两头死掉的巨兽走去,半途中她的步伐一变。 “唔啊——!”一道属于人的闷哼声响起。 灵鸠看去,发现秦魑一脚踩着宋道臻的胸口。 原来在这场凶兽相杀中,宋道臻竟然真的这么不走运,没有被祸及死掉。两柱香的时间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想趁着灵鸠和秦魑没有注意,偷偷的逃走。 可惜,半途中还是被秦魑发现了。 秦魑这一脚一点都没有留情,几乎把宋道臻的五脏六腑都踩出来,一口血吐了满脸,眼睛绝望又怨恨的盯着秦魑。 后者并没有理会他,留着他一口气,转身去了巨型凶兽前。 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轻缓起来,宋道臻不断喘息着,心中充满着不甘怨恨,更加强烈的却是疑惑。他硬是坚持着一口气,缓慢的撑着半个上身,抬头朝两头死去巨型凶兽的方向看去。 然后看到一幕,就让宋道臻久久无法回神。 视线中,秦魑拿着大木碗给两头凶兽放精血,灵鸠则蹲在凶兽的脑袋上,悠哉悠哉的吸取着生命能源。 两人的动作很熟练并且非常的淡定,那种淡定不止体现在她们从容的举动上,更体现在她们的表情上。 她们的神情会让人产生一种幻想——这种事情她们已经不止做一次两次了,而是做了很多次。 这怎么可能?! 宋道臻怎么都没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灵鸠和秦魑做了很多次。 毕竟凶兽自相残杀这种事不可能老是发生,哪怕发生了也不可能每次都被她们碰见,哪怕被她们碰见了,也不可能她们次次这么好运,都没有被祸及伤害到! 然而,事实上就是像宋道臻想的那样,凶兽自杀残杀这种事情不但老是发生,还每次都被她们碰见,更准确的说是在她们特意安排好了的地点发生,然后次次都安然看着凶兽死去后,出来当她们的渔翁。 “喂喂,小魑,这个角的营养价值很高的样子啊~”灵鸠吸收完两头凶兽的能源,又打起了巨狮头上双角的主意。 这时候秦魑也取完了精血,听到灵鸠的话就朝她的方向看去,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剁下来。”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灵鸠笑眯眯的说着,用圆环刀剁下巨狮的双角。 这两根狮角足够近两米高长,被灵鸠拿着很不搭调,看得秦魑眼里闪烁着笑意,嘴角也不动声色的上扬。 偏偏灵鸠还没有发现,一脸兴趣的摸着双角,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咦,两根角的材质居然不同,左边这根明显是跟鹿茸一样药性足灵气浓的食材,右边这根却是金属一样的材质,根本就不能吃,不过拿来炼成兵器一定不错。” “你在说什么?”秦魑走近她。 “没。”灵鸠拿着双角跳下巨狮的尸体,等秦魑一起跳下来后,手里浮现灵符火,小手一挥符火就飘向了两头巨兽的尸身。看着两头慢慢被燃烧的巨兽,灵鸠感叹着,“我们果然是最佳的队友组合啊~!” 瞧瞧,瞧瞧,每次战利品都这么的干净。 精血被秦魑拿了,能量被自己取了,魂魄被国宝君勾走了。 最后连肉身也能被好好的利用,取走有用的宝贝材料,再烧掉之后让她涨功德值。 真是太给力,太和谐了有木有~\(≧▽≦)/~ “咿呀~”贪吃的国宝君扒拉着灵鸠的头发,想让她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开始“做饭”了! 灵鸠嘴里轻哼着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队伍中她要充当着伙夫的职业。 “你就是个吃货。”虽然这个队伍里面,似乎大家都是为了吃…… 米青血是秦魑吃的,灵珠是自己吃的,魂竹是国宝君吃的! “……很多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太清楚比较好。”灵鸠再一次有这种觉悟。一将事情说清之后,肿么感觉这么坑爹呢? 秦魑和国宝君一起看着女孩儿又一个人自言自语,表情不断变化,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担心的情绪。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熟悉了灵鸠的某些习惯,就例如现在,用灵鸠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偶尔抽风了。 “走吧,走吧。”抽风完了的灵鸠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收工找暂住的家了。 无论是国宝君还是秦魑的眼神都亮了亮。 背着大型包裹,又加了两根大长角的灵鸠扶额,心想:就当养了两只宠物好了,一只国宝,一只白富美猫科生物。咦?其实都满高级的不是么?OVO 在他们的身后,两头巨型凶兽的尸身渐渐化作灰烬,留下宋道臻一人孤单躺在地上。 灵鸠和秦魑是无意中遗忘了宋道臻这个人了嘛? 按照两人的个性,这显然是可能的……才怪!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灵鸠一行人,没过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嘶吼尖叫,伴随着的还有兽类的吼叫声。 “我还以为你会亲自动手啊。”灵鸠对秦魑道。 秦魑道:“脏了我的手。” “……”一个个的要不要这么狂霸酷帅拽啊?真是的! ——(国宝君:咿呀~大家都记得投月票了么~?)—— 一个月后的巨型森林里下起了雨。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灵鸠也一样。 灵鸠认为,这秘境是个独立的空间,并没有真正的天空太阳,天空一直都被一层浓稠的乌云密布,谁知道今天竟然下起了雨。 这时候灵鸠和秦魑两人正快速奔跑在雨幕中,眼看着雨下得越来越大,灵鸠选了一棵茂盛树木上停下。 “你到底在急什么?”灵鸠问着头顶不安分的国宝君。 最近这段时间,国宝君的性子显得很焦躁,总是喊着她往一个方向赶去。 虽然对巨型森林的方向感不强,灵鸠还是能凭借凶兽的强弱来分析,他们前进的方向分明是秘境森林的深处。 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森林越深处的地方,里面的凶兽就越强,危险越大。 这段时间他们小队的确过得很潇洒很痛快,灵鸠却没有骄傲自满的觉得,自己小队就能在森林深处生存下来。 “嗷嗷!”国宝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吼。 灵鸠微微皱眉,她无法完全明白国宝君的意思,依旧能够感觉到的是国宝君急切的心情。 “哎,果然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因果循环什么的最讨厌了。”嘴里嘀嘀咕咕着,灵鸠就在树枝坐下,对国宝君道:“知道了,先休息下,等雨小点之后就走。” 国宝君心里急切,依旧扒拉着灵鸠的头发。 灵鸠任它扒拉,说不动就不动。 秦魑站在她的身边,眯着眼睛注视着雨幕,不放过任何一点的异动。 “嗯?小魑,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地震?”灵鸠转头问秦魑。 “……”秦魑正要回答,忽然神情大变,眼瞳完全化为了竖瞳,“快……”伸手去拉灵鸠,可脚下的树枝倾斜,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无法抓住灵鸠。 视线中,明明很近的女孩儿和自己方向相反栽倒,一切画面都似乎变得缓慢无比。 “小魑,别死了啊!”灵鸠也发现情况紧急,根本没办法去和秦魑汇合,心中可惜这么默契又和谐小队要被打散,大声叫道:“跑你的!”自己则往栽倒的方向狼狈的逃窜。 百里小鸠…… 秦魑嘴里还酝酿着没有出口的叫喊,看着灵鸠转身后只剩下巨大包裹的背影,在雨幕中尤其的模糊。她有心追赶过去,可现实情况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 千万别死啊! 一样的话在秦魑的心里汹涌着,咬牙逃跑。 在她们的身后,一头巨大的软骨凶兽从土地中钻出来,翻滚中将一棵棵大树连根翻起。 灵鸠听着身后的动静,汗毛自动的竖立起来,对国宝君道:“这不是你搞得吧?” “嗷嗷!”国宝君不满的揪着她头发。 “别揪了,要是秃了,我就把你的毛都剃光!”灵鸠威胁着它。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怀疑它,这段时间相处起来,灵鸠明白国宝君的性子,不会这么任性的不分事情大小。 雨越下越大,一路上灵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开始只是为了逃开那头软骨凶兽的发狂,后来一路发现不止一头凶兽发狂了,让她不得不四处逃窜,最后找到一个还算安全的小山洞休息。 这山洞小得只能容下四个灵鸠这点大小,按照这个秘境中普遍生物的大小,绝对不是任何生物的洞穴,而是天然形成的空洞,所以灵鸠呆着很安稳。 没有形象的蹲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无聊刻画着,不时看看外面的雨幕,“总感觉要发生大事了啊。” “国宝?”一会儿没感觉到国宝君的闹腾了,灵鸠伸手把国宝君拽下来,发现国宝君闭着眼睛貌似睡得正香,顿时一头的黑线,“你倒是轻松惬意的很啊,为嘛我总觉得这事和你有关系啊?” 对于她的问题,国宝君没有任何的回应。 “轰隆——”天空一声巨响,电闪雷鸣,一瞬照亮了天际。 灵鸠眯着眼睛朝外面看去,看见那一瞬的白光中,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着。 “嘭!” 黑影最后就栽在灵鸠藏身的小洞外。 ——||| 一头黑线的灵鸠默然无言的看着自家洞外不知生死的黑影,默默的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空一声巨响,我闪亮登场么?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灵鸠见外面的黑影一点动静都没有,身体萦绕的死气随着时间的过去,反而越来越弱。 这是个大腿!呃……不对,这是个大神! 就凭他被雷劈了,从那么高的天空掉下来,一点借力都没有摔在地上都没有死来看,就可以确定他实力高深。 如果就这样等他自己恢复了,一定会发现自己,到时候…… 灵鸠当机立断,从小山洞里走出来,来到黑影的身边。 ------题外话------ 血娃娃:百里小鸠,咱们上榜了! 99:把土豪狮角煮了,给妹纸们补身子! 国宝君:咿呀~今天分割线君病了,由我客串呼喊~!打滚要支持咦喵! 水水:感谢饭饭、小企鹅、白羽烯、落翼樱、修罗魅、付海莲、惜泪月、舞蝶依雪、欧兮兮、juypjj、唯美ly、娜娜547、zhuangsha、妖言。、723622、dcl0206春、枫落无痕x、13564401668、萌狐玲、深蓝色的泪、花为谁醉、qqxwxhx、朱旖旎、拇指公子、loverbuer、xjh313009、onlyaoole、吕一丹、青鸟lisa、mary810614、kaxinasi、飞影贝贝、qianer112、锦陌花开、lilina3622、奈何封箫、黄小单、lxq1028……等等(不够写了)妹纸投的月票和礼物,大么么!╭(╯3╰)╮ ☆、第005章 认了个大神爹 这是个中年男人,看他沾着污水的面容,大约三十六七的样子。他有着一双刀锋般的黑眉,眼睛闭着也没有让他看起来柔和些,五官犹如刀削,眼角和额头有一些不明显的皱纹,令他显出几分的沧桑。 这是个老帅哥!鉴定完毕! 灵鸠继续不动声色的向下打量着,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棕黑色的长袍,袍子一眼看去很简单,细看会发现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暗绣。在背后还有一个硕大的圆形图腾绣纹,似凤翔腾云又似白鹤群飞,一看就不简单,特别有种低调的嚣张感。 这是个有身份有背景的老帅哥!身份和背景一定还很高级! 再次鉴定完毕。 灵鸠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啦的响,蹲下身子先用袖子给中年男人擦着脸庞的淤泥。 从被三方算计,一道天雷打中落地,南宫冽并没有真正的昏迷,只不过是暂时没办法动弹,想尽快的恢复体力和伤势。 他早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人的气息,只是这股气息弱小得不被他放在眼里,所以并没有在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道气息的主人竟然敢主动的靠近? 她想要做什么?是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想要发死人财么? 哼!还没有人在他南宫冽的身上占便宜! 南宫冽并不想在没用的人身上多费功夫,打算在对方动手的时候,以最省力的方式解决了对方。 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以为要成功得到一切的时候绝望,啧啧! 没错,他南宫冽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 只是南宫冽没有想到,他以为对方要动手……对方的确动手了,只不过是在给他擦脸上的脏污! 他一瞬的呆愣使得他的表情也有了微弱的变化,被仔细关注着他的灵鸠发现,“你醒了么?” 这声音怎么这么稚嫩!? 南宫冽再次呆愣,不由睁开眼睛,出现视线中的是一张白嫩嫩的小脸。 明显不足十岁的女孩儿对上他的视线后,眼神瞬间亮了几个度,绽开一个欢喜的笑容,“你还活着!” “呃……嗯。”南宫冽不是个木纳的人,只是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受了很重的伤。”灵鸠从斜挎的小口袋里掏出灵珠给他,“吃了这个会好。” 一颗灵珠被塞进嘴里,南宫冽差点直接吞了下去。其实他想说,灵珠可以直接拿在手里吸收,不是非要吃下去,而且一颗小小的灵珠真不能给他的伤势带来多大的变化。 可看着视线中这张带着期待的小脸,恶劣如南宫冽,也没忍下心去打击,“嗯,好点了。” 一句话就让某个坑人的腹黑伪萝莉笑颜猝开。 好点了是吧,好点了就不用她再多给灵珠啦~ “你受伤了淋雨不好。我扶你去洞里。”灵鸠说着就伸手要扶他。 面对女孩的好意,南宫冽没法拒绝,只是说是被扶实际上根本就是牵着手走路而已,要知道灵鸠的身高根本就不够。 两人走了不到三步,南宫冽看到眼前的小洞,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你说的洞就是这个?” 灵鸠点头。 南宫冽:“这不是有点太小了?”小的也只能装下你而已吧! 灵鸠:“没关系,我在外面就好了。”所以整个洞都是你的呦~ “……”哪怕你不进去,对于我来说也太小了啊!这句大实话南宫冽没办法直接说出口,女孩儿的好心摆在这里,他要是还嫌弃这嫌弃那的未免太过分了。虽然他一向过分惯了,可对这种乖巧单纯的孩子实在没办法恶劣起来。 “不用了。”南宫冽摇了摇头,手掌往前一挥,眼前凭空出现一座帐篷。 (⊙o⊙)! 南宫冽回头就看见女孩惊讶的表情,那瞪圆的眼睛和微微张开小嘴,都显得格外的童真可爱,看得他心情不由轻松不少,笑着解释了一句,“这并不是厉害的术法,只是一件乾坤灵器……嗯?”突然意识到什么,南宫冽奇怪的打量着灵鸠,“你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从灵鸠的身上他可以感受到灵气,小小年纪就有聚灵境的修为,比他见到的一些天才都要厉害许多,不该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怎么会连乾坤灵器都不知道。更奇怪的还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南宫冽看女孩儿被雨水淋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决定让她先进帐篷后再问话。 “等等。”有帐篷住,灵鸠当然不会再憋屈在小洞里。 她先回去小洞,把有她一人大的包裹背上身,才往帐篷走去。 南宫冽看到这一幕又是一怔,“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路上收集的宝贝~”灵鸠得意的说道,把包裹放下,然后打量着帐篷内的环境。 帐篷里的光线是由一颗夜明珠提供,中央一张大床占据整个帐篷四分之一的位置,床的装饰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奢华,色调更透着一股隐秘的暧日未气息。 “咳咳。”发现灵鸠注意的方向,南宫冽尴尬的咳嗽两声。 事实上,这帐篷一般都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所谓的‘不时之需’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家懂得~ 灵鸠转头看向他,笑得很无邪,“这床很好看~” “……”明知道是小孩单纯的赞美(真的么),南宫冽反而更心虚了。 为了摆脱这份尴尬心虚,南宫冽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百里灵鸠。”灵鸠说完,反问向他,“你呢?” “南宫冽。”让南宫冽意外的是,面前女孩听到他的名字,不但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崇拜、惊吓的表情,反而一脸失望落寞,让他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 他没有看到,垂头的灵鸠双眼一瞬亮了亮。嘿嘿嘿,这是主动把谈话主动权送到她手里面了啊! “南宫和百里不是一个姓。”灵鸠低声道。 “哈哈哈,这当然不是一个姓。”南宫冽笑了,“就因为这个你就露出这种表情?”他不禁的想,小孩真是奇怪的生物。 灵鸠抬起头,双眼定定望着南宫冽道:“小魑说,爹爹会骑着七彩祥云来接我回家!” 一般人说谎哪怕不脸红心跳,眼神总会有点游弋。可灵鸠完全就是个极品,她越是忽悠人的时候,表情越真诚,不但脸不红心不跳,偏偏眼神还要死死盯着对方,让别人几乎难以和她直视。 “……爹,爹爹?”南宫冽石化了。 “嗯。”灵鸠认真点头,有点苦恼的说道:“我忘记是怎么进来的了,这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凶兽,小魑说让我不用担心害怕,爹爹会找到我。”说着,殷切又失望的眼神继续盯着南宫冽,“娘说我是随着她姓的,我原来不信……可,你没骑着云,是被雷劈下来的啊。” 被雷劈下来的! 这个事实让南宫冽觉得很丢脸,尤其是被女孩儿用失望的眼神盯着。 他第一反应不是女孩在撒谎,而是在认真的回忆,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没做好措施,留下了自己的血脉! 毕竟,从年轻到现在,他一直都属于风流多情的那种人,招惹过的女人还真不少。 百里……百里?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啊!以前他真的有招惹过这个姓氏的女人么?好像没有,而且自己的名声在外,真是他的孩子,对方的母亲没道理不告诉小孩他的名字啊! 南宫冽想清楚了,小孩的说法本来就很没根据,应该是那个叫‘小魑’的人随口编制的谎言安慰她。 “那个小魑呢?”他问。 灵鸠道:“之前遇到一个很大的凶兽在地里钻出来,我们就分开了。我跑了很久,才找到个安全的山洞。” 原先的伙伴遇难分散,然后受到无数的凶险才暂时安定下来,所以心灵处在最脆弱难安的时候,一见到自己才会希望自己就是所谓的爹爹,希望获得安全感,能够有依赖的人吧。 南宫冽叹了一口气,这里可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连他们这群三丹境的人都要小心翼翼的行动,一个聚灵境的小家伙也敢过来,还跑到林中深处,根本就是送死。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南宫冽伸手摸了摸灵鸠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隐隐发软,“以你聚灵境的实力在外围小心点还能安然,偏偏跑到这深处来……而且,你怎么能随便见到个人就救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灵鸠问道:“你是坏人吗?” 这问题该怎么问答呢……南宫冽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了下去的感觉,默默说道:“我是!”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谁知道,对面的女孩儿听到这话反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坏人都不会主动说自己是坏人!”坏人啊,真是太好了,这样坑起来咱更自在啊,说不定能涨功德值什么的? 女孩灿烂无暇的笑容几乎闪瞎了南宫冽的眼,他扶额,“该怎么跟你说呢!”真不知道你这样单纯的孩子是怎么活到现在! “罢了,罢了!”第一被人认定是好人的感觉其实很不赖,南宫冽眼里闪动着笑意,“虽然我不是你亲爹,我们相见就是缘,我看你也对胃口,不如你就叫我一声义父,我认了你这个义女。” 噢耶~! 灵鸠在心里打了个剪刀手,抱大腿成功! “义父~”义父是用来干什么的?灵鸠表示,那就是没宝贝时要宝贝的,遇敌人时拿来当挡箭牌的,碰到拼爹的拿出来跟人拼的!看~多有用的生物! 听着女孩儿软凉的叫声,从来遇到的小辈都是对自己恭恭敬敬,要不就是一脸惧怕又排斥的南宫冽,第一次体会到一种生为人父的成就感和责任感,越看眼前女孩可爱清新的笑脸,越是觉得喜欢。 “好好好。”南宫冽大笑着答应。瞧瞧,这就是他认的义女,多可爱啊,天赋也不一般,才几岁啊,就聚灵境了! “现在,身为你的义父,我有必要给你上一堂课。” “嗯?”灵鸠表示疑惑。 南宫冽一本正经道:“你这孩子,心思实在是太简单了,这可不行。身为我南宫冽的义女,就算不能做到让人闻风丧胆……呃,不对,你不要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狡猾一点,就算不去主动忽悠人,也不能随便被人给骗了知道吗?” “哦~”灵鸠眯了眯眼。 “哎,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还不懂了,来,仔细听我说。”南宫冽初为‘人父’,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势要把小孩教育好。 虽然可惜小孩可能受到他的一番教育后,无法再像现在这样天真无邪招人疼爱,可无知有的时候也是罪啊,可不能让他的义女被人骗得团团转。 仔细听着南宫冽‘教育’的灵鸠,表示一切顺利得太出乎她预料,希望她这个便宜爹以后不要后悔终生。╮(╯▽╰)╭ 她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南宫冽的确后悔了,偏偏他还以为是自己教育的太好,才让女孩变成那副样子,将一切的错误都认定在自己的身上,还既骄傲又愧疚的觉得,是自己毁了女孩‘天真纯善’的本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南宫冽正在自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番教育之后,南宫冽见灵鸠的样子像是真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后,才停歇下来问起她别的事,“小九以前是哪个家族或者门派的人?” 灵鸠摇头,“不记得了。”依旧用曾经的谎言忽悠人,“我只记得自己在历练,现在住在朔云州的御海镇宋家里。” “历练?朔云州?”南宫冽的眉头轻皱,“你才这么小,就用这种封闭记忆的方式,丢去下界历练么……”看着灵鸠的眼神浮现几丝复杂。一般用这种历练方式的家族或门派只有有种,一种是训练弟子受罚特别残酷严厉的,另外一种则是背景特别深厚的大家族。 无论是那种都证明了灵鸠的身份很不一般。 只是这两种存在都很少会出现这种单纯无邪的孩子,不得不说他认的这个义女,真是个极品了! 南宫冽突然又自豪起来。╭(╯^╰)╮ “义父,之前你说我修为在聚灵境,那义父是什么境界?”灵鸠主动问道。 能在刚认的义女面前表现自己,南宫冽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三丹境。”见灵鸠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考虑着她记忆被封,连修炼的境界竟然也不知道了,就给她普及了一番知识,“上界主修灵力,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就是你体内的能量。修炼者里面又有很多不同的体系,有擅长灵术的灵师也有擅长法术的道师又有擅长武术的武师,无论是哪种境界都是一样的,从最低筑基期到生灵境后,就是聚灵境、灵动境、三丹境……后面的就先不说,人不可好高骛远。” 灵鸠认真听着,心中暗暗惊讶,没有想到这里上界的修炼等级和自己修炼的神棍功法等级分级一样! “义父,你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这里吗?”灵鸠又问出一个在意的问题。 从她进入这个秘境到现在,虽然看不到明确的日升日落,凭感觉也知道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外面春节已经结束了吧。宋小白一个人过节没问题吗?忽然有点想念那些原先被自己排斥的新衣,总觉得宋小白一定会露出黯然伤神的眼神啊好自责。QAQ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每过一年的时间秘境会开启一次。”南宫冽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回答却让灵鸠眼睛猝然瞪大,一年时间才能出去? “哈哈哈。”看到女孩儿这副呆愣憨傻的样子,南宫冽丝毫不给面子的喷笑,“我都说了是没有意外的话,何况一年时间算什么?小九是怕遇到危险吗?哼,身为我南宫冽的义女可不能这么胆小!” 灵鸠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语。 她沉默的样子在南宫冽看来,就是个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儿。 “小家伙,真怕了?义父这个称呼又岂是随便叫的,放心吧,义父保你安然。”南宫冽笑着说道,看着灵鸠的眼神却透着薄薄寒凉的光芒。他既然说了会保灵鸠安然,那么就一定会保灵鸠安然,不过这个保护有个度,他可不是个会为了义女就放弃自己安全和利益的好人。 抬起头,南宫冽的表情忽然变得感性,帐篷的布料似乎挡不住他的视线。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昏暗无光的天空,感叹道:“那群卑鄙无耻的家伙,还有我,可都在这里呆了至少十数年的时间!” “为什么?”灵鸠忍不住好奇。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竟然吸引南宫冽这样的一群人,心甘情愿的呆十数年? 南宫冽没有立即回答灵鸠的问话,望着上空的眼神内波澜汹涌,一会儿收回视线放在灵鸠的身上,“你知道也没什么用。”才说完,就看到女孩儿皱起来如面卷般的脸庞,一下子又喷笑出声,“哈哈哈,好好好,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一头天地奇兽的孵化之地。” 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在这里倒有趣的很,数十年的时间在这里等着,除了要防备周围人的算计外,没有任何的乐趣可言。 “天地奇兽?”不知道为什么,灵鸠一听到这个话,一瞬想到的就是这时候正趴在自己怀里的国宝君。 “没错。”南宫冽叹息,“这天地奇兽可是从上界而来。我说的上界是我们之上的神州大陆!只是不知道这秘境怎么又掉到了最底层之地,让你们这群人进来。”如果不是偶然看见灵鸠,他也不知道秘境天地竟然掉到了下界。 “最近秘境天气猝变,深处气息浓稠,凶兽们也变得非常的疯狂,奇兽出世之日必定就在这几日了!”说起这个,南宫冽的眼神更加深沉,然后慢慢闭上。 灵鸠见他没有再谈话的兴趣,便不再开口,抚摸着怀里莫名睡着的国宝君,慢慢消化着从南宫冽哪里得知来的信息。 几天的时间转瞬而逝,南宫冽的伤势恢复了不少,跟灵鸠提出了要离去的意思。 “我跟义父一起走。”灵鸠站起来,抓住南宫冽的衣袖。 “开什么玩笑!”南宫冽毫不犹豫的拒绝,脸色严肃,“义父要去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已经被我布置下了阵法,一般凶兽都不会靠近,你好好呆在这里,等我……”言语一转,又道:“也不要一直呆在这等着,如果发现什么异变,秘境镜门大开,你就快点赶去大门处知道吗?” “我不。”两个字一句话就打断了南宫冽的长篇大论。 南宫冽眼神有点凶悍起来,“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不听话!” 灵鸠扁了扁嘴唇,“我会照顾好自己。”一看南宫冽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信,“我要跟着义父,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以为她真的想要去犯险吗?谁叫她头顶有一只醒过来的国宝君神经抽风,非要过去不可! 望着女孩执拗和依赖(大雾)的眼神,南宫冽第一次感觉到头痛。 小孩就是这点太烦了,怎么说大道理都不懂,他现在是要去夺宝,自身都没完全成功的自信,这要是带着一个聚灵境的孩子,不仅仅会让小孩身陷险境,怕是他自己都要被拖累。 “呆在这里!”南宫冽摆出自己最凶狠严肃的表情,瞪了灵鸠一眼,然后眨眼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义父——!”灵鸠朝着南宫冽原先站着的地方大喊,眼睛水汪汪的,声音清脆得有点过,听起来好像要哭出来。 风呼呼的吹过,灵鸠不死心的背着大包囊,朝前奔跑。 一道无形的气浪把灵鸠打回去,灵鸠‘哎呦’一声,在地上翻了个滚滚回原地。 “噗!”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南宫冽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似乎是有意的压抑着笑意,故作凶狠的说道:“再不在原地好好呆着,死了义父也不管你!” 灵鸠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看着前方。 一道白光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不偏不倚的砸在女孩的额头上。 不等灵鸠抱怨,南宫冽飘忽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这是乾坤灵器,怎么用不需要我教了吧。真搞不懂,你把一堆垃圾当宝贝,还背着满地方跑!快别给义父丢脸了!” 这句话说完,时间过去了一两分钟,都没有再出现南宫冽的声音。 灵鸠知道这回南宫冽是真的走了,低头看着身边地上的精致玉坠子。 “怎么用我还真不知道啊。”嘀咕一声,灵鸠的双眸闪亮着。没有想到半途还能得到一件好宝贝啊,看在这件宝贝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便宜义父说的什么垃圾不垃圾的话了。 玉坠子被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玻璃种般的半透明质感非常剔透迷人。灵鸠打量着,先试着滴血上去,却见鲜血顺着玉坠子滑落,“口胡!居然不是滴血认主,小说都是骗人的!” 一次实验失败,灵鸠可惜着自己一滴血液,试着将灵力输入玉坠之中。 这次实验成功,灵鸠感觉到玉坠子内有一层神秘的阵法,引导着她的灵力顺着阵纹流动了一圈…… 眉心一疼,产生一种明悟,手中的玉坠子已经和自己产生了联系。 “这什么乾坤灵器里面不能装活物,范围长宽高大概只有五立方米。”虽然不是预想的大范围空间,有也了胜于无,然而才这么想,后面传入脑海里的信息就让灵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靠,这乾坤灵器还要靠灵力支持,如果主人体内的灵力不够,就自动消耗里面存在的灵珠灵石之类有灵力的东西。如果空间里面一点灵力的东西都没有,就会自动封闭罢工不干了!” “你以为你是电动冰箱啊,还要随时通电才能正常工作!”灵鸠嘴里低声吐着槽,还是把背后背了几个月的大包裹装进玉坠子里,“不过灵力足够的话,还能升级范围空间这点还是不错的,以后又要多一个吃货了!” 虽然这个吃货并不是活物。 “咿呀~”某人头顶的球形蠢萌生物,已经不耐烦了。 “国宝啊,不是我不想去,是人家不肯带我啊。”灵鸠把玉坠子挂在脖子上,边无辜的说着。 “伊呀呀!”国宝君揪着她一缕头发,眼神焦躁又自信。 “好吧,你知道路,可是你觉得我这样的实力真的可以进去么?”灵鸠不是不喜欢宝贝,可是在她抽风跳脱多变的外表之后藏着的是一颗冷静的心,除非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她绝对不会为了贪念去明摆着九死一生的地方。 “咿呀!”国宝君再度出声,解决了灵鸠的忧虑。 灵鸠:“……” 国宝君:“咿呀呀!?”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去么。” —— —— —— 雷声阵阵,轰鸣震耳,浓稠的黑云似乎要压下来,整个天地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黑暗冰冷感。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照亮整个眼前,眨眼又黑得一干二净,黑暗中凶兽的嘶吼声更让人毛骨悚然。 谁也不知道秘境里到底发生什么,却都明白要发生大事情了。 灵鸠一手拿着颗果子边啃边穿梭在粗实的树枝上,周围气氛沉闷却凶兽少见。 从她离开山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五天里她并没有急着深入森林最深处,而是转着圈的行走。这并不是她有意的敷衍国宝君,反而是按照国宝君的指示行走的结果。 “一个名不经传小镇的少爷而已,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一道充满嘲凤语气的声音隐隐从前方传来。 灵鸠脚步停顿了一秒,抬头看着前方茂盛的树木丛林,由于树木过于密集茂盛,所以根本看不见人影。 只不过人影看不见,声音却挡不住的传入灵鸠的耳朵,随着她慢慢的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人还不少。 “我劝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这人本来就是我们先发现的,后来也是我们的围杀才将他重伤,你不过是捡了便宜,还不快把东西奉上!” 又是抢宝贝啊? 灵鸠心里想着,无声无息的加快速度,耳朵里忽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只为夺宝,何必虚伪的胡编借口。”高冷的声线,使得灵鸠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立体的人影。 玉面冷眸,芝兰玉树临风前,江家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江无寐! 眼前豁然开朗,灵鸠站在一棵树枝交叉之间,看清眼前画面。 只见站在中央的江无寐被四个人围着,在他的旁边还躺着一具失去了声息的男性尸体。看尸体的衣着,以及身体还萦绕未散的灵动气息,让灵鸠明白这人绝对不是平常人,应该是和南宫冽一样的上界高手。 这死尸身上的伤口不像是被凶兽所伤,而是人为的刀剑伤。联系之前听到江无寐他们的对话,灵鸠猜测应该是江无寐好运发现重伤的男人,得到了男人死前的托付;又或者是发现已经死去的男人,发了一笔死人财,却还没有来得及离去就被这四人发现。 “不知好歹的小子!”四人中一人冷声呵斥,向周围三人打了个眼色。 其他三人意会,个个都抽出的兵器,看着江无寐的眼神充满着杀意。 四人是林家的人,自然不是御海镇的林家。本来知道江无寐是江一泓他们看好的人,明显天赋潜力无限,并不想和他交恶。不过现在江一泓他们并不在江无寐的身边,这里又是凶险无数的秘境,江无寐就算死了,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他的死因。 这时候的江无寐并不好过,浑身上下脏污,头发也散乱,少了往日贵公子的风范,却多了一份凶悍冰寒的气势。 面对四人的杀意,江无寐暗暗捏紧了手中一物。 这段时间他遇到凶险不少,却都没有动用这件东西的意思。凶兽虽然凶悍,可有意避让的话,它们不会贪图你身上的宝物来算计追杀你,所以这段时间江无寐有意的躲避隐藏之下倒安然的活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生活也造成了他收获不多的结果。 这次遇到这个临死的男子,可以说是江无寐这段时间来唯一走运的一次。 他又岂会就这样放过到手的机缘。 “动手!”带头的人突然说道,当先朝江无寐袭去。 眼看着四人靠近自己只在瞬间,四道刀锋寒锐即将没入自己的身体,夺取自己的性命。 江无寐捏准时机,决然的拿出手中之物,按动机关。 四人实在靠得太近,待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 “唔!”江无寐尽力躲开要害,却还是被四剑刺伤,最重的一剑直接刺穿他左肩肩头。 “啊啊啊啊!”比江无寐要恐怖得多的尖叫响起。 四个林家的男子脸庞和颈项都满是毛发丝细小的血洞,看样子是被细如毛发的针类暗器所伤。 “你……你……”男子的神色充满着不甘,却已经无力回天。 他们这群大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习惯了自命不凡,尤其是对待‘小镇里的乡巴佬’更将骄傲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在他们的眼里江无寐就只是一个三层武者,根本不可能是他们四人的对手,杀了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可谁曾想他身上竟然会带着一件这样强力的暗器保命! 只要他们一开始稍微有点警惕之心,凭他们身上带着的保命之物,加上他们本身的实力,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 四人倒地,江无寐这才单膝跪地,沉沉的呼吸着。 这里不能久待,血腥味会引来凶兽危险。 这时候的森林很古怪,所有的凶兽似乎都消失不见,之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这次入秘境的人之一,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难道说他们一直就居住在这里? 这里应该是森林到深处了吧,是不是还有像之前死去男子一样的高手? 一个个念头浮现在江无寐的脑海里,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视线中忽然飘然而来一抹嫩绿清新之色。 所有的念头和思绪都在这一刻定格僵硬。 灵鸠没有理会一旁呆愣住的江无寐,自然淡定的搜着四个林家弟子的身,没一会儿搜出四瓶丹药,两盒外敷的伤药以及两把一看就知道不凡的兵刃。 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灵鸠来说真不算什么,不过有了胜于无,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思,灵鸠都丢进了包囊里——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拥有乾坤灵器。 “……百里灵鸠?”这时候江无寐已经回神,望着视线中的女孩儿眼神复杂以及不自知的深邃。 灵鸠转头看向他,上下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浅浅上扬,“江少爷~” 江无寐见她双眸波澜迭起,闪亮得犹如融入了星光,竟然有种要被闪伤眼目无法直视的感觉。不由的撇开眸子,便见女孩儿甜美恬淡的笑容,明明是万物静好的浅笑却莫名让他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什么时候自己会想这么多了?每次都会忍不住猜测女孩笑容背后的心思!江无寐暗暗自责,强制自己不去多想其他的事儿,轻皱着眉头对灵鸠道:“把伤药给我。” “不给。”灵鸠道。 “什么?”江无寐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不给。”灵鸠一眼看出他神情的意思,缓缓走到他的身前。 “你……”想到什么,江无寐眼中闪过明悟,沉声道:“回去后我会给你银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似乎每次都会出乎他的意料,而他似乎对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并不觉得多奇怪。 “我看起来很缺银子么?”灵鸠惊讶。江大少居然这么上道了? 可惜,凭你那两根中指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有友好交易的结果! 江无寐想女孩儿自然是不缺银子的,凭宋雪衣现在掌控宋家独大御海镇的局势,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孩儿又怎么会缺银子。 “你将伤药给我,为我治好了伤势,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这是他想到的另一个理由。 “噗嗤。”灵鸠笑出声,然而不等江无寐看明白她笑容的意思,一柄冰寒的利刃就抵住了他的喉咙,“呐,现在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把宝贝都交出来。” 一句话把江无寐打击得头脑发晕,“你……说什么?” “别给我装听不明白。”灵鸠把利刃往前送了一点,轻飘飘的说道:“我现在做的就是之前那四个人要做的事。” “……” “你以为我不敢?”灵鸠轻眨了眨眸子,“你身上已经没有之前那件保命的东西了吧,其实杀了你再自己拿也挺方便的。” 虽然女孩一点杀气都没有流露出来,江无寐却没有怀疑女孩的话。脑海里浮现出琉璃江水中女孩宛若妖灵般的身影,轻描淡写的杀了四人的性命,那双神秘的眸子能够慑人魂魄。 “我给。”江无寐低声道,语气低沉压抑。 他想到了,既然女孩那么特殊,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和实力,根本就不屑自己的结伴而行。 “上道。”灵鸠笑道。 这回江无寐没有搞鬼,从胸口衣襟内掏出一枚戒指,“我得到的只有这个。” 灵鸠毫不犹豫把戒指收入自己的手中,发现这也是一件乾坤灵器,顿时眉开眼笑。 将手中的匕首收回,灵鸠将之前得到的一瓶丹药和一盒外敷的伤药丢给江无寐。 当江无寐以为女孩还有点良知的时候,却听到熟悉的清凉柔软的嗓音,“两瓶药抵南街六号铺子。” 江无寐差点直接把手中的伤药丢出去,咬牙道:“这药不值这个价!” 灵鸠淡然道:“药是不值这个价格,可你江大少的性命值吧?要知道这深山老林的,伤口要是感染了会生虫子的,然后你就会生病,精神会衰弱,随便遇到点危险都会要了你的命哦~” 危言耸听!这绝对是危言耸听! ------题外话------ 小剧场: 南宫傻爹:女儿好听话,好乖巧,好可爱! 99:呵呵。O(∩_∩)O 江寐纸:女孩好凶残,好狡猾,好无情! 99:呵呵~┏(゜V゜)=&9758;(毙了你) 水(>﹏<):后面追得好凶狠,好可怕,好迅速! 99:呵……啊?什么!这是要被爆菊了!?傻爹,傻爹,快出来和我卖身!啊,不是,卖萌! ☆、第006章 你们打架我获利 江无寐明明知道灵鸠是在夸大其词,却不得不防这极低的概率事情会发生,若用一家铺子抵他的性命,不但不会不值,江无寐还觉得有点太小看了自己。 见江无寐沉默的把瓶装丹药取出吞入喉咙里,灵鸠知道他这是妥协了,扬眉一笑转身就走。 她毫无留恋的娇小背影让江无寐感受莫名,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曾经发生过,只是转身的并不是她,而是…… “你就这么相信我?”江无寐忽然喊道,说完之后他自己就先愣了。 灵鸠没有回头,清软的声音传过来,“我相信江大少一定会说话算话。”如果敢反悔的话,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让他别想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一句随意的话却不知道又一次触动一个少年的心神,江无寐张了张嘴,却怎么都问不出来心中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说话就一定会算数? 其实他问她这么相信自己不止是回去会给她店铺的事,还有之前抢宝物的事。为什么他说只有一件宝物她就信了,只收下那一件宝物?为什么她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活着出去,将店铺交到她的手里? 百里灵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江无寐的心神不断的动荡,又一次被他强行按压下来。这时候不是想这种问题的好时机。 “其实……我骗了你。”看不见灵鸠的背影后,江无寐站起身低低的喃喃。 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见。 他在遇到那个上界男子时,不止得到他的乾坤灵器,最最珍贵的是得到了他的传承,一门上界的修炼功法。 这功法用特殊的手段传入他的脑海里,只要他不说的话,别人都无法得知。 原地沉思没一会儿,江无寐眼神闪过果决的光彩,收拾了一下自身的伤势,便朝灵鸠离去的方向走去。 —— —— ——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灵鸠不耐烦的看着身后一身狼狈,却掩饰不住出彩气质的少年。 “路谁都能走。”江无寐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灵鸠说道,语气就好像是在问,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吃了这块糕点一样的轻描淡写。 “你敢。”江无寐平静的说道:“只是没有必要……”停顿了一秒,接着道:“我不会妨碍到你。” 第一次把自己形容成‘妨碍’,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妨碍,新奇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弥漫心头,让江无寐的表情有点奇怪。 灵鸠无语。这厮到底跟着来是干什么的?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来,其实江无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念头随着灵鸠离去的方向过去,谁知道半途竟然真的碰见了灵鸠,然后不知不觉就一直跟在了女孩的身后。 “和她一起同行之后就没有遇到过凶兽,有一种连日来都没有过的轻松安然,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一直跟着她的身边吧。”江无寐看着灵鸠的背影,在心中暗自说道,给自己奇怪的行为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哄——”一股无形的气浪忽然扫荡过来。 气浪来得太突然,来狂暴无比,吹断了一根根粗大的树枝树干。 灵鸠反应还算及时,灵巧的跳跃最后安稳的站在一棵树上,忽听到一声闷哼,回头便看到披头散发的少年摔了个狗吃shi,狼狈的姿态一下子让他的气质碎成了渣渣。 “哈哈哈哈。”灵鸠毫不放过幸灾乐祸的嘲笑机会。 江无寐生生吞下喉咙里的腥甜,抬头看到树上女孩灿烂的笑颜。一怔之后方才明白她笑的是什么,一瞬间玉白沾着尘土的脸颊浮上嫣红之色,眼底闪烁着一缕羞恼,一句没有说的板着脸。 这家伙长得还不错嘛。灵鸠打量着江无寐的面色,暗自评价了一句,不过这不关她的事,长得再好也不能掩盖他的错误。 随即而来的一道冲天亮光打断了两人的心思,吸引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咿呀——!”国宝君叫了一声。 “别扯。”头发被扯得有点疼,灵鸠体会到国宝君急切的心情,“知道了,我这就去,不过说好了啊,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我立刻就走。” “咿呀~” 在江无寐的视线中就是女孩儿无缘无故自言自语了几句话,然后毫不犹豫的朝光柱升起的地方跑去。 她的身影轻灵宛若踏风而行,速度快得让他感到惊讶,原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要甩开自己,否则的话为什么不用这种身法? 如果灵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亲,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为了你打乱我的节奏,消耗灵力的去赶路? 光柱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几乎所有在森林里的人或者兽都能够看见。 瞬息之间,无数凶兽的嘶吼声响起,似乎在迎接着什么又像是在愤怒着绝望着什么。 “该死的,居然被骗了,这奇兽蛋根本就不在森林最深处,竟然在中央位置。”在森林最深的一片毒瘴之地,南宫冽恼怒的冷斥,快速朝光柱所在的地方赶去。 在他动身的时候,还有另外十几道身影也同时动了。 他们的速度极快,以肉眼的速度无法看见,甚至有的人在一瞬间消失之后,又在百米之外的地方出现,一次次的闪烁,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就能行千米距离。 “那是什么?”处在森林中央区域,一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讶异的望着离自己这方并不算远的光柱所在。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六名面具人,他们正是九华楼的人。进入秘境之时,他们足有十几的人数,如今只剩下七人。这个人数不多,可是对比其他家族损失的人数比率来说,算是很不错了。 “我们去看看。”金色鬼面人一语定音,接着又说道:“见机行事,不要太靠近,看我指令。” “是。”六人回答道。 然后七人就像是黑暗中的阴影,谨慎又不失速度的朝目的地赶去。 还有一些侥幸活下来,呆在外围的人们,看到光柱的时候忍不住猜想这是秘境大开的信息,说不定秘境再次开启的大门就在那里。 虽然位置较为深,可比起一直呆在这个危险的秘境里,早日离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所以每个人都选择了走出藏身的地方,朝他们心想中的秘境开启大门赶去。 一个动静引起四方皆动。 最先赶到所在地的人正是灵鸠,然后见到一幕几乎闪瞎了她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停下步伐转身准备离去。 “咿呀!”呆在她头上的国宝君恼怒的揪着她的头发。 灵鸠面无表情的说:“你是想我尸骨无存么?” 没错,就是尸骨无存! 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让灵鸠下达这样一个结论? 只见在灵鸠的背后,密密麻麻都是凶兽,最小的都有两三米的高度,更别体数十米犹如小山一样的存在了。一眼看不见头啊,所有凶兽都摆出最凶的表情,虎视眈眈的挤在一块,明摆着只要发现一只不属它们种族的存在就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节奏! “咿呀呀!”国宝君解释着,用前肢轻轻拍拍灵鸠的额头,那动作就好像是在安慰着她。 事实上,国宝君的确是在安慰着灵鸠。 在它看来兔兔幼崽就是害怕了,它怎么就忘记了呢,兔兔这种生物就是胆小鬼,身为监护者,它应该大度点宽容点,可不能让兔兔幼崽吓坏了。 灵鸠拍掉它不安分的爪子,眼神怀疑,“你说有你在这群凶兽不会伤害我,让我直接走进去?” “咿呀~”国宝君点头。 好吧,灵鸠不觉得签订了魂契的蠢萌国宝君会欺骗自己。 回头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凶兽大军,走进去啊……走进去……进去……去! 感觉好刺激有木有! 灵鸠又一次脑抽风,表面的表情却是十足的正经,她转回身子踏出第一步。 轰隆! 一道天雷落地,炸出一米深坑。 “吼吼吼吼——”凶兽群瞬间沸腾了,齐齐昂头长啸嘶吼。 灵鸠的脚步再次停顿,抬头看向天空,顿时看见天空出现的一道道身影。 他们临空而立,如履平地,俯视着地面的一切就犹如俯视着蝼蚁,将高傲融入骨子里。 “来的好快。”虽然看不见脸,灵鸠还是一眼认出人影中的南宫冽,心想他们之前应该在秘境的深处,来到这里居然只比自己慢了一点点。 回想南宫冽的本事,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想要杀死自己或者杀死宋小白,的确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灵鸠袖子内的手掌悄然的握紧,心底浮现一股股的不安定。 强大的力量让她感到不安又不甘,她不愿意自己的命运和性命这么薄弱无依,无法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早晚有一天……”嘴里低声的喃喃,一股决心在灵鸠的心底升起,到底决定了什么也许只有灵鸠自己知道。 “我们都被骗了!” “原来在这里。” “似乎还没有完全出生,想要得到奇兽,还得先解决这群畜生才行。” 天空中的人们自顾自的说着话,单看他们的态度和谈话,真看不出来他们随时都会发起生死打斗。 “这有何难。”一道磁性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说话的是一名浑身包裹在玄色斗篷中的人,玄色的斗篷上盛开着雍容繁华的牡丹花,色彩花瓣花蕊无一不逼真得令人惊艳,好似并不是刺绣上去的,而是天生就生长在玄色衣料中,盛开时瑰丽无双,一阵风吹来花瓣也随着清风摇摆。 这人伸出手,素净洁白的手,指甲半透明得给人白净到晶莹的视觉冲击。 然而一阵花瓣雨至这人的手掌飘出,明明风并不大,花瓣雨还四处飘飞似乎无穷无尽,片刻就笼罩了一片区域。 这一幕犹如一场盛宴,让人感到惊艳,迷醉在这场浪漫之中。 只是灵鸠敏锐的感觉到这场美丽盛宴中的杀机,果然随后出现的一幕证实了她的猜想。 凶兽们忽然疯狂起来,大部分都红了眼睛,充满着疯狂的暴虐凶残。它们不再静而不动,开始了相互残杀。 “嗷呜!”一声怒吼,来至一头足有三十米高的雪白大虎。它同为雪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天空的十几人,尤其是那个罩在玄色牡丹斗篷里的神秘人。 风浪迭起,白虎竟然腾空而起,朝玄色牡丹斗篷的神秘人冲去。 它这一动,随后又是十几头巨大的凶兽动起来,它们一个个或是展翅或是徒脚腾空,杀气十足的冲向天空的人群。 这群主动出击的凶兽显然比较高级,神智也比一般凶兽好,并没有被漫天的诡异花瓣雨影响,确定天空十几人的威胁之后,纷纷主动朝他们袭杀过去。 瞬息之间,血雨腥风起,也让站在树梢头处的灵鸠见识了一场高手的对决。 他们可以翻手之间召唤天雷,他们可以脚踏虚空如履平地,他们可以口诀御器,杀人于无形之中,他们甚至可以一招过去斩断一片只剩一地的荒芜! 这就上界的人么,他们若是随便下来一人,岂不是翻手之间就可以毁灭一座村庄,一座城市,乃至是一个国家! 这一刻,灵鸠真正明白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的道理。 这里的修炼体系实在是太可怕,这里的人可没有现代人的科技水平,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法律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他们产生束缚,所以实力就成了这里最实用的通行证。 “咿呜!”头顶国宝君的叫声将灵鸠惊醒,然后就见国宝君从头顶飘飞出去,速度之地让她抓都来不及抓住。 混乱的残杀中,只有灵鸠能够看见,蠢萌的国宝君飘到了半空,然后它手脚并用,竟然干起来战场偷食的勾当! 灵鸠目瞪口呆的盯着国宝君前爪一抓就抓住一只死去凶兽的兽魂,挑食的拔下兽魂最美味的一处吸入口中,剩下的兽魂在它的手里碎成渣渣,灰飞烟灭后,又转身抓向另外一只……如此循环着,愣是让灵鸠感觉到它的从容不迫。 虽然国宝君的形象真的很蠢萌,做起这种事情来也一如既往的可爱,灵鸠却理智的发现到这可爱背后的凶残和奥妙。 这一刻,她已经可以完全肯定,那一头被上界人疯狂争夺的天地奇兽就是国宝君的肉身! 难怪之前国宝君跟她说什么它还没有出生,原来就是它真实的肉身还没有出生出壳的意思! 泥煤,她这是坑了一头多凶残的国宝啊? “咿呀~”明明隔得很远,灵鸠却还是听到了国宝君的叫声。它是叫她去拿它的蛋蛋? 灵鸠望着眼前的情况,一咬牙转身跳下树梢,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树林之间,寻到到一个缺口,狠心冲入了凶兽群中。 因为这时候大部分的凶兽们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灵鸠,还是真的有国宝君的庇护,所以灵鸠只需要小心着不要被凶兽们乱伤,真没有哪只凶兽主动来对付她。 口鼻之中全部都是浓重的鲜血和混淆的凶兽气息,呛得人几乎要晕眩,灵鸠眼神却越来越冷静。 有些人遇到危险,会手脚发软,头脑浆糊眼前发白。有些人遇到危险,反而会更加的冷静,超常发挥。灵鸠显然属于后者,并且她的天性之中似乎就潜藏着一种疯狂,越是难的事情一旦决定了就非要迎难而上。 前世曾经有个心理学家对她说过,这是她压抑出来的第二人格,没有严重到精神分裂,可以说是她潜藏的一种本性,过于渴望平静却经历无数危险后形成。 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坏处,还非常有好处,可以帮助她解决许多危难,所以不要排斥试着去接受。 前世的灵鸠得知之后没有排斥却也没有接受,因为她生活在一个和平社会,有着根深蒂固的法律束缚,这种冷静之下的疯狂并不适合那个社会,可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 “嗯?”正在和一只六尾白狐缠斗的南宫冽似有所感的朝下方看去,视线中全是相互残杀的凶兽,除了混乱还是混乱,“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条狐尾扫过他的脸颊,让他不得不收回心思,认真对敌。 那丫头就算看到光柱想要跑过来,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 南宫冽心里这样想着,就把之前一瞬扫过的人影当做了错觉。 如果不是对这次夺宝一事没有万全的把握,怕秘境大门再开的时候她没办法赶到,他倒是想直接布下阵法,将小丫头困在里面,免得她不听话的乱跑。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精神过度集中的灵鸠根本没有办法去计算时间的流逝,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视线中出现的画面并不震撼也不华丽,唯有一颗苍天大树,大树的树杈处夹着一个半米大小的蛋。 “这该不会是那货的肉身蛋乱跑,没注意就被夹住,愣是被夹着动不了,一直到要出生的时候了吧。”一想到国宝君那股蠢萌的劲儿,灵鸠不由的就产生这样的联想。 晃了晃脑袋,暂时不去探究这件事的真相,灵鸠灵巧的上树,抱着这颗看起来其貌不扬大蛋用力一扯,将它从树杈中解救出来,然后抱着蛋蛋毫不犹豫的往前跑。 “嘿嘿,让他们去争吧,打吧,最好两败俱伤。”灵鸠不负责任的想着,加快速度。 只是跑了没多少步,她感觉到一丝不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灵鸠自言自语,环顾着周围,没有发现不对劲之后又看看手里蛋,紧接着她双眼一睁,慢慢的抬头看着天空,“坑啊,死国宝,你没说这光柱会跟着蛋跑啊!”咬牙切齿。 只见天空链接的巨大光柱,始终笼罩着她手中的蛋,随着她抱着蛋移动,光柱也跟着移动…… 这根本就是个坑爹的坐标器啊摔!(╯‵□′)╯︵┻━┻ 灵鸠默默的回头看向天空,眼睁睁看着数道身影渐渐靠近,地面跟着震动犹如万马奔腾。 现在只有一个字可以释义她的心情,那就是——坑! 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灵鸠索性就不跑了,站在原地看着上界高手和大型凶兽们的到来。 “这……”几乎所有看清灵鸠模样的上界人都愣住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充满疑惑,不知道是谁能无声无息的穿梭凶兽大潮盗取天地奇兽,却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是个貌不惊人的小孩子! 一个看起来还不足十岁的小孩啊! “难道她是妖?”一人猜测道。 “她身上有灵气。”很快就有人否决。 妖和人不同,它们修炼而成的能量也和灵气不同,妖修妖气,除非修成大统,脱胎换骨修成仙骨,否则妖气难消。 既然眼前的女孩儿是人,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那么她到底是怎么穿越成千上万的凶兽,逃过众人的眼目夺取到天地奇兽蛋的?如果不是光柱连接着奇兽蛋,只怕他们真的要白忙乎了一场。 一想到这点,众人看着灵鸠的眼神变得极为好奇又不善。 “小娃娃,把你手中的兽蛋交给我!”说话的是个留着长长白色胡须的老人,身穿一袭青色飘逸长袍,站在半空之上很有仙风道骨的高人风范。这时候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谢玉山,你就别装了。”一个身材健硕高大,模样粗狂冷酷的男子冷声道:“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你好意思装,也要顾及顾及我们这群看客的胃口。”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让谢玉山的脸色很不好看,随后粗狂男子又朝灵鸠道:“女娃娃,你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吗?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保存这颗蛋?听话把它交出来……” “给我!” “你们都闭嘴,小东西快把蛋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个人都开始表态,却没有人发现这里面有个人表情诡异——从不让自己吃亏的南宫冽,偏偏一个句话都没有说。 南宫冽死死盯着底下那个清新可爱女孩儿,心情颇为复杂,既好奇欣喜又疑惑担忧。他都说了让这丫头好好呆在山洞里不要出来,她倒好,不但出来了,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你们都说完了吗?”软软凉凉的女孩儿声音不大,在场的人一个个却都是五感灵敏的高人。 一听到主角开口了,他们都安静下来,就想听听女孩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般下界人受到这么多上界高人的关注,哪怕是溯雪城宋祖家的家主,怕都要忍不住紧张。偏偏抱着奇兽蛋,一身嫩绿装扮的女孩儿丝毫不见紧张失措,反而朝他们露出一个纯然无暇的笑容,指着他们身后的方向,“凶兽都追过来了,你们这样跟我要蛋真的好吗?” 就好像是回应灵鸠的话语,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声响起,高级的凶兽虎视眈眈的瞪着南宫冽等人,目光偶尔扫过灵鸠时,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还是其他原因,竟然就这样将她忽略了,根本就没有要对付她的意思,哪怕她的手里抱着这秘境中的至宝! 难道她手里的蛋根本就不是天地奇兽蛋?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南宫冽等人就摒弃了。如果不是她手中的蛋不是真货,那天地光柱会跟随着她吗?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这个女孩儿的身上有古怪,这份古怪就是她能够无伤穿越无数凶兽,最先赶到深处夺取天地奇兽蛋的原因。 如果不是天地奇兽还没有出生,无法和人签订契约认主的话,他们几乎要怀疑这女孩儿已经得到天地奇兽的认同。 “小姑娘,你的胆量让我惊讶,不过……”一名面容白皙,几分书生气质的男子笑着说道:“你以为就凭这些凶兽就能拦住我们,让你逃脱么?”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随意的打出几道法印,雷光在他的指尖闪烁,衬得他和面容微笑不符的冰冷眼神更加骇人,“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我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面对这样的威胁,灵鸠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朝男子眨了眨眸子,笑容灿烂的说道:“在那一眨眼的功夫,我也可以把这颗蛋毁掉哦~” “呃。”书生模样的男子愣住。 无论的他还是其他的人都有点愣神,他们都没有想到视线中看着恬静娇嫩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样胆量和心性。 “哈哈哈哈!”唯独一个人大笑出声。这人赫然就是南宫冽,“好好好,好胆识好气魄!” 先不管灵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是用什么办法得到了天地奇兽蛋,单凭她这份胆识和魄力就让南宫冽很满意。如果说一开始他认灵鸠为义女,是因为她救他一命(虽然他并不需要灵鸠的救)和她那份难得的纯善真心的话,那么现在见识了灵鸠这一面,使得他对这个义女有多了份认同和看重。 南宫冽诡异的性格,这群人都所有了解,所以对于他这时的抽风言行并没有觉得奇怪,最多心里不爽罢了。 “比起让你这个小娃娃把至宝带跑,倒不如让你和这颗蛋一起毁灭。”书生模样的男子又一次开口。 他冷酷的眼神让灵鸠知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因此,灵鸠淡定的往地上铺了一块黑豹皮,然后盘膝坐上去,在南宫冽等人诡异发愣的目光下,非常坦然自在的说道:“那我不跑就是了,你们打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书生男子:“……” 所有人:“……” “噗…——咳咳!”就连南宫冽也没有想到灵鸠会是这种反应,一时看着自家便宜义女的眼神充满了兴趣和喜爱。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都想要上去好好研究研究自家这个义女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能教出这样古怪女孩的势力又会是哪个呢? 一阵沉闷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满地的血腥味儿以及浅浅的浓香。 这就好像是一个预兆,所有虎视眈眈,谨慎暗伏的高级凶兽们行动起来。 南宫冽在内的上界高人都被它们缠斗在一起,打斗中他们不是没有关注灵鸠那边,发现灵鸠果然坐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莫名诡异。 这女孩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离这里的有一段距离,却隐隐能够看清楚这处情况的树林里,正有一小队人潜伏在这里。 他们来得不晚,因为隔着远并没有被凶兽和上界人的争斗波及,不过亲眼目睹了女孩儿和上界高人们的对峙。 “老大,那好像是……宋家的那位。”一名面具人对戴着金色鬼面的人说道。 也许眼前的画面对他们的震撼太大,所以一向没有情绪波动的鬼面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暴露了一丝迟疑。 “好像?”金色鬼面人的声音颇为无奈和凝重,“这里除了百里灵鸠,还有哪个小孩?” “……”一众鬼面人都没有言语。 其实他们都清楚那小孩就是宋家那位小主子,可是一想到她淡然面对一众上界高人和无数凶残的凶兽,竟然这么淡定的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大蛋…… 这画面还能更凶残点吗?!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小孩不是应该被吓哭,吓昏在地上吗?! “谁?出来!”金色鬼面人忽然转头,向身后的地方射出三枚内力凝结的细针。他不敢弄出大动静,要是引起了前方凶兽和上界高人的注意,他们这群人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一名装束狼狈的少年走了出来。 熟悉的让金色鬼面的男子认出他,“江无寐?” 这名追赶而来的少年正是江无寐,他也认出了金色鬼面的男子是和宋雪衣相识的那人,见金色鬼面男子念出自己的名字后就没有任何的动作,江无寐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的靠近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当看到眼前画面的时候也被震惊得无法保持面容的冷静神情,尤其是看到坐在现场的灵鸠时,嘴唇微微张开却已经失了声。 场面凶残,所有人心思各异,若论最淡定却是灵鸠。 她细细研究了一会儿手中的蛋,除了感受到它的气息越来越强之外,还真感觉不到它特别在哪里。 “国宝,这个秘境该不会真的是你的口粮牧场吧?”灵鸠低声喃喃,望着眼前的凶残血腥的场面,唯独她才能看见那一个个死去的凶兽兽魂被某个蠢萌货撕裂吞噬。 随着它的吞噬,凭借共生魂契的好处,她灵魂深处也升起阵阵的暖意,一点点的壮大。 并且,灵鸠有一种感觉,等国宝君真正‘吃饱’的时候,正是手中的蛋蛋出生的时候。 这让灵鸠不得不猜测,哪怕最后秘境没有外人的侵入,秘境内的凶兽们也会自相残杀在一起,为的就是成为国宝君的口粮,喂养到它出生为止。 这是何等的凶残啊!用一个秘境的凶兽作为出生前的口粮供养! 忽然,一道微弱的气息朝灵鸠侵蚀过来,令灵鸠面色微微一变,握着手中的蛋蛋做出绝烈的样子。 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人会秉着侥幸心理来对付自己,夺取手中的蛋蛋,所以表面上好像很不在意,实际上没有放松一点的警惕。 在一瞬间发现有人动手脚,灵鸠就真的有决然的打算。 她说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咿呀!”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叫声,一阵清风吹过,视线就被阻挡。 原来是一头通体银白的双尾闪电貂挡在了她的面前,不仅仅帮她化解了之前的一击,还大有保护她的意思。 灵鸠不觉得是自己人品大爆发,让这头闪电貂母爱大发,唯一的原因就是国宝君。 它说会保她无事,的确说到做到。 才想到国宝君,灵鸠就看见国宝君的身影朝这边飘过来。 一瞬对上国宝君的那双银蓝色眸子,竟有一种被刺伤的错觉,浩然得宛若宇宙银河,无数星光汇聚令人感觉到无边无际的磅礴浩渺,却失去了一丝感情。 这样的国宝君让灵鸠感到陌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它钻进了手中的蛋蛋里。 刹那间,天地之间似乎时间静止,光柱猝然壮大,宛若一道劈天的光剑破开漫天浓稠黑云,风卷云涌中南宫冽等都又一瞬的发愣,然后一个个用贪婪热烈的目光看向了灵鸠手里的蛋。 凶兽们都不是傻瓜,甚至可以说高级凶兽比一般人还聪明些,尤其是在对敌方面。 发现众人的走神,凶兽们丝毫没有放过这次机会,给面前的敌人重创。 一时之间,几乎每一位上界高人都着了道。 虽是如此,他们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灵鸠手里的奇兽蛋。 “兽类有灵,会对第一个看到的生物产生特殊好感,不能继续让她拿着蛋!”粗狂男人大声叫到,盯着灵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凶悍的杀意。 倒是之前洒下漫天花瓣雨,造成一地凶兽自相残杀情况的黑袍神秘人,不咸不淡的笑道:“小女孩,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人?答应下来的话,我可以保你。” “她何须你来保。”南宫冽哼笑一声,朝灵鸠笑着,“来来,乖乖女儿,到爹爹的怀里来。” 众人听到他的话,脸色一阵的精彩。倒不是惊讶南宫冽和灵鸠的关系,在他们认为,这话根本就是南宫冽临时想到,想要收灵鸠为女儿,或者是故意恶心他们的。 灵鸠岂会看不出来他们眼里的意思,眼看着手里的蛋就要破壳,她要是敢继续拿着的话,单凭南宫冽一人也无法在其他人手里安然保住她。 “这颗蛋长得不好看,又不能煮了吃……”灵鸠举起手中的蛋,看着众人因为自己的动作也跟着动弹,圆溜溜的双眼一眯,闪动着璀璨的光华,“你们既然想要,那就给你们好了,干嘛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盯着我,吓死人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心道: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然后看到的一幕让他们的心脏都差点被吓出来了! 只见小女孩竟然毫不犹疑的把手中的蛋往外一丢,那十足的劲儿愣是让奇兽蛋像个小炮弹似的飞射出去。 这一看还得了? 一个个根本就顾不上教训灵鸠的暴殄天物,急忙去接奇兽蛋。 这奇兽蛋他们只知道不简单,却不知道到底是何物。如果它的蛋壳不够结实,不能承受得住一摔。 这要是摔死了,他们找谁赔去!? 眼看这群上界高人们争先恐后的争斗大蛋,留下灵鸠一人双手环胸,嘴角轻扬的看好戏。 既然已经确定了国宝君就是那只所谓的天地奇兽,她还担心什么? 雏鸟情节? 那是初生生物才有的,就凭国宝君那货不知道魂飘了多久,还会有所谓的雏鸟情节?别傻了! 灵魂才是万物生灵之根本, 为灵魂所控,已经和她签了魂契的国宝君还能跑了? 天空中的争斗太快,灵鸠的肉眼也看不太清楚,唯独看见奇兽蛋在众人的争夺,慢慢的破开了蛋壳。 “咿呀!”脑海里再次响起国宝君的叫声。 从这道声音里,灵鸠感受到了它的不满。 一想到之前它飘进蛋蛋里面的眼神,这样的不满情绪反而让灵鸠感到安心。 这才是她熟悉的蠢萌国宝君嘛。只是它还敢不满?一开始不说清楚就让她来涉险,还想她当着一群上界高人面前表现出要霸占蛋蛋不成?那她还不得被轰炸成渣渣? “咿呜呜!”这道叫声细嫩软糯,不轻不重却传得很远,让在场的人、兽都听得清清楚楚。 光华未散,天空乌云浓稠,天地之间便唯有光华之中的小兽最是引人瞩目。 它一身黑白相间的柔软毛发,半圆的耳朵,四只短短的小腿儿,双眸周有黑色的毛圈,让人无法看清它的眼睛到底有多大。 “……”这货……真的不是大中华的国宝穿越么?!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月票榜实在是太激烈了!昨天黑萌被爆了啊爆了!幸好大家给力,让黑萌半途翻身!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咱在努力坚持,只求亲爱的们也能齐力支持!每一张票对黑萌的初次都很重要,水水鞠躬拜谢了! ——另推荐欢欢的现代萌宠文:【龙帝的萌狐妖妻】 一只萌狐狸和地下龙头的爽文+宠文 ☆、第007章 你说,你喜欢谁 灵鸠面无表情的看着某蠢萌形象以狂霸酷帅拽的方式出场,却愣是找不到一点该有的霸气。 她更没有想到国宝君的肉身形象竟然真的和国宝像了个十成十,反倒是兽魂状态的时候,毛发和眼睛的色泽不一样。 虽然国宝君的形象真的不怎么样,可是无碍南宫冽等人对它的渴望。 每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伸手想要把国宝君抓入手里。 只是这一次,光柱阻挡了他们一切掠夺的行为,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国宝君,这一情况让南宫冽等人个个变色。 灵鸠还来不及幸灾乐祸,随之而来的一幕也让她变色了。 “咿呀~”国宝君在虚空踏着小短腿,带着光华欢乐的向她的方向跑来。 灵鸠深刻的感受到南宫冽那群人望向自己,几乎可以把自己射穿的视线,无语的盯着国宝君,“我说,你就不能先装一下,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会儿?” 这句话灵鸠没有直接说出口,不过她强烈的情绪还是传达到了国宝君那里。 “咿呀~?”国宝君歪了歪脑袋,已经来到灵鸠面前。 几乎是同时,一道道毫不留情的袭击打向了灵鸠。 一道身影飞速来到灵鸠身前,为她阻挡了袭击,一人终抵不过几手,这人闷哼一声嘴角流血。 “南宫冽?你以为在小女孩面前演一出英雄戏码就能博得她的好感,把奇兽送给你不成?”书生样子的男子第一个嗤笑出声。 这个保护灵鸠的身影赫然就是南宫冽。 “我做事还不需要你这个小白脸来评价。”南宫冽哼笑,回头看了眼灵鸠。 灵鸠朝他甜甜一笑,“义父~” 这一声义父震惊了所有人,然后书生样的男子他们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盯着南宫冽的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善。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趁着小兽还没有认主,秘境大门没开,先解决了他们!”书生模样的男子冰冷提议。 这小兽明摆着对那个小女孩表现出好感特殊,继续留着她的话,指不定就让南宫冽得到了最后的好处。 灵鸠听到他的话,心头暗暗一跳,对国宝君问道:“秘境什么时候才会再开让人出去?” 这个秘境的主角是国宝君,那么国宝君都已经出生了,秘境大门是不是该重新打开了? “咿呀~”国宝君发出懒洋洋的叫声。 明白到它的意思的灵鸠顿时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是个坑货!”居然告诉她,它还在消化信息中,开门这事要等一会才知道怎么做。 “咿呀~”国宝君跳上灵鸠的脑袋,就跟当初魂体一样,用前肢拍拍灵鸠的额头,以示安抚。 灵鸠则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它。 这眼神刺激到了国宝君,当即自以为威武的“咿呀呀喵呜”叫了几声,笼罩它身上的光华扩散,先南宫冽一步阻挡在书生模样男子面前,将他又打来的一道天雷化为虚无。 “这!”书生样的男子顿时面露惊色,盯着国宝君的眼神更加炙热。 南宫冽也惊讶的看着国宝君,又看看灵鸠,眼神颇为的感叹。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天地奇兽为什么偏偏对灵鸠表现如此不同,甚至还很熟络的样子。 难不成他们之前就认识?这怎么可能?这天地奇兽分明是刚刚出生! 不管其他人这时候有什么样的心思,确定自己安危无忧之后,灵鸠就完全镇定下来,一边等着国宝君的消化传承知识,一边朝它低声好奇问道:“为什么你灵魂会和 分离?” “咿呀~”国宝君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就一爪子拍在灵鸠的脑袋上,将一段传承信息传入她的脑袋里,让她自己看去。 这样向人脑海直接传输信息的手段并不容易,如果不是两者本来就有魂契,灵鸠灵魂本能就会排斥抗拒外来记忆的进入。另一种让人毫无抵抗就接受外来记忆的办法则是,外来记忆的施法者比接受者强大许多,让对方连抵抗的念头都没办法有。 一股隐晦的记忆深入脑海,内容字体并不被灵鸠所熟悉,可她偏偏就是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原因不用想就知道又和国宝君有关。随着她深入了解,对国宝君魂体和 分开一事也渐渐了解。 在外人看来,灵鸠是动了动嘴唇和天地奇兽说了点什么,然后就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在和天地奇兽定灵契?! 这个念头浮现每个上界高人的脑海,顿时让他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住手!”粗狂男子一声高呵,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的手中出现一柄血色大斧,一步就踏出数十米远,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来到灵鸠的面前,一斧子想要取了灵鸠的性命。 “嗷呜!”在灵鸠头顶的国宝君微微抬起眼皮,不满的看着这粗狂男子。 兔兔幼崽是归它所有的,说好了会保护她安然无忧,怎么能被人伤害了!? 笼罩它身体周围的光华一阵晃荡,轻易化解了粗狂汉子的这一击,并且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 这轻描淡写的化解反击看得众人一阵的无力,让他们不禁产生一种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消极想法。 “光华在减弱。”留有长长白胡子的谢玉山突然说道:“这光华可以被打散消耗!” 他的话语惊醒了所有人,其他人都仔细朝国宝君身体萦绕的光华看去,果然看见光华晃荡忽明忽暗。 无论谢玉山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再一次,所有人都毫不留情的施法朝灵鸠打去,虽然每次都被光华轻易化解,他们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渐渐兴奋起来——他们看见了,光华果然在减弱。 注意到这一幕的南宫冽不由有点心急,他保护灵鸠并不是没有私心在,不是奢望灵鸠把奇兽送给他,而是博得她的好感。只要和她的感情深厚了,奇兽在她的手里,一样能对他产生帮助。 可,眼看着那神秘的光晕一点点被消耗,也代表着灵鸠的性命一点点在步入险境,他一人之力可无法阻挡一群人。 眼看着光华就要被耗尽,若隐若现的样子,国宝君眼里浮现一抹怒火,“嗷呜呜~” 它的叫声依旧稚嫩,并没有威慑力可言,偏偏引发了一阵阵凶悍的凶兽吼叫。 之前消停下来的高级凶兽又显出身影,一个个对谢玉山等人怒眼相视,似乎他们做了什么让它们恨极了的事。 凶兽们为什么这么痛恨谢玉山等人? 从沉思中醒来的灵鸠已经明白过来。 一切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个秘境真的是国宝君的口粮牧场,里面的凶兽们根本就是为了滋养国宝君魂体用的。如果不是意外让一群上界人进入,引起了这一番厮杀的话,以国宝君那懒洋洋的尿性,想要魂体吃饱到 出生,至少也得个百八十年。 秘境中的高级凶兽隐隐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它们无法抵抗秘境中设下的法则,只要被国宝君看中了,一个念头起来它们就得厮杀,将自己的魂魄献给国宝君当魂体的口粮。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群高级凶兽一般都深居不出,就怕一个不好运就碰见了某坑货。 如今国宝君已经出生,幸存下来的高级凶兽们就算是熬出头了,只要国宝君不要突然抽风杀心大起,开启秘境大门就能让它们获得自由,出了这个牢库逃脱口粮的命运。 偏偏,谢玉山这群人就是要惹国宝君,让在秘境中的它们不得不再次遵从国宝君的命令和他们厮杀一起。 自由和安然就是眼前,偏因为谢玉山等人被破坏,这群高级凶兽哪能不恨他们? 先不管谢玉山他们和高级凶兽打得如何难解难分,灵鸠现在满心思考着的都是另外一件事,“国宝~” “咿呀~”听到呼唤的国宝君低头看向灵鸠。 灵鸠轻笑道:“你现在还能和魂体和 分开吗?” “咿呀~”国宝君点点头。不是给兔兔幼崽传了记忆过去么?难道兔兔幼崽看不懂? “来,分开给我看看?”灵鸠软和软和的说道,诱哄的语气配上她软绵的声音,跟棉花糖似又甜又绵。 国宝君半圆的耳朵抖了抖,短毛都可疑的竖立了起来。它二话不说跳下灵鸠的头,漂浮在她的眼前,用行动证明给灵鸠看它能行。 然后,唯独灵鸠一人看见,国宝君一分为二,右边出现她熟悉的银蓝和白色相间的蠢萌生物,左边黑白相间的国宝君没什么变化,唯独眼神失去了几分灵动的神采,看起来更加的呆木蠢二。 “很好。”灵鸠点点头,然后一手抓住魂体的国宝君,另一只手把国宝君的 丢给了南宫冽,“义父,给你。” “(⊙o⊙)啊!?”本在思考对策中的南宫冽,一瞬被手中的柔软触感给惊愣住了。 “咿?”魂体国宝君发出一声叫,在南宫冽怀里的黑白萌物也呆木的抬起头,似乎对这个情况很不了解。 灵鸠抚摸着魂体国宝君,眼睛则看着南宫冽,说道:“养这东西太贵了,我养不起,所以就交给义父养吧。” 没错,灵鸠把国宝君的 交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真养不起这个金贵的国宝! 根据传入脑海的记忆让灵鸠得知,国宝君可以身魂分离,身魂双修。魂体可以吞噬魂魄提升, 则需要天材地宝和雄厚的灵力供养,否则它的成长会异常的缓慢。 天材地宝?雄厚的灵力?灵脉还是灵珠?她自己都嫌不够呢,还怎么供养国宝君的肉身?瞧瞧她一玉坠子里的药草?放在这秘境里都是被当做野草,没有守护兽守护的存在,可想而知供养国宝君的天材地宝需要何等的高贵! 魂体吃魂魄就算了,反正这东西她只需要提炼提炼就行。至于肉身的供养?那还是算了吧! 反正国宝君已经和自己定下了魂契,再加上国宝君的魂体在手,灵鸠也不怕国宝君到最后跟别人跑了。 国宝君听到灵鸠的理由,魂体蹬了蹬腿儿以示自己的不满。 灵鸠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头头是道:“你跟着我的话,我真没好东西给你吃,会拖累你的成长。跟着义父就不一样了,保证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就算你身不在我这,魂还在我这,都是一样的。” 国宝君被她摸得舒服了,眯了眯眼眸思考着灵鸠的话。 反观南宫冽则完全被灵鸠的一番言行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小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小兽的珍贵?” “知道啊。”灵鸠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珍贵的话,你们能争得那么凶?” “你既然知道,还就这么给……”南宫冽眼中波澜迭起。 灵鸠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脸无奈,“可我真的养不起啊!它要吃好多好东西才长的大,放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南宫冽被她的表情惹笑了,他想不管小九是真的太单纯,小孩儿心性的把奇兽送给他;还是故意找借口,拿奇兽来孝敬他这个义父。他南宫冽都记住了她这份情谊,以后定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 “小九,这是南离火域白凤峰的峰令。”南宫冽手中出现一尊白凤玉雕递给灵鸠。他没有说明这块峰令的作用,平静的表情中酝酿着深沉的认真与感动。 “……”明明坑了人,还被人感激感动。灵鸠很无奈,默默的收下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峰令,恬不知耻的顺杆子上爬,“其实义父,我更想要能医人魂魄的宝物。” “嗯?” 灵鸠想要细说,却听天空一声巨响。一头通体碧蓝色的凶兽尸体落在他们身边,溅起的尘土飞扬,能迷离人的眼眸。 然后灵鸠感觉到手臂被巨力一扯,人便飞了出去,幸好她手脚敏捷才没有丢脸摔成个狗啃地。 “南宫冽,把小兽给我如何?”说话的是浑身罩在黑色牡丹袍子里的神秘人,声线雌雄难辨。 看来这人的实力在这群上界高人中也算是高手,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解决了那头巨兽,来向南宫冽讨要国宝。 “你认为可能吗?”南宫冽嗤笑。 他会把灵鸠丢出去,是因为奇兽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怕那光华不会再护着她,让她受到波及遭难。 “不可能,”黑袍神秘人轻笑说道:“我并不想什么事都用暴力去解决。” 灵鸠听了这话,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凶兽一眼,见它的身上诡异的生出一朵朵血红艳丽的花朵,皮肤一阵的发麻。这人的手段看着的确不暴力,可绝对比直接的暴力更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候,灵鸠觉得眼睛一痛,强烈的凶兆预感让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她抬起头,视线之中对上一双若有万千波澜的眸子,神秘的紫红瑰丽得令人目眩神迷,却无法忽略那眸子内冰冷的邪气,比直接的杀意更加漠视的玩世不恭,似乎生命在这双眼睛前一文不值。 “咿呀!”魂体国宝君叫声传入灵鸠的脑海。 灵鸠没有动,强睁着眸子深深望进那人的眸子里。 这神秘人很聪明,知道光华可挡袭击,便用灵魂类术法对付灵鸠。 只可惜,灵鸠的魂魄一点不弱,她的修炼本来主修的就是灵魂之道,加上有国宝君这货的魂契加成,使得她魂魄的强度已经达到让人震惊的程度。 “咦?”牡丹黑袍的神秘人发出一声惊疑,望向灵鸠的眼神渐渐有了一抹兴趣。 “葬花人,你敢!”这时南宫冽也发现了异样,极怒之下大吼出声,不得不向神秘人出手。 “南宫冽,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应该有多远逃多远才对。”被叫做葬花人的神秘人轻声说道,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灵鸠。 “哈哈哈哈,来的好啊!南宫老贼,把奇兽留下!”被凶兽缠得不行的粗狂男子一看见南宫冽,当机立断躲让过凶兽的爪子,向南宫冽冲来。 不止是他,谢玉山等人的动作也不慢。 眼看南宫冽即将被众人围攻,灵鸠立即开口喊道:“义父,他们伤害不了我。” “小女孩,这时候还关心别人可不对,你有什么信心说我们伤害不了你?”葬花人轻笑言语,声线轻缓怠倦,透着一丝说不清的缠绵情意在里面。 刹那间,灵鸠眼前万花飞舞,绮丽缠绵惹人心醉。 空气中漂浮着甜腥的味儿,似花香又像是酒香更似醉仙儿的迷香,勾得人的魂魄都要醉生梦死。 灵鸠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很快就恢复清明,却没有被半空中的葬花人发现。 天眼能看破世间万千虚妄,就算葬花人幻术出神入化,已经影响到五觉,可就算她嗅觉、触觉、味觉都被影响,只要视觉发现真相就等于破开了一副完美的画卷,画卷再美也无法掩盖它已经破碎的痕迹。 “这一幕是每个女孩都会喜欢的画面,你会高兴的。”葬花人道。 “葬花人!你敢!”南宫冽才听到灵鸠的话,回头一看就见到葬花人挥手间万千花瓣虚幻飘过。清楚葬花人本事的南宫冽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面色大变却无能为力。 “呵呵。”回应南宫冽的是葬花人轻轻的笑声,没有刻意的挑衅和戏谑,唯有淡淡的对万事漠视的轻描淡写。 就在这时候,一股可怕的凶兽气息乍然出现,凝为一条线直逼葬花人。 葬花人不慌不忙的离开原地,回头看去,却出乎意料没有看到任何一兽。 被骗了! 一个念头浮现心头,葬花人猝然看向灵鸠所在。 红衣白发的少女取代了小女孩的位置,她站在女孩儿的面前,双眼变成了完全的竖瞳,满是凶残的望着葬花人。 “你……”葬花人语气微微一变,有了情绪变化。 “你要护着她?”情绪的浮现似乎只是幻觉,葬花人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漠视众生芸芸。 “要。”一个字,一句话,毫无起伏的说出口。 一身狼狈,白发色泽不失的秦魑死死盯着葬花人,竖瞳周围扩散无数瑰丽暗纹。 数日前她和灵鸠分散,一安全之后就往灵鸠的方向追赶,明知道这样寻着个方向追赶找到灵鸠的可能性很低,可她依旧一路不停的深入,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但没有找到灵鸠,还越来越深入森林深处。 如果不是秘境发生诡异的变化,凶兽们都隐居不出,以秦魑的实力这样乱入怕是凶多吉少。 当看到光柱突起,她距离的位置已经太远,一路赶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一来就看到满地死尸,血流大地。顺着死尸打斗的痕迹和声响赶到目的地时,看到的一幕就是葬花人对灵鸠出手,南宫冽大吼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接下来就有了之前的一幕,秦魑利用伪装凶兽的气势骗过了葬花人一瞬的注意力,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就凭你?”葬花人胸口发出闷闷的笑声,“你的修为连她都比不上,何谈护她。”然而不等秦魑回答,葬花人忽然伸出手,无形中朝秦魑抓来,声线冰寒,“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 “嗯?”秦魑可以感觉到无形中的一抓,这样的速度她可以避过去,不过她若避开了,势必将身后的女孩儿暴露出来承受这一抓。 避还是不避? 需要考虑吗?! 她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站在了这里,早就得出了答案。 秦魑双手隐藏在袖子里面,十指的指甲一点点的生长,泛着透明的光泽,若是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光泽愣是比猩红还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无形的一抓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看样子并不是要瞬间取她性命,而是要将她抓拿在手里。 在被抓起来的瞬间,秦魑一脚踹向灵鸠,想要将她踹远,避开这片危险之地。 “抓我朋友,你经过我同意了嘛?”清软童稚的嗓音朗朗响起。 一只小手抓住了秦魑踹来的脚,用力一抓,反手一剑斩在半空。 秦魑顿时感觉到胸前一松,本身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被灵鸠往后扯去,“百里小鸠,你没事?”竖瞳看向灵鸠闪动着几丝惊喜的光芒,衬得周围瑰丽暗纹愈加华美。 “我若有事,你岂不是伤心死了?”灵鸠眨了眨眸子,灵动的眼眸清润宛若天山冰凌,印出日霞万千,不娇不媚却刹那间深刻人的心底。 秦魑一愣,下巴就被一根软软绵绵的指头挑起来,呆愣的视线对上女孩儿灵秀的笑脸,“小魑这么为我,我怎么舍得让小魑伤心呢。” “……”秦魑不明白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絮乱成一片,理智告诉她现在的灵鸠很不对劲,就好像之前她对付白羽蛇时,突然变得一脸孤高冷傲,飘渺凛冽一样的古怪。 “你这个……真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调戏人家姑娘?”天空中边战边退的南宫冽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惊疑不定的对灵鸠大喊。 这一喊倒像是喊回了灵鸠的心智,她轻柔的放开秦魑,抬头对南宫冽道:“义父,你以为我想这样嘛?控制不住怎么办。” 女孩儿眼神清光点点,宛若破碎的琉璃星辰,让人不禁产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南宫冽打了个激灵,同样发觉到灵鸠的不对劲。 “你是鎏仙派的人?”葬花人忽然说道:“只凭你留下一道意念在这小女孩的身上,就想护着她?” 灵鸠心道,什么鎏仙派?这人是以为自己被意念附身了?虽然兵临咒的确和意念附身差不多,可比起一道意念要厉害多了。只是…… 能不能别这么坑爹啊?出现哪个不好,偏偏来个桃花仙附身? 兵临咒一如既往发挥着它的尿性,无论灵鸠心里怎么腹诽激动,表面上的神情总能伪装得很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没别的事,请容许我和我的朋友先离去了。”灵鸠笑语盈盈,伸手拉住秦魑。 “不准走。”葬花人打出一道道法印,花瓣纷绕成困牢。 “葬花人不愧是葬花人,好好的花儿在你的手里都染了一层血腥味。”灵鸠遗憾的轻语,步伐翩然却是桃花纷飞,美轮美奂衬得她小小的身影,没有倾城动人的风华,却有另一番孩童纯真浪漫的灵妙。 秦魑鼻翼轻颤,嗅到灵鸠身上暗香浮动,目光不由追随上她始终含笑的面容。 也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灵鸠一个翻转间,视线和她对上,轻轻一眨,俏皮又桃花泛滥。 “……”秦魑莫名觉得喉咙一瞬干涩,堵得难受古怪。 “这身法……”葬花人暗自惊讶。 下方女孩儿步伐灵妙,每次都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束缚攻击。这样厉害的身法不曾在鎏仙派中人看过,可对方举手投足间都迷惑人的风采,分明是鎏仙派中人的做派。 他们眼里从容悠然的灵鸠,实则根本没有表现得那么轻松,施展这套身法不仅灵力消耗巨大,更拉扯着她的筋脉肌肉一阵阵的抽痛,犹如被针扎和车碾过一样。 “国宝,还要多久才能开门?”灵鸠询问国宝君。 一开始她是打算伪装被迷惑了神智,一直等到国宝君消化完传承记忆后开启大门离去。 可秦魑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她的计划,对方能不惧生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一点,的确让灵鸠惊讶了。 无论出于将来的打算,还是出于对方是为了自己才遭难,灵鸠都不能看着她被葬花人抓拿,因此不得不暴露出来,第一时间就施展了兵临咒。 “咿呀!”魂体国宝君叫了一声,然后周围狂风忽起。 这一变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葬花人等人更感觉到一股排斥之力。 “我可以放过这个小女孩,”葬花人见多识广,知道这是秘境即将破碎,要将外来者都排斥出去的状况,竟是对灵鸠开口道:“不过你要把你手里的人交给我!” 灵鸠手里的人,赫然就是秦魑。 葬花人为什么要秦魑? 灵鸠发现葬花人想要秦魑的心思,竟然比要奇兽的心思还要强,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是要秦魑。 “不给,就是不给。”灵鸠眸子一斜,闪过戏谑和逗弄的光彩,望着葬花人昂头就往秦魑的脸颊亲了一口,没有察觉到手里人的身体刹那的僵硬,对葬花人道:“你是看上小魑了?可她是我的哦~” “你!”一个字的语气低沉,显然葬花人动了怒。 灵鸠表面笑颜如花,内心早就无语掩面了。靠靠靠靠啊!桃花仙?你还能更无耻点么! 事实证明,一切没有最什么,只有更什么。 被兵临咒影响的灵鸠还是灵鸠,只是某一方面的性子被无限扩大。灵鸠还嫌气葬花人不够,侧头去看秦魑,朝她道:“小魑,你说,你喜欢谁?” 秦魑喉咙像是被堵着,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唯独一双竖瞳已经红得如血。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宛若撕裂空间,出现一个旋涡状的黑洞,充斥着巨大的吸力。 “你该死。”葬花人黑袍被风吹得四处纷飞,却始终没有暴露出内里的真实。 灵鸠敏锐的感觉到这人是真的动了杀意,不止是对所谓的‘意念’还有自己这个本身! 这回玩大了!果然只要跟桃花扯上边的都不是好东西! “咿呀呀~” 国宝这一声叫对于灵鸠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未免再惹麻烦和消耗灵珠,灵鸠毫不犹豫解除了兵临咒,拉着秦魑使劲力气向后倒去,“走了!” 秦魑张口,便被一股狂风灌入她的喉咙里,呛得她眼眶发红,所有的话语破碎。 葬花人面色一边,眼睁睁看着两人倒去的背后诡异出现一片光影,两人身影很快被笼罩,然后消失不见。 “奇兽——!”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黑袍斗篷传出,葬花人看向南宫冽处。 “哈哈哈哈哈!”却见浑身是伤,嘴角流血面色灰白的南宫冽发出畅快的笑。 “不——!”谢玉山高喝。 “拦住他!”书生模样的男子妄想继续拦住南宫冽。 可秘境之中,奇兽才是主人,主人要驱逐人,又岂有他人反抗的机会。就算他人有反抗的本事,主人便可以毁掉居所。如果不想随着居所一起毁灭就必须离去。 狂风带着一股不可违抗之力推拒着葬花人他们,南宫冽一手抱住的黑白国宝君嘴里嘟囔了声什么,周围空间一阵动荡,犹如玻璃一样片片破碎,南宫冽的身影便在里面不见。 这样的情况让谢玉山他们几乎抓狂。 正如南宫冽所言,他们在这个秘境苦苦等候了十术年,最终结果却是奇兽被个古怪的女孩得到,然后转送给南宫冽,让他们如何不怒不恨?! “百里小鸠?小魑?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不怕找不到她们。”葬花人轻声自语。 眼看着秘境将毁,活着的凶兽们一个个逃窜似的钻入黑洞中,谢玉山他们就算再恨也不得不走。 远处树林里,金色鬼面人四处环顾,“我们怎么走?” 难道要他们也钻进那黑洞中么?怎么看都不像安全的出口啊! 就在他们还在迷惑时,眼前忽然一阵发白,视线和脑海都是一刹那间失去了知觉,自然也没有看到自己身影正如之前灵鸠那样,被白光团吞没消失不见。 —— —— ——(分割线君通知:求月票,今天稳定保持第六的话,给二更呦!)—— —— —— 月华凝霜,悬挂黑布般的空中,江水冰散印着月华叠叠起伏,空余一缕寂寞。 一名素衣女子手提一盏莲花灯,低眉顺眼站在一名少年身旁。 少年身穿便服,披着件银毛披风,银白的皮毛衬得他柔顺的直发更为墨黑,笼罩月华灯影之下透出几分不真实的虚幻,一个背影便美若画中云仙,让人不禁猜想他的容貌如何风华绝代。 可惜,一副白底红纹的面具,遮蔽了所有美好,徒留神秘。 “爷,时间已经过了。” 眼看月亮位置偏移,夜风徐徐吹得人肌肤生凉,霞妍不由开口提醒宋雪衣。 “嗯。”从面具空隙冒出浅浅的雾气。 宋雪衣转身,脚踩在潮湿的草地上留下浅痕没一会又消失,“霞妍。” “奴婢在。”霞妍应道,细心用灯笼照亮道路。 宋雪衣问道:“鸠儿离开有多久了?” 霞妍一怔,迟疑道:“有三个月了罢?” “嗯,三个月又六日。”宋雪衣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言语,似乎他之前的一句问题并不存在。 霞妍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问。她忽然怀念鸠主儿,因为有鸠主儿在的话,爷的心情总是好的,不会让人害怕……没错,就是害怕! 明明知道宋雪衣不会做什么,霞妍就是对宋雪衣有种打从心底的敬畏。 两人的背影在月色笼罩中渐渐的远去,眼看就要离开了琉璃江的范围,寂静的月夜忽然响起一道扑通的落水声。 宋雪衣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停下,猝然转身朝琉璃江的方向看去。 琉璃江的江面依旧平静,微弱的起伏不过是被夜风吹拂而起。 宋雪衣的眼眸内波光轻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样听到了声音的霞妍疑惑着,心想是不是石头不小心落入江水中了?等了大约三秒钟,又提醒着宋雪衣,“爷?” 宋雪衣眼睫毛轻扇,黑眸内的情绪朦胧开来,他心里想着的莫过于一人罢了,“鸠儿……” “哗啦啦”的响声突如其来,琉璃江水一处动荡起伏,一个脑袋猛然探出来。 雪白的发丝被月华贪恋,苍白的脸庞依旧艳色无双,“百里小鸠,你忍忍。”一出水就脱声说道,语气里的着急已经无法掩盖,双手托着一个人的脑袋同探出水。 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秦魑,她眸色狠戾朝前方看去,则见秀挺的少年不顾仪态的朝他们跑来。 “鸠儿?”润物细无声的清柔嗓音有点沙哑,宋雪衣已经下了冰寒的冰水,朝秦魑方向游过来。后面,伴随着霞妍担忧的叫声,“爷,您身子要紧,奴婢去接应就好了!” 可宋雪衣哪里还听得见霞妍的话,听到小小的女孩被另一人抱托着,湿发遮挡住了女孩儿的面庞,看不清她的表情更让人担心害怕。 见到宋雪衣过来,秦魑身体的反应更快过思想,把灵鸠抱着往后一退,躲开了宋雪衣伸过来的手。 宋雪衣手指触碰到虚无的空气,视线落在秦魑的脸上,“请把鸠儿交给我。” 清润的嗓音没有温度,就如这琉璃江的水,不管看着多么的柔软包容,实际上很凉很冰。 “不。”秦魑毫不犹豫的回答。 “宋小白……”好不容易恢复了视线和清醒的灵鸠,第一眼看到就是宋雪衣浸在水里的身影,几乎是本能就开口教训,“谁准你下水的,又想生病难受是不是,你……”话语在视线撞入对方眸内后全部卡壳。 Σ(っ°Д°;)っ这是肿么了?肿么了?!这种眼神根本就是耍赖皮好吗?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温柔得让人揪心的眼神了!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却觉得宋小白受了委屈啊!我去! 灵鸠浑身酸疼,肌肉跟被针刺似的难以活动,还是主动向宋雪衣伸出双手。 求抱~ 她这姿势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懂得。 秦魑面色一沉,不管心里多不愿意,还是顺着灵鸠的动作将她交到了宋雪衣的手里。 久违三个多月的熟悉温度和触感回到自己的手里,宋雪衣双手都有点轻颤,他看的出来怀里的孩子受伤了,一定难受得紧,就怕力道和姿势一点没做好就会加剧她的难受。 “鸠儿,我在。”宋雪衣轻声说。 轻柔的嗓音听进人的耳朵里,连耳膜都要柔化。 清软的温度轻轻的落在眉心,微弱的颤抖都被灵鸠感受到,耳朵里听着少年轻轻的说:“睡吧,不怕。” “……”一切的思绪都被少年安抚,真的是累坏了的灵鸠安心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入少年的怀里。 一声“我在”一声“不怕”,明明是个毫无武力,病弱的少年人,偏偏就是能让灵鸠放下所有的防备和警惕,信了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目前黑萌月票榜第六!这个成绩水水很知足了!前五名太强大,咱不求多只求能保持现状就好!再次鞠躬拜谢大家! 本月还有十多天,月票榜前五之下大家票数都相差不多,实在是太危险了!依旧请求有票子的妹纸能投给黑萌,让黑萌可以更稳一点,水水也会更有激情和动力! 啦啦啦~\(≧▽≦)/~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只要今日黑萌站稳了第六,水水晚上就会给二更!所以,妹纸们,有票子的请砸给黑萌吧!╭(╯3╰)╮ ☆、第008章 你付真心我亦然(二更) 秦魑看到这一幕,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涩涩的憋得难受,嘴唇不由的抿起来,依旧尖竖的瞳孔紧紧盯着宋雪衣。 她不明白,宋雪衣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够让特殊强大的百里小鸠这样信任。 强大!词汇并没有用错,在秦魑的心里,灵鸠已经属于强大的一员。 “就因为温柔美好,惹人疼爱的气质?”唯一能找到的原因,只有这一个了。 秦魑的声音很小,宋雪衣并没有听清。 他等灵鸠的呼吸完全均匀平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往岸上走去,期间灵鸠并没有醒来,可轻皱的眉头还是让宋雪衣心疼不已,更难受的灼烧感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如果他不单单会医术,擅长武艺的话,也不用让鸠儿单独面对这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灵鸠带回家中,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在宋雪衣的身后,跟随着衣裳破烂的秦魑,大部分白皙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看得霞妍一阵尴尬,小心注意了一下秦魑的脸色,却见她一脸冷漠丝毫不见局促,坦然得跟盛装走在皇宫大院一样。 这份气度真非一般女子可比,哪怕是再大方的女孩,衣衫不整成这个样子,都该有点不自在才对。 琉璃江离宋家有一段距离,幸好宋雪衣来时坐了马车。 眼看宋雪衣抱着灵鸠入了马车,秦魑看也没看霞妍为难的表情,自然的也步入马车内。 这马车虽比不上秦魑自己的那一辆,不过铺着毛毯空间也大,坐了三人倒不显得拥挤。 对于秦魑擅自上车的事,宋雪衣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他不想为这事费心,心思都放在了怀里的女孩身上。 马车平稳的行驶,车内点着暖炉。 宋雪衣没有秦魑用内力将衣裳头发烘干的本事,为了不让灵鸠难受,他主动对秦魑道:“能否帮鸠儿烘干衣发?” 秦魑虽然不想搭理宋雪衣,可这样的请求绝对不会拒绝,一言不发的伸手放在灵鸠的身上,同时不动声色的看了宋雪衣一眼,心中暗想:这就是百里小鸠对他的特别的原因之一么?他能细心的想到为百里小鸠烘干衣发,自己却没有想到。 秦魑将内力控制的很好,也尽量收敛了气息免得打扰了灵鸠的休息,却还是让昏睡中的灵鸠眼皮微微动了动。在秦魑以为灵鸠要过于警惕醒来时,一只五指修长犹如玉骨的手覆盖她双眸,轻轻的抚摸着,从额头到发丝,还有那动人的诱哄声:“没事,好好休息。” 令秦魑松了一口气又憋着一口气的是灵鸠真的安静了下来。 这也让秦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灵鸠对宋雪衣的信赖到了何种程度。 等灵鸠的衣发都干了后,秦魑的手顺势滑到了灵鸠的手处,无声无息的握着她一只小手。 这一幕被宋雪衣瞧见,眼眸波澜轻晃,没有阻止。 这时候和秦魑闹,只会吵扰了鸠儿。 “鸠儿为何受伤?”宋雪衣给灵鸠把脉后,发现灵鸠并没有受内伤的迹象,身上也看不到伤口。 秦魑扫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我是医师。”宋雪衣道。 秦魑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眼神透露的意思很明白——若宋雪衣是医师,为何他连自己的身体都医不好? 宋雪衣不会向外人解释自身问题,只道:“御海镇没有比我更好的医师。” 也许是因为关系到灵鸠,宋雪衣的语气透着一抹凉意强势。 秦魑又看向宋雪衣,看不见他的容貌,唯有专注上他的眸子。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宋雪衣,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和他眼对眼的对峙。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真算起来秦魑还比宋雪衣大一岁。 “我不清楚。”最终,秦魑开口。 因为她的确不清楚,她并不知道在她赶到之前,灵鸠到底有没有被伤到。之后她也没有看到灵鸠被打中,唯有她诡异的变化。一想到这点,秦魑阴沉的眼瞳闪过一抹诡魅幽色,一只手忍不住摸上脸颊。 宋雪衣大部分的心思都落在灵鸠的身上,虽然注意到了秦魑莫名的动作,却没有想太多。 “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秦魑眉头轻皱,本能的她不想把自己和灵鸠一切冒险的记忆告诉别人,尤其是宋雪衣。可考虑到灵鸠的情况,还是选择不情不愿的将最后一幕她所看到的经过告知了宋雪衣。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隐瞒了灵鸠对她的言语逗弄,以及脸颊的轻轻一吻。 这和百里小鸠受伤没有关系,属于我和百里小鸠的秘密,没必要告诉外人!这是秦魑心里的想法和自我解释。 可惜,秦魑还不明白自己对灵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更没有谈过恋爱,或者喜欢上别人的经历,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甚至是亲情,她以前都不太热衷,因此在感情方面显得尤其是笨拙。 否则,以她对宋雪衣的排斥心理,稍微有点情商的人,估计都不会对这事闭口不言,而是选择说出来,得意洋洋的打击对手吧! “爷,到府了。” 霞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马车车轮子摩擦着地面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也很清晰。 宋家府邸守门的人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神情恭敬的推开宋家大门,等候着宋雪衣下车入门。 只是今日,马车的门帘被掀开,先一步走出来的少年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年少家主,却是一名衣裳破烂的白发少女,瑰丽精致的容貌在黑夜中给人的冲击力一点不比白天弱,让守门的粗糙汉子们眼睛发直。 这……这……难不成今日家主不是去找鸠主儿,而是和美人私会去了!? 他们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守门人的脑补还没有完整,宋雪衣已经小心翼翼的抱着灵鸠下车,看也没有看他们僵硬的脸色,大步往雪院走去。 如果不是怕怀中女孩儿被颠簸闹醒,他更想不顾仪态的跑起来。 终于赶到雪院,宋雪衣挥手让霞妍等人守在外面,然后准备抱着灵鸠入暗室里时,却被一道身影阻挠。 宋雪衣望着秦魑,后者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退出厢房的意思。 “我要为鸠儿看病。”宋雪衣道。 “我看着。”秦魑毫不犹豫的回道。 “不行。”宋雪衣的拒绝毫无余地。 秦魑眼中又一次闪过诧异,第一次没有灵鸠在其中调和,才让她发现宋雪衣和她理解的不同。这个看起来犹如飘雪柔和脆弱的少年,并没有看着那么容易融化,反而极其容易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冰封冻坏。 紧接着不等秦魑再一次的坚持要跟随,几名黑衣鬼面的人影出现在周围。 秦魑嘴角轻轻往下一撇。三个月前,也许她没办法击败这几人,可三个月后的她,却已经脱胎换骨。 “鸠儿在难受。”然而,少年清润的一句话就让秦魑动作一顿。 她冷硬着脸朝宋雪衣看去,却见白衣单薄的少年人已经抱着女孩背身过去,慢慢离开她的视线。 最终,秦魑没有强行去跟着。 她想要击败这几人势必要闹出大动静,延迟了宋雪衣为灵鸠检查身体不说,还可能会吵醒难受的灵鸠。 足足过去了十秒,站在原地的秦魑恍然回神:为什么是她让步,为什么不能是宋雪衣让步,难道他不在乎百里小鸠会难受的问题?还是说……他算准了自己会让步!? 只是这个时候,再醒悟到这个问题已经晚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到一张隽秀绝伦的美人脸,你会是什么反应? 灵鸠不知道别人是反应,反正她的反应就眨了眨眸子,然后迷蒙的又闭上,双手抱着怀里犹如冷玉般的身体,小脸往对方的脸蹭了蹭,肌肤贴着肌肤,柔软光滑得真是一种享受。 是个人被这样的蹭着都会醒来,宋雪衣睁开眼睛,眼睫毛近距离的贴着小孩柔嫩的肌肤,见小孩猫样的怠懒行为,低声一笑。 刚刚醒来的少年嗓音有点沙哑,笑声跟羽毛似的刷过人的心田。灵鸠浑身一颤,清醒过来反应自己做了什么,索性就闭着眼睛装死。 “鸠儿,身体不疼了?”宋雪衣也没有起床,一手抱着女孩,一手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别三个多月,再次抱着女孩入眠,不但没有让他觉得满足,反而觉得更不满足。到底为什么不满足,宋雪衣自己也不明白,就是觉得这份温暖太珍贵,珍贵得让他每时每刻都无法安心。 “嗯?”灵鸠心智一点点回笼,才反应过来宋雪衣在说什么。“我睡了多久?” 她醒来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在琉璃江中被宋雪衣接上手,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全身的肌肉都跟针扎似的…… 试着动了动手脚,已经没有了那种刺麻的疼痛,只是有点发软没力气。 回想一下在秘境里的经过,灵鸠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好险。虽然兵临咒的桃花仙行为很不靠谱,不过本事还是有真本事的,可惜是自己的身体太弱,超常发挥的结果就是拉伤了身体肌肉筋脉。 “近两日了。”宋雪衣轻声道。 柔润的声音吸引了灵鸠的注意力,她一抬头就撞入宋雪衣的眸子里,心脏猝然一紧,差点没忍住躲避他的视线。 明明还是很温柔包容的眼神,为什么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危险还是别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灵鸠又问道:“和我一起回来的小魑呢?” “在府里。”共患难之情么……宋雪衣轻垂眼睫。 确定秦魑没事,灵鸠眼眸一眯,拉着宋雪衣的手坐起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不饿么?”听到这句话,宋雪衣自然高兴,只是一想到女孩儿在秘境受的磨难,这份高兴之上弥漫了一层怜惜,“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 不得不说,宋雪衣已经把灵鸠的喜好差不多摸透,一句话就勾起了灵鸠所有的馋虫。 灵鸠自认为她在秘境中过得并不难受,唯一让人不满意的就是吃食,每天除了果子就是烤肉,哪里有宋家府邸名厨精心烹饪的甜心好吃! 在灵鸠构想着她最爱吃的是那些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又被宋雪衣手把手伺候着穿好了衣服。等小屁股被托起来,被人抱入怀里,灵鸠忍不住扶额,“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穿衣服走路什么的。” 秘境三个多月,少了宋雪衣的精心伺候,灵鸠表面上不显,实际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啊! 当时发觉到这个事实,灵鸠差点给跪了,不得不正视她其实是被宋雪衣宠照顾着的事实。 说好的照顾美人弟弟的呢?怎么成了自己被照顾?! “我喜欢和鸠儿亲近。”宋雪衣道。 一句话和一个温软的眼神将灵鸠秒杀。 两人一起刚刚走出密室,靠近房门的时候,雕花木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 日光如许,照射着雪白的发丝,令一头美丽的白发氤氲着一层迷人的光晕,散发秘银般的光芒。 “百里小鸠!”会这样叫灵鸠的人,唯有秦魑一人。 她往前走一步,暗红辉煌华丽的眸子紧紧灵鸠,不知道的人怕要以为她和灵鸠有仇。 灵鸠朝她一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秦魑冷硬的脸色因为她一句话软化,“你……”挪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灵鸠自然的打招呼。 “好。”秦魑毫不犹豫的点头。 灵鸠眼角轻轻一抽。大中华人民习以为常的打招呼习惯要不得啊!她最爱的点心啊! 熟悉她每一个神情变化的宋雪衣心情反倒因此好了些,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低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放心,我让人准备了许多。” “宋小白,你真是太贴心了!”灵鸠目光盈盈的盯着宋雪衣。 两人亲昵默契又自然的互动,看得秦魑心生羡慕,原先被灵鸠一句话激起来的喜悦渐渐减弱。她想,百里小鸠最喜欢的人,果然还是这个宋雪衣!贴心?喜欢他的原因果然是因为他比较细心么! 很快,秦魑就发现,答应和灵鸠一起吃饭并不是好事,以前她怎么没觉得百里小鸠被宋雪衣抱在怀里喂饭这么碍眼呢! “你怎么不吃?”确定美食很多,不会出现不够的情况,灵鸠很大方的问着脸色不佳的秦魑。 如果是以前,秦魑一定会说,这甜软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过看灵鸠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她不禁受了影响,无声的捏着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满嘴的桂花香味说不上好吃还是怪异,秦魑默默吞下后,才开口,“百里小鸠,我要走了。” “嗯?嗯,我知道。”灵鸠点头。 他们这次来御海镇本来就是为了秘境,秘境的事情过去,当然要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你跟我一起……”话语在灵鸠一双明媚的眸子注视下停顿,秦魑看向她身后的宋雪衣,不甘心道:“像这样抱着喂你吃饭我也能做。” 灵鸠一头黑线,她还真以为自己不跟她走是为了那四个要求啊? “我知道。”回想秘境最后,秦魑现身挡在自己身前,灵鸠心里还是有触动的,否则也不会在关键时候拉她一把。 自己竟然真的被一名魑魅血脉的人放在心上,真心认作了朋友,灵鸠嘴角轻扬,看着秦魑的眼神更潋滟明媚,“等有时间,我去找小魑玩。” 这句话也是间接性拒绝了秦魑又一次的挖角邀请。 秦魑深深看着灵鸠的眼眸,觉得这双眼睛比初见到自己时更加漂亮,她喜欢百里小鸠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只是……一旦和那个人对比,立即就会失去几分色彩! 一时觉得嘴里的桂花香味变得苦涩,心情都不好了,“他有什么好的!” 这句话脱口,秦魑自己先愣住了。 这种憋恼的语气话语是自己说出来的吗! 反倒是灵鸠自然的回答道:“宋小白很好。” 秦魑眉头轻皱,直直盯着灵鸠,也盯着宋雪衣,犀利的视线好像要将他解刨了! 一般人都会受不了她这样的视线,偏偏两个当事人半点异样都没有。 灵鸠按下宋雪衣举杯喂她喝水的手,看着秦魑道:“不管在别人眼里宋小白是什么样子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 这不是灵鸠第一次跟秦魑说实话,却是第一次和秦魑说真心话,没有忽悠挖坑给人跳的成分。 秦魑眉峰的皱痕没消,嘴唇挪动不知道说什么,就见眼前的女孩儿朝她嫣然一笑,清软的嗓音响起,“你也一样。” “嗯?” “在我的眼里,小魑也很好。” “……为什么?”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灵鸠说自己好,这次秦魑却觉得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 灵鸠笑颜不变,坦然道:“在世人眼里的血娃娃是个冷血凶残的家伙,可跟我相处的小魑却是个会听我话,独自给我找果子,帮我守夜侦查危险,在危险关头挡在我身前的人。” ------题外话------ ~\(≧▽≦)/~啦啦啦!二更到!感谢每一位亲亲的大力支持!你们真心以付,我还以真心相对~么么哒! ——奉上有爱小剧场——: 血娃娃:我要走了。 99:嗯。 宋小白:不送。 血娃娃:百里小鸠亲了我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一定自己独自珍藏牢记。 99:……(坑货啊) 宋小白:……(鸠儿亲了她?亲了她?亲了她!?) 水:呵,呵呵呵(干笑)……你们慢聊,我先走了!不关我的事,真的! ☆、第009章 你该不会吃醋吧 “在世人眼里的血娃娃是个冷血凶残的家伙,可跟我相处的小魑却是个会听我话,独自给我找果子,帮我守夜侦查危险,在危险关头挡在我身前的人。” 秦魑神情微愣。 明明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没错,可猝然听到自己都有点觉得诡异,她竟然会听别人的话,给人找吃食帮人守夜……“不对,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这都是因为你……” 这都是因为百里小鸠付出太多! 灵鸠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对啊,因为我!就是因为是我。” “一个对别人都狠的人,却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这才更珍贵。” 灵鸠朝秦魑伸出手,“所以不管你在别人眼里多坏,哪怕有一天你被天下人视为孽障,在我的眼里你都是小魑,一个对我很好,本身也很好的人。” 秦魑久久没有回神。 灵鸠也没有收回手,微微歪头看她,“这样说,你懂了吗?” 比起人性的多变,魑魅源于血脉的本性更让灵鸠信任,秘境最后一幕秦魑的所为,让灵鸠真正将她当做了朋友。 鸠儿。 宋雪衣静静看着怀里的女孩,心情复杂。 他的鸠儿总是这么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洒脱自我的心境,连他都感到惊讶。 不管天下人怎么看你,无论你是正是邪是好是坏,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你真心对我,许我一分好,我就记你一分好,天下人的评论看法与我何干!——这就是鸠儿的意思。 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这样的灵鸠,让宋雪衣觉得一阵骄傲又一阵的不安。 女孩儿恬淡微笑,眼眸明媚,不是绝美的胚子,浑身却像是能发光,吸引着世人的靠近,目光的跟随。 宋雪衣一直觉得怀里的孩子出色无双,这一刻恍然醒悟,小小年纪的鸠儿就这么出色,长大后的鸠儿又该吸引多少男女?又会有多少人会像秦魑一样,想要从他的怀里将女孩抢走? 灵鸠忽然感觉到抱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不由回头疑惑看向宋雪衣。 宋雪的轻笑隐藏在面具后,眸子情绪流露,忽然道:“倘若有一日,我被天下人视为孽障,人人得而诛之,鸠儿可愿认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灵鸠瞪了瞪眼。 宋雪衣眼里盈满了柔和的情感,“见你和她说那么多,就想说点傻话来引你注意。” 灵鸠:“……”虽然撒娇的男性会让人觉得很没气概,可宋小白这样真是太可爱了!~\(≧▽≦)/~ 反正宋小白还小,撒撒娇什么还是可以容许的不是吗! 灵鸠点点头,眼睛闪亮无比的盯着宋雪衣,故作长辈姿态轻拍拍宋雪衣的手,“什么时候我都注意着你。” 宋雪衣生生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两人的欢闹惊醒了秦魑,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小气量的男人。”这里只有宋雪衣一个男性。 对秦魑的嘲凤话语攻击,宋雪衣抬了抬眼眸,淡柔道:“多谢秦少主在秘境中对鸠儿的照顾,一路走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被秦魑体会到了,知道不能对宋雪衣出手,她轻哼一声转眸看向灵鸠。这样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才像是酝酿好言语,扬声道:“我答应你的一切都会做到,飞荆州秦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秦魑站起身,忽然上前握住灵鸠那只伸出来的手,将她小手完全包进自己的手里。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道:“记得要来,早点来……” 灵鸠先诧异的发现秦魑的手还真不小,然后撞入她的眼眸内,见她眸子里暗光汹涌,觉得现在的话才是她心底最想说的话—— “我会想你。”四个字,低低的,沉沉的,有点沙哑似乎不擅长说这种话。 秦魑说完,包裹着灵鸠小手的手掌一紧,然后放开,人影一闪留下一个背影给灵鸠两人。 “鸠儿会想她吗?”看不见了秦魑的背影,宋雪衣轻声问。 灵鸠:“嗯。”唯一的魑魅血脉,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当然会记得清清楚楚了。何况,她乾坤灵器里还有秦魑给的令牌! 飞荆州秦家少主同等的地位啊~以后很多事情都会很好办呐~ 小魑果然是个好!朋!友! 宋雪衣望着女孩儿发光的双眼,明媚得几乎能晃花人的双眸,既舍不得打击她的兴趣又心中泛着酸意。 一会儿的沉默让灵鸠疑惑朝他看去,心随意动隐隐明白宋雪衣异样的原因,“噗嗤”一声笑出来,“宋小白,你该不会吃醋吧!我才知道你气量真的很小啊!” 宋雪衣不语。 灵鸠笑道:“你和小魑不一样,你可是我最亲的人!”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弟弟(饲主),两者之间谁重谁轻,一目了然。 被那双明媚的眸子注视着,宋雪衣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只要有鸠儿这句话就够了,他又怎么能自私到让鸠儿只看他一人,只在意他一人。这样的人生,会使得鸠儿失去许多乐趣和自由。 饭后,灵鸠就拉着宋雪衣再次回到暗室里。 用一种给你一个惊喜,不要被吓到了的促狭眼神望着宋雪衣,惹得宋雪衣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怕打扰了女孩的兴致,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宋雪衣的面前,让宋雪衣想要去握住的时候,一株药草凭空出现小手上。 药草为青绿色,叶子暗红色的纹路鬼魅,一股寒心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九品癸未草。”只需要一眼,宋雪衣就认出了灵鸠手中草药的身份。 原以为这就是灵鸠所谓的礼物,宋雪衣眉眼含笑想要说什么时,却听见灵鸠一声笑,将癸未草放在桌子上,随手一挥,不大的桌子就被堆满了草木珍宝,浓郁的草木香味弥漫在暗室中。 宋雪衣见此神情也不由的一怔。 “喜欢吗?”灵鸠问道。她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一点没有自认为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宠溺,更像个做了了不起的事,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可爱模样。 “喜欢。”宋雪衣回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灵鸠眯眼,大为得意道:“还有让你更喜欢的。”说话的时候,拿出从江无寐那里抢来的乾坤灵器。 “这是?”宋雪衣知道能被女孩最后拿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戒指那么简单。 “乾坤灵器。”灵鸠解释道:“能像我一样,把东西都装进去的宝贝。” 如果没有看九华楼送来的书籍,宋雪衣也许还不能明白乾坤灵器到底有多难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群下界人来说,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无价至宝。 如今,女孩儿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解释,要将这份无价之宝送到他的手里。 “鸠儿。”宋雪衣心脏紧缩,深深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 “嗯?”灵鸠疑,“不喜欢吗?”不会吧,这可是随身空间一样的宝贝啊! “喜欢,很喜欢。”这句话,宋雪衣是盯着灵鸠说的,说得轻柔无比又深沉。 灵鸠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潜意识的避让着什么,将戒指戴入他的手指,“因为你没有灵力,所以这枚乾坤灵器先被我用灵力认主了,不过可以用鲜血和我的意识为媒介给你使用。你试试想看里面的情况?看到里面的一颗颗的小珠子了吗?那是灵珠,用来维持乾坤灵器里的空间。” “咿呀!”突然之间,一道叫声传入灵鸠的脑海里。 灵鸠一怔,才想起来国宝君的存在。 对了,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国宝君啊! 才想到了它,灵鸠感觉到肩头一阵发烫。没有顾及宋雪衣在场,灵鸠直接解开衣裳露出肩头,侧头看去一个银蓝的图腾印在圆润小巧的肩头上,似花似篆似符看得灵鸠一阵纳闷——就国宝君那蠢萌样儿还能化成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图腾? 也许是知道了灵鸠发现了自己才存在,图腾不再继续发烫,“咿呀呀~” 国宝君的声音软软绵绵有点虚弱,凭借着魂契的联系,灵鸠明白它的意思,“嗯,你好好休息。” 原来国宝君吃了太多的魂力并没有全部消化,又是刚刚出生接受太多的传承,偏偏碰到灵鸠这个不靠谱的伙伴,一出生就被身魂分离,来到的地方又是个灵气缺乏的下界,各种因素造成它虚弱无力,只能先依附在灵鸠的身上休养生息,连凝聚实魂体都不行。 虽然是休养生息,可它还留有一分精神留意着外界的情况,见灵鸠把乾坤灵器给宋雪衣倒不觉得什么,之后见灵鸠连灵珠都给宋雪衣,它整个兽都不好了! 兔兔幼崽不是最喜欢亮亮的灵珠子嘛?不是谁都舍不得给嘛?肿么可以给这个人这么多! 显然,灵鸠的偏心被发现了! 这就是国宝君忍不住叫出一声张扬自己存在的原因。 最终,国宝君被灵鸠哄着又陷入睡眠中,抬头见宋雪衣盯着自己的肩头,向他笑着介绍,“这是国宝,一只刚出生的小兽。” 宋雪衣点头,伸手把灵鸠抱进怀里,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让灵鸠坐在自己的双腿上,“鸠儿和我说说这三个月的经历?” “好。”灵鸠明白,一味的保护并不是好事,无知并不是美德,有的时候反而是罪。 拥有着无数人都无法企及天赋的宋小白,注定了波澜壮阔的一生,这样的他不能无知,更不能太良善。 灵鸠眼神微微复杂,忽然伸手掀开宋雪衣的面具,注视着眼前已经显出绝世风华的容颜,心中暗道:宋小白,明明一开始我就是被你这份干净温柔吸引,现在却要亲手抹黑它,还自私的希望你独留一份不变的真心给我,所以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定不弃你! 三个月的经历说起来不短,从中午到下午。 灵鸠并没有刻意的隐瞒什么,只是将一些细节忽略了——例如,被桃花仙临身,对秦魑的调戏。 虽然女孩儿说得轻松,聪明如宋雪衣又怎么会猜不出来这其中的凶险。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药草,一株株并没有被用心的保养,大多看起来蔫蔫的,有的还断枝短叶。然而,在遍地危险的秘境里,别的人都急着保命,而她却惦记着寻来这些草木珍宝给他作礼物。 “在看到这些药草的时候,我才明白宋小白你有多珍贵。”灵鸠注意到他的视线,眯眼笑道:“十三岁就能炼五还丹的炼药师,有了这些的话,你进步一定会更快!” “我这可是前提投资。”灵鸠道:“以后我的需要的丹药可都靠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宋雪衣哪里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在安慰自己,希望自己收下这些礼物不要有心理负担。三个月不见,他的鸠儿还是不会安慰人,那双明媚眸子里闪动着的灵动光彩,已经把她的心思暴露了。 “嗯。”当着灵鸠的面,将桌上的草木珍宝收入乾坤灵器中。悄然朝怀里的女孩看去,果然发现她眼眸水亮明媚,令他也自然上扬了嘴角。 “啊,下午了,我们去吃饭吧。”灵鸠朝宋雪衣眨眨眸子,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拉着宋雪的手就要走。 “鸠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宋雪衣没有动,静静看着她。 灵鸠歪头,满眼茫然。 暗室明珠光晕下,少年修眉下美眸被蒙上一层柔软的水色,白皙如玉的脸庞仿佛会发光,淡粉的嘴唇勾着浅浅的笑容,润泽得诱人去亲吻。 灯下看美人果然越看越美。 灵鸠出神的望着宋雪衣的面庞,过了几秒才挫败的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帮你解毒阵对吧?” 宋雪衣眼里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嗯?我只想告诉鸠儿,你衣服忘记穿好了。” “呃?”灵鸠一怔,才看到自己之前被拉开的衣裳没有整理好。这是养成习惯的悲剧啊,因为之前这种事情宋小白都会帮她弄好! 不对! 灵鸠猝然转头,盯着宋雪衣,“你框我!” “嗯?”宋雪衣表情变化不大,连伪装都不打算伪装。 灵鸠气也不是,就这样当做什么没发生也不是她的性格,阴测测的盯着宋雪衣的脸好一会,她突然伸手。 “玩我?嗯?玩我?”一只手扯着宋雪衣柔软的脸颊,不轻不重的扯着。 宋雪衣显然愣住了。 趁着这点时间,灵鸠把美少年的脸颊死劲的足柔躏,见宋雪衣眼神恢复清明便放开手,满意的看着少年脸颊浮现的红润。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是三岁娃娃啊?”灵鸠邪恶的勾着嘴角,再一次的伸手,袭击向宋雪衣的肚子。 “唔……噗嗤,哈哈哈……鸠儿!”宋雪衣眸子睁大很快又眯着,显然没有想到灵鸠会这样做,笑得身体颤抖,又不忘用手抱紧灵鸠,怕她从自己的腿上摔了下去。 “听说怕痒的男人会怕老婆哦~”灵鸠开怀大笑,逗弄着宋雪衣。 宋雪衣眸子里流光一晃,失笑中突然用抱着她的手挠向她的胳肢窝。 灵鸠挑了挑眉,“我才不怕痒。” 宋雪衣眉梢同样一挑,忽然点向她的一处穴位。 “噗——!”刚刚才得意洋洋着灵鸠一口气就这么喷了,“噗哈哈哈,你,你你你,哈哈哈,赖皮啊!” “鸠儿自然不是三岁的娃娃,快八岁了吧?”宋雪衣笑道,专注看着怀里笑得眼角含水珠的女孩。 “哼。”不认输的灵鸠暗中结着手印。 下一秒,宋雪衣就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缚住。 “跟我斗?”面颊笑得红彤彤的女孩儿,竖眉眯眼好生可(邪)爱(恶)。 这一闹,从椅子闹到床榻,不知不觉时间过去,等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脸通红,衣裳凌乱,头发松散。 床榻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相继笑起来。 少年清朗的笑声和孩童稚嫩的笑声,干净剔透又畅快,两小无猜得模样被人瞧见了,怕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笑完了,灵鸠把手伸向宋雪衣,想要触碰他的眉心。中途却被少年的握住拉到怀里。 灵鸠疑惑的看向宋雪衣,后者细心给她打理着凌乱的装束,轻笑道:“不是想吃饭了?用过饭后再说。” “好。”看宋雪衣的样子并不是害怕,解阵不是小事,不急于一时。 两人从厢房走出来,门外候着的霞妍看见了,“爷,鸠主儿,晚膳已经……呃?”话语突然断住,盯着两人眼神惊愣。 “嗯?”宋雪衣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 霞妍敏锐的听出来他声音透出的笑意,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这让霞妍的神情更加的古怪,连忙低下头去,把之前的话语又重复一遍,“回爷的话,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宋雪衣颔首,抱着灵鸠走去平日用饭的地方。这次霞妍跟上去的速度比较慢,默默看着宋雪衣的背影,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鸠主儿的脸颊好红,眼神比往日都水润,眼眶还红红的,衣服虽然整齐可有浅浅的皱痕。 还有爷,脸被面具遮着了看不见,可头发有点乱,还沾着几根白羽,明明就是在床榻滚过的证据。 这……这真不怪她会想歪了!谁叫爷真的太疼爱鸠主儿了! 所以,爷和鸠主儿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啊? 每个人都有八卦心理和好奇心,很显然霞妍也不例外。 夕阳下落,照得半边天都红艳艳得娇媚又华贵,宛若仙子抚朱砂。 灵鸠和宋雪衣刚刚用完晚膳,就见到下人过来传话,说是江少爷到访。 “这次他的时间倒掐的准。”灵鸠评价。 宋雪衣用白帕子给她擦拭嘴角时,指腹不经意似的摩擦过她娇嫩的唇瓣,听到她的话轻声一笑,“不想见就不见。” 灵鸠谈起秘境经历的时候,并没有说她抢劫了江无寐的一幕,此时说:“要见,他还欠着我账。” 候着的下人听到灵鸠的话后,就行礼退了出去请江无寐了。 宋雪衣见此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满意下人的反应。 待鸠儿如待他,这句话是他说的,以前宋家人还没有办法完全做到,现在在他的掌管下,已经有了很好的改变。 没一会儿,江无寐便在宋家奴仆的带领下走入雪院内。 灵鸠朝他看去,背对夕阳走来的少年人身穿一袭碧蓝锦衣,衣面刺绣朱鸟暗纹,腰系紫带悬挂玉佩挂饰,玉器随着他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的容貌俊俏,一头漆黑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束成马尾辫,用翡翠羽冠框着,露出饱满的额头,净面的肌肤白皙,眸若点漆形状狭长,朱红的嘴唇轻轻自然抿着一条直线,一股英朗倨傲之气扑面而来。 这样一个聚英气傲气和贵气于一身的少年,实在让人看得赏心悦目,比起秘境狼狈时的样子实在好上太多了。 灵鸠回想起刚来时见到的江无寐,和现在的他似乎也变化了不少。 这种变化指的并不是容貌,而是心性、气质和给人的感觉。 灵鸠看着江无寐的时候,江无寐同样在看着她,见她又坐在宋雪衣怀里的画面,眼神暗了暗。 “这次来是为了还你两瓶药的报酬。”走到两人的面前停下,江无寐开门见山的说道。 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契递向前。 宋雪衣代灵鸠伸手去接。 江无寐的视线瞬间定格在他的手指上,眼神犀利无比。 视线中的手干净无瑕,根根手指修长白皙,线条感优美,可真正吸引江无寐目光的却是对方中指佩戴的戒指。 虽然这枚被他得到手后就没有时间细看,然后被灵鸠打劫去,可明知道这枚戒指非常珍贵的情况下,他只用一眼就将这枚戒指记得清清楚楚——宋雪衣手指佩戴的戒指,就是他被百里灵鸠打劫去的那一枚。 宋雪衣注意到他的视线,面具后的眉梢轻轻一挑,捏住地契的一角,江无寐却没有放手。 “你想赖账了?”灵鸠眼神怀疑的望着江无寐。 只要稍微有点傲气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江无寐下意识的松开手。 地契落入宋雪衣的手,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宋雪衣便把目光放在了灵鸠的身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灵鸠一句话概括,“他的救命钱。” 宋雪衣道:“一家铺子?” 灵鸠眯眼一笑,纯善无邪道:“你也觉得我算便宜了对不对,江大少的命怎么会只值一家铺子?” 宋雪衣自然顺着她的话点头。 两人默契的一唱一和看得江无寐浑身不爽快,本来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把债还清,潜意识的也是想来看看灵鸠的情况如何,见她一点事都没有的模样,他竟然暗松了一口气。可……一点事都没有女孩果然还是不讨喜,说的话总是让他不爽。 视线再度扫到宋雪衣戴着戒指的手指,江无寐冷声道:“月底桃花节将至,那一日三镇六族共聚天骄盛会。” 宋雪衣感受到他冷锐的视线,缓缓抬起头,面具后的双目丝毫没有避让的和他对视。 江无寐道:“天骄盛会不止是为了选举天骄,还决定了和四大城的交商权,去往四大学院的名额。” 灵鸠挑眉,之前她还真不知道天骄会竟然包括这么多的好处。 脑海里浮现那一日,一墙之隔听到少年的自述,以及自己许下的承诺,灵鸠眸子里灵光闪烁。 这天骄会,她是要去参加的。 “江少爷有话直说。”宋雪衣摸着怀里女孩的头发。 江无寐嘴角轻轻一勾,“不知道宋家这次打算让谁参加天骄会?” 宋家这一脉嫡系男性,除了宋秋轩名气在外,剩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宋琉珏还算不错。然而,前者已经身死,死因和宋雪衣他们脱不了关系,宋琉珏又怎么可能对他们毫无介怀。就算宋琉珏肯以大局为重,放下自我的恩怨参加天骄会,就凭他的本事也成不了什么事。 在江无寐看来,宋雪衣的掌握的力量的确不小,可桃花节天骄会不允许外人代替家族参加,所以宋家的情况会很尴尬。 “我。”宋雪衣的回答不急不缓的说出。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江无寐的意料,可亲耳听到宋雪衣的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惊讶。 宋雪衣哪来的信心参加天骄会? “我期待宋家主的表现。”江无寐说道,语气平和,不过听内容还是让人感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 灵鸠眯了眯眼,趁着江无寐转身要走的时候,笑道:“天骄会我也会参加,我也期待江大少的表现哦。” 江无寐风度翩翩的脚步一个轻微的趔趄,原地沉默了一秒才回头看向灵鸠,表情相当的冷漠又无奈。 经历了被女孩打劫两次的他,还看不出来女孩一部分本性才怪了。 虽然女孩笑容恬静明媚,怎么看怎么的美好无邪,可江无寐却知道对方在威胁自己——就因为自己忍不住挑衅了一下宋雪衣。 江无寐忍不住又朝宋雪衣看去。被一个七岁的女孩护着,你不觉得丢脸吗!? 结果是宋雪衣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的眼神,满心满眼都放在了怀里的女孩身上。如果他能够得知江无寐的内心想法,一定照样半点尴尬丢脸感没有,并自然的回答对方:鸠儿护着自己代表鸠儿心中有他,别的人,鸠儿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面对这样一双人,江无寐给败了,明明想要挫一挫宋雪衣威风他,反倒自己被打击得心情郁闷,脸色比来时更冷酷的走出去,看得给他带路的宋家奴仆一声都不敢多啃,埋头快步领路。 江无寐前脚刚走,孙谷兰后脚就到了。 “鸠儿身子好点了吗?” 三人坐在房屋的厅里,挥退了下人,孙谷兰先对灵鸠问候道。 灵鸠摇头挥手,做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妥妥滴,没问题。” 孙谷兰一怔,然后:“噗嗤。”笑声持续了两秒才渐消,“小鸠真是个开心果,如今想想能把小鸠接到家里,真是孙姨的福气。” “我的福气。”宋雪衣轻声道。 某福气大娃娃耳尖抖了抖,默默收回自己根本没有肌肉,只剩一团白嫩嫩肥肉的手臂,“孙姨过来是要谈正事吧?” “呦?小鸠这是害羞了?”孙谷兰笑着伸手想去捏灵鸠的脸蛋。 不等灵鸠自己躲避,宋雪衣已经抱着她偏移了一步。这让孙谷兰的手停顿在半途,无语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雪衣,你真是……你以为放下所有事情守着小鸠,是谁帮你处理了大部分的事务?” 宋雪衣道:“娘放着,我之后也可以处理。” 孙谷兰:“……”好吧,怪只怪她这做娘的舍不得儿子操劳就是了。 “罢了,不说这事。”孙谷兰道:“现在小鸠已经醒来,事情弄清楚了的话,就该放秘境出来的那群人走了。” “嗯?”灵鸠闻言,疑惑的看向宋雪衣。秘境出来的人?放走? 孙谷兰一看灵鸠的表情,就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事,无奈瞪了宋雪衣一眼,亲自给灵鸠解释道:“一天前从琉璃江出来的人,除了江无寐和秦家人,都被雪衣邀请做客,呆在枫揽庄内。” 灵鸠听出孙谷兰话语里“邀请做客”的意思,看向宋雪衣道:“要弄清楚什么事情?” “你还没有问小鸠?”孙谷兰也看向他,眼神更加的无奈。 宋雪衣理所当然道:“鸠儿刚醒来,不该劳神。” 孙谷兰忍着扶额的冲动,“回答几个问题能有多劳神?” 灵鸠也无语的捏了捏宋雪衣的手背肉,可不管多无语,被人关爱着的感觉总是美好的。“现在问也可以。” 宋雪衣还没有说话,孙谷兰便开口,“小鸠,这次秘境出来的人很少,孙家……”说起这个姓氏,孙谷兰的语气没忍住一顿,一秒后才继续说道:“一个不剩,宋家只有一人活着,林家和秦家人只剩下几人。” “我们想问你,你是不是在秘境中对孙家的人动手了?孙姨没有怪你的意思。”孙谷兰道:“而是想知道你动手得够不够隐秘,有没有被别家族的人看见。” 问这句话的时候,孙谷兰的脸色严肃,眼神深沉包含关切。 虽然清楚孙谷兰对自己的关爱,更多来至于对宋雪衣的爱屋及乌,灵鸠依旧被微微感触到,摇着头道:“没有。” 孙谷兰点头,没有怀疑她的话,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颔首。 一直当着人形背景墙的霞妍明白他的意思,行了个礼后走了出去。这是要去枫揽庄吩咐放人了。 “雪衣,虽然你这样的行为很冒险。”解决了正事后,孙谷兰脸色放松下来,对宋雪衣轻轻一笑,“不过娘并不觉得你做错了。” 宋雪衣和灵鸠都抬起眸子看向她。 孙谷兰伸手,拂过宋雪衣的面具,慈爱的眼神有点迷离,似乎透着他看向另外一个人,“若是连自己喜爱的人都不敢保护,那还能保住什么呢?你有这样的魄力和果决的手段,让娘很开心。” 虽然面具遮挡住了宋雪衣的表情,可从他轻微的肢体动作,让灵鸠知道他在笑,心情愉悦的轻笑。 宋雪衣的手覆上面具上的手,“娘又想他了。” 孙谷兰一怔,收回手掌,眼神难以掩饰复杂,笑道:“因为雪衣越来越出色了,也越来越有和真的气魄。” 宋雪衣没有回应这句话,轻声道:“我会让娘找到他。” “……”孙谷兰又愣住了神。 宋和真。灵鸠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不禁的猜想宋和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宋小白的父亲,能被孙谷兰痴爱不悔,每每一提到他的名字就失魂落魄…… 最后,孙谷兰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又叮嘱宋雪衣和灵鸠多注意身体,便转身离去。 “宋小白,我们去地下室。”灵鸠视线一直等孙谷兰离去,慢慢转回宋雪衣的身上,平静的盯着他。 宋雪衣,既然你要面世,我就为你打开这扇门吧。 在秘境和南宫冽的交谈中,灵鸠得知一件让她高兴的信息——上界人无法轻易踏足下界,两界之间有一片无望大海,常年风雷交加,实力越高强的上界人想要强行突破下界,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每百年一期,无望大海的风雷暂消,才是两界人想通的时候。 因此,她和宋小白还有反抗,甚至是主动出击的机会。 秘境一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这段日子御海镇内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细心点的人就会发现这段日子里,御海镇大家族的人都很少出现,就连向来贪色的林家二少爷也没有出现花红柳绿之地。 “桃花节的天骄会啊!”很快,御海镇的人发现了这个月的特殊,“三月桃花节,三十年一度的天骄盛会,听说这次是在御海镇举行。就是在御海镇的桃花十里庄内!” “这可是大盛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以为想去就能去了?平日里桃花十里庄都不能随便进,更何况是天骄盛会的时候!” “这次可要热闹了!不知道这次天骄会的第一天骄得主是谁!” “一定是江大少爷!” “没错!上一届天骄会的得主被临安镇的李家夺去,这次江大少一定会为御海镇争口气!”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不大的声音忽然想起,让所有人都不由的闭住了声音,“为什么没有人觉得是宋大少爷……不对,是现在的宋家家主得到天骄霸主?” 说这个话的人,是一名年纪大的老人家。 老人家发现周围众人都消声后,还疑惑的四处张望,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 “宋家大少爷?”一名青年面色古怪,“谁不知道宋家那一位,身体不怎么好?” 一帮子的附和声音想起。 老人家听了,半白的眉毛皱起来,冷声喝道:“身体不好?上次见到宋爷的时候,分明精神饱满的很!你们这群人年纪也不小了,目光怎么这么短浅?也不想想才多短的时间,现在御海镇谁不知道宋家!” 众年轻人被老人家呵斥得不满,却无法反驳。 因为老人家说的是事实。 宋家在宋雪衣掌权之后,一举毁了卿家抬起了温家,便有独大御海镇趋势。然后在其他人都去了秘境的那三个月里,手段更加雷厉风行,连江家都不是他的对手,真正的站在御海镇第一家族的位置上。 谁也没有想到宋雪衣的手段这么迅捷又凶猛,他就隐藏在后面,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御海镇搅得风起云涌,然后独善其身,掌握全局。 “你们啊……”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将面前茶碗里的茶水喝尽,然后放下茶碗,复杂的说道:“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孩子,想当年那宋和真……如果不是他生错了时间,上一届的天骄会的胜主得知哪里会被临安镇的李家小娃夺去!” “宋和真?他很厉害?”一个年轻人疑惑道。 老人家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再说,起身离去。 年轻一辈的人很多都不知道宋和真是谁,老一辈知道的人都默契的不去提起。 可,只要是知道宋和真的人,都无法忘记这个人,他的出色毋庸置疑,用惊才绝艳来形容毫不过分。 “身为宋和真的儿子,宋雪衣啊!”越来越远去的老人家低头呢喃,“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废物,这是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呵呵,和宋和真一个样子。” 正如御海镇人民想的那样,这段日子各个家族的人都在准备着天骄会上的事。 宋家大院,春暖花开时节,雪院内并没有种植着色彩缤纷的花圃,唯有一地盛开得浪漫的白色小花,每一朵都很小,却胜在每一根枝桠都能盛开出一个花团,足足数十上百的小花堆积,比雪白又比雪暖。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站在庭院内。 两人都拿着一柄竹剑,小巧的身影先施展出一套剑招,大些挺秀的身影再有样学样。 孙谷兰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空气漂浮着淡淡的香,一大一小两人衣摆翩翩,小人儿挥动着竹剑动作灵巧可爱,秀挺的少年则淡雅飘逸,偶尔响起交融在一起的笑声。 只要看到这一幕的人,脑海里都会忍不住浮现“两小无猜”这样美好的词汇,然后会心一笑。 哪怕女孩儿摔剑,纠结的叫声也显得那么可爱,童趣得让人好笑,“啊啊啊!宋小白,你就是开了外挂的吧!” ------题外话------ 520好日子!今天水水要表白!爱你们!爱山庄里的萌货们,爱每一只支持水水的妹纸们!大爱!大爱!你们真的让我吃惊了,尤其是山庄的萌货们,一开始水水还有点担心,怕咱实力不够,辜负了你们的努力!可最终,咱们成功了!不仅仅上了月票榜,还处在了中间,第六!不是尾巴! 让我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亲亲在爱着咱,爱着黑萌!真的太感谢了! 因为你们在,所以我在!520!我爱你们! 最后,还是求有票子的亲,砸给黑萌吧! 我们的目标是——站稳原地!不好高骛远,但求脚踏实地! ☆、第010章 鸠儿无意逗弄小白 孙谷兰失笑,快步走了过去,见宋雪衣正在给女孩擦拭额头的汗水,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好笑看着灵鸠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她都想去捏捏了。 宋雪衣又给灵鸠理了理头发,道:“鸠儿觉得我学的好。” 灵鸠听见他这话,瞬间抬头瞪向他。 刚刚运动完的女孩儿脸颊浮现润泽的红润,白瓷般的肌肤在水红的衬托下宛若吹弹可破,为了方便练剑,女孩儿黑鸦鸦的头发简单束着马尾辫,穿着一套紧身简便的白色练武袍,整个人小巧灵动。 这时候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瞪着双眸的表情,以及脸颊很自然的圆鼓,有多么的孩子气。 “噗嗤。”孙谷兰先笑出声来,满眼笑意的望向灵鸠,“小鸠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鸠儿本就是个孩子。”宋雪衣怜爱的说道,声线温柔得让人耳朵发麻。 反倒是被说的当事人一脸呆滞的神色,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脸色有点紧绷。 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这个话不管怎么听都不对劲。 灵鸠不由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行径的确和以往不同,尤其是在宋雪衣的面前,跳脱抽风得还跟小屁孩没啥区别!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 头顶被按压的触感打断灵鸠的思绪,抬起头视线一瞬变换,小小的身体又被人抱了起来。 这里能够抱她的人唯有宋雪衣而已。 “鸠儿这样就很好。”他笑道:“很可爱。” 不等灵鸠说什么,孙谷兰也说道:“雪衣说的不错,小鸠本就是孩子,孩子就该无忧无虑,撒娇闹脾气都是该的,以前就是太谨慎了。” 原来往日的他们并不是没有看出她的伪装。灵鸠侧头去看孙谷兰,对方眼神包容怜爱,是真心疼惜着她。 灵鸠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胸口传来一阵发痒发涨的感觉。 突然,宋雪衣走动起来。 灵鸠晃神,反条件喊道:“去哪?” “出了一身汗,带鸠儿去沐浴。”宋雪衣道。 灵鸠:“破风剑法还没有学完……” 宋雪衣低笑一声,“我会了。” “就知道你不会,也不想想你才学三次……啊?”话语突然断住,灵鸠表情一呆,双手扯着宋雪衣的衣襟,“你刚刚说什么?你已经会了?确定是会了?” “嗯。”在宋雪衣的眼里,女孩儿惊呆的表情可爱懵懂得不得了,又一声低笑,坏心眼的凑近她小耳朵,轻轻的说:“会了。” 轻柔的嗓音像是羽毛轻抚过耳朵,灵鸠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很快心底的异样感就被别的情绪覆盖。 “宋小白,你果然是开挂的!”没有怀疑宋雪衣的话,灵鸠再一次瞪向了他。 她拥有着剑仙模式下的亲身体验和体悟,从秘境到现在已经近两个月的时间,对破风剑法都不能说完全学会。可是宋雪衣呢?她才在他的面前施展过三次,然后自己练习领悟了三天,就这样会了? 一套剑法并不是说能够无错误的施展出来就是学会了,必须能学以致用才算真的会。 宋雪衣并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更加不是盲目狂妄的人,他既然敢说自己会了,那就是真的会了,有了自己的领悟和理解。 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悟性不错的灵鸠,顿时觉得累觉不爱,紧接着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她家的宋小白啊!瞧瞧,多出色! “欸,雪衣,小鸠?”孙谷兰望着儿子的背影,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这小鸠现在年纪还小也就罢了,可若把这种共浴共睡的行为养成了习惯,等小鸠长大了可怎么办? 坐落在南方的江家大府。 “流星身法,在于一个快字。也许你会说,身法哪个不是为了快,可流星身法的快,快的并不只是速度。” “我将这套身法取名如此,并不只是因为我的名中有星字,更是因为它有流星的精髓。” “忘记我怎么教的了吗!?这一步错了!”一身黑衣的柳星行冷声呵斥着练武场中的少年,“看过流星没有?一闪而逝的惊华,让人刹那眼花。” “少爷,擦擦汗。”机灵的罗智跑过来,递给江无寐汗巾。 江无寐本能的伸手去接,下一刻他就被柳星行一脚踹了屁股! “你!”江无寐脸色一变,狼狈稳住身体,猛然转头冷眼盯着柳星行。 柳星行冷笑,“现在你是我的学生,我有叫你停下来吗?还自持少爷的身份呢?” 江无寐轻轻皱眉。他并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只是从没有人像柳星行这么嚣张,竟然踹他的屁股! “怎么?不高兴了?”柳星行嘲讽道:“一开始说得好听,只是受了点挫就不行了?早知道这样,何必……” “弟子知错。”江无寐打断他的话,然后不顾满头汗水,衣服尴尬位置带着鞋印,保持着这样狼狈的仪态继续练习。 柳星行见后,暗暗点头,表情却一点松动都没有,忽然说道:“听你说,这次宋雪衣也会参加天骄会。不是我危言耸听,你若不想输给他的话,就将最大的努力都拿出来。” 江无寐的身影一顿,然后练习得更加卖力。 柳星行嘴角轻轻一勾。他知道宋雪衣并没有武学傍身,天骄会上两人若是相遇,江无寐必赢。 不过为了促进江无寐,柳星行不介意撒谎。 何况,不谈武学的话,宋雪衣绝对是个恐怖的对手。事实已经证明,连江伯元都不是宋雪衣的对手不是吗。 太阳渐渐转移位置,柳星行才叫停,对正在擦汗的江无寐道:“我知道你将来的成就一定能够超越我,甚至到达我无法企及的高度。这次你从秘境回来也一定收获颇丰。不过,既然你依旧选择学习我的身法,我就会用心教导你,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倾囊相授。” “多谢老师。”江无寐将汗巾丢给罗智,转身对柳星行弯身一礼。 没等他的礼做全,柳星行已经摆手,说道:“不必叫我老师,我还没资格成你的老师。” 江无寐见他并不是在说假话,对他的印象也改观几分,“一日为师也是师,老师的教导,无寐记于心中。” 这次柳星行不再拒绝,看着江无寐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江无寐没有休息多久,用过午膳之后就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训练,其越练越勇的阵势看得连柳星行都吃惊了。 直到江伯元过来,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硬拉着他下来休息才算结束。 “你这是干什么?”江伯元看着江无寐的眼神充满着骄傲,语气无奈道:“这一代的年轻小辈,除了凤禹城的少主和李家、韩家的人需要注意点……呵呵,他们就是年纪比你大点,在同龄的时候他们哪里是你的对手,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未必是你对手。你这么拼命是做什么?” 江无寐点头不语,擦汗的时候抬头往西落的夕阳看去,记忆回到那一日。 面具少年浅淡自信的嗓音的又在脑海回响,以及他怀里女孩儿信任的眼神。 江无寐捏着汗巾的手一紧,眼神坚定。 宋雪衣,我会亲手打败你! 温家。 “啊啊啊啊!你们放开我!” 一个微胖的正太被两个棕衣男人扣住双肩,就这么提着他,令他脚不着地的被带入了大厅里。 在大厅里的主位上坐着个文雅的中年男子,正是温家的当家,温崎。 温崎扫了被驾着的温包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优雅写意的端起茶杯喝茶。 “你最喜欢的普卉茶叶都被我丢进过猫屎。”正太轻飘飘的嗓音响起。 “噗——”温崎优雅的形象破灭。 “你这个兔崽子!”他摔杯怒斥。 温子珃一点惊怕的样子都没有,对驾着他的两个男子努努嘴:“放我下来,我不跑了!” 两个男子见温崎的眼色后才松开手。 温子珃落地后就这么坐在地上,瞪着温崎撇嘴道:“老兔子,有你这样半夜绑儿子的吗?” 听见这个不雅的称呼,温崎是又恼怒又无奈,哼道:“你不想半夜偷跑的话,我会让人绑你?” 温子珃一脸被冤枉了委屈表情,“你老糊涂了吗?我连个包袱都没有,偷跑哪里去?” “哼!”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了解吗?温崎挑眉,“你全身上下贴了多少张银票?”见温子珃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又道:“带着自己小产业的信物了吧?” 温子珃眼角轻轻一抽。 虽然这个变化很小,可还是被温崎注意到了,他笑眯眯道:“儿子,你以为我独自养了你十几年都白养的吗?” “老狐狸!”温子珃撇头,不去看他。 扳回一局的温崎又准备去端茶杯,中途想起来什么又停住,怨念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你想去桃花十里庄就直说,爹还能不带你去?” “嗯?”温子珃眉毛挑了挑,很快他就一脸鄙视的盯着温崎,“休想我帮你做生意,这次说什么,我都要休假!” “亲爱的儿子。”温崎温柔的看着儿子,诱哄:“你不觉得赚钱就是最好的玩乐吗?” 温子珃站起身,抬头看着温崎,一张包子脸在灯火下非常惹人捏和可爱。 温崎一脸笑容,像个等着儿子投入自己怀抱的十佳好父亲。 站直了身子后,温子珃忽然咧了咧嘴,朝温崎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咦?今天这兔崽子这么快就被我说通了?温崎正奇怪着。 在大厅中央的某包子笑容一止,跟绽开时一样的突然,转身弯身,屁屁对着温崎。 “噗——噗噗噗噗!” 五个响屁震精了所有人。 一片寂静中,温包子淡然甩甩衣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这兔崽子!”过了许久,温崎才咬牙骂出来。 大厅里的其他人个个低头,双肩微微颤抖着,死死压抑着几乎要冲出喉咙的笑声。 林家……金家…… 这段日子,御海镇每个家族都不平静。 桃花十里庄,位于一华山上,山脚下有专门构建的客栈和马棚。 “咕噜咕噜噜”的声音渐渐接近,车轮子滚动在土路上,又一辆辆马车在山脚下停歇。 一座木棚前走过来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接住车夫递过来的缰绳,候在一旁。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马车的装饰,心想这又是哪个大家族来了。 这时候,灰蓝色的门帘被掀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到了,小懒猪。”少年轻笑。日光如许,也着迷少年昭容仙姿,贪恋不放失了光亮。“别瞪,口水流下来了。” 被他怀抱着的女孩儿表情一呆,伸手擦拭嘴角,过了一秒:“宋小白,你竟然敢骗我!” “没有骗。”少年笑容不变,指着自己的肩头。 一滩水印在洁净的白衣料子上很醒目。 “我什么都看不见。”女孩儿面无表情的撇头。 两人的身影愈走愈远,牵着缰绳的小厮还没有回神,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神情呆滞。 “这是哪个家族的少爷小姐?” “宋家啊,你不会看马车的标志啊?”之前去了一趟茅厕的同事走过来,一掌拍向小厮,疑惑道:“你怎么了?中邪了?” 小厮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说这马车是宋家的?” 同事道:“当然是了。你也是御海镇的人,怎么连宋家的标志都不认得?” 小厮神情更加古怪呆滞,“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定是宋家的少爷小姐了?你知道御海镇宋家,除了宋爷喜欢抱个小女童外,还有别的宋家人有这喜好吗?” “你傻了吗?”同事一脸的鄙夷,“你以为这种癖好是宋家家族遗传不成,人人都有啊!除了现在的宋爷,别说宋家,整个御海镇都没有别的人会天天和小女童形影不离,疼爱成那样。” 话语说完,同事发现小厮整个人都呆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怎么了?见鬼了!?”伸手在小厮眼前晃晃。 “真见鬼了!不对,是见神仙了!”小厮表情古怪。 同事听了他的话,“有病!”便不再理会他。 一华山不算高,山路被人工修建也不陡峭,周围风景宜人,行走蜿蜒之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桃花十里庄的庄门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个形容多用来形容女子的美貌艳色,将女子的美色比作桃花妖美又纯洁。 出现在灵鸠视线中的桃林将这个词汇释义得淋淋尽致,十里桃花艳比晚霞,并不是普通桃花的淡粉色,朵朵张扬红的出挑,可以和雪地梅花一比傲骨,和牡丹一比繁华。 “呵呵呵,又来人啦,你们谁去迎接?” “这次该是碧桃啦,说不定是个俊俏公子呢。” “你们别再打趣碧桃了,她的心都在庄主的身上。” “你们真是的!” 浪漫绮丽的桃花林中传来女子的笑闹声,个个声若莺啼,为桃林更添灵气。 一会儿,并没有分道路的桃林中走出个素衣女子。 桃林为背景,女子成中心,便添了三分的美丽。 何况这女子本身就是个少见的绝色。 她面若玉盘,梳着素雅的露额鬓,淡扫蛾眉眼含秋波,樱桃小嘴色泽红润,仔细看会发现和桃林桃花的花瓣颜色极近。她身穿一件碧绿色的短衫,底下水绿色的长裙飘逸,白纱束腰挂着一块碧桃样的玉佩,流苏串着小小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动,银铃轻轻作响。 好美的女子。 只要是个人见到桃林走来的女子,脑海都会不由浮现这样的感叹。 碧桃的步伐轻缓,走近着桃林外站着的几人,看清几人的相貌后,神情一怔。 她回神的很快,姿态清雅的行礼,“客人,请出示名帖?” 霞妍走上前一步,将名帖递给碧桃。 碧桃翻开看后,抬首对宋雪衣轻轻一笑。 这一笑,宛若桃花盛开,入艳三分。 “鸠儿。”宋雪衣拍醒怀里像是看美人看得入神的女孩儿。 灵鸠眨巴眨巴眸子,依旧望着碧桃,“姐姐好漂亮,跟话本里说的妖仙一样。” 碧桃柔声笑道:“小妹妹也很可爱,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儿。” 这会儿,众人才发现,这个气质清雅无暇的女子,竟然生得一双桃花眸,不笑尚好,一笑得时候可以和这十里桃花林争奇斗艳。 “请几位客人稍等,入庄前必先净身。”碧桃轻柔道。 她手里提着个藤编小花篮,里面装着一篮桃花瓣。 碧桃所说的净身就是用篮子里的桃花瓣撒过众人的身体。 美人素手捧着花瓣,神色虔诚又柔美的洒向众人,艳红的桃花瓣,随着风吹拂过众人的脸颊、衣裳、落地。 没有人明白桃花十里庄为什么有这样的规矩,权当娱乐。 一片花瓣才飘过,宋雪衣英秀的眉头轻皱,澄澈的眸子内晃过一抹疑惑。 他的异样除了灵鸠,没有别人注意。 “客人随我来。”净身仪式做完,碧桃解释道:“十里桃林里布局复杂,很容易迷路。” “有劳碧桃姑娘。”孙谷兰道。 碧桃脸颊一红。她分明没说自己的名字,对方却知道,想来是听到了之前她们的笑闹声。 她脸红时,眸中水色更浓,犹如桃花沾着雨露,娇媚欲滴得连身为女子的孙谷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女子心纯还好,如果这副柔善的样子是装的,早晚会惹出大麻烦,成了那红颜祸水。”孙谷兰心里想着,回头看到身后跟着的男性护卫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想看又不敢多看的样子。 “碧桃姐姐,这几位客人是?”半路上,甜嫩的少女嗓音传来。 在他们的左侧方的桃林里钻出来个粉衣女子。 她身高不及碧桃,容姿也不及碧桃,却也是个小美人。 娇红的脸颊,额头有薄薄的香汗,一双猫眼般的圆眸狡黠的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粉色的长裙,腰身不及一握,整个人小巧玲珑,真像只小猫咪儿。 碧桃看向少女,“粉桃妹妹,怎么在这?” 被叫做粉桃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哎呀,人家跑着跑着就迷路了嘛。”然后跳到灵鸠的面前,猫眼盯着灵鸠,“咦,小妹妹真可爱,跟我长得很像呢,长大后一定和我一样的可爱~” 妹纸,你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点。灵鸠翻了个白眼。 “她是你的妹妹嘛?”粉桃抬头,猫眼弯成月牙儿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淡淡摇头。 粉桃紧接着说:“给我抱抱好不好,给我抱抱嘛,我最喜欢可爱的小妹妹了。” 少女双手合十,半弯着腰身,腰部优美的线条感完美展露出她身子出色的柔韧性,猫眼弯成月牙的形状巴巴望着宋雪衣,水汪汪的渴望着,好像不答应她的话,下一刻她就会哭出来。 谁又舍得这个可爱俏皮的少女哭泣呢? “不。”事实证明,就是有人舍得! “啊?”粉桃呆住,“为什么啊!”站直身子,一手起誓,“我保证不会摔到小妹妹,真的!真的!” 经过这会儿时间,孙谷兰也算看出来了。 这个名为粉桃的少女,表面上一直在强调自己对小鸠的喜爱,可眼睛却死死盯着雪衣。她的目标根本就是雪衣,不过是拿小鸠做亲近的借口。 “碧桃姑娘,是不是可以走了?”孙谷兰对碧桃淡道:“坐了一路的马车,身子骨有些疲倦。” “是我怠慢了。”碧桃点头。 “啊,对了!碧桃姐姐,我之所以迷离就是要来找你。”粉桃忽然插嘴,吐了吐舌头,一脸懊悔的对碧桃道:“绛桃姐姐说有事情和你商量呢。” 碧桃眼波一晃。之前打趣她的人里面就有绛桃在,有什么事要在之后说? 粉桃打着什么主意,碧桃心里明白。 粉桃见碧桃不动,又加了一把劲道:“绛桃姐姐的样子很着急,碧桃姐姐还是快去吧!这几位客人,粉桃带他们去住所就是了。” “这……好吧。”碧桃清楚粉桃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位是宋家家主,分在广临院。” “我办事,碧桃姐姐就放心吧!”粉桃眼睛更亮了几分。 “几位客人,碧桃有事,先行告退了。”碧桃对宋雪衣等人轻声说道:“粉桃看着孩子气,办事还是牢靠的。” 人家要走,宋雪衣等人没理由拦着,由着碧桃身影隐没桃林内。 “广临院我知道,这边走。”粉桃一蹦一跳的带着路。 一路上就听到粉桃莺啼般清亮的嗓音叽叽喳喳。 “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就已经成一家之主啦?” “你叫宋雪衣对不对!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大家都说你很厉害呢!短短不到一年的事情就让宋家成了御海镇第一家族!” “这次你是来参加天骄会的,还是来观看盛会的?”着迷望着宋雪衣白净如画的侧容,粉桃试探道:“我猜你是来参加天骄会的,像你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天之骄子!” 不知不觉广临院就要到了,粉桃鼓着脸颊,声音糯糯软软的委屈道:“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啊?” 灵鸠掏了掏耳朵,飘向粉桃一眼。妹纸,你这么一路说个不停,也算本事了。 “粉桃?”让人意外的是,宋雪衣竟然开口了。 灵鸠诧异的看向他。宋小白这是被打动了? 一只手放在她头上轻抚。灵鸠眼神就恢复了平静。她就说啊,宋小白的眼光不至于这样啊,就算真要看上,那个碧桃也比这粉桃好。咦!不对!宋小白现在才十三,早恋是不对的! 鸠儿又在胡思乱想了,发呆的样子真可爱。宋雪衣嘴角浮现浅浅笑意。 “没错,我叫粉桃。大家都说,我像粉桃一样纯白可爱哦!”粉桃灿烂的笑着,目光盈盈盯着宋雪衣,“雪衣哥哥,你的声音真好听,跟庄子里的清风一样温柔,粉桃喜欢。” 灵鸠:“……”雪衣哥哥?明摆着宋小白就比你小啊!还有还有,你娇羞得太明显了,就算是演也演好点啊!气质跟上啊妹纸! 灵鸠又抽风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粉桃。 “粉桃姑娘。”宋雪衣神色不变。 “嗯?”粉桃昂头,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展现。 宋雪衣轻声道:“往日不曾听说桃花十里庄有净身一事?” 粉桃笑道:“雪衣哥哥说的是,庄子里以前的确不曾有过净身的仪式。这次净身仪式是专门为天骄会准备,有为大家祝福的意思。” 宋雪衣嘴角轻扬,抬首望着看不见头的桃花林,“十里桃花开得更艳了。” 他的嗓音轻柔,犹如清风抚花,细水长流。粉桃心神一颤,发麻发痒,失神望着他的侧容,“对呀,近年来庄子里的桃花开得更加的好看了!粉桃知道一处桃花开得最好看的地方,雪衣哥哥想去看嘛?粉桃可以带你去!” 清风带起桃花瓣的飘扬,怀中女孩儿伸手去接,模样看着天真浪漫。 “噗嗤。”宋雪衣低笑出声,也学着灵鸠抓半空的桃花瓣,“桃花十里庄的桃花开得最好,周围几个镇里人都知道,却不知是用什么培育种植的方法。” 粉桃轻轻皱眉,“这个粉桃也不知道,浇灌桃林的事都由庄主和……唔,负责的!不过我雪衣哥哥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知道后再来讲给雪衣哥哥听怎么样?” 宋雪衣浅笑不语。 这时候广临院已经到了,粉桃等着宋雪衣开口邀请自己进去坐坐,等到的却是宋雪衣毫不停留的背影。 她不甘心的咬咬嘴唇,跑到宋雪衣的面前,歪头笑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雪衣哥哥可别忘记了!” 等不到宋雪衣的回应,粉桃一副他已经答应了的表情,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大约两分钟后,粉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广临院。 桃林中的阁楼院落风雅别致,却已经不见那如切如磋,如磨如琢的俊逸少年,他就宛若峻岭山巅清雪, 宁静清皎月光普照的流水。那么温柔,那么灵秀,那么……美好。哪怕不说话,单单看着他就赏心悦目。 “什么面丑如鬼,一堆骗鬼的屁话!” 粉桃咬着嘴唇,脸颊嫣红,眼神满是不甘心。 “粉桃,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名穿着绛红衣裙的女子站在桃林中。 “绛桃姐姐!”粉桃立即朝红衣女子跑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绛桃一开始打算教训粉桃两句,看到跑来的少女小嘴撅着,脸蛋嫣红,眼眶也红红的模样,训话就变成了安慰,“你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带的客人招惹你了?” 粉桃摇头,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楚。 绛桃拍了她头一巴掌,“你这小笨蛋,姐姐是怎么教你的?这里是桃花十里庄,是咱们的地盘,别人要敢欺负你了,你就大胆的骂回去打回去,我们十里庄的人也容不得别人欺负!” “绛桃姐姐,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粉桃拉着红衣女子的手臂摇了摇,笑得开怀,“就知道绛桃姐姐疼我。” “姐妹里就属你最不让人省心了,姐姐不多疼你点,你还不得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绛桃笑骂一句,“走了,胆敢假传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绛桃姐姐我知道错了。”粉桃双手齐举,做投降状。 两人一起笑闹着,绛桃以为粉桃没注意到的时候,回头朝广临院看了眼,心中暗想:虽然粉桃说着没事,可她刚刚的模样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敢欺负十里庄的桃女?待我把事情调查清楚…… 粉桃将她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嘴角轻轻一勾。 广临院内。 灵鸠趴在凉席上,任宋雪衣喂着葡萄,一颗剥好的葡萄送到她嘴前,她就张开小嘴吞进去。 吃了五颗,灵鸠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眯眼盯着宋雪衣,“美男计用的不错呦。” 宋雪衣动作一顿,疑惑道:“什么?” “还装!”灵鸠哼道:“是个人都看出来,人家小姑娘对你有意思了。” 宋雪衣目光在女孩儿水润的唇瓣停留了两秒,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过去,“鸠儿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想我家宋小白真是魅力四射啊。”灵鸠舌头一卷,就把葡萄卷走了,“雪衣哥哥~雪衣哥哥~”学着粉桃那种软糯的语调,故作一副夸张的痴恋表情盯着宋雪衣,“雪衣哥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 女孩儿的眼神晶亮灼热,水润的嘴唇吐着甜糯糯的话,宋雪衣看得一痴,手指一抖,捏碎了一颗葡萄。 “噗。”灵鸠喷笑,眼神更加的促狭,“雪衣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宋雪衣向霞妍投去一眼。 “奴婢去准备净水锦帕。”霞妍说道,往外走去。 “雪衣哥哥的手又不脏。”灵鸠抓住宋雪衣的手,低头往他手指舔舔,“嗯,真甜~” 宋雪衣惊呆了,脑袋一声轰鸣,什么都想不到。 全身的感官似乎就凝聚在手指上,柔嫩湿滑的舌头卷住自己的手指。 一寸寸的西禾麻从指尖传达到心尖。 宋雪衣面庞涨红。 灵鸠抬起头时,看见的就是一张嫣红瑰丽的脸,来不及调笑逗弄宋雪衣,被他不似往常的深邃眸子惊住。 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傻事?! 灵鸠回想自己之前的言行,然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啊啊啊啊啊——!她居然调戏了宋小白! 美色误人啊啊啊啊!QAQ “这个,宋小白,葡萄汁挺甜的。” 宋雪衣眼睫毛眨了眨。 灵鸠一呆,然后眼睛瞪圆。尼玛,我刚刚说的什么啊!? “这……不是,我没别的意思!”诚恳望着宋雪衣。 宋雪衣:“嗯。” 我靠!灵鸠眼睛瞪得更圆。为什么声音变沙哑了!这绝壁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不是的吧!? 宋雪衣显然也发现自己嗓音的变化,被女孩儿明媚圆眸瞪着,脸颊更加升温。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越来越古怪。 “爷,请净手?”霞妍略显生硬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原来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霞妍已经端着水盆锦帕走了进来。 灵鸠有点狼狈的收回视线,然后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又看看房梁,窗外的桃花林。 宋雪衣说不上来心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看着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别处的女孩,他垂眸沉思。 “爷?”霞妍端着水盆,表情僵硬。 她真不是故意的啊!总不能让已经走进来的她,再端着水盆出去吧!? 这样岂不是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宋雪衣颔首,低垂的眼眸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色彩。 霞妍悄然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降低几寸,落在宋雪衣的衣摆处。 爷,生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霞妍见过宋雪衣以前的样子,紫黑的脉络密布苍白的面颊上很恐怖,谁想到瑕疵褪去,真容竟然俊美如此,连三少爷都无法与之相比,更动人的是他浑身的气韵。 回想前几日,自己照例早晨去请两人用膳。 房门打开,一袭便服的秀逸少年走出来,看向自己喊出“霞妍”这个名字。 当时自己的表情已经傻呆了吧! 霞妍走神的想着,锦帕落水的声音惊醒她。 “奴婢先告退。”霞妍说道,见宋雪衣没有反对,便端着水盆离开。 “鸠儿喜欢这桃花?” 专注外面桃花美景的灵鸠听到少年的嗓音,熟悉的轻柔语调,清润的声线。回头看向宋雪衣,摇着头道:“很漂亮。” 宋雪衣又剥着盘子里的葡萄,“鸠儿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买一块合适的土地,建一座桃庄。” “不用剥了,我吃饱了。”灵鸠看着那剥着葡萄皮,在暗紫色葡萄皮衬托下更显玉白的手指,眼角轻轻一抽,又将视线转到别处,“桃林不是说种好就能种好的,像这个桃林……” “嗯?”宋雪衣察觉到灵鸠语气有点异样,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细看她的眼眸。 视线突然被一张秀逸无双的容貌覆盖,灵鸠眨巴了下眸子,接着懒洋洋道:“像这个桃林,不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月积日累的灌溉,根本不可能长成这副模样。” “只要用心,便能做好。”宋雪衣对灵鸠轻笑。 灵鸠不是不相信他,“可我不喜欢这个桃林。” 宋雪衣道:“我也不喜欢。”伸手抱住女孩儿圆滚滚的小腰,“我们一起种喜欢的。” “好。”怎么都没办法拒绝兴致盎然的少年啊。 两人不知不觉又恢复到平日相处的模式,唯有他们各自心里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并且都松了一口气。 转移话题成功! 这个想法浮现两人的脑海。 灵鸠是不想让宋雪衣再想起之前舔手指的尴尬事件。 宋雪衣则是不想让灵鸠再想起那个所谓的“美男计”一事。 短短一天的时间,广临院就是住满了人。 广临院占地面积够大,一共有四个分苑阁楼,灵鸠在内的宋家占有一阁,另外三处则被江家、林家和温家人居住。 当日下午,温崎就带着温子珃来到广临东苑拜访。 初次看到宋雪衣没有佩戴面具的真容,毫无意外的让温家父子大吃一惊,好一会才缓过来。 “这是小儿,在青云学院就学,你们都见过吧。”温崎笑道。 温子珃穿着件宝蓝色的锦衣,包子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讨喜。 “子珃见过宋爷。”他站出来对宋雪衣施礼,声音脆亮稚气未脱。半抬起眼睫毛,看到坐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又道:“同见过鸠爷。” “噗——”喝着茶的温崎喷了。一巴掌甩向温子珃的头,“怎么称呼的!?” 温子珃委屈道:“是你叫我以晚辈的姿态对他们的,是你要我有礼貌的!” 温崎:“你自己听听自己称呼些什么?” 温子珃:“现在御海镇的人都知道宋爷说过一句话,就是她和宋爷的地位一样,代表着宋爷!宋爷是宋爷,她自然就是鸠爷了。” “……”温崎扶额,无奈的对宋雪衣两人道:“小儿愚钝,这里……”指着脑袋,“总有那么几天罢工,两位不要介怀。” ------题外话------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宋小白种了一庄桃花…… 99数着桃花:一朵,两朵,三朵,死朵…… 宋小白:你在做什么? 99:数桃花啊~ 宋小白脑子里自动浮现一朵朵“桃花”。 第二天,庄子大卖桃花! 水:亲爱的们~要桃花嘛?99算卦说,今年桃花运道好~送月票子易得桃花运,遇良人哦~OVO ☆、第011章 祸害遗千年(万字二更) “不。”灵鸠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他很上道。” 见到女孩儿的笑容,温家父子两人默契的都抽了抽眼角,觉得没好事发生。 温子珃咧嘴卖笑:“多谢鸠爷夸奖,以后还请鸠爷多多栽培。” 温崎特么的想一脚踹过去。这狗腿子真是他家儿子? “宋爷,这次天骄会,你有什么打算?”温崎谈起正事。 宋雪衣淡道:“让宋家走出御海镇。” “嘶。”这意思就是要夺冠了?温崎兴奋道:“宋爷找到个绝世天骄?” “嗯?”宋雪衣轻轻挑眉。 温崎笑道:“宋爷何必瞒着我?现在你我两家合作甚多,我的为人宋爷应该明了,否则也不会选择和我合作。” “温老爷以为我藏了个天骄,让他帮我夺冠?”宋雪衣道。 温崎诧异,“难道不是?” 宋雪衣摇头。 “这……我到是不明白宋爷的意思了。”温崎满眼求知的 。 宋雪衣道:“五成。” 温崎脸色大变,“一个答案而已,两成!” “四成。” “不行,就两成!” “送客。”宋雪衣淡然说道,捏捏怀里女孩儿的软手指。 “你!你这!得了,三成!三成总行了吧!”温崎一脸肉疼的说道。 宋雪衣不为所动,在他怀里的灵鸠欣赏着温崎的表情变化,伸出短短肉肉嫩嫩的食指,对着温崎左右摇摆,“你这样表情太夸张了,完全不能让人信你的话哦~” 被小孩鄙视了演技的温崎:“……” “四成就四成,宋爷就说吧。”温子珃同用鄙视的眼神望了自家老爹一眼,对宋雪衣道。 宋雪衣轻笑,“宋家由我参会。” “什么?”“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语调和内容都一样,不愧为父子。 “宋爷,你开玩笑的吧!”温崎皮笑肉不笑。 宋雪衣抬首,“怎么运作由你们自己决定。” 温崎:“我……不是……” “好了爹。”温子珃拉住温崎的手臂,打断他的话,“宋爷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是了,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做别人预想不到的事才有意思。” 正太稚气未脱的声音说着成熟稳重的话,矛盾得让人忍不住好笑。 宋雪衣抬首,多看了温子珃几眼。 “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这是有兴趣了?”听到儿子话语的温崎露出奸笑,“之前不是说什么要休假?” “你这个讨人嫌疑的老兔子!”温子珃的包子脸瞬间涨红。 居然在别人的面前喊自己小兔崽子,脑袋是被驴子撞了吗!(‵′) 发现到自己口误的温崎,脸色闪过尴尬。 “哈哈哈,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没别的事情我们就不打搅了。”温崎领着自己的儿子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子珃忽然停住步伐,回头对宋雪衣……更准确定点说是对灵鸠道:“我听说这次桃花十里庄要开庄,让三镇家族以外的普通百姓们都可以进来,一起共度桃花节共观天骄会。” “我们没听说啊。”灵鸠讶异道,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对她点头,眼神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温子珃皱着眉,“这是我偶然从十里庄的桃女谈话时听到的。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奇怪……”殷切的盯着灵鸠,“你不是会算命嘛,你算算呗。” 前一秒还显得很早熟沉稳的家伙,下一秒又化身成天真小正太。 灵鸠的回应是,挥挥手。 好走不送啊~ 温子珃眼神瞬间幽怨。他想要看她算命的样子,想知道算后的结果,更想知道女孩是不是真的会神秘的算命之术。 “霞妍,送客。”宋雪衣注意到他的眼神,抱着灵鸠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收紧。 “温老爷,温少爷,这边请。”霞妍尽职的随传随到。 ——》——》——》——》 “雪衣哥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一道黄莺轻啼的嗓音打破灵鸠和宋雪衣共餐的安静。 灵鸠放下果汁,看了眼远方渐渐靠近的粉色身影,什么话没有说的窝在宋雪衣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粉桃和她身边的几人都站在了宋雪衣和灵鸠的面前。 “见过家主。” “妹妹见过家主哥哥。” “雪衣啊,大伯没来晚吧。” 这群到来的人正是宋归生和宋家的一群小辈,其中宋琉珏、宋知婳、宋璃烟都在。 “雪衣哥哥,这是我给你带的桃花糕,都是用桃林里的新鲜花瓣做的,可好吃了。”粉桃将提着的篮子拿到宋雪衣的面前,一脸献宝求夸奖的表情。 宋雪衣态度柔和,“谢谢。”不过这也是一种疏离客气的表现。 他没有伸手去接,粉桃就将篮子放在桌上,亲手拿了一块在手里,送到宋雪衣的唇边,“呐~雪衣哥哥,你尝尝看,尝尝看嘛。” 宋雪衣摇头。从昨天被怀里的女孩儿说什么“美男计”,他就不打算多搭理粉桃。 他想弄清楚的事情,不需要一定问她,用别的方法也能得知。 宋归生等人安静站在一旁,一个个神色各异。 摘下面具的宋雪衣容姿之出色,他们在宋家见过一次后就已经知道了,对眼前一幕的出现一点不觉得奇怪。 宋归生面带微笑,眼神深沉。他要看看宋雪衣会怎么处理这事,如果宋雪衣喜欢美色的话,那他就可以…… 连续的撒娇卖笑都没有让眼前的如画少年软和,粉桃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之色,将手里的桃花糕送到灵鸠的面前按,“可爱的小妹妹,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你吃过之后,再告诉雪衣哥哥味道,让他后悔不吃,哼!”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粉桃喂给灵鸠吃桃花糕的动作可不轻柔。 一点不顾灵鸠张嘴不张嘴的问题,拿着桃花糕就往她的嘴送。 灵鸠眼底闪过嫌恶之色,侧开头。 啪! 一声轻响。 桃花糕掉落地上。 粉桃表情一呆,然后双眼慢慢凝聚了泪水,盯着宋雪衣不放。 宋雪衣道:“鸠儿不喜欢吃。” 他的眼神冷淡,声线柔和也染了一抹清雪的凉意。 粉桃心中既不甘难受,又觉得少年这副样别具韵味,让人想要臣服。 每个女人,不管多么强势的女人,内心深处都会渴望更为强大的男人出现,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和自己一起并肩,又或者是能够让自己臣服! 粉桃脸颊嫣红,眼眶也红彤彤,委屈道:“你怎么知道小妹妹不喜欢吃,这是人家好心给你们带来的!” “脏。”宋雪衣抬首,粉唇说出一个字。 粉桃脸颊更红,几乎发黑。 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真的被气坏了。 “脏?你居然说我专心为你带来的糕点脏!”粉桃再也忍不住,一双猫眼泪水滑落。 她依旧站在原地,等着宋雪衣的安慰。 “粉桃姑娘没别的事情忙么?”清淡柔和的嗓音让人听着就有种被重视着的感觉,可粉桃知道对方这是在赶自己走。 “宋雪衣,我讨厌你!讨厌你!”粉桃跺脚,眼泪流得更凶。 灵鸠懒得看了,“宋小白不会安慰你的,别在这里杵着了。” 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个小女孩道破,羞耻感让粉桃嘴唇都快咬破,泪水朦胧的猫眼还盯着宋雪衣。 “好心被当驴肝肺!”粉桃心中生恨,转身跑了出去。 “雪衣啊,身为男子,对女子可不能这么冷淡。”宋归生走过来,一脸亲切之色的望着宋雪衣,“现在你病好了,不仅小小年纪就有一番作为,还生得一副好相貌,往后倾慕你的女子绝不比江家那小子少。呵呵,你还不懂女子的好。”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灵鸠朝他看去。这货是打算诱哄宋小白? “宋伯伯的话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嗯?小鸠想到什么?”宋归生笑容满脸,对灵鸠的态度也非常的温和。 灵鸠天真道:“就是送小黄的事啊。因为女子的倾慕就将人娶进来,然后送小黄就得病了。” 宋归生的笑容微僵。 灵鸠拉住宋雪衣的手袖,“我不想宋小白生病。” 知道女孩在装模作样,可那双眸子里的关切亲近不假,宋雪衣摸着她头发,“不会。我不会娶别的女子。” “啊?”灵鸠小嘴微张。什么叫不会娶别的女子? 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宋小白早恋破身啊,可不是要他当和尚! 可不会娶别的女子是什么意思!别的女子?难道宋小白已经有心上人了!? 灵鸠怀疑的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微惊住。 不娶别的女子,那娶谁?宋雪衣自问,目光不由放在怀里女孩的身上。 两人双眸对视,心思各异。 旁边宋归生等人的面色古怪,来回看着两人,眼神都有种明悟。 “不要脸。”宋琉珏低声呢喃,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宋知婳听到。 宋知婳轻轻推了他一下,眼神透着警告。 宋琉珏撇头,抿唇不语。 最终,灵鸠也没有问出来心里的怀疑,宋雪衣侧头看向宋归生等人,轻声道:“二叔有心不如多关心璃烟她们的婚事。” “哦?雪衣有什么好打算?”宋归生试探道。他一直都怕,宋雪衣对他们这群人有怨,有意打压他们。 宋知婳和宋璃烟也紧张着。 现在宋雪衣是宋家的当家,他一句话就能将她们推入火坑。 宋雪衣看向宋知婳两姐妹一眼,道:“天骄会上聚集三镇才俊,你们可以看看,若遇上知心人就将名帖送上来,没遇到也罢。你们的婚事,我不会勉强,全由你们自己掌握。” 宋知婳和宋璃烟都呆住了。 她们想过宋雪衣故意为难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会真心为他们着想。 宋雪衣不是没有注意到她们古怪的神情,更猜到她们的想法,却不在意便是了,“你们的嫁妆都在库房里备着,这次回去就自己拿过去吧。” “这怕是不妥吧?”宋归生压抑着激动道,还忍不住怀疑宋雪衣的用心。 这是真的不怪不怨他们,还是在算计着什么? 宋雪衣摇头,“没什么不妥。” 他的态度明摆着这事就这样定了,无需再多说。 “多谢家主的体恤。”宋知婳走向前来,对宋雪衣诚心一礼。 宋璃烟惊醒,跟着走上来,“多谢家主哥哥。”双肩轻轻颤抖,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眸子弥漫着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来,颤抖着说道:“以前都是璃烟的错,没少说家主哥哥的坏话,求家主哥哥原谅!” 宋雪衣将桌子上的白帕递过去,“我没生气。” 宋璃烟接住帕子,破涕而笑后望着宋雪衣的眼神,尽是儒慕敬仰,“家主哥哥真好。” 宋雪衣轻轻摇头。 从未在意过,又哪里来的生气。 宋归生赞赏看了宋璃烟一眼,心里忽然冒起个念头:宋雪衣不是喜欢小孩么,烟儿年纪稍大,却胜在有个亲妹妹的身份在。若能博得宋雪衣的疼爱,对他这一脉的好处可多了。 这时,宋雪衣抱着灵鸠起身,对霞妍吩咐道:“把桃花糕带回去。” 霞妍心中疑惑,不是不喜欢这桃花糕吗?难道爷还是对那粉桃女有些兴趣? 宋归生则带着宋琉珏等人告辞,由下人带领去居所。 桃林某处亭榭里。 一名身子娇小,穿着粉色纱裙的少女趴在身穿绛红衣裙女子的双腿上。 少女哭泣的声音不时传出来,软软细细得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哭了这么久,舒服点了没有?”绛桃安慰着腿上的少女。 “绛桃姐姐。”粉桃抬起头,猫眼红肿得跟核桃似的,小鼻头也红彤彤,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打蔫了的娇花,“他真是太讨厌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是一片好心,我我……” “让你告诉我,欺负你的那个他是谁,你偏偏不说。”绛桃无奈敲了粉桃头一下,“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宋家的十三岁当家是吧?一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值得你这么上心?” 粉桃脸颊一红,“什么十三岁!他看着一点都不年少,何况这和年纪没有关系!” “哼,管他是谁,既然敢欺负你,我也要让他好看。”绛桃冷声道。 “啊别!”粉桃连忙抱住绛桃的手臂,撒娇道:“绛桃姐姐,这不是他的错,你可别伤害了他!” “你啊!”绛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既无奈又打趣道:“刚刚才说讨厌他,怎么又护着他了?喜欢就喜欢,还怕说呢?你不知道,这男子不能惯着,你越宠着他,他越对你不屑一顾。” 粉桃拉着她的手臂摇晃,“不要,不要,绛桃姐姐不要伤他!这事不是他的错,都是因为那个……那个……” “那个?哪个?”绛桃脸色一冷,“难道是有人在里面挑拨,才让你受了委屈?” 粉桃一脸为难,伤心难过的呢喃道:“是那个小妹妹,她不喜欢我,见不得我跟雪衣亲近。我给她糕点吃,她就说不喜欢,还说我们庄子里的桃花糕脏。” “好一个恃宠而骄的小东西。”绛桃竖眉,对粉桃问道:“她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没……没有。”粉桃眼神游弋。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撒谎,绛桃不由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你,我还不了解嘛?如果不是被欺负惨了,你哪里会过来跟我诉苦。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坏心眼,长大了还得了?” “绛桃姐姐,你别。”粉桃一脸为难的说道:“那小妹妹估计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不要为了这点事就让她受伤,吓吓她就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性格,没我在的话,指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绛桃拍拍她的头。 粉桃破涕而笑,“就因为有绛桃姐姐在,我才能这么一直这么无忧无虑,才不要变呢!” “嗯。”绛桃看着她的笑颜,眼神渐渐迷离,似乎透着她看着另一人,笑容宠溺,“你这样就好了,一直无忧无虑就好,别的事情姐姐会帮你解决,这双手,”执起粉桃的手,“一直都会干干净净的,因为脏的东西,姐姐都先帮你拿走了。” 粉桃满眼疑惑懵懂,“绛桃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干净的脏的?” “没什么。”绛桃回神,笑着拉着她起身,“现在心情好点了吧,跟姐姐一起去洗洗脸,看这小脸蛋都变成小花猫了。” “姐姐笑话我!”粉桃嗔道。 两人一前一后,前方陷入心底深埋记忆的绛桃,根本没有发现后面的粉桃,一改之前委屈难过的神情,嘴角轻勾眼眸半眯,充满着算计戏谑的味道。 有你这个遇到妹妹就头脑简单,冲动护短的姐姐在,妹妹我当然会保持着双手干净。——粉桃心中暗想。 今年三月的桃花十里庄内非常的热闹,不仅仅迎来三镇几城的人,还对御海镇的普通百姓开放。 为了不给大家族的弟子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在天骄会开始之前,桃花林一部分区域都会禁止普通百姓的靠近。 今日,由凤禹城的少城主做主,请了各个家族的才俊聚一场。 宋雪衣他们也接到了帖子,踏足了聚会的地点三幻桃林地。 十三四的少年人,戴着白底红面的面具,喜抱着个七八岁的小女童。 这是御海镇和周围几个城镇都知道的信息,哪怕没有亲眼见过宋雪衣,只要记住了这几个特征就可以一眼认出宋雪衣本人。 宋雪衣和灵鸠来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中央区域,几名少年男子站在一起。 周围或站或坐着的男女都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这并不是排斥他们,而是身份地位不够资格靠近他们。 江无寐就在这几人之中。 “那个穿着蓝色的女子是哪家的小姐?”韩绍青目光落在那一抹蓝色倩影的身上。 站在他的身边的凤禹城少城主风韶应道:“蓝衣女子那么多,你指的哪一个?” 韩绍青没有伸手去指,道:“衣上绣着兰花,身边跟着个穿鹅黄色裙子的女孩,站在金桃花树旁的那个。” 风韶和其他几人都根据他的指示看去,发现他说的那名女子后,几人的神色各异。 风韶戏笑的看向江无寐,“这是御海镇宋家的小姐,江小兄弟就是御海镇的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些。” 江无寐没有说话。 韩绍青点头道:“宋家这一代的几个女孩看着不错。” 就在这时候,聚会的交谈声忽然渐渐消弱,就好像大家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不远处发生一阵小骚动,大家低声议论着,都朝着三幻桃林入口方向张望着。 “那边发生了什么?”韩绍青奇怪的问。 风韶耸了耸肩膀。 “宋爷!鸠爷!”一道脆亮的喊声响起。 这道声音犹如开启键,让安静的众人都热闹起来—— “宋爷?他真的是御海镇宋家的家主?不是说他都戴着面具的吗?怎么长成这样!” “传言有虚!传言有虚啊!” “他怀里果然抱着个小孩。” 风韶他们听清议论声。 韩绍青则看见身穿蓝衣的宋知婳朝人群骚动的地方走去,疑惑道:“宋雪衣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韶饶有兴趣道:“听他们的话,好像是说宋雪衣没有戴面具?”又转头去看江无寐,“江小兄弟和宋雪衣有些来往吧,不知道对这事情,你怎么看?” “等着看。”江无寐冷淡道。 风韶:“……” 确实是等着看,他们站在原地等了不到一会儿,就看到人群分开,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无论是江无寐还是风韶他们在看清那少年时,都不由愣了一瞬。 “家主。”“家主哥哥。” 宋知婳和宋璃烟一起来到宋雪衣的面前,对他行礼。 这一幕落入周围的人眼里,再也没办法怀疑宋雪衣的身份。 “哈哈哈。”风韶爽朗笑着,迎面朝宋雪衣走过去,“宋爷?” 宋雪衣抬首,“风少主。” “原来你认识我啊。”风韶招呼着宋雪衣,“来这边,我们一起聊聊。我们这群小辈里面就属你最富有传奇性,最有本事。你不知道,我家父亲天天在我耳边提着你,说你怎么有本事,小小年纪就能把持整个宋家。” 宋雪衣侧身一步,“风少主,你挡住鸠儿了。” 风韶一愣,低头望去,看到灵鸠。 “你就是鸠儿啊,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风韶很快反应过来,对灵鸠赞道。 灵鸠闻言,朝他抿嘴笑了笑。 恬静的笑容让风韶看得暗暗点头。虽然不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不过很乖巧安静,拿来做玩具宠着也不奇怪。 三人来到韩绍青几人站着的地方。 趁着他们互相礼貌的介绍交谈时,灵鸠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江无寐就不用看了,对他灵鸠早就熟悉。 最先和他们打招呼的风韶是凤禹城的少主,十六岁的年纪,性子张扬活跃,不过那双单眼皮眸子里偶尔闪过的精光,都让灵鸠知道这个人,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开朗阳光。 在风韶右边沾着的青衣男子,年纪看着最大,大约十七八了。他是万里镇韩家的二少爷韩绍青,相貌清俊,谈吐不温不火有着大家的礼仪气度在,目前没有看出特别出挑的地方,不难亲近却也不易熟络。 剩下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是临安镇李家的小少爷,李天安。今年十四岁,相貌很是普通,在几人之中最不起眼,然而最吸引灵鸠注意的就是这个最不起眼的少年。 李天安被灵鸠毫不掩饰的视线盯得太久,终于忍不住低头朝她看去。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李天安表情呆硬,就好像戴着一副无形的石板面具,瞳孔没有任何的光彩,初看过去没特殊感觉,看久了就让人渗的慌。 灵鸠一样没表情,不过气质恬静天然,睁着一双灵动大眼睛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她天真无暇。 两人一言不发的对视,宋雪衣第一个发现,捏了捏女孩的手掌,却没有引回女孩的注意力。 “鸠儿?”宋雪衣忍不住唤道。 这就是让风韶他们都将注意力落在灵鸠身上,紧接着就发现她目光所及的李天安。 “这是在干什么?”风韶笑着打趣:“一见钟情?眉来眼去?” 宋雪衣抬首扫过他一眼。 风韶一愣,回想那一眼的感觉,还心有余悸。随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宋雪衣对怀里的小娃娃,好像不止是当玩具那么简单。 “鸠儿。”宋雪衣伸手,遮在灵鸠的眼前。 “啊!”灵鸠轻叫一声,转头对宋雪衣气恼道:“都是你,害我瞪眼的游戏输掉了!” 瞪眼游戏……——||| 风韶他们一头的黑线,唯有江无寐皱眉,仔细盯着李天安不放,然后注意到李天安一瞬莫名怀疑的神色。之前两人的对视,绝对不是玩游戏那么简单! “哈哈哈。”风韶打圆场,“既然人都已经到了,就四处走走吧。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赏景。” 韩绍青点头,忽然道:“让各家的小姐也一起吧。”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宋知婳的身上。 “姐姐,那人又在看你了。”不远处,宋璃烟悄声对宋知婳说道。 宋知婳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别乱说话。” “才没有乱说。”宋璃烟撅嘴,眼底有一丝羡慕。 风韶似笑非笑,一脸赞同的说:“韩兄好主意。” 他让人去说了这事,自然引来各家小姐一阵欢喜,个个满脸笑容的跟上。 三幻桃林以金色桃花、粉色桃花和绛红色桃花为主,三种桃花各占据一片区域,偏偏这桃花林内有玄妙,走在里面的时候,前一刻你还身处在粉色桃林内,再往前走一步就可能到了金色桃林内,美轮美奂的景色和神奇让人目不暇接。 未免客人们会迷路,桃林里面都会有桃女跟随,为他们带路。 宋雪衣抱着灵鸠独自走着,离风韶他们不远,不过他专心和灵鸠轻声细语,让人无法插足。 少年漫步桃林美得像一幅画,惹来不少未嫁少女的痴望和倾慕,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她们的目光宋雪衣似乎毫无察觉,心思和目光都落在了怀里女孩的身上。 这让一群少女们看着灵鸠的眼神都渗着嫉妒。 “鸠儿之前怎么了?”宋雪衣对灵鸠问道。 灵鸠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我没真的对你生气。” “我知道。”宋雪衣轻笑。鸠儿真正生气的样子不是这样的。 灵鸠也笑起来,“李天安的气息有点奇怪。”停顿了下,接着道:“他会是天骄会上的劲敌。” “鸠儿不用担心我。”宋雪衣道:“我参加天骄会,不为争冠。” “那是为了什么?”灵鸠满眼都是求知欲。 宋雪衣笑而不语。 这时候两片粉白的桃花瓣随风飘落,轻柔的滑过宋雪衣的面前,粉白的花瓣和少年和熙的笑容,宛若刹那间融合,惊艳了时间,一切在灵鸠的眼前都变得缓慢。 直到脸颊传来清凉的触觉。 宋雪衣伸手把飘落到她脸颊的花瓣取下,见女孩呆愣愣的视线,笑容一浓,“小呆瓜。” 灵鸠回神,眼眸一敛,深埋那一瞬激烈汹涌的陌生情绪,“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见灵鸠认真了,宋雪衣想了想,道:“为了向世人知道,我不是废物。” “这是目的,不是原因。”灵鸠道。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啪啦。 瓷器落地,摔得支离破碎。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女子轻声道歉。 “发生了什么?”走在前面的风韶他们听到声响,朝这边走来。靠近后看见一身狼狈的灵鸠,以及地上的瓷器碎片,碎片旁边站着个红衣女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看到眼前的情况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这位姐姐是?”风韶看向红衣女子,有一瞬惊讶女子的美貌。 这名女子的年纪不小,看着有二十五六的岁数,五官已经定型,一双自然生成的长眉,眉下丹凤眼狭长上挑,直挺的鼻子配着朱红的嘴唇,漂亮得张扬又稳重,大大方方得比家族小姐还有气势。 “我是庄里的桃女,名为绛桃。”红衣女子应道。 “原来是绛桃姐姐。”风韶又看向地上的青瓷碎片一眼,轻声道:“桃花节和天骄会的事让绛桃姐姐们累坏了吧,这才失手……” 绛桃摆手,大方打断他的话,“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必须接受惩罚和责任,风少主不用为我开脱。” 身为受害者的灵鸠抬头,和不时朝她看来的绛桃对上眼。这女人的话,听着怎么好像在针对她? “绛桃姐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便多说。”风韶看耸了耸肩。 一名翠衣少女走过来,打理着地上的青瓷脆片。 绛桃则弯身对灵鸠道:“这位小主儿,就由我带你去小楼里净洗换身衣裳吧。” 灵鸠胸前的衣裳被污染了一大片,不仅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还黏黏得很恶心。 绛桃解释道:“这是给专门给桃树用的特殊肥料,长久沾粘人的身上会有副作用。” “走吧。”宋雪衣示意绛桃带路。 绛桃眉梢一挑,“小楼是女子之地,宋爷不便过去。” 宋雪衣道:“我可以在外等候。” 绛桃:“请宋爷不要让我为难。” 宋雪衣一时没有说话,抬首直视绛桃的眸子。 眼看两人的气氛有点怪异紧张,风韶打着圆场,“宋兄弟,你还怕绛桃姐姐会伤害灵鸠妹妹不成?这桃花十里庄属于御海镇境内,就是你宋家的地盘啊。” 这句话一开始听着没问题,细细品味下来就能明白了风韶的不安好心。 他根本就是在挑拨御海镇几个家族以及桃花十里庄的关系。 绛桃道:“风少主多虑了,我想宋爷一定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宋爷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你身边的婢女随我一起。” 霞妍中枪。 这次不等宋雪衣做决定,灵鸠已经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臭死了,要洗就快点走吧!” “鸠儿。”宋雪衣眉头轻皱。 灵鸠朝他挥挥手,随意道:“洗好我就回来了,你先自己看看风景吧。” 宋雪衣眼神无奈。若没有女孩儿在身边,这景色还有什么好看。 “好。”知道女孩做了决定,他没办法拦着,弯腰伸手摸摸灵鸠的头发,“早点回来。” “知道了~”都说几次了,不要总摸她的头! 一见她鼓起来的脸颊,宋雪衣失笑,往霞妍投去一眼。 霞妍明了的走出来,跟随在灵鸠的身后。 “这边请。”绛桃带路。 桃花十里庄的桃花林的神奇又一次展现宋雪衣等人的眼前——由绛桃带路,灵鸠几人才走了几步,人影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完全隐没在繁华桃花之内。 一地艳红的桃花盛开如火,张扬着生命的浓烈。 “鸠妹妹果然很受宋家家主的喜爱。”绛桃忽然开口说道。 灵鸠闻言,昂头朝她欢喜的一笑,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其实,从绛桃出现撞到自己之前,灵鸠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她隐藏在人群之中,视线总不时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以灵鸠的敏锐五感怎么可能没发现。 只是灵鸠不明白,绛桃为什么会观察自己,甚至主动找上门来。 “独占一人的宠爱是一件很诱人的事情,你说对吗?”绛桃轻笑,浑然一副大姐姐逗弄着小妹妹的模样。 “嗯。”灵鸠点头。 绛桃失笑,“你还真直率,连谦虚一下都不会。” “为什么要谦虚?”灵鸠疑惑道。 绛桃道:“因为太直率的话会让人觉得嚣张,会惹人讨厌的哦。” “那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绛桃笑道:“鸠妹妹这样很可爱。” 灵鸠眉开眼笑,欢喜干净的笑容看得绛桃一愣,心底升起一丝的犹豫:这孩子真的会欺负人吗? 霞妍跟在两人的身后,见身前一高一矮的两人相谈甚欢,暗暗松了一口气。 爷真是太小心了,只要事关鸠主儿就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她心中刚升起这个想法,下一刻整个人就呆住了。 “鸠主儿?”眨眼的功夫,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空无一人,尽是艳丽的红桃花,“鸠主儿!鸠主儿!?您在哪里?听见奴婢的声音了吗!?” “鸠主儿——!”额头不禁的冒出汗水,霞妍用内力喊着。只是周围除了桃花还是桃花,根本就看不见任何身影,风轻轻吹拂,桃花花瓣不时的飘落,明明是好看极了的景色,这时候的霞妍根本无法欣赏。 她脸色大变,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完了! 一片同样茂密的桃林里。 灵鸠没有回头,已经发现霞妍一瞬跟丢了。 “绛桃姐姐,那个什么小楼还没有到吗?”她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绛桃看了她一眼,“就快到了。”走了几步,忽然问道:“鸠妹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灵鸠道。 绛桃轻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平日不要多作恶,否则会倒霉的。” 灵鸠歪头,“这句话我听过,可我觉得不准!” 绛桃没有回到会得到这个回答,没忍住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啊,我更相信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灵鸠笑得半眯着双眼,像是在等着被夸奖。 绛桃眉头一皱,“果然是个坏胚子!” 灵鸠看得清楚,红衣女子往后踏了一步,眼前犹如百片桃花花瓣飞舞,刹那间迷花了人的眼眸。实际上只是眨眼的功夫,绛桃已经失去了踪影。 “只是吓吓你已经是便宜你了。”站在某处桃树枝上的绛桃,望着眼前桃林的眼神闪烁着冷锐的光彩,“倘若你不走运,偏偏走进了禁地的话,便只能说明老天都要惩罚你。” 跳下桃花枝,绛桃走在看不清道路的桃花林中轻松随意,没多久就步入一座桃林小楼中。 庭院里,一抹粉色身影趴在榻上,拔着一根桃花枝的花瓣,小嘴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粉桃。”绛桃轻笑唤道。 这院中的粉衣女子,赫然就是那粉桃。 ------题外话------ 恭喜今天饭饭结婚,狠么美美新娘子一口!521~ ☆、第012章 我对外人不善良 粉桃倏然抬头,看见绛桃后露出灿烂笑容。 “绛桃姐姐!”丢下桃花枝,起身跑到绛桃的身边,“见到雪衣哥哥了吗?他是不是很好?” “瞧你。”绛桃扶住她,眼神宠溺又无奈,“一开口就是雪衣哥哥,还敢说你对人家没有心思?” “姐姐~”粉桃脸颊嫣红。 “不闹你了。”绛桃摇头,回想起宋雪衣,面色笑意渐消,“粉桃的眼光很不错,宋雪衣那人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极好,唯独有一点……” “唯独一点?”粉桃接住她的话,心中暗想:自己的眼光自然是极好,宋雪衣一定会这次天骄会上大发光彩! 绛桃叹道:“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他对那个女童太在意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说明雪衣哥哥他很有爱心,是个很温柔的人。”粉桃笑着说道。 “你不懂,单单只是爱心泛滥的话,不至于让他那么在意……”话语在看到粉桃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后停下。 粉桃牵强的笑了笑,“说起那小妹妹,绛桃姐姐,你没有对她怎么样吧?”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去关心别人?”绛桃恨铁不成钢的说。 粉桃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放心,我只是按你说的吓吓她而已。”绛桃没有注意到粉桃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又道:“我在她身上拨了魂儿牵,将她领到了禁地外围。” “魂儿牵!禁地!”粉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表情故作吃惊,“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她一个小女孩……” 绛桃打断她的话,“好了,只是禁地外围而已。魂儿牵只不过是至幻的药,对身体无害。只要她没做亏心事,老天也不想她受伤的话,也就不过是在桃林里迷路一段时间。” 反之,如果女孩做了亏心事,胆子小运气又背走进了禁地的话,后果则完全不同。 粉桃嘴角轻轻上扬,“姐姐,你真是,这可如何是好,我去找她!” “粉桃你……”绛桃想要拉住她,已经来不及。 粉色的身影犹如灵巧的猫咪,奔跑在桃林中。一出了小楼,跑进桃林某个无人的地方,粉桃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慢悠悠的走在桃林之中,轻轻的笑出声音,“谁让你得了我想要的?最好是倒霉的闯进禁地,到时候就算不死,也要变成傻子了吧。” “现在宋雪衣应该在三幻桃林里,我去找他一起救小妹妹,他一定不会拒绝。”粉桃满脸自信,眼里闪烁势在必得的光芒,“到时候良辰美景,独我和宋雪衣一起欣赏游玩。” 粉衣少女笑容嫣然,朝着三幻桃林跑去。 同一时间,某处桃林里。 小巧的女童慢慢行走着,手中一团符火自燃。 在外人眼里一片绝色美景的桃林,在灵鸠的看来却浑然不同。 如果灵鸠不说,绝对不会有人猜想得到灵鸠看到了什么。 一片艳红如火灼灼桃夭的桃林,浓郁的晦气凝聚不散,沾染每一棵桃树,每一片桃花花瓣。伴随着灵鸠的行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桃花树氤氲的晦气越深沉。 灵鸠就是根据这晦气的深浅来分辨方向行走的。 “这地方的阵法真隐蔽。”灵鸠暗道:“如果不是绛桃把我带到了外围,让我看到了晦气的游弋,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地方。” 桃花十里庄里面蕴含着大秘密。 灵鸠小手中的符火一挥,将又一只晦气凝聚的怨魂打散。 视线中,出现一个山谷洞穴。 进去还是不进去? 灵鸠在洞口顿足一秒,然后走进山谷洞穴内。 洞穴有人工雕砌的痕迹,岩石壁上被砌入一个个灯盏,灯盏里亮着的不是灯油蜡烛,而是一种和夜明珠相似的圆珠。不同的是圆珠的光芒不似夜明珠柔和皎洁,莹绿的色泽充满着生机又有点诡异。 圆珠漂浮在灯盏内,宛若有着生命。 灵鸠被眼前新奇的事物惊住,无声无息的往前走着。路过一个转角处时,一座微耸的石碑写着:禁入。 这两个字的笔锋并不锐利,也没有压迫的气势,文秀得让人一眼看去,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文弱书生样的浮影。 “这字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时间了。”灵鸠手指抚过石碑的字,沾到潮湿的水汽和苔藓。 收回手指,灵鸠抬首看向前方的转角,已经走到了这里,没道理顿足不前。 转角的通道很小,只够一个成年男性通过,对灵鸠来说则很轻松。 “嗯……嗯嗯嗯……”空气中,漂浮着空灵的声音,被灵鸠捕捉到。 她用词并没有错,这声音的确是“漂浮”在空气中。一片片细小的碧色荧光漂浮着,犹如小蝌蚪自由游弋在河塘里,轻盈又优美。那空灵的声音,分明就是从这莹绿光斑传出。 声音犹如女子的轻哼鸣唱,又似最淳朴的自然之声。 听着听着就让人不由沉迷其中,放松了所有的防备,敞开了心灵,只想甘甜的浅眠一场。 灵鸠没有再靠近,站在通道的出口处,藏身岩石后,深深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一眼被她注意到的是山谷洞穴中央处的庞然大物,一棵足有四五米高的桃花树。 它的根系扎得满地都是,有的还突出在土地之上,枝桠茂盛展开,桃花簇簇,艳华无双。 这棵桃花树绝对成精了! 灵鸠心中微惊,随后眼里闪过一抹可惜之色。 这么一株成精的桃花树,却被人为毁了,要不然她真想去和桃花树做笔卖卖。 桃木是最好的驱邪木头之一,成精的桃花木更好,对她的作用很大。 可惜了,真可惜! 灵鸠眼珠子转动,看见桃花树的根系之上有一道模糊的青影。 这人似乎是睡着了,趴在桃花根脉之中一动不动。 他…… 灵鸠向前走一步,一道无形的阻力忽然挡在了她的前方。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灵鸠顿足,问道。 “请不要过来。”空灵的女声轻轻的响起,钻进灵鸠的耳朵里,“离开吧。离开吧。” “他就快要醒了,请你离开吧。” 一开始的阻力变成了推拒力,灵鸠向后退了一步,才轻声开口:“你有意放我进来,只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 空灵的女声没有回应,就好像凭空消失。如果不是推拒力还在的话,会让人觉得之前的声音是幻觉。 灵鸠面无表情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打算,都是你的事情。”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才懒得做。 “如果你觉得你算计得了我的话就来。”淡定的往后退,灵鸠道:“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承担失败后的后果。” 这句话说完,灵鸠毫不犹豫的转身,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 她的身影才离开通道,躺在桃花树根脉之中的青色人影幽幽转醒。 “桃儿。”男子的嗓音磁性低哑,带着刚刚醒来的鼻音。下一刻,男子转头朝洞口的地方看去,乌黑的眸子内微光闪闪,轻声问:“有人来过了吗?” 这一处的空灵歌声不知道什么已经消失,安静中唯有水流声清幽的响起。 青衣男子站在桃树前,一手轻抚着桃树的树干,“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抚摸着桃花树大动作温柔又轻柔,让人不由产生一种他在爱抚着爱人般的错觉。 更诡异的是,他竟然对一棵桃花树说话,语气柔和又宠溺。 没有人回答男子的问话,可男子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低声一笑,“桃儿,你对我撒不了谎。” 桃树的枝叶轻轻的颤抖,簇簇的桃花伴随着抖动,片片桃花花瓣飘落。 青衣男子乌黑得几乎没有生气的眸子荡漾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使得他整个人都有了年轻生气,“别生气,我不会怪你。” “你不说,我自己去查好了。”青衣男子轻声说道,接住飘落面前的一片桃花瓣,自然的含入嘴里。 他的笑容温柔,一身翩然文人气度。一袭青衣,一头黑发,整个人显得特别素净,站在繁华艳丽的桃树前,将亮色和静色融合得极好,美好得宛若一幅画卷。 这时候已经走出山洞的灵鸠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惦记著。 她手里捧着一盏灯盏,灯盏内漂浮着莹绿的圆珠。 “告诉我出去的路。”灵鸠盯着灯盏说道。 桃林幻阵对身为天眼者的她来说并不难破,不过能有偷懒的办法,灵鸠不想自己费力。 谁也不会想到这莹绿的灯盏圆珠竟然真的听得懂灵鸠的话语般,往一个方向瞟了飘。 —— —— —— “雪衣哥哥,你走错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 灵鸠的脚步一顿,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目光所及的地方依旧全是茂盛桃花,不过一想到桃花林后某个少年,她的嘴角浮现笑容,一直思绪着之前事的起伏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不管那棵桃花做什么打算,只要不影响到她和宋小白的话,她才懒得管。 翻手间把灯盏里的莹绿漂浮圆珠抓入手里。 荧光散去,令人惊讶的是圆珠内里的本体竟然是一片碧色的桃花。 碧绿剔透犹如美玉。 灵鸠不是个爱花人,不懂得去欣赏。小手一紧就把碧色的桃花捏碎,化为一滩花泥丢在地上。 这时候,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音响起。 一道秀挺隽逸的身影走出的桃林。 站在原地的灵鸠早就抬着头,朝那个方向看着,一眼就和少年和目光对视在一起。 少年宁静澄澈犹如湖水镜面的眸子,立即起了波澜。 “鸠儿。”脚步加快,一来到灵鸠的面前就抱起她。 啪! 一巴掌,落在灵鸠的小屁屁处。 一脸笑容的灵鸠瞬间僵住了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宋雪衣。 “疼了?”打了人的宋雪衣,柔声问道。一手又帮她揉着小屁屁,“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妹!”灵鸠无数的话语汹涌脑海,最后张嘴愣是只吐出这两个字。 宋雪衣道:“鸠儿不知道我在等着?” 柔和的嗓音没有压迫,也没有责备,却让灵鸠心脏一跳,弥漫开一股自责情绪。 “你还不知道我吗,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由的伸手搭在他的双肩头。 这个姿势一出来,顿时就显得女孩格外的乖巧。 “控制不住。”宋雪衣低声道。 灵鸠有点难以直视他的注视,分明宋小白的眼神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可她看着怎么会觉得有点呼吸不畅? 走神时,忽然察觉到一个透着恶意的冰冷视线扫在身上。 灵鸠自然顺着感觉看去,看到了一张漂亮的笑脸,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她形状圆滚,尾巴上翘犹如猫一般眸子。水灵灵得很有光彩,不过这时候望着她的眼神,冰冷得犹如锋芒。 粉桃没有想到女孩会突然看过来,一怔之后朝女孩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既然已经被女孩发现了,她也没必要再在女孩面前伪装,反正大家不知道就行了。 面对粉桃的挑衅,灵鸠不怒反笑。 小小的脸蛋,青涩稚嫩的容貌,将孩童的纯净气质发挥得淋淋尽致。 粉桃再次愣住,心神莫名升起一股诡异的寒意。 这不对劲!女孩可能发火,可能看不懂自己的挑衅,唯独不该笑! 偏偏女孩笑了,还笑得特别的真诚,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这是女孩故意笑给自己看的!这小东西在以自己的方式回敬自己的挑衅! 粉桃脸颊一红,心中又惊又怒,转眸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绛红身影,以及周围跟着的人群。 一计涌上心头。 “雪衣哥哥!”粉桃抬头,满脸欢喜的笑容,朝宋雪衣和灵鸠两人跑过来,“真是太好了,小妹妹没事!” 明明已经很靠近了,粉桃的速度却没有变慢,看样子是要扑倒在宋雪衣身上的节奏! 宋雪衣眉头轻轻一皱,抱着灵鸠侧身避开。 “啊!”粉桃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让步,脚步没有及时收住,人就狼狈的摔在地上。 桃花林的土地生长着矮矮的青草,还有很多的小石子,并不平坦。 粉桃这一摔,划破了双臂,头发的发簪也摔落,使一头秀发披散下来,衬得小脸蛋更小巧可怜。 “粉桃!”赶来的绛桃看到这一幕,脸色当即大变。 粉桃听到声音,一脸惊讶的朝绛桃看去,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很快,就好像是看到了主人的小猫咪,受了委屈之后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凝聚不落,咬着嘴唇小声的低喊道:“姐姐。” 这样神态的粉桃和绛桃心底最深处的某道身影融合,让她的眼神一个恍惚,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将粉桃扶起来,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妹妹乖,不哭,姐姐会帮你讨回公道。” “呜!”本来没有想要哭的粉桃,似乎受不住这样的温柔对待,一下子所有的忍耐和坚持都崩溃,泪水流出眼眶。 这副样子被绛桃看到了还得了?绛桃觉得心脏都在紧缩,怒火越来越浓。 “宋雪衣,哪怕你是宋家的当家,也不能这样欺辱了十里庄的人。”转头看向宋雪衣,绛桃冷声怒斥。 宋雪衣淡道:“我没有欺辱任何人。” 在他怀里的灵鸠打量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怕是将粉桃的算计和伪装都看透了。 只是看透一切的他并没有激烈辩解的打算。 “之前的一幕大家都看得清楚!”绛桃见他不承认,一双丹凤眼的目光犹如刀片,一片片的刮向宋雪衣,“粉桃她一心为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她话语中的“大家”说的是随行过来的风韶一群人。 现在他们这群人就站在旁边,谁也没有说话,摆明了是要看好戏的意思。 宋雪衣不理会绛桃的训话,找到了灵鸠的他只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和灵鸠单独相处。 他刚刚抬起步子要走,绛桃又跟着移动一步,挡在他的面前,“宋爷,虽然你年纪小,可身为一家之主,还是个男子,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责任吗?” 宋雪衣不想和她纠缠,澄澈的眸子扫过绛桃怀里的粉桃一眼,“我没有欺辱她。” 绛桃眉毛一皱,就要说话。她怀里的粉桃拉扯她的袖子,低声道:“姐姐,雪衣哥哥的确没有欺辱我,这不关他的事情。” “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绛桃恨铁不成钢的望着粉桃,便发现后者欲言又止的神色,以及飘忽时落在宋雪衣怀里小女童的目光。一秒间,绛桃忽然明悟了,针对着宋雪衣的目光更加严厉的落在灵鸠的身上。 两名桃女的互动被不少人看见。 宋雪衣眸色一深,声线变凉,“一切都是她在自取其辱。” 喝! 每个人的神情都一瞬变化,惊讶的看着宋雪衣。 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伤人的话。 粉桃更瞪大了眸子,差点忘记了伪装,对宋雪衣大声质问。幸好扶着她的手一紧,将她惊醒,然后双眼一眨,凝聚眼眶里面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滑落脸颊。 “呜——”喉咙压抑不住啼哭声。 “宋雪衣,你放肆!”绛桃气得脸庞发红,瞪着宋雪衣的眼睛都着了火。 宋雪衣平静和她对视。 那双澄澈的眸子,看不见瑕疵和波澜,静静得像一面水镜。一开始还理直气壮的绛桃,心内颤抖着竟然没忍住游弋的目光,自卑得不敢和他对视。 “敢做不敢当,你真不是男人。”绛桃咬牙说道。 “你才放肆!”一直安静呆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突然斥道。 女孩儿的声音清软又明亮,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面对众人的注视和打量,灵鸠淡定坐在宋雪衣的怀里,面无表情的盯着绛桃,“这里是桃花十里庄没有错,可我们是十里庄的客人,你一个小小的桃女,有什么资格呵斥我们!” 桃女在桃花十里庄的地位很高,可说到底也只是奴才,外来人表面对她们有礼,可并没有真正把她们放在眼里。 “小小的桃女?”绛桃脸色发寒,对灵鸠半点好感都没了,“鸠妹妹好气势,我们是小小的桃女,你又是什么?”嘲讽不屑的眼神,引发人的思绪朝最隐晦低俗的方面去想,“我们以本事获得一切,而你呢?” “你要跟我比本事?”灵鸠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等绛桃和其他人反应过来,灵鸠清秀的眉毛一挑,嘴角一撇,“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这个态度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风韶等人觉得幸好被她嘲讽的人不是自己,否则非得被气得半死。不过,作为旁观看戏的身份,就觉得小孩这样很有趣——因为可以令这场戏变得更精彩。 连风韶这些大家族,忍耐力很好的大家弟子们都觉得灵鸠的模样可气,可想而知身为当事人的绛桃被气成什么样子。 小孩子不关注一句话的重点所在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明明自己是在看不起她,为什么她听不出来,还被反看不起了! 灵鸠欣赏着绛桃变色的脸,心想就这样的程度就受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有什么资格说宋小白。”灵鸠道:“之前你故意把我丢在桃林里,让我迷路在里面的事情,我都没说!” 你都没说?众人听到她的话,顿时觉得一阵无语。你现在不就说了!? 果然是个孩子啊,说话这么天真!——这是看戏的风韶他们的想法。 这小鬼果然个奸诈狡猾的坏东西!——这是被反将一军的绛桃的想法。 “我没有。”只是撒谎推卸责任,谁不会?绛桃冷声道:“分明是你不听话,我告诉不要乱跑,你非要乱走才会迷路。” 灵鸠道:“十里庄的桃女不是对桃林了如指掌吗?我乱跑了,你不会把我带回来?” “你非不肯,我拉不住你。”绛桃皱眉。这奸猾的小鬼不好糊弄! 灵鸠惊讶道:“你这么大,我才这么小,你怎么会拉不住我?” 绛桃迟疑了一秒,思考着怎么辩解,灵鸠的质问再次逼来,“你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没有话说了吧?谎言编不下去了!” 面对女孩的质问,绛桃觉得周围的视线似乎都变得尖锐,刺痛着她的脸颊肌肤,强装镇定的冷着脸庞,道:“因为你跑的地方是十里庄的特殊地方,我们桃女不能过去。” 灵鸠:“什么特殊地方?” 绛桃皱眉,“不能说。” “哦~”灵鸠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一般不能进去的地方都是禁地。” 绛桃脸色一变,“你别乱说。” 灵鸠道:“我乱说?不是禁地的话,你为什么不能去?” 绛桃额头冒出薄薄的汗水,“你强词夺理!” “你是心虚了!”反观灵鸠的神情越来越理直气壮,清软的童音透着让人没办法躲避的压迫,“之前大家都看到了,你是要带我去换衣服,可为什么会让我跑到禁地去?我身子小,腿又短,桃林里又容易迷路,让人在一个地方转圈圈,再怎么跑也跑不出太远。” 绛桃被问得脑子一片混乱,沉沉的呼吸着,希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灵鸠根本不给她机会,小嘴说话的速度不算快,可一句话和下一句话的间隔很短,“给你们桃女换衣服的小楼附近怎么会有禁地?每天都会有桃女去你说的那个小楼吧,为什么周围的桃林你不能进?这很奇怪!” “因为……因为……”绛桃额头的汗水更多。 灵鸠眯眼,“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带我去的根本就不是换衣服的小楼,而是那个不能随便进去的地方,第二个就是你之前在撒谎,那个地方你明明可以进去,偏偏不进去。” 脑袋混淆的绛桃本能的选择不能透露禁地的信息,脱口道:“没错,那里不是禁地,我可以……” “啪!”灵鸠小手一拍,打断了绛桃急促的话语,“你承认你在撒谎了,如果你不是有心要害我的话,为什么要撒谎?桃女加害客人,这个罪不小吧?” “我……”绛桃又惊又怒,嘴唇不断的挪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灵鸠舔了舔唇瓣,突然绽开笑容,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开始我真的没打算说的,可谁叫你要诬赖宋小白?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怪别人,真是太坏了~” 绛桃面色难看之极。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输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输了哪里——她太小看了这个叫百里灵鸠的孩子! 从两人谈话对峙开始,话语的主导权就被对方偷偷的掌控落,对方再通过极快的逼问方式,让自己没时间思考,又用言语引导自己陷入一个怪圈:迟疑犹豫了就是自己在心虚,在撒谎!如果不想被人这样认为的话,就必须快速的回答对方的逼问。 一旦快速的回答,就容易出错。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不仅仅成为别人眼里的恶人,还被人知道了庄子里有某个神秘的禁地! “好心计啊!”想明白所有事情经过的绛桃狠狠盯着灵鸠,对宋雪衣咬牙切齿道:“宋爷,这个坏胚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犀利的手段和心计,你真的放心把她留在身边吗?小心养了一个白眼狼,不将你的宠爱当回事,还要反咬你一口!” 既然输了,气极了的绛桃也不想灵鸠好过。 “谋害、辱骂宋家家主的事,我等十里庄给我个交代。”宋雪衣淡道。 绛桃愣住,过了一秒后,脸庞张红,明明气死了却只能忍着装出一副认错的模样,“之前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宋爷,可宋爷说的谋害和辱骂宋爷这点我不认同,虽然我语气过激了点,可并没有辱骂的意思。” 没等宋雪衣的回答,看戏的风韶走了出来,“连我都知道,宋兄弟曾经说过,他怀里的鸠主儿代表着他,你要谋害百里灵鸠就等于是谋害了宋兄弟,辱骂她也是同理。”没再看绛桃难看的脸色,侧头对宋雪衣一笑,“宋兄弟,我解释的不错吧?” 宋雪衣不语默认。 风韶就像是唯恐天下不乱,绛桃气得还不够一样,慵懒的笑道:“连我这个凤禹城的人都知道宋兄弟和小灵鸠的关系,绛桃姑娘这个御海镇的本土人怎么就不知道呢?居然做这种傻事。” 他的话语等同于无形中扇了绛桃一巴掌,让绛桃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担心我了才会冒犯了雪衣哥哥。”一直被绛桃扶着的粉桃站出来,红彤彤的眼睛直盯着宋雪衣,“雪衣哥哥,我早就听说你心地善良,胸怀宽广!为灾民们建房子,建学堂……绛桃姐姐她并不是有心这样做的,书上都说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雪衣哥哥你一定愿意给绛桃姐姐改过的机会的对不对?” 这话的意思是,不放过绛桃的话,就是心地不善良,胸怀不宽广了?灵鸠轻笑,宋小白才不会在意这些,何况这点小手段就敢耍到宋小白的面前来?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放过伤害自己的人?”宋雪衣对粉桃问道。 粉桃被他看得心跳不止,不仅仅是因为视线中这张容颜太对她的心,还是因为对方的眼神让她莫名不安,“雪衣哥哥……粉桃姐姐,并不是有意……” 宋雪衣嘴角忽然轻扬,好看的笑颜几乎看傻了粉桃。 “你笑什么?”灵鸠也看到了,好奇问道。 宋雪衣低笑道:“一味的装柔弱,真傻。” 灵鸠:“……”宋小白,你拉仇恨的技能绝对是杠杠的MAX!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啊! “还是鸠儿聪明。”宋雪衣笑容更浓。他家鸠儿耍小聪明的时候才可爱,旁人一比,弱了不止一筹。 “谢谢夸奖。”灵鸠半翻白眼。 一样听到宋雪衣话语的粉桃,脸红脖子粗,嘴角生生被咬破。 她这副样子着实好看漂亮,惹人怜惜,可在场的大家族子弟们见过的美人都不少,不会因美色误事。 第一次这样被动,孤身无助的粉桃表情几乎要保持不住。 她四处观望,最后视线落在一直扶着她,以一种保护姿态站在她身边的绛桃的身上,眼眸深处闪烁着迁怒恼恨。 如果不是绛桃太没用,连办点事都办不好的话,她又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处境! 什么嘛!堂堂桃花十里庄桃女之首,竟然连个小孩子都对方不了! 越想越觉得气愤不甘心,粉桃垂眸思考着对策。 反正这事情是绛桃做的,惩罚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绛桃也不会把自己报出来。可,就这样走掉实在是太丢脸了!宋雪衣,他怎么可以无视自己! “粉桃姑娘。” 一道叫声惊醒了粉桃。 她抬头,惊喜的看着宋雪衣,欲语还休。 这副样子倒做得很传神自然,让人一眼明白她心中的渴望。 可惜,宋雪衣叫她却不是为了答应她的请求。 “放过伤害自己的人,那不是善良。”宋雪衣道。 粉桃支支吾吾道:“可小妹妹并没有事啊,绛桃姐姐并没有要加害她性命。” “我放过她,会被人视为笨蛋。”宋雪衣道。 粉桃神情一呆,少年坦然淡然的态度,让她无视直视,就好像光明和黑暗。明明只是一点的污秽,平常不会被人注意到,可一旦放在过于明亮干净的地方,就会让人一目了然,被无限的放大,令人作呕。 “还有,我对外人并不善良。” 我对外人并不善良。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的心神都跳了跳。 总觉得,宋雪衣说这个话,不仅仅是对粉桃说的,还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 毕竟,他们都明白,他们对宋雪衣来说都是外人。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掌声响起的方向。 那人穿着青墨色的衣袍,头戴毡巾,露出一张苍白秀气的容貌。他笑着,眼角又浅浅的笑纹,丰满的唇瓣勾勒着的弧度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又稳重。 他的容貌并不令人惊艳,独独只是秀气罢了,却流畅给人看得很舒服。他的身材秀挺,不算宽大的青墨衣袍,被他穿着很宽松,行走时候被清风吹得飘扬,让人忍不住觉得男子会不会也被风吹走了。 “庄主!”粉桃和绛桃一齐惊呼。 然后绛桃放开粉桃,跪在地上,低声道:“绛桃给庄主惹祸了。” 魏云似乎并没有看到绛桃,慢慢走到众人的面前,微笑道:“在下魏云,此处桃花十里庄的庄主。前段日子有要事在外,今日才回来,不想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各位,就见生了这事,让客人受了委屈。” 听到魏云的话,跪在地上的绛桃肩头一颤,脸上忍不住露出害怕的神色。 庄主这话,分明是帮着外人那边! “庄主,绛桃的确有错,可错有原因!”绛桃抬起头,急切的看着魏云,“若不是他们先欺辱了我们十里庄的人,我又怎么会……” “闭嘴。”魏云朝绛桃扫去一眼。 绛桃被他死气沉沉的眸子一瞪,八分勇气顿时失去了七分,眼眶渐渐红了。 粉桃见事不对,本想帮着说话的念头也立即消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和绛桃隔开距离。 “魏云见过宋爷。”魏云又对宋雪衣独施一礼。 宋雪衣道:“魏庄主多礼了。” 魏云没有收礼,依旧半弯着腰身,看向他怀里的灵鸠,“让灵鸠小主受惊了,实在抱歉。” 灵鸠摇摇头,“又不是你害我,不用向我道歉。” 魏云笑道:“这里是我的山庄,绛桃是我山庄的人,她伤了人就有我管教不周的责任。” 灵鸠眨了眨眸子,“你非要说自己错了的话那就错了吧。”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魏云问。 灵鸠眼神瞬间变得怀疑,“接受你的道歉不代表愿意原谅她。”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魏云摇摇头,无奈笑道:“绛桃有错该罚,我不会姑息。不过,她是十里庄的人,就将她交给我惩罚如何?” “可以。”灵鸠点头。 她的爽快让魏云一愣,“你就不怕我故意糊弄你?把绛桃带走就不惩罚她了?” 跪在地上的绛桃闻言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庄主会袒护山庄的人,现在只是在敷衍外人。 “你是一庄之主,一言九鼎。”灵鸠笑道。 魏云又一笑,“有你这句话,我若糊弄了你,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侧头看向绛桃,脸上的笑容消失,“自己去墨桃那里领罚。” “是。”绛桃站起身点头,转身离去的时候,灵鸠注意到她扫过来的一眼不屑,以及唇角轻松的笑意。 “庄主,粉桃也先告退了?”粉桃低声道。 魏云挥手,“去吧。” 粉桃刚刚抬起脚,又听到魏云的声音,“对了,绛桃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记得以此为戒,不要闹出事端。” 听到这番话的粉桃脸色微微变化,垂首道:“粉桃明白。” 魏云点头,笑道:“这次桃花节和天骄会一起举行,大家齐聚桃花十里庄是本庄的荣幸,可不能丢了我们十里庄的脸面。” “是。”粉桃再次点头,等了会儿见魏云没有别的吩咐,才快步的离开,听见后面响起一群大家族子女的笑谈声音—— “魏庄主太客气了,桃花十里庄真不愧是御海镇的第一庄,这几天看到的景色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哈哈哈,能来这十里庄,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魏庄主,不知道你这桃花是用怎么培育的?有没有特殊的配方,我也偏爱桃花,诚心向魏庄主请教。” 粉桃的嘴唇越咬越紧,舌尖品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心里的不甘不单没有被挫折磨灭,反而越来越浓郁。 宋雪衣,你这样贬低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还有百里灵鸠……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题外话------ 本月倒计时,还有9天,目前黑萌在月票榜第六,后面追赶得太快,心里发慌,求能够保持这个位置到本月结束! 月票过了月就没了哒,求喜爱着黑萌,手里头有票的妹纸把票票投给黑萌吧! 黑萌成绩靠大家维持,水水会保持万更下去的!大么么╭(╯3╰)╮ ☆、第013章 绛桃死、天骄会开 日落下山时,聚会结束,大家互相告别。 下午昏暗光纤中的桃林有一种鬼魅的妖艳美感。 宋雪衣的脚步很轻缓,踩在梅林草地上几乎听不见声音。除了怀里的灵鸠,旁边再也没有其他人。 “鸠儿见过魏庄主?” “不算见过。”灵鸠知道,在魏云刚刚出现那一刻,自己身体一瞬的颤动反应被他察觉了。 从看到魏云的第一眼,灵鸠就知道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之前睡在深谷桃树中的那个青色身影。 回想离去之前,魏云忽然对她问道,“小灵鸠觉得十里庄的桃花好看吗?” “好看啊。”当时她笑着自然回答他的话。 “小灵鸠知道十里庄的桃花为什么开得这么好吗?”魏云故作神秘。 “为什么?”她顺着他的话语问道。 魏云笑道:“因为十里庄有桃花仙的祝福庇佑。” 虽然魏云笑得非常的和熙,可那双死灰的眼睛没有半点的笑意,深深看进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骗我。”灵鸠一脸鄙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之前你还跟他们说了你培育桃花的秘方。” 魏云道:“真的有,我见过,她有着世上最美的容貌,还有最美的声音,会在你的耳边轻轻鸣唱,让你好眠。” 听完这句话,灵鸠并没有回答,宋雪衣就对魏云告辞,抱着她离开。 被宋雪衣抱在怀里的灵鸠,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可以看到魏云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她和宋雪衣的离去。 他知道有人去过禁地,并且怀疑那个进去的人是自己……不对,应该说他已经确定自己去过了。 “鸠儿?”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宋雪衣见怀里的女孩陷入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深,忍不住想要吸引回她的注意力,“在想着什么?” 灵鸠应道:“魏云。”要不要把在山谷看见的人告诉宋小白?算了,还是不要给他多添麻烦了。 宋雪衣轻笑道:“鸠儿真相信他不会偏袒自己人?” “相信。”灵鸠点头,脑海里又浮现出魏云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低声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温和的人。” 无论他笑得有多和熙,也无法掩盖他那双眸子的死气。 小鼻子被捏住,上头传送宋雪衣的笑声。 灵鸠抬头,看见少年嘴角漂亮的弧度,水晶般的瞳孔晃荡着迷人的笑意,“我的鸠儿真聪明。” 鼻子被放开,那手指犹如鸿毛轻轻拂过她的眼睫。 也许是因为眼睛的特殊,所以眼睛的部位特别的敏感,被这样轻柔的抚摸,让灵鸠心底一阵发麻的怪异。 把宋雪衣的手抓下来,面无表情道:“自己又不是没有眼睫毛,摸自己去。” “呵呵。”宋雪衣一笑,忽然道:“秦魑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嗯?”怎么突然就提起小魑了? “鸠儿的眼睛很漂亮。”宋雪衣笑道。 同一句话,从秦魑的嘴里说出来,会让人产生一种被侵略的危险感,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她挖去双眸。然而从宋雪衣嘴里说出来,如沐春风的温柔,让人打从心底升起喜悦和酥麻。 灵鸠耳朵一红,表面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前世从来只会被人惧怕厌恶的眼睛,今生被人一次次的赞美认同。 女孩漆黑卷翘的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犹如脆弱神秘的凤尾蝶的蝶翼,半遮半掩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那眸子中一抹情绪化的柔软还是被宋雪衣捕捉到。 宋雪衣低头,又在灵鸠眼眸轻吻一下,对上女孩的瞪视,又是无辜的一笑。 果然,面前的女孩又露出了那种无奈又放任的囧样表情。 我聪明的鸠儿啊,你总能看清别人,为什么独独看不清我的心思呢? 宋雪衣失落又觉得庆幸的想着。 他怕,聪明早熟的女孩看清他内心邪恶的想法后,反应不是欢喜而是排斥。 没关系……宋雪衣心说,他的鸠儿还小,他也有了足够的生命时间,可以慢慢等。 当两人回到广临院时,十里庄另一处小楼里。 魏云一走进小楼,迎面走来个墨衣女子,“墨桃见过庄主。” “嗯。”魏云点头,“绛桃呢?” 墨桃面无表情道:“在刑房里。” “把她带过来。”魏云走到前方的高椅坐下。 墨桃领命,挥手让两个绿色的女子去拿人。 没过一会儿,两名绿衣少女就将绛桃带入了大厅里。 魏云低头看去,前方地上的红衣女子犹如被风雨打蔫了的红海棠,白天穿着的红衣破碎凌乱,露出她被凌虐了的肌肤,一条条鞭痕交错,没有血肉模糊,可条条犀利,犹如被刀剑劈过。 站在高椅下首的墨桃道:“根据庄矩,惩犯事之人绛桃三十鞭为罚,属下已执施。” 魏云点头,对下面的绛桃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绛桃抬起头,一脸倔强和不甘难过,“回庄主的话,我不明白!” “说。”魏云道。 绛桃咬牙道:“我没有撒谎,是他们先欺辱了山庄的人,我只是想要为山庄的人出口气……” “他们欺辱了山庄的谁?”魏云轻飘飘的打断她的话。 “……”绛桃嘴唇刚刚张开又闭上。庄主的态度很奇怪,倘若说了粉桃的名字,怕是会连累到她也受罚。 “你不说我也知道。”魏云的声音响起,“身为桃女之首,只听信一人片面之词,不做任何调查,你就已经失职。” 绛桃娇躯轻轻颤抖。 “我知道,喜爱一个人,无论她说什么,哪怕是谎话,我们都会信。”魏云抿唇,轻道:“所以这点,只是你失职,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绛桃惊疑的抬头看向魏云。明明庄主说的都是好话,为什么她反而更加的不安? “可你为什么要将人骗去禁地?”魏云说话间,也朝她睨去。 犹如死水的眸子,一点波澜都没有,却生生让人觉得一丝毛骨悚然的癫狂。 绛桃吓得脸色惨白,大声喊道:“庄主,我并没有要将她骗去禁地,只是外围……” 啪! 魏云拂袖,旁边桌子的瓷器落地,摔成碎片,“还不承认?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 绛桃莫名觉得那瓷器就是自己之后的下场,冷汗都滑落脸颊,大力的磕头,“绛桃不敢,绛桃知错了!求庄主看在绛桃十年来为十里庄尽心极力的份上,饶了绛桃这一次。” 一会儿都没有魏云的声音,大厅里唯有绛桃一下又一下大力用头磕地的声响。 没一会儿,绛桃的额头就破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她的面庞滑落。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绛桃的视线里。 “你怎么这么傻?”魏云低声叹息,语气透着沉痛。 绛桃恍惚的抬头,顺着衣袍向上,看到魏云痛苦的脸色,偏偏那双眸子却冰冷死气。 脸色和眼神的矛盾,让魏云看上去非常的诡异。 绛桃嘴唇哆嗦着,想求饶却发现自己舌头犹如打结,根本发不出声音。 “为了别人,将自己陷入险地,到最后还想要保她?”魏云问道。 “庄主……”绛桃忽然冷静了下来,惨淡一笑,道:“禁地一直是山庄的禁忌,一直以来大家只知道有禁地,却不知道禁地到底为什么是禁地。我真不知道,自以为的小错对庄主来说却等同于被触碰了逆鳞。” “既然庄主要绛桃的命,绛桃也逃不过,只求庄主不要迁怒他人。”绛桃决然道。 正如魏云说的那样,为了一人让自己面对死亡,最后还想要保那人的安然。 “你知道自己最错的地方是什么吗?”魏云忽然问道。 绛桃一怔,“将人引到禁地,意图借庄主之手,报复百里灵鸠,因此怒触了庄主。”难道不是这样吗?庄主为何多此一问。 魏云摇头,“你最错也最可怜的地方是真心错付,没有实力就擅自行事。” “……”绛桃惊疑不定。 “墨桃,交给你了。”魏云说道,头也不回的走出小楼。 “庄主!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告诉我!”回过神来的绛桃,猛地站起来朝魏云追去。 中途被墨桃抓住,一章劈在她的颈侧。 …… “咦,这人不是绛桃嘛?她犯了什么事,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和禁地有关。” “呀~怎么又是禁地。” 绛桃意识恢复的时候,顿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一阵阵的发冷,眼皮像是有千钧重,根本就不能费力去睁开。耳朵可以听到“滴答滴答”似乎流水的声音,以及两个女子的交谈声。 现在的自己在被行花葬之刑吧…… 绛桃心想,耳朵里听着的水流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流入土地,灌溉这一地十里的桃花。 这是桃花十里庄内最残酷也是最神圣的刑法。 庄子的人一旦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就被行以花葬之刑,将自己的血肉葬入这片桃林内,等时间岁月流逝,生长成这桃林中的又一枚新芽。 “我记得,这绛桃有个亲妹妹,以前还是我们这边的,叫墨玲吧?” 一听有人提起自己妹妹,绛桃精神多了几分的清醒。 墨桃是桃花十里庄里面最特殊的一名,身为桃女一员却不归自己管束,只听命庄主。她独自掌控一个墨桃院,等于是桃花十里庄的刑堂,里面所有墨姓女子都归她管,谁都知道这特殊的分院除了处罚每一位犯错的人还负责着一件特殊的职务,可除了墨桃院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特殊的职务是什么。 绛桃的亲妹妹墨玲就曾是墨桃院中的一员,两姐妹很少见面,感情却极好。只是,三年前…… “墨玲?哦……你是说那个生得很可爱,很爱笑的女子吧?” “没错,就是她。”这声音轻轻一叹,“墨玲三年前因为误入禁地而死,没想到三年后,她时刻挂在嘴边的姐姐也因为禁地而落地花葬之刑。” 绛桃听到这话,眼眶一阵的发涩。她没有睁开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唇畔浅浅的上扬。 其实这样也好,和妹妹一样的刑法。 三年前玲儿就是在这里被放血化为这桃林的一员吧,三年后的今天自己也来了,时隔三年,自己又可以陪在玲儿的身边,而不是找个替身,浑浑噩噩的度日。 玲儿,姐姐对不起你!谁也无法代替你,粉桃的样子与神态和你在像,那也不是你。 临死前,绛桃才觉悟到这个道理。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旁人再像也不可能是真正心目中的那个人,寻找代替品不过是为了缓解内心苦楚,却不知道这样的缓解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过去,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发炎腐烂成为永久的疤。 “这次的事,又是那个粉桃搞的鬼。”又响起来的声音打断了绛桃渐渐昏沉的思绪。 什么叫‘又是粉桃搞得鬼’?绛桃呼吸急促起来,她有种不安的预感,接下的话绝对不是她想听到的。 “啊?又是那个小贱人?!”另一道声音激动起来,狠声道:“当初墨玲的死,也有她的原因吧?明明只不过是墨玲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就会装可怜,要不是她把墨玲重要的吊坠弄丢了,墨玲也不会着急的想要找回,从而无意跑到禁地,受了葬花刑法!” 铃儿是被粉桃害死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打击得绛桃头脑发白,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耳朵里听着两女的交谈声—— “不止是这样。墨玲一向心肠好,在墨桃院内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就算有人知道她无意中闯入了禁地范围内,也没有人告发她。”一直很冷淡的那道声音,冰冷的说道:“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粉桃偷偷把这事捅到了院主那里。” “原来是她!真是个小贱人!” “粉桃以此建功,从一个小丫头升为庄子的桃女。” “呀!我想到了!我说粉桃一个才调任的桃女,怎么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成了这绛桃身边的红人。想当初,我曾见到她在百桃小楼里的作态,和墨玲足有七分的相像,那会儿我看着她就觉得恶心,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这小贱人一定是故意装成墨玲的样子,博取绛桃的喜爱吧?” “粉桃之前就是墨玲身边的丫头,常常跟在墨玲的身边,自然能将墨玲的言行学个七 。” “可假的就是假的!墨玲笑起来的时候,可让人觉得舒服了!那小贱人只让人觉得恶心!” “这事再气,我们也不能往外说。这次绛桃受刑,粉桃也没有庇护,往后她若安分守己还好,若不安分,自然会落入我们的手里。” “哼哼!她要是回到这墨桃院,我一定要她好看!” 两女不再发出声音,显然已经失去谈话的兴趣,可将她们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绛桃,却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强烈的怨恨激发了身体的潜能。 绛桃猝然睁开双眸,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暗红的桃花,以及一轮清寒的半月。 她缓缓的转动脑袋,看到了两个身穿墨色衣裳,半遮着面容的女子。这样的装扮,让她脑海里浮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那道身影哪怕穿着墨色衣裳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哪怕半张容颜被遮着,一双眸子也总闪动着温暖的笑意,弯成月牙儿的弧度,会闪烁的盯着自己,喊着自己:“姐姐”。 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狰狞凶兽,想要撕裂眼前所有的生物。 “你们说的是真的?”绛桃一字一顿的问道,嗓音沙哑粗粝得犹如磨砂。 两名墨衣女子被吓了一跳,左边身材娇小些的女子惊讶道:“你竟然醒着?” 右边高挑的女子挑了挑眉,低声道:“如果你问的是我们之前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说的话句句属实。” “阿雁!”娇小女子喊道。 阿雁道:“与其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死,倒不如死得明白点。” 娇小女子皱眉,为难道:“可是……知道了这些,反而更会死不瞑……哎!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玲儿……玲儿!玲儿!”绛桃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可一切都比不上她心中的疼痛。这次比得知墨玲死去的那一刻,还要来得撕心裂肺。有什么液体从眼角滑落,绛桃已经分不开心去想,她心中的悔恨几乎要将她的魂魄灼烧,“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伤你,害你的凶手就在姐姐的身边,整整三年,姐姐不但没有亲手为你报仇,还被蒙骗了三年,把凶手当做你的替身,宠了她三年! “啊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好恨!好恨!好恨——! 女子凄厉的叫声回荡,一旁娇小女子眼底流露一抹惊诧和不忍,对身边的女子道:“阿雁,她……她居然流了血泪!” 阿雁轻轻点头,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对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绛桃道:“三年前,墨玲便是在这里被行花葬,看到那一株桃花树了吗?”阿雁手指一个方向,“墨玲就被葬在下面。” 绛桃昂头看去。那里的桃花树不止一株,偏偏她一眼就看到一株矮小,桃花盛开不如其他桃树花簇多的桃树不放,似乎认定了这一株桃花树就是她所想的那一株。 阿雁道:“墨桃院的规矩,每一位花葬之人独占一树。虽然不能把你和墨玲葬在一起,可她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绛桃挪了挪嘴唇,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已经累得发不出声,身体越来越冰,相反的是她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好,灵魂几乎要脱离 。 “不用谢。”阿雁轻声道。 从绛桃口型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 今夜,桃花十里庄又将多了一株艳丽桃花树。 —— —— —— 嘭! 一声鼓响,静止了三秒之后,随之而来就是极具节奏感的鼓曲。 十二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双手拿着大棍,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面前的大鼓之上。圆鼓的中央画着一簇桃花,每回被大力敲打一下,鼓面震动令那桃花都似活了一般。 中央地域,三十六根高大的圆柱耸立,每一根高矮不定,最高的足有百米,最矮的则有十米,大小也各不相同,最大的圆径有两米,最小的则连半米都没有,看上去只够人单足而立。这圆柱似金似石似木,看起来非常的坚固。 中央区域周围则是满片桃花,桃花之中有几座精致的亭榭,一座座以长廊连接。长廊的空间很大,哪怕四人并行而走也不会显得拥挤。长廊前面还有摆设在桃林中的一张张桌椅,椅子以桃木所制,雕刻着桃花样儿,散发着桃木香。 这里是天骄会的会场,今日便是桃花节的第一天,也是天骄会的第一天。 鼓声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欢庆,令人热些沸腾。 灵鸠被宋雪衣抱在怀里,和宋家其他人同行,来到节日会场之中。 一个个的桃女领着众人入座,随着越来越多人到场,这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这种热闹并不是吵闹,身为高门望族的他们,时刻都必须收敛着情绪,不能让自己失态。 宋家的人被安排在一座亭榭里,这里的赏光视角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灵鸠四处打量着,发现安排座位中的奥妙,最好的位置自然是亭榭,二则是画廊前面的桌椅,再之后就是外围。 她已经看到许多普通百姓站在那里了,应该是被特别规划了区域,使得他们只能站在那片区域中。相比起内围内家族子弟们矜持的笑语,外围则显得火热很多,总能够听到他们的笑声和惊呼声。 地位越高的人,总是越晚到场。 会场座位已经坐满时,魏云才姗姗来迟。 今日的他身着一袭盛装,靛青色的宽袖锦衣,宽厚的肩披,悬挂着玉坠挂饰,一头青黑的头发被羽冠尽数束起,露出秀气的容颜。哪怕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在这一身正式的盛装衬托下,也显得精神大气了许多,有了一庄之主的气势。 “诸位院使先请。” 在魏云的身旁还有七名男女。 七人面对魏云的客气一点回礼的意思都没有,由魏云亲自领着去了第一座桃林亭榭。 “那四人代表着朔云州四大城以及四大学院。”宋雪衣见灵鸠朝自己看来,便轻声为她解释着,“另外三人,黑衣的是太明城宋家的人,白衣人是古明城江家人,剩下一人是常明城林家人。” 灵鸠诧异道:“你知道的好清楚。”看来这段日子,不仅仅她在成长着,宋小白也在无声无息的成长,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底牌,“只是他们来干嘛?” 御海镇的秘境已经结束,这三个大城家族支脉为什么又来到御海镇这个小城?就因为天骄会?还是为了……某人? 宋雪衣摇头道:“还不知。” 两人交谈的时候,魏云已经说完了客气话,天空一声礼炮的炸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风,吹得桃花林的枝叶沙沙作响,妖艳浪漫的桃花花瓣四处的飞舞。 空气中的桃花香味更浓了,嗅入鼻腔之内,令人心旷神怡。 “呀!好漂亮!”宋璃烟年纪还不大,见到这样的美景,禁不住少年的心性叫了一声,对身边的宋知婳道:“姐姐,你闻闻,这味道好香啊!真好闻!比我们家中的桃花香多了。” “烟儿。”宋知婳先看了一眼宋雪衣,见他没有任何的异动,再低声对宋璃烟道:“多说易错。” 虽然宋雪衣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可宋知婳对他的敬畏依旧不减。 宋璃烟惊觉,小脸的笑容一僵。小心的去看宋雪衣,见到他的心思目光依旧都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也松了一口气。之后脸色越发的暗淡,悄然看向灵鸠的目光透着一丝羡慕。 如果大哥哥能像疼爱百里灵鸠一样疼爱自己该多好?不,哪怕只有对百里灵鸠的一半,一小半的疼爱,也都够了! 宋璃烟眼神黯然,捏紧着小手。 “烟儿!不要想不该想的事。”宋知婳拉住她的手,低声告诫着她。 宋璃烟轻轻点头,“姐姐,我没有想别的,只是在想我们该感恩的!以前我们那样对大哥,依旧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要在意传信,对大哥稍微好一点的话,大哥也不会独独对百里……” “好了!”宋知婳打断她的话,叹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重来。” 宋璃烟垂头丧气。 风还在吹着,桃花飞舞,十二道飘渺若仙的倩影飞上中央的三十六根圆柱。 十二名女子都穿着浅粉色的广袖长衫,容貌皆是上等,各不相同气质却都清清若素,一齐在三十六根圆柱之上翩然起舞。 她们身体宛若无骨,轻若羽毛,在高低不同的圆柱之上飞跃,衣摆翩然,长袖飘飞,宛若步行云端,即将飞天。 景美,人美,舞也美。 眼前一幕,将美之一字释义得动人之极,让原本热闹的会场安静无比。 唯有激荡的鼓声以及清幽的琴瑟萧声矛盾又完美的融合。 亭榭里。 宋雪衣眉宇轻皱,似乎走神了。 怀里的女孩的鼻翼轻颤,嗅着空气中的花香。 这个小动作惊醒了宋雪衣,他眼中闪过一抹明悟,忽然伸手挡在灵鸠的口鼻前。 “嗯?”灵鸠疑惑看他。 “这花香有点问题。”宋雪衣垂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鸠儿不要嗅。” 在外人看来,就是少年低头和怀里的女孩靠得极近,像是在亲吻着女孩的脸颊,又或者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怎么看怎么的亲昵。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江伯元注意到江无寐的视线不在这桃花舞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少年和女孩亲密的一幕,“无寐,你是不是太在意他们两个了?” 江无寐听到他的话,没有立即回头。 江伯元低声道:“从秘境出来后,你明明可以和江一泓去祖家,到时候你和宋雪衣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你为什么要拒绝?” 江无寐深深看了一眼亭榭里的两人,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桃花舞,平静道:“无论我的天赋多出色,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祖家只会看好我,不会重视我,也就不会给父亲带来任何的帮助。” 江伯元没有想到他这时候会回答自己的疑问,更惊讶他回答的内容。 江无寐道:“我想在离开之前为家里带来更多利益,祖家我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可天骄会三十年才有一次,错过了就没了。四城的交商通行,还有四大学院的名额,本次第一天骄的名望,我都会夺得!” “真不愧是爹的好儿子!”江伯元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 江无寐垂眸。其实还有个原因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出于私心,他果然还是想要和宋雪衣一比高下! 这到底是他的自尊心作祟,还是因为别的……他自己也无法得知。 …… “这花香有什么问题?”灵鸠反条件的侧头,朝宋雪衣问道。 娇嫩的嘴唇擦过少年的脸颊。 灵鸠一点异样都没有,更没有察觉到宋雪衣一刹那的停顿。 “还不知道。”宋雪衣道,自然的低头往女孩的脸颊亲了一口,接着说道:“回去时捡几片花瓣。” 这不是第一次被亲,灵鸠奇怪的情绪一闪便逝,思绪就被他的言语带走,“不愧是宋小白,就是厉害。” 她因为拥有天眼,才能一眼看清这里的古怪,可宋雪衣全凭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宋雪衣隐藏在黑发后的耳尖微红,见女孩根本没有注意到,对她露出笑容,许诺道:“以后会更厉害。” 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 因为我的鸠儿,真的很出色。 灵鸠不知道他心中的思绪,听到他的回答后,故意摆出戏虐的神情,“夸你一句你就灿烂。”不等宋雪衣回应,她又恢复笑容,满眼都是对他的信任和认同,“不过你说的话一点没错,以后的你只会更加的出色。” “旁人千万句,也比不上鸠儿这一句。”宋雪衣笑着说道。 谁都可以对他没有信心,可只要怀里的女孩对他有信心,他就能无所畏惧。 灵鸠眼眸一瞪,忽然伸手捏住宋雪衣的面颊,凉软细腻的肌肤被她扯着,“说,你是不是又偷偷看什么奇怪的书了?” 宋雪衣强忍着即将脱口的笑声,一本正经道:“没……呃。” 因为脸颊被扯着,所着他的话语都漏了风,听起来格外的有趣。 没抵抗住的灵鸠笑出声,一开始营造的严肃表情就这样破功,“还说没有,没看的话,说话怎么越来越有花花公子的风范了?” 宋雪衣坦然道:“我只是在和鸠儿说实话。” 这样的坦然反而叫灵鸠有点不好意思,松开他的脸颊时发现那玉白的肌肤浮现的红晕有点严重,又忍不住伸手为他轻轻的抚着,灵力氤氲在手心。 宋雪衣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脸颊处的暖意一直弥漫到心底,令他享受得轻眯着眼眸。 他享受的不是这温暖的舒服感,而是女孩对他独一无二的关心。 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被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 除了孙谷兰和霞妍等人之外,一个个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 过了好一会儿,宋璃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宋知婳结结巴巴道:“姐姐,她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宋知婳脸色也有点惊愣,听到宋璃烟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问自己,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她们都知道宋雪衣疼爱百里灵鸠,不但给了她和自己相等的地位,还能够容忍她对他出言不逊,叫着那等奇怪小气的名字。 原本以为这些已经足够大胆了。 可现在她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坐在他们宋家家主身上的小女孩,竟然动手足柔躏家主的脸蛋!除了捏着,还一副教训的态度? 这何止是恃宠而骄,根本就是以下犯上! 偏偏,宋雪衣还纵容着她,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得温柔清朗,似乎还喜欢着她这么做。 宋雪衣对这个女孩的宠爱,已经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想象!宋知婳心中想着,拉住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宋璃烟,“忘记刚刚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宋璃烟张了张嘴,然后黯然的不再言语,不过目光不时的飘向灵鸠和宋雪衣那边。 这会儿,忽然看见宋雪衣低头似在灵鸠的耳边又说了什么悄悄话,灵鸠一副醒悟之色,挪了挪身体似乎想要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不过最终还是被宋雪衣按住,然后宋雪衣抱着她起身,把她递到孙谷兰的面前。 灵鸠顿时一头的黑线,还是凑到孙谷兰的耳边低声说起桃花香味儿的事。 孙谷兰听后,眼神一变,表情却笑得更开心,像是听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趁机伸手捏了一下灵鸠的脸蛋。 灵鸠一开始还在感叹不愧是宋小白的娘啊,反映这么快,半点不变色,让人察觉不到异样。可随即,就被脸蛋的拉扯感觉惊醒,更加无语的看着孙谷兰。 其实无语的不止是她,宋雪衣立即把手里的宝贝抱回来,默默望着孙谷兰。 孙谷兰哼笑一声,“谁让你天天跟个护宝兽似的宝贝着,连给娘碰碰都不行?” “……”宋雪衣默然无言,将灵鸠抱回自己的怀里后不再看孙谷兰。 这副样子看得孙谷兰既好笑又好气。从小到大,儿子就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现孩子气的一面,现在难得表现出来了,却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娘,而是为了别人。 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这一幕落入宋璃烟的眼里,又是一阵的艳羡,盯着灵鸠的眼神一阵隐晦不明。 为什么不仅家主哥哥对她疼爱无比,连大娘也这么喜爱她!? 因为她身份不凡,有特殊的本事么! 宋璃烟心里有点嫉妒,之前被宋知婳安抚下去的情绪又冒了起来。 这会儿,中央圆柱上的桃花舞结束,十二名女子飘然落下,犹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看得一些男子眼睛发直,一阵的不舍得。 琴瑟之音忽然消失,鼓声也暂停。 整个会场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当众人渐渐疑惑,还有更多人已经明悟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大鼓声,震动得每一个人心脏都跟着一震。 这个月真正的重头戏,天骄会开始了! 三十年一度的天骄会,不仅仅是三镇六族的天骄会,更是每一个年轻人出人头地的地方。 只是比起一开始就有了名额的大家族弟子,普通人们则需要一路打擂,最后从成千上万人中独独得出五十人。 由此可见想出人头地的困难。 知道天骄会开始,会场上顿时浮现一股凝滞的气氛,尤其是内围的一个个家族弟子。虽然他们的表情没有变化,笑容依旧风度翩翩有礼,可眼神分明充满了火热和攻击性。 天骄会出场的循序没有特别的安排,完全出于四大学院来使的抽签。 灵鸠没有想到天骄会的第一场就让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十五六岁的男子,处在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他容貌依旧冷峻犹如磐石雕刻,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武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看起来非常的简单,紧紧的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少年男子在上圆柱之前,炯炯有神的眸子四处张望了一圈,看见亭榭中被抱着的灵鸠时,眼神瞬间停顿,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来,好像刚刚的那一眼只是无意。 只是他自认为做得很自然的事情,实际上被不少人发现了奥妙。 灵鸠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你说你一进来就四处张望,最后看到我后,虽然视线收回去的很快,可偏偏又不继续看别的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就是在找我吗! 宋雪衣捏着她的小手,微笑道:“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鸠儿有意要吗?” “嗯?”灵鸠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宋雪衣道:“天骄会的第一从来都是各大家族的弟子,普通人来参加天骄会,不是为了夺第一,只为了博一个前程。” “你的意思是说,像封奕岂这样的,来天骄会是为了展现自己,等着被某些人看上,重点培养?” “嗯。” 灵鸠点头,抬头看向已经跃上了圆柱之上的封奕岂,“先看看吧。” “好。”她这份淡然取悦了宋雪衣。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各位萌物妹纸们,早上好。∩_∩ 小99:早上好。OVO 宋小白:今天是5月23日星期5,距离本月结束还有8天,欢迎阅读《黑萌》。 小99:今天章节的主要内容有:炮灰死、天骄会、以及我和小白的腻腻歪歪。 宋小白:看完今日章节的萌物妹纸们请听接下来一个实况报告。 小99:本月倒计时:8天! 黑萌目前月票榜第六! 水水万更节奏稳定! 宋小白:然后我们要说的是…… 小99:感谢大家对黑萌的支持,后面追赶依旧激烈,求有了票子的妹纸支持! 宋小白:请出吉祥物! 一个国宝君滚出屏幕:咿呀!投票子的美美妹纸在哪里?说好的摸摸呢咿呀? ☆、第014章 雪衣大出风采 封奕岂的对手是个看起来比他小一两岁的纤细少年。 两人一撞面,纤细少年对封奕岂抱拳,看起来是要和他先说点客气话。 然而,下一刻,纤细少年手里射出一片片铁镖,角度极为的刁钻。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非常正派的封奕岂并不傻,非常快速躲过纤细少年的偷袭,然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纤细少年冲了过去。 这份谨慎和果断让不少人看得眼前一亮,外围的百姓们更忍不住惊呼。 势这种东西非常的奥妙,有些人本领再高,只能用境界上的差距来压迫对手,可有些人明明实力不如人,却有一种气势,也可以称之为气场,浓郁的杀气可以让人胆寒,磅礴的霸气可以让人惧怕,如封奕岂这种一往无前,一旦打斗就似无惧生死的果决之气,同样让人心惊。 这种气势上的影响,可以将对手的实力压迫减弱。 封奕岂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双拳。 灵鸠注意到他双手上戴着一副手套,手套的做工粗糙,用材也不……咦? 宋雪衣察觉到怀里女孩忽然坐直了些的身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圆柱上已经占据了上风的封奕岂,“鸠儿发现了什么?” 灵鸠道:“他的手套有点意思。” 宋雪衣知道女孩这是产生兴趣了。 既然是女孩感兴趣的东西,他自然就会有兴趣取来。 纤细少年已经明白正面相斗不是封奕岂的对手,立即就选择了游斗。他像一只灵猴般在三十六根圆柱蹦跶着,手里的暗器好像怎么都射不完。 封奕岂有心靠近他,几次尝试都失败后,便选择了防守。 又半柱香过去,纤细少年突然跳下圆柱,“我认输。” 他的暗器已经用完,却依旧没有办法胜过封奕岂。没有暗器再阻拦封奕岂脚步的他,继续下去只会被封奕岂打下擂台。反正都输,倒不如自己认输更直接,反正这一场他已经把自己全部的实力都展现了出来。 在魏云一声宣布,封奕岂获胜后,他才跳下擂台。 紧接着,第二场开始,两人都是普通百姓,并且都是近战的好手,打起来比第一场要激烈很多,看得外围的百姓们惊呼连连。最终,两人拼得两败俱伤,以年少一岁,十六岁的小胖子胜出。 第三、四、五、六场都是普通武者们的对决,或激烈或简单,直到第七场,韩绍青对上一名女子。 “姐姐,快看,是韩少爷出场了。”亭榭里,宋璃烟对宋知婳高兴说道。 “他出场就出场了,我又不是看不见。”宋知婳眼珠子有点游离,低声斥着宋璃烟。 “呵呵,姐姐当然看得见了,姐姐一直在看着韩少爷嘛。”宋璃烟故意打趣着。 宋知婳瞪了她一眼,宋璃烟这才闭嘴。 之前三幻桃林内赏花的时候,韩绍青对宋知婳表现出的好感,谁都看得见。虽然韩绍青比宋知婳还小几个月,不过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度,一点不显得年少,让宋知婳也倾心的很。 宋归生更是好看这场姻缘。因为韩家在万里镇是有名的大家族,和御海镇宋家比起来,并不差多少。 “韩少爷~”上了圆柱的女子长相娇媚,一袭紫红色的长裙衬得她更加的娇娆。站在比韩绍青稍微低一些的圆柱之上,对着韩绍青就弯身实了一个礼,甜腻腻的笑道:“还请少爷怜惜。” 她衣服的领子不高也不紧,这弯身下来就露出了里面桃红色的衣料,以及一丝若隐若现的春光。 “好不要脸!”见到这一幕的宋璃烟低声骂道。 宋知婳也皱眉,抿唇不语。 这时候台上的韩绍青忽然也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上了一瞬。 宋知婳眼中闪过一抹羞色,撇开头去。 “这位姑娘,若不想受伤的话,请自行下台吧。”韩绍青收回视线,对眼前媚俗女子说道。 想他堂堂韩家大少,什么样的娇媚女子没有见过?和他见过的女子们一比,眼前的女子魅惑人的技巧顿时显得俗气,更别提和宋家那素雅温婉的宋知婳相比。 紫衣女子脸色一变,抬头看向韩绍青,发现他的面色和眼神真的一点谷欠念都没有,咬了咬牙说道:“韩少爷,小女子不怕受伤,您倒是来伤我~” 娇气的嗓音让韩绍青皮肤一紧,眼里闪过一抹厌色,他动了。 众人视线中,看到他身影不断的移动。刚刚看到出现在这处,下一刻他又出现到了别处,目光再追随着他去别处时,他又已经离开。 紫衣女子更加的目不暇接,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惊怕。 突然,韩绍青的身影出现她的眼前。 她根本来不及出手招架,腹部传来一道剧痛,眼前的景色就飞快的流逝。 紫衣女子狼狈落地,胜出者自然是韩绍青。 这就好像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每几场就会出现家族选手对上普通选手,观看中让灵鸠发现,只要出现家族弟子对上普通人时,明明家族弟子们都比较年少,一般都是家族选手一招就解决了对手,偶尔对手能够撑上几招,也逃不过战败的结果。 难道说,家族就天才就是天才,普通人中的天才就不是天才,天生就比家族的天才差一等么? “不是的。”耳朵里听到熟悉的少年嗓音。 灵鸠抬头,原来她不自觉把心里的疑问嘀咕了出来。 宋雪衣轻声对她解释道:“平常民间才是最多天才的地方,只是这世上的好武学都被掌握在各个家族和势力手里,普通身份的天才们就算有天赋也没有资源供他们消耗,没有好武学秘籍给他们学习,没有好老师给他们教导。” “再好的金石,不被千锤百炼无法成为绝世好剑。再好的草药,不经过调炼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灵鸠诧异道:“难道平常民间就没有流传出一点好武学秘籍?还有学院里面不是有?” 宋雪衣轻轻摇头,“这个大陆上的各个家族势力都默契的不让秘籍泄露,任何家族里面泄露本家武学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如果想要脱离家族,必须自行废了全身学武,并且不能口传身传本家学武给别人,否则会受到家族无尽的追杀。” 灵鸠注意到,宋雪衣说这个的时候,旁边的孙谷兰面色微微有点变化。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那个孙雨露不是说,孙姨是孙家的叛徒? 一直以来她就觉得孙姨不是个普通人,身子骨和气势也比普通人好,偏偏就是没有内力。 孙姨……叛出孙家,就是被废了全身的武学吧。 宋雪衣又道:“学院也是势力之一,里面教导的武学只是基本功,想要获得真正绝学,必须为学院做出贡献。” “青云学院也是?”灵鸠问。 宋雪衣点头。 灵鸠舔了舔唇边,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严苛的规则。 因为她去青云学院上学的时间短,除了学文科外,武课根本不怎么上,所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难怪越是古老的家族,傲气越大。”灵鸠想起来之前宋道臻那群人的傲气嘴脸。 因为按照这个大陆的规则,普通人想要爬的更高,就必须想办法进去某个家族。这样随着时间的积累,一个又一个,只会让家族越来越壮大。 倘若不想被某个家族掌控的普通人,除非是真正的绝世天才,加上机缘无数,凭借自己的努力一飞冲天,独创一门绝学,自立一个新的家族。 只是天下之大,千万上亿的人中,又能有几个这种绝世天骄,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要不是中途陨落,要不就是机缘不够……种种原因就早就了千百年来,都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 陷入自我思绪中的灵鸠,忽然听到一道声音:“请宋家宋雪衣和柳落入场。” 一个激灵,什么思绪都没有了,灵鸠顺势就看向宋雪衣,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噗嗤。”宋雪衣失笑,将女孩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很快回来。” “好。”灵鸠扬眉。 神采飞扬说是就鸠儿吧。宋雪衣望着眼前女孩的模样,嘴角笑意更浓。她这是信极了自己,已经预见之后自己要一鸣惊人。 宋雪衣胸口微微发热,极少有过的少年血性出现他身上。 霞妍走过来,递上一柄长剑。 宋雪衣却摇头没有接,转身走向中央圆柱场地。 他一出现,无论是内围还是外围的百姓们都安静下来,整个会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灵鸠笑眯眯的看着宋雪衣的背影,发现周围呈现出来的安静,嘴角轻轻的翘着,浅浅的笑容却散发出强烈的自信感,张扬得让周围的宋璃烟等人都不由多看她两眼。 出场是家主哥哥,又不是她,她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宋璃烟心里很不明白,又觉得很羡慕。 “噗嗤~”一座亭榭里,坐着风韶等人,他笑道:“宋兄弟的影响力可真大啊,比我们大多了。” 之前他们一个个家族天骄出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偏偏宋雪衣就有了。 在他身边的一人笑道:“少城主您又不是不知道,之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就算现在病好了,短短半年的时间能让他成长多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参加天骄会。” “哦?”风韶懒洋洋道:“我记得之前还听说宋雪衣生得面丑如鬼?怎么今儿见了,却比我还胜出一筹?这传言真的能信嘛?” 之前说话的人顿时哑口无言,给风韶赔着笑脸。 三十六根圆柱前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他呆呆看着宋雪衣走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神,脸庞有点涨红,“我叫柳落,今年十五岁,出生在万里镇,是百草学院的学生……” 面对少年的局促,宋雪衣礼貌点头,“嗯。” “我知道你,你是御海镇宋家的大少爷,不对!你现在是御海镇宋家的当家了!你真厉害,这么小就做一家之主了!”柳落挠了挠的头,笑得一脸憨傻样儿,“不过我听说你长得很难看,所以老是戴着面具。现在看到你真人,分明是长得太好看了,才戴面具的吧!” “噗——”一阵阵喷笑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宋璃烟恼怒的叫道。 灵鸠摇了摇头,“这货是太耿直了。” “你还帮着别人说话!”宋璃烟不高兴的朝灵鸠呵斥。 “烟儿!”宋知婳脸色大变,连忙把宋璃烟拉回来,又对灵鸠道:“鸠妹妹,烟儿没别的意思,她就嘴有点直,你千万不要当真!” 宋璃烟皱着眉头,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可被宋知婳拉着,也就把话忍住了。 灵鸠回头看向宋璃烟,目光在她脸庞打量了一圈,把宋璃烟看得莫名心头发颤。 然后听见灵鸠道:“她今天脾气有点暴躁,估计是花香闻多了,之后几天还是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的好。” 她这句话被宋知婳和宋璃烟听着,自然理解成她要禁足宋璃烟。 宋璃烟瞪大了眸子,想要反驳又被宋知婳拉住,宋知婳抢先道:“这两天我会让烟儿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你自己也不要出来的好。”灵鸠道。像她们这样内力不足的女子,太容易受到晦气和怨气的影响了,再加上花香里面还不知道的特殊作用,她们继续再外面蹦跶,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宋知婳挪了挪嘴唇,朝韩绍青的方向看去一眼,苦笑道:“好。” 至于宋璃烟,看向灵鸠的眼神自然更加的恼恨。 两姐妹自然把灵鸠的话误解成为,她不仅仅要禁足宋璃烟,连宋知婳也要一起禁足了。 这小心眼的丫头!两姐妹性格不同,这一刻的想法则是一样的。 灵鸠无所谓她们怎么想自己,反正她多说一句话,只是因为她们和宋雪衣有点关系,加上一句话的影响,让她们逃过一些劫难的话,还能给她涨功德值,何乐而不为呢。 反倒是一旁坐着的孙谷兰却看不得灵鸠被误解,对宋家两姐妹道:“小鸠是为了你们好。” “是。”两姐妹一起恭恭敬敬的应道,至于她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越来越大的笑声,柳落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对宋雪衣道歉道:“我不是在讽刺你,你是真的长得好看,贼好看!比我村子里的倩儿还好看!”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风韶用内力扩展声音喊道:“柳兄弟,不知道你说的倩儿是男是女?” “倩儿当然是女的!我们村的第一美人!”柳落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周围笑声更加剧烈起来。 柳落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心虚又紧张的抬头看向宋雪衣,视线中的宁静少年神情没有丝毫的恼怒,淡和的朝他说道:“该上台了。” 柳落一呆,连忙道:“是,是,是!”回头转身,“砰!”一头撞到身后的圆柱。 “这货绝对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灵鸠面无表情的吐槽。 宋雪衣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遥望亭榭里的女孩一眼,先一步蹬着圆柱,跃上了圆柱之上。 喝——! 原本在大笑着的众人看见这一幕,就好像被卡住了喉咙鸭子,一瞬卡主了音。 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在几座城镇里已经盛传已久的病秧子,竟然真的病好了,还炼成了一身好武功! “只有一层武境!” 有点眼力的一看见宋雪衣动手,就得知他现在的内力境界。 一层武境,在这场天骄会上真的不够看,不过…… 如果宋雪衣真的是近半年的时间才恢复病体,开始学习武功的话,半年时间就达到一层武境,还将内力控制的这么好,身法自然纯熟……这是何等的可怕! 江无寐瞬间紧握住袖子内的双掌。 风韶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精光闪烁。 韩绍青面露惊诧,心情复杂。 李天安黑陈木然的眸子极快的晃过一抹光,随即又恢复往常的死沉。 宋雪衣,你到底凭什么敢来参与天骄会?如果只凭这份迟来的天赋,那还不够!就算你的天赋再强,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你都只是一个一层武境的武者而已! 如果他们知道,宋雪衣从开始练功修内力才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只怕连下巴都要惊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一阵的道歉,丢脸丢大了的柳落连忙也上了圆柱。站在宋雪衣五根柱子之外的地方,柳落喊道:“我听说你身体不好,所以要是不行了的话,记得喊出来,要是不小心打破了你的脸或者哪里,真的太……太可惜了!因为,因为那个,我一打起来就容易冲动。” “哈哈哈哈!”他的话语再次引来一阵的哄笑。 柳落听到后,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只是现在大部分都不会相信他。 在众人的眼里,他就是胆大之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讽刺着宋雪衣。 “开始吧。”宋雪衣淡道。 柳落连连点头。 然后,他的眼神猝然一变,面无表情的盯着宋雪衣,左脚一蹬,“嘭!”的一声罡风炸开的响声响起,他的身影不见了! 原本还在笑着的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在第一个亭榭里面的四大学院的人也眼前一亮。 “这有点意思。” “有点兽派的作风。” “如果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话,好好培养又是一名猛将。” “也是这个宋雪衣倒霉,偏偏和他做了对手。这孩子和这些小镇里的家族子弟可相差不多。” 他们一人一句,刚刚说完,就看到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一幕。 宋雪衣扭身避开了柳落的一扑。 没错,就是扑! 柳落整个人双手双脚着地,脑袋低垂,腰身紧弓,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凶狠的黑豹。一击不中,柳落丝毫没有停顿,又一爪子抓向宋雪衣。 一个人犹如被凶豹附身,无论是姿态还是气势,更甚至是眼神表情都跟野兽没有区别。一般人都会被吓到,被柳落的这份气势所摄,好像下一刻自己就会真的被他撕碎吞进肚子里。 宋雪衣向左移了一步,伸手朝柳落的手迎接过去。 柳落冰残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很危险。 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喀嚓!”不知道是骨头错误还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觉得浑身一寒。 “嗷呜!”从柳落的嘴里发出一声犹如野兽的怒吼。他连忙后退,一双眼睛惊惧又愤怒的看着宋雪衣。这时候他的左手无力的垂着,一阵阵疼痛刺激着他。 宋雪衣向他走来,一步一根圆柱,衣摆随着步伐飘然,容貌在日光下宛若凝有灵气,看呆了台下不少女子。 可在这时候的柳落的眼里,无异于巨大的危险。 他右手握住左手,简单了断的一扳,就将骨头接好,愣是一声没有吭,然后不退反进朝宋雪衣扑过去。 一掌对一掌。 柳落的手掌宽大粗糙,五根手指弯弓成爪子的模样,明明没有尖锐的爪子却给人一种化为熊掌的错觉。对上他的手掌玉白无暇,五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淡粉,无比的精致,宛若随意抚花。 这样的视觉冲击让人几乎要不忍的闭上眼睛,怕看到那无暇手掌寸寸断裂的画面。 “嘭——”巨响声。 柳落宛若炮弹似的飞出一米远,落在一根圆柱之上。 反观宋雪衣,安然站在原地。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他的内力怎么会突然这么强!”江无寐抿唇低语。 风韶和韩绍青他们也一脸的不明,甚至忍不住从座位站起来,想要看清楚是不是宋雪衣搞了什么鬼。 没等他们猜测出答案,突然就听到柳落喊道:“你又吃药!” 吃药! 吃什么药? 宋雪衣在比赛中吃增长功力的丹药了? 一个个念头浮现众人的脑海,然后明悟!对了,宋雪衣的内力怎么会这么强?肯定是吃了增长功力的丹药! 只是从一层武境提升到三层、甚至是四层武境之多的功力,能够做到这点丹药少之又少,尤其是大部分这种突然增长功力的丹药都有副作用,没有副作用的丹药?那根本就是圣药! 按理说,宋雪衣不会这么傻,为了一场天骄会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康复的健康身体。可……吃圣药,只为了在天骄会上出彩?这同样是暴殄天物,傻到不行的行为! 一大堆的疑惑凝集众人的脑海。 圆柱上的宋雪衣没有受影响,他一步就逼近柳落的面前。 柳落跟个受惊吓的大猫一样,整个人弹起来,又一爪朝宋雪衣抓来。 这回他用了技巧,速度很快,避开了宋雪衣硬碰硬,爪子直逼宋雪衣的面庞。 这一幕被人看见了又一阵女子的惊呼响起。 “喀嚓!”骨头错位的声音又响起来。 柳落的黑脸当即僵住,两条粗黑的眉毛跟毛毛虫似的扭曲弯曲。 他的一声痛呼还没有响起,宋雪衣抚过他手腕的手指下滑,修长的手指轻柔而优美,让人觉得他在素手弹琴,然后所到关节之处,尽是“喀嚓——喀嚓——喀嚓喀嚓!”的骨响。 “……”整个场面再次寂静无声。 亭榭里,连灵鸠也不由的抖了抖身子。 嘶……宋小白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招,这拆骨的手段太熟练了吧! 尼玛! 每天被他抱着,突然被他来这一手的话,只怕自己都反映不过来。 明明一点血腥都没有的画面,生生得让每一个人都胆寒。 “别来了!别来了!呜呜呜呜!”这会儿,柳落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从一个凶兽附身的凶狠少年,又变回了那个口无遮掩的逗比。双眼泪汪汪的盯着宋雪衣,大呼求饶,“我认输!我认输了!嘤嘤嘤嘤~!” 诡异的泣声从这个黑脸壮实的少年汉子嘴里冒出来,瞬间把宋雪衣凝聚起来的胆寒气氛打击得支离破碎。 灵鸠默默抬头,觉得如果现在头顶上有三只乌鸦飞过的话,一定会很应景。 柳落认输,宋雪衣自然停住了手。 “呜呜呜,宋爷,好痛,好痛!你不能把我干成这样之后,就丢下我不管了啊!”柳落哭道。 宋雪衣脚步一顿,回头朝他走去。 在柳落惊喜的目光下,宋雪衣蹲下身子,伸手在他的下巴轻轻拂过。 “喀嚓——” 柳落下巴脱臼了。 他的表情顿时变成了这样。Q口Q “松叶……”刚刚说话,口水哗啦啦的向下流,吓得柳落立即不敢再说,表情要多囧就有多囧。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宋雪衣跳下圆柱落地,看向第一亭榭的方向。 那里坐着四大学院大使以及其他三人,这时候他们也正看着宋雪衣。 明明柳落已经认输,可魏云他们迟迟不宣布结果。 每个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魏云谦和的笑着,道:“这场比试的结果,还请几位院使来说吧。” “宋雪衣,虽然天骄会没有规定不能服药,可我们要看的是你们每个人的天赋和实力,而不是财富。”太恒学院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 他的语气一点不客气,“现在告诉我,你吃的是什么丹药?” 宋雪衣平静应道:“三环青龙丹。” “嘶。”只要知道这丹名的人,听到他的回答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无论是四大学院的人以及别的人,一个个都用暴殄天物的眼神瞪着宋雪衣。 太恒院使忍不住冷斥:“你居然,你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圣丹!”像是气急了,一甩袖狠声道:“这场比试不算,你也没必要再继续参加天骄会了!” 宋雪衣道:“不能不算。” 太恒院使听到他的话语,被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就算这场比试算你赢,后面你还能有三环青龙丹继续……呃!”话语截然而止,太恒院使瞪大眼睛看着宋雪衣手心躺着的一颗丹药。 玉白色,一圈青色纹路,犹如一条青龙抱珠。 这是三环青龙丹! 宋雪衣这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他有!他还有丹药继续参与天骄会。 “你……你知不知道这三环青龙丹的价值!”太恒院使涩声说道。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成功让对方平静下来后,方才轻声道:“天骄会是为了展示个人实力的大会,这丹药是我的实力之一,并不算借用外力。” 这句话除了灵鸠这样完全的知情人才清楚他的意思。 灵鸠就用左手杵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贼笑……不对!是一脸纯良的笑,“呵呵呵,你就等着大吃一惊吧!” 这种自家有儿是高富帅,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骄傲感真好啊~ 太恒院使果然没明白过来宋雪衣的意思,皱眉正要说话。六元学院的院使也走了过来,她是来到这里的四大学院使者里面唯一的女性,抢先一步对宋雪衣微笑问道:“这三环青龙丹你是从哪里得到来的?” 宋雪衣道:“我练得。” “哦,丹药当然是炼的。”六元院使依旧笑着,“我是问你,这丹药,你是从谁手里买来,又或者你知道是谁所炼制,和那人有关系。” 一句话说完,六元院使看着宋雪衣,过了一秒,她的笑容慢慢僵硬,眼睛一点点瞪圆,盯着宋雪衣的眼神也渐渐变成了错愕,“你刚刚说的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三环青龙丹你是自己练的?” 宋雪衣点头。 “开什么玩笑!”太恒院使惊呼。 话是这样说,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着宋雪衣,充满着震惊、错愕、炙热和怀疑。 这里的情况连另外两大学院的院使都惊动,他们一个个走过来,目光不离开宋雪衣半分。 “小兄弟,话不能乱说,你知道欺骗了四大学院的后果吗?”红石学院的来使故作凶狠,压迫宋雪衣。 面对四人的逼视,宋雪衣淡静道:“我最大的实力,不是武学,是炼药。” 他一向清楚自己最大的天赋在哪里,也一直清楚自己的价值。 这并不是恃才而骄,也不是狂妄!而是自强,自信! 嘶! 四大学院的院使们全部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吸入肺腑之后却燃起强烈的热流。 他们一个个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宋雪衣,说难听点就好像饿了整整三天,看见一块肥肉的饿狼。 这是天骄! 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天骄啊! 他才十三岁吧?再大也没有超过十五! 十三四岁就能炼圣丹的炼药师! 天啊!这是数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绝世天才! 哪怕现在在他们面前出现一名十三岁的九层武者,他们也不会这么的激动!因为一个绝世天才的炼药师存在,就可以批量的培养出一个个天骄! “来来来,我们到那边谈谈。”太恒院使热情的对宋雪衣说道。 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宋雪衣的某个长辈。 至于之前他对宋雪衣的呵斥?咦?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吗?太恒院使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院使,现在在举行天骄会。”宋雪衣没有动。 “没错,现在还在天骄会,太恒院的你也太着急了吧。”明雪学院的院使嗤笑。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六元院使打着圆场,“有什么话等今日天骄会结束再说,身为长辈,我们应该做好长辈的样子。” “没错,没错~”红石学院使者看向宋雪衣,“雪衣啊,是我们不明事情的真像,让你受委屈了。这场比试自然是你胜了,你的实力我们大家也都看见了,不错不错!前途无量啊!” 老狐狸! 其他三人听到红石学院使者一番话,心中都暗骂一声。 然后他们也不甘落后的向宋雪衣表达了歉意和十足十的热情。 在场其他人看到的这一幕,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断他们。 因为外围的百姓看客们可能听不到会场内的对话,可内围江无寐这群家族子弟们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十三岁能练圣丹的炼药师! 这个真相把所有人都打击傻了,震得他们脑袋一片空白。 不怪四大学院的院使们对宋雪衣这么热情!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炼药师的尊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高阶的炼药师代表着什么! 难怪他敢来参与天骄会!江无寐喉咙发涩,紧紧盯着宋雪衣,下一刻转头看到了亭榭内的灵鸠。 女孩双脚隔空的坐在椅子上,小手杵着下巴,姿态轻松惬意,小脸蛋笑意盈盈,明媚的眸子始终落在这时候,正风光无限的少年身上。 她早就知道宋雪衣的本事! 江无寐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阵的发涩。 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女孩的视线总会追随着他,炙热又欢喜。从那一日,她被送走的那一日,她的目光追随的目标就变了!人也变了,变得天翻地覆! “无寐,你和他不同,你的天赋一样无人能及。”江伯元就怕江无寐钻了牛角尖,连忙安慰着他。 这会儿,他也才明白,柳星行当初说出那番话的意思。 宋雪衣的出色,着实出乎所有人的衣料,让人震惊,望而生畏! 江无寐没有回应他的安慰,目光始终落在那少年和女孩的身上,近乎偏执。 江伯元注意到这一点,嘴唇轻轻挪动,叹了一口气。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宋雪衣和那个百里灵鸠成了无寐心中的一道坎? 过了一会儿,由四大学院大使同时宣布,这场比试是宋雪衣胜了,安静的场面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喧腾。 外围的百姓看客们虽然听不清楚四大院使的说话声,可不难看出他们对宋雪衣态度的变化,然后听到他们宣布的结果——宋雪衣胜了。 一个传言中随时都可能丧命的病秧子,一朝出现不仅仅改头换面,还一身武艺傍身。 巨大的变化让每一个人都感受震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雪衣走回亭榭里,向椅子上的灵鸠的伸出手。 “家主哥哥,恭……恭喜你。”宋璃烟结巴的说道。 宋雪衣把灵鸠再次抱紧怀疑,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听到宋璃烟的话只是轻轻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将名动天下。”灵鸠昂头对宋雪衣笑道,“十三岁的高阶炼药师,亮瞎了他们的眼吧!” “鸠儿有什么想法?”宋雪衣眸光微晃。 灵鸠笑容明媚,拍拍他的肩膀,“非常的骄傲。” 宋雪衣笑容如许,轻声道:“能成为你的骄傲,我很高兴。” 两人亲昵和谐的气氛,旁人根本就渗不进去,看得宋璃烟又是一阵艳羡以及嫉妒。 “藏的可真深啊。”宋归生低声喃喃,原来一些隐晦的小心思立即消失得一干二净。 炼药师和武者不一样,没有长年累月的学习和练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高阶的炼药师。 让宋归生更加奇怪的是,宋雪衣是哪里得来的丹方?御海镇宋家根本就不是炼药师家族,家族里面也没有相三环青龙丹这样的圣药丹方! 他这侄子,真的隐藏的太深了! 难怪之前宋秋轩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宋归生想起还在家里长病不起的宋老夫人。 如果娘知道了雪衣这么能干,不知道是会后悔还是欣慰呢? 众人心思各异,天骄会依旧在进行着,连续几场下来,江无寐和李天安他们都随之上场。 江无寐的手段很犀利,雄厚的内力隔空一掌,以绝对的优势和压迫将对手打落地。 李天然则低调很多,和对手过了两招,赢得毫不出彩。 待到今日天骄会比试快结束时,各大家族的选手都差不多都已经出过赛了,只剩下一些小姓家族弟子并不被多少人关注,百姓们以为没有比宋雪衣他们更加看头的比试时,一道声音便将他们雷得外焦里嫩。 “百里灵鸠对柯礼言。” 百里灵鸠! 这个名字在半年之前对御海镇的人来说,陌生至极,听都没有听过。半年之后的今天,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个七岁的小娃娃,也敢跑来参加天骄会?! 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连路都没有走过几步的小宠儿,也有本事跑来参加天骄会!? 在无数人质疑的目光下,灵鸠从宋雪衣的怀里跳下来,淡然朝中央圆柱地走去。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各位萌货妹纸们,早上好。(∩_∩) 小99:早上好。OVO 宋小白:今天是5月24号星期6,距离本月结束还有7天,欢迎阅读《黑萌》。 小99: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宋小白:有关本日出现的一位奇葩,鸠儿怎么看? 小99:笑着看。 宋小白:我受到了他三记天然吐槽无差别嘲讽技能攻击。 小99(翻阅资料):是的,我看见了。结果是,你还给了他一记全身骨络拆卸按摩大招。 宋小白:大家怎么看? 小99:这点等本期播映后,评论区看反响。现在请霞妍转播现场—— 霞妍:大家好,这里是黑坑治疗间,目前柳大奇葩就在这里。柳奇葩,对着镜头,你想说点什么? 柳奇葩:嘤嘤嘤嘤~没票付医药费了!求月票付医药费~ ☆、第015章 感情进一步 “这百里灵鸠还有这本事?”刚刚从宋雪衣带来的震撼中平静下来的风韶对身边人问道。 “回少城主的话,小人觉得这应该只是小孩子贪玩。” “啪!”风韶一脚将人踹了出去,眯着眼睛斜睨着他,“小孩子贪玩?小孩子贪玩能贪玩到来找打?你看看江无寐他们的表情!宋雪衣脸上可有一点的担忧?江无寐脸上可有一点的嘲笑?废物东西!什么事情都查不清楚。” 地上的人连连赔着笑脸,认着错。 …… 这里面最郁闷的人当属灵鸠对手柯礼言了。 一想到灵鸠背后的宋雪衣,再看灵鸠七岁娃娃矮小的身子,已经十七岁的的他,怎么都有欺负小孩的嫌疑。 “鸠主儿,得罪了。”柯礼言对已经走到面前的灵鸠诚恳道。 灵鸠点头,“拳脚无眼,你自己小心了。” 柯礼言:“……”好狂的小鬼! 天骄会的参加条件是二十岁之内,每个家族只能派出一人,不用进行擂台赛选就参加决赛。 宋雪衣代表着宋家,灵鸠则是利用孙家弟子的身份出席。 面对眼前的高昂圆柱,灵鸠小脚往地上一蹬,人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天而起,落在了一根圆柱之上。 好犀利! 每一个看到她身法的人,脑海里都浮现这个念头。 之前有人的身法飘逸动人,有人诡异难辨,也有人快如疾风,唯独没有一个人像女孩这样,犀利了当!由她小小的身体做出来,给人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促使着他们表情僵硬古怪。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灵鸠这一手让所有人明白了,她的确有参加天骄会的本事。 哪怕她背后有宋雪衣,被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气势压制,实在是太丢脸了!柯礼言咬了咬牙,冷着脸跃上圆柱高台,对灵鸠道:“鸠主儿小心了!” “嘿。”灵鸠朝他咧嘴一笑。 清秀可爱的女孩儿,笑起来恬淡灵动,可为什么那白白的小贝齿配着水嫩朱红的嘴唇,偏偏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等柯礼言想明白,灵鸠就动了。 灵鸠没打算在这里使用灵术,更不可能使用兵临咒。她只是选择了从大力金刚模式里面领悟出来的发力技巧和招式来对付柯礼言。 小小的女孩儿,小小的拳头。 柯礼言看着,出于对宋雪衣的敬畏,以及心中隐隐的不安感,最终没有选择了避让,而不是和灵鸠硬碰硬。 这要是把女孩的小孩打伤了,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来天骄会本来就是为了博机会,而不是来断自己前路的! 柯礼言想着,身影一闪。 砰——! 巨大的声响响彻全场。 全场刹那间鸦雀无声:“……” 柯礼言听到声音,身体一抖,本能的回头去看,正好看见女孩一拳头打在他之前站着的圆柱上。 一丝浅浅的拳印出现那里。 柯礼言瞬间眼睛瞪大,看着灵鸠的眼神跟看着人形凶兽似的,差点吓尿! 这圆柱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铸成,坚固程度不用说,每个人打了这么久,用兵器都没有在上面留下一点的痕迹,可眼前这个七岁女孩,就用她那只白嫩嫩的小拳头,一拳打下来了个拳印。 “嘶!”柯礼言牙齿一阵发酸。 这一拳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骨头都得全碎了吧! “咦?跑得挺快的。”灵鸠站稳,甩了甩小拳头。 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小巧白嫩的拳头一点破口都没有,依旧白净可爱。 当然,有了之前那巨大的一声巨响,众人觉得在可爱之前,必须先加上了极度危险才行。 “认输嘛?”灵鸠对柯礼言问道。 柯礼言又看了一眼那浅浅的拳印痕迹,嘴唇艰难的挪动,“不……” 也许女孩只是天生神力,并没有什么技巧和擅长对战呢? 不管如何,自己总要试试看,不能丢了这次展现自己的机会。 “哦~”灵鸠没给他多思考的时间,小脚往圆柱一蹬。 砰——! 又一声巨响,由此可见,灵鸠看起来随意的一脚,力道又多么的恐怖。 她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不止一分,吓得柯礼言面色一白,狼狈的躲避。 “砰!”又一个拳印落在圆柱上。灵鸠没有停顿,又朝柯礼言追去。 柯礼言根本就不敢面对她的锋芒,每次都选择避让,一次比一次狼狈。 这场比试完全成了一场猫抓老鼠般的游戏。 众人耳朵里就听着那“砰砰砰——”的巨响,从一开始的震惊再到麻木,看着灵鸠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哈哈哈。”灵鸠笑声清脆,拳脚越来越熟练,随意的一拳一脚都带起罡风,落到实处则发出震耳巨响,“好玩~好玩!” 她的笑声就仿佛一个整个玩乐的天真孩子。 这让不少人震惊无语的同时,心里也起了某些心思—— 不管这孩子多厉害,也只是孩子,心性还很简单,利用得好的话…… 唯有宋雪衣知晓,鸠儿又在耍小聪明了,不过他的小鸠儿,耍小聪明的时候总是这么可爱。 “雪衣,鸠儿她……”孙谷兰的声音响起,低语难掩惊讶。 宋雪衣侧头,澄澈的眸子内凝满光华,笑道:“是不是很可爱?” 一向灵秀淡然的少年,这时候语气却张扬,掩饰不住骄傲。 明明他之前风光无限时都能淡然处之,丝毫没有骄傲自满的表现。 孙谷兰:“……” 一面呆滞的宋璃烟等人也听见了他的话,表情更加古怪:“……” 宋琉珏低声嘀咕道:“……瞎了眼!” 可爱!? 现在也只有宋雪衣一个人,会觉得圆柱上凶残女孩可爱吧! “这孩子不一般啊!”四大学院大使们也开始议论起来,太恒院使道:“她才多大,七八岁吧?居然有这般天生神力,而且小小年纪,战斗悟性也很不错!你们发现没有,随着时间过去,她根本就是在玩弄那个柯礼言。” “女孩儿啊,正好我喜欢。”六元院使笑道:“看在我也是女子的份上,你们就不要和我争她了吧?” 红石院使“呵呵”一笑,“哪怕不是御海镇的人,来到御海镇之后,谁还不知道宋雪衣和这女孩形影不离?”背后的意思是则是,你就别装了!你什么心思我们会不知道?想要一石二鸟?门都没有! 雪明院使笑道:“没有想到,一个偏远小镇还能出这么多的天骄。之前那个江无寐和韩绍青也都不错。” “今后的御海镇,怕是要因为这几个少年大出风光了。” 同在一个亭榭里的三人听到他们的话,两人的脸色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唯独一人表情略微不佳。 这三人,最高兴的莫过于常明城宋家男子。 只要一想到宋雪衣,他的脸就止不住笑,望向身边两人的眼神,也全是傲然和挑衅。 面对他的挑衅,其他两人权当没有看见,谁叫他们宋家一脉的确出了个了不起天骄! “我认输!”终于,圆柱之上的柯礼言憋屈的开口喊道。 原本以为不能硬抗就可以游斗。 谁知道女孩的速度也一点不慢,反应更加的敏锐,根本就不给他丝毫反击的机会。 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不仅仅没有翻身,还被女孩玩弄得更加彻底,整个人一直被作着笑料。 此时此刻,他才清楚,不是女孩碰到自己倒霉,而是碰到了女孩的自己倒了大霉! 柯礼言垂头丧气的跳下圆柱,默默的走进人群里不见。 灵鸠听到自己获胜的宣布,也落地走回亭榭里。 中途路过几座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点惊怕。 一回到亭榭,灵鸠就注意到了里面的气氛变化,目光扫过宋琉珏他们,又回到宋雪衣的身上。 少年注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灵鸠觉得这样就行了,其他人她才懒得管。 习惯性的自觉来到少年前面,小胖腰毫不意外被抱起来。 宋雪衣先握着女孩的手,来回翻来复去的看,发现没有一点伤口才放心,然后又看向她的脚。 察觉到他视线的灵鸠肌肉一紧,伸手扯了下他的头发,将他的目光吸引到正面来,一本正经道:“脚也没事!不准脱我鞋子!” 宋雪衣眼眸一眯,笑了出声,“嗯。” 他才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脱鸠儿的鞋子,把鸠儿的小脚给别人看。 见到他笑容的灵鸠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头了。 怪只怪平日里宋雪衣在对待她方面真的太在意了,各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最后几场比试随着时间的过去而结束,无论精彩程度和震撼程度都无法和宋雪衣、灵鸠两人相提并论。 这一届的天骄会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人心境难平,使得散会后众人的态度都有点魂不守舍。 广临院。 宋雪衣和灵鸠才回来没多久,霞妍就过来传话说太明城宋家人到访,正在正厅里等候着。 “鸠儿嫌烦就不听,闭目养神就好了。”宋雪衣抱着灵鸠起身。 灵鸠懒洋洋道:“你还不如把我放在房间里,让我躺床上睡觉。” 宋雪衣道:“不想和鸠儿分开。”软软绵绵的女孩抱在怀里,别提多舒服让他满足了,接着低头在灵鸠耳边低声道:“床榻上没有叫做宋雪衣的抱枕哦~” 诱哄孩子的语气,表提多动人。 灵鸠推开他的脸,面无表情道:“宋小白,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宋雪衣朗声低笑。 两人还没有走到正厅,就听到里面的笑谈声—— “宋家出了一个好儿郎啊!” “哈哈哈,院使过奖了。” “是不是过奖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就不要说客气话了。这么说,我的目的想来你也明白了,只要宋雪衣入我太恒学院门下,宋兄你可以放心,这其中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哈哈哈,院使真的快人快语。太恒学院实力之强,我们太明城的人都知道,能入太恒学院是雪衣的福气,哪能说什么好处不好处的。” “宋兄不愧为我的好兄弟。” 灵鸠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这太明城宋家的人也太自我良好了点,言语听着好像宋小白的去向都归他管了。就凭他也想掌控宋小白?门都没有! 他们走进正厅的时候,正在交谈的两人便看了过来。 “来来来,雪衣,快来见过太恒学院的院使,他可一直都很看好你。”太明城的宋庆浩一开口就这样说道。 一副长辈的身份自居,好生的纯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宋雪衣多熟悉一样。 宋雪衣并没有表现得多殷切,脚步一如往常的节奏分明。 宋庆浩的脸色微微闪过一抹难看,掩藏的很快,依旧笑容满脸的看着宋雪衣,像是没有发现宋雪衣对他的冷淡。 “哈哈。”太恒院使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原以为宋庆浩有点作用,现在看来并不是真的和宋雪衣有渊源。 “雪衣小友,不请自来,打扰了。”太恒院使自然的迎上去,并没有自持身份。 宋庆浩见此,才反应过来之前的作为是有点过了。 宋雪衣现在可不止是一个偏远小镇的宋家支脉的家主,他是十三岁就能炼制圣丹的天才炼药师! 这是溯雪城祖家都要好生伺候供养着的精贵主儿,哪里需要对自己客气。 想清楚这一点的宋庆浩顿时一头虚汗,要是宋雪衣去了溯雪城祖家,以他的本事很快就能够站稳脚步,到时候随便说两句自己的坏话,就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雪衣,快过来坐。”自觉明悟不迟的宋庆浩连忙站起来,也朝宋雪衣迎过来。 “二位请坐。”走到正厅中央的宋雪衣颔首轻道。 不卑不亢,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宋庆浩和太恒院使都一阵无奈。 这宋雪衣年纪小小的,怎么感觉这么难接近呢! 三人一起坐在椅子上,灵鸠自然坐在宋雪衣的双腿上。 霞妍端着茶水进来。 茶叶是宋家带来的,并不是桃花十里庄供应。 太恒院使和宋庆浩端起喝了一口,眼睛又一亮。太恒院使借题说道:“这茶叶以前不曾喝过,不知道是哪里生产?” “我自己调配的方子。”宋雪衣正端着果汁喂给灵鸠喝,一只手压下灵鸠想要自己端杯子的手,抬头看了太恒院使一眼,又回到灵鸠的身上,“院使觉得引进常明城如何?” 太恒学院的所在地就在常明城。 因为宋家一支支脉就在常明城,所以太恒院使觉得把宋雪衣弄进学院的成率要比其他三家学院高得多。 溯雪城四大城和四大学院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太恒学院的人答应了交商权,就代表着这事成了。 “好,自然是好。”太恒院使毫不犹豫的应道。 他巴不得宋雪衣和常明城的关系越紧密越好。 坐在宋雪衣怀里,喝着果汁的灵鸠眼珠子灵动的转动,心中暗想:只要有了实力,尊重权利自然相对而来。本就是心智聪慧,医术超绝的宋小白,有了实力之后,道路该有多远啊。 灵鸠想着想着,不由抬首看向宋雪衣。 一阵自傲,又一阵说不清的惆怅。 哎~有时候小孩太出色了也不好,让人担心以后被人给拐跑了。 “雪衣小友。”太恒院使想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这次我来,其实是为了邀请你入……” “哈哈哈,我就说太恒那边的人来的最快吧!”门外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太恒院使的话。 太恒院使脸色一变,恼怒的看向门口。 一共三个人,一个不差的走了进来。 现在四大学院的院使都到齐了。 世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一女同样能成一台戏,这台戏还特别的暗涌翻腾。 “宋雪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红石院使一来就对宋雪衣夸赞道。 宋雪衣颔首, 院使便轻哼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倒不如都把条件说明白了吧。” “呵呵,我同意。”明雪院使点头,当先对宋雪衣道:“雪衣小兄弟,我明雪学院和你的名字里都占有一个雪字,本就是缘分。如果你入我明雪学院,我可以承诺学院秘籍宝阁三层对你开放,有九层大乘武者做你的老师,全力的培养你,让每一个人提到明雪学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废话。”红石院使嗤笑道:“你这都只是空口白话。宋雪衣,你的天赋绝顶,可万事都有付出才有收获,一味平静无法让人成长,所以红石学院不会给你直接的帮助,却可以给你一个身份,院长的亲传弟子身份!” 其他三人都惊讶的看着红石院使,随即又恍然大悟。 如果是宋雪衣的话,谁不想收他为弟子呢!哪怕自己不会炼药,一样占着个老师的身份,随着宋雪衣的进步而名留青史。 “小雪衣,我们 学院的漂亮女子可多了。” 院使朝宋雪衣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笑道:“他们能给你的, 学院都能够给你,他们给不了你的, 学院也能给你,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道稚嫩的声音回应了 院使。 院使一怔,随着声音看去,见到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灵鸠盯着她,面无表情道:“宋小白要什么样女子没有,还需要为了这个进学院?” 倨傲袒护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小灵鸠,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院使不由尴尬。 灵鸠不语。她的宋小白要样貌有样貌,要实力有实力,性子更温柔得不得了,心智又聪明。会照顾人,会打理家业,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会缺漂亮女子喜欢? 这么想着,灵鸠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宋小白总有一天会碰到自己喜爱的女子,然后成亲生子! 灵鸠抿了抿嘴唇,默默盯着身前属于宋雪衣的手。 总觉得,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弟弟被嫁出去……哦,不对,是和别的女子双宿双栖一起,不能再独享着他的温柔,心脏一阵阵的发涩发酸。 明明一开始就想过这一点,独占什么的真的太有诱惑力,又太诛心了。 “鸠儿?”宋雪衣察觉到怀里女孩低迷的情绪,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摸着她的头发,见她依旧无精打采的样子,哪里还有继续办正事的心思。 抱着女孩站起来,宋雪衣终于对四大学院的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诸位的话,我会考虑,天色不早了,诸位请回吧。” 四大学院的院使没有想到等来等去,就等来这一句简单的话,连个明确的答案都没有。 宋雪衣似乎没有看到他们顿时不好了的脸色,抱着灵鸠就朝大门走去。 “诶!雪衣啊!”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的宋庆浩恨铁不成钢般的喊道,依旧没有将宋雪衣喊停下来。 四大学院的人就这样看着宋雪衣的背影离去,心中既气又无奈,太恒院使轻哼一句,“天才嘛?总是比一般人傲气,这宋雪衣若是不恃才而骄,我反而还要担心了。” 十三岁的少年人,一直表现得太油米不进的话,会让人觉得很难掌控。 从其他三大学院的院使态度来看,太恒院使的话正好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他们其实不怕宋雪衣傲,更不怕宋雪衣提出更高的条件,反而就怕宋雪衣什么都不要。 正所谓无欲则刚。 一个连 都没有的人,就等同于没有弱点。 这样的人,才真正让人不安。 …… 走在大块青石铺砌而成的道路上,宋雪衣并没有抱着灵鸠回厢房,反而朝广临院外走去。 桃花十里庄的桃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盛开得灼灼妖美,无论看多少遍,似乎都不会让人看腻味。 只是在灵鸠眼里呈现出来的景色绝对和别人的不同。 灵鸠看了几眼就懒得看了,把下巴搁在宋雪衣的肩头上。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宋雪衣悠然行走在桃林里,并不像是在乱走。 没一会儿,灵鸠眼前一片空旷,桃林散去,出现眼前是一处山泉小谷地,山石、水草青苔、流水和远处高低起伏不同的高山如画。 简简单单的景色,位于十里桃林之内,宛若万千繁华中的一处净土,让人几乎看花的眼睛和心神都得到休息漂洗。这一刻才会让人发觉,看那满地桃林,是多么费神的事情。 这里无人,宋雪衣抱在灵鸠就地坐下,拂袖摘了一片绿叶,放在唇边。 灵鸠一开始没明白他要做什么,等到轻缓清幽的声音响起。 青色的叶子,淡粉的嘴唇,挪动的弧度很小几乎看不清,却能奏出动人的音乐。 宋雪衣低垂着眸子,密长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大半的眼瞳,连灵鸠也看不清楚他眼睛里面的情绪,只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又好像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包裹着自己,用他的视线和气息。 清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滑过她的脸颊,灵鸠觉得眼睛一痒,好一会儿才回神过去,用小手揉了揉眼睛。 宋雪衣的眸子一弯,曲子的节奏轻快起来。 两人一个安静的吹,一个安静的听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根本不打算去注意,远处的桃林口站着个粉色的身影,正死死的盯着他们,扣着桃花的手指甲都陷了进去。 不知不觉一曲消停,灵鸠扬眉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宋雪衣见她心情似恢复过来,笑着答道:“灵鸠。” “嗯?”灵鸠一怔。他不是都叫她鸠儿的吗? 宋雪衣:“灵鸠,曲子的名字就叫灵鸠。” “这是你自己创的?”灵鸠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有名的曲。 宋雪衣点头,眼眸静静望着灵鸠,“曲子还没有作完。” 他的眼眸内似有琉璃碎玉,星星点点得能柔化人所有人的防备和心神。 灵鸠感受到这时候他的放松,在自己面前完全卸下防备和谨慎,将所有温柔都展现给自己的宋雪衣。 一双手,捧住灵鸠的脸颊,将她准备侧过去的小脸捧回来,“鸠儿,看着我。” 听到这柔和的轻语,灵鸠本能顺从了他。 一瞬间又撞入他温柔似海的眼眸里,“鸠儿害怕我吗?” “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为什么有的时候,鸠儿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了!”我只是受不了啊受不了! 宋雪衣眼眸弯着弧度更明显了些,对灵鸠笑道:“鸠儿,这是世上,我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你。” 好久没有见宋雪衣笑得这么放纵,不是平常的浅笑或者轻笑,而是大大方方的欢笑,全然都是少年的单纯气息,没有任何内敛和隐藏。 这让灵鸠忽然想起来他们初次相遇,还戴着面具的少年捂着肚子,像是要笑得趴在地上的傻样。 “我知道。”灵鸠心结豁然开朗。 之前她想那么多干嘛啊! 他们现在就很好,何必去想将来的事,将来的事情等到将来才会知道。 反正现在的宋小白的温柔属于自己,这就够了! “所以,鸠儿无论如何都不准害怕我。”宋雪衣捏着灵鸠的鼻子。 灵鸠顿时无语的排开他的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你了?” “现在不怕,以后也不准怕。”宋雪衣执拗道。 灵鸠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由认真的盯着宋雪衣,没有询问他到底打算着什么,一本正经道:“宋雪衣,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你都只是宋小白!” 女孩黑曜石般的眸子灼灼逼人,让宋雪衣看得心脏猝然跳动。 他双臂动了动,忍住把女孩抱进怀里,想要融进血肉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低头在灵鸠的嘴唇轻轻碰触了一下,“鸠儿说的话,我都记得了。” “记吧,记吧,免得再忘记了,又来问我。”灵鸠故作一脸不耐烦。天知道,少年渴求着认同,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答案的样子,多么的让人舍不得呦! “呵呵。”宋雪衣朗声笑着,忽然拉着灵鸠向后倒去。 灵鸠一时没有察觉,被他拉到,就躺在了他的身上。低头看去,躺在青草地上的少年,笑颜如许空灵俊秀,黑色的头发蜿蜒青色草地上,玉白无暇的面庞浮现浅红,如画的眉目弯弯的望着她。 嘶! 宋小白真是个祸害!要是再长大点,绝对是男神的节奏,妥妥地! “鸠儿,就叫灵鸠沾雪衣如何?”温润的嗓音响起。 灵鸠疑惑,“什么?” 宋雪衣道:“等曲子作好了,名字就叫灵鸠沾雪衣,可好?” “好。”灵鸠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贝齿。 她才不会承认,把两者联系在一起的感觉,真不错!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灵鸠自然的趴在他的身上,反正宋小白现在身体好了,承受得住她的重量。(这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好吗!?) 如果霞妍或者任何一个外人在这里,看到两人的姿态后,一定会告诉灵鸠。你们的姿势真的太亲昵了,亲兄妹都不带这样的! 宋雪衣明白这一点,也不会告诉灵鸠。只是看着女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干净无比的目光,又让他有点郁闷。习惯真是个双刃剑,有好处也有坏处。 “查事时偶然找到。”宋雪衣轻声叹道。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灵鸠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一圈,又问:“你怎么对桃林这么熟悉?” 宋雪衣抿唇一笑,眼里闪动着一丝促狭,“见桃女走过一遍,便记住了。” 果然,身上的女孩瞪圆了眼睛,一脸你无理取闹又无奈的幽怨表情。 “噗嗤!”宋雪衣笑出声,胸膛颤抖着,伸出双手抱住灵鸠,“鸠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滚粗!”恼羞成怒,撇头,“我不跟外挂生物的说话!” 宋雪衣可不会放过她,依旧抱着她不撒手。 过了好一会儿,宋雪衣笑声渐止,伸出手抚摸着灵鸠的眸子,轻声道:“鸠儿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灵鸠身子一顿,没有说话。 宋雪衣笑道:“虽然没有和鸠儿一样的眼睛,可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来发现鸠儿眼里的世界。” “你发现了什么?”之前说什么不跟对方说话的决定,就这么不攻自破。 宋雪衣道:“这一片桃花地埋葬了不少人的血肉。” 灵鸠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宋雪衣。 “桃花虽艳,看似生机如火,实际更像是回光返照。”宋雪衣笑着迎向灵鸠的视线,“虽然看不见,可我能够感受到。鸠儿,你眼里的世界,我感受得到,所以不用瞒着我。” 鸠儿,你可知道,你越与众不同越出色,就让我越不安。不过没关系,无论你进步多快,站的多高,我都会追上,尽我所能的靠近你,和你看相同的一片天地。 这世上,只有我会对你最好,只有我最了解你,就够了! 宋雪衣眼眸内的光彩几乎让灵鸠难以直视,又让她眼睛微微发涩。 “这片桃林地下。”灵鸠眨了眨眸子,缓解眼中怪异的感觉,不让在宋雪衣的面前丢脸,移动眸子看向他们身后繁华桃林,低声道:“埋葬了至少万人的血肉。” 一片妖艳的桃林,没有冲天漂浮的晦气,可每一棵桃树上都蒙着一层浑浊灰色,桃红和灰色相容形成让人作呕的颜色。那桃树的枝桠长相在灵鸠的眼里也非常的狰狞,犹如一个个怨魂的化形,想要冲破束缚,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成碎片。 她眼里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一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改变,她选择了隐藏,不让周围的普通人发现。因为这个世界,终究是普通人居多,她懒得处理麻烦。 只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总会有那么几个特殊的存在,知道她的不同。 前世,她的身边的人都告诉她,要控制自己的眼睛,只要不是特殊任务就不要让人发现自己的不同。虽然他们不说,可灵鸠知道,他们其实也惧怕她这双眼睛,害怕哪一天被她看到的时候,被她告知:你快死了。 人都怕死,灵鸠早就明白了,所以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宋雪衣这样,告诉她,他会努力看到她眼里的世界。 他不要求她改变,反而选择为她改变。 宋小白,难怪你叫我不要怕你,你的确很可怕,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得栽倒你手里! 灵鸠走神的想着。 一只手遮挡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不等灵鸠反应,后脑勺被按住,整个人的脑袋就被压在一个散发着清香的胸怀内,上头传来宋雪衣轻轻的安抚声,“很难看对不对?” 灵鸠嘴唇贴着他的衣裳,声音模模糊糊的,“还好~看多了,就觉得也挺有一番别的美感的。” 听见她轻松的语调,宋雪衣轻笑,摸着她的头发,“嗯,那日鸠儿迷路,又看见了什么?” 灵鸠挪了挪脑袋,就趴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懒洋洋道:“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宋雪衣轻笑不语。 少年温柔的轻笑声伴随着流水声响着,比什么安神曲都管用,灵鸠睡意不自觉就来了,喃喃道:“我看到了一棵大桃树,已经成精了。下界出现成精的植物,这还真的有点奇怪,还有那个魏云,他寿命早就该尽了却还活着……”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桃木本来就是驱邪的灵木之一,被用这样阴邪的方法灌养,能拖延它一时的寿命,同时也会增加它的业障,就好像人吸毒一样,毒性越来越深,不仅仅会影响人的神智,还会加速人身体的衰老,直到最后想救都救不回来。”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总觉得已经被牵扯进来,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最后的声音已经小得听不清,宋雪衣等了一会儿都没再听到女孩的说话声,直到女孩已经睡着。 “鸠儿?”宋雪衣低声唤了一声。 怀里孩子的回应是把头发往他颈项窝里蹭了蹭,双手双脚跟八爪鱼一样的紧紧扒着他。 宋雪衣嘴角轻扬,一手抱着灵鸠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顺势再到小小的背脊,半眯着眸子望着天空。 他失神的想,倘若五年、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后,他们依旧能这样,相拥躺在草地之上共眠该多好。 …… 十里庄的厨房里,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的几乎没有一点的空闲。 在忙碌中,一群人不时聊聊天,以此缓解疲惫。 一个洗着青菜的小婢低声抱怨道:“几年来庄子里都没有这么忙碌过,这几天真是累死了!伺候那些望门家族们的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普通百姓们的伙食都要负责?” 她身边的人应道:“还不是庄主心善。天骄会三十年才来一次,这次轮到在御海镇举办,又正好是桃花节,这可是大大的盛会。”把洗好的青菜凉凉水,放在篮子里,又道:“而且你听说了吗?这次我们御海镇大出风采啦!不仅出了个江大少,还有宋家的那位?听说以前的传言根本都是假的,人家那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啊~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小婢脸颊忽然红了,兴奋道:“今日我去送酒水时,路过看了一眼,宋爷他可真年少,生得好看极了!”过了一秒,脸色浮现失落,低声道:“可惜不能在那里呆太久,没有亲眼看到天骄会的情况。” “你还不满足啊!”身边的人推了她一下,嫉妒的说道:“我们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呢!” “对啊,对啊!你快说说,宋爷到底生得什么样子?我听说宋爷能练圣丹呢!要是他能炼一颗养颜丹给我就好了!”两人的话题吸引了周围厨女的注意,一个个都参与了这个话题。 “炼养颜丹给你?除非你献身给宋爷啦~” “去!就凭这姿色,就算献身,宋爷也看不上。” 众人大的火热,笑闹不断,也没忘记手头上的工作。 一道粉色的身影忽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里面众女们提起“宋爷”这两个字,少女眼中闪过阴沉之色,表面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开口笑道:“你们在说今日天骄会上的事情吗?宋爷怎么了?只怪我倒霉,被罚去挑水,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盛会……你们知道点什么?也跟我说说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算了厨女们的嬉闹,她们往门口看去,发现粉桃的身影,立即就安静下来。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各位萌货妹纸们,早上好。(∩_∩) 小99:今天是星期天,休假!别来这么正经的开场白。(╯^╰) 宋小白:哦。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3╰)╮ 小99(拍开):知道我今天凌晨看到了什么么? 宋小白:看到了什么? 小99:一个幽魂。 宋小白:嗯。(⊙。⊙) 小99:一个裸奔的幽魂。 宋小白:嗯?(⊙o⊙) 小99:她笑得很荡漾~ 宋小白:嗯…… 小99:一切都是为了接住一种名为月票的神奇票子! 宋小白:很神奇。 小99:我眼中的世界你还想看吗? 宋小白:……总有那么几天,我眼睛是瞎的。 小99:欢迎大家收看今日周末娱乐八卦节目,这里是黑萌电视台,想看我眼里的世界么?诚恳的求神奇的月票~⊙V⊙ ☆、第016章 粉桃自取灭亡 “嗯?为什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粉桃一脸不解的样子。 “粉桃姑娘。”管理厨房的艾大娘笑容满脸的走过来,对粉桃客气的说道:“粉桃姑娘这时候怎么有空来厨房这味儿重的地方,快出去出去,要是把粉桃姑娘一身香味给熏没了,可是大娘我的错了。” 粉桃像是没有听出来艾大娘表面客气,实质排斥的言语,“艾大娘说笑了,咱们庄子里的厨房可香了,每次路过时闻到里面的味儿,都把我馋得不得了。” “哎呦,粉桃姑娘就是爱说笑,以粉桃姑娘的身份,要什么吃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算是半夜到人安寝时,我们都得起来给粉桃姑娘做。”艾大娘笑眯眯的说道。 粉桃袖子里的手抓紧。 艾大娘这话是有根据的,因为她的确做过这样的事,半夜说不着说是想吃糕点,折腾着着厨房里的人。 该死的老太婆,不就是看绛桃没了,就敢在我面前撒泼了! 粉桃心中暗恨,表面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艾大娘不要说了,之前是绛桃姐姐疼爱我,才依着我耍性子。您这么一说,又让我想起了姐姐。” 艾大娘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要不是地方不对,身份不允许,她真想一巴掌甩在面前装可怜的少女脸上。你想绛桃了?你还知道绛桃疼爱你了?绛桃不就是被你害死的!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 “粉桃姑娘,真是对不住了,大娘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脆弱。”随手抽来一面擦桌子的抹布递给粉桃,“快快快,来擦擦脸,这都要哭成花猫了。” 一股油腻的味道从抹布传入粉桃的鼻子里,使得她不由后退一步,恨不得立马就走。 只不过一想到她来这里的打算,又生生忍住,没有去接艾大娘递过来的抹布,苦笑道:“艾大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我自己对自己也有气。所以这次来,就是为了弥补。” “弥补?”艾大娘差点喷笑,“你弥补谁?要弥补到我这厨房来了?” 粉桃眼底的怒色越来越浓,急急道:“艾大娘,你误会了。我来是想问问给宋爷的饭菜做好了没有?我想亲自送过去给宋爷赔罪。我想,只要宋爷消气了,庄主就说不定就能把绛桃姐姐放出来了。” “哈!为了绛桃?你会不知道绛桃已经……”艾大娘气得差点没控制住脸色,忽然想起什么,中途话语断住。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绛桃就没有再出现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绛桃性命堪忧,粉桃这贱胚子会不知道? 艾大娘怀疑的打量着粉桃,忽然对她露出笑容,心平气和的笑道:“粉桃姑娘真是有心了,既然你都开口了,大娘我若还阻着,岂不是有害绛桃的嫌疑?小丫。” “诶?”一个圆头圆脑的少女走过来。 艾大娘道:“把要送去广临院宋爷那边的晚膳端过来给粉桃姑娘。” “啊?”小丫呆头呆脑的望着艾大娘。 艾大娘:“啊什么啊,叫你做你就做。” “哦!”小丫点点头,去了。 粉桃没有想到艾大娘忽然这么爽快,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由小丫带头,一共四名女子端着托盘过来,小丫头道:“这些就是要送去广临院宋爷的晚膳。” 艾大娘的点头,“把你手上的给粉桃姑娘。”然后又对粉桃笑道:“粉桃姑娘,你真是有心了。这绛桃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记得用心点给宋爷道歉,瞧你生得这么漂亮,宋爷又怎么会真的忍心生你的气呢。” 明知道艾大娘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好脸色看,尤其是那句“这绛桃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总觉得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可事已至此,粉桃并不打算退让。 她伸手把小丫的托盘接到手里,一脸谦虚的对艾大娘道:“艾大娘的话,我都记住了。” “快走吧,可别错过了时间,误了宋爷的饭点可不好了。”艾大娘摆摆手。 粉桃点头,领着另外三人走了出去。 厨房门口,艾大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化为一抹刺骨的冷意,低哼道:“到底是年纪轻,忍不了事。以前有绛桃护着,现在绛桃没了,看你还能找谁给你担着事。” 这次庄主对桃花节天骄会的事很重视,这一点庄主没有说,像艾大娘这样庄子里的老人却是看得明白的。 粉桃既然耐不住心思,非要去招惹宋家的那位爷,迟早得惹出事端。 这要是出了事,还能姑息得了她? 艾大娘冷笑着,心想就等着看粉桃怎么死。 袖子被扯了扯。 艾大娘低头看去,看到小丫的圆脸,“干啥?”伸手去捏她的脸。 小丫说:“大娘,你笑得真可怕。” 艾大娘的脸色顿时一变,捏着她小脸的力道一紧,“哼哼哼。” 小丫被捏得脸蛋变形,一双眼睛冒出了水珠子,咧嘴道:“大娘,我错了!” …… 从厨房出来的送膳婢女不止粉桃这一行人,一个个身穿飘逸的长裙,梳着素雅的发型,端着青桐色的托盘,行走在桃花林中,步伐轻盈身姿柔美,引得路过看到的人都不禁顿足多看两眼。 路上,粉桃对身后的三名送菜的婢女问道:“几位姐姐,今日天骄会是不是很好看?” 从绛桃被带走没有回来后,她被其他桃女排斥着,一连几日呆在小楼里没人搭理。 今日正是桃花节、天骄会,她自然是想去会场看看,偏偏被几个桃女结伙算计,挑了大半天的水,不仅错过了天骄会,还让她正好在泉边看到那一幕。 亲眼看到少年在泉边对女孩的温柔相待,为女孩吹曲和她亲昵,当时的她怒火和嫉妒升到了极点,仅剩的理智控制着她没有冲过去对两人撒泼,反而冷静的思考了对策,一路到了厨房。 回想刚到厨房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的厨女们提到宋雪衣,粉桃也不禁好奇,天骄会上的宋雪衣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三个婢女好似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样,一声不吭,脚步不变。 粉桃贝齿咬着唇瓣,眼底闪过一抹愤恨之色,表情却满是伤心之色,“三位姐姐,我只是想知道宋爷在天骄会上的成绩,这次去给宋爷赔罪,自然要多说好话,就怕说错了一句话惹了宋爷不高兴。粉桃自己不怕被惩罚,就怕累了绛桃姐姐。” 三个女子依旧不说话。 粉桃神色着急,殷切的望着她们,几次三番张嘴又闭嘴,样子很可怜。 终于,一名女子低声道:“宋爷胜了。”只这一句,就打定主意不再说话。 反正宋爷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如果粉桃真的想知道,等有时间随便找个地方听听就能够听到有关宋爷的事。她若是说多了,闹出点事端可就不好了。 粉桃看出她的意思,绽开笑颜对女子道:“多谢姐姐。”心中则狠狠骂道:什么东西!要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我还需要对你们客气?叫你们一声姐姐已经给足你们面子,还给脸不要脸了?! 一会儿的时间,广临院的院门就在眼前。 粉桃所有的思绪都沉入脑海深处,扣着托盘的手一紧,几乎要陷入托盘的木头里。 “粉桃女?”后面三女见粉桃顿足不前,一人疑惑出声。 粉桃朝她们歉意一笑,才往前走去。 …… “爷还没有回来,你们放下就走吧。” “这位姐姐,我是专程来向宋爷赔罪的,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不行。诶!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既然宋爷不在,我就在这里等着宋爷回来。” “你……” 霞妍恼怒又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粉衣少女,她当然认得粉桃,上次绛桃陷害鸠主儿的事就有这粉桃的大部分责任。 回想之前那件事情,由于自己跟随鸠主儿不周,愣是迷路在桃林里整整一天一夜都没人来找。不用想她就知道这是爷对自己的惩罚,而眼前这个粉桃就是造成自己受罚的人之一。 霞妍自然对粉桃没有任何的好印象。 “爷不会相见你的,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 粉桃一脸倔强之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霞妍摆出棺材脸,几次三番想要直接动手把人丢出去,又考虑到这里是十里庄,近期又是天骄会,不得不忍着。 两女一个跪地,一个冷着脸站着,气氛沉闷。 宋雪衣抱着灵鸠走进院子里,看到就是眼前的一幕。 “宋爷!”跪在地上的粉桃有所察觉的转头看去,发现宋雪衣的身影后,立即娇声喊道。 “嗝!”趴在他身上睡觉的灵鸠浑身一颤,生生打了嗝,瞪圆了眼睛。 没等宋雪衣安抚她,灵鸠已经皱着眉头朝粉桃瞪去,一双眸子冰冷彻底,还有一丝狂暴。 粉桃不小心和她的眼睛对视在一起,然后整个人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娇美可爱的容颜凝聚成一团,狰狞而扭曲,张嘴似乎想要大喊,却只发出从喉咙冒出来的嘶哑哽咽,下一秒像是生生被吓晕过去,倒在地上。 “鸠儿,没事,没事。”宋雪衣看也没看粉桃的情况如何,轻柔抚着灵鸠的背脊,低声哄着她。 灵鸠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双眸也恢复了清明,双条眉毛却还皱在一起,表情看起来苦恼又难受。 事实上,这时候的灵鸠的确不好受。 一般情况下是个人睡得好好的,忽然耳边就响起一道自己恶心的声音,都会被吓到且心情狂暴。更何况是,在那一瞬,一股强悍的负面情绪扑向她,让刚刚受惊醒来没有多少防备的她,受到了影响。 这会儿,她脑袋瓜子还一阵阵的疼。 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被这一道恶念袭击,不傻也得疯。 “绛桃。”灵鸠冷冷的看向前方,在她的视线里,灰暗的冤灵无处遁形。小手伸出,一寸寸的灵符在指尖浮现,小手就扣住了怨灵的脖子,“你想利用我?” 面无表情的女孩,眼神冰冷无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宋雪衣知道,怀里的女孩是真的生气了。 一旁的霞妍则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幕。鸠主儿为什么对着空气说话?对了,鸠主儿还叫了绛桃……绛桃?绛桃! 霞妍想起绛桃是谁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双肩轻轻颤抖。 鸠主儿真的看见什么了?现在手里抓着的是脏东西? 灵鸠的手中的灵光越来越明亮,这个程度的怨灵对她来说,弄死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已。 呜呜呜—— 怨灵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呼啸声,像是嘶吼又像是啼哭。 灵鸠手指一顿,然后渐渐放松。 她不是同情可怜绛桃了,而是脑海之内传来的一瞬悸动,眼睛就好像着了火,烧得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瞎掉了。 绛桃,生前业障少,善事多为,十岁有一大劫,父母双亡,十二岁得一机缘入贵地,得贵身,散财行善大大小小共十六则,二十岁又得克亲之劫,成孤家寡人,死于二十五,怨气冲天,得精相助吞噬大量死怨之气,终成怨灵。可为其超度,得大量功德。 灵鸠眼眸内的疼痛渐渐散去,一股凉气直冲脑海,让她更加清明。 这时候她再朝前方看去,发现她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不仅仅能够看到绛桃怨灵的清晰身影,还能看到她周身漂浮着的一股红光,这是业障之光。 这是绛桃生前的业障。 哪怕已经成了怨灵也无法遮挡业障光芒显现出来的色泽剔透感。 这说明着绛桃生前作恶不多,反而行善不少。 在灵鸠的脑海里也自然演算出绛桃生前的经历。 超度?大量的功德? 神棍功法,你先是成坑神功法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要抢和尚地府的生意嘛!O__O 心里这样无语想着,灵鸠动作却一点不慢,之前在秘境里杀了那么多的凶兽,涨的功德值都没多少,这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大量功德”的信息,让灵鸠怎么样都想要试试看。 “你是要找她?”看向已经昏倒在地上的粉桃。 怨灵察觉到自己生命无忧,像是听清楚灵鸠的话,浑身怨气大盛,狰狞恐怖。 只是对于见过各种各样鬼灵的灵鸠来说,这个程度的扮相就跟娃娃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想知道什么?”灵鸠问道。 她已经放开掐着绛桃的手,不过一张张灵符环绕它的周围,只要她有一点异动的话,就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宋雪衣抱着她走到平日里用膳的地方坐下,对霞妍看去一眼。 一脸莫名的霞妍立即回神,明白的去把外围的婢女们都打发出去。 庭院一下空旷安静下来。 清风阵阵,吹在霞妍的设上,让她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证了看着灵鸠的作为,她顿时觉得这风都变得阴嗖嗖的,像是能吹进骨子里。 吼吼吼—— 被灵符包围束缚的怨灵绛桃意外的平静下来,对着灵鸠嘶吼着,“妹妹……真相……墨玲……恨……” 她挪动着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灵鸠依旧能够从她的魂能意念中明白到她的意思。 “把她弄醒。” 霞妍知道灵鸠是在和自己说话,走到地上的粉桃面前,推了推她,又掐她的人中。 “……。”灵鸠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霞妍这么温柔啊。 宋雪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丢了过去。 霞妍敏捷的接住,本能张嘴想要问什么,下一刻就明白了宋雪衣的意思。脸色一闪尴尬,她真是被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弄糊涂了,竟然对一个明摆着的犯人这么客气。 一杯还是烫着茶水,泼在粉桃的脸上。 “啊!”粉桃一声惊叫。 其实在霞妍掐着她人中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心里胆怯,不敢面前灵鸠两人。 现在已经暴露了自己醒来的事实,粉桃没办法再装死,睁开眸子后,满是可怜惧怕之色的看着眼前两人。 更正确的说,应该是灵鸠。 回想起之前和对方眸子对视上的那一刻,那双眸子里恐怖的怨恨像是要把她淹没,化为狰狞的利爪要将她撕成碎片。 这还是粉桃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这么的可怕,可怕得让她只想远离眼前这个诡异的女孩。 好熟悉的感觉啊。灵鸠对上粉桃的视线后,忍不住想着,这样的眼神真的好久没有看见过了。 这样的眼神才是她熟悉的眼神…… 只是相比前世避让的视若无睹,今生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够非常淡然的和对方对视,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看她眼神恐惧和厌恶的变化,犹如在看困兽的挣扎。 到底是为什么有了这样本质想的变化。 灵鸠向后看了一眼,和一双澄澈包含温柔的眸子对上,娇嫩的嘴唇勾了勾。 “宋爷,粉桃,粉桃是来赔罪的。”还是粉桃先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安静,选择了先开口。 宋雪衣看都没有看她,目光都放在了怀里笑着的女孩脸上,被感染得也染了笑意,淡笑说道:“那就好好听鸠儿的话。” 粉桃听到他柔和的嗓音,整个心神都为之一安。然后下一刻,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声线柔和也根本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他怀里的女孩。 之前被恐惧压下去的嫉妒和不甘又浮上心头,令粉桃望着灵鸠的眼神减少了点恐惧,又多了算计暗沉。 “宋爷,粉桃是来向您赔罪的!” 到了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灵鸠先用“你就是个祸害”的眼神看了宋雪衣一眼,小手一挥,风灵凝聚成掌风,扇向粉桃。 啪! 粉桃被这凭空的一巴掌给扇懵了。 她本能的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面凝聚着,楚楚可怜的看向宋雪衣。 啪! 又是一巴掌,将粉桃柔美可怜的姿态打翻。“啊!”她惊叫一声,一手捂着脸颊,终于发现动手的人是谁。 面对粉桃控诉的泪目瞪视,灵鸠撇嘴,面无表情道:“你装可怜给谁看?” 不用想灵鸠也知道,她回头对宋雪衣问道:“你心疼不?” 宋雪衣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是用手打的就好。” 倘若打疼他鸠儿的手,他才真要心疼。 这句话宋雪衣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从他的笑容和亲昵的动作,灵鸠还是品味出来了。 两眼一翻,灵鸠发觉最近宋雪衣说话越来越腻歪了,忍不住想该不会是春天来了,所以宋小白也春心荡漾吧! 等等!为什么宋小白春心荡漾,要对自己这个七岁的孩纸荡漾?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啊! 明摆着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灵鸠暂时把脑子里不对头的思绪扫净,对粉桃问道:“想活命吗?” 粉桃身子一僵,“什么意思……” 灵鸠:“字面上的意思。”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惹了小妹妹不高兴,所以这次来我就是来赔罪的……”粉桃一脸诚恳悲戚之色。 又一道掌风呼啸而来,将她脸颊打歪,话语也中途断掉。 灵鸠嫌弃道:“别装了,就你那点演技也好意思拿出手来显摆。” 旁人看不出来,宋雪衣却看得出来她这是不耐烦了。 一边轻抚着女孩的头发,安抚她的心情,宋雪衣轻声道:“多一句废话,折她一根指骨。” 粉桃瞬间瞪大了眸子,死死盯着宋雪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而且如此的轻描淡写。 霞妍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出手极快,在粉桃还没有反过来的时候,已经抓起她一根指头一折。 “啊啊啊!”钻心的疼痛的让粉桃脸色扭曲,忍受不住喊出来。 她才明白宋雪衣不是开玩笑。 这个钟灵毓秀宛若山巅清雪的少年,并不如看着那么温柔,他狠!还狠得了当果决! 我对外人不善良。 少年清润柔和的嗓音忽然浮现脑海。 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被粉桃在意的话语,此时此刻则有了亲身的体验。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看着她受折磨,你很开心。”灵鸠侧眸看着被她困住的绛桃怨灵。 她旁若无人的询问让粉桃惊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妖怪,你是妖怪!”不由想起来之前被对方的眼神吓晕,那样的眼神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 宋雪衣指尖一弹,一颗弹药正中粉桃的脸颊。 喀嚓。 灵鸠又听到了轻微又清脆的骨响,眼看着粉桃一边的下巴脱臼,顿时面无表情的看向宋雪衣。 他果然是开挂的吧! 这厮对人体的各方面筋脉骨架了解得太精准了。 灵鸠忽然发觉,以前的宋小白就已经够厉害了,只是连她也被他的外在气质迷惑,一时半会都没有仔细察觉这一点,满心都去心疼他去了。解开毒阵后的宋小白,根本就像是解开封印的大BOSS,各种外挂变态的来。 “鸠儿?”宋雪衣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他该不会是吓到鸠儿了吧! 由于职业天性,加上他的内力还不深厚,所以他本能用最简单的手段取得最有利的结果。 虽然不见血不见伤痕,可这种轻描淡写的伤害,有的时比惨重的画面让人觉得更凶残。 灵鸠点点头,一句话不说,一本正经的看向粉桃,准备继续办正事。 然后,转头就看到的一幕,直接让她正经的表情一囧,无语的望着霞妍。 这会儿的霞妍正弯腰把宋雪衣刚刚拿来射粉桃的丹药捡起来,再小心翼翼的擦拭一遍,一脸捡了大便宜的表情,将丹药包进一个白帕子里,准备收入手袖内袋里时,和灵鸠的视线对上了。 霞妍脸颊顿时一红。 灵鸠:“呵呵。” 霞妍:“呵呵……呃。” 宋雪衣:“……” 霞妍努力撑着正经的表情,认真道:“爷随身带着的丹药都极好的。” 天知道,最近她老办事不周,业务成绩不好,好久都没有得到爷的赠药了。 这颗被爷弹出来的丹药可是八品玄玉丹,极品疗伤丹药,救命的宝贝! 霞妍打定主意,把脸丢尽了,得到这颗丹药也值得。 “土豪不解释。”灵鸠对宋雪衣评价一句。然后对粉桃道:“现在告诉我,三年墨玲的死,是不是你设计的。” 话题被她转移,霞妍捡丹药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粉桃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愣了一瞬,“玲玲?你怎么认识铃铃?呃唔!”半边下巴脱臼,她的声音很模糊,口水也流了一嘴,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喀嚓! 霞妍尽职的不需要宋雪衣的提示,抓起粉桃的一只手,又听到骨折的声响。 十指连心,这说的是实况。这种手指的受伤比断手断脚还来得疼痛。 粉桃根本就忍不住,额头虚汗连连,又是一阵阵的惨叫,哗啦啦的口水流了满满的下巴,沾到身下的衣领。 “你真的要和我耗吗?”灵鸠对眼前的一幕淡然处之,轻飘飘的对粉桃问道。 宋雪衣顺手把放在桌子上的晚膳菜肴盖子打开,拿着筷子夹了一块丸子,“鸠儿边吃边玩。” 温柔的态度,轻柔的言语,好像眼前的粉桃根本就存在,又像是眼前是粉桃根本就不是个人,不过是个逗人玩儿的小猫小狗,高兴时逗弄逗弄,不高兴的时候看都不多看眼一眼。 承受着剧痛的粉桃依旧听清楚了宋雪衣的话语,她忍不住再次向宋雪衣看去,见少年轻车熟路的夹着珍珠丸子喂给怀里的女孩吃,侧容的线条感流畅俊逸,眼底的温柔连旁观者都要溺死在里面。 一方是极致的温柔,一方是冷淡的不屑一顾。 这对比太过鲜明,让粉桃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宋雪衣他对自己一丝想法都没有! 明明他可以那么喜爱怀里的女孩,自己不是比那女孩生得更好看,更可爱吗!为什么偏偏就对她不同,不屑看自己一眼?! 粉桃心里充满不甘的恨意,很快又垂下眸子隐藏著眼底一丝算计,可怜无比的哭喊着,“我知道错了!粉桃知道错了,以后粉桃再也不会有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求求宋爷和鸠妹妹放过粉桃这一次吧!” 灵鸠吞下丸子,“你耳朵聋了吗,我是问你墨玲的事。” “玲玲的事,我也不清楚……啊!”又一根指头被折。粉桃痛呼之后,明白到灵鸠是认定了墨玲的死就是自己搞的鬼,根本不听自己任何的解释,只需要一个墨玲被害死的过程。 只是粉桃敢说吗?她不敢! 一旦墨玲去禁地是被她算计的真相捅了出来,以庄主对禁地的重视程度,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你说了,最多是死的惨一点,你不说,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灵鸠将她的神态都看在眼里。 一场异变,让灵鸠的天眼又莫名多了一个功能——看清一个人身上的业障。 这时候的粉桃在她的眼里,可谓是亮瞎眼。 浓郁的红光萦绕在她的背后,浑浊而扭曲犹如食人花般张牙舞爪。 这绝对是残害了不止一两人后造成的结果,可想而知看起来年纪小小,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到底坑害了多少人。 这世间讲究一个因果,一样是杀人,因自己的贪念杀人,因自己的 害人,造成的业障会格外的深厚。反之,本来就心境透亮的人,杀人害人都有个缘法,则不一样。 人的一生不会只在行恶,必定也有善缘,善缘又可以中和作恶形成的业障…… 这里面的深奥道理,现在的灵鸠也无法完全理解。 此时,她则已经确信墨玲必是粉桃害死。 灵鸠的态度被粉桃看在眼里,明明女孩的表情并不狰狞凶狠,但是却让粉桃觉得,女孩并不是在撒谎,她会说到做到。心脏不由的剧烈跳动起来,粉桃没有想到小小的女孩会这么狠,也没有想到温柔的少年对外人更冷情漠视到了何等的程度。 就是这些想不到,使得她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霞妍又往前走一步,粉桃顿时反射条件的把手缩到背后,动作太快牵动伤口,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里是桃花十里庄,我是山庄里的桃女,你们不能对我私自用刑。”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口水流淌,让粉桃看起来就像个肮脏的小丑,“你们这样是要和桃花十里庄作对为敌!” 灵鸠眯了眯眼眸,纯良笑道:“原来你还能代表十里庄了?” 听似单纯的一句话,犹如刀锋插进粉桃的心窝窝。 她的确代表不了,甚至她也无法确定,庄主会不会为了她一个小桃女和宋家作对。 会吗? 不会! 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答案,粉桃的脸色瞬间惨白。 三年来的安逸生活让她忘记了谨慎,以为凭自己的容貌和演技就能够得到一切,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这群真正的天之骄子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粉桃认清了事实,趴倒在地上,对着两人磕头,“粉桃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完,竟然用一只还完好的手,扇起了自己耳光。 “啪,啪啪啪——”听着这声音,灵鸠眉毛轻轻一挑。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耍小手段,打都不打实,真是没救了。 然后若有所感的朝怨灵绛桃看去,发现她身上的怨恨之气渐渐消散了些,看来她死后的执念就在知道真相和折磨粉桃这两件事情上了。 正好,这两件事和她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并且正合着她的意了。 宋雪衣夹了一块炸豆腐,金黄色的外皮,里面包着特味的肉点。他先将豆腐放在唇边吹了吹,试了温度后,才准备喂给灵鸠。 灵鸠自然的张开小嘴。 却见宋雪衣筷子忽然一偏,豆腐擦过她嘴唇,落在了地上。 这又是玩哪一出?灵鸠还以为宋雪衣又和她玩游戏呢,抬首捕捉到宋雪衣眼里一晃而过的凉意。不是游戏! “没事。”宋雪衣把筷子送收回来,看向霞妍那边时余光扫过粉桃。 霞妍跟他身边算是时间最长的人之一,一感觉到宋雪衣的目光,便开口说道:“爷,今日的晚上是粉桃领头送来的,说是要给爷赔罪。” 正在抽着自己耳光的粉桃闻言身子轻轻一颤,小心翼翼的偷看宋雪衣一眼。难道被发现了?不会的,不可能的!这桃儿迷是桃花十里庄特制的安神药,没有任何的颜色,还会给饭菜添香,让人更有胃口,效用也是安神养身,哪怕用量比较多也不会被发现! 粉桃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被宋雪衣一句话打入了深渊。 “菜里被放了安神药。” 灵鸠猜到里面的奥妙,“安神药?”看向粉桃,“她能好心到给我们安神?” “分量不少。”宋雪衣道:“一觉可以睡到明日午时。” “她想害我们迟到天骄会。”灵鸠明了。 宋雪衣摇头,“不仅如此。十里庄的药很有趣。” 从一开始的桃花香,再到菜肴里特殊的安神散,品尝过味道的宋雪衣,隐约发现两者之间可以联系。 灵鸠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已经僵硬的粉桃,“在一个能炼制出圣药的炼药师面前用药,她是被气疯了,还是被气傻了?” 宋雪衣不评论。 粉桃则整个人都傻了。 一个能炼制出圣药的炼药师?面前?宋爷!?宋雪衣!? 宋雪衣是炼药师!还是个能练出圣药的炼药师! “不可能,怎么可能!”粉桃颤抖得喃喃,忍不住用两条腿爬着后退。 她想过宋雪衣很出色,但没有想到会出色到这种程度。 一切都这么的凑巧,白天的她被算计提水大半天,正好在泉池的地方看到两人温馨亲昵的景象,怒火中烧的她一瞬想的就是报复算计,见不得两人的欢喜快乐。 倘若那个时候的她稍微慢少一点,不要那么急着报复,绝对不会连一点宋雪衣是炼药师的风声都没有听到,从而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嘎嘎嘎—— 一道渗人的笑声响起,引得灵鸠朝怨灵绛桃看去,发现她模糊狰狞的面庞的确在笑。 她爱极了见粉桃崩溃的样子。 灵鸠打断它的雅兴,“遗愿一了,别忘记你该付出的代价。” 怨灵绛桃身躯一阵阵的颤抖,发不出任何的人语,凭她的魂魄传达过来意念让灵鸠明白她的答案。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灵鸠又看向粉桃,“把墨玲的事情说出来。” 粉桃颤抖了一下,她先抬头看了灵鸠一眼,又极快的低下头去。下一刻,她突然翻身而起,往外跑去。 “救——”呼救声还没有叫出来,就成了一声痛呼。 就凭她的本事,还想在霞妍的看管下逃跑?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次霞妍的手段一点都没有留情,一觉踹到她的胸口,几乎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这一记重创直接让粉桃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爬起来,下巴因为之前太过剧烈着急的呼喊而完全脱臼,喘息的时候更多的口水顺着她的下巴流淌。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看到粉桃的话,怕是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将她认出来。 “还挺倔的。”灵鸠语气带着点惊讶,表情则没有一点的变化,淡淡的看着地上的粉桃,就好像看着一株花花草草。然而对花花草草,她也没有爱护的闲情逸致在。“我搜了她的记忆,直接告诉你好了。” 只是怨灵绛桃的反应却是不愿。 比起粉桃,怨灵绛桃只有更倔的程度。因为现在的绛桃根本就不是人,她只是死后的一道吞噬了无数晦气怨恨的怨灵,支撑着她的只有那不散的怨恨,根本就不会别的情绪。 “麻烦。”灵鸠摇了摇头,对霞妍道:“把她拖过来。” 玩了这么久,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灵鸠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霞妍毫不犹豫提起粉桃的后领子,完全按照灵鸠说的那样,把粉桃“拖”了过来。 在距离灵鸠和宋雪衣面前一米的距离停下,霞妍听着灵鸠的下一步的吩咐。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经过愉快的周末,我们又开始的忙碌的一天。 小99:欢迎收看《黑萌》,《黑萌》将给每一位忙碌的妹纸带来一份欢乐。 宋小白:哦?今天的欢乐再哪里呢? 小99:经过市场调查,大家对某渣桃强烈不满,今日渣桃被虐,还不够大快人心么? 宋小白(沉吟):嗯……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到更好。 小99:说的好!所以我已经把人绑来了,有什么比自己动手更让人爽快的呢?看大屏幕—— 某渣桃被绑在架子上,旁书:萌货妹纸们,砸死她!砸死她!用月票砸死她! 国宝君(偷偷):咿呀~其实今天还有一则好消息告诉大家,这周会放领养,请大家关注黑萌电视台报道~咿呀~ 观众席上某水(咬帕子):被超了!被超了!妹纸们,月末最后5天,求砸! ☆、第017章 认输就给你丹药 “把头抬起来。”灵鸠忽然道。 无论是宋雪衣还是霞妍,更甚至是粉桃,都愣住了。 为什么愣住? 因为灵鸠的语调声线实在太奇怪,也可以说是太柔和。 孩童凉软的声音很稚嫩,神奇的轻缓语调却使得这声音变得空灵干净得宛若能响入人的脑海,圣洁得不可思议,所有的痛苦和创伤都能够在这样的声音中治愈。 这一刹那,眼前的女孩儿不像是被人每日抱在怀里的宠儿,摇身一变宛若天山雪峰下乞灵的圣女。 剔透轻灵得让人生不起一点的防备。 粉桃不由顺着她话语的指引,将头抬起来,当看清女孩的面容后,眼里忍不住闪过一抹极致的怨恨以及恐惧。然而,在注意到女孩的眸子后,她所有的思绪都像是被沉入一片无暇的汪洋中,什么都想不到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灵鸠清淡说道。 霞妍这时候已经回神过来,注意到灵鸠的表情,平平淡淡得几乎没有情绪,可余光扫到灵鸠的眸子后,整个人一震,差点迷失在里面。 过了整整三秒,霞妍双眼才恢复清明,然后受了惊吓一样的后退一步,额头冒出了冷汗。 “把她下巴接回去。”听到这个声音,霞妍本能的走过去,伸手把粉桃的脱臼的下巴接回,再回到原来站着的位置上。 “嘶!”一口冷气吸进肺腑,霞妍瞪大眼睛看向灵鸠。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仔细去看灵鸠的眸子,而是低眉顺眼的瞪着她的下身。 这是 术!? 鸠主儿竟然会这个! 难道说爷其实是被鸠主儿施展了 术? 霞妍忍不住又朝宋雪衣看去,发现宋雪衣神色如常,望着灵鸠的眼神是溺死人的柔和,又一眼可辨的清明,一点没有被迷惑了神智的浑浊。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爷是什么人,有谁能迷惑得了爷!霞妍自我检讨,很快收回视线,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人形背景墙。 “我的名字是粉桃。”粉桃娇嫩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听着一点不呆板,竟然还有点轻快的调子,似乎是在高兴的向人介绍自己。 霞妍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眼睛瞄向粉桃,发现这时候的粉桃竟然还笑着,笑得一脸的虔诚欢乐。 好诡异……! 灵鸠问道:“你认识个叫墨玲的女子吗?” 粉桃:“认识,她死了。” 灵鸠语调更悠远空灵,有安抚人心的魔力,“怎么死的?” 粉桃挑眉,笑得格外的娇俏,“笨死的!” “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灵鸠说:“你做了什么?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用一个人承受,这里没有人会责怪你。” 一开始还有点犹豫的粉桃像是被她的话语安抚蛊惑了,低声道:“这事不能赖我,怪只怪她太笨了。我只是偷偷把她的坠子藏了起来,跟她说看到小鸟叼走往禁地的地方飞了,她就傻傻的去找。” 这么说着,粉桃的笑容一消,满脸的嫉妒和不甘心,“凭什么她就能受尽别人的喜爱,连私入了秘境的事情,大家都替她瞒着!明明就是她做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的告诉了墨桃院主,我没有错!” “那么绛桃呢?”灵鸠感觉到怨灵绛桃的情绪不稳定,小手一挥又在她的身上加了几道灵符,继续对粉桃问道:“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什么对我好?她只是对墨玲好!把我当做墨玲的替身,别以为我不知道。”粉桃冷笑说道:“而且她也笨死了,不过是把坠子拿给她看,再装成墨玲的样子,告诉她我和墨玲的关系很好,情若姐妹。她就真信了,把我当做是墨玲的替身。” 怨灵绛桃忽然不挣扎了,唯独魂体不断的颤抖着。 粉桃一脸嘲讽,又道:“而且也不是我害死了她,是她自己笨,真不愧是墨玲的姐姐,和墨玲一个德行,连办点事情都办不好,笨死了怪得了谁?” 事情问到这里已经真相大白,灵鸠眸子一晃,就想这样结束的时候,余光看到地上的豆腐。 “你来广临院送晚膳的目的是什么?” 粉桃脸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没有立即就回答。 “别怕,这里没有人伤害你。” 女孩的声音分明稚嫩的很,调子和语气的巧妙结合,愣是听得身为女子的霞妍都心头一麻,几乎要对她放开整个心扉。可霞妍一看即收的视线,分明看到灵鸠的表情非常的冷淡,对粉桃半点的温柔都没有。 粉桃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是给来给宋爷赔罪的。” 灵鸠没有奇怪,只是觉得粉桃也真是极品了,连潜意识都认为陷害两条人命于她没错,还认为自己是来赔罪的? “哦,你打算怎么赔罪?”她问。 粉桃一脸娇红,“以身相许。” “……”灵鸠浑身一抖,盯着粉桃的眼神顿时散去了所有的灵光无暇,只剩下冷冰冰的一抹排斥厌恶。 几乎是同时,粉桃整个人愣了愣,神情疑惑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待看清眼前的灵鸠和宋雪衣的时候,表情又是一僵,紧接着眼睛越瞪越大,死死盯着灵鸠,“你是什么鬼东西?” 这种表情陪配她的语气,就好像灵鸠是什么极为污秽,不容于世的妖魔。 灵鸠淡定的按了按宋雪衣有异动的手掌,示意他不要在意,对于粉桃将死之人的辱骂,她要是放在心上的话,前世还不得被活活气死了。 “我不是你嘴里的鬼东西,不过你要看鬼东西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到哦。”灵鸠弯着眼睛说道,天真浪漫的表情下,一双眸子却没有给予粉桃一丝温度。 弹指间,一道灵光打入粉桃的双眸里。 粉桃惊叫一声,双眼冒出了眼泪,朦胧之中朝前方看去,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狰狞面庞。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子惊惧到极致的声音传得很远,连候在院子外的人都听见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宋雪衣及时捂住灵鸠的耳朵,不高兴的扫过粉桃。 这时候的粉桃根本就没办法注意到宋雪衣的扫视,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紧接着又溃散,两眼翻白倒地昏迷。 被灵鸠放开后的怨灵绛桃就漂浮在她的身前,不断嘶吼着,却没法真正的碰触到粉桃。 这就是身为魂体的悲哀,以绛桃形成的怨灵程度,还没有办法碰触人,长久呆在阳光和人多的地方,人体的阳气会使消耗她的魂力,导致魂飞魄散。 其实绛桃真的想要弄死粉桃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她凝聚巨大的怨气和晦气而成,只要在阴气重时的黑夜行动,长久的游荡在粉桃的身边,使得怨气和晦气对粉桃产生影响,能让粉桃霉运连连,绝对活不了多久。 只是,绛桃显然等不下去。 至于为什么她能够一开始就影响到灵鸠。 这则是灵鸠修炼功法的原因,使得她能够见鬼御鬼,同时也极其容易吸引鬼灵的注意和骚扰。 “不管你怎么看都碰不到她。”灵鸠淡淡对怨灵绛桃道。 怨灵绛桃听见她话,似乎清醒过来,一阵阵的颤抖。 灵鸠挑眉,“想让我帮你?凭什么,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算起来,还是敌对关系。” 怨灵绛桃僵住。 “我觉得你可以让这片桃林的主人帮你。”灵鸠耸了耸肩,“反正她已经帮你一次了,再帮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片桃花林内晦气十足,为什么谁都没有成怨灵,偏偏才死去不久的绛桃凝成怨灵自由行动? 这里面要是没有外力的帮助,她才不信。 灵鸠看起来很无所谓,实际上仔细盯着怨灵绛桃的反应,发现她一瞬的魂能波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嗯?”怨灵绛桃忽然传来的意念让灵鸠诧异了一瞬,“这笔交易我接了。” 霞妍和宋雪衣都成了旁观者,听到女孩好像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后,两只小手便伸向半空。 一个人的手可以能够一瞬间做出这么多手印变化? 霞妍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灵鸠手掌结的什么印,一阵眼花缭乱之后,剩下萦绕那小手之间的银灰色灵光惊住了她。 “去吧。” 灵鸠的话语响起,怨灵绛桃便试着向地上的粉桃伸出手。 当真正碰触到粉桃的时候,怨灵绛桃整个身体都震颤了一下,魂体都似乎要溃散。 她的表情瞬间狰狞恐怖,双手死死的掐住粉桃的脖子。 在霞妍和宋雪衣的眼里,则是粉桃突然脸色张红,双手不断抓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粉桃被死亡的威胁惊醒,她猝然睁开眼睛,被灵鸠施了术法的效用还没有消失,一眼就对上了怨灵绛桃的脸,巨大的恐惧让她再一次双眼翻白。 只是粉桃明白,若是自己晕了就真的死定了。 “呜呜呜!”死亡的威胁和惊惧让粉桃的双眼都弥漫了泪水,用充满歉意和求饶的目光看着怨灵绛桃。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脖子被掐着,让粉桃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不断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脸庞都已经发紫,粉桃的双眼渐渐失去生机,浮现一抹解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上的束缚消失了。 “唔!咳咳咳!”从地狱门口捡回一条命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这时候的粉桃算是明白了,她剧烈的咳嗽着,小心的抬头朝前方看去,见到怨灵绛桃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惊喜,以为怨灵绛桃是要消失了。却不知道,其实是她眼睛里被下的术法渐渐失去效用。 灵鸠冷淡的看着怨灵绛桃。到了这个地步,还对粉桃手下留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连她都要觉得绛桃死有余辜了。 只是怨灵绛桃传达过来的意念打消了灵鸠的猜想。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原来怨灵绛桃在最后一刻放过粉桃,根本就不是对她心软了,而是觉得就这样杀了她太便宜了她。 灵鸠仰头,“死了的你比活着时聪明多了。” 粉桃所作所为,倘若不死,灵鸠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起灵鸠报复人的手段,大多时候的确比死了更让人痛苦。 怨灵绛桃没有反应,唯有灵鸠看得见她的魂体正在慢慢的自燃,没过一会儿就犹如烟灰消失天地间。 一丝半透明的浅蓝光芒却在烟灰闲散之前,飘入灵鸠眉心。 刹那间,灵鸠顿时觉得眉心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从眉心一直传达到魂魄,紧接着脑海之中浮现一片片的记忆片段。 前者化为大量功德修为融入自身是她为怨灵绛桃得知真相所得报酬,后者的记忆则是她答应让怨灵绛桃碰触到粉桃的条件。 因为记忆是绛桃心甘情愿交给灵鸠,所以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和攻击性,宛若一部纪录片一点点的放映在灵鸠的脑海里。 也许是明明知道和灵鸠达成协议之后,就再没有转生的机会,这世上或者下一世再不会出现一个名为绛桃的女子,所以绛桃一点没有保留的将记忆都给灵鸠,无论是从小和妹妹的相依为命,还是桃花庄里的诡异古怪。 宋雪衣一直都观察者怀里女孩的神情变化,先见她嘴角轻扬,一副享受舒适的样儿,就像是吃饱喝足的奶猫儿,懒洋洋窝在他的怀里,没有一点的防备,使得他真相伸手去揉揉她的小肚子,不知道她会不会更享受的打着小盹儿,用双手软软的抱着他的手呢。 如果灵鸠知道宋雪衣这时候的想法的话,反应绝对不是高兴,一定会相当都无语。 只是女孩儿享受的表情没有保持多久,就变成了思索。 宋雪衣知道她已经清醒,才问道:“想什么?” 灵鸠应道:“桃花十里庄建成有多长的时间?” 宋雪衣想了半会,才道:“百年吧。” “百年。”灵鸠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绛桃的记忆,只怕她一时半会都不会察觉到。 桃花十里庄建成才百年的时间,在桃花十里庄建成之前,这里根本就不曾有过这满山的十里艳桃。从那一株巨型桃花树的体型还有她能够言语的现象来看,她的确成精了,可是之前灵鸠并不认为她已经能修成人形。 妖精修炼化人,这绝对需要不止百年的时间,尤其是下界这种灵气限制的地方。 下界灵气被限制。 这个真相也是她从南宫冽那个便宜干爹的那里得知来的。 在下界里,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能够超越聚灵境,哪怕你的天赋绝顶,也没办法打破这个界限,因为这是下界的规则。虽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天地规则是从哪来的,就好像三界划分,百年才能开启链接一次,这就是规则,宛若天地初开就定下的规则,人没有办法抵抗。 这个真相也是灵鸠肯为宋雪衣解开毒阵的原因之一。 这些恼人的规则对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灵鸠和宋雪衣来说,是一道很不错的保护伞。 虽然灵鸠明白,下界绝对不可能真的没有一个超越聚灵境的人,毕竟上界和下界百年一开,谁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上界的人来到下界后,就呆在这里没有回去。 先不想这些,且说那日灵鸠看到的巨型桃花树的树龄,的确就百年多的时间。 如今想想,百年多的时间能让一棵桃花树成精?还能为人逆天改命?这里面有很大的蹊跷! “啊!”一声尖叫声打断了灵鸠的思绪。 原来是粉桃趁着灵鸠和宋雪衣谈话的时候,竟然想要偷偷的逃跑。 只是中途再一次被霞妍拦截住。 “呜……”现在的粉桃就宛若困兽,六神无主的张望着,渴望着有谁能够出现将她救出水深火热之中。可惜无论她怎么想怎么看都没有出现一个人,“放过我,求求你们,宋爷……宋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往日水汪汪的猫眼儿,依旧习惯的做出可怜渴求的神态,只是里面更多的还是恐惧和扭曲,配着她一头散乱的头发,满脸泪痕和满嘴的口水印,脖子上的紫红色痕迹,以及一身肮脏,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一点往日的美感。 这样的她,居然用暧昧又挑逗的颤抖调子说“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绝壁半点诱惑都找不到,只让人觉得惊悚。 灵鸠觉得头有点疼,一瞬疑惑之后,脑海里就升起一股明悟。 原来天眼看人业障还要消耗精神气。 灵鸠一个念头闪过,抬起眸子再朝粉桃看去,发现已经看不到她背后张牙舞爪的业障之气。 这个能力竟然能够控制! 灵鸠嘴角轻扬,神棍功法总算不那么坑爹了。 她的笑容对处在绝望中的粉桃还来就犹如一个希望,同时又将她的心神烧得几乎要发癫。只是在本能的求生面前,仇恨和嫉妒都变得不那么重要,“鸠妹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一定不会再来……” “别叫我妹妹。”灵鸠打断她的话语,没有诚意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粉桃的脸色僵住,又听灵鸠问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活!活!”粉桃毫不犹豫的喊道。 灵鸠回头对宋雪衣道:“她真傻。” 宋雪衣轻笑,“我为鸠儿出气可好?” 少年的眼眸微微善良,宛若幽静的山泉倒映着粼粼的阳光,单纯得让灵鸠一怔,不禁的笑出声,“好啊。” 然后做出一副小孩好奇的样子,“你打算怎么帮我出气?”其实粉桃那点小伎俩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她对粉桃的气,大部分都来至粉桃对宋雪衣的窥视算计,“要是不懂得的话,可以请教我哦~” 在灵鸠看来,宋雪衣能懂得什么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别到时候,也只是用了最通俗的法子,根本就给不了对方教训和深刻的记忆,反而还让人成了祸端。 当然了,她家宋小白就是单纯,她绝对不会小看她的。 只是,灵鸠显然忘记了一点,宋雪衣熟知药理,还能不知道教训的法子? 不管是哪个世界,医生绝对是最懂得怎么让人最痛苦的人之一。 两人旁若无人的笑闹,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阴暗,可粉桃却浑身颤抖,仿佛有一股阴风从她的身体吹过,钻进她的毛孔里,血肉里,乃至是骨缝里,灵魂里。那是透彻心扉的寒凉! …… 这一日,宋雪衣一直呆在房间里忙活。 在他的面前有一碟碟被粉桃下了桃儿迷的菜肴,以及七碟子桃花花瓣,桃花瓣一共七种颜色,绛红、粉红、紫红、金红、淡黄、碧绿、纯白。旁边还有一个个药用工具,瓶瓶罐罐的一堆。 灵鸠在呆在他不远的地方,眯眼眼眸望着宋雪衣忙碌中的样子。 以前常听说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时候之一。 这时候灵鸠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说得对。 少年认真做事的时候,表情很淡,浑身散发着一股宁和又沉稳的气质。偏偏他长相隽秀无暇,一举一动都行云流水,看他做事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这会儿,少年似乎察觉到侧边的视线,转头朝灵鸠看过来,嘴角轻轻上扬,“鸠儿先去睡吧。” “我不累。”灵鸠应道。 何况,已经习惯了一个名叫‘宋雪衣’牌子的抱枕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估计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灵鸠的心思,宋雪衣眼里的笑意一浓,“那鸠儿来帮我做助手可好?” 正闲着没事做的灵鸠,看见少年的笑容,一瞬就放弃了研究新的能力的想法,屁颠屁颠……哦不,应该是异常从容的跳下软榻,迈着节奏分明的步伐来到少年的面前。 “需要我帮你点什么?”她淡淡问道。 再怎么正经的表情,却藏不住她闪亮了几分的眸子,宋雪衣双肩都轻颤着,“我让鸠儿帮我拿什么就拿什么。” “就这样?”灵鸠挑眉。 难道她就这点作用么! 宋雪衣柔声道:“麻烦鸠儿了。” 灵鸠摆手,“跟我客气什么。” 至于刚刚还不大满意的情绪,就这么不知不觉被少年化解了。 其实宋雪衣只让灵鸠递东西是有原因的,想当初灵鸠也不是没有帮他打过下手,只是对药理不大懂的灵鸠,明摆着就是好心帮倒忙,好几次都生生毁了一炉好丹药。 只是不管灵鸠毁了几炉子丹药,宋雪衣都不在意,比起丹药他更喜欢看灵鸠各种生动的表情,无论是纠结着的眉毛,还是鼓着脸颊,又或者的不自觉的撅嘴,无一不让他喜欢得失笑,觉得那毁掉的几炉子丹药很值得。 至于现在为什么不让灵鸠来帮倒忙,自然是因为这里不是宋家,天色也不早了,弄得太晚的话会影响灵鸠的作息。 两人这一忙,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好精妙的配合。”放下手中碾成粉末的药粉,宋雪衣低声道,眼中闪动着几分的兴趣。 也只有在药学方面,宋雪衣才会表现出这样的兴趣。灵鸠欣赏着少年神采奕奕的样子,忽然很有一番成就感。 现在精神奕奕的少年,可是自己养的! 这厮显然还没有自己才是被养着的那个的自觉。 只是宋雪衣并没有继续研究手中的药粉,而是拍了拍手。 没一会儿,午幽的身影从暗处冒出来,站在宋雪衣的面前。 宋雪衣吩咐道:“明日将百姓和其他人的吃食都取一份过来。” “是。”午幽应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宋雪衣有别的吩咐,又飞快的出了房间。 灵鸠才对宋雪衣问道:“结果是什么?” 宋雪衣抱着她起来,往浴池的隔间走去,“菜肴中的是安神的良药,七种桃花瓣上沾染的香也是提神的香,每一样都是有助益的好药,可八者联系在一起,分量一足,便会使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情绪暴躁。” 灵鸠眼里闪过一抹光。 宋雪衣轻笑,“八种良药,缺一不可,很奇妙。” “如果不是粉桃送来这道菜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快的发现这点?”灵鸠道。 宋雪衣点头。 之前送来他们院子里的膳食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很显然是不打算给他们下药。在没有这道桃儿迷为引子的情况下,让宋雪衣没头没脑的单凭七种桃花香找出它们的作用,绝对不容易。 “噗嗤。”灵鸠笑出声,眯着眼睛,俏生生的说道:“坏心办好事,这颗粉桃子每次陷害好像对我们都有益无害。” 宋雪衣听到她的笑容,也不由勾了勾嘴角,却道:“害人便是害人。”无论结果如何,既然有了害鸠儿的心思,就不能留着她。 翌日清晨,给灵鸠他们送早膳来的人,竟然是厨房的掌事艾大娘。 艾大娘并没有亲眼见到宋雪衣和灵鸠两人,却听说了太多关于两人的谈话。今日一见,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粉桃那样有心机深沉的女子,也会有犯傻的时候。 “宋爷,这次来我是想问问,粉桃姑娘如何了?”艾大娘开门见山的问道。 昨日粉桃来送膳后就没有回去过,艾大娘故意隔了一夜才来询问,打着的是什么心思,聪明人都知道。 艾大娘觉得,粉桃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她成功了,入了宋雪衣的眼,和他有了一夜恩情。另外一个则是她失败了,受到了不轻的惩罚。 灵鸠也看向宋雪衣,她也想知道宋雪衣到底想怎么惩罚粉桃,做到他所谓的为她出气。 宋雪衣无声看了霞妍一眼。 霞妍明了的转身离去,没过一会儿,她手里提着一个人走了回来。 在艾大娘的眼里,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犹如烂泥般的人。 她目光极快的扫视在那人的身上,一瞬就发现了她的几根手指呈现古怪的弯曲,除了这一点外,就再也不看见别的伤势。 只是断了她几根手指么。 艾大娘暗想:这宋爷到底还是年纪小了点,心性太仁义,在对付人的方面还是不够狠。 这样的惩罚哪里能让人知道怕?到时候只会让人更加仇恨,做出更疯狂的报复。 然而,当霞妍把人拖到了面前,抓着她的头发将人的脸抬起来的时候,饶是艾大娘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好不容易才忍住后退的步伐,将之前的想法挥散得一干二净。 出现在几人眼前的粉桃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娇俏可爱,一张面庞满是棕黑色的斑点,肌肤更粗糙得犹如老树皮,双眼浑浊充满着负面的情绪,眼角没有活力的下垂着。 这样的粉桃,就算是曾经熟悉她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怕是一时半会都认不出她的身份。 “这……这是……”一向能言善辩的艾大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幸也不幸的是没人注意她的失态,相比起她的反应,宋雪衣在意的也只有灵鸠的反应而已。 灵鸠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显然也愣了一秒,然后侧头去看宋雪衣,“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出气?” 宋雪衣点头,“女子都爱俏,我给她吃了陨颜丹。” “宋小白,我算是明白温崎那群对你的评价为什么是那样的了。”灵鸠轻叹。 宋雪衣温柔吗?温柔!温柔得不得了,是她见过最美好温柔的人。相对的,宋雪衣的狠,她却很少见识到,只从温崎和江伯元这些人的嘴里偶尔听到,什么雷厉风行,果断狠绝…… 本来以为这只表现在商业的掌控中,现在发现宋雪衣在对付人的方面也的确够狠。 他的狠不形于表面,往往一针见血。 宋雪衣又说道:“陨颜丹不仅伤颜,还会伤她脾肾,心智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不会再来烦鸠儿了。” 原来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考虑好,哪怕是罚人也不会给那人一点翻身的机会。 “鸠儿,觉得满意吗?”宋雪衣轻轻问道。 少年柔和的笑脸,气质犹如雨后青竹,眼神光华内蕴,闪烁着分明是渴望被认同夸赞的。 旁观的艾大娘等人忍不住呆滞,这样一个气质无双宁和的少年,真的是做出这一系列恶罚的人吗! 灵鸠则点头,对宋雪衣笑起来,“满意。” 虽然不能亲身教育一番宋小白,不过宋小白能有这样的魄力手段,让她惊讶的同时又暗松一口气。 宋雪衣嘴角的笑意浓了一分,“往日鸠儿不高兴了,都和我告状。” 你真的我是小孩子啊,不高兴就找人告状? 灵鸠一开始还没有品味出来宋雪衣话语背后的含义,翻了个白眼后,心头一触。忽然想起来唯一的一次告状,不就是在秘境那次跟小魑告的吗? 难道…… 灵鸠怀疑的盯着宋雪衣,“你不喜欢我跟别人告状?”她的眼睛里面闪动着促狭的笑意。 宋雪衣:“鸠儿是我的,有我在,何必找别人。”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灵鸠却分明看起来了他半遮半掩在黑发中的耳朵,有点不自然的红润。 “噗嗤!”灵鸠喷笑,小肩膀不断的起伏,“宋小白,我发现了,你的占有谷欠很强。” 宋雪衣挪了挪嘴唇,没有回答她的话,是无声的默认了。 他没想在灵鸠的面前隐藏自己对她的在乎程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别人能够插进去,时间过去的越久,越让艾大娘不自在。 “宋爷……”艾大娘找个暂时安静的时机开口,“粉桃姑娘可否让我带回去?” “不。” 一声淡然的拒绝让艾大娘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宋雪衣说什么后,表情有点古怪,“粉桃姑娘毕竟是十里庄的人,有什么冒犯了宋爷的地方,宋爷该罚的已经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十里庄处理吧。” 她并不是要救粉桃,只是按照庄规办事。 宋雪衣依旧摇头,艾大娘还想说服他,就听到他先开口说道:“你实话和魏云说即可。” 已经提到了桃花十里庄的庄主,艾大娘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面色复杂的看了粉桃一眼,对宋雪衣和灵鸠告辞。 艾大娘她们刚一走没多久,孙谷兰后脚就来了。 在宋雪衣和灵鸠两人的对面坐下,孙谷兰道:“我听午幽说,饭菜里有问题?” 昨天夜里午幽接到宋雪衣的指令,去取其他人的膳食样品,这事必须暗中进行,可对孙谷兰他们却不需要隐瞒。 这不,孙谷兰一听说这件事情,连早膳都没有用,立即动身来到了宋雪衣这里。 宋雪衣将昨夜得出的结果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孙谷兰,之后轻道:“娘先回去吧。” 这说的回去不是回这里的住处,而是回去御海镇宋家或者孙家。 孙谷兰挑眉,“不行。”这不是意气用事,孙谷兰冷静的说道:“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魏云的所作所为就很耐人寻味了。既然他花了这么大的手笔和心思,就一定不会眼看着意外发生,这时候我突然离开的话,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们已经引起他注意了。”灵鸠忽然插嘴说道。 孙谷兰和宋雪衣都朝她看去。 灵鸠将自己在山谷中看到的一幕说出来,接着道:“我想,魏云已经知道我去过禁地,只是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一株桃花树到底想做什么,灵鸠也不知道。不过,她如果和魏云完全统一战线的话,绝对不会将自己引进山谷中就是了,可若说她和魏云意见不合,要和他作对的话又不对。 在魏云的身上,灵鸠“看到”了她的气息。 孙谷兰先沉思,过后看着灵鸠的脸蛋,“噗嗤”一声笑出来。注意到灵鸠和自家儿子一起看过来的疑惑目光,孙谷兰道:“我想魏云之所以没有任何的动静,原因很简单。” “嗯?”灵鸠好奇的同时,总觉得孙谷兰要说出来的答案,一定不是她喜欢听的。 孙谷兰笑道:“因为小鸠还只是个孩子啊。” “……”某个再一次忘记自己年纪的女孩僵住脸。 孙谷兰:“一般孩子看到那种画面,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眼花吧,要不就是被吓坏了。哪怕不被吓到,对大人说出来,大人们也一定不会相信吧。” 灵鸠面无表情道:“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 无论是孙谷兰还是宋雪衣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孩蹩脚转移话题的手段,真是太好玩了,让原本严肃危险的话题也变得轻松下来。 一旁的霞妍看着眼前几位主子的反应,僵着脸很是不明白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听到三人谈话的内容都被吓坏了。 事实上没过多久的时间,三人的结束了谈话,因为去参加天骄会的时间到了。 这次宋雪衣等人到来的时候,受到的瞩目程度比昨日要强烈许多,每一个都投来注目洗礼。 尤其是在即将开始的时候,四位院使还专程来到这边和宋雪衣几人打招呼。 这可让外围的百姓们看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在御海镇普通百姓们看来,四大城中的高层人绝对是权贵中的权贵,只能仰望不能接近。尤其是四大城内的四大学院,那更是普通百姓心中的圣地,代表四大学院的院使们,那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竟然专程来和宋雪衣打招呼,还有比这个事情更让人吃惊的嘛!? 御海镇的百姓们不由的猜测,这一届的天骄会的霸主,该不会是宋家这位十三岁家主吧! 今日的天骄会将在二十几人中选出十人,进行明日最终的决战。 一场场比试下来,和灵鸠有过接触的封奕岂依旧在最前期出场,并且取得了胜利,之后胜出的还有李天安、风韶、韩绍青……在韩绍青之后,出场的就是宋雪衣。 在所有人以为宋雪衣又要给众人一场惊喜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惊了,喜的也许只有和他对战的那个人。 只见一上圆柱的宋雪衣,手中之中躺着一颗圆润碧色丹药。 “三还丹!”他对面的平民少年认出这颗丹药的身份,眼神非常的炙热。好不容易将视线从丹药的身上移开,敬畏的望着宋雪衣,强忍着激动说道:“宋爷……这?您的意思是?” “认输给你。”宋雪衣道。 全场寂静,又在一瞬喧哗。 ------题外话------ 本月最后剩下5天,黑萌排名第8,虽然落了两个位置,可这是黑萌的第一个月,咱能上榜已经很高兴了,这一切都靠大家的支持! 一开始我就说过,能不能上是能力的问题,敢不敢上是态度的问题,事实证明,我们敢!我们能!黑萌在大家的支持下,会更出色,更快的肥起来! 诚恳的在月末的最后几天继续求票子,月末时才是最激烈时,求手里有票子的妹纸,砸过来!你的小手一点,我就心花怒放,动力十足了,万分感谢感谢! ☆、第018章 玩你跟玩游戏一样 宋雪衣的对手涨红了脸,这绝对不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的怒红,而是激动兴奋的红润。 少年毫不犹豫的喊道:“我认输,我认输!”眼巴巴看着宋雪衣。 三还丹被宋雪衣抛向少年。 少年接住后,又对宋雪衣恭恭敬敬道:“多谢宋爷,宋爷,小人一直都很敬仰宋爷,一直都希望进入像宋家这样有德家族……”说到这份上,谁都知道他想要投靠的意思,只是见宋雪衣没有回应,少年知趣的没有再多说,又施了一礼后,转身跳下圆柱。 外围大部分已经听说了宋雪衣炼药师身份的百姓们都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那少年。 其他的平民选手们也是一脸的热切,多想和宋雪衣做对手的是自己。 第一亭榭内,四大学院的院使们也是一阵无奈,又听六元学院院使道:“做得好,如果真打起来,还得浪费三环青龙丹这样的圣丹,用一颗三还丹就换来了胜利,是赚了。” 红石院使摇摇头,“可惜这样的手段也只对这些平民有效,那群家族的天骄们可不会为了这个放弃夺冠。” “看下去吧,说不定宋雪衣还会给我们惊喜。”明雪院使笑道。 太恒院使轻哼一声,一句话没有说。 反正以宋雪衣的本事,就算他不夺冠,也比任何一个天骄更让他们在意。 灵鸠则在宋雪衣之后的第三场出场。 她的对手是林家的大公子,今年十九岁。 如果说灵鸠是天骄会上最小的选手,那么这位林大公子就是天骄会年纪最大的一位。 这样的分配格外的有意思,让观众们一阵兴致盎然。 林大公子一脸冷漠,手中拿着一柄宝剑,凛冽望着灵鸠。 这一幕可让观众们闹腾起来了。 “对付一个孩子竟然用剑,太过分了!” “年纪本来就大一轮了,还好意思用兵器!” “林大公子也太谨慎了吧!” 众人的声音太多太杂,可许多话还是能让人听清楚。林大公子自然也听到了,反应是更加冷漠的脸色,盯着灵鸠道:“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不想受伤的话就下台吧。” 赢是赢,输是输。 哪怕胜了一个孩子并不光彩,可若为了面子输给了一个孩子,只会更加的不光彩。 灵鸠盯着他手中的宝剑看了几眼,是一柄好剑,比起当初江无寐的墨云剑毫不逊色,还要更好些。 “你要用剑啊?”灵鸠笑道:“那我们就比剑好了。” 她淡然的话语让林大公子眉头不安的挑了挑,也让台下的观众们更加热烈。 灵鸠遥望宋雪衣。 亭榭中的宋雪衣嘴角轻扬,伸手将早有准备的宝剑朝她丢去。 宝剑速度不快,却平稳精准的冲向了灵鸠所在的方向。 灵鸠将宝剑接住,行云流水的抽出,对上林大公子,“来吧。” 女孩过于淡然的表现,对于林大公子来说,无异于挑衅。 “天生神力,不代表会使剑。”林大公子冷声道:“剑术是比武术更深奥的一门技艺,并不是游戏。” 灵鸠轻哼一声,“我还还不需要你来教。” 林大公子打算给“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一点教训,一出手就用了林家的家传剑法。 “这孩子要吃亏了。”第一亭榭里,林家的那位轻笑说道,不动声色看了宋庆浩一眼。 灵鸠跟着宋雪衣,宋雪衣大出风采,让宋庆浩一直得意得很,也让林家的这位看得很不爽。倘若林大公子打败了灵鸠,同等于打压了宋雪衣的威风,相对的也能让宋庆浩丢点面子。 宋庆浩冷哼一声,表面上有恃无恐,心底还是对灵鸠有点气。这孩子的确太狂了! “适当的挫折可以预防孩子走歪路。”六元院使笑道:“只不过,我们可要看好点了,不能让这孩子出事。” 其他三位院使不言语,实际上都暗中做好了救援的准备。 倘若对这个孩子有恩的话,宋雪衣一定也会更好说话。 叮—— 双剑对碰的声音响起。 林大公子面露惊讶,没有想到女孩能挡住自己这一招。 这时候,灵鸠才慢悠悠的回答林大公子刚刚的话语,“可是对付你,就跟游戏差不多啊。” 比起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语功力,灵鸠绝对比林大公子高能很多。 这不,林大公子听到她的话语之后,脸上的怒气就几乎要掩饰不住了。 面对他的怒瞪,灵鸠则笑得更灿烂美好。 她可记得清楚啊,当初宋秋轩刚回来的时候,林家的下一代是怎么站在宋秋轩那边,暗中打压讽刺宋小白的。 刷—— 一柄和灵鸠身高差不多的宝剑,被她耍起来怪异却又灵活。 林大公子觉得眼前一花,耳边听到轻微的摩擦声,便觉得脸颊一疼。 常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敏捷的向侧边一退,一剑横档身前,随即从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手掌虎口一麻。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林大公子连忙再后退两步,连续两剑挥出内劲剑气。 灵鸠不得不闪身躲避。 这一瞬的对峙看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场面很安静,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个惊讶灵鸠的反应。 林大公子的剑术和反应了得这就不用说了,林家本来就是用剑的家族,可就是这样,灵鸠在和林大公子一瞬对峙中,竟然取得了上风,这就显得更加的难得让人惊叹。 她竟然真的会剑,而且还不弱! 这一刻,所有人对灵鸠的看法,有了实质上的改变。 如果说,一开始灵鸠在御海镇人的眼里,就是个运气好,被宋爷宠着疼爱的小宠儿的话。那么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个天骄,一个出色得令无数人都望尘莫及的天骄。 这样的孩子,难怪会被人宠着,小小年纪的她就有这样的本事,再被一个天才炼药师宠着,全力培养着,她的道路又有多远,将来又能站得多高呢! 无数人心中感叹,依旧羡慕,却不像以前那样嫉妒,因为他们觉得,真正的灵鸠有被人宠着的资格和本事。 你要是也想被人那样宠着养着,先有人家那样的本事再说啊? 灵鸠主练的不是剑术,完全就是半吊子出身,可耐不住她的底子高级,剑术品阶高级,学习的方法更高级啊。 这就好比一个人学的是小孩过家家的剑术,一个人学的是国家队的剑术。 哪怕明明两人学习的时间和熟练度不成对比,可也注定了结果。 “一招定输赢吧。”和林大公子打了近一炷香,灵鸠发现单凭本能去和对方对招,并不能将对方拿下。同时也发现,林大公子的剑招实在劣质,和他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的体悟好处,倒不如结束。 一直以为女孩已经用了全力的林大公子,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秒。 猝然间,小小的女孩儿面上笑容消失,眼神高冷清傲,轻眯着眸子望着林大公子,宛若睨视蝼蚁。 虽然没有使用兵临咒,不过受到亲身体悟的影响,一旦认真起来还是会非常形似。 这样的女孩儿,惊动的不止是林大公子,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江无寐心神漏了一拍,望着高台之上的女孩儿,恍惚之间似乎能够预见将来,这个锋芒毕露的女孩儿长成少女,一如现在风光无限,站在高处受到无数人的昂视…… 到那个时候,会有多少男女为她倾倒痴狂? 这个诡异的念头刚刚冒出来,江无寐的脸色就变了。 他微微瞪眼,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无寐?”时刻都关注着自己儿子的江伯元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无奈的开口喊道。 怎么每次碰到和这个叫百里灵鸠孩子相关的事情,无寐就容易失态? 江无寐紧紧抿着唇瓣,整个脸庞表情都显得紧绷,过了一秒才对江伯元道:“爹,她是卿灵鸠。” “嗯?”江伯元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江无寐道:“我亲眼看着她被送去宋家,她是个胆小怕事,又内向的孩子。” “无寐?!”江伯元语气严肃又无奈。 现在整个御海镇的人都知道宋雪衣宠着的孩子叫百里灵鸠,是个来路神秘的孩子。至于卿灵鸠?那个孩子早就死了,和卿家一样,已经在御海镇消失,渐渐被御海镇的人们遗忘。 无寐提起这个事情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想拿这个威胁宋雪衣和百里灵鸠吗?他的儿子不是这样性子的人! 只是江伯元明知道江无寐不是这样的人,还是忍不住担心江无寐一时没想开。 江无寐不知道他心中的猜疑,自顾自低声说道:“曾经的她,喜欢的人是我。” “嗯?”一个隐约的念头从江伯元的脑海升起,还没有想清楚又溜走了。 “卿灵鸠果然死了。”江无寐低声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带着曾经的她的所有,性子、喜好、全死了!” “无寐,你到底怎么了?”这一刻,江伯元已经明白了,江无寐根本就不是在跟他说话,只是在自言自语。 江无寐抬眸,年少清俊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冷淡的望着高台上锋芒毕露的孩子,轻声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江伯元仔细观察着江无寐的面色,竟然在他平静的面色下找不到一点破绽,忍不住想自己这个做爹都看不清自己的儿子了。见江无寐实在不想说什么,便无声叹气不再询问。 只有江无寐自己知道,他竟然在不甘心,一阵阵难以忽视的不甘感弥漫,让他舌苔都忍不住泛酸。 台下无数人的心思和反应都影响不到圆柱台上的灵鸠和林大公子。 “装神弄鬼!”林大公子被女孩的眼神激怒了,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也敢小看他!? “他要下重手。”第一亭榭里,太恒院使说道,细看他的嘴角还有一抹浅笑。 显然,对于林大公子要下重手这个事,他喜而乐见。 六元院使他们也都聚精会神。 第一次预算的惨剧没有发生,再来一次…… 林大公子一剑变化多端,晃花了人的眼睛。如果这一剑真的击到了灵鸠的话,只怕她的小脸和身体都要留下无数的伤口。 那样的情况光是想想就让观众们一阵心惊肉跳,一些胆子小的女子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近了!近了! 林大公子的速度很快,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让人不由就觉得很缓慢,每一寸的接近都让人众人的呼吸沉重一分。 第一亭榭里,四大学院的院使们都微微离开了座椅。 江无寐等人忍不住绷紧了身躯。 “雪衣!”孙谷兰喊道。 宋雪衣淡道:“鸠儿会赢。” 几乎是他落下的同时,林大公子的来到了灵鸠的面前,数十道剑影包裹了灵鸠。 “啊——”惊叫声响起,掩盖了那一声什么断裂的“康当”的声音。 “……呃!”然而看清眼前的一幕,所有的喧哗惊叫才冒出半个头就截止,每个人都好像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 林大公子瞪大眼睛,慢慢的往下看去,一柄剑没入他的肩头,横穿而入。 “唔咳!”一口血咳出,林大公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中只剩下一半的宝剑摔落,“你……” 灵鸠眨动了下眸子,眼中的冷光宛若琉璃碎玉,刹那间化去了所有的冷漠,恢复了恬淡的温度。 不等林大公子把话说完,灵鸠淡然的抽出宝剑。 一个血窟窿喷洒温热的鲜血。 “唔!”林大公子闷哼,人跌坐圆柱。 如果不是他正好站在一个范围够宽大的圆柱上,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跌落地上。 灵鸠一剑伸到他的脖子下,“认输吗?” 明明她可以直接将人踢下台,这样胜出的人就是她。偏偏她不这样做,反而用剑抵着对方的脖子,要让对方亲口认输。 林大公子面庞涨红,顿时觉得脖子被刺入了一分,心里明白女孩不会在天骄会上杀了自己,可是命门被伤的感觉,还是让人忍不住颤栗。 灵鸠抬起眼睛,看向之前一瞬间赶到圆柱台上的四大院使,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想要救他吗?” 四大院使个个面露尴尬,总不能跟灵鸠说,他们是来救她为博取宋雪衣好感的吧。因此,四人都默契的迁怒到了林大公子的身上——你说你一个十九岁的人了,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最后的气势做得那么足,怎么结果跟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呢! 悲惨的林大公子要是知道四人的想法,估计都要哭了。 他哪里纸老虎了,分明是对手太凶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好吗! “哈哈哈,小鸠真是厉害,不知道这剑法师承何处?”明雪院使当先打破尴尬。 因为明雪学院是以剑术第一在四大学院中闻名,见识了灵鸠最后破风一剑的极速和威力之后,他忍不住好奇。 灵鸠讶异道:“我现在还在比赛。”意思就是,你们在比赛的时候来问我话,真的没问题吗? 明雪院使被一句话堵得又一阵尴尬。 见他吃亏,其他三人则高兴了。 一个个不说来这的原因,飞身下台。 这时候,魏云的声音也响起来,“百里灵鸠胜。” 原来是林大公子趁着灵鸠的注意力被四大学院的院使吸引时,偷偷自己跳下了圆柱。 这比被灵鸠踢下台,或者被她逼问认输要好多了。不过,嘲笑声依旧不少。 这次灵鸠下台,返回宋雪衣的身边,所经之处众人看着她的眼神,比昨天更加复杂。 宋雪衣将她揽入怀里,站起身就走出了亭榭,往天骄会场外走去。 这是是要提前离场? 众人看着宋雪衣的行为,一个个心中惊讶不已,忍不住觉得宋雪衣真是太狂了! 以前都没有觉得宋爷是这么狂的人啊! 尤其是风韶、江无寐、韩绍青和李天安几人,望着宋雪衣的背影,眼神各不相同,意味深长。 孙谷兰将他们的神态都看进眼里,轻笑的摇了摇头,吩咐一声身边的奴仆,也起身随宋雪衣一起离去。 接下来的天骄会,气氛一直平平,似乎众人的激情也伴随着宋雪衣等人一起离去。 当所有人以为宋雪衣这种狂性会持续到了天骄会的最后一天,在天骄会最后一天的决赛上大放光彩时,任谁都没有想到,翌日……宋雪衣和灵鸠根本没有出现在天骄会上。 宋雪衣和灵鸠等人平日坐着的亭榭不见任何的人影。 轮到宋雪衣和灵鸠出场的时候,无论魏云怎么叫,都不见他们的身影。 因此,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两人的比赛只能宣布弃权,对手方获胜。 这样的结果不仅让百姓们难以接受,最最难以接受的反而是被所有人认为是幸运方的江无寐。 他一直想要和宋雪衣一比高下,可惜对战的名单没有规定,全由四大学院的院使来抽签确定,所以说想要和宋雪衣对上,完全只能靠运气。 今日,他的运气来了,宋雪衣却没有来! 当江无寐孤身站在圆柱之上,一身战意凛然,一等再等都没有等到对手,被宣布自己获胜的那一刻。 他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不是兴奋,而是浓浓的屈辱挫败! 宋雪衣! 这个名字,更深刻的被他记在了脑海里,伴随着的还有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女孩名字,成为他心底更加难以跨越的坎。 这股屈辱不甘被江无寐深深的埋入心底,并没有显形于色,不过所有人还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稳定。 因为他下手太狠太疯。 一场场打下来,犹如狂风般的疯狂凛然让对手受惊,连败风韶、韩绍青等人。 正因为他的这份疯狂,才将天骄会的气氛再次带动起来。 最终剩下的两人便是江无寐和李天安。 等两个一般年幼的少年站在圆柱高台之上。 魏云忽然站起身,朝第一亭榭处走来。 “诸位院使。”魏云对四大院使施了一礼,同时又对其他三人抱拳,喘息道:“在下有点不舒服,老毛病犯了,未免影响天骄会的进行,请容在下暂离。” 四大院使都看到魏云本就苍白的脸色泛着青色,额头浮现虚汗,嘴唇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色泽。 倘若在关键时刻魏云病发对天骄会的确影响不好,倒不如让他先下去休息,本来天骄会和他的关系就不大。 院使笑道:“魏庄主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魏云对她感激一笑,又对几人一礼后,方才转身离去。 一些人看到了魏云离去的背影,只是稍微疑惑之后就没有在意——只要四大学院的院使还在这里就够了。 魏云一步步走出天骄会的会场,一入无人的桃花林,他病态的脸色就变了,一双眼眸黑沉沉的像是能阴出水来。 一改平缓的步伐,魏云脚步如飞,桃林在他脚下飞速的流逝。 一会儿的时间过去,魏云来到的地方正是那处桃林禁地。 山谷中,巨大的桃花树静静的耸立中央,空气中漂浮着迷幻的光影,却听不到动人的声音。 魏云阴沉的脸色在看到桃树后,慢慢恢复了柔和,一步步走到桃树面前,伸手抚摸在它的树干上。 “桃儿,桃儿。”一声声的叫声,似乎叫着这个称呼,就能让他浮躁不安的心情平复。 桃花树树叶轻轻颤抖,簇簇的桃花花瓣飘落,落在魏云的身上,仿佛无数柔软的轻抚,安慰着他。 魏云放松的勾了勾唇角,“桃儿,没事,过了今日之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桃花树忽然一个静止,就好像人猝然的一怔。 “怎么了?”魏云察觉到它复杂的心绪,之前不安浮躁的心情又冒了出来,“对了,我来是要问你,宋雪衣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来天骄会?” 桃花树没有任何的反应。 魏云的脸色一变,“这里任何的事情都没有办法逃出你的眼睛……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桃儿!只要你不想让人发现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一点的异样!”他双手紧紧抓住桃花树的树干,就仿佛抓着一个人,“为什么,你为什么?难道你想要和我分开吗?桃儿!回答我的话!” 他的样子有点癫狂,脸庞浮现不正常的嫣红,双眼更冒出了血丝。 “云,我没有。”一道女子的低语传出来。 如果这里有人的话,忽然听到这凭空出现的女子声音,一定会被吓到。 “那么你告诉我,宋雪衣他们现在在做什么?”魏云依旧无法冷静。 “他们在研制解药。” “什么解药?”魏云惊道:“七幻桃迷的解药?你早就知道了?” 女子的声音没有响起,这是默认了。 魏云脸色一变,似怒似忧似怨似伤,极为的复杂,“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如果我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跑过来询问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不需要那女声的回答,魏云惨然一笑,“桃儿,你的善良,我真是爱极了,又恨极了。” “云……” 魏云松开手,似乎失去力气的坐在桃花树的根脉上,“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全都是我害得,可是桃儿,我舍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失去你,我舍不得啊。” 他惨淡沙哑的声线让桃花树一阵的颤栗,妖华无双的桃花不断飘落,没一会就落满了魏云的肩头,仿佛无声的哭泣。 一棵妖华灼然的桃树,一个失神落魄的盛装男子。 两者相互依偎,久久没有任何的声音。 魏云忽然站起来,他的眸子里是近乎痴狂的偏执,血丝密布黑沉的眸子,“桃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停下来已经不可能,我也不会停下来!桃儿,阻止他们,不要让他们破坏这一切!” “……云,这样下去,我不将是我……”一会儿才响起来的女声,清幽又凄然,让人忍不住打从心底泛起酸意。 “不,桃儿,你一直都是桃儿,无论你变成样子,你都是我的桃儿,我们是一体的!”魏云打断她的话,紧紧的抱住桃花树干,“桃儿,你一直与我同在,不会和我作对,我知道,我都知道。” 回应着他的只有那轻轻颤动的枝叶。 “开始吧。”魏云一字一顿道。 “……”似乎有一声轻叹。 …… 清风吹拂,桃花飞舞,清香萦鼻,耳边听到“沙沙沙”的枝叶颤动的声音。 这爽人心脾的桃花香味却是一根导火线,引发了每一个人已经沉入血肉之中的药性,激发出他们内心的暴虐和杀意。 前一刻还在为天骄会激动兴奋的百姓们,忽然一个个红了眸子,疯了心智,对身边最近的人出手。 “怎么回事?”内围的人都被突然混乱的情况惊住了。 不等他们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身影冲出人群,朝着内围的这群天之骄子们杀来。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在天骄会上撒野!”太恒院使厉声喊道,豁然起身。 虽然御海镇和万里镇、临安镇等对于四大城来说,都只是小地方,不需要他们为此费心费力。然而,天骄会可是四大城在各个地方挑选好苗子的盛会,在天骄会上闹事就等于是在扫四大城的面子。 更何况,这次御海镇的天骄会上,好苗子多得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怎么都不能让他们出事了。 冲出来的一群人根本就没有回话的意思,见人就杀,无视男女年少。 刹那间,天骄会的会场上血雨腥风起。 这边出事,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桃花十里庄。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迷路了?这边分明就是这样走的才对。” “出事了!出事了!桃女呢?庄主呢?” “啊!”一名素衣女子惊叫,鼻尖嗅到清香味儿,然后神智一晃,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在别人的眼里,则是这个女子惊叫着摔倒在地上,没过一会儿便站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癫狂,见人就疯狂的冲了上去,似和眼前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样的情况很快发生在桃花十里庄的每一处。 广临院里,灵鸠和宋雪衣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跃上屋檐,站在高处往下看去,看见的依旧是浪漫妖艳的一片桃林。 然而,不时传出来的嘶吼尖叫声怎么都遮挡不住。 灵鸠面无表情道:“我以为,她没想这么做的才对。” 这片桃林是那桃树精的领地,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瞒过她的眼睛。 在发现桃儿迷和花香药性、超度怨灵绛桃、以及惩罚粉桃、再到研制解药,这一切,他们都没有刻意隐藏,不可能不被这片桃林的主人发现,可是对方根本没有一点的阻止,大有放任下去的意思。 只是,这事还是发生了。 灵鸠看着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干净又圣洁,以及属于孩童的天真,让人生不起一丝的防备。 唯有宋雪衣看明白,她眼里闪动着的狡黠,以及这恬淡温暖笑容下的漠视。 “这样也好,送上门的大功德一件。”已经完全确定自己修炼功法想要升级,必要的是功德之后,灵鸠就不打算放过任何赚取大功德的机会。 何况,眼前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她和宋雪衣的头上,他们就算想走怕也走不了。 “鸠儿想救下这群人?”宋雪衣问道。 桃花树和魏云都以为他研究解药是为了救人,事实上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兴趣罢了,研究出来之后要不要用在百姓们的身上,只在他一念之间。 灵鸠:“嗯。” 宋雪衣:“那便救吧。” 灵鸠朝他看去,对上他澄澈无暇的眸子,感受到里面的柔和支持,笑容肆意了一分,“你不嫌麻烦啊?” 宋雪衣笑道:“名声对家族的发展很重要。”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灵鸠半是故意打趣半是顺从心思脱口而出这句话。 然而这句话说完,不仅宋雪衣愣了一下,灵鸠自己也愣住了。 我去!这话肿么听着有点怪啊!—皿—||| 在宋雪衣恢复清明,充满笑意的目光注视下,灵鸠则一本正经的冷着脸,丢下一句:“你自己小心,我去解决主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 在她准备跳下阁楼青瓦楼顶时,一只手抓住她的小手腕。 灵鸠面无表情的回头,黑影压来,脸颊被碰触到一点湿润,传来少年清润低笑的声音,“是为了鸠儿。” “为了就为了,啃什么口水。”灵鸠淡淡的说道,用被放开的手腕擦了擦脸颊,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叮嘱宋雪衣一句,“自己小心点。” “嗯。”宋雪衣笑着点头。 他自然的神色也让灵鸠放松下来,将心底的一点异样化开。 她却不知道,等她转身之后,宋雪衣的目光便转移到了她的耳尖和脖子处。 红红的衬着鸠儿白嫩的肌肤,好像寿桃,很好吃的样子。 如果灵鸠知道这时宋雪衣的想法,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一点异样的情绪,非要抓起少年教训一顿不可。 每天在想些什么?不是包子就是寿桃! 从广临院出来,一路朝山谷禁地赶去。 灵鸠发现桃林中的变化,幻阵更加的变化多端,容易让人迷失在里面,可惜无论怎么变都对灵鸠产生不了作用。 “鸠主儿?” 临近山谷禁地区域的时候,灵鸠听到了一道女子的惊讶叫声。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灵鸠转头看去,发现站在桃林中的一个穿着碧色素衣的绝色女子。 “鸠主儿,你怎么在这里?”碧桃走过来,脸色有点苍白,“宋爷呢?庄子忽然发生了混乱,这个时候你怎么能乱跑,是不是迷路了?” 和碧桃只有一面之缘,之后灵鸠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对碧桃的印象还是蛮深的,毕竟碧桃实在是个让人一见难忘的绝色美人。 碧桃见灵鸠不说话,轻皱了皱姣好的眉头,对灵鸠柔声道:“不怕,我知道路,我带你回去广临院。”说完,她就做出带路的姿态,只是她走了几步,就发现旁边的灵鸠根本就没有动。 “鸠主儿?” “你的心地可真好。”灵鸠朝她一笑,“庄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思来带我一个小孩子回去找人,而不是自己先逃命。” 碧桃摇头苦笑道:“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去?这里是我的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逃走。倒是你,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唔!”话语忽然停住,化为沉痛的闷哼,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孩儿眨眼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没入自己的左心口。 一般人被这样一击打中必死无疑,偏偏碧桃只是先愣了一秒,然后面色便平静下来,眼神复杂,“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发现你没有心,还是发现你的真身?”灵鸠轻声问道,凶残没入她胸口的小手灵符环绕。 “唔——”碧桃面露痛苦之色。 灵鸠才抽出手,小手上一滴血都没有沾染,干净得诡异,“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发现了。” 碧桃桃花眸子微微瞪大,慢慢凝聚一抹妖红,“呵呵,原来如此。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也发现你很奇怪,闻起来甜甜的特别好吃的样子。如果吃掉你的话,也许也不用危害这么多的人……” 狂风起,桃花飞舞,碧桃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空气中传来她的声音,“我们初见时,你说我像话本里的妖仙也是故意试探我的吧。” “才知道么。”灵鸠扫视着周围,“我一直很奇怪,你的修为根本就不能修成人,为什么能有人形?” 周围很安静,唯有风声和桃花飘落的声音,过了大约三秒才传来碧桃的轻笑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着呢。” 没有等灵鸠回到,碧桃接着道:“至宝。因为我有一件至宝,它是一根桃木,因为它我才能活下来。” 灵鸠突然跳开原地,一根桃木根脉从土地钻出来,正好就是她之前站着的地方。 “你在引诱我。” 碧桃的身影出现,坐在一棵桃树上。她笑着,桃花眸子勾魂摄魄,朱红的嘴唇上扬的弧度有点俏皮,“对啊,我就在引诱你。你知道嘛?我和那至宝早就融为一体,我是妖也不是妖。” 连续的根脉从土地冒出来,连续追杀着灵鸠,那犀利的攻势,根本就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 灵鸠连续的躲避,暗道这碧桃比她预算中的还要难对付一点。 “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活不长了。”灵鸠坦然道:“桃木是驱邪的灵木,用血肉灌养,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这次你以万人为祭,获得一时的生存又能怎么样,下次你想活下去就要算计十万人,再下去就要一次百万人,哪怕下界的人实力不怎么样,可十万人、百万人合力之下,你也只有死的份。” “你知道的真多。”碧桃眨了眨眸子,妖红的眼眸内闪过一抹悲戚的光芒,还没等灵鸠看清楚已经消失不见。她笑道:“你想阻止我嘛?那就是来吧,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至宝给你。如果你输了,就成为我的祭品吧。” “嗯?”灵鸠敏锐的察觉到碧桃一丝异样的情绪。 只是不等她去明白,碧桃更加疯狂的袭击来了。 这里是碧桃的主场,满地的桃花树,根脉在地底下灵活的游走,幻阵迷人,花香和花瓣都影响人的五感。 灵鸠忽然觉得一丝熟悉,觉得这样的攻击人的手段,和在秘境里见过的葬花人很是相像。 只是比起葬花人那信手捏来的迷幻术法,碧桃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你说的至宝,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灵鸠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所谓的至宝绝壁是好东西。 桃林的主场,看她怎么砸了这一地桃花! 灵鸠翻身而起,不向碧桃冲去,反而徒手一拳一脚,将一棵棵桃树拦腰打断,或者连根拔起。 辣手摧花说的就是她了! “好凶狠的小妹妹。”碧桃轻笑。 倘若有男子在这里的话,看到她一笑,怕是要被迷去神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的是便是碧桃这样的女子。 她若不笑时,素雅动人,一笑时,眉眼宛若桃花盛开,这时候眸子妖红,更添一份瑰丽。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为什么昨天没有播报节目? 小99:《黑萌》连掉两位,某二水受惊过度,占了节目时间,全屏求票了! 宋小白:独屏求票,能有我们电视台效果好? 小99:这个我们得用事实证明给二水看。 宋小白:嗯……(整理衣装,笑容)各位萌货妹纸们,想看黑萌电视台节目吗?求月票,让二水看到我们电视台的收视求票率。 小99:感谢每一位支持《黑萌》的妹纸,今日有几则好消息要报导—— 国宝君(滚出大屏幕):咿呀~第一则好消息是,第一只待领养的萌物是兔兔幼崽(小99),将在星期五的章节题外话写出领养要细,大家记得关注当日电视台报导~咿呀~么么哒!第二则…… 啪! 黑屏—— 国宝君:咿呀呀!咿呀? 宋小白:怎么了? 小99:没电了!求月票充电! ☆、第019章 灵鸠得宝、雪衣危 灵鸠轻声一喝,清场之后的小拳头冲向碧桃。 在碧桃面前三寸的地方,一股浩然罡气挡下了灵鸠的这一拳。 灵鸠一怔,侧腹被一道碧光划破。倘若不是她及时躲闪,这一道碧光刺穿的就是她的腹部。 “怎么会?”饶是灵鸠也不禁疑惑了。 碧桃明明被大量的血肉污染,已经陷入魔障,浑身晦气弥漫,怎么会这种浩然灵气护身。 碧桃却回答了她的疑惑,“这就是我说的那件至宝的作用,无论晦气怎么污染,它始终不被侵入分毫,这才……保留我一份的清醒。”说到最后一句时,碧桃妖红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复杂,好像是在自我挣扎着什么。 “有点意思。”灵鸠朝她一笑。 下一秒,她突然转身朝禁地山谷的方向跑去。 灵风萦绕双脚之间,使得灵鸠的速度快如狂风,手里忽然出现黑鳞双环刀,随到之处不管桃花树木怎么的阻拦,都被她凶残的斩成残枝,化为一地的妖冶桃花花瓣,很快又枯萎融化,形成一种难看的暗红蔫坏的样子。 “你!”碧桃惊叫一声,妖红的眸子闪过一抹惊慌和愤怒。 “你无耻!”她已经猜到了灵鸠的意图,立即动身追向她。 在前面的灵鸠听到她的怒骂声,懒洋洋的笑应一声,“总有人这样夸奖我。” 这句话将碧桃堵得不行。 桃花林的幻阵根本没有办法阻挡灵鸠的去路,眼看着她越来越靠近禁地山谷,碧桃咬了咬牙,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竟是从一株桃花树里走出,正好在灵鸠的面前。 一柄桃花木剑在碧桃的手里成形,刺向灵鸠的胸口。 灵鸠侧身躲开,返身一脚踹向她。 碧桃的身影竟然又凭空消失了。 一脚踹空空气的感觉很难受,小小的身体不由的失去平衡。灵鸠诧异抬眸,凌空一个返身,躲开又从一株桃树飞出的碧桃一剑。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伤着谁,时间却拖了不少。 “你想拖着我?”灵鸠明白了碧桃的打算,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这样术法对于你来说消耗也很大吧。” 碧桃冷哼一声,眼中的妖红越来越浓郁,闪动着妖魅残暴的光芒。 一开始碧桃身上的素雅气质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唯有浑身的煞气逼人。 面对碧桃的阻挠,灵鸠垂眸想了想,抬起眸子的那一刻,又一次朝碧桃冲去。 毫不意外,碧桃身影消失,灵鸠的一刀落空,侧边又一剑刺来。 啧! “你!”碧桃瞪圆了眸子。 原来灵鸠这次只是稍微躲了躲,徒手抓住了那刺来的木剑。木剑虽然是木剑,锋利却丝毫不差,如果不是灵鸠用的巧劲,她半个手掌怕是要直接被割断。 “……”无声的默念术法,小手里的血如有灵性,缠绕着木剑,极快的缠住了碧桃整个手臂。 碧桃试着再次施展幻影迷行,却发现根本就行不通,手臂处的束缚让她没办法动弹。 喀嚓! 手臂和肩膀脱离,没有任何的鲜血流淌,唯有一片片碧玉色泽的花瓣飘落。 灵鸠挑眉,再次失去了眼前碧桃的身影,心想这是遇到劲敌了,能在何种情况下这么冷静了断,明摆着是死斗的节奏。 等了三秒,不见碧桃的身影,灵鸠又往禁地山谷跑去。 没过一会儿,禁地山谷就在眼前,风平浪静得没有让灵鸠失去丝毫的警惕。 “你不拦着我,我就进去了啊。”灵鸠喊了一声,抬起步子…… 轰隆隆—— 地面一瞬振动,一根巨大的根脉突然冲出地面,速度之快连灵鸠都没有反应过来,被缠了个正中。 碧桃的身影出现在桃树根脉之上,对灵鸠露出一抹嘲笑,“你输了。” 巨大的桃树根脉收紧,中央被捆绑着的灵鸠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反而朝碧桃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句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吗。” 朱红的嘴唇,白白的牙齿,两颗小犬齿尖尖的,犹如凶兽幼崽对人咧嘴,可爱又森然。 碧桃一怔,就听到“砰”的一声轻响,被桃树根脉紧紧束缚着的灵鸠化作了一张小纸人,上面用鲜血画着的符文暗淡消失,随即碎成无数片飘落。 碧桃察觉到不对,想要隐身躲避的时候已经迟了,十几张灵符组成铁索一般捆绑着她的身上。 “不是只有你会幻术。”灵鸠的身影出现她的身后,一手按住她的天灵盖。 一道极快的箭矢直冲她的心口而来。 “不要!”碧桃惊呼一声,竟用独手抓住灵鸠,把她压倒滚落地面。 碧桃这是为了救灵鸠?当然不是,她只是感觉到灵鸠想要对赶来的魏云出手,怕魏云受伤才做出这一番行为。 两人一起落地,灵鸠小拳头一握,砸在碧桃身上。 嘭! 一股纯粹的罡气又挡在碧桃的身前。 “哼。”灵鸠皱了皱小鼻子,两拳同握,连续砸再罡气之上。 耳朵里不断的响起“砰砰砰”的震响,明明不到两秒,灵鸠已经砸出上十拳,将罡气罩打得一阵动荡。 “住手!”嘶哑的男子叫声在身后响起,灵鸠不用回头就就知道魏云向自己袭来。她反身一脚,就将魏云踢出半米圆,随后一跃而起,来到魏云的面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回头对上一双妖红愤恨的眸子,“还不打算认输吗?” 魏云脸色瞬间发紫,不可置信的瞪着灵鸠。 这场屠杀他算计了一切,唯独没有算中宋雪衣和灵鸠。一个少年天才炼药师,一个更加的诡异,竟然会法术,能和桃儿打在一起,且占上风。 “桃儿,不用管我。”魏云刚一开口,顿时觉得脖子的力道收紧,让他双眼翻白。然而他依旧强忍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你没事,我便不会有事。” 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明白魏云这句话深层的意思,然而他们遇到的偏偏是拥有天眼的灵鸠。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她活着,你就能活下去?”灵鸠淡淡的说道,疑惑的看向碧桃,“你没有告诉他吗?” 碧桃默然无声,眸子里的妖红渐渐的黯然,闪动着人性化的复杂。 “说什么?桃儿有什么没有告诉我?”魏云发觉到事情不对劲,急切的望向碧桃。 碧桃嘴唇轻微的挪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明摆着,她说不出口,心底压着太多的事情。 她不说,灵鸠则看向魏云,淡道:“你这具身体早在百年前就该死了吧。”感觉到魏云身子一瞬间的颤抖,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事实上,哪怕魏云什么破绽都没有表现出来,也逃不过她的眼睛,“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她为你逆天改命,用自己的命来续你的命。按道理说,以她的修为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哪怕能做到这一点,你们两个也活不了十年。” 魏云痛苦的摇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灵鸠又收紧一分手上的力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用人的血肉来灌养她?” 魏云闷哼一声,艰难的说道:“这样能让桃儿活,活着!” 灵鸠望进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发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神有点癫狂,然而里面的情谊浓厚得让人无法忽略。当他看向碧桃时,那眼神的柔和,更让灵鸠心头暗暗一跳,总觉得这种眼神好像有点熟悉啊? 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灵鸠很快忽略了心中熟悉的怪异感,冷声道:“活着?桃木属于驱邪灵木,你却用血肉怨气来灌养她,这样的确能让她多活一时,却会从内部腐蚀她的本源,让她陷入魔障,成为杀人不眨眼,没有感情的妖邪。” 魏云瞪圆眸子,紧紧盯着碧桃,“你明明说,只会容易疲惫嗜睡,偶尔神志不清。” “是这样的没错,有至宝在,我不会失去理智。”碧桃被他沉痛的眼眸注视着,忍不住脱口而出安慰。 灵鸠戳破她的谎言,“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至宝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它的确很了不起,不仅能让你为这个男人逆天改命,还让你在万人血肉怨气的侵蚀下保持着清醒。只是……”话语一转,灵鸠道:“到了现在你还能保持清醒吗?你的眼睛已经把你的情况暴露了,你的魂体也虚弱得保持不了多久。” “你闭嘴!”碧桃发出一声尖叫,下一刻她脸色一变,狰狞的表情化为无措,颤抖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骂你……” 灵鸠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吧。这次万人大葬,可以支撑你再活下去一年还是两年?十年?等几年过去,你又要多少人的同时灌溉才能活下去?” 无论是魏云还是碧桃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无比。 谁能想到,造成他们这副样子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灵净天真的七岁小孩。 一阵沉默之后,魏云忽然低沉的咬语,“无论多少人,莫说是十万人,就算是百万人,千万人,只要能让桃儿活着,我都会想尽办法的去杀!” 碧桃神色动容,眼眶内渐渐浮现泪水,妖红一点点的散去。 她张了张嘴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说出来。 灵鸠道:“你还没有告诉他吧,这样的续命方法根本就是错的,继续下去根本没用,早晚有一天你就算不失去理智,也会 在业火中,根本就没得救。” 女孩平淡清软的声音,传入魏云的耳朵里,犹如惊雷。 他一直以为,只要这样下去,碧桃就能活着,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不说?”他的嘴唇哆嗦。 碧桃满脸复杂,依旧没有言语。 灵鸠:“其实有一点我也很好奇,如果一开始你真的想要这场万人大葬续命,根本就没必要把我引进山谷里,让我看到那一幕。可是说你不想要这场大葬呢,你偏偏还是做了,还拼命的阻止我。” 面对两人的问话,碧桃面色也不断的变化着。 最后她一手捂住脸庞,只露出一张唇瓣,苍白得没有血色,颤抖着说道:“我没办法拒绝,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云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和他分开,我以为有至宝在,一定能保我无恙……” “我想,你们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你的确没事吧。”灵鸠接下她的话,眸子里灵光闪烁,“只是利用血肉生灵盗取来生命到底是虚的,没过几年你又濒临将死的险境,就有了第二次的屠杀,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碧桃肩头一颤,显然是被灵鸠说中了情况。 灵鸠又道:“从现在你的状态来看,你的神智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你犯的杀孽太深,连那至宝都保不了你。” “是。”碧桃放下手掌,又一次妖红的眸子,被泪水浸染得犹如血玛瑙。先是看着灵鸠,然后便落在了魏云的身上,“哪怕是至宝也经不起我这样的消耗污染,随着至宝的灵力被我消耗殆尽,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灵鸠眸子一睁,“你的意思是,宝贝被你消没用了?” “唔!”魏云被被她突然收紧的小手掐的闷哼。 碧桃面色一急,妖红的眸子里闪动着暴虐的光芒,在即将爆发的瞬间,似又被她忍了下去,“倘若至宝没了,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说的也是。灵鸠点点头,想起来之前阻挡自己伤害碧桃的罡气。 她对碧桃嘴里说的至宝更加感兴趣了。 女孩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思的表情,让碧桃看得说不上是怒还是无奈,心中的悲伤却怎么都没办法酝酿开了。 她轻叹道:“一直到第三次我才发现自己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这句话落下,她看到魏云望过来的眼神,对他嫣然一笑,“你说过,我骗不了你,我的确没有骗你,只是把情况说得轻微了些,那时候的我的确容易神志不清,现在也一样。” 难怪世人都将情和桃花联系在一起,都说桃花眸子风流入骨,碧桃这一笑,情意绵绵、风骨天成,连身为同性的灵鸠看得都忍不住惊艳了一瞬,欣赏着这一份独属于她的魅力。 这会儿,碧桃又将视线放在了灵鸠的身上,“能放开云吗?” 轻柔的言语,让人不忍心拒绝。 灵鸠眸子一眯,不但没有放开,发而掐得更紧,只要再用一份力,魏云就会身死魂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使手段?” 在碧桃说话的那瞬间,灵鸠闻到一股香味,不是她警惕的话,怕是会被花香迷晕。 碧桃眼里闪过慌乱,“这是最后了,你真是个可怕的小孩。”轻轻的叹息,似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我认输了,你给我感觉很怪,让我觉得这还不是你全部的实力,哪怕再斗下去,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灵鸠深深的看进她的眸子里,见她似乎是真的放弃了抵抗,也松开了掐着魏云脖子的手。不过,一张灵符漂浮的在他的面前,只要她一个心思起来,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我记得你说过,输了就将至宝给我。”灵鸠边说道,边拿出一盒外伤药敷在手掌的伤口上,再用白绸绑好。 这要是被宋小白看到了的话,一定又要担心了。 碧桃轻轻点头,面对她走过来,在和灵鸠有一米的距离停下,“跟我来吧。” “桃儿。”魏云察觉到碧桃心情的微妙,忍不住唤道。 碧桃身子一颤,没有回头看他,领先往禁地山谷内走去。 灵鸠挑了挑眉,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跟上她的步伐。 山谷内的碧色光团照耀着道路,走在前方的碧桃轻声说道:“你不是问我之前为什么引你进来吗,因为我想做个选择。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继续作恶下去,最终的结果只会自取灭亡,不仅仅是我,连云也会魂飞魄散,连转世的可能都没有。” 灵鸠不语。 碧桃也没打算她回应自己,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一方面,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我脑力说,就这样吧,过一日是一日,只要能和云多相伴一日一个月一年,无论是杀人还是别的都无所谓……” 她的声音渐渐的哽咽,“可怎么会是对的,我知道自己正在入魔,眼睁睁看着自己入魔,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拒绝云。他想要和我一起活下去,他跟我一样舍不得,我怎么能拒绝他……可,这样下去,我们的结果只会更惨,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眼看着前方碧桃气息絮乱起来,灵鸠提醒一句,“你失控了。” 碧桃纤细的背影一震,再慢慢的放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它在控制我,每时每刻,魔念就会冒出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是正常的,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魏云一声不吭的大步往前,伸出手臂揽住碧桃的腰身。 灵鸠淡淡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在魏云的怀里,碧桃整个人才真正的瘫软下去,“我为什么那样做,你应该明白了吧。” 这句话是对灵鸠说的,灵鸠明了,“一方面不想再添杀孽,一方面又想要活命,本性和魔性争斗不下,就将一切压在我的身上,既不阻碍我调查,又行了这一场屠杀。”停下脚步,因为山谷的尽头已经到了,她不看碧桃就看着前方巨大的桃花树,“之前你说的赌,的确是赌命,我输了就是我死,这场屠杀续命的法子继续,我赢了就是你死,一切结束。” 碧桃闻言,清淡一笑,似是默认了。 她伸手推开魏云,从他的怀里走了出来,刚刚往前走两步又顿足,回首看向要向她追过来的魏云,问道:“你怕死吗?” 魏云毫不犹豫道:“不怕。”痴痴望着碧桃猝然绽开的笑颜,魏云也扬眉笑了起来。黑沉沉的眸子里化散了所有的阴霾,柔和的波光明亮,令他看起来神采飞扬。 “早在百年前我就死了,我怕,只怕看着你死。”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宛若露珠低落池塘。 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死去,全靠碧桃的支撑着。从碧桃入魔的那一刻起,他也入魔障了。 他费尽心机的给她续命,不是怕死,只是怕亲眼看着她死,偏执入魔。 今日碧桃醒悟放开,传达到他心中的感受,也令他明白她的情感。 两人相视而笑,一股旁人插不进去的温情,让灵鸠有一丝走神。 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一幕很熟悉?就好像……时刻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若我说,要你永生永世陪着我,不入轮回,不再转世呢?”碧桃依旧笑问,细听之下可以听出她声线有着轻轻的颤抖。 魏云却大笑一声,“求之不得。” 一双桃花眸内的泪水终于强忍不住的滑落。 “噗嗤。”碧桃却笑出声音来,桃花沾雨露般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这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灵鸠听着两人的对话,思绪已经沉入脑海深处,眼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碧桃,却觉得这时候的她并不难过伤心,反而高兴?幸福? 生死相随。 这个成语放在前世现代,那根本就是笑话般的存在。然而,眼前的这一双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灵鸠微微垂眸,上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就见碧桃往巨型桃花树走去,独有的一只手探过去。 灵异的一幕出现了。 巨大又茂盛的桃花树在肉眼可观的速度下枯萎,簇簇的桃花松软飘落,枝干一点点的老化。 碧桃的手臂像是渗入水中一样,慢慢的渗入巨大桃花树的树干里,过来一秒后再抽出来。 也在这一刻,巨大的桃花树完全枯萎,化为了一滩木灰。 之前美丽的景色就这样消失得一干二净,空气漂浮着的光影也不见了踪影。 灵鸠的目光已经紧紧的落在碧桃手中的一截半人高的桃木上。 虽然桃木不见任何的光华,也没有任何气息散发,灵鸠还是一眼看出这桃木的不凡。 碧桃转身看来,就看到小小的女孩儿双眼放光的模样,就好像是嗅到了腥味儿的猫儿。 这副可爱的样子,让碧桃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之前凶残得徒手插入自己胸口,又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个人。 “给我。”灵鸠毫不犹豫的伸出手。 面无表情,双眼放光的样子,大有你不给我,我就要动手了的意思。 碧桃没有半点犹豫,将手中的桃花木送到灵鸠面前。 她这份爽快倒是让灵鸠有点诧异,把桃花木接到手,下一刻她表情就变了,“这宝贝认你为主了?” 一把宝贝桃花木接到手里,灵鸠就打算将之装进乾坤灵器玉坠里,结果发现宝贝桃花木传来一阵排斥感,根本就不能装进去。 碧桃摇头,无惧她眼中的凛冽,“你杀了我,这至宝也会失去灵性。” “什么意思?”灵鸠撇嘴,她就知道世上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 女孩儿生动的表情惹得碧桃一笑,想起自己的打算,对灵鸠的笑容也越发的真切,“我从小便和这至宝相容,处了数百年的岁月,早就融为一体。” “你的意思是……”灵鸠忽然明白了,“你成了这宝贝的灵魂!” 碧桃点头。 难怪这块宝贝桃木耗尽灵力都要保住碧桃,难怪到了这一步,还能生出罡气为碧桃所用。 灵鸠抚摸着手里这根桃木,直视着碧桃,“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碧桃轻轻一笑。 这一笑清美又妖艳。 灵鸠没明白她的意思,顿觉得手中的桃木滚烫,不知道是哪里生出尖锐的倒刺,狠狠扎入她的手掌心内。 之前才包扎的手心白绸被扎破,伤口又被破开,里面的鲜血不断被桃木吸收。 “嗯?!”灵鸠一惊,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看向眼前的碧桃道:“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吗?” 她感觉到了,碧桃这是在认主。 碧桃浅笑道:“你可以拒绝。” 灵鸠的确可以拒绝,只需要她真的认真抵抗,桃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吸食她的鲜血。 只是灵鸠会拒绝吗? 这桃木一看就是好东西,灵气差不多耗尽都能这么厉害,更不用说将来恢复会有多大的作用。尤其是对灵鸠修炼的功法来说,桃木可比任何金属宝物更加的有用,对她的术法有加成的作用。 “你早就算准了。”只是被动的感觉并不怎么爽快就是了。 碧桃眯眼不语,一旦决定了道路,不需要犹豫选择之后,心境自然就轻松了。这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看女孩儿生动的表情而好笑,心想这孩子可恶归可恶,可爱的时候却也很可爱。 一抹身影走到了她的身边。 “云。”碧桃一动不动,任由那人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垂眸低声笑道:“这样就很好。” “嗯。”魏云低低应道,将头埋入她的颈项内,嘴唇轻轻的挪动着,细微的声音唯有碧桃听得见。 碧桃脸颊一红,眼里的笑意和暖意几乎要溺出来,嘴角上翘。 “我说,不是有意要打搅你们最后的恩恩爱爱。”一个不合时宜的童音响起,颇有点无奈的味道,“我就想问问,这根木头到底要吸多久?再吸下去,我就要成人干了。” 只见前方的灵鸠一脸的苍白,两条眉毛微微纠结着,更衬得一双眸子黑亮逼人,又有点可怜兮兮的错觉。 可怜兮兮什么的的确是错觉,因为被她看盯着的碧桃,敏锐的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发麻,知道对方这是不耐烦了。 灵鸠不是开玩笑,桃树吸血的确太多,即将突破她的底线。 说到底,她并不完全相信碧桃的话,既然胆敢站在这里是因为她还有底牌,不怕碧桃发难。 只是被吸血太多导致身体虚弱的话,想要对付碧桃就不那么容易,也会让她吃亏。让自己吃亏后还得不到好处的事儿,灵鸠是绝对不会干的。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灵鸠的心思,感觉到她的底线在哪里,桃木至宝在即将触及灵鸠底线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整根桃木发出耀眼的红光,猛然的脱离了灵鸠的手。 如果不是已经感觉到桃木和自己有了一抹联系感,认了自己为主,见到这一幕的灵鸠怕都要以为自己被骗了。 桃木飞上半空,漂浮着,红光越来越盛,空气中更飘散出一股诱人的桃花香味。 底下,碧桃身体同样发出妖艳的红光,然后突然消失化为一道光影射入半空漂浮旋转的桃木之中。 “唔!”魏云双手还保持着环抱一人的姿势,从喉咙里发出闷哼,一抹青黑色的鲜血流出他的唇角。 灵鸠看到他身上的生气正在迅速的流逝,不消一会儿他的身体就会失去生机,再也没办法装载他的魂魄。 面对死亡,魏云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抬首望着半空的红光桃木,露出温柔的笑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红光渐渐的消弱,半空中的半人高的桃花木竟然成型一柄纸伞。 血红的纸伞伞面,盛开一株碧桃花枝,浅粉的簇簇花瓣,碧色的蕊,暗红的叶,棕黑色的伞骨。 桃花伞漂浮在半空中轻轻的旋转,暗香浮动,伞面的桃花似活了一般,盛开得灼灼妖娆,偏生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难以侵犯到孤傲感。 扑通一声轻响,魏云忽然倒地。 他的身体瞬间老化,犹如那巨大的桃花树一样,失去生机之后就是腐朽,从血肉到骨头的腐朽,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摊了灰尘。在灰尘中,一条碧青色的结绳完好,像是受到牵引,飞向半空中的血红桃花散。 桃花伞和碧青色结绳相互环绕,然后桃花伞合拢,由那碧青结绳系着伞身,一条流苏轻晃。 这一切都发生在灵鸠的眼皮子底下,她亲眼看到那结绳上依附着魏云的魂魄,由桃花伞内的碧桃相助,两者合为一件宝器。这样一来,两人是真的同存同在,魏云也再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半空中的桃花伞掉落。 灵鸠本能的伸手接住。 一股舒爽的亲切感和庞大信息顿时传入她的脑海。 百年前的相遇、相知、相恋,一个小小的花茶家族独子,一个山头桃花小苗。少年无意上山碰见,取了回家栽种……不同种族的相恋。少年成人,一场意外的仇杀,全家尽灭,她为他报仇雪恨,为他逆天改命,共享自己的性命…… 只有两个人的定情成亲,只有两个人的山村隐居,幸福来的快又短暂,短短五年就令她人形都难以保持。 惊怕、不甘、不舍、癫狂……太多的情绪,太多的喜怒哀乐。 一幕又一幕,犹如纪录片一样快速闪过灵鸠的脑海。 灵鸠知道这是两人的相知相恋再到几乎入魔的过程。 对和错,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灵鸠也不想评价。 然而,一幕幕画面过后传入脑海的信息,就让她半点文艺情怀都保持不住了,“泥煤,被坑了!” 原来之前碧桃他们犯下的业障太多,附身化作的宝器被灵鸠所有,这因果业障自然也牵扯到了灵鸠的身上。 简单点说就是,这业障还得灵鸠来还! 灵鸠几乎要泪了,功德难赚啊!好不易赞了点,一朝回到解放前! 只是让灵鸠把手里的宝器桃花伞丢了?她是怎么都不乐意的,这可是一件好物,尤其是到手被认主之后,那种只是拿在手心里就全身身体到魂魄都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更重要的是,在天眼之下,她竟然看不透这根桃木的年份价值,这让她更加确定这根桃木不简单! 正所谓想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真算起来,灵鸠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因此,吐槽归吐槽,灵鸠还是欢喜的把手里的桃花伞翻来覆去的看。 “弄什么形态不好,偏偏弄一把伞,难道让我天天拿在手里等下雨?”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过按照那桃木的长度,的确弄不成小物件,那化形成一柄剑也比伞实用啊。”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手中的桃花伞伞柄处“喀嚓”轻微一响,伞柄处有点分离。 灵鸠眼睛一亮,握住伞柄往外一抽。 一柄细长的木剑出现。 木剑一眼看去普普通通,细看会发现剑身上宛若天然形成无数花纹,奢华又精致。 灵鸠耍了两下,剑随心动,非常的灵活巧妙。 “虽然样子秀气了点,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迷惑敌人。”无论是谁,一眼看到对方拿出一柄木头剑,都会以为木剑没有威力,更别提锋利了。 这样出其不意的感觉,灵鸠还是很喜欢的。 “云碧。”手指握着伞柄也是剑柄,拇指摩擦到一处凹凸不平。灵鸠低头看去,发现棕黑色又似暗红的桃木剑柄上凹陷着两个字。字体犹如花纹,漂亮又玄妙,并不是下三洲任何一州的文字,偏偏灵鸠一眼看到就认出了它的意思。 “你们还真是一刻都不放弃秀恩爱啊。”灵鸠勾起嘴角打趣。 只是她的嘴角刚刚勾起来,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眼散发着狂暴的杀意。 “宋小白!” 出事了! 灵鸠将云碧剑插回桃花伞内,脚步生风不顾灵力的消耗,将速度提到最高,冲出了禁地山谷。 护身印碎了! 就在刚刚,她感觉到她送给宋雪衣的护身印碎了! 当初她花了整整几个月的时间用百年桃木雕刻出来的小鸠鸟木雕,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饰品而已。在那木雕上被她小心翼翼的雕刻出一个个护身阵印,让宋雪衣时刻放在身上,不仅能为宋雪衣驱邪破灾,更重要的是能在关键的时候保宋雪衣的性命。 在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力量程度之后,灵鸠相信自己给宋雪衣的护身印至少能抵挡八层武者三招,哪怕是九层武者也未必能一瞬打碎护身印。 “你们还联系了哪些人?”灵鸠捏紧了手中的桃花伞,受伤的手又渗出丝丝的鲜血都似没有感觉到。 桃花伞轻颤,传达给灵鸠的意念是没有。 现在桃花伞认她做主,根本就没办法对她撒谎,根据认主时看到的画面,也让灵鸠知道这次魏云的计划里,除了墨桃院人以及七重殿的几名高手外,再没有连续别的高手涉入。 七重殿为了一个小镇的天骄会派来多厉害的人?他们的目的是四大院使和一群好没有成长起来的天骄,四大院使里面实力最好的是明雪院使,七层巅峰的擅剑武者,对付他们需要九层大圆满甚至更厉害的人来吗? 一道道的分析划过灵鸠的脑海,令她的面色也越来越冷峻。 这里面有蹊跷! “兵临!” …… 之前还热闹非常的天骄会会场,这时候则变成为人间炼狱。 血腥味混合着桃花的香味,形成一重怪异令人心情压抑的味道,百姓们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有人哭泣,有人互相抱着颤抖,也有人两眼翻白昏迷在地。 活下来的这群人都已经恢复了神智,全靠一个顺风口燃烧的火堆,从火堆里飘出来浓重味道,令人闻了作呕,真正呕过之后的人却也真正的活了下来。 百姓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过,可是桃花林内幻阵无数,他们跑了进去之后,过不久多久就发现自己不是路迷了,就是又跑回了天骄会的会场,更倒霉的还会碰见依旧没有恢复神智是杀人狂,从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跑不掉,打不过,他们能做的就是呆在人群中,默默的祈祷,希望有奇迹发生,让他们逃过一劫。 虽然奇迹没有发生,可是那群杀手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这群普通百姓,倒是让他们暂时安然。 就在这群百姓不远处的地方,则发生着激烈的对峙。 四大学院的院使以及各个城镇的天骄们呆在一块,一个个黑影人则将他们包围。 原本四大院使这边还占有上风,可一人的出现,则打破了他们的优势。 谁也没有看到那人是怎么出现,等他出现的时候,众人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拳直逼宋雪衣的心口而来。 ------题外话------ 黑萌电视台: 宋小白:各位萌物妹纸早上好,经过大家全力支持,某水又通电了。 小99(看了眼后台某趴地生物?):我觉得这电流有点不稳。 宋小白:先报导今日节目,鸠儿又得宝贝,高兴吗? 小99:还不错,不过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我送的东西弄碎了? 宋小白(回头看一眼某通电抽搐生物?):某水被电抽坏了吧。 小99:万一她继续抽,你不得翘辫子了!(#‵′) 宋小白:所以不能让她继续抽。 小99(右手捶左手):懂了!求手头有月票的各位萌货妹纸们砸来通电给某水,让她顺畅起来,表抽了!小白全靠乃们了! 国宝君滚出:咿呀~月票到月底不砸就消失啦~求月票咿呀~ ☆、第020章 雪衣显威 虽然这一拳毫无声势,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拳中了,宋雪衣一定瞬间身死。 “住手!”太恒院使大吼一声,只可惜他也救援不及。 院使一脚朝那人后脑勺踢来,却还没有碰到那人的头发,就被一道无形的内劲罡气挡住,反弹了出去。她闷哼一声,差点腿疼倒地,瞪了眼睛喊道:“你是谁?!这劲力……非九层武者难有!” 九层武者的评价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准备赶来救援的明雪院使立即停住脚,可眼睁睁看着宋雪衣这个绝世天骄就这样死了,他怎么都不忍心更舍不得,抱着一线生机的大声喊道:“他是炼药师,一个能炼圣丹的天才炼药师!” 黑衣人的表情有一瞬变化,只是他的拳头已经收不住了。 砰——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拳头轰然打在了宋雪衣的左心房处。 “咦?”黑衣男子一声轻哼。 旁观的众人也不由愣住。 视线中,宋雪衣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午幽和霞妍两人也反映过来挡在他的身前。 怎么回事? 一开始或担忧或可惜或不甘的以为宋雪衣会死去,可眼看着宋雪衣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又让众人不由的疑惑了。 他为什么没事?黑衣人那一拳分么用尽了全力,也分明打中了他。 “有意思。”黑衣男子笑了。他粗粝得犹如有着无数锯口刀片的目光,扫视在宋雪衣的身上,最后停留在他腰上挂着的荷包,“就是这里面放着的东西救了你吧。” 宋雪衣半垂着眸子,淡粉的嘴唇微微抿着。虽然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可任谁看到他时,都知道他生气了。 他的手指轻捏着腰间挂着的荷包,往日能够感受到的坚硬感已经消失。他知道,荷包里面的物件已经碎成了一滩木屑,连成块的碎片都没有。 “听他们说,你是天才炼药师?”黑衣男子一击不成,没有将人杀死,这时候也一点不显得着急。他的悠然的姿态让在场的人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似乎想要杀死他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正因为这种心态,黑衣男子才能犹如猫逗老鼠般的和宋雪衣笑谈,“身为炼药师,身上总带着点好药吧?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能入我的眼,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他在笑,眼神也却是十足的威胁逼迫。 宋雪衣平静的将手伸入袖内,再伸出手的时候,手中静躺着两颗丹药。 “三环青龙丹?”黑衣男子神情没有任何热切,显然对这等圣丹并不看重。不过他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多了几份兴趣,“这是你练得丹药?以你的年纪能练出这样丹药的确很了不起。” 嘴里说着来了不起,神情却是十足的不屑。 这不屑不是对宋雪衣天赋的不屑,而是对丹药价值的不屑。 三环青龙丹对于黑衣男子这个程度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倘若是六环以上,他倒是会看几眼。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雪衣却毫不犹豫将手中两颗三环青龙丹吃进嘴里。 这一幕被众人看见了,哪怕明明是在危险的境地,还是忍不住大呼宋雪衣的暴殄天物。 红石院使大喊:“两颗三环青龙丹吃下去,一时增长的功力和一颗一样,你这是,真是!” “哈哈哈哈。”黑衣男子更大声笑了出来,显然宋雪衣的“傻子”行为娱乐了他,“这是吓傻了吗?我又没说还要杀你,看在你炼药还不错的份上,我决定饶了你的性命,不过,”话语一顿,似乎是有意的要吓唬宋雪衣,却见宋雪衣的表情根本没有一点的变化,别说是恐惧了连慌乱都没有,不由觉得无趣的很,脸色的笑容也顿时消失。 黑衣男子恶意的道:“不过,你的下半辈子就要在永远呆在炼丹房内,做一个永不停歇的产药工具。” 众人听到他的话语,又吸一口凉气,隐约都明白了。这个突然到来的黑衣男子,根本就是针对宋雪衣来的! “主子是九华楼的贵人。”午幽冷硬道:“你是想要和九华楼作对吗?” “九华楼?哈哈哈,不敢,不敢,我当然不敢。”黑衣男子先大笑,笑过之后一瞬又冷了脸,狰狞说道:“只要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九华楼又怎么知道是我做的?何况,他若真是九华楼的贵人,身边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七层凡武者。” 午幽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同时他也不清楚宋雪衣和九华楼真正的关系。 “你真傻了?”忽然,黑衣男子说道。 他看着的人正是宋雪衣。 其实不止黑衣男子一个人这样想,连四大学院的院使们都忍不住猜测宋雪衣是不是真被吓傻了。 因为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从一开始吃了三环青龙丹,他就嘴就没有停过。 一颗颗的丹药被他拿出来,还没有等人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丹药,就被他吃进嘴里。 四大院使们可不觉得宋雪衣拿出来的颗粒会是糖豆。 “九玄明火丹!”黑衣男子突然一声惊呼,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宋雪衣的面前,伸手要夺他手中的丹药。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宋雪衣竟然躲开了! 白衣少年的身影轻轻往后一退,却快得带动残影。 他手中一颗火红似乎着着火焰的丹药,被他毫不犹豫的吞入喉中。 黑衣男子先惊讶宋雪衣的速度,然后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怒容。那表情,就跟之前四大学院的院使们差不多,一种宋雪衣暴殄天物的表情,“你疯了!” “九玄明火丹,连九层武者都不敢随便吞噬。丹药里面的恐怖真火能量会把你烧死,由内至外烧得连灰都不剩!”黑衣男子怒吼。 他这么生气,当然不是担心宋雪衣的性命,而是可惜那颗丹药。 “九玄明火丹?他吃下去了?”太恒院使惊瞪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院使更痴呆,“九玄明火丹,他怎么会有!” “这根本就是在自杀啊!”明雪院使大叹。 “爷!”霞妍更被吓得张嘴无言。 至于午幽,鬼面之后的面庞也呆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雪衣白玉无瑕的面庞慢慢涨红,连眼角也添了一抹薄红,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他喘息着,抬首,却朝黑衣男子一笑,“你猜错了。” 少年面色嫣红,并不是恐怖的紫红,仿佛被阳光照得过度浮现的红晕。飞扬的长眉,半眯的眸子,瞳仁幽静又仿佛有一抹炎火在里面游弋燃烧,朱红的嘴唇轻勾着一道好看,却饱含轻嘲的笑。 这般艳华隽秀,风华无双,莫要说是女子了,就连身为同性的黑衣男子也看得一愣,暗道一声这宋雪衣生得好相貌。 只是看明白他笑中的轻嘲,黑衣男子顿觉得一股暗火,以及惊讶。 这宋雪衣竟然胆敢挑衅他!? 还有,为什么他真的没事! 难不成自己看错了,他吃下去的那颗丹药根本就不是九玄明火丹? 他才这样想,便注意到宋雪衣呼吸时吐出的气息,明明是在三月底的春日,依旧能够看清那雾气,呈现出火焰般的形状,犹如炎火烧出的烟灰。 这分明就是九玄明火丹的征兆。 “有趣,有趣!”黑衣男子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充满着惊喜,以及热切。“你身上的秘密让我很感兴趣,我决定了……” 话语才说到一半,他的身影突然之间又不见了。 四大院使他们明了的朝宋雪衣看去,果然黑衣男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脚朝他的膝盖骨踢去。 这不是杀招,可见黑衣男子已经决定不要宋雪衣的命,换成要他这个人。(咦?这个话好像听着有点不对劲?) 宋雪衣一样抬腿。 他疯了! 这个念头浮现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的脑海里。 “砰!” 宋雪衣和黑衣男子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黑衣男子一脸的震惊,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什么怪物。 在这一瞬间,宋雪衣主动向前,修长素白的手指拂过他的肩膀。 “嘶!”黑衣男子警觉,反身一拳打上去,速度之快赶上宋雪衣的袭击。 宋雪衣眸子轻轻一眯,纤长的手指弧度轻轻变化,和他的手掌轻擦而过。 犹如豆子噼里啪啦掉落地面的声音响起,同时色变的还有黑衣男子的面色。他反应极快的用内力包裹手掌,想要将宋雪衣的手震伤出去。 两股内径碰撞在一起,又发起爆炸般的轰鸣。 黑衣男子的内力包含一股冰寒之气,宋雪衣后退的时候,白皙的手掌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冰凌。不过很快,就被热气融化,整个手掌还透着点浅浅的红润。 “告诉我,你的内力怎么会变得这么雄厚?”黑衣男子一改之前的笑容,面色阴魂不定,一手抚着之前和宋雪衣碰撞的手掌,迅速又了断的接着那一道道被宋雪衣眨眼卸下的关节,“为什么你吃了九玄明火丹都没有 ,之前你吃的丹药,还有哪些?” 宋雪衣半眯着眸子望他,悠远漠然的视线将黑衣男子气得怒火中烧,“你以为单凭这点本事就能对付得了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未免太天真了。” “的确缺了点。”宋雪衣清淡说道,就事论事的语气,又让黑衣男子和其他人一阵的莫名。 紧接着所有人就看见他又取出一个瓷瓶,手指一捏瓷瓶破碎,一颗犹如白玉珍珠的丹药落入他的手心里。 这回无论是黑衣男子还是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也看到他手里的那颗丹药。像黑衣男子这样的高手,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当别人才在猜测丹药身份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经咬牙切齿的喊道:“驭垅丹!” 驭垅丹,八品丹药,可徒增一半内力。 这样的极品丹药,一般都有价无市,谁得到手里都必定作保命之物好生护着。 现在却被宋雪衣平静的拿出来,并且毫不犹豫的像吃豆子一样的吃进嘴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黑衣男子厉声喊道,心里更觉一阵憋屈。什么境界的人吃什么品阶的丹药,像驭垅丹这样的八品丹药,虽说吃后就增加体内五成的内力,可那是对于六层之上的武者来说的。 倘若三层之下的武者吃了这八品丹药,一定会被丹药巨大的药力给涨爆了。三层之上的武者,不死也要内部重伤。 偏偏宋雪衣再次重复之前吃九玄明火丹的情况,吃完驭垅丹之后,全身的气势一涨,浓厚庞大的内气根本就无法收敛,被每个人都感受到了。 这股内力气势已经足以八层武者相提并论,雄厚得足以和九层武者相当! 这也是因为这一切都是靠丹药外力得来,并不是宋雪衣自己真实的内力,否则也不会连收敛都无法收敛。 饶是这样,也足以惊得旁观的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面对着黑衣男子的怒斥,宋雪衣的回应是一掌朝他挥来。 黑衣男子迅速避开。 砰! 一个足有一尺的土坑在地面炸开。 这一掌要是打在人的身上,哪怕是黑衣男子,在没提防的情况下,不死也要重伤。 黑衣男子连续的闪避那恼人的掌风,恨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吃下去的丹药,随便一颗都比我杀你得到的报酬多。你这白痴,如果你将丹药送给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放过你呢?” “你不会。”宋雪衣淡淡戳破黑衣男子的谎言,庞大的内力突然由内而发,生生硬抗住黑衣男子反击过来的一拳。半眯着的眸子,晃动着薄凉的光彩,“我也不会。” 他的言语简练,黑衣男子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说,哪怕他真的给了丹药给自己,自己也不会放过他。同时,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真是个狂妄的白痴!”黑衣男子骂道,心中却也有一丝惊惧。如果说得知三环青龙丹是宋雪衣练得,他也只是吃惊宋雪衣的天赋,觉得他的确很出色罢了。 那么见到九玄明火丹和驭垅丹之后,他心里就开始有点不安了,忍不住猜测九玄明火丹和驭垅丹这种品阶的丹药会不会也是宋雪衣练得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他的天赋,就足以让已经大圆满的黑衣男子也震惊并且恐惧! 就算这两者丹药不是宋雪衣自己练得,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将这么珍贵的丹药送人,既然送了,就说明关系一定极好!说不定是宋雪衣的师傅?能教出宋雪衣这样的弟子,他师傅又会是多厉害的人! 要知道,凭借九玄明火丹和驭垅丹的价值,只要以此为报酬放到杀手组织去,一定可以让许多高手出面来夺自己的性命! 一道道的思绪浮现脑海,黑衣男子表面上一点不显。 盯着宋雪衣锋芒毕露的身影,黑衣男子已经决定了。要么得到他控制他,要么倾尽全力也要杀了他! 被一个这样的炼药师惦记着,一旦让宋雪衣成长起来,黑衣男子知道自己就肯定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虽然黑衣男子面色不显,可气势上已经暴露了他的杀意。 他一靠近宋雪衣,拳法玄妙,竟然像条长蛇一样,明明前一刻还直逼宋雪衣的胸口,忽然之间出现幻影,一一拳砸在了宋雪衣的肩头。 “砰”的一声巨响,宋雪衣浑身外扩的内力抵挡住了黑衣男子这一拳九成的力道,剩下一成的力道还是砸得宋雪衣肩头一颤,左手就像是无力的垂落下来。 然后不等黑衣男子高兴,自己的左腿也被宋雪衣凶狠的踢中。 他这根本就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并且还丝毫不节省自己的内力,不要钱似的一直扩散在身体周围,为自己抵挡伤害。 谁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如玉君子般的宋雪衣,竟然会做这等凶残的事。 不过仔细想来,宋雪衣真正开始学武的时间还不长,并不擅长多少武技。倘若真的和黑衣男子比技巧的话,只会被黑衣男子玩得团团转。 因此,眼前看起来很傻很凶悍的打斗方式,反而才是对宋雪衣最有利的。 “这宋雪衣有点可怕啊。”明雪院使低声对身边其他三位院使低声说道。 天恒院使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院使同样僵着脸道:“的确可怕,面对这样强悍的敌人,还差点被杀,他竟然还能冷静的分析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切。” “只是年少到底还是年少。”红石院使说道:“他动怒了。” “你若差点被人杀了,能不动怒?” 院使冷声道。 红石院使摇头,“我只是奇怪,他动怒的似乎不是这点。” “除了这一点还能有什么?” 院使疑惑。 红石院使依旧摇头,“我也不清楚。”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然而,红石院使的感觉并没有错。 宋雪衣的确动怒了,只是最大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自己差点被杀,而是荷包里的物件被毁,轻飘飘的重量让他明了,鸠儿送给他的小木雕,被眼前的男人毁了! 两人你来我往,在宋雪衣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下,愣是让黑衣男子也重伤。 “嘿!假的就是假的,现在的你已经不行了吧。”两人的拳头对碰,黑衣男子暂时停手,恶意的盯着宋雪衣,眼神之中是无法掩饰的热切。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黑衣男子在心里忍不住赞叹着,虽然身为宋雪衣的敌对方,他也忍不住为宋雪衣的天赋感到震惊和喜爱。 在搏斗中,宋雪衣竟然在成长,随时时间的过去,他竟然能够试着躲避自己几招。 黑衣男子可以肯定,宋雪衣之前分明是不擅长和自己对招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演戏。因此,之后能对招,肯定是他刚刚才领悟出来。 这个宋雪衣,不仅仅是个天才炼药师,还是个天赋同样绝顶的武学天骄! 倘若能够将他掌控的话,自己的成就一定会更高,地位也会猛涨! 相对的是不能掌控他的话,这样的人,必须杀了! 兴趣和杀意同等的增长着。 黑衣男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才浮现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半空。 眼睁睁看着宋雪衣轻轻擦拭唇角的鲜血,似是有意要激怒,又是无声嘲讽的取出一颗丹药,放在黑衣男子的眼前,任由他看清楚后,方才吃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宋雪衣的脸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你\这\该\死\的!”一字一顿的咬牙怒骂,从黑衣男子的嘴里冒出来。 不止是他,可以说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又惊又呆! “那颗丹药的样子我认识,生死九还丹啊!救命的圣丹啊!”太恒院使发出的声音,干涩又艰难。 其他三名院使:“……” 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一脸的复杂,惊喜,无奈,惊恐,不甘等等! 这时候的他们只恨不得自己能变身九层大圆满的武者,上前去告诉宋雪衣,我来帮你杀了他吧!只要你随便把你吃了的丹药给我一颗就行了! “这个人的命,真值了。”一个憨厚的声音传出来,却是幸存下来的柳落。 众人听到他的话,一阵的无语。何止是值了,根本就是超了好吗! 如果不是特殊原因让没办法放过宋雪衣,否则的话就连黑衣男子自己想要跟宋雪衣说,让他别打了,把吃掉的丹药给自己,自己立马走人。 “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丹药?”黑衣男子恨恨问道,粗粝的目光扫视着宋雪衣的身体。 难道他的丹药都不要钱的吗?越是高品阶的丹药,越是钱财都买不到。因为这不仅仅需要高阶的炼药师,还需要足够的草木珍宝! 黑衣男子又怎么会知道,经过秘境一行,灵鸠带回来的草木珍宝全部都丢给了宋雪衣,让宋雪衣一段时间根本就不缺炼药的材料。尤其是,很多一部分还是超越了下界九品草木珍宝的行列。 宋雪衣淡道:“你可以慢慢试。” 每次他拿出丹药的速度都很快,让人觉得他都从袖子拿出,实际上来至手指上的乾坤灵器戒指里。在乾坤灵器内,静躺着的丹药瓷瓶,数量绝对是众人无法想象的。 黑衣男子听出宋雪衣言语的嘲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少年已经主动向他冲了上来。 明明是个气质宁和温润的少年,冲上来的气势却凛冽彻骨,让黑衣男子也不得不谨慎面前。 这要是被老对手们知道,他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压着打,面子都要丢尽了。 砰砰砰! 内力对内力,拳头对拳头,每一下的对碰就响起巨大的声音。 突然,黑衣男子袖子内射出一道利刃。这是偷袭的手段! 宋雪衣一时不查,左肩被利刃刺穿。他闷痛的轻哼一声,心意一动,借着袖子的掩盖,一柄短剑也出现他的手里,狠狠的刺入黑衣男子的腹部。 “啊!”这一下可比肩穿还要疼痛得多,更是因为疼痛来得让黑衣男子措手不及。 两人再次分开,谁也没有讨得好处,都受了皮肉重伤。 “你!”黑衣男子怒急发吼。偷袭已经够丢脸了,竟然还被对方反偷袭,受的伤势比对方还重! 他根本就没有看明白,宋雪衣手中的短剑到底从何而来,难道也是藏在袖子里!? 他怎么什么都藏在袖子里,他的袖子的内袋有这么大吗! 不怪黑衣男子恼怒,之前一瓶瓶的丹药放在袖子内也就罢了,现在还抽出一柄不小的短剑,偏偏宋雪衣挥手时,衣袖翻飞,半点没有装了重物的样子。 这里面也唯有人群中的江无寐明白其中的奥妙。 他轻皱眉头,望着宋雪衣手指上的戒指,抿唇一言不发。 “你很好!”像是已经怒极了,黑衣男子的面色狰狞,对着宋雪衣怒吼一声后,身体前倾又做出要和宋雪衣拼斗的模样。下一秒,他的身影不见。 当所有人以为他又会出现在宋雪衣的面前,要和他生死相斗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宋雪衣面色微微一变,身影一闪,迅速的来到孙谷兰的面前。 砰! 一拳及时对上,下一刻,一剑来临,宋雪衣没来得及抵抗。 “啧”的一声,短刃划过宋雪衣腰腹。 刹那间,鲜血染红了宋雪衣左侧腰的白衣,犹如朱砂落雪。 “哈哈哈!可惜,可惜,你还有弱点!”黑衣男子大声笑了出来,一招命中,接二连三的杀招就来了。 他是眼看着占了上风,就把宋雪衣往死里逼,根本不给他吃药的时间,更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没用了,你没用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弱点,就算你能抵抗的了一时又能怎么样!” 他的张狂,激起宋雪衣眼底的焰火。 一抹清风吹拂而过,让脸颊感受清凉。 这凉意本来不应该引起人的注意,可黑衣男子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经,却又不知道不对经在哪里。 在生死中磨练出来的危险预感,还是让黑衣男子微微侧身躲避。 唰—— “啊啊啊啊!” 鲜血喷洒,一直的断臂飞出几米远才落地,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才没有了动静。 黑衣男子狂吼着,一脸后退十几步,左顾右盼注意着周围,“谁!?谁!给我出来!” 他以为有人偷袭。 旁观的四大院使他们已经完全静默,全然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过了还一会儿,才听到柳落憨厚的声音响起,“宋爷用的是小女孩用的那招吗?可是一点声势都没有,都好快啊!” 他野兽般的直接,加上亲眼看见,一言就道破了出手的人是谁。 众人闻言朝宋雪衣看去,发现他脸色又一次苍白,额头冒着薄汗,似乎消耗过度,连身体都轻颤着。 宋雪衣没有任何要逞能的意思,又一颗丹药迅速入口。 虽然没有人看清楚那颗丹药的身份,但是有了之前的例子,没有人会怀疑那丹药的价值。 “你!是你!”黑衣男子惊怒过后,死死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轻轻喘息,对想要上前扶着他的孙谷兰摆手,冷漠的回视着黑衣男子。 “出来,杀了他们!”黑衣男子忽然喊道。 他还有同伙!? 四大院使和江无寐等人都惊了。 五道身影不知道从何处飞出,看他们的气势至少也是六层之上的武者,虽然完全不能和黑衣男子相比,可对付天骄会上的一群年少天骄们则一点问题都没有。 五人听命于黑衣男子,毫不犹豫的杀向宋家人。 这里和宋雪衣关系最深的当属孙谷兰,宋归生,宋琉珏,宋璃烟和宋知婳他们了。 宋雪衣这时候护在孙谷兰的身前,根本就分身乏术。 黑衣男子恶意盯着宋雪衣,只等他一时失神就要出手——之前宋雪衣的那一剑将他吓住了,如果不是躲避的快,说不定被劈断的就不是手臂,而是他的脑袋。 一想到自己以为很简单的任务竟然变得这么棘手,黑衣男子就忍不住一阵愤恨焦躁。 他又哪里知道,宋雪衣会的剑招也就这一剑罢了。 这一剑消耗之大,没办法让他不断无限的使用,更为难的是,这一招要命中黑衣男子,也得是出于意料的时机。 眼睁睁看着五名黑衣人向自己的方向杀来,宋家的护卫在五人的手里根本撑不下两招就死了。 宋璃烟吓得紧紧抓住宋知婳的手臂,“姐,姐姐!”她忍不住朝宋雪衣看去,明明知道在宋雪衣的心里,自己不可能比得上孙谷兰,却还是不由的奢望着他能够想到办法。 面对宋璃烟的求救目光,宋雪衣没有动弹。 他知道,只要他离开孙谷兰身边一步,黑衣男子绝对不会放过打击他的机会。 “雪衣啊!他们要什么,你答应他们就是了,何必闹成这样!”宋归生面色苍白,强忍着恐惧朝宋雪衣喊道。 他声音的颤栗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宋雪衣不发一言。 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宋归生的面前,眼看着就要一刀将他斩下。忽然,黑衣男子道:“等等。” 刀锋在宋归生面门一寸的地方等下。 宋归生双眼翻白,差点就这么晕眩过去。 另外一边,宋知婳和宋璃烟,宋琉珏三人也人擒住。 宋知婳无声的看向人群中的韩绍青,却见他眼眸躲闪,并不和自己对视。 宋知婳心中一酸,默默的垂下眸子。 她不怪他,他们两人本来就只是初相识,之前没有任何承诺,也没有过于深厚的情感。在这种危机时候,自己又怎么能奢望他来相救? 虽然理智的分析韩绍青的漠视并没有错,可是感情上,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宋雪衣。”黑衣男子走到被擒的四人面前,对宋雪衣说道:“我错了,就这样杀了他们的话,不是让你连被威胁的感觉都没有吗?现在你亲眼看着,是用你一个人的命,换他们四人的命,还是…”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宋雪衣已经淡然说道:“不换。” 黑衣男子一怔,然后面色极为的不愉。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这么年少的小辈面前吃瘪,一而再再而三。 “御海镇的人都传你心地纯善。” “嗯。”宋雪衣的态度冷淡。 这样不温不火,油米不进的感觉,让黑衣男子恼怒不已,一脚踹在宋归生的身上,“很好,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这一脚顿时踹断了宋归生的骨头,一口鲜血吐出,宋归生喊道:“雪衣!二叔自认对你不薄,你怎么能看着二叔受难!” 黑衣男子一挑眉,“说的不错,继续说。”目光则盯着宋雪衣,看他的神情变化。 宋归生像是找到了求生的机会,忍着疼痛继续喊道:“雪衣,你本事大,有天分,这位大人也只是起了爱才之心,你跟着他走一定不会有事,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私,就眼睁睁看着二叔和知婳她们因你而死啊!” 因你而死。 这四个字,被宋归生有意无意的咬重了音,是要告诉宋雪衣,他们遇难都是因他。 孙谷兰皱眉,拉住宋雪衣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被宋归生的话语影响了。 宋雪衣回头对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在这里,能让宋雪衣在意并且保护的,也只有孙谷兰一人罢了。 他的态度太明显,让黑衣男子最后一点希望都被打磨掉了。 “没用的废物!”一章拍向宋归生的脑门。 宋归生一声都没有吭出来,人就软软的向后倒去,双眼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爹!”宋璃烟失声大喊,双眼瞬间弥漫了泪水,既是伤痛也是惊惧。双手紧紧的抱着宋知婳,像是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的朝宋雪衣大喊:“家主哥哥,我不要死,我怕!烟儿怕,家主哥哥,救我!” 九\十岁女孩儿哭泣的样子可怜可叹,声音更让人揪心。 黑衣男子悄然看向宋雪衣,依旧不见他的反应,狰狞一笑,“看来这也是个废物。”说着,便要对宋璃烟动手。 宋璃烟被他吓得浑身发软,倘若不是紧紧抓着宋知婳的手臂,只怕她早就摔倒在地上。 “家主哥哥!”破音的叫喊,叫不来宋雪衣的保护,宋璃烟眼神忽然闪过一抹愤恨,口不择言,“如果现在是百里灵鸠被抓了向你求救,你还会这样不闻不问吗!” 一直没有动静的宋雪衣说道:“鸠儿不会。” “嗯?”黑衣男子发现一点关键,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 宋璃烟失声大喊,“不会?不会什么?她有什么好,为什么家主哥哥能救她就不能救我,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啊!” 如果是平时,宋知婳一定会阻止宋璃烟这样的失态,可眼前连命都不一定有了,她心中同样有一丝的怨意,便任由着宋璃烟对宋雪衣嘶喊质问。 她怨的不是宋雪衣不来救他们,因为她明白,救了她们的话就会失去孙谷兰。可,就算不能救,为什么宋雪衣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迟疑,哪怕一点的担忧也好。 难道他对她们一点感情都没有?根本就不在乎她们的生死? 无论往日如何,她们的确有错,可怎么说他们之间都是堂兄妹,怎么可以连一点感情都不讲! 理智有的时候总是斗不过情感。 宋归生的死,也让宋知婳心中难受生痛,忍不住将错迁怒在宋雪衣的身上。 “鸠儿不会明知危险,还叫我去救。”宋雪衣轻柔说道。 一句话,瞬间让宋璃烟卡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倘若是鸠儿,她不会害怕失措,不会把生死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宋雪衣淡淡说道:“亲妹妹于我,不及鸠儿一分一毫。” 如果说前面一句话让宋璃烟羞愧难当的话,宋雪衣后面的一句话,就宛若一盆火油狠狠的浇灌在她的心头火上,将她烧得由内至外的难受极了。 亲妹妹于他,不及百里灵鸠的一分一毫。 虽然早有这样的猜测,可是宋璃烟他们从来不愿意承认,直到宋雪衣亲口说出来。 宋璃烟眼中的泪水顿时失去了控制。 “好个冷心冷情的哥哥啊。”黑衣男子明白,宋雪衣那话不止是说给宋璃烟他们听着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对宋璃烟笑道:“小妹妹,来,告诉我,那个百里灵鸠在哪里?” 宋璃烟摇头,颤抖哽咽道:“她不在这里,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一定是跑了,一个人先跑了!” 女孩颤颤颠颠的声音,以及犹如看到厉鬼一样的样子,让黑衣男子很不愉快,“告诉我她的样子。” “七岁,穿着白色绣着蝉翼纹的衣服,长相还算可爱。”宋璃烟被他突然冷厉下来的声音惊到,连哭都忘记了,急急的说完后就藏身在宋知婳的身后。 黑衣男子根据她所形容的样子四处环顾,发现果然没有七岁小孩的存在。 “一个七岁的孩子。”他想起来,来之前那人说的话。 莫名的心头一跳,黑衣男子不想再僵持下来,扬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朔云州四大城学院的院使。无论是你们,还是这群小家伙,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想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一起对付宋雪衣,我就可以饶你们不死。” ------题外话------ ~\(≧▽≦)/~黑萌第一只萌物,99的领养问题是:1:前世99一共做过哪些职业?2:灵鸠的名字怎么来的?3:雪衣第一次亲鸠儿是第几章? 这些都可以在(公众章节)找到答案啊~欢迎各位亲爱的参与互动领养答题~第一个答出且最准确的妹纸就可以把99领回家啦! ——另,本月倒数第二天,跪求手里还捂着月票的妹纸投给黑萌,水水趴地打滚拜谢了! ☆、第021章 灵鸠到、桃花仙名动 不等四大院使们的回话,黑衣男子看向周围包围他们的人,“还有你们,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杀了天骄会的好苗子。若论好苗子的话,这里面谁比得上宋雪衣?” 面对黑衣男子的威逼,众人面色各异,不等他们回话,就听到少年清朗的嗓音响起:“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给一个为你们炼丹的承诺。”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相比起黑衣男子的威逼,宋雪衣这根本就是利诱。而且,他这利诱得还特别的有诱惑力,见识了他吃进肚子里的丹药,和他的财大气粗之后,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在黑衣男子看来,宋雪衣这根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靠外力暂时有和自己一拼的实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个承诺,能比得上性命?”黑衣男子冷笑道。身影一动,来到一个人的面前,在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打中那人的胸口,使得那人当即毙命。 “爹!”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年少稚嫩的声音破音。 温子珃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双眼睛通红,瞪大欲裂。 刚刚被黑衣男子一招杀死的人,正是他爹,温崎。 院使及时拉住温子珃的身影,低声警告道:“你想死吗?” 温子珃回头一口咬在 院使的手上。对方吃痛,眼里闪过一抹怒意,抓着温子珃就将他甩了出去。 倘若他再往黑衣男子的地方跑,她也不打算再拦了,要死就死吧! 然而,摔落地上的温子珃却没有跑,他像是一瞬冷静下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幕看到的人不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伤心过度傻了,然后不再关注。 唯有少数人注意到温子珃那轻颤抖的双肩,紧紧抓着地面的双手,小小年纪的他,有这样的忍耐力,让人动容。 “这是第一个,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黑衣男子将这一切当做一场笑话来看,洋洋得意。 “宋爷,你就跟他走吧!”御海镇林家的二少爷忽然出声喊道:“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把我们全部都害了啊!” “没错。”立即有人附和,“宋爷,这是您惹出来的麻烦,您不能牵累我们啊。” “宋兄弟,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要你的命,你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我们来为你受罪!” 一个个的声音响起,一声声的谴责,一道道越来越激烈的言语。 面对这一切,宋雪衣丝毫不为所动。 孙谷兰却见不得自己的儿子被这样所众人辱骂,“是不是真的没有危险,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倘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们,又是不是能跟着他走?还有,你们真的以为雪衣死了,你们就能独活了?” 女子冷漠平静的嗓音,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在众人的头顶上。 林二少不服气道:“这本来就是你们宋家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们一起受牵连!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说到底你们就是怕死,非要把我们拖着一起!” “没错,没错!不要脸,没心肝!” “什么心地纯善,都是宋雪衣装出来的!” 面对众人忽然的谴责,宋雪衣忽然开口,“来。” 他温润的嗓音不轻不重,却轻易让所有人闭上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宋雪衣道:“不甘不服,便来杀我。”他抬起眸子,面目都没有波动,“杀了我,就能知道结果。” 平静的言语,一点不像是在说在说自己的性命。 “只是,我不会站着不动给你们杀。”宋雪衣道:“杀我者即为我敌,必先做好被我杀的准备。” 林二少一触及他的目光,一瞬便像受惊般的闭上眼睛,连续后退两步。 “要来便来,何必讲诸多废话。”宋雪衣轻缓的嗓音,透着一分凉意,冰凉彻骨。 他这样一表态,反而让几个闹事的人都怂了。 他们敢真的去和宋雪衣打吗?不敢!他们不敢!要知道现在的宋雪衣,可是能和黑衣男子过招,还把黑衣男子重伤,断了他一直手臂的人。 “嗯?”忽然,黑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捂住口鼻,“你什么时候?你在哪里下的药!” 他这句话,惊动了所有人。 宋雪衣下药了?他下了什么药?为什么自己这些人没有感觉? 众人才想着自己怎么没有感觉,仔细一感受身体便发现,浑身竟然有点发软无力。 四大院使他们顿时都惊瞪了双眸。他们竟然真的中了药物的影响! 宋雪衣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观望着,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在什么时候下药啊! “你这个狡猾的小子!”黑衣男子怒吼着,像是被气得失去了理智,脚步都有点虚浮。 趁他病要他命! 四大院使看向宋雪衣的眼神,分明都透露着这个意思。 只是宋雪衣却没有动,反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忽然,之前还一脸怒容的黑衣男子,抬头朝宋雪衣露出一个恶意的胜利笑容。 嗖嗖嗖! 四面八方的飞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极快的射向宋雪衣他们。 宋雪衣浑身内力向外一震,硬是将暗器都震飞反弹出去。 一抹人影,宛若鬼灵,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孙谷兰的身影。 他无声无息,像是没有生命气息,连呼吸都没有,愣是站在了孙谷兰的身后,都没有被孙谷兰察觉。 一柄尖刀,即将没入孙谷兰的颈项。 宋雪衣眸子瞳仁紧紧一缩,速度快到了极致,扯着孙谷兰的力道似要将她手臂扯断。 啪! 孙谷兰被甩出去两米远,之前刺杀她的尖刀,也改道落向宋雪衣。 “啧”的一声,并不是尖刀入体,而是宋雪衣用手紧紧握住了刀刃。趁那人就要用力抽刀时放开,返身又回到孙谷兰的面前,挡住了黑衣男子抓向孙谷兰的手,却没挡住黑衣男子迅速的变招,一脚踢中腹部。 “噗。”一口鲜血吐出,沾染宋雪衣无暇的面容。 “雪衣!”孙谷兰惊声叫道,张了张嘴唇,眼眶发红。儿子的舍命维护,让她欣慰。可是看他受伤,她宁可自己不在。只是她清楚,既然宋雪衣这样维护着她,就是不想她出事。她若自作主张,只会让他更加的危险。 这一刻,孙谷兰多想,自己的实力没有被废。 如此,她也不用无力的被儿子维护,看着儿子因自己受伤受难。 “哈哈哈,宋雪衣!你输了!”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手势。 五名看守者宋璃烟他们的男子,也动了,朝宋雪衣他们袭来。 显然,在明摆着可以抓拿宋雪衣的情况下,其他人已经不被黑衣男子放在眼里。 在宋雪衣拖延时间等待药力发作的时候,原来黑衣男子也在拖延时间,等着那暗中的杀手得手。 一举重伤宋雪衣,黑衣男子便穷追不舍。 鬼影般的杀手偏偏对孙谷兰动手,让宋雪衣不得不分心照看,一心二用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两个人都是高手,让他难以应付。 短短的时间里,宋雪衣便一身狼狈。 砰! 一个不查,宋雪衣被黑衣男子一拳打出去三米远。 “你要护着她?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她死!”黑衣男子张狂的笑着,对鬼影般的杀手做了个眼色。 那人举起尖刀,朝毫无反抗之力的孙谷兰刺去。 “……唔!”宋雪衣张嘴,太过急切的心情使得他的话语还没有出口都闷成了一道闷哼。他的眼眸一点点睁大,瞳仁紧紧的收缩,面色已经无法保持冷淡,紧绷得犹如冷玉,即将破碎。 孙谷兰抿着嘴唇,眼眸就落在宋雪衣的身上,迷离的眼眸随即又恢复清明,没有任何面对死亡的恐惧,唯有遗憾\不舍以及浓厚的感情。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缓慢,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紧紧看着那闪烁着寒芒的尖刀,一点点的逼近孙谷兰雪白的颈项。 啪! 尖刀即将没入孙谷兰颈项的那一刻,意外突起。 一柄嫣红似血的桃花伞从天而至,旋转中就横插入内,挡在孙谷兰的身前,尖刀刺在桃花伞上,莫说是划破了,连一丝白痕都看不见。 鬼影般的杀手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愣了一秒。 “喂喂,你这样做,我生气了哦。”稚嫩又清软的孩童嗓音响起,包含着笑意,却生生让人听得心头暗颤,既是受了某种莫名的吸引,也是觉得怪异的危险。 白衣的女孩儿前一刻还在桃林入口处,下一刻就来到了孙谷兰的身边,一手抓住桃花伞的伞柄,轻巧的抽出细长的桃木剑,轻描淡写的刺向鬼影杀手。 她的动作灵动看似轻慢,实际上快得让人眼睛都难以察觉。 鬼影杀手立即后退。 “啧”的一声,桃木剑像切豆腐似的刺入他的手臂。 鬼影杀手闷哼一声,得来的是女孩儿欢乐的一笑,“疼吗?明明我还没怎么用力啊?” 俏皮的笑容,天真的言语,好像这一剑只是他们之间的玩乐。 “我看你和宋小白玩得很开心,现在跟我玩可好?” 鬼影杀手没有回答,身影在原地消失。 “躲猫猫?”女孩眨眨眸子,回身朝身后一脚踹过去。“砰”的一声,一道身影凭空被踹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就被女孩踩住,“抓到你了,藏得不好是要受罚的。” 桃木剑刷刷几下,划破鬼影男子上衣,露出他满是刀疤的躯体。 “不看好,我让你好看点。” 言语间,桃花木剑一剑刺入男子的胸口。 鲜血犹如小泉向外流淌,又像是被控制了,宛若草木的根系,不断的在男子胸口衍生,形成一幅妖异又瑰美的图腾,桃花茂盛,盛开簇簇。 “唔!”鬼影杀手像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终于忍不住闷哼出来,身体颤抖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也有了一丝的光亮,惊瞪着身上的女孩儿。 “好不好看?”女孩弯着眸子,眼眸内流光溢彩,桃花泛滥。 这问的不知道是说他胸前的图腾好不好看,还是问他眼中的她好不好看。 明明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却愣是叫人看得难以移开眼眸,一身灵动清昭又透着一丝浪漫瑰魅的气质,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从女孩儿出现到现在,只是短短一会儿的时间而已。 然而,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她一番行径。 几道视线实在是太炙热强烈,让女孩想要忽略都不行。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宋雪衣以及黑衣男子。 少年一身染血,苍白的面容,刺眼得让她几乎要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偏偏,事实上,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浓了,眸子宛若由雨露桃花盛开,一簇簇的散发着自身最极致的美丽,勾得人都恨不得沉醉那双眸子的花海内。 “百里灵鸠?”黑衣男子回过神来,惊诧的盯着女孩问道。 灵鸠歪头,笑道:“对啊。” 黑衣男子一怔,下一秒他迅速的朝宋雪衣抓去。 一柄桃木剑射向他。 从鬼影杀手的下场中见识了这柄木剑的锋利,黑衣男子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试探。不得不转身躲避,心中更惊讶灵鸠的实力。 没有射中人的桃木剑插入地上,黑衣男子又一掌要抓宋雪衣时。宋雪衣自身已经反映避让,原本插在地上的桃木剑,突然似被无形的力道抽出,又刺向黑衣男子。 “这御剑术!”黑衣男子大吃一惊。 在他惊讶的时候,灵鸠却已经来到了宋雪衣的身边。 “我准你受伤了吗?”一声质问,分明有谴责的味道,偏偏不会让人觉得半点难受。 宋雪衣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孩儿,先注意到的是她苍白的脸色。这分明是失血过多的征兆,还有女孩这会儿的神态模样,有点奇怪。 “鸠儿?”宋雪衣轻声喊道。 “你以为我是谁?”灵鸠瞪了他一眼。 平日里她翻白眼的样子,都搞怪又可爱。如今这一眼,却似瞪非瞪,说不住的意味深长,让人久久难以回神。 宋雪衣一怔,然后…伸手去捏灵鸠的脸颊。 软软的肉被扯动,灵鸠瞪圆了一双眸子,随即又眯起来,“宋小白,你认不出来我?” “是鸠儿,很奇怪。”宋雪衣被她视线看得心头暗跳。 “兵临咒的副作用而已。”明明是抱怨的话,被这时候的灵鸠说着,却是笑吟吟的,俏皮灵动。 没等宋雪衣问询,她的伸出软软的手指,给他擦拭脸颊沾着血渍。血渍已经半干,擦不干净。 “没事……”宋雪衣才说道。就被灵鸠接下来一番行为弄呆了。 女孩儿低头,伸出舌头,舔舐掉他唇角边的血。动作轻缓,有股说不出的韵味,看得周围的人群一阵软麻,难以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种动人心魄的气息,竟然还毫无违和感。 连旁观者的感受都这么严重,更何况是被舔的宋雪衣。 他苍白的脸颊一点点的浮现红润,呆坐地上。 “宋小白的血。”灵鸠收回舌头,又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那血的味道。半眯着的眸子,顾盼生辉得能晃人的神智,轻皱着小眉头,不满的说道:“让宋小白流这么多血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虽然她表面并没有多少恼怒的意思,可宋雪衣却感觉到了,她很生气,气得恨不得杀人。 挡在孙谷兰身前的桃花伞和灵鸠心意相通,伞身轻轻的颤抖着,血红伞面上的桃花盛开妖艳,似乎要破伞而出,散发着一股凌冽又妖邪的气息。 “好香。”人群中,柳落呆呆的说道。 众人听到声音,几乎是本能的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果真闻到一股桃花香。 这花香和之前闻到的不一样,并不浓郁甜腻,清清淡淡似有似无,偏偏让人闻到之后就忍不住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快看,她竟然要向那人动手!”一人忽然喊道。 其实不用这人的叫喊,众人都已经看见了。 灵鸠一跃而起,离开宋雪衣的身边,竟然手持桃木剑朝黑衣男子走去。 黑衣男子莫名的心惊,这种心惊并不强烈,却细鋭,见缝就钻,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之前十三四岁的宋雪衣让他丢脸也就罢了,现在来个更小的七八岁孩子,竟然让自己害怕?开什么玩笑! 黑衣男子心惊之后就强烈的不满,“小家伙,你父母没有教导你对长辈要尊敬吗?” 灵鸠笑道:“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踢了铁板后的下场?嗯?” 最后一声鼻音,调子轻轻上挑,像是无形的钩子一样,能将人的心都勾得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 “嘶。”柳落吸了一口气,一面古怪的神色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再看灵鸠。只是余光总是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奇怪的对身边人问道:“好奇怪,为什么听她说话,我觉得全身发麻啊?”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语,一阵的无语,同时也更加惊奇的望着灵鸠。 其实灵鸠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不止是宋雪衣,哪怕是不熟悉她的人,也觉得这时候的她和平时不一样。 平日里的她就是个天真可爱,又有很高天赋实力的孩子。现在,她依旧是个孩子,但是却不是普通的凡人孩子,让人觉得更像是这桃花林的小妖仙,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某种灵妙的风采,一个笑容就可见将来的风姿,最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眸子,浅浅的眯着,宛若萦绕着一层层的水雾,更显得剔透潋滟,波光晃动的时候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俏娆。 一阵清风吹过,夹带着清清淡淡的香。 黑衣男子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忽见眼前的白衣小女孩不见了踪影。 “吓~”一道轻笑声从他左边传来。黑衣男子本能的转头,却不见一人。 不好!中计了! 他想回头的时候,却觉得右手一疼,整个右手就失去了力道。 “你!”又惊又怒的叫道,黑衣男子快速的后退。 “你跑什么?”灵鸠眯眼,天真浪漫。脚下一点,人跟上黑衣男子的步伐,桃木剑追击,“看,有桃花在飞。” 她的笑声使得一场追杀变成了一场玩乐,让人连严肃的情绪都无法保持。 “真的有桃花!”柳落又惊叫。一手指着灵鸠的脚下,她每走一步,都似有桃花盛开。那是气流荡开的纹路,眨眼间又消失,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愣着干嘛!?还不动手!”黑衣男子越打越惊,女孩儿的身法实在是太诡异了,竟连碰对方一下都难。 无名黑衣人听到话语,四人朝宋雪衣而去,一人则杀向孙谷兰。 午幽和霞妍已经回神,连忙护向孙谷兰。 宋雪衣站起身,往嘴里吃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又取出一颗驭垅丹,财大气粗得令人动容。 “哼。”本来还笑着的灵鸠,轻哼一声,“本来还想留你一个全尸,现在我不想了。” 她的身影一闪,速度之快又失去了踪影,再出现黑衣男子的身后,“破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众人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万般桃花盛开,沉香迷人。 桃花仙的剑法和剑仙剑法完全就是两个相反,剑仙模式下剑术就是一个字快,桃花仙的剑法却以变化多端为主,用幻术迷惑人眼,使得敌人忘记防备,以此伤敌。 黑衣男子却也不凡,竟然头也不回的往人群中冲去。 桃木剑在他背后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灵鸠余光看了宋雪衣那边一眼,见他对付五人并没有落下风,才放心向黑衣男子追去,“敢动我的人,就得承受后果。” 我的人。 三个字被众人听到,也被宋雪衣听到。 女孩儿的语调轻缓犹如对情人密语,这种语气说出这三个人,不免就让人想歪了。 只是,一想到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众人又觉得自己思想有点龌蹉。 宋雪衣面色不变,耳朵则动了动,浮现浅浅的薄红。 人群中的江无寐皱眉,说不上来心中的酸闷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也由不得他多想。 因为黑衣男子冲进他们这方人群中后,竟然看也不看眼前是谁,见人就杀。 他这么做是想借此勾起女孩的恻隐之心?还是打算在死之前,拉上一些垫背的? 没人知道黑衣男子的想法,也没时间去猜测他的想法。 一个个迅速的躲避。 “疯了,这人疯了!” “快跑啊!”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追着我干嘛!啊!” 人群混乱中,影响了灵鸠动手。 忽然,一名蓝衣矮小身影竟然不像旁人那样逃跑,反而偷偷的靠近着黑衣男子这边。 一柄刀子狠狠扎入黑衣男子的大腿。 “啊!”黑衣男子不察,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根本没有内力气息的人,竟然胆敢靠近他,还敢来伤他。 “小兔崽子!”黑衣男子怒骂,抬脚踹向那到身影。 小小身影根本就躲避不开,一双通红的眸子,充满仇恨的望着黑衣男子,密布的血丝和冷残,让黑衣男子看得也是一惊,随即就是更加更烈的恼怒,以及一丝深埋的惊惧。 他想,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看着都这么不正常!一个比一个的妖孽难搞! 不过,眼前这个也该死了。 一柄展开的血红桃花伞面挡住了黑衣男子的脚。 伞的一边是黑衣男子惊怒不定的脸,伞的另一边是七岁女孩扯着十岁的正太,“小笨蛋,你不想活啦?” 明明是谴责,被女孩儿用轻笑的调子说出来,配着她灵俏的神情,分明就是毫无威胁力的关切。 温子珃心中的围墙瞬间倒塌,布满血丝的眸子洒出泪水,嘶哑喊道:“死了,老爹死了!被他杀死了!” 被他用力拉扯着的灵鸠内心一阵的无语,偏偏表面上已经本能怜惜的擦拭他脸颊的泪水,“哭什么哭,等我把他抓起来了,任你折磨好不好?”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安慰,如果是平时的温子珃一定会觉得丢脸,如今却根本想不到那些。他抬头,紧紧盯着灵鸠,将她眼里的柔软又明媚的暖意看进眼里,又看她如花浪漫的笑颜。 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所有。 “现在先放开我,嗯?”灵鸠轻声哄道。 你这样抓着我,我还怎么去打人!该死的桃花仙,你就不能有节操一点,打架的时候别玩桃花能吗! 温子珃不自觉的松开手。 两人一两句的功夫,其实也不过一会儿。 灵鸠一手持伞,转眼周围分散的人群,那黑衣男子已经不在原地。 她心中冷笑,表现在表面的就是更加灿烂的笑容,脚下一点,跃上半空。 在无数外围百姓的眼里,就见白衣女孩儿手持红伞,竟然连续在半空中踏了几步。 她相貌清秀可人,并不是绝美的胚子,却双眼灼灼,若有桃花,浑身萦绕灵气,一时之间不似凡尘人。 白衣红伞,黑发披散,脚踏半空间,衣袂翻飞宛若出尘。她俏笑着,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股清魅气质,五分的容貌愣是被渲染出十分,让一群百姓看迷了双眼。 “你跑得掉吗?”灵鸠找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影,手中桃花伞旋转,冲向那想要偷偷离去的黑衣男子。 桃花伞看着犹如伞屋里的精致摆设收藏品,速度却极快的来到黑衣男子的面前。 因为之前一脚踹在桃花伞上,没有在伞面上留下一丝的痕迹,所以黑衣男子自然知道这看起来精致漂亮的花伞到底有多诡异。 他试图躲避桃花伞的阻碍,转身往他处逃走。 却见桃花伞在他的眼前旋转着,血红伞面上一支桃花枝桠犹如活了一般,簇簇的桃花盛开飘落。 幻象! 黑衣男子回神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神了过久,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啧! 不等他反应,灵鸠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连续两剑划过他的双腿,又一剑刺入他的肋骨,将他钉在地上。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女孩笑眯眯的说道,轻快的语调像是对情人的笑闹,又像是对顽皮宠物的轻斥。 在黑衣男子的视线中,看到就是举着桃花伞的女孩儿,血红的伞面反射着她苍白的面色也多了几分红润。由下往上看,更觉得女孩儿脸颊圆润,眼睛弧度却似杏眼又似桃花眼,水汪汪的又有一丝的勾人。 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此时此刻,竟然还走神的想,这样的女孩儿要是被某些人看到了,一定会很乐意收藏。 “啊啊啊啊!”肮脏的心思全部消失,只剩下剧烈的疼痛折磨。 黑衣男子嘶声大喊,一只眼睛瞪大,冒出生理的血丝和水色。 至于他另外一只眼睛,则被桃木剑一剑刺入,没有刺入底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却可以想象男子被生生插眼的痛苦。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灵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小手轻轻的搅动。 黑衣男子刚要再次叫喊,就被一只小脚踩住嘴巴,“叫得真难听,还是不要叫了。” “唔唔唔!” 灵鸠抽出桃木剑,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轻皱了皱眉。伸手一招,一股吸力把不远处的桃花枝上的桃花吸入手中,然后塞入男子的眼睛里,又打量了一番后笑道:“嗯,这样好看多了。” 她明媚的笑容,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发笑。可在这时候的黑衣男子眼里,则跟恶魔的笑没有一点的区别。 这女孩,太可怕了! “你这什么眼神?觉得我很可怕吗?”灵鸠不满的撅了撅嘴。 黑衣男子冷嘲的瞪着她。 灵鸠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哦,对了,我知道了,踩着你的嘴巴你怎么说话。”移开鞋子的东西往黑衣男子的嘴巴蹭了蹭,蹭掉泥土后,笑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黑衣男子满嘴怪异的泥土味道,从他练成九层大圆满的境界后,就没有像今日这样受辱,尤其是给他侮辱的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心中愤然的想要把眼前的古怪又可怕的女孩碎尸万段,可世事不饶人,他不得不忍着愤恨,对女孩儿冷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灵鸠道:“我的玩具。” 她想也没有想的回答,堵得黑衣男子一头血差点吐出来。连续咳嗽两声,才顺过气来道:“我背后的势力根本就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若敢对我……”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灵鸠笑吟吟的打断,“哦,那你说,你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黑衣男子和她眸子一触,差点脱口就说出了实话。下一秒,他满头大汗的等着灵鸠,“你会 术!” 灵鸠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一脚轻飘飘的踩在他的肋骨血窟窿上,“你不说出来,让我怎么和你比?” “比?”黑衣男子咬牙忍着疼痛。 灵鸠道:“比背后的势力啊,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背后势力吗?我们可以好好比比,看看谁背后的实力大,说不定以后还能大玩一场呢,你说呢?” 她的话语就好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黑衣男子的脑海里。 对了,眼前这个古怪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御海镇出身的孩子! 她背后一定有什么势力,甚至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下界的人。 黑衣男子想着,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踢了大铁板,脸色一变再变,哑声对灵鸠求饶,“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本来就和你们无冤无仇,你看现在你伤我至此,也差不多出够气了,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语,已经完全麻木了,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惊异。 “呵呵呵。”灵鸠发出一连传的笑声,双肩都颤抖着,桃花伞被她慵懒的搁在肩上,用鞋子碾压着黑衣男子的伤口笑道:“你真有趣,说算了就算了~你这点伤算什么?连宋小白一滴血都比不上。” 虽然她的语气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感觉,像是在跟人打闹开玩笑,可言语的内容已经足以让人明了她的意思。 ——你这点伤,连宋小白的一滴血都比不上—— 她看起来轻飘飘的小脚,却愣是踩得黑衣男子的骨头“喀嚓喀嚓”的响着。 灵鸠转头看向人群处,“我玩够了,先送给你们玩玩,不过不要玩死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众人一阵默然,然而温子珃却迅速的走了出来。 有了温子珃带头,又连续走出来几人。 这几人都是有亲人被黑衣男子所杀的家属。 灵鸠一脚踹向黑衣男子的下巴,将他下巴脱臼,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自杀后,才转身往宋雪衣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的宋雪衣和孙谷兰站在一起,面对五人的袭击,他依旧能够从容的面对。 只是这其中消耗的丹药就不用说了。 灵鸠的到来,便决定了这场打斗的结果。 对付起这五人,灵鸠采取最了断的杀招,和宋雪衣联手下来,没一会就五人尽数多了性命。 把滴血不沾,也可以说是将血吸尽了的桃木剑收回桃花伞内,灵鸠环视周围,见没有太大的危险之后,才将兵临咒解除。 这一次,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心疼灵珠的消耗,而是皱着眉头看向宋雪衣。 “好了?”宋雪衣一眼就看出她的变化。 刚刚解除兵临咒的灵鸠,身上的桃花仙的气韵并没有立即消失,对方能一瞬就看出自己的不同,倒是让灵鸠也诧异了一下。 “咳咳。”才说话,宋雪衣就轻咳两声。 灵鸠连忙走上去,伸手抱住他的腰,一手牵着他的手,算是扶着他了,“我来晚了。” “噗嗤。”宋雪衣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掌,摇头道:“鸠儿若是自责,我就无地自容了。” 才说两句话,他又咳嗽起来。 虽然他破除毒阵之后的体质特殊,可以无视丹药的品阶副作用,可他的身体到底还是太凌弱,撑起那么庞大的内力,又连续被黑衣男子所伤,撑了这么久虽不能说已经到极限,却也实在不好受。 “药呢?药呢?”灵鸠皱眉喊道。 他一个炼药师,难受了不知道吃药吗! 宋雪衣耳朵一红,他才不会告诉鸠儿,因为和她说话,一时忘记了。 作势往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盒,宋雪衣将里面的玛瑙色的圆滚丹药拿出,想也没想就往灵鸠的嘴里喂过去。 灵鸠一时没有察觉,丹药入口即化,浑身暖洋洋的,精神一震。 她瞪了瞪眸子,正要说宋雪衣。就见少年朝自己澄净的笑了笑,立即又拿出丹药往自己嘴里送。 这样一来,倒是让她本来想说出口的话语,不得不咽回喉咙里。 她转头,看向包围这里的等人,他们一动不动,似乎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灵鸠道:“魏云已经走了,桃花十里庄也将不在,你们的任务也没必要再继续,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面面相窥,不发一言。 “墨桃,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灵鸠喊出领头人的名字。 领头的蒙面女子身子轻轻一颤,深深看了眼灵鸠和她拿着的桃花伞,挥了挥手便领头离去。 一个个黑衣人跟在她的身后,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桃林中。 一时之间,整个天骄会会场气氛变得异常古怪沉默。 寂静,依旧寂静。 轰隆! 一道晴空惊雷突然响起,打破了此处的沉静,紧接着春日雷雨突然而至。 雨水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却将一个个失神的惊醒。 灵鸠眨了眨眸子,自然的把桃花伞举起来,踮着脚要举到宋雪衣的头顶。 宋雪衣则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朝女孩儿眯眼一笑,似乎无声的再说:这样就能遮住了。 灵鸠翻了个白眼,又望着他澄澈温柔的笑容,不由的翘了翘嘴角。 “桃花仙!桃花小仙!”突然,一道喊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一声起来,随即众人像是反应过来,一声接着一声大喊出声。 “桃花小仙!桃花小仙!” 百姓们合起来的叫声很大,劫后余生的他们用大喊来发泄心中的喜悦。 灵鸠愣了愣,被突然涌入魂魄内的暖意惊住了,面无表情的对宋雪衣问道:“他们在叫什么?” “叫你。”宋雪衣浅眯眸子,轻捏她的小鼻头。 “桃花小仙,嗯……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像。”深深的望着她,笑道:“鸠儿,才是真正的第一天骄。” ------题外话------ 恭喜【樱雨。】酱第一个答出领养答案,99被正式领养!撒花~\(≧▽≦)/~ 另外,为了感谢萌妹纸们对水水的支持,【黑萌】在今日正式开放验证群群号【261824808】,记得写上敲门砖黑萌名(更详细信息,可观看评论区顶置大白的评论),入验证群后提交管理员黑萌的全V章订阅图,就可以进入正版群【萌货山庄】了!水水的正版群只有一个,并不是新建了,所以之前已经在群内的妹纸不要误会啦!水水已经洗干净,扫榻相迎了!(づ ̄3 ̄)づ 再度感谢本月大力支持水水的各位,让黑萌站上月票榜!么么哒~需要水水牌暖被窝么~ ☆、第022章 雪衣的第一次(6.1快乐) 天空的惊雷不断的响起,雨水也从小变大,渐渐回神过来的众人却没有着急着寻找避雨的地方,反而站在雨下任由着雨水的洗礼,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清醒过来,清楚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桃花小仙的叫声渐渐的远去,灵鸠被宋雪衣抱着往广临院而去。 午幽和霞妍则将半死不活的黑衣男子,以及那名还没有死去的鬼影杀手拖着,跟在他们的身后。 四大院使等人见了,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幸而广临院的院落够大,装下这群人也不是问题。 “诶,宋。宋兄弟,还有这位?”太恒院使想要叫住宋雪衣和灵鸠,却见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去。 霞妍站在门口,拦住太恒院使他们,“爷和鸠主儿需要疗伤。” “啊,对,对,是该先疗伤。”太恒院使微微尴尬,没有再喊话。 他们倒是忘记了,宋雪衣表现得是很凶猛,但是受伤也不轻。 虽然桃花十里庄内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可并没有破坏里面的建筑,该有的依旧有。早先准备好的热水依旧还温热着,放出来温度刚刚好,让宋雪衣和灵鸠可以清洗身子。 “你别下来。”灵鸠见宋雪衣要像平日那样入浴桶,立即拉住他的手。 宋雪衣疑惑的朝她看过来。 灵鸠搬来一个椅子,让宋雪衣坐在上面,然后亲手给他脱衣服。 “鸠儿?”宋雪衣按住她的手。 灵鸠:“你害羞什么?”他们之间什么没看过了?一起洗澡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怕脱衣服? 宋雪衣挪了挪嘴唇,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最终化为一抹浅浅的微笑,放开灵鸠的手。 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异样,不过眼神却有点游弋。 这时候的灵鸠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伤势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两只小手灵活的避免碰触他的伤口,将那一袭染血的白衣件件脱下,一些不好脱的地方,则用刀子切开。 展现在她眼前的依旧是白皙如玉,精瘦并不纤弱的身子。只是看着肩头的血洞,以及腹部和各个地方的淤青,灵鸠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腮帮子一阵的抖动,“都伤成这样了,你刚刚还抱我?” 她也气自己不够细心,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发现这一点。 宋雪衣知道解释也没用了,轻轻道:“抱都已经抱了。” 意思就是,现在生气也没用了,所以就别为这个生气了吧。 这无赖的!灵鸠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冷着一张脸向他伸手,“药。” 虽然她乾坤灵器里面也带着不少宋雪衣给的药,但是什么样的伤势用什么样的药最好,这里面还是宋雪衣自己最清楚了。 宋雪衣手里出现外伤药的盒子,不等灵鸠接手过去,先拉住灵鸠的手,“先把手给我看看。” 灵鸠:“小伤。” 只是宋雪衣温和的态度下是不退让的执拗,灵鸠没办法只能任他折腾自己的手掌。 白绸拉开,露出小小嫩嫩的肉手一点血色都没有,那翻开的伤口肌肤也呈现一种失血严重的白。 宋雪衣面色一紧。他觉得,自己受伤都没看着眼前伤口来得难受。 失血的症状用外伤药是没用的,必须得内补。在宋雪衣的脑海里,已经演算出一套套给灵鸠补血的药膳。 一边用外伤药给小手的伤口敷上,再细心的用干净白绸绑好了。 灵鸠望着一脸认真的少年,走神的想:如果这厮在现代医院工作的话,也不知道要引发多少自残案件~ “鸠儿?” “嗯?” “我叫你三声了。” 灵鸠回神,抬首就撞进宋雪衣柔和的眸子内,那眼里的情绪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这眼神,这种眼神。 魏云看着碧桃时候的眼神,像又不像,之前她觉得魏云的眼神熟悉,原来是来至宋小白啊。 “怎么了?”宋雪衣疑惑的看着她。 灵鸠摇头,“你一定很喜欢我吧。” 突然被告知这么直白的一句话,宋雪衣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平日里的冷静淡然,聪明才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这种表情顿时娱乐了灵鸠,笑眯眯的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脸蛋,“这种眼神,只要看亲近的人才会有的吧。” 被发现了! 现在宋雪衣的脑海里,只浮现这个一个念头。如果能够实体化的话,那么这四个字,绝对是血淋淋的加粗大字体,电闪雷鸣。 “不枉我这么疼你。”灵鸠放开他的脸颊,用没有受伤的手,拿着白色锦帕浸水,再帮宋雪衣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以后可要像孝敬孙姨那样孝敬我,知道不?” 做不出表情,身僵心跳的宋雪衣听到这话,眼神不由的露出一抹疑惑。这事跟娘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说话?”灵鸠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发现宋雪衣一直没有言语。 宋雪衣挪了挪嘴唇,轻声道:“鸠儿才多大,就说孝敬?” 年纪绝对是灵鸠的一大痛脚,她面无表情道:“我心灵比你成熟。” 听到这里,宋雪衣便明白了,面前的女孩儿根本就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说什么喜欢和亲近的人,自己都会错了意。 她话语里面喜欢和亲近的意思,根本就是对亲人之间的情感。 身体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心灵上又一阵起伏跌落,让宋雪衣眉宇间不由的流露一抹疲惫之色。 这一点被灵鸠发现了,不由放柔了声音,哄着他道:“睡吧。” 宋雪衣半眯着眸子看她,轻笑道:“鸠儿这样子还真像个小长辈。”人小鬼大,装着大人的小长辈,真是有趣又可爱。 不知道宋雪衣真实意思的灵鸠,被他一句话说得高兴,一本正经道:“睡你的,我守着你呢。” 宋雪衣嘴角上翘,眨了眨眸子,眼底浮现迷茫之后。 “这是鸠儿说的。”他的声音轻缓,带着嗜睡的慵懒,软软得竟然有点撒娇的味道,低低的磁性又勾得人心发痒,“醒来时,我要第一眼就见到鸠儿。” 我勒个去!心脏罢工了! 男神撒娇什么的,要不要这么给力! 灵鸠面无表情盯着宋雪衣,确定他就是在撒娇,瞧他这样儿,全身都麻了。 宋雪衣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自己这时候的状态,黑发后的耳朵嫣红,却也不打算解释了。忽然倾身靠近灵鸠,往她的鼻尖亲了一口,不待灵鸠反应过来,人就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时间静默了三秒,灵鸠“噗嗤”一声就喷笑出来。 “宋小白,你真是越长越小了!” 还没有睡着的宋雪衣听到她的轻松的言语,眼睫毛颤了颤,嘴角轻轻上扬,然后真的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若是孙谷兰知道这一切,说不定又得嫉妒一下灵鸠了。 她这个做娘的养了儿子十三年,都没见儿子给自己撒过娇,如今第一次就这么落到一个七岁女孩的头上去了,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见宋雪衣气息略微沉重,灵鸠知道今日的他是真的累坏了。 她一边拿着湿巾帕子给宋雪衣擦拭着身子,一边想着:如果不是宋小白练武起步晚,解开毒阵的那段时间里,大半都用在了炼丹上,哪里还有那黑衣男人嚣张的份。 “只是宋小白体质的古怪被传出去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日毒阵解开之后,灵鸠就发现宋雪衣体内的灵根很古怪。也许是因为从小被强行掠夺,之后又被毒阵不断的索取压迫,这灵根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越挫越勇,犹如被百般磨练的钢铁,破而后立,死而后生之后,生长成更加厉害的灵根。 灵根是人修炼灵气的根本,衍生出灵脉,可宋雪衣的灵根却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犹如幼苗般的生长起来,形成一株草木的形态,看得灵鸠也是一阵惊奇。 她可从来没有听说人的灵根能够化成形体的,这是灵根都成精了不成?甚至连她的天眼都看不破这灵根的奥妙,反正尤其的不凡就是了。 之后,宋雪衣就亲口跟她说起自身体质发生的变化,对任何药物都没有任何的排斥,根本就不受丹药品阶的食用规则,不但能够迅速的吸收,还能发挥出丹药全部的功效。 这是何其的可怕! 也就是说,只要丹药足够的话,宋雪衣根本就是个BUG的存在。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凭借一层武者之身,却能和九层大圆满的男子对招的原因。 只是,看起来很厉害的天赋,需要付出的代价也着实惊人。 九玄明火丹\驭垅丹\生死九还丹\生血养肌丹等等,无一例外都是极品丹药,放在九层大武者的眼里,也是可遇不可得的丹药,就这么一天被宋雪衣连续的消耗。 若以丹药的价值去换九层武者的性命的话,以宋雪衣吃掉的丹药来算,完全值三四个九层武者的命了。 一般人就算有宋雪衣这样的体质,没有他这样的炼药天赋,加上灵鸠供应的草木珍宝的话,也根本就发挥不出任何的功效。 把宋雪衣的上身擦拭干净后,灵鸠又自然的把他的下面衣服也脱了,等脱干净又给他擦拭了双腿,伸手向他某处的时候,一脸淡定的灵鸠,表情突然崩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去! 脑海里一阵狂暴的嘶吼,灵鸠瞪圆了眼睛盯着某某,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 不管怎么说,宋小白都已经快十四了,并不是小孩,更不是不会动的尸体或者粽子之类的,而是个正在成长的少年。 不说一个七岁的小孩该不该给一个少年擦全身,可是百里灵鸠,难道你忘记了,你不是真的小孩啊! 这算是在猥琐亵du未成年吗!?泪目! “唔?”躺在椅子上的宋雪衣轻吟一声,一干二净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虽然是春天,刚刚下过雨,天气微凉,他又受伤身体疲惫,光着身子一会儿就觉得冷了。 灵鸠连忙去衣柜取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盖在他的身上。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灵鸠想了想又淡定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在伺候他啊,要知道无论前世今生,她还没有这样帮一个异性擦过身子呢!(尸体不算) “宋小白,以后记得好好孝敬我啊。”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其实也是在转移自己内心那一点怪异的情绪。 最终,灵鸠还是没有给他擦拭私密的地方,再把盖在他身上的衣裳上半部分拉下,望着白玉胸膛上更加明显的血窟窿和淤青,灵鸠既心疼又怒火腾腾,“敢动我的人,最好别被我查出来是谁!否则…。” 一边说,一边拿药膏给宋雪衣敷着,再用白绸给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灵鸠发现了一个难题。 肿么才能在不弄醒宋小白的情况下,帮他把衣服穿好? “算了。”灵鸠想了想,摒弃了给宋雪衣穿衣服的打算,小腿儿摆了个马步的姿势,用两只小断手抱住宋雪衣的腰身,“风灵,起。” 以灵鸠的力道不是抱不起来宋雪衣,费力的用风灵浮起身子,是因为她身高不济,再加上不想用太大的力气将昏睡的宋雪衣弄醒了。 两人的身体相贴,灵鸠的小肚皮贴着宋雪衣的下半部分,每一步行走都会有碰触。 从洗浴的地方到卧房里,灵鸠把宋雪衣放到床榻内,刚刚准备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被少年两只手臂抱着,一起拉到了床榻上。 “嗯?还是弄醒你了?”灵鸠以为宋雪衣醒了。 谁知道根本就没有回话,少年埋头在女孩儿的颈项里,呼吸有点气促。 “宋小白?”灵鸠转身,想去看宋雪衣的正面,眼中流露一丝疑惑。难道是重伤发烧了? 然而,她身体刚刚转过去一大半,脸颊擦过宋雪衣的脸颊,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向淡定的某伪萝莉表情崩了,真正的崩溃了。 肚。肚子上的东西,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吧!? 灵鸠脑袋一瞬空白,默默的自我否认着。 可事实总是残酷,抱着她小圆腰的两只手臂收紧,闭着眼睛依旧在昏睡的少年呼吸炙热,苍白的脸颊也浮现出不自然的嫣红。 他的一切行为都在昏睡中凭借本能进行着,鼻翼轻颤着,似乎是寻着某种味道,靠近着女孩崩溃的脸。 温热的嘴唇擦过女孩儿的脸,又擦过她的耳朵,最后埋入她的颈项间,湿热的呼吸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像羽毛一样的抚过女孩儿的肌肤。 “宋,宋小白。”灵鸠第一次结巴了。 她特么么的想怒吼一声,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同榻而眠的少年眉头轻皱着,从喉咙里发出难耐的闷声,似乎正在困扰着什么,又像是在努力着什么。 灵鸠石化着,一动不动,尽力忽略被蹭的感觉,脑子强迫着自己想别的事情。 今天宋小白吃了很多丹药,应该都是助内力的药,还有疗伤的药,这些药都有很重的壮身作用… 靠!我想这个干吗!想别的! 嗯,刚刚帮他擦完药,抱着他来床上休息的时候,身体老是有摩擦,然后他的呼吸就有变化了。 掀桌!我到底在想什么!? 灵鸠欲哭无泪,越是不让自己想有关宋雪衣的事,越是想得都是有关这点。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明白了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药\摩擦\体温\年纪到了\! 一个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就造成了这意外狗血坑爹的一幕。 “且行且悠着吧。”默默的吐槽一句,灵鸠瞪大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帐,决定神游天外。 这让等在广临院的其他人,无奈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等到宋雪衣和灵鸠从房间出来。 翌日。 宋雪衣醒睁开眸子,便看到近在眼前的女孩儿。 他还没有说话,灵鸠就已经睁开了眸子,弯着眼眸,眼神懵懂又干净,对他道:“醒了?” “嗯。”宋雪衣点头,并没有立即起身。他的脸颊浮现浅红,不知道是刚起床的原因,还是别的,看得灵鸠一阵心惊肉跳,又主动问道:“怎么了?” “昨日,”宋雪衣才起了一个头。 灵鸠立即接下话,“昨天你不是说,醒来后你要第一个看到我吗?现在我不就在这里?” 宋雪衣唇角轻扬,“嗯。”手指抚摸上灵鸠的眼帘,“昨日辛苦鸠儿了。” “嗯?”灵鸠表情瞬间一囧,然后迅速恢复,心中暗道:的确辛苦了!最主要是心累啊! “鸠儿没睡好吧。”宋雪衣低声道。 “好啊,怎么没睡好。”灵鸠面无表情。 宋雪衣:“眼底下都青了。” 这话一出,灵鸠瞬间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担心宋雪衣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毕竟那事还真没她什么关系,丢脸的也应该是宋雪衣才对。 哎,当是为了维护宋小白的面子吧。 “身体好点了吗?”灵鸠说着,就掀开被子起身。 她的手被宋雪衣拉住,回头一看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少年,你的衣服没穿啊! 宋雪衣似乎也才发现这一点,垂眸看了一眼自身,便淡然掀开薄被,将早先挂好在衣架上干净无折的衣裳取下,一件件的穿起来。 在宋雪衣穿好衣裳的期间,灵鸠就保持着没有表情的表情木木看着,直到被他抱起来放在地上,又被他伺候着一件件穿着衣裳。 “宋小白…”灵鸠涩涩的开口。 “嗯?”宋雪衣正在给她系着衣带,抬首间,浓密的眼睫毛半遮着眼眸,使得那双眸子看起来更加的悠远清柔。 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看没了。灵鸠想,一直以来她的衣服都是宋雪衣穿的,这时候突然跟他说,让他别穿了,似乎才是真的奇怪。 这时候,门外响起霞妍的声音,“爷,鸠主儿,可是起身了?” “嗯,起来了,进来吧。”灵鸠早一步的喊道。 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霞妍端着梳洗的用具走进来。一眼看到房间里面的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悄然看了一下宋雪衣,见他气息均匀,双手的动作也不迟钝,则暗中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番梳洗,自然也是在宋雪衣亲力亲为中结束的。 霞妍道:“夫人在厅子里等着爷。” 宋雪衣点头,又要抱着灵鸠的时候,却被灵鸠躲了过去,“你手臂的伤还没好。” 见女孩儿眼神是实实在在的关切和认真,宋雪衣知道想抱是不可能了,就退一步的伸手去握女孩的手。 灵鸠一脸无奈的样子,可没有再拒绝他。 由灵鸠走在前面,宋雪衣落后她小半步,除了厢房往厅子里去。 宋雪衣的目光一直放在小半步前面的灵鸠身上,半垂着眸子,没有人看得清他眼里的情绪。 其实今日凌晨的时候他就醒了,被女孩儿的动作惊醒的。 女孩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只是初次的少年,在那处被擦拭又怎么会没感觉。当时的他也被惊住了,僵着身子只凭感官去感受女孩的行为,感觉到她给自己擦拭,听到她整理床榻,闻到她烧掉什么的焦味,以及她一阵嘀嘀咕咕。 打扫着犯案现场的灵鸠显然也没办法完全冷静下来,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紧绷度的不对劲。 一夜里,不止灵鸠没有睡好,其实宋雪衣也没有睡好。 虽然说那次他是在昏睡中发生,可他并不是全没有记忆,之所以会那样,其实不止是灵鸠分析出来的那几个因素,还有则是他隐约之中做梦了,梦中的人是灵鸠也不是灵鸠,至少不是现在小小年纪的她,更像是他潜意识里幻想出的女孩长大后的幻影,看不见脸听不见声音,只有一阵阵的悸动。 明明梦中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记得一片迷雾桃花,少女站在其中翩然若仙如妖。 这样看着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脑海中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为什么身体会有那种反应。 今日清晨醒来,宋雪衣表现得淡定,实则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庆幸女孩儿打理了现场,还是…… 只要一想到,自己当着鸠儿的面那般,之后又是鸠儿拿着帕子擦拭… 宋雪衣的气息一沉,愣是步伐一层不变,面色也看不出多少异样。 “雪衣?” 孙谷兰疑惑的看着宋雪衣,他走进厅里被自己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 手指被捏了一下,宋雪衣抬起眸子,一点看不出之前有走神的样子,“嗯?娘有什么说?” 孙谷兰无奈道:“伤势好些了吗?”看儿子步伐轻盈,面颊红润(?)的样子,她其实已经放心不少。 宋雪衣点头。这时候他才发现,厅子里不止有孙谷兰,还有四大院使以及风韶,韩绍青等人。 “几位院使说有想跟你们谈谈。”孙谷兰见他注意到了,便主动挑明话题。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众人都明白这你们代表是哪两个人。 如果说之前四大院使最关注的人是宋雪衣,那么现在必然还多了百里灵鸠。 宋雪衣在天骄会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已经够出乎人意料了,然而之前灵鸠的所为,可谓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四大院使都站了起来,一人取出一个锦盒放到灵鸠和宋雪衣的面前,太恒院使最先说道:“这是天骄会第一名的奖品。虽然天骄会不幸中途截止,可是你们两人的天赋绝对无人能比,所以我们决定这第一定在你们身上。” 宋雪衣点头,“望四位待我向四大城主问声好,往后不会少有生意上的来往。” 他温和的态度让四大院使产生一阵的好感。 瞧瞧,明明天赋绝顶,却能不骄不躁,还对人礼貌,实在非一般人能比。 “好好好,自然好。”太恒院使连忙应道。随即想是想起来什么,试探道:“我听闻宋家近来做得药草生意很是不错,我想这生意上的合作,应该有关于丹药方面吧?” 见识了宋雪衣一连拿出的极品丹药,想让四大院使他们不眼红都难。 其他三名院使心中暗道一声太恒院使速度好快,一个个也笑容满脸的走过来,向宋雪衣有意无意的试探着。 “没错,宋家主,正好我太明城也盛兴药材生意,你要是有这个意愿,选择太明城是最好不过了。还有,我知晓这里面最好的药材商…” “你太明城哪里是兴盛药材生意,分明是兴盛粮食才对。宋兄弟,你应该知道红石学院…” “宋爷,你可有驻颜丹?” 从他们的称呼改变来看,就知道他们已经不把宋雪衣当晚辈,而是当做同辈来对待着。 面对四人的试探,宋雪衣只是点头,并没有承诺任何。 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又让四大院使一阵的无奈又没办法逼着他。 随后,他们的目标又转移了,明雪院使笑道:“先不谈生意上的事,两位对就学去处可有决定了?” 宋雪衣看了灵鸠一眼,见她不说话,才道:“尚在考虑。” 听到这个回答,无论是名明雪院使还是其他三人都没有说话,不像上次那样不断的吹捧自己所在学院的好。 从见识宋雪衣和灵鸠的本事之后,他们不会傻傻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领悟出来的,他们背后一定有一个势力,这势力一定不比四大学院弱,且九成可能比四大学院强上不止是一点两点。 既然有更好的去处,他们又怎么会选择四大学院,说不定来参加天骄会也只是碍于什么原因,就算真的就学四大学院的某个学院,估计也是某项历练? 他们不断的脑补着,也是所有人脑补的内容,又有谁会明白,宋雪衣和灵鸠施展出来的本事,的确都是他们自己领悟的,没有靠某个势力大力培养。 只怕他们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背后的势力?两人背后的确有,只是一个还没有决定要,一个则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实权什么的,目前两人都没有。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格外的相像。 刷_ 一人突然站起来。 众人不由的看过去,发现站起来的人,却是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郎。 “江无寐?” 院使喊道。 这人也是他们四大学院院使们关注的好苗子,虽然和宋雪衣\灵鸠这两只妖孽无法相比,可比起大部分人来说,绝对是天骄的存在。 “宋雪衣。”江无寐没有看 院使,也没有理会她的叫喊。目光直视着宋雪衣,以及他怀里的灵鸠,冷声道:“我在溯雪城等着你们。” 虽然只叫了宋雪衣一人的名字,不过后面说的话分明就是包括了灵鸠。 他转身离去之前,目光也深深的落在灵鸠的身上。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的莫名。四大院使面色一变又变,有点儿不好看。 拉不来宋雪衣和灵鸠也就罢了,他们本来还想把江无寐这个好苗子拉进自己的学院来,谁知道对方一开口就是第一主城。瞧着江无寐那副姿态,分明就是对进入主城有十成十的信心。 “诶?无寐?”江伯元连忙也站起来,对众人道了一声告辞,追着江无寐走了。 “诸位无事的话,也请回吧。”宋雪衣说道,然后看向孙谷兰。 孙谷兰明了他的意思,道:“你身体若无碍,随时可以动身。” “走吧。”宋雪衣没想继续呆在十里庄内。 罗素和霞妍等人早就准备好了行装,黑衣男子和那鬼影杀手被迷药迷晕后,被丢进箱子里抬着走。 宋雪衣牵着灵鸠走出广临院的时候,发现一堆的百姓竟然汇聚在这里。 “宋爷,宋爷他们出来了!” “他牵着的那个女孩就是桃花小仙吗?看她手里拿着的,就是昨天的伞!” “她生得真好看!不会真的是桃花化形的小妖仙吧?” “是了,大家都说是呢!” 一阵喧哗的声音中,灵鸠还是能听清楚几句话。只是内容顿时让她一阵的蛋疼,从人到妖,又从妖到仙,甚至连神仙下凡\人和妖的结合\妖和仙的血脉\被妖灵附体什么的都说出来了,一个个的越说还越真,就好像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一样。 还有还有,这种看不见的东西,你们传就算了,说她长得美,多迷人什么的真的不要太夸张啊! 她长什么样子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和绝美绝对搭不上边,最多清秀可爱罢了! 这种人人都看得见的东西都拿出来吹,生怕别人看不出这是假的啊。 灵鸠面无表情的内心吐着槽,却不知道她神态都被身边的宋雪衣看进眼里。 在宋雪衣的视线里,身边娇小的女孩儿的确很好看。 面色失去了几分血色,更显得雪白无暇,衬得五官越发的吸引人注目。 明明五官看上去和往日并没有多少变化,可又好像变了不少。眉毛弯弯,不用细致的描画修饰,就黑黑细细的恰到好处,一双眼眸依旧圆溜溜的,瞳仁宛若点漆,细看眼梢又自然上翘,说不出的灵秀妍俏,小小的挺鼻,跟小动物似的可爱,嘴唇粉粉嘟嘟的,招人疼爱。 只是很细微的变化,倘若不是时刻关注着她的宋雪衣,旁人绝对发现不了。 偏偏五官的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就让女孩儿的容貌生生提升了不止一筹。 从那面相透出来的一丝气质,是说不出来的精灵古怪。 这也难怪百姓们会将她说得神乎其神。 “鸠儿没有发现吗?”宋雪衣轻声问道。 灵鸠抬首,眼中闪烁着疑惑,“发现什么?” 宋雪衣不语,摸了摸她的头发。 话说一半什么的真的不要太坑爹啊!灵鸠无语的避开他的手。 这样子落入宋雪衣的眼里,自然是觉得可爱极了,嘴角的笑容便止不住。 孙谷兰横插进来,对两个毫无自觉的家伙道:“百姓们被吓坏了,怕进了桃林又会迷路,所以在这里等了一日,想和我们一起走。”说着,看向灵鸠一眼,半是逗弄半是感叹道:“他们里面传言说,跟着桃花仙一起走,有桃花小仙的佑护,就能消除霉运,安然的走出这片桃花林,之后也会安安康康。” 灵鸠又是一阵无语。在孙谷兰以为她会害羞,又或者别扭的吐槽时。却见面无表情的女孩儿突然笑了。 小小的女孩儿笑起来的弧度很小,眼神却在刹那间变化,宛若凝聚天地的灵气,吸纳了朝阳的温暖,皎月的柔和,呈现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泽神彩。 灵鸠松开宋雪衣的手,独自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无数百姓的面前。 她伸出小手放在半空,然后慢慢向下一压。 不知道为什么,百姓们竟然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刹那间安静。 这份安静来得这么的突然,连风声都能够听见了。 同样走出来的四大院使以及别的家族弟子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面露惊奇。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强大的掌控力和感染力。 “你们信我吗?” 这声音轻缓又柔和,难以掩盖那属于孩子的稚嫩,却像是有一股魔力般的安抚所有人的心灵。 百姓们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有几个人忍不住面面相窥。 灵鸠像是在静候他们的回答,然而一会儿又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们来桃林之前都被施了一次净身之礼。” 从得到云碧桃花伞认主之后,灵鸠也就知道了所谓的净身之礼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在他们来之前,桃花十里庄里就葬送了太多人的性命,使得整个庄子都充满怨气。未免来到这里的客人被怨气影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净身的桃花都有碧桃的气息,被桃花花瓣沾到的人都会沾了一分她的气息,使得那怨气不会针对他们。 这时候,灵鸠当然不是要告诉他们真相。 “难道桃花花瓣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一道惊惧的声音传出来。 这道声音一带头,立即就冒出许多同样的疑问,由此可以看出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把这群百姓吓坏了。 灵鸠点头,“你们会发疯的确是因为这上面沾了晦气。” 在她手里的桃花伞一阵轻颤,好像是在抗议灵鸠给她泼污水。 躺着也中枪,说的就是如今的云碧吧。 后面的宋雪衣则抿嘴无声的轻笑起来,孙谷兰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你不是说是药?” 宋雪衣道:“鸠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没原则的回答,堵得孙谷兰没话说,再看向御海镇百姓那边,莫名升起一丝同情,总觉得他们要被忽悠得团团转。 “如今我既临宋家,与御海镇有缘,你们又和我同遭这一难,我就费力为你们洗净这一身晦气,还你们一个来时的干净之身。”灵鸠轻声说道。 一个手诀打下,手中的桃花伞从她的手里飞出,展开旋转在半空中。 清风依旧,桃花十里庄内的桃花树却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簇簇的桃花竟然尽数飘落,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掌控着,化为一条桃花长河飘带,游荡在百姓们的头顶。 这样的奇景哪里是普通百姓们能够看见的,这时候一见,一个个的都忘记了惊怕,惊呼着奇迹。 猝然间,那桃花花瓣形成的长河一顿,便从漫天飘落下落,飘落在百姓们的头顶,肩头,脸颊… 灵鸠伸出手,那桃花伞飞回她的手中。 不知道是景色太美,还是这时候人们的心智不稳,又或者是别的…见持伞的女孩扬眉一笑,竟是觉得比这漫天桃花还明媚几分。她眼神极清,声音更安抚人心,“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________ ________ 桃花十里庄山下。 由灵鸠在内的宋家一行人走在最前头,后面有其他家主弟子,也有着无数的百姓们。 众人到山脚大陆,见马棚还在,喂马的小奴们也还在。看他们一个个懒散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还不知道桃花十里庄里发生的大事。 由霞妍他们领回了马车,孙谷兰跟着上到宋雪衣和灵鸠在的马车里,放下门帘,等马车渐渐前行后。 她才忍不住朝灵鸠询问道:“小鸠刚刚,为什么要对百姓说那样的话,做出那种事?” ------题外话------ 6。1快乐,特别奉上小福利,这章算有点福利吧~?O(∩_∩)O 黑萌电视台: 小99:今天是6。1,也是宋小白正式长大的第一步! 宋小白:也是鸠儿的第一次。 小99:这关我什么事?! 宋小白:难道不是第一次为异性&%¥……¥(河蟹) 小99:你以为我烧了啥?其实我没烧,信不信我卖出去? 宋小白:鸠儿留着,这是我们第一次的纪念。 小99:…… —— (TAT表情符不能发,全删!。) ☆、第023章 好基友九华洬(粽子节快乐) 一开始对灵鸠知根知底的孙谷兰,如今已经完全看不透眼前的女孩了。 明明是卿家的女儿,初来宋家的时候,也分明就是个讨喜的小儿模样和性子。怎么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女孩儿就好像是在人的眼皮子底下脱胎换骨,愣是变成眼前这个熟悉又神秘的人。 如今只怕告诉世人,她就是卿灵鸠,卿家那个胆小怯弱,不随便出门的卿家小姐,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孙谷兰胡思乱想的时候,灵鸠已对她答道:“名声打起来了,办很多事情都会容易很多。” 事实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发现百姓们越是信服她,她的修为似乎就越容易增长。这让她不由想到了信仰那档子东西,不管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反正这样做有好处当然就要做了。 不就装神仙吗?跟神棍一字之差而已!实际上也是神棍。 听着灵鸠随随便便的回答,孙谷兰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孩子真是聪明的不像话,名声这种空幻的东西,这个年纪的她就已经学会把握了。 “小鸠这事要是被传出去的话,可能会遭人惦记。”孙谷兰道。 灵鸠早就想好了,“这是一种小术法,真正厉害的人不会不明白。而且,你看我的年纪再加上我的本事,你会觉得我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吗?” 孙谷兰一怔,一时没有明白灵鸠的话。 宋雪衣解释道:“别人会猜测鸠儿背后的势力,不敢对她轻易动手。” 一听这话,孙谷兰才知道自己之前是钻进了死胡同里。因为她对灵鸠知根知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孩的安危,没考虑到别的因素。现在想想,倘若自己不认识女孩,初听女孩的事迹,一定就像雪衣说的那样,猜测女孩背后一定有个大势力在培养着她吧。 哪怕是三大洲的顶级大家族,出了一个像灵鸠一样的孩子,估计都会倾尽全力的培养保护。倘若她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一定会恨不得诛杀那害了她的凶手九族。 这样,一般人哪里胆敢和灵鸠动手。 想通了这一点,孙谷兰面色轻松了些,打趣道:“假的到底是假的,要是真碰见个傻得怎么办?以后还得小心些。” “谁说是假的。”灵鸠却应道。 “嗯?”孙谷兰面露诧异,难道是真的? 她的表情分明透露着这样的询问,然而灵鸠偏偏不说话了,只朝她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 这么一来,可把孙谷兰的胃口吊得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可,让她像个少年人一样的撒娇耍混让女孩说出真相是不可能的,结果是只能用一点幽怨的眼神望着女孩,幽幽道:“小鸠都会打趣起孙姨来了?” 灵鸠一脸讶异,似乎在说,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面对一个孩子耍赖,大人能怎么样?只能叹息一声,自己吃亏作罢。 “爷,后面几人一直在跟着我们。”马车外,忽然传来霞妍的声音。 “谁?”宋雪衣问。 霞妍应道:“封奕岂,柳落还有个李家的那位。” 跟在宋家马车队伍后面的人并不少,不过能被霞妍说是跟着他们的就一定是针对性的。 封奕岂和柳落这人跟着他们是为什么,马车内的三人都猜得到,可李家的那位也就是李天安,为什么不好好的回去他李家,跟着他们往御海镇宋家走算怎么一回事。 宋雪衣没有说话,霞妍也不再开口。 这意思是随他们的便,任他们跟着了。 马车不停息的赶路,过了大半日终于到了御海镇城门,一行人各自往自己家中而去。果然如霞妍说的那样,封奕岂和柳落以及李天安,依旧跟着他们的后面。 马车在宋家大门前停下,立即有奴仆过来牵马。 宋雪衣他们从马车下来,门前的奴仆们看见了,立即齐声喊道:“爷,鸠主儿。” 孙谷兰笑道:“离开宋家,独立门户之后,宋家的人都不叫我了。” 她只是一句随意打趣的话,惊得那群奴仆冷汗直冒,幸好他们知道孙谷兰在宋家时,对待下人一向宽厚,所以也只是惊,倒没有太多的怕。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罗素站在孙谷兰的身后,轻声笑道:“就算你如今是御海镇孙家的家主了,那也是爷的娘,宋家的大夫人。” 孙谷兰笑而不语,跟灵鸠他们一起步入宋家大门内。 “诶?宋爷,宋爷,等等啊!我有话想说!”柳落在后面喊道,朝着他们追过去。 宋家门口的守卫不知道他的身份,尽责的要拦着他。 谁知道看起来精壮精壮的柳落,却跟灵猴一样的灵活,巧妙之间就躲过了他们的拦截,钻进了宋家大门内。 “这,快拦着他!”一人急急喊道。 另一人迟疑道:“爷好像没说不准他进啊?” “可爷也没说要让他进!” 守卫们两三句话的功夫,不知道宋雪衣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迟疑在原地。 门外的封奕岂双眼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往前一冲,竟然不顾守卫的阻拦,冲进了宋家大门。 在他的身边,李天安更像鬼魅似的一声不响,也跟着进了来。 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愣是让门口的守卫反应不及。 这让门口守门的几个大叔们心灵交瘁,差点没有泪目哭出来。你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凶残,给咱们做叔的一点面子不行啊!哎,真是辈辈都有人才出,只是今年这辈尤其多啊! 三个人一起追赶着宋雪衣的脚步,跑到雪院的时候,霞妍拦截在院门口,“爷累了,三位情随到这边来。” “嗯?我有话要跟宋爷说啊。”柳落直言直语。 霞妍道:“爷现在没空,有什么话可以放到明日再说。” 柳落还没有说话,李天安已经先一步道:“带路。” 身为李家最一代最出色的人,小小年纪的李天安也有着做主子的气势,说起话来就跟吩咐一样。 霞妍看了他一眼,便在前面带路。 她很不明白,这李天安跑到来宋家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晾,就生生把封奕岂他们晾了三天。 早在第一天的时候,封奕岂就告辞了。当霞妍以为他就这么点毅力的时候,发现他每次离去一段时间,又会回来宋家这边。柳落则是个闲不住的,到底的蹦跶就希望能快点见到宋雪衣,跟他说明白事。至于李天安,反而是最安静的一个,天天呆在住处像个闺中小姐。 其实这三天,宋雪衣一直在忙着连续几天来放下的事务,以及处理桃花十里庄一事后留下的后遗症。 在黑衣男子最后的杀掠中,所杀的不止有温崎这个温家家主,还有另外几家的人。他们一死,连带着整个御海镇的局势也要跟着变化,牵连无数。 虽然事务繁忙,宋雪衣也没有逼着自己做到天昏地暗。在他心里的第一主要的事,还是亲手给灵鸠配补血的药膳,之后才是别的问题。 连续三日,灵鸠亲自看着宋雪衣,监督着他不让他熬夜办事,等他伤势好了大半之后,才提起去审问黑衣男子的事情。 “这事可以交给别人做。”宋雪衣道。 灵鸠则道:“有些东西问不出来,我却可以搜出来,这一点别人做不到。” 见她坚持,宋雪衣只得应下,“我与你一起。” “你做你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过那初次的经历,灵鸠才意识到宋小白似乎有点太依赖自己了,这让她觉得好也不好。如果让这个习惯继续下去,宋小白被她养歪了,没有男子气概了可怎么办?“这会陪我去了,你今天的事情就做不完,到时候还得熬夜!” “不熬,明日做。”一向做事一丝不苟的宋雪衣,也只有在对灵鸠的时候,才会为一点小事就把自己的事推到明日。 灵鸠严肃道:“听话!”瞪了宋雪衣一眼,用一种你敢动试试看的眼神盯着他。见宋雪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动后,灵鸠才嘴角轻扬,笑哄着他,“乖,我很快回来。” 望着女孩儿离去的背影,宋雪衣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奈。他的鸠儿,怎么就这么热衷扮长辈游戏呢? “嗡嗡嗡_” 一阵空气震动产生的奇异声音传入宋雪衣的耳朵里。 宋雪衣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散,眼神悠远的看向某处。原地停顿了一秒,往外走了出去。 “爷?”门外,霞妍问候道。 宋雪衣道:“不用跟着。” 霞妍应声。 宋家背后靠山,一片林子里,树木茂盛青翠,隐约中可以听到虫鸟的鸣叫。 白璧无瑕的少年人走在林子里,步伐轻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画。 他停在一处,“出来吧。” 耳边里奇异的乐音截然而止。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这人身穿一袭淡紫色的华丽袍子,光鲜可鉴的衣料,玄黑色的暗纹犹如魔魅的荆棘花盛开,明明这般的繁盛,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人觉得,这人应该隐藏在黑暗中,似那黑夜里盛开的一抹幽紫色。 他倚靠在一棵树身上,看似慵懒实则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的形态优美极了。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上半张面容被遮挡在半张银色面具后,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线条好看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嘴唇,宛若涂着鲜血般嫣红,微微一笑—— “本尊听说桃花十里庄的事了。” 男子的声音低哑,一听这声音就让人想到那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只是比起普通的贵公子,又多一分血腥的玩世不恭之意。 他并不是家族公子,而是一个游走生死之间的人。 宋雪衣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本尊说正好路过,你信吗?”男子嘴角轻轻向上一撇,原本清贵的笑容,愣是变成了邪笑。 宋雪衣不言。 “没意思。”男子耸了耸肩,站直了身子向宋雪衣走来。他每一步都很轻,连草地都踩不出一点的痕迹。 在宋雪衣面前不到一尺的位置停下,倾下身躯看他。这样的距离,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两人在亲吻一般。 面对这样的情况,宋雪衣一脸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嗯?”男子沉吟,又靠近宋雪衣一分,眼看到就要碰触他的脸颊。 砰! 一道身影从暗处掉落下来。 男子抬眸看去一眼,眼底闪烁一抹促狭。 “午幽。”宋雪衣淡道。 受惊掉落下来的午幽一言不发的迅速消失,只是他心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楼主!楼主和宋主子竟然是这种关系?难怪一些知情人都对此不透露分毫!只是,主子不是喜欢鸠主儿吗?难不成是为了掩饰? “哈哈哈。”看着午幽落荒而逃的背影,男子大笑出来。 “九华洬。”宋雪衣道。 男子,也就是九华洬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动作,“好,好,好,本尊知道了。只是每次看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想笑。衣衣,你就是太无趣了。” 才这么说道,他的话语又一转,“不对,本尊看你在百里灵鸠的面前倒是有趣的很。” 对于男子对自己的称呼,宋雪衣已经不想多说。当初,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男子无赖起来,根本就不听说话。 等九华洬笑够了,宋雪衣道:“你叫我出来的目的。” “衣衣真的不知道吗?”九华洬笑容一止,眸子半眯,连嘴唇的笑弧也邪气得令人胆寒,“这次本尊真的是只是路过,想着许多时日没有见到衣衣了,就顺道来看看,谁知道让本尊得知这么有趣的事情。” 宋雪衣侧开一步,对方说话时气息太近,让他排斥。 “衣衣,不甘心吧?”九华洬对他早有了解,对他的行为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明明你的天赋天下无双,却从小就被压制。从你选择恢复身体的那一刻起,你的生活就注定了回不去了。” 宋雪衣淡道:“不用拿话试探我,我做任何一个决定,都不会后悔。” 说这句话的宋雪衣,口气虽然淡然,不过他的言语和眼神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一角峥嵘。 “哈哈哈哈,不后悔就好。”九华洬点头,紧紧盯着他,“说实话,得知桃花十里庄发生的事情,本尊也被吓了一跳,要是你真的死在里面的话,本尊非要调查出幕后的凶手,就算搞不跨他们,也要他们大出血。毕竟,你可是本尊最看好的宝贝。” 最后一个话,轻缓的语调,犹如对情人的告白。 对此习以为常的宋雪衣稍抬眸子,“闭嘴。” 倘若午幽还在这里的话,听到宋雪衣对九华洬说话的口气,非要吓得又摔出来不可。 九华洬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宋雪衣,过了三秒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他便觉得无趣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入楼?” 宋雪衣眼眸一闪,宛若有一缕净水在其中流淌而过,说不出的静谧和柔和。 九华洬一笑,“像你这样的人,入楼的确太可惜了。” “我这样的人?”宋雪衣道。 “干净\安静\温柔\~想当初我也是被你这副样子被迷惑了。”九华洬摇摇头,“可深交之后,才知道你真是小气,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竟然也只是给了那么一点点的真心。” 宋雪衣懒得听他鬼扯,“我们的交易都是明码实价。” “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这么利益。”九华洬一脸不满。 宋雪衣没有回答,转身往回走。这会儿,鸠儿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衣衣,这么急着走干嘛?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一次。”九华洬在后面喊道,却没有追赶宋雪衣的脚步。 宋雪衣道:“回去陪鸠儿吃饭。” “……”九华洬笑容一僵。 宋雪衣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话对于后面的某人冲击有多大,过了好一会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宋雪衣,现在的你还不行。” 变化的称呼,没有调笑的调子,有着属于一楼之主的威严。 “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敌人太强,你还没有成长。这样下去,只会重复桃花十里庄的情况。” 一直到看不到白衣少年的身影,九华洬又背靠一棵树,陷入自己的沉思。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明明查到资料说的就是卿家的女儿。” “难不成她真的人和妖灵的混血,突然的有了传承?这样也不对。” 如果不是想惹怒了宋雪衣,九华洬真想亲自去试探一下这个叫做百里灵鸠的孩子。 这时候,被人惦记着的灵鸠却正在刑房里,用 术套取黑衣男子的信息。只是,明明黑衣男子已经神智不清,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说出来。 “鸠主儿,要不试试另外一个?”跟在灵鸠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灵鸠早先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她伸出手,放在神志不清的黑衣男子眉心,一双眸子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现在灵鸠要做的就是搜寻黑衣男子魂魄记忆层。 虽然黑衣男子是九层大圆满的武者,可是灵魂的强度根本就没办法和灵鸠相提并论。 “杀了他。” “小心他身边那个叫灵鸠的孩子。” “成功的话,我可以许你一个冢元境的名额。” “记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了,你就……” 断断续续的画面,根本就看不清楚说话男人的脸,连身影都模糊难以辨别。忽然,一道红光闪过,一往无前的刺向灵鸠的双眼,是要伤及她的魂魄。 灵鸠无声的轻哼一声,身手捏住红光,用力一捏就将之捏成粉碎。 旁边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这一切,只能看见女孩儿先摸着黑衣男子的额头,再表情一冷,在半空捏着什么似的。 这人忍不住想起来最近外面的人都盛传的传言,看着灵鸠的眼神也多了点探究和敬畏。 “鸠主儿?您没事吧?” 灵鸠摇头,走出牢房,“不要让他死了。” “是。”这人连忙答道。跟着灵鸠的身后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鸠主儿,小人听说您是什么仙子下凡,能佑人平安。” 走在前面的灵鸠脚步一顿,沉默一秒,然后慢慢的回头,朝那人露出个恬静的笑容,“嗯?然后呢?” 这人没有想到灵鸠竟然真的会回应他,激动地黝黑的脸庞都红了几分,“小人就想问问,不对,是想让鸠主儿佑一佑小人的妻儿。小人的妻子已经怀孕十个月,到了即将临盆的日子。” 他表达的不太清楚,灵鸠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抬眸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皮肤黝黑,刀眉圆眼,鼻子微扁,嘴唇饱满。这是一副中规中矩的相貌,只要不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走错了路,这一生倒是可以平安安然的过去。 被看着的男人注意到眼前女孩儿眸子似有灵光,让他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多看。紧接着就听到女孩的声音响起:“明天你妻子就会临盆,会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啊?”男人愣住。 灵鸠则转身,不再停留的离去。 “明天?儿子?母子平安?真的假的!”留下男子站在原地,一脸的惊疑不定,“我只是想求个心安,没想问这些啊,鸠主儿见都没有见过苏娘,怎么能知道她什么时候临盆,还肯定苏娘生的一定是儿子?” 灵鸠回到书房的时候,正好见到宋雪衣从不远处走来。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宋雪衣见她就这么说道,摸了摸她的头发。 灵鸠自然理解成他刚刚是去厨房亲自监督吩咐补血药膳了,“那走吧。” 别人听到药膳两个字,想到的估计就是苦味。可是宋雪衣亲自给她调配的药膳,自然还考虑到了她的喜好和口味。味道虽然比不上精致的菜肴,却是不差了。 太阳偏移,吃饱喝足的灵鸠慵懒的趴在宋雪衣的腿上,脸颊红润,眼眸半眯的慵懒样儿,看得宋雪衣忍不住想一直这样任她趴着,事务什么的都抛之一边。 只是,若想要真正安然,这样的闲散是不行的。 “宋小白,你猜这次刺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灵鸠忽然问道。 宋雪衣道:“下毒阵之人。” “嗯?”灵鸠睁开眼眸。 她惊讶的样子愉悦了宋雪衣,轻声道:“想杀我的很少。” 灵鸠想了想,觉得也对。以前的宋雪衣根本就是个隐形人,宋秋轩想要对付他,也不是因为他本人,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之后,卿翰林那群人,也早就被宋雪衣暗中解决干净。 整个御海镇里并不存在要宋雪衣命的人,就算有也是雇佣不起黑衣男子那样的高手。 因此,宋雪衣一下就猜出背后的人,的确不奇怪。 “果然和我一样聪明。”灵鸠嘴角轻勾着说道。 宋雪衣哑然失笑。这是夸他呢,还是在夸她自己? 然后,灵鸠又眯着了眼睛,“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不过他出现,声音没有变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还有,”她继续说道:“那两个人我没有要他们的命,敢伤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这话可不像是纯善天真的孩子该说的话,不过宋雪衣听到后,不但不觉得排斥,心中还升腾着喜悦感。 鸠儿最在意的人,是他。 “嗷呜呜呜!”突然,一道久久不绝的吼叫声响起。 这声音看着像是野兽的嘶吼,可分明就是人发出来的声音,调子也怪异得让人一阵发麻。 站在后面的霞妍脸色有点古怪,低声道:“爷,是风仁院里的柳落。” 提起这个人,灵鸠眨了眨眸子,看向宋雪衣。其实宋雪衣是什么心思打算,她也没有去猜,一时也不明白。 宋雪衣朝她笑着,对霞妍问道:“最近他们怎么样?” 霞妍道:“柳落很闹腾,时刻的往雪院跑,都被人拦着了。封奕岂每日会回家,又每日都会来府中求见。李天安,”说到这个人,霞妍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一丝无奈,“他每日准时起榻,准时用膳,准时安寝,空闲的时间练武游院。把风仁院当做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最后一句话,很有点吐槽的感觉。 宋雪衣点头。 霞妍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的话,不由疑惑道:“爷?就这样把他们放着?” “放着。”宋雪衣道。 霞妍心中更疑惑了。爷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翌日下午,灵鸠刚帮宋雪衣换好了药出房间,就听霞妍说道:“鸠主儿,府中一个叫吴杵的刑房当差说要见您。” “谁?”灵鸠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霞妍道:“他说,昨日鸠主儿在牢房里给他一句吉言,今日全部都应验了,他想要感谢您。”至于灵鸠给吴杵说的是什么吉言,霞妍已经从吴杵那里打听到了,心中也忍不住惊奇。 牢房\吉言。 这两个关键词出来了,灵鸠也记起来了那人是谁,“见就不用了,让你回去陪自己老婆孩子吧。” 霞妍闻言领命下去。 宋雪衣问道:“鸠儿说了什么吉言?” 灵鸠一字不漏的把在牢房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说完之后双眼轻眯,眼神狡黠灵动。 在宋雪衣的眼里,女孩儿眯着的双眸的模样,竟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觉得她格外的好看。 他眸子一闪,忽然伸手去摸灵鸠的眉眼。 女孩在他的眼里,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好看,让他喜欢的。只是,这种吸引力,并不是独独对他的吸引,而是真真切切吸引人的气质,不是勾人的魅惑,也不是惹人怜惜的柔嫩,就好像是甘甜清澈的泉水,又似迷雾中的幻香,虽然气质还不太明显突出,却已经有了雏形。 “怎么了?”一只手在自己的眉眼连续不断的抚摸,灵鸠抬头就对上宋雪衣探究的眸子。 “鸠儿得到云碧时,有别的特殊感觉吗?”宋雪衣轻声问道。 女孩儿的变化就是从桃花十里庄开始的。 灵鸠知道他不会随便问这种话,仔细想了想,然后确定道:“没有。除了被吸了太多血之外,没有别的问题。”接着她又问道:“怎么了?” 宋雪衣打量着她已经恢复不少红润的脸蛋,嘴角上扬,“鸠儿越来越好看了。” 谨慎的等待着,以为会听到什么重大的事件。谁知道竟然等来这一句夸奖。灵鸠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瞪着眼盯着宋雪衣。 然后,忽然抓住他放在脸上不规矩的手,捏着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描绘着,“嗯,宋小白也越来越好看了。手好看,”视线极具侵略性的扫荡着他的身体,从上往下,“脸好看,肩宽腰窄,阳气足,呃。” 嘴儿顺溜的说下去后,灵鸠感觉到宋雪衣被自己手握着的手指抖了一下,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咦?”本来灵鸠还想尴尬一下,不过见有人先尴尬了,她反而就淡定了,且得寸进尺,“宋小白,你听得懂啊?” 那眯着眼睛的贼样儿,怎么看都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偏偏她语气还是一本正经的。 “听得懂什么?”宋雪衣沉吟了一秒后反问。 “你装,之前你的反应已经把你暴露了!”灵鸠指认他。 宋雪衣淡然微笑,“鸠儿说明白些,我才能明白。” 这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灵鸠眯着眼睛,一阵的思考。这样无赖的宋小白,真让人想要打破他脸上的平静啊。 “明白点是吧。”灵鸠忽然灿烂的笑了,真不要脸起来,她还能比不过宋小白?“明白点就是说你这个人身体棒棒,棒棒精神,能屈能伸,能硬能软,倍儿有劲。” 一连串的话从女孩小嘴吐出来。 宋雪衣愣是连表情都没表一下。 暗处,某个淡紫色的身影“噗”的一声,不顾平日里的洁癖,就这么蹲趴在草丛里,一手紧紧的握拳,无声的捶着地面,一手撑着身子,死死忍着快要破口而出的笑。 一秒,两秒,三秒。 灵鸠一开始促狭明媚的眼神渐渐化作了疑惑。宋小白是真听不懂,还是他的承受力真的太强了? “雪衣?小鸠,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我找了你们一会。”孙谷兰的声音传过来。 宋雪衣这时才动了,转身对孙谷兰道:“娘,有事?” 咦?孙谷兰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以前没见儿子这么热情啊。 “嗯,有点事告诉你一声。”孙谷兰道。 “坐着说。”宋雪衣边说边去拉灵鸠手。 这么看着他的行为,好像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灵鸠想了想,也就不再关注这个事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宋雪衣之前没有任何的反应,根本就是被惊呆了。 他又不傻,有过初次的体验,学医的他更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怎么可能会听不明白灵鸠话语的意思。只是这样的话,明明并不粗俗却包含深意的话,从灵鸠的嘴里说出来,配着她明媚的笑容,矛盾又禁忌得给人冲击力太大。 幸而,孙谷兰来得及时,成了宋雪衣的梯子。 三人坐在池塘小谢里,孙谷兰说明来意,“我想把知婳许配给万里镇韩家少爷韩绍青。” 这并不是一句询问的话,因为孙谷兰知道,宋雪衣对这事并不在意,“知婳年纪不小了,宋家并不缺她这一口饭,可她们姐妹对你我有怨,同住一个屋檐下到底不痛快。”其实,她更在意的是,不想让宋雪衣受影响。 宋雪衣道:“这事娘做决定就可。” 正如孙谷兰想的那样,他对这没有半分的兴趣。 孙谷兰点头,“璃烟和琉珏你打算怎么安排?” 宋雪衣道:“让他们自己选择学院。” 孙谷兰:“嗯。”看向灵鸠,“小鸠呢?想去学院吗?” 宋雪衣当即抬首,视线从灵鸠的身上落向了孙谷兰。 “雪衣,”孙谷兰道:“雏鸟一直被大鸟护在羽翼下是长不大的,像小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交交同龄的朋友,无论是哪一步,都必须亲自走过之后才能有成长,一直被我们影响的话,会让小鸠失去自己的性子。” 虽然孙谷兰的语气柔和,可眼神是实在的严肃。 如今的她是真心为灵鸠着想,并不一味的任由宋雪衣。其实,她说出这个话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给灵鸠一个机会,也是给宋雪衣一个一会。 只有分别才会明白一些事情。 如今灵鸠对宋雪衣很依赖(?),孙谷兰就怕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只是因为宋雪衣对她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相当于她的亲人\玩伴\朋友等等。 情爱,并不是感动和习惯。 雪衣是陷进去了。她这个做娘的看得明白,却看不明白小鸠对雪衣是否有这方面的感情。毕竟小鸠还小,表现的再聪慧,也未必真正懂得这个。 分开后,小鸠是能喜欢雪衣的最好,倘若对雪衣并不是情爱,那至少避免雪衣陷得更深,从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孙谷兰对上宋雪衣澄澈的眸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们真的太少年了,少年好也不好,好的是感情纯粹,不好的则是容易感情用事,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两人对视着,反而忘记了灵鸠这个当事人。 宋雪衣开口道:“鸠儿还小。” “不小了。”孙谷兰摇头道:“过了年,鸠儿如今已经八岁。你八岁的时候,早就独当一面了。” 拿自己来比例,让宋雪衣没办法反驳。 他抿了抿唇,“待局势稳了再说。” “娘也没说现在就让你们分开,瞧你那样儿。”孙谷兰无奈道。 她这个儿子,也只有在关乎怀里女孩的时候,表情才会丰富点。 “你们是不是又忘记问我的决定了?”灵鸠默默的说道。 宋雪衣和孙谷兰都看向她。 面对两双神色各异的眸子,灵鸠和他们瞪视了一会让,然后头一歪,双眼一闭,“以后再说吧。” 之前的话说了就等于没说。 孙谷兰办事很快,没过几天就把万里镇韩家韩绍青的名帖取来了,送到了宋知婳的院里去。 从桃花十里庄看到宋知婳和韩绍青之间的异样,孙谷兰就知道这两人互相之间都有好感。这次出嫁宋家的女儿,一是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二也算是个宋家的女儿找了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这样做,也不算亏待真哥家里人了吧。 正如孙谷兰所料,宋知婳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甚至可以说她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门亲。 只是事情总有一点不美满的地方,这点不美满就在她的亲妹妹宋璃烟的身上。 宋知婳的院子里,来人把名帖和亲事和宋知婳说起时,宋璃烟正好在她身边,听了这事便急了。 “姐,姐姐,难道你要丢下我一人在家?”宋璃烟拉着宋知婳的袖子,着急的喊道:“爹爹死了,我又得罪了百里灵鸠,你要是走了,我一定在家受欺负死。” 宋知婳的好心情被她这么拉来拉去,耗掉了大半,耐着性子安抚道:“鸠主儿和家主都是好性子的人,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不会……” “连你也这样说!”宋璃烟双眼含泪,不甘心道:“他们是好性子的人,就是说我刁蛮任性了?姐姐,你可是我的亲姐姐,你不能丢下我。这世上,你可就剩下我一个亲人了!” 宋知婳被她吵得不行,见她流泪又忍心,叹气道:“我就要出嫁,就算有心也无力。罢了,我去跟大娘说说,探探她的口风。” “不要!”宋璃烟大声喊着。 宋知婳眉头轻皱,她发现宋璃烟从桃花庄回来之后,性子就有点古怪起来,特别容易暴躁激动。 “姐姐,你不能这样,大娘一定以为我嚼舌根,更要厌弃我了。”宋璃烟一脸着急,眼泪不由的滑落。 伸手为她擦拭着泪水,宋知婳道:“这也不行,也那不行,你说要怎么办?” 她这也是不耐烦了。 谁知,宋璃烟沉默着,忽然眼睛一亮,对宋知婳道:“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嫁了吧。” ------题外话------ 欢乐小剧场: 九华洬:好基友,好宝贝,我们一起来卖腐~ 宋小白:九品腐尸丹,想试试吗? 小99:小白棒,棒棒棒,劲儿十足,能攻上~ 宋小白:能攻鸠儿么? ——疯人院三只生物: 柳小豹:爬树、翻墙、找宋爷! 封小狼:回家、闯门、要投靠! 李小鹰:吃饭、练武、赏花园! (大家粽子节欢乐~O(∩_∩)O~) ☆、第024章 姐妹闹、建商会 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嫁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嫁了吧!一起嫁了吧! 宋知婳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懵了好几秒才僵住脸,对宋璃烟问道:“烟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宋璃烟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宋知婳的异样,高兴的说道:“我说,不如我们姐妹两一起嫁了吧。姐姐,我不想离开你,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最亲的人了,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宋知婳美目一点点的睁圆,突然甩开宋璃烟的手,失态的叫道:“烟儿,你胡闹!” 一时不察觉的宋璃烟被甩倒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宋知婳,“姐,你……”然后,她脸色大变,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宋知婳质问道:“姐姐,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那个才认识不到两日的韩少爷吗?我没有让你不嫁,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胡闹!胡闹!”宋知婳脸色复杂,难以保持平静,“姐姐知道你受了惊,可是这事怎么能成。” “怎么不成!”宋璃烟反驳道:“只要我们愿意了,韩少爷没理由拒绝,无论是姐姐还是我的姿色都不差。” 听她的话语越说越离谱,宋知婳的心神乱成了一团,“这不是姿色的问题,我这嫁过去,是要做正室的。” 宋璃烟立即说道:“我可以为侧室,我肯定不会和姐姐争啊,有姐姐护着我,我一定能好好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宋知婳虽然还没有出嫁,却明白每个家族后院的争斗。倘若两姐妹真的都嫁过去,她们真的可以相亲相爱吗?不说这点,就以私心来说,她对韩绍青很有好感,根本就不想将他分享给别人,尤其是他的喜爱。 “哪有简单。”宋璃烟反驳着,突然沉默下来。 她这么一沉默,反而让宋知婳有点莫名,朝她看去便对上一双怀疑\伤心\怨愤复杂的泪眼。 这样的眼神叫人看得心里发秫。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乐意!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吧!爹死的时候,你也一点都不伤心,是不是也想我死了,免得拖累你,你就好去奉承百里灵鸠那小东西!?” 啪! 一巴掌抽打在宋璃烟的脸上。 宋璃烟整个人都呆住了,神情痴呆。 宋知婳冷眼扫过周围的下人,“把你们听见都忘记了,下去!” 周围的下人诺诺的应是,快速的退去院子。 等人都走光了,宋知婳才重新看向宋璃烟,见她捂着脸颊的可怜样子,心中也是一痛。 她才伸出手,要去为宋璃烟看看伤势,却被宋璃烟躲了过去。后者用控诉悲愤的眼神瞪着她,哑声道:“你打我,从小到大,连爹娘都没有打过说,现在我不过是说了一句百里灵鸠的坏话,你就打我!” “烟儿,你到底明不明白!百里灵鸠,我们惹不起,也不能惹。”宋知婳头痛,望着亲妹妹哭泣的样子,她悲从心来,眼眶也不禁的红了,低声道:“爹死了,我难过,我怎么不难过。可是难过又能怎么样?去找家主算账,还是去杀了那个凶手?不行!我们全部都做不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我们之后的日子。” “是啊,你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过好了自己的日子。我呢?可是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好自私!”宋璃烟发怒喊道。 宋知婳哑声道:“大娘不会亏待你,她既然能给我许配好人家,等你年纪到了,自然也会给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我只剩下姐姐了!姐!”宋璃烟突然崩溃了,跑上去拉着宋知婳的袖子哭喊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宋知婳吃惊。 烟儿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好好好,烟儿别哭,姐姐在你身边。”宋知婳怕宋璃烟想不开,连声哄着。 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 医师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宋知婳道:“四小姐之前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宋知婳面色不稳,低声道:“是。” 医师摇头道:“四小姐这是受惊过度,心神不稳的症状。这时还算是轻的,就是容易浮躁,胡思乱想。不过万不可再让她受刺激了,要不然可能会得失心疯。” 宋知婳的身子一颤,脸上都是难以相信的神色,“医师,可有救治的药方?” 医师眼神疑惑,嘴上不慢的说道:“我开点安神的方子。不过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记得不要让她受刺激。” “我记得了。”宋知婳干涩的说道,让下人随医师一起去取方子。 医师离去之前,欲言又止。 “医师有话直说。”宋知婳以为宋璃烟的病症还有隐情。 却听到医师道:“我听闻宋爷是高阶的炼药师,这炼药师的神奇不是我们普通医师大夫能比的。倘若大小姐能去寻宋爷来给四小姐看看,说不定也不需要什么心药和安神药,只要宋爷一颗丹药就能解决。” 宋知婳眼眸一亮,随即就暗淡下去,对医师道:“多谢医师提醒了。” 医师连道不敢,才随着下人离去。 留下宋知婳一人站在原地,苦苦冥思,最终低声一叹。 结果,宋知婳不是没有去找过宋雪衣,只是得知宋雪衣忙碌,没有得以见他一面。这次之后,她便拉不下面子再去求见,反到两天后找到孙谷兰。 “胡闹。”孙谷兰一听宋知婳说的事,脱口便是一声轻斥。 宋知婳抿着嘴唇,神态掩饰不住憔悴,却还是说道:“我们姐妹从小就在一起,烟儿离不开我。” “她现在小,长大些自然就懂了。”孙谷兰皱着眉头,“姐妹同嫁这事是你的主意,还是?” 宋知婳苦笑道:“是烟儿的主意,我也答应了。” 孙谷兰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的宋知婳不是这种无知之人。” 被她这么一说,宋知婳不由的迷茫了。她自然不愿,可一想到宋璃烟泪眼朦胧的样子,以及她的病情,不得不提起精神道:“请大娘成全。” 孙谷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以为,以你的本事才智,加上宋家的背景,嫁去了万里镇韩家也不会受欺负,也能把握住韩绍青的心,如此一来我也算对得起真哥,没有亏待他宋家的女儿。” 宋知婳双肩轻颤,“知婳心中对大娘自然是感激的。” 孙谷兰摆手,“这种话你就不用说了,我们大家都心里明白,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深厚感情,谈不上感激。”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阻挠,这事也由你自己去和韩家那边说吧。” 抱着一线侥幸心理,希望孙谷兰出面阻挠,扣下宋璃烟,让自己没有负罪感的宋知婳不由愣了一秒,紧接有点失魂落魄的点着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孙谷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 过来添茶的素罗低声道:“夫人,大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这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也该由她自己担着。”孙谷兰冷淡道。 素罗轻轻应是。 宋知婳和宋璃烟的事情,宋雪衣和灵鸠并不是不知道,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上心而已。他们连续数日呆在府邸里不出,得知的消息却一点不少。 例如桃花十里庄的事情已经在御海镇传疯了。 例如御海镇人人都知道了宋雪衣炼药师的身份。 例如桃花节天骄会的第一名大出所有人所料,不是李家大少爷,也不是江无寐,而是宋家的鸠主儿。 例如桃花小仙的名声传得甚广,还传得神乎其神。 宋家刑房里的吴杵没有让灵鸠失望,把她吉言的事情也给爆了出去,也让桃花仙的名声更让人觉得神秘向往。 灵鸠则每天在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神奇能量滋养自己的魂魄,感受着自己灵力的增长和提纯。 虽然不多,却胜在精纯,有效果。 这一日,霞妍送来了一个帖子。 发帖的人的是温家的温子珃,请他们去参加温崎的葬礼。 宋雪衣和灵鸠两人收了收拾,穿上素净的衣裳,便去了温家。 温家的葬礼办得并不盛大,甚至可以说有点朴素了。 大厅里零零总总就站着几个人,身着一袭孝服的温子珃尤其突出。 当灵鸠随着宋雪衣来到灵堂的时候,一瞬就感受到里面气氛的微妙,而灵堂里站着的几人,看到他们的眼神也非常的微妙。 “宋爷,鸠主儿。”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连忙迎过来,“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我那可怜的弟弟,好生生的招了这么大的难,真是世事无常啊,哎~” 男人眼里的利益太浓郁,让灵鸠想看不见都难,一眼扫过男人的面相,浮肿眉宇青黑深陷,刻薄又心狠。 她扫过的一眼,落入男人的眼里,却像是被一股凉风吹进骨头缝里,再吹进魂魄里,透体生凉。 中年胖男人不由的一抖,卡主了更多凑近乎的话语。 灵鸠和宋雪衣自他的身边走过去,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站在牌位前,发现眼前并没有尸体,只有一罐白盅。 温子珃为他们取香,低声道:“生前爹说,他要是死了,就想要化成灰烬,干净的来干净的去,可不能满身的铜臭味。” 小小的正太,不过短短几日不见,面色就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眼皮底下是一片青黑。一袭孝服将他衬得更年幼可怜,然而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柔弱,黝黑得没有半点的动摇。 灵鸠两人一起拜了礼,再由宋雪衣将香插入香炉里。 啪。 温子珃忽然跪在地上。 这一幕出现,使得整个灵堂都没有一点的声音。 “子珃,你这是做什么!”大肚的中年男子立即喊道,跑过来要拉他起来。 温子珃猛地挥手把他甩开,一转头冷冰冰的瞪着他,“温岳,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现在是怕了?” 正太的嗓音低哑,由此可以知道这几天他都没有吃好睡好,用冰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竟别有一番的果决气概。 “你!”温岳面色一变,随即转头看向宋雪衣又恢复一脸的笑容,“宋爷,我这个侄子因为伤心过度,行为有点偏激古怪,您可千万不要介意。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这事还是交给我们自家人处理好了。” 这番话听似客气,实际上明确的告诉了宋雪衣,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让他这个外人不要管。 “我看他挺清醒的啊。”灵鸠笑道。 她这一开口,温岳就知道事情坏了。现在御海镇谁不知道宋爷对这孩子的疼爱,她一开口有意向着温子珃那边,宋爷一定依着她。 “鸠主儿,你年纪小,不懂可别乱说话。”温岳一着急,话从口出,隐隐有点教训的语气。 灵鸠眸子一敛,“我说话还要你来教?” 一道劲力撞向温岳的胸口,大肚便便的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狼狈的摔在地上。 “昨天,抢来的女人玩得挺兴奋的吧?”灵鸠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清软的嗓音却跟尖刀似得一下下凌迟着温岳,“眼睛别瞪那么大,我还知道你家道中落,家庭不合,年近四十了还没有半个儿女。为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呗。” “你,你……”温岳伸出手指直指灵鸠,指尖都在颤抖着。 他突然想起来御海镇盛传有关女孩儿的事迹,他本来不屑一顾,以为是炒作谣言…… “你调查我?!”温岳忽然想到这个可能。 灵鸠轻笑,眼神是十足十的轻蔑。调查他?他也配。 “哦,”掐指一算,“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温岳对上她的眸子,一瞬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心头又一惊。 这时候,跪在灵鸠他们面前的温子珃开口道:“从今日起,我愿意将温家送入宋爷的手里,成为宋爷的附属。” “温子珃!你这个兔崽子!你这是叛族!温崎知道你这样做,做鬼也不会安宁!”温岳大声喊道。 温子珃哑声道:“早在十年前,爹就和你分家了,御海镇温家如何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温岳脸色一变,厉声道:“怎么没关系,我们是血亲,亲人的血脉是斩不断的!现在弟弟意外遇难,你年纪又小,难不被有心人蒙骗了!” “狗屁。”温子珃就回了这么两个字。 单单两个字就把温岳堵得不行,他忽然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啊!宋爷,你真是好计量啊!” 话题莫名其妙的转到宋雪衣的身上,过来参加温崎葬礼的人,都被温岳的大声呼叫吸引过来,视线打量着几人。 宋雪衣看也没看温岳,只对温子珃问:“你有什么本事?” 温子珃昂头,眼神毫不躲闪的盯着宋雪衣,认真且自信道:“我温子珃不是练武的料子,却是十足的商人!用我爹的话来说,我就是个百年难出的商业奇才,温家这一代能够出一个我,是温家的祖上积福!这样够了吗?” 灵鸠嘴角轻轻一勾,这还是孩子气的话,不过气势和自信上够了。 宋雪衣颔首,“你的条件。” 温子珃一怔,没有想到宋雪衣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看得这么准,迟了一秒才道:“我带着温家这几十年的财富外加自己,要投效的不是宋家,而是你们。” 灵鸠道:“你们?” 温子珃看向她,眼神闪动着一丝别样的光彩,正经的包子脸放松了些,尤其的可爱又年少,“是!我倾家荡产投资的是你们,不是宋家。除了你们两个,谁也不能指使我。” “你真会投资。”灵鸠仔细打量着他,暗暗惊讶这小子竟然是个财神高照的面相。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太专注,愣是把人家一本正经的小正太看得面红耳赤。 “鸠儿。”宋雪衣喊道。 灵鸠才收回目光,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对温子珃道:“可以。” 温子珃道:“我还有个条件,等无人的时候再说。” 宋雪衣颔首。 两方人很快达成了协议,旁边的温岳已经完全黑了脸。 “温子珃,你难道忘记了,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亲爹吗?是宋雪衣,这一定是宋雪衣的算计,他故意让人杀了你爹,然后让你孤助无援,只能去投靠他!”他大声喊道,口水满天飞的样子,尤其的粗鄙。 这污水都泼到宋雪衣的头上来了。 灵鸠真不知道这温岳是太傻,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现在御海镇谁不知道宋雪衣的身份本领,他竟然还敢往宋雪衣身上泼污水! 还没等宋雪衣有反应,温子珃刷的站起来,走向温岳,“我不知道爹是被谁害死的,不过我知道,谁在知道我爹死后,马不停蹄跑过来想要夺我家业!” “你,你什么意思?你这兔崽子是怎么说话的!”温岳怒不可遏的骂道。 温子珃骂道:“兔崽子也是你这肥猪能叫的吗!?”这个称呼,总会让他想到温崎生前,那时候日日父子两以斗嘴为乐。他爹是疼爱他的,有多疼爱,打小就聪慧的温子珃清楚的很,要知道他爹这么多年都没给他找过后娘,温家的后院干净得连点胭脂味儿都没有。 温子珃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哑声喊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老爹自己打拼来的,现在全部都是我的,你想抢走?门都没有!” 他年纪小,没有练武的才能,也没兴趣练武。因为生前温崎在,他空有聪明才智,也没有想过要防范未然,温崎一死,温岳就跑来夺权,可谓打得他措手不及,差点着了他的道。 “亲侄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帮你,别让有心人趁火打劫。”温岳摆出一副好长辈的嘴脸。 “我噗!”温子珃似乎没忍住恶心,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糊了温岳一脸。 温岳表情僵住,拂袖擦脸。 就在这个时候,温子珃快步的往前跑,握紧了拳头揍在没有防备的温岳脸上。 “啊!”温岳痛呼一声,没有想到看起来温良的小正太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温子珃可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连续几拳头往他的脸上揍,嘴里喊道:“让你居心不良,让你在老爹葬礼的时间时里和女人厮混,让你算计我,让你不要脸皮!” 温岳的守卫反应过来后,连忙要去帮忙,却被接到灵鸠眼神的霞妍几招打了出去。 一时之间,灵堂里就听到温岳哭爹喊娘的叫声。 好一会儿,温子珃像是打累了,这才停下手。甩了甩已经破皮流血的手,他似也没有感觉到疼,哼道:“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转头看向灵鸠和宋雪衣这边,咧嘴笑道:“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啊。” 灵鸠见他笑得开朗,眼眶依旧红肿,眼神中悲伤之色难减,就知道他依旧没有从温崎的死走出来。 转眸看向温岳,中年男人已经头破血流,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早说了你有血光之灾吧,你还不信。” 正在气头上的温岳,听到这话,一口气血没有顺过来,就头晕目眩的跌倒在地上。 外面旁观的客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接下来温崎的葬礼在灵鸠和宋雪衣的护航下,一路安然的进行。 夕阳无限好,被埋葬在土地里的其实只有温崎死前的衣裳和携带了二十年的玉扳指,他的骨灰被温子珃暗中捧着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亲自放撒在天地间。 宋雪衣和灵鸠就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看着孝服正太的身影,挺直,圆滚。 一会过去,温子珃将已经空了的白盅丢进水里,回头看向两人,婴儿肥的面容在夕阳光辉下,竟显出几分沉静的成熟来,“我另外一个条件就是,想知道你们调查凶手的进度,我要为老爹报仇。” 这个要求,正好和灵鸠他们的目的对上,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 谁也不知道,将来名动天下,搅得这片大陆天翻地覆的几个少年孩子,就在这个小河边达成了协议,站在一条船上。 夕阳下山时,灵鸠和宋雪衣两人才返回宋家大院。 两人下了马车,走在青石块铺成的道路上,半途一道黑影窜出来。 这黑影四足着地,体长有七尺,背脊弓得极其有力,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豹子之类的生物。 “宋爷~!”这生物嘴里冒出来一声凄凉幽怨的叫声。 灵鸠感觉到宋雪衣的手抖了一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灯火照亮,仔细看那生物渐渐现出模样,却是那少年柳落。 “你怎么在这里!”霞妍无语道。 “我在这里专程等宋爷的。”柳落说道,眼巴巴的望着宋雪衣,“宋爷,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想着你!” 因为有九华洬那家伙的存在,宋雪衣对这种歧义的话,免疫力非常强。 灵鸠乐得看好戏,又想看宋雪衣到底想怎么应付。 “您就收了我吧!我力气大,呃。”才这么说着,柳落看到了灵鸠,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可能比不上桃花妹妹……” “桃花你妹。”躺着也中枪的灵鸠打断他的话。 “唔,我没有妹妹,只有个哥哥叫柳磊,爷爷老说他是个铁树,不开花的那种!”抓不到重点的柳落老实的回答。 灵鸠眯着眼眸,淡然的看他一眼,决定不跟着天生的逗比争论。 你要是跟逗比认真的话,要不被闷得吐血,要不就化身为更逗比的存在。 “霞妍。”宋雪衣道。 霞妍立即待命。 宋雪衣:“带他去千一那里。” “啊?”霞妍愣了一瞬。爷这是打算收了他了? 宋雪衣道:“他的天赋不错,千一会知道怎么做。” “是。”霞妍连忙应道。 柳落再傻也知道宋雪衣这话的意思是收下自己了。只是,考问呢?考验呢?为什么都没有? 眼看着宋雪衣和灵鸠再次往前走,柳落连忙双手双脚并用的追上去。没错,就是双手双脚并用,依旧像个黑豹似的矫健又迅速,只是一开口就把本质给出卖了,“宋爷~我投靠你,是想你给药豆子吃。” 好直白! 霞妍一手捂脸,几乎难以直视这货。 宋雪衣头也不回,“表现出色,有奖。” 柳落的眼神瞬间亮了。奖!奖!奖!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听到就是这个字眼了! 过来领他去千一那里的霞妍,注意到他的表情后,一头的黑线又落下来。 这到底是人,还是狗? 瞧他四肢落地,双眼发光的样子,让她不由的觉得,他会不会下一刻就趴到地上去打滚了。 “走吧。”霞妍边说边对柳落招招手。 这一招手,霞妍又呆了。她这动作,分明就是跟招动物似的。 柳落却似没有注意,听到她的话语,立马一蹦一跳的跟上去。 “你不能站起来走路吗?”霞妍无语道。 “啊,高兴忘记。”柳落边说边站起来,双眼依旧闪亮无比,“我一高兴就这样,有的时候还会在地上滚两圈,嗷嗷的叫呢!嘿嘿,这是从我家看门狼那里学来的!” 这真的没什么好骄傲的。霞妍心里想着,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 温家择主,并入宋家的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了出去。 御海镇各个家族的人都送礼过来祝贺,江伯元也是其中之一,并在贺贴上暗中写明了自己不会和宋雪衣作对的意思。 早在几日前,江无寐就动身去离开了御海镇,现在独留江伯元撑着江家。 他知道,大势已去,御海镇已经是宋雪衣的天下,而他的目光一定放得更远。 之前温家和宋家一直是合作上的关系,谈不上多亲密。如今达成协议后,得到了宋雪衣全力的支持,温家的动作就大了。 “商会?” 在雪鸠茶馆里的一间独有厢房里,灵鸠\宋雪衣以及温子珃坐在一起。 灵鸠讶异的看着温子珃,“你想成立商会?” “没错。”温子珃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个小大人般说道:“我们商量个名字吧。” 灵鸠盘弄着宋雪衣的垂到胸前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弄商会不是应该先拟定一个计划吗。” 温子珃面无表情的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我这个脑袋在,计划根本不需要。” “……”灵鸠才发现温包子还是个这么不要脸的。 “这次你说大事要商量,只为个名字?”宋雪衣淡雅的嗓音洗净一片的浮躁。 却生生让温子珃打了个颤,“名字,是大事啊。一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不但对生意有帮助,还关乎气运?”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悄然的看向灵鸠。 现在御海镇谁还不知道桃花小仙能掐会算的本事? 宋雪衣也看向怀里的女孩。 这分明是个选择权丢到了她的手里。 本来灵鸠是懒得费脑的,不过一想这世上,无论是哪里都少不了钱财的作用。这也是宋家生意做大做出御海镇的第一步,的确不能在这方面疏忽了。 她小手掐动,看得有模有样,让温包子一脸的紧张,双眼发光,似乎在见证奇迹。 只是他预想到的精彩画面并没有出现,女孩儿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掐指算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手,说道:“九一。” “鸠衣?”温包子自然把她的话理解成这两个字,有点怀疑的看着她,“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人的名字。” 他不说,灵鸠还没有察觉到,这名字还真的和她\宋小白的名字同音。回头看了眼宋雪衣,心想他们两个还真有缘分啊,怎么莫名有一种牵绊越来越深,剪不断理还乱的预感? 摇了摇头驱散这类想法,灵鸠解释道:“九九归一的九一,九一商会。” “九一,九一,顺口简单,成语也好,只是,”温包子依旧有点怀疑的盯着她,“你真的不是故意取得同音?” “嗯?”灵鸠眯起来眸子。 温包子一看她唇角扬起来的恬淡笑容,心头一颤立即乖了下来,“好!很好!非常好!就叫九一商会了!” 名字决定了,身为之后九一商会的会长,温包子不可能真的那么坑爹的什么计划都放在脑子里,一点都不透露。要知道,九一商会最初的商品还得靠宋家,四城通商的通商令也在宋雪衣的手里。 灵鸠就事不关己般的坐在宋雪衣的怀里,听着一大一小的少年交谈。 作为一个伪萝莉,她不得不惊叹两个少年的惊才绝艳。 人无完人这一点,说的一点不错。 宋雪衣天赋绝顶,心智早熟聪敏,只是单论商业上的天赋,他的确没有温子珃出色。 十岁左右的少年正太,一谈起商业上的事情,表情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神采飞扬,一双眸子闪闪发光,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纳入其中,一张嘴源源不绝。 “宋爷觉得怎么样?”最后,温子珃问道。 无论他想的多好,计划多周密,没有宋雪衣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宋雪衣颔首。 这是准了。 温包子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浮现肉肉的脸颊,将他之前营造出来的成熟气质打击得一点不剩。 正当九一商会正在慢慢进行中的时候,宋知婳出嫁的事宜也在慢慢筹备着,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韩家那边商量的,最终的结果是,宋知婳出嫁过去为正室,宋璃烟暂留在宋家,等出嫁后的三天回门,再以想念姐姐为由,带到韩家那边以亲家小姐的身份养着。 当然,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有宋家和韩家的人心里知道,传不到外面去,否则指不定外人该怎么想,嚼多少舌根子。 孙谷兰得知这事后,亲自去了宋知烟院子一趟。 还没有进门,就见外面站着好几名婢女,婢女们见了她后,边行礼边要通报。 孙谷兰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用声张,轻步走进了内院。 内院风景怡然,草木都被打理得很好,和宋知婳素雅的气质很衬。 忽然,一道清脆尖锐的嗓音却打破这份雅静。 “为什么不能带着我,既然都已经答应能让我过去了,为什么不能直接过去?姐姐,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嫁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素罗看向孙谷兰,孙谷兰摇摇头,继续往小楼走。 宋知婳的声音微小,听不太清楚,却知道她在细心安慰着宋璃烟。 只是宋璃烟的情绪依旧很激烈,“我要和姐姐一起,以亲家妹妹的身份过去,根本就呆不长!我早就打听到了,那日你去找大娘说事,大娘都答应了让我一起嫁过去,说让你自己去和韩家说,可是为什么你说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从谁那里听来的这个!” “你心虚了!姐姐,连你也嫌弃我是不是,原来的病秧子嫌弃我,原来的一个丫头也嫌弃我,现在连姐姐你都嫌弃我了,我呆在宋家还有什么意思!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家,这里的人全部都变了,变了!你们都变得这么自私自利,让人作呕!” 宋璃烟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有点癫狂。 “烟儿,你冷点一点!” “放开我!放开我!” 啪啦______ 小楼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里面的两姐妹一起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孙谷兰。 两姐妹一看到孙谷兰一脸冰霜之色就知道坏事了,怕是自己之间的谈话都被听了去。 宋璃烟受惊般的躲到宋知婳的身后,宋知婳很想移开身子,却被后者抓得紧紧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大娘……”她涩声喊道。 孙谷兰打断她的话,“这里不是你的家,不想呆在宋家,我便成全你。” 这话却是对宋璃烟说的。 宋璃烟脸色苍白,脸色一变又变。 孙谷兰冷声道:“今日起,宋璃烟的名字在宋家祖籍中除名。” “大娘!”宋知婳瞪大了眼眸,着急的解释,“烟儿她只是受惊过度,一时昏了头,并不是有意要辱没家主他们,之前说的话也只是胡言乱语,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孙谷兰看向她,“我这么做不是合了你的意?” 宋知婳面色一僵,有种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被人狠狠扯出来的错觉,扯得她生痛又恨不得找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藏起来。 “明明不想做却非要做好人,妄图让利用别人来安慰自己。知婳,你自认为伪装得真实,却不知道旁人都看得明白,连宋璃烟都敏感发现了,否则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担惊受怕?” 孙谷兰冷淡的言语犹如犀利的刺刀,一层层剥开宋知婳的内心,让她无地自容。 “你们的事,自己决断吧。”孙谷兰说完,转身离去。 宋知婳干涩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身后传来宋璃烟的哭泣声。 她心中又厌又心疼,矛盾得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下午,就有人传来消息,宋璃烟正式被除名。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是宋家的四小姐。 宋璃烟没有了宋家小姐的身份,去留都变得无所谓,哪怕伪装成宋知婳的陪嫁丫头跟着她一起去韩家都成。 素雅的院落里,阻碍宋璃烟陪她一起离去最大理由已经没了,宋知婳反而更加的痛苦,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不觉时日过,转眼便是三个月,六月正是宋知婳出嫁吉祥日子。 花轿临门,早先就打扮好,穿好嫁衣的宋知婳走过大门,被一名娇小的少女扶着,走上花轿。 宋家嫁女儿,排场自然隆重。 宋雪衣和孙谷兰都尊礼的出现,灵鸠依旧被宋雪衣抱在怀里,扫到扶着宋知婳的那个少女,嘴角轻轻一撇。 人生两条路,一步对,荣华富贵,和泰安康。一步错,命中犯冲,鸡犬不宁! 这宋知婳到底还是走错了路。 “快看,快看,那是宋爷和桃花小仙!” “听说桃花小仙能测凶吉,什么时候也能给我说几句吉言?” “你忘记了温岳的事了啊?听说桃花小仙就跟他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前几天,他就不慎在花楼里跌倒,滚下楼瘫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所以说,这话可不能随便问,万一是个凶兆可怎么办!” “得知了凶兆自然就能避了啊!” 围观的百姓们一阵阵的窃窃私语,所关注的对方不是今日出嫁的主角,反而是灵鸠和宋雪衣。 灵鸠将他们的声音都听见耳朵里,被他们用敬畏崇拜的眼神观望着,视线中隐隐看到淡金色的气流从一部人的身体漂浮,就是觉得这股气流对自己很重要,并隐隐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和计划。 ------题外话------ 欢乐的六一粽子结束了,这两天,宋小白的第一次被你们围观,好基友来卖腐了,柳小豹逗比了,温包子也入伙了,大家过得爽不爽啊?什么~还不够?嗯……不要紧,水水努力,再努力,力求这个月依旧让大家啃的舒心,爽得放心,砸票也砸得开心啊~O(∩_∩)O哈哈~ 还有,真心感谢每一位萌货妹纸,感谢大家支持着黑萌V后第一个月稳住了月票榜,在六月的第一天又将黑萌顶上了三榜,真的太感动了有木有!真的谢谢大家!爱你们!么么哒! ☆、第025章 对手给力才赢得爽 从御海镇去往万里镇那边,路程需要三四日。等下人把宋知婳他们安然到达万里镇韩家那边的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日之后。按照惯例,家中女子出嫁三日之后,便会回门。 宋知婳的回门排场不小,带上奴仆和礼物整整几车。 这几天宋雪衣都将精力放在了商会和别的事情上,连宋知婳回门了都不知道。等到消息传到他这里的时候,宋雪衣想也没有想,淡道:“按规矩办。” 这就是说该有的排场都弄上,全按照规矩来。 “我来安排吧。”孙谷兰得知他的说法,无奈的一笑,然后亲自打理去了。 无论宋知婳两姐妹和如今宋家的关系怎么尴尬,到底是宋家的女儿,不能让别人看了宋家的笑话。 孙谷兰办起这事来得心应手,将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后,就等着宋知婳和韩绍青这对新婚夫妻回门到来了。 “最近小鸠在做什么?”孙谷兰发现,有段时间没有看到灵鸠了。 素罗道:“鸠主儿似迷上了给人算命的活儿。” “算命?”孙谷兰诧异。 “是。”素罗惊叹道:“现在镇里有关鸠主儿的仙名传得越来越厉害,百姓们都要以为鸠主儿真的是小仙下凡呢。就算不是上界的小仙,也是个半仙了。” 孙谷兰摇头失笑:“小鸠这孩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素罗迟疑道:“这个真不好猜,奴婢更好奇的是鸠主儿怎么真的这么神,只要是她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是没有实现的。” “真的这么准?”不清楚里面情况的孙谷兰忍不住惊讶。 “可准了。”素罗深深的点头,“要不然百姓们也不会这么信服鸠主儿。” 孙谷兰问道:“鸠儿算的都是些什么?” 素罗显然对这件事情很了解,回答起来一点不迟疑,“问凶吉,问前程,也有故意为难鸠主儿,问他昨日做了什么的,鸠主儿愣是都说对了,唬得那群百姓们一个个的大呼神仙下凡!” “还有不少人因为鸠主儿说的话,真的避免了不少意外。依奴婢看啊,鸠主儿短短时间里,在御海镇的名声和威望都要超过少爷了。” 孙谷兰点头,神色不显,实际已经有点走神了。 素罗又道:“外面还有人说,少爷能有现在这种成就,一定少不了鸠主儿的帮助,说不定就是靠鸠主儿得来的,所以少爷才会把鸠主儿当做宝贝一样护着,生怕别人抢了去。” “噗嗤。”孙谷兰笑了出声。 听她笑了,素罗也忍不住笑起来,“他们说,倘若他们也有这么个宝贝,估计也要时刻抱在怀里,绑在自己的身边,不给人夺去。只是……” “只是什么?”孙谷兰随意问道。 素罗道:“只是夫人,这样会不会对少爷的名声威望不好?怎么说,少爷也是宋家的当家,如今御海镇里的第一。这一切都是靠着少爷的努力,怎么把功劳全说到鸠主儿身上去了。” “你以为雪衣会在意这点?”孙谷兰笑道:“何况,雪衣能有今天,的确少不了鸠儿的帮助。” 若不是鸠儿把雪衣的病治好了,雪衣又怎么能这样放手大展宏图。倘若不是她促进了雪衣的野心,雪衣又怎么会有心思来争这争那。 “你说,鸠儿能算人的去向吗?”忽然,孙谷兰有点走神的呢喃。 “夫人说什么?”素罗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语。 孙谷兰摇头,表现没什么。 翌日,宋知婳和韩绍青回门,到了宋家大院。 宋家早就准备好了宴席招待他们,白天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不等韩绍青他们多说,宋雪衣就抱着灵鸠离桌了。 孙谷兰笑着解释道:“最近雪衣他们比较忙。” 韩绍青点头表示理解。 上次来御海镇这边,韩绍青只去了桃花十里庄,如今的桃花十里庄又在一夜之间化为了虚无。孙谷兰就开口让宋知婳带着韩绍青在御海镇内逛逛。 宋知婳温婉的答应下来。 这次两人回门并没有带着宋璃烟,孙谷兰她也不提,双方都默契的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宋家本就占地御海镇最好的地方,周围也是御海镇最繁华的地段,由宋知婳领着韩绍青走在街道上,一边轻声细语的为他介绍御海镇的地形和风气。 其实宋知婳本身也很少出门,对御海镇街道的情况不算了解,可两人走在一起,总要说点什么。 韩绍青不是个冷闷的性子,无奈对御海镇不了解,自然什么都没的说。 这话题就必须由宋知婳挑起来。 一路走来,知道的都说了,眼看有大段的路没有走完。宋知婳正苦恼着,忽然想什么,对韩绍青笑道:“夫君,那边是家主和鸠妹妹合建的雪鸠街,里面的建筑都以他们的名字取名,可要去看看?” 韩绍青的眼睛微亮,点头应许。 两人往雪鸠街去,一入这里面,都被里面安然和谐的气氛给弄愣了一秒。 这里竟然比御海镇最繁华的街道人还多些,可布置井然有条,人人都好像谨遵着什么规矩,热闹却不吵闹,欢声笑语中让人心情放松。 宋知婳脸颊一红,亏得她之前还对韩绍青说什么御海镇最繁华的地方是之前的那条街。 韩绍青倒没有留意这事,他大步走进雪鸠街,一道街牌之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感觉非常的奇妙有趣。 “咦?这位公子,看您面生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耳边忽然听到一道年少的声音,韩绍青侧头看去,见到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少年。 “你有什么的事?”韩绍青问道。 少年笑容灿烂,说道:“我叫幻四儿,是雪鸠学院的学生,在这里做义工呢。” 这时候,韩绍青才发现,眼前的少年竟然是个女儿身。只是看打扮穿着,干净简单得雌雄莫辩。 “什么是义工?”韩绍青问道,看向身边的宋知婳。 宋知婳轻轻摇头,摆明了她也不知道。 幻四儿道:“就是为见人就帮忙,你要是觉得我做得好,可以给我几个工钱,要是不想给也行。” 这是什么古怪的规矩。 见韩绍青面露疑惑,幻四儿笑道:“学院里的教学都是免费的,义工也是学院的一向科目考验,可以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忍不住朝宋知婳瞄过去。 被她看了几次,宋知婳也有感觉,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幻四儿大方道:“这位夫人,是宋家的小姐吗?四儿以前好像见过您。” 宋知婳轻轻点头。 谁知道她这一点,却让幻四儿露出一个惊喜灿烂的笑容,被那样一双眸子盯着,让宋知婳都有点不知所措,又深深的感觉到虚荣。 “真的是啊,宋家的人就是我们雪鸠街最尊敬的人!” 听着这么一句话,宋知婳既自豪又一阵酸闷。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如今的自己只是姓宋,和宋雪衣在的宋家并没有深厚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您是宋小姐,那您一定是万里镇的韩少爷了!”幻四儿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找宋爷和桃花小仙的么?” 宋知婳刚要说不是,韩绍青已经先说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每次宋爷过来都会去……”幻四儿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惊喜的呦呵声打断了_____ “桃花小仙又开始给人算命了,就在茶楼那边!” 这道声音就好像是一道惊雷,将整片区域里的声音都惊没了。紧接着,一群人也不管之前在干什么,一个个的站起来就往一个方向过去。 “啊啊啊!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幻四儿脸颊泛红,也跟着跑。 只是她的手臂被人拉住了,恼怒的回头就看到韩绍青,后者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你放手,快放手啊!去晚了,说不定就要和桃花小仙错过了!”幻四儿挣扎着,可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无可奈何道:“你跟着去了不就知道了,桃花小仙给人算命,十算十准!” 韩绍青这才放开手,见小少女迈着两条细腿,用蹩脚的轻功往人群方向追赶。 “夫君?”宋知婳眉头轻皱,其实她并不想和灵鸠\宋雪衣多接触。 韩绍青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带着她往人群赶去的方向追去。 这里是一座茶楼,高三层,雕梁画柱,朴雅别致又不失大气。 韩绍青赶到的时候,见人群将整个茶楼都围了,连里面一片衣角都看见。 “你在这里坐着,还是随我一起去屋顶?”韩绍青问着宋知婳。 宋知婳想了想道:“去屋顶吧。” 身为宋家的女儿,她自小也有习武,并不柔弱。 韩绍青点头,运气一提,人就到了茶楼的青瓦屋顶上。 这里站着的还不止他一个人,零零总总的把茶楼的屋顶占了大半。 韩绍青寻了个位置站稳,朝下方看去,便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在桃花十里庄见到的那个古怪女孩儿身穿一袭鹅黄色的衣裙,衣裙面料绣着漂亮的菊花纹,暖暖的色泽衬得女孩儿的面容也更钟灵琉秀。她眉眼柔软,嘴唇的弧度似乎并没有笑,却偏偏给人一种正在微笑的错觉,整个人比画上的小仙童还灵气十足。 难怪会被叫做桃花小仙。韩绍青想起来桃花十里庄发生的一切,又看着这时候女孩的样子,连他都觉得这样的女孩的确像个小仙童下凡似的。 随即,韩绍青眼眸一深,又紧紧的盯着灵鸠看。 他记得初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惊艳的感觉。 “夫君!”宋知婳喊着韩绍青,眼底闪烁着紧张。 韩绍青朝她点点头,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下面,眼看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女孩的面前,用一种紧张又信仰的语气轻声说道:“我想,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才能遇到相伴一生的人。” 这个问话立即引起许多的反响,灵鸠抬起头,众人的笑闹声瞬间就停下。 这份感染力和威慑力,让韩绍青看得又是一阵惊异。 哪怕这个孩子是有点奇怪的本事,可是要在短短的时间里,取得百姓们这样的爱戴敬畏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他发现百姓们对女孩的态度并不知是敬畏,更多的竟然是爱戴! 一种对待领导者的信赖和爱戴! 韩绍青面色难以保持平静。 “男人要成家必先立业,你想遇到相伴一生的人,就得先克服自己的懦弱恐惧。去外面除闯闯吧,你的运道不在这里。”灵鸠望着年轻男子,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清软柔缓,让人听了之后自然的放下心防,能洗净人的浮躁。 哪怕被人评价了自己懦弱,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红,却没有对灵鸠生气的意思,实实在在的对她弯腰施了一个礼,“多谢小仙吉言。” 灵鸠朝他淡笑,眸子一晃,就朝人群中的温包子丢去一个眼色。 温包子敏感的察觉到了,立即对身边的人吩咐,“把刚刚那个男人记住了,找机会拉到咱们商会来。” “是。”下人应道。 温包子继续双眼放光的盯着场面中央,心想:这样真是太作弊了,百里灵鸠的眼睛是天眼么,怎么看一看别人的脸,就知道性子。看看别人的手,就知道他之后会发生什么。让别人写写字,就知道别人的情况!? 只是,为什么这样的本事对某些人又不凑效呢!温包子眼神闪过一抹暗淡,倘若百里灵鸠看一眼就看出派人杀他老爹的幕后凶手是谁该多好。 如果灵鸠知道他这时候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小子,你还真的猜对了,姐这双眼睛的确是天眼,却不是逆天之眼啊! 要是真像你想的那样,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那么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女了! 一连为十个人看相算命后,灵鸠就被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宋雪衣抱起来。 围绕在这里的百姓们一个个都知道,这是结束了。 只是他们依旧没有走,还满眼热切的盯着灵鸠两人。 面对他们的注视,灵鸠抬首面对他们一笑,“九一商会的待遇和机遇都很不错,有才之人都可以去试试啊。” “啊!”百姓们听到她的话,一个个发出迎合的声音。 “桃花小仙都这样说了,那一定没问题!” “没错,没错,九一商会,一听就是个好名字!” “九一商会现在还招人吗?有什么条件?” 人群中的温子珃面色一呆。之前他还在考虑人员的问题,毕竟一个商会要成立起来,人才是必不可少的。他温家的人才也有,不过温崎一死,之后又被温岳来捣乱,人就走的走,变心的变心,留下的没几个能用的。 这几回都参与灵鸠的算命仪式,也是想借灵鸠的能力,多找几个能用的人。 例如,之前那个被灵鸠说让他出去闯闯的年轻男子,灵鸠的那一个眼神,就是告诉温子珃,这个人不错。 可是谁知道,最后灵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煽动力竟然这么大! 听着百姓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话语,温子珃不由的咧嘴露齿大笑。 他有一种预感,在灵鸠和宋雪衣的全力支持下,自己一定能够发挥出十二分的本领。 同样吃惊的不止是他,还有韩绍青。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不由的想,倘若他韩家的人能有这样的感染力,韩家早就能独大万里镇,且走得更远。 在他发呆沉思的这点时间里,灵鸠他们已经走进了茶楼。 韩绍青回神后当即揽着宋知婳跃下房顶,跟着进了茶楼,找寻灵鸠他们在的厢房。 茶楼里的掌柜听说宋知婳和他的身份,想了想,便亲自领着他们去茶楼唯一的天字房。 “这就是形象效应,你以为我是好玩才每天去给人看相的?” 女孩儿轻轻的嗓音从房间里飘出来,一般人根本就听见,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三层武者,无感敏锐,才能听得清楚几分。 “形象效应?”有人问道,这声音听着年纪也不大,韩绍青在脑子里思索着声音主人的形象。 灵鸠轻缓的语调回答着他,“皇权走的是现实路线,神权走的却是精神路线,凭洗脑来掌控人心。我现在做的事,就是发展比门徒更高一级的信徒。” “发展信徒?”正太的嗓音提高,虽然没有听说过信徒这一回事,可不代表他不会从字面上去理解。“大家都管你叫桃花小仙,你就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啊。” “为什么不能。”女孩儿的回答毫不犹豫,且轻快。 一时之间,便只剩下一声少年的清雅笑声,包含着浓浓的宠溺包容之意。 茶楼掌柜走到门口,看见守在门外的霞妍,笑容满面的说道:“霞妍姑娘,这两位说的是宋家的大小姐和姑爷。他们过来求见宋爷他们。” 霞妍对他点头,还没有说话,身后的房门就已经开了。 她一怔,侧开身子一步,对韩绍青和宋知婳道:“两位请进。” 韩绍青和宋知婳才走了进去。 这厢房内的布置算不上奢华精致,简简单单得和普通厢房没多大的区别,却胜在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一点的灰尘,以及闻不到一点的异味。 厢房中央的桌子处,坐着三人年纪不大的少年孩子。 “宋家主,桃花小仙,还有这位?”韩绍青主动打招呼。 虽然已经和宋知婳成了亲,等于和宋家也是亲家了,他也没觉得自己能和宋雪衣表现得多亲近。 被他看着的温包子一脸矜持稳重的微笑,“韩少好,我是九一商会的会长。” “……”韩绍青面无表情。 宋知婳低声道:“他之前是温家少爷,现在是温家的当家。” “宋大小姐说的对。不过,我觉得九一商会会长的身份,一定会让韩少更感兴趣。”温包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叫温子珃,韩少可以叫我温会长,也可以叫我子珃。” 被一个十岁左右的正太用成熟同辈的态度对待是什么样的感觉?韩绍青这回算是亲自体会到了。 他看向宋雪衣和灵鸠那边,发现两人神态都淡然的很,愣是让他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在看笑话。 宋知婳向前走一步,对着宋雪衣就轻轻行礼,“见过家主。” 她横插一语,就把话题就带过了。 宋雪衣颔首,“坐。” 宋知婳看向韩绍青。韩绍青点头,坐到圆桌剩下的一个位置上。留下宋知婳,则知趣的坐到了不远处的空座。 “最近宋家主很忙?”韩绍青态度不熟络也不疏远的问道。 宋雪衣端起茶壶,动作行云流水的给他添上一杯,“嗯。” 韩绍青的心情,称得上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知道,宋雪衣的行为,只是出于大家族该有的礼仪。 不远处坐着的宋知婳看的也是心中一喜。 毕竟宋雪衣对韩绍青态度有礼的话,让她也会更有面子,将来在韩家的日子也更好过。 “今日午膳就见宋家主没什么空闲。”韩绍青边说着,端起宋雪衣倒的茶水,浅饮了一口。茶水清香的味道,让他心中又是一惊。这茶,他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味道竟然被九尖毕春还香浓宜人。 他心中原本就有的打算更浓了,放心茶杯后,对宋雪衣道:“这次陪知婳回门,其实还有一事想和宋家主商量。” “说。”宋雪衣摸了摸怀里灵鸠的头发,见她没有不耐烦的神色,自顾自的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韩绍青道:“韩家想和宋家做一笔生意。”说完这句话,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宋雪衣的回应。侧头看向一边年少的包子脸,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宋知婳见不得自己的夫君被忽略,忍不住轻声开口道:“家主,夫君再和您说话。” “知婳!”韩绍青声音一冷。 宋知婳先是不明白,下一刻额头的冷汗就冒出来了,挪挪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她是太在意新婚夫君了,色令智昏得竟然去提醒宋雪衣。 也是由此,让韩绍青发现宋知婳和宋雪衣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 既然亲家的感情牌是没法用了,韩绍青就直接的说道:“我韩家主张的生意是绸缎布料,方圆百里没有一个地方的锦缎能比得上韩家。近来,韩家好运得到了一批水雾丝,做出来的料子堪比四大诚,甚至是皇城里的布商家族也未必能与之相比。宋家主与韩家合作的话,韩家可以把这批水雾丝料的获利分宋家两成。” “八成。”谁知道,宋雪衣没有说话,一个清脆年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饶是韩绍青也被他这狮子大开口给唬住了,愣了一秒才道:“你说什么?” 温包子笑着道:“我说九一商会可以和你合作,不过水雾丝料全权交给我们处理,然后分成我八你二。” 话语太夸张,韩绍青反而生不起气,只当是小孩在玩闹。 “宋家主,你的意思呢?”他没有回应温包子的话,继续看向宋雪衣。 这态度显然是把温包子的表态当玩笑了。 温包子脸上的笑容一消,鼓起来的脸颊更显孩子气。 灵鸠朝他看去一眼,眼里的兴味闪烁。看戏什么的最有趣了。 “合商的事和温子珃商量。”宋雪衣道。 韩绍青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呆了。 “宋家主,您若有哪里不满意可以说出来,我们继续商量。”他俊秀的眉毛微皱。 这也是他性子本就沉稳,加上知道宋雪衣和灵鸠的本事,不能在他们的面前摆谱。要是别的人,听到宋雪衣的这个话,估计都要以为宋雪衣在玩弄自己,脾气暴躁点的说不定还得动手。 这回说话的依旧是温包子,“韩少,你不是御海镇的人所以不知道,温家现在就是宋爷和鸠爷手里的附属,九一商会背后的主人就是他们两位,而我就是九一商会的会长,以后和四大城,或者是皇城,再或者是跨州的生意,都归我来掌管决定。” 正太一本正经且头头是道的说着,却听得韩绍青一愣一愣的。他紧紧盯着宋雪衣,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否决的话,结果却失望了。 “你们……”韩绍青才开口,后面的话就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们把四大城通商的事当过家家吗?多少家族明明有足以和四大城通商的商品,却因为家族的实力和关系缺乏,只能呆在小地方。现在你们实力有了,商品也有了,怎么就儿戏的派个十岁的小孩来担当这个事!? 韩绍青真不知道该说宋雪衣大胆还是该说他傻。 “你是不是在腹诽着宋小白啊?”坐在宋雪衣大腿上的灵鸠忽然开口。 韩绍青听到她的话就僵了一下。 不等他解释,灵鸠接着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女孩笑容明媚又恬淡,好像眼前的事情只是一场简单有趣的玩闹。 韩绍青没有发现,旁边的温包子听到“打赌”两个字后生生打的一个颤,然后双眼放光的样子。他不敢怠慢灵鸠,再天真的童言童语,他也认真的回应着,“桃花小仙要打什么赌?” 桃花小仙什么的,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灵鸠笑眯眯的说道:“明天你和温包子都假扮成乞丐,一天的时间,谁收到的钱多,就算谁赢。温包子赢了,你按照他说的合作。你赢了,我们按照你说的做,就算你要我们分文不取的和你合作,都没关系。” “鸠爷,我就知道你是看好我的!”这话听着是对他多有信心啊!温包子都要感动泪了。 灵鸠点头,“你输了,我就扒了你的裤子,把你挂在城墙上。” 温包子:“…。”你就不能我感动久点吗。 韩绍青却有点不能接受,轻皱眉头,“这赌局看不出实力。” “怎么看不出实力了?”温包子抢先灵鸠说道:“如果鸠爷给我们一人一家店铺,让我们赚钱才是真不公平。你对御海镇人生地不熟,哪有我那什么如鱼得水的,这么赢了你,我还觉得轻了自己呢。” 韩绍青讶异看他一眼。这温子珃年纪虽小,说话也还有点孩子气,可条理清楚,好像真有点本事。 温包子昂头又道:“乞丐也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你看为什么有的乞丐人前孤苦可怜,转身就能大鱼大肉,有些乞丐就活活饿死?这就是一个心智高低的问题。” 他微微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伤痛怀念。当年,他才六岁的时候,他老爹就把他丢出去当过乞丐,还记得他那时候是这样说的: “这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不管你是捡破烂也好,还是能博得人同情获利也好,能拿到钱财,才算成功了!” 温包子学着当初温崎的语气和表情重复了一遍这话。 然后,就这么盯着韩绍青,“一句话吧,你敢不敢。” “……”被一个比自己至少小了六七岁的少年这么挑衅着,再沉稳的韩绍青也忍不住升起一缕怒意,冷声道:“怎么不敢。” 回想灵鸠之前说的赌约,赌注的确不小,可双方都很公平。 只是有一点…… 韩绍青神色微动,并没有开口。不远处的宋知婳轻声说道:“倘若有人犯规,偷偷给送钱财怎么办?”说这个话的时候,她悄然朝韩绍青看去,见后者没有阻止,就知道自己这话是说道他心里去了。 灵鸠懒洋洋道:“我们会为了一笔生意就不要名声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就把宋知婳和韩绍青堵得无话可说。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茶楼谈话就这么结束,宋雪衣抱着灵鸠起身就走。 韩绍青要跟上的时候,却被温包子给喊住了。 “韩少。”温包子站起来,微胖的身子看起来并不矮,当然和韩绍青是不能比的。他对韩绍青咧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双眼之中闪烁着逼人的光彩,锋芒毕露得让韩绍青诧异。 这还是刚刚看起来平平凡凡的胖小鬼吗。 见韩绍青眼里的神色,温包子笑容更加的灿烂,流畅的话语噼里啪啦的吐出来,“之前我说要八成的获利,你一定会觉得我心黑人傻吧?可是无奸不商啊。你要想明白,没有路子的你空有水雾料子也售不到大城里去,留着售在万里镇就是暴殄天物。给我们九一商会的话,虽然得到的钱财不多,可能让你韩家多一条路,还能打响你们韩家布料的名声。” “你是不是会说,像水雾料子这种极品料子,绝对没有售不出去的可能?唬我啊?这里又不是世外桃源,用鸠爷的话来说,这就是个高手遍地走,人命贱如狗的残酷土地啊!你敢把水雾料子的事情拿出来跟我们说,还是因为你和宋家结了亲呗。” “只要你敢把水雾料子的消息放出去,绝对要闹的韩家不得安宁,你韩家高手够应付吗?到时候,别说是价钱了,人家能只拿着料子走了,都是好的。” “哎呀,别一副受了大欺骗的表情,其实这些话我之前就想跟你说的,只是你看都懒得看我。” 韩绍青紧绷着一张脸,冷测测的盯着问包子。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估计温包子现在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这一刻,韩绍青才明白,自己真的小看这小子了,能够考虑到这一切的人,根本就不能只关注他的年纪。 更可气的是,他觉得自己被眼前的胖小子给算计了______倘若胖小子之前就把这番话跟他说一遍,他绝对不会小看对方。 “说这么多,你也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看我不高兴的样子罢了。”韩绍青想清楚后,也不跟温包子计较。毕竟温包子是宋雪衣他们的人,为了几句话的挑衅,他也没理由去计较。不过,还是忍不住去刺温包子一句,“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幼稚。” 温包子笑容不变,反而变本加厉,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了,生怕韩绍青看不出他表情的反嘲弄一样,“错了错了,你错了。我之前不说,不止是为了报复你,更重要的是想让你答应赌约的事~” 韩绍青心头一跳。 “嘿嘿。”温包子眯眼笑道:“先示弱再挑衅的让你答应了赌约,就等于满足了鸠爷的兴致,等我赢了,我就能在鸠爷和宋爷面前立下第一笔功劳,让他们看到我的实力啦!” 这狗腿子!韩绍青脸色微微一黑。 温包子喜滋滋的走过来,想拍拍韩绍青的肩膀,可够不着啊。改为顺手就拍了他的臀部,连续三下,“好对手,记得用心点,要不然赢了也没有成就感,在鸠爷他们面前表现不出我的才华!还有啊,你真以为我在意水雾料子啊?比起宋爷提供的商品,和四大城通商的机会,你那点东西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然后,把手收回来放自己衣服面料擦了擦,优哉游哉的走了。 留下呆在原地的韩绍青,黑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这该死的扮猪吃老虎的白面包子! 宋知婳更傻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韩绍青,心里对灵鸠更顾忌惧怕了一分。怎么什么人一到她身边去,就会变得格外的不正常!? 这会儿的灵鸠正坐在回宋家的马车里。 宋雪衣给她剥着果壳子,把果肉喂到她嘴里,轻笑道:“鸠儿怎么想到这个比赛法子?” 灵鸠一脸纯善,“我说,理由就是温包子说的那个白手起家又公平什么的,你信么?” “呵呵。”宋雪衣捏着她的小鼻子。 灵鸠侧头避开,先无奈的瞟了宋雪衣一眼,再耸了耸肩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宋雪衣心说,你说什么我都信,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不过,他知道这会女孩儿需要的绝对不是这个答案。 “既然知道我不信,那告诉我实话如何?”一低头,往女孩脸颊亲了口。 少年的行为,配上求知的眼神,以及温柔的询问,让灵鸠有一种,他亲自己一口,就是在出卖色相求答案。 妥妥的被自己臆想“少年出卖节操”的真相给娱乐了,灵鸠笑眯了眸子,对宋雪衣教育道:“忙碌中总要学会给自己找点娱乐轻松一下。” 宋雪衣总能一瞬抓住重点,“温子珃和韩绍青就成了娱乐品?” 灵鸠嘴角一抽,“不用说的这么直接。” “哈哈。”宋雪衣看着她的神情笑了出声。 马车内的光线微暗,少年一双包含笑意的眸子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水色的嘴唇上扬,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其动人的风华。 灵鸠被感染得也笑起来,“明天一定会很有趣。” “嗯。”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等到宋家的时候,太阳刚刚下山半个头。 今日宋家晚膳办了宴席,是准备给韩家回门的人准备的。 宋雪衣和灵鸠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出席晚宴的时候,见韩绍青和宋知婳已经回来了。 宴会不算太盛大热闹,却也其乐融融。 中央表演着歌舞,舞女身段姣好,容俏丽,就属中央的最美,频频的向宋雪衣抛着媚眼。 一切都被灵鸠看在眼里,昂头看宋雪衣似乎半点察觉都没有,只顾着她布菜挑鱼刺,让灵鸠心想:这媚眼儿都白抛了,她家宋小白真的是孝顺又乖巧的好好少年。 她却不知道她嘴角流露的一抹欣喜都被宋雪衣捕捉到了,令他也轻勾嘴角。她眼睛飘向哪里,自己手没动静,宋雪衣筷子就伸到哪里,送到她面前来,她再自然而然的吃掉。 这份默契和习惯,灵鸠不是没有想过改掉,可耐不住宋雪衣温柔的攻势。 宋雪衣心里想着:鸠儿万事都由他力亲为着,若没了他的话,该不习惯吧!只想越深刻越习惯才好,让鸠儿离不开自己才好。 此时,这厮还一点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思是多么的腹黑。 ------题外话------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一朝失足千古恨,温包子……输了! 然后,他被扒了裤子挂城墙。 城下路人甲哀叹:“哎呦~真可怜喂,听说只有月票才能救他下来!”路人乙幸灾乐祸:“我怎么听说,丢月票可以抓他小鸟儿~(邪恶)”路人丙:“啊?我听说,砸月票可以有红烧温包子吃?”路人丁:“……好多版本。” 韩少(张狂笑):“让你嚣张!” 温包子:各位美腻姐姐,乃们投月票来,就能让抽风水大改变胜利啊!偶怎么能输!啊,屁股都晒熟了!求月票啦~包子有酒窝会暖床还能啃会赚钱哦~QAQ ☆、第026章 赌约胜、意外突生 当月上中空的时候,晚宴才结束。 这时候的灵鸠已经窝在宋雪衣的怀里半梦半醒。不是她嗜睡,怪只怪这厮一时兴起,舞女献酒的时候,她拿走酒杯,不等宋雪衣反应过来,一口闷了。 酒水入肚,没有用驱酒符也没有用灵力抵抗,任由酒精消化,没一会她就面颊嫣红,倒在宋雪衣的怀里。 众人离宴各自散去,宋雪衣紧了紧裹着灵鸠的薄毯,抱着她往雪院而去。 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沐浴过换了衣裳,一场晚宴后身上难免沾了点异味。宋雪衣在灵鸠耳边轻声唤道:“鸠儿?” 灵鸠秀气的眉毛抖了抖,脑袋又往他的怀里蹭蹭,再没有别的反应。 宋雪衣无声失笑,轻手轻脚的的给她脱了鞋袜,将她放在床榻上,再转身去了隔间取来了热水锦帕,沾湿后给她轻轻擦拭着脸颊和双手双足。 房间柔和的灯火下,女孩儿一双小脚圆润白嫩,指甲像个粉色的小贝壳,衬得一双小脚更剔透可爱。 宋雪衣将她擦拭了一遍后,那手还爱不释手的捧着女孩的小脚丫子,揉揉捏捏得玩得不亦乐乎。 是个人被他这样玩着都会有感觉,躺在床榻上的灵鸠踹了踹脚,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宋小白!”她迷糊中自以为威严的语气,被宋雪衣听着就是软软的撒娇。 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宋雪衣听到她的声音后,慢悠悠的放开她的双足,一伸手揽住她的小圆腰,轻声哄道:“脱了衣服再睡。” 灵鸠懒洋洋的点头,眼睛却闭上了,自然的伸开双手,微微仰头。 这等着被伺候的姿态别提多自在! 偏偏宋雪衣见了还高兴呢!乐滋滋的伸手给她解扣子,松腰带,轻手轻脚得生怕把她的睡意弄没了,熟练细心的程度要是被外人看去了,估计又得掉一地的下巴。 这宋家的当家,伺候一个小孩,比贴身的婢女还做得好! 没一会儿,把女孩扒得知剩下亵衣,宋雪衣才开始打理自己。 一入床榻里,才靠近身边的女孩儿,就被对方的双手双脚给抱住了。亵衣轻薄,夏日也比较热,然而宋雪衣的身子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是清凉如玉的体温,尤其让灵鸠喜欢。 她享受着对方清凉的舒爽,宋雪衣则同样贪恋着她温热的体温。 “鸠儿。”望着面前埋首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垂眸只能看到对方黑鸦鸦的头发。宋雪衣轻声喊着,得不到女孩的回应,他也不恼,嘴角轻轻上扬,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她述说,“今年鸠儿就八岁了,过了九月就该九岁虚十了。” 在他怀里的灵鸠莫名的打了个轻颤。如果她这时候醒着的话,一定会觉得,宋雪衣这口气,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养着什么即将吃入口的美食? 第二天一早。 灵鸠一脸没睡够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宋雪衣。 后者任劳任怨的给她擦脸漱口,再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无奈道:“难受了?”责怪她喝酒?怎么会。非要怪的话,就怪那舞女献酒!“要不,再睡会?”停下给她穿的动作。 灵鸠眸子一睁,懒洋洋道:“不。”今天的好戏怎么能错过。谁知道这个身体竟然比她前世没用,一点酒都喝不得。 灵鸠踹了踹脚,宋雪衣就取来鞋袜给她穿上,“那鸠儿等会困了,便在我怀里睡会。” “嗯。”依旧懒懒的应了一声。 宋雪衣抬眸将她打哈切的表情捕捉到,一双眸子半眯着,眼角眼睫毛都站着水珠儿,脸颊嫣红透亮,朱红的嘴唇更水润润的张开,能看到里面的小舌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有点过于专注,灵鸠疑惑的斜眸朝他看来,那小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只看这双眸子,不去注意她别的五官,五短身材,竟给人一种触动心神的神韵。 宋雪衣恢复柔和的眼神,笑道:“鸠儿长大了。” “啊?”灵鸠低头朝自己打量着,无论怎么看都是小孩模样,哪里长大了。郁郁的翻了下眼皮,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小孩般的幽幽叹息,“知道你有心了,那也不用说这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假话来安慰我。” 宋雪衣失笑,将她抱起来,上下掂量了两下,认真说道:“鸠儿长大了一岁,比以前重了。” 灵鸠听着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到底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啊? 很显然,她就算是沉默也能取悦宋雪衣。 早膳一早就准备好了,两人用完后,霞妍忽然禀报道:“爷,鸠主儿,风仁院那边的封奕岂今日突然发疯的要见鸠主儿。” 正抱着灵鸠准备出门的宋雪衣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霞妍继续说道:“虽然他已经被我们拦了下来,可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鸠主儿的帮忙。” 宋雪衣看向怀里的灵鸠。 灵鸠随意道:“按照你的想法做就行了。” 宋雪衣轻笑,“鸠儿知道我是什么想法?” “你可以告诉我啊。”大早上,灵鸠明摆着不想动脑子。 见她这样无赖,宋雪衣笑意更浓,“我想培养的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也不是没有韧性,心性不坚的普通人。” 就算不想动脑子,该有的智慧还是不会少。灵鸠一听宋雪衣的解释,脑子一转就知道他了的想法,说道:“你什么话都不说的把他们丢进风仁院里,就是想看他们的表现和积极性。” 一个头想到了,之后的一切就都想通了。 “柳落一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答应将他收下,因为他不仅动了脑子,还有实力,成功躲过了宋家的护卫,当着你的面求着入你膜下。”灵鸠一点点的分析者,轻声道:“如果不是有强烈的愿望,还全心全意的争取着,有足够的才智\实力\加上努力,他根本就没办法见到你。” 宋雪衣用一种非常赞赏且鼓励的眼神望着灵鸠。 虽然灵鸠并不想承认自己被这种眼神愉悦了,还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封奕岂也有意要加入宋家,可是他的行动太随意,有点被动等我们去收下他的意思。至于李天安,那货就不用说了。” “如果这次他还没办法出现,”宋雪衣轻缓的嗓音,没有多少的起伏,“宋家也不会任他继续这样进出。” 灵接听明白了。 这次是封奕岂最后的机会。 温包子和韩绍青的赌约在雪鸠街内进行。 当灵鸠和宋雪衣到场,见到两人造型的时候,顿时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 韩绍青僵着脸不说话,温包子则完全完全相反的朝灵鸠一笑,“鸠爷,没有让您失望吧?” 视线中,温包子一身破烂乞丐装,脸颊都被涂黑了,笑起来牙齿还熏了一层浅黄,看起来真不干净。不过,幸好温包子底子不错,就算是这样,脸颊的小酒窝还衬得他乖巧无害。 “不错,不错。”灵鸠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韩绍青,昨日还是翩翩公子,今日却一下沾满油脂污秽的长袍,遮不住小腿,为了逼真,那小腿也被画上一层黑漆漆的颜色,甚至添了几道伤痕。 再看他的面容,头发有点散乱,却还是大把扎在脑后,露出一张不算干净却也不太脏的脸面。 在灵鸠的注视下,韩绍青先前还有点僵硬,慢慢就平静了下来,还对她点头示礼。 灵鸠道:“我先提醒你们一句,雪鸠街的人没几个是傻得,要是被他们认出来你们是装的乞丐,绝对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这话在韩绍青听来,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得。他低头打量着自身,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一边的温包子对他道:“韩少,你以前穿衣裳都有熏香的吧?” 正太脸上的笑容让韩绍青一阵的憋闷,不过他一句话还真提醒到了他。 自己身上的熏香味还没有去掉!有哪个乞丐,身上还能散发出这种名贵的熏香味?韩绍青二话不说,转身准备回去厢房,重新装扮一番。 灵鸠轻轻微笑,“比试现在开始。” “鸠妹妹!”宋知婳觉得女孩是在故意为难自己的夫君。 “谁是你妹妹。”几次三番被同一个人用这种质疑的语气喊着,没睡好的灵鸠朝她看去。 宋知婳顿时没有了声音。 韩绍青回头就看到温包子已经迅速的跑了。如果他现在回去重新处理装扮,一定会慢对方一段时间。最终,韩绍青一咬牙,大步走到一个桌子前,取了放置在上面的酱油瓶,往身上一倒。 刺鼻的酱油味儿传出来,让人忍不住避让。 韩绍青自己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一言不发的用轻功跃下小楼。 “哎,他又被骗了。”等两个人都不在了,灵鸠叹道。 语气是遗憾,眼神摆明了是看戏。 宋雪衣:“谁被骗了?” “韩绍青。”灵鸠道:“以前没发现温包子这么黑啊。故意跟韩绍青说什么他身上香,可他身上的香味实际上很淡,一般人也闻不出来名贵。现在倒好,香味被酱油味遮了,那么重的酱油味,谁闻了都不想靠近他吧。” 一旁还没有走的宋知婳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宋雪衣无所谓谁算计了谁,主要是让怀里的宝贝看高兴了。 “韩绍青会被骗,也有鸠儿的责任。” 灵鸠:“你是说我那句提醒?这要看他们怎么理解了,雪鸠街的人是聪明,认出你是假的乞丐,不会给你一分钱。可反过来,如果你能在被人认出是假乞丐之后,还能让对方自欺欺人给你钱财,那就是你的本事啊。” “就你鬼主意多。”宋雪衣笑道。 这种分明把她当孩子哄着的语气,让灵鸠一阵郁闷又一阵无奈,看着少年柔和的面色,只能无视之了。 …… “爷,鸠主儿,温子珃已得六两银子。” “主子,韩绍青已得银子三两。” “温子珃,所获三十两。” “韩绍青得到十一两。” “爷,鸠主儿,温子珃在编故事骗钱。” “主子,韩绍青当街表演技艺讨钱。” “温子珃跑到雪鸠学院那边去哭爹喊娘了。” “韩绍青还在表演武艺。” 茶楼里一个观景最好的楼台,灵鸠和宋雪衣就坐在这里,听着霞妍他们的禀报。从他们这地方不时也能看到温子珃和韩绍青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韩绍青中规中矩的乞讨,再到当街卖艺,到现在赚取的银子已经直逼温包子。 霞妍自然想自己这边的人赢,忍不住向灵鸠询问道:“鸠主儿,这样不算犯规吗?” 灵鸠喝了一口果汁,淡道:“没说乞丐就不能会点花拳绣腿啊。” 虽然很高兴自己的夫君所作所为有效,可听到灵鸠“花拳绣腿”的评价,宋知婳心里还是不高兴。 见灵鸠和宋雪衣两人的心情似乎不错,她轻声开口道:“夫君靠的都是真才实学,和夫君合作的话,也更稳定。” 灵鸠随声道:“做生意不是只有真才实学就行的。” 宋知婳听了,想反驳又不敢,心中不愉。只想,等韩绍青能赢了温子珃,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时候,温子珃的身影出现在了韩绍青所在的地方。 在温子珃的身后还跟随着一群雪鸠学院的学生们。 “这……”霞妍一愣,然后就要下去,“奴婢去查明。” “不用了。”灵鸠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我们看得见。” 温子珃的出现对于韩绍青还有一群看着他表演的人们来说,都很莫名其妙。 韩绍青不得不停下,冷眼看着温子珃。 他不去好好赚他的钱财,跑到自己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温子珃双眼紧紧盯着他,慢慢的眼泪就溺满了眼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样一哭,就是声泪俱下,哭呆了韩绍青,更哭傻了一群围观的人。 温包子哭喊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娘,对得起死去的爹啊!” “啊~”围观百姓们八卦之心立即起来了。这开场白,一听就有段子啊。 “……”韩绍青僵住身子,牙齿咬得发响。这小肥猪又搞什么鬼! 却见温包子一下趴坐在地上,哭得打嗝凄惨,“家里面就你的天赋好,能学武!爹娘打小就最疼你了,你要什么给什么,连你打死了人,爱赌借了大把的银子,爹娘倾家荡产也给你还上!呜呜呜……因为这个,爹都累死了,在爹临死前你明明答应了会改邪归正,一定会好好做事!” 好好做事,能成现在这副乞丐的样子?百姓们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韩绍青。 韩绍青挪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被温包子抢了先,“娘病了!病得都快死了,娘最看不起不劳而获的人,可是再不给娘凑够治病的钱财,就连娘也会不见了。我没办法,才瞒着娘出来乞讨,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找了你!” 一双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的眼睛猛地抬起来,控制不住情绪的瞪圆瞪着韩绍青,“一年前,你拿走了全家仅剩的银子出门闯荡,说什么会去大家族里做个守卫,让我和娘过安稳的日子!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竟然在做乞丐!你明明有一身的本领,为什么还要做乞丐!” 对啊!你明明打拳打得很不错,看起来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为什么不去好好做一份工作,却跑来当街乞讨卖艺呢?百姓们被温包子忽悠进去了,盯着韩绍青的眼神变得尤其的诡异。 “你在胡说八道!”韩绍青气得声音冰寒。 温包子像是被吓到了,打了个哆嗦,哭得更大声:“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样的哥啊!如果不是你,爹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你的话,娘也不会卧病在床!到现在,娘还在盼着你,盼着你有出息了回来!” “闭嘴!”韩绍青才说话,就被人就反驳了。“你才闭嘴!像你这样的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没错!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来我们学院,把连日来乞讨的银子给我们,就求着我们能帮他隐瞒,以我们雪鸠学院的名义,买药材给他娘治病!” “如果不是一个学员正好在路上看见过你,又听到他的讲述,提起了你,这孩子还要被你蒙在鼓里,等着你功成名就的回来呢!” 一群随着温包子过来的雪鸠学院的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着。 韩绍青注意到,昨日碰见的幻四儿也在里面。 两人目光对视上一瞬,让他不由的瞥了一下头,就怕对方认出他的身份。 不止是因为碍于面子,还是因为被认出来的话,他就算输了。 然而,韩绍青却不知道他这个反应被幻四儿和其他人看着,就觉得他是在心虚。 “作孽啊,我就说你这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还有一身武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乞丐,跑到街头来卖艺?你就算随便找点力气活,也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啊。”一名老者苦口婆心的说道。 韩绍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温包子那厮就哭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哥哥自从迷上了赌,也不乐意干活,天天想着不劳而获。爹爹生前为他操碎了心,原以为他会改,谁知道你竟然连爹爹死前的承诺都不遵守!” “温……”韩绍青眼看着事情向着不可预料的情况发展,差点喊出温子珃的名字。 他若是喊了,就输了! 温包子抬起眼睛,发亮的盯着韩绍青,“哥,算我求你了,就当是给娘积积福,不要再这样缺德了!”然后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们,虽然他脸颊脏得跟小花猫似的,但挡不住他婴儿肥的脸型,泪眼汪汪的样子乖巧又可怜,“各位好心人,你们把银两都拿回去吧!这些银子若是落入他的手里,一定又会送进赌场!” “哎!”百姓们听了这话,对温包子的印象更加的好,反之对韩绍青,已经失望极了。 他们想去拿回钱财,韩绍青又哪里会愿意。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银子被百姓们拿回去,他还怎么跟温包子比? “你们不要听他胡言乱语。”韩绍青试图挣扎,大声说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欺骗你们,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是他哥哥!” “这位小兄弟。”之前那名老人站出来,对他道:“做乞丐到底没有安定的工作来得好,不如这样吧。你把银子都还给他们,老夫家中是开武馆的,正缺武师,不如你到我那去干活?工钱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么好的机遇,要是平常乞丐碰见了,一定会欣喜若狂。 只是韩绍青会吗! 他憋屈得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老人见他一直不说话,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失望和厌弃,“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至于周围的百姓们,更加不待见韩绍青。一个灵猴般的身影忽然冲出人群,朝装着百姓们之前丢去银两的小篮子抓去。 韩绍青身影一闪,就站在他的面前,夺过了篮子。 至于那灵猴般的小孩,则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韩绍青,紧接着竟学着温包子的样,跌坐在地上哭喊,“你欺负人!你欺负人!你是大坏蛋,大骗子!” “……”第一次和小孩抢钱的韩绍青额头青筋突起。 至于温包子,暗中嘴角轻勾,紧接着做出一副黯然伤神的神态,站起身来往前走。 “欸?你去哪啊?”幻四儿注意到了,连忙喊道。 温包子就等着有人喊他,这一听就露出早就准备好的表情回头,“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然后一瘸一拐的再次往前走。 “哎,可怜的孩子,这银子你收着,让你娘好好治病。”一名妇人几个大步追上来,把一点碎银塞到温包子手里。 温包子双眼泪水瞬间又溺满了,嘴唇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似乎被感动得不行,却又强忍着没哭出来。 他这样子立即激发出百姓们的同情心,一个个的都涌了上来,或多或少的银子铜板往他手里塞。 这让之前想抢韩绍青钱篮子的精瘦少年都看呆了。好厉害! 韩绍青见到这一幕,已经清楚自己无力翻盘。把手里的篮子往坐在地上呆住的孩子一丢,冷声道:“温子珃,你赢了。” 被人群围着的温包子耳朵动了动,却还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这让韩绍青更憋屈得不行,想报复又想到两家之后还有合作,往后韩家说不定还得借借宋家的光,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这也算输得起,放得下了。 “欸?你说他是温子珃,是温家的当家吗?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厉害啊!那你是谁?你们在玩什么?”精瘦少年爬起来,跟上韩绍青的身后,一连串的话语问出。 韩绍青不想理会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精瘦少年的眼前。当精瘦少年还在原地四处找寻的时候,他已经脚点楼檐,几个起落就到了灵鸠他们所在的茶楼里。 一眼看见灵鸠眼里的明媚光芒,再从他们这个角度往下看去,就知道之前自己和温子珃的闹剧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愉的同时,还是对他们淡道:“我输了。” 然后,不等几人的反应,转身去了厢房。 宋知婳连忙跟上去,还能听到她焦急的低语,“夫君输得冤枉,分明是温子珃使了诡计。” 韩绍青没有回答他的话。 两人才进去厢房没多久,温包子也回来了,满脸笑容的把胸前抱着的一布包银子倒在桌子上,“我赢了。” “嗯,坑蒙拐骗\动之以情\恶人先告状什么的都耍得很好。”灵鸠浅笑评价。 这样恬静天真的笑容,和她的话语内容,呈现出完美的反差。 温包子毫不脸红,认真说道:“武者对待对手,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咱们商人打架起来,那向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一旁的霞妍默默流着冷汗。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这种话,真的不要太违和。 “既能打击对手,又能突出自己的好,我做得不错吧?”温包子像个战胜回来的大将军。 单看他这时候的样子,还真难以让人想象,他之前对付起韩绍青的那股子果决和不要脸的狠劲。 “商会人手筹备的怎么样了?”宋雪衣开口道。 他一开口,灵鸠和温包子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温包子立即道:“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要宋爷的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运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只是我有个想法,九一商会刚刚成立,还是暂时不要把太贵重的商品和四大城通商比较好,咱们可以慢慢的来,先渗入周围几个城镇,再……” 每当温包子提起生意上的事情总会变得格外能说会道,神采飞扬。 等他说完的时候,才发现韩绍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厢房里出来,这会儿正站在他旁边,盯着他的眼神颇为的复杂。 见温包子转头看向自己,韩绍青淡道:“我输得不冤。” 这是承认了温包子的实力,温包子咧嘴一笑,“你也不用太灰心,人无完人嘛。你武学才能都这么好了,要是会做生意还得了。” 经他这么一说,韩绍青心情也好了不少。 之后水雾料子的事情,就都由温包子和韩绍青两人交谈了。 下午,马车停留在宋家府邸前,宋雪衣抱着灵鸠下车,走在宋家大院的道路上。又一次,他们的前路被一个黑影给拦着了,旁边还能听到一阵阵的低吼声。 拦住他们的人不是柳落,也不是封奕岂,却是李天安。 “利用封奕岂做诱饵么。”灵鸠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和宋家护卫纠缠着的封奕岂,又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你最近过的不是挺清闲的吗。” 李天安道:“柳落走了,封奕岂也开始发疯,我再不为所动,怕被你们赶出去。” 他倒是看得很透。 “李家已经开始怀疑你叛变。”宋雪衣道。 一句话就表现出了临安镇李家的情况,在他掌控之中的意思。 叛变! 这绝对是一个家族最不能容忍的事。灵鸠想起上次在天骄会上宋雪衣说的一番话,家族的叛徒,要么费尽武学,要么诛杀到底。 李天安平静道:“我的确有意叛出李家。” 宋雪衣没有说话,不过是个人都知道,无缘无故谁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得罪一个家族? 李天安表面看着木纳,实则是个绝对聪明的人,他继续说道:“只要你帮我对付李家,我可以提供给你李家所有的秘密,让你得到李家的一切,连同我自己。” “好。”宋雪衣并没有犹豫多久。 他答应得这么快,反而让李天安心中有点莫名。只是他脸上一点不显,无意中看了灵鸠一眼,接着道:“我可以继续住在风仁院吗?” 没等别人问理由,他已经说道:“风仁院的气候风景不错,有人送饭送水,可以为我空出不少时间。” 风仁院的风景不错? 霞妍听到这个评价,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明风仁院是宋家光线最不好,阴暗的院落了。 宋雪衣道:“该做的不能落下。” 李天安点头。既然双方达成了协议,该他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好。 然后,李天安跟个没事人似的往风仁院的方向走,平缓的步伐跟走在自家院落似的。 霞妍看看他,又看看灵鸠和宋雪衣,个个的表情都淡然得不行。为什么她有种自己离主子越来越远的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百里灵鸠!” 当宋雪衣再次抱着灵鸠抬步离去的时候,耳边响起惊雷一般的叫喊。 灵鸠下巴搁在宋雪衣的肩头,双眸幽静的望着封奕岂的身影,没有开口回应。 “求你!” 昏暗的天色下,封奕岂的面容都不太清楚,唯独一双眸子犹如孤狼,坚硬又锐利。 灵鸠依旧没有要让宋雪衣停下的意思,嘴唇微动:求人不如求己。 最终,两人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封奕岂也没有摆脱宋家护卫。 这一夜,宋家大院久久不得安宁。这份不安宁并没有影响到灵鸠和宋雪衣这边,不过第二天早上,霞妍还是不得不跟两人禀报了情况:“昨日封奕岂跟发疯了似得,打伤了十几人,还是千影的人来了才制服了他。” “打伤的人呢?”宋雪衣问道。 霞妍道:“都在医院里,重伤四人,轻伤十一人。”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都是三层境界的武者。” 这样一算起来的话,封奕岂的成绩真的不错了。 灵鸠看向宋雪衣,道:“有的时候,总需要些武力强,头脑一般的猛将。而且,封奕岂也不是真没头脑,他这么做至少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 她一开口,霞妍就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宋雪衣点头道:“去看看。” 因为昨日封奕岂发疯得实在厉害,所以千影制服了他之后,并没有将他放回风仁院,而是丢进了宋家牢房。 灵鸠两人由吴杵领路,来到他关押的那间。 在牢房内的火把照耀下,牢房内的情况一清二楚。 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的少年男子坐在牢房内的硬板床上,背靠着墙壁,头颅垂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天那件,不过大块的地方都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蜜色的肌肤,紫的红的还有利刃弄出来的伤痕,都没有处理的暴露着。 这么看来,他虽然伤了不少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咚咚咚!”吴杵用手连续拍了几下牢房的铁柱。 里面的封奕岂似乎没有感觉,动都没有动一下。 灵鸠发现牢房的一根根铁柱上竟然有点弯曲的弧度,“他打的?” “桃花小仙所言必是。”吴杵立即应道。他对待灵鸠的态度,比对待宋雪衣还积极。 这时候,里面之前没动静的封奕岂突然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灵鸠。他似是受伤很重,一夜没有处理,连走路都很困难,却还是硬撑着从床上下来往前走,边走边用沙哑的声音道:“求你救救小彤,只有你才能救她!” “打开。”宋雪衣看了怀里女该一眼,对吴杵说道。 吴杵立即掏出钥匙开门。 封奕岂扶着牢房的铁柱歇了一口气,紧接着沉重的跪下,“只要您救下小彤,我封奕岂这条命,就是你的!” 灵鸠轻道:“那也要看看,你值不值。” 封奕岂身体一僵,双全紧握。 一颗丹药躺在一只白嫩无暇的手掌中。 封奕岂愣然的抬头,又见熟悉又陌生的女孩浅笑着,“你可以努力让自己变得值得。”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言语,让封奕岂记忆深层的画面又浮现。还记得,当初在马棚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 封奕岂面色忽然坚定,取了灵鸠手里的丹药,吞入口中。 低头抬头间,望着灵鸠的眼神多更了一份深沉的光彩。 “你家在哪,去看看你妹妹吧。”灵鸠道。 她给的丹药效果自然不用说,封奕岂正常走路已经不成问题,听到她的话语,神色不由一变,“主子怎么知道是我妹妹出事?” 对于封奕岂称呼上的变化,灵鸠没有去在意,朝他露出一个浅淡却又神秘的笑容。 一旁的吴杵早就双眼发光,满含崇敬的望着灵鸠,心中暗道:鸠主儿怎么知道的?这还需要问吗?只要桃花小仙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知道的! 虽然吴杵的心理想法没有说出来,不过灵鸠却“看得见”他身上愈加浓郁一分的金光。 这时外在表情气质淡然矜贵的灵鸠,内心想的却是:装X神棍模式,果然是刷信仰度最好的模式。 封奕岂家住在南街那边,一座独立的院子看着倒是不错,不过一进里面就能发现,很多地方都已经长满了杂草,没有人打理过了。 由封奕岂带路,急急促促的进到内院里的一间厢房,大掌撩开床榻的帘子,里面的景象就暴露在灵鸠等人的眼前。 床榻里躺着一个豆蔻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 她身材瘦长,面色苍白,五官姣好,和封奕岂有六分的相像,然而在封奕岂脸上显得冷峻的五官,长到她的脸上却给人一种犀利的精致感,哪怕眼睛闭着,脸色也苍白得没有血色,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柔弱。 这时候的她就好像是睡着了,这么多人围绕在她的身边,也没有一点醒来的动静。 封奕岂解释道:“昨日小彤她去了一趟矿山那边,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晕了,幸好被木叔他们带了回来。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在小彤身上发现任何的伤口,而之前一直给她佩戴着的护身符成了粉末。” 看向灵鸠,继续道:“就是主子那次在青云学院给我的护身符,回来后我就给小彤戴着,之后小彤的身体就渐渐有了好转。” 灵鸠点头,早就把护身符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却没有注意到,抱着她的宋雪衣,眼神微微一晃。 青山学院?护身符?鸠儿亲自给的? 站在后面的霞妍身体一寒。这事她也不知道啊!不能怪她没有禀报啊! 灵鸠轻拍宋雪衣的手掌,等他明了的松开后,跳下落地朝床榻走去。 “咦!”天眼扫视之下,灵鸠发现眼前的少女阴气过甚,拿起她的手掌要看,却发现她手紧紧握着,“她手里抓着什么?” 封奕岂立刻道:“不知道,小彤抓得很紧,用蛮力打开的话会伤了她。” 这话才刚刚落下,就听到“喀嚓”一声。 封奕岂脸色一变,刚刚向前踏出一步,又生生忍住没再动。 灵鸠便扳着少女的手,边道:“有宋小白在,还怕她手坏了?” 封奕岂沉默。 等到扳开三根手指,里面的东西也显了出来。 这是一块紫金色的石头,表面非常的粗糙。 好纯净的灵脉! 一道魂魄的意念传入灵鸠的耳朵里。 接着她就看见一抹金光从紫金色的石头射出,直逼宋雪衣而去。 “你敢!”灵鸠眸色一凝,冷喝道。 小小身影一闪就挡在了宋雪衣的面前,向前伸出手。 ------题外话------ 嗯……昨天见不少萌货妹纸说咱木有节操的问题,咱觉得必须来解释两句让你们安心。节操嘛!妹纸们放心,水水满满的,怎么甩都甩不完,真要是甩完了,也会让节操大帝空运一批过来。所以~让我们一起来愉快的玩耍,甩节操吧!~\(≧▽≦)/~ 这么愉快Happy的时间里,怎么能没有月票助兴呢!乃们说是吧!~_(:з」∠)_ 温包子:(一本正经)感谢昨天美腻姐姐们的月票,让今日的偶反败为胜!(脸颊嫣红)那个什么~摸了啃了偶的,要对偶负责啊~让我们一起欢乐的唱起来,偶是快乐的小乞丐,偶要快乐的求月票~你们砸偶来爱~\(≧▽≦)/~啦啦啦 ☆、第027章 灵鸠VS贱魂 灵魂是没有实体的,一般人都没有办法触碰到,只是灵鸠却是个例外。当那一道古魂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尾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古魂神情一呆,视线上移对上灵鸠犹如寒星的眸子。 这小鬼是怎么回事!? 古魂不知道,自己魂魄意念都被灵鸠听得清清楚楚,她小手灵符浮现。 御魂术! 古魂发出惊呼,盯着灵鸠的眼神更加的惊奇,惊奇之后还有炙热。 让老子来看看,你这小乖乖身上有什么秘密吧! 他兴奋的叫着,一改向宋雪衣冲去的行动,反而转身顺着灵鸠的手掌钻进去。 灵鸠面色微微一变。这东西竟然想要偷窥她的记忆? 【哇!好浑厚的灵力,灵海成型,怎么好像无边无际,根本就没有突破口?】这声音从她的身体,传入她的脑海。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不被吓死也得恶心死,毕竟一个陌生生物竟然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对于灵鸠来说,这样的情况前世她还真没少遇到过。因此,她的面色毫无变化,还能非常冷静的采取应变反抗措施。 在宋雪衣等人的眼里,看到就是女孩突然面无表情的沉默下来,然后小脚原地画了一个圈,一脚轻点,犹如舞步一样的轻灵又庄严,没一会儿地面就形成一幅光晕微闪的图腾。 云碧桃花伞显,笔直的耸立在图腾一处。 刹那间,众人眼前的画面一变,之前女子厢房不见,看到的是一片桃花林地。 不等几人惊慌,耳边听到灵鸠的声音,“这是幻象,你们站在原地别动。” 经她这么一说,几人立即都不动了。不过,霞妍和封奕岂的面色都掩饰不住动容。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对他们来说,都是话本里面才能看到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这,这!这竟然是圣力之种!】 【怎么会,这小东西明明就是普通人,血脉还不纯,一点圣血都没有,真奇怪!】 【不如,占了这具身体再好好研究?圣力种子,这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啊!】 【虽然可惜了那具天生净灵体。】 古魂的意念给人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好像进入他人的身体里就跟闲逛花园一样,说要占据别人的身体,也悠哉悠哉得好像只要他想,就可以立即做到。 灵鸠嘴角轻轻的上扬,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白森森得可爱又可怕。 很好啊,占据我的身体,吞噬了我的魂魄是吧!? 古魂不知道,他碰到的根本不是个软绵绵的小奶猫,而是一个长着利爪堪比凶兽幼崽的猎食者。 当他还在悠哉逛着灵鸠身体的时候,灵鸠已经成功在外面布置了一层层陷阱。 【不得了啊,这小孩的秘密真不少,和凡人杂交的另一种血脉好像有点熟悉!妈的,睡太久了,想不起来!而且,这血脉好像正在活跃的状态,却还没有真正的觉醒。】 【记忆怎么看不到,罢了!罢了!虽然是个女儿身,如果天赋好,长得美,也不是不可以,以后还能去多勾引点才俊白送天材地宝啥的。】 这句话才传入脑子里,灵鸠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我的乖乖小可爱,让我们合二为一吧,乖乖的被我吃掉,不会痛苦的哦~】 古魂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可是单单是这个意念,就让灵鸠感受到一股贱人的猥琐感。 这是一场内在魂魄的争斗。 当古魂侵入灵鸠的灵海深处,看到的就是一片漆黑。这让古魂不由的惊讶,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的灵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要知道一个人的灵海深处就是人心最原始的样子,一般孩子的灵海就算不是充满童真,也不该黑成这样啊。 这让他怎么去找这小娃的灵魂意识的本源? 古魂不满的哼哼,真是麻烦。 “你在找我吗?”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古魂讶异的朝声源的地方看去,却没有看见一丝魂影。 【装神弄鬼!】 “这里是我的灵海,在这里,我的确就是神,而你不过是个死了的鬼魂而已。”女孩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倒有点本事。】能知道这么多,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只是小乖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都是徒劳的。为了不让你痛,你就自己乖乖的到大爷的嘴里来吧~】 一股庞大的魂能散发在漆黑的灵海之中,宛若要把气球冲爆的气浪。 这股魂力之强,让灵鸠也诧异了。不过,最让她在意的却是,这股魂力散发出来的古老沧桑气息。这古魂,年纪绝对不下于千岁,甚至更加的久远。 这回好像碰到大家伙了。 灵鸠不惊反喜,自然也没有放松警惕。 漆黑的灵海突然被一道光束照亮,这道光很小且柔和,却让古魂突然看呆了。 天地漆黑,第一缕白光撕破天空,传达出来的玄妙圣洁感,让人产生心灵上最震撼的动容。 下一秒,古魂突然回神。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拥有圣力之种的乖乖,这股魂力可真精纯啊!如果不是老子本领高强,还真要被你给反攻了过去!不得了了不得了,老子更喜欢你了,快出来,让老子吃掉你!】 “反攻就算了,等抓到了你,我会把你扒光了,丢发情的母猪堆里去。”灵鸠轻轻说道。 【好主意,好主意!】虽然传达的意念是这样的,灵鸠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古魂的怒火,【不过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刹那间,古魂在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是在某个角落里。他伸手一抓,狂笑着,【小乖乖,抓到你了~】笑容还没有完全形成就变成了错愕。 “你抓到什么了?”灵鸠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双手环胸,笑眯眯的看着古魂。 古魂一用力,捏碎里面的纸人,纸人像星火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乖乖,你让老子很不高兴,所以老子决定,不跟你玩了!】 一条条金色的锁链从古魂身后的虚空出现,宛若无数章鱼的触手,张牙舞爪的抓向灵鸠。 在灵鸠的身后黑暗的虚空中,突然裂开两条缝隙,紧接着猛然睁开,一双黑暗得无双一丝光亮的眸子,宛若无尽黑洞漩涡,看向了那张狂的古魂。 【这是什么!?】古魂大吃一惊。 这双眼睛犹如天地的中心,没有一丝的感情,看透了天地规则。 金色的锁链也在这双眼睛下,颤颤颠颠得根本难以靠近灵鸠的魂体。 【天眼!你竟然生有天眼!难怪你能发现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啊!天眼加上圣力种子,有了这具身体,大爷的成就一定会比以往更高!】 古魂狂笑着,然后决定豁出来了也要得到眼前这女孩的身体。 【可惜,可惜,小乖乖,你的天眼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否则的话老子还真要着了你的道!现在,无论是天眼,还是你的身体,记忆,魂魄,老子都全收了!】 十几条颤颤颠颠的金色铁链猛的交缠起来,化作了一头通体金黄的猛兽,不顾天眼的威胁,朝灵鸠冲去。 灵鸠却也不惊,双手迅速的结印,无数张浅黄的灵符浮现半空,“嘭”的一声着火,符火在灵海的加成之下更加的炙热凶猛,同样化为一头……巨兽? 体积倒是也算,不过样子着实算不上狰狞凶猛。蓝白相间的蠢萌国宝君的形象就被符火盗用,撞向了那金黄的猛兽。 【这火……小乖乖,你给老子的惊喜越来越多了,老子真是喜欢死你了喂!】古魂兴奋的颤抖,然后毫不犹豫的亲身朝灵鸠冲了过来。 “咿呀?”一道怪异软萌的声音忽然响起。 “咿呀呀?”似乎是才睡醒,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咿呀!”清醒了!它看到了什么?它看到有人要吃兔兔幼崽! 一直在沉睡消化魂能的国宝君被灵鸠灵海内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灵鸠跑来找它玩了,谁知道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国宝君的心情可以称之为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就把猥琐古魂给撕碎了。 虽然古魂的魂能很庞大,吃了他的话会很有用,可是碍于他胆敢打吃兔兔幼崽的主意,国宝君表示它会挑食,觉得吃了他会弄脏自己的胃口,撕成碎片的话更解气。 再加上国宝君和灵鸠本就签订了共生魂契,对方想要吃掉灵鸠的魂魄,就等于要吃掉它一样。这是会伤害它的事!对待想要伤害它的生物,它绝对不会客气! “吼——” 无论是灵鸠还是古魂魂体的耳朵都要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兽吼给震聋了。 灵鸠微微诧异蠢萌国宝君还能发出这种充满威严感的叫声,之后就更加有恃无恐。至于古魂,他已经完全呆傻…… 【这是……这是什么!?我靠!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一只巨大的兽爪撕破黑暗,极快的朝古魂抓来,看样子就是要他撕裂的节奏。 灵鸠喊道:“别弄死了,他还有用。” “咿呀!”国宝君软萌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有关心以及不满的意思。不过,那兽爪分明气势弱了一点,到底还是听了灵鸠的话。 灵鸠自然你不会放过机会,心随意动,整个灵海深处的画面忽然变化为一片桃源,让古魂难以逃离。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古魂身上的魂力就消耗了大半,反观灵鸠精神越来越好。 古魂心中大惊,这小乖乖修炼的功法也一定不简单! 妈的!如果他能吞噬了这小乖乖的魂魄,占据了她的身体,这一切就都是老子的了! 对灵鸠的贪念越来越重,相对的对灵鸠的顾忌也越来越强。 拼到最后,古魂的劣势越来越明显,他突然像个泥鳅似的窜出去。 【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古魂去的非常之迅速,让国宝君一爪子抓了空。灵鸠顿时感觉到它挠心挠肺的不高兴,一道意念传达过去安抚它,“你还没有恢复就不要出来,等我把他抓住,到时候随便你怎么玩。” “咿呀~”国宝君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再说那古魂,一逃出灵鸠的灵海,就准备去攻陷宋雪衣。 在他想来,一个这么变态就算了,那个先天净灵体的少年该不会也这么变态才对!先把他的身体占据了,伪装他的样子潜伏在小乖乖的身边,再等机会把她驯服。 只是,他算盘打得极好,一见天日之后,整个魂都不好了。 【老子明明跑出来了,怎么还在这片桃林里面!?难道老子跑错路了?】 趁着古魂失神的一瞬,灵鸠已经打出一套手诀,“就等着你了。” 地下的图腾阵纹光芒一涨,将古魂整个笼罩在里面。 【啊!】着了道的古魂整个痉挛了一下,【你以为这个魂阵就能困住老子!?】 他不过停留了一下,竟然就找打了阵眼的所在,然后准备打破阵眼逃出生天。 却见,阵眼的地方,一柄展开着的血红桃花伞静静的耸立着。 古魂一时没有多想,就这么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这次古魂直接倒地翻滚,整个魂体就好像被火海灼烧过一样。 灵鸠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魂体已经有半透明的痕迹就知道他消耗过大,被桃花伞一下伤得不轻。 他也不好好想想,能被她拿出来放在阵眼处做主阵物的宝贝能是简单的东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不被驱邪的桃木直接烧死都是好运了。 不过这也让灵鸠见识到,这柄桃花伞真的是好宝贝,连这种千年古魂都能降服。 【这伞的桃木……嘶嘶……】古魂散发一阵阵憋屈的意念,用一种异常悲愤又贪婪的眼神盯着灵鸠,【你哪来的这么多宝贝,你是哪个圣域的小公主?气死老子了,如果不是在里面呆了太久,老子也不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连你这个小东西都打不过!】 “小东西?”灵鸠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桃花伞内的桃木剑自动出鞘,落入她的手里。 这一幕又看得古魂一阵心惊肉跳。当然,如果他现在还有心和血肉的话。 桃花剑直逼古魂而来,吓得他魂体一抖,【你干嘛?小乖乖,你小心点,别抖了手!乖乖,老子!……额,不对!老夫真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逗你玩儿呢!】 倘若是他全盛时期,还真不怕这桃木剑。可偏偏他现在就是虚弱,桃木剑又正好克制他的魂体,这要是真被刺上几剑的话,估计他真的就死了。 “逗我玩儿呢?”灵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情一眼看去懵懂天真。下一刻,她手里的桃木剑毫不犹豫的刺中古魂的胸口,听着古魂意念的痛呼,她扬眉一笑,“我也在逗你玩,玩得爽不爽?” 古魂惊悚的发现眼前的女孩,笑起来竟然充满神圣宁静的气息,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幅灵童仙相的女孩做出来的却是如此凶残的行为。 【真他妈的变态!】这是古魂一瞬产生的想法。 灵鸠挑眉,抽剑再插下去,轻声道:“上天有灵,万物皆有个缘法。你好好不去投胎,遗留世间,妄图夺人躯壳,噬人灵魄,这是罪孽,得尝。” 那轻轻的嗓音宛若从恒远的天边传来,悠远宁静,从耳朵传入灵魂深处,令人信服。 古魂打了个哆嗦,一脸的惊愕。 【到底是哪个圣域教出你这个变态出来!】 太恐怖了! 难怪她会有圣力种子,这忽悠人的本事,比他见过的一些千年老怪物都强。 灵鸠朝他微笑,就好像看着犯错的孩子,温柔干净的目光,能让人放开所有的防备。 这样的态度,反而激得古魂更加的炸毛,不断的发出意念:【变态啊变态!】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竟敢给老子下魂咒!?】一直骂骂咧咧的古魂这时候才发现,灵鸠在他魂体上不断的又戳又插又划的,竟然是在画着一道魂咒图腾。这图腾他并不认识,散发出来的波动却了然,这根本就是魂奴的魂咒,一旦刻成,他就会成为对方的魂奴。 古魂顿时剧烈挣扎起来,【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乖乖!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老子可是……呃。】如果魂体能够流汗的话,估计古魂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了。 只见灵鸠轻描淡写的把桃木剑搁在他的下体那里,位置找得刚刚好,“再动一下,阉了你。” 【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古魂哀嚎。 桃木剑往下送了一分,灵鸠没有任何的回答。 古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是在开玩笑,只要他敢再挣扎一下,她肯定会阉了他。 虽然现在古魂只是个魂体,可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那块受伤。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老子!老子宁死不屈!】古魂意识大吼着,身体却没有一点的动弹。 他意念要是作死了的要违抗的话,这魂咒未必能成功,还要费灵鸠一大番劲。 因此,灵鸠突然停下手。 古魂还以为自己胜了,正要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灼热传来。抬头看去,女孩指尖一滴鲜血划过手中的桃木剑,使得桃木剑更多了一分灵性和凌冽。 她面无表情的对上他的视线,一事一顿的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桃木剑猛然扎入他的胸口图腾中央。 古魂立即感觉到魂咒在侵蚀他,刚想要反抗,就见头顶的女孩毫无情绪的双眸。他可以确定,只要自己真的反抗,她立即就会改变心思,一剑撕裂了他的魂魄。 最终,古魂怂了,任由着那魂咒密布他魂体的胸口,形成一个血红色的诡异图纹。 灵鸠斜了他一眼。就知道这货舍不得死。 古魂立即站起来,胸口还插着灵鸠的桃木剑,用意念传达道:【小乖乖,现在咱们也算是一伙的了,你怎么也得给老子找个壳子吧?】 “用嘴说话。”灵鸠抽出桃木剑,丢进云碧桃花伞内,再看向这没节操的古魂。明明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下一刻就是一伙了?“小乖乖?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给你用了。” “什么!?”古魂大吼,太久没有用嘴说话,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咳嗽了两声继续道:“老子叫夏侯宏烜,听清楚了,夏侯宏烜!是不是很吃惊?现在给老子跪地磕个头,老子就原谅你之前的不敬,嘶!” 话语没有说完,自称夏侯宏烜的古魂一抽,双腿发软就瘫跪在了地上。 灵鸠道:“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的你只是我手里的一个魂奴。” 这话跟一根针似的扎进夏侯古魂的心坎里,气得想咬灵鸠一口的心都有了,可惜受到魂奴咒的束缚,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想他堂堂夏侯大爷,竟然落到这种田地,真是天地不公啊! “就这么说了,以后你就叫夏侯乖乖。”妄图吞噬宋小白和她的魂魄,占据她的身体,还想她对他恭恭敬敬的?失心疯了么!“还有,对待主人的态度,你不会不知道吧?” 夏侯古魂正要硬着脾气说不知道,却听灵鸠已经先开口,“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你。” 浑身一寒的夏侯古魂再次怂了的叫了一声:“主人。” 他心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百年不晚,早晚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灵鸠挥手把桃花伞收入乾坤灵器里,无论是夏侯古魂还是宋雪衣等人眼前的幻象顿时消失不见。 众人见灵鸠好生生的站在原地,周围再看不到任何人,实在想不出之前里面发生了什么。 宋雪衣却隐约有所感觉般的看向轩辕古魂漂浮的地方,走到灵鸠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开始检查。 “没事。”灵鸠朝他一笑。 “哎呦,果然好精纯的灵脉!主人,你看,老子这个被你下了魂咒的魂奴,怎么都比一般人可靠吧!要不,把这个人给我吞噬了,发挥出来的作用绝对比他本身大啊。”夏侯古魂诱哄着。 谁知道之前才笑得恬淡可爱的灵鸠,脸色瞬间一冷,冰凉凉的看过来,“你敢打宋小白一丝主意,我就把你放油锅里煎了。” 夏侯古魂:“……”好变态,好凶残! 不远处的霞妍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灵鸠对空气说话了,她可以确定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默默的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发现根本就没有冷汗的存在,一愣后想:哎,果然习惯了就麻木了。 她是习惯了,封奕岂却是第一次见到,僵着脸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主子,小彤她怎么样了?” “大事没有了,小事还有点。”灵鸠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人等着她检查。 夏侯古魂一飘,又回到了封思彤手中的金紫色石头里。 他的声音传出来,“主人,在外面太耗魂力了,为了不让你刚刚收下的得力魂奴魂飞魄散,老子必须呆在里面修养!” 他心里寻思着,至少要在这紫金石里呆个十年二十年的,把魂力都养回来才行,最好到时候外面的变态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才好。 灵鸠哪里会看不透他的心思,这种千年古魂就没几个精神正常,性子不贱的。 一路走到床榻边上,灵鸠把封思彤手心里的紫金石拿出来,问道:“一开始你想要占据的是她的身体?” 一听这话好像是询问,紫金石里的夏侯古魂则知道她已经肯定。 过了一会儿,灵鸠都没有听到夏侯古魂的声音,她也不恼,“不如今天就给你个公猪的壳子,把你放进母猪猪圈里吧。” 这变态小孩绝对是说到做到的那种! 夏侯古魂无法想象自己变身公猪还被群猪围攻的画面,又听到灵鸠道:“其实也不用这样,不如就放一只吃了药的公猪进去好了。” “……”夏侯古魂木然了一会,然后发出声音,“她捡到老子,老子发现她有灵脉,还是个渐阴体质,资质还算过得去,就想占了她的身。” 灵鸠道:“以你的本事,吞噬她的魂魄占据她的身体,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一提起这个,夏侯古魂都想要流泪了。他悔啊,后悔死了! “说!”对方黯然伤神的沉默,灵鸠可不会同情。 事已至此,夏侯古魂不敢得罪灵鸠,郁郁的说道:“老子想把她的资质再提升一个层次,为了这个连邪阴果都献出去了,眼看着就差一天就能成了!”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灵鸠也猜到了。 只差一天,封思彤的体质就能成了,到时候他就会吞噬对方的魂魄,夺取了对方的肉身。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封奕岂去把灵鸠他们带了过来。 然后,夏侯古魂感受到宋雪衣的一瞬,贪心不足就想换人……偏偏,踢到了灵鸠这个大铁板。 不得不说,夏侯古魂这运气真不怎么好。当然,这也要怪他自己太贪心。如果他乖乖的呆在紫金石里面,凭借紫金石的掩护,灵鸠也未必会发现他。 “渐阴体质更高一层就是纯阴体吧。”灵鸠道。 “是。”夏侯古魂总觉得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他忍不住又诱哄道:“那个什么宋小白你不让老子碰,那这个呢?这个怎么说都是老子培养出来的!” “这个也不行。”灵鸠连犹豫都没有。 “凭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邪阴果多难得,老子得到后自己都舍不得吃,就给了这个小乖乖!老子跟你说,之前她只是渐阴体质不懂得修炼,就半死不活的!等明天成了纯阴体质,要是不修炼的话,根本活不了三个月!” 夏侯古魂一连串的喊道:“这么一个好苗子死了多可惜?给了老子至少还能发挥作用!你说是不是?” 灵鸠轻轻点头,“这么说,你有纯阴体质的修炼功法了。” “那当然!”夏侯古魂随口就应,下一刻他立即干笑,“没有!” 灵鸠笑道:“现在你的魂都是我的了,别的东西也该是我的,不想我搜你记忆的话,自己交出来。” “休想,你这个变态!”夏侯古魂大叫。 灵鸠:“骂来骂去都只有变态连个字,乖乖,你真纯洁。” “……”被夸了的夏侯古魂觉得,这话比直接骂他、抽他、威胁他还要威力十足。 一番检查,确定封思彤没别的事情之后,灵鸠才转头对封奕岂道:“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 封奕岂面色微变,“主子请讲。” 灵鸠把封思彤的情况简单的讲解了一遍,以及关于渐阴和纯阴体的天赋和危险。 等她说完之后,封奕岂整个人还呆呆的,明显对初次听到这方面的知识,有点接受不良。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主子的意思是,小彤她因祸得福,以这个体质修炼的话,会变得很厉害?” 灵鸠点头,又补充道:“这只是一方面。如果她没有对的修炼方法,没办法运转体内浓厚阴气的话,活不过三个月。” 封奕岂想也没想道:“主子一定有功法吧。” 他这份出于本能的信服让灵鸠满意,不过……“我有。”见封奕岂冷峻的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接着道:“可是为什么要给你?” 封奕岂就愣住了。 他挪了挪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明白,他没有理由向灵鸠讨要功法。哪怕是他都听得出来纯阴体质的厉害,何况是配合这种体质修炼的功法。 天底下,哪怕是普通的武学秘籍都被每个家族藏得紧紧的,不给任何机会流露出去。他有什么理由向百里灵鸠要功法? 封奕岂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抵得上这一切。 灵鸠见他沉默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转身朝宋雪衣伸出手。 宋雪衣顺手就把她抱起来。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灵鸠说道:“今天你留在这里照顾你妹妹,等明天她醒了,把她带过来见我。” 封奕岂眼睛一亮,深深的看向灵鸠,声音仿佛从肺腑发出:“多谢主子!” 一路从南街回到宋家。 灵鸠的耳朵里就听到夏侯古魂喋喋不休的声音,什么她是变态,什么她不厚道,什么休想从他那里得到功法,还有什么他生前是多么多么厉害的人…… 在这样的魔音攻击下,灵鸠愣是脸色都没有变化一点。 等到到了宋家之后,才对霞妍问道:“宋家的猪圈在哪里?” 霞妍一怔,过了一秒才答道:“回鸠主儿的话,在那边。”指着一个方向。 “带我过去。”灵鸠淡然道。 霞妍站在原地没动,盯着灵鸠的脸,似乎想看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直到宋雪衣一个眼色看过来,她立即就动了,“奴婢这就带路。” 宋家有专门的猪圈,鸡场和菜园子,都由专门的奴才打理着。这些地方离宋家主屋有点远,由霞妍带路走了有一段时间才到。 这里工作的奴仆一年半载都未必能见到宋家的主子一面,这回看到宋雪衣和灵鸠的身影,足足愣了好久才回神过来,一个个连忙跪在地上。 虽然这里有专门的人打理着,可到底是养猪养鸡的地方,干净不到哪里去,空气中还漂浮着异味。 霞妍小心翼翼的看了两位主子一眼,见他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路。 宋雪衣则抬袖遮挡在灵鸠的鼻前,袖子上的清幽香味,萦绕她的嗅觉。 等到猪圈的时候,正看见几个奴仆打理着猪粪。 霞妍面色一变,僵着脸呵道:“速度快点!” 几个奴仆见到了灵鸠两人,更是惊慌失措,连连喊道:“奴才见过家主,鸠主儿!”然后在霞妍的呵斥下,手脚快速的打理起来。 却听灵鸠道:“不用打理了,就搁在里面。” 几个奴仆愣住,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灵鸠看向猪圈里,朝他们问道:“这里面公母多少?” 四人中一个瘦脸的奴仆应道:“回鸠主儿的话,这圈里公猪有三头,母猪六头。” 灵鸠点头,“把两头公猪牵出来,留下一头在里面就行了。” 四人闻言,立即照办。 没一会儿,两头公猪就被拉了出来。 灵鸠看向宋雪衣,“发qing药。” 霞妍以及四个奴才:“……” 宋雪衣也默了一秒,把手伸进袖口里,实则是在乾坤灵器里拿出一包药散递给灵鸠。 这一幕被霞妍他们看见了,更犹如被风化了的石人一般。他们想:鸠主儿一开口就是发qing药也就罢了,为什么爷您身上还真的带着?随身携带着这种药,真的不符合您的气质啊! 很明显,宋雪衣对灵鸠无条件的纵容,让他无辜的被人怀疑猥琐了。 灵鸠嘴里无声念着灵诀。 在紫金石里死活不肯出来的夏侯古魂立即觉得撕裂般的剧痛,没一会儿终于无法忍耐的飘了出来,一脸狰狞的盯着灵鸠,“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小东西!真当爷爷我是好欺负的?老子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灵鸠淡然看着他,小手一伸,无形中抓住他的魂魄,就往猪圈里的公猪丢去。 “啊啊啊啊!老子要杀了你啊!”受到魂咒束缚的夏侯古魂一反抗,就会魂如刀绞。他嘴上厉害的很,可是让他真的宁死不屈,他却做不到。 被灵鸠下了必须在公猪身体里呆着的夏侯古魂,最终灭杀了公猪原有的魂魄,一双猪眼狠戾的盯着灵鸠,似乎想要冲上来生啃了她。 它确实冲过来了,只是貌似对四个蹄子不习惯,刚刚跑一步就跌到地上,猪脸正好砸到一坨排泄物。 “呜呜呜!”公猪瞬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 霞妍和四个奴仆就这么被惊醒了,看着猪圈里发疯的公猪,表情顿时扭曲。 当公猪抬起头,再次瞪着灵鸠的时候,就见女孩抬起手,把手里的纸包打开,淡粉色的药粉一点不剩,一点不偏的飘洒进猪圈里。 “呜——!”公猪悲愤的张嘴嘶吼:不——! 嘴里就这么吃了一坨。 夏侯公猪差点没有直接晕眩过去。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出来吧。”灵鸠朝它说道。 “呜呜!”公猪站起身,大力的喘气。 灵鸠轻轻点头,眼神似乎有点不忍,还是别的,又听她道:“三天吧。三天你要是没想清楚,我也把你放出来。” 夏侯公猪冷哼,三天是嘛!三天就想老子妥协?门都没有! 然后听到灵鸠软凉的声音响起,“三天时间,够我想到更有趣的法子给你乐呵了。” “……”夏侯公猪浑身一僵。 这小孩绝对是变态!绝对是妖魔! “嗷嗷!”耳边忽然响起来一阵躁动的声音。 正愤恨恼怒中的夏侯公猪想也没想一脚踹过去。 然后它又忘记了,它现在不是人的身体,也不是魂体,而是一头猪。这一脚顿时让它的身体不稳,又一次的栽倒在地上,然而这次还没有等它爬起来,一头头母猪犹如发疯的蛮牛,一个个的往它身上凑。 “呜呜呜呜呜呜!”夏侯公猪瞪大了眼睛。 妖魔!小妖魔!老子知道错了!快回来——! 啊啊啊啊!主人,老子都叫你主人了,咱们不玩这一套行不行!? 嗷嗷嗷!快走开!你们这群不矜持的畜牲! 霞妍和四个奴仆还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个瘦脸的奴才低声道:“难道鸠主儿是想要看小猪猪?” “小猪猪你个头!要小猪在哪里不能买,非要跑这里来?”一人立即反驳。 “难道这次生下来的小猪是金猪?鸠主儿可是桃花小仙,她办事向来都神!”一人忍不住兴奋,盯着猪圈的眼神都发光了。 霞妍无语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的话语,默默的看了一眼猪圈的情况,在心里暗念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木着脸,朝着宋雪衣和灵鸠的方向追过去。 翌日,韩绍青他们提出辞别,带着宋知婳他们离去。 离去之前,他还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宋雪衣,信中内容是希望宋韩两人的合作能够长久。 同一日,温包子在忙着收纳人才,以及九一商会第一批货物的时候。封奕岂则带着已经醒来的封思彤来到了宋家,亲自面见灵鸠。 ------题外话------ 话说,一个意外,宋小白随身携带情药的事情被传了出去…… 洗澡的时候—— 宋小白(无辜):鸠儿,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心思不纯,意图不轨。 小99(认真):那是他们不懂,身为炼药师,什么药都要尝试才有进步,我懂你,放心。 宋小白(微笑):嗯,我只在乎鸠儿的看法。 然后拿出瓶瓶罐罐,放在小99面前。 小99(疑惑):这是什么? 宋小白(微笑):润肤膏、美颜丹、护发膏……还有这,丰胸丹、玉肌丹、百花膏! 小99:…… 宋小白:来,现在先用这个…… 翌日,某个小摊子,摆放一排宋雪衣牌丹药膏,温包子呦呵着:亲爱的,亲爱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月票,月票!只要甩来月票,就能获得宋爷牌美容护肤丰胸系列产品!只此一家,机不再是失不再来!美腻的你们值得更加美腻!快甩月票吧~\(≧▽≦)/~ ☆、第028章 灵鸠智斗古魂得圣法 今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然而站在封奕岂身边的少女却给人一身寒霜之感,她的肌肤一如昨日那样的苍白透着阴寒,睁开后的眸子也冷冰冰的,似乎没有什么多少东西能够让她在意,冰冷之中又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主子。”封奕岂当先给灵鸠行了礼,然后拉着封思彤过来。 封思彤走向前一步,一双眸子直视着灵鸠,高挑的双眉配着犀利的眸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脸色不符的盛气凌人。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着,封奕忍不住皱眉,提醒道:“小彤!” 封思彤面皮微微一抽,然后垂下眸子,屈膝跪在地上,“封思彤见过主子。” “我还没说要收你。”灵鸠道。 封思彤垂眸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一旁的封奕岂慌了。只是,现在不是他能开口的时候。 “你想死。”灵鸠淡淡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 这句话惊动了对方,也惊动了封奕岂。 封思彤提起头,微微瞪圆了眸子盯着灵鸠,那眼神里面的怒意一闪而过,转眼就化为了暗淡。 面对她的瞪视,灵鸠嘴角浅浅上扬,陈述道:“渐阴体质的折磨让你很痛苦,恨不得死掉,可是封奕岂又一直在苦苦的给你续命,你怕他难过伤心,所以苦苦的支撑着。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次遇到鬼魂夺体的事,你的反应应该是松了一口气,心甘情愿把身体送给夏侯乖乖的吧。” 她每多说一个字,封思彤的面色就更白一分,封奕岂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 “现在你的心情很矛盾,既恨我把你救回来,又感激我让你活了下来。你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又不忍心拒绝封奕岂的渴望,更害怕承受纯阴体质才来的痛苦。” “你……”封思彤嘴唇一张开,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地不行,完全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眼前坐在那淡雅少年怀里的女孩,见到对方眼眸轻眯,犹如看透一切的明镜,听到她说:“其实你不用担心,只要有了功法,你就不会再痛苦,还能长命百岁,长生不老,更重要的是,你不会想现在这样虚弱,你可以成为天之骄女一样的存在,连皇城里面的家族嫡女都不能和你相比。” 封思彤的呼吸沉重了一分。 灵鸠轻笑道:“我不仅可以给你实力,还能给你地位,财富,以及嚣张的资本。” 说她是引导人的神仙,那迷惑众生的感觉,却更像是妖魔。 封奕岂看到自己的妹妹神色呆滞,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他心中微惊,却没有动弹。现在能够救小彤的只有主子,无论主子做什么,只要能让小彤活下去就好。 而且,在他脑海里还有着一股潜意识,觉得灵鸠绝对不会伤害封思彤。 这股信念和信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到现在已经落下了根。 “只是,我不会无缘无故给你这一切。”灵鸠话语一转,继而说道:“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需要付出的其实也不多,把你的身心献给我。从灵魂深处的服从我,信赖我,敬仰我。” 在灵鸠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注视下,封思彤的表情不断的变化,身体也在颤抖着。 过来一会,她猛然顿住,对灵鸠俯身叩首,“是,我将服从仙主一人,信赖您,敬仰您,誓不背叛。” “过来。”灵鸠道。 封思彤就这么趴伏着身子,往前爬行了两步,在灵鸠伸手就能够碰到的地方停下。 “抬头。”灵鸠手指冒出一滴鲜血,放到她的额头处,一个魂咒就这么描画下去。 封思彤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如果她不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反抗。然而她没有,因为灵鸠陈述出来的条件成功的诱惑了她,还有对方那双眸子,一言一语就好像全部深刻到她的心底,让她忍不住想要臣服。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直冰冷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产生一股股的热量让她浑身渐暖,好像是血脉上的吸引一样。 图腾魂咒成型,封思彤感觉到灵魂深处一瞬灼热,就好像是烙下了一个烙印,尊定了她和灵鸠之间的关系。 “这个你先拿去,把身子养好点。”一切按照心想的计划进行,灵鸠随手拿出三瓶丹药递给封思彤。 封思彤已经听说了宋雪衣的身份,忍不住欢喜的接住瓷瓶,又道:“谢仙主赏赐,多谢宋爷。” …… 三天后。 灵鸠如期的再次光临了宋家的猪圈,等她把夏侯乖乖带回来的时候,这时候的古魂就和他的新名字一样,乖乖得让人难以想象,三天前他那股嚣张猥琐的贱性。 “纯阴体质的功法是吧,有,当然有。”一听灵鸠提起纯阴体质四个字,夏侯乖乖立即说道。然后紫金石光芒一闪,一个古朴的黑色玉书出现灵鸠的面前。 这就让灵鸠发现,这紫金色的石头,竟然还是个乾坤灵器。 只是这乾坤灵器不知有什么特殊的阵法,身为夏侯乖乖的主人,也没办法把灵识探出去查探。 灵鸠把纯阴体质的功法秘籍拿在手里看着,状似随意的问道:“你也知道圣力之种的事?” “哼。”夏侯乖乖冷哼一声,然后没有了声音。 灵鸠道:“说来听听。” 夏侯乖乖的声音传出来,“你不是圣域的小公主么,还要老子说什么?”这口头禅一时半会显然改不掉。 “我就想听你说。”灵鸠轻轻咧嘴,露出白森森的小犬牙。 虽然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夏侯乖乖却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对方就是在威胁他! 他妈的,这个小妖魔!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想在老子这里打探消息,看老子不弄死你! 夏侯乖乖心里一阵的算计,立即就笑着献媚道:“哎呦,主人想听小的说,小的一定说好了。”然后半真半假的说道:“圣力之种,就是圣力最初的样子,等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成真正的圣力。这圣力啊,可都是成圣的人、妖、灵才有的能力。这种能量可了不得,小则可护佑自身,不被心魔影响,修炼一路通畅,大则可以聚天下同族之力为己有,在同境界的人中绝对无敌,甚至以一敌十都不是问题,更甚者还能开天辟地!” “哦,你知道圣力怎么获得成长?”灵鸠又问。 夏侯乖乖:“主人你就别故意考老子了,圣力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有的人一辈子都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灵鸠斜了紫金石头一眼。 夏侯乖乖随即就发出一道奸笑,“嘿嘿嘿,当然了,本大爷一定是清楚的。想要获得圣力,不止需要圣品的功法,最主要的就是同族的信仰,发至内心的信仰。这一点,主人已经起了一个很好头了,只是为什么主人没有好好引导吸收这股圣力呢?” “引导吸收?”灵鸠放下手里名为《阴星变》的功法,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做出一副好奇又忍耐的样子看向紫金石头。 上当了!上当了! 夏侯乖乖雀跃着,语气却更加的严肃,“没错了,就是引导吸收。既然已经有了圣力种子的主人,一定感受得一些人身上的特殊气息吧?像那样的人,就是对主人已经有了信仰的人,主人可以引动那股气息,尽数吸收到自己的体内,为自己所用。” “哦。”灵鸠受教般的点头,嘴角轻轻上扬,“我还是不太懂怎么为自己所用。” “就是这样……”夏侯乖乖仔细的讲解了一遍圣力的运转修炼的办法,“每个人的圣力之源都不一样,第一步就是要引导圣力,形成自己的圣力图腾。” 灵鸠仔细的听着,往日不明所以的地方渐渐豁然开朗,看向紫金色石头的眼神也没有掩饰欣喜,让夏侯乖乖看见之后,心中又是一阵得意一阵畅快。 谎话就是要半真半假才逼真,他说圣力第一步是要形成自己的图腾,这一点是真的,不过前面什么吸收他人的那股“气息”却是哄骗灵鸠走向灭亡的陷阱。 “不愧是千年古魂,知道的真多啊。”灵鸠赞叹道,将紫金色石头握在掌心里,一上一下的掂量着。 在里面的夏侯乖乖也被颠得难受,突然警觉道:“你怎么知道老子是千年古魂!?” 灵鸠笑而不语,一脸无辜的样子,就好像在说:这个问题好需要问么? 夏侯乖乖猛然想起来她生有天眼的事情,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涌上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主人天赋异禀,当然什么都知道了,就不知道主人的天眼属于哪一种。” “天眼还分种类?”这倒是灵鸠第一次听说。 “啧!”夏侯乖乖没忍住嗤笑一声,得意忘形的说道:“那当然了!你这个小东西,真什么都不知道,就让爷爷我来教教你吧!天眼之中,有鬼神眼,妖魔之眼,真实之眼,万象眼,灵光眼……就你这种能看见鬼怪的眼睛,应该是鬼神眼。” 他说完话,一时半会都没有听到声音。然后突然醒神,一头冷汗就冒了出来。当然,他魂体不可能真的有汗水,只是这时候他的心情就是如此。 幸好,见灵鸠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问题,并没有发现他之前言语的放肆。 夏侯乖乖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发现灵鸠没有发火之后,就继续试探着,“主人,你除了鬼魂,应该看不见别的奇怪的东西了吧?” 万象眼才能看清天地万象,哪怕是圣力之源也能看见。如果这小东西的天眼是万象眼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自己之前那话的陷阱了。 在夏侯乖乖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灵鸠表情淡然,“对啊。” 就这样,夏侯乖乖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灵鸠眼里闪烁着的波光。 老滑鬼,早晚把你知道的都忽悠出来。 夏侯乖乖却想着:小妖魔,就等着被老子玩死后,让老子占了你的身体吧! 两人各怀鬼胎,就看谁更胜一筹。 突然,灵鸠想起来什么,说道:“看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明天我就给你一具身体吧。” “什么?”夏侯乖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妖魔良心发现了?! 灵鸠没有回应他的惊疑,因为她已经看到宋雪衣回来的身影。 今日她没有跟着宋雪衣一起出去,后者则去了九一商会那边,处理着一些要务。 迎面走来的少年人,身穿一袭窄袖便服,伴随着他的步伐和清风的吹拂,衣料服帖他的身上,勾勒出他身体优美的线条感,若隐若现得犹如高挑的秀竹,又像是云袖峭峰,风雅毕现。 怎么突然感觉宋小白长大了不少。灵鸠有点失神的眯眼,几乎有点想不起来曾经宋雪衣的身影,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初见时。他美好空灵,又薄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带着他而去,消失在人世间。 现在的宋雪衣,浑身上下气质不减,却多了一份真实的生气,更让人看到之后就离不开眼。 “小笨蛋,在想什么?”脸颊被捏了一下,灵鸠抬头就看到宋雪衣的笑脸。 翻了一下眼皮,灵鸠问道:“午饭吃过了吗?” “回来和鸠儿一起吃。”宋雪衣伸手把她抱起来,脸颊贴着脸颊的摩擦了一下,在她耳边道:“吃完还要出去一趟。” “真忙啊。”灵鸠感叹一句。 宋雪衣轻笑道:“过了初期,往后便好了。” “嗯。”灵鸠知道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她何尝又有放松过。 两人一起吃过了午膳之后,霞妍却带来的一条消息,影响了宋雪衣的行程。 在宋雪衣的手里,静躺着一张帖子,来至临安镇李家的帖子。 这帖子的内容,说是临安镇李家得了一件奇宝,特邀周围大族一共欣赏。 灵鸠一同把帖子看完之后,宋雪衣对霞妍道:“去把李天安带来。” “不用叫了,我已经来了。”李天安的声音响起。 几人看过去,就见李天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小黑已经把消息传给我了。”李天安一边说着,一边张嘴,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 高空一道黑影迅速的疾飞过来,非常熟练稳定的落在李天安的头上,竟是一头秃鹰。 秃鹰长得不好看,碧绿的眼睛阴测测得渗人的紧。 “这就是小黑。”李天安眼睛都不动一下,伸手指向头顶。 “嘎。”小黑叫了一声,用爪子扒拉扒拉李天安的头发。 面对他的灵鸠两人,承受力和见识都不同凡响,见到眼前一幕愣是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一个晚上。”宋雪衣把手中的帖子丢给他,“把你知道的一切和计划都写下来。” 李天安昂起头,他头顶的小黑秃鹰吓得张开两下翅膀。 “太短。”他说。 宋雪衣道:“明日我看了不满意,你便可以走了。” “……”李天安默然一秒,才继续道:“我说时间太短。” 宋雪衣抱着灵鸠站起来,“明天早膳用完你没有交上来,自己走吧。” 李天安木然道:“我们之间有协议,你答应了。” “前提是你说到的做到。”宋雪衣语气始终不温不火,还很从容柔和,“我不需要好吃懒做的麻烦。” 李天安木纳的表情有点松动,“该做的我都做了!” 宋雪衣顿足,回头,“吃饭、赏花、逗秃鹰?” 李天安:“……” 灵鸠:“噗嗤。” 宋雪衣双眸闻笑也是一弯,朝灵鸠笑着,继续往牵走。 后面的李天安就听到女孩儿清软的声音传来:“宋小白,你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鸠儿喜欢便好。”宋雪衣宠溺道。 灵鸠又一阵笑声,然后说道:“其实我也挺好吃懒做的。” 宋雪衣:“别人是草,鸠儿是宝。” “……”灵鸠先是无语,紧接着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某根草,默默的头顶秃鹰,孤独的站在原地。他木纳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来,眼睛之内闪动着苦恼的光彩,忽然看到向宋雪衣他们追去的霞妍,开口喊道:“霞妍。” 突然被人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喊着,霞妍被吓了一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回头了,面无表情的问道:“有什么事?” 李天安同样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写字。” 霞妍的表情一点点的扭曲,“堂堂临安镇李家第一天骄,不会写字?”你当我傻的么! “真不会。”李天安面无表情。 霞妍豁然转身,才抬起步子要走,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她默然回首,看见李天安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真不会。” 霞妍:“……” 李天安:“真不会。” 然后,挣脱不开的霞妍,黑着脸和李天安僵持了一会,僵硬说道:“爷在等着我伺候。” 李天安一句话把她打击得体无完肤:“宋爷和桃花小仙在一起的时候,你过去也只能当雕像。” “……”虽然这是实情,可是还是让霞妍听得很不爽快。 李天安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我真不会写,我说你写,这事对宋爷重要,能居一功。” 霞妍一脸被雷到了的表情。这摇手臂的动作是撒娇吧?临安镇李家的少爷对她撒娇?! 最终,霞妍就这样被李天安拖走了。 当日的真实情况就是,李天安坐在桌子前,边吃着糕点又喂给秃鹰小黑糕点,不时说道:“李家表面的掌权人是李星渊,真实的掌权人是大长老李博文,他最中意的下一代人是李飞影。实际上,李飞影不是李星渊的亲生儿子,而是李博文的儿子,李星渊还被瞒在鼓里,他夫人陆滢滢每个月月中就会和李博文相会,就喜欢在外面乱来,像花园的亭榭里,河边的草丛里……上次,把我种的星星草都压坏了。” “……”本来好好写着的霞妍,突然停下笔,额头青筋微微隆起,冷硬道:“李天安,你确定要把你说的写下来给爷看?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宋家了。” 什么李家的第一天骄,到了宋家就是和她一样的属下,自己何必对他客气! 李天安侧头看向她,表情依旧木纳,说道:“我说我的,你写你的,觉得哪些不该写就不写。” 霞妍差点气得丢掉了毛笔,这还得让她来费脑给他构思重点了!? “你答应了我。”李天安道。 霞妍:“……” 然后,时间慢慢的过去,房间点起了烛火,持续响起的是李天安没有情绪的声音,以及轻微的笔墨书写宣纸的声,不时还能听到女子恼怒的低吼。 “嘎嘎嘎~”秃鹰小黑砸吧砸吧嘴,碧绿的眼睛斜着霞妍,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的怪异,好像是幸灾乐祸着什么。 经过霞妍一夜的辛苦,第二天用过早膳后,宋雪衣如愿以偿的得到一份李家完整的情报。 灵鸠坐在他的腿上,一起看着他手里足有整整十页的宣纸,看完之后可以确定李天安能够留下了。 同时,灵鸠再次肯定,李天安是个聪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李家那么多的机密都弄得清清楚楚。她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木头玩偶,对李天安道:“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写出来。” 宋雪衣放下室长一叠的宣纸,一同看向李天安。 “什么?”李天安面无表情道。 灵鸠道:“你为什么要叛变李家?” 李天安:“他们对我不好。” “要到什么程度的不好,才会让你想要毁了这个家族,不留一点的后患?”灵鸠问道。 李天安一时没有说话。 两人再一次的对视着,在灵鸠的注视下,李天安的嘴唇微微抿起来。 他不说,不代表灵鸠不知道,“你在纸上写到,李家有一套很厉害的炼器古籍。我觉得不是炼器古籍,而是炼尸吧。” 李天安木纳的脸庞终于有了变化,皮肤微微的抖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体质很特殊,从小就被用各种药物喂养,还有器具锻炼……” “是。”李天安打断她的话。 这时候的李天安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依旧是一副呆木的表情,平缓的说道:“李家祖先不是纯血,听闻家族中人和各种生灵都有混血过,只是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血脉已经稀薄得几乎没有。” “我一出生身体就长有黑鳞,这是黑麒血脉显型。”李天安说道:“李博文发现这一点,想到的不是培养我,而是把我作为李家崛起的工具,要重现李家傀儡师的风光。” 因为在前世的时候,灵鸠就见过练尸这一回事,尤其是茅山的那群人,天天身边带着一个或者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或者是活死人。所以,在桃花十里庄第一眼看到李天安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身上怪异的气息。 “喀嚓喀嚓喀嚓!”在灵鸠手里的木头玩偶突然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木头对碰的声音。 在场的几人都不由的把视线投向她的手心。 只见那才灵鸠一个手掌大的木头玩偶竟然自己动作起来,迈着两根木棒腿往李天安的方向跑。 霞妍:“……”习惯,习惯就好,不习惯就假装看不见。 李天安:“……”为什么有种要被吃掉的感觉! 木头玩偶的头是正方形的方块,脸部呈现出囧字表情,那刻着两条丿的眼睛明明空洞得没有任何光彩,偏偏让李天安觉得里面就是藏着一双眼睛,正用恶狼般的眼睛盯着他。 “乖乖。”灵鸠叫道。 木头玩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往李天安的方向跑。 灵鸠伸出手,往木头玩偶的长方形的身体一弹,对方顿时失去了平衡,并且直挺挺的从桌子的边缘摔到地上,躺着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 也只有灵鸠才能听到它的吼叫:“啊啊啊啊啊!纯阴体质的壳子被你抢走了,现在来个黑麒血脉的壳子,为什么不给老子!说什么给老子一个壳子,就给老子这么个烂木头,老子杀了你啊啊啊!” 灵鸠抬了抬手,地上的木头玩偶就无形的飘了起来。细看发现,灵鸠的手指缠绕着几根极细又透明的银丝,另一头连接着木头玩偶。她手一动,木头玩偶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之前木头玩偶的跑步是不是灵鸠控制好玩的。 “烂木头能装你的魂魄?”灵鸠又把木头玩偶抓在手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它的囧脸,“这可是我费了一个下午,用五百年份的槐木亲自雕刻成的,你嫌弃?” 明明女孩儿的声音轻柔又透着点童真,却生生让夏侯乖乖魂体都打了个寒颤。他可以肯定,只要他敢说嫌弃,对方说不定立即又把自己丢进猪圈里。 “怎么会,主人!这么好的身体,小的怎么会嫌弃!小的只是觉得,让小的占了这么好的槐木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就把那个小子的壳子给小的吧!现在这个壳子,小的一定会用心保存,不辜负主人的好意!”夏侯乖乖满嘴的献媚。 灵鸠的回应就是把它抛起来再抓再手里,再抛起来再抓在手里,笑容充满童趣,“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很好。” “老子去你的好!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把你练成战斗傀儡,让你意识长存,天天给老子挡刀子,还有……” 灵鸠听着夏侯怪怪骂骂咧咧的声音,敏锐的发现他说到炼傀儡炼器的时候,语气特别的通畅,言语里面包含的技术性用语层出不穷。 “你生前是炼器师?”灵鸠忽然轻声问道。 “那是,你不去打听打听,谁没听过老子夏侯宏烜的大名,想当年……呃。”得意洋洋的话语突然卡住,木头玩偶好像突然卡机了,然后慢慢的歪了歪脖子,用异常疑惑的语气道:“主人?小的怎么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灵鸠笑眯眯道:“你刚刚说,你是鼎鼎大名的炼器师。” “啊!?小的居然说了这种大谎话?真是太不应该了!看来小的的魂魄出了点问题,小的这么回去检查检查!”夏侯乖乖说完,整个木头玩偶就像是失去了灵性的普通木头,一动也不动了。 灵鸠也不恼,依旧抓着木头玩偶把玩着。 不急~慢慢来。他的秘密,她早晚给挖干净,把价值也都挖掘出来! 她玩着木头玩偶玩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几人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看着她,还真跟普通的贪玩孩子没什么区别。 李天安收回视线,看向宋雪衣道:“这就是我叛变李家的原因。” 宋雪衣点头,淡声道:“你不怕我取来秘籍后,行李博文一样的事?” 李天安道:“那我再去找更厉害的势力。” 宋雪衣平静看着他,也不言语。 过了不到三秒,李天安默默道:“我觉得清醒的我会比傀儡更有用。” “吃饭、赏花、逗秃鹰?”灵鸠飘过来一眼,轻飘飘的说出昨天宋雪衣说的话。 李天安:“……”他选了这两人,真的正确吗? 宋雪衣抿唇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若能逗得鸠儿开心,倒也是有用了。” 李天安:“……”他就这点作用吗!? 虽然过程并不怎么如李天安的意,不过结果还是如了他的愿。 花费了四天的时间,宋雪衣把一段时间的事务都处理好了后,霞妍等人也把行装准备好,就在今日准确启程去临安镇李家。 同一日,温包子也准备好了一切,启程去万里镇韩家,要把韩绍青输掉的那一批水雾料子取来,然后开启他九一商会的第一笔生意。 走走停停一连五天才走完两个城镇之间的路程,宋家的马车进入临安镇城门的时候,正是下午时。 赶车的是柳落,霞妍则坐在另一边。 这次来临安镇李家,也可以说是对柳落和李天安两人的考验,宋雪衣明白的说了,表现得好有赏。 赏赐和奖励对于柳落来说,那就是他的源动力。李天安同样心有浮动,毕竟宋雪衣天才炼药师的身份摆在那里。 唯有霞妍有点郁郁,身为老人,她没有这种待新的好福利。 一路上柳落都显得兴致勃勃,入城后看到一排衣着相同的人站在城门口的地方,就对旁边的霞妍道:“他们要过节吗?” “什么?”霞妍没明白他的意思。 柳落道:“在咱村子里,只有过节有大事时候,才发一样的衣裳站队跳舞!” “……”霞妍不想跟他说话。 却见那一群穿着一样衣裳的人,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 当先走在前头的是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一袭青色的袍子衬得他气质温和。他就走到马车前头,使得柳落不得不把马车停下,问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拦我们?” 年轻男子笑道:“车内可是御海镇宋家的宋爷?” “是了。”柳落应道。 年轻男子笑得更加的热情,“我叫李正诚,这次专程来迎接宋爷。” “哦!”柳落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了后话。 李正诚见马车内也没有传出声音,转头看向马车边上骑马的李天安,“四弟,你可舍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家主他们可都要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担心他叛变! 李天安朝他点点头,没有回话。 李正诚一声令下,一个个身穿李家武服的男子们分成两队,护在宋家的马车两旁,将他们护送回李家府宅。 这一幕落入临安镇的百姓眼里,一个个都不由流露出惊奇的神色,窃窃私语猜测着柳落等人的身份。 从城门到李家的府宅有一段距离,等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进夜。 李家大门外挂着一排灯笼,把整个街道都照得犹如白昼。 “宋爷,到了。”李正诚站在李家门口对马车说道。 柳落和霞妍都跳下马车,霞妍伸手把马车的门帘拉开,便见一片衣角伴随着那人的步伐飘出。 在李正诚的视线,看到就是一身便服的少年,抱着个女孩走出的画面。饶是见惯了美人的他,看清宋雪衣的容貌之后,也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声龙章凤姿,白璧无瑕,果然是绝世男色。 然,目光扫到他怀里的女孩后,这份来自宋雪衣的惊艳还没有落下,又被挑了起来。 那女孩年纪也不算小了,被人抱在怀里却毫不违和,她同样穿着简单的便服,不过细微之处可以看出衣料的精致金贵,这份精致精贵丝毫没有把她压下去,反而让人觉得她就该这样,被人宝贝着。 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宝贝——这是李正诚心中产生的想法,视线在灵鸠的身上看了又看,眼神流露一抹惊奇:这孩子给人感觉真舒服,一眼看去就觉得舒服,多看一会儿,好像连身心都能宁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灵鸠抬起头,眸子和李正诚的视线对上。 没过一秒,李正诚倏然收回视线,额头浮现一层薄薄的汗水。 那双眼睛,怎么跟能看穿人魂魄似的。 “宋爷,桃花小仙这边请。”李正诚不自觉的就称呼灵鸠已经名声在外的仙名。 由他领头,一行人走进李家内。 路上,李正诚道:“这次来访李家的人里,除了宋爷之外,还有凤禹城的少城主、破水城千宝轩的主管,以及四大城之一常明城的王侯之子,延乐永。” 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李正诚疑惑转眸看去,发现人家宋爷心思都落在怀里的女孩身上,跟她手捏手玩得正开心,哪有关注他的意思。 李正诚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谨慎。自己都说到了常明城的王侯之子,宋雪衣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他根本就没有听见,还是他已经不将四大城放在眼里? 李正诚不由的想着传言天骄会的事,将视线转向李天安那边,发现这个四弟还是跟以前一个木纳的样子,眼神动都不动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群怪人。 李正诚心中腹诽。 这会儿,安排给宋雪衣他们的住所到了。 李正诚微笑道:“希望宋爷和桃花小仙能在这处住得舒适,李家的赏宝会三日后就会开始。这三日,宋爷和桃花小仙可以在临安镇四处玩玩,临安镇美景好玩之处还是不少的。” 说完之后,他就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看了李天安一眼,意思是让他跟自己一起出来。 李天安木好像没有看见,跟着宋雪衣他们一起走进了院子里。 这顿时把李正诚气得翻白眼,又不敢出声去喊。 另一边,温包子也已到达了万里镇入住韩家。 —— —— 夏雨连绵,在水塘里点出一道道轻微的涟漪。这样的小雨并不影响人的生活,哪怕不打伞走在细雨之中,也不会觉得难受,反而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镜花水月千鸟台,是临安镇最不缺人的地方。 这里临水而立,百转石廊,一步一景,边上挂着一幅幅字画,每一副都落了款,有的毫无名气,也有一方大家。 此处落了雨,不少字画都被雨水沾湿,立即有人过来放下轻纱,虽然不能完全遮挡住雨水,多少也能坚持一会儿。不过,少有的名家大作还是被人收了起来。 夏晓蕙是千鸟台的一名婢女,今年才十四年纪的她,已经是镜花水月千鸟台的一等婢女。 这会儿,她正踩着栏杆,伸手去摘眼前一副名家大作,谁知道脚底一滑,惊呼着就要从栏杆跌落下来。原以为会摔得臀瓣开花,谁知道一股柔和的气力将她扶了起来。目露感激和疑惑的转头看去,夏晓蕙就愣在了原地。 视线中的那人浅笑着,比这一池江水更柔和的眸子看着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他怀里的人。 “等会走出去的时候,不要靠右边,走慢点。”清软嗓音响起。 夏晓蕙不由低头看去,只看到一双明媚又透净的眸子,然后那少年人已经抱着怀中人转身。 “诶!”足足过去了一会儿,夏晓蕙才真正清醒,视线中只能看见,那人背影走入雨幕,一柄红色的桃花伞遮在他的头顶。 ------题外话------ ~\(≧▽≦)/~啦啦啦,今天第二只待领养的萌物是谁?那就是我们凶残又呆萌的血娃娃,秦魑!大家鼓掌!嗯嗯……说正事,有关小魑的领养问题是:1:秦魑的外表特征是什么?2:秦魑对99的称呼是什么?3:秦魑第几章把身份令牌交给了99? 问题是不是很简单?只要一路追到现在的亲一定不会不知道啊!现在请注意【重点!】——这次领养抢答,以今晚8点为准,7。59。59秒也不算啊!哈哈,是不是有秒杀的感觉?8点整之后,谁最先回答出答案,小魑就是谁的啦! 【另外还是占地儿求求月票~有月票的萌妹纸,表忘记了投给黑萌!么么哒,爱你们~】 ☆、第029章 踹飞烂桃花 长长的画廊,雕梁画柱,轻纱飞舞,烟雨朦胧更为这镜花水月千鸟台添了一份清美,仿佛薄纱遮面的绝世美人,娇娆的轻笑,模样那般的轻灵又妖娆。 夏晓蕙抱着几卷画卷,有点失神的走在长长的画廊里,一阵清风吹过来,带起轻纱和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顿时觉得一阵的清凉,使得她一下清醒过来。 抬起头看向前方,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一处分岔路,一左一右各有一条。 如果是平常日的话,夏晓蕙都会习惯性的走向右边。这回她也一样,然而就将要走进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双犹如明镜般的眸子,以及那清软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边:等会走出去的时候,不要靠右边,走慢点。 不要靠右边。 走慢点。 夏晓蕙轻轻的皱眉,终于还是转身,往左边的廊子走去。 两条走廊并没有景物遮挡,唯有随风飘动的轻纱,所以走在左边长廊的夏晓蕙依旧能看到右边。 在那里,两名身着锦衣的男子谈笑风生,悠然的往前走着。 轰隆! 一声突如其来声响,意外来得迅速让人措手不及。 “啊!”夏晓蕙惊叫一声,手里的画卷落地,捂着小嘴看到对面的长廊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塌了。之前那两名男子倒霉的被塌陷掉落下来的石柱砸中,躺在石堆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等会走出去的时候,不要靠右边,慢点走。—— 女孩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涌上她的脑海里,让夏晓蕙的心跳越来越快。 “小慧妹妹,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啊。”一道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晓蕙惊醒,转头看到同为镜花水月千鸟台一等婢女的秋霜。 “还不快把字画都捡起,还有去找几个武师和医师过来!”秋霜快速的吩咐道,然后匆匆忙忙的往右边廊子赶去。 “好。”夏晓蕙答应着,强忍着心中的震动,把地上的字画画卷都收拾起来,便小跑而去。 …… 这场意外解决结束在一个时辰后,夏晓蕙坐在藤木椅子上,身边还坐着或大或小的女子,女子们叽叽喳喳的正谈论着这个事情。 秋霜叹道:“是柱子被虫蛀了,千鸟台太大,柱子没有上千少说也有上百,虫蛀又是从内部开始,难免被人疏忽了。” 夏晓蕙耳朵动了动,轻声道:“也就说,这次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了?”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秋霜疑惑的看向她,“难不成还是人为?不会的,经过几位大师的观察,这次的确是一场意外,那柱子被虫蛀的痕迹已经累计了不少的日子,今日不塌明日也会塌,也有可能连续十几日都不塌下来。这次突然塌陷,砸中人,实在是那两位公子倒霉。” “真是好巧。”一个圆脸的女子笑道:“我记得晓蕙以前最喜欢走右边了,幸好这回走了左边,要不然着了难的说不定是晓蕙呢。” “对啊对啊!夏晓蕙,你还真是好运啊。” “谁让晓蕙为人好,自然连老天都护着她。”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被她们围绕着的夏晓蕙脸色却一变再变,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这不是我好运,之前我的确是想走右边。只是在之前碰见了两个人,是他们告诉我不要走右边,让我走慢点。”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一个个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连性子沉稳的秋霜也忍不住好奇问道:“哦?晓惠妹妹倒是跟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夏晓蕙轻声道:“之前我去摘画卷,不小心脚滑摔下来,被两人救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就听到那女孩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他们就走了。” “女孩?”秋霜讶道。 “是。”夏晓蕙回忆着两人的模样,眼眸闪动着亮光,语气藏不住惊叹,“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和一个看着 岁的女孩。” “那男子是不是生得格外的好看俊朗?”一道逗弄的声音响起。 众人又起哄着,“没错,瞧瞧晓蕙的样子,分明就是思春了!” “快说,快说,说不定我们知道那是谁呢?听说这次李家摆宴,邀请了不少才俊过来!” “你们别瞎说。”夏晓蕙无奈,心想:那样的男子岂是自己能肖想的?真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怕是要遭难的。然而听着她们的议论,她也一瞬被提醒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点熟悉了。那男的的确生得一副好相貌,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那女孩,我没看清楚长得什么样子,就记得她的眼睛可漂亮了,干干净净得……那感觉该怎么说呢?反正看到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想不到了,就觉得好看。” “你这么说,我们哪知道是谁啊,别的特征呢?再多说点!” 夏晓蕙无奈道:“我没有细看,人家就走了,我哪知道别的。” “我觉得应该是了。”秋霜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吸引了众女的注意力。 秋霜道:“你们都忘记了?大家族才俊,生得好看,身边时刻抱着个女孩,这人除了是御海镇的那位宋爷,还能是谁?” 经她这么一说,众女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吗?夏晓蕙说的那几个条件,分明就是御海镇的宋家家主宋雪衣啊。 “啊,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每日和宋爷形影不离的那个孩子被御海镇的人称做桃花小仙,说是上仙下凡,说什么准什么,能够预测天命,替人逢凶化吉。”圆脸的女子惊呼道。 众女的目光又放在了夏晓蕙的身上,眼神颇为的古怪惊异。 如果事情真的像夏晓蕙说的那样,那岂不是说,桃花小仙是真的,她真的能够预测凶吉? “会不会是她早就设计好的?”一个人怀疑道。 秋霜摇头道:“之前我就说过了,这事是场意外。” “何况,之前宋爷他们都没有来过临安镇,更不认识晓蕙……”圆脸的女子又忍不住道。 众人一阵的沉默,夏晓蕙的心跳更跳得剧烈,脸颊不由的浮现嫣红。 从小到大,她都最喜欢看那些妖仙话本的故事了,没有想到现实中真的能够遇到。 这让她忍不住激动起来。 “晓蕙,晓蕙,你之前是在哪里看见宋爷他们的?我们去找找看?”圆脸的女子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化,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催促着。 “诶?我也去,我也去!” “大家一起去看看!”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互相笑闹催促着,往之前夏晓蕙偶遇灵鸠他们的地方赶去。 几女行走在一起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放眼看过去,心中疑惑她们要去做什么,不由得就随着她们一起走了。 没一会儿,原本几人的队伍,不知不觉就聚集了十几人,二十人……越来越多。 人群中不时就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你们去干嘛?” “听说前面有好东西。” …… “这么多人都往一个地方赶着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节目?” “啊,前面有个绝世大美人!” …… “有名家大师在前面又创大作!” “快快,前面两男争一女,都打起来了!” “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很多时候,人一多,众说纭纭,没有事都能被炒作出无数的事情出来。也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先传出第一条胡编乱造的“大事”,然后人们就热闹了起来,各种版本的解说都冒了出来。 不过,这胡编乱造的谣言倒是中了那么几条。例如说,前面有绝世美人,又例如前面有大师,再例如……两男为争一女,打倒是没打起来,不过气氛非常的紧张。 一圈圈的涟漪在水面浮现,一座座浮立水面之上的圆台,每一座都站着不少人。 他们的目光都望着最中央范围不是最大,却雕刻着鸾鸟逐云最风雅别致的水台。 夏晓蕙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然后他们的目光也不由的落在了中央的那一处。 在那座独特的水台上站着五人,众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五人里哪几人是做主子的,哪些又是奴才。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那手举红伞,穿着一袭白衣,站在夏末烟雨中,宛若画中走出谪仙般的身影。 他手中的伞并没有遮着自己,而是偏在右边,把站在他身边穿着同款白衣的女孩遮着,不让她受到一点雨水淋湿。 女孩儿一脸面无表情的恬淡,安安静静得站在少年身边竟然毫不逊色,还让人看到之后,觉得她才是最神秘的那个。 站在两人对面的是一名看着有十七八岁的男子,穿着一袭蓝紫色的锦衣玉服,从吊坠到玉佩无一不缺,给人一种王孙贵族的矜贵严谨感。他同样生得一副好相貌,长长的入鬓眉毛,一双单眼皮的狭长眸子,唯一有点缺陷的就是那鹰钩鼻,使得他好好的相貌透着一股阴狠之意。 “同样的话,还要我再说一边吗?”男子微微昂头,斜睨着宋雪衣以及灵鸠,盛气凌人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刚刚赶到这处的夏晓蕙等人还没有来得及惊喜竟然真的找到了灵鸠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点懵了。然后听到秋霜低声道:“这人是常明城的王侯之子,延乐永。” 众女一听,盯着紫衣男子的目光顿时闪亮了不少。唯有夏晓蕙面色变幻不定,最后定定的看着灵鸠他们,心里想着:倘若桃花小仙真像传闻的那么神的话,一个王侯之子又怎么样!一定会和话本里一样,轻易就被解决了。 幸好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夏晓蕙的心思,否则的话一定也一头黑线的告诉她:小姑娘,你绝对是话本看多了,中毒不浅啊。 再说鸾鸟水台之上,延乐永说完那句话,就用倨傲的眼神盯着两人。 灵鸠没有四处乱看,却也知道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她心里暗暗一笑,表面的神情却再淡然不过,对延乐永道:“为他们看命,倒不如为你看。” 原来是她和宋雪衣先占了这块地,这延乐永突然出现,一出来就用盛气凌人的姿态对他们说什么早就听过他们的大名,一个小镇出来的人能把名声传到四大城去,实在是了不起。他好奇的紧,想亲眼看看桃花小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便开口要求灵鸠给他身后的两个护卫看命。 哪怕他身后的护卫是六层之上的武者,可属下就是属下,奴才就是奴才。一开口就让她给他的奴才看命,明摆着就是故意贬低她,为难她。 “哈哈哈哈哈!”延乐永听到灵鸠的话,立即发出一阵的大笑。他笑得非常的放肆,睨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兴趣和不屑,“爷天生金贵命,还需要你来看?不过你倒有点胆子,长得也过得去,衬得上那桃花小仙的名声。” 嘴上说着过得去,眼里却是不屑,这里面的意味比直接的嘲讽都要让人难受。 然而灵鸠见了,不怒反笑。 这一笑,生生把延乐永看愣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人,能笑得像眼前女孩这样让人舒服到心底,宛如灼灼桃夭般的充满明媚生机,又万物静好得让人心境宁和。 笑得真好看! 延乐永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贪婪。这个女孩还真有点意思,倘若再长大点还是这样没变的话,一定是个特一无二的美人儿。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征服独特的美人。 也许是因为不在乎,唯我独尊惯了。延乐永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神采和心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灵鸠,将她看成盘中肉一般,随时可能上去咬一口。 在这样视觉攻击下,灵鸠笑容不变,“延乐永,十月二十三日出生,今年十八,五行缺水,五岁那年发过一场大病差点夭折,大难不死之后得荣宠无双,八岁犯下杀孽,因一己之私害百人性命,之后零零总总小灾小难不断,十二岁得至亲为你积福挡灾才保你之后的路平坦。” 一开始延乐永还能保持着冷傲的表情,之后随着灵鸠说得越多,他的面色就越不好看。等灵鸠把话说完,延乐永便嗤笑出声,突然伸手要去抓女孩的下巴,“难怪短短的时间桃花小仙的名声就传入了四大城,你这张小嘴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居然敢调查爷?” 然而,他脸上的冷笑很快就变成了错愕,然后转变成了恼怒。 因为他的手根本就靠近不了灵鸠,就好像被无形的什么挡住。他越是想要靠近,那股无形气力的抗拒力就越强,直到最后他脸色一变,像是被什么反弹,连续后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他身后护卫及时扶着他,说不定还得出丑。 “你眉宇之间有丧亲之兆,如果你现在赶回常明城,还能见你娘亲最后一面。”灵鸠淡淡说道。 “你竟敢妖言惑众!咒我母亲死?”延乐永冷声呵斥,盯着灵鸠的眼神充满怒意,“就凭你今日说的这个话,胆敢咒常明候正妻早亡,就够你死个十回八回了!” 灵鸠却道:“为你挡灾积福的人就是你的亲娘,从你十二岁那年开始,她应该就生了大病,从此之后你一帆风顺,她却要日日受着病痛之苦,一年到头总能遇到点糟心事吧。” 延乐永的面色猝然一变,望着灵鸠的眼神多了一缕怀疑和震惊。 视线中的女孩抬头,淡然的和他对视,那双眸子竟然让他有点难以直视。不由的侧开目光,然后延乐永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尊受损,厉声笑道:“好,很好!既然你都说了,那爷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不是会为人逢凶化吉,驱邪避灾吗?今日爷就要你做法,让我娘安然,不仅要安然,还得让她的病症安康!” 周围的众人听到他的话语,不由的一阵的喧哗。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然后就听到延乐永接着说道:“倘若你做不到的话,就证明你往日的言行都是在妖言惑众,欺骗百姓,再加上恶意诅咒常明侯正妻,这几条罪名加起来,足够让爷把你捆在柱子上火葬了。” 本以为女孩会被吓到,谁知道对方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一,现在就回去常明城,见你娘最后一面,然后改邪归正,可富足安康一生。二,继续留在这里作威作福,等你娘亲一死,待你受过为你积福的媒介一消,就等着无数业障加身,报复排山倒海而来,成生死大劫吧。” 一句话下来,从头到尾的调子和语气都没有变化,就仿佛在说今日飞鸟腾空,天气不错。然而,就算是这种简单的话语,被女孩用奇妙的语气调子说出来,也让人感受莫名,仿佛落入心间。 “好啊,好啊。”延乐永忽略心中的一丝莫名升起的惧意,长袖一挥,冷声笑道:“在爷先受生死大劫之前,爷要先让你这满口胡言的小娘们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 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即明了的朝灵鸠袭去。 却在半途之中犹如深陷沼泽淤泥,速度和动作还慢了不止一成。 这时候,站在灵鸠身边的宋雪衣向前走了一步,众人只看见他轻描淡写的伸手抚过两个护卫的身体,看似缓慢实则十指快若迅风,眨眼之间就把两个被灵鸠束缚的人身体骨节卸了大半。 这两人连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宋雪衣一抬脚,踹出了鸾鸟水台,“噗通”的落入江水里。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足足过去了三秒,才有人发出第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 “大胆!”延乐永眼中震惊也不少,不过更多的还是震怒。一个小镇里的土包子,也胆敢跟他作对!? 宋雪衣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静静的站在灵鸠的身边,为她撑伞,顺手抚了抚她被清风吹得有些湿润的头发。 这一幕落入众多女子眼里,既是一阵惊叹,又是一阵艳羡。 然而延乐永的心情却绝对不美好,就算宋雪衣对他大吼几句,也比这种直接的无视好。 他就是看不惯宋雪衣,一个小镇出生的病秧子凭什么可以名声大盛?连他在的常明城都传出了宋雪衣的天才之名。今日一见,这天才竟生得比自己还俊美,就算说他是皇城中的皇亲贵族都不会叫人怀疑。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天才炼药师见到了自己也不知道行礼献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延乐永自尊心大受刺激,更强烈的则是嫉妒之心。 “好你个宋雪衣,有点天赋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延乐永厉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宋雪衣,现在的你连我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得罪了我,常明城内高手齐聚你御海镇,轻易就能把你辛苦打下的基业连根拔起!” 他边说着,边抬起脚要朝宋雪衣踹去,高挑着眉梢,眼神之中尽是嘲弄和认定宋雪衣不敢反抗的高傲。 自己的话已经落下,这土包子若是胆敢躲开自己这一脚,就是真的不想要他那一个小镇家族了! 对于这种没背景的天才来说,他们打下的基业就是他们的跟根子,他就不信宋雪衣真舍得丢掉。 然后自信满满的延乐永,忽见眼前女孩伸手向少年举着的桃花伞。 没有任何声响,桃木剑出鞘被她拿在手里,眨眼间就挥出一剑,目标就是自己! 现在护卫不在身边,身为是四层武者的延乐永发现自己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剑,他的面色不由发白,又瞬间涨红,强烈的惊恐让他想都来不及想,就大声的嘶吼:“住手!难道你想和常明城为敌吗!?” 这嘶吼声沙哑又颤抖,根本就没有威慑力可言,谁都听得出来他内心的惊怕。 然而,桃木剑并没有割断延乐永的脖子,而是划过他头上的羽冠。 紫玉金石制成的发冠竟然被一柄桃木剑像是切豆腐似的轻易切成两段。同时被切断的还有那一头被冠在内的黑色头发,从延乐永的头顶飘落,蒙了他一脸。 寂静中,灵鸠淡然的收剑,对还一脸呆滞的延乐永道:“宋小白不值你一根头发?现在你一头头发都被切了,快好好数数,需要多少个宋小白来偿命。” “噗!” “哈哈哈哈!” 一声接着一声的喷笑响起,不过碍于延乐永的身份,众人都没敢太放肆,也没把心里的腹诽说出来。不过每个人对灵鸠的印象却有了改观:桃花小仙并不如看起来那么高洁不容侵犯啊,任性起来逗人的样子,不要太有趣啊! 灵鸠不知道,她一个给宋雪衣出气的行为,就这么让她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又提升了一截,更多了一份亲和力。 被众人笑声惊醒的延乐永则脸庞红得发紫,瞪着灵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 “你找死!”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灵鸠用悲悯的眼神望着他,“命中有定,我不会死在你的手里。”延乐永恨得一掌朝她挥过去,便见灵鸠灵巧的一转身,她身边的宋雪衣似乎早就想到她会这么动,几乎是同时的调整了位置,手中的桃花伞始终给她遮风避雨,默契得就好像早就排练好了一样。 气急了的延乐永因为没打中目标,身体随着全身的力道倾斜,连续趔趄了三步子才站稳。 然而还没有等他完全回头对灵鸠怒吼,灵鸠已经抬起小腿往他屁股踹去。 “啊!”没有察觉到的延乐永就这么被看似轻轻的力道,踹出五米远,连续在地上打了个两个滚,就栽进了鸾鸟水台外的江水里,成为之前他护卫中的一员。 不过他明显要比护卫要幸运不少,至少没有被宋雪衣卸掉身上大部分的骨节,能够自由的游动在水里,不像那两个倒霉的护卫,为了不让自己下沉窒息死掉,只能像个浮尸似的漂浮在水面上。 事已至此,延乐永知道自己就算游回水台之上,也只会自取其辱。 他吐出一口水,对台上的两人大声怒吼:“宋雪衣,桃花小仙,你们给我记住!得罪了我的后果,不久我就会让你们品尝到!我会让你们知道,四大城根本就不是你们这种小镇出生的人能对抗的!” 只是无论他的言语多么的狠戾,配上他现在的姿态,怎么看都是个不甘心的失败者。 灵鸠看也没看他一眼,眼眸转动看向围绕在周围的众人,忽然说道:“这场雨会在十声后停下。” 在场的众人一个个面露惊疑不定的神色,不少人心中还忍不住嗤笑:她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啊! 人群中却传来一道清脆少女的嗓音,“一!” 众人一个个寻声看去,却见人群太密集,大部分都不知道是谁喊的第一声。 灵鸠却准确无误的看向一处,目光和一个满含激动炙热的眸子对上。 是她。灵鸠认出少女,嘴角轻轻上扬,是个职业神棍的圣洁笑容。然而她内心想着的却是:下的套子,出乎意料的好用啊,果然最近自己的运气很不错啊。 和她对上眼的夏晓蕙却眼红了脸颊,眼神有点有游弋却始终舍不得离开,兴奋的又喊道:“二!” 人们总是容易被扇动的,秋霜和夏晓蕙的那群小姐妹见她这么努力,不由的就跟着喊了起来。一个带动一个,慢慢的喊到六的时候,众人的声音已经汇聚成了一条,一个个都望着天空,一开始不在意的心情也变成了莫名的期待。 “八\九!” 就差最后一声了,眼看着雨水似乎连小都没有变小,原本期待的心情变成了失望。 “十。”抱着已经不可能的心态,喊下最后一声。 头顶飘洒下来的湿润突然消失,失望的心情变成了呆滞,然后疑惑,再震惊,最后兴奋若狂。 “没了!真的没了!” “神了!真的是太神了!” “怎么会真的停了,这太奇怪了,难道她会妖术?” “什么妖术啊!人家是桃花小仙,分明是仙术好不好!” 众人的众说纭纭,却怎么都没办法压下兴奋的心情,一个个看向灵鸠的眼神充满着好奇\兴奋\敬畏\炙热,也有贪婪,完全体现出了人性的复杂。 在灵鸠的视线下,则看到那个最初被她提醒了一句的少女,浑身散发出来金芒让她都忍不住诧异。 不就是看见她有个小难提醒了她一句,想通过她来打出第一批宣传效应么,怎么反应这么强烈! 信仰是一种很神奇的精神,想让之前并没有任何信仰的人突然信仰某人某物,简单也困难。 这次无论是提醒夏晓蕙还是测雨的事都很凑巧。 前者是刚好在路上碰见,后者也是凑巧发现这雨竟然是阵雨,根据现代的数据算法加上她功法的演算,想要得出一个准确的时间并不难。 她预想得到测雨的这一幕会让不少人感到神奇,从而为她在临安镇的名气打下基础,却没妄想过凭借这一场“神迹”就能忽悠住一批信徒。 然而,夏晓蕙身上的金光是怎么都遮不住,天眼是不会骗灵鸠的。 “她一定是真的神仙下凡吧?说不定真的是桃花仙呢?不是说桃木辟邪嘛?桃花仙就是个吉兆啊!”夏晓蕙对身边的秋霜等人说道,那语气和兴奋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陷入了某种魔障。 秋霜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你少看点话本。” 夏晓蕙顿时不满的撅了撅嘴唇,低声道:“她真的能得知天命啊!之前救了我,这次又能准确的让雨停,雨就停,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秋霜挪了挪嘴唇,无力反驳。 夏晓蕙继续道:“我跟你们说,神仙都会庇护信任着他们的凡人,只要我们心诚,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往后的日子也一定能逢凶化吉。还有,桃花小仙这么神,找她看命的人一定很多,只有真正运气好,还有诚心的人,才能得到她的青睐!” “晓蕙妹妹,你想的太多了。”秋霜扶额。 每次只要遇到一点奇怪的事情,晓蕙就会激动,猜测各种妖仙版本。现在突然亲眼看到这种神奇的事情,也难怪她会进入疯魔般的状态,听听这说的话,分明就是话本里胡编乱造的东西。 “我才没有想多,刚刚我还看见桃花小仙对我笑了。她一眼就看中了我,之前也是她救了我,这是缘!”夏晓蕙认真的说道,一副秋霜再否认自己的想法就要跟她急的样子。 “哎。”秋霜无可奈何,轻叹一口气。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有点期待,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 “……”将夏晓蕙的话语都听进耳朵里的灵鸠,默然的无语。 小说害死人啊!话本在这里就形同现代的小说,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个完全被小说茶毒的神仙铁粉。 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甚至还真的对了不少。灵鸠嘴角轻扬,心里默默打算着:是不是该顺着她的意思,跟她接触接触? 总觉得,这个叫做晓蕙的少女,会是很有的一个苗子。 不远处的一座水上小楼里,二楼的无窗的阳台,却有两人把鸾鸟水台上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这两人都是女子,坐着的那位显然是主子,站在旁边的则是婢女。 “小姐,这宋爷可真大胆呢。”穿着一袭碧绿衣裳的婢女轻声说道。 “呵呵。”一缕轻笑响起,娇娆清脆得比黄莺啼叫更动人,轻轻的缓缓的就落入了人的心尖尖,酥麻的感觉难以消除。 坐在藤椅上的女子将身子都倒下去,一袭水红色的长裙设计非常的巧妙,看着奢华又不繁重,精致而又娇俏,将女子婀娜多姿的身体线条都勾勒了出来,若是有男子看了,怕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眼。 她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鬓,没有任何金玉配饰,唯独插了几朵盛开正好的娇花,衬得那黑鸦鸦的头发更柔顺黑亮,让人忍不住想拥有这一头美丽秀发的女子会生得何种模样。 只是可惜了,只见她眉毛弯弯,眸子如杏,明波晃动,顾盼之间都似有情。偏偏在鼻子之下的半张容颜都被一抹水红纱巾遮住了,若隐若现的只能瞧见那浅浅上扬的嘴唇,自信而不失娇媚,娇媚而又傲气。 “人家可是天才炼药师,胆子大点有什么?”这女子轻声说道,语气有点娇憨,顿时让她的年纪给人感觉小了不少。 仔细看她眉眼,的确还没有完全张开,应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婢女低声道:“只是他得罪的是常明城的王侯子孙啊,他再厉害也斗不过一个王侯家族吧。” “你真是笨蛋。”女子斜了她一眼,那眼神却有着欲语还休般的风情,“谁真舍得杀一个天才炼药师啊,何况你就知道宋雪衣背后没人?像他这样的人,背后一定有利害的师傅。” “小姐说的是。”婢女连忙道。 女子得意的笑着,“就说李家吧,你觉得原身为李家庶出小姐的我有资格吊着延乐永,天天将他玩得团团转,要这要那,还碰都不给他碰一下的?” 婢女道:“这都是因为小姐美艳无双,魅力非凡。哪个男人见了小姐,不都是好生护着宠着?” “你就少奉承我了。”女子摆摆手,嘴上说不需要奉承,心中还是不免听得高兴,悠然的说道:“这还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师傅,名声在外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真的对我用强?否则,以他那个性,早就把我用完就丢。” 婢女不知道怎么接话,便沉默着。 女子抬起眸子,遥望着不远处抱起女孩,似要离去的如画少年,舔了舔嘴唇,“这个宋雪衣的确不错,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比四大城和皇城那些皇亲王孙好多了,若是能把他得到手,留在身边不但看的赏心悦目,还是一个大助力。” 婢女再次奉承道:“只要小姐想,像宋爷这样的人,还不是小姐勾勾手指,他就得自动过来了。” 女子忍不住一笑,眨了眨眼眸,饶有兴趣道:“那样的话多没意思,我倒是想他能坚持久点,这样才更能体现出他和别人不同,我就爱与众不同的东西。” “小姐说的是。”婢女应道。 就在这时候,女子又朝那的鸾鸟水台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澄澈柔和的眸子。 原来是宋雪衣有所感觉,抬头向她这边看了一眼。 少年的双眸宛若澄澈的天湖,蕴含着能腻死人的温柔,却被隐藏在最深处,让人望而生渴却得不到手,忍不住就更想得到。 女子迷失了一瞬,然后状似不轻易的双眸轻眯,娇娆俏丽的风情毕露,却看也不看宋雪衣,站起来转过身去,似要离去。 婢女连忙跟上她的身后,疑惑道:“小姐,宋爷不是看过来了吗?您怎么反而在这个时候走啊。” “这你就不懂了。”女子面纱后的朱红自信的上扬,“若是一次就给他看清楚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只有让他看不清,才能令他记住。赏宝会不是还有两天才开始吗?明日和后日记得把宋雪衣的行踪都弄清楚,三次偶然的遇见,却一眼而逝,足以让最后知道真相的他惊喜了。” 婢女听得有点迷糊,嘴上却还是说道:“小姐聪慧。” 女子轻轻哼笑,这还用说? 然而,只要她们稍微慢一点点转身,就会看到宋雪衣已经毫不留恋收回去的视线。 那种淡然的态度,就好像之前看到的不过是一株花草尘土,根本就不需要费心去记。 “鸠儿。”宋雪衣对身边的女孩喊道。 灵鸠:“嗯?” “该回去了,下午再出来。”宋雪衣轻声说道,把收起来的桃花伞交给灵鸠后,再将她抱起来。 灵鸠看了看天色,发现差不多到他们吃中午饭的时间,也就没有拒绝。 她却没有注意到,宋雪衣听着她离开的时候,眸子无意中看向人群中的夏晓蕙,见对方脸颊嫣红,双眼炙热的望着他怀里的女孩,跟个怀春痴女似的,让他英挺的眉毛微微一挑。 刚刚鸠儿也看了她好一会。 难道是也对她有好感? 宋雪衣眼波轻晃,抱着灵鸠行走的步伐,微微快了一点。 对于某人心里活动一点不知道的灵鸠,则还在思考着后面两天该怎么谋划。 ------题外话------ ~\(≧▽≦)/~撒花~\(≧▽≦)/~撒花~\(≧▽≦)/~撒花~\(≧▽≦)/~ 恭喜【宝贝年代】争夺血娃娃:秦魑成功! 郑重的把某娃娃双手呈上,宝贝儿~记得好生养着,好生疼爱啊~ (这次木有抢到萌物的妹纸们不用灰心,咱们黑萌盛产萌物,总有一款适合乃~咦!怎么像是在打广告?哈哈,为了我们可爱的萌物们,也为努力制造萌物的水水,亲爱的~表忘记投月票啊~么么哒!) ——话说大家一开始都猜测晓蕙是炮灰女,猜错了啊,这货是个好苗子,现在介个才是~ ☆、第030章 宝物贱人来势汹汹 一开始按照灵鸠的计划,是想在三天时间里走动临安镇最出名且人多的地方,一为镜花水月千鸟台,二为荒陕市……然而夏晓蕙的所作所为被她得知后,促使她改变了计划。 这个名叫夏晓蕙实在是不择不扣的脑残粉,经过一天之后,也不知道她从哪个话本里面得出的结论,竟然不声不响的就闹得整个镜花水月千鸟台中的人都知道桃花小仙所是存在,然后短短半天的时间,她又不知道在哪里得来的情报,竟然把灵鸠在御海镇做出的几件大事都挖了出来。 然后经过她的嘴说出来,愣是把原先就神奇的事情,说得跟神仙外传一样,偏偏还不让人觉得假。 这时候灵鸠就坐宋雪衣的怀里,手里玩弄着夏侯乖乖,眼睛则看着桌子上的小纸人。 从纸人的身上不断的冒出夏晓蕙的声音。 这妹纸的忽悠功力绝对不比自己差多少啊!灵鸠一本正经的想着,实际上嘴角的轻扬已经暴露了她的窃喜,感叹道:“这是个人才啊。” 这么一个人才,竟然去做了婢女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就凭她这忽悠人的口才,一张嘴就能给人洗脑的功力,无论是去做说书人,还是去做个史官,都妥妥的没问题! 哼!这小妖魔的气运真是逆天了!夏侯乖乖暗中想着,心里不甘又嫉妒,还有一点莫名的迟疑。如果小妖魔继续这么运气逆天下去,自己真的能把她祸害到,让她魂飞魄散,再自己占了她的身体吗? 这个念头一起来,夏侯乖乖整个魂都不好了。老子是谁啊!老子是大名鼎鼎的夏侯宏烜!居然会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别开玩笑了! 夏侯乖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故意装作关心的样子对灵鸠问道“主人,最近您的圣力修炼得怎么样了啊?” 灵鸠淡淡斜了它一眼,“你还会关心我啊?” “那当然了!”夏侯乖乖一本正经道:“您可是小的唯一的主人,小的往后的靠山,您厉害了,小的以后才能更逍遥自在,您说是不是啊~” “嗯,最近真乖了不少。”灵鸠好像是被它说高兴了,嘴角翘着愉悦的弧度,毫不隐瞒的说道:“我按照你说的办法修炼了,体内的圣力图腾已经有了影子。” “什么!?”夏侯乖乖一听她的话语,整个木头身体都蹦跶了起来。 “怎么?”灵鸠一副不解的样子。 夏侯乖乖还沉溺在她话语带来的震撼中,“图腾啊!你怎么会这么快就领悟圣力图腾!你奶奶的休想骗老子!老子告诉你办法到现在还没十天吧!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是远古时期,一出生就天生生有圣力图腾的神祇,哪怕是上古时期也没有夸张的!你就吹牛吧!小心把胆丢吹破了!” 它的话语只有灵鸠才听得见,在宋雪衣的眼里就是木头人偶下颚和上颚不断碰撞,发出“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样子倒真的有点意思。 然而,夏侯乖乖的话语才刚刚说完,就见灵鸠伸出手,白嫩无瑕的手心摊开,一道神秘玄妙,哪怕是薄弱的气息也足够震撼人心的幻影出现。 夏侯乖乖看到这一幕,真的就成了一个木头人般的木纳,嘴里就呢喃着:“这怎么可能,这太逆天了!这不可能啊,就算是圣人转世也不能这么生猛啊!难怪,难怪了……老子就说你最近的气场怎么变化这么大,比以前更能迷惑人,原来是这样,圣力图腾啊!” 灵鸠也不让他看清楚,手中的幻影一消,笑道:“这还是因为你教导我的办法,我才能这么快。” 这句话立即把夏侯乖乖惊醒,这次他的反应非常的快,“你是按照老子跟你说的那个强吸神秘气息的办法修炼的?” “没错。”灵鸠撒谎起来,眼睛不眨脸蛋不红,还非常诚恳的望着手里的木头玩偶。 夏侯乖乖一时没有言语,他心里又惊又喜。哎呦,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这么毁掉了是不是太可惜啊?哈哈哈哈哈!不过没关系,老子的悟性也不差啊!等小妖魔死了,老子再占据了她这具好身体,到时候一定比她的成就高多啦。 他在打着好算盘,又听到灵鸠说道:“虽然是百年的槐木,可炼制手法还是差了一点,你在里面呆得挺辛苦的吧。” “你终于发现了吗?你终于打算给老子找一具好身体了吗?是不是打算把那个李什么的给老子了!”一听说身体两个字,夏侯乖乖立即来了精神。 灵鸠却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用更好的材料来为你炼制一个新身体。” 虽然不是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可是能有更好的身体,不用当个玩具自然好。 “那你倒是快啊快啊快啊!”光想光说有什么用! 灵鸠很无辜:“只是我对炼器不怎么了解,完全只靠自己领悟,能练出来的傀儡也只能是这个程度了。”不等夏侯乖乖发飙,她接着安慰道:“不过没关系,等把李家的秘籍得到手,虽然是用来练尸的,可和炼器都在一个炼字,里面一定有些原理是一样的,到时候我仔细看一遍再给你的身体改造改造。” 她一番言语说得很诚恳,夏侯乖乖却听得非常的狂暴和紧张不安,“练尸和炼器能是一样的吗!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魔,是不是想把老子当做试验品!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老子呸呸呸!什么炼尸和炼器都在一个炼字,那炼丹炼药也是练,能跟炼器一样吗!?” 灵鸠淡然听着它喋喋不休的怒骂,丝毫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耸了耸肩膀道:“啊,原来不一样,可惜这世上没有好一点的炼器师,要不然可以让他请教请教。” 炼器师三个字一出,就激得夏侯乖乖打了个颤,嘴巴就要开始长篇大论。然而,又在瞬间卡壳,心里一阵难道好险好险,这个狡猾的小妖魔,一定是挖陷阱给老子跳呢! 炼器手段可是老子的压箱底活儿,怎么可能教给这个小妖魔! “哎呀哎呀~那可真是太不巧了!主人啊,其实事情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给小的解开束缚,再找个资质好点的人身给小的就行了,小的不贪心。”夏侯乖乖自认为很乖顺的说道。 老滑鬼,几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就以为什么都不用做就天下大安了? 灵鸠漫不经心般的抬抬手中木头玩偶的手臂或者双腿,轻轻眯着眼眸笑道:“这怎么能行,身为我的东西,一切都该经过我的人。放心吧,我会尽心的改造你。” “……”不详的不敢更加的强烈了。 夏侯乖乖僵着身体,不知道说什么好。 解决了夏侯乖乖,灵鸠对宋雪衣道:“去见见她吧。” 不需要灵鸠解释,宋雪衣就知道她言语里的她是谁。 “好。”虽然不太喜欢灵鸠在别人的身上放太多的心思,可清楚夏晓蕙对这次事情和灵鸠的助益,宋雪衣便放任了过去。 桌子上的小纸人碎成纸屑,哪怕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谁撕着好玩。 桃花小仙的亲自面见,这个惊喜对于夏晓蕙来说太突然,也太惊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在半路上,前面就是那个自称霞妍的女子。 她脸色一红,突然停下脚步,“这个,霞妍姐姐,我要不要先回去换一身得体的衣裳?” 走在前头的霞妍回头看她,忍着一头的黑线。现在才说这个话是不是太晚了!还是说,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反应力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心中一阵的吐槽,面上则淡淡的,“没事,很得体。” 夏晓蕙点点头,神情惴惴不安,也掩饰不住兴奋。 这一路在夏晓蕙的心里既漫长又短暂,等看到亭榭里坐着的两人,尤其是对上女孩眸子时,一直紧张的她莫名就平和了下来,慢慢的却又慎重的往前走去。 这让霞妍看得一阵惊讶,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啊。 “晓蕙拜见桃花小仙,宋爷。”夏晓蕙得体的在两人面前停下施礼。 从见到夏晓蕙的那一刻,就进入了神棍模式状态的灵鸠,脸色淡淡的,并没有多少笑容,却就是给人如沐春风,温泉包裹一样的暖意柔和。 “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夏晓蕙没有抬头,目光就搁在灵鸠坐在宋雪衣身上,腾空的双脚上,脸颊微微发红。 灵鸠笑道:“你做得很好。” 一句话,惊得夏晓蕙忍不住抬眼,又和灵鸠对上了眼。 在那双明媚又纯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敷衍和虚伪,是真真切切的欣赏和嘉奖。 这让夏晓蕙一下就忍不住露出了高兴的神采,眼神也亮得吓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还怕自己做错了。能让桃花小仙承认,真是太好了。” 一开始做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要宣传桃花小仙的神奇,让更多的人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等做完之后,她心里实际上还是有点不安的,担心自己的做错了。 现在,不但亲自面见了桃花小仙,又得到了她的亲口夸奖和承认,顿时让夏晓蕙心中的喜悦怎么都压抑不住,高兴自己选择得对,做得好。 她毫无掩饰的喜悦被灵鸠等人都看在眼里,那股子的狂热让霞妍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女子怎么和宋家的吴杵一个德性?不对,她比吴杵还疯得厉害。 灵鸠神情依旧淡淡的,双眸内笑意波澜,如天山最迷离纯净的晨露,“你命中安定偶有小劫,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做个婢女,三年后就会命中桃花,为人妾室,子息不盛不衰,生活也平淡如水。” 这就是自己往后的命运?夏晓蕙没有一点怀疑灵鸠的话,只是提前得知自己将来的命,这种感觉真说不上来或者不好。然而,她却清楚一点,那就是她并不希望平淡如水的日子,不希望自己这一生就这么找个人嫁了,剩下孩子就这样没有起伏的过去。 倘若没有见到灵鸠,她心里对妖仙的狂热会一直埋藏着,等真到了一个对上眼的良人,一定会嫁过去,等生了孩子,心就更安定了,也许有一天会将年轻时的那份狂热磨灭消失。 然而事实就是她在碰见自己的良人之前,先遇到了灵鸠,且看到了她有意发扬名声的做势。 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夏晓蕙跪在了地上,面色坚定无比的对灵鸠道:“求桃花小仙让晓蕙长随仙主身边。” 等的就是夏晓蕙这句话。 灵鸠唇角的弧度上扬,“可以。” 夏晓蕙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既忍不住狂喜,又压抑不下惊讶的看向灵鸠,又在和对方眸子对上的时候,连忙半垂着视线,声线轻颤道:“多谢桃花小仙,多谢仙主。” “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办。”灵鸠道。 夏晓蕙立即道:“仙主请说,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晓蕙能够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这话倒是实诚,没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的妄语。 灵鸠淡笑道:“这事情对于你来说不难,实际上就是你现在一直在做的。”停顿了一下,拿出一叠护身符挥向她,“心诚则灵,这一点你说的没错。” 一叠被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飘向夏晓蕙,稳稳当当的落入她平举的手里。夏晓蕙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烫,内心更是如此。一股炙热的激情在她心底蔓延,对灵鸠道:“是,仙主,晓蕙明白您的意思。” 这种聪明又乖巧的信徒,真是太可爱了。 灵鸠想着。 等夏晓蕙离去的时候,灵鸠和宋雪衣依旧在亭榭里坐了一会儿。这处少人,风景迷人,空气也清新怡人,是个休息的好地方。然而,没一会儿,这安静就被打破了。 一声女子的娇俏的笑声通过清风传入耳朵里,那能痒到人心底的笑声,促使着人顺着声音看去。 灵鸠和宋雪衣也不例外。 这一眼,便看见不远处,一抹水红色的倩影,宛若彩蝶飞舞水面。 她似乎没有发现此处还有别人,脚踩着池水,身法轻灵宛若没有重量得跳动着。虽然并不是在翩然起舞,那漫不经心的嬉闹动作,依旧让人看得赏心悦目,打从心底觉得美丽。 “一个大美人。”灵鸠以旁观者的心态点评了一句。 宋雪衣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在那女子身上停留。 这会儿,那戏水的女子一个转圈,目光似乎无意中瞧到了他们这边。动作一顿,受了惊吓般的几个起跃,眨眼之间就消失在灵鸠两人的视线中。 对于这场偶遇,灵鸠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当又一天,“无意”中和女子又碰见了一次后,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怪只怪,你这朵花开得太美太香了,吸引多少狂蜂浪蝶。”根本就不用多猜,灵鸠知道这只和他们特别“有缘”的蝴蝶是为了宋雪衣而来。 宋雪衣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作为她把他比喻成花的惩罚。 然而,他这样的态度,也表明了对那个女子没有半点的兴趣。 转眼之间,两人来到临安镇已经过去三天。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然而发生的事情却还真不小,并且几件大事都和灵鸠、宋雪衣两人有关。 例如他们和常明城王侯子孙结仇,例如桃花小仙的仙名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大盛临安城……让李家和临安镇其他几个家族的人都震惊不已,更加不敢看重灵鸠和宋雪衣两人,不敢怠慢他们。 而时隔三日,李家的赏宝会开始了。 这次宴会举办的地方竟然不是李家府邸内,而是选在了镜花水月千鸟台中,选在的位置正是镜花水月千鸟台最出名也是它的得名所在——镜花水月湖和一座刻有成百上千中鸟类的水台之上。 受邀入会的人并不多,除了临安镇本土的谢家和庄家人外,剩下的就是灵鸠和宋雪衣,以及凤禹城的风韶、破水城千宝轩的主管、常明城王侯之子延乐永。 宋雪衣抱着灵鸠到场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袭红衣的风韶向他们走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宋爷、桃花小仙,好久不见。” 从桃花十里庄一见之后,到现在过去了近四个月,实在称不上好久,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熟。 宋雪衣对他颔首不语,灵鸠则连个点头都没给。 “这边请。”风韶似乎没有瞧见两人的冷淡,依旧你好我好我们家都是好朋友的样子,招呼着他们一起行走。同时悄然的靠近宋雪衣,压低着声音悄声道:“这次我来李家的赏宝会,为的就是和宋爷你们再见一面。哎,自从上次在十里庄,我就觉得和宋爷一见如故……” 灵鸠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这个话,你还跟延乐永和千宝轩的那位说过吧。” “呃。”风韶一愣,眼中尴尬一闪而逝。见灵鸠一脸淡定,眼眸明亮没有瑕疵,似乎任何的谎言都会找她的眼前无处遁形。沉默了两秒,才无奈道:“桃花小仙果然是神了,在下惭愧。” 这风韶也不是个普通人,被人一句话挑破了奉承,竟然面不红心不跳,还一副坦然的样子。 面对着他承认错误的样子,灵鸠纯良无害的说道:“哦,真的有啊。我只是听你说的这么流畅,应该不止说一遍,所以猜猜。” 风韶:“……” 就这样两句话一个笑容,成功的解决掉一个黏在身边的风骚孔雀。 等灵鸠和宋雪衣在李家婢女的安排下坐下,意外的发现他们左手边的位置,坐着的就是延乐永。 显然延乐永也发现了他们,眼神毫不掩饰狠戾和仇视,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从两天前他被灵鸠两人教训了一顿,留下一句狠话,意外的两天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找他们的麻烦。 延乐永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灵鸠和宋雪衣并不清楚,也没有去在意。反正,他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乐得自在轻松。 因为灵鸠坐在宋雪衣的腿上,原先给她安排的那个座位就空了。 跟随两人一起到来的柳落左看右看,然后指着灵鸠的那个位置,对和他同行的霞妍问道:“这个椅子没人坐的嘛?” 霞妍自然知道,这椅子是属于灵鸠的,只是灵鸠根本就不需要,“没有。”一句话才说完,她的脸色就大变,瞪圆了眼睛盯着柳落。 这厮竟然得到了她的答案之后,一脸坦然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你干什么!?”霞妍压低了声音惊道。 柳落回头看她,一脸坦然又显得无辜,“坐椅子啊。”没等霞妍说话,就听到他旁边的延乐永嫌恶的呵斥,“你这个奴才,谁让你坐爷旁边的!?” 他本来就对宋雪衣他们有一肚子的气,对待起他们的下属自然更没有还脾气。 柳落又转头看向延乐永,疑惑道:“这个位置没人坐,我就坐了啊。” 另一边的灵鸠抿嘴笑着看好戏,对于柳落坐上她的位置毫不在意,这样还能帮他们隔着延乐永那个碍眼的。 在延乐永的看来,就是自己和宋雪衣他们八辈子八字不合,不仅他们招惹厌,连他们的奴才也招人厌,一个个全部都是白痴傻子,不识时务的土包子! “一个奴才也敢坐在爷的身边,给爷滚!”延乐永冷声道。 然而柳落愣是摆着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对他道:“只有这个位置没人坐,别的人我不认识,没法跟人换。你也不喜欢我,那你去跟别人换换位吧?” 这么的憨厚坦诚,生生把延乐永气得差点吐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识时务,胆子大的奴才。一想到他是宋雪衣他们的人,便抬头朝灵鸠两人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两人嘴角的笑意,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宋雪衣!这都是你吩咐安排的是不是!?” “不是。”宋雪衣淡淡看了他一眼。 延乐永气得站起来,厉声骂道:“爷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来招惹爷了?好啊!宋雪衣,你的胆子比爷想的还要大,你且等着……” “诶诶诶!”柳落同样站起来,连连的摆手打断延乐永的话,“你别这样,现在是宴会,这么大声会吵着别人的。” “……”延乐永的视线就这样被他遮住了,听着他苦口婆心的话,心如刀绞。 偏偏,柳落这厮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接着说道:“你别生气,主子他们真没吩咐我什么。那什么,你本来长得好看,生气起来就不好看了。快坐下,坐下~”一边招呼着延乐永坐下,他自己则先坐回了位置,还诚恳的对他憨笑,“你要是看不惯我,你不往我这边看不就好了。多小的事啊~别闹,这样真不好。” “……”延乐永额头青筋凸起,眼睛都密布了血丝。 “噗嗤。”灵鸠失笑,凑到宋雪衣耳边道:“我就说吧,这家伙用得好就是个大凶器啊。” 温热的气息触碰耳朵敏感的皮肤,宋雪衣也笑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鸠儿说什么都对。” 平日清润的嗓音压低后磁性暗生,撩得灵鸠浑身一麻,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容,腹诽一句:祸害。 这时候,赏宝会的主办方李家的人也都到场了。 灵鸠顿时凝神看去,由宋雪衣讲解着,得知几人的身份。 走在最前面,年约四十,穿着棕黑色长跑的中年男人就是李家的现任当家李星渊。 在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年轻的弱冠男子,长相有几分阴柔,神情难掩意气风发,是他最钟爱的儿子李飞影。 后面跟着的还有李家的其他几位少爷,李天安和李正诚也在里面。 “李家的大长老呢?”灵鸠发现这里面竟然没有李天安说起的关键人物。 宋雪衣轻声道:“没有现身。” 没有现身有可能是没有来,也有可能是做了隐藏。灵鸠明白他的意思,说不定大长老就在这里的某处,正冷眼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每一场的宴会的开场白也就那么回事,灵鸠并没有仔细去听李星渊说的客套话,直到赏宝会的重点来了。 第一件宝物被六名壮汉搬出来,搁在中央的台上时,还能听到沉重的声音。 “喀嚓~”很轻的声音,很微弱的动静,却还是被灵鸠注意到了。 正是出于她手里抓着的夏侯乖乖。 “你认识这东西?”她问道,同时仔细朝前方看去。 这是一面石板,高月五米,宽越三米,厚三十厘米,整个看起来厚实却不像是需要六人才搬得动的样子。在石板的正面雕刻着已经有点模糊不清的图案,凹凸不平还长了青苔,并没有被很好的处理干净。 “啊?什么?主人~您刚刚跟小的说了什么吗?小的没听清楚?”耳朵里听到夏侯乖乖疑惑的声音。 灵鸠却笑了。她早就敏锐的察觉到夏侯乖乖的一个习惯,那就是它越是要掩饰一件事情的时候,表现得就越乖巧迷茫,只会装傻,语气也会很恭敬正经。 “没什么。”灵鸠语气不显,漫不经心般的说道:“只是觉得这石板有点奇怪。” 夏侯乖乖心里一惊,过来好一会儿才听到它的声音,“对啊,对啊,小的也觉得奇怪啊~” 咦?突然改变态度了? 夏侯乖乖的变化,让灵鸠更加的在意这块石板。 上头,传来李飞影的声音,“不知道大家猜到没有,这是一扇石门。只是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发现它背后并没有任何的密室或者洞穴,独独一扇石门耸立在那里。” 谢家的人问道:“一扇石门算什么宝物?” 李飞影似就等着人询问,得意的笑道:“这石门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它重达万斤,哪怕是七层武者,用尽全力去捶打也无法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若是看久了的话,还会被拉入幻境……” 这个话刚刚落下,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惊叫。众人转头看去,一名婢女面色惨白,像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双眼瞪得滚圆,然后直挺挺的昏倒地上。 “把她带下去。”李飞影说道。 立即有俩个婢女抬着那女子离去。 李飞影这才又面对众人笑道:“大家也看了,这就是我刚刚说的。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久看这石门,会看见凶兽幻影,也又可能是万马千军,那感受没有亲身感受,无法言传。” 经他这么一说,在场一个个的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赏宝会并不是拍外会,不需要严谨的估价竞价,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宝赏宝和验宝,至于之后是否有心想要得到,私下去找李家商谈即可。 灵鸠就这么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眼睛始终盯着石门看,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看见任何的东西,更别提幻象。这石门在她的眼里,竟然就像个在普通不过的石雕门而已。 灵鸠看向宋雪衣,发现他也整看着那石门,似是注意到了她的注视,低头朝她看来,微笑问道:“鸠儿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灵鸠没有隐瞒。然后注意到宋雪衣眼里一闪而过讶异,“你看到了?” “嗯,的确有幻象。”宋雪衣点头。 灵鸠捏着夏侯乖乖的手一紧,半眯着眸子。看来这个石门真的很不简单啊,连她向来无往不利的天眼对它都无效。 “白痴。”耳边忽然听到延乐永那厮幸灾乐祸的声音。 灵鸠侧头看过去,先看到的是柳落涨得通红的脸庞。他像是沉溺进了某种幻象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她先微微一惊,然后发现柳落浑身散发出来的禽兽气息更加实质。 他似乎是在体悟着什么,并不是陷入了幻象里不能自拔。 “傻逼。”灵鸠淡然的回了延乐永一句。 不明白这意思的延乐永面色又黑了一分。 关于石门的讨论渐渐若去,始终观察着全场的灵鸠发现,讨论的人里面说得最少的是千宝轩的主管,然而盯着石门眼神最热切,势在必得的却也是这位破水城的千宝轩主管。 接下来第二件宝物是一柄短剑,听李飞影说李家根本鉴定不出这宝剑的材质,却能削铁如泥,是李家人见过最好宝剑。 然后就听到庄家的人笑着问道:“那这柄宝剑可削得动之前的那一扇石门?” 李家显然做过了尝试,李飞影道:“不能。”紧接着,他亲手拿起那一柄剑,对着空气一挥。他并没有用任何的内力,便见空气都像是被斩断,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过了一秒才消失。 这又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灵鸠听到延乐永的自言自语,“李家从哪里得到的这些宝物?” 连四大城的王后子孙都说李家拿出的东西是宝物,可想而知已经出现的这两件宝物的确是难得的宝物,放眼在四大城里也是如此。 在石门和断剑之后,李家陆续又拿出一株千年铁树花,以及一幅山河落雨图。 铁树本无花,常言形容铁树开花,代表着极为不可能的事情实现了,这就让人忍不住猜想铁树花的神奇功效。 至于那一幅山河落雨图,看起来反而特别的平常,连李飞影的形容也是,“这一幅画似乎很平常,唯一不平常的地方就在于,它和前三样宝贝一起被发现,还是里面唯一保存完整,最干净的东西。” 其中,风韶提出想要近距离摸摸看看的意思,李飞影也答应了。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风韶也没有看出这幅画的有任何特殊之处,无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过,灵鸠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他对这幅画的兴趣依旧很足。 只是……他注定得不到了! 灵鸠想着,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那幅画,唯有报着她的宋雪衣明白她真实的想法,“鸠儿想要这幅画?” “嗯。”灵鸠毫不犹豫的应道,“它对我很有用!” 她目光灼灼,看起来灵动极了。明明非常想要得到,表现得却越发的不在意,唯有对自己的时候才毫不掩饰的昭显心思,这让宋雪衣心悦,目光也落在那山河落雨图上。 灵鸠又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次赏宝会是有意的针对啊。” 她发现了,第一件宝物石门,破水城千宝轩的主管最感兴趣,似乎就是为此而来。第二件宝物断剑,被延乐永看中,也有要得手的意思。第三件宝物千年铁树花,针对的自然是宋雪衣这个天才炼药师。第四件宝物山河落雨图,针对的则是风韶,因为连她也听说了凤禹城城主要寿辰的消息,而凤禹城城主有个兴趣,就是偏爱水墨画作。 现在主要的四个人都有了针对性的宝物,那么第五件又会是什么? 灵鸠忍不住想,第五件宝物会不会针对自己。 很快,李飞影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他笑道:“接下来第五宝,也就是最后一件宝物,算得上是李家自家之宝,那就是我的李家的明珠,我的小妹妹,李若蝶。” 咚咚咚咚! 激昂的点鼓声响起,合着清雅又悠远的琴瑟之音,有春雨的朦胧温柔感又有夏日雷雨的果决突然,调子非常的巧妙又古怪,既似异域的古曲,又由属于御海镇的风格。 这样的音乐,一下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之前四件宝物全是死物,现在突然来一件活着宝物,这么能不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被李家人称之为宝,并和前面四宝相提并论!千万别是夸大,辱没了这珍宝之名。 众人心思各异到时候,终于看见一抹水红色的倩影,慢慢的朝台上走来。 她的衣着奇异,似是舞服,却又不是普通舞姬的舞衣,水红的色泽那么的明艳,浅金色的绣纹却充满庄严,短装的上衣,荷叶的花边,下面穿着的却是裤子,裤脚束在双脚脚腕处,腰身那里又飘落着几条长长的衣带,又添了一份飘逸柔美。 她的头发披散下来,柔顺的落在脑后,没有任何的装饰,柔滑柔顺直达腰下。一张小脸只能看见双眉双眼,眉心处画了三点朱砂,似莲又似花瓣,鼻子和朱唇都被一抹轻纱遮挡。 众人发现她的双足竟然没有穿鞋子,白嫩嫩暴露在每个人的眼前,而她走路的步伐也非常的奇妙,竟让人觉得她是踏足的不是地面,而是水面云空,不经意间就会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飞天而去。 当少女站在了台中央,周围都没有一点的声音。 美!真美,最重要的是美得奇妙,气质悠远古老! 当你看着这个女子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被带入了古老神秘领域的神奇感受。 这是临安镇这个小地方无法见到的美景。 延乐永低声嗤笑一声,“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他可是见过将这份气韵融入骨髓,达到真正巅峰的那人,李若蝶跟那人一比,就完全是云泥之别。 只是那人不是他能肖想的,所以才把心思落在李若蝶的身上。 延乐永一边不屑着临安镇众人的表现,不经意又看向灵鸠这边,想看他们同样土鳖的表情。只是结果让他失望了,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都一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神色。 “哼!装模作样!”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延乐永自欺欺人的认为灵鸠两人的淡然是在装。 然而,当他将目光放回台上,看向那奇装异服的李若蝶时,发现她竟然正在朝宋雪衣看。 虽然李若蝶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多少勾引的意味,可和李若蝶纠缠了这么久,也被她吊了不止一回两回的延乐永,一眼就知道这女人对宋雪衣产生了兴趣,并且在引诱他。 “这贱人!”延乐永怒从心起,咬牙切齿的骂道,一双眼睛更红了。 一直吊着自己的女人,竟然向他不屑的土包子抛媚眼! 有什么比这更伤男人自尊的呢!? 延乐永对宋雪衣更恨的同时,对李若蝶也怨怒起来。 ------题外话------ 夏晓蕙:萝莉有三好,身轻体软易推倒!神棍有三好,治愈洗脑就三秒!黑萌有三好,萌物萌宠萌妹纸!水水有三好,打滚卖萌甩节操。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萌妹纸们啃黑萌,爱水水,甩月票~!~\(≧▽≦)/~ — 另恭喜【轻摇曼舞】猛晋榜眼,亲~乃这么生猛,大家都造了!咱的小心肝都要被炸出来了!快出来~露出乃的庐山真面目!咱要饿狼扑食! ☆、第031章 强强联手坑敌人 水台之上受到众人瞩的李若蝶并不知道,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触怒了延乐永。 这时候的她依旧瞧着宋雪衣,眼神是故意装出来的惊讶和恰到好处的情意,让被看着的那人不禁觉得她对自己的有情,细看去又觉得并不是那种情,真真是吊着人的胃口,让人心神难以安宁。 然而,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包括宋雪衣,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台上的女子就是之前有过三次“偶遇”的那个人,幽静的眼神偶尔看着水台上时,平平静静得没有半点的波澜。 这时候,鼓声突然急促,琴瑟的声音也越来越悠远古老。 站在高台上的李飞影笑道:“小妹她天生就有一副舞骨,悟性绝佳,小小年纪就入了”祭天“里,还被天下第一舞姬收为弟子。”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一阵的喧哗。 “祭天是什么?”灵鸠朝宋雪衣问道。 她来到这里也不过一年多点的时间,知道的事情不少了,不知道的也不少。 宋雪衣解释道:“祭天是朔云州第一舞团,里面的领导者就是朔云州的第一舞姬。每次皇城行祭天之礼的时候,都会由她上九天仙台上跳舞。” 一名婢女递过来酒女,他伸手推拒,拿起桌子上的小点心喂给灵鸠,接着说道:“听闻第一舞姬的舞蹈天下无双,能够感动天地,引来天象神迹。” “那这传闻是真是假?”灵鸠张嘴,接受他的投喂。 宋雪衣轻笑道:“我也不知,若鸠儿想看,往后我们去皇城看。” “好啊。”灵鸠欣然答应,眯着眼睛想着:终于也有宋小白不知道的事情了。 在宋雪衣的面前她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神情,被宋雪衣瞧得清清楚楚,也大概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失笑的伸手去擦她唇边的糕点屑,低声道:“我没出过御海镇,没有亲眼见过祭天舞,又怎么会知道。” 经他这么一说,灵鸠不由的想起来曾经的他。 面具遮容,一身清华的气质,却闭门不出,不让世人看见,实实在在的像个隐形人。 现在的他却是一鸣惊人,一飞冲天,欲要越过龙门,腾飞天下了。 “不止是皇城,还有树海洲和飞荆州,我都想去看看。”灵鸠握住宋雪衣的手,眼里流光溢彩,像个孩子撒娇一样,又好像是长辈安抚小辈,矛盾却不违和,怪异又可爱得令人好笑。 宋雪衣着实笑了,应道:“鸠儿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激昂远古的音乐能人带人进入一种神奇的状态,好像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悠远,时间变化轻缓,连眼前少年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的温柔动人,眼眸里轻轻晃过的神采,宛若深情似海。 灵鸠一怔,就这么盯着宋雪衣的眸子不放。 只可惜,这时候的宋雪衣正好低头去给她取吃食,并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微妙,否则一定会发现她的异样,然后稍加引导引导,说不定就能把这情商为负的伪萝莉给点醒了。 “砰——”天地之间,似乎就剩这一声鼓响。 太响亮,惊得每个人都忍不住朝声音源头看去。 灵鸠就在这响声中回神,晃了晃脑袋,不明白之前自己走神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应该明白点什么,却有灵光一闪走的太快,到不了那个点。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然而,难受归难受,再让她想也想不起来,不如就不想了,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 秉着这样的心态,灵鸠便悠悠然的看向台上李若蝶的舞。 她的舞美,的确很美,且美得庄严。 一抬手,连十根手指都有着某种规律,一落足,膝盖的弯曲都有必要的角度。 红衣,黑发,飘带,刚和柔的结合,古老的韵味,国色天香的美人,一切造就了全场的寂静欣赏。 在灵鸠的视线里,还可以看到伴随着李若蝶的起舞,周围的空气都在动荡,水灵在颤动,慢慢凝结了水汽、水雾…… “祭天舞,这名字没有叫错。”灵鸠低声说道,目光更加仔细的盯着李若蝶。 这舞并不只是普通的舞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祭天舞,所谓的和天地沟通,应该就是能够引发灵的共鸣吧。 伴随着李若蝶的翩然起舞,她身体周围渐渐的凭空出现雾气。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镜花水月湖上起雾了,随即又发现这雾气只有李若蝶身边才有,无论是他们这里还是李飞影那边都没有半点。 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湖面起雾,而是因为李若蝶的特殊! 迷离的水雾漂浮在李若蝶的身边,使得她的舞姿越发的缥缈空幻,宛若从古老时空走出来的美人,再美丽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 一舞结束,李若蝶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句话没有说一刻也没有多停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啪啦”一声轻响,却是庄家的一名少爷不小心打翻了酒盏,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似乎想要追寻着李若蝶而去。 在他身边的庄家长辈立即把他拉下来,压低了声音教训着他。 这一幕落入众人的眼里,却没有一个人取笑庄家的少爷,怪只怪那李若蝶的确美得招人。 “今日赏宝会五宝尽已现出,不知道诸位是否看得满意?”前方李飞影故作谦虚的问道,眼中的自信和得意却怎么都遮掩不住,明摆着对这次赏宝会的五件宝物非常有信心。 事实上,他这份信心来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家这次的赏宝会也实在很成功。 在一众人的奉承赞赏下,李家的赏宝会就有了完美的落幕。 下午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 众人一同返回李家的路上,之前还在和延乐永谈笑风生的李飞影忽然问道:“近日我听传闻,桃花小仙之前就在这镜花水月千鸟抬中一眼道破天象,让这雨停雨就停。这次难得大家都在,不如桃花小仙再算算,今日这雨何时停?还是说,桃花小仙让它停它就停了?” 这话引起众人的兴趣,一个个都朝灵鸠看来。 灵鸠淡然的朝李飞影看去,期间无意的扫过延乐永一眼,说道:“这雨什么时候停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倒霉了。” “哈哈哈,桃花小仙好大的脾气。”李飞影以为灵鸠故意刺他。 知道劳资脾气大还帮着延乐永来招惹我?灵鸠眯着灵动的双眼,“我看你头顶阴云覆盖,绝对是要倒霉了,奉劝你一句,小心周围。” 正意气风华的李飞影听不见女孩的提醒,他自认为这是灵鸠耍脾气的意气话。转头就要和延乐永打趣,忽然觉得脚下一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人就撞到了一旁的栏杆,身体翻滚掉入了水里。 “扑通”的落水声是这么的突然,惊得原本谈笑风生的众人都停下话语,不明所以的看着水里的李飞影,随即立即看向被宋雪衣抱在怀里的灵鸠。 灵鸠一脸无害,“都说让你小心点了。” 延乐永忽然呵斥道:“什么桃花小仙,小肚鸡肠!李飞影不过是问你两句话,你就出手陷害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陷害他了?”灵鸠反问。 延乐永冷嘲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句话是把在场的众人都拉入伙了。 旁人本来只是想要看戏,听延乐永这样一说,心中暗气的同时,却也不敢反驳他。谁让他是常明城的子孙,他们这些小地方家族的人根本得罪不起他。 然而,宋雪衣也是天才炼药师,这百里灵鸠身份更古怪,他们一样不敢轻易得罪。 这就让旁观的人陷入了两难之地。 “是吗。”灵鸠突然朝着延乐永一掌挥出。 一股强大的风力给她打出去,延乐永觉得胸口一痛,人就倒飞了出去,背后像是撞到了什么,然后身体腾空,再到眼前画面转动,猛然扎入水里。 “这才叫有意陷害。”灵鸠纯良的说道,嘴角轻轻上挑的弧度,在水里的延乐永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可恶,充满着嘲讽。 他的面色狰狞可怕,却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没有说。 这是他第二次被灵鸠打下水了。 周围的人更用各自不同的眼神瞪着灵鸠两人。 “桃花小仙,你这么做有点……”李星渊开口。 灵鸠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他有意的针对我们,难道就因为他的地位高,我就得偏让任他欺负?这不可能。” 李星渊面色闪过尴尬。要是别人这么直接说话,落了他的面子,他一定会生气。只是眼前的女孩却很奇怪,这番话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人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宋雪衣指尖轻弹,一抹药就被他无声无息的摄入空气中。 一回到李家暂住的院子里,灵鸠迅速拿出几张纸人符,派它们去各个地方,然后和宋雪衣一起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又干爽的衣裳,默契的不用言语,就去了李家主院那边。 给他们带路的人就是李天安,这厮一回到李家之后,就变成更加的沉默寡言,木纳得跟没有生命似的。尤其是现在给他们带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灵鸠撇嘴,心里暗想:这小子装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难怪年纪小小的还能在李家活到现在,并且掌握了李家那么多的情报。 接见他们的人是之前赏宝会上没有见到的人,一个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男人,比李星渊还年轻。然而,他的真实年纪却骗不过灵鸠的一双眼睛,让她知道这人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没有多想,灵鸠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李家大长老,李博文。 面对宋雪衣和灵鸠的到来,男人并没有站起身迎接,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对两人笑道:“我是李家的大长老李博文,天安应该已经跟你们提过了吧。” 灵鸠眸子一闪,这是试探还是……? 没等她多想,就听到李天安道:“忘记和他们说了。”然后才转头面相灵鸠两人道:“这位是李家的大长老,名为李博文,说话的分量比家主还大,你们要说什么和大长老谈就行了。” 李博文:“……” “咳咳。”干咳两声,李博文笑道:“天安这孩子性子太木纳,不过本事还是不小的。” “嗯,看出来了。”灵鸠点头,装得那叫一个牛逼啊。 李博文:“……”怎么感觉很孩子说话这么累? 他看向宋雪衣,“宋爷这时候来,是为了那千年铁树花吧?” “这是其一。”宋雪衣颔首,“还有第四幅画。” 李博文笑道:“那幅画已经被凤禹城的少城主给定下了。” 宋雪衣一句话把他堵回去,“他开的价没我高。” “这不是价高不价高的问题。”装模作样的为难,李博文心里早有一番打算。 倘若宋雪衣真的能够给出让他心动的价格,将原先的计划变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以前不曾听说宋爷对字画感兴趣啊,难道宋爷看出那幅画的不凡之处?” 宋雪衣淡道:“宋李两家相隔两镇,李长老没听说的事一定不止这个。” 明明这个话听上去似乎没多大问题,李博文却就是感觉不怎么对劲。 “说起来,宋爷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实在是让我们这群老一辈的惭愧。”李博文突然转言说道:“如今宋爷家业已经稳定了,不知道婚假一事可有考虑?” 坐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耳朵抖了抖,像个护崽的……好吧,她这样子怎么都跟母老虎联系不起来,反倒像个护食的小兽一样,危险的眯着眼睛,紧着李博文。 李博文还真被她盯得心底有点发麻,嘴上还继续对宋雪衣道:“不知道宋爷对今日看到的第五宝可还满意?” 说这话的时候,李博文仔细盯着眼前少年,不错过他一点的神态变化。 “李家小姐才貌双全。”宋雪衣淡淡的说道。 答案是李博文想要听到的,只是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冷淡,冷淡得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意动。 随后,不用他多想,宋雪衣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却不及我心中人一分。” 原来是心中已经有人了! 李博文眉头轻皱,他没打算真把李若蝶嫁给宋雪衣,毕竟前面还有个延乐永。只是对方对李若蝶有点意思的话,也是可以利用利用的,谁知道宋雪衣的态度竟然这么冷淡,根本就是对李若蝶没有半点的迷恋。 “原来如此。”李博文像是不在意低笑道:“能被宋爷放在心中的女子,一定不是普通人。”若有若无的看了他怀里的灵鸠一眼,不经意的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事想要请宋爷帮忙。” “这忙自然不会让宋爷白帮,只要宋爷做到了,千年铁树花和那副山河落雨图,我都会双手奉上。” “请说。”宋雪衣道。 李博文却不着急,端起搁在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垂眸浅饮了一口,方才说道:“我听天安说,宋爷能炼出九玄明火丹这样的极品丹药。” “嗯。”宋雪衣淡然的回应没有任何迟疑。 这让李博文诧异了一秒,他的眼眸就隐藏在茶水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能听到他的笑声,“这就好了,我想请宋爷为我炼几味丹药,这丹药是我李家秘传并不为外人所知,所以宋爷如果答应的话,丹药炼成之前必须呆在李家,不得外出。” 世家的人都知道家族秘籍的重要性,所以李博文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甚至理所当然。 宋雪衣平静道:“既然是秘药,若给我练了,丹方怎么算。” 李博文笑:“这个宋爷不需要担心,这秘药需要几种混合着用才有效果,几味关键又简单的丹药,我们会派自家的炼丹师来炼制,至于宋爷要练的那几味药,就算成了单用也没任何的作用。” “我答应你。”宋雪衣听完之后,似才放心的点头。 这一幕被李博文见了,使得他嘴角的笑容更明显,“宋爷能答应就再好不过了。”到底还是太年轻,也不问问别的就着急着答应,到最后吃亏也怪不得别人了。 话已至此也没别的好说,宋雪衣抱着灵鸠离开,一直站在暗处当隐形人的李天安淡定的跟上去。 李博文想拦也已经迟了,不愉的心情很快消散。算了,和一个活死人动什么气。 “出来吧。”他道。 一抹水红色的身影从内堂里走出来,脸上依旧带着薄纱,对李博文轻轻施了一礼,“蝶儿见过大长老。” 李博文嘴角一勾,望着她面上掩饰得不是很好的不甘,“怎么?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必能拿下宋雪衣?” 这死老头子!李若蝶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显分毫,说道:“若是宋雪衣真的那么容易就被蝶儿迷惑了,他还有什么大用!大长老尽管放心,只要宋雪衣在李家多呆几日,蝶儿必然可以把他掌控在手里,为大长老所用。” “你最好说到做好。”李博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眼里的阴暗算计便怎么都掩饰不住了,“心中有了人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迷惑的。” 李若蝶咬唇,娇笑道:“蝶儿又岂是那所谓的什么样的女人?这天底下,能有几个像蝶儿一样的女子?” 李博文嘴角流露一抹嘲讽,挥挥手让她退了。 两人却都没有发现,一张轻薄的纸人贴在纸窗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同样的事情也发现在别处,当灵鸠他们和李博文交谈的时候,李飞影也正在和延乐永谈笑风生;李星渊和破水城的千宝轩主管谈起石门;风韶则还在等待中。 这么看来,好像她和宋雪衣受到的重视程度反而是最大的? 灵鸠却觉得这所谓的重视,并不是好的那一种。 回去的路上就听到李天安道:“李博文每次算计人,心里阴暗的时候就会端茶,说话的时候也不抬头,左手的大拇指会摩擦茶的边缘,右手的尾指轻轻跳动就说明他心里在得意。” 灵鸠听得一阵无语,“你对李博文才是真爱啊。” “……”李天安。 翌日,离去的只有的风韶一人,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山河落雨图。剩下的人,就被李家的人用各种借口理由,暂留在了府邸里。 李博文做事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药材和方子命人送来给宋雪衣,这药材的分量还贴心的准备了十份,说是初次炼新药,难免会不熟悉有纰漏,所以十份材料是给宋雪衣练手的,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继续要。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贴心,还是有意的刺宋雪衣。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对宋雪衣来说都无所谓,多了的药材他也可以做报酬收下。 等送药的人走了,灵鸠对宋雪衣道:“既然他们已经做好了你失败的准备,那你就失败给他们看吧,最好再拿个十份百份的药材来。” “好。”一开始没这打算的宋雪衣,听了她的提议,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还有,推翻李家的计划还得时间布置,正好你就当休假,在连药房里练练武,看看书什么的消磨时间吧。”灵鸠说起这种坑人的活儿,一点脸红心跳都没有。 宋雪衣边点头,边往她脸颊亲了亲,望着她的眼睛弯成月牙,里面尽是喜欢的温柔。 两人淡定的做好了坑李家的打算,这就造成了宋雪衣一连十天都一事无成,饶是李博文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上门来找宋雪衣说事了。 只是他来的时候很不凑巧,宋雪衣正在“忙着”,未免打搅他炼药,李博文就在厅子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这还是他在李家,第一次受这样的待遇。 偏偏,等宋雪衣出现的时候,他还得摆出一副关心的嘴脸去对待他。 一番客气的问候之后,李博文就谈起正事,“宋爷最近炼丹不太顺利啊?”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灵鸠一进门就听到这个话,紧接着就听到宋雪衣道:“嗯,不太顺利。” 太过坦然的态度,让李博文脸色一青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噗嗤。”一声,灵鸠笑了出来,面对两人的注视。她眨了眨眸子,做掐指一算状,“之前宋小白运道不太好,明日是个炼丹的黄道吉日,一定能成功的。” 李博文:“……”炼丹跟运道能有多大的关系?还有,炼丹还要挑黄道吉日?! 偏偏宋雪衣就顺着灵鸠的玩闹,轻笑道:“借鸠儿吉言。”然而蹲下身子,打理打理灵鸠有点乱了头发,“又去了哪里?” 灵鸠任由他的动作,道:“佛缘石庙。” 宋雪衣点头,没有再多问。他不问,那边李博文却出声道:“最近桃花小仙走哪哪都有好事发生啊,短短的时日名声大噪,现在临安镇的人,或许有不知道李家的,却都知道你桃花小仙了。” “呵呵~”灵鸠对他一笑,不清不淡的恰到好处,“李长老真是太夸奖我了。” “……”又被堵得一口血的李博文。 沉默了一会儿,李博文想端茶杯,却发现他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人给他奉茶。心情愈加的不愉快,便站起身对宋雪衣道:“我希望明日能看到宋爷的成功。” 宋雪衣颔首。 他一走,灵鸠就拉着宋雪衣的手,带着他走到内屋里,然后小手一挥,一张小纸人出现桌子上。 这不是宋雪衣第一次看见这神奇的纸符,灵鸠小手掐着手诀,那桌子上的纸人就像活了,有了灵气,站在桌子上发出一阵声音—— “十天了,他连个屁都没有练出来,什么天才炼药师,根本就是骗人的吧!” 这声音分明就是延乐永。 随后传出来的声音也是他们熟悉的,“永兄稍安勿躁,再等等……” 这人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延乐永打断了,“等等等,爷都等了十天,你还想爷等?” 这时候,距离灵鸠两人有数百米的一间屋子里,就坐着延乐永和李飞影两人。 延乐永拍桌而起,厉声说道:“之前你说要压榨他的价值再杀了他才划算,爷看在蝶儿的份上应了你。现在好了,十天下来他除了练出一堆炭灰还有什么?倘若他一年半载都炼不出点东西来,爷还得等他一年半载不成?” “永兄您别动怒。”李飞影连忙跟着站起来安抚他,心里则暗骂他不要脸,说什么是给小妹的面子,实际上还不是惦记着那柄断剑,小妹不过是个附送品罢了。“我知道永兄是个痴情人,对小妹一往情深……”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李飞影打懵了。 见那延乐永讽刺笑道:“痴情人?一往情深?你在说爷?开什么玩笑,蝶儿不过爷一时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真把自己当回事?” 一想到李若蝶之前对宋雪衣的眉目传情,他心中怒火就停不下来,哪怕近日她对自己处处讨好。 无辜挨了一巴掌的李飞影气极却还得忍着,讨好笑道:“永兄说的是。” 延乐永满眼嘲讽又得意的看着李飞影卑尊屈膝的样子,心想这才是这群小地方土包子对自己该有的态度,那个该死的宋雪衣和桃花小仙,竟然敢对自己不敬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爷等不下去了,不管你们李家有什么计划都别碍着爷。”延乐永说完,不给李飞影解释的机会,挥袖而去。 大门被推开,外面候着的李家奴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延乐永大步离去的身影,以及里面一脸红肿,掩饰不住狰狞表情的李飞影。 延乐永这一走,就走到了一处无人的亭榭里。 他轻拍手掌,一道苍青色的身影出现他的面前。 “爷要你做什么?你都知道了?”延乐永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一头鹤发的老人道:“少侯爷,夫人重病,是想让属下带您回去。” 延乐永烦躁的挥手,一听这话他就想起灵鸠对他说过的“命”,心情顿时极为不好。努力的忽略心中的那点不安,他冷声道:“娘每年都要发一发病,哪次不都被医治好了?好了,只要你解决了宋雪衣,爷呆在这里也没别的事,拿了宝贝就跟你回去。” 鹤发老人闻言既恼怒他的不孝,又无奈他的坚持,恭声应道:“是。” …… 为了让延乐永早日回去,也因为延乐永根本就不想等了,所以鹤发老人在当夜就潜入了宋雪衣的住处。 他却不知道,他的行踪和行刺早就被目标人物察觉,一早就准备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上门。 老人的身手极好,无声无息的就潜入了屋子里。只是他显然小看了宋雪衣和灵鸠,才进入屋子没一会儿,他就举得身体有点不对劲,心中大吃一惊——他中药了! 不好,怕是被发现了! 老人很快反应过来,就准备迅速逃离的时候,却觉得眼前一黑陷入了幻阵之中,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将他的退路全部封锁。 “啪”的一声,这八层武者的老人,还没有使什么招,就被灵鸠和宋雪衣两人撸翻在地。 灵鸠一挥手,把老人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躯体放入乾坤灵器内,转头对宋雪衣道:“你解决延乐永,我去李家藏书阁。” 宋雪衣点头,却趁着灵鸠离去之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昏暗的烛火印着他的温柔笑容,“小心点。” “能有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灵鸠心跳悄然一跳,耳朵就烧了。 她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一侧身就让开了宋雪衣的手,双足轻点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宋雪衣则看着她背影,微微歪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眸有点闪耀的光芒。刚刚鸠儿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 他告诉自己不可多生妄念,收敛心神后,也无声无息的出了门。 李家守夜的护卫不少,尤其是最近,似乎是因为来了不少外来人入住,加上李家得了几件重宝,所以这里的守卫更加的森严。 只是这个程度的守卫想要挡住灵鸠,还是不可能的。 一路上飞檐走壁,按照李天安画着的地图前行,不久灵鸠就到了一个普通的荷塘假山处。 李家藏重宝的地方就在这里面。 灵鸠仔细打量了一变周围,还用风灵一阵扫荡,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走入假山。 然而,她才刚刚走进来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女子的轻呼:“啊~你轻点~” 只凭这一声,灵鸠就知道外面大概在发生什么了。 要不要这么凑巧啊?到底是李家哪一位这么大胆,竟然跑到这里来偷情? 她才升起这样的想法,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轻点?哼!你不就爱我使劲的玩弄你?” “……”尼玛!居然是这货! 这道声音的主人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才跟他们见过,正是李家的大长老李博文。 这厮明明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跟三十来岁一般,连性子和说话也故作年轻。 现在这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若打开这暗道的门一定会被李博文察觉,那等他们结束再进? 灵鸠边想便靠近一个假山岩壁,听着外面越来越出格的动静,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来桃花庄里亲手为宋雪衣解决的第一次…… 靠! 带色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就被她强行的挥散,意淫小弟弟什么的真的不要太没节操啊! 灵鸠很小心眼的把气记在了李博文他们的身上,然后眼睛一亮。对了,李天安不是说李博文跟李星渊的老婆有一腿么!而且他们不是最喜欢打ye战么!难道说现在和李博文纠缠在一起的就是陆滢滢? 这感情好啊! 灵鸠半眯着眸子,拿出一张纸人符,让它把外面两人的淫声浪语都记下。 “对了,不是说人在这个时候最松懈的吗?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李博文干掉?”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灵鸠仔细思考了一下,便慢慢的靠近边缘,透过一个小缝看向外面。 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两具交叠的身体。 然而,她发现李博文在干这回事的时候,竟然还非常的谨慎,并没有完全放肆沉溺在感官里。 看来想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并不那么容易。 既然确定没有机会,灵鸠毫不犹豫的又返回原地。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外面的声音才消停下来,然后她就听见李博文的声音:“天安,过来收拾了。” “……”我去!灵鸠眼睛一瞪,毫不犹疑又跑到了缝隙处。 视线中那白花花的交叠两人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正在打理着地上的破碎衣物和花花草草。 因为这回灵鸠的目光并没有掩饰,倒是被外面的李天安察觉到了。 他先做出一副呆呆的疑惑样子,才侧头朝灵鸠的方向看去。当他和灵鸠的视线对上的时候,黑沉沉的木纳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光彩,使得他整个人都有了几分活力。 李天安也不说话,朝灵鸠耸了耸肩膀,那动作神态就好像是在说:呐~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灵鸠默然对他摆出大拇指——这才是真影帝啊!怪不得知道那么多,原来早就打入敌营了! 李天安欣然接受她的夸奖,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样,拿着衣服就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李天安似乎跟路过这边的守卫队说了点什么,然后就是一阵离去的密集脚步声。 很好。 灵鸠确定没别的大问题后,布下几道护符在外面,快速朝机关密处而去。 李天安那人平日看着不靠谱了一点,可是地图画得一点不差,连开启机关的位置手序也详细无错。 灵鸠刚刚对着面前的石壁做完了图上画写的开关手法,却不见眼前有什么变化。她正疑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下一空,然后就栽了下去。 擦!李天安没说这机关是从下面来的啊! 已经走远的李天安半路上打了个喷嚏,便把手里破碎衣物都丢进路过的水塘里,心想大夫人这次的熏香更难闻了。 水……好呛人的水! 灵鸠呛了一口水后,立即就闭住了口鼻,双手迅速划动,朝着视线光亮的地方划去。 嗖嗖嗖! 一阵怪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灵鸠疑惑的回头看去,顿见一群鱼群朝她的方向迅速的游过来。 它们的身体都很小,然而那嘴巴的尖牙无论怎么看都不怎么友好。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灵鸠心中想着,反应丝毫不慢,手中云碧桃花伞出现,被她往后一抛。 云碧桃花伞轻轻颤抖着,似乎在不满灵鸠的粗鲁对待。 灵鸠的斜了它一眼。身为她的宝器,最先要做的就是在她危险的时候,挡在她的前头,既然已经选择了她,就必须要有这个觉悟和自觉才对啊~ “……”感受到灵鸠想法的云碧桃花伞,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伞面展开,尽责的挡灵鸠的后头,为她挡下那见人就要噬的怪鱼。 然而,灵鸠很快发现,后面那些怪鱼只是开场,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当她到达光亮所在的地方,一群小鱼似乎惧怕此处,就和之前追赶灵鸠那样疯狂的迅速退散。 这光亮所在是一个水中甬道,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灵鸠将云碧桃花伞收起来,双足蹬着水,过了三分钟才游出甬道。 只是她并没有立即就出去,而是藏身在甬道的出口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名中年男子正和三人对打一起,看中年男子的样子,他似乎并不想和那三人缠斗,不断想尽办法的靠近着三人背后的一处 。 这中年男子正是那破水城千宝轩的主管。 真是巧了! 灵鸠眼珠子转动着,忽然把乾坤灵器里鹤发老人尸体拿出来,同时把袖子里的夏侯乖乖也抓了出来,扯着他的脑袋,“进这个人的身体,然后去勾引那个男人。” “什么!?你竟然要堂堂夏侯大人进这个死老头的身?”夏侯乖乖怒吼。 灵鸠眸子一眯,“不进可以,明天我把就把你丢李家的那头公狗的身体里。” 夏侯乖乖瞬间没底气了。 “嗯?”灵鸠轻飘飘的软语。 夏侯乖乖打了个颤,恨不得咬死灵鸠的说道:“老子进!” ------题外话------ 小99:影帝,侦探间谍做得不错啊? 李小鹰:其实我梦想是做写书人。 小99:哇!这么有格调? 李小鹰(拿出几本小册子):李家大长老和家主夫人不得不看的野外大作战;才貌双全李若蝶背后的真面目;李飞影和小丫头不得不说的三两事…… 小99:这听着……不像是正经书啊? 李小鹰(拿出新写几本):桃花小仙和宋爷日常艳史;霞妍姑娘生活录;柳小豹的禽兽记…… 小99:…… 李小鹰:限量版出售,只收月票~谢谢大家捧场。 ☆、第032章 大获全胜 破水城的千宝轩主管名为张辟。 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在乎一个小镇家族的赏宝会,不过因为一个情报,让他得知李家得到的宝贝绝对不简单,这才立即动身来到了这里。 事实证明他得到的情报并没有错,李家这回得到的宝物的确贵重得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他能全部得到手,这其中的利益和功绩,足以让他进入四大城,甚至是皇城内担当要职。 他会选择在今日晚上动身偷宝并不是鲁莽行事,而是有情报来源。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李家,藏宝的地方竟然危机重重,这守宝的“人”实力也不低,将他拦在外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张辟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对自己反而不利,见一人向自己抓来,他眸光一闪,不再闪避,反而向那人迎面而去,拼着自己受伤也将那人脑袋斩断。 那人脑袋落入水里,身体也失去了控制,无力的往水底沉去。 “噗。”张辟也吐了一口血,转身又迎上另外的两人。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可因为少了一人,两人对他的阻拦就不再那么有效。 眼看着张辟就要靠近 ,那两个人的攻势越来越拼命,似乎根本就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成了! 张辟心中惊喜的瞬间,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惊呵—— “前面的软蛋,快给老子看过来。” 这声音并没有在水中响起,而是直接震进他的脑海里,震得张辟脑袋一瞬空白,身体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秒。 这一秒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例如两个没有多少生命气息的人赶到他的周围,一人凶残的扯住他的双手,强势把他拖离了 ,也直接把他的手扯得脱臼,差点直接扯断。 另外一人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将张辟打飞出去。 “咳咳!哪个混蛋!?”张辟惊醒,脸色猛地涨红,眼神凶狠更像是入了魔,转头看向甬道的方向。 在那里站着一个鹤发老人,身穿一袭苍青色的袍子,正不断伸展着双手双脚,动作怪异得像是羊癫疯犯了, 不好!难道是被李家的人发现了? 张辟认不出老者的身份,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李家留在这边的又一道守卫。 “阁下是何人?” “你管老子是谁。”面对张辟的试探,已经上了老者身体的夏侯乖乖冷言冷语的回道:“老子劝你现在就走,要不然休怪老子无情。” 他的气势很足,让张辟不由的犹豫。不过从他的态度,也让张辟明白到了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李家的护宝人。否则看到有人私闯藏宝地,态度怎么也不会这么平静。 “阁下。”因为感觉不到夏侯乖乖身上的气息,张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不由的更加谨慎,“我想阁下所来的目的应该和我一样,不如我们两人合作,得到的宝物平分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还在躲避着两人的追击,姿态有点狼狈。 夏侯乖乖做出一副看戏的表情,欣赏着他四处乱窜的动作,依旧没好气的说道:“跟你合作?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就你这孬种也配跟老子合作?”如果不是这家伙的话,老子又怎么会受到小妖魔威胁,附身到这个死老头的身体上。 虽然是个人身,可之前就死了,身体里的内力也散得差不多,无力得让夏侯乖乖很不爽。 然而,同时不爽的还有张辟,任谁被夏侯乖乖这样无理由的斥骂都不会有好心情。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灵鸠一直仔细注意着两人的状态,终于瞧准了一个时机,在张辟视线死角的地方,速度驱动到了极致,几乎是一闪身就跟剑鱼似的窜入了 里。 她的身体本来就小,在控制水灵的掩护下,连水波都没有激动,无声无息得让人难以察觉。 可是张辟还是猛然转头朝 方向看去,没有看见任何的身影,眼里流露一抹疑惑:难道自己感觉错了? “白痴!”夏侯乖乖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声。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连老子这种小伎俩都能把你给勾引了!就这样把机会让给了那小妖魔! “阁下未免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骂,张辟也不是好脾气的。他身体一晃,暂时远离 的位置,那两个活死人也没有再追击他。 就见张辟一掌挥向夏侯乖乖,掌风驱动水流,猛撞过来。 面对这样的攻势,夏侯乖乖一脸淡然不屑的神色,让张辟心底不安。 “砰”的一声轻响,鹤发老人应声而倒。 “……”张辟一脸呆滞。 “嘶,你这白痴,竟然敢打你夏侯大爷!”倒在地上的夏侯乖乖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吐血。 张辟惊醒,然后面色涨红随即发青,“你敢玩弄我!?” 他觉得自己就是被玩弄了,对方竟然弱到这样地步,还胆敢对自己大呼小叫,随意的斥骂! “我要你死!”这是张辟现在唯一的念头。 且说,另一边,已经窜入 里的灵鸠,发现这 里竟然是往上的,没一会儿就没有了水流。这 并不宽阔,身为八岁小童的灵鸠才能正立行走,要是一般成年人必定要弯腰。 “咦,有毒?”没一会儿,灵鸠发现自己身体产生的异样感。 她并不紧张,淡定从乾坤灵器里取出宋小白炼制的解毒丹吞入嘴里,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大概走了五分钟,中间机关遇到了两处,幻阵和机关阵,都被灵鸠相继解决,终于到达她想到的目的地。 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屋里,里面没有多余的摆设,唯有一个个被雕琢挖陷的架子,里面放置着一样样珍宝。 灵鸠目光扫动,很快发现了十天前赏宝会上李家拿出的那四件宝物。 它们被放在一个地方,她迅速走过来,看也不看小手一挥就把四件宝物都收入乾坤令器内,紧接着眼睛就看到一瞬空旷地方剩下一个大约她三分之一高的铁箱子。 从箱子周围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灵气。 灵鸠的眼睛瞬间闪亮,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铁箱子并没有上锁,也许是觉得外面已经有了那一层层的机关,里面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再多布置防备。 伴随着灵鸠伸手把箱子打开,里面一下闪出来内敛光芒几乎晃花了灵鸠的眸子。 灵石\灵珠\灵玉\好多!好多!一整箱!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让灵鸠小嘴一咧,露出个绝对可爱纯良的笑容。 “我由衷的感谢你,李家~”灵鸠认真的说道,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一箱看起来很高级的灵石收起来。 做完了这些后,灵鸠继续走在这宝库内,并没有找到李天安说的练尸秘籍,倒是找到不少别的武功秘籍。虽然这些秘籍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可一样收入了乾坤灵器里,想着给下面的人,或者给温包子拿去秘密贩卖都可以。 药材?虽然品阶不怎么高,可不要白不要,收了! 丹药?跟宋小白练的根本没法比,不要。 兵器?这两件还不错,其他的就是破铜烂铁,不要。 这是什么书?灵鸠发现基本册子被很珍惜的放在锦盒里,随手取了一本翻看一眼。 哦,小黄书啊。 灵鸠淡定的把书一页页的翻下去,还在心里跟现代的片子一对比,发现一个真相。谁说古代人含蓄来着?这想象力和创造力,分明一点不比现代人差啊。 在心里评价了一句,灵鸠把册子丢回锦盒里。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点轻响。 有人来了。灵鸠早有准备的飞身而起,藏身在石屋顶端一根根岩石尖柱后。 没一会儿,张辟的身影出现在了石屋门口。他的样子看得出来狼狈,衣裳破碎了好几处,还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明明可以用内力烘干,他都没有这样做,可想而知他这时候的心情一定很焦躁。 张辟一入石屋就迅速的四处观望,小心翼翼的态度让灵鸠悠然的想:这是被外面的机关吓坏了吧。 也许是确定了石屋里没有别的问题,张辟的动作立即迅速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掩饰不住怒容的一掌打在一旁的石壁上。 “这就是李家宝库?”他咬牙切齿的自语,“石门呢?四宝呢?” 上头的灵鸠嘴角一勾,都在咱这里啊~ 很显然,以张辟的身份,也看不上灵鸠之前看不上的东西。耍尽心机,拼得浑身伤而来,却要空手而归,这样的结果无论是谁心情都不会愉快。 张辟依旧抱着说不定找漏了的心态一样样的仔细翻找,当看到装着小黄书的锦盒,和之前的灵鸠一样取了一本来看。他的表情有一瞬的惊讶,然后就恢复了平静,然后就保持着这样的平静一页页的翻下去,看了整整三分钟! 呆在上头的灵鸠一脸无语。 这时候,张辟猝然回神,连忙把手中的小黄书放回锦盒里,然后再把整个锦盒揣入怀中。 紧接着他又一路寻找,仍然没有找到一样看得上眼的东西,表情掩饰不住怒火,低声道:“阁下,你这样一人独吞所有宝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上头的灵鸠一脸淡然的看他自导自演。倘若他真的发现了自己,应该是抬头往她看才对。 张辟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心中暗想:难道真的没有别的人先来了?那贱女人骗了我?一边想着,他一边往出走走。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朝顶头看去。 一片凹凸不平的顶头,一根根竖立下来的石柱,的确很好藏人。 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张辟又来回走动的朝上头观看,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的身影。 “看来是我多想了。”张辟自言自语的呢喃,头也不回的走出石屋。 “只凭远观怎么可能看透我布置的幻阵。”依旧呆在上头的灵鸠心中轻哼。 她没有立刻下来,目光笃定的看着石屋门口。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的时间,一直安静无人的入口处,一抹身影迅速的飞跃进来。 这人赫然就是之前才离开的张辟。 再次进入石屋里,张辟面色极其的冰冷以及不甘,眼神之中尽是暴躁。 “出来!”张辟怒吼,“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面对这样的逼问,灵鸠半点惊慌也没有,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得不到回应的张辟怒极反笑,“好,很好!你不出来是吧!我就守在这里,看你能躲到几时。” 你就编吧。灵鸠信了他才有鬼,这里又不是他千宝轩,他等在这里,被李家的人发现了,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自己。 果然,之前那话就是在诈人。张辟望着空无一人的石屋,面色阴魂不定。他不禁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这里面真的没有别人? 只是一想到之前打搅了自己的怪异老头,以及那一瞬间的感觉,加上这宝库剩下的破铜烂铁,都让张辟不得不怀疑已经有人先来过了。 张辟呆在原地想了想,然后低声笑道:“不出来是吧,好!你最好一直呆在这里。”一句话说完,他像来的时候那样,一瞬就飞跃出了石屋大门。 从风灵带来的信息中,让灵鸠知道,这次张辟是真的走了,还走的很快。 灵鸠一跃而下,也迅速的往出口而来,之前的机关和毒气都对她毫无作用。 一出 ,灵鸠喊道:“乖乖?”一时半会都没有听到回应,她淡然的轻笑,“要我亲自把你找出来吗?” 木头玩偶默默的从一个石头洞里走出来,态度已经妥协了,嘴里还不饶人,“主人,您别这么笑,真难看!” 现在它最恨的就是女儿这样的笑容,一笑就没好事! “啊?”灵鸠一脸无辜疑惑,“只有你这么说。” 事实上,灵鸠的笑容很好看,恬静又干净,明明笑得不明显却就给人一种灿烂的暖意。只是这份暖意夏侯乖乖绝对感受不到,它能够感觉到只有凌冽的寒冬之气。 灵鸠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抓进手里,“怎么没有继续呆在那老头的身体里?” 一说起这个,夏侯乖乖就一肚子的火,“呆个毛!那老头被打得四肢不全,全身骨头都碎了!” 它的确想要个人的躯体,可不是什么躯体都可以被他看上眼,想当初渐阴体质的封思彤,他还不满意,非要把对方改造成纯阴体质不可。 灵鸠一听,先去水底查看了一番老头的尸体情况,发现夏侯乖乖说得一点没有夸张。 水底躺着的鹤发老人四肢被扭成诡异的角度,胸口完全凹陷进去,看起来非常的凄惨。不过幸好,他的脸还完整能看,只要看过他的人,不会将他认不出来。 “走了。”目的的达到的灵鸠抓着夏侯乖乖就往出口而去。 夏侯乖乖被她抓着也懒得反抗,木头嘴“喀嚓喀嚓喀嚓”的响着,“主人啊,以你的实力要杀了那个人还不是简简单单,为什么要放他走啊?放走了多麻烦啊。” “原来你这么为我着想。”灵鸠嘴上这么说着。 夏侯乖乖一看她的笑容,反射条件的就打了个冷颤,笑呵呵的说:“其实是老子被他打得很不爽,所以想报复报复,当然了,能为主人解决麻烦就更好不过了,你说是不是啊主人?” 一口一个主人,叫得麻溜得让人几乎要怀疑,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夏侯大爷是不是真的。 灵鸠浅笑,“当然是有作用才会留着他,不过你要报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几句话的时间她就出了甬道,外面的尖嘴鱼群似乎才刚追赶一人,等灵鸠到来的时候,迅速将她包围,云碧桃花伞再次尽忠职守的把她保护的严严当当。 “哗啦啦”的从水中探出头,灵鸠一跃而起再连续脚点岩壁,便飞出了洞口回到假山群中。 她站在入口处,一眼就看到陷入她之前布置幻阵中的张辟。 “嘿嘿。”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灵鸠眼眸更眯成了新月的弧度。 她手里的夏侯乖乖听到声音朝她看去,本想要刺她几句,却在看到她样子的时候愣了一秒。 八岁的女孩儿已经有了美人的胚子,平日看不大出来,这一笑,眼里水色潋滟,眼梢飞扬一瞬灵邪之气弥漫,惊艳了所有,能引发所有人心底最深沉情感。 “这……”夏侯乖乖回过神来,早就忘记了之前的恶意,满脑子都是刚刚灵鸠的模样,那种气质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到底是哪里呢!? 只要想起来的话,说不定就能猜出这小妖魔的身份了! 夏侯乖乖用木头手臂想敲自己的头,却发现木头手臂不够长也不够灵活,根本就碰触不到它正方形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这该死的小妖魔!到底什么时候才给老子换个身体啊!一瞬狂暴的夏侯乖乖,思路就这样完全断了。 被手中某货又腹诽了的灵鸠则迅速的避过陷入幻境的张辟,一出假山群后,一连打出十几掌,直接就把假山群打得“砰砰砰”的震响,然后倒塌。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李家的守卫还是李博文等人都被惊醒。 在李博文等人赶到的时候,灵鸠早就迅速的离去。 然而,被反算计了的张辟则没那么快,之前他还陷入环境中,然后假山群倒塌,幻阵一解他却被埋在了里面。 他心里“咯吱”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就打破一个出口,迅速就想逃离。 “小贼哪里走!”怒极的李博文大呵。 他根本就没有等看清楚那人是谁,就对张辟大打出手。 张辟喊道:“李家大长老,这是误会!” 他的话语才说完,怀里的锦盒不小心落地,里面的几本小册子被打翻出来。 李博文身为李家真正的掌权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宝库里藏着的东西,更何况这锦盒里的册子还是他一本本收集而来。 一时之间,什么解释都变成了枉然。 李博文赤红的眼睛盯着张辟,手下的功夫越来越狠。 他们同为七层武者,然而张辟之前在藏宝地里受伤,消耗太大。现在不由就露了败象,在被李博文一掌打出去之后,他连忙喊道:“李博文,你想要跟千宝轩作对吗?” 李博文杀招一停,脸上的怒气却怎么都压不下来,他怒声道:“我还不曾听说千宝轩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径。” 张辟脸色一红,缓和道:“大长老误会了!我只是无意路过这里,刚刚看见一人鬼鬼祟祟,就和那人缠斗了一会。这锦盒之物也是那人所掉。” 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李博文听到这话,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他厉声道:“那你这一身湿衣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汗湿的!” 经他这么一说,张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将衣服烘干。他二话不说就用内力烘干全身,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和那人缠斗的时候,不慎落入这荷塘里。” 李博文额头的青筋都突了起来,“那么张主管是否可以告诉我,之前和你缠斗的人是谁?” 我要知道是谁,还和你说?张辟同样一肚子火,语气不佳道:“那人蒙了面,我没能看清他真面目。” 这时候李星渊和其他护卫都赶到了。 李星渊一看到张辟,面色顿时大变,从黑变红,又从红变黑。 他开嘴似乎就想要叱问,李博文伸手拦住了他,对张辟道:“不瞒张主管,这里是我李家藏宝之地,因为事关重大,这里我们看到的又只有张主管一人,所以还请张主管和我们走一趟,帮我们一起调查整个事,也好还张主管一个清白,你说呢?” 虽然李博文的态度还算温和,张辟却知道自己非随他走不可,否则对方绝对能动手。 “可以。”他答应道。 反正这次他偷入宝库,除了基本册子,什么都没有得到,让李博文差也差不出什么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背后真正的黑手得利者是谁! 李博文挥手,让张辟和李星渊他们在这里等着,然后他一掌掌打开被埋葬的宝库入口。 他这一去也就十几分钟,再次走了出来时候,手里还拖着一具尸体。 “砰”的一声,李博文猛的把尸体丢在地上,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杀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周围的人都被他吓到了,身为家主的李星渊不得不开口问道:“大长老,宝库的情况如何?” 李博文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洗劫一空!” “嘶!”李星渊猛吸一口寒气,然后脸色也止不住狂怒。他迅速的对周围的护卫吩咐命令道:“封锁李家,不准任何人出入!还有城门也一样,不准让任何人离开!” 护卫们见李博文没有说话,立即听命而去。 “飞影。”李博文突然对人群中的李飞影喊道。 李飞影打了个颤,连忙走过来,“是,大长老?” 李博文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有明显的柔化,不过语气依旧很冷硬,“你认识地上这人?”刚刚他就发现,李飞影看着地上老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李飞影挪了挪嘴唇,低声道:“是。” “他是谁?”李博文声音冷凝彻骨。 李飞影更不敢隐瞒,“回大长老的话,是永兄身边的人,前几日刚从常明城那边过来。” 李博文脸色微变,“他无缘无故叫人过来做什么!?” 李飞影连忙道:“永兄的意思是想对付宋爷他们。” “对付宋雪衣,能对付到宝库里面去!?”李博文厉道。 李飞影呐呐无言,然后又听李博文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这才注意到李飞影的半边脸有点不自然的肿,这种痕迹分明就是被人用手打了。 李博文不由看向李星渊那边,他对飞影动手了? 李星渊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冷,不敢触怒这时候犹如炸药的李博文,对李飞影就喊道:“飞影,脸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李飞影低声道:“今日永兄心情不佳,无意打的。”嘴上说着委婉的话,心中其中也是怒极。 这话扯断了李博文最后一根理智隐忍的神经,他怒吼一声:“好一个王侯子孙,以为我李家无人吗!?” 一句话说完,他飞身而起,朝延乐永居住的院子奔去。 延乐永居住在李家待客最好的北林苑里,李博文气势汹汹而来,却发现院子里静得可怕。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更快速的冲入延乐永的居所,然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李博文怒吼的声音用内力激发,传得很远。 然后李星渊他们也赶到了这里,发现空无一人的院子,他们唯一升起的念头就是:延乐永已经盗取李家宝库跑了。 张辟冷笑道:“看来延乐永早有预谋啊。” 他嘲讽的眼神被一众李家的人看到后,顿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张主管。”李博文一眨眼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手紧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清楚,在那具老尸的手里还抓着一片衣角,那衣角和你衣服缺失的那一片正好相同,也就是说你也进入过我李家宝库了,只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我李家宝库的地点还有开门的手法呢?” “唔!”突然被袭击的张辟面色顿时被掐的发紫,他知道李博文现在是被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同时暗惊他的仔细,以及自己的不小心。 李博文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在张辟即将窒息的时候放开了手,却在瞬间又拗断他的双手双足,“在查明真相之前,为保张主管的安全,张主管还是这样呆着吧!” “咳咳咳,李博文你敢!”张辟痛得脸色发白,却不及他心中怒火滔天。 李博文一脚踹过来,厉声呵道:“我现在什么都敢!” 众人都被他狠戾的气势吓到了,谁也不敢声张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天安,你跟我来。” 事情暂时缓解后,李博文把人群中犹如隐形人的李天安叫住。 李天安毫不犹豫的跟上去。 在他后面,李星渊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愧疚,更多的却是麻木。 这一夜,李博文是气到了极致,也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的愤怒。 他把李天安叫到屋子里,等门关上之后,他的面色就越发的冰冷狰狞,放开了在人前所有的掩饰隐忍,完全爆发出内心凶残的怒火,对李天安呵斥道:“把衣服脱了!” 李天安像个听话的木头人,伸手把外衣一件件的脱掉,最后只剩下一套白色的亵衣裤。 他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只见李博文转身去拿了墙壁挂着似做装饰的鞭子,甩手便狠抽在李天安的身上。 李天安身子一颤,表情丝毫没变,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冒出来。 这一鞭,李博文丝毫没有控制力道,只是鞭子的鞭风就把李天安的亵衣割破,露出里面蜜色的肌肤。 肌肤似乎感觉到来至外界的危险,在鞭子落下来之前,就迅速生出一片密集的黑色鳞片,黑得近乎玄色,表面的暗纹神秘又尊贵,让人看了之后不但不觉得难看,还觉得犹如艺术品。 只可惜,现在这艺术品正是被狠心的破坏。 鞭子和黑鳞碰触在一起,响起兵刃对碰般的声音,黑鳞上留下一道白痕。 “好啊!真是越来越耐打了!”李博文用嘲讽的语气赞赏着,又一鞭子挥下去,“你之前不是去过假山那边?为什么没有发现有人?啊?你这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嘴上这样骂着,他的鞭子挥动得越来越狠,到后面还用了内力。 李天安面无表情的承受着,像个真正的木头人,他知道李博文不需要解释。如果说他之前在假山那边,那李博文不是也在假山那边吗?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人? 李博文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怒火而已。 没过多久,就算李天安天赋异禀,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被七层武者用内力鞭打了这么久,他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得遍体鳞伤,真正的遍体鳞伤。 玄黑色的鳞片护住他关键的位置,犹如一幅天生的战铠,只是这战铠已经破碎,很多地方皮开肉绽,鳞片更陷入皮肉里,可想而知有多痛。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李博文才喘气丢丢掉了鞭子,对李天安呵道:“滚。” 李天安木纳的捡起来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的穿上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出房间。 他这一走就往宋雪衣他们居住的别院走去。 灵鸠一回到了暂住的院子里就往房间走去,一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秉烛看书的少年。 “回来了?”少年抬起头,微笑道。 烛火就在一旁,照得他的笑容温柔迷人。 “嗯。”灵鸠恍惚了一下,然后弯着眼眸朝他走去。这种有人等着自己回来的感觉真好。 她才靠近宋雪衣,后者就把书丢在一旁,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猜我的收货如何?”灵鸠靠着他的胸膛,眯眼问道。 宋雪衣低笑:“大获全胜。” “没意思。”回答得太快也太对了。 宋雪衣嘴角笑意更浓,“那鸠儿猜猜我的?” 灵鸠盯着他的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办得妥妥的。” “这就是原因,鸠儿的笑都要到耳根去了。”宋雪衣低语打趣。 灵鸠一怔,“有这么明显吗?”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镜子,自觉地面无表情的掩饰得很好。 却不知道这样子落入宋雪衣的眼里,是何其可爱有趣,结果就是低头又在她脸颊轻吻一下。 湿润的触觉和他人的温度落在脸颊,灵鸠立即就把注意力收回在了宋雪衣的身上,眉毛抖了抖,“别老是亲来亲去的。” 宋雪衣眼中流露着疑惑:“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这还是对的吗!灵鸠自己都要闹不明白了,就是觉得宋雪衣亲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和最初的捏啊抱啊啃的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宋雪衣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实际上心里也有几分紧张,轻声道:“我们一直都这样的啊。” “哦……”灵鸠听着他清润软和的声音,差点就要点头了。突然,在她手里捏着的夏侯乖乖猛的一跳,顺手就把它抓回来,同时也回神了,先对宋雪衣道:“以前你不会老亲。” 宋雪衣轻轻的扫过她手里的夏侯乖乖一眼,应道:“我只是喜欢鸠儿。” 徒然被这么一句告白,灵鸠心跳猛地快了几分,暗道宋小白这货绝壁祸害的节奏,面上一本正经道:“我长大了,不能随便亲。” 一时半会没有听到宋雪衣的回答。 灵鸠表情破功,疑惑的朝他看去,发现宋雪衣似乎在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她。 “你在看什么?”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吗? 宋雪衣认真道:“看鸠儿哪里长大了。” 一句话落下,呆住的不止有灵鸠,连宋雪衣自己也呆住了。 因为这个话,听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内涵,若是往歪的方向想的话,挑逗意味十足。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然后还是灵鸠木然的说道:“你没发现我身高长了吗?” “嗯,长高了。”宋雪衣点头。 然后继续瞪眼。 妈蛋,跟 一样!宋小白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想歪了的要面壁思过! 灵鸠自我安慰之后,继续对宋雪衣木然的问道:“你怎么解决延乐永的?” “化成水了。” “啊?”灵鸠一秒才反应过来,“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人间蒸发?” “嗯。”见她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宋雪衣浅笑。 人们都说笑颜如花,形容的也都是美貌的女子。灵鸠却觉得,宋雪衣笑起来,也极其的适合这个词汇。不是说他笑容柔弱,也不是说他笑容像女子,而是他的笑将美释义得淋淋尽致,只是单纯看着他就赏心悦目。 灵鸠也跟着笑道:“我把宝库里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拿到手了。” 在宋雪衣的面前,她的笑容更加没有收敛,脸颊都鼓了起来,像个求夸奖的小姑娘。 宋雪衣忍不住伸手去捏,边道:“恭喜鸠儿。” 灵鸠顿时双眼宛若新月,闪动着狡黠灵动的光彩,“哈哈哈,同喜同喜~” 两人正聊得欢喜的时候,李天安的身影也来到了这边院落。 最先发现他的是要去给宋雪衣他们送宵夜的霞妍,一开始她还没看清楚李天安的容貌,准备上前去问问。不过才走了两步路,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只是她的手臂再次被人拉住了。 霞妍一口老血生生的涌上来又咽回去,强忍着内心不安的预感,回头对李天安冷声道:“放手。” 李天安道:“我要见宋爷。” 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和平日不太一样。霞妍也没太注意,直言道:“有什么事明早再来说。” 李天安却不回答。 霞妍沉默了一秒两秒之后,“要去自己去。”然后抬步就走。 李天安那厮依旧抓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跟着她走。 “你…。” 李天安目不斜视,摆明了不放手。 霞妍觉得这厮绝对是来克她的,每次都是大半夜来玩自己。你说你好好走路不行么!?非要把重量分担给她是什么意思!虽然半个人的重量对她来说完全可以承受,可重点不在能不能承受好吗!? 好吧,跟在灵鸠身边久了,霞妍也热爱起了在内心吐槽。 两人一起来到屋子门前,经过敲门之后,从里面传来宋雪衣的声音,“进来。” 这时候李天安才松开霞妍的手,推门入内。 霞妍先将宵夜端到两人的桌前,又解释道:“奴婢在半路遇到李天安,他说要见爷。” 宋雪衣颔首,灵鸠则颤了颤鼻翼,“你受伤了。” 不是询问,不需要人回答。李天安点头,朝宋雪衣伸出手,“我来拿疗伤药,工伤给补的吧?” 霞妍:“……”他受伤了?所以刚刚抓她的手,其实是要她扶? 不由低头看了眼手臂处,那里的袖子竟然沾着血污。 不需要宋雪衣给,灵鸠就拿出了一盒伤药递给李天安,“谁打的?” 李天安先打开看了看,又挖了一点,撩开袖子涂在手臂的伤口处,试了试效果。眼看着伤口迅速止血,有收拢的迹象,感觉也清清凉凉的很舒服,让忍受了一路火辣辣疼的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对灵鸠回答道:“李博文。” 他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可单单是手臂的伤口,就严重得让灵鸠三人看得心情各异。 “他发现了?”灵鸠眉毛轻皱。不对啊,以李天安的演技,要是能被发现早就发现了,不该是现在。她回想自己做的一切,也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纰漏。 李天安摇头,“没有。” 灵鸠挑眉。 李天安知道她的意思,“他不高兴,发泄情绪。”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三人联想到太多的真相。 房间里安静下来,李天安抬起头,看向灵鸠和宋雪衣两人,“是不是觉得我可怜?”没等灵鸠他们回话,他就说道:“那就再可怜我几颗药吧。”朝两人伸出手。 霞妍:“……”之前她会突然揪心,果然不应该。 “有事明天再议,现在散会。”灵鸠摆摆手。 李天安和霞妍就这么被赶出了房间。 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间点有午幽守着,霞妍准备回去睡觉。 只是才转身,她的手又被拉住。无奈的回头,叹气:“你又干嘛?” “擦药,我不会擦。”李天安道。 “你手断了么?连药都不会擦?”霞妍看着他木然的一张脸,觉得跟他生气,才是自找罪受。 李天然:“有的地方擦不到。” 霞妍:“……” “帮帮我。”李天安眼眸半垂。 脑海里不由浮现那恐怖的伤口,以及那一句:他不高兴,发泄情绪。 然后,等霞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跟李天安走到了半路。 ------题外话------ ~\(≧▽≦)/~啦啦啦!今天二水很高兴,双手叉腰,昂天长啸,一套降龙十八掌打出,全身通畅!呼呼……抽完了,咱们说正事~在此先跪谢本月每一位投月票或送礼物给黑萌的萌妹纸们,榜单很给力,妹纸很可爱,啊啊啊,其实我要说的是,咱们黑萌能出版了!没错!就是出版!实体书!么么哒!哈哈哈哈……(这货乐疯了) 然而对实体书有意的萌妹纸,请加验证群,来山庄一期快乐的玩耍讨论吧~验证群号:261824808 ☆、第033章 谁准许你碰他的! 这一夜注定了是李家众人的一个不眠之夜,等月落日升的时候,临安镇城门的地方就发生了一阵的骚动,很快大部分百姓都知道了李家的命令,暗中猜测李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有更多的百姓心中不满,因为李家这样霸道的行径,耽误了他们的事情。 对于李家来说,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到了正午的时候,百姓们突然流传出李家宝物被盗的传言,一个传一个,没过多久就弄得几乎满城皆知。 李博文得知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差点没有气得一掌劈了眼前能够看到的所有人和物件。 “谁传出去的!?”他怒斥。 在他的面前站着李星渊和李飞影等人,见到他的面色,他们没有一人说话。 “都哑巴了!”李博文丝毫没有给李星渊面子,怒斥起他来就和对小辈下人没差别。 李星渊心中敢怒不敢言,表面依旧一脸隐忍。 这会儿,门外下人敲门走进来,将一个瓷瓶奉上,“大长老,这是宋爷那边送来的丹药。” 倘若没有发生宝物被盗的事,丹药到手绝对会让李博文心情愉悦,可现在看着这丹药,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丹药带来的好处,而是宋雪衣毁掉的那一份份药材。 “啪”的一声,他身边的桌子被一掌打碎,“没一件事顺利!” “大长老。”李飞影突然喊道。 李博文看向他,“嗯?” 一般人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早就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李飞影心中也惧,却并不惊慌,低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位老者来找延乐永的时候,曾经说过常明侯夫人病重的事,意思像是想让延乐永回去。” 李博文狠声道:“他们就是做给你看,然后借此做不告而别的理由!”一边说着,一边就更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不能在他们把宝物运走之前抓住他们,到时候就有理说不清了!” 李飞影哽住,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迟疑说道:“那日我观那老者的样子不像作假。”见李博文更加阴冷下来的面色,他语速一变,迅速把后面的话说完:“我听说之前桃花小仙曾在镜花水月千鸟台上给延乐永算过命,当时就说过常明侯夫人要重病仙逝的话,我在想,这事桃花小仙会不会知道一些?” 李博文面色微微一变,“你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 百里灵鸠这个人太神秘了,回想起她来到临安镇才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却生生让这片区域的人对她信任无比,名声转眼大盛。 这样的事情本该是很奇怪又招人注意的,可百里灵鸠做得明目张胆,让人产生一种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感觉。等回过神来,李博文才心中骇然:再任由她这样闹腾下去,哪天她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临安镇还是他们李家的临安镇吗!? 还有,一个小女孩,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竟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凝聚一股这么庞大的声望,仔细想来才猛然发觉,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回来之后要知道,把李家消息泄露出去的黑手。”李博文对李星渊这么说道,取了下人手里的瓷瓶,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也不跟众人解释他要去哪里。 留下来的李星渊等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方才面色一冷,坐上了上方的首座。下方李飞影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走该是该留,然后李星渊忽然抬头朝他们瞪过来,“还不快去查?” 众人这才领命下去,李飞影一个招呼也没打,也跟着下去。 风清气爽的天气也没办法缓解李博文暴躁的心情,他一路来到灵鸠两人居住的院子,却被下人告知两人竟然出门去了,他气得一脚将人踹飞出去,冷声道:“我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让人进出吗?” 倒地吐血的下人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话。 李博文无法,大步往李家大门赶去。 李家大门的守卫倒是尽忠职守,把灵鸠和宋雪衣等人拦在了门口处。 李博文赶到的时候正好就听到门口守卫的声音,“宋爷请回吧,李家这两日不得出入。” 一袭清爽便服的少年没有说话,被他抱着的女孩则透过他的肩头,看想到李博文的身影。 “李大长老,你们李家是要关着我们吗?” 赶到他们身边的李博文摆出无奈的神色,“李家发生的事情,两位应该知道了,所以也该理解我李家的苦衷才是。” 灵鸠小手轻摆,一脸莫名的说道:“你们保护不了宝物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要我们理解做什么?我们是来李家做客,不是做囚犯的,你关着我们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偷了东西吗?” 女孩清软嗓音没有一点的压迫力,内容却让人无路可退。 李博文眼神猝然深邃,仔细的打量着灵鸠,目光似乎想要刺穿她的面皮,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面对这样充满攻击性的视线,灵鸠表情依旧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有一种春日嫩芽的安静纯然,是个人都没办法对这样的她产生防备。 没一会儿,李博文的眼眸内闪过一抹挫败。他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同时完全确定了对方的不简单。 因为留心了,所以他才能冷静的察觉到女孩的气质有多可怕,看着她的时候,你会不由的放下所有的防备,也放下猜忌之心,坦坦荡荡得不像自己,偏偏自己还没有自觉。 这一切都是受到女孩的影响。 正是因为这种影响,之前他才会不知不觉的任由女孩在临安镇大势的发展声望,哪怕察觉后也就试探她两句,之后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要阻挠和忌讳的想法。现在想来,这实在太奇怪,不像自己。 “李长老。” “嗯。”听到宋雪衣唤声的李博文回神,然后发现宋雪衣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愉。回想自己刚刚紧紧盯着别人的态度,惹人不高兴也不奇怪,李博文扯出一抹笑,道:“虽然宋爷对千年铁树花和山河落雨图很感兴趣,可我们之前已经有了协议,以宋爷的本事想要得到并不是难事,所以我想宋爷你们没理由去犯险盗取李家宝物。” 这话听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李博文却好似没有发现,接着道:“何况,我认为以宋爷和桃花小仙的人品,也不会干这种事才对。” 宋雪衣淡淡颔首,灵鸠则道:“我认为以李大长老的人品,想要找回宝物也是迟早的事。” 李博文嘴角一抽,对上灵鸠一双纯良剔透的眸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谢桃花小仙吉言,说到吉言,正好我一事想要向……” “李长老。”宋雪衣打断他的话,“站在这里说不妥。” “没错,是我急糊涂了。”李博文经他提醒,也反应过来这里是李家大门。他就要开口回李家去,就听到灵鸠说道:“看李长老的样子也是要出门,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说吧。” 我哪里是要去出门,只是过来追赶你们罢了!李博文心说着,一边想着要拒绝,却见宋雪衣已经抱着灵鸠往外走去。 由于李博文的存在,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再拦着宋雪衣他们。 李博文在心里怒骂他们不懂得看人脸色,无奈的跟上宋雪衣他们的身影。 一叶扁舟,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头顶太阳温度暖和正好,扁舟下湖水微微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磷光晃眼。 这是一个好天气,足以让人心情愉悦放松的好天气好景色。 扁舟上,灵鸠和宋雪衣谈笑风生,李博文则脸色越来越黑,半分体会不到这静谧好时光的美妙。 “桃花小仙。”忍受了好一会儿的李博文出了声。 灵鸠回头望向他,“嗯?” 漫不经心的态度又显得天真浪漫,让人生不起气。 李博文浑身燃烧着的怒火不自觉的消散不少,连声音也不那么冰冷压抑,“之前我听说,你曾给延乐永算过命,说是常明侯夫人即将重病仙逝?” “没错。”灵鸠坦然承认,“我的原话是,延乐永从小作恶多端,本身实力又不强,一生生死劫难不少。他娘为了保他的性命,就用自己代替他受罪,为他积福挡灾,到现在不到十年就把自己的身体亏损没了。” 灵鸠浅眯着眸子,一双眸子内光芒轻晃,接着说道:“如果延乐永早早回去见了他娘最后一面,改邪归正一切安好。如果他没有回去,不但连他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连他自己也会遇到生死大劫。” 李博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诚实,细细想着灵鸠话语里面的意思,抬首便和灵鸠一双眸子对上一瞬。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眸啊!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惊触到人的心坎深处,宛若一切都将这双眼眸下无处遁形。 “咕噜。”李博文咽了一口唾沫,打从心底对灵鸠升起一股好奇和探究,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是那么的神秘,明明就在眼前却根本触摸不到。 长居上位的他,对于这种感觉,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探究,去征服,去破坏!相反的,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感觉,第一感觉就是迷惑,痴迷以及敬畏。 李博文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灵鸠能够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名声大噪。因为就算她什么都不做,独独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向她投去注意力,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 “李长老。”宋雪衣再一次提醒目光过于放松的李博文。 李博文故作轻松自然的收回视线,对宋雪衣露出友好的笑容。 宋雪衣没有说话,他端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杯,为李博文倒了一杯茶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是赏心悦目不过,也自然随意得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不妥。 李博文微笑的点头示谢,便习惯的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头也不抬的对灵鸠问道:“桃花小仙的意思是说延乐永这次凶多吉少?” “嗯。”灵鸠一副高深莫测的淡然神态,内心小人早就撇嘴:什么凶多吉少,尸体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剩下,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敢问桃花小仙可能算出现在延乐永身在何处?”李博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没有注意到宋雪衣轻轻捏着灵鸠手心的小动作。也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想到什么,毕竟这两人捏手摸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 灵鸠朝他轻轻一笑,不咸不淡的回答李博文的问题,“还在这临安镇中。” 李博文恰时放下茶杯,对灵鸠笑道:“多谢桃花小仙相助。”单看他的态度,还真看不出来他是真心信了灵鸠的话而感激她,还是故作客气,实际上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灵鸠来说都无所谓。 不知不觉小扁舟飘过一片水上楼榭里,这里的人还不少,可以听到琴瑟乐声不断,以及人们谈笑风生。 “常明城王侯子孙被杀了!?”一道惊叫声忽然响起,声音之大不止水榭里的人听得清楚,连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灵鸠等人也听见了。 李博文的脸色一变,生生忍住踏水去水榭的冲动,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七层武者的五感敏锐,他若有心要听,水榭和扁舟的距离,足以让他将那里众人的谈话听得清楚。 “你小声点!”一人轻斥着那惊叫的人。 那人则道:“我分明听说是常明城的少侯爷偷盗了李家的宝物,偷偷逃走了。” “你知道什么,人家可是四大城的少侯爷,还能看得上咱们小镇家族的宝物?” “这……” “你不知道,这事其实是这样的。当日常明少侯爷和李三少发生了争执,还扇了李三少一巴掌。你想啊,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扇耳光吧,那李三少的脸色啊,就跟被人杀了爹娘似的,然后第二天就传出来李家宝物被盗,常明少侯爷逃走的消息。” “这事怎么可能这么巧?所以啊,根本就是李三少气不过,夜里偷偷动手杀了常明少侯爷,然后给他按下这个罪名,不仅仅可以迷惑了外人,还能自己独吞宝物。” 这人说起这事,跟亲眼看见一样,唬得众人一愣愣的,忍不住怀疑事情的真相。 “胡说八道!” 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水榭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轰鸣,水榭旁的湖面炸开一道高高的水柱。 水柱升起又迅速的下落,几滴打在百姓们的脸上,让他们惊醒。 视线中,一个举伞站在围栏上的纤细娇小的身影,前方水面则站着个一脸冰霜凶狠的中年男子。 一个背影如许,侧容恬淡无邪;一个熊腰虎背,表情凶神恶煞。 这一对比起来,只衬得那小小的身影愈发的浩然正气,那中年男人则像个妖魔邪道。 灵鸠收起桃花伞,抬首望向李博文,轻声说道:“李长老,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掌,我若没有挡下来,得打死好几个人。” 众人一听到她的话,顿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看向李博文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敌意。 李博文心里“咯吱”一下,隐约觉得眼前的事情有点不对劲,被怒火烧得生痛的脑袋却根本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冷冷盯着灵鸠,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的怒道:“对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贼人有什么好说!” 至于他嘴里说的那个贼人,则大声的喊道:“我哪有胡言乱语,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倘若你李家是清白的,还怕人说?我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就要杀我灭口!李家真是好霸道啊!” “没错,没错!倘若没做过,有什么好怕的。” “临安镇可不是李家的临安镇,凭什么他们李家一手遮天。” “平日李家的人就高人一等,他们以为自己是临安镇的土皇帝啊!” 一声不吭的李家就把临安镇城门给强行封了,加上以前李家的人为人办事都太嚣张,早就让临安镇的百姓们心有微词。这时候差点被李博文出手杀害,身前又有个灵鸠在挡着,一个人带头他们就全闹哄了起来。 以前的李博文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他暴怒的同时还觉得疑惑,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是你!”李博文看到了灵鸠,眼睛一亮。 因为她! 因为这个古怪的女孩! 这群百姓就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敢这么的放肆。 他们凭什么以为她能保护他们?更让李博文盛怒的是,他李家在临安镇呆了百年,竟然比不得一个才来了半个月不到的女孩值得百姓信任!? 这真是见鬼了! “李长老,你想说什么?”灵鸠轻飘飘的笑道。 她一袭锦棉的对襟白裙,裙子很白净,唯有裙摆的点缀着几朵嫣红桃花,宛若白雪中的几点红,纯净又明艳。小小的身躯纤细,尚能让人觉得她的稚嫩年幼,可那一身的灵妙气质潆绕,竟让人不由忽略了她的年纪,让人觉得她就算不是真仙,却也不是个凡人。 她手里握着一柄血红色的桃花伞,妖邪刺眼的颜色,给李博文带来危机感。 李博文紧紧的皱眉,“我希望桃花小仙能让开?” 第一次亲自和灵鸠对峙,才让他体会到这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间的女孩,并不像平日看起来那样的无害。 “李长老,其实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灵鸠答非所问。 “什么?”李博文眉头微微放松点,女孩的声音有漂洗人心的魔力。 然而,灵鸠接下来的话语却非他想听到。 “我观李家的气运有衰败的迹象。” “笑话!”李博文自然不会承认灵鸠的说法。 灵鸠微笑:“如今的李家有奸人入门,亲友 ,子息相残的气象。”像是没有看见李博文徒然的色变,她依旧用不轻不重的奇妙缓慢调子说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注定了要倒塌断裂。” 一阵沉静,随即突然出现的就是李博文发疯一样的大笑______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对灵鸠道:“之前就听说桃花小仙所言必中,这回我却不信。” 灵鸠神色不变。 “因为,所言必中的桃花小仙,怎么会算不中自己的命运呢?”李博文慢慢说道,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消弱,最后化为面无表情的冰冷,眼中的杀意犹如冰封了百年的火山,突然爆发。 他要灵鸠死! 不止是因为灵鸠的话语挑衅到了他,说中了一切的真相,让他觉得受到侮辱。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不安! 李家是不是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灭亡? 水榭里百姓们的反应更让他感到了威胁。 因为他们听到灵鸠的言语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表达怀疑,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似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家道中落的可怜人,更多的人则在幸灾乐祸。 李博文不敢继续想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灵鸠。 怒火和惊惧融合成最可怕的杀意,就连最普通的人都能够感受到。 水榭里的百姓们忍不住惊慌的后退,有人喊道:“桃花小仙,他疯了,您快走。” 灵鸠一跃而起,脚就点在了水面上,几个起落就离了水榭一段距离。期间朝李博文看去,那清清淡淡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对方的意思,分明是要打就打,不过咱们找个空旷点的位置打。 “现在跑?是不是有点晚了!”李博文讽刺喊道,伸手往腰上一抽,竟然拿出一条黑色足有近两米的鞭子。 不远处的灵鸠眼眸一眯,看着这鞭子,让她想起来那日李天安身上的伤。 无论如何,李天安也是她手下半个人,有机会给小弟出气,她自然不会放过。 “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还甩鞭子,你都不觉得害臊吗?”灵鸠一派纯良,轻飘飘的一句话的就道破李博文的年纪。 李博文脸色一变,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孩碎尸万段。她一句话,每一个词,甚至每一个字,都犀利无比的刺中他的要害。 “受死!”一手鞭子,宛若黑蟒缠向灵鸠。 灵鸠侧身躲过去,拿着桃花伞轻轻一拨,就打开了鞭子。 这一手让李博文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惊诧,心中的杀意已经满得要溺出来。 在水榭中人的眼里,看到就是李博文越来越狠戾的鞭法,反观灵鸠动作敏捷又不失飘逸,红伞白衣黑发,容貌淡然恬静,无论是谁来看,都会偏心向灵鸠这边。 “啊!”一声尖锐的痛呼响起。 只见李博文胸口被一柄木剑刺中。 他连忙后退,桃木剑抽出,鲜血被吸得干干净净。 “你使诈!”李博文怒吼。他哪里想到,那桃花伞内竟藏有一柄剑。 灵鸠甩了甩桃木剑上不存在的鲜血,“天骄会的事早就传入了临安镇,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经她这么一说,李博文面色狰狞的脸色忽然褪尽,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突然想起来,传闻天骄会上,眼前的女孩就是第一天骄,还亲手败了一个九层武者!? 因为天骄会的事传得太夸张,他根本就没有信。 如今亲身一试,他忽然有点相信了。 “出来!杀了她!” 李博文的眼里更多了一份孤注一掷的狠绝。 伴随着他声音响起,一连十道身影从水中窜了出来。 李博文自傲却极为惜命,明明他是李家最厉害的高手之一,身边却时刻都带着十名死士,比李家任何人都多。 一开始一对一的对局,顿时变成了以多欺少。 “卑鄙!太卑鄙了!” “李博文,你不要脸!” “这不公平!桃花小仙快走!” 水榭里冒出一道道的嘶喊声。 这样的叫声带来的只有李博文更加强烈的杀机和怒火。 “哼哼。”面对李博文这以多打少的手段,灵鸠不怒反笑,平静的眼眸渐渐也浮现了一丝炙热,“老头子,打不过就叫人,这是三岁小孩才做的事情。” “你以为人多,就能赢了?”灵鸠一跃而起,浑身气势猝然一变,“你既然喜欢用鞭子,我就让你尝尝好了。” 之前还一身纯善的飘逸小仙,转眼就变成了索命修罗。她身影迅速,不再被动的对付姜博文,反而主动朝他袭去。那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到梁博文的面前,连那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惊响,李博文的脸颊就多了一个五指印。 他愣了一秒,嘴角都被打破了。视线中,看到女孩轻笑的嘴脸,惊怒交加:“我要你死!” “这句话,延乐永也说过。”灵鸠忽而轻语,那眼中的神采,意味深长。 李博文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询问,灵鸠的身影迅速后退,那十人围攻攻来,她一脚踹在一人胸口,生生的将人胸骨踹碎,桃木剑轻轻一划,便将那人的脑袋割了下来。 这一幕惊呆了水榭无数的人,他们无法想象印象中犹如山中饮露吃花仙灵的女孩,竟然会杀人。 最最让他们无法的理解的是,明明对方是在杀人,可是为什么他们竟不觉得害怕,竟觉得……美! 一种犀利的美感,一种庄严的美感,一种冰冷无情的美感! 有些人杀人,会让人觉得嗜杀。可有些杀人,却让人觉得应当。 很明显,从水榭百姓们的表情和态度来看,灵鸠属于后者,也足以证明这半个月来,她所做的一切非常的成功。 这时候,一抹水红色的倩影却踩水而来,落入宋雪衣所坐着的扁舟之上。 撑着扁舟的船夫见她不凡,便不敢拦着。 李若蝶已经站在不远处的看了许久,她的注意力不在灵鸠和李博文的身上,而是在宋雪衣。 蓝天白云和明镜般的湖泊中,一叶扁舟,一小桌一套茶具,一名白衣黑发的少年,面若冠玉,容色无双,风华内敛,淡然静坐,便犹如一副精美出尘的画作。 “宋雪衣。”李若蝶步伐轻灵的走到宋雪衣的身边,缓慢的蹲下身子,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轻声道:“一人坐着,不无聊嘛?” 她喊着他的名字,自然随意,还有一点点的亲昵,好像两人已经相熟了有一段时间。 站在船尾的船夫听见她的声音,生生的打了个颤,觉得脚尖都酥麻了,心中暗道:这位宋爷好艳福啊,生得俊就是好,连这样的美人都自动上门。 宋雪衣却似没有注意到她,眸子始终落在前方灵鸠的身上。 一次两次的被他无视,李若蝶反而被激出了性子,凑近他白玉般的耳朵边,悄声道:“你若是关心她,干嘛不去帮帮她?大长老可是真的生气了,会杀了她的哦~” “让开。”宋雪衣开口。 陌生的女子气息喷洒在耳朵上,让向来就不喜欢和外人近距离接触的宋雪衣排斥恶心。 少年的嗓音清润尔雅,听进耳朵里,犹如浅浅山涧流淌的声音,让人心生愉悦。 李若蝶自以为宋雪衣在矜持,丝毫没有听出他语气的冷淡。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更靠近一步,嘴唇差一点点就要碰触到他的耳朵,发出轻笑声,“你真坏,明明之前还那么宠着她,现在看着她被打又不管。” 宋雪衣侧身,李若蝶却又紧凑过来,“你躲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陌生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娇娆的声音,水红色的裙摆和他白色的衣摆碰触,对方的腿脚似无意撞到他……一切给宋雪衣带来的只有厌恶。 他柔和的眼眸渐渐凝结一层薄薄的霜,看向李若蝶。 这般的眼神是李若蝶没有想到的,她以为会看到少年男子意乱神迷,又或者是腼腆却故作镇定,唯独没有想到少年男子会那么的薄淡,宛若一尊天山雪玉雕琢的人,如磨如琢君子,又一身不可侵犯的气势。 李若蝶被他的眼神一刺,心惊的同时竟控制不住心跳,脸颊浮现浅浅的红晕。 “我只说一遍,离我远点。”透着凉意的嗓音多了一份磁性悠远,宋雪衣没有情绪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 李若蝶的脸上依旧带着面纱,宋雪衣的眼神却让她有种自己已经被看透的感觉,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便笑吟吟当着他的面,轻缓的摘下了水红的轻纱。 这是一张国色天香的容颜,足以让太多的男人为她沉迷。 尤其她笑着,似乎能和牡丹比艳。 “君对所见,可还满意?”说话间,眼波流转,风情毕现。 然而,李若蝶眼中的自信很快就被宋雪衣毫无波动的态度刺激了。 为什么没有惊艳!为什么没有痴迷!哪怕一点点,一点点波动也好!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若蝶自欺欺人认为自己看漏了,神色渐渐有点焦急,一失去自信的她颜色便立即减了两分。 “你浑身没一处能令我忍受。”宋雪衣道。 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话用他得天独厚的嗓音说出来,实在是一种温柔的残忍! 李若蝶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宋雪衣淡道:“女子爱容,我给你三息,三息之后没让开,我便取了你的容。” 是谁说宋雪衣温柔,是谁说宋雪衣处世不深,不懂得心狠。李若蝶统统推翻,发呆了两息,最后一息咬牙退了。却似不慎绊了一跤,人反而朝宋雪玉趴倒上去,“啊!” 一声惊呼楚楚动人,让人心怜。她眸子水波莹莹,无辜的望着身下的少年男子,发育得超出年纪的胸前朝下压去,却还没有碰触到对方的时候,被一股内劲推飞出去。 李若蝶也不是简单的人,半空灵巧的翻身,不算狼狈的落在扁舟上,不满的看向宋雪衣。却在和对方眸子对上的时候,生生打了个冷颤。 “宋,宋雪……”她忽然觉得,之前宋雪衣的警告是绝对认真的。 女子爱容,取了你的容。 他的声音回响脑海,吓得李若蝶脸颊发白。 怎么会这样!?自己都主动献身了,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一边是惊吓,一边是不甘心。 宋雪衣缓缓站起身,看向李若蝶的眸子,已没有丝毫情绪波澜的薄凉,澄澈冷静得似一池冰封的冰泉。 在对待女子方面,宋雪衣有一定的底线,不会随便出手,却不代表不会动手。 倘若给了机会,对方依旧来触碰他的底线,那么该有的惩罚,他不会有丝毫迟疑。 宋雪衣,便是这样看似极其温柔又极其冷情的人。 “宋雪衣,你,你不能。”李若蝶既觉得这样的他很吸引人,却又是真的害怕。一向傲气的她,忍受不了自己后退,尤其是在自己想要征服的男子面前后退。她硬昂着脖子,反而朝宋雪衣靠近一步,低声道:“我看见了,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去了延乐永那里。” 宋雪衣眸子轻轻一晃。 当李若蝶以为自己的成功了,眼底又忍不住浮现得意,嘴角轻轻扬起,微微张开又要说什么的时候。 一抹身影突如其来。 李若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觉得腰身一疼,被人一脚踩在了扁舟之上。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李若蝶没忍住惊叫。 很快她的叫声停住,她看见一柄木剑就插入她的嘴里。 “呃呜呜……”嘴巴不敢闭上,喉咙里不由受惊的发出低低的哽咽。 白衣的女孩,半弯着腰身,低头望着下面妍丽动人的少女。她眯眼,嘴角轻轻勾起,清淡的笑却冰冷霸道。 “谁准许你碰他的?” ------题外话------ 昨天编编突然来夸我,说我万更给力,咱乐得一逼,后来才发现,原来咱已经万更一个月了,(惊呼)有一种自己都老佩服自己了的感觉,然后咱就滚床单一腔豪情有待发泄的想着:哎呦,着是咱幸运日咩!这是要超越极限的节凑啊!然后……兴奋过度,_(:з」∠)_咱居然断了断了断了……咱想说,咱要票!咱求票!来票给咱体力动力生命力! ☆、第034章 灵鸠:我喜欢上你了 十名死士加上一个七层武者李博文,以灵鸠本身的实力,配着符咒幻术以及云碧桃花剑伞的协助,对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悍然犀利得让人心惊。 她知道宋雪衣在看着自己,一定知道自己的打算。有一种,这要有宋雪衣在场,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一切的放肆轻松感。 然而,一个余光,她看见一抹水红色的倩影落入宋雪衣的身边。 她还没有在意,就听李博文有意激怒她,“宋爷明知我要杀你,却还和蝶儿谈笑风生,将你做一场戏来看。” 灵鸠嘴角轻轻一勾,“这张嘴有罪,该打。”一本正经的口气,把李博文气得不轻。 “你真的不在意?” 在意什么?以为她会信了他挑拨的话?灵鸠心里嗤笑,宋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知道吗?宋小白能为她挡刀子,能为了她不顾生死!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灵鸠自己就愣了一瞬,脑海微微闪过点点什么。 李博文却似乎是有意,总把她的视线引向宋雪衣那边。 一叶扁舟,红衣的少女靠向少年男子,状似亲密。 灵鸠看见宋雪衣的让步,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他的心情。 他对李若蝶根本没有一点的意思,甚至还有排斥和厌烦。 明明知道这一点,眼看着李若蝶有意的靠近,然而像被宋雪衣吓退,却中途摔跤撞向宋雪衣…… 擦!敢欺负她家的人!? 灵鸠觉得心里升起一丝极其不愉的情绪,不爽两人看似暧昧的纠缠,自觉这是因为看不得宋雪衣被女子这样有意的接近玩弄,要是想要追求宋小白就好好追,宋小白明摆着不喜欢了,你还贴上来是什么意思? 灵鸠明摆着偏心,还偏得理所当然。她心意一动,就想往宋雪衣那边去。 然而,李博文看出她被影响,心里高兴得意又怎么可能放她离去。 十一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真正惹恼了灵鸠。 “你们找死。”一声低语,一套手诀打出,“兵临。” 几乎是在“兵临”两字刚刚落下的时候,灵鸠就觉得自己心底一丝的念头,忽然被无限的放大,潜意识压抑又不曾发现的情感汹涌而出,化为冰冷的怒火。 吾的人,何人敢碰!? 灵鸠双眼化为实质的冷,身影如白虹,眨眼将眼前死士的脑袋割落,一剑震惊了李博文以及所有人。唯有那一叶扁舟上,暂时注意力不在这里的人错过了这一幕。 她一上扁舟,一脚便踩上李若蝶的腰,刺耳的叫声让她厌烦。 一剑刺入她的对方之中,倘若李若蝶叫声不停,她绝对会一剑割断她的舌头。 “谁准许你碰他的?” 这一句话,轻缓低沉而霸道,一瞬听过去让人觉得漫不经心,紧随而来的却是压迫心尖的沉。 寂静。 连江面的风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唯有李若蝶惊惧之后羞愤的吞咽口水声。 灵鸠静静和她对视,眼眸的光越冷却也越透,亮得宛若一片片雪亮的刀锋,使得被她看着的那个,似被千刀万剐,肌肤生疼。 然后,灵鸠抽出放入她口中的桃木剑,没等李若蝶松一口气,桃木剑“刷刷刷”的几声。女子一袭水红舞裙的被划得破破烂烂,留下短短的亵衣,几乎着不住身。 “啊!”李若蝶惊呼,又被灵鸠一脚踩下,变成了闷哼。 “除了这衣裳,还有哪里碰了你?”她侧头朝宋雪衣看去,淡淡的口吻,认真的眼神,潜藏着可怕的怒火,“我记得她挨你很近,耳朵被碰到了吗?” “没有。”宋雪衣走到她的身边,轻柔的嗓音带着安抚的魔力。 他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有多,微微弯下腰身,平距离的望着灵鸠的双眸。 灵鸠也不躲闪,直直的,甚至可以说狠狠的和他对视着。 大约过去三秒,灵鸠忽然伸手抓住宋雪衣的下颚,往前过去,嘴唇压上他的嘴唇。 两人嘴唇相碰不是第一次,唯独这一次的意义,两人都知道不相同。 宋雪衣的眼中闪过惊诧,无数情绪晃过最后化为深沉的温柔,任由着她动作强势的碾压。 灵鸠抬眸对上他眸子的时候,不由就觉得自己才是任性的那个,再强势的行为也变成了炸毛,无论怎么胡闹也有人包容。 她耳尖浮现一抹浅红,面无表情的放开宋雪衣,眼眸浅浅眯着,灵邪之气油然而生,低声警告道:“宋雪衣,你记清楚了,你是吾的人。” 宋雪衣却没有立刻言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才轻声道:“鸠儿又变了,这话又是不是能当真?” “你敢质疑吾的话?”灵鸠眸色一冷,似乎想对他动手又舍不得动手。 宋雪衣对她轻笑,少年浅浅的弯眸,上扬的嘴唇,笑容温柔纯澈,毫无防备的将情感都向眼前的女儿展露,那弯眸内的浓郁温柔以及深沉情感,好像要人给淹没了。 一直以来都没明白过来的灵鸠,在“魔尊”兵临咒强烈的影响下,忽然懂得了。 无论内心的情绪有多了的强烈复杂,还是被一方面的情绪极致的影响,让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惊诧,不是疑惑失措,反而是安心,欣喜。 灵鸠明白无论兵临咒怎么影响她,影响到的本性也是属于她的,只是将一方面的性格强烈的提升,被影响一部分言行习惯,并不是被任何鬼影附身。 这就是说,这份欣喜的情绪是真实的,本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原来一直没有被她发现,也许是潜意识一直压制着。 她猝然放开扣着少年下巴的手,嘴角轻扬,“吾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是真的。” 宋雪衣眼中的波光一晃,犹有几分的压制。 灵鸠脸色却说变就变,前一刻是笑,下一刻就冰冷无情,“不过,作为吾的人,有些事,你最好明白。否则,吾也不想伤了你。” 妈的!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魔尊什么的果然都是反派BOSS冷酷傲娇型么!? 灵鸠内心的小人在狂暴着,却也是给自己分散注意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寒芒突然向灵鸠冲来。 灵鸠一手横摆,挡住宋雪衣要出手的意思,另外一只手轻易打掉了李若蝶的短剑,反手一挑挑断了她持剑左手的经脉。 “啊啊啊!”李若蝶眸子大睁,国色天香的容颜也扭曲了,“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手脚对一个舞者的重要,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一道剑影划过。 李若蝶觉得脸颊一凉,足足愣了一秒,然后瞪圆里的眼睛里面充满着不敢置信。 她都不敢伸手去摸,怕自己的脸颊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被划破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敢有意伤吾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灵鸠冷笑说道,斜眸向身旁的宋雪衣,“觉得可惜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宋雪衣回给她一个笑容,那笑给灵鸠的感觉,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又包容着她的小心思。 “啧。”灵鸠撇嘴。 然后就见宋雪衣弹指,一颗丹药被射入李若蝶的嘴里。 灵鸠投去个疑惑的眼神,宋雪衣轻声道:“刀剑的伤,药石可医,陨颜丹的药效,非一般丹药能救。” 他的话语对于李若蝶的冲击绝对是最大的。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宋雪衣,然后迅速伸手进自己的喉咙里,将连夜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呕!” 再美的女子做这样的行经,一脸恐惧怨恨的样子,都会变一个样。 一股隔夜饭菜的味道在扁舟上的蔓延。 灵鸠眉头轻轻一皱,嫌恶道:“臭死了!去水里洗干净。”一脚将李若蝶踢下水。 “扑通”一声,李若蝶落水,扑腾了一会儿,狼狈的从水里探出脑袋,“我师傅是天下第一舞者,祭天的天女!你敢这样对我,被师傅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吾等着。”灵鸠哼笑。 这态度将李若蝶气得不轻,却也让她冷静不少。 现在自己不是这贱人的对手,不能惹恼了她,要先忍着! “吾让你们多活一时,你们都不知道珍惜,还赶着过来送死?” 这时候,灵鸠突然一声冷笑的轻呵。紧接着她一脚猛的往扁舟踩去,扁舟没有任何的破损,下面的水面却激荡出庞大的波浪,将扁舟足足推出去五米远。 在扁舟原来呆着的地方,瞬间从下方窜出九个身影,赫然就是之前袭杀灵鸠的那九人。 不远处的李博文心惊,原以为灵鸠的注意力都在宋雪衣和李若蝶的身上,未必会注意到这场偷袭,谁知道结果却是这样。 一想到她那充满杀机的言语,李博文没有再多考虑,竟然转身就跑。 “李长老要跑了!” “桃花小仙好厉害!竟然把李家大长老打跑了!” “她不会是真的仙的吧?” “宋爷真是好福气啊。” 水榭里的百姓们见到眼前的一幕,又是一阵阵的喧哗。 “哪里走。”灵鸠却不打算就这么放李博文离去。 她身法气势惊人,犹如飞跃江海的飞鸿,速度之快眼看不用多久会追上李博文。 逃跑的李博文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入水中。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人!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厉害,之前也没变见她的速度和气势有这么凶猛强势! “拦住她!”李博文惊叫着。 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快点跑回李家,聚集李家一众高手,再来合力解决了她。 只可惜,九个死士想拦住灵鸠也必须追的上她的身影才行。 李博文用尽全力的跑,灵鸠以最快的速度追,九人只能被吊在后面。 “你想怎么跑?”终于赶上了李博文,灵鸠伸手抓出迎面而来的鞭风,狠力的一拉。李博文的将人被她强势拉得趔趄,不得不放弃手中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长鞭,转身又跑,“桃花小仙,你不要太过分!” “吾今日就过分给你看。”都想杀她了,还跟她提过分? 从他们答应李天安进入临安镇,从李家暗中算计他们开始,两者之间就是敌人,还要去算过分不过分? 灵鸠手持长鞭,随意的一甩。 这一甩却使得那鞭子活了一般,一鞭子不偏不倚的抽中李博文的背脊。 “啊!”李博文背后的衣裳应声而破。 如果说这黑色长鞭在李博文的手里犹如长蛇的话,那么被灵鸠掌控之后,则峥嵘霸道得犹如蛟龙。 每一下都抽打就像个蛟龙张牙舞爪而来,让人防不胜防,被气势所摄。 “啊啊啊啊!”和鞭法对等的还有它的威力,打在皮肉上,就仿佛真的被那蛟龙凶兽撕咬过。李博文一边嘶吼着,一变大声嘶喊:“你们还在临安镇,这里是李家的地盘,你所作所为都会付出代价!” 灵鸠一鞭子抽在他脸颊上,笑道:“你以为吾之前说的话都是激你吗?” 这时候九个人已经到了,一个个灵鸠为圆心,向她杀来。 “你们李家,”灵鸠眉梢一挑,声音停顿,身影在原地消失,躲过了所有的杀招。她人呢?一道声音从上方接下来,“注定了要覆灭。”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白衣女孩一手持鞭,一手持剑,化身杀神。 她一剑从一名死士头顶进入,转身又不见,身影行走在九人之间,长鞭依旧不离李博文,没让他有机会逃跑。 十步杀一人,说的就是眼前灵鸠的情况吧。 在镜花水月湖之上,以一敌十,出入宛若无人之境。 短短时间,剩下的九名死士尽数死光。 李博文已经震惊又怨恨无以伦比,每一鞭子抽在身上就跟地狱刀山油锅之刑。 这时候他方才明白自己是招惹了多么可怕的敌人。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听到灵鸠那一番话,一定……一定依旧还会想杀了灵鸠。只是他不会这么快就动手,他一定会从长计议,设计万无一失的方案。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忽然,李博文觉得丹田一颤,然后一身内力竟然有反噬的迹象。他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问题!?想起来什么,猛然朝宋雪衣的方向看去。 这天底下能够无声无息伤人只有炼药师。 茶!那杯茶水有问题! “可恶!”恨他之前没有发现,可就算发现,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灵鸠的对手。李博文当机立断,猛然朝说中的李若蝶嘶吼道: “若蝶!拿下宋雪衣!” 只要拿下宋雪衣威胁这个孩子,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几乎是他声音才响起之际,水中的李若蝶就动了。 从之前宋雪衣用内径推拒她出去的力道来感受,她觉得宋雪衣的内力实在不强,未必比得上她。 最重要的是,她出手突然。 她的手即要碰触抓住宋雪衣,一道寒光一闪,那一剑快到了极致。 “咕噜。”那是什么?好熟悉的身体,那好像是我的身体。 李若蝶奇怪的看着那无头女体慢慢的跌倒,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身姿是极为的好看,也是极为的熟悉。 她先迷茫的想,那身体真像是自己的啊。可是自己怎么可能看得见自己的身体呢?紧接着她眼睛越瞪越大,里面的神采充满了震惊\不甘\绝望\怨恨以及后悔! 在最后眼睛里面波光溃散掉的时候,李若蝶方才明白自己已经身首分离。 站在扁舟尾的船夫早就惊呆了。 在他的眼前,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损! 水榭中的百姓也都呆了。 灵鸠一鞭子抽中李博文的脑门,后者双眼一翻,便无力的晕了过去。手中鞭子再灵活的一甩,缠住李博文的腰,将人丢向了扁舟那边。 不偏不倚,昏迷过去的李博文就落在船夫的旁边。 “啊啊啊!”船夫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还没有响起第二秒,就被随即而来的灵鸠吓得闭住嘴。 “不想划船就自己跳水走。”灵鸠道。 船夫如获赦令,连忙跳下扁舟,想要游向水榭那边。 一个重物砸中他的脑袋。 船夫本能去捂,就抓到了一锭银子。 “这小舟的钱。”灵鸠依旧冷淡带着威严压迫感的声音响起。 水中船夫不由的回头朝她看去,又迅速的低头,“多谢桃花小仙,多谢桃花小仙!”虽然很不好接近的样子,可是还真的和传言一样的细心纯善啊。 “午幽。”扁舟上,宋雪衣唤人。 水榭屋顶上的午幽一跃而下,来到扁舟之上,代替了之前船夫的位置。 水榭中的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是要走了,竟然一个个目送,有人喊道:“桃花小仙,您说李家要陨落是真的吗?” “是。”灵鸠站在扁舟上,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听见。 她面无表情,气势迫人,和往日百姓们熟悉的那个恬静安然宛若仙童的桃花小仙不一样。然而,这并没有影响百姓们对她的狂热,反而在亲眼看了一场她的打斗,见识过她的实力之后,更觉得眼前女孩不凡神秘。 这个大陆,实力为尊。 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桃花小仙,比起没有实力,唯有特殊能力的桃花小仙,更加的让人信服安心。 “李家会几时覆灭?”又一道大喊问出。 面对这个问题,灵鸠却没有回答,留下满心好奇的百姓眼看着扁舟越飘越远。 没过多久,扁舟就被午幽划向无人之地,庞大的镜花水月湖中,此处唯有一叶扁舟,四人。 灵鸠随手将桃花伞搁在一旁,半遮住午幽的视线,也挡住渐渐有点明烈的阳光。 然后弯下身子,坐到宋雪衣的身边。只是坐到一半的时候,被少年伸手拉住,又拉往他的怀里。 灵鸠挑了挑挺秀的眉毛,没有的反抗的坐进去,然后扭身一把抓住他一缕头发,冷笑道:“吾还有账没有与你算。” 宋雪衣轻声道:“我一直在等着。” 这厮在等她来找他算账呢。 明明他心里焦急难耐又紧张,依旧强忍着没有去询问女孩,怕将她吓退了。 灵鸠隐隐有一种,他在等着自己跳坑的感觉。明明现在是自己掌握主权啊。想不通的问题,魔尊模式的灵鸠不打算去细想,本性这点依旧是改不掉。 “低头。” 拉扯他头发的手用力。 宋雪衣顺力低头。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真真切切的被咬,不用去摸去看,也可以确定那里一定了牙痕,刺痛是难免的,耳边能听到女孩咬牙厮磨的声音,“听着,你是吾的人,以后不准和别的女子靠近。” “呵呵。”耳朵的痛似乎也成了甜蜜,宋雪衣笑了出声。 他的笑声是没有任何收敛的欣悦,让灵鸠抓着他的头发的手又一紧,冷声威胁道:“听明白吾的话没有?” “嗯。”宋雪衣垂眸,眼里的温柔和愉悦浓郁得似能溺出来。他没忍住双手环住灵鸠的腰身,低声道:“这是鸠儿心中的欲吗?是鸠儿心中被激发出来真实的心意吗?” 一向自信对万事都掌握得体的少年,在眼前这个事情上却显得有点无措,一句一句说的都是询问。 其实连灵鸠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对宋雪衣存在这样的想法,被魔尊兵临模式激发出来后一切都变得这么明了。 等到发现后,似乎又没有特别的惊讶,就好像潜意识里早就明白了,只是始终不曾也不愿愿往那方面去想。 到了这一刻,灵鸠宁可消耗灵力还没有解开兵临咒,其实也是想看明白自己心底潜藏的谷欠望到底是什么。 “现在是吾在问你话,你只需要答好或不好,点头或摇头。”魔尊模式的灵鸠,耍赖起来也霸道。 她其实已经选择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了。 “好。”宋雪衣非常配合。 灵鸠满意的点点头,浅眯着眸子,慢慢说道:“你与吾听好了,身为吾的人,以后不得让别的女子近身。” “好。” “万事都要听吾的话。” “好。” “这份温柔独独给吾。” “好。” “吾讨厌背叛,你答应了的最好做到,否则吾会……”微微皱起来的眉头,被人用手轻轻的抚开。 “好,鸠儿说什么都好。”宋雪衣低声道,凝视着她,“只是鸠儿也答应我一条可好?” “什么?”哪怕是魔尊模式的灵鸠,都有点受不了他凝视的视线。 宋雪衣道:“不用靠外力的壮胆伪装,用最真实的鸠儿,再来与我说这些话。” “……”灵鸠沉默了一秒,最终解开了兵临咒。 她的眼神渐渐恢复平和,又似乎凝满了复杂,面无表情的瞪着宋雪衣。 宋雪衣轻笑,“现在鸠儿可以说了。” “我有罪。”灵鸠面无表情的脱口而出。 饶是宋雪衣也愣了一秒,随后道:“鸠儿何罪之有?” 灵鸠木然道:“我对未成年出手了。” 宋雪衣认真道:“鸠儿可以再罪孽深重一点。” “……”被他这么一打趣,灵鸠也冷静下来不少。她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产生这种强烈的独占心理,一旦爆发竟是这样的炙热升腾。 灵鸠一向是个矛盾的人,在没有戳破那一层纸之前,她也许会潜意识的逃避,会迟钝得可能几年十几年都难以去察觉。然而一旦事情明朗,一旦真的决定要去做,她便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宋雪衣,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灵鸠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喜欢,从第一眼就已经注定。 只是那时候的喜欢,也许只是一个自然的好感,还没有到现在这种产生独占欲的地步。 灵鸠紧紧盯着宋雪衣,不错过他任何的表情。然后,她看见面前的少年展开的笑颜,像是得到等待已久,最最想要得到之物的笑容,满足又欣喜,仿佛得到了所有的单纯。 从宋雪衣的身上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灿烂的笑容,而唯独的几次,全部都给了灵鸠。 无论灵鸠表面多淡定,实在她内心同样的紧张,就算有之前的问话,让她察觉得到宋雪衣的感情。直到这一刻,亲眼看到宋雪衣的笑容,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逃不掉了。 她早就中了名为温柔的毒。 “鸠儿,鸠儿,鸠儿……”宋雪衣低低的嗓音响起。 灵鸠听得发昏,“我在。” 宋雪衣发出一声低笑,“我在想,鸠儿对我喜欢到底是哪种。” “还能哪种!”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宋雪衣抚摸她的秀发,低声道:“我觉得鸠儿不懂。” 灵鸠正想说自己懂,怎么说她也是个成年人,然而仔细想来,前世她真的没有喜欢过谁,爱过谁。甚至可以说,她对爱情一回事根本就没有概念,所以才会潜意识的逃避又迟钝。 “鸠儿喜欢的是我,还是我对鸠儿的好?”宋雪衣轻声问:“鸠儿想独占的是我,还是想独占我对鸠儿的温柔?” 这时候的宋雪衣,对感情的敏锐,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 灵鸠一时没有言语。 她并不想给宋雪衣一个随意敷衍的答案。 宋雪衣静静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眼中的欣悦温柔没有一点消散,更没有因为她的迟疑不满。 大约五秒之后,灵鸠嘴唇微张,宋雪衣先开了口,“鸠儿可以慢慢想。” “嗯?”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白璧无瑕的少年笑着,眼眸中磷光比阳光更耀目,朝她柔声道:“我可以慢慢等。” “……” “只要鸠儿有我喜欢鸠儿的一分,就够了。”他说着,眼神里是极其的满足。 ------题外话------ ~\(≧▽≦)/~啦啦啦!所以,兵临咒好样的!总是关键时候起关键作用!所以,99就这样开窍了。 ☆、第035章 我会认真玩坏你 镜花水月湖东边岸边有一处庄子,现在灵鸠等人就暂时居住在这里。他们没有回去李家的打算,想来没多久,李家的人已经知道她说的“天命”以及和李博文动手的事了。 原以为因为这一场乌龙,戳破了那一层纸的两人,怎么样都会有点尴尬。然而,两人的相处依旧意外的和谐,宋雪衣对待她的态度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他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双眸子,已经没有掩藏里面浓浓的别样情绪。 灵鸠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对于宋雪衣这样的态度,她倒是挺喜欢。 只是,偶尔灵鸠还是忍不住会产生抽风的想法,以他们现在的年纪来说,到底是她在培养老公,还是宋雪衣在养成媳妇?这个问题,真是有待考察。 快下午的时候,李天安和霞妍、柳落三人都来到了庄子。 李天安把李家现在的情况说了,“李星渊已经知道镜花水月湖的事情,态度上并没有要和主子们作对的意思,是想和主子们和谈。” “他当然不会和我们作对。”灵鸠早就猜中了这个结果,“李星渊把李博文当做肉中刺,现在我们算是帮他拔了刺,而且以李家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再随便得罪一个宋家了。” 一旁柳落乐呵道:“一开始李家的人还不准我们出来,幸好李天安知道密道。” 密道的言语一出,灵鸠注意到霞妍的面色变了变,“狗洞?” 柳落和霞妍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柳落道:“小仙真的好神!” 灵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天安,“在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里,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自己去吧。” 李天安有点不明,“什么东西?” “礼物。”灵鸠眸子轻闪。 李天安一见她这种纯善的样子就不安,原地考虑了一会儿,木纳道:“为主子们办事是我该做的,要不得主子们的礼物。” 啧,就知道这货根本就不是个木纳的主,稍微做做样子就胡思乱想,能是个简单的性子就怪了。灵鸠算是把李天安的本性看透了,眼眸一眯,灵邪之气油然而生:“滚过去。” “……”李天安默默的无言了一会。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灵鸠,难道是偶尔在心里的腹诽被她知道了?得不到答案的他,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 霞妍悄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想:千万别又闹出点什么事啊,要不然自己也得遭殃。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反正就是觉得李天安赖上她了。 “小仙主?”柳落忽然喊道,眼巴巴的望着灵鸠。 这眼神就跟大型犬科生物等着主人投喂似的。 宋雪衣道:“正常说话。”这眼神,跟要把他怀里的宝贝吃了一样。 虽然主子的语气不严,柳落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要是自己不听话,下场绝对会很惨。随即,他就摆出恭敬的脸色,眼神也不看灵鸠的脸,盯着她的脖子,认认真真道:“小仙主,我想看那个石门。” “不给。”灵鸠淡然的拒绝。 柳落吃惊的抬头,那眼神瞬间水汪汪,让人几乎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一根隐形的尾巴在委屈的摇晃。 灵鸠扬眉,“事都没做几件就想讨赏,你想的倒美。” 一听这话,柳落不但没有失落,反而兴奋起来,“知道了!咱一定会认真办事立功的!” 这种野兽般总能抓住事情重点的天赋,落在这种平常口不遮掩的二货身上,再次让灵鸠觉得,这货就是个大凶器,用得好的话绝对能给敌人 和精神上的双重攻击。 另一边,李天安已经来到了灵鸠所说的那个厢房门前。 安静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李天安才推门而入,然后木纳的表情抽了。 视线中,一个被拔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条遮羞布挡住重要部位的李博文被绑在柱子上。他嘴里被帮着布条,白皙的胸膛用朱砂写着几排醒目的字体:请深情的足柔躏我,鞭打我,玩坏我吧! “……”李天安对上李博文那双充满羞辱和愤恨的眼睛,一种通体恶寒的感觉油然而生。 “呜呜呜!”李博文被绑着的嘴里发出愤恨的叫声。 虽然对方不能说话,李天安也能猜想到这时候他想要说什么。 “我对这个没有兴趣。”李天安没再看李博文,像是在自言自语。走向一旁的桌子,见上面一条条从细到粗,从竹鞭、绳鞭、皮鞭到铁鞭,有倒刺有有尖刀有干干净净的,准备得特别的齐全。 “只是主子赏赐的礼物,不玩不行。”一根根的寻找,像是在完成任务。 李博文双眼瞪大,盯着李天安的眼神,充满着震惊、怨恨和一丝惊惧。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天安真的和宋雪衣他们走在了一起。哪怕李天安在天骄会之后一段时间呆在宋家,他想过对方会不会被拐骗了,却没有真的以为他会叛变。 从小养到大的傀儡工具,他还能不了解吗? 然而,这份自信在眼前被打破。事实证明他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或者看清过眼前的少年。 “嗯,放心。”李天安找了一条黑色细小的鞭子,走到李博文的面前,面无表情道:“我会认真玩坏你。” “……”有生以来,这是宋博文第一次发觉眼前这张木纳脸皮后的峥嵘和恐怖。 一连几天的时间,李家都处在焦头烂额的情况中,真应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话。 先是宝库被盗,后是李博文和宋雪衣他们闹翻,桃花小仙预言李家覆灭,临安镇谣言四起。 一开始听说李博文被灵鸠他们抓了,生死不明的时候,李星渊还忍不住高兴。一直以来他都被李博文压着够憋屈了,他甚至想灵鸠他们能杀了李博文是最好,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掌控李家。 只是一连几天的忙碌,让李星渊焦躁的发现,自己没有李博文不行。 之前太多的机密都被李博文掌控着,他突然不见,一个交代也没有,让李星渊根本就无从下手他掌控的权势,又被连日来的事情弄得整个人都快忙疯了。 “家主,一连封城几日,城内百姓们的怨声越来越大了。”一人的声音提高,将陷入沉思中的李星渊惊醒。 他看向下方坐着的李家各位长老,眉头越皱越紧,冷声道:“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办法?” 众人面面相窥,二长老道:“如今离宝物被盗一事已有四天,可常明少侯爷的踪迹不明,连宋爷他们也不见了踪影,这么长久封成找下去不是办法。” “没错。”经他开口,后面有人附和道:“倘若他们一日不出现,我们就一直封城不成?这可不行,何况这两位的身份都不凡,尤其是常明少侯爷,倘若他有什么办法和常明城传递消息……”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物被盗,还笑着脸帮贼人找台阶?”四长老是个火爆性子,拍桌而起的怒吼。 “谁让李家不是常明城的对手,谁想到常明少侯爷竟然这么不要脸!” “之前还以为李若蝶可以将人控制在手,再利用一件宝物和常明城真正搭上线,结果……哎。” “宋雪衣那边又算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们早有计划,桃花小仙的名头在城里名声大噪,不就是一个句话,竟然就让那群百姓信了,真是莫名其妙!” “倘若大长老当时杀了桃花小仙倒好,偏偏在她手里落败……听说这是百姓们亲眼所见,大长老要是真输给了桃花小仙,那我们之中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将李星渊炒得头大。他猛然拍了拍桌子,巨大的声音盖过了众人。一阵安静之后,李星渊对一直沉默着的李飞影道:“飞影,现在外面都传言是你怒气难消杀了延乐永。这事发生在你院子里,不是亲眼看见这事又怎么会传得这么真,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泄露出去的,你知道了吗?” “……”李飞影面色难看,沉默了半响才道:“回家主的话,当日的情况有点复杂,看到的人不少。那群人在孩儿的逼问下谁也不承认,孩儿觉得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就将人都暗中处决了。”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一时气不过,冲动下了杀手罢了。 李星渊面色一变就想要呵斥,却想起对方是自己做看重的继承人,怎么都得在各位家族长老面前给他留点颜面,便生生的忍住了火气,淡道:“你自己有决断就好,可不能再让有关你的恶名传出去。” “是。”李飞影暗松了一口气。 李星渊接着道:“城门就此放开吧,不能再让百姓生怨了。至于宝物失窃一事,就这么淡去吧。” “家主,难道我们就这样受了这口气?”四长老怒道。 李星渊冷声道:“咽不下去是吧?拿整个李家去和常明侯斗?” 四长老顿时没有了声音。 “那桃花小仙和大长老的事呢?”三长老问道。 李星渊道:“只要李家安好,桃花小仙的谣言不攻自破。大长老的仇,找到机会,我们自然要报,不过还是要先稳住李家才行。” 什么叫做大长老的仇?他这是认真李博文已经死了?好是巴不得他死? 众人心思各异,然后退去。 翌日,李家放开对城门封锁的消息传开,自然也落入灵鸠和宋雪衣的耳朵里。 对这条消息,灵鸠毫无在意,宋雪衣也是一样。他们一个研究着山河落雨图,一个则研究着千年铁树花,淡然的态度和默契的信任,让霞妍等人看得一阵莫名:主子们到底在想着什么啊? 尤其是身为女子的霞妍,敏锐的发觉到两人的相处看似没变化,可总觉得比以前更多了点什么。 …… 李家退让的这一步,作用还是很大的,至少平息了不少百姓们的怨气。短短几天的事件里,宝物被偷窃的事被李家有意无意的暗中压下来,桃花小仙预言一事也随着时间过去而让人生疑。 桃花小仙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李家的情况却越来越好,这样下去李家真的会覆灭么? 在百姓们越发怀疑的态度下,李家众人也算是暗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宝物被窃一事实在让人愤恨难消,可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家族重要。 这日,连续忙碌了许多天的李星渊难得空闲,眼看李家的乱势渐渐回去,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许多天没休息好,看了一眼之前被人送过来的姜汤,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往后院而去。 天色已经晚了,明月挂上空,李家后院路上挂着灯笼,将道路都照得清晰却不刺眼。 李星渊走到夫人陆滢滢居住的院子。 手提着莲花灯笼的婢女茜春正好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李星渊时候,像是被吓着了。 “怎么?”李星渊疑惑看向她。 茜春是陆滢滢的贴身婢女,半夜的提着灯笼似要出去,让李星渊有点奇怪。 “奴婢见过家主。”茜春回神过来,连忙跪下。 “嗯。”李星渊点头,一边往里面走,“夫人最近怎么样?这时已经睡了吗?” 茜春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回家主的话,夫人不在院内。” “什么?”李星渊家主一停,朝她看来,“这么晚了,她去哪里?” 茜春道:“夫人见家主这几日繁忙劳累,也听说了家族今日的烦事,很想帮着家主点什么。只是夫人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大懂,真想帮怕也只会帮了倒忙,便每日去烧香拜佛抄录佛经,要给家主谋福,希望家主万事顺利。” 李星渊越听面色便越柔和一分,“滢滢有心了。” “是。”茜春恭恭敬敬的说道:“夫人一心为着家主,我们这群做奴才的都看得感动呢。” 李星渊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想去静堂找陆滢滢。 茜春站在原地一会儿,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的面色苍白,额头已经密布了汗水,嘴唇更白得不像话,心中暗道:夫人,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静堂离李家后院有点距离,路上静悄悄得没有声音,李星渊一心都落在了陆滢滢的身上,也没有注意头顶有一头黑色的秃鹰悬飞着,等李星渊路过一个园林时,将嘴里叼着的小纸人丢了下去。 小纸人在空中飘飞着,没一会儿就落入了园林之中。 “希希嗖嗖——” 这声音伴随着男女的喘息声,于黑夜的偏僻地方非常的清晰。 李星渊听见了,眉头周期来。 哪两个奴才敢在这里偷又欠? 他心中刚刚浮现这个念头,耳朵听见的声音就让他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 “啊,你……(禁)” “……哼!你不就爱我这样……” 这两道声音对于李星渊来说都太熟悉,熟悉得让他听到第一个音符,脑海里就能浮现出他们的样子。 “怎么样?比起李星渊来说,谁更让你欢喜?” “当然是你了~” …… “博文,什么时候才能让飞影坐上家主的位置?” “好一个毒妇人,这么早就想把夫君拉下位。” “人家的夫君不是你么。” “呵呵。” …… “呼呼……说真的,飞影已经长大了,由你亲手教导出来的人,岂是李星渊能比的。” “你这小嘴倒越来越会说话了,只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别忘了,飞影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在淫声浪语中混合着的男女交谈,对李星渊而言来说,可谓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唯有脑子超乎往常的迅速转动。 李飞影是陆滢滢和李博文的孩子,也就是说两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有染了。 李飞影是陆滢滢和李博文的孩子,所以李博文才会时刻对李飞影和颜悦色,倾心教导。 他不仅被人戴了绿帽子戴了整整十几年,还被这对奸夫淫妇肆意的玩弄,把他们的儿子当亲生儿子,和唯一的继承人来抚养。 李星渊双眼次赤红,喉咙一痒,一口血被他忍着,却还是流出一缕在唇角滑落。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 脑海里只剩下这四个字在迅速回荡着,又血淋淋。 之前他有多么高兴欣慰的过来,现在他就有多么的痛恨愤怒,恨不得立即就冲过去将人杀死。 只是他不能。 李博文的实力比他强很多,只要他靠近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以李博文的性子,一旦发现自己,明白自己知晓了真相,一定会杀人灭口。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李星渊心里想着。倘若他死在这里的话,那么他的一生算什么?他要报复!绝对要报复! 为什么李博文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专程来和陆滢滢偷情? 不是说他败给了桃花小仙,被桃花小仙抓走了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星渊满脑子的疑惑,耳朵里已经听到穿衣服的声音,听着好像躲在园林内偷情的两人已经要离去。他迅速寻个暗处躲进去,这一动才发现双腿竟然已经站麻——之前他一直紧绷着一个动作没动。 轻轻的落地声在黑暗中显得清晰。 李星渊面庞瞬间惨白,额头冒出层层的汗水,双眼却渐渐流露出疯狂。 倘若被发现,就算是死他也要让这对奸夫淫妇付出代价!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 李星渊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到来,这让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既有逃过一劫的高兴,又有点不甘。 他是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遇到他这样的情况,都会发疯! 偏偏,他却碍于太多的事情和实力,不能立即冲上去撕裂的那一对奸夫淫妇,反而只能悲哀的站在原地,亲耳听了一遍他们亲密交缠的淫声浪语,亲耳听到自己的妻子说自己不如敌人。 “砰!”李星渊一拳打在地上,力道之大生生折断了一根指头。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女子惊讶的嗓音,“夫君?你这怎么了?” 李星渊身体一僵,然后猛然转头看去。 夜色灯火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倩影往这边走来。 她肤色白皙,柳眉杏眼,小小的嘴唇,明明年纪不小了,却因为这一副好相貌,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般,浑身上下有有着一股未嫁姑娘没有的少妇风情。 这人赫然就是李家的大夫人,陆滢滢。 陆滢滢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星渊,尤其是他突然转头看过来的眼神,更把她吓到了。 “夫君?”陆滢滢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加快脚步朝他走来。这往近了,更觉得李星渊这时候的状态不对劲,他的双眼密布了血色和暴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快起来。”一边满嘴的关切,一边伸手要扶李星渊。 李星渊却猝然伸出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喉咙。 “啊!”陆滢滢惊叫,惊惧的望着李星渊,瞬间眼神又恢复疑惑伤心。 只是她不知道,她哪一点慌乱惊惧的神色早被李星渊看到了。他心中本就有了怀疑,这时候更加确定,只恨不得立即就掐死手里的贱女人。只是尚存多一点理智以及疑虑,还是让他没有继续用力掐下去,“你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犹如厉鬼。 陆滢滢心中怕极,暗想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被李星渊发现了什么?“我去了静堂那边,才抄完经书回来。”她眼里满是委屈,无声控诉着李星渊,似乎在说自己一心为他,却还被他这样粗鲁狠心的对待。 如果没有听到之前那一番直播,李星渊说不定真要被她骗了。 “哦,去静堂。去静堂为什么穿这暗沉的斗篷,这上面沾着的是什么?干草?”李星渊另一只手,抚过陆滢滢衣摆,哪里站着一根干枯的草屑。 陆滢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疑惑的神色,“是不小心在哪里沾到的吧。” 她越无辜的态度在李星渊的眼里就越可疑,怒火一层层的叠加,却不能立刻把人杀了。 “呜呜呜,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压抑痛苦的声音惊醒了李星渊。 他眼神恢复清明就见到陆滢滢满脸青紫,双手不断抓拉着自己掐着她脖子的手。 李星渊惊吓一般的松开,便见陆滢滢摔在地上,不断咳嗽着。一会儿,抬起头时已经满脸的泪痕,“夫君,我知道你最近事务繁忙,为李家的事焦头烂额,可你怎么能将气发在我的身上?” 以往最见不得的就是陆滢滢的眼泪,如今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脏又是一疼,就要习惯的去安慰。然而,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之前女人熟悉的声音—— 他自然不如你…… 飞影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什么时候让飞影坐上家主的位置? “起来!”李星渊眼睛又布满了血丝,猛然站起来走到陆滢滢面前,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提起来,“装得到底挺像的啊,难怪这么多年老子被你骗得团团转!” “啊!”陆滢滢疼得真哭起来,听到他的话心头一跳,“夫君,你在说什么?” 李星渊就这么拖着她的头发往前走,“李家这么多事,你会不知道?” 一直到现在,李博文都没有出现,李星渊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已经走了。既然如此,他就有时间处理一切。 “夫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陆滢滢嘴上这么说,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 以她对李星渊的了解,对方竟然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她,还说这样的话,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星渊一句话不说,一路把她拖到了后院。 “家主,夫人!?”一直候着门口的茜春见到眼前一幕,差点吓晕过去。 “滚!”李星渊一脚把人踹开,直奔厢房而去。 陆滢滢被他吓坏了,哪里敢任由着他如何,便在他手里哭喊挣扎起来。 “啪!”一巴掌落在她姣好的脸上。 李星渊被她惹烦了,一肚子的火烧得他几乎要发疯。 “好啊,好啊!贱妇,你不是喜欢狠的吗?你最喜欢在外面了是不是,老子今日就成全你!”李星渊怒吼着,伸手狠力一扯,将陆滢滢的衣裳撕破。 “啊!你做什么!夫君,你别这样!”陆滢滢吓得逃跑。 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李星渊的对手。 李星渊轻易把她抓回来,几下就把她扒得衣裳不整。 几个院子里的奴婢吓坏了,不敢上前劝说便想出去求助。 然而,李星渊的吼声传来:“谁敢动,老子杀了谁!都站在看好了!” “呜呜!李星渊,你疯了!你疯了!”陆滢滢双眼泪水迷蒙,望着李星渊的眼神又惊又怕又慌。紧接着,便是一场在众人眼底下的凌虐。 李飞影赶到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场混乱的场景,他双眼和脸庞都红了。 “爹!你在做什么!?”一声惊吼,从喉咙震出。 ------题外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一定都知道了!么错,今天就是第三只萌物领养日!黑萌里面当之无愧的无敌萌宝——国宝君是也! 咳咳,现在是问题时间:1:国宝君对99的独有称呼是什么?2:国宝君的名字是第几章被99定下的?3:国宝君的蛋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被99发现的? 啊哈哈哈,问题其实都不难~不需要复制文,只要答到重点就行了!(注意注意:本次国宝君的秒抢时间为晚上8:30!) 水水手抱软萌软萌的国宝君,等着大家来抢啊~ 国宝君:咿呀~(⊙o⊙)? ☆、第036章 我来做家主 李星渊被叫声惊醒,回头看到李飞影,以及他身后一脸焦急的茜春。 “来人,把他们杀了,再把他抓起来。”李星渊粗喘着气。 五名死士出现,没等院子里的奴才们反应过来,便一个个都人头落地。紧接着,李飞影就被这五人束缚,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星渊,“爹!你这是做什么?” 李星渊听到他的话,只觉得那一声爹,犹如刀子一样刮着他的脸庞。 “爹?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从陆滢滢的身上起来,走向李飞影紧紧盯着他的脸。 这时候他才发现,李飞影跟陆滢滢长得像,却也有着几分李博文的样子。以往他根本就没有往那处想也就没有察觉……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啊! 李星渊气急攻心,一巴掌抽在李飞影脸上。 这一巴掌完全把李飞影打懵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刷’的一声,李星渊抽出她腰上的长剑,直指自己的脖子而来,“爹!你干什么?” “李星渊,他是你的儿子!”地上的陆滢滢也吓坏了。她连走带爬,来到李星渊的身边抱住他的腿,“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别拿他出气,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李星渊一脚将她踹开,脸色已经铁青。既然都承认自己做的事情,还敢说李飞影是他的儿子? 陆滢滢哪里看得了他对李飞影动手,不仅仅是因为李飞影是她唯一的儿子,更因为她知道自己犯的错都多大,如果没有儿子的庇护,她怕是凶多吉少。 李星渊有多疼爱李飞影,她是知道的。这时候,一定是一时气疯了才会这样,决不能让他动飞影动手!等他冷静了一定会听飞影的劝说! 陆滢滢认定了李星渊是知道了那件事,决定承认错误也比被动的承受着李星渊的怒火好,“藏宝之地的位置和开启钥匙是我告诉张辟的没错,我只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颗驻颜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时被贪念迷惑了心智,可我以为他一定没本事通过藏宝地的机关!” 李星渊眼睛瞪大,没有想到陆滢滢还做了这样的事。 陆滢滢却以为他是因为生气,泣声道:“这次也是我把张辟放了……夫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我这样也是为了李家好啊,他是千宝轩的主管,倘若他在李家出了什么事,就等于是得罪了千宝轩这个庞然大物!” “娘,你怎么能!”李飞影也被真相惊住了。 面对父子两人的瞪视,陆滢滢哭泣道:“我鬼迷心窍,是我的错!夫君,今日我也不是去了静堂,而是去了牢房,我自以为做得隐蔽,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我说了,我一切都说了,求你看在我们夫妻十几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面上可怜凄苦,心中却也分愤恨难当。 她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陆滢滢一直都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里,她一生凭借容貌和身段获得荣华富贵。只是女子终究挡不住岁月的折磨,无论她怎么努力的保养自己,肌肤依旧在松弛发黄,再过不了几年,她的容貌必减几分。 一旦她失去了容貌和身段,她还能绑得住李星渊或者李博文吗? 陆滢滢自己没有自信,所以她把主意打在了驻颜丹上。 驻颜丹的价值太高,李家根本就没有,唯有千宝轩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拿得出手。 李家好运得到的四大珍宝对她来说毫无作用,用他们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对陆滢滢来说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或者不值得。 因为陆滢滢一直都看得很明白,四宝是李家的四宝,她不过是个女人,信不过李星渊,更信不过李博文,颜色老去就什么都不剩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李星渊忽然将李飞影甩向后面的死士,大步走到了陆滢滢的面前,“好算计啊,真是好算计!你们联通好了这一切,就为了算计我吧!” 陆滢滢见他面色狰狞,双眼之内杀意浓深,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夫君,什么算计你?我不明白。” “到了现在你还装傻?”李星渊抓住她一头浓密的秀发,力道之大生生扯下来一辍,咬牙切齿的低吼:“现在李家的四宝是不是就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把我逼下位!对啊,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呢!李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遭罪的就该是我啊,是我这个家主处事不当啊!你们就是想让我来承担一切,让我下了这个家主的位置,好让你们一手遮天!” 他越说越激动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陆滢滢却被他吓得不行,头皮剧烈的疼痛更让她不得不迎合李星渊,双眼尽是泪水。 “夫君,你冷静一点,你先放手,放手啊!”陆滢滢抓住他的手,苦苦的哀求:“好痛,妾身好痛。” “痛?老子就是要你痛!”现在的李星渊就是一个被激发的活火山,巨大的怒火已经把他烧得几乎疯狂。 他扯着陆滢滢的头发,将她一路拖到厢房里,再狠狠摔在地上。 “现在李博文在哪里?” 被摔得头昏脑涨的陆滢滢徒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这一愣,则完全确定了李星渊内心的怀疑。 “啊啊啊!你这个贱妇!”一时气急攻心,一掌劈下。 “噗!”陆滢滢被打得吐血,人也回神过来,“夫君,我怎么会知道大长老的下落,你到底是怎么了,咳咳!” “你不不知道?你还敢说不知道?”李星渊心中也是一惊,就怕自己一掌把人打死,情报就这样断了。只是陆滢滢说出来的话,又激怒了他,只让他恨不得就这样杀了对方才好。“今夜你才跟他苟合,还敢说他不知道在哪里?你这个贱妇!贱妇!” 陆滢滢杏目猛的瞪大,尖声道:“你不能冤枉我!” “啪!”一巴掌落在较好的脸上,李星渊喘着粗气,“冤枉你?好啊!十几年啊,整整十几年把老子蒙骗在鼓里很爽是吧?这个野种……”他转身指向被死士抓着,一面震惊之色的李飞影,“这个野种,你敢说他不是李博文那个奸夫的种?” “……”陆滢滢呆了。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知道了! “爹!你在说什么?!”李飞影也呆了,呆过之后就是震惊。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李星渊吼道:“十几年啊,老子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了十几年,还比不得李博文一句话有用。老子就奇怪了,以为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种,难怪胳膊心都向着外。” “爹……”李飞影整个人被吓懵了。他先看着李星渊,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陆滢滢,像是找到了希望,大声喊道:“娘!娘,你快说话!告诉爹!我是你们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大长老的儿子……” 陆滢滢被他的叫声惊醒,“对,对,对!飞影怎么会是大长老的儿子,他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你的,是你李星渊的……”然而她的话语却在李星渊狠戾的逼视下越来越轻。 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她又怎么会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呢。 若非已经有了肯定的证据和答案,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夫君,夫君,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的。”陆滢滢怕了。 如果李博文还在的话,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怕。可是现在李博文不在,连她也不知道李博文的下落,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宋家唯一能够保他们的男人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陆滢滢,这话你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又如何让我信服?”李星渊发笑,笑容却狰狞刺骨。他突然一腿将眼前的女人踢倒,一脚又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她肚子上,“告诉我,李博文现在在哪里,你们有什么计划?全部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陆滢滢哪里受过这样的疼痛,一直以来李星渊对她都是极好的,让她难以相信李星渊还有这样的一面。 李星渊听了她的话,一团火瞬间烧到了脑海,把理智的线都要烧断:“事到临头,你还想护着他?好啊!”他猛地一转身,来到了李飞影的面前,掐住他的喉咙,“现在告诉我,你是想要李博文的命,还是想要这个野种的命!” 陆滢滢震惊,“你这是做什么?!” 李星渊没有回答她的话语,瞬间加大了力道。 他的面色狰狞可怕,连眼睛都没有看李飞影一眼,冷酷至极得让人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 “娘……”李飞影面色没一会儿就紫得可怕,求救的看向陆滢滢。 “快放了飞影,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李博文不是在桃花小仙的手里吗?你要找他就去找桃花小仙,跑来这样折磨我们母子两做什么!”陆滢滢惊声大叫。 这样子在李星渊看来就是死都不肯泄露李博文的行踪,他恨恨的骂道:“好一毒妇人!” 倘若她不知道李博文的行踪,又怎么能在夜里和他厮混!倘若她不是和他有着密切的联系,又怎么能在相会在一起!且嚣张到还在李家的园林里做这事! 李星渊越想越恨,手里的力道也一下没有了控制。 “阿呜!”李飞影双眼发白。 不要!他不要就这么死了!他还年轻,他还要做下一任的李家家主,要成为临安镇的第一人!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李飞影双眼猛的瞪大,突然一脚踹向李星渊。 这一脚阴狠至极,正中李星渊的命根。 “砰!”的一声轻响,让人不禁怀疑,李星渊已经废了。 “啊啊啊啊!”暴怒之中突然被偷袭的李星渊头脑一白,巨大的疼痛让他差点就这么晕眩过去。然而,就算没有晕眩,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跌倒地上翻滚着,浑身抽搐。不一会就滚到了陆滢滢的面前,吓得陆滢滢向后退去。 “娘!动手!”却听李飞影厉声喊道,他狼狈的躲过死士们的袭击。 陆滢滢颤了一下,眼中的神采不断的闪烁,没一秒就化为了果决。 李星渊已经知道了一切,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母子两亡! 陆滢滢心中想着,抽出乌黑头发上的剩下的簪子,趔趄的冲到李星渊旁边,便往他做胸口猛的刺下。 “啧”的一声,尖锐簪子入体的声音响入脑海。 陆滢滢对上李星渊一双痛恨且不可置信的充血眸子,她受惊的抽出簪子,然后再毫不犹豫的刺进去,紧接着手法越来越快也疯狂,嘴唇颤抖的嘀咕着,“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要怪你怪你自己,你为什么要知道,你不该知道,更不该来伤害我们,这不是我的错!不是!” “贱……贱妇……咕噜……”越来越多的血从李星渊的嘴里冒出来。 他伸出手,内力凝聚朝陆滢滢打去。 只可惜,浑身的疼痛和虚弱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集中精神,这一掌虽然把陆滢滢打飞出去,却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咳咳!你们……不得好死!”李星渊的怨恨几乎要凝聚成形。 李飞影大声喊道:“他已经死了,我才是李家现在的家主,你们都给我住手!” 死士的智商有限,他们只会听从命令。之前李星渊对他们的命令是抓住李飞影,所以他们才没有及时在陆滢滢的手里救下李星渊。 如今李星渊虽死,命令却依旧还没有消除在死士们的脑海。 李飞影到底不是五人的对手,坚持了一会儿就被他们抓拿束缚住。 “放手!现在我才是李家的当家!你们听见没有!” 当李飞影的叫声响着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道呵斥,“这是做什么?” 李飞影和陆滢滢的脸色同时大变。 一阵脚步声传来,由二长老带头,后面跟着其他几位长老以及李正诚等人。 众人见院子里一地奴仆的尸体就知道不好了,赶到厢房看到眼前一幕,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长老!爹他突然发疯,见人就杀,像是中了邪!”李飞影主动开口,打破这一屋子的沉静。 二长老走进屋子里,一脸冷沉的来到李星渊身边。 “家主?”他蹲下身子,伸手将内力凝聚李星渊身。 “咳咳。”李星渊竟然还没有死,强吊着一口气。 陆滢滢和李飞影见此,脸色更加的难看。 “杀了……他们。”李星渊气若游丝,然而言语里面的怨恨却任谁都听得出来。然后他艰难的抬起头,目光在赶来的众人中来回找寻后,落在李正诚的身上,“正诚……李家,位置,你……” “爹!”李正诚连忙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掌。 他满脸都是悲伤之色,眼底深深的惊喜却还是溺了几分出来。爹的意思是说,李家的家主之位传给自己了? 临死前,李星渊意外的比平日都要清醒,连同李正诚眼里压抑的惊喜也看明白了。 他一口血吐出来,抓紧了李正诚的手,眼神似要杀人一般。 他李星渊活了大半辈子,竟没有一人真正真心待他么!? 渐渐溃散的目光依旧游走的众人,将每个人的神态都看得清楚。 他注意到他的四儿子,一直以来被养在李博文身边,沉默寡言的木纳孩子。 若说整个李家,他最对不起的人是谁?也许就是这个孩子了。从出生就有着天赋异禀的体质,却被百般虐待,因为李博文的一句话,根本就不把他当人来看。 这里面的人都在伪装着伤心难过,唯独只有李天安,用黑沉沉的木纳眸子,没有情感的望着他。 哪怕没有关切,至少也没有伪装,也算真心相对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小得根本就听不见声音,唯有口型。 李天安看懂了。 他无声的垂下眸子,心想:奇怪,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星渊死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 陆滢滢被二长老当场诛杀,李飞影则被关押在牢房里。 李星渊的死对李家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身为李家的家主,他这一死无论如何都该风光大葬,然而最近李家发生的事还有桃花小仙的预言还没有消散,一旦被百姓们得知这事,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就让李星渊的尸首在李家腐烂,或者悄悄葬了也不行。 李家两派人陷入争论之中,最终还是决定把李星渊葬礼排场弄足了,只是这死因却被改编成被奸人所害。 当日,李正诚被李星渊亲口指认为新的当家。然而李家香火足,这一代男性不少,不说李飞影和李天安,还有一个李正兴。 李正兴才是李家的大少爷,往日容忍李飞影作为第一继承人,全因为李星渊对李飞影的宠爱,以及李博文对李飞影的支持。在这两人的拥护之下,根本就没有别人能争得过李飞影。 然而现在李博文生死不明,李星渊也死了,死之前的话语并不太清楚,看到的人也不多。李正兴受四长老他们的支持,又怎么甘心让李正诚坐上家主的位置。 如此,兄弟两人便内都起来。 这场内战打得暗涌无数,李星渊的葬礼也正在进行着。 李家有意把李星渊的死因说成是奸人所害,偏偏一场变故发生了——李星渊真正的死因被传得人尽皆知,陆滢滢和李博文苟合,李飞影的真实身份,以及陆滢滢亲手杀夫的真相。 李家焦头烂额的查着事情的起因,才发现这真相竟然是破水城千宝轩的主管张辟说出。 原来,之前陆滢滢去了牢房暗中放了张辟之后,张辟并没有立即逃跑,反而隐藏在暗处跟随着陆滢滢,这就巧合的把陆滢滢和李星渊之间的争闹都看在眼里。 “这贱人果然是在利用我,好一个李家,竟然能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这仇要是不报,哪能为人!”张辟听了李星渊的嘶吼之后,也以为自己盗宝失败,都是被陆滢滢和李博文联手算计了。 一想到这段日子在牢房里吃的苦,张辟又这么能忍下这口气。 这不,趁着李家混乱的时候逃出去,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 ——如今的李家有奸人入门,亲友 ,子息相残的气象——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注定了要倒塌断裂。—— 当初镜花水月湖上,桃花小仙的一句话让李博文下杀手,谁知道才没有过多少日子,李家就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祸事,还跟桃花小仙说得几乎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李家在临安镇的处境变得非常微妙。 这日的李家书房里。 三方人对峙着,一方支撑着李正诚,一方支持李正兴,剩下一方则中立着。 李正诚说道:“现在正是李家危机之时,身为李家人更应该齐心合力,而不是内斗!” “你说得好听,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要求别人退让,而不是你退让?”李正兴嗤笑。 “当日诸位都看得明白,爹临死前把位置托付给我,我当然要……” “够了!谁要听你这漂亮话!我才家中的长子,家主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李正兴,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闹不成!?” “谁闹谁清楚!李正诚,一直以来,你就是兄弟里面最没用的一个!让你做家主,还不如让天安来,至少他的实力天赋摆在那里。” “李天安?就他那性子,能胜任家主的位置?” 李正兴嘴角一勾。 李正诚李立即闭上了嘴,朝人群中的李天安看去,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心中暗骂一声:中计了! 这李正兴分明就是想要挑拨我和天安的关系。 “好。”谁知道,李天安突然开口。 “好什么好?”李正兴疑惑问道。 面对众人的注视,李天安面无表情道:“我来做家主。” 众人:“……” 李正诚干笑道:“天安,你不是一向对这没有兴趣的吗?做了家主,可就没有时间练武了。” 李天安道:“做了家主之后,却可以享用李家最好的资源,无论是丹药还是功法。”他好像没有看到李正兴和李正诚变得难看的脸色,“我也是李家是少爷,有资格争家主的位置。” 李正诚猛的瞪向李正兴,如果不是他的话,李天安哪会跑来凑一脚。 李正兴同样心中不愉。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让李正诚得罪了李天安,使李天安站到自己这边来。 这一下,李家的夺位之战更加的混乱了。 “天安,你凑什么热闹,一边玩去。”火爆的四长老不耐烦的呵斥。 这里面两派人支持的都是李正诚和李正兴,李天安根本就没有背景。只是,他真的没有吗? “桃花小仙说我骨络清奇,有大才之像,让我做李家的家主,也许能让李家逃过一劫。”李天安面无表情的说。 一句话,顿时让整个书房陷入了寂静。 现在李家的困境有不少的原因就是桃花小仙一句话造成。大部分的百姓都认为李家不行了,员工出走是一回事,连生意上来往的人也有退让的,加上庄家和谢家有意的打压,各种原因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一个难破的局。 “你竟然和桃花小仙他们厮混在一起!”四长老怒声而起,大步走上来似要把李天安当场杀了,“你知道不知道李家走到今日这一步,桃花小仙难辞其咎!” 李天安一句话不说,和四长老对视了一会,见对方没有真正动手的意思,便转身往外走去。 “天安,你是不是知道桃花小仙和宋爷身在何处?”二长老忽然开口。 李天安依旧没有回答,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四长老怒道。 二长老轻哼道:“也要有人教过他规矩才行。” 众长老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李天安会成长这样是为什么。 “果然是这样。” 一道惊雷响起,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在雨下,一座亭榭里,灵鸠蹲坐在围栏边,一手放在雨中,一手之上漂浮着那幅山河落雨图。 山河落雨图依旧古朴庞然,旁人看去会觉得这是一幅名作,除此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在灵鸠的眼里却不一样,她一手淋浴在雨中,眸子紧紧盯着山河落雨图。 从第一眼在赏宝会上看到这幅图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在跳动着,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幅图很重要,对她的作用很大。 等到真的入手,她又不知道真正的作用在哪里。 一连研究了整整近一个月,她才发现了这山河落雨的图的奥妙。 这和她神棍功法中提到的呼风唤雨之术有异曲同工之效,随着悟到这第一层,后面的一切都开始豁然开朗。这是一幅绝顶术法之作,只要完全体悟到里面,就能学会真正呼风唤雨的神术! 如今灵鸠看着这幅图,不知不觉人就仿佛进入了那山河落雨图中。 高山流水,蓝天白云。 耳边还能听到细细的流水声,以及草鸟轻鸣的声音。 这时候,一缕清风忽而吹来,抚在脸上有浅浅的凉意。灵鸠已有所感的抬头看天,亲眼目睹了一场,天地灵的变化,乌云渐渐凝聚,灵凝成雨水的过程,清风辅助的效用,从小到大,从轻柔到狂暴,仿佛一眼万年。 “气死老子了!这小妖魔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还有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圣术!太可怕了,她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参悟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旁的夏侯乖乖发现灵鸠的状态后,再次忍不住震惊。 “她陷进去了啊,要不要趁机打搅?在领悟这种圣术的时候被打搅,一定不死也要重伤吧?”夏侯乖乖犹豫着。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倘若小妖魔没有死,绝对会杀了老子的吧!? “啊啊啊啊!凭什么她这好运!圣力之种,天眼还会非常古怪的术法,连悟性也这么高,又要领悟一门圣术!太过分了!这么任由她成长下去的话,还有老子的再生之路吗?!” 夏侯乖乖气恼的张牙舞爪。 然后,它发现自己的小木头腿不小心踢中了人。 “呃!”夏侯乖乖整个呆了一下,然后看见被自己踢中的人就是灵鸠。 这时候的灵鸠整个人一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夏侯乖乖觉得自己也要被吓得心脏病发了,它整个木头身体都僵硬的颤抖起来。天啊,啊啊!它真的没有要打搅小妖魔的意思啊!完了!完了!完了! ------题外话------ ~\(≧▽≦)/~撒花~\(≧▽≦)/~撒花,本次【国宝君】被抢中者为【云染汐】,由于云酱是【白羽烯】的小号,本次国宝君的领养者就是【白羽烯】了!恭喜恭喜!~ 另水水要说:万更了一个月,加上出版和其他的一些事混合着,最近水水真的有点疲倦期,更新稍少,望大家谅解,不过咱还是会尽力更新,恳求月票啊月票!有月票的萌妹纸还请投月票支持~月票为吾命,请你们随便砸,随便撒,看咱饿狼变身,冲刺十米也全部接住!万分感谢! ☆、第037章 我们回去成亲吧 山河落雨图中,灵鸠完全沉醉在了那一场狂风暴雨的变化中,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迅速的流逝,魂魄精神也在迅速的消弱。倘若她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意识会完全被困在这山河落雨图中,变成一个活死人。 这个情况很危险,直到灵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对于这时候的灵鸠来说,完全就是神来一笔。 她猛然回神,然后迅速脱离狂风暴雨的束缚。 嗡! 一声狂风响,亭榭外的大雨似乎受到什么影响,竟然猝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下。 在夏侯乖乖胆战心惊的注视下,灵鸠睁开了眸子。 她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感,依旧望着山河落雨图,顿见山河落雨图中浮现某个灵光图腾,冲入灵鸠的双眸消失不见。 “我擦!没天理了!”夏侯乖乖心头一跳。他知道,这是灵鸠得到了山河落雨图的圣术传承。 这会儿,灵鸠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刹那的光芒让人周围万物都失色,紧接着可以看到她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又憔悴,唯独一双眸子比往日都要顾盼生辉。 “乖乖。”灵鸠朝夏侯乖乖看去。 某个木头玩偶迅速趴下身子,以朝拜的姿势趴伏在凳子上,喊道:“主人,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要在您专心领悟圣术的时候要打搅你,绝对绝对没有要害你性命的意思!主人宽宏大量,千万不能误会小的啊!” “……”原先还想感谢某个祸心暗藏的木头玩偶的灵鸠,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主人?”一时半会都没有听到灵鸠的回应,夏侯乖乖觉得有点不安。它悄然的抬起头,看到就是灵鸠苍白没有血色,半眯着眸子的样子。 为什么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偏偏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着一股古怪的威慑力。 “呵呵。”灵鸠微笑。 “呵呵。”夏侯乖乖跟着笑。 下一刻,灵鸠操起夏侯乖乖的木头身,甩手就往雨幕中丢去。 “啊啊啊啊!”夏侯乖乖尖叫。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影。 浅黄色的油纸伞,素衣便服穿在少年的身上,也能让他传出一股君子如玉的韵味。他漫步走来,不轻不重不快不慢的脚步仿佛也带动人心的节奏。 灵鸠刚站起来,忽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人就往一边栽倒。 “鸠儿!” 一声提高的声线。 灵鸠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揽入怀里,脉搏被人按住。 “我没……”她刚准备说自己没事,就被涌入体内的陌生灵力惊呆了。 “灵力消耗一空么。”发现灵鸠真都没有别的问题,宋雪衣拿出一颗补血的丹药喂进她的嘴里,“怎么回事?” “先别管我怎么回事。”灵鸠回神过来,盯着宋雪衣,就好像盯着什么怪物:“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她睁得圆溜溜眼眸的模样取悦了宋雪衣。 伸手把已经不小的女孩抱入怀里,将脸颊贴近她的脸颊,低声道:“突然就有了。” “什么叫突然就有了。”灵鸠伸手推了推他的脸。 后者却赖着不放,伸出手放在灵鸠眼前。 白玉无瑕的手掌,一缕微弱的灵力忽然在宋雪衣手心中浮现,紧接着一株小型铁树枝桠在他手心出现,小巧玲珑却挡不住它一身狰狞,每一片叶子都跟刀片似的,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危险和锋利。 “这是什么?”饶是灵鸠,见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宋雪衣解释道:“我在研究千年铁树花时,忽然发现花种有种子,鲜血落入种子上,便跑我身体里来了。” “让我看看。”灵鸠说着就扒开宋雪衣的上衣,把手贴在他丹田之上,一双眸子灵光闪烁。 “……”宋雪衣身子一震,眼底有几分无奈闪过。 这时候专注灵力事情上的灵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眸子透过一切看进宋雪衣的灵海里,然后看见的一幕让她也震撼难当——宋雪衣的灵脉竟然自行为一株古怪植物的模样,之前在宋雪衣手里出现过的铁树就生在灵海中,在灵脉扎根,宛若一株守护植妖,又似一名忠于帝王的植臣。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宋小白的灵脉竟然成长成这副模样了? 那自有生命的灵脉似乎感觉到灵鸠的窥视,枝桠摇摆,白璧无瑕的样子就和宋雪衣这个人一样,一根根的触须宛若银白色的游龙,暗藏峥嵘。 ‘它’并没有排斥灵鸠,反而散发一股亲近之意。 ‘它’本就是由宋雪衣本源而生,由‘它’的反应可以看出,宋雪衣对灵鸠是打从身心的信任着。 “灵脉生出生命,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吧。”灵鸠叹息着,抬头看向宋雪衣。 她正准备说话,嘴唇就被某人亲上。 一碰既放,放了又像是舍不得,再亲上来。这么来来回回的,便是四五回,闹得灵鸠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既好笑宋雪衣的青涩,又发觉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愣是被这青涩的亲吻给弄得有点心底发麻。 这绝对不是以前那种单纯的亲吻了。 从两人表达心意后,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有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鸠儿的嘴唇真软。”宋雪衣低笑道。 灵鸠不示弱道:“你身体也挺滑的。”她的手还放在人家丹田上。 一本正经的样子,却看不出一点调戏,反而想是在严肃对敌。 宋雪衣发出笑,笑容宛若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清华,眼神却深深的望着灵鸠,有点深邃的属于男人的攻击性,被温柔深深的包裹着。 “还有四五年啊。” 这一声叹息,听得灵鸠嘴角一抽。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啊!从弟弟变成小男友什么的,已经够她吃一壶了。还没几天,对方竟然惦记着别的事了?她家纯澈无暇的宋小白呢! “你才多大。”灵鸠一脸正经,“现在才十四五吧,过四五年也就个小大人。” 宋雪衣轻轻抿唇而笑,“鸠儿,要不这次回去后,我们就成亲吧?” “你傻了吗?”灵鸠面无表情。如果不是宋小白,她真想抽两下。 宋雪衣好笑的望着她生动的神色。也只有他能在灵鸠这张冷漠的脸上看出所谓的生动,失笑道:“逗你的。” “你妹的。”灵鸠二话不说,跨坐在他的身上,抓住他的脸颊就一阵的足柔躏。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渐渐消停的时候,宋雪衣抱着她望着亭榭外的雨幕,低声道:“虽然我说了,让鸠儿自己想明白,我会等着鸠儿。可是总是会想把鸠儿绑在身边,无论是用温柔也好,还是世俗的名义也好,希望我们的牵绊越深越好,以免鸠儿被人抢了去。” 少年的嗓音在落雨声中轻轻的响起,混合着交缠着,无比的动人心弦。 灵鸠想了想,就抓着他柔顺的黑发把玩着,缓缓说道:“能被抢走的不是爱人。” 宋雪衣闻言垂下眸子,看向怀中的女孩。她的面颊比以前小巧了些,眼睫毛从上方往下看更显得长密,将一双眼睛都掩盖着,挺翘的小鼻子下面,嫣红的嘴唇宛若花瓣,这么看着她,脑海里唯有精致两个字可以形容。 这是他的鸠儿,被他看着成长得越来越耀眼的鸠儿。 美丽珍贵的小鸟,注定了不是被人抓住关进笼子里捧玩,就是展翅高飞让人望而不及。 他既不愿意把她关起来,也不愿意看着她飞而不能靠近,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陪着她一起飞。 “这可是鸠儿说的。”宋雪衣低下头,喜爱的轻吻她的头发。 灵鸠道:“我说的怎么了?” 宋雪衣笑道:“我记得了,鸠儿自己也要记得。” “啧。”灵鸠晃着两条腿,看着不远处在水洼里折腾着夏侯乖乖,跟着笑了,“好啊。” 李天安随着霞妍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亭榭里,少年怀抱女孩坐在栏杆上的一幕。 两人面上都露出浅浅的笑容,偶尔嘴唇微微挪动,似乎轻声细语交谈着什么,一股旁人穿插不进的温馨宁和弥漫,岁月如此静好。 偏偏李天安没有任何欣赏的闲情雅致,他默然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心想:这两人好危险,一手把外面搅乱成那样,然后撒手不管,独自在这里悠闲度日,仿佛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两位主子。”霞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李天安已经喊道。 “嗯?”宋雪衣抬首。 李天安道:“二长老已上钩,李博文已经说出五行炼金诀的下落,李飞影那边也随时可以开始。” “那就开始吧。”灵鸠随口说道。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带来的后果却是一个家族的覆灭。 宋雪衣道:“让柳落与你一起。” 李天安:“两位主子不出手?”单凭他们两个,闯李家夺宝? 宋雪衣颔首,灵鸠看了他一眼,朝李天安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个得奖的好机会,你这样跟柳落说。” 奖! 这个字眼对于柳落来说,就是最大的动力源。 李天安默然点头。 第二日,灵鸠和宋雪衣出了庄子,划舟来到飞天酒楼。 两人没有隐藏身份,直接入了飞天酒楼第二层的一间厢房里。 厢房里已经坐有两人,是初来临安镇迎接他们的李正诚还有李家二长老。 “宋爷,桃花小仙,请坐。”两人见门被打开就站了起来,招呼着灵鸠和宋雪衣落座。 宋雪衣抱着灵鸠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商契。” 二长老没有迟疑的把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天安跟宋爷说得可明白?” 宋雪衣淡道:“助李正诚做主。” 二长老点头,“宋爷既然来了这里就是答应了,我想宋爷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主。”顿了一下,见宋雪衣毫无变色的容颜,他继续道:“我希望正诚为李家家主之时,便是宋爷离开临安镇之际。” “可以。” 宋雪衣这么直爽,反而让二长老有点不安。他看向灵鸠,道:“桃花小仙之前在镜花水月湖上之说,只是随口一说吧?” 灵鸠抬眸望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听天安的意思,李家的劫难并不是无解?”二长老没得到答案,态度依旧平和的问道。 灵鸠却摆明了不说话。 宋雪衣将锦盒收下,再将三个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便走。 李正诚一脸莫名,连忙站起身拦住他,“宋爷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说好了助他夺位,怎么丢下三个瓶子后就打算什么都不做的走了? 宋雪衣道:“将此丹融入水里给人喝,可让三层之下的武者手脚无力三日,六层之下的武者实力发挥不出三成。这是龙力丹和三花生肌丹,够你们应付突然的情况。” 李正诚先是讶异,紧接着试探道:“我听说宋爷会炼三环青龙丹?” 宋雪衣望了他一眼,“价值不够。”他有三环青龙丹是没错,不过不代表李正诚他们付出的价值,足够他给出这样的丹药。 “这……”李正诚觉得宋雪衣的说法有点过了。二长老却开口阻挠了他的争辩,对宋雪衣笑道:“若我们借用几分宋爷的名声,这一点不介意吧?” “请便。”宋雪衣颔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留下的李正诚和二长老两人,脸上的笑容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 “宋雪衣太嚣张了,丢下几瓶丹药就收取我们一条街道产业,居然还说不值?”李正诚不高兴的低语。 二长老道:“身为炼药师,他有嚣张的资格。不过这样也好,倘若他真的参与进来,你能放心让他帮忙?” “……”李正诚默然无语。他还真的不放行心。 二长老把桌子上的三个瓷瓶收起来,“既然他说有用应该就是有用的,就看我们怎么用了。” 当日晚上,二长老以李星渊丧宴为由,全家用酒的时候,将宋雪衣给的丹药融入酒水之中。也是同一日,李天安来到了牢房里,将关押着李飞影的牢房打开。 这里时候李飞影神色憔悴,更衬得他一双眼睛绝望又狠戾,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又在期望着什么,矛盾而疯狂。 “你?”李飞影看到李天安的时候,神色有疑惑。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其背后打开的牢门,他想要出去,想要从这里面逃出去,却不知道逃出了牢房又是否能逃出李家? 李天安面无表情道:“你是大长老的儿子,有资格继承大长老的一切。” “什么?”李飞影的声音沙哑。 李天安道:“大长老为李家尽心尽力,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让人不甘。您是大长老的儿子,同为李家的血脉,有资格成为李家的家主。” “你说的没错,你说的没错!哪怕我是大长老的儿子,我一样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李飞影像是找了个一个完美的借口,他紧紧盯着李天安,“你今天来是为什么?” 他知道李天安,知道他大部分的事情,更知道他是大长老李博文的人,既然是李博文的人,现在又出现在这里的话,原因已经能够让人猜到大半了。 李天安道:“今日李正诚和李正兴会有夺位之战,我已经聚集大长老生前的党羽,为您一战。” “生前?”李飞影却注意到这个词。 李博文死了? “是的。”李天安点头,“大长老为李正诚和二长老他们所害。”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李飞影却也不傻。 李天安道:“桃花小仙所说。”停顿了一下,给李飞影酝酿的时间,他的表情始终木纳得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也猜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接近桃花小仙他们,是大长老给我的命令。” “口说无凭。”李飞影一动不动。 李天安默默站在牢门口,大约三秒之后,他伸手去关牢门,“您没有夺位的意思,也没有为大长老报仇之心,那就继续呆在这里吧。” “你说什么?!”李飞影猛地站起来,他怎么能继续呆在这里! 李天安道:“没有我们的帮助,您出去了又能去哪?逃出李家即为叛变,您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家主和叛徒,为大长老报仇,为大夫人报仇,为自己报仇,您怎么想。” 李天安的语调始终没有起伏,根本就不像是在诱哄着别人,然而事实上他就是在诱哄着李飞影。 李博文把持李家这么多年,他当然集结了一群党羽以一批手下。李天安作为李博文的代言人,将这群人聚集起来,再交给李飞影,为的就是要他要去淌这趟浑水。 “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绝对不能就这样走了。”李飞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狰狞,“我才是李家的继承人,凭什么他们抢走我的位置,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李天安毫不犹豫从袖子里拿出李博文的令牌,递给李飞影,“人就聚集在外,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 李飞影再也不犹豫的把令牌接住,眼神犹如火烧。 他又有一次家主之位的资格和实力了! 两人一同出去,李天安便一人独自离去,连编个理由给李飞影的兴趣都没有。反正李飞影已经答应了,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心中有点怀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走。”李天安路过一棵大树的时候,说出一个字。 一道身影从树上跃下来,矫健得犹如一直黑色的猎豹,双手双脚着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跟随着李天安。倘若有人无意中看到了这一道身影,怕也只会以为是一只大型的猫科生物。 李天安面无表情的想:做个手下的竞争也挺激烈的,一个个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这一夜,李家暗涌四起。 李星渊葬礼宴上严肃肃静,却在即将结束的时候,经二长老又提起来了家主之位一说。 “前家主临死之前,我们诸多长老,还有四长老都在。他亲口要李正诚作新家主,这一点不止是我一人看到听到,难道你们真的要自欺欺人吗?” 四长老早就防着他了,嗤笑的说道:“前家主临死前还要说李飞影死,你怎么没有杀了他?” 二长老不理会他的挑衅,平静的说道:“今日在前家主的丧宴,在这里我希望给前家主一个交代,也给大家一个交代。一个世家不能群龙无首,李正诚身为前家主亲口指认的继承人,这家主该由他来做。” “笑话!”四长老拍桌而起,“他李正诚有什么资格做家主的位置,谁知道前家主是死前脑袋不清醒,看花了眼,把李正诚看成了正兴……” 二长老:“老四!你无礼!” 四长老:“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谁都知道,正兴早就在管李家的生意,对李家各个事情都了解,他李正诚除了在家里好吃懒做,还能做什么?李家要是交到他的手里,非得灭了不可!” “大胆!你竟然口出狂言!”二长老一斥,便驱身而上。 他一动,牵动无数。 每个人都似早有准备,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出,因此反应得非常及时。 好好的一场丧宴变成了一场乱斗。 二长老和四长老对上,虽说四长老身为四长老,听起来似乎位置不及二长老,然而他的实力却实实在在的比二长老高出一截。这也是他胆敢和二长老叫板的原因之一。 两人打在一起,四长老笑道:“真没有想到,你竟敢跟我动手,这要是败了,你就真的败了!” “哼。”二长老面色不显,出后越来越急,打法尤其的疯狂。 只是他再疯狂也比不上真实实力的差距,被四长老寻了个空子,突然一掌击飞。四长老大笑着,追赶被击飞的二长老而来,“你就这点本事,还想保李正诚那个孬种为主?别开玩笑了!” 他正笑着,忽然就听到一阵喧哗响起,全部来至自己这边的人—— “我的内力怎么不见了?” “不好!我们被下药来!” “卑鄙!” 四长老心里“咯吱”一下,还没有等他查探自身,就已经感觉到双手双脚突如其来的乏力,内力更缺了不止一成两成。不用动手,他就知道他的实力已经发挥不出一半。 “你竟然下药!?”他猛的瞪向二长老。 二长老平静的站起身,“兵不厌诈。老四,你输了。” “不!你竟然对本家的人下药逼迫,你这样的行为是犯了家规!”四长老怒吼着。 不等二长老回答,李正诚站了出来,笑道:“我是家主,以后的家规都由我的说了算。四长老以下犯上,试图谋反串位,这是大罪。幸好二长老机智护主,才抓拿了反贼,这是大功。” “你才是反贼!李正诚,你以为当上了家主又怎么样?李星渊的例子你还没有看到吗?就算你身为家主,他也会成为第二个大长老,把你作为傀儡,以自身独占李家天下!”四长老喘着粗气,厉声说道。 李正诚心中暗暗一跳,表面却道:“二长老为人公正清明,容不得你这样污蔑。大长老和爹他们已故,你还拿他们出来说事,真是毫无道德之心。” 宋雪衣给的丹药出乎意料的好用,没过多久四长老那边的人就抖被打压下来。 虽然空气中不断传来李正兴和四长老的怒骂声,李正诚却依旧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着停不下来,耳朵忽然听见有人怒问:“你们是哪里得来的丹药?这根本就不是李家炼药师能炼制出来的丹药!” 李正诚哈哈笑道:“丹药是宋爷所给,宋爷以宋家之名保我为家主,连桃花小仙也说了,我是李家天命之主!”抬起头,他却看到李飞影的身影。 原来之前那问话根本就不是李正兴他们问的,而是出于李飞影。 “你怎么出来的?!”李正诚惊道。 李飞影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厉声道:“你们果然和桃花小仙他们勾结!先是杀了大长老,然后杀了家主,再把我关押,为的就是这家主之位吧!?只是你们想不到,想不到还有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等李正诚回答,李飞影已经厉声呵道:“动手!为李家铲除贼人!” 一个个身影向李正诚这边冲来。 李正诚和二长老同时色变,四长老怒道:“这是李博文的人!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之前他们和四长老那边的人才恶斗了一场,虽然最后四长老他们因中药不济最终败了,可依旧让二长老这边的人劳损了不少,对突如其来的有一场恶斗,不由感到棘手。 “这宋雪衣倒是准备的齐全啊。”二长老本来没有想要用龙力丹,因为它和三环青龙丹不一样,三环青龙丹增长三层之下武者实力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龙力丹用过之后的副作用则是让人连续一天不能动弹,后三天能动却不能施力,完全就跟废人差不多。 然而,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 夜色深沉,乌云弥漫,预兆着这一场家族乱斗。 在他们狗咬狗咬得疯狂凶狠的时候,李天安和柳落则无声无息的闯入了李家的库房。谁想到,李博文竟然把五行炼金诀放在一堆账本里面。 ------题外话------ 宋小白:为什么鸠儿还不长大,大家说让鸠儿早点长大好不好? 众:好! 宋小白:让我们成亲好不好? 众:很好! 宋小白:让你们吃肉好不好? 众:非常好! 宋小白:让我们生娃好不好? 众:异常的好! 宋小白:妹纸们投票好不好? 众:特么么的好!咦? 水水:快到我的碗里来! ☆、第038章 打不得就占便宜 两人一起步入里面的时候,便被三名死士阻挠,幸好死士不懂得出声求救,两人拼得受了点伤才进入了目的地。 一库房堆积着宋家的金银。 李天安对柳落道:“第二个架子第二层第二格第二本。” 柳落“哦”了一声,就去翻找。 至于李天安,则打开了面亲的一个箱子,看着里面叠放着好好的金锭子,蹲下身子就伸手去抓。 等柳落找到了那个无限二的五行炼金诀的册子之后,回头就看见李天安不断拿金锭丢金锭的过分。好好的金锭子被他拿在手里之后,不到两秒就变得黯淡无光,连黄铜都不如,好像一滩烂泥。 “你在干啥啊?”柳落攥起一块被李天安摧残过的金锭,入手轻得一点都不像是金锭,轻飘飘得让人觉得怪异,“你要是喜欢玩也不能这样玩啊,要不然以后谁供得起你的玩具啊。” “……”李天安撇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 一箱子的金子被他摧残没了,他又去下一箱子。 柳落心思简单的想:反正这不是咱的东西,管他的呢。 然后他见李天安不急着走,他也跟着无聊四处翻找起来。 咦,这个头花挺好看的啊,可以送回去给倩儿。金算盘耶,可以虎子会喜欢的吧!这个玉镯子大啊,花婆婆最爱了!玉珠子?小猴子他们也不大,可以拿去玩…… 柳落兴致勃勃的收集着用得上的金银财宝,发现手抓不下了,就拿包囊装。 “嗝~”李天安打了个饱嗝,实在吸收不了这金料了才站起来。侧头看见背着一个他三分之一人大小包裹的柳落。后者对他咧嘴笑得爽朗,“你好了啊?好了就走吧。” 李天安默默的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宝库,不发一言的点头。 李家被闹腾成这个样子,这个李家家主,坐着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了。 李天安不负责任的想着:自己真是给李家选了个大凶器。 两人再次无声无息的离开库房,再离去李家往镜花水月湖旁的小庄而去,一路上顺利得不可思议。 李天安清楚,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幸运,而是一切都被两个主子计算好了。 月亮渐渐消隐的时候,李家一波又一波的动乱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李正诚和二长老他们胜了,却胜得惨烈。 可以说,这次李家的夺位内斗,是李家百年来消损得最厉害的一次,没有个十几二十年都恢复不了。 这里面有人欢喜有人忧,李正诚自然是欢喜的那一个,他一声令下就把李飞影和李正兴他们都收押。 第二日,李家就传出了消息,新任家主是李家的二少爷李正诚。不仅如此,李家动乱的事情也被闹腾了出去,李正诚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仁德,特意的让人传出他只是收押李飞影等人,却没有处死他们的意思,还谣言说桃花小仙有言,他是李家的真命之主,李家会在他的手里发扬光大。 李正诚似乎还没有发现,灵鸠在临安镇的名声,已经不知不觉大到可以影响一个家族命运的地步。他竟然主动的利用灵鸠的名声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百姓们都秉着一个怀疑的态度。因为,灵鸠本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这天,李正诚他们还在忙碌着处理李家动乱后的后遗症,两辆马车则驶过了临安镇的城门。 城门守卫将他们拦下,赶着马车的霞妍将令牌放在他们的眼前。 城门守卫认出这是李家的通行令,连忙就让开了道路。 “是宋家的马车。”一个藏在暗处的男人认出霞妍的身份,还有马车的标志,确定宋雪衣他们离开之后,才回去李家禀报。 李正诚得知宋雪衣他们守诺走了之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埋头在无数的事务里,痛并快乐着,偶得休息一下,忍不住想着:原本以为这次赏宝会是李家的崛起契机,谁知道成了李家的大劫。 这世间的变化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随后,他又忍不住笑了。至少,最后他是赢家不是吗。 只等时机成熟了,他就暗中将李飞影等人处决,以免后患。 …… 两辆马车出了临安镇的城门,缓缓行驶在平躺的道路上,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几人下车在一个树林里暂做休息。 这次同行的人里面多了夏晓蕙。 比起霞妍来说,夏晓蕙却是无师自通得非常细心体贴。 一听要下来休息,就寻了个好坐地位,用干净的垫子铺好,满眼都是尊敬儒慕的等着灵鸠他们落座。 霞妍顿时再次觉得,这批新人都太凶猛,自己的地位很容易受到威胁。 “主子,就这么走了,李家怎么办?”李天安一边啃着大饼一边问道。 他啃大饼的速度很慢,就跟小鸡啄米一样,说话也慢吞吞的没有起伏。 宋雪衣没有回答,灵鸠懒洋洋道:“放心,李家活不了。” 李天安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在临安镇留下别的后手,为什么桃花小仙能这么肯定李家活不了? “卦象加上现象计算加起来,保证了万无一失。”灵鸠对这点很自信。 她一自信时候的样子,很容易感染到旁人。 柳落大口咬着饼,跟在撕咬着肉腿一样,“唔唔,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一个个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灵鸠看了宋雪衣一眼,宋雪衣明了的一笑,才开口满足了这群人的好奇心,“常明侯。” 常明侯? 几人一怔,紧接着李天安黑沉沉的眸子闪了闪,自在的吃自己的大饼去了。柳落挠着头发,霞妍一脸的沉思。好一会儿,柳落突然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飞影不是杀了那个延乐永嘛,常明侯一定会为儿子报仇,会把气迁怒到李家上。” “……”霞妍一脸的震惊。为什么这个傻小子比她更快的想到答案!?难道她连这个一脸求奖赏,就差个尾巴没在摇摆的傻小子都不如吗?! 霞妍猛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李天安递过来一块自己吃剩下的饼给她,“心情不好就吃。” 霞妍本能的接到手里让嘴送去,即将要碰触到嘴唇的时候,猝然回过神来。 “你又诳我?!”霞妍怒瞪李天安。 李天安面无表情,偏偏就是让人觉得他的意思是:我明明是为你好,你却冤枉我。 “……”霞妍信了他才有鬼。这厮也不是个好东西! 夏晓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嘴笑出声来。 虽然离开镜花水月千鸟台,离开了那一群小姐妹不免有点伤感,可能跟随在小仙的身边,还有这群看起来很有意思的伙伴,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转眼就是一日过来,灵鸠他们已经离开临安镇有了一段的距离,临安镇李家也终于发现了库房的变故。 这变故对于李正诚来说就是个沉重打击。 他已经没心情去分析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第一件事要做就是稳住李家的财源。然而家主的位置并不那么好做,又是三天后,四长老他们渐渐恢复,知道李家的难处之后,为了家族着想也因为事已成定局,不能再把李正诚从家主的位置拉下马,却明里暗里的讽刺打压不少。 李正诚为此憋屈难受,却不能把四长老他们如何。 一连又是五天的时间过去,李家一直处在焦头烂额的气氛中,庄家和谢家隐约察觉到点什么,便合伙给李家制造着麻烦,把落井下石四个字释义得淋漓尽致。 只是李家也无愧为临安镇的大家族,哪怕遭到这样的劫难,被两家合伙打压着,依旧硬撑着没倒。 这日依旧忙碌中的李家等人,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带着目的性的来到了临安镇,用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打听了赏宝会到近日这段时间所有的情报,尤其是关于延乐永的。 当听延乐永盗取宝物私逃和他被李飞影暗中杀害的两个版本后,这人立即就动身去了李家。 天色渐晚,李家的家主院的书房里。 李正诚突然甩掉手中的册子,大掌捂着脸庞,遮住一脸的狰狞烦躁。 “你就是李家现在的家主?”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他。 李正诚猛的放下手,视线中出现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他面白无须,一身气质出挑。 这不是个普通人!李正诚一时间就确定眼前人身份不凡,谨慎的应道:“我就是李家现任的家主李正诚,不知道阁下何人?” 青衣人没有回答李正诚的问题,再度问道:“延乐永是被李飞影杀的?” “什么?”李正诚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个,“你是常明少侯爷派来的人?” 青衣人显然没有什么耐性,身影一闪就来到了李正诚的面前。不及李正诚反应,他的手就落在了李正诚的头上。 “你干什么!?”李正诚被对方的速度吓到,紧接着脑仁一疼,失去了知觉。 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人的手段,竟然直接搜人记忆。 青衣人的术法粗劣,能够得知到的记忆也不全,松开手的时候,眼前的李正诚已经神色痴呆,仿佛失去了魂魄。 青衣人似没看见一样,往外走去。 李家牢房。 一道开锁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牢房内的李飞影被惊醒,他猛然的抬头往前方看去,以为又是李天安来了,脱口就道:“救我出去!” 他刚跑到门口,仿佛被一阵清风吹过,却生生摔出去几米远,撞在墙壁上。 “噗——”李飞影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中,青色的身影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就是李飞影?” “我……”李飞影眼神慌乱,他已经感觉到来着不善。 青衣人见此就明白了,伸手按住李飞影的头上。 片片断断的记忆,这么凑巧的把延乐永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而他等人走后,一脸狰狞怨怒的神色,以及李星渊发现陆滢滢出轨,后说出她和李博文计划,用四宝算计别人的画面都呈现青衣人的脑海。 虽然没有看见李飞影杀害延乐永的记忆,可青衣人知道自己的术法不足,正好没有选中那点记忆也说不定。至少他看到的这片片段段,已经和传言非常的相符。 “啊啊。”李飞影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双眼已经呆滞。 青衣人一掌,就将他最后的声息都消灭了。 “一个李家为少侯爷陪葬,也算能给侯爷一个交代了。” 青衣人心里计算着,然后毫无遮掩的往外走去。 这一夜,李家迎来了一场血雨腥风。 翌日,路过李家的百姓们都惊呆了,只见李家门口的两个守卫都身首异处,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杀的都不知道。 之后庄家和谢家的人光临了李家。 两家人在亲眼看到李家一地死尸,空无一人的时候,震惊得无法言语,通体生寒。 “李家奸人入门,亲友乱乱,子息相残,注定了覆灭啊!”百姓中一人低声说道。 紧接着越来越多想起来这句话,也越来越多人想起来了那个说这个话的人。一切正如桃花小仙所言,一切都如她所料,全部都应验了! 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御海镇的灵鸠,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从南方出现,与自己产生若有若无的牵引。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三角纸符,发现纸符已裂。 “李家没了。”灵鸠说。 为她梳着头发的宋雪衣动作一顿,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家覆灭之后,温子珃也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九一商会第一笔生意得到圆满的成功。 如今宋家发展的速度让整个御海镇的人都感到吃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心智聪慧的天才炼药师,一个言出必中的桃花小仙,两人合作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这次温子珃回来,宋雪衣直接就把从李家那里的来的几家产业丢给他,让他在临安镇那边建新的据点。 温子珃大呼宋雪衣是个无良主子,他才回来没多久就又丢给他工作。不过,嘴上这么说,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慢,甚至有种乐在其中的意思。 他去一趟临安镇,不仅把那几家产业接手过来,还把李家的府宅给买了。 “听说李家一夜灭门,里面闹鬼,所以价格被压得很低。”温子珃把事情都办妥之后,回来给灵鸠和宋雪衣述说着:“嘿嘿,不过无奸不商嘛。他们还想骗我这个外镇人,故意提价。可我一提桃花小仙和宋爷,他们那脸色哦~真不能用言语来言道啊!” 短短两个月,温包子的脸颊都有点消瘦了,不过一双眼睛却比以前更神采奕奕。 灵鸠捧着五行炼金诀看着,对这商业上的事也就听着,懒得开口。 宋雪衣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对温子珃低声道:“几个荒蛮之地开拓如何?” 一说起来,温子珃双眼更亮,“宋爷真是绝了,是怎么知道的几个地方的?” 宋雪衣眸子一抬。 温子珃顿时明白自己声音大了,怕吵到灵鸠的安静,立即压低了声音,道:“按照宋爷的吩咐,已经和那几个村子有了联系,也发展好了关系,以后都能长期合作。” 一心二用,听到这里的灵鸠,好奇问了一句,“村子?” 温子珃兴奋道:“几个很偏僻的村子,根本就不跟外界有什么联系,可村子里面的特产真好!在他们村子里面没什么价值,可是一旦拿到外面大城来,绝对是天价!” 他的脸颊都红了,双眼闪亮得犹如看到大肥肉的饿狼。 灵鸠不由的伸出手…… 在即将碰触到温包子脸颊,要去捏一把的时候。一只更大的手握着了她的手腕,温柔的力道把她拉回来。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对方捏着她手抬起来,就放嘴里轻咬了她的手指一口。 灵鸠:“……” 温包子:“……” 宋雪衣眸光飘向温包子一眼。谁让你做这种可爱表情勾引鸠儿的? 温包子无辜中枪,立即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咳,说起特产,封奕岂那个手套的材料就很特别,只是好像还没被发现。”灵鸠淡定的说道:“还有柳落,我觉得养出他这种奇葩的村子也不普通,等哪天给他放个假,让人陪他一起回去看看。” “是。”温包子严肃回答。 然后温包子退场,留下灵鸠和宋雪衣。 “刚刚鸠儿想去碰温子珃?”宋雪衣依旧握着灵鸠的手没有放开。 灵鸠面无表情道:“没有。” 宋雪衣挑起她的食指,干干净净圆圆润润的,又啃着,眸子则放在灵鸠的脸上,不错过她的一点神色变化。 灵鸠一脸淡然,眉毛轻轻抖了抖,眼睫毛也开始轻眨,眼睛渐渐保持不住平静。终于,忍无可忍时,娇嫩的嘴唇张开似要说话—— 宋雪衣却正好放开了她,“我相信鸠儿。” “啊?”灵鸠卡壳。 宋雪衣笑出声,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我的鸠儿。” 这时候要是不知道自己被逗了那就是傻子了。 灵鸠一怒而起,对眼前的少年打不得骂不得,便把便宜占回来好了。 ------题外话------ 问我为什么这么耍混卖萌甩节操?为了你们爱啊亲!问我为什么这么抽风拼命要二更?为了月票啊亲!来吧,目前1290票,今天涨50票就给3000二更,涨100票就5000二更!涨150票……就8000二更! ☆、第039章 随着时间的蜕变(二更) 她倾身,往宋雪衣的淡粉色的嘴唇啃去,不一会儿就啃成为了朱红色。放开的时候,面色淡然,眼神却嚣张得犹如调戏良家娘子的纨绔子弟,挑着眉梢,斜着眸子,更显得睫毛浓而密长,一双眸子内犹如一汪神秘的黑色洪流,冲击人的心房。 宋雪衣一开始还笑着,忽被这股神秘洪流撞击,心脏就漏了一拍子,眼神也有一瞬的失神。 “宋小白?”灵鸠等了一会儿,发现宋雪衣呆愣的样子,又没忍住疑惑担忧了。 随即她的腰身被人紧紧的抱住,宋雪衣低头紧紧望着她,“鸠儿越来越好看了。” “……”灵鸠懒得理他。 翌日,灵鸠和宋雪衣一起来到封奕岂家中的矿地。 这矿地离城里的距离有点远,里面林林总总也就十个人,九个人挖矿,一个被封奕岂称之为木叔的人管理。 对于挖矿的这群人来说,灵鸠和宋雪衣绝对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突然看到他们光临的时候,一个个都拘谨得跟木头人似的。 倒是那木叔年纪大了,阅历应该也不少,对两人还能保持着平静。先对灵鸠两人问安后,方才问道:“不知道桃花小仙和宋爷来这里有什么事?只要是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办好。” 封奕岂道:“木叔,最近有挖好的矿吗?” “有的。”木叔立即让两个人去放矿的地方把箩筐搬过来,边说道:“正好这几日挖的矿石都没有送到你张叔那里去。” 封奕岂点头,去一旁搬了个椅子过来。 宋雪衣坐下后,灵鸠朝封奕岂问道:“这矿地的矿你们都卖给谁?” 封奕岂毫不隐瞒道:“张叔就是张氏武器行的老板,一直以来家中的矿石都被他收购。”说到张叔的时候,他的目光又看向木叔那边,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这些年多亏了木叔和张叔的帮助,才让我和小彤能够安然的生活。” 灵鸠听着他的话语,视线也飘向木叔那边。木叔先对封奕岂露出温和的笑,然后不小心对上她的视线,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收回去,神色有点扭曲慌张。 “不知道你那张叔多少银子收你这矿?”灵鸠淡淡的问道。 封奕岂道:“一斤五两银子。” 这时候两人已经搬来了一箩筐的矿石,恭恭敬敬的放到灵鸠和宋雪衣两人的面前。 灵鸠伸出手去拿了一块,放在手里掂量掂量,这一块小小的不过她手掌大小的矿石就足有三斤重。 “一斤五两银子是算这原石的价?” 封奕岂露出一丝笑容,似乎觉得问这个问题的灵鸠很可爱,并不明显的笑道:“自然不是,是算提炼过的价。” “啪啦”的轻微响声而起。 拳头大小的矿石在灵鸠的手里破碎,不过碎得只是边缘。 灵鸠看向已经面露几分慌乱之色的木叔,依旧对封奕岂问道:“卖矿的事是他给你找的?” 封奕岂见灵鸠看了木叔一眼,便道:“是,这些年多亏了木叔。无论是矿脉的出产,还是出售,都归木叔负责。” “账本呢?”灵鸠道。 封奕岂一怔。 不用回答灵鸠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这家伙真是白长了一张充满冷峻威严的脸,居然什么都不懂,就把自己家的财源交给一个外姓人来管。难怪空有宝山却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两兄妹过得日子那么清苦。 灵鸠摇头道:“以后矿脉的事让温子珃派人来管。” 封奕岂没明白灵鸠为什么突然下这样的命令,木叔那边就不愿意了。 “桃花小仙,这个矿山一直都是小人管着的,无论是地形还是售处都熟悉,突然换人怕是不好吧?” 灵鸠淡道:“你一定要自找没脸吗?” 木叔顿时哑然,然而眼神和脸色依旧掩饰不住不甘不愿。 封奕岂看的云里雾里,不由的问道:“主子这怎么回事?这矿山一直归木叔管着没错,他也是对这里熟悉,心地也实在。” 灵鸠轻笑一声,“实在?你这矿可是实实在在的星铁矿,只要提炼好了,一斤堪比百金。这几年,他们到底瞒着你贪了多少?” 这句一出,愣住的不止是封奕岂,还有木叔。 木叔一直知道这矿石珍贵,却不知道这是星铁矿,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张胖子竟然敢黑老子!” 封奕岂眸子微瞪,“木叔你……” 这木叔显然是个脸皮厚的,得知事情败露之后,也不惊慌失措,反而对封奕岂道:“阿岂啊,木叔帮你管理了这么多年的矿山,让你能安心上学学武,也让小彤能安心养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还有,上次小彤在矿山里晕倒,还是我让人给救回来的,怎么说我也算是小彤的救命恩人不是?所以啊,人也知足,不能忘恩负义。” 一直以来熟悉的人突然变了一个样子,让封奕岂有点难以接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木叔把外面穿着的一套矿山工作服脱掉,里面穿着衣裳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很好,比起封奕岂这个真正的矿山主人还精贵。 “阿岂,我看这矿山木叔是不能再帮你管了,我们就此别过。”说完,他立即转身就走,生怕灵鸠或者宋雪衣会说什么定罪的话。 封奕岂愣然望着木叔的背影,从未想到几年来最尊敬的人,竟然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九个挖矿的工人中一人连忙喊道,就怕自己遭到了连累。 这叫声惊醒了封奕岂,他挪了挪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鸠的声音响起,“吃一堑长一智,你头脑还比不上柳落。” 当初柳落可是第一个来到他们的面前的人,封奕岂却只能用蛮力来争取。 被教训了封奕岂默然无言,这事的确是他没头脑,又听到灵鸠道:“如果你想要报复的话也可以。” 封奕岂看向她,女孩灵秀的面容在月光下似有灵光萦绕,说出来的话却是:“你被骗是你头脑不足,他被报复就是他实力不足,只看你自己的决定。” 这回封奕岂却明白她的意思,既然她开口了,自然是站他这边的。 前一刻满怀的复杂情绪莫名的消失干净,封奕岂露出笑容,摇头道:“不用了,正如木叔说的,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救了小彤一次。” 他自己都不介意了,灵鸠也没有继续提起这个问题。 之后说起矿脉的大小和各个重点的时候,封奕岂却是一问三不知,让灵鸠一阵的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让人来坑的吗! 封奕岂自身也脸红了。 自己父母留下来的产业,被自己经营成这个样子……不对,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经营。倘若他有温子珃那样的本事,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之前也不至于落入那个穷困的地步。 “全权交给温包子吧。”最后,灵鸠放下这句话。 封奕岂没有任何的意见。 温包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忙着和凤禹城的少主风韶交涉。 “会长,是宋爷的消息。” 温包子和风韶都听见了。 风韶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 温包子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对来人问道:“什么事?” 那人看了一眼风韶,含糊的说道:“宋爷说有一条矿脉需要您负责。” “怎么什么事都要我做啊!”温包子正经的表情破裂了,脸颊微微鼓着,瞪着眼睛说道:“商会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这人跟着温包子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将他的小眼色看清楚后,立即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矿脉,宋爷的意思是星铁矿。” “啊?”一开始温包子就觉得能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一定不是普通货色,没有想到这么不普通。侧头看到风韶发光的眼神,他心中暗道一声:哎呦!勾引过头了! “九一会长。”风韶主动的开口。 温包子毫不犹豫道:“星铁矿不可能直接交给你们,不过锻炼出的星铁兵可以交易,条件是凤禹城的通行证,还有无税。” “这条件有点过了。”风韶觉得眼前这个小少年,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幼狮,要不然怎么回回都狮子大开口呢! 温包子耸了耸肩膀,“啊,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四大城在等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们还没想一步登天,根基不稳的话,很容易塌陷摔得支离破碎。”风韶没那么容易被黑了。 “那就这样吧。”温包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就走。 反正星铁矿这种好物,绝对不愁没有合作的商家。 风韶沉默的看着温子珃走出房门,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也没等到他回来,反而等到下人来禀报:温子珃已经直接坐马车走了。 “这黑心的包子!”风韶恼怒的骂了一声,对人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送书信去御海镇。” “是。” …… 忙碌中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过去。 这一年不止温包子在忙碌着,灵鸠和宋雪衣也是如此。 两人不止一次结伴而行走出御海镇,参与一些必须两人出马的事,宋雪衣忙着宋家家业的扩展,灵鸠则忙着宣传她的神棍之名,培养着信徒和圣力。 宋家发展之势并不猛烈,却稳当得让人心惊,不知不觉就已经压过江家、风家之流,产业势力渗入到了其他城镇之中,宛若一道蛛网,一点点的将周围笼括在内。 至于灵鸠,热衷的制造各种‘神迹’和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善事,剩余的时间则用于研究山河落雨图中得到的呼风唤雨的圣术图腾,越来越熟练的神棍模式融进骨子里,使得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宁和气质,温和又灵净得毫无攻击性,却又高洁得让人黯然形愧,不敢轻易靠近。 气质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大多为后天培养,不过有些天之骄子与生俱来,再加上后天培养酝酿的话,便犹如封存的美酒,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醇香悠远,不用品尝独独闻着香味就足以醉人。 这就好比教堂里的神父,皇宫里的皇帝——皇帝也是人,长居高位足以让人形成一种霸道的个性,加上一个身份、名气、权势和宫廷环境的渲染,才使得他更加高高在上,让人觉得不可侵犯。 现在无论是灵鸠和宋雪衣都在蜕变着,这种蜕变由内而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让清楚他们过去的人目瞪口呆,也让初见他们的惊为天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转眼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春节到了。 无论宋家已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御海镇始终是宋家的根本,这次的春季也在御海镇举办。 一队马车缓缓的行驶进御海镇,路过的百姓们顿足观看,紧接着就有人发出惊喜的叫声:“这是宋爷的马车,马车里面坐着的一定是宋爷和桃花小仙他们!” 这一句话惊起了一层层波浪,百姓们纷纷围绕着马车。 一辆马车的车窗被撩开,温包子探头望着外面百姓们的动静,摇头叹道:“这一年九一商会的名声被我打得多响啊!怎么一个个光惦记着宋爷和鸠爷,没一个欢迎欢迎我温爷啊。” 坐在他旁边的丫鬟兰儿一阵无语,又一阵的好笑,轻声安慰道:“那是因为宋爷和桃花小仙在前,倘若他们两位不在的话,百姓们就能看到爷了。” “你说的对!”温包子认真的点头,“以后绝对不要和他们走在一起了。” 马队一路从城门到宋家府宅大门,周围的百姓一点没有减少。 这时候宋家府宅大门也被打开,似乎是早就知道外面马车会在这时候到达。 孙谷兰带头走出来,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马车。她的神色看不出多少变化,眼神波光涌动已暴露她心中的思念。 领头的马车雕木车门被打开。 众人视线里,一道清贵淡雅的身影走了出来。 少年男子白衣墨发,容貌隽秀恰似谪仙落尘,下了马车之后又朝马车里伸出手。 这一幕让人群中不少女子瞧见了,恨不得那只手是为自己而伸,然后和他相握一起。只可惜,这也只能想想罢了,他们视线中看到的是一只更小,却白皙细嫩宛若凝脂的手,轻轻的搭上他的手。 一个轻飘飘的动作,愣是让人觉出一丝慵懒的感觉。 紧接着走出来的少女,姑且能被称之为少女罢……一袭鹅黄色的对襟儒裙,薄纱轻罩衣外,衬得人既端雅可爱又多了份飘逸灵动。 她头发都被梳着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鬓,独用一条浅黄色的发带绑着,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容颜,饱满的额头,肌肤如雪似玉,长长的眉毛下,浓密的眼睫毛笼罩着黑眸,小巧的鼻子下唇若花瓣,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不是让人一瞬惊艳到晃眼的艳丽,也不是无害柔弱的娇美,而是一种更为奇妙的,神秘的,让人无法看透无法明了的美好。 她才走了两步,要落地时候就被少年男子抱住腰身,揽入自己的怀里。 两人站在一起,真真对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词汇。 百姓们一阵的惊呼。 就连站在宋家府邸门口的孙谷兰也有一阵的恍惚,这一年离多聚少,她的儿子竟然成长成了这副模样,更让她吃惊的是灵鸠。 犹记得初见时候那个一身狼狈,只能算是可爱,笑起来惹人疼爱的孩子,短短两年的时间,怎么就长成了这幅招人的模样? 之后温包子等人出现,再次因为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被人忽略,让他又是一阵腹诽怨念。 孙谷兰先安排好了温包子等人的住所后,才去了雪院那边。 雪院里,干寒的气候下,灵鸠三人坐在一起。 “你们最后出去的这一趟,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可是在外面玩高兴不乐意回来了?”孙谷兰抱怨一声,也只有在宋雪衣和灵鸠面前,她才会放开一家主母的威严,只是个普通的思念着孩子的母亲。 灵鸠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糕点,明摆着把应负孙谷兰的任务交给宋雪衣了。 宋雪衣失笑,对孙谷兰道:“因为一点事耽搁了。” “知道你们事多。”孙谷兰无奈的摇头,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张帖子,放在桌子上,“一个月前,从溯雪城宋祖家送来的帖子,邀请你们去宋祖家那边过春节。” 溯雪城宋祖家。 这个话题引起了灵鸠注意,她抬起头。一只手抱着她的宋雪衣已把帖子拿在手里,展开放在她面前和她一起看着。 这帖子里的内容简简单单,就像孙谷兰说的那样,只是邀请宋雪衣去溯雪城祖家度春节。 然而,在场的三人都不是傻子,祖家亲自邀请偏远小镇的支脉家主去共度春节?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目的和奥妙。 宋雪衣放下帖子看向孙谷兰。 孙谷兰微笑道:“我已经回信过去了,说你在外还没有归家,怕是来不及赶去溯雪城。” “嗯。”宋雪衣没有现在去宋祖家的打算。 然后,他看向怀里的灵鸠,眼眸内浓浓的笑意和宠溺。 这眼神被孙谷兰瞧见,已经麻木得生不起任何的感想,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有了媳妇别把娘忘得干干净净就行。 正当孙谷兰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那边灵鸠被宋雪衣盯得无语,手中出现一个玉盒,递到孙谷兰的面前,“孙姨,这个给你。” “嗯?这是小鸠专门送给孙姨的礼物?”孙谷兰打趣道。 十岁左右的女孩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脸颊也不似原来那么圆润,没以前看着那么好逗了。不过一想到灵鸠在外人面前的样子,在看她在自家儿子面前的另一种模样,她就忍不住习惯的逗趣,不仅可以满足心理,还能让那个总是淡然从容的儿子吃吃味,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说,再好的娘也有坑自己儿子的恶趣味。 “我和宋小白一起准备的。”灵鸠没有单独贪功,更没有一点害羞的表现。 这让孙谷兰顿时觉得一阵失败。孩子大了,真是一个个都越来越不可爱了! 她伸手打开盒子,也没想会是多珍贵的礼物,毕竟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客套什么的,主要心思到了就行了。 然而,孙谷兰看清楚盒中之物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玉盒内唯有一颗单独放着的丹药。圆滚,呈青色,丹药表面有经络一般的莲纹,仔细看着仿佛还能看到丹药的表面似有莲花盛开,空气中漂浮淡淡的莲香,不是平常莲花香味,而是更加悠远冰凉的味道。 “这……这是?”孙谷兰声线轻颤。 灵鸠看到她这副样子,语气不由的方轻柔了点,“玉莲塑经丹。”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由亲近的人亲口说出来,孙谷兰才能真正的相信,同时也惊喜难耐。 她一再的呼吸着,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神态,眼神却还是掩饰不住惊喜和感动,对灵鸠两人道:“你们说有事耽搁了,就是这件事?” 灵鸠道:“正好在半途听说玉莲的下落。” 孙谷兰:“花费了不小的力气吧。” 灵鸠:“没有,简单到手。” 她才刚刚说完,小鼻子就被人捏住了。宋雪衣看向孙谷兰,才开口说道:“多亏了鸠儿能识幻象,攀高峰才为娘得来了这一株玉莲。” 灵鸠撇头,让他的足柔躏,“你怎么不说是你天赋异禀,那么大的冰山雪地,你都能闻到玉莲的位置?” “闻到未必得到。”宋雪衣笑道。 灵鸠道:“一点点小事,你能别这么夸吗。” “噗嗤。”孙谷兰笑了出声,心里的那点复杂的情绪都被消融干净。这一生,能得这两个孩子关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没有哪里受伤吧?” 灵鸠挑了挑眉,也不说话,意思明了。瞧,我们的样子哪里像受伤了。 这生动的表情,又惹得宋雪衣盯着她,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消不掉。 “没受伤就好,你们有心了。”孙谷兰看了宋雪衣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向眼前盒子的丹药,眼神渐渐复杂,再慢慢的走神了。 随后,宋雪衣的声音惊醒了她,“塑经丹能重塑娘被废掉的经脉,以娘的天赋,破而后立的经脉只会比以前更加的强韧,之后练武的丹药我都已经为娘准备好。” “……好。”孙谷兰才发觉,有一个天才炼药师的儿子,真的是太方便了。 下午,孙谷兰重塑经脉的时候是在灵鸠和宋雪衣两人的看候下完成的。 孙谷兰感受到经脉的流畅和力量之后,一向坚强的她竟然眼眸含泪,一时情绪无法自主。然而她并没有哭出来,反而笑得爽朗,深深的看着宋雪衣和灵鸠两人,无数的情绪都由那双眸子传递到两人的心中。 宋雪衣轻声道:“我说过,会让你去找他。” 那个他是谁,灵鸠已经一清二楚。 “嗯。”孙谷兰轻轻的点头,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是就是她和真哥的孩子,成长起来后出色至此,可惜真哥看不见。 一直以来因为经脉受损无法练武,加上宋雪衣年纪小,身体又有问题,似乎随时都会夭折,使得孙谷兰根本就没办法走出宋家走出御海镇,去寻找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如今孩子长大了,她的身体天赋也恢复过来,哪怕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她孙谷兰依旧有着属于她曾经孙家第一天骄的骄傲和自信,她一定能够再恢复原来的实力,甚至超越原来。 今年的春节很热闹,似乎要把去年失去的全部补回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出门就能够看到街道上人满为患,尤其是一些热闹的街道,更是如此。 在春节后的最后一天,宋家出资在雪鸠街的中央广场中摆宴宴请诸位。 无论是江家还是林家、温家、还是万里镇的韩家、凤禹城的风家人都来了。 宴上,宋雪衣并没有讲一堆的废话开场白,任由大家玩乐,他则抱着灵鸠独坐一方。 中央的舞台上有个人弹琴奏乐,女子翩然而舞。 灵鸠感受到许多人的目光都朝自己和宋雪衣看,目光扫荡出去,将每个人的神态都看进眼里,其中坐在韩绍青身边的宋知婳,哪怕画了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形容的憔悴。 姐妹反目成仇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宋知婳一直都在朝她这边看,反正两人的视线就是对上了。 宋知婳的眼神有点狼狈,先躲开了一瞬,又紧紧的朝灵鸠看来,似乎在看救命的稻草。 灵鸠眼神丝毫不变,自然的转向别处。 宋知婳的命运和她无关。 这会儿,台上的歌舞换成了雪鸠学院学员们组织的节目。 少年们活力十射,有齐齐武打,也有少女跳着御海镇特有的海上棠舞。 “宋爷,我敬你一杯。”韩绍青走到灵鸠这一桌,举杯对着宋雪衣。跟着他身边的是宋知婳,对两人得体的又有几分亲近之意的微笑着。 宋雪衣没有拒绝,和他隔空碰杯饮下了酒水。 灵鸠看得清楚,他没有刻意接触酒精,而是任由着酒精混着酒水融入身体里。 也不知道宋小白喝醉之后的样子,到底会是怎么样?灵鸠的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眼眸微微发亮。 这副神态被宋雪衣发现,他低声一笑,凑近她耳边说道:“鸠儿可是也想喝?” 灵鸠撇了撇嘴角。她又不是没试过,今生的这身体对酒精真的天赋异禀,一点都碰不得。 “哈哈。”便是这种微弱不爽的神情,也能让宋雪衣看高兴。 韩绍青喝了酒之后,见两人的如此,一时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这雪鸠学院的学院们的风貌实在不错。”一道声音横插入内,却是风韶走了过来。一杯酒潇洒的对着宋雪衣示意了一下,也不等宋雪衣答不答应,自行喝了下去。转头看向韩绍青,又笑道:“韩少最近可好?”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跟洞察世事的刀子似的刮着韩绍青和宋知婳的脸面。韩绍青淡道:“好。” 宋知婳却只能勉强的笑了笑,看向灵鸠的眼神透着几分着急。 “我听说韩少近来和九一商会走得挺近,合作不少吧?”风韶接过婢女递过来斟满的酒杯。 韩绍青道:“风少城主也一样。” “哈哈,跟韩少没法比。韩少也知道,凤禹城不像韩家专注布料生意,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涉及,贪多不精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幸好九一商会不嫌弃,才有了我这一杯羹。”风韶对韩绍青举杯,笑眯眯的说道:“哪像韩家啊,一样专精到底,旁人都不能及。” 韩绍青面色微变,和他碰杯,平淡道:“风少城主夸耀了。” 他又怎么会真的听不明白风韶的意思,他根本就是在挑衅他,说他韩家有资格和九一商会合作的只有布料生意,单凭这一点根本就没办法和九一商会深交。 如今九一商会已经开始步入四大城,一旦找到更好的合作商,宋雪衣会看在他们一场亲家的份上,依旧和他们合作到底吗? “你们还要站在这里多久?”灵鸠轻声道,打断两人的对峙。 风韶和韩绍青同时朝灵鸠看去,她道:“你们挡住我的视线了。” 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灵鸠的眼前,被那一双安静的眸子望着,顿时觉得尴尬又心虚的离开原地。 “夫君。”宋知婳拉着韩绍青的袖子,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韩绍青低沉道:“等宴后再说。” 两人前脚刚走,温包子后脚就来到了灵鸠两人的身边,贼笑的说道:“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做的不错吧?让他们互相排斥打压,我们的利益就越大。” 灵鸠淡淡道:“有的时候,你其实可以装装傻。” 用这么一张可爱的包子脸说出这么犀利的言辞,真是让人幻灭。 温包子义正言辞道:“装傻什么的,绝对不适合我。”其实,他不是不会装傻,一旦装傻惹了某人手痒,宋爷就又得惦记上他一笔。 温包子来了就没有再走,占着个位置看戏。 ------题外话------ 大家很厉害,150票的8000更到位!么么哒!另外一直忘记说了,第022章(雪衣第一次)群中有详细版本小福利,有兴趣的萌妹纸请裁图入群吧~ ☆、第040章 雪衣:我抓到你了 这时候台上雪鸠学院的学员演起来的最后一出是话本里改编的爱情戏剧。 戏剧的布景服装都设计得不错,话本改编的深情爱情剧也改编得算合理,可灵鸠愣是看得有点熟悉,神仙下凡和凡人相恋这种戏剧在现代早就写烂了,熟悉倒没什么,只是男主对女主的宠溺和相处,总觉得熟悉是怎么回事。 暂且没有去理会这个熟悉感,单看少年们故作深情的模样,非常的古怪又夸张,让这出戏不像是仙凡相恋的爱情戏剧,反而像是搞怪戏剧,让人看得忍不住发笑。尤其是最后一个少年不小心绊了一跤,引得全场戏剧的人都翻盘,才是真正的 ,看得全场爆笑而起。 台上的少年们面红耳赤,互相搀扶站在一起,面对众人的欢笑声,还齐声喊道:“献给宋爷和桃花小仙,愿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灵鸠这才明白,这出戏模仿的是她和宋雪衣。 只是天长地久,白头偕老什么的,别以为人听不懂啊!所以说,她和宋小白之间的关系,连这群小孩子都看得明白了么?明明他们之间的相处没多少变化啊! 她沉入思绪的时候,表情上的神情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好像任何的事情都没有办法让她变色。 这份表里不一的功夫,已经被灵鸠练得炉火纯青了。 “赏。”宋雪衣的笑声忽然响起。 他清朗的笑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月色灯火中,少年男子开怀而笑,隽俊无双的纯澈笑容,感染着众人,也笑红了不少女子的脸颊。 “多谢宋爷,多谢桃花小仙!”台上的雪鸠学员们高兴的欢笑起来,又是一阵的祝福好话往外涌。 这戏剧过后,宴中各个家族的人都来敬酒,宋雪衣竟来者不惧,一杯一杯下了肚子。 “你就不怕喝醉了?”灵鸠拉着宋雪衣的手,严肃的盯着他,“你要是吐了,我不管你。” “不会。”宋雪衣垂眸朝她看来,眸子内波光晃荡,宛若水晶般无暇光芒内敛。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他不会喝醉,还是说灵鸠不会不管他。 灵鸠轻轻“啧”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拉着他的手掌不放,眸子轻轻一抬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美貌女子。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大半的眼瞳都被浓密的眼睫毛遮蔽,清淡而朦胧,让被看着的人有一种即将掉入漩涡,沉溺浓雾中的迷失感。 庄家的小姐一开始的勇气,不知觉就在这样眼神下退却,面上闪过慌乱和自卑,假装是要去别处,中途就这样转身走了。 “这庄玉清也就这么点勇气。”旁观的谢家公子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风韶笑道:“凭她也敢和桃花小仙争?你怎么说也是临安镇谢家的人,不会不知道李若蝶的下场吧。”端起酒杯轻轻的饮了一口,收敛着贪念盯着那被人抱在怀里的宝贝,“多好看的人啊,堂堂天下第一舞姬的弟子,就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了。” 谢家公子的面色不怎么好看,忽然低声道:“桃花小仙年纪到底还笑,一直伴着宋雪衣的身边才会对他格外的亲近,不知道往后遇到了别的男子,会不会……” “你以为宋雪衣会给你机会?”风韶收回视线,意味不明的笑了,“宋雪衣的警告你看不到吗?这场宴会上不止有女子频频向宋雪衣示好,还有更多的男人对桃花小仙充满着兴趣,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靠过去和她说话?还不是宋雪衣那人的视线……呵呵,真是无孔不入。” 看,又一个多看桃花小仙几眼的女子被宋雪衣的视线吓到了。 风韶忍不住的发笑,一向看起来冷淡的宋雪衣,在这方面却霸道得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男女不计这一点,还真有显得有那么点幼稚。 “两位公子,请选面具。”一名少年走过来。 风韶和谢家公子的谈话一止,看着眼前捧着一叠面具站着他们面前的少年。 “这是做什么?”谢家公子问道。 少年笑道:“接下来的一个游戏。” “呵呵,我最喜欢玩游戏了。”风韶先随手抽出一张面具。 谢家公子也配合的选了一张。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宴会的每一处。 灵鸠和宋雪衣各自选了面具,没等他们猜测怎么回事,一个灵巧的身影跳上台,清脆的嗓音笑道:“现在请我们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 这人是雪鸠学院的学院幻四儿。 安静中,就听到幻四儿朗朗说道:“在这里,四儿先祝各位新年快乐!然后你们手中都有一张面具,请都戴上吧!只有戴上了才能进入我们下面安排的游戏,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场的众人一阵的莫名,不过大多都人都带上了面具,少数外镇的人稍稍犹豫之后,也跟着戴上了面具。 这面具有很多相似,所以不怕别人记住了你的面具,就记住你这个人。 台上的幻四儿又道:“对了,衣服会不会让人认出来,看来还得再多准备。”话语落下,又有人送来了一个个黑色的斗篷,交给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等每个人都穿上斗篷之后,幻四儿笑容满面道:“游戏规则就是,请灯灭再亮起之后,相伴在一起的人就可以得到花灯一盏,写上你们的名字,之后所有的活动和游玩都请戴着面具穿着斗篷进行,不要问身边的人是谁,也不要试探,尽情的度过这一场的新年吧。” 这一番话让每个人心情各异,有人暗怀算计之心,也有人单纯为此感到兴趣高兴。 “游戏开始。”伴随着幻四儿的声音落下,整个宴会的灯笼都被人一齐打灭。 哪怕月色清皎,人本能的还是无法适应一时的黑暗。 一群戴着面具穿着斗篷的少年们穿梭在人群中,瞬间把人群搅得一片混乱,之前还站在一起的人,不知不觉就被打乱分开。 “这游戏是谁想出来的?”灵鸠低声道。 温包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那群学院的学员,胆子够大吧?” 他的口气没有责怪,反而还挺自豪,显然对幻四儿他们的所为很赞同,“只要培养的好,以后都是人才啊。”就好像是期待着晚辈的长辈。 “你比他们有的人还小。”灵鸠戳破他。 “鸠儿也想玩?”宋雪衣低语。 这句话忽然勾起了灵鸠的心思,她眸子左右看了看,黑暗根本就阻挡不了她的视线。面具后的嘴角轻轻上扬,她趁宋雪衣没注意的时候,一瞬脱离了他的怀抱,离开之前拉了温包子一把。 “啊!”武力值为零的温包子惊叫一声,人就往宋雪衣倒去。 宋雪衣敏捷的一侧身,可怜的温包子就倒在了坐垫上。 他回过神来就抬头往宋雪衣的方向看去,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身影,鼓着包子脸,默默的画圈圈诅咒道:“愿你们找错人!”才诅咒完,他整个人又不好,“不对,要是找错人,他们心情不好了,倒霉的还是咱们这些在下面做事的人。还是诅咒鸠爷快点被宋爷找到,然后……嘿嘿嘿。” 一旁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追的霞妍听到了他的笑声,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黑暗中的人群根本没办法阻碍灵鸠的脚步,她的身影灵活得宛若清风,路过旁人身边的时候,让人觉得只是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根本没办法捕捉。 “桃花小仙?”意外的一道声音响起。 灵鸠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一个成年的面具男子抓住了一个稍矮的面具少年。 面具少年也不说话,静静站着任由那男子抓着。 灵鸠眸光轻闪,之前她就发现了,这场游戏里面有不少和她身高差不低的少年少女,故意假扮成她的样子,冲入人群中,也不知道打着什么注意。 不过,这样到底能试探出不少人的心思,也能造成一系列的乌龙笑闹,还有…… 一抹身影忽然来到灵鸠的身旁,一伸手就朝她抓过来。 灵鸠想了想,并没有反抗这人,任由这人抓了个彻底。 “啧,又错了。”这么轻易得手,显然让下黑手的人不相信自己抓到的就是本人。 他粗鲁的一掌劈向灵鸠的脖子,再将人抗在肩上,几个起落就跃上屋檐高楼,到一个偏僻的屋子将灵鸠丢了进去。 这里面已经被放了四个身高和灵鸠差不多的孩子,他们都靠着墙,两个昏迷两个被绑着手脚封着嘴巴。在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着面具,同穿着斗篷的黑衣人,看样子是看守这群少年的人。 “又抓错了?”守在原地面具男人随口问道。 “嗯。”扛着灵鸠的男人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粗鲁的把灵鸠丢向孩子那边,转身就走。 守卫男提醒一句,“桃花小仙会一门很诡异的术法,要抓拿她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她时间准备。” 装晕倒在地上的灵鸠听到男人的话,心中不由讶异——他们的情报分析很不错,不是普通的组织。 “知道了。”走出去的男人头也不回。 这里只剩下守卫男和包括灵鸠在内的五个孩子。 “咦?” 这个声音响起,灵鸠闭着眼睛都能够感受到,守卫男人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是之前那个男人一摔,把她的斗篷摔得有点散开,露出里面衣料的一角。 这群人既然有意针对桃花小仙,对今日桃花小仙的衣装打扮都有明确的了解,看到灵鸠一角衣料之后,这守卫男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没等守卫男反应过来,地上的灵鸠忽然一跃而起。 她的表情都隐藏在面具之后,眨眼来到守卫男的面前,目光透过面具的双孔,看到守卫男紧缩的眼瞳,和惊惧的眼神。她轻轻一眯眼,眼神之中流露出宁静安抚的神采。 守卫男人就这么被迷惑了一瞬,紧接着就是胸口的剧痛。 “咳咳!”守卫男倒地。 灵鸠淡然的几道灵力凝刀下去,断了他的手脚筋脉,再脱掉他的上衣,动作了当的塞入他的嘴里。 守卫男人翻着白眼,差点没有晕过去。 然而,他现在就晕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好受点。 灵鸠用他的腰带将人绑着,再一手拉着一头,将人拖到隔壁无人的房间。 等她再回到关押着四个少年的房间时,发现那唯一醒着的两个少年,表情依旧呆滞着没有回神。 灵鸠用脚处理着犯案现场,对两个少年道:“之前怎么样,等人来了之后,还怎么样知道吗?” 她的声音惊醒了两个少年,原以为遇到这样事情,他们怎么都该担惊受怕才对,然而这时候却用炙热无比的眼神望着灵鸠,好像一点没有感觉到危机。倘若不是绳子绑着他们的话,说不定会立即冲上来…… 灵鸠默然,倘若之后来人了他们还这副表情的话,明白着就是告诉别人有问题了。 “我说的话,你们记住了?”未免麻烦,灵鸠语气加重了点。 这严肃的语气依旧没有让两个少年眼神的炙热减少,反而更加的热烈。他们一起点着头,狂热的样子让灵鸠不禁的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没等灵鸠多想,她就发现了有人过来的动静。脚尖一点,人就原地消失,人站在上方房梁之上。 果然,没过五秒就又一人抓着个面具少年人走了进来。 “嗯?三子呢?”来人谨慎的停住脚步。 安静蹲在房梁上的灵鸠意外发现,这群雪鸠学院的少年们意外的临危不惧,之前的怀疑完全多余了。 只见下方两个醒着的少年一个愤怒的盯着来人,一人则故作隐忍,眯着眼睛沉默着,看着还真是那么回事,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夸张。 如果之前戏剧由他们来演的话,也不会把好好的一场爱情剧搞怪成笑剧了。 然而,灵鸠却不知道,下方两个少年之所以能够超常发挥,完全是因为他们心中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相信只要有她在,他们就不会有事,这股自信造就了他们的镇定,因为仰慕所以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表现得更好。 “居然擅离职守,回去之后一定参他一本。”男人左右看不出什么问题,再次往房间里面走来。 他表面看不出任何谨慎,实际上眼神始终盯着两个清醒的两个少年,只要他们露出任何一点破绽,他就能够发现。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在两个少年眼中看到任何不明的倒影。 “算了。”也许三子去方便了?男人想着,把手里又抓错了的人丢进人群里。 他动作的那一瞬,灵鸠就动了,背后偷袭的手段做得非常犀利完美,一击正中男人的后脑。 “砰!”的一声,男人瞪大了眼睛,然后慢慢无力的闭上,轰然倒地。 灵鸠再次淡然的把男人手脚经脉断了、塞了嘴巴、绑好拖去隔壁。过程中,她有意的看了一眼醒着的两个少年,发现他们不但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一脸的兴奋,就好像灵鸠在做什么壮举。 灵鸠一阵无语的同时,也很欣慰:要的就是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信仰!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灵鸠暗中埋伏,两个少年迷惑敌人。 不知不觉被灵鸠解决的人已经有了六个,屋子里也有别的少年少女醒来。 这次一来就是三人,他们手里并没有抓着孩子。 “时间已经到了,其他人呢?”站在中央的人低声道。 这句话一出,灵鸠就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早有计划,一旦到了哪个时间点,哪怕没有抓到自己,也集合离开。 “不好,出事了!”左边的男子惊呼,他的身影迅速的往孩子群而去。 “啊!” 眼看一个面具少女就要被的打中,血红的桃花伞凭空而至,挡在了那个男子面前。 “桃花小仙!”中央的男子咬牙切齿的叫道。 如今谁不知道血红妖异的桃花伞就是桃花小仙的代表。 “走!”不知道灵鸠藏在这里有多久了,反正不可能刚刚才到就是。这么久的时间给对方准备,凭他们三人未必是她的对手。 他们有心要走,却不代表灵鸠会让他们走。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灵鸠的声音响起,从房梁跳了下来。 她习惯的笑容浮现,却被面具遮挡,饶是如此依旧让三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无害气息。 一抹桃花香吹拂过鼻下,眼前也似桃花散落。眼前那笼罩在黑袍中,带着面具的人,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却生生让人离不开目光,可望不可即。 “不好,这是幻阵!不要被迷惑了!”最先发现的人惊叫,只可惜他还迟了,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这一场桃花盛宴中。 灵鸠的不会放过速战速决的机会,轻易的夺取了他们的意识之后,低声道:“你们的情报说的不错,不要给我时间准备,否则我能发挥出几倍、十倍、百倍本身的实力。” 在醒来的少年们眼里,看到就是灵鸠轻而易举解决了三人的画面。 在他们看来非常强大的人,被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人轻易解决,这样的冲击感不可谓不大,紧接着油然而生就是敬仰崇拜。 桃花小仙之所以是桃花小仙,自然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这个念头浮现他们的脑海,信任在这场意外中生根发芽。 这种从小就培养出来的信仰,绝对比复杂的大人们要纯粹许多。 “走吧。”灵鸠回头看向那群少年,一个个体型都和自己相似,一个念头浮现,“把面具和衣服都穿戴好。” 少年们没有问灵鸠为什么要这样吩咐,他们都毫不犹豫按照灵鸠的吩咐做了。 …… 宴会之地,第一场游戏在灯笼再次点燃的时候结束,果然如灵鸠想的那样,闹出的一堆的乌龙笑事。尤其是男男和女女不小心凑在一块,被分到鸳鸯灯,又被写下双方的名字,中央一首相思相恋的提诗,实在是让人尴尬的很。 不过发现这种事情不止自己一人遇到后,这份尴尬就化为笑闹别人的动力。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都变得非常的热闹。 这热闹之中也有着暗涌浮现。 幻四儿急急匆匆的找到霞妍,心急的禀告道:“霞妍姐姐,很多人都不见了!” 霞妍问道:“什么不见了?” 幻四儿将让不少学员假扮灵鸠样子的事说了出来,“本来只是想让游戏更有趣些,谁知道他们许多人都不见。我觉得这会不会是针对桃花小仙的?桃花小仙和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霞妍一听先是一慌,紧接着脑海里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她挪动着嘴唇正要说话,旁边就响起一到声音,“倒霉的不会是桃花小仙,而是打桃花小仙主意的人。” 说出霞妍心思的那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李天安。 别问霞妍为什么知道这个戴着面具和穿着黑袍的人是李天安,那货独特的说话语调和声音,她怎么都忘不掉。 “嗯,鸠主儿不会有事。”霞妍跟着说道。跟灵鸠经历了那么多事,对灵鸠的实力已经不是震惊一次两次,她也觉得真有人来打灵鸠的主意,倒霉的绝对是打主意的人,只是……“雪鸠学院的学员,我们就这派人去找。” “嗯!”听两人这么说,幻四儿也渐渐安心下来。 “宋爷呢?”这时候,手里拿着几串烤肉的柳落也走了过来,左看右看寻找着什么,一脸莫名的说道:“你们干嘛都戴着面具,穿成这个样子啊,这让人多难认啊。” 众人:“……”这货之前到底做什么去了,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爷去找鸠主儿了。”霞妍回答了一句。 乌云将明月遮蔽了一大半,只留下浅淡的光。一抹身影行走在屋檐之上,行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几乎无人的地方。 他站在一座屋檐之上,伸手触向半空,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黑暗的月色中更显无暇,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人的手指探出肉眼难见的透明触须,宛若植物的根芽,和空气触碰着。 一秒后,这人收回手,身影一闪就下了屋檐,接近着一间民房。 这民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少年人从里面涌出来。 他们往一个方向跑去,正是宴会的方向。一眼看去,每个人的身高差不多,戴着面具加上黑袍,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任何的不同。 “鸠儿。”这人停下步伐,对着那群少年喊道。 温柔的嗓音,连寒冬的夜晚都能温暖了。 这群少年人却一个个都不停下步伐,脚步反而更快的跑了,并且还分开道路的跑。 他们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回到了热闹的街道,融入人群中。 一个卖糖人的摊子,一个面具少年停下,问道:“多少钱一个?” 卖糖人的老奶奶笑道:“呦,你是雪鸠学院的吧?不要钱,你选一个自己拿去吃吧。” 少年伸手就想要拿最近的苹果型的糖人,一直手比他更快的伸过去,选中了少年想要的那个。另一只手环住少年的腰身,低低的笑声冒出来,“我抓到你了。” “这……这……”卖糖人的老奶奶呆在原地,脸色一变再变。 她听到眼前少年的声音分明是清朗的少年男孩的嗓音,背后突然出现的男子就这样抱着她,亲昵的姿态是个人都看得明白,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老人的承受力了。 “你认错人了。”依旧是清朗清脆的少年音。 背后的男子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凑近她耳边道:“认错谁,都不会认错鸠儿。”那声线里的笑意都发着颤,浓浓的温柔,让对面的卖糖人老奶奶都红了脸。 哎呦~这小年轻的声音太好听了!迷煞老妇人了!卖糖人老奶奶既可惜又舍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忍不住劝道:“你们年纪还太小了,又都是男子,这条路太难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 然后不待卖糖老奶奶再多说,眼前的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诶!?不听老人言,不听老人言……哎,罢了!罢了!” 卖糖老奶奶不知道,她想要劝的两人就在她背后的一片灯笼外,一个死角的巷子里,男子环抱少年,将人困在自己的怀里和墙壁之间。 ------题外话------ 宋小白:我抓到你了。 少年:你认错人了。 宋小白:认错谁,都不会认错鸠儿。 少年揭开面具…… 宋小白:月票君!(⊙o⊙) 月票君:其实我也爱你,我愿意被你抓。~\(≧▽≦)/~ 宋小白:…… ☆、第041章 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红彤彤的灯笼,密密麻麻的要恍惚了人的双眼,欢声笑语热闹不断。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视线死角的巷子里,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就算有人真的无意看见了,也会会心一笑,不再多看。 面具和黑袍成了这一晚上最好的掩饰。 男子一手拿着红红的苹果糖人,一手环抱着怀中人的腰身,不紧不松的力道却刚好将困在自己的怀里,让人没办法离开。 温柔的霸道,给人脸红心跳,又不会感到害怕。 “还不打算承认?”笑声朗朗,蛊惑了人的耳朵,沉醉了人的心。 没等少年说话,男子将自己的面具抬起,露出那一张动人心魄的容颜。英挺的眉毛,笔画难以描述的眼眸,里面包含的波澜风华诗词难言,如玉的面庞在红灯黑夜中,既多了几分的深邃以及红润蛊惑。 “我的鸠儿。”他笑着叹息,为了不让怀里的人离开,没有放开任何一只手。反而低头,用唇齿咬着少年的面具,将之往上抬。 这样近距离的碰触,他的嘴唇难免就碰到的对方下巴的肌肤。 面具少年像是呆了一瞬,伴随着面具被抬起,露出的一半容颜,嘴唇微微轻张,都看似呆呆的。 “……”宋雪衣无声的笑了一声,湿润的气息染到面前人的面上,使得那半张脸也染红了一分。 谁知道他并没有将对方的面具完全抬起来,大概到了鼻子处停下,无奈没有孔洞的面具遮住了双眸,眼前一片的漆黑。 “喂……”灵鸠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宋雪衣是真的将她认出来,轻而易举就把在人群中将她抓住。 然而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嘴唇忽然被堵着。 灵鸠一呆,双眼的视线都被面具挡住,感官就变得异常的灵敏。从他嘴唇柔软到呼吸,一切都敏锐的感受到,呈现出画面浮现脑海,这比视线看到的画面更加的触感至深。 他的亲吻很温柔,像是在品尝着舍不得下口的美食,却又炙热得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灵鸠回过神来,愣是由着宋雪衣的行为,一动没动。 一会儿,宋雪衣就将她放开。伸手把她面具完全掀开,露出来的颜色果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少女面无表情,双颊浅红,连眼眶也似添了一抹红影,眸子水光潋滟比满头灯笼都要明媚,没有任何故意的媚态,却让宋雪衣看得发痴,脑海里浮现这张脸再长大几岁的幻影,该是如何明媚动人,倾绝天下。 “鸠儿不是想要吃糖?”宋雪衣笑道,将手里的苹果糖人送到灵魂的眼前。 灵鸠伸手去抓棍子,却被宋雪衣躲开。她抬眸,对上后者一双温柔的笑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拿着,鸠儿若是想吃就这样吃吧。 “你喝醉了。”灵鸠道。 这副样子的宋雪衣,比平时要放肆不少。 宋雪衣却含笑不变,眼眸半眯,“鸠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灵鸠觉得宋雪衣这人耍无赖起来也跟别人不一样,他连无赖起来也非常的温柔,让人有种被宠溺着的感觉,好像自己才是耍无赖,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虽然表面上一副无语的样子,嘴角却悄然的翘了起来,眼神流光溢彩。 灵鸠昂头,往眼前的糖人咬了一口。“喀嚓”一声,她的表情僵住了。 “怎么?”宋雪衣抬起她的下巴。 “……难……吃。”灵鸠抖着嘴巴说道,一脸的怨念。 一想到那老人摊子一排外表喜庆可爱的糖人,灵鸠表情愈发的怨念。外表看得这么好看,根本就是欺骗啊!味道怎么可以这么怪!说甜不是甜,说酸不是酸,说苦又不是苦,就好像是各种味道混合,形成一种人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的味道,可一直放在嘴里,同样是受折磨。 在灵鸠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却听到宋雪衣好奇的声音,“我尝尝。”一个不详的预感冒出来。 果然,宋雪衣的说尝尝,并不是去咬手里的糖人,反而低头咬住她的嘴巴。 古怪的味道在两人的味蕾上弥漫,两人却都感受不到多少,感官都放在了别处的交缠。 这是他们第一次辰舌的碰触,一股悸动弥漫两人的心尖,连绵的颤抖着跳动着,让人贪恋这种温度和碰触,滚烫温度弥漫全身。 “你确定宋爷他们在这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感觉是了。”回话的人是柳落,伴随着他说话还有嚼烟声,不难想他现在正在吃着东西。 霞妍压抑不住的惊呼,“你的意思是说,一直带着我们走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爷他们在哪里,只是感觉在这边就把我们带过来了?” 柳落哈哈笑,谦虚道:“我感觉很少错的啦。” “你现在谦虚有个什么用!”霞妍无语。 几人的交谈声惊醒了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后者放开前者嘴唇的时候,一缕银丝连绵,让人无法否认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中,连嘴里怪味的糖块也融化了,明明是那样古怪的味道,却愣是这么久都没有让人感觉到一样。 宋雪衣低垂的眸子,似有暗光晃过。没等灵鸠看清楚,他伸手把她的面具再次戴回去,再戴上之前自己的面具,一手抱住她的腰身跃出角巷,踏着楼檐而行。 两人的动静让走在一起的霞妍几人发现了,却不过是扫过一眼没有在意。 下巴搁在宋雪衣肩头上的灵鸠,注意到柳落朝他们看的时间最久。直到一片耀眼灯火,转角的墙壁挡住了视线…… 这野兽一样的直觉,真是意外的好用。 宋雪衣将人抱着在一条江河边停下。 这里人也不少,男男女女结对,江河上漂浮着一只只的河灯,将一片漆黑的江面也渲染出一股浪漫的气氛。 河边摆着不少卖灯笼、花灯、河灯、孔明灯的摊子。 “两位想要点什么?花灯还是河灯?”中年妇人一见怀抱少年的男子靠近,就知道这又是一对璧人。 “鸠儿想要哪个?”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亲昵,宋雪衣的声线有点低哑。 灵鸠听着脑子一麻,面无表情的说道:“随便。”她却不知道,这时候她脸颊戴着面具,根本就不用故作正经的表情,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当然了,宋雪衣绝对是个例外,单单从她声线的变化就能够猜想出来她现在的情绪。 他嘴角含笑,指着个通体雪白,唯独双翅尖尖和羽冠呈清新的翠绿色,小嘴被涂成朱红色的小鸠鸟的河灯以及河灯,“这两个。” “好的。”中年妇人善意的笑道:“这可是我这摊子里卖得最好的样式了,大家都格外的喜欢这个寓意,还有这个画着雪地桃花的花灯,拿着手里就好像能得到桃花小仙他们赐福一样。” “……”作为对方言语中的主角,灵鸠面不红心不跳。 反倒是宋雪衣有点不高兴了,人人都惦记着他怀里的宝贝,拿着寓意他家宝贝的物件。不过……能抱着鸠儿的却只有他,只能是他。 一手交钱一手交物之后,宋雪衣抱着灵鸠走到一处少人的地方。 “你还喜欢玩这个?”灵鸠才开口问道,放河灯、提花灯什么的,总觉得并不是宋雪衣会玩的东西。 “为什么不喜欢。”宋雪衣轻声道,一手拿着中年妇人赠送的毛笔红绸,一笔一划认真写着字,轻柔的嗓音浸染了夜色,“和鸠儿一起玩,我很高兴。” 灵鸠心脏一颤,只觉得心脏都被这声音给麻了半边。 “鸠儿之前也没有玩过是不是?”宋雪衣抬起眸子,笑意从面具的孔洞投射出来。 “嗯。”灵鸠点头。 这时候的她,安安静静得仿佛一个再乖巧不过的孩子。 “今夜我们把能玩的都玩一遍好不好?”宋雪衣问道。 灵鸠眼波轻晃,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 宋雪衣,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什么只要我喜欢你,能有你的一分就好了?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深渊,一旦跳进去根本就出不来,果然会万劫不复! 灵鸠走神的想着,忽然手里被塞进来一物。 鸠鸟型的河灯,一条红色的缎带绑在她的羽冠上。 灵鸠没有刻意的翻看,一眼扫过就看到几个字眼,一生一世……后面是什么?她没有去看,就抬头对上宋雪衣的视线。他拉着她的手,低声道:“灯是我买的,愿也是我许的,就由鸠儿亲手去放。” 灵鸠任他手提花灯,拉着自己走到河边。 这里站着不少人,注意到灵鸠两人的时候,分明看不见两人的模样,依旧被两人气质影响,不由得让开道路,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灵鸠蹲下身子,把河灯放下水的时候,手指碰触到江水,冰凉得让她神智清醒,却无法挣脱开内心复杂陌生的情绪。 放河灯什么的,分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什么这时候做着就好像在做一件非常神圣严谨的事?她现在是不是该再来两句深沉的感言? 被自己的想法囧到的灵鸠,满心的绮丽也破碎成一片片。 “发什么呆?我们去别处。”宋雪衣的声音在上方传来,一手摸摸她的头发,不用看表情就能够让人感受到的宠溺,使得周围的女子都不由转眸看过来,既羡慕又期盼,自己身边的人也能这样该多好。 灵鸠被他拉着手,离开这才来了一会的河灯江池。 吃小食、玩猜谜、品果酒、放烟火…… 一直到月即要落下,雪鸠街的热闹才有减弱的迹象,这一夜不仅仅是御海镇百姓们的不眠夜,一个欢快的新年夜,同样也是灵鸠和宋雪衣的不眠夜。 马车车轮咕噜咕噜的转动着,车内灵鸠趴在宋雪衣的怀里,脸颊嫣红,眼眸浅眯,浑然一处醉酒熏熏的样子,谁知道其实她才喝了三杯果酒而已。 灵鸠也没有刻意的要去解酒,埋头进宋雪衣的怀里,先是沉默,紧接着发出低笑声。 这笑声从小到大,再到畅快放肆。 宋雪衣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惊讶,就这么看着她,陪着她笑。 一会儿,灵鸠忽然抬起头,拉着他的头发,昂头对他嘴唇咬了一口。 说是咬一点都不为过,连嘴唇缘边都落下了牙齿印。 “宋小白,今天我怎么都不会忘记。”她放开口,口齿清晰的说道,眉目弯弯,明媚灵邪。 前世加今生多少年,从来没有人陪她度过这样的新年,欢快的心情几乎要溺出胸膛,化为汹涌的情感。 宋雪衣颔首,柔声道:“好。” 他又何尝不是。 也许该说,只要是和她的记忆,他都不会忘。 灵鸠眨了眨眸子,眼中的朦胧更甚,“明知道独一无二太诛心危险,可是一旦起了这个念头,想戒掉太难了。”小小的手不自觉的放到宋雪衣的脸上上,“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啊?” 宋雪衣觉得她指尖像是有小火苗,抚在脸上都生烫,尤其是她的话,更让他心神难平,被激起无数的波澜,“鸠儿说,是有多喜欢我?” 怀里的人却头一倒,埋入他的怀里,呼吸均匀得瞬间睡着了。 “……”宋雪衣一怔,几分失落几分无奈更多还是浓浓的宠溺,然后笑了出声。 指尖轻轻点着怀里少女的脸颊,小小的力道就能按陷进去,他低笑道:“等鸠儿知道了可记得告诉我,倘若我发现了,鸠儿还不清楚,就由我来告诉鸠儿好了。” 马车到了宋府门口,宋雪衣抱着灵鸠入门回到雪院时,发现孙谷兰就在这里等着他。 “你们去了哪里?我听人说宴里闹出了事,有人刻意在抓拿小鸠,连你也不见了!”孙谷兰见到灵鸠躺在宋雪衣的怀里,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用担忧询问的眼神看着宋雪衣。 宋雪衣眸子里幽光一闪,默默的把自己和灵鸠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孙谷兰听完后,很是无语了几秒,然后就是压抑着笑。 她儿子竟然还有这种幼稚任性的时候。 “也就是说什么事都没了?”孙谷兰道。 “嗯。”宋雪衣轻声道:“让娘担忧了。” “你还知道让我担忧了啊!”孙谷兰一本正经道:“就算任性也要有个度,随便传个信不知道吗?算了,主要是没事就好,天色实在不早了,看小鸠是累坏了,快点回去熟悉睡了吧。” 宋雪衣默然的抱着灵鸠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有一段距离之后,孙谷兰才没有再压抑的笑出声音来。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机会教育教育自家的这个儿子,尤其是有关“任性”上的教育。这次的机会实在是难得,让她总算有了做娘的乐趣。 只是这点乐趣来得有点晚,也太珍惜了。 真可惜,没有亲眼看到雪衣玩乐时的样子。孙谷兰托腮想道:哎,有时候还真有点羡慕小鸠啊。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头疼。 趴在床上的灵鸠一脸衰样,“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一点果酒都能醉倒!”如今她看以确定,这么容易醉酒根本就不是她天生酒量不行,而是她体质的问题。 “哼哼!看你的样子,连自己的血脉有问题都不知道啊?想不想大爷告诉你啊?只要你……啊啊啊!你头痛就头痛,来折腾老子是怎么回事!?”某个被灵鸠两只手抓着不断摆弄,丢来抛去木偶悲愤的大叫。 它不乐意被灵鸠玩,有人更不乐意看它被灵鸠玩弄。 宋雪衣走过来,淡然的把夏侯乖乖抓起来就甩到一边,滚了个圈到了桌底下。 “鸠儿,还不起来?” 灵鸠看了一眼夏侯乖乖,翻个身在床榻上,“不想动。” 懒洋洋的声音,配上她赖床的行为,愣是萌杀到了宋雪衣。 他一怔,然后笑着坐到床榻上,把床上的懒货拉到怀里,一手给她按着头,边道:“灵鸠想要的大剑已经铸成了,真的不想去看看?” “咦?”灵鸠眼睛一睁,来了精神。 宋雪衣有点不爽那把吸引了灵鸠精神,“剑何时都能看,鸠儿不如再睡会?” “不睡了。”灵鸠坐起身,伸出双手。 宋雪衣无法,笑着去取了她的衣裳,给她一件件穿上。 “啊啊啊啊!男人,你还能更狗腿子一点吗?!虽然这小妖魔的天赋是很好,可是你也不差啊,这么任劳任怨的是怎么回事啊?有这个伺候她的时间,还不如去多练练功啊!你既然不会珍惜自己的身体和天赋,不如给老子啊给老子啊!”夏侯乖乖趴在桌子底下叫喧着。 只可惜,落入宋雪衣耳朵里的只有木头对碰的“喀嚓喀嚓”声,至于灵鸠则淡淡扫去一眼,当做了早晨的虫鸣了。不过,该记下的还得记下。 宋家府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坐上去后,由霞妍赶着马车去星铁矿山那边。 年前发现封奕岂祖上留下来的矿脉是星铁矿之后,这里就全权交给了温包子打理,不仅建成了一个完整的矿产地,还有铁匠铺和制炼铺。 当时,把矿脉交给温包子的时候,灵鸠也说了,要他找人和材料,利用星铁矿为她打造一柄大剑。 时隔大半年,这大剑终于成了。 “宋爷,鸠爷!”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刚刚下了马车就听到温包子的声音。 灵鸠转头看去,看见温包子穿着黑色的大袍,脸颊沾着黑污。 “哈哈哈,你们是来看大剑成品的吧?”注意到灵鸠的视线,温包子伸手擦了擦脸颊。发现脸庞的脏污,他也没有在意,一脸兴奋的笑道:“这次的成品绝对完美,要是拿去拍卖的话……” “嗯?”头痛早起的灵鸠轻飘飘的朝温包子看来。 温包子笑容一僵,“啊哈哈哈,要是拿去拍卖的话,肯定没有交给鸠爷的价值大!” “去看看。”宋雪衣道。 “这边,这边!”温包子立即带路。 制练铺子里的空间很大,以一个帐篷圆形为区。这时候里面的人都没有干活,围绕在一起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不时就能发出惊呼声。 “啪啪啪!”温包子拍着双手,喊道:“散开,都散开,没看到宋爷和桃花小仙来么?” 围绕在一起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散开,想看又不敢看宋雪衣和灵鸠两人。 他们一散开,灵鸠也就看到了里面之物。 这是一柄足足有一米四多,宽有成人两个拳头多寛的大剑。它通体漆黑,一眼看去朴实无华,连刃还没有开,如果不是剑柄和剑尖的弧度,一眼看去怕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柄剑。 “鸠爷,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看怎么样?”温包子开口说道。 灵鸠离开宋雪衣的怀抱,一步步走上前。 走位的人都自动的放开道路。 等她走到大剑旁边,还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这大剑出炉不久,刚刚铸造而成。 灵鸠伸出手,小小的手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下,握住大剑的剑柄。 “鸠爷,你别看这大剑不算太大,它重量绝对比看到的还要重得多得多得多,你也知道星铁矿的重量啦……呃!”温包子的话语在眼前的画面截然而止。 视线中,灵鸠单手抓住剑柄,把大剑举起来离开石台。 “啪啦”一声,旁观一个男人不小心把手里抓着的锤子落在地上。 这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灵鸠的身上。 本身身高也不过一米四的少女,手举和她身高一致的大剑挥动得虎虎生风,让人不禁觉得那大剑是不是用木头做的伪装。 然而,等大剑落在地上…… “康当”的响声,以及地面的震动,都让他们无法自欺自人。 这是怎么样的可怕力量啊! 他们可亲眼看到,这一柄大剑需要十人同时抬着,且只是抬着,根本就做不到挥舞。 “还不错。”灵鸠点点头,一点没注意到周围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哼!粗工滥造!”在她袖子里面的夏侯乖乖低低的嘀咕着。 “哈哈,啊哈哈哈!”温包子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能让鸠爷满意是最好了!”紧接着他的眼神一点点暗沉下来,低声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问问鸠爷。” ------题外话------ 99: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啊? 宋小白:深厚如妹纸爱黑萌。 99: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啊? 宋小白:真诚比水水码黑萌。 99: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啊? 宋小白:狂热似月票砸黑萌! ☆、第042章 雪衣爹的消息 一片干净的林地里,用断木铸成桌椅。 周围的人都知趣的离去,留下安静的空间给灵鸠和宋雪衣、温包子三人。 “你想问新年宴上,抓拿我的那群人的消息?”灵鸠开门见山的说出来。 温包子点头,“他们……是不是和桃花十里庄那两个人一伙的?”低哑的嗓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虽然这一年来温包子表现得很平常,该笑闹的时候笑闹,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耍混的时候也一点不知道羞耻的耍混,让人以为他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事实上他的确从悲伤里面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忘记仇人,更没有忘记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承诺。 “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人,受人雇佣,没有任何雇主的记忆。”灵鸠早就查探过了。 “什么组织?”温包子锲而不舍。 灵鸠抬眸,“七重殿。” “……”温包子脸颊的皮肉微微抖动,腮帮子咬得紧紧的。这么沉默了好一会,他猛然抬起头,双眼神采奕奕,像是能着火,“早晚有一天,九一商会也会成为七重殿、九华楼一样的庞然大物!哪怕他们有大背景又怎么样啊!” 灵鸠知道,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明白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和七重殿那样神秘的存在对抗,想要从七重殿里得知背后雇主的消息,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嗯,会的。”灵鸠朝他说道,嘴角轻轻上扬。 她双眼内似有灵光,浅淡的笑容有一股神秘气质,让温包子看得一呆,浑身像是拥有了力量和安定感。这种感觉真奇怪,明明是比他还小的人,可无论是当初在青云学院的时候,还是桃花十里庄的时候…… 温包子脸颊浮现薄薄的红润,脑海里浮现桃花十里庄时,她安抚自己时候的模样。这涌上脸颊的热度,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还是因为别的。 没等温包子想明白,猝然就听到宋雪衣的声音,“明日给柳落放假回乡里,你陪他一起去。” “啊?”温包子一怔,本能的抬头看向宋雪衣,疑惑嘀咕:“他回去,我陪着干什么啊?呃!”突然发现眼前的主子眼神有点怪,好像排斥点什么? “柳落乡里不凡。”宋雪衣淡道。 温包子隐约明白为什么才过新年,眼前的主子就给自己布任务的原因了。 “九一商会还有很多人才,正好可以历练。”温包子还试图挣扎着。虽然他对各种特产,尤其是外界不知道,可以大赚特赚的特产很感兴趣,可是他一点不觉得能养出柳落那种奇葩的村子,能是什么好村子。 何况,一年来他可忙了,新年怎么也该休息休息吧! 宋雪衣微笑道:“你亲自办事,我放心。” “……多谢宋爷夸奖。”从一开始他就没感觉错,宋爷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明明笑得这么好看又温润,可就是让人接近不了的感觉。“只是我还是觉得吧,其实真不用我……” “路上不用急,权当放假游玩。”宋雪衣温和的声音,似乎是无意的打断他的话。 温包子:“……”怨念的看向灵鸠。 “嗯?”灵鸠眨了眨眼睛。这么看我是怎么回事?又不是我吩咐你办事。 温包子嘴唇挪动,没有声音的说道:红颜祸水!祸水! “呵呵。”灵鸠眯眼轻笑。 温包子被她笑得脸皮都都在抽搐,然后听到灵鸠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说什么?” “鸠爷,我错了!”温包子认错非常的迅速。 头上就两个主子,已经得罪了一个,另外一个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了。否则,他一定会过得很精彩。 “你没错,不是在夸我么。”灵鸠毫无芥蒂的笑着。 温包子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一连几日后,温包子随着柳落出行乡,灵鸠和宋雪衣并没有闲着。 在宋家后方开拓出来的一个练武林地里,身穿白色武服的少女手持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巨剑,一招一式虎虎生风,看得同样穿着武服的孙谷兰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灵鸠某方面的天赋。 处理完事务的宋雪衣走在路上,赶往练武林地。 “最近过得很不错呢。”低哑的笑声响起。 宋雪衣顿足,看向不远处的树干。在那里坐着一个紫色的身影,银色的面具半遮着面容,嘴角玩世不恭的翘着,心情似乎很愉悦。 “你最近很闲?”宋雪衣淡道一声,继续向前走。 九华洬站起身,本随着他的脚步,却行走在一棵棵树木之间,“一楼之主和一家之主,哪个更累更闲一点,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雪衣没有回答。 “哈哈,你在担心什么?就凭那女孩的实力,根本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好不。”九华洬笑呵呵的说道。 见宋雪衣一直不理会自己,他叹了一口气,面具后的一双眸子暗涌迭起,“说起来,你的实力还不如人家,就算呆在她身边又怎么样?还是说你怕她被人抢走?啊~我记得她是不是说过一句什么,能被抢走的不是爱人?这句话有点意思,我挺喜欢。” “九华洬。”宋雪衣只是回应了一声他的名字。 十五岁岁的少年男子白衣黑发,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并没有强烈的威慑力,却让九华洬动作一顿,差点从树干上落下来。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面具后,让人看不清楚,不过那唇畔玩世不恭的笑容却淡去,化作了一条直线。 “宋雪衣,你不知道,现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九华洬低声道。 宋雪衣道:“我该知道什么,我自有分寸。” “傲!”九华洬笑道:“什么温文尔雅全是骗鬼,你的傲气比那什么江无寐都强太多了,偏偏别人还都看不清了。不过我了解你,宋雪衣,我了解你本性里面的峥嵘冷酷。” 宋雪衣瞥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别跟过来。” “……”好好酝酿起来的高人风范,就被某人似鄙视也不似鄙视的眼神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九华洬眼角一抽,回想宋雪衣之前的那一眼,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曾经看到那少女说的话:你该回家吃药了。 衣衣这是无声的说自己有病啊!九华洬一手捧着心肝,觉得自己严重受伤了。 暗处的午幽注意到这一幕,一样觉得心肝疼。他心目张威武霸气神秘不可侵犯的楼主大人,为什么会是这种形象这个性格,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神态,太太太太让人幻灭了! 赶到练武林地,看到日光下独自练剑的少女,宋雪衣没有情绪的容颜才浮现了笑容。 “鸠儿,过来。” 一阵猛砸巨剑之后,忽然听到宋雪衣的声音,灵鸠手剑回头朝他看来。也没问什么,顺着他的话走过去。 后者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然后拿出一个瓷瓶,“鸠儿想要的铸骨丹。” “练出来了?”灵鸠眸子一亮,拿起他给的丹药,嘴角没忍住就翘了起来。 虽然话语是问话,不过她的言行明摆着确定宋雪衣成功了。 “嗯。”宋雪衣眸色柔和。他现在的实力的确不如鸠儿,可他一样可以帮助到鸠儿,并不是无用之人。 看着少女运动之后嫣红的脸颊,双眼明媚璀璨的模样,让宋雪衣有种只要她想,就想任何东西碰到她面前来的冲动。也许,并不是冲动,而是真真切切的心意。 不远处的孙谷兰无语的看了几眼后,然后自己选了个偏远的地方,盘膝修习运灵诀。 这运灵诀是灵鸠记忆中一门入门功法,她也没有想到孙谷兰竟然有灵脉,因为天赋并不算好,所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如今被发现还是因为重生灵脉后的宋雪衣亲自给她检查了身子。 修炼灵气入门可比内力难多了,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悟性,以孙谷兰的天赋来说,单凭她自己的努力,想要修炼出灵力,没有个几年根本就不行,可是孙谷兰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这个。 “我已经被逐出了孙家,孙家的武学我不会再碰,宋家的武学实在一般,倒不如这个。”这是孙谷兰当时的原话,毫无犹豫,平静又坚定。 然后一脸几天的时间,孙谷兰再熟悉拳脚功夫之后,剩下的时间都在修习运灵诀。 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感受到一丝灵气,对于初学者来说,这很容易让人产生沮丧的心情,可孙谷兰却一点没有,没有越挫越勇,也没有垂头丧气,那份平稳的心境让灵鸠不由觉得,她体悟到灵气凝为己用是肯定的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下午夕阳下山,结束了一场练武后,灵鸠和宋雪衣、孙谷兰三人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到雪院。 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叫声:“桃花小仙和家主他们去哪里了呢?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们!哪怕是已经出嫁,曾经也是宋家的小姐,如今是韩家的少夫人,你的学的规矩呢!?” “在雪院里,我们说的话就是规矩。”灵鸠轻轻的开口。 宋雪衣抱着她走进院子,她就看到了一袭蓝衣的宋知婳和霞妍对峙着。在她身后跟着几个护卫,似乎还有要动手的意思。 前一刻对霞妍还摆着一副主子样的宋知婳,看到灵鸠和宋雪衣两人之后,脸色就变了。 “出去。”宋雪衣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知道她不耐烦院子里的人。 霞妍立即道:“韩少夫人请回吧。” “等等!我有话想要跟桃花小仙说,还有家主,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一直想要见到两人的宋知婳,又怎么会甘心离去。 她不但没有离去,反而朝灵鸠两人靠近,恳求的望着两人,“我们去别处谈谈?” “你要谈的无非是韩家后院的那点事。”灵鸠面无表情,眼神宛若洞察一切,“你眉宇含怨,暗光灌顶,有乱亲之相。”每一句话说出都让宋知婳的面色白一分,然后灵鸠给了她致命一击,“宋璃烟出手了。” “你怎么知道!”宋知婳惊叫。紧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灵鸠的眼神也多了点诡异的光彩,宛若看着救命的稻草又仿佛看着什么妖灵鬼怪,“你既然知道,就帮帮我。那贱人……她竟然,竟然赶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我对她那么好,我一直把她作唯一的亲人疼着,她怎么可以!” 灵鸠轻声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所有的恶果都要自己承担,没有谁能帮你。” “不!你们可以,只要你们一句话就能……”宋知婳的声音突然停住,额头冒出虚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家主能帮我看看病,我似有顽疾。” 灵鸠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想当年初见她的时候,端雅柔美浑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短短嫁为人妻一年就变了个样,那股酸人的怨妇之气,将她原本的魅力狠狠压下五分。 “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子息。”灵鸠一句话击碎了她所有的期盼和希望。 “你……你……”宋知婳脸色惨白,趔趄的后退差点摔倒,“你在说什么?” 灵鸠言尽于此,“以后都不要过来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宋知婳会这么想怎么做都是她的问题,事实上只要她能够想清楚一些事,看明白韩绍青对她的真情实意,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糟糕。 “不!家主不是炼药师吗?一定能够帮助我!”宋知婳惊声大叫。 被宋雪衣抱着离去的灵鸠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宋知婳又要走歪了路。 “她到底是为了地位,还是为了韩绍青?”看着宋知婳被霞妍等人拦住,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灵鸠低低的呢喃着。 宋雪衣道:“何必去想别人?” “嗯。”灵鸠点头。 她不是要想别人,只是想不明白情爱这回事。 原本以为就算宋知婳想不明白,碍于两人的威慑也不敢再来招惹。事实上,她的确没有再来招惹灵鸠他们,可是却去招惹了一个半只脚要踏入棺材的人。 这一招惹就把人招惹得双脚都要踏进了棺材里。 宁远居里,常年安静,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为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从宋雪衣坐上家主之后,宋老夫人就长居宁远居内不出,该有的没有缺少宁远居,她病情在医师的调理下一直保持着稳定,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之前还有宋琉珏偶尔来看望她,等宋琉珏出了宋家去求学后,宁远居就在没有别人光临,她也没有想过出去。 这次的新年春节,哪里都热热闹闹的,唯独宁远居始终冷清。 因此,宋知婳的突然到来,对于宋老夫人来说实在是个惊喜。 女孩儿家总是更能体会同性长辈的苦,宋老夫人将人请进来,原本想要和她好好倾述一番自己的忧愁,再和她好好谈谈闲事解忧,谁知道对方一来就给她一个巨大的冲击。 什么妹妹陪同姐姐嫁去夫家,什么妹妹耍弄诡计和姐夫私通,什么一次就有了身孕,现在整个韩家都把小妹妹当宝贝,她的地位变得无比的尴尬,更可恨的是她和夫君同居一年多次,都没有任何有身的迹象,然后就听桃花小仙说什么这一生都没有子息。 宋老夫人已经老了,病情虽然一直被稳着,却并没有消除的迹象,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口气差点没有顺过去。 然后她就被宋知婳抓着双肩,被对方激动的哀求着,“奶奶,求求您了!帮我去和家主说说吧!不管怎么样您都是家主的亲奶奶,是他的长辈啊!您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宋老夫人咳嗽着,“知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们……” 宋知婳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亲人之间哪里有隔夜仇,何况……奶奶,奶奶还有几年能活,就算是看在奶奶身份的份上,奶奶真的去求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听!” “咳咳咳!”宋老夫人听清楚她一番话,顿时一脸的惊愕,双眼圆瞪充满着不可思议。 宋知婳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对,神色也闪过愧疚。只是她真的是没办法了,倘若她真的不能生,那贱人的孩子出世,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奶奶,您就帮帮我吧!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尝不是有您的责任,倘若不是您针对家主,他们又怎么会漠视我们这群亲人,又怎么会算计爹爹他们,让我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宋知婳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你……你!”宋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紧紧盯着宋知婳,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宋知婳哭了一阵子,忽然发现宋老夫人没有声音。她心中一惊,连忙朝她看去,发现宋老夫人竟然双眼翻白在床榻上。 “不好了,奶奶病重,快去请家主过来!”宋知婳大惊,连忙站起来朝外喊道。 霞妍把消息带给宋雪衣的时候,他正运算着这次去太明城的货物以及计划。 “情况如何?”手持毛笔的少年家主,头也不抬的问道。 霞妍低声道:“已经派医师过去了,听人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过结果还难说。” “嗯。”宋雪衣依旧没有抬首。 霞妍命了他的意思,悄然的走出门外,再把门带上。 一场病发后醒来的宋老夫人,睁开眸子就看到一个老仆陪着自己的身边,浑浊的双眼左右观望,再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后,宋老夫人的眼神忽然又多了一分死沉的灰暗。 “知婳呢?”宋老夫人哑声问道。 老奴一面不忿之色,“亏老夫人往日待她那般的好,这次的事儿还是她惹出来的,哪知道见家主没有来看望您,她也就不来了。”说着说着,老奴的双眼渐渐弥漫上泪水,“老夫人,您苦啊。” 宋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心头也一疼,差点没有再次晕眩过去。她苦涩的发笑,“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多大的人了。” 老奴哽咽着不说话。 “我会有今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宋老夫人静静的看着远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任何的东西,眼神悠远默然,又像是看透了什么。“现在宋家有雪衣,已经走到了老爷他们都走不到的高度,我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好说。” “这事怪不得老夫人!老夫人都是为了宋家好啊!”老奴连忙说道,觉得这时候的宋老夫人有点不对劲。 宋老夫人摇头,发出苍凉的笑声,“我老眼昏花,偏心升云他们,这没错,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老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你去把雪衣他们叫过来。”宋老夫人说着,慢慢的做起来。 老奴惊讶的看着宋老夫人,发现她的脸色竟然红润,双眼也有神起来,精神气看起来很好,根本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可明明是这幅精神的样子,愣是让老奴觉得很不对劲。 她迟疑道:“之前老夫人昏迷的时候,就派人去请了,可是……” 宋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悲戚,淡道:“跟他们说,我手里有和真的消息。” “啊。”老奴一惊,猛然想起来许多年前的事。 如果不是宋老夫人提起来,只怕她就要忘得干净。 天呐!他们竟然做了这种事,家主和孙谷兰知道后不会杀了她们吧!? 老奴心惊胆战着,还是听从宋老夫人的话,派人去请了宋雪衣和孙谷兰他们。 这次没过多久,宋雪衣就抱着灵鸠来到了宁远居,他们刚来不久就看到孙谷兰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明明之前孙谷兰不在宋家,能在同时和灵鸠他们一起赶到,可见她的心切。 “娘。”宋雪衣喊道。 听到他声音的孙谷兰慢慢平静下来,不过眼神还是压抑不住颤动。 三人一起走进来宋老夫人的寝居,空气中满是药味和一种深沉的味道。 宋老夫人就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衣,斑白的头发用簪子挽着好好的鬓,露出一张红润却又苍老的脸庞。这么看过去,让人觉得她从未病过,依旧是一手掌控宋家的老夫人。 ------题外话------ 通知通知,今天星期五,明日第四只和第五只萌物同时开放领养——江寐纸和温包子!妹纸和包子的结合,多一只萌物多一个机会~大家可不要错过了啊~么么哒!╭(╯3╰)╮ ☆、第043章 突如其来的危机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桌子上。”宋老夫人平静说道。 孙谷兰目光转向桌子,发现那里放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的木料已经看得出来点年头,一定是之前放在某处没有动弹过,一放就是许多年。 宋和真的消息就在眼前,孙谷兰却突然顿足难前。 灵鸠推了推宋雪衣,后者将她放下,走到桌子前将上面放着的檀木盒子打开。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古怪的石雕,以及一封已经陈旧了信。 孙谷兰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封信,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宋老夫人道:“这是当年和真派人送回来的信,送信的人说他遇到了点麻烦,没办法亲自回来,本来是要交给你的,只是半途被我拦截了下来。” 孙谷兰转头看向宋老夫人,眼神锐利又愤怒。 她一直知道宋老夫人不喜欢自己,因为当年宋老夫人给宋和真定了一门亲事,女方就是宋老夫人娘家的那边的人,可是宋和真却拒绝了,反而带回来她这个“毫无背景”的女子,这让宋老夫人一直愤恨在心,对孙谷兰非常的不喜。 然而,孙谷兰没有想到宋老夫人竟然还做了这种事,苦苦瞒了她十几年。 面对孙谷兰的瞪视,宋老夫人轻笑,“我这一辈子做的错事不少,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反正过了今日,尘归尘,土归土,你要是不高兴,老妇人这具身体任你处置就是。只是宋家啊,宋家全靠你们了。” 从进门灵鸠就看到了宋老夫人身上的死气,知道她命不过今晚,没想到宋老夫人自己也看得这么清。 人之将死,是非尽散。 宋老夫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孙谷兰心中的怨气怒气也无可奈何的消散,紧接着就是强烈的胆怯和别的更为复杂的情绪,再次看向锦盒里面的陈旧信封,始终没有主动去拿。 时隔十几年,真哥到底写了什么?他会不会在某处等着她?而她却错过了?又或者他遇到了什么大危险,十几年都没回来,会不会已经…… 孙谷兰告诉自己不能多想,可越是压抑,想得反而越多。 最终还是宋雪衣把锦盒收了起来,用眼神安抚了孙谷兰一眼,拉着灵鸠往外走。 三人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宋老夫人低声道:“知婳那件事,若是能帮的话,就帮帮她吧。”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语。 宋老夫人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才全身脱力一样的瘫在椅子上。 “老伴,我真的做错了啊。”宋老夫人低声叹道,渐渐浑浊的眼眸弥漫了泪水,嘴角的笑容却显出一分解脱。 半夜时,宋老夫人逝去得安详又安静。 之后,有关宋老夫人的葬礼依旧按照宋家的规矩来办,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由于宋琉珏去的是太明城的太恒学院,御海镇和太明城的距离太远,一来一去根本不够时间,所以宋老夫人出葬的时候,宋琉珏并没有赶到。 这次来参加葬礼的客人表面悲伤,内心却唏嘘着:人这一辈子,说复杂也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且看死后连一个真心为自己难过的人都没有,才是真的悲哀。 忙过宋老夫人的葬礼后,宋知婳又试图着来找过灵鸠和宋雪衣他们,可是两人明摆着不见,使得她也无法,只能和韩绍青一起辞行回去了临安镇那边。 好不容易等诸多事情都忙完,宋家清净下来,孙谷兰才稳定下心神,打开了从宋老夫人那里得到的信。 房间里,除了孙谷兰就只有宋雪衣和灵鸠两人。 两人见孙谷兰看着一张宣纸的信,一看就是十几分钟,似乎走神了。 两人也不催促,等到孙谷兰回神过来,将已经发黄的宣纸递给他们,期间灵鸠感受到孙谷兰看向自己一抹复杂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灵鸠疑惑着,探头和宋雪衣一起看着信。 宣纸上,一排排龙飞凤舞充满韵味又不失锐角的字体,让灵鸠脑海自然就能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物形象。再看这里面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去给宋雪衣续命的药,然后听百里无忧说有个地方灵药无数,只要他肯帮她一个忙,她就可以帮他得到救儿的药,剩下的的就是一番安抚孙谷兰的话。 至于盒子里那块古怪的石雕,则是百里无忧交给他的信物,听说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看这信中的内容,宋和真分明是打算得到了药就回来,可为什么十几年都不见踪影?灵鸠想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被叫百里无忧的人骗了,一个则就是他遇到了意外,生死不明。 “娘,鸠儿不知道。”思考中的灵鸠忽然听到宋雪衣的声音。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宋雪衣,以及孙谷兰。什么她不知道? 孙谷兰没有说话,宋雪衣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百里无忧是鸠儿的亲娘。” “啊?”灵鸠一怔。 她就说百里这个姓氏怎么这么熟悉,而且人又正好在御海镇。 我去啊!听说这具身体的亲娘也是早年失踪…… 这怎么看都有点结伴私奔的节奏啊? 该不会她娘看上那所谓的宋和真,把人给拐了吧? 灵鸠囧囧有神,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复杂起来了。 “鸠儿又胡思乱想了。”宋雪衣轻声说道,眸子动也不动的望着灵鸠。 倘若他们上一代真的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他们又该如何?宋雪衣只要一想到要对灵鸠放手,整个人都似在一瞬抽空力量,紧接着就是让人心惊的空虚和恐怖的不愿弥漫,他绝对不要放开! 只是鸠儿呢?她会如何? 他无法确定她的答案,能做的就是让她不要乱想,只等查到真相的时候再看。 “你才胡思乱想。”灵鸠反驳了一句,将檀木盒子里面的古怪石雕拿在手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石雕,天眼尽开的她双眼深邃浩渺,却怎么都看不透这块石雕。 “宋小白,这石雕的材质,和李家的石门材质是一样的。”灵鸠侧头看向宋雪衣。 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孙谷兰听到这话,知道是有线索了,“李家的石门?” 灵鸠看向宋雪衣,后者就把李家的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石门在你们手里?”孙谷兰声音轻颤。 灵鸠没有犹豫的把石门从乾坤灵器里拿出来。 孙谷兰已经知道他们手里有这种神奇之物,因此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被吓到。 三人各站一方,仔细观察着这石门。然后没过一会儿,三人都发现到了一个突破点——石门的中央处有个凹陷之处,大小和石雕正好相符。 要不要放?灵鸠看向宋雪衣和孙谷兰两人,眼神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宋雪衣不语,孙谷兰沉默了两秒,轻轻的点头。 得到答案的灵鸠将石雕放到了石门中央,果然和看到一样,大小刚好契合。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的结果不知道该让人庆幸,还是让人失望。 “应该还有别的石门。”灵鸠分析道:“这石雕和石门完美的契合,不可能是巧合。” 只是剩下的石门又在哪里呢? 这一点剩下的三人都没办法回答,对于眼前的情况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忽然,一道声音被灵鸠听到。她低头看向袖子,在那里放着夏侯乖乖,刚刚的声音也是来之于它。 “你知道什么?”灵鸠轻轻问道。 夏侯乖乖非常乖巧的说道:“我知道一个石门在哪里!” “哪里?” “老子说了有什么好处?”夏侯乖乖在关键时刻却吊人胃口。 灵鸠伸手把它提出来,不咸不淡的看着它,“别跟我装,你既然开口了就一定有目的,要不然你会告诉我知道石门?”她的话语对于夏侯乖乖来说就是个冲击,小妖魔才多大啊,为什么能这么清楚它的想法,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能够透过木偶看透到它的魂魄。 夏侯乖乖打了个颤,语气却更加的理直气壮,“什么目的?啊!老子能有什么目的!你要是不想知道,行啊!那就当老子没说好了。” “小鸠?”听不到夏侯乖乖声音的孙谷兰疑惑的看向灵鸠,眼神之中还能看到期盼。 灵鸠和她对了一眼,然后力道重点捏了夏侯乖乖一下,指尖有灵符的痕迹,可以捏到它的魂魄,“别废话,说。” “哼哼!”夏侯乖乖还死要面子。 小妖魔,你终于有求于老子了吧!?哈哈哈哈!栽到了老子的手里,你还想摆谱!? 它嘚瑟还没有几秒,就觉得脑袋传来一疼痛,一点点的加深加重。这让夏侯乖乖不由的翻滚起来,大声叫喊着,“啊啊啊啊!你这个小妖魔,有你这样求人的吗?住手!快住手啊!” “我觉得你一直忘了一点,你的小命被我握着手里。”灵鸠轻飘飘的说道。 夏侯乖乖很想有点骨气的和灵鸠死磕到底,结果还是没有一分钟就把石门的消息说了出来—— “在那个矿洞里,就是那个纯阴体质捡到老子的地方,按照那个方向挖,不出十天就能挖到!” 它刚刚说完,脑袋的疼痛就消去了。一时之间,它就消停着,好像死去的木偶,一点动静没有。 灵鸠也没管它怎么了,把夏侯乖乖的原话说给孙谷兰听后,孙谷兰的眼眸一亮,然后当天宋雪衣就下令,“齐力开拓南边方向矿洞。”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正如夏侯乖乖所说的那样,通过矿工们十天来的齐力挖掘,一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十天来,灵鸠依旧练武修习圣力图腾的同时,还花了点时间去了解百里无忧的事。 经过她的调查,发现真正见过百里无忧的人很少,不仅是因为百里无忧极少出门,偶尔出门她的双眼也会绑着缎带,让人觉得她是个双目有损的盲人。 然而就算双目被遮挡,极少出门,她的美名依旧在御海镇传得神乎其神。每个见过或者没见过她的人,都会觉得那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来得神秘突然,消失得同样神秘突然,让人无处可寻。 这人就跟宋和真一样,明明是极其出色的人,可是对他们的事迹,御海镇的人知道得极少,也传得很少,如果不去刻意的打听的话,会让人觉得这两人根本就不存在过。 这日,得到石门出现的消息,灵鸠和宋雪衣、孙谷兰两人一起来到了矿脉。 石门在矿脉的深处,就耸立在墙壁上,犹如和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又好像是被人刻意塞进去。反正从石门和周围石壁的密合程度看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石门背后并不存在密室之类的存在。 矿洞里光线昏暗,除了几个旷工之外,封奕岂、李天安、封思彤和霞妍都在。 “你们出去。”孙谷兰对那几名矿工说道。 矿工毫不犹豫的听令离开,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封奕岂他们。 灵鸠看向周围几人,平静的说道:“我算不出前路有什么,不过能够感觉到一定是机遇和危险共存,你们谁要是怕了,可以退出去。” 她的话语说完,在原地等候了几秒,也不见任何一人退却。 “很好。”灵鸠点头,然后和宋雪衣对视一眼,把石雕拿了出来。 面前的石门比李家得到石门还要高大一点,上面的雕刻看似简单,却玄妙难言,根本就看不明白是什么。它这么的朴实无华,就好像是个大师,无聊就在这里落下的一个的大作。 石雕慢慢对上石门中央的凹陷,一如十天前李家那个石门一样,契合得毫无空隙。 “嗯?”每个人都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灵鸠却感觉到袖子里一直没有动静的夏侯乖乖,忽然之间颤抖起来,似乎压抑不住激动。 她低头,挪动嘴唇,正想要说什么。眼前忽然黑光一闪,极致的黑,来得这么的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灵鸠觉得刹那之间,周围什么都不见了,时间空间都在迅速的流转,形成一种诡异的漩涡和波浪皱褶,让人连魂魄都要为之晕眩。 这样的情况只出现一瞬间,却能叫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雪衣!小鸠……” “爷!” “主子……” 远远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像是隔着千里万里,模糊在时间的洪流里。 灵鸠先迷茫了一秒,忽然之间惊醒。明明孙姨他们就在自己身边,声音怎么会那么远? 她猛的睁大眼睛,视线之中无数诡异的画面晃过,仿佛遗失在时间里的古老,恒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饶是灵鸠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黑雾无声无息的似想要侵蚀她的身体,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浅金色的光芒笼罩她的全身,将她完美的守护在内。这股气息庞大神圣的力量,并不是灵力,而是她还不擅长运用的信仰之力,也就是夏侯乖乖说的圣力。 一直以来,她都在培养着圣力,将之凝聚成圣力图腾。只是图腾想要圆满,并不如成型那么简单,至少过了一年的时间,她的圣力图腾依旧才凝结了不到一小半。 除了这一点,灵鸠就不知道圣力到底有什么作用,完全将它作为提升实力的必要。因为她的身体就是个无底洞,没有圣力的存在,似乎就没办法提升境界。 这时候,圣力突然自动护主,才让灵鸠这个主人真正的体会到了一次圣力的强大。 明明她的圣力还不雄厚,薄薄的一层浅金笼罩她周身,就仿佛披了一件浅薄的纱衣,又仿佛是被浅金色的月光萦绕,然而就这么浅薄的一层,就阻挡住了周围黑雾的侵蚀。 她可以肯定,倘若用她的灵力来和黑雾做抵抗的话,绝对坚持不了十秒。 对了!宋小白!宋小白是不是也被卷入了这里面?灵鸠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冷静下来的心神起了波澜,左右环顾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事实上,宋雪衣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同样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 黑雾并没有偏袒他,轻飘飘的拂过他的身体,然而宋雪衣的周身探出几条透明的似藤蔓又似植物的根脉,在黑暗中慢慢的飘动,柔和却暗含峥嵘张狂,所过之处就把黑雾缠绕,紧接着吸收。 黑雾并没有灵智,所以并不知道躲避。要不然,一发现这一幕,它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绕路走。 虽然黑雾没有灵智,可这诡异的黑暗洪流中,并不是没有拥有灵智的生物——不知道该说宋雪衣倒霉还是幸运,正好碰见了路过的某只生物,并且被发现盯上了。 一缕红光在黑暗中宛若恶魔的眼眸,一闪而逝根本无法捕捉。 他们两人没有亲身体验黑雾的可怕,另外被卷入其中的两人却不一样。 李天安和封思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样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黑雾刚刚触碰到了李天安的身体就让他脸色微微一僵,以他的忍耐力也是死死咬着牙,腮帮子一阵阵的抖动。 只见他露出来手臂的地方,一片片黑鳞出现,很快又像是被什么腐蚀,被时间老化,变软变白再脱落。他的身体本能的感受到危险,血脉被极致的激发,每一次鳞片脱落,就立即生出新的鳞片,似乎只要慢了一步,他就会化为枯骨白灰,被腐蚀得一点不剩。 “啊啊啊啊!”终于,李天安忍受不住的喊出声音,睁大了眼眸,脸颊边缘都浮现出一片片细小的黑鳞。 另一边,封思彤却觉得浑身冰寒,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的血色,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她的头发在变得斑白,眉毛、眼睫毛都是如此,皮肤也一点点的在老化。 这样的老化都比不上她身体的冷,冷到了骨髓和魂魄,连叫都叫不出来,恨不得立刻闭上眼睛睡死过去。 不!我不能死,好不容易才有了好的身体,有了前程!我不要就这么死了!封思彤眼里射出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盼望,只是她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她感觉到丹腹之中又一团寒流正在慢慢的流逝,只要消失一空的时候,她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 仙主!救救我!仙主——! 现在封思彤能够依靠的只有灵鸠,脑子里想到的也只有灵鸠。 强烈的求生念头激发出最强烈的虔诚意识祈求。 “嗯?”灵鸠诧异得一扬眉,她竟然感觉到了封思彤的意识,简简单单的求救求生的意识。 一股纯粹的圣力源涌入她的身体,灵鸠脑海忽然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明悟,一个念头起来,指尖隔空一指,方向正好是封思彤那边。 浅金的半残图腾穿越时空时间洪流,印在已经浑身结霜,唯有微弱呼吸的封思彤额头眉心。 封思彤浑身一震,一缕微弱却强韧不灭的暖意在她没心生起。 “呜!”死里逃生的封思彤双眼不由自主的弥漫了泪水,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敬仰信任深沉而纯粹,犹如磐石再难动摇,嘴里低低呢喃“仙主!仙主!”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度过所有的难关,无所畏惧。 一切看似漫长,实际上不过短短四五秒罢了。 灵鸠眼神恢复清明神采的时候,来不及去为之前领悟到的圣力运用高兴,就看到周围环境发生了一丝变化——周围黑雾消失,眼前出现了许多条黑色漩涡形状的通道,中央处一片白光宛若清晨第一缕晨光,那么突出。 灵鸠来不及去注意别的,突然从一个通道口看到熟悉的身影,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才放松不少,“宋小……” “这个是虚圣之力?”一个声音突入惊呼而起。紧接着灵鸠就看到宋雪衣色变,不用回头她就猜到要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的向前窜去,桃花伞出手挡在身后。 砰!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传来,几乎要把灵鸠的手震麻。 “哪里走!”背后的男子追上来,他的言行都充满了疯狂,“把虚圣功法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要不然把你丢进圈里,让你受尽疼爱,生不如死!” ------题外话------ 大家周六快乐,欢乐的假期来欢乐的萌物领养!今天要放养的就是江寐纸和温包子!有关江寐纸的领养问题是~1:江寐纸第一次出场是几岁?2:江寐纸被99卖掉的剑叫什么?3:江寐纸第几章和99比中指的?(江寐纸的抢养时间是晚上8:0整) 嗯哼~接下来是有关温包子的抢养问题:1:温包子初次出场的外貌如何?2:温包子常称呼99什么?3:温包子爹死在第几章?(温包子的抢养时间是8:10分!) 大家加油,早早把答案找好,只待时间到秒杀……呃!不对,是抢养!O(∩_∩)O哈哈~!这里要说一下,一个时间只能写一只萌物的答案,两只都可以抢!另感谢萌妹纸们送的花花钻钻票票,手里有票的妹纸,请多多支持黑萌啊!万分感谢~! ☆、第044章 杀杀杀!杀了你们! 灵鸠毫不犹豫兵临咒出手,刹那间她浑身杀气弥漫,犹如修罗再世。 兵临咒的随机属性似乎并不是真的那么随机,周围的环境和灵鸠当时的情绪,是激发兵临咒结果的重要因素之一。 无缘无故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无缘无故被人追杀,还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感,都让灵鸠心中愤怒又冷静到了极点,杀意凛然。 “杀。”她嘴里只吐出这一个字,黑曜石的眸子也染上了一抹红,手中的桃花伞似乎受到她的影响,妖邪之气完全盖过了圣灵气息,血红色泽也变得粘滞,像是真真正正被人血染红。 “聚灵境初期的小家伙也敢对我动手?”男人被吓了一跳,然后哼笑出声。 一根长棍出现在男人的手里,双头都是尖锐的尖头,碧绿的色泽让人觉得里面渗透了致命的毒药。 “无论之前你是谁,既然来了这放逐之地,身份地位都毫无作用!”男人狂笑着,眨眼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长棍和云碧桃花伞碰撞在一起,灵鸠反手一剑,毫无繁华的招式,是最简单的杀人之技。 “喝!”男人大惊。这女孩的力道好大!真不愧是有虚圣之力的人!一道灵力罩子挡住灵鸠这一剑,男人眼神并不慌乱,他认为以他的实力,用灵力硬抗住灵鸠的一剑绰绰有余。 喀嚓—— 灵力罩子传来玻璃破碎般的声音。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到桃木剑穿透灵力罩子,直逼他的胸口而来。 “嗷!”一声古怪的叫声响起,男人胸口处冒出个古怪凶兽的图腾兽型。正是这古怪的兽影为男人挡住了灵鸠这凌然的一击,让男人毫发无损。 “好险!”男人迅速后退一步,看向灵鸠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以及贪婪。“虚圣之力,还有这柄剑也是宝贝吧!你身上还有多少好东西?哈哈哈哈,不管有多少,之后都是我的了!” 男人狂笑着,不像之前那么贸然而进,手里出现一个灵玉瓶子,倒出一颗火红的丹药入口。 “小美人,知趣就自己将一切奉上……”男人的话语还说完。 灵鸠黑中透红的眸子直直看向他,“杀了你。”没有任何波动的三个字,散发出庞大的杀意,仿佛眼前的根本就不是和她一样的人,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死物。 不待男人自己上前来,灵鸠已经向男人冲去。 从她的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还有一股本身无惧生死的疯狂感。 男人受她的气势压迫,一身灵动期中期,吃过药后到灵动巅峰的实力,愣是被压迫得只发挥得出来初期。他脸色大变,“这是势场,你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就算一出生就把你丢进死人堆里,让你杀人也不可能!何况,你还有虚圣之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女孩,以前不可能没有任何名声传出来才对! 桃木细剑和双尖长棍不断的碰撞,两人打起来非常的凶狠直接,只要稍微一方露出破绽就会陷入困境。 “你别嚣张!如果不是不想就这么杀了你,你以为能是我的对手!?”男人大吼一声,手中的双尖长棍黄光一闪,露出兽影,“看招!双龙缚!” 兽影虚幻,呈现出浅黄色的色泽,隐约的龙威也能惊人。 “土蜥蜴也能被称之为龙?”灵鸠面无表情的说道,口气冷漠的嘲讽。面对这样的强攻不退反进,桃花伞脱离她的手掌,漂浮在她头顶之上,一股浩然罡气出现,微弱却恒古不倒,任由那兽影冲撞也无法撼动一分。 男人再次吃惊,眼看着灵鸠横冲过来,手里出现一个圆钟。圆钟光芒一闪,化作半透明的大钟,将男人笼罩在里面,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大钟是个防卫法器。 桃木剑和大钟碰触,一道涟漪荡开,里面的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次露出笑容,“修为的差距无法跨越,哈哈哈哈!小美人,你就等着哭……呃!”男人的眼睛猛然瞪大,猖狂的话语截然而止。 视线中,纤细少女手中桃木剑脱离,环绕她的身体周围,一柄和她人一样高大的巨型大剑出现。 大剑无华,偏生古老荒凉的庞然杀气,凛冽得仿佛要劈开天地。 “怎么可能!?”男人大惊失色,紧紧盯着少女手中的大剑。这大剑的用材分明没有任何的灵气,可见用来铸造的材料并不是极品,为什么能够散发这么恐怖的气势。 这股苍凉的杀气和少女融合,使得她的头发和衣袂无风自动,周围气流荡漾。 男人不知道,这柄巨型大剑之内,封藏着一柄黑色的断剑,能和石门、山河落雨图放在一起的断剑,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货色。 断剑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时候竟然被灵鸠的杀气唤醒,宛若潜伏的黑龙被叫醒,哪怕已经重伤,经历了无数战场的它,独独是气势已经让人胆寒,无法与之对抗。 一缕黑色的流光缠绕在巨型大剑之上,劈向男人的大钟。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响在这片空寂古怪的空间中。 男人额头的冷汗滑落,低落在半空,他僵住的嘴角慢慢的抖动,紧接着露出扭曲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哈哈哈哈,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杀。”灵鸠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手中的大剑翻转,以劈天之势又落在大钟之上。 喀嚓—— 大剑剑锋之上多了个缺口,然而男人来不及嘲笑,就被破碎的大钟景象吓到了。 “不!”眼看着大钟出现龟裂,然后光芒一点点暗淡,男人大叫着。既是惊慌又是心疼,这可是他难得得到的护身法宝。 不等他多想,灵鸠又一剑劈来。 “噗!”男人已经及时躲闪,可是巨大的力道和杀气还是撞到了他的胸口,顿时觉得胸闷,一口鲜血喷出。 他震惊看到灵鸠,她竟然真的能跨越境界的鸿沟和他对抗,还打伤了他! 这说明她修炼的功法一定极好,手里的这几件宝物也好极了! 男人心中的贪婪一层层的叠加,却不敢轻举妄动,反而被又一次冲上来的灵鸠吓得躲闪。 一开始的猎杀,变成了反追杀。 这时候,天地一瞬动荡,无数的黑色漩涡通道有消失的迹象,中央的晨曦白光也渐渐消散。 “不好!时间要到了!”男人惊叫一声,一瞬的破绽就觉得胸口剧痛,低头看去发现大剑横插入他的身体内。“你找死!” 男人咬牙忍痛,竟伸手抱住胸口大剑,满嘴的鲜血流淌,双眼却露出狰狞恶意的兴奋。 灵鸠黑中泛红的眸子微微一闪,手掌轻轻一拨,大剑撕裂男人的胸口。 “啊啊啊啊!”男人嘶喊。 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男人却明显还没有性命之忧。 “鸠儿。”熟悉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 她侧头看去,没有波动的眸子猝然紧缩。 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白衣女子站在中央白光上方,手中灵光闪烁,出现一个明月的圆盘,朝自己的方向射来。 这圆盘的速度极其的快,又是偷袭,等灵鸠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半途,却早有人先注意到了,挡在她的身前。 “啧,生灵境的废物。”白衣女子一怔,然后发出一道不屑的嗤笑。 黑暗中,下方白光微弱,宋雪衣的还未成熟的相貌已经可谓绝世无双,站在半空中宛若真仙。一开始白衣女子看了还有点惊魂,不过发现他的修为之后,灵术已发不可能收回,再俊美的男子也要化作了飞灰,只能暗道一声可惜。 碧青色的大盾出现宋雪衣的面前。 细看会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大盾,而是一片巨型的树叶,一层层薄薄的细鳞,看起来竟比金石还要坚固。 明月圆盘的灵术打在千年铁树叶上,两者同时消失。 宋雪衣胸口一阵起伏,嘴角流出鲜血。 “咦?”白衣女子惊讶,眼中流露出惊喜,“有意思,你身上的宝物也不错嘛!很好,既然你要护着那个女孩,那就用你自己来偿还好了!”话语落下,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宋雪衣面前。 女子就要伸手抓住宋雪衣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惊雷般杀意惊天的冷喝,“你敢!” 彻骨裂魂的杀意让她通体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惊诧的朝灵鸠看去,对上一双惊心动魄的眼睛。 原来不是男人太废物,而是这个女孩真的太古怪诡异,这股杀气一旦正对怎么会这么可怕!?白衣女子心中震惊,犹豫不过一瞬间,就哼笑道:“这里可是放逐之地,我有什么不敢!?” 她手里出现一条灵光闪烁的长绳,向宋雪衣束缚过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身体被什么入侵,古怪得像是无数的根系缠绕住了她,紧接着灵力迅速的流逝,像是把她当成了肥沃的土地,疯狂吸收着里面的营养。 “什么鬼东西!”白衣女子惊呼。 她看不见,灵鸠却看得见,在宋雪衣的身上探出无数细小透明的灵根,缠绕在白衣女子的身上。从透明的根系之中,能够看到灵力的流淌,宛若输液管似的从白衣女子那里获得,收入自用。 饶是灵鸠也不由觉得,这样的手段很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这就是宋小白的灵根……又一种从所未见的能力么。 灵鸠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就算宋雪衣有这种可怕诡异的手段,整整隔了两个境界的他也不会是白衣女子的对手。只要白衣女子反应过来,下了狠心的话,就是宋雪衣的大劫。 大剑萦绕的黑光越来越强,将男人胸口周围的肌肤腐蚀。 “白孔雀,你再玩下去,我们都得死!”男人嘶声大叫,抱住大剑的手渐渐失去力道。 被他叫做白孔雀的白衣女子冷笑:“废物!”紧接着口中灵术咒语无声默念,长绳绑住了宋雪衣的手脚。右手极快且凶狠的往宋雪衣琵琶骨抓去,一手穿透他的身躯。 “咳。”宋雪衣一口血无法控制的吐出来。 “小乖乖,听话点,之后就不疼了,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白衣女子兴奋的说道,竟然手抓住灵绳的一头,从宋雪衣的琵琶骨穿过,用这种凶残的捆绑方法束缚他。 杀!杀了!杀了他们!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灵鸠,眼中的血光几乎盖过了整个眼瞳的黑色,并且渐渐扩散到整个眼眶。 “啊!”这叫清吼惊住了所有人,宛若杀兽的觉醒。 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灵鸠身体周围都冒出了血光,缠绕宛若一条条杀魂。她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巨剑的剑柄,双手猝然用力,力拔千钧横向而过。 鲜血喷洒,男人面上表情还带着茫然和震惊,似乎对此难以理解和预料。 他的身体被生生斩成了两半,灵魂暂时没灭。灵鸠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手中符文缠绕,往他眉心一抓,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看得出来她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符火出现,将男人的魂魄丢入其中后,灵鸠身影如虹冲向白衣女子。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白衣女子却不慌不忙,冷冷的笑道。 灵鸠的速度一点没变,让人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把你手里的大剑丢过来,我就把他还给你怎么样?”白衣女子不笨,从之前灵鸠和宋雪衣的表现就这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愿意为别的人挡偷袭,明明修为低微,依旧不畏生死的为另一人拖延时间? 白衣女子想着,看着灵鸠的眼神就多了一份嫉妒。 “喂,你们想迷失在虚无中化成灰吗?门就要关上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白衣女子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发现底下的白光果然微弱得即将消散。 她这一瞬的走神,忽觉得身体一重,往底下掉落过去。 “你!”原来是宋雪衣不顾身体的剧痛,主动拉扯着她往底下冲去。 他的动作突然又用尽了全力,让白衣女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神过来的时候也没打算反抗。因为再不入门的话,他们连最后一点生机都不会再有。 “宋小白。”灵鸠嘴里没有起伏念着他的名字,速度也提到了极致。 一直无奈旁观的李天安和封思彤见此,也毫不犹豫的跳下即将消失的通道,往底下白光落去。 “你敢动手试试看。”白衣女子见到灵鸠靠近自己,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灵鸠那双猩红密布了整个眼瞳的修罗眸子,让她感到惊怕。 大剑的剑柄几乎要被灵鸠握碎,她紧紧盯着宋雪衣。 后者却给她一个浅笑,从容得仿佛被人抓拿在手里的人不是他。 他的嘴唇轻轻的挪动,灵鸠可以看到他嘴里的鲜血,怕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不想大口说话,忍着不让血吐出来。 没有声音的话语,灵鸠能够看得懂。 她在等,等着时机的一瞬间。 几人终于落入所谓的门内,白光瞬间淹没了所有,灵鸠觉得眼前空白——时机! 之前她就将白衣女子和宋雪衣的状态看得清清楚楚,哪怕这一瞬间眼前的空白也无法阻挡她的动作,脑海冷静到了极致,自然的浮现白衣女子和宋雪衣这时候应该站在的位置和空隙。 这一剑,抓准的时机和速度、力道都堪称完美。 “啊!”白衣女子错愕的叫声响起。 灵鸠感受到剑刃传来的阻力和割断某物的触感,眼眸轻轻眯着,毫不犹豫又是两剑下去。 万千光影中,白衣女子身首分离,一臂和双腿都被斩断,眨眼就成了人棍。 趁他病要他命! 灵鸠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往前一步,送剑入女子丹田。符文在大剑上缠绕,伤及女子魂魄。 “啊啊啊啊!”这时候白衣女子才反应过来,被疼痛灌满了脑海。 灵鸠抽出巨剑再一剑,斩断她抓着灵绳的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完美,让看到的人都不禁吃惊灵鸠的冷静和算计。当灵鸠侧头看向宋雪衣,眼中的血光有所减散的时候——意外突生! 三根血红的藤蔓又似细长的根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瞬间缠绕住了宋雪衣的身体,力道之大和锋利,眨眼划破宋雪衣的衣裳,勒进他的皮肉里。 这藤蔓才是真正潜伏到最后的猎手,一抓到猎物,不给灵鸠任何追赶的时间,将宋雪衣往后拖去,竟然直接拖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放逐者?”一人的惊呼声响起,“无论何时何地都可能出现,猎杀放逐之地的迷途人……” 那人的声音渐渐模糊,灵鸠赶到宋雪衣消失的地方,“把他还给我!” 她冰冷充满压抑的冷喝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大剑斩到的只有虚空,没有任何的实体。眼前一阵斗转星移,白光消失不见,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片不毛之地。 周围一个也没有,棕黑色的土地,稀疏的粗糙枯枝以及碎石,看那断裂的石头造型,似乎是什么建筑被毁后的景象。 一般人经历诡异的开端,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感到不安和蹉跎。 灵鸠没有发现危险之后才解开了兵临咒,浑身顿时觉得一阵脱力,跌倒在地上。 兵临咒超常使用的后遗症各种各样,之前桃花仙的身法超常发挥,让她好几天全身经脉肌肉疼痛不能动弹,这次则是庞大的杀机入侵脑海,让她头痛欲裂。 好痛,好痛! 灵鸠嘴唇都咬出了血,面无表情的爬到一个石墩后面,背靠着石壁,然后从袖子里将木头玩偶拿出来。 “你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她说,声音轻轻的没有力气,软软的也没有任何的气势,“稍微说错一句话,我都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是。”夏侯乖乖表现得异常的乖顺。 “说。”灵鸠微眯着眼睛,密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大半的眼眸,里面恐怖的杀意依旧没有消散。 夏侯乖乖道:“小的不知道石门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但是小的知道它的作用。它是唯一不用遵守规则,就可以通行两界的门,石雕就是钥匙。” “小的原先想通过石门逃脱主人的掌控。因为石门只对拥有灵力的人起效,每个人被投放的位置都不一样,小的想哪怕主人也进来了,距离够远的话,主人的术法一样无法再掌控小的。” “嗯。”灵鸠淡淡回应一句。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才真正让夏侯乖乖心惊,它觉得这才是灵鸠真正生气样子,往日玩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档次,亏得以前它还觉得那已经是灵鸠最损人的手段了。 “接着说。”灵鸠提醒它。 夏侯乖乖僵硬着,木头嘴巴继续道:“结果很明显,小的的情报有误。这石门不仅可以通过有灵力的人,也许拥有特殊血脉,又或者有巨大潜力的人都能通过。” 灵鸠想了一下。的确,不说她自己,宋雪衣的潜力天赋不容置疑,李天安身怀黑麒的血脉,封思彤则是纯阴体质。这样的人,哪怕是在所谓的上界也少有的吧。 “这里是上界?”她问。 夏侯乖乖艰难道:“是也不是……” 灵鸠抬眸,没有任何的情绪。 夏侯乖乖这次却异常灵敏的察觉到她的不耐烦,连忙道:“这里是放逐之地,属于上界,却是上界出了名的牢笼。” “放逐之地。”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好地方。“你也没想到么。” “是。”夏侯乖乖艰难道:“这是小的第二次穿越石门,关于石门的情报都是四处打听来的,没有亲身体验过几次。原以为只是穿越上界,谁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灵魂传来剧烈的灼热疼痛打断了夏侯乖乖的思考,它倒在灵鸠的手里翻滚着,“主人!小的知道错了!求主人饶命啊啊啊!” 夏侯乖乖清楚这次灵鸠是真的怒极了,正如她自己说的,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很有可能一个不好把他烧得灰飞烟灭,这让它不得不表现的非常的乖顺卑微,只求不要触动到她任何一条敏感的神经。 ------题外话------ 昨天的抢养某蛋蛋被秒杀之神附身,一举强袭全场,猛夺双萌,震惊旁人啊!撒花,恭喜【江寐纸】被【求带走】领养,恭喜【温包子】被【小企鹅pororo】领养成功!同喜同喜~ 小剧场: 小99:杀杀杀! 温包子:鸠爷杀红眼了! 柳小豹:双杀了,要三杀了吗?说不定能五杀! 李影帝:桃花小仙最近这么玩游戏没问题么? 宋小白:鸠儿说的是刷刷刷。 温包子、柳小豹、李影帝:…… 小99:刷刷刷!网页刷起来,月票涨起来! 众:看这眼睛红得…乖,给你月票,别哭了~ 小99:…… ☆、第045章 国宝君苏醒 “宋小白哪里去了?” 灵鸠面无表情的问道。 夏侯乖乖立即道:“放逐之地有一种妖物被称为虚空放逐者,它们可以行走在虚空之外,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专门猎杀被放逐在放逐之地的迷途人。所谓的迷途人,就是放逐之地里面的人。” “没有一个人逃生?” “……没有。”夏侯乖乖非常想说有,但是它怕撒谎被察觉,然后刺激到灵鸠。虽然这话一样会刺激到灵鸠,可是总要有一个选择。 幸运的是,灵鸠听到这个话之后并没有烧了它,淡淡的说道:“宋小白会是第一个。” “是!是!是!宋雪衣一看就是有大机缘福气的人,一定能够成为这传奇的第一人!”夏侯乖乖拍起马屁来一点不弱。 灵鸠抹掉嘴唇上的血,扫视周围一眼之后,对夏侯乖乖道:“乖乖,你想死吗?” “不想!”夏侯乖乖瞬间回答道,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它都要给灵鸠跪了! 妈的!原来之前小妖魔的手段根本就是玩玩,真生气起来这高深莫测的样子,才是真正精神上的折磨,都快要被吓死了!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灵鸠淡道:“这里很危险,我的实力在这里面只能算垫底的吧。” “别这样说主人!您绝对是聚灵境第一人!”夏侯乖乖严肃认真的说道。 灵鸠一点没有把它的献媚听进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这句话落下,夏侯乖乖沉默了半响。小妖魔怎么能这么聪明!初来驾到这种莫名恐怖的地方不是应该害怕惊慌的吗!为什么她就能冷静成这样!根本一点破绽都不给人! “我暂时不会杀你。”灵鸠没有给它多少思考的时间,眼中凶光一闪,“千年古魂应该很补。” “啊!”夏侯乖乖还没有反应过来,觉得手臂传来巨痛。这种被人生生扯断魂体的痛,比 的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十倍百倍。因为 的疼痛还能用别的办法麻醉,魂魄的疼痛却是痛到了根本的地方,完全没办法抵抗。 “主人,小的知错,小的知道该怎么做!”夏侯乖乖大声的叫道,声音惨烈。 如果木头人偶有血肉的话,估计它现在已经冷汗流了一头了。 然后,任它这样叫喊,灵鸠还是直接且凶残的把它魂体的一只手臂扯了下来。符火点着,燃烧在它手臂之上。 千年古魂的魂体的确了得,根本就不需要灵鸠怎么提炼,魂能就已经精纯得很。 过了几秒后,灵鸠将之凝造成魂竹的模样。 夏侯乖乖看到这一幕,既恨又气,心想小妖魔该不会是疯了吧!要是真疯了,至少先把老子放了再说! “主人,小的认为你先将打扮处理一下比较好。”夏侯乖乖提议道。 灵鸠用灵符将魂竹捆住,使得里面的魂能不散,闻言看了夏侯乖乖一眼,意思是让它解释。 夏侯乖乖道:“放逐之地是个牢笼,任何进入到里面的人都会成为迷途者,所谓的迷途者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的人。这里没有离开的路,没有任何有趣的玩意,唯一有趣的就只有人了。” 灵鸠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监牢永远是最混乱的地方,何况是这个根本就没监管的牢笼。 如果说在外面人还会有顾忌的话,来到了这里明知道出不去,又没有任何的法律束缚,孤独和无趣以及时刻要面对虚空放逐者猎杀的危险,足以把里面的人都逼成变态。 “一定出不去?”灵鸠问道。 夏侯乖乖道:“也不是一定,因为小的没有进来过,所以真正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至少听说还是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过,可到底是谁又没几个人清楚。” “知道了。”灵鸠把它往外丢去,大概十米远的地方。 夏侯乖乖趴在棕黑的土地上,它倒是很想就这样逃跑了,可是清楚自己根本就逃不掉。只要它这个念头起来,哪怕不死也一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嘶!这小妖魔到底是被谁养大的,怎么就这么恐怖啊! 夏侯乖乖趴在地上思考着,以小妖魔的天赋当然是无人能比了,可实力在这里的确低了。这样的实力走出去的话真的好危险,她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难道真的要教给她?太亏本了啊!小妖魔这样对待老子,老子还要把看家的活儿教给她,这世上哪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啊!可是不教的话,她活得下去嘛?老子会不会和她陪葬了啊! 夏侯乖乖一阵阵的纠结,脑子回想着一直以来的发生的事,不甘不愿的承认灵鸠的确越来越出乎它的预料了。让它都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到最后夺取她的身体成功。 “圣力已经领悟到了圣赐的地步,怎么能这么好运,悟性又这么好,该不会根本就是上古哪个圣人转世的吧!”夏侯乖乖纠结着,它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和灵鸠相比起来,他也就那方面的一点天赋拿得出手。 “你又在算计着些什么?”灵鸠清凉的嗓音响起。 “不敢!不敢!主人,小的一心在想怎么为主人度过难关!”夏侯乖乖范条件的说道,小木偶转身趴地。悄然抬头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吓到了一跳。 昏暗的光线,棕黑荒凉的土地,眼前站着的人猝然就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 他穿着一袭简易轻便的玄黑色的男式武袍,手脚腰腿的部位都束紧着,不会有敞开的衣袂影响动作,整个人更显得纤瘦修长了几分。 一头浓黑柔顺的头发都被他梳了起来,扎成马尾辫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弯眉和干净剔透的眸子,眼神却冷若寒星,气势凛冽又内敛,一柄和他人一样高大的巨剑就在他的背后,凶悍得凸显自己的存在。 这个少年可谓精致得宛若墨玉雕琢而成,气质更是矛盾得让人一眼难忘。他垂眸,用浓密的眼睫毛遮住眼瞳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就尤其的恬淡宁静,然而一抬眸,露出了那双冰寒的眸子,整个人就仿佛蒙了一层冰霜,让人觉得不好靠近。 “……”夏侯乖乖默然。分明是个女的,怎么假扮起男的来比真男人还出彩,这叫他们这群男人怎么活! “怎么?”灵鸠的声音可以压低,使得原本清凉的嗓音也低沉了点。 十岁的少年少女五官本就还没有张开,越是精致就越显得雌雄莫辩,灵鸠这副打扮加上这副声音,只要是个人看到的话,不仔细去查探,都不会怀疑她是个女孩。 “……没什么。”夏侯乖乖被她的眼神一触,浑身多了个激灵,“其实有的时候,出色并不是坏事,至少不会一见面就把你当狗屎踩。”太平凡的装扮,有的时候也会人来很多麻烦,尤其是这种混乱的地方,根本不管你有没有仇,做没做坏事,可能第一眼看你不爽就对你动手。 灵鸠面无表情的盯着它。 夏侯乖乖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见灵鸠不言不语的样子,干笑几声,连忙转移话题,“主人,小的的紫金石还在您身上的吧?” 灵鸠点头,探出手,紫金石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夏侯乖乖一脸肉痛……当然,要它的木头人偶脸真的能够摆出痛苦的表情才行。一个意念起来,紫金石闪烁了一下,地上就多了一堆的东西。 “这是铭刻刀,这是蓝羽汁和寒灵晶矿,你按照我说的做,把这剑再提炼一遍,刻上几个阵纹,要不然这材料根本就没办法承受住里面的那柄黑剑的气势,也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夏侯乖乖说话语气不知不觉正常了起来,甚至有点严师的气势。 确定它说的是正事,灵鸠便没有在意这一点,按照夏侯乖乖说的那样把大剑取下来,再将蓝羽汁和寒灵冰晶混合,取了一旁像石雕刻刀一样东西,发现中央有凹陷,正好够将寒灵冰晶蓝羽汁导入其中。 夏侯乖乖说的几个铭刻阵纹是灵鸠所不知的,不过她以前雕刻的阵纹也不少,力道拿捏的很准,对阵纹的领悟也异常的精准,愣是在夏侯乖乖目瞪口呆的状态下,一次就把手中的大剑铭刻成功。 “这不公平!”夏侯乖乖嘶声怒吼,“你怎么能一次就成功!老子一开始还想怎么也得十几二十次!妈的!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啥都能学得这么快!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啊啊啊!小的错了,小的错了,主人!” 夏侯乖乖这个名字实在没有取错,因为它就是个学不乖的。 又一轮的魂魄疼痛之后,夏侯乖乖就一句话不说,明摆着打算做一个死玩偶。 灵鸠把大剑背回背后,慢慢的往前走着,没有放过夏侯乖乖,“虚圣之力是什么?” 夏侯乖乖很想沉默,可是它不敢,答道:“虚圣之力就是伪圣力,利用特殊的功法非正确的得到圣力。这样的圣力无法和真正的圣力相比,却也比一般灵力厉害。” 说话的时候,它瞧瞧的看了一眼灵鸠的侧脸,发现她的表情毫无表情,就知道这人根本还没有明白圣力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一点身怀重宝的自觉都没有。 要不要利用这一点?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被夏侯乖乖推翻了。 之前分明在圣力的修炼方法上坑了小妖魔一把,可这么久了小妖魔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圣力图腾还越来越凝聚,分明就是没有中自己的计策。 如果这次再算计她,被她发现的话,自己小命绝对会没了吧! 刷! 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夏侯乖乖的思绪。 好几条黑色的藤蔓突然撕裂虚空出现在灵鸠的身后,藤蔓缠绕住灵鸠身体。 灵鸠反射性的抽出大剑,然后又在瞬间僵住动作,眼中闪过思索。 夏侯乖乖这次异常的敏感,大声的喊道:“虚空放逐者每个都散发着,就算你被抓进去了,也不可能找到宋雪衣,反而会迷失在虚空,真正的迷失!” 灵鸠瞳孔一缩,手中大剑翻动,刹那间斩断藤蔓。 大剑锋利程度的变化,让灵鸠微微诧异,知道这是夏侯乖乖之前让她铭刻了阵纹的原因。 黑色的藤蔓一次偷袭没有捕获到猎物,就迅速的隐匿回了虚空中不见踪影,让人追击的机会都没有。 “啪啪啪~”鼓掌声突然响起。 什么人!? 灵鸠倏然转身,视线中看到一名素衣女子。 她浑身的装束素雅,小巧的鹅蛋脸,有着一双含笑的秋水眸子,娇嫩淡粉的小嘴,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动人,异常的惹人怜惜。然而,能够出现这里的女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柔弱,需要靠别人怜惜疼爱的呢。 灵鸠没有放松警惕,对面的女子也没有上前,淡粉的嘴唇轻启—— “啊哈哈哈!打得好!小弟弟,身手不赖啊,要不要跟姐姐混?” “……”泥煤的小弟弟! 灵鸠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个人,她看不透,也就是说眼前女子的修为不简单。 “你在害怕?”女子双手环胸,也不上前,只是笑道:“也是,也是!谁第一次来这里能不害怕,不过我劝你还是答应我的好,要知道这里面就属我最温柔了,尤其是对待小弟弟这样的美人。” “喂,安婆娘,这小子可不是你的就是你的!”又一个声音响起。 素衣女子头也不回,在她身后左侧的地方忽然炸开,从里面跳出来个八尺壮汉。 “老娘就是要了,你怎么滴?” 壮汉一只腿像是生生被人拔掉,一头冷汗的单脚站在地上,盯着素衣女子的眼神充满着凶狠和杀意,“呵呵,你要,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素衣女子轻轻微笑了一下,不开口说话的她,这一笑就仿佛清风拂花枝,柔美动人。 这矛盾的气质变化,让灵鸠默然无言。 正如夏侯乖乖说的那样,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呆久了估计都精神不正常。 “安宛若,这小子我要了。”阴柔如蛇的声音,就响在耳畔。 灵鸠往前走了一步,大剑出手往右侧挥去。然后,她并没有击中任何人,紧接着大剑像是被什么缠住,低头看去却是一条白绫。 “这柄剑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东西。”阴柔的男子笑道。 灵鸠注意到忽然出现的男子面白无须,肌肤没有任何的血色,说话的时候从张合的嘴巴里还能看到分叉的舌头。这人就跟真的蛇妖化形一样,还是化形不成功的那种。 灵鸠无声的轻哼,手指一沉,以万钧之力将大剑往下压去。趁着阴柔男子没反应的瞬间,她一跃而起,脚踩大剑的剑柄,桃木剑出现另外一只手,刺向阴柔男子。 “哈哈哈,一个小小的新人也敢跟我动手?”阴柔男子像是不屑又像是兴奋的笑了出声,直接伸手去抓桃木剑。然而他的手刚刚碰触到桃木剑,就听到“啧啧啧”的腐蚀声音。 “啊啊啊啊啊!”阴柔男子连忙放开手,尖叫出声。 这尖叫有影响人神智的功效,可灵鸠的魂魄境界真的太高,半分都没有受到影响。 “我要杀了你!”受了伤的阴柔男子,就好像玩不起的孩子。玩得高兴的时候,怎么玩都可以,玩具不小心伤了他,明明是自己要凑过去的,可一样将错迁怒在玩具的身上,然后要把玩具摔碎拍扁。 灵鸠的瞳仁一缩,这个男人认真起来,实力和气势实在不一般。 再用兵临咒? 不行! 之前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就算逃过了男子这一劫,这里还有很多人。 灵鸠注意到越来越多人出现在这块了,而且一个个都站在周围,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看着他们。 他们为什么都会赶到这里,又为什么知道自己是所谓的新人? “嘶。”白绫划过灵鸠的肩头,比利刃还要锋利,轻易就把她的衣裳划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居然连一件护身的法宝都没有,果然是个新人啊。”旁观的人中传出来声音。 “新人才好玩不是吗,说起来他的年纪可真小,到底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啧~说不定又是个家族的牺牲品。这种事情还少见吗。” 一个个人的议论声都那么的漫不经心,无论是对灵鸠还是对阴柔男子生命都毫不在意,似乎眼前的两个人就是两个玩偶,娱乐他们的玩偶。 灵鸠眸子越来越沉,化为无低的黝黑。被阴柔男子追着打了一会儿,她心中的怒气也越来越浓。 “想杀我,你还不够!”灵鸠低喝一声,手中一张张灵符出现。 “十二星相显,怨生!”一手打在地上,十二张灵符以圆阵之势漂浮而起。“以吾之力,精血为媒,唤尔等魂醒!怒起!”脚点地,一圈血红的阵纹出现。 “周天十二煞阵,起!”一字一顿,灵鸠衣袂翻飞,双眼入炬,闪烁着无比冷静的光芒,却让看到的人觉得她比阴柔男子更加的疯狂。 狂风起,鬼哭狼嚎,瞬间血雾突升,将阴柔男子笼罩在里面。不仅仅是他,连安宛若在内的那群看戏人也被困在了里面。 “呵呵,这里的怨气和煞气比我想的还要多啊。”灵鸠低低的说道,然后弯身跌坐地上,眼中冰冷的滔天怒气让一直沉默着的夏侯乖乖心惊。 他更心惊的是灵鸠又表现出来的一个手段,这种阴气十足,凶残凶煞的杀阵,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主人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只要你随便跟那个蛇男过几招,再告诉他们你是炼器师,他们一定不会再为难你啊!”然而,这才是夏侯乖乖想要说的,“还有还有,你困住那个蛇男就行了,干嘛困住全部,得罪所有人啊!” 喀嚓! 木头人偶的身体被活生生的捏碎。 灵鸠看着手里的碎木头,慢慢的说道:“之前你怎么不说?” 夏侯乖乖颤颠颠的没敢说话。小妖魔真正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他们不是要看戏吗,我就让他们看个够!”灵鸠拿出几颗丹药,放入嘴里之前多看了两眼,嘴唇一抿,眼中的冷意更浓。 宋小白没死,放在她这里的魂符还没有破碎,所以他还没死,说不定已经逃出来,已经在这片大地上的某个地方。 将丹药吃进嘴里,灵鸠又拿出一颗红色和黑色的灵珠。 当年在秘境中得到的赤血蜥蜴和黑鳞穿山甲的灵珠,终于被她拿出来派上用场了。 两颗兽灵珠被捏碎,灵鸠又拿出一把净灵珠出来,疯狂的吸收着里面的灵力。 这一幕看得夏侯乖乖心惊胆战,他最清楚不过平日里灵鸠对灵珠的小气,今日却这么疯狂的使用,可见这时候她心中的怒火。 丹药和灵力的补充,灵鸠的脸色渐渐浮现红润。 这红润不大自然,让人知道她并不是已经恢复了健康,而是暂时靠外物维持的亚健康。 “想杀我?”灵鸠慢慢的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眼眸轻眯的弧度晃人心神。 夏侯乖乖看得一怔,心中大惊。 又是这种感觉,又出现了! 这就是说往日那种连他也被惊艳的不是错觉,小妖魔的身上的古怪越来越多了,偶尔散发出来迷惑人心的气息,竟然比纯阴体质的那个女孩还要强大得多! 灵鸠没有察觉到夏侯乖乖的异样,她手拿大剑,天眼全开,往一直注视着的阴柔男子走去。 周天十二煞阵就是一座杀阵,以杀戮为主的阵法。 从记忆中得到这个阵法后,灵鸠就从来没有使用过。 因为一直以来的遭遇还不需要用到这阵,还有就是周天十二煞阵很需要环境的辅助,最后就是使用者庞然的杀意,以及要用够坚韧的心境才行——周天十二煞阵可怕的煞气和杀意,第一个影响的人就是使用者。 如果心境不够坚韧的话,阵法一开,使用者就可能被庞大的煞气和杀意给逼疯,成为只会杀掠的傀儡。 杀杀杀! 灵鸠的脑海不断浮现这个念头,表情却毫无变化,眼神更冷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你是不是做好了被人杀的准备?”灵鸠低声道。 她人就站在了阴柔男子的面前,白绫向她甩来,她轻易的躲开,一剑送入男子的头颅。 一剑正中,连男人的表情都被破坏得看不见半分。 灵鸠淡然的蹲下身子,将阴柔男人手中的白绫取下,再搜找着乾坤灵器的所在。 “咿呀?”一道熟悉的,蠢萌的,亲昵而软糯的嗓音忽然响在她的脑海。 ------题外话------ 国宝君:咿呀?咿呀呀呀呀!咿呀咿呀~咿呀喵的! 小99:它的意思是:哎呀?为什么我才叫了一声就不见了!我要露出我孔武有力,威严霸气的身躯! 国宝君:咿呀呀~ 小99:它的意思是:不过好高兴~ 国宝君:咿呀~嘿嘿嘿~咿呀呀~ 小99:它的意思是:……睡了好久~嘿嘿嘿~终于可以和兔兔幼崽单独过日子了。 某处还在躺着的宋小白:放开鸠儿,让我来! ☆、第046章 要活得像帝王 这突如其来的蠢萌声音对于灵鸠来说,就仿佛是油锅里投入一滴冰水,炸起无数的波澜。 她的动作一顿,撕破了阴柔男子的衣裳,然后发现他里面穿着一件金丝链子甲,流光轻晃一看就不是凡物。熬不犹豫的把这链子甲取下来,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荡,依旧没有发现乾坤灵器。 “穷鬼还这么嚣张。”灵鸠冷声说道,把链子甲收入乾坤灵器内,然后侧头看向肩头。 在她肩头处,一只蓝白相间的小型熊猫就趴在那里。 “咿呀。”国宝君用前肢揉了揉眼睛,身体一歪就倒在灵鸠的颈项里,双柱抱住她的侧头,外头看着眼前的情况,“咿呀?”有点摸不清头脑。 兔兔幼崽怎么跑到上面来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不短啊。”灵鸠说道,往地上的阴柔男子抓取,手里符火燃烧。魂魄的痛苦嘶吼,不被灵鸠放在眼里,活生生将阴柔男子的魂魄烧成了灰烬。 后知后觉身上还有一只专门吃魂魄的某国宝,“要吃吗?” “哼~”国宝君撇头。 兔兔幼崽这么讨厌的东西,一定不好吃。长得也不好看~ “这个。”灵鸠丢个它一根魂竹。 “咿呀!”精纯的魂能让国宝君将视线放回来,两只前爪抓住灵鸠丢过来的魂竹,双眼发出的光彩,“咿呀呀~”兔兔幼崽好好,一醒来就给国宝准备好吃的! 国宝君欣喜的抱住魂竹,放进嘴巴里“喀嚓喀嚓”啃起来,看得破碎在灵鸠袖子里面的夏侯乖乖一阵胆寒。这货是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在哪里啊? 夏侯乖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灵鸠了,每次以为她的底牌都拿了出来,对方就又会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底牌在它的面前,一次两次三次的让它不禁产生一种,对方的底牌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感觉。 高深莫测! 这一刻,夏侯乖乖越发觉得灵鸠高深莫测起来。 她绝对不可能是下界的凡人! 夏侯乖乖一边想着,一边更加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现在身为灵魂体,所以它能够敏感的感受到来至国宝君身上的压力。这只魂兽,魂能之雄厚,连它这个千年古魂都难以与之相比,并不是年纪上的差距,而是血脉上的差距。 “只是亲眼看着自己的魂魄被吃掉,这种感觉不要太惊魂啊!”夏侯乖乖低声嘀咕着,整个人都窝在破碎的木偶碎木头里面,一动不动。 “咿呀?”吃着魂竹的国宝君迷茫的看着周围。 这里是哪里啊?周围的气息怎么怪怪的,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还有,还有……为什么兔兔幼崽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兔兔幼崽不高兴的话,它也会不高兴的哦。 灵鸠一剑抬起,挡住突如其来的一个铁拳,紧接着一道男人狰狞的笑声响起,“有点意思,不过新人,你太嚣张了,难道不知道初来驾到要对前辈尊敬吗?” 灵鸠抿嘴一笑,“让你觉得嚣张了真是不好意思。”猝然间,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男人的身后,低沉清朗的声音犹如索命修罗,“只是我觉得对待嚣张的人,就该用更嚣张的打压。” “咿呀!”像是回应灵鸠的话语,国宝君的叫声随即而来。 这熟悉的叫声让灵鸠压抑的心情的到来不少的缓解,大剑翻转间是最简单的劈斩,凶残且直接。 男人反应很迅速,躲过灵鸠这一剑后,又一拳打向灵鸠。然而他的拳头接触到的只有空气,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幻觉再次浮现,巨大的赤血蜥蜴浮现他的眼前,巨大的尾巴朝他挥来。 这是阵法带来的幻觉! 男人心中这样想着,不打算为这幻觉费心费力,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只是男人想不到,这样的忽略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被他看做是幻觉的灵鸠一剑劈下,将男人拦腰斩断。对于男人的魂魄,国宝君表现得兴致缺缺,似乎很不对胃口,看了一眼之后,两只爪子抓着就撕成了碎片,一点迟疑都没有。 灵鸠则再次搜着这个男子的身,将他身上留下的一个拳套取下来。 “这群人是不是有点太穷了。”仔细搜刮了一阵子,发现真的只有一个拳套之后,灵鸠轻轻皱眉。 夏侯乖乖心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运啊!一出手就是极品,还不止一件!如果好法器、灵器那么容易得到的话,那还要炼器师干嘛! 无论它心里怎么样的暗诽,现实中一句话都没有说。 对于这群人的“贫穷”,灵鸠只是随口说说。 她最终的目的不是这群人身上的宝物,而是他们的命!既然将她看做玩具,就该做好被人当做玩具的准备;既然胆敢杀她,就该做好被她杀的准备! 阴柔男子、粗狂壮汉之后,灵鸠的目标就放在了一个看起来小巧灵活的身影上。 这人的修为气息在那群人中算是弱的一个。 报复要一个个来,自然从最容易解决的开始。 …… “妈的!这阵法还要维持多久?我记得那个新人才聚灵境初期的修为吧?他的灵力怎么能维持阵法这么久?” “谁知道。说不定他身上带着很多灵石或者宝物之类的。之前你也看到了吧?他手里的灵兵是突然出现的,这说明他的手里有乾坤灵器。” “在这里使用乾坤灵器,灵力消耗得多少啊?真是个新人,根本就不懂得这里的情况!” “不对劲啊!就算是新人,像他这样不予余力的施法,不可能感受不到这里灵力消耗是外面十倍百倍,还难以恢复的情况才对啊!他怎么敢这么做?” “疯了吧!” 几人站在一起的议论声传入灵鸠的耳朵里,让她一阵的思绪——灵力消耗是外面的十倍百倍?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 倘若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她算明白之前对付的人,怎么一个个都不用大型术法,反而采取灵力消耗最少的近身对战。 巨型大剑已经沾满了鲜血,一点点顺着铭刻的阵纹流淌着,将阵纹染成了红色。 她慢慢的行走了两步,即将靠近四个男人的时候,突然加速。人影宛若一头充满杀气的凶兽,大剑出手,往其中一人射去。凶猛的罡风将人惊醒,在男子视线中根本就看不见大剑的身影,看见的唯有鬼哭狼嚎的阴风阵阵。 “他来了!”一人惊叫。 又一人道:“大家一起上,一个小小的新人而已,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竟然对我们这群人动手!” “没错!他身上一定有很多好东西,杀了他之后平分,又能增加我们几年数十年的寿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可愣是没有人第一个冲上去。他们之间你看我,我看你,明明修为最低的也有聚灵境中期,最高的也有灵动境的中期,却怕了一个聚灵境初期新人。 “上啊!怕什么?让新人看笑话!?”棕衣男子大声吼道。 “你不怕,你先上啊!你先找到他的身影在哪再说这个吧!”立即就有人反驳他。 棕色衣袍的男子脸色一冷,“好啊,我来找。”他的话语说到一半,突然转身一手戳进了之前反驳他的男人腹部,手里灵火燃烧,根本不给那人活路,“在找到之前,也没你什么事了。” 这一幕惊到了另外两人,他们连忙后退,“喂,宗琅,你疯了!?” “啧!一个废物而已。”棕色衣袍的男子冷声说道,把手里的鲜血擦拭。然后弯身把之前杀的那人手腕手镯取下,再将他腰上系着的一串铃铛也夺了过来。 不远处的两人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们不是真的为了死去的那人打抱不平,而是眼红棕色衣裳的男子取得的两件法器。多了这两件东西,棕衣男子又能多活一段日子了。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结伙对付那个新人?趁机多杀几个人,多了他们身上的法宝灵器岂不是好?反正以那个新人的修为,这个杀阵应该也维持不了太久。到时候杀阵一消,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抵抗他们呢! 杀心是个种子,一旦冒出来就会迅速的生根发芽。周天十二煞阵就是最好的肥料,将他们的杀心迅猛的灌溉着,眨眼之间就成长到苍天大树。 阵里的怨灵们在狰狞的发笑,似乎是在嘲笑着这群落入套的白痴。 站在暗处的灵鸠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以及也看起好戏的棕衣男子。 没一会儿,几人的眼睛都变得通红,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到自己的不对劲,一人身死的时候,没等另外一人高兴,棕衣男子就动了。他就在等待着时机,又是一抓送入获胜男子的胸口,将人性命夺走之后,大笑道:“真是白痴!” “没错,真是白痴。”轻缓的嗓音响起。 棕色衣袍的男子眼瞳紧缩,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发现大剑已经没入了他的丹腹。 “你……噗!” 灵鸠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巨剑抽出又送进去,凶残得仿佛眼前的不是个人。 “嗷。”呆在她肩头的国宝君忽然低吼一声。从她的肩头一跃而起,小小的爪子往后面拍去。 半空中,一只巨型的兽掌忽然出现,为浅蓝色半透明的色泽,足足十丈高大,带着霸道不容抵抗的气势。 灵鸠抽出巨剑,返身诧异看了国宝君一眼。 看来这次它一觉醒来,也不是简简单单睡了一觉而已。 “嘶,魂体?这是什么手段啊!小弟弟,你可算是姐见过最生猛的新人了!”无人的地方传出声音,然后灵鸠就看到那片区域有点动静。 一道素柔的身影狼狈躲过国宝君的那一爪子,身影出现后,抬起头露出苍白的脸,配上她的五官着实楚楚可怜。然而一开口,什么素雅的气质都没了,“别打别打,我没恶意啊!咱们好话好好说。” 没有恶意会隐身站到人的背后? 灵鸠没有说话,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身影,而是当着安宛若的面,淡然的把巨剑往地下一插。 地下正好躺着棕色衣袍男子的尸体,她这一插就插到了男子的身体上,鲜血凶残的一喷,落在她黑色的衣摆,印出更深的颜色。 安宛若眼角一抽。尼玛!多好看的美少年啊,干的事怎么就这么凶残呢! 不过这份凶残的确是威慑人的一个好手段,至少安宛若心底的那点小心思都压了下去。 “这座杀阵的消耗不少吧?你现在还有多少灵石可以消耗?”安宛若坦然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 灵鸠半眯着眸子思索着,天赋尽开的天眼看向安宛若。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她隐约看到了。从安宛若身上散发出去的灵力波动,偏偏吸收灵气根本和散出去的不成正比,甚至完全不够看。 发现这一幕的灵鸠瞳仁缩了缩。她突然察觉到一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不同。这样灵力流逝的程度,别说是灵动境的人,只怕连三丹境的人也不敢随便怠慢。 偏偏,灵鸠发现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觉得,周围的灵力充盈,比下界更甚。体内的灵力不施法的时候,依旧和平常一样凝聚不散。 难怪那群人根本就不敢大手大脚的打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能,毫无亟待的消耗灵力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在安宛若的眼里则看到少年突然沉默,然后用一双流光溢彩的神秘眸子注视着自己。在这双眸子注视下,她竟然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看透的危险感,想要反抗却又被压迫得无法反抗。 我靠!这真是个聚灵境的小家伙吗?!气势怎么能这么强大! 一开始还想在灵鸠面前摆谱的安宛若,眼里闪过思索,看向她的眼神也渐渐转化平等。 “你想怎么样?”灵鸠眨了下眸子,密长的眼睫毛遮住她的瞳仁,一身黑色染血的袍子,令她看起来越发的清隽冷漠又因为她少年,五官气质过于精致,多了份珍贵品的脆弱。 女子天性里就有对美好脆弱物品的怜惜,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相貌精美的少年。安宛若心下悄然的软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灵鸠,敏锐的感觉到她气质干净,表面再冷漠也遮不去那一身融入骨髓魂魄里的恬静安然。 这份令人心安怡神的安宁,正好是放逐之地最欠缺的东西。 安宛若觉得自己运气真不错,偏偏就选中了这边,找到灵鸠这个新人。 “我要做你的领路人。” 灵鸠拔出剑甩了甩,“说人话。” “……”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安宛若觉得之前自己会认为眼前少年美好脆弱安宁等等绝壁是眼瞎了!这货根本就是个人形的凶兽,还是最冷酷凶狠的品种! “所谓的领路人,实际上就是带领放逐之地新人的前辈,教导新人放逐之地的规矩和生存之道,期间新人完全归领路人所有,必须听从领路人的话。” “最后一条去掉。”灵鸠道。 安宛若立即叫道:“最后一条去掉了,那我不是无条件为你服务了!你当老娘傻啊!” 灵鸠没有情绪的眸子扫向她,安宛若被她眼神刺激到,可她也不是被吓大的,能在放逐之地生活十几二十年,又怎么可能是个胆小无用的女子。 “我们可以合作。”灵鸠淡淡说道。 虽然有个夏侯乖乖,可它知道的一定没有真正呆在放逐之地里面的人多。何况,她现在没心情和夏侯乖乖玩心眼。 安宛若道:“什么合作?” 灵鸠眸中寒星闪烁,“先来一场屠杀的合作吧。” “……”美好脆弱安宁果然是瞎了眼。 事实上,安宛若已经兴奋的亮了眼睛,却还是冷静的问道:“你这个阵法还能保持多久?”可别中途掉链子啊!到时候她倒是能跑掉,好好的美人弟弟没了,倒是有点可惜了。 灵鸠只道:“放心。” 你身上哪一点能让人放心!安宛若心里这么说,还在犹豫的时候,就听到灵鸠道:“三秒,没答应,我找别人。” “服了你了!答应了!答应了!”安宛若心惊,连忙应下。 灵鸠的眼神让她敏锐的感觉到,只要自己三秒没有回答的话,她绝对会把自己看做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棕衣男子一样。 别看安宛若好像不受周天十二煞阵的影响,事实上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对她消耗也不小。 安宛若一脸无害的笑道:“既然都已经选择合作了,是不是帮我解除这阵法的影响?” 幻象加上负面情绪的影响,让人极其容易暴躁,产生杀心,然后自相残杀!这座阵法的厉害之处不是实体的攻击力,而是更深层的神智影响。 安宛若能够发现这座阵法的好处,只要有这座阵法在的话,她有信心对付阵中的一群人。 “立誓。”灵鸠道。 她不会相信初见的人,尤其是放逐之地的人。 “哈哈。”安宛若却笑了,大笑道:“小弟弟,作为领路人,我要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在放逐之地根本就不存在立誓的说法,这里是充满规则的地方,也是被规则遗弃的地方,哪怕立誓了,在这里也不凑效,没有人会在乎的。这里能够维持人关系的只有利益和实力,你懂了吗?” 没有在灵鸠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安宛若有点小失望,还是说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是我有实力,你嘛~实力还算可以吧,不过等你灵石消耗一空的时候,我还会不会当你的领路人就不一定了,所以记得要好好讨好我知道吗?” 灵鸠眼中闪过思索,慢慢说道:“我是炼器师。” “嗯,炼器师。”安宛若点头,保持着笑脸一秒……两秒后,猛的就奔溃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灵鸠,颤抖着嘴唇,“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你是炼器师?” “嗯。”灵鸠一脸淡定。 虽然她并不是正统的炼器师,可到底还是练过几件东西。 安宛若猝然向前向灵鸠冲来,灵鸠眼里闪过警告,手中的巨剑放到了胸前。 “咿呀。”国宝君又要抬爪子。 一看到灵鸠的表情,安宛若就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了。她半途停住,压抑着激动对灵鸠问道:“你是什么境界的炼器师?大师境界有没有?” 灵鸠心中茫然,脸上半点不显的点头。 安宛若脸色都有点扭曲,既震惊又狂喜还有点恍然若失。 半响后,她一本正经道:“弟!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弟!走,咱们一起去打坏人,胆敢欺负我弟,灭了他们!” 谁是你亲弟,这诱哄口气是说给谁听。灵鸠面无表情的盯着安宛若,确定她的脸色不是作假之后,才将指尖一点灵光打入她的眉心。 …… 一剑斩断眼前人的头颅。 前面传来女子的抱怨声,“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引人,你来偷袭?” 灵鸠专心收刮着地上尸体残留下来的宝物,抱怨着的安宛若一点也不慢,连忙跑过来把男人鞋子脱了,得意洋洋的对灵鸠道:“亏你还是炼器师,这里面就这双鞋子最珍贵了。” 灵鸠看了一眼,“臭吗?” 安宛若的脸色顿时僵住,然后恶狠狠道:“这是灵器,绝对不可能出现凡间的情况,你别恶心人。” 灵鸠一点自责的意思都没有,“第几个了?” “十四!”说到这个安宛若就兴奋。这还是她来到放逐之地后,最轻松的一场屠杀了。没错,就是屠杀!根本就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就将人解决。不可思议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三丹境的老怪物,反而是个才……十岁?十一岁?不知道了,反正年纪小得不得了的少年新人! 兴奋的安宛若还是忍不住担心,“你还能坚持住吗?” 灵鸠垂眸挡住眼中的情绪,“不能,走吧。”其实她能,这座周天十二煞阵一旦布成就会摄取这片大地的怨气和杀气为能量,根本不需要她为了维持大阵消耗。只要她能扛得住这巨大的负面情绪侵袭,这阵就能一直维持下去,直到这片大地的怨气消耗一空,或者又人破除了这大阵。 然而,听说了这处灵力消耗过大的问题,灵鸠还是选择了低调。 不受这里规则束缚的自己,绝对是个异类。异类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不用细想她都明白。 安宛若一听,毫不犹豫道:“那就快走吧。”对于灵鸠的话语丝毫没有怀疑。事实上,在她看来,灵鸠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非常的了不起,说不定乾坤灵器里面的灵石已经消耗一空。 两人一出周天十二煞阵,灵鸠就被天空巨大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痛。 “不要抬头看。”安宛若的话语还迟了。 灵鸠已经抬起头,眼睛看到一片白芒,不是云也不是雾唯有光,光中似乎有点什么,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不待灵鸠想清楚,就被突如靠近的陌生气息惊醒。她反条件的后退一步,紧紧盯着安宛若。 安宛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遗憾表情忽然变成了惊讶,“你的眼睛没事?” “有什么事。”灵鸠道。 安宛若惊呼:“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在这里遇到这种强光不能往上看,否则眼睛会被灼晒瞎,甚至可能会烧到魂魄,魂飞魄散!” 只是,很明显,这条定律在灵鸠的身上又失效了。 灵鸠注意到安宛若看向自己的惊奇目光,有的时候没有回答比起解释更好。 得不到她回应的安宛若没办法,一边赶路一边说道:“作为领路人,我要先告诉你几点。一,不要靠近这几个地方,这里居住的人不能惹。二,之前的强光记住不能再抬头去看了知道不!三,这里没有秩序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规则,强者制定规则,所以不要随便杀人,除非是在野外,还有你能杀得人不知鬼不觉,再就是你有杀人后依旧不被人处罚的实力。四:放逐之地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听到第四点,灵鸠才有点反应,“生存之道?” “是。”安宛若叹了一口气道:“这么久了,你应该亲身体会到了吧。在这里的时间流逝很快,加速的消耗我们的灵力,一旦灵力耗尽,消耗的就是我们的生命力,老娘可不想变得白发苍苍满脸橘子皮的死掉化成灰!” 能够被灵动境的人都这么重视的情况,绝对不是简单时间流逝快那么简单。灵鸠问道:“你体内的灵力能够坚持多久?” 安宛若道:“独独只算体内灵力的话,我能够坚持五年就是极限了。” “……”灵鸠握拳的手指微微一紧。 以宋小白连聚灵境都没有,刚刚才生出灵力的情况,就算他逃出虚空放逐者的魔掌,落入这里又能活多久?一年?一个月?还是…… 灵鸠眼眸忽然一定,不会的。宋小白不是短命的面相,他的魂符一天没碎,就说明他一天没事。 只是还有李天安和封思彤他们,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他们也能像自己这样,不受这里的情况影响的话,活下去的几率……怕也不大! 灵鸠微微皱眉思考的模样,在安宛若看来就是重视她之前话语的表现。 “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年,算起来这二十年就跟两百年似的。”安宛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大家都知道出不去,可是谁也不想死,有些人活着是希望有奇迹出现,有些人活着只是单纯为了活着而已。” 看向灵鸠,她接着道:“坚持我多活了十五年的东西就是法宝灵器。” 灵鸠问道:“为什么?” 安宛若:“法宝灵器里也有灵力,且消耗的速度没有人快,用法宝灵气护着自身的话,就可以借由法宝灵气的能量,来保存自己。” “在这里,哪怕是最低级的法宝灵器,都意味着可以让人多活几天,所以没有人会放过。”安宛若简介的说着,“每次放逐之地来新人都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家都会根据光亮来到‘野区’狩猎。因为一般新人的身上都有几件好东西,新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好玩具。” 说到这里,安宛若不动声色又看了灵鸠一眼。 只是像灵鸠这样凶残的新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倘若灵鸠的修为够高,做出这一切倒是不惹人惊奇,骗骗她的修为不高,反而猎杀他们这群前辈,富有得让安宛若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她酸溜溜的说道:“你灵石应该用完了吧,继续用乾坤灵器真的好么?要知道在这里连乾坤灵器消耗的灵力都是几倍的增长,有支撑乾坤灵器的灵力,还不如用来多让自己活几天。” 灵鸠淡淡的说道:“比起像狗一样活千年,我宁可像帝王一样活十年。” “……”好嚣张的小子! 然而灵鸠表现出这副样子不是没有理由。 “在放逐之地里,炼药师和炼器师的地位不容置疑。” 灵鸠一下就抓住重点在安宛若预料之中,她打击她,“也不要想得太美好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好脾气的,比起尊敬你奉承你,我想他们会更想着怎么禁锢你得到你。” “你是我的领路人。”灵鸠淡道。 安宛若黑脸,“我欠了你的啊!” 灵鸠看她,“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 安宛若瞬间变脸,笑颜如花,“哈哈哈~咱两谁跟谁啊!走走,姐带你去最近城里看看,在那里还有不少美人儿,要不要姐带你去消遣消遣?打了一架,你也该累了不是?” 灵鸠诧异,“这里有城?” “怎么没有。”安宛若道:“这种地方,时刻保持警惕太耗生命了,必须要有个能安然睡觉的地方才行啊。” “对了。”想起来什么,安宛若朝灵鸠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想说什么,也随便编个称呼。” “灵鸠。”她不是上界的人,不怕被人认出来。何况,把真名的名声打响后,宋小白他们听到了,才更容易找到对方。 安宛若盯着灵鸠看,浑身扫荡一遍之后,对她的名字只回应了一声:“呵呵。” 灵鸠:“……”呵呵你妹。 “咿呀~”在她肩头上的国宝用脑袋往她颈项蹭了蹭。 ------题外话------ 妈蛋!这个月来真的很开心很幸福!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来大家都在努力的支持我!收到好多礼物和祝福,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多时候被说2吧,我还真2,很多都不懂,幸好从最初有凶兽饭饭、大攻小羽和贤惠鹅蛋一路支持,耐心教导了我很多(别的学得可能不大好,甩节操是妥妥的),如今还有小受樱子、有爱的可儿、草儿、33、宁宁的陪伴,山庄里一群萌物CC、SS、瓜瓜、月月、阿吕、小雨儿、阿玲、词儿、小雪、曼曼、阿嫣等等……太多感谢,虽然只是短短的3个月,可能够和你们相遇真是太好了,爱你们!今天祝我生日快乐,也祝你们快乐!一路安好,一路相伴O(∩_∩)O ☆、第047章 就是嚣张到底 灵鸠伸手把肩头上的它扯下来,拿在手里足柔躏着,一边对安宛若问道:“这次的新人除了我,其他人在哪里?” 安宛若道:“新人出现的地方很不确定,今日我看到几道流光出现,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侧头看了灵鸠一眼,“怎么?这次来放逐之地的还有你的仇人?” 灵鸠答非所问,“回去之后把几个新人出现的地方画个图和具体的位置写给我。” “你以为我是谁啊?姐可是你的领路人,不是你的奴仆!”安宛若不高兴的说道。过了一秒醒悟过来,“什么样的仇人到了放逐之地也不需要这么着急的寻找啊,看来这次和你一起掉下来的是你的朋友?还是情人?”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促狭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得表情。 灵鸠不想和她扯,手里出现一个拳套丢给她。 “哦~那家伙的东西。”安宛若毫不犹豫的接住,算是答应了灵鸠的要求,随后道:“这东西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坏了,你不是炼器师吗?我给你材料,你来修补修补。” “好。”灵鸠答应得毫不犹豫。 “咦?”安宛若反而有点诧异了,这小子突然间这么好说话? 两人说话的期间不知不就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座城墙,这一路也不并不轻松,碰见两次的拦杀和一次的虚空放逐者的偷袭,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伴随着越来越靠近,灵鸠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城墙不像是人力建筑而成,反而像是天生生长而成。凝聚的泥土眉头任何的缝隙,棕黑色的城墙足有二十米高,站在下方无法看清里面的任何情况。 “安老板,新人?”一名靠在城门处身穿青袍,脸上有胡渣的男子看到两人,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荡着灵鸠。 “嗯。”安宛若简单道:“现在我是他的领路人。” “哦,那可真是幸运。”男子诧异道。 这话当然不可能是说安宛若幸运,而是说灵鸠幸运,能够得到安宛若这个领路人。 “呵呵。”安宛若的回应。 灵鸠一句话不说,平静的走在安宛若的身边。 一道城墙之隔,构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般。 城墙内来来回回行走着不少人,耸立着一间间的土屋。这土屋就和城墙一样,犹如天生泥土生长而成,没有任何的空隙和连接点。 “哈哈哈!过来啊,过来追我呀。” “你别跑那么快,呜呜,等等我啊。” 耳朵里忽然传来这样的笑闹声,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结伴嬉闹。只是,这次灵鸠听到的声音分明是成年男女的声音,然而口气却那么的天然天真,怪异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灵气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两个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分明都有二十来岁的男女打闹着,像是孩子一样在街道上打打闹闹。 “……”闪瞎了人的眼。 安宛若注意到她的眼神,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别吃惊,我都说过了,这里的时间流逝的很快。这两个孩子的年纪还不到五岁,就已经长成了这副样子。” 灵鸠则注意到另一个重点,“他们活不到几年。” “其实他们已经很好了。”安宛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这里面出现的孩子,所以放逐之地的规则对他们要轻柔许多。以他们连生灵境的修为都没有,还能无尤无怨的活了五年,可我们呢?天天为了活下去劳心劳累。” 对此灵鸠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滚!吵死了!”一个声音粗怒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成年的尖叫哭泣声。灵鸠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随意的一脚踹在之前街道上嬉闹的真小孩伪成年男子身上。 那男子被踹飞,倒在地上就没有了任何的声息。至于那个女子,则尖叫着哭泣着,被吓得瑟瑟发抖。 “哭?哭什么,跟老子走。”高大男人看也不看伪孩子男子一眼,伸手抓住哭泣的女子头发,要将她拖走。 周围的人看见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反而跃跃欲试。 “呜呜呜,娘!娘!”伪女孩大声叫道。 “哈哈哈!娘?在这里叫爷爷都没用。”高大的男人嘶声笑着,忽然伸手扯开伪小孩女子的衣裳。 女子细嫩的肌肤露出,表情越发的惊惧和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要这样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围的人群发出笑声还有几道起哄的声音,竟然大部分都在看戏。 灵鸠对晚安若问道:“这男人和那两小孩的父母有仇?” “没啊。”安宛若自然的说道:“理由他不是说了吗?他嫌他们吵闹,就是看他们不爽快了。还有,在放逐之地女子的地位很危险,这里面只会有两种女人,一种有实力有背景的女人,另一种就被人肆意玩弄,无法自保,随时被送入圈子里的女子。” “哦。”灵鸠点了点头。 安宛若:“……”其实她说这么多,就是想让臭小子知道她实力和背景都不错,以后要记得对她客气点。只是臭小子的反应和她预想中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随后灵鸠的行为就让安宛若所有的心思都消失在脑海里,微微瞪圆了眸子,嘴巴也半张开。 大剑被灵鸠拿在手里,就跟抡棍子的似的狠狠横扫撕扯女孩衣裳的高大男子。 砰! 男子不察,却也及时用灵气罩护住了脑袋,“砰”的一声巨响,男人飞出去三米远。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吃了一惊,看着灵鸠这个生面孔,眼神充满着探索。 “哪个不要命了的!”飞出去的高大男子大声怒吼。 安宛若抚额,“小祖宗,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灵鸠甩了甩大剑,“我看他不爽。”不等安宛若说话,又说道:“这理由够不够分量?” 安宛若:“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现学现用。” “小东西,是你打了老子!”高大男人眼睛锁定住了灵鸠,注意到她的面容后,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睛亮了几度,“不错不错,比女孩还漂亮!老子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了,皮薄肉嫩身体软,长得不男不女的,还有一股奶香味!” “我老子已经死了。”灵鸠轻声说道。 然后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灵鸠已经出现他的面前,双手持剑把剑当做刀来用,劈下去,“既然你不介意,就做第二个好了。” “喝!”男人被她的气势吓到了,“不要命也不是你这个耗法啊!一来就大招!” 歪身一避,厚实的大地被灵鸠劈出三四米深的剑痕,看得男人一阵心惊肉跳,“你这个疯子!” 回应他骂人话语的是灵鸠转身而来又一斩。 “妈的!你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真以为老子拼不过你是不是!?”高大男人怒吼,手里出现一柄扇子。 壮汉配着书写墨宝的纸扇,怎么看怎么的怪异。 他就要出手,脑袋忽觉一疼,像是被凶手狠狠撩了一爪子。 “咿呀!”国宝君双眼紫光幽幽闪烁,拨了拨小爪子。想伤害兔兔幼崽?它还没有同意呢咿呀! 这不是灵鸠和国宝君第一次合作了,国宝君瞧准时机后一动手,灵鸠把握住最好的时机,一剑惊鸿断水,斩断了男人的手脚,鲜血染了满地。 未免男子还有暴动,灵鸠一剑刺入男子的肩头,把他固定在地上。 周围一阵寂静。 安宛若木然声音响起,“原来你还有施虐的嗜好。” 灵鸠一脸高深莫测,“不是你说,在城里不能随便杀人?” “……”但是你看看他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灵鸠好像看不出来安宛若眼神的意思,弯身把男人手里的纸扇夺到了手里,然后旁若无人的徒手撕掉了他的衣裳。 这一幕诡异的似曾相识。 众人才想起来,前一刻这壮男不是还在徒手撕掉女子的衣裳吗。 外衣撕掉之后,灵鸠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他腰带是个好物,扯了下来,继续撕。 “喂,鸠小子。”安宛若眼角轻轻抽搐,玩笑道:“你就算寂寞也不用选这个粗糙的汉子吧?” 回应她的是又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灵鸠认真的搜找中,壮男最后只剩下一条遮羞布。 “啊啊啊啊!”壮男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就在他打算玉石俱焚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打断了他的施法,脑子里尽是空白,嘴里连叫声都来不及叫就吐出了白沫。 灵鸠轻飘飘的一脚踹下去之后,还淡定了碾了碾,用那最后一块遮羞布擦拭鞋底。 全场的寂静更加的明显,还是安宛若打破寂静,“你自己不觉得疼么?”同为男人,虽然年纪小,可干这种事情不要太随便啊! 灵鸠斜眸看过来,嘴角轻轻一勾,“啊~我觉得挺爽的。” 一直以来她都面无表情,突然这一笑,眼角斜睨显得弧度线条狭长优美,妖邪却不凶恶,甚至还有点灵动的无害,完美得将正邪动静结合,惊艳了所有。 安宛若抖了抖嘴唇,捂脸,“幸好老娘已经有了亲爱的!” 灵鸠挑了挑眉,抽出大剑甩了甩,姿态随意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只能抓起她狠狠的揍一顿,让你这么嚣张!? “嘿!小个子,你打哪里来的?”果然有人看不下去,不知道出于那种目的走了出来。 灵鸠答非所问,“你要的打架吗?” “呵!狂!果然狂!”国字脸,长相还算英俊的男子大笑着,不过眼神却是实实在在的疯狂。 他就要出手的时候,安宛若皱眉,心里暗想着果然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虽然是个炼器师,可这惹麻烦的本事也着实让人头痛。 她就要说时,却见灵鸠将探出手,白嫩的掌心上头漂浮着四件法器……之前男人的纸扇、另外三个分明是在野外猎杀十四人中得到。 灵鸠道:“谁帮我解决了他,我手里的东西就是那个人的。另外这个男人身上的东西我一概不要,全归那人所有。” 国字脸的男人瞬间脸黑,“老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吗?让你不要命的请人来杀老子?” 灵鸠眼波轻轻一晃,“看你不爽。”既然男人走了出来,就有杀自己夺宝的意思,这仇还不够么。 “……”国字脸男脸色更铁青。 周围的人看得满是兴趣,无论他们现在的心情如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都记住了眼前这个穿着黑衣,拿着巨剑的美少年。 安宛若隐约中猜到了灵鸠的打算,觉得事情再闹下去不好收场,尤其是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吃饭。站出来,面对众人道:“这小子的名字是灵鸠,今日刚来的新来,我是他的领路人。” “新人?!” “不会吧!一个新人这么狂?之前去野区的人干什么吃的?连见面礼都没给么?” “老板娘,该不会是你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一路护着他了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安宛若双手环胸,“我做事,还要你们来评头论足?” 这句话落下,众人的声音就低了下去。隐约之中,灵鸠还能听到说安宛若靠着谁的话语。 从中灵鸠看出来,安宛若的身份在这里的确不低。 “走了!走了!”听到安宛若的声音,灵鸠将四件法器收起来,再将大剑搁在自己的背上,随着她一道走了。 “灵鸠?这名字听起来可真秀气。” “长得也比女孩漂亮,该不会本来是女扮男装的啊?” “怎么会,女孩子能像他那么凶悍?怎么看都不像啊。” 随着灵鸠两人远去,后面的众人又开始议论开来。 安宛若一路越来越偏僻,直到周围都没什么人。 “你想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对身边的灵鸠问道。 灵鸠没有说话。 安宛若自顾自的说道:“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着打响名声吧。只是你的想法还是太稚嫩了,用这种嚣张的手段打响名声,很容易引起公愤,让你身处在危险之中。” 灵鸠道:“你不是我的领路人么。” “靠!”安宛若怒道:“领路人顾名思义只是教导你怎么走路,不负责你自己摔跤和掉入阴沟的危险。” “哦。”灵鸠显得很沉默寡言。 安宛若抓狂,她还真舍不得灵鸠自己作死把命弄没了。“虽然我的威名可以保护你一时,可是比我更强的人不是没有。” “我很嚣张?”灵鸠朝安宛若问道。 无奈灵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安宛若被牵着鼻子走了,无比确定的说道:“嚣张!” 在放逐之地还有哪个新人能够像灵鸠这样,一来就杀了大半的“欢迎”她的前辈,然后一来城里又闹事,理由是什么?真是学得又快又好的“看你不爽!”。 “你舍不得杀我不?”灵鸠又问。 “舍不得。”安宛若依旧确定。 灵鸠点头,“反正你都舍不得杀我了,为什么我不能肆意嚣张下去?” “……”好诡异的思考放肆,不过好像又没哪里不对! 眼前的尽头是一座土质的两层阁楼,灵鸠注意到安宛若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眼神还有几分的雀跃。 从阁楼里走出两人,看到晚安若的时候还笑了笑,注意到灵鸠的时候则露出一丝诧异。 “这是我开的酒楼。”安宛若解释道,带头走了进去。 在放逐之地开酒楼?灵鸠一边摸着国宝君的毛发,一边跟着她走。 “老板娘!”里面的人看到安宛若后,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安宛若点头,往酒楼的内里走去。 灵鸠跟着她旁边,注意到酒楼里坐着几个人,一个个气势都不一般。之前和安宛若打招呼的女子,也是个聚灵境的修士。她也正好奇的看向灵鸠,和她视线对上的时候,像是受惊一样收回去。 酒楼的后面有后院,依旧是土房,没有花圃园林装饰,看起来有点荒凉。 “回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嗯。”灵鸠听到安宛若这样回答,然后朝这个方向走去。 在那里站着个素衣男子,肤白面秀,没有多少表情,犹如文人一般的肃清。 “这是我的人,罗青。这是今日来的新来,叫灵鸠。”安宛若站在罗青的身旁,握着他的手介绍道。 灵鸠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真是不余余力的吃着小豆腐。罗青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仔细打量了灵鸠两人,轻声道:“北边还有个空房。” “嗯,那鸠小子你就住北边第一间。”安宛若没有多想,又道:“等下我让人给你把材料送去,不介意今天露露手吧?” 两人本来就是利益上的交往,灵鸠知道自己说了自己是炼器师,在没有亲手实验之前,晚安若不会真就傻傻信了她。 “好。”灵鸠答应下来。 离去之前她眼眸轻飘飘扫了罗青一眼,看得罗青有点心虚。怎么好像自己的小心思都被那孩子看得一清二楚了? “怎么了?”安宛若注意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这次怎么会带新人?”罗青一边说,一边任由她把自己拉着往房间走。 北边的第一件房间绝对是离安宛若居住的地方最远的位置之一。 罗青的行为让灵鸠想起了宋雪衣,回想曾经宋雪衣的所作所为在对比罗青的行为,才让灵鸠惊觉宋雪衣竟然那么早就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心思?那时候自己才多小啊!呸呸!也许只是简单的独占欲而已! 脑子里一阵吐槽和抽风之后,灵鸠慢慢的就沉静下来,坐在房间里的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思考着之后的计划打算。 一片黑暗的虚空中,被灵鸠想着的人就在这里。 一般人在虚空中早就该迷失又或者窒息,灵力消耗腐蚀尽了而亡。然而,看宋雪衣静静漂浮在虚空中的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却又好像并没有。 他的身体缠绕着数根血红的藤蔓,宛若血红的铁链将他束缚。 这一幕若被人瞧见的话,一定会觉得诡异无比,又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事实上,眼前看起来安静的一幕,内力却充满着残暴和危险。 宋雪衣已经苦苦坚持了一天一夜,虽然对于他来说,时间根本就没有概念,每一秒都充满着凶险危机。 从他被所谓的虚空放逐者抓进虚空中后就陷入了昏迷。 这昏迷是身体的昏迷,神智却比往日更加的清醒。 他清晰的感觉到一道稚嫩却犀利残暴的意识侵入自己的灵海,目标是自己的灵根。 它想要吃了他的灵根! 宋雪衣明白,一旦灵根被吞噬,他的魂魄也会烟消云散,身体被时间腐蚀,连一点灰尘都不会留下。 他对鸠儿说过他会安然。 他还没等到鸠儿长大! 他还想要和鸠儿成亲,想带着鸠儿走天南海北……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去想做。 人到临死前总会想到很多。这却不是宋雪衣第一次面对死亡,犹记得儿时他几次三番的差点夭折,唯一的遗憾就是愧对孙谷兰,之后的努力培养出一些底蕴,也是为了弥补这份遗憾,至少在自己死后能让娘过得好些,尽一份孝心。 从未像现在,满腔的不甘不愿填充胸膛,让他胆敢和天斗和地争。 他的灵根已经生灵,形同妖物,本就是他的化身,和他的心意相通,一样充满了这股疯狂的峥嵘。 那一道稚嫩却充满着恒古生来凶狠霸道的意识以藤蔓的形态冲入他的灵海,灵根同样伸出无数的根须,细小温润剔透宛若无害就和宋雪衣这个人一样,然而散发出来的坚韧和不畏所有的气势一点不弱。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彼此缠绕彼此吞噬,直面争斗到底还是宋雪衣才生长出来的灵根略弱一筹。 虚空中可以看到宋雪衣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变得苍白,他身上缠绕的藤蔓却更加的鲜红欲滴。 周围偶尔还能看到红光晃动,仿佛无数凶兽的潜藏。 眼看着这场无声的斗争就要以宋雪衣落败而落幕,眼看着这场无声的斗争就要以宋雪衣落败而落幕,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浮现,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加以实施。 ------题外话------ 昨天喝晕了,更新来得晚了不好意思!这个月又要过去了,最后五天,恳请手里有月票的妹纸投给黑萌,不想在最后几天被BJ了!明天让宋小白安全,让99继续狂帅酷霸拽下去好不好? 众:好!极好的! 国宝君也要出来卖萌,还有个一直卖关子的BUG技能哦~ 众:什么?什么?是什么? 想知真相,请听下回分解~ 众(呵呵):某水是想被拍死! 不要拍!拿月票砸死我就好了~(躺平) 众:砸!狠狠的砸!砸死这丫的! ☆、第048章 震惊你们的双眼 争锋相对变成了引诱缠绕。 无暇的灵根主动去和那一道稚嫩霸道的意识相容,就好像对待亲人般的柔和包容。 这变化之巨大也许是惊住了那道意识,所以它的攻击微微一顿,然后变得迟疑而迷糊,就好像是追求着糖果的孩子,突然被人亲自把糖果送到嘴边,就不由的让人觉得,这糖果是不是有问题。 它的这份迟疑并没有让无暇的灵根轻举妄动,却着实让它有了喘息的机会,更知道这一手段的可行。 以退为进,绝地逢生。 宋雪衣明知道抵抗被吞噬已经不可能,便选择了一条堪称疯狂的道路——和诡异的意识融合,然后争取让自己的意识占据主导。 他的想法简单而复杂,根本不是还稚嫩的意识能够明白的。在无暇灵根的刻意引诱和包容之下,稚嫩却霸道残忍的意识就好像被误导了的孩子,被人拐进了古怪的巷子里,然后…… 最后的反扑可谓是疯狂且决绝的,让处在放松状态下的稚嫩意识防不胜防,等它反映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泥沼之中,根本就难以自拔。 因为宋雪衣的打算已经不是要对抗它的吞噬,也不是要将它吞噬殆尽,反而是两者的融合,所以稚嫩的意识抗拒似乎并不那么强烈,反而有一点奇怪的期待和亲近感。 虚空中,宋雪衣周围的忽然起了轻微的波浪动荡,仿佛水中的涟漪。一个个诡异的影子出现又消失,不明白眼前的家伙是怎么回事,气息也越来越奇怪,好像变成了它们的王,又有哪里不对。 如果有人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震惊的发现,越来越的虚空放逐者聚集在这里,藤蔓飞舞交缠,犹如太多,所以看起来越发的恐怖吓人。 在这群危险的妖物中间的宋雪衣,便更衬得白玉无瑕,绝世无双。 时间在虚空中无人让人确定,不过另一边的灵鸠则天天都计算着时间的过去,一天伴随着一天,她在安宛若的酒楼客栈里已经呆了五天的时间。 五天前,安宛若将法器拳套和修补的材料送到了她的房里。 灵鸠则根据夏侯乖乖的口传教导,没多难的将拳头修补好送还给安宛若,这才让对方真正相信了她炼器师的身份,任她深居房中不出也不说任何。 一连五天在房间里和夏侯乖乖学着炼器知识,直到今日才走出门外,去了安宛若那边。 “日日就想着账本,是我能给你快乐,还是账本能给你快乐?”还没有到门口,灵鸠就听到安宛若的声音。这话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一想歪问题就大了。 按照安宛若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灵鸠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猜错,对方就是歪的那边。 然后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音响起,房门被推开,安宛若一脸被打扰了的表情走出来,双手环胸的问灵鸠,“鸠小子,舍得出来了?一出来就破坏我的好事?” 灵鸠没啥好解释的,将来的目的说出来,“这里有雇佣组织一类的地方么?” 安宛若上下打量她一眼,“有。” 对方的眼神让灵鸠觉得像是对苦情剧内主角的同情和嗤笑,“带我去。”懒得和她多解释。 “我没时间,让小萝带你去。”安宛若丢下这句话,转身又进了房间里。 她走得毫无迟疑,等事后才后悔又无奈,明知道眼前这货就是个惹麻烦不好抓拿的主儿,怎么就把她放出自己的眼皮子底外了呢。 小萝就是酒楼里初见的女子,得知是安宛若亲自吩咐的事情,她毫不犹豫就放下酒楼的事情,带着灵鸠去了她想到的地方。 路上,小萝轻声解释道:“城里唯一雇佣组织唯有城主栏,那里是东流城的城主所办,所以没有任何人感撒野。” 灵鸠轻轻点头。 小萝听不到声音,悄然的看着灵鸠,觉得眼前的少年真生得好看,虽然表情冷冷的可依旧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又靠近不了的感觉,实在让人挠心挠肝。 “听说东流城的城主名为黄东流,是个三丹境的大能者,在放逐之地活了数百年。”她想要看看少年变脸的样子,然而结果还是失望了。 等来到了目的地,小萝依旧没有听到灵鸠多说两句话。 周围的行人有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有眼神暗含不善的,却没有一人对他们真正动手,也不知道是认出了小萝,碍于安宛若的面子,还是五天前灵鸠的那一场施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发现这一幕的灵鸠心中暗暗点头,一味的低调并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在这种混乱几乎没有了伦理道德的地方,实力才是最最直接的权势,高调才更让人不敢对你评头论足,动手动脚。 当亲眼看到所谓的城主栏的时候,灵鸠的脸色有点崩了。 面前这孤零零了搁在一片荒凉空地,贴着一张张破纸的就是所谓的城内唯一雇佣组织? “是的。”小萝以为灵鸠不相信,连忙确定道:“鸠少可以亲自去看。” 不用她说,灵鸠也自己去看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打量在看起来破烂沧桑的城主栏上,发现上面贴着的一张张黄油纸竟真是一个个的委托。只是相比起灵鸠打算要写的委托,这上面的委托大多竟然是遗言之类的东西。 “五件六品法器,以我绝学相换,十日倾心教导” “老子就要死了,死前想吃甜点,有的送来必有重赏” “来个聚灵境的家伙,赢了我,任你处置” “美人都死光了吗?给我来个绝世美人,用八品灵器换” 诸如此类的委托很多,字里行间之中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绝望、了无生趣、或是不甘却无法抵抗的情绪。灵鸠看着看着,眼神却猝然亮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 人临死前,能够压榨出来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给了他们希望之后。 灵鸠伸手就把眼前的一张委托的黄油纸揭下来,在揭下来的过程中遇到了阻碍。 一缕流光在黄油纸上晃动,抗拒了灵鸠的手指。 小萝似乎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幕,出声解释道:“这城主栏被城主布下了禁忌,写下委托的人修为多高,阻力就有多高,为了避免有人故意浑水摸鱼。”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其实没有这个禁忌,也不会有人胆敢来接委托做玩闹了,因为一旦将委托接下,就会被烙下印记,为时一个月,这烙印是会消耗灵力的,连法器灵器都没办法阻挡,是实实在在消耗体内的灵力。” 在放逐之地里,灵力就代表着生命力,自然没有人愿意随便拿自己的命来受罪。 灵鸠听了解释之后,依旧看着眼前想要揭下的黄油纸,天眼之下,眼前的禁忌无处遁形—— 这只是一个小型的禁忌阵法,并非一定要和发布委托的人同境界才能揭下委托,只要你能够破解了眼前的阵法,就等于是证明了你的实力可以揭下这份委托。 “鸠少,您不是来发布委托的吗?”小萝见灵鸠站在城主栏前不动,周围已经不知不觉汇聚了不少人,他们的议论声毫无遮掩,一下就让大伙都知道了站在城主栏前面,看起来实在过于年轻的少年,就是五天前嚣张过街的新人。 “这新人又想做什么?他是想要接下上面的任务吗?真是想要绝技不要命了吧!”有人大声的讽刺着。 这人不是第一个,立即就有人跟着笑讽着,“他就算是不想要命了也要有这个实力才行啊!就这上面的委托,能有几个是聚灵境的人写下的?我看是他嚣张过头了,想要求人救命呢!” “哈哈哈哈!小美人,不想死是吧?爷看你省得不错,勉强勉强愿意养你几日哦。” 众人的笑闹声越来越没有节制,也越来越过火。小萝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丝毫没有慌乱,不过看向灵鸠的眼神透着几丝担忧和无奈。 大家在放逐之地里都被压抑得太狠,再温和的人时间久了也会被逼成疯子。一旦有点什么事情,都能够激发出他们心底压抑着的狂暴,只恨不得爆发出来,能爆发多少是多少。 现在的情况就是其一,不需要消耗灵力去打斗,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能够让他们丢掉往日所有高人的面前和素养,像个平常地痞似的一个个大声的怒骂嘲笑。 面对这样的情况,灵鸠面色丝毫没有改变,眼神专注在前方的城主栏上。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的挪动嘴唇,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然后再次伸手,只是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便触碰到了城主栏上的黄油纸,将之轻易的揭了下来。 “呃——”所有的嘲笑声就瞬间卡壳,笑闹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嘴巴定格在张开的样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色变得通红,眼神更是充满着不可思议。 “揭下来了?揭下来了!”小萝更是一脸呆滞。 在诡异的安静中,灵鸠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伸手将一张张布置了禁忌阵法的黄油纸委托破解再揭下,没一会儿本来还算满的城主栏就被她揭空了大半。 至于周围?早就没有了声音! 灵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细嫩的手背上出现一个个烙印,烙印小小的挤在一起,繁乱得让人眼花。她感受了一下,的确消耗灵力,不过完全在可以承受且不需在意的范围之内。 “唔……”她沉吟的望着城主栏上还剩下的委托,想了想,“下次再说吧。” 个个都五感灵敏的众人:“……” “小萝?”灵鸠看向旁边。 “是,是!”小萝呆滞的应道。 灵鸠问道:“怎么下委托?” 小萝依旧有点呆傻,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不过总算还是解释清楚了,“在那里的盒子放着黄纸,鸠少只要取了对应修为境界的符纸,以意识为笔,写下要委托的任务贴上去即可。” 灵鸠按照她说的话,发现到城主栏下的确放着三个木框盒子的存在。 聚灵境期的盒子里黄色仿佛普通油纸有整整一叠数百张之多,三丹境分为三份,初期定灵有数十张,中期定魂八张,后期定神三张,让她惊讶的是再上去竟还有一张看上去最破旧朴实无华的符纸。 从盒盖上写着的衍生期以及她放置的位置,都让灵鸠明白,这是三丹境之上的境界。 灵鸠心思微动,先伸手去取了聚灵境的的符纸,一样又遇到了禁忌阵法的阻碍,不过在天眼之下,这阵法依旧被她轻易破解。取了里面没有任何字体的黄油纸,事实上只是和黄油纸相似,却比黄油纸实在珍贵太多,比灵鸠平日用来画符的自制符纸也好多了。 “这里有规定委托的数量吗?”灵鸠手指轻轻的点数着盒内的符纸,头也不抬的问小萝。 小萝莫名有种不安的预感,“……没有。”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就见城主栏聚灵境盒子内的黄符纸全部消失不见。 “鸠少!”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事情绝对是灵鸠干的!“您这是做什么啊?”她急得汗水都要流下来了。 当然是用来做画符的符纸用。这个答案灵鸠不会说,淡定的伸手去三丹境的盒子,“我有很多委托,先放着,写好了再放上来。”至于什么时候写好?这是个不解的问题。 小萝刚想说什么,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这是看到了什么?眼睛花了么!小萝努力的揉了揉眼睛,和她做了一样动作的人还真不少,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对他们来说,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三丹境初期定灵内的数十张黄符纸被白嫩的小手收刮一空,然后这只贪得无厌的魔爪又伸向了旁边三丹境中期定魂的盒子,停顿了大约三秒,将里面八张黄符纸拿走,继续下一盒…… 众人的下巴根本就合不上,连呼吸都忘记了,幸好他们是修士,否则这么久不呼吸非窒息而亡不可。 当灵鸠的小手在三丹境后期定神的盒子前停留了七秒,将里面三张黄符纸取出,再将手伸向下一盒的时候,众人的眼睛就瞪到了最大的程度。 他们一个个心里怒吼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成功的! 一座没有任何生物的山脉上,某个巨大的石雕抖了抖,似乎就要破碎。 龟裂的痕迹出现在石雕表面,随着时间龟裂的痕迹越来越大,一点点的碎石从中脱落。 “砰”的一声巨响,石雕的表面完全破碎,让人意外的是里面并非完全的石体,竟然存在着一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 他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坐在原地,比周围的石墩山脉更加的沉静,仿佛一尊过于似人的磐石雕刻。 这时候,他似有所感的抖了抖眼皮,忽然睁开双眼。 若说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让人觉得慈眉善目的话,一睁开眼睛就仿佛一尊千丈大山凝为周身,给人带来庞大的压力感。 “哪个老不死的来我地盘闹腾?”老人低声自语,垂眸思索。 这时候禁忌被破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老人眸子一凛,周身的压力更大,“有意思,不是用蛮力破解,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禁忌的破站点,到底是哪个老家伙呢?” 衍生境的符纸他就此一张,就这么被人拿走了,不让对方留点什么的话,未免太便宜了对方! 何况,他觉得这个能够破解他禁忌的人很有兴趣,说不定也是个擅长阵法制符的老不死。 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趣了,有个志同道合的老家伙,共同探讨一下制符之道也是不错。 老人想着便站起身,一身白色袍子尘土不沾,原地消失不见。 土城里,城主栏边,慢慢的汇聚了大群的人,谁也没有说话,个个止住呼吸紧紧盯着前方。 十秒了! 他没有拿到! 对!他不可能拿到!竟然敢打这张镇栏之宝的主意,实在是狂妄过头,痴心妄想! 感受着时间的过去,众人也慢慢的安心下来,看向灵鸠的眼神先是幸灾乐祸,紧接着注意到空了的四个盒子,又化作了复杂。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啊,看着小小个的十来岁,难不成是哪个老不死的大能无聊闹腾? “喂喂!别试了!你不可能拿到这个的!” “没错,没错,别痴心妄想了!” “差不多就够了,就算你看着它十年百年,也不可能变成是你的。” 众人的喊声又一次的响起,不过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却少了很多嘲弄,口气也好了很多。 未知的强大总是会让人敬畏,灵鸠能够轻易的拿走前四盒的符纸,对他们来说冲击已经够大了。 就在这时候,灵鸠抖了抖手指,看样子似乎是放弃了那张衍生境的符纸,一伸手就将最前面生灵境的上千张符纸收入手里,取出四张以意念为笔写下委托,再贴上了空旷了不少的城主栏上。 三张都是寻人委托,简单的描述了宋雪衣、封思彤和李天安的样子特征。剩下一张所写的内容,则让众人再次震惊。只是这回的惊却是惊喜—— 这美少年竟然是个炼器师,委托内容竟然是让人带上足够的报酬和材料去安宛若的客栈可为人炼器! “炼器师!他竟然是个炼器师,难怪这么嚣张!喝!真是……绝了!” “快快快,我家中还堆放着一批好材,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小美人……哦不!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让我做你的领路人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灵鸠回头道:“本人为大师阶炼器师,一天只接三份委托,材料记得带双份,这里灵力消耗过大你们是知道的。还有,最好的报酬是绝学功法秘籍,我会根据报酬的大小来选择优先委托。” 一连串顺溜的话语说下去,唬得众人愣然无声,有种对方早就想好要这么做的感觉。 然后,眼睁睁看着灵鸠转身离去。 “他……他……他……啊啊啊啊啊啊!” “他什么他!你叫什么?” “他他他他他把把把把那那那张符纸带走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句话落下,整个区域就只剩下那人“啊啊啊”疯狂的叫声。 还停留下原地的人,以及准备赶着回去拿材料求委托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用最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城主栏的方向,一眼看去……一个个放着用来写委托的符纸盒子内,一毛不剩。 衍生境的复制,真的真的真的不见了! 在场的众人大多面色已经扭曲,更多的是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该说点什么来表达他们的心情呢?等张了嘴巴又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满脑子里只剩下狂暴的震惊的不思议的“啊啊啊啊啊!这货绝对不是人!不是人!” 谁也没有发现,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白发老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群中。 他同样注意到了城主栏盒子里的空旷,眼角微微一抽,心想:哪个老不死的连生灵境的符纸都不放过,真是越活越不如,月活跃小孩了!不过……对胃口啊!所以说,将来的老伴,在哪里? 白发老人左顾右看,愣是没有发现境界和他相同的老不死。 难道已经走了?不可能啊!他分明就是在符纸被取走之后没三息就赶到了。 如今整个土城都在自己的灵识覆盖之下,没道理找不到人。 “应该是有很不错的隐藏手段吧。”老人暗道,倒是生了兴趣,“有意思啊,我可得好好找找。” 就算是以老人的见识,也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亲手下了禁忌的符纸会被一个十岁的少女取走。 哪怕他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不是人的话语,他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灵识扫到范围的灵鸠身上。 一个聚灵境的少年,以年纪来说有这样的修为的确是个难得的天之骄子。 只不过,他现在的兴趣在取走了他符纸的老不死身上。 某个“老不死”的少女则慢悠悠的在老人的眼目之下,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半点自觉都没有的往回走去。 ------题外话------ ……凌晨头一歪竟然睡着了,慢了一小时!马上宋小白就可以从虚空出来了~感谢大家的票票和礼物!大么么╭(╯3╰)╮ ☆、第049章 雪衣醒来现世 灵鸠回到安宛若客栈的时候,对方已经出现在客栈里面,站在柜台里一手翻阅着账本,一手打着算盘,那认真的模样一瞬看过去,和平凡的酒店老板没什么区别。 注意到灵鸠两人回来的时,她也只是稍稍抬了下眼眸,“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灵鸠应了一句,接着说道:“不用谢。” “啊?”安宛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用谢?她为自己做了什么?总觉得他真的做了什么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灵鸠道:“为你带动生意。” “……”开这个酒楼只是为了满足心里的一点想法,并不是真的为了赚取财物。何况,这里最重要的财物就是法器灵宝,她这是让自己做成什么生意? 安宛若心里这样想着,灵鸠却明摆着再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入了酒楼客栈的后院。 留下小萝面对安宛若求知的眼神,她一脸呆愣复杂的开口,“老板,鸠少是炼器师啊。” “……是啊。”出去一趟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这鸠小子果然想要打响名声想疯了。“他又干了什么?告诉别人自己是炼器师,让别人带着材料和报酬来找他?” “是。”小萝惊讶的看着安宛若。老板太厉害了,料事如神。 安宛若轻哼一声,“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说自己是炼器师,大家都真的相信他是炼器师了?就算是,一个初来驾到的新人,谁乐意把东西交到他的手里,我只是领路人,不是他的护卫,不会专心保护他。” 小萝张了张嘴巴,“老板,不止是这……”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就在这里,安宛若那婆娘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没错!怎么每次都是她遇到这样的好事。” “别说了,你们带的是什么报酬?那个小鬼不是说要功法秘籍之类的报酬?” 这句话问出来,一阵的沉默,谁也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底。 在酒楼客栈里的安宛若看着一群人突然涌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到来。只是他们来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喝酒吃饭,而是为了找人炼器。 “那个叫做灵鸠的小鬼呢?”众人一入大门,左顾右看没见灵鸠,就朝安宛若问道。 安宛若眼中闪过惊讶,看向小萝。 小萝一副想要解释,却无奈没有时间解释的样子。 眼看着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并不是每个都抱着找灵鸠炼器的目的而来,也有人抱着观望和看戏的目的而来。 安宛若心中暗骂灵鸠自己惹了事就轻松自在的走了,烂摊子还得留给自己来解决。 让这群人去自己酒楼的后院?这是不可能的!那儿可是她的私人领地,没经过她的同意绝对不会让人进去。“鸠小子是怎么说的?” 小萝连忙出声说道:“鸠少说了,一天只接三份委托,以报酬高者得。” “都听到了?”安宛若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众人,“自己留下报酬单子,对了,要是被骗了,我一概不负责,我只是领路人不是负责人。” 她原本以为众人应该会犹豫,真正留下的人会很少,毕竟灵鸠只是个新人,能不能真的炼器他们并不知打。谁知道她的想法立即就被眼前的强狂推翻了,所来的人里只有有大半都留下了单子,身上没有带着玉简或者宣纸的人,直接留下来炼器的材料和法器灵宝。 他们真不怕被骗了啊! 安宛若吃惊了。 接下来正如灵鸠说的那样,她的确给安宛若带来了不少的生意,有数人就在安宛若的酒楼里住下,为她的账本又添了几笔。 这样的情况让安宛若坐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小萝,起身往后院而去。 路上小萝就把事情跟安宛若详细说了一遍,等到灵鸠住处的时候,安宛若的表情依旧还没有恢复平静。 等进入灵鸠居住的院子,眼前的一幕又让安宛若吃了一惊。只见院子里,灵鸠正和一名中年男子对面而立,两人似乎才说完话,然后灵鸠拿出三件法器交给男子,男子脸上看不出喜悦,面无表情的过去,对灵鸠道:“我只教十日,学不学得会,全看你自己。” “可以。”灵鸠毫不迟疑的答道。 “郝明杉!”安宛若认出中年男子的身份。 她的声音引起灵鸠两人的注意,两人都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憋死安宛若了,回想两人的对话,安宛若对灵鸠问道:“你用法器换他教你十日绝学?” “嗯。”灵鸠点头。 “白痴!”安宛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绝学是十天就能学会的吗?法器就是生命你懂不懂,你竟然又消耗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无用的东西!” 被人说自己的绝学的是无用的东西,郝明杉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灵鸠同样没有表情变化,反而看向安宛若道:“我对你那个隐身的绝学也很感兴趣,开个价。” “……”这小鬼真的听她说话了吗! 安宛若觉得自己关心他真的白费,哼道:“姐还没有到死的时候,绝学不愁会失传。就算真的失传了也无所谓,反正这里是放逐之地。” 灵鸠道:“三件三品法器。” 安宛若:“别费这种没用的心思了,我来是要跟你说外面那群找你炼器的人。” 灵鸠:“一件六品法器。” 安宛若:“外面那群人你打算怎么办?把单子给你看选?” 灵鸠:“一件八品法器。” 安宛若:“……你既然把他们招惹过来了,就该自己去管管吧。” “哦。”灵鸠点头,对一直没有出声的郝明杉道:“这十天你就呆在这里。” “可以。”郝明杉才说话。 眼看灵鸠就要进门去,安宛若一直淡定的表情立即崩了,“等等!等等!八品法器是吧……虽然价值实在不能和我的绝学相比,可是看在咱是你的领路人的关系份上,就给你个优惠好啦。” 灵鸠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安宛若一本正经道:“不过也只有十天,十天你要是一点入门都摸不到的话,我不会教导蠢材。” 灵鸠道:“记得把炼器的材料带来。” “我靠!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八品法器,还要我出材料打造?”安宛若瞪眼。 灵鸠道:“没有。” 坦然冷淡的态度让安宛若恨得牙痒痒,只是想到八品法器,她又这么都狠不下心,原地犹豫了几秒,咬牙道:“成交,你这个狡猾的臭小子!” 前一刻还说她白痴,下一刻又说她狡猾,灵鸠直接将这些评价都无视了。 她进了一趟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委托要求,底下还有一个盒子装着符纸。 安宛若看到盒子里的符纸,眼神复杂,“你真的把城主栏里面符纸都拿走了?” “嗯。”这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灵鸠举着木牌走出了院子,来到了酒楼客栈外面,面对众人对她出现的骚动,面无表情的把木牌公告栏往酒楼门口地上一插,然后功成身退。 “这是什么?” “咦?看那符纸,是不是和城主栏那里得来的?” “不对!质地不一样,不过也有禁忌阵法阻挠。” 一群人围绕在木牌栏前面,发现这就是个和城主栏差不多的东西,不过只有一盒符纸,材料质地一看就不是城主栏放着的符纸好物。 一袭白袍的鹤发老人无声无息的也出现在这里,看到那小小的木牌,又拿了一张黄复制。这符纸分明是凡物所造,只是用了清晨露水和草木精华所炼制,所以比一般的凡纸要好点。 黄符纸上被画上了禁忌阵法,熟悉得让白发老人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人还真是大胆又有趣,把他放在城主栏上的符纸全拿走了,现在还自己做了个同样的委托栏,并且简单的模仿了他的禁忌阵法,放在普通的黄符纸上,为自己招揽生意。 这老人自然就是那个走过千山,来到图成立寻找“志同道合老不死”的那名老人。 原以为是老不死的躲藏太深,可伴随着寻找,众人的动静终于被让他放在了眼里,听明白他们的话语之后,他也震惊了——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把他的禁忌都破了,取走了他的符纸?连那张衍生境的日月融灵符也是? 这个真相比来了个老不死还要让老人惊讶且感兴趣。 他毫不犹豫跟着众人来到这间客栈,将后院子里灵鸠动静都看在眼里。 灵鸠的年纪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只凭 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以让他一眼明了,她的确只有十来岁。 一个十来岁的聚灵境修为的少年,还是个大师品阶的炼器师,对绝学秘籍很渴望,且对自己很有信心,十天学一门绝学? 灵鸠的所作所为都让老者感兴趣了,更让他死寂的心神有了波澜。 在这个少年孩子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生机和希望。 谁都知道放逐之地无法逃离,哪怕传说中有人出去过,可那只是传说而已,越是修为低弱的人,若是不会对逃离抱有任何的希望。因此他们选择堕落,抛弃人性道德,连自己的一身绝学看得也不再重,教了就教了,反正也拿不出去。 在放逐之地的迷途者们,单纯只是本能的求生而活着,大多都形同行尸走肉的活着。 可是灵鸠不一样,她求学若渴,以自己的本事谋取绝学,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消耗自己的寿命来学习,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可若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也有着向上的心态,她又怎么会这么做? 放逐之地的迷途者们真的那么惦记着几件法器来续命吗?他们又不是马上就要寿命殆尽,何必那么着急的送上绝学功法为求一件法器?事实上也不过是被少年的那份久违的勃勃生机和积极向上感染了罢了。 到了老人这个年纪和境界,早就能够将很多事情一眼看明。 他也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古怪少年……哦不!老人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应该说是这个古怪的少女,是不是真的能够再次一鸣惊人。 酒楼客栈后院的北边第一间院子里,灵鸠手里符火燃烧,符火之中有一块青黑色的木头。 “不对,不对!火再小点,细心的去感受黑金里面的精华。”夏侯乖乖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脑海里。 灵鸠根据它的提示,不断改变着手里的符火,一边以意识问道:“你在顾忌什么?” 夏侯乖乖暗骂一声变态的小妖魔!在炼器的时候,竟然还敢一心二用,并且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却不敢不回答,“外面有个老家伙在监视你。” 符火跳跃了一下,差点将中央的黑金烧毁。灵鸠面色丝毫不变,“继续。” 夏侯乖乖心说,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妖魔胆敢在初学炼器时一心二用了吧!一边说道:“那老家伙叫做南宫正清,是和我一代的人,以前突然失踪,原来是跑到了放逐之地来了。”它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它的确遇人不淑,害得自己落得一个肉身不在,魂魄被禁的下场。不过这个所谓的天才符咒灵师,还不是一样落得一个被困放逐之地的下场。这么相比一下,夏侯乖乖顿时觉得自己心情好过多了。 “他是个擅长符咒和阵法的灵师。” “城主栏的主人?”灵鸠眸子一闪,手中的符火再次变换,黑金一点点溶解。 夏侯乖乖暗呼怪物啊怪物!知道有人在监视之后,竟然没有紧张反而还超常发挥?这小妖魔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只要一想到和自己同期被称之为天才,还总是被拿来和自己比较的人,要是落入和自己一样被奴役的下场,夏侯乖乖心里就特别的爽快,因此回答起灵鸠的话来也非常的顺畅,“没错!他应该就是个这个土城的主人,他本身的实力不怎么样,只要别给他时间布阵用符……” 灵鸠打断它的话,“那也不是聚灵境的人能打败的。” “……”夏侯乖乖顿时明白自己得意忘形了,忽然一个不安的念头浮现,“主人,您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您有圣力,更不能让他知道您的天赋,还不能让他靠近您才好……” 它的话语再次在灵鸠似笑非笑的表情下卡壳。 “接下来怎么弄?”灵鸠看着手中已经渐渐凝形的黑金精华。 “软度还不够,继续,符火再低点。”夏侯乖乖反条件的说出最精准的答案,心里则一阵的动荡。它刚刚是怎么了?它竟然怕小妖魔被南宫正清看上了!然后被对方收为亲传弟子,静心教导? 他妈的!老子教导了小妖魔的看家本事,都没被叫一声老师,每天还奴役着!可不能让南宫正清得了便宜,要不然老子岂不是比他低了几辈!?老师和魂奴的区别……想想就觉得心肝疼! 夏侯乖乖明白蛮力也没办法束缚灵鸠的,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努力的体现自己的价值,才能被她看重。 更何况,现在的它还是戴罪之身。 “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夏侯乖乖没忍住悲吼一声。 灵鸠的手一抖,黑金差点报废。 “咿呀~”趴在她脑袋上的国宝君半睁开眼睛,盯着灵鸠的袖子。 那眼神看得夏侯乖乖一阵心惊肉跳,戴罪立功:“主人,小的有一门独一无二的炼器绝学!” “嗯?”灵鸠挑眉。 夏侯乖乖认真道:“这门绝学叫做夏侯炼器功法。” 灵鸠:“……” 虽然名字很让人无语,不过夏侯乖乖所说的那一门独一无二的炼器绝学的确不一般。对于灵鸠来说更是出乎意料的适合。 这一门炼器法非常的极端,必须全神贯注将意识魂力注入其中,极短的时间内寻找到炼器材料的精华连接点。如何说平常的炼器只是一笔一划,中规中矩慢慢构成一个整体的字,那么这一门炼器法门,则是一笔草书,用最迅速犀利的一笔构成一个字,凝聚了写字人本身的气势和风格,充满着灵气。 一般能够这样炼器的人,必须要有雄厚的知识功底,还得有天赋异禀的眼力和魂力。 对于灵鸠来说,前者有夏侯乖乖的存在,后者有天眼和神棍功法、国宝君的辅助,愣是让初学者的她,跨出一大步,水到渠成的步入了这个领悟。 按灵鸠本身的性子来说,她也更爱好这种炼器的手法,放肆狂放不被规矩束缚。 短短的三个月,灵鸠的炼器本身进步得让夏侯乖乖都要震惊。 事实上,三个月来震惊的绝对不止夏侯乖乖一个魂,还有更多的人一样为灵鸠的存在而震惊着。 晨光明媚,天空却看不到太阳的存在。 郝明杉走进院子里,看见站在阳光下练着身法的蓝衣少年。 他的头发没有束缚,柔顺及腰的披散着脑后,一张雌雄莫辩的精致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眉宇浅眯着,恬静得让人心安。他步伐很轻轻缓,好像只是在随意的随心而动,步伐之间已经有了独属于他自己灵韵。 一袭蓝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身材更加的纤细修长,暖色的色调也让他看起来更柔和年轻些,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年纪不大,才十来岁的样子。 放逐之地里没有孩子,就算是真正的孩子,不到几年就会变成枯槁老人。何况是像眼前这个出色的少年孩子,更是从未见过。 郝明杉心中大叹:这个少年天赋异禀,惊才绝艳,连他也忍不住为其抱不平,不甘可惜着。他不该被困住放逐之地里度过遥遥无期的余生,应该出现在外界,让所有人为他惊叹,仰望着他的身影。 只要一想到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也有自己落下的成功一笔,他就忍不住感到骄傲并且庆幸着。 “鸠少。”见灵鸠停下了步伐,郝明杉才走过去,把一叠黄符纸和绝学功法递向她,“这个月的委托。” 从三个月前一天接三分委托,到现在十天半个月挑选委托,如果没碰到看上眼的直接不接。这其中的变化一目了然,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满,对于这个年纪小,求学若渴又学什么都快,天赋绝顶的少年,老一辈的人都对有着本能上的纵容和疼爱,尤其是那些已经教导过他的人。 郝明杉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绝学千尺拳被灵鸠学会,只用了六天的时间,直接让他惊为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绝学都跟灌入这个少年的身上,作为第一个教导灵鸠的人,他也选择了跟随在了灵鸠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叫她一声鸠少。 灵鸠取来一张张的看下去,沉默了半响道:“我下的前三个委托,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郝明杉眼里闪过无奈,“放逐之地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除了几个大能建立的城外,周围都是荒野,不仅有虚空放逐者虎视眈眈,还有别的凶妖物,所以没有人会走远。” “嗯。”灵鸠轻轻点头,一把将郝明杉手里的一叠黄符纸和绝学秘籍都接了下来。 “鸠少?”郝明杉惊讶。他已经很少会有情绪波动了,也是因为遇到这个少年后,才仿佛又有了做人的感觉。 “干完这一笔,我要出城。”灵鸠双眸坚定。 郝明杉要劝,“鸠少,你很强,在同龄人里面几乎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年纪还小……” 灵鸠平静的打断他的话,“我要找的人是一个炼药师。” 郝明杉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灵鸠道:“他才比我大六岁,炼药天赋比我炼器要强。”至少她还有夏侯乖乖教导,可宋雪衣完全可以说是自学成才。 郝明杉瞪大眼睛,炼药天赋比鸠少炼器天赋还强,那到底是多逆天?然而灵鸠好像给他的震撼还不够似的,接着说道:“你觉得我六天学会你的千尺拳很厉害?如果是他的话,不用三天就能学到精髓。” “……”郝明杉被震得没有声音了。 灵鸠眸子轻轻晃动,其实这话她不是跟郝明杉说的,而是说给暗处的某人听的。这段时间她算是看出来了,放逐之地的人的确已经被压抑得大多心理变态,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求才若渴。 哪怕他们谁都没说,可有一个原石给他们打磨,让他们的绝学传承下去的话,他们甚至愿意好不要求回报的交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天赋能够被他们看上眼,要知道在放逐之地里的人都没多少耐心可言。 原来天赋不错的人,在这里他们不会看上眼,也只有像灵鸠这样年纪不大,天赋又惊人到让人无法质疑,悟性同样了得,几乎被人教导了一遍就能抓住重点,才真正被他们看重。 瞧瞧这人多好啊,不用费心的去一遍遍解释去说,把绝学丢上去就能学会,然后看着她成长得越来越完美,这份完美中又有自己的一份,一想着就浑身通畅,心情舒爽。 “帮我把消息传出去吧。”灵鸠说道。 郝明杉张了张嘴,见灵鸠转身离去,说不出心情的复杂,转身走了。 院子里再看不到别的人,一道白袍身影出现,托腮自语,“比这小女孩天赋还强的人?还是个炼药师?不得了了!这次的新来的都是什么人,要不是这女孩是那个贱人夏侯的弟子,老夫还真想收为己用。” 灵鸠不知道,她还是被夏侯乖乖无声无息的摆了一道。 夏侯乖乖的独门炼器之法,和他同期的南宫正清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看到灵鸠使用的炼器手法,才让他一纠结就纠结了三个多月,就是不出现在灵鸠的面前。 这才让灵鸠怀疑对方的眼光太高,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迟迟不现身。 只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继续呆在这土城中,无论是对离去放逐之地还找到宋雪衣他们都没有帮助。 郝明杉把消息传出去后,毫不意外引起了轩然大波。 安宛若要去找灵鸠问话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闭关,根本不见人。 “这小鬼!”安宛若暗骂一声,又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了解灵鸠的几分性格,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别人根本就无法阻止。 时间流逝,转眼就是数个月,闭关中的灵鸠却不知道,当她的名声已经在土城中盛起的时候,一个古怪的传说也渐渐在各个地方升起——虚空放逐者中已有王者化形为人,四处出现猎杀迷途者。 无光的虚空中某个身影行走其中,倘若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在虚无的空间中如履平地,毫无异样,仿佛行走在自家的花园里。 他身着一袭破碎的白袍,一头黑得似有暗红的头发,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眸子黑得毫无光芒,无机质得仿佛根本就没有灵魂的存在。 眼前的虚空一阵的动荡,有血红的藤蔓潜伏着,狰狞的等待着猎物。 他看见一身染血的人被血红的藤蔓精准的缠绕捕捉,拖入虚空中要献给他。他伸手向前,掌心之中探出一根细小的血宝石般晶莹的细苗,就要探进那人的眉心。 “咳咳!”那人咳嗽着,猝然抬起头,双眼震惊又不甘绝望,充满着仇恨。 这张脸线条感优美,剑眉入鬓,眸子上挑,唇若涂朱染血,哪怕姿容狼狈也不可否认是个俊美男子。 白衣人的指尖一顿,无机质的眼睛渐渐起了波澜,然而波澜越来越强烈,放入被滴入了冰水的油锅。 “你就是……虚空放逐者的王?”男子紧紧盯着眼前看起来非常年少,也就十六七岁,容貌清俊绝世,仿佛谪仙般无害的少年男子,“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杀了他们,放过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近乎绝望又充满疯狂的咬牙说道,嘴里的鲜血越来越多。 “……九、华、洬。” 少年男子的嗓音低哑却难掩好听的清润。 男子愣了一秒,然后觉得肩头猛的一疼,眼前画面瞬间变化。无尽的黑已经不见,又回到了那满地鲜血和他仇人的地方。 “九华洬?”这回少年男子的语调已经顺畅了许多。 宋雪衣双眼有了清明,极黑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不明显的迷茫,望着周围的环境。 冰山冰地冰雪无尽,以及鲜血尸体还有谨慎看着他们的五人。 这里是哪里?这五人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还有…… 宋雪衣看向身边姿容狼狈,并没有佩戴面具的男子。 九华洬,为什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O(∩_∩)O哈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猜到这个怎么回事?九华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第050章 灵鸠:我感觉到了(一更) “他……他竟然从虚空走出来!” 在宋雪衣茫然之际,不远处站着的五人早已惊疑不定。 他们一个个谨慎又惊异的盯着宋雪衣,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皮囊,发现他的真身不可。 “之前这小子分明被虚空放逐者抓走了,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的被带出来!” “他是谁?” 最后一句话才是五人最想知道的真相——这个突然出现,白袍破烂,气质清寒出尘的少年男子是谁? 他们的眼神实在是太炙热,让宋雪衣想忽略都无法。 宋雪衣眸子一转看向他们,眼神之中却没有印出任何人的倒影,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将眼前的五人放在眼里,而是透过他们看向哪里。 他记忆意识有点混乱。 犹记得他和一道诡异霸道的意识做着争斗,差一点就要输掉,神魂俱灭的时候。他当机立断,选择了引诱对方入套,从深处和对方融合在一起。 一切意料之中的九死一生,却又出乎意料的顺利。 宋雪衣沉入心神内视自己的领海,发现灵海的灵根旁边竟然生长着一株血红色的妖植,枝桠和他的灵根相互缠绕,宛若天生双生。 半透明的灵根散发着纯净无暇的灵净气息,血红色的妖植则天生霸道凶残,两者完全相反却诡异的毫不违和的共生,形成一种阴阳平衡,相生相克的局面。 “我好像失去意识了一段时间,完全以上古妖植的本能行动着。”宋雪衣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失去了意识多长时间,隐约记得他和妖植融合后,两者都消耗得厉害,然后就开始了无意识的屠杀掠夺人们的生机来补充自己。 “如果不是遇到熟人,只怕还是醒不过来。”宋雪衣看向身边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九华洬。 脑海里一阵浑沌,一时半会有点想不起来太多东西,却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宋雪衣取出一颗丹药递给九华洬,“你怎么在这?” 九华洬瞪圆眼睛,诧异的看着宋雪衣。他可以肯定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眼前的少年男子,为什么他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跟自己的关系还不错? 九华洬对宋雪衣的疑惑一点不比在场的五人少,他接住宋雪衣递过来的丹药。 这丹药并不是多好的丹,不能补充灵力,却能很好的疗养 上的伤势。 丹药的效果见效非常的快,九华洬 上的伤势很快就止血且愈合,对宋雪衣道:“我本该就在这里。” 这个答案并不能满足宋雪衣,其实他已经看出来眼前九华洬的几分不同。 第一他没有佩戴的面具,第二他的性子有点拘谨,不似他熟悉的那样放肆不羁,第三他的样子实在狼狈,眼神里面的仇恨也要溺了出来。他认识的九华洬,早已能够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眼前这个九华洬让他觉得过于“年轻”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九华洬再次开口说道,“我要他们五人的性命,你看如何?” 虽然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点,可其中的紧张不安以及不甘全部都被宋雪衣捕捉到了。 宋雪衣抬首看着前方五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实在是他们的眼神太过于古怪和凶狠,似乎想要把他解刨,又担忧他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和身份,不得不谨慎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阁下,这是我们的私事。”五人中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开口说道。 他的修为已经是聚灵境的后期,在放逐之地中绝对属于厉害的人物,一眼看出宋雪衣不过生灵境初期,能够这么客气的跟他说话实在是难得了。 这也是因为他拿不准宋雪衣的身份,猜不透他表面上的修为是不是伪装。 从虚空中走出来的少年男子,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太奇怪了。 虚空永远都是虚空放逐者的天下,迷途者一旦被抓进去,想要再出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然而,今日他们竟然看到了一幕痴人说梦的画面,就在他们的眼前,亲眼所见。 宋雪衣却好似没有听到男人的话语,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对九华洬道:“之前你说,你的性命是我的。” “没错。”九华洬咬牙坚定道:“我说到做到!” 因此,就算宋雪衣不为他杀了眼前的人,他也无法怨恨什么。他要报仇,如今能够继续活下去已经是无比的幸运,又怎么能过于的奢望更大的幸运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宋雪衣轻轻点头,他极黑的眸子内波光轻轻晃动,似有一轮血月浮现又消失。 杀了他们! 这个命令下达的时候,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眼前的五人根本就不是人,甚至连草都不如,生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念头罢了。 宋雪衣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然而他并不打算阻止,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种理智的看待分析自己的冷漠残酷,感觉新奇却激不起他半点的心澜起伏。 总觉得……能够让他在意只有一件事情而已。 只是,是什么事情?宋雪衣眉宇轻轻皱着,想在浑沌的脑海抓到那要溜走的灵光记忆。他要找人,找到他的鸠儿才行。 “鸠儿?”宋雪衣低声呢喃,眼神之中的情绪也越来越清明灵动。 “喂!你没有听到我们大人发话吗?”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雪衣瞬间抬首,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显得他俊秀无双的容颜无以伦比,之前怒斥他的男子则被他的眼神所惊。 “你……啊!”男子还想要怒斥壮胆的时候,突然被背后伸出来的血红藤蔓缠住。 他的反应也不慢,手中灵光闪闪就将藤蔓斩断。只是不等他高兴,就被四面八方出现的妖植给吓坏了。“为什么会这么得多,虚空放逐者从来都不会聚集行动,它们互相之间都有排斥的不是吗?!” 男子震惊了,剩下的四人同样震惊。 他们又岂会知道,平常虚空放逐者的确会有本能的排斥,因为它们都对独有的猎物情有独钟。然而现在它们被王所驱使命令,哪怕是要它们自杀它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和犹豫。 这就是一群没有多少智力,却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可爱生物。 虚空放逐者本来就是一群可怕的妖物,平日里它们偶尔出现就已经够烦人了,更何况是像现在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一个个有组织性和目的性的猎杀这他们。 结果毫无疑问,哪怕是聚灵境后期的男人,也被这无尽的人海虚空放逐者的战术中失去了性命。 临死前,男人死死盯着宋雪衣,嘴里呢喃出声的话语,虽然没有听见,可是宋雪衣看得明白。 他说:你是虚空放逐者的王,你这个妖物!早晚也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宋雪衣的反应是对他轻轻颔首,让他死得更加无法瞑目之后,回头看向九华洬。 他的眼神毫无遮掩自己的清晰和疑惑。 从五个男人身死后,九华洬就保持着震惊的表情,这时候对上宋雪衣的视线,连忙道:“这里是冰城的城外野区,他们设计追杀我,幸好你及时出现,才让我逃过一劫。” “冰城?”宋雪衣丝毫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哪怕是上古妖物的模糊记忆,也一样没有。“多了多久时间?” “冰城存在已经有一百三十年的时间。”九华洬毫不犹豫答道。 宋雪衣道:“我问,从上放逐之地开启到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 九华洬算了算,道:“有一年了吧。”这句话刚刚落下,他就感觉到眼前的少年男子气势一盛,冰冷恒古的气势和他的容貌本人似乎不搭,却又不会违和。 紧接着,他就看到少年男子将手伸向半空,虚空裂开从中探出血红色的藤蔓,颤颠颠得仿佛承受不住兴奋的和他的手掌碰触,少年男子道:“样子就记熟了吗?” 往日一直凶悍的虚空放逐者抖了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的歪头,表示自己不太明白。 宋雪衣沉默了半响,“记住相貌对于你们来说的确难了,记住名字和气味吧。” 虚空放逐者们摇晃着,对于能够接到王亲自下达的任务,表示非常的荣幸高兴。 待一个个虚空放逐者隐入虚空中之后,宋雪衣微微叹息,对九华洬问道:“有休息的地方?” 虽然他可以进入虚空中休息,可恢复了意识之后,无尽黑暗的虚空对于他来说,始终让人无法安定。他更喜欢真床实被的感觉。 “冰城内可以休息,不过……”九华洬抿唇为难的说道:“现在城里面的掌权者与我有仇。” 宋雪衣轻轻颔首,“带路。” 九华洬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到现在他还没办法确定宋雪衣的身份,更何况是猜测他的心思了。不知道该询问什么,也不知道宋雪衣的打算,九华洬只能听令行事。 “我叫宋雪衣。”半途宋雪衣对九华洬开口说道。 九华洬察觉到他眼神的意思,缓缓说道:“我叫九华洬,是原冰城城主九华锦晟的儿子,爹娘为奸人所害,我也被骗到野区,差点死无葬身之地。” 这回答就和当年他和九华洬初遇时,对方说的差不多,“你今年多大?” 九华洬沉默了半响,说道:“十二。” 这个回答让宋雪衣不由的侧头打量向他。 九华洬的容貌体型看起来就和二十左右的男子没什么区别,然而他却说自己只有十二岁?宋雪衣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脑海里便浮现有关这事的记忆。 上古妖植在放逐之地已经呆了不下于万年,虽然数千年的时间,它都是未出生的状态,直到近来才出生成为幼生体。这也是宋雪衣好运,遇到的上古妖植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智商成长也不够,否则以它的天赋实力,只要稍微聪明点不要被宋雪衣诱骗了,也不会将自己赔上。 十二岁,难怪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行为表现都比较青涩。 宋雪衣想着,难不成说他现在看到的九华洬,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而是……过去的他? 也就是说,现在他处在的地方,属于过去? 宋雪衣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一路上他的心神都沉入了上古妖植的传承记忆中。 原来所谓的虚空放逐者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它们都不过只是虚空草,属于上古时期的妖植。如今被宋雪衣融为己用的虚空草,的确是它们一族的王者,也是现在唯一一株真正纯血返古的虚空草王族。 在上古时期的时候,虚空草的存在根本就无人敢惹,在妖族中也是王族的存在。 现在他呆着的地方名为放逐之地,是修士们的牢笼——这是上界修士们自己的说法。 根据上古虚空草的传承记忆,让宋雪衣得知到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所谓的放逐之地本为锻炼圣地,以石门为引,唯有具有巨大潜力的年轻人才能进入其中,然后在里面进行生死历练,只要突破了枷锁,达到了质的提升,就能够被送回来进入的地方。 这个规则是谁定下和设计的,上古虚空草也不为所知,只知道是个大圣人就是了。 只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久远得让人根本不知道锻炼圣地的存在,锻炼圣地似乎哪里也出现了问题,竟然能够被人私自闯入。不过私自闯入的结果就是没有‘通行证’证明,只能进没法出,还会被这里的规则排斥,形成灵力数倍消耗无法补惩罚,因此这里就成了所谓的放逐之地。 宋雪衣能够感觉到离开的讯兆,也就是说按照这里的规则,如今他的实力和所得,已经达到了锻炼圣地的标准,只要他一个念头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 然后他还不能离开,再没有确定灵鸠是否还在这里之前,他还不能擅自离去。 这一年,鸠儿会在做什么,是否过得好? 宋雪衣不由的走神,寒风萧瑟,冰山雪地看不见任何的活物,让人心灵不由的也跟着寂寞。 视线中渐渐出现一座仿佛用冰山雕琢而成的大城。 九华洬的眼神有一丝的迟疑,侧头看向身边的宋雪衣,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又开口说道:“这座冰城听说是一位大能者所建筑,只是建完之后他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爹娘和我来到这里,由于爹娘实力高强,就被推举为了新的城主。” 说话是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 “这不是阿洬吗?你居然还敢回来?”一个声音响起。 九华洬看到城门口处正好往外走的男人。 男人双鬓斑白,额头也有皱纹,看起来有三十来岁了。然而他说话的口气和表情都和个年轻人没什么区别,充满着放肆和张狂的气质。 “哈哈哈哈!你的样子看起来可真狼狈啊!我想想啊,该不会是被人追杀傻了,居然跑回城里?”男人毫不掩饰大声的嘲笑,一边指着九华洬,一边又看向宋雪衣,“这又是谁?跟你一个德性,破烂一只!” “闭嘴!”九华洬怒骂道。 虽然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可事实上才十二岁的少年。宋雪衣将他从死亡中解救出来,又帮他杀了那五人,本身的身份和实力都非常的古怪和隐蔽,使得九华洬对他又敬又畏还混合着感激和仰慕,哪里容得旁人侮辱。 中年男人嗤笑着,又要说话的时候,一条条血红色的藤蔓以刁钻的角度射出虚空,狰狞的捆绑住男人,将他拖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九华洬知道这一定是宋雪衣干的,可是每每看一次,还是忍不住胆寒惊讶。 他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凶狠残酷的人啊!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果然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九华洬不知道,现在的宋雪衣心情不好,加上上古虚空草王和他相融,哪怕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可是性子依旧受到了虚空草王的几分影响。 冷酷、残暴、霸道……以及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漠然。 周围因为中年男人的嘲笑吼叫聚集在一起的众人,亲眼看到这一幕之后,神情都产生巨变。 “走。”见没有别人再挑衅阻路之后,宋雪衣带头走进冰城之内。 九华洬微微抿唇,毅然跟上了他的身影。 “那个不是九华洬吗?这小子可真好运啊!天生就有一双好爹娘,哪怕在放逐之地里也能过得好好的!好不容易爹娘死了,现在又找到个大靠山?” “人家这叫好运?你就别嘴酸了!好好的九华家族的少爷,落入放逐之地不说,爹娘被人陷害,自己被人追杀。现在跟在人屁股后面,指不定是被当做奴仆来使唤,真是可悲可叹!”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谁?他不知道九华洬现在是冰城里的重点排斥人物么?居然带着他这么招摇?” 众人议论纷纷,宋雪衣的脚步没有半点的停顿,一路上意外的平静。 九华洬将他带到自己往日的屋子里,见还没有人占领之后,才和他一起入住。 同一时间,远在他方的土城里。 时隔近一年,安宛若开办的酒楼客栈后院北方院子,忽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波动,又在瞬间消失。 第一时间发现动静的安宛若赶到时,便看见个一身便服,站在日头下的玄衣少年。 他头发披散,衣裳散乱,却更加凸显面容无暇,天然修饰。一双眸子悄然朝安宛若看来,灵净明媚得周围的一切都要为之逊色,一抹浅浅的弧度在他唇畔扬起,便惊艳了所有。 “我感觉得到,他没事了。” 一句话,清凉悦耳,轻易的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她的欣喜。 晚安若愣然的想着:以前她真不该每天腹诽这臭小子冷脸的!这货不冷脸起来,未免太招人啊! ------题外话------ 轻松快乐的星期六又到了,这次要放养的是疯小狼和李影帝!规矩大家都熟悉了吧~咱就不多说,开始抢养问题了啊!(下午8:00)疯小狼问题1:他和99初遇是第几章节。2:他又是第几章正式被99收为小弟的?(下午8:10)李影帝的问题1:影帝和99初遇在什么地方?2:影帝身怀什么血脉?3:影帝是在第几张被99冠以这个影帝称号的? 萌物不断更新中!欢迎大家都秒杀!大家加油~咱会准时到山庄里公布答案的! 另本月最后3天,手里有票子的萌妹纸就投给咱吧!今天咱会二更哒~ ☆、第051章 雪衣:她叫百里灵鸠(二更) 灵鸠出关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除了安宛若之外,郝明杉也赶到了北院里。 一件件法器灵宝被灵鸠拿出来送到郝明杉手里,让他根据委托的单子发放下去。 庞大的北院里,这时候却被数十人占满。他们中央站着的赫然就一袭男装打扮的灵鸠,面对众人一句句劝告,灵鸠表现得异常的淡然并且果决。 “早就烦你了,要滚就快点滚。”安宛若的声音压过了所有。 众人都转头看向她,灵鸠也不例外。然后就见她身边站着的罗青轻声开口,“宛若总是口不对心。” “哈哈。”一群人发出笑声,就看着安宛若扭曲的脸庞,发出或善意或恶意都已经不重要了的笑容。 “阿青,你说什么?”安宛若眯着眼睛看向罗青。 罗青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张交给灵鸠,“宛若早就画好了详细的路线地图,根据一年前晨光落下弧度算出大概的位置。” 灵鸠将地图接到手里,抬首看向眼前的两人,“谢了。” 安宛若摆手,一副懒得再看到她的神情,罗青表情依旧肃清内敛,文质彬彬得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适合放逐之地这个地方。 “鸠少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知道劝不住,郝明杉便开口问道。 “随时。”灵鸠说道。 听到她话语的安宛若悄然的抬了头,还没有多看灵鸠两眼,视线就罗青轻轻移动一步的身体挡住了。 她又不想表现得太在意,轻哼哼着又扭头回去。 “一直呆在土城里实在没意思,出去走走也好,放逐之地到底有多大,还真没有人清楚过,这回走出去也不枉来这一遭了。”一人高声说道,却是打算和灵鸠一起上路。 “没错没错!想当年出去已经是几年前了,这辈子都没有活得这么憋屈过,不就是出个门吗?怕什么。” “连鸠小弟都敢做,咱们这群做前辈的还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一个个人说的话都很热血,实际上愿意和灵鸠同行的人也不过八人罢了。 这个数量看起来少,却足以惊动土城内众人的心神。要知道这次灵鸠打算走出土城,不止是要在土城外围‘野区’走走罢了,而是要跨越大区,去往别的大城。 俩城之间是个大跨越,从安宛若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放逐之地每一座大城都坐落在特殊的区域里。她现在在的土城就是一片荒芜的棕黑土域上,离土城最近的这一座大城为火城,听闻长年累月气候惊人,四处可见火山洞口,再之后还有和火城完全相反的冰城,万里之中尽是冰山雪地。 土城和火城之间相隔的地域足有千万米,越是靠近中央连接的地方,灵力消耗越大,空间也非常的不稳定,极其容易遇到虚空放逐者以及恐怖凶兽的捕杀。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有八人愿意陪伴灵鸠一起前往,足以让土城内的众人惊讶了——这个叫做灵鸠的少年来到放逐之地不过一年而已,就让八人愿意将命给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若说灵鸠实实在在为了这八人做了点什么,似乎也没有。一年的时间来,除了一开始灵鸠多露了几次面外,越到后面她露脸的次数就越少,真正见过她的人更少了。可八人愣是毫不犹豫的决定陪她一起踏上凶途,其中原因真是让人觉得莫名,就如同灵鸠给他们的感觉一样,神秘莫名又似乎理所当然。 在众人各种心思下,灵鸠没多做准备,和人交代了一声之后,就动身走出了土城。 一行加上灵鸠自己一共九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十人。 灵鸠大步跑在荒芜的土地上,半垂着眸子听着头顶国宝君传达过来的意思——一年来潜藏她身边的老家伙,依旧藏在暗处紧随着她。 这变态,偷窥了一年居然还没腻,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就算是灵鸠一时之间也不会想到她被夏侯乖乖算计了,自然不会知道南宫正清的想法,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假装没注意到他这个人就是。 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在背后越来越远,郝明杉等人跟随着灵鸠的身边,一边赶着路一人低声道:“鸠少的速度可真快啊!你们快看,他用的不是李老鬼的缩地身法?” “嘿嘿,老夫的绝学岂是你们这群愚民能懂得?”李老鬼就在同行中,听到这人的话语,顿时开怀笑了出声,看着灵鸠背影的表情非常的欣慰喜爱,不知道的怕要以为灵鸠是他的孙子辈。 “啧!你也就这门绝学拿得出手。”几人并不给他面子。 众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慢脚步,不过片刻就已看不见土城的影子。 在土城的外围依稀还能遇到几个在外狩猎的人,见到灵鸠等人的队伍之后,便避其锋芒的让路。灵鸠的目的本就不是杀人夺宝,一路上遇到知趣的人就这样过去了,偶尔遇到几个不长眼主动挑衅的人,才会互相动手杀人,夺宝分赃。 短短十几日的时间,灵鸠等人就行走了近千里的道路,一路上遇到的麻烦不少,凶险实在不是城外野区能够与之相比,虚空放逐者是一回事,更恐怖的是诡异的凶兽妖物。 有一次,他们不过是坐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稍作休息,李老鬼坐下的石头突然化为石蝎。如果不是李老鬼反应够快,只怕他已经被石蝎贯穿丧命,结果他逃过了一劫,却也损失了一条手臂。 不止是李老鬼,别的人或多或少受了伤,连灵鸠也是一样。 这会儿,灵鸠等人正停在一处水潭边上,周围尽是茂盛的古怪树木,张牙舞爪的狰狞枝桠以及一会儿浓一会儿丹的迷雾。他们进入这个森林已经有几日,全力赶路之下依旧看不到树林的尽头。 坐在一棵树木枝桠上的灵鸠取出安宛若给地图,“这里已经算是两城交接的边缘了,只要穿越了这块森林,就能到达火城的外围。”抬头看着底下狼狈的众人,“这片森林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完,之后的凶险会更大,你们现在回头也可以,陪我走这么远已经够了。” 她的话语引起几人的反响,郝明杉毫不犹豫的站起来,那模样不用言语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鸠少,说实话我没几年活了,这次陪你走一趟,情谊是一方面也是想从你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只是后面的路太凶险,恕我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一个青年男子站起来。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一个黑影向他射来,他本能的接住。低头看去,发现手里赫然是一件五品法宝。 灵鸠道:“这是你应得的。” 青年男子点头,将臂铠样式的法宝戴在身上后,转身离去。 他一离开,又有四人也提出离开。灵鸠毫不犹豫给出报酬,留下郝明杉在内的三人,分别是断了一根手臂的李老鬼和光着头的铁和尚。 几人相对无言,灵鸠把地图收起来,又拿出三瓶丹药和六件法宝交给他们。 郝明杉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灵鸠淡道:“之后的路不用压抑灵力了,消耗多少我补给你们多少。” 少年清淡的表情,于青黑的林木之中,更衬得肌肤如雪,唇红齿白,秀丽俊俏,招人喜爱的很。 李老鬼抖了抖嘴唇,毫不犹豫才憋出一句话,“瞧你这话说的,这一年你到底收刮了多少油水?” 灵鸠眼睫毛轻轻一挑,眼眸的弧度稍微变化,让李老鬼觉得扑面而来灵邪之气,分明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他觉得她在笑,狡黠的笑。 “鸠少好算计。”铁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嘻嘻的说道:“虽然前路比回路更加的凶险,可是有你鸠少的这句保证,我们的生机只怕比那五个回去的人更大。” “最要紧的是,他们对待别人可不会像对鸠少这么客气。明知道对方手里有法器灵宝,说不定已经内斗在一起。” 铁和尚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听到他们的后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灵鸠跳下树,“走。” 郝明杉三人什么话也没说的跟上。 …… 古树、迷雾、妖物、凶兽、随时会从某处跑出来的血红索敏的藤蔓。 这一路的凶险在灵鸠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半个月?一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没有再关注过时间,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神经,应付着每一次的险境。 这片森林仿佛没有尽头,他们却已经深入,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只能一往无前的前进。 在无尽的凶险中,激发出来的潜力总是无限的。无论是郝明杉三人还是灵鸠,都在这段赶路的时间里发生了质一样的变化。 这里面变化最大的自然还是灵鸠,十一二岁的少年,衣裳早就破浪肮脏,一头漆黑的头发尽数被梳成马尾辫在脑后,露出一张干净的脸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宁和的冷静,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任谁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个无害的少年,然而唯有郝明杉三人知道,一旦遇到危险,这个小小少年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机和凶悍之气,连他们都要动容。 一路的血战,一路的死里逃生,不是你死就是我的亡的凶险环境里,让亲身经历一切的灵鸠,偶尔也会担忧宋雪衣他们是否也能够撑过去。 如果不是身怀的魂符始终完好,灵鸠怕也无法安心。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森林里的光线昏暗,灵鸠靠在一个石壁处,半眯着眼眸仿佛睡着了。 郝明杉和铁和尚各坐在她一边,一点不敢放松警惕。至于李老鬼哪里去?却是在一场危险中陨落。那一次实在是他们倒霉,忽遇到一头会变色隐身的妖兽,实力足有灵动后期境界。 四人根本顾及不来其他,各自逃命时,李老鬼便在那一场大劫中成了真正的老鬼。灵鸠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在那场大劫中受了重伤,若不是她及时以圣力护体,加上国宝君的相助,现在的她能不能走到这里还不一定。 一连好几日,她不予余力的养伤,以及国宝君的魂力温养,才渐渐恢复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郝明杉和铁和尚两人。 他们一起转头看去,就见似乎睡着了的黑衣少年手中巨剑横向背后,鲜血喷洒沾染到她的脸颊以及衣裳。如果是往日,灵鸠一定会选择避让或者阻挡下,现在她根本懒得在这方面费力。 这是一头足有三米高大的黑色双头豹子,以速度著称,郝明杉自认就算他们也没办法这么敏锐的发现它的出现,然后一击命中它的要害。 可,眼前这个才十一二岁的少年做到了。 郝明杉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少年不仅天赋强悍,学习能力也太强悍!在这种生死之间,不仅仅没有打磨掉他的锐气,反而让他更加迅速的成长起来。 这才多久?郝明杉想不起来,却觉得没有超过三个月,短短的时间里,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未必是眼前少年的对手。哪怕他比少年高了一个境界! 不知道郝明杉在想什么,灵鸠把巨剑让旁边地上一插,然后伸出手放在双头黑豹的眉心,摄取它体内的能量。 这一幕已经被郝明杉他们看见过了,心中震惊依旧不减却已经不会讶异。 一颗黑色的能量雾珠在灵鸠的手里成型,又被她用符火提炼精纯。 “咿呀!”趴在她头顶的国宝君忽然抬起头,银蓝色的眸子眨了眨,用前肢轻轻拍着灵鸠的额头。 灵鸠眸子一凛,“这臭老头的!”倏然抽出地上的巨剑,转身朝一个方向而去。 “鸠少?”郝明杉发现她的动作,连忙起身准备跟上。然而才起身跟了两步,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跟不上灵鸠! “你们在这里等着。”灵鸠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冲入迷雾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郝明杉无奈的回到原地,看着表情不断变换的铁和尚,铁和尚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 过来一会儿,铁和尚忽然低声说道:“为什么我觉得,没有鸠少在有点不安?” 郝明杉表情一僵,然后面无表情的点头。 这得是多丢脸!明明他们才是长辈,之前也一直有把灵鸠当做子孙徒弟后背来疼的意思。如今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反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安心之源,没他在的话,反而让他们不安了。 迷雾森林里依旧寂静,然而郝明杉却觉得,灵鸠在的时候这份寂静只是安静,后者不见之后,反而透出几分诡异古怪的恐怖危机感来,让郝明杉和铁和尚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一道熟悉的空间波动出现在不远处。 郝明杉和铁和尚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这是虚空放逐者要出现的动静。 只是每次虚空放逐者都喜爱暗中偷袭,在人看不见的东西突然出现,这次怎么这么明目张胆? 不需要他们多猜,眼前出现的一幕就足以让他们惊呆了。 虚空一瞬的扭曲,一抹银白无暇的身影便走了出来,他的步伐轻描淡写,仿佛寻常走在大路上。 昏暗的光线中,他似也发现意外的两人,侧头朝他们看了一眼。 郝明杉和铁和尚接触他的眼神,身体都有一瞬的僵直,然后惊艳惊魂。 视线中的年轻男子玉面如冠,仿佛凝聚青山流水的灵秀而生,既有流水的流畅温润,又有青山的菱角稳重,龙章凤姿让同身为男子的他们都要忍不住升起几分艳羡。 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有情又似无情,似在看你眼瞳又没有印出你的身影。 郝明杉和铁和尚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一脚踏前,竟然直接踏入了虚空之中,顿时睁圆了眸子,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原以为这个年轻男子就要像突然出现一样的突然消失,可他却停住了。 “你们从哪里来?”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响起。 郝明杉和铁和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和自己说话。 铁和尚结巴道:“那边。”往土城的方向指着。后一秒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傻啦吧唧的不会惹恼人吧!? 郝明杉及时的补充道:“我们从土城那边来,要往火城去。” “你们可见过一个女孩,十一岁的年纪,生得很好看。”年轻的男子,也就是一路走来的宋雪衣,轻声道:“她的名字叫百里灵鸠。” 宋雪衣相信,以灵鸠的气质和本事,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忘记。 郝明杉和铁和尚一脸的迷茫讶异之色。 没有听说过? 宋雪衣目光扫过他们的脸庞,又扫视到双头黑豹身上的伤口以及地面的一道凹陷痕迹。 一抹灵光在他脑海闪过,就要被他抓住的时候,他身旁虚空探出几根血红藤蔓,轻轻的摇晃着,仿佛是在邀功。 “找到线索了?”宋雪衣语气明显提高了一分。 他的眼眸内也起了波澜,往前踏去一步,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留下郝明杉和铁和尚还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回神过来。 “女孩?十一岁?百里灵鸠?”郝明杉木然的转头朝铁和尚问道。 铁和尚表情也僵硬着,“除了第一条,分明就是鸠少吧?” 郝明杉:“我记得鸠少说过,他要找的人,比他大六岁。” 铁和尚:“之前的那个人,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郝明杉干涩的说道,额头冒出了冷汗。 铁和尚一言不发,一样僵着脸。 ------题外话------ 很多亲说看不懂前几章的意思,水水来解释一下,其实就是99和雪衣来到的这里是一百年前,并不是去了别的空间之类的~ ☆、第052章 一路追赶(票) 灵鸠手持巨剑,一路劈砍而来。空气中漂浮着干燥的硫磺味儿,这让她明白自己已经靠近了火城的区域。 只是一路上本来就是艰难了,偏偏还有人找麻烦。 “老头子,出来。”在一颗树枝上站定,灵鸠对着某处毫不犹豫的喊道。 只是她的声音消散了也没有任何动静。灵鸠冷声道:“之前那头会变色的东西就是你引到我们头上,现在你又想引什么过来?还是灵动后期的凶兽,还是三丹境?” “咦?”南宫正清的身影在某处出现,他诧异的看着灵鸠,“你居然发现了?” 他是真的惊讶,以灵鸠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现到自己的踪影?还能发现他做的小动作小手段? 灵鸠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鹤发老人,单单以她本身的实力是难以发现,不过加上国宝君和夏侯乖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开始她的确有算计鹤发老人的意思,不过对方一年多了也不主动出现,唯一的动作就是监视自己,然后给自己找麻烦,着实烦人了些。 这次鹤发老人引来凶兽太麻烦,才会让听到国宝君提醒的灵鸠选择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鹤发老发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不过一双剑眉配着较为深刻的五官,怎么看都曾是位帅哥。不过灵鸠注意到的不是第一点,从第一眼看到鹤发老人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 “咿呀~”国宝君歪了歪头,同样奇怪的看着鹤发老人。 虽然它不主动现身的话,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到它的魂体,不过未必感受不到。 鹤发老人就朝灵鸠的头顶卡去,眼神探索却意味深长。 “南宫正清?”灵鸠忽然想起来夏侯乖乖说过鹤发老人的名字。 “你认识我?”鹤发老人,也就是南宫正清看向灵鸠的眼神闪过莫名的光彩。 他巅峰时期就倒霉落入放逐之地内,那个时候眼前的少年连出生都没有出生,不可能见过自己的模样。还是说,夏侯宏烜那个死对头,在教她炼器的时候还不忘跟她介绍自己? 犹记得曾经有个好友玩笑的说道,夏侯宏烜对自己情根深种,对自己的执念之深怕是将来的妻子都比不上……南宫正清打了个寒蝉,看向灵鸠的眼神越发的不善可惜。 这么个好苗子怎么就被夏侯那个贱人先看到了?偏偏还不照顾好,让人落入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放逐之地里面。 夏侯正清思绪万千,表面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然后听到前方的少年说道:“你是南宫冽的什么人?” “嗯?”忽然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南宫正清看向灵鸠的眼神多了点波澜。 灵鸠丝毫不回避他的注视,事实上亲眼看到南宫正清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诧异了。因为南宫正清和南宫冽足足有七分相像,再加上他们的姓氏,让灵鸠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亲属的关系。 “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南宫正清并没有立即回答灵鸠的话。 “父子。”灵鸠心中已经有了猜想,随口就应。 “什么!?”南宫正清淡定的表情破裂了。 “什么!?”几乎是同样,一直没声音的夏侯乖乖更大的尖叫声跟着响起。 两道声音,一个从耳朵传入一个直接响在脑海,让灵鸠抽了抽眼角。然后眼前南宫正清忽然出现,面色冰冷,“你休想骗我,在你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一点血肉至亲的气息。” 他的速度之快在灵鸠的意料之中,不等南宫正清对她出手,她的手里已经出现了一块白凤玉雕。 “你认识这个么?”她问道。 其实不需要询问,只要看白凤玉雕一出现手里,南宫正清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认识。 “他竟然把这个给你了?”南宫正清复杂的看着灵鸠的面容。他知道像白凤峰令这种东西,除非是持有者心甘情愿的叫出来,否则根本不会落入别的手里。 倘若是灵鸠杀人夺宝的话,白凤峰令的气息也绝对不会这么柔和。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没说你是南宫家的血脉!不对,你的身上一点南宫家的血脉气息都没有,也就是说你只是被领养的?这也不对!反正为什么你要是南宫家的人啊啊啊!老子竟然把看家的活儿教给了死对头家的人,天理不公啊!小妖魔,你给老子吐出来,把老子教的东西都吐出来!”脑海里,夏侯乖乖的声音暴躁的响起。 灵鸠心思一起,她头顶趴着的国宝君轻嚎一声,夏侯乖乖就跟卡住了喉咙似的什么声音都没了。 事实上,和夏侯乖乖产生一样想法的还有南宫正清。只是夏侯乖乖是暴躁,南宫正清却是得意。 师徒的情分能比得上父女的情分吗?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既然能让小冽把白凤峰令都交出来,那绝对关系不一般吧! 这么说来的是话,岂不是夏侯贱人把看家本领送到了他们南宫家来了? 这样一想,南宫正清心情顿时觉得无比的愉悦,同时也有点懊悔起来——之前自己纠结那么久是做什么?早点出现早点认亲的话,还能和他这个算起来是曾孙的孩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当然了,现在培养也不晚。 南宫正清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引妖物给灵鸠他们添堵,还害他们差点丧命的事。 “嗷!”突如其来暴躁兽吼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地面震动,足见这次即将面临的危机实在不一般。 灵鸠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正清。后者眼中尴尬一闪而逝,随即笑道:“这也是为了锻炼你,危险才是让人成长的最佳良药。” 确定南宫正清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所有改变,灵鸠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躲避危险也是一项技能。”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危险还少吗?本来利用她的天眼、国宝君的敏锐加上演算,可以让他们避免很多麻烦,加快的进入到火城的境内。偏偏因为南宫正清的捣乱,让路途变得更加的凶险。 南宫正清张了张嘴,就要解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顿时默然无声了。 完蛋了!他不该太大公无私,秉着好玩具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的心态,把这孩子的消息传给那群老不死的!别的人还好,那个牧廖却是个十足危险的家伙! “怕什么?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你曾爷爷的厉害。”南宫正清一边说道,手里出现数张灵符。 灵鸠注意到他手里的灵符和自己的灵符不一样,南宫正清炼制的灵符大多为灵术符,将一个个术法封印在符纸内,不像她手中的灵符那么多变,威力或许不足,却效用奇佳。 亲眼看高手打斗是一种难得的体悟,尤其是像南宫正清这样使用外物躲过本身的灵术师,对于灵鸠来说的作用更大。她就站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一头头面目狰狞,四蹄踏火,头生羊角的凶兽出现。 南宫正清以一敌十,甚至敌近百,竟也没有任何落败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得心应手。 “啧!只会利用外力的白痴,等符咒一用完,看他怎么办!”夏侯乖乖暗中讽刺着。 灵鸠就要回答他的话,忽然眸子紧紧一缩,转身一剑挥向身后。 从巨剑上传来的恐怖力道,使得灵鸠倒飞出去足有五米远。她一手撑着地面,右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妈的!”饶是灵鸠也惊得一头冷汗。 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的话,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呵呵。”混乱中,偷袭者的笑声却异样的清晰。 不仅仅灵鸠听见了,连南宫正清也听见了。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牧廖!这小孩是我家的曾孙!给我的面子,别玩了。”南宫正清大声喊道。 在灵鸠之前站着的树枝上凭空冒出一个身影。他全身笼罩在黑袍内,听声音似乎很年轻,不过能被南宫正清用同辈的语气称呼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年轻。 “明明是你告诉我们的玩具,怎么又成了你的曾孙?”牧廖低声说道,语气迷惑。 南宫正清道:“她身上有掩盖气息的灵宝,我之前没有发现。”撒谎得脸不红心不跳。 牧廖轻轻点头,说道:“我本来是追赶放逐王来的,不过这小孩也意外的有点意思。” 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灵鸠了? 灵鸠心中暗骂,你一个三丹境的大能者,跑来折腾我一个聚灵境的小辈有什么意思。然而骂归骂,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这世上就是实力说话,人家有实力就能把你当玩具,你却无从反抗。 “麻烦!”南宫正清皱眉。 倘若牧廖早来几分钟,他或许还能高兴的在一旁看戏,兴致来了就丢几张符纸上去,自己也玩玩。 可是结果就是这么凑巧,在牧廖来之前让他知道了灵鸠的身份。一个天赋异禀,悟性绝顶,学了对手的看家本领,长得好看又乖巧充满的曾孙女! 只要这么一想,南宫正清怎么都没办法放任牧廖玩下去。他还打算亲自教导这孩子炼符术,错过了一年多,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孩子我保定了,你要是不想和我两败俱伤的话,最好就继续追你的虚空放逐王去。” 牧廖发出低低低笑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越是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想做。你确定不是想让我玩坏了这个孩子吗?” 眼前的情况眼看着越来越糟糕,灵鸠无语的看着南宫正清。不愧是爷孙,和南宫傻爹一个德性。不!比南宫傻爹还要会拉仇恨。 她暗中谨慎,寻找着逃脱的时机和地形,脑海里忽然就传入南宫正清的声音,“等下我缠住他,你立刻就走。这里离火城已经不远,有我给的敛灵符可以保你们一路无忧,全力赶路之下几日就能到达。”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几张灵符凭空出现自己手里。这位置很隐蔽,连那身穿一袭黑袍,看不见脸庞的牧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 “小家户,要不要跟我学暗杀一道?经过我的亲自教练,你一定会受益匪浅。”牧廖低低的笑道:“不过,我还要告诉你,若是学不成的话,可能会变成保持、残废、疯子之类的东西。” 他的身影一闪便原地消失不见,灵鸠冷静的侧身向左,生死危机天眼全开之下,似乎连时间也变得缓慢了些。她隐约看到牧廖的身影并没有向自己袭来,反而站在自己侧身的一点,像是在等着自己送上门。 “小子,别往左。”南宫正清喊道。 几乎是他声音响起的瞬间,牧廖的身影又换了位置。人的总会不往左就本能的往右,牧廖的行为分明就是在故意玩弄着灵鸠,就在南宫正清准备继续提醒,却发现口传已经来不及的时候…… 灵鸠依旧向左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原地消失,利用从安宛若那里学来的渐隐术以缩地成寸的绝学,双脚绝尘的远远遁走。 南宫正清:“……” 牧廖:“……”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跑的好快! 幸好,南宫正清反应还算及时,趁牧廖追出去之前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张张灵符出手,“许多年没动手了,你就当老子是病猫了不成!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一脸橘子皮,有什么好看。”牧廖低声道。 “……”南宫正清决定消耗多少,都要给眼前的人一个教训不可。 他们一触即发时,灵鸠已经回到了郝明杉和铁和尚两人做在的地上。把敛息符丢在两人的身上,二话不说,“全力赶路。” “鸠少!?”郝明杉和铁和尚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就只有灵鸠的一个背影。 难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刚刚听到的大动静,不想被丢下的郝明杉和铁和尚立即全力追赶灵鸠,原本想要告诉她的话,也不由的憋回肚子里,想着度过了危险之后再说不迟。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这一处的空间再次动荡,宋雪衣的身影又一次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他两步就来到了石壁边上的双头黑豹面前,盯着双头黑豹尸体一剑致命的伤口处。 这个宽度和厚度,和鸠儿的剑一模一样! 宋雪衣呼吸略沉,之前他被一株妖藤告诉有了线索,打断了之前的思路,路途中脑海却始终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仔细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才猝然想到双头黑豹的伤口以及地上留下的剑痕,分明就和灵鸠的巨剑宽厚一模一样! 怪只怪他和虚空王草融合之后,意识一直都有点迟钝,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一时半会都看不起来。 “若是鸠儿的话……人呢?”宋雪衣抿了抿嘴唇,忽听到一声巨响。 他根据响声的方向赶去,没多久就看到鹤发老人和黑袍人斗在一起的身影。 南宫正清他不认识,不过牧廖对于宋雪衣来说,却已经熟悉。要知道,这个黑袍人足足追赶了他一个多月,倘若不是他融合了虚空王草,能够行走虚空之中的话,被他抓住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放逐王。”牧廖也注意到了宋雪衣。 他的声音惊动了南宫正清,侧头看到宋雪衣身影后,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这就是那个传闻凶残恐怖的放逐王?”一个看起来年轻、修长、气质清昭宛若明月凝霜的少年?“说好的枯瘦入柴,披着个人皮,满身藤蔓的骷髅呢?” 牧廖没有理会南宫正清的抽风,他的兴趣立即又被宋雪衣给吸引了,“我不去追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来,让我看看,你还能跑到那里去?” 宋雪衣不想和他多说,目光流转注意到地面残留的痕迹,眸子就是一定,“你们之前看到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我曾孙女。”南宫正清毫不犹豫的说道。 宋雪衣没有理会他,又听到牧廖的声音响起,“呵呵,也是个有趣的玩具。你想找她吗?跟我走,我可以把她交给你。” “你就吹吧!小九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南宫正清说着,不动声色打量着宋雪衣。 这人真正是虚空放逐王?他要找灵鸠又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她在哪。”宋雪衣看向南宫正清。 他的选择愉悦了南宫正清。看吧,果然还是他更加的让人信服。只是心中嘚瑟是一回事,表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笑容一消便是冷淡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虚空放逐者对于放逐之地的迷途者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敌人。把小九的行踪告诉放逐王?这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然而他才这么想着,就听到宋雪衣轻声道:“我是她要找的人。” 虽然还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以宋雪衣对灵鸠的了解,却坚信着她会出现在这片迷雾森林中,一定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为了找寻到了自己。 这句话刚刚落下,南宫正清的表情一瞬的变化很快,却还是被宋雪衣捕捉到了。 他心跳加快,“我叫宋雪衣。” 宋雪衣……比小九大六七岁,天赋悟性绝顶…… 南宫正清脑海里不断想起灵鸠曾经说过的话,然后双眼震惊看着宋雪衣,“你是人?!” ------题外话------ 昨日抢养,恭喜疯小狼被【凉意熙】抢得,不过这厮秀恩爱,把可爱的萌物送给了【傀儡娃娃over】。另李影帝则被【轻摇曼舞】秒得!撒花撒花~\(≧▽≦)/~! 每次看到周六抢萌物感觉好有爱,O(∩_∩)O哈哈~另外,月底咱又来厚颜无耻求余下的票子了~大家不准嫌弃我啊!月票过了月就重置废了,所以萌妹纸们看看自己是否有票~有的话恳请投给黑萌啊!么么哒! ☆、第053章 救!(月底求票!) 几日的时间在灵鸠几人权利赶路之下,迷雾森林终于到了尽头,然而这尽头看起来也不那么美好。高山迭起,炙热的空气,偶尔从地面喷出来的火焰却也不是凡火,连修士都能被灼伤。 “真是一个古怪地方。”灵鸠心里想着。 这放逐之地根本就不顾地理和气候的规则束缚,森林和火山地居然相连,就不知道火城和冰城之间,是不是也是冰火相隔只是一线之间。 郝明杉和铁和尚也是一脸的惊奇,他们奇怪的是一路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遇到,竟然安然的度过了几日。倘若一开始灵鸠就有这样的本事,李老鬼也不用死了。 这想法他们没有说出口,望着一片和土城不同的风景,他们不由也升起几分豪气。在放逐之地里,除了几个大能者,还有几个人能够跨越两城之间的鸿沟,成功渡城呢。 “我们走。”这里还只是火城的外围,连野区都没有达到,要入火城之内还要一段时日。 由她带头,郝明杉和铁和尚丝毫没有犹豫的跟上。时间大约过去了四五个时辰,路上虽然没有遭遇凶兽的袭击,可不小心被地下喷火烧着还有几次,让郝明杉和铁和尚看起来更加的狼狈。 眼前是一座和土城差不多的高耸城墙,城墙之上密布着火红的纹路,看起来随时都会龟裂一样。 灵鸠注意到城门处并没有守卫,不过进出的人都会那一块火红的石头放入城门口的凹陷处。 这是什么? 不仅仅是她注意到了,郝明杉和铁和尚也是如此。 他们都没有贸然行事,由郝明杉主动拉住准备入城的一人,客气的问道:“这位兄弟,你们入城的时候手里拿着什么?” 这种客气在放逐之地实在少有,让那人愣了一秒,才仔细打量着郝明杉,“你们是新人?不对!”随即眼睛瞪大,浮现几分敬畏的光彩,“你们是别城的人?” “我们从土城来的。”郝明杉一脸沉稳的说道,实质上心里自豪。 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这人的态度更加的好了点,“这是火城的通行证。要出入城门都要投入火焰石,火焰石是从城外火焰山地里的火焰兽身体内取得。” “如果不投石入城呢?”灵鸠问道。 这人看到灵鸠的模样,眼神惊叹的同时还有点探究,低声道:“会被城墙上的炎火焚烧。” 灵鸠面无表情的点头,暗中注意到男人的眼神有点奇怪,“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男人连连摆手,“哈哈哈,没什么,就是第二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孩子。听说一年多前落入放逐之地的新人里面就有几个孩子,个个都是天赋异禀,还有一个女孩会虚圣之力。” “虚圣之力?那是什么?”铁和尚疑惑问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圣力为何。 男人没有向铁和尚解释,打折马虎眼的说道:“反正就很厉害的东西就是了,可惜这里是放逐之地,再厉害的东西也没有自由重要,不过这东西放在外面都是被人抢破头的,在这里碰见了,抢枪也挺好玩的不是吗?而且有人猜测,虚圣之力说不定能够抵抗这里的规则,逃出生天也说不定。” 灵鸠看了郝明杉一眼,这一手拉的厉害,一找就是个话多的。事实上,并不是男人话多,而是平日太少说话,突然见到别城的人,出于敬畏还有好奇就多说了几句。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灵鸠问道。 男人道:“这次掉落土城的新人比较多。” 灵鸠想起来初入放逐之地时候的漩涡通道,那时候除了追杀她的人以及那个白孔雀,周围还有数人。男人杀她的时候,声音喊得很大,被人听到了也是理所当然。 这会她真不知道该庆幸放逐之地城与城之间难以跨越,所以消息很难互通,让在土城中的她安枕无忧了一段时间,还是该恼怒这一点,使得她早作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候,城门口忽然传来大动静。 灵鸠转头看去,发现一群人从城门口涌出,似乎要追赶着什么。 “快快快!发现那小子的行踪了,他可真会躲啊!” “这次一定要抓到他!” “好像连大能者都出手了吧?” “从暗城那边得来的消息,这次来到的新人身上有古怪,连生灵境初期的修为都没有,却能在放逐之地里不老不死。只要抓到了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我们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 从吵闹纷纷的话语里,灵鸠捕捉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尤其是他们言语中要抓的那个人,被灵鸠听到更觉得熟悉。 “跟上去。”灵鸠说了一声,便随着众人的身影一起而去。 郝明杉和铁和尚无奈还没有停歇一会,又随着赶路了。 这群人里面大多都是聚灵境的修为,少有几个灵动初期的在前面领头,风风火火的朝着南方而去。 路途中空气越来越灼热,地面的裂痕也更多,有的人不小心踩空,落入火坑里被烈火焚烧,哪怕不死也要重伤。 大约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到有人喊道:“找到他了!” 灵鸠闻言,小巧的身影瞬间游走人群中,来到了前方,抬起眸子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人比起一年前显得更加的木纳乃至是冷酷,身上就披着一件火红的兽皮,一头黑发也杂乱枯黄,狼狈得就跟个野人差不多。然而他的眼神死沉,却并非没有生机,那生机潜藏在深处,炙热得无以伦比。 他这一年多,过得无比凄惨啊。 当灵鸠注意到李天安的时候,李天安也看到她,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个人。 “你们不是要抓我么。”李天安开口了。 他的声音是缺少水分的沙哑,没有情绪波动,就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普通平常的事。 不止是灵鸠,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孤注一掷的果决。 “为什么不动手。”李天安疑惑说道。 他这份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众人。 “好狂妄的小子!” “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我觉得估计是知道逃不掉了,所以想在临死前风光一把,哈哈哈哈。” 喧哗中,前头的人出手了。 当他们出手的时候,李天安也动了。他徒然弯下身躯,双手也撑着地面,整个人就仿佛一头巨兽。面无表情的,绝对冷酷冷静。一片片玄黑的鳞片浮上他的身躯,侧边的脸颊,指甲也变成漆黑尖锐,一刹那间便让他看起来不像个人,而是一头半人半兽的妖物。 “吼!”从李天安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是一声兽吼。 声音中的威严感让人动容。 “故弄玄虚!”一人嗤笑,朝李天安袭去。 然而在放逐之地的悲哀就是,这群修为高深的家伙都不敢真正放肆的施法打斗,十成的实力发挥不出一半,每每都要计算好了自己的术法消耗,毕竟每打一场就等于消耗一次自己的寿命。 李天安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在这片金火气息浓郁的地域里就是他的主场。一年多的逃命生涯,早就将他的心智和能力都磨练得更加的坚韧。 “嗷!”又一到声音从他的喉咙吼出来,期间看了灵鸠一眼。 灵鸠感受到他眼神的意思,对方是叫她走。 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震动,火焰如天柱的喷发,一头头火焰兽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他们这群人包围在内。 这是灵鸠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火焰兽,他们身似猛虎,头生双角,浑身火红密布着某种符文纹路,四肢的脚裸处鬓毛向后仿佛火焰,伴随着它们行走的步伐摇动,看起来那四蹄就仿佛走在火焰之上。 单论外形来说,火焰兽的模样着实生得英武无比。 “国宝。”灵鸠轻声道。 “咿呀。”国宝君发出来的声音,透着毫无迟疑的信任和安抚,以及自信。 这小家伙似乎永远都这么自信,无所畏惧。 灵鸠嘴角轻轻上扬,巨型大剑赫然出现她的手里,然后毫不犹豫的朝身边正兴奋的人刺去。 一剑入体,那人兴奋的表情定格,化为惊愣和仇恨,“你……” 灵鸠没有给他说遗言的时间,把大剑抽出的同时,也将他身上法宝取下。 这变故突生,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的乱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原本离灵鸠比较近的人,立刻和他拉开距离。 灵鸠甩了甩大剑,分明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让人觉得非常的纯良,“杀人夺宝啊。在放逐之地里,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一句话就把众人给堵得无话可说。 “我们的目的是他!”有人指着前方的李天安。 灵鸠点头,“我是目的是任何人。” 这态度气得众人牙痒痒,又听到灵鸠说道:“他就一个,你们这么多人抢,我肯定是抢不到了。所以,我还是抢别人的好了。” 众人一怔,明明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找不到根源,便觉得灵鸠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李天安就一个,他们却这么多人,最后到底归谁也不知道,别到时候自己出了力还不讨好。 “你和他是一伙的?”也有头脑清晰的,察觉到灵鸠是在挑拨离间。 灵鸠答非所问,“你们打你们的,我打我的,不想死的就把法器灵宝献上!” “好狂妄的小子!”又是这句话,说的还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小鬼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嚣张!” 好好的一场围杀就被灵鸠轻易的瓦解在内部,外有火焰兽,里有随时可能捅自己一刀的夺宝者。 李天安眨了眨眼睛,用前肢刨了刨地,心想:桃花小仙果然不能惹,会被坑得很惨! “吼!”他的反应却一点不慢,有了灵鸠的加入,他也就并非毫无退路。这份信任,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 火焰兽们听到他的吼叫声,一个个不畏生死的朝众人冲来。 这无差别的攻击性,让灵鸠也被牵连在内。然而南宫正清所给的敛息符的效用还在,使得她遭受火焰兽的袭击很少,大剑比火焰兽更加凶猛的收割着迷途者们的性命。 “这个小鬼!”一名身穿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看着因为灵鸠的话语和所为,使得他们的局面反而被动,怒火灼烧上心脾。 他手中出现一面小旗,旗帜完全乌黑,呈现出一种古怪污秽感。 他的嘴唇微微挪动,咒语无声的出口,那小旗子乌黑的流光晃动,“去。”一声令下,小旗子朝灵鸠飞去。 正和一人交锋中的灵鸠感受危险,她敏捷的侧身躲避,一只巨大的兽爪出现她面前,将黑色小旗抓住,那兽爪旁似有空间,竟然抓住之后往旁边一丢,黑色小旗就消失不见。 “噗!”青衣男人瞪大了双眼,一口鲜血吐出。 这时候,灵鸠却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偷袭?”灵鸠嘴角微微张开,露出里面两颗小犬牙。 刹那间,一脸无害恬静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庞然气势惊得不少人都停住了动作。呆滞的朝灵鸠看去,她身影如虹,瞬息之间来到青衣男人的面前,大剑耍得跟长棍似的朝男人劈下。 “噗!”青衣男人只来得及张开灵气罩,生生硬抗住这一劈。虽然灵气罩没有破碎,男人还是受到了创伤,又是一口精血吐出,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得憔悴。 灵鸠却不打算这样放过他,一剑没有斩敌成功,她的一脚踢向男人的胸口。正中目标之后,一只手抓着男人的手,巨大的力道使出,鲜血喷洒。 “啊啊啊啊啊!”男人尖叫,他一只手臂竟然被活生生的撕扯下来。 这样的场景对于见多识广的修士来说并不算最血腥的,然而做出这一切的却是个长相精致的少年,尤其是少年嘴角轻扬,模样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纯善无害,则愣是让每一个人打从心底生出寒意。 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来此的目标是李天安,短短的事件里,就被灵鸠搅和得乱成一统。 火焰兽的威胁,灵鸠的凶残,加上李天安的虎视眈眈。 一场猎杀,似乎变成了反猎杀。 “这应该是鸠少认识的人吧?”人群中,郝明杉和铁和尚心有灵犀的躲在少人少受的地方,互相扶持尽量不被牵扯在里面。 铁和尚应道:“应该是了。” 郝明杉脸色发僵,“鸠少认识的人,似乎都不简单。” 铁和尚道:“同类相聚。” 郝明杉瞪眼:“难不成,鸠少其实也不是人?” 无论是之前那个从虚空走出来的少年男子,还是眼前这个身上长满鳞片,双手双脚着地比人更像是兽的少年,看起来都不是正常人。 “对了,我们是不是忘记告诉鸠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了?”铁和尚突然想起来。 “……”郝明杉也愣住。 之前赶路赶得太急,再到火城里心情过于激动,然后参与这一场围杀,他们的确忘记告诉鸠少了。 “过了这事之后说吧。” 灵鸠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她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溺在这场厮杀中,容不得一点放松。 别看她似乎很凶猛,事实上全靠不予余力的消耗灵力和多数绝技在手的硬撑,要知道这里的人数不少,每一个的修为都不低。 然而,灵鸠就好像弹簧一样,压力越大,她的反弹力也就越猛。 在所有人的眼里,这时候的黑衣少年就仿佛化身她手里的巨剑,根本就不管眼前是人还是兽,只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毫不犹豫的杀过去。 她的灵力似乎无穷无尽,精力也永远都用不完,还有偶尔会出现的古怪兽爪才是真正的招人愤恨。 只要法器出手,就会被那兽爪抓住,然后丢到一旁消失不见。 “他到底是谁啊!” “妈的!这还怎么打!那人还抓不抓了!” “我们一起动手,先杀了他!” 两人聚灵境后期和一名灵动境初期达成意识,同时向灵鸠出手。 “哈哈,来得好。”灵鸠眼神如炬,越挫越勇。明知道躲不过去了,便主动朝他们冲了过去。手里四张灵符出现,砰的一声竟化为四个和灵鸠相同的身影。 被她的情绪影响,国宝君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呆在她的头顶不偏不倚,愣是在高速之下没有半点要掉落的迹象。银蓝色的眸子幽光一闪,竟同时印出三人的身影,“咿嗷!” 这一声吼叫像是针一样的扎入三人的脑海,再刺入他们的魂魄,使得他们神智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高手对招,一瞬间的破绽就可以决定生死。 灵动境的男子最先恢复过来,耳朵听到一道清软柔和的声音,“你死了。” 眼前就是持有大剑刺来的少年。 “想得美!”男人大吼一声,生死之间不顾灵力消耗的朝眼前少年袭去。 “砰”的一声,少年承受了这一击,化作了无数细碎的纸屑。 男人双眼猛瞪,不可思议的回头。还没有看清身后的景象,丹田已被大剑刺穿。 黑衣少年对他微笑,明媚的眸子成了天地中央,灵邪惑人的模样被男人看着,却觉得比任何妖魔都要让人危险恐怖。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票啊票~求手里有票的亲爱投来吧~只为保全原位不被爆菊!打滚任调戏~爱你们! ☆、第054章 打你没商量 “啊!” 男人临死前面的叫声对另外两人来说,就仿佛死神索命的嘶吼。 “动手啊!快动手啊!”一人催促着,自己却往后退。 另外一人同样起来退让的心思,谁也不想死。哪怕明明知道在放逐之地里没有生路,可他们还是按照本能的垂死挣扎着,希望能给活得更久一点。 他们退让了不代表灵鸠就会放过他们。 “想要我的命,就拿自己的命来抵。”纤细的身影看起来似乎一折就能折断,爆发出来的气势却堪比凶兽,让人觉得眼前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上古凶兽幼崽化形。 一柄大剑被她耍得虎虎生风,明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修为也不是多强,愣是将一群人惊得四处飞窜。周围还有成群的火焰兽对他们虎视眈眈,只要是个修士就不会放过,整个场面哪是一个乱字能说得清的。 原本被众人追杀的李天安,反而成了个旁观者,歪头望着眼前的情况,想了想便转身迈开双手双脚准备迅速离去。 不是他不够义气贪生怕死,只是他清楚留下来也帮不了灵鸠,反而会给他添麻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震撼人心的气势突如其来。 这一股气势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连火焰兽们也都腿软趴在了地上,却发出不甘兽性的嘶吼声。 “吼!”李天安更是昂起了脖子,发出愤怒的咆哮。 就是这个气息,折磨了他整整半年,就好像是把他当做玩具,一次又一次的把他逼到边缘又放过他。 按照李天安的性子,就算被折磨也应该是木纳无感才对,如同当年在李家被李博文折磨时一样。然而这厮却不是真的木纳呆板,一次的实验发现这个气息主人将他当做玩具,喜欢看的就是他不屈不挠的挣扎愤怒,倘若他表现得无感的话,绝对会让对方感觉到无趣,然后捏成渣渣。 愤怒是真的,挣扎也是真的,不过表现出来却只是演戏为了给对方看。 李天安用前肢刨地,就像个暴躁不安的野兽,寻思着该怎么撕裂敌人,又该怎么逃离。 “呵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独独是这好听的声音,就让人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个具有魅力的女子,“小东西,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天安听到她的声音,转身拔腿就跑。 从他的背影看去,跟个落荒而逃的火焰兽幼崽差不多,很是狼狈惹人发笑。 事实上,那始终没有出现女子也确实笑了,她似乎就爱看李天安这副狼狈的样子,以她的实力分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李天安抓拿,偏偏就是不那么做。 李天安逃跑后没多久,趴地的火焰兽们渐渐恢复了精神。野兽在某些方面的感觉总是比人更加的敏锐,由此可见那个神秘的女子应该也随着李天安离去了才对。 灵鸠眉头轻皱,将手中大剑至一个人胸怀抽出,无视那喷洒的鲜血,随着李天安离去的方向追去。 “鸠少!”郝明杉低声喊了一句,眼里波光几番的闪动,咬牙也追山去。 “这……哎。”铁和尚叹了一口气,心想早就把命丢给那少年,死就死吧! 他们一个个的离去,反而勾起了众人的心思。人和人之间带动性,促使着又几个人也追赶上去,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同行。 这里的地域本来就很不好走,李天安选择的方向更是一条艰难之路。气候的灼热,越来越的土坑,从道路的倾斜弧度来看,他们现在行走的方向是在攀爬一座山峰。 在火城野区里的山峰,唯有火山而已。这群火山的地方,更是火焰兽密集生活的地方。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烧成人棍,修士们只能加剧的消耗着灵力,这种消耗在不能补充灵力的放逐之地里等于是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自然就有人在半途中打了退堂鼓。 灵鸠追赶了一会儿,就看见李天安四肢朝地,狼狈翻滚的身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掌控着他,将他肆意的玩弄着。 “你是来救他的吗?”女子笑声响起,“真巧,我也玩腻了。你看起来也很有趣的样子。” “我很贵,怕你玩不起。”灵鸠双眸直视着前方,印出一道明艳的身影。 “咦?”女子惊讶,“你好像发现我了?” “嗯。”灵鸠平静的点头,“跟仙女一样的姐姐。” “噗嗤。”女子欢喜的笑出来,“你的嘴巴可真甜,不过就算你说的再好听,姐姐也不会放过你们。” 灵鸠眸子轻轻一弯,“哦,那正好,我也不用昧着良心说假话了,老妖婆。” 这人说变就变,让后面赶来的众人都惊呆了下巴。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神秘的女子也被灵鸠的言语给弄愣了神。随即就是压迫得人难以动弹的气势,以及女子冷然的声音,“小东西,我决定要把你玩坏了。” 灵鸠笑道:“有本事你就来啊,老、妖、婆!” “咿呀!”国宝君跟着叫了一声,仿佛是在附和着她。 人群中的郝明杉和铁和尚完全僵住了,他们知道鸠少向来都狂,可没有想到她狂成这个样子,竟然胆敢挑衅灵动境后期,乃至可能是三丹境的人。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鸠少竟然似乎一点不受到这人的气势影响,淡然得夸夸其谈。 “小东西,你真让我吃惊。让我想想,听说这次来到的新人里面,有个拿着大剑和桃花伞的女孩会虚圣之力,以为穿着个男装就能骗过所有人了吗?”一名女子渐渐的现身人前。 她笑颜如花,眉清目秀,琼鼻樱唇,相貌清丽脱俗得仿佛一副洛神画作。一袭明艳的紫红色长衫穿在她的身上,硬生生的将这人清丽化作了明艳,金色的缎带束着腰身,勾勒出婀娜多姿的身形。 她的美丽没有让任何人感到意外,也许正是因为早就想到了她的美丽,所以也并没有人惊艳失神。 比起去惊艳她的美貌,众人的心思都落在了她的话语上——以为穿着个男装就能骗过所有人了吗? 这句话的意思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能够明白。众人一个个惊讶的望着灵鸠,眼前这个凶残得不像话,气质打扮样样没有问题的少年,竟然是个女孩子?! “害怕吗?吃惊吗?”女子捂嘴轻笑,“这可怎么办,这里可没有让你依靠的人,也没有人会心疼你掉眼泪,他们只会落井下石,恨不得在你身上挖到任何一点的好处。” “你说够了吗?”灵鸠掏了掏耳朵,“都说年纪大的女人都会啰嗦,像你这种老妖婆,直接就变态了。” 明丽女子的笑容瞬间扭曲。 无论是哪个年级段的女子都不会喜欢别人叫自己老妖婆,尤其是长相本就好看,修为高深,一直被人奉承着女子——修练到了这个境界,她的年纪着实不小了。 然而,气极了的女子,依旧没有立即对灵鸠出手。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我,不过是为了保全这个小东西。”女子哼笑,眼里闪过恶意的嘲笑,“我便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将他玩弄致死,然后你的命运只会比他更加的凄惨!” 灵鸠的眸子一凛,那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天安,猝然来了个鲤鱼翻身,速度瞬间快得让人吃惊,化作了一条黑线朝前方而去。 “你以为你跑的掉吗!”女子轻笑一声,一道术法出手。 灵鸠也动了,双手不断结印,“兵临!” “咿呀!”国宝君明显的感觉到灵鸠的气息变化,灼热得让它喘了两口气。双爪紧紧抓着灵鸠的头发,同时意念冲向前面的明丽女子。“咿呀呀!” 兔兔幼崽不准你走!你就不准走! 巨大的兽爪凭空出现,抓向明丽女子。女子显然被眼前古怪的招式吓了一跳,反应却一点不慢,侧身躲过去之后,眼前一团火焰炸开,化作了灵鸠的身影。 她一身明烈气质,仿佛太阳化身,朝着明丽女子咧嘴笑着,爽朗灿烂得笑容仿佛摄入了全部的光和热。 “老妖婆,我让你走了嘛?”两颗小犬牙露出来,更衬得她春红瓷白,招人喜爱。 只是无论如何,明丽女子都无法对她产生一点的喜爱之情。 “好古怪的术法!”这股强悍精纯的气息,怎么可能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拥有。不过,她又露出了笑容,“只可惜,前方没路了。” 灵鸠眸子里有金色的火焰一抖,并没有回头去看。然而明丽女子豁然的跺脚,一地的震动龟裂。 “轰隆!”巨大的声音盖过了所有。 “哈哈。”明丽女子发出得意的笑声,对灵鸠道:“真的不用回头去看看吗?属于我的玩具,我又怎么会真的给他脱离我掌控的机会?早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咒法。”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妖婆!”灵鸠眉头皱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明丽女子一怔,就不见了眼前的人。 化身太阳王的灵鸠,在火山之地自然是如鱼得水,只是过于强大的力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承受也并不那么容易。 每一分一秒,灵鸠都能够感受到心脾身被烈火灼烧的疼痛感。只是她并不打算解除,依旧将这份力量发挥到自己能够接受的最大范围内。 正如明丽女子所说的那样,前方已经没路。这座山的尽头就是一座活火山,被明丽女子的搅和之下,竟然在这时候喷发出来。炙热的岩浆红得发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凡火。 在火山口的地方,一只手死死的抓在那里。玄黑的鳞片被高温灼得发红,依旧没有松开的痕迹,却又在颤抖着,似乎手的主人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灵鸠赶到将他的手握入手心的时候,就仿佛握到了一块被放入炉灶里扫了几天几夜的钢铁。 倘若不是早有准备,她的手掌皮肤都被烫坏。 “嗯?”背后罡风忽至,灵鸠身体化火,眨眼带着李天宁消失原地。 一出现在火山口不远处,就被一道巨力打中了左肩。 “噗。”灵鸠吐血歪身,圆睁双眸瞪向不远处的明丽女子。 女子笑道:“我都说了在他的身上下了咒符,你带着他,就算隐身也逃不出我的视线。” “我有说要逃吗!”灵鸠大声喊道,哪怕受了伤也不见一点挫败之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天安忽然挣脱她的手掌,没等她反应过来,纵身就往火山口跳去。 “黑麒吞金噬火为生,比不上朱雀火凤,却也是其中王者。”李天安挪动着嘴唇,轻微的声音唯有和他离得最近的灵鸠听得见,“要么生,要么死,全看天意和我。” 灵鸠反条件的跟着跃下,伸手要将他抓起来的时候,中途又被一道术法阻挡,眼睁睁看着李天安被浓烟吞噬,难以看到身影。 “哈哈哈,不甘心吗?难过吗?没关系,接下来就到你了!”明丽女子笑得欢悦,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嘲讽,“虽然不能出去,不过对于虚圣之力我也挺好奇的。”一手杵着下巴,“这样好了,先把你抓起来,一点点的玩弄你,把虚圣之力的功法得到手再想别的事。” “老妖婆!”一声低吼,燃着火焰的身影在半空的火山口飞跃出来。 “嘶!”饶是明丽女子也被庞然的气势吓了一跳,以她三丹境初期修为的气势竟然完全被压制。对方可是对她整整低了两个境界,这要是被传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这就是虚圣之力的效果吗?果然不愧是一现世就被人抢得头破血流的功法!明丽女子眼里闪过贪婪之色,说不定学会了这个,有机会离开这个诡异的放逐之地也说不定? 一个念头起来使得明丽女子玩闹的心态起了变化。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可是整整两个大境界的差距,根本不是功法就能够跨越的。”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拿将灵鸠抓拿到手,明丽女子也不打算留手了。 她有预感,只要抓住了灵鸠,所得的绝对比付出的要超出许多。 一条灵蛇幻象至明丽女子的手里打出和灵鸠拳头想触,“砰”的巨响,灵鸠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停住冲向明丽女子的攻势,反而更添了几分的疯狂。 明丽女子被这股气势所摄,眼神之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惊惧,然而下一刻想起冲来之人的修为和年纪,这份惊惧就化作了恼怒。一个小小聚灵境修为的小东西,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 “长鹰惊涛。”一招大型的术法出手,女子自傲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冷眼盯着灵鸠,准备看她被打飞重伤的景象。 然而她意想中的景色并没有发生。黑衣少年双手一举,背后的火山忽然发出巨响声,一道红得发紫的岩浆柱子从中而出,宛若游龙出洞,向着明丽女子冲了过来。 术法和岩浆碰撞,岩浆炸得四处乱飞,祸及周围的众人。 这一场疯狂的打斗并没有因此结束。 灵鸠浑身上下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火焰,每一步踏出都会激起地火。 “老妖婆,来啊!”嘴里喊着让明丽女子怒火升腾的话语,火焰岩浆几番的出现翻滚,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灵鸠竟利用地势上的优势,凭借聚灵境的修为硬扛着来到了明丽女子的面前,“我要打到你了!” “你以为我只会远距离的术法吗?”明丽女子脸上嘲讽的笑容不变,伸手向前呈鹰爪状,“小东西,游戏结束了。” 灵鸠咧嘴一笑,爽朗的笑容不像是在和人对战,而是在和好友玩闹。她的身影再次化作火焰,消失在原地。 “雕虫小技!”明丽女子哼笑,一脚踢向后方。这一脚仿佛提到了钢墙,视线中是一柄血红色的伞面。桃花伞面转动,里面的桃花迷人眼目,等明丽女子反应过来时,一只脚突然出现踢中了她的腹部。 “唔!”明丽女子惊怒交加的瞪大了眸子。 然而灵鸠身影眨眼来到她面前,双手齐开一眨眼的功夫,“啪啪啪啪”四巴掌落在了女子的脸上。 这巴掌的力道灵鸠半点没有留情,使足了她的力气,饶是明丽女子修为厉害, 却厉害不到哪里去,顿时被打得发鬓散开,双颊红肿充血,牙齿也被打飞了两颗。 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的高人风范,就跟街头的疯婆子差不多。 “啊啊啊啊!”明丽女子终于保持不住平静自傲的嘴脸,捂着脸颊怒视着灵鸠。 “我都说要打到你了。”灵鸠咧嘴笑道。 “我要你死!”明丽女子怒吼着,“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味道!” “你放心,我还年轻,绝对比你死得晚。”每一句话就像是尖刀似的插向明丽女子的心坎。 这句话说完,灵鸠的身影又一次化火。当所有人以为她又要对明丽女子出手的时候,等了一秒两秒三秒,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只兽爪出现,抓住漂浮在女子面前的桃花伞,包括明丽女子在内的众人都愣愣看着兽爪将桃花伞往旁边丢去,桃花伞消失不见,兽爪子还对明丽女子做了个抓挠的挑衅动作,紧接着不见。 又是一阵的沉默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少年已经跑了! “气死我了!小东西!小贱人!你跑不掉的!我要把你抓起来,丢进蛇窝里受万蛇啃噬之苦!”咬牙切齿的怒吼声从明丽女子嘴里喊出来,她寻着一个方向迅速追赶而去。 人群中郝明杉和铁和尚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其实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和灵鸠的关系被发现,然后被明丽女子迁怒,从而来找他们麻烦。 一场对李天安的围杀,不知道为什么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寂静中众人面面相窥,发现他们这群人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消耗得厉害,大多都受了点轻伤。 “那个少年真的是女扮男装吗?他长得的确好看,分不出男女,可是性子一点都不像啊。” “听说她身怀虚圣之力,虚圣之力是什么?” “大剑、桃花伞、十一二岁的年纪,又是个好看的女孩,全都中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其中的郝明杉和铁和尚同样面面相窥,心中已经八成相信自己跟随的鸠少是个女儿身。 回想之前寻她的绝色男子,自然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只可惜,因为他们一时的迟疑,竟然让两人就此错过! 这个念头才起来,视线中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白衣墨发,一身清华。 宋雪衣一眼就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他们的身影,问道:“人呢?” 他并没有走到郝明杉和铁和尚的身前,眸子看向他们的方向,也让人无从辨知他看的到底谁。因此,在场的众人依旧不知道郝明杉和铁和尚这两人和灵鸠的关系,听到他们的回答声也以为是随口而达。郝明杉指着明丽女子离去的方向,“朝那边去了。” 宋雪衣看着满地的狼藉,并没有立即就追上去,冷静的问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来火城找自己的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似乎发生了剧烈的打斗? 这回回答的人不止郝明杉一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让宋雪衣连接成了真相。 他眸色一沉,幽深得让全场众人的声音都不由的停住,暗想: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又是谁?并没有什么外露的气势,可认真起来怪让人害怕的,说不定也是个大能者? 宋雪衣没有让他们多猜,身影一闪就隐入虚空中不见。 “他……他他他他好像不是用身法,而是直接走进了虚空?”眼尖的人在宋雪衣动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那一瞬间虚空的裂开,跟虚空放逐者忽然出现时候情况非常的相似。 没有人回答这人的震惊,因为看到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是说虚空放逐者出现个能够化为人形的王么?难不成就是他?!” “我分明听说那是个骨瘦如柴,像个皮包骨头的干尸,哪里是这个模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雪衣才离开没多久,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跑的可真快啊!不愧是虚空放逐王,这游走虚空的能力,在放逐之地里真是再便利不过了,竟然连我们都慢了一筹。” 一群人木然的看到两个人再次出现。 这是个鹤发的老人以及个全身笼罩黑袍内的神秘人。 他们身上的气势凝而不发,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忽略他们。 “咦?这个是玉珏烟气息,她和谁在这里打起来了?”南宫正清讶异道。 牧廖直接放出气势,对着无声的众人道:“说。” 这回郝明杉才不会做出头鸟,另外几个人啃啃巴巴的把真相说完,连南宫正清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小九居然跟玉珏烟动手了,打了她几巴掌还跑了?”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又自豪,不愧是他南宫家的孩子啊。 这厮自主性的忽略掉没有血脉的这回事。 牧廖则走到火山口的地方朝下看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股热量对于他来说,抵抗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掉进去根本就是死的命运。 “不好!玉珏烟出现了,那个家伙也一定会出现,到时候和玉珏烟联手的话,小九怕是有性命之危!”南宫正清忽然说道,飞快朝着人指出的方向追赶过去。 “有意思。”牧廖速度也不慢,他想:这次来的几个新人都很有意思,总觉得跟着他们的话,一定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们这群老家伙,真的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动一动了。 …… 奇山怪林,所谓的林并不是树木,而是一个个高耸的石柱,石柱的样子就跟树木差不多,无论是走在下方还是走在上面,仿佛都没有尽头,看不到完整的出路。 一抹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奇山石林之中,寻到个地方空旷之地,连续几张灵符出手,布置下迷阵才脱力般的倒在一个石壁上,大力的喘息着。 这纤细的身影正是跑了几日的灵鸠。 “喝喝。”每一口吐气吸气,都让灵鸠的喉咙有种被炭火灼烧过的感觉,难受得脸颊发红。 不止是喉咙,最难受的还是身体的内部,个个都跟被岩浆烫过一样,疼痛得让人几乎要冒出生理的泪水。事实上,她眼角的确冒出点水色,可眼神之中并不见任何的脆弱狼狈。 灵鸠自问所作所为后悔吗?不!她不后悔! 从土城跨界来到火城为的是找宋雪衣,然而却遇到了李天安。从人们的话语中就让她明白,宋雪衣不在火城里,倘若他在的话,不可能发现不了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李天安,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任他身陷险地。 关于这一点,灵鸠却不知道宋雪衣和虚空草融合后,短暂的迷失自我,后来遇到熟人才恢复神智。这份神智却依旧有点浑沌,他一心想要找到的是她,别的事情没有媒介触发他的记忆,他暂时就想不起来。 因此哪怕路过了火城,发现没有灵鸠的消息之后,加之没有亲眼看到李天安,便无良的将他忽略了。 在灵鸠想来,既然火城里没有宋雪衣的存在,那么她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这次为李天安招惹了个大麻烦也没什么,事情闹大了就不怕她名声起不来,等于是满足了她的打算。 相比起藏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人被外人肆意的玩弄欺负,她宁可主动出击,拼得受伤惨重,也要在敌人的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她早就说过,宁可像帝王一样活十年,也不稀罕像狗一样活千年。 忍辱负重的被人肆意踩踏?凭什么!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就敢和人拼和人斗! “咿呀~”国宝君从她的头顶漂浮下来,银蓝色的眸子担忧的望着灵鸠。 从这双眸子里看到关切的情绪,软萌软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足柔躏。灵鸠抿嘴露出个笑容,捏着它的脸颊,“刚醒来就让你陪我受苦了,下次一定让你吃饱喝足。” 一直呆在她袖子里的夏侯乖乖默默的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知道这只古怪的生物,吃的不是普通的肉类,而是魂魄!尤其是像他这种魂力精纯的是魂魄! “咿呀~”国宝君歪着脑袋,伸出小爪子,收敛了三只三角爪,用软软的肉垫子拍着灵鸠的脸颊。 肉垫子按下去,又反弹回来,再按下去又反弹回来,国宝君眼里闪动着惊奇的光彩。兔兔幼崽的脸好软好软,按着好舒服好好玩!可是白白的不好看,没有之前红红的好看! 灵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连抬手去阻止国宝君这无聊玩闹的力气也没有。算了,它爱玩就让它玩吧。 “咿呀!”国宝君忽然发出一声叫。兔兔幼崽不疼不疼,国宝给你找药哦! 灵鸠半眯着眼眸,里面闪动着疑惑的光彩,“你去哪里找药?” “咿呀呀~”国宝君歪了歪头。让它解释的话,它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天赋本领,这次沉睡中领悟到的一个本事就是了。“咿呀喵!” 兔兔幼崽放心,国宝一定给兔兔幼崽拿最好的药,让兔兔幼崽不用痛痛! 灵鸠只能够明白到它这个话的意思,然后看见漂浮着的国宝君闭上了眸子,仿佛睡了过去。 穿越时间的洪流和界面的屏障,下界之上被称之为修士世界的南天云境的南离火域里。 这里虽然被称之为南离火域,却并不是寸草不生的灼热之地。在一片奇峰之中,巨型护山大阵内坐落着一座座的阁楼玉宇,建筑以黑色和红色为主,看起来庄严而大气,又仿佛潜伏山林之中的巨兽,让人见之生畏。 这里面有几座山峰尤为的特别,其中就有一座仿佛凤飞的山峰,山顶的地方呈现出一片雪白,下半段则为翠绿之色,最下面却是浓重的黑红色,远远看去仿佛一头生有白冠翠羽红足的腾飞凤凰。 这座山峰是南离火域的白凤峰,峰主正是南宫冽。山峰中央的部分,是白凤峰中弟子活动的地方。 这会儿,一名名身穿红色长袍,袖口和背后都绣着白色图腾的南离火域弟子们行走在石板路上。一头黑白相间的小兽踏着呆板的步伐,三步一摔的朝某个方向前进着。 路途上有弟子看见了,却没有人去扶,只是顿足看着。不是没有女弟子想去扶,而是它的身份不凡,他们这群弟子不能随便触碰。 “这奇兽怎么突然动了?”几个弟子顿足在一起,惊讶的看着黑白小兽。 “它之前不都喜欢趴在药田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吗?几年了都没见它长大点。” “这可是峰主在秘境里苦苦等了十多年才抢夺来的天地奇兽,厉害着呢!估计是现在还没有长大,所以才表现得有点……嗯,差强人意。” “它这是要去哪里啊?之前就觉得它比猪还要懒,这次居然动了!” “说起来,它的样子可真呆啊!真的是奇兽吗?怎么感觉智力很差的样子?” 最后一个人的话语响起,却见黑白小兽转过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就这么盯着说话的少年弟子。 圆头圆脸的少年弟子被它盯得冷汗直冒,抖着嘴唇半会儿结巴道:“弟子知错,并不是有意要贬低您!” 神奇的是这句话落下,黑白小兽便转回脑袋,继续踏着它三步一摔,速度却不满的步伐往前走去。 没一会儿,它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呼~这小兽真是古怪。”圆头圆脸的弟子叹道。 周围的几个弟子伙伴都笑出声来,惹得这圆脸弟子红了脸庞,外厉内渣道:“笑什么笑,你们敢在它面前放肆吗?峰主还不玩死你们!” 且不说 的国宝君给这群白凤峰的弟子们带来多大的疑惑,它本身丝毫没有自觉,自顾自的闯入了白凤峰的藏宝库里。 这藏宝库被下了禁忌,不过却挡不住 国宝君的身影。因为南宫冽为了不让它受伤,早就教给它全峰通行的方法。只是 国宝君表现得太呆板木纳,让南宫冽觉得它根本就没有记住,见它常年如一日的呆在药田里,懒得比猪还不如后,他就死心的放任它不管了。 反正不管是南宫冽还是白凤峰的弟子们都有了一个意识——天地奇兽懒成精了,想要它出事?先让它出了药田再说吧! 因此今日 国宝君出了药田,对于大多白凤峰的弟子来说,可谓是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很快就有精英弟子将消息传递给了南宫冽。 他们白凤峰一直是南离火域里面其他几座峰中弟子羡慕的山峰,不仅资源丰富,最主要的是规矩少,时间自由。然而只有身为白凤峰内的弟子自己才知道,不是他们自己愿意自由,实在是他们的峰主太不负责任,天天都难以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风流去了。 南宫冽这人虽然风流了一点,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对于白凤峰里几名弟子的传信,他向来都不会漏看。这次传讯时碎裂后,得知里面的消息,南宫冽毫不犹豫丢下刚刚快要勾搭上的红颜知己,便朝白凤峰赶回。 幸而这回他就在南离火域之内,不到片刻就回到了白凤峰内,没等弟子汇报 国宝君的诡异行为,他已经发现了擅入了藏宝库的国宝君身影。 南宫冽从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 国宝君的身边。 “呵,还以为你什么都记不住,原来都把破阵的方法记得清清楚楚。”南宫冽把趴在桌子上的 国宝君抱起来,仔细打量着它,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你血肉精气怎么消耗的这么厉害?” “咿呀……” 国宝君嘴里发出虚弱的叫声。 这软萌的劲儿让南宫冽这个粗糙帅大叔也不由抖了抖,差点没把 国宝君甩下去。 没办法 国宝君叫声的意思,他只能自己寻找原因,然后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清虚丹!天荒凤羽衣!哪里去了!都到哪里去了啊?”南宫冽暴躁的怒吼,抓着 国宝君摇晃着。 这里面除了国宝君就没有别的人来过,除了它凶手还能是谁? “咿呀……嗝!” 国宝君被摇晃得打了个饱嗝,翻了翻白眼就沉睡了过去,似乎是累极了。 “他妈的!真是被你吃了?”南宫冽欲哭无泪。这要是别人,他二话不说一巴掌打下去,打得人神魂剧烈不可。然而凶手是国宝君的话,他还真打不下手,本来就损失了两件重宝,要是连天地奇兽都打坏了,他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憋屈的心情是怎么都无法消减,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每天在药田里吃着珍稀草木珍宝也就算了,居然连丹药和灵宝也不放过,你他妈的就不能给老子有点,哪怕表现得好一点,老子也不用这么难受啊!” 南宫冽真相把国宝君摔到地上去,几次实验都没舍得,抱着 国宝君往外走,一变继续抱怨着:“你吃了就吃了,反而还吃出一身的病出来是怎么回事?妈的!养孩子都没有这么操心的!你要是有小九一半乖该多好啊!真是操碎了心,以后不准再踏足藏宝库!不行,我还是去请韩鹤飞来把阵法改了才行!” 一路上,身心疲惫的南宫冽嘴就没停,让路过的白凤峰弟子面色古怪怪异,心想莫不是峰主被哪个女子伤了心吧? 且说放逐之地里,被南宫冽始终觉得无比乖巧的灵鸠。 奇山石林之中,她靠着石壁没有动弹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漂浮着的国宝君。 因为两者签订的魂契,所以国宝君魂力瞬间的巨大损失,并没有逃过她的感受。 灵鸠几乎是瞬间就抱住了国宝君掉落的身体,感觉到它的虚弱,皱眉道:“你做了什么?” “咿呀~”国宝君伸出爪子,往旁边虚空一探,爪子没入了某个神秘的空间里。 等它再拿出来的时候,爪子之上漂浮着一个灵玉瓶子以及锦盒。 虽然还没有看见里面的东西,单凭这外在的包装就知道里面的不是凡物。 “咿呀呀。”国宝君肉垫垫轻拍着灵鸠的手腕。兔兔幼崽快吃呦!吃了就不疼了!把衣服穿了,被人打也不会疼了咿呀~ “……”灵鸠一时无言,深深的看着国宝君。 “咿呀?”国宝君歪头,满眼都是疑惑。兔兔幼崽为什么不吃?不会苦的!它伸出爪子,将灵玉盒子打开,里面静躺的雪白丹药,灵气氤氲已经能够化形,呈现出祥云的虚像。 “嗷呜——”巨大的兽吼声响起。 灵鸠一惊,知道这是丹药的气息引起了周围凶兽的注意。 这时候根本就来不及顾及别的思考问题,她抓起去清虚丹就往嘴里吞去,另一手打开锦盒,见里面爆发出一股浩然气息,银白无瑕的衣裳折叠放在里面,银面上金红的凤羽纹路仿佛有着生命,尚未展开就让人知晓这件外衣的珍稀不凡。 国宝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两件至宝? 灵鸠抓起衣裳,入手丝滑仿若无物,又透着几分的温热。 双手指尖相扣便划破指尖,鲜血低落羽衣,浑身一震外面早就破损得不成样子黑衣便成了碎片飞灰,翻手间将羽翼抓起披上,又将灵玉盒子和锦盒收入乾坤灵器之内,抱着国宝君飞奔在奇山石林之内。 ------题外话------ 新的一个月到来,先万更奉上!并且感谢六月份大力支持着水水和黑萌的大家!这个月过得好幸福,收到了很多生日礼物,钻石、花花都第一,月票第五!太给力!太感谢了!么么么么!狠么没商量,爱你们不解释!新的一个月,咱会努力更新,努力修稿,努力甩节操,还有努力求月票……啊哈哈!好像又无节操了!再次感谢各位萌妹纸们的厚爱和支持! 然后,国宝君的特殊技能出现了,咱果断厚着脸皮占着题外话来求月票了!~么么哒~亲,有票子么~(看咱眼巴巴的望着你)好吧,我知道大家现在最关注的问题是重逢,信不信咱明天重逢给乃们看!? ☆、第055章 雪衣英雄救美 灵鸠不知道国宝君带来的丹药到底是什么品阶,只觉得入口即化,宛若一股清流流淌过喉咙和五脏六腑,使得原来疼痛难忍的身体都得到的缓解,更有一股庞大的来不及消耗的药力在她的体内飞窜着,希望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身上的天荒凤羽衣随她精血和灵力入内,一股信息就涌入灵鸠的脑海里。原来这天荒凤羽衣不仅可以随着穿着者的身形大小改变贴身,还能够根据主人的意识改变男女款式。最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件上了天阶的六品灵宝,哪怕是三丹境界的修为两三招内也休想破开防御。 这一丹药一羽衣的价值珍惜完全超出了灵鸠的预想,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国宝君到底从哪里获得。 也许是因为天荒凤羽衣本来就有着敛息的作用,所以摆脱那些虎视眈眈的狂兽妖物们并非难事。然而,兽类易躲,人类难逃。在某些人刻意的追铺之下,灵鸠还是遭遇到两拨想要对她出手的家伙。 正面相撞,几人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某种惊奇和贪婪。 “是不是他?所有人都在照着她啊!” “几天前她可不是穿一身,看样子不是普通东西!” “听说只要把她抓起来,就能够换取灵宝和虚圣之力的功法!” 四人的小队里,其中三人已经忍不住发出兴奋的交谈声,却没有注意到灵鸠的神色不对。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双眼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嘴里吐出的气息都散发着浓郁的灵力药气,“要我死?想抓我?来试试看啊。”巨大的药力凝聚全身,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这四人对于灵鸠来说来得正是时候,也可以说这次追铺她的人,对于灵鸠来说,来得都很是时候。哪怕不来抓拿她,她也会想办法找到他们,然后一个个反击下去。 “啊啊啊啊!”从灵鸠的喉咙里发出清啸,悍然无畏的气势一下就将前面的四人惊住了。 “大家不都传她受伤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强的气势!她的灵力消耗不完的吗?为什么……”太多的疑惑弥漫他们的心头,却已经失去了询问答案的机会。 大剑出现被灵鸠拿在手里,丝毫不在意灵力的消耗,甚至可以说她现在就是在卖力的消耗着体内由药力衍生出来的庞大灵力。 一招招被灵鸠耍得虎虎生风,“别跑啊!”一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被她一剑斩成两半,又一人被她一脚踹飞,丹田破碎之后,剩下的两人一改初始的兴奋,早就被眼前的灵鸠吓得神魂具裂,生不起一点反抗念头的逃离。 “她根本不是人吧!”逃跑中,一人被吓得惊声大叫。 另外一人则顾不上灵力的消耗,本来选择分开逃跑,却见灵鸠朝自己追过来,被吓得立即追上大叫的人。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句话的最佳释义。 “这都乖你们,我早就说不要来凑热闹了!”这人追上那人后,一边抱怨着,突然一招术法打在那人的身上。 “啊!”没有想到被自己人偷袭,想要反击已经不可能。这人怒瞪双眼,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凛冽剑风,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活下去,厉声叫道:“不要放过他!杀了他!”然后丹田被破,身死魂则被国宝君一爪子抓住,塞入嘴里。 由于使用天赋秘法,对于国宝君来说无论是 还是魂魄都消耗过大,所以它也没时间挑食。 “咿呀!”不用死前的男人开口,国宝君也不会放过对灵鸠出手的敌人。 它的叫声又动荡人魂的力量,前方逃跑的男人身体一顿,就被灵鸠拉近了距离。 正面相对,男人术法都来不及结印,只能用护命的法宝硬扛着灵鸠的一击。 这一击让男人感受到千钧的力道,整个人飞出去数米远,一口鲜血吐出惊声大叫着,“不要杀我啊啊啊!” 只可惜他的叫声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灵鸠了当利落的取走了他的性命之后,毫不停留的离开原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灵鸠没有去注意到底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追杀和反杀人,满眼都是鲜血,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人死前的嘶吼以及怒骂,还有贪婪的嘲讽。 当她进入一座山谷之内,周围的光线完全黑暗,却无法对她造成影响,一步步无声的走在其中,她体内雄厚的多得要溺出来的药力才渐渐的平缓下来,被她疯狂发泄的差不多了。 “炼药师,真是个可怕的职业。”无人的空谷里,灵鸠低声自语。 一颗丹药,简单的解决了她身体的伤势,还让她疯狂的这么久。虽然没有刻意的去计算过自己杀了多少人,躲过了多少次围堵,大概模糊的数量还是知晓的,应该不少于三十人吧。 “炼器师也不赖啊!”夏侯乖乖的声音忽然响在灵鸠的脑海里。 它的声音低哑还有点低沉。 这一路被迫陪伴着灵鸠逃命,它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想着小妖魔要是坚持不下去了,自己趁机夺了她的身体;一方面觉得以灵鸠的性子,一定不会给他任何这个机会!只是还是忍不住恶意的这样想着,想着想着又觉得太可惜了,怎么说这么有天赋的小妖魔,就这样没了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啊啊啊啊啊!真是太纠结了! 夏侯乖乖决定不想了,且看灵鸠自己的造化。 它发出声音刷新自己的存在感,灵鸠却没有回答它的话语。 “这山谷好像是通往地下的?” 之所以入了山谷纯熟意外也是没办法。 一路遭受追杀,灵鸠疯狂归疯狂,并不是一点伤都没受,到药力消耗殆尽,国宝君感觉到有几道危险的气息靠近,很大的可能就是玉珏烟他们一个境界的人。 暂时不想和他们硬碰硬,灵鸠发现这座山谷就走了进来。 山谷内部漆黑,庞大得出乎人的意料,里面通道转左右弯,仿佛一座迷宫。 漆黑中,天荒凤羽衣自然明白招人,这羽翼不愧为天阶六品的灵宝,丝毫不会沾染鲜血和尘土,无论灵鸠杀了多少人,在地上滚了几趟,也不见它有丝毫的黯然失色。 一抹黑影忽然出现,角度选得异常的刁钻。 他以为灵鸠不会注意到,结果却是灵鸠站着一动没动,任他的匕首刺向自己,没有任何刺中血肉的触感。 男子心中大惊,想要脱身已经太晚了。 “用幻术对付我,是你最大的错误。”灵鸠没有再刻意伪装自己的声音,少女清凉的嗓音无害。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则是骨裂声。 “镜像术!”被小脚踩在地上的杀手咬牙切齿的低吼。 灵鸠小脚又用力,把他的胸口完全才塌陷进去。 黑暗中,她白净的脸庞宛若暖玉凝脂,却是十足的默然,不见任何的情绪。 “嗯?”连续几天精神紧绷的灵鸠,目光定在某处。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男子顿时发觉道生机,双眼发出强烈的光彩,趁着灵鸠走神的这一瞬间,准备放手一搏。 “呃!”可惜,杀手的打算落空了。灵海忽然被打碎的痛苦让他满嘴鲜血,愤恨而绝望的瞪着灵鸠:“你玩我!”他以为灵鸠那一刻的走神是故意伪装来玩弄他的。 “安心去吧。”灵鸠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话语和她脚上用力的行动完全相反,眼神对杀手的性命多冷漠,轻柔嗓音就有多治愈人心。 “咿呀!”国宝君毫不犹豫的把杀手还没有消散的魂魄抓住吞噬。 灵鸠收回脚,有目的性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边对国宝君问道:“刚刚你也看见了?” “咿呀!”国宝君点头。看到了,可是没有看清楚。 灵鸠眸子闪动着,越发仔细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就在刚刚她要解决杀手的时候,分明看到一抹赤金色的流光在这个方向闪过,从这里她感受到一点熟悉感。 一开始她还没有时间去想明白这点熟悉是什么,这时候终于明悟了。 圣力! 那一丝气息,分明就圣力,和她体内还不完整的圣力图腾的气息比起来。那一丝的圣力气息虽然细微,却精纯完美得让灵鸠控制不住的被吸引。 在哪里? “找到你了。”轻柔的嗓音,突如其来。 灵鸠猝然转身,看到一袭明丽装束的玉珏烟。 “多少天了?小东西,你可真能躲啊。”玉珏烟一步步的朝灵鸠靠近过来,眸子打量在灵鸠的身上,充满冷意的眼神更加贪婪,“如果你好好躲着,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谁让你这么嚣张,明明被追杀,反而还主动的杀人?” “呵呵,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把你抓到后的结果了,看起来你身上的好东西真的不少呢。”女子爱美这是天性,玉珏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眼看到灵鸠身上穿着的天荒凤羽衣,她心中顿时起了喜意。 “现在跪下来向我求饶的话,说不定我还能饶了你呢?” “鬼都不会相信你,老妖婆!”灵鸠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神灼灼的望着玉珏烟,“说你变态啰嗦,你还不承认,一来就说这么多废话。” 玉珏烟的脸庞微微发红,绝对不是娇羞。 “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和你死磕的,毕竟境界的差别在那里,吃亏的的确是我。”灵鸠轻轻摇头,下一秒全身气势凝聚不散,爆发出庞然的杀意和凶气,“不过你非要来拼,我就死磕给你看!” 她不跑不避,反而主动朝玉珏烟冲去。 一张张灵符出手,不要钱似的丢出去,“七星连锁!” 灵符化作金色的铁链,禁锢玉珏烟的娇躯。 “哼!”玉珏烟轻哼一声,浑身灵力一荡,锁链就出现了裂痕。“咦?”居然没有立刻就断?玉珏烟微微惊讶,心中更是烦躁不满。倘若不是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她哪里需要这样小心灵力的消耗,被一个小小聚灵境的小东西挑衅着。 然而,别看灵鸠修为只有聚灵境初期的样子,体内的灵力雄厚得却堪比灵动境。倘若不是她修炼的功法有异,现在也不会只是这个修为。同样也是因为她修炼的功法有异,才让她能够跨越境界的和人争斗。 “你杀得了我吗?”灵鸠喊道,熬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戏谑之色。 这副样子是个人都会恼火,更何况同性相斥,对灵鸠本就是厌恨极了的玉珏烟。 “你这个贱东西!”玉珏烟怒道,禁锢身体周围的金色灵符铁索完全破碎。 她手里出现一柄玉如意,丢向半空中,灵光伴随着她嘴里无声的暗语晃动,一看就不是凡物。 灵鸠眸子朝玉如意看去,不清楚这玉如意的功效,忽然眼眸似被玉如意的光华刺中,又传来熟悉的灼热疼痛感。 三尺琼花玉如意,仿制三尺玲珑玉如意而成,地阶七品法器,可定人 ,传圣器三尺玲珑玉如意可定人身魂时空。 伴随着眼眸看到的空中法器,灵鸠的脑海里自然浮现一段简单的信息。她眼神之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惊诧,这双眸子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能力,让灵鸠忍不住怀疑自己这双眸子,不止是夏侯乖乖说的那几双天眼之一那么简单,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双眸子似乎过于逆天了。 现在不是研究自己眼睛的时候,哪怕灵鸠已经知道了空中法器的能力,却还看不到破解之法,也来不及躲避。 一瞬间,身体仿佛变成了石雕铁锭,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饶是灵鸠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颊,双眼仿佛着了火焰。 “贱东西,现在看你还怎么跑!”玉珏烟得意的笑道。 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来,使用这三尺琼花玉如意并不简单,就不知道这三尺琼花玉如意的功效到底有多长时间。 玉珏烟为解心中愤恨,手里灵力化作一柄长鞭,凶狠的朝灵鸠甩去。 一道流光溢彩的光晕笼罩灵鸠的身体周围,竟轻而易举的挡住了玉珏烟的这一鞭子。 “什么!?”玉珏烟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信邪的有几鞭子甩下去,依旧没有破开这护主灵罩。“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你这个小贱东西,凭什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想她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代价,竟然办法伤了灵鸠,无论是面子尊严还是代价都让她过不去这个坎。 “是这件衣服吧!”玉珏烟忽然紧紧的盯着灵鸠身上的天荒凤羽衣。“就凭你聚灵境的修为,还能护你如此,至少是天阶的灵宝!” 玉珏烟不愧为三丹境的大能者,一下就猜出了天荒凤羽衣的价值。 “你以为一件灵宝就能护你周全了?”她眼神贪婪又充满恶意,“如果你有三丹境,哦,哪怕是灵动境,能够完全掌控这件灵宝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护着你,不过可惜你没有,所以这件灵宝注定要落入我的手里了!” 她已经走到了灵鸠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天荒凤羽衣,真的触碰到那柔滑暖意的衣料后,脸上的笑意就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果然是这样,现在的它不被你控制,只能自动的护主。”玉珏烟眼里全是狂喜,笑眯眯的说道:“只要我不伤害你的身体,又或者伤害不那么严重的话,它就不会阻止我。” 细嫩的手指抚摸上了灵鸠的脸颊,被灵鸠感觉着,就仿佛的毒蛇的杏子舔舐在上面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这张小脸长得可真好看,真是让人看着就想要怜惜呢。只可惜我不喜欢!”最后一句话,玉珏烟重重的输出来,然后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像是刻意要给灵鸠难过受,她打得并不快,一巴掌打上去的时候,五指刻意的微微弯曲,长长的指甲划过灵鸠的脸颊,顿时留下四条血痕,像是要挖掉她一脸肉。 这一下落下,玉珏烟脸上露出解恨和欢畅的笑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抬起眸子想要看灵鸠痛苦的表情。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视线中的少女神情淡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一巴掌放在心上。 这份淡然顿时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哼,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玉珏烟冷声说道,眼神厌恨,手里出现一柄小刀。“这刀上有毒,划到的伤口不但会腐烂留疤,一般的丹药也医治不好。”她想看灵鸠惊惧的模样,可惜再一次的失望了。 明明现在把人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肆意的欺辱玩弄着,为什么她却可以这么淡定,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的人?!一股怨气在玉珏烟的心中蔓延,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倔性子的人了,不过往日那群人都被她折磨致死。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很疼。”玉珏烟发出笑声,一刀狠狠划向灵鸠脸颊。 “砰!” 刀子被突然出现的罩子抵挡,玉珏烟没反应过来,不由被反弹的力道击退了两步。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流露出杀气,不过是划破脸,根本不算是重伤!” “谢谢你提醒我,让我知道自己还没有把这件灵宝掌控。”灵鸠的声音传出来。 这声音再次惊住玉珏烟,她谨慎以对,然后发现灵鸠并没有动弹,便嗤笑出来,“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不过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你杀得了我吗?”灵鸠却又问出这句话。 清清淡淡的语气,犹如一把生了锈迹钝刀,刮向玉珏烟的脸颊,使得她维持着不住笑脸。 一个三丹境街的大能者,竟然杀不了个聚灵境的小家伙,一开始就是玉珏烟输了。 随后,灵鸠的手掌微微动了动,她的动作很慢,仿佛手臂都要千钧重量。然而却是真的动了,说明她正在慢慢的解除定神的效果。 玉珏烟眼里浮现震惊以及嫉妒。 她身为女子,修炼到三丹境实在珍稀,被不少人都称之为天才,也被众多男修士倾慕宠爱。可是见到灵鸠,才发现自己的天才到底有多廉价,和眼前的少女一比,往日的她就仿佛坐进观天的青蛙,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对比最是让人难受,玉珏烟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她再天才再了不起又怎么样,到了放逐之地就等于永无出头之日。 灵鸠缓慢的拿出乾坤灵器里面的药膏,再慢慢涂抹在脸颊上。 她脸颊本来就是皮肉伤而已,被宋雪衣给的最好外伤药涂抹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没一会儿,之前还红肿流血的脸颊,就恢复到了平日的白皙细嫩模样。 这反差又让亲眼看着一幕的玉珏烟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她消耗大量灵力,动用三尺琼花玉如意,大动干戈的做了一切,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是打了眼前的女孩一巴掌,还被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恢复了。 “那个玉如意,你还能动用几次?”灵鸠感受脸颊的清凉感,感受渐渐恢复的手脚力道,直视着前方的玉珏烟。“这回,该换我了。” 她宁静的语气让玉珏烟感觉到暴风雨前的宁静,竟使得她心中浮现一丝退让之意。这份退让的心思惊醒了玉珏烟,她睁圆了眼睛。自己堂堂三丹境的修士,需要惧怕一个聚灵境的小家伙,开什么玩笑!?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啊。”玉珏烟恨声说道,眼神之中的杀意已经要凝聚成稠。 一大一小的女子,隔空相望,谁都明白对方不会放过自己。 先动的是灵鸠,单论气势上她就已经胜了一筹,周身浅金色的光晕一闪,她的身影就消失了踪迹。 玉珏烟暗中一惊。人呢!?她居然发现不了!不会是故作姿态,实际上跑了吧! 玉珏烟没有发现自己最后一个想法产生的时候,心底浮现的一丝轻松。 “啊!”背后的头发忽然被拉扯住,这种不曾出现在修士之间打架的招式,让玉珏烟愣了一秒。 紧接着她的感觉到肩头一沉,头顶投下阴影,脖子被一双腿夹得死疼。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平稳,被人带着摔倒到了地上。 砰! 一击凶狠的拳头打在绝色女子到了脸庞上。 以灵鸠的力道,这一拳足以打碎了人的脑袋。 玉珏烟整个人都被一套变故弄得半懵半醒,本能的用灵力护住脸颊,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灵力罩子并不算坚固,被灵鸠每打一拳这能化解九成的力道,剩下一成力道落在她的脸上也足以让她痛得精神恍惚。 灵鸠跨坐在她的身上,双脚压制着她的双手,两只握着拳头的手,仿佛雨点一样的落在玉珏烟脸上。 哪怕她的双手已经被打得劈皮流血,也丝毫没有放过任何一点时间。 这份野蛮的打法,被某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得一阵目瞪口呆。 眼睛毁了,鼻子塌了,下巴脱了,嘴巴歪了,额头也凹陷进去一部分。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玉珏烟就被灵鸠一套凶狠残暴的打法,打的不成人形。 好不容易回过神,压抑着疼痛的玉珏烟,也被灵鸠带来的着一系列凶残逼成了疯子。 “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玉珏烟怒吼着,歪嘴吐出来的话并不清晰,恐怖的灵力已经透出了疯狂和玉石俱焚般的气势。 “这话我不用说我也知道。”灵鸠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只是和她平静语气完全不同的是她的行为。 一手扣住玉珏烟的脖子,脑袋猝然的狠狠往下砸去。 “砰!”额头和额头的相撞,再次把玉珏烟撞得几乎晕眩。 这时候,她感觉到一股意识竟然侵入了她的灵海里。 灵海被入侵,使得玉珏烟不得不停下要施展出的术法。 正因为这股入侵的意识,少了 上连续疯狂的疼痛,反而让玉珏烟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相比起用灵力术法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以自己三丹境的灵魂境界完全可以强压对方。这种从魂魄上的打压折磨,比起 更加的让人痛苦疯狂不是吗? 玉珏烟嗤笑着灵鸠的自寻死路,对方的这份果决的确阻止了自己差点疯狂的反击,不过却是另外一条更加没有退路的死路啊! 如此想着,玉珏烟毫不犹豫的迎上了入侵自己灵海的意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对方的灵力根本就不堪一击,一感到自己的反击就立即的逃离。 只是玉珏烟会让它逃吗?自然不会,她以意识追赶,追入了灵鸠的灵海里。 这里面一片的漆黑,之前逃跑的意识一入其中就不见了踪影。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玉珏烟灵魂意识在灵鸠的灵海里化为人形,仿佛胜劵在握的站在无尽黑暗中,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没多久,她眼里就浮现了疑惑,为什么找不到?虽然这里是对方的灵海,可是以对方的灵魂境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自然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才对。 “哎。”一声叹息响起。 这道叹息声低沉,是属于男人的声音。 玉珏烟一愣,然后嗤笑,“又在装神弄鬼。” “可怜啊~”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玉珏烟的眼前。 这男人身着一袭轻易,双手搁在背后,一只手臂有点虚幻,似乎魂力凝结不足,浑然一派高人的模样。 他同情的看着玉珏烟,说道:“可怜你到了这里,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你是谁!?”玉珏烟大惊。这人不是虚幻而成,明明是真实的魂体意识,而且从气息来感受,他的修为和自己相差不多。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夏侯乖乖的高人风范并没有保持多久,上下打量着玉珏烟的目光让她无比的恼怒,碍于不清楚情况,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决定先离开这里。 她才有离开的动作,夏侯乖乖长袖往前一挥,黑色的铁索从四面八方而来,阻挡了玉珏烟。 “你!”玉珏烟眼中已经浮现了慌乱。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中计了?! “连老子的灵魂境界都不是那小妖魔的对手,你还敢追着她来到她的灵海里,真是自找死路!”夏侯乖乖一边叹息着,攻势却一点都不留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本来单论修为你还有和她一拼之力,让她受到点教训!” “咿呀!”一直兽爪从黑暗中探出来,把又寻机逃跑的玉珏烟拨回来。 “哎呀~国宝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帮着这女人的意思啊!”夏侯乖乖高人嘴脸瞬间就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破碎,一边更加卖力的对付着玉珏烟,一边说道:“主人她天赋异禀,聪慧过人,机智如妖,怎么可能被这个女人教训。哈哈哈,主人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就把这个女人骗了过来!” “速战速决。”灵鸠的身影忽然出现,没有任何要玩弄留手的意思,一来便大开背后天眼。 漆黑的灵海里,两人一魂兽的阻碍,让玉珏烟想要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她眼里全是悲愤震惊以及求生的 ,大声嘶喊着,“住手!杀了我,你绝对也活不下去!他会为我报仇,会将你碎尸万段!” “我不喜欢麻烦,不代表我怕麻烦。”灵鸠说道。 放了她,她就会不记恨自己了?只怕结果会是和那个所谓的‘他’一起来对付自己。 不到片刻,玉珏烟终于抵抗不住,被国宝君一爪子抓住消失不见。 这一幕让夏侯乖乖看得又是一阵心惊胆战,这头专吃魂魄的魂兽,对于他这样的魂体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唔!”忽然,灵鸠晃了晃,意识化身脸色大变,消失在灵海之中。 黑暗的山谷里,小小的少女跪坐在容貌尽毁的女子身上,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已经有了好一会儿。 暗处的某人看着,知道她们这是开始了魂魄意识的战斗。 “她的修为可以完胜那女孩。”这人心中暗想,觉得没必要自己出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人心想聚灵境的女孩有点古怪,要解决她花费多一点时间也不奇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玉珏烟的肉身上传来的虚弱感到了一等的程度,终于被这个人察觉到了。 他惊讶着玉珏烟怎么可能会输在魂境的争斗中,下一刻就发现玉珏烟的 瞬间失去了气息。 玉珏烟死了! 魂死了,身自然就死了! 暗处这人反应过来,想要救援已经晚了。他不明白,玉珏烟对付一个聚灵境的小家伙,就算对方有什么可以护着魂魄的重宝,也不至于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吧? 这时候想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对方杀了玉珏烟,那么就得给玉珏烟偿命。 男人双眼冰冷,一指挥向依旧跪坐在玉珏烟身上的灵鸠。 这轻描淡写的一指,化为一道剑芒,毫无气势也近乎无声无息,一瞬就来到了灵鸠面前。 “啾!” 一声鸟啼。 光华大盛在灵鸠的身体周围,一头金红色的虚影出现,双翅将灵鸠小小的身体笼罩在内。 剑芒在接触到虚影之后消失不见,那虚影的光华也暗淡了不少。 暗处的男人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切,又一指剑芒挥出,看起来缓慢,实际眨眼就几道剑芒打向灵鸠。 金红虚影则在这剑芒中,越来越虚弱,隐约中还能够看到似鸟类悲鸣无奈的声音。 灵鸠双眼猝然恢复了清明,顾不得去看暗中偷袭她的人是谁,一手抄起玉珏烟的尸体丢进乾坤灵器里,本身眨眼就飞跃了百米。 “你跑不了。”男子平凡的嗓音响起。 从暗处走出来的男人的确平凡,他生了一副平凡的面容,平凡的身高,平凡得毫不起眼的气质。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却给灵鸠带来最大的危机。 无论是南宫正清还是牧廖和玉珏烟,给她的感觉都没有这么的强烈。 这个人,她打不过! 全盛时期的时候打不过,刚刚大斗了一场的她,更打不过。 打不过不代表不能跑。 灵鸠将速度提到了极致,然后在一个洞口,被忽然出现的男人挡住了。 “我叫祭鸿颂,会是取走你性命的人,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男人淡淡说道:“你很好,只可惜杀了玉珏烟。” 这人的言语分明狂妄无比,可是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看不到一点嚣张的样子,仿佛这再理所当然不过。 “我叫百里灵鸠,会是成功从你手里逃走的人,你有资格记住我的名字。”灵鸠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却不想他那样面无表情,反而嫣然的朝他露出一笑。 干净无瑕的宁静笑容,仿佛破开黑暗的第一道曙光,给人心底留下深刻的震撼和印象。 祭鸿颂也不由的愣了一瞬,灵鸠就趁着他失神的这一瞬间,幻术和灵符一张张出手。 一个个和她找不到分别的身影出现,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 祭鸿颂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不屑,他只是平静的伸手,连续几道剑芒出手,顿时无数纸屑飞舞。 灵鸠的瞳仁微微紧缩,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人比玉珏烟那群人都要危险的感觉。 因为这是个修剑者,他不会过多的术法,也许这一门剑芒,可这就一门绝学就足以傲视群雄。 “你逃不掉。”祭鸿颂说道,看着躲开了要害,却被刺伤了腿脚的灵鸠。 灵鸠不言语,眼看着祭鸿颂抬起手,双眼集中到了极致。 一道残缺的圣力图腾浮现她的双瞳里。 “嗯?”祭鸿颂终于惊讶了。 不是没有人完美的躲避过他的剑芒,可从来里面从来没有聚灵境的小家伙。 他眼里浮现一丝兴趣,随即又迅速的泯灭。 这是个要死的人,无需对她动念。 “等等!”惊呼声响起,南宫正清的身影出现。 他一头冷汗,脱口就道:“玉珏烟和小九不过是小恩怨,你未必要至小九死地,看在我的面子上……”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祭鸿颂道:“玉珏烟被她杀了。” “什么?!”南宫正清不可置信。只是没时间让他吃惊了,眼看着祭鸿颂又要出手,那边躲过了他一招后已经满脸苍白的灵鸠,他大声道:“等等!等等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给点面子啊!妈的!你要杀她,先过我这关!” “你又不是不知道,祭鸿颂根本就不知道给面子为何物。”又一道声音响起,牧廖出现挡在了南宫正清的面前,“你想要保护她,就先过我这关吧。” “牧廖!”南宫正清大声怒道。 牧廖丝毫不在意他的怒火,头也不回的说道:“雏鸟都是在无数的危险中成长的,要么生要么死。呵呵,我是在磨练这个小家伙。” “你妈的!磨练你个死人头!你脑子是被时间腐朽透了吗?这要是叫磨练,天底下就不可能再有天才了!”因为全部都被你们这群变态杀光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的着急,面对同境界的牧廖阻碍,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帮灵鸠。 灵鸠半眯着眸子,余光瞧见某处的一丝金红,她心中微动,握紧了手掌,越是危险越是反弹得厉害,冷静得不可思议,“这份磨练我接受了。” 她异样的表现让几人都忍不住转眸注目,连祭鸿颂也没有立即把手中十道没有死角的剑芒挥出去。 无光的山谷里,少女精致的脸颊,沾着点鲜血,却展开一道无暇明媚的笑容,让人觉得万物静好,周围没有半点的阴霾。 她笑说:“等我磨练成功,翅膀硬了,第一个吃掉的就是你们。” 最干净的笑容和最凶残话语的结合,形成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祭鸿颂心中的可惜更浓,甚至有点舍不得杀了眼前的少女,可是他手中的剑芒还是毫无死角的挥了出去。 时间似乎在这时候静止,空间产生剧烈的波动,无声无息中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他面色比灵鸠更加的苍白,却不是受伤的苍白,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然而他的眼神却深沉到了极致,毫无偏移的出现灵鸠的身边,一手抱住她的身体,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便隐入虚空之中。 ☆、第056章 有难同当 这样的变故让三位大能者都愣了一秒,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这片空间就完全被虚空放逐者占领,四面八方的血红藤蔓占领了这处,疯狂的挥舞着纠缠着,似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其中,当属祭鸿颂最受‘照顾’。 “放逐王?”祭鸿颂轻轻说动,手中剑芒连续的挥动,血红藤蔓根本无法阻挡他的道路。“你们跑不掉。” 他始终这么理所当然的自信,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对两者之间的差距自信。 “祭鸿颂,玉珏烟对你的恩情,从你向小九下杀手的一次已经报了,没必要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吧!”南宫正清高声说道。 祭鸿颂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在考虑着南宫正清的话语。 当南宫正清以为自己把他说通了的时候,却听到祭鸿颂道:“她说会成为我手里第一个逃脱的人,我想看看。” “你妈的!”南宫正清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们这群家伙都被关得头脑不清楚了吗?!” 牧廖道:“你以为自己正常到哪里去?” 南宫正清低哼。倘若不是发生灵鸠和自己有关系的话,他也会把灵鸠当做玩具,这一点的确和祭鸿颂他们没什么分别。要知道灵鸠之前跨越两城的路通中,还是他给她引来了不少的麻烦。 黑暗,洞穴,蜿蜒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 宋雪衣一手抱着灵鸠刚刚踏入虚空之中,瞬间就跨越数百米的距离,出现在另外一处。他并没有停留,抱着灵鸠连续的穿越着,也不知道到底远离了南宫正清他们多少的距离。 平常人根本就不能在虚空中停留多久,哪怕拥有了虚空草王的宋雪衣,本身的体制也无法完全抵抗虚空内时空气流的影响,更何况是这时候受了伤的灵鸠,所以宋雪衣尽量的没有在虚空中长待。 一处环形谷地,宋雪衣抱着灵鸠,暂时在这里停歇着。 怀里的女孩,现在应该不能被称之为女孩了。她的身子已经抽长了不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完全抱进怀里,纤细而修长,一袭银白金红堪称华美矜贵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一头黑发早已失去了束缚,披散在她的胸前脑后,衬得那张脸庞更加的小巧,不知道何时那双眉目已经精致无论怎么看都韵味十足。 这么看着她,仿佛堕入凡尘的小仙,可怜狼狈却不破落,气韵犹存让一般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鸠儿。”宋雪衣立即给她喂下疗伤的丹药,伸手解开她的衣裳。 天荒凤羽衣灵力已被消耗得差不多,被破开的口子处流光忽明忽暗,正在自我的修补。也许是因为灵鸠对于宋雪衣的行为毫无抵抗,所以羽衣很快被他脱掉。 宋雪衣行为自然熟练的解开她的衣裳,是为了检查她的外伤。这样的事情,在往日并不是第一次做,无论是解她衣裳的宋雪衣,还被宋雪衣宽衣解带的灵鸠,都已经习惯得没有产生任何抵触的心里。 然而,当灵鸠衣裳散乱,露出身体细嫩肌肤的时候,宋雪衣的动作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一下。 在他的视线里,怀里少女衣裳大敞的胸前已经有了微微的弧度,雪白的肌肤引诱着人去落下亲吻,印上痕迹。 宋雪衣微抿住嘴唇,不经意的拉上她胸前的衣裳,本是打算解开她的裤子换成了撕破那染血地方的衣料。 因为祭鸿颂使的是剑芒,并不是真实的利器,并没有残留器物在灵鸠的骨肉里,不过看这伤口竟是被剑芒狠狠穿透,鲜血已经停住了流淌,可周围的肌肤都呈现出缺血的苍白,显得伤口更加的狰狞恐怖。 这么久了,灵鸠这次的伤势可谓是宋雪衣见过最重的一次。 他面无表情的拿出伤药,轻柔得像是对待白雪一样,生怕自己手指的温度碰上去,都会使得眼前的人融化了。一边擦药,眸子看向灵鸠,正好对上她灼灼的视线。 “疼?”宋雪衣低声问道。 灵鸠眯着眸子,眼神流露出没有强忍的难受,“疼。” 小小的声音配上她苍白的脸颊,跟猫儿撒娇的呢呜似的,让宋雪衣心都要化了。 他恨不得自己一双手有魔力,可以立即接触灵鸠身上的疼痛。看着他抿唇轻皱眉头的样子,让灵鸠觉得,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看起来比自己这个被擦药的人还疼。 “哈哈。”灵鸠破口而笑。这一笑就牵动她的伤口,让她“嘶”的抽了口气,引来宋雪衣不赞同的眼神。 “你受到很多苦吧?”灵鸠喘着气,一边说道。 宋雪衣的突然出现对灵鸠来说是一场惊喜,更多的还有迷惑。他怎么找到自己,又是怎么拥有这种诡异的能力,竟然在三个大能者面前把自己带了出来。 她不相信天会掉馅饼,宋雪衣现在有多厉害,之前受到的苦痛就有多可怕。 “过去了。”宋雪衣没有否认,否认了怀里的少女也不会信。无论之前有多么的凶险,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找到了她见着了她又把她拥入了怀里。 这一切是多么的难得! 宋雪衣用白绸给灵鸠受伤擦药的腿绑上,侧头便深深的望着怀里的人。 倘若他没有称过那一场吞噬融合,倘若刚刚他来晚了一步,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怀里的人了? “嗯?”灵鸠察觉到宋雪衣和往日不太相同的逼人视线。 他双眉微微皱着,没有受伤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眸子里是浓深的温柔以及无法忽略的混乱危险,灵鸠没觉得宋雪衣危险,反而觉得现在的他很脆弱,似乎受到了太大的惊吓,神经都绷得笔直。 相比起他的视线,灵鸠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也很炙热。 她眨了眨眸子,伸出手抱住宋雪衣的后脑勺,仰头亲了上去。 冰凉的嘴唇和同为冰凉的嘴唇触碰,两人都有一瞬间的仲怔。明明分开已经有近一年多的时间,可相见后却反复根本就没有分开过。唯有心神剧烈渴望亲近的冲动,让他们明白,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两个人一如往日,冰冷的渴望对方的温度,互相取暖互相依偎,紧密默契得旁人根本就没办法涉足。 一开始只是灵鸠主动的碰触,轻缓青涩的碰触,只为了确定眼前人的存在,也是顺应心里的念想。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灵鸠疑惑的想着,准备退开看看宋雪衣的表情。 她才有退让的动作,忽然腰间上的手一紧,头顶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唔。”唇齿被攻陷,舌尖被纠缠。 灵鸠脑袋有一瞬的发懵,被宋雪衣这么霸道鲁莽的亲上还是第一次。 他真没什么技巧可言,完全就是顺应本能,过于着急所以经常牙齿碰撞,嘴唇被磕出血,舌根也被吸吮得发疼。 不过这样灵鸠没有退让,反而被他激出了血性以及疯狂,跟着他一起发疯。 饶是这种情况,宋雪衣对灵鸠从骨子里认定了的温柔始终没变,一次不小心磕伤了她,下次就一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错,反而是灵鸠不管不顾的捣乱,愣是让一场亲吻变得凶残却激动。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是更久,两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似乎要到了某个爆发点,宋雪衣却松开了她,两唇之前贴得太紧密,分开的时候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吧唧”声。 灵鸠根本来不及不好意思,身体就被宋雪衣更加用力的抱住。 他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挤进自己的血肉里,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可是比起疼痛,灵鸠安心的感觉更强烈。 她喘着气,安静的被他抱着,胸口感觉被什么一下一下的撞击,剧烈深沉而快速。 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宋雪衣的心跳声,强烈得似乎要震动出来胸膛。 “宋小白。”灵鸠低声呢喃。 明明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决定要护着他宠着他,从什么时候反而被他宠着了,呆在他的怀里变得安心安定。 宋雪衣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没有说话,嘴唇轻轻碰触她的额头,又轻轻舔着她嘴唇的血。 这份温柔无声的安抚软化灵鸠所有的防御,差点没忍住哭出来。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分明没有任何伤心之处。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抱住宋雪衣的脖子,低声道:“不能再这里停留。” “嗯。”宋雪衣应了一声,习惯性的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这一抱,宋雪衣却顿住动作没有动。 异样的表现让灵鸠歪头朝他看去,眼神之中闪动着疑惑。 因为之前的亲热让少女苍白的脸颊浮现了红润,眼眸也莹莹得仿佛凝聚了天山的泉水,浓密的眼睫毛笼罩下来,给黑曜石的瞳仁朦胧了一层黑纱,若隐若现才是最美。 宋雪衣心脏一缩,伸出手覆上了她的眸子。不等灵鸠再疑惑,他已经放下来落在她的衣襟处,把敞开的衣裳拉回来。 灵鸠顺着他的动作低头看去,眼前的画面迅速的转动,熟悉的声音也仿佛隔了空间传入耳朵里,“这里。” 这声音是祭鸿颂的声音,他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宋雪衣的速度很快,每一次穿行虚空形同瞬移,气息也会瞬间消失。然而,在这样的速度下,祭鸿颂竟然追赶上。 “这样这点本事的话,逃不掉的。”又一次被祭鸿颂找到,他犹如宣告般的说道。 三丹境的剑修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本事,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都不知道,不过眼前祭鸿颂实在难对付。 灵鸠皱眉,看向宋雪衣。 正好是同时,宋雪衣也在看着她。 两人视线相对,几乎都在瞬间看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我挡着,你先跑? 不! 那就一起面对好了。 谁也不要抛下谁。 好。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之中尽是坦然的默契和信任。 “咿呀!”国宝君不甘寂寞的叫出声。这个人来了之后,兔兔幼崽就不理它了!可是兔兔幼崽好像很喜欢他啊?兔兔幼崽喜欢的话,它是不是也要喜欢啊? 两者签订了魂契,灵鸠对宋雪衣的情感太强烈,连国宝君都不免受到影响。 灵鸠伸手摸了摸它,然后从宋雪衣的身上一跃而下。她受伤的腿脚已经疼痛,可是走路已经没有问题。 面对祭鸿颂,灵鸠笑容无害的说道:“刚来的时候,一群人要杀我,我杀了他们一群,后来那个女人要杀我,那女人死了。现在你追杀我一路,是不是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祭鸿颂诧异,“你哪来的自信。” 灵鸠坦然道:“因为我不想死。” 这句话落下,她手中大剑出现,脚下一蹬宛若脱兔,朝祭鸿颂杀去。 祭鸿颂毫无表情的脸上,显示着对她攻势的漠视,“你的剑对我来说,破绽百出。” 他放任着灵鸠来到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凝成剑气,竟挡住了灵鸠这一剑。 一剑一指没有任何声势,却见大剑之上渐渐出现了裂痕。 他竟以一指之力,毁了大剑? “嗯?”祭鸿颂发出惊讶的声音。他侧头,一撮头发和半边耳朵无声的掉落。在他的身后,宋雪衣不知道何时出现,手里同拿着一柄金色细剑。 一剑破风,未断祭鸿颂的头颅,却也让他见了血。 “这剑招!”祭鸿颂眼里发出亮光,看向宋雪衣充满着兴趣。“再来!” 然而宋雪衣并没有理会他,一招中了之后,人又不见。 他会的剑招被灵鸠所授,威力最大的也就这一招罢了。 “你走神了。”灵鸠声音响起,手掌一用力,大剑“啪啪啪啪”碎成了一段段。黑光一闪,让祭鸿颂受惊的缩回手指,惊讶又炙热的看着灵鸠手里的黑色断剑。 他的指头流血了,如果不是收回的及时,说不定整个手掌被斩断也说不定。 “这剑?”祭鸿颂再次诧异了。 黑色断剑朴实无华,被他的鲜血沾染,竟似有了一丝生机。 “三丹境剑修血,勉强可入口”这个信息忽然传入灵鸠的脑海里,紧接着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黑色断剑上传来的恐怖杀意和荒古的气息给镇住了。 “咿呀~咿呀呀!”国宝君也被吓了一跳,小爪子揪住灵鸠的头发。 灵鸠似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它的叫声,双眼氤氲了一层黑雾。 “好一柄杀剑。”祭鸿颂叹了一声,可惜的看着灵鸠。 在他看来,杀不杀灵鸠已经无所谓了。按照灵鸠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被这柄杀剑入侵了神智,变成了这柄黑剑的傀儡,形同行尸走肉和死了没区别。 “鸠儿!”宋雪衣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灵鸠依旧似闻所未闻,持剑朝祭鸿颂杀去。 她整个人似都化作了黑色断剑的一体,剑先动人再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已经被手中断剑控制。 饶是如此,断剑的威力着实了得,一招一式竟以灵鸠聚灵境修为,和祭鸿颂对上了数招。 祭鸿颂似乎习惯了以身为剑,并不用兵器,几招下来饶是被剑气护手,依旧被黑剑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然而灵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断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灵鸠的死活,只为了夺祭鸿颂的性命。连续让灵鸠被出了几道皮肉伤,这时候更为了换祭鸿颂手臂一剑,眼看她腹部就要被祭鸿颂一样刺中。 血红的藤蔓出现缠住灵鸠的腰身,将她狠狠的拉了回来,宋雪衣在她身边出现,为她挡下这一招。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宋雪衣毅然站在灵鸠的面前,手中生出诡异的藤蔓,缠住祭鸿颂的手腕,翻身来到他的身后,竟以身禁他身。 “你。”祭鸿颂的言语总是简短,却一针见血,“她已经被杀剑控制,身死魂消,助她只会害你自己性命。” 宋雪衣没有回应他的话语,藤蔓穿过他的身体,陷入他的血肉。 “执迷不悟!”祭鸿颂声线微冷,见前方灵鸠气势越来越强,一道漆黑巨型的虚影出现,伴随着她一剑飞来。 这一剑快得穿越空间,刷的便刺入了祭鸿颂的丹田。他闷哼一声,嘴里就吐出了鲜血,却等着看身后的宋雪衣也被这剑重伤。 他竟然执迷不悟,他便让他亲身体验好了。 “什么?”祭鸿颂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 黑色断剑在刺入他的身体后就硬生生停住了,一股浅金色的光芒从灵鸠的身上闪过,残缺的图腾浮现眼底,一点点的驱散着那诡异的黑雾。她抬起眸子,眼神竟是清明无比,宁和冷静得堪称冷酷,再看向他后面的宋雪衣后,则恢复了温度还有一抹被信任的庆幸和笑意。 宋雪衣迅速放开祭鸿颂,一手握住灵鸠的手,将她手中断剑生生扯下,丢进虚空中,再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眨眼消失不见。 “被骗了。”祭鸿颂愣住一秒,才喃喃自语,又是“咳咳”两声,鲜血从嘴里流出来。 他低头又抬头,双眼之中浮现出强烈的光芒。 另一边,再次成功逃离的宋雪衣和灵鸠。 “一个个都是吸血鬼!”灵鸠无力的躺在他的怀里,狠狠的说道。 无论是兵临咒还是那把突然暴起断剑,一个个都不是普通货色,吸食她的灵力和精力太厉害了。 这次不是宋雪衣信任她的话,和她配合得默契十足,只怕她真得被那断剑玩死。 “宋小白,往这边走。”忽然,灵鸠注意到某物。 ------题外话------ 记者:宋先生,你对百里小姐的小馒头怎么看? 宋小白:鸠儿长大了。(一本正经) 99:…… 记者:国宝君,你对围观别人亲热一事怎么看? 国宝君:兔兔幼崽发春期到了吗?(一脸蠢萌) 99:…… 记者:二货水,你对大伙们的说的卡文怎么看? 二货水:啊~每次都让大家 ,真是好羞涩!(一脸娇羞) 99:砸死这丫的!用月票砸得她生活不自理!让你小馒头,让你围观,让你卡文!砸不死你! 二货水佩戴安全帽,抱着大箩筐,携带节操君,豪气冲天的吼道:砸吧砸吧我扛得住! ☆、第057章 我们都长大了 金红色的流光,忽隐忽现之间,似乎是刻意被灵鸠发现,又在被发现之后迅速是隐匿。 灵鸠觉得这道光芒暖人心脾,又潜藏着某种深沉无法看透的威势。 根据灵鸠不断的言语提醒,宋雪衣迅速的穿行在山谷之中。这一路少说都走了小半天了,竟然还还没有走出这座山谷。倘若不是在原地绕弯子的话,就说明和山谷之大,甚至超越了那一座座的城。 路途之中,祭鸿颂几次出现,又几次被躲避,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精神都紧绷得厉害。 眼前已经无路,一片漫漫的火海,宋雪衣怀抱灵鸠并没有在火海面前停留多久,后面祭鸿颂已经追赶过来。 如今真的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宋雪衣垂眸和灵鸠对视一眼,然后毅然踏入了这地下火海之中。 “你们。”祭鸿颂没有想到宋雪衣竟然连半刻的犹豫都没有。他要杀的不过是他怀里的少女罢了,何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他心里这般想着,目视眼前地下祸害,也没有考虑多久,身若长剑的射了进去。 火海不一般,炙热的火焰灼烧的不是人的 ,反而似是人的业障护魂魄。 时间混乱,宋雪衣紧紧的抱着灵鸠,眼看着火海中出现的一个个画面。 画面中有灵鸠也有他。 灵鸠初入放逐之地时的第一场屠杀,宋雪衣落入虚空中和虚空草的生死搏斗。 女扮男装的黑衣少年行走荒野,跨越两城的鸿沟,一路上斩杀凶兽妖物,几次三番差点香消玉损又化险为夷。她救李天安,挑衅明丽绝色的三丹境女子,大剑挥动得虎虎生风,每一剑都带走一条性命。 白衣破损的少年男子躺在的黑暗无光的虚空中,这里静谧鬼魅,周围无数的血红藤蔓虎视眈眈,挥舞着狰狞扭曲的触手,动与静的结合,令这一处更显得恐怖诡异。 中央的白衣少年男子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瘦,仿佛被吸尽了生命力。他的模样就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再美好的皮相也无法再现人前。 他睁开了双眼,眼神黑沉毫无光芒,仿佛根本就没有灵魂的存在。他太虚弱了也太饿了,本能的需要维持自己的性命。因此他开始了屠杀,行走虚空之中,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性命,吞噬他人的生命。 他的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开始复原,破损的白衣也无法掩盖他绝世的风华。然而他的杀掠已经没有随着身体的恢复结束,似乎这就是他的本能,知道偶然一次遇到个熟悉的男子,唤醒了他脑海里沉坠的记忆。 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这一场放逐之地的行走,都充满了凶险,看得他们心惊胆颤。惊的不是自己,害怕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对方的经历,倘若对方有一点不小心,说不定就是阴阳两相隔,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宋雪衣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着,比周围的火焰更加的炙热凶狠。 倘若他再强一点,也就不用让她这样受伤了,经受生死险境了。 他之前做的还远远不够,权势在下界还能所有作用,可是对于真正强大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约束性。这个世道,真正为尊的不是权势财富,不过是本身的实力罢了。 这时候,眼前的画面不再浮现,静止的漂浮在火焰之中,紧接着就被火焰灼烧淹没。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灵鸠叫了出声,几乎是本能的她伸手扣住宋雪衣的手臂。 和她一样受到突然到来灼痛的还有宋雪衣,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紧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抱着她毅然的向前走。 灵鸠反应过来后也强行忍耐着,对宋雪衣道:“方我下来。” 宋雪衣没有松手,答非所问,“找得到出路吗?”他知道灵鸠已经累极了,身体的消耗比他厉害得多。 灵鸠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也没有继续坚持要下去自己走。她转眸看着周围,忽见红光一闪而逝,便指着那处道:“这边。” 宋雪衣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行走在无边的火海之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无边无尽得仿佛没有尽头,消磨着人的意志力和坚持。灼热得灼烧着心肝脾肺,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却觉得内里已经偏题鳞伤。 无论是宋雪衣还是灵鸠都感觉累极了,打从魂魄到 的疲惫。国宝君已经化作图腾,回到了灵鸠的肩头,夏侯乖乖一样迅速的藏入紫金石内。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怀里的灵鸠已经昏睡过去,留下宋雪衣还在坚持的行走着。 他隐约感觉到尽头就在前面,一步步缓慢的行走,神智已经大部分陷入了昏睡,只剩下要把灵鸠带到安全地方的执念在坚持着 的行动。 突如其来的湿润清新的空气,让宋雪衣精神一震,他眼眸恢复点点的清明,模糊中看到一群人站在眼前。 人群的出现让他立即紧绷了身子,指尖虚空草若隐若现。 一阵欢腾的声音响起,宋雪衣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却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欢腾喜悦,并没有任何的杀气。 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时候,心神的一瞬放松,就让精疲力尽的宋雪衣无力的倒了下去。 “祭司?” “圣意不会有错。” “可是两人?” “先把他们带下去受伤。” “好的。” “师傅,这男的手拉不开!” “将他们放在一起吧。” “咿呀~咿呀~” 忽远忽近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着,灵鸠眼睫轻轻的颤抖,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她倏然的睁开眸子,入目的是熟悉的胸膛,闻到的也是熟悉的清香味。 宋小白? 灵鸠抬起头,果然看到宋雪衣线条感好看的下巴。 只是他的脸色过于的苍白。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响起,引起了灵鸠的注意力。 她伸手轻抚着宋雪衣放在腰身上的手,等他松开了力道才起身侧头看向床边。 这是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绣着金文的衣裳,款式并非普通的便服,看起来似是某种特殊职业的庄重服饰。她面容圆润,一双眸子清明透着点让人说不清的光彩,坐在轮椅上,看样子是双腿有疾。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道,目光在灵鸠和宋雪衣的身上游走,“之前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开他的手,你轻轻摸一下,他就松了。” 灵鸠谨慎的环视着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间普通的木制房子,除了现在她躺着的床榻外,桌椅板凳梳妆台样样不缺,就和平常人家差不多,竟然没有属于修士的气息和特征。 “百里灵鸠。”灵鸠随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眸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笑容宁和的问道:“你呢?” 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她竟没有看到任何灵力的波动,业障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人生让人诧异。 女子对上她的眸子,似愣了一秒,紧接着说道:“百里妖吉。” “嗯?还是本家。”灵鸠道。 百里妖吉轻轻点头,随后说出的一句话,牛头不对马嘴,“你要不要洗澡?”见灵鸠没有回答,她接着说道:“你和他躺了两天。” 这是嫌弃自己脏么? 灵鸠自认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味才对。 “可以的话,能帮我准备下浴桶和热水吗?”灵鸠没有拒绝。 百里妖吉轻轻点头,然后双手扶着轮椅往外离去。 灵鸠耳朵动了动,确定人已经走了之后,才卸下防备喘息着。 她之前消耗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一边吞着补充气血的丹药,一边把肩头的国宝君拉下来,“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咿呀~”国宝君歪头。在火里的时候,它就隐入兔兔幼崽的肩上了,只知道是那个人把兔兔幼崽报出来了。 “这里是火的另一边?”灵鸠想着,忽然眼睛一瞪。 她伸出手,试着施展灵力,却发现毫无作用。之前她从乾坤灵器里拿出东西的时候,似乎有金光一闪,是圣力在引导。 这个地方竟然不能使用灵力?还是说单独只有她不能用而已?倘若是后者的话,未免太坑爹了! 暂且不去想这些,灵鸠坐在床边,本能的伸手想用灵力查探宋雪衣的身体状况,却在毫无作用中醒悟,她无法使用灵力,不由的觉得挫败。 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的灵力被束缚,而是从个根本消失了一样,仿佛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如果这里的人都没办法使用灵力的话。”灵鸠轻抚着宋雪衣的脸颊,看着他日益成熟的脸庞,“反而对我们更有利吧。” 她记得之前祭鸿颂也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火海里。他的确厉害得让人心惊,不过一旦失去了灵力,他的绝技就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单论身体的强度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灵鸠一边想着,伸手去解宋雪衣的衣裳。之前她在半途中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宋小白的伤势怎么样了。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再次响起。 百里妖吉和另外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白衣少女跨坐再昏迷男子身上的画面。 他们一下就愣住了。 灵鸠淡然的拉着宋雪衣的衣裳,遮住他一身犹如冷玉的肌肤,朝他们看过来。 两个粗糙壮年红了脸颊,反倒是百里妖吉从容不少,对她道:“你要的水。” “放在那里吧。”灵鸠注意到两个壮年手里端着的水盆。她心里微微诧异,洗澡用这么小的盆,确定是用来洗澡而不是用来洗脸的吗? 两个壮年按照她目光所指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水盆端过去。 他们个个身材健硕,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力气的人,端个水盆却用两人,动作非常的小心轻柔,就好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让灵鸠看得不免诧异。 “请慢用。”百里妖吉说道,又推着轮椅转身离去。两个男子也跟着她的身后,在门口处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灵鸠,“水用过之后,不要倒了。” 灵鸠没有把疑惑露出来,对她点头,也对她说一句,“下次进来之前,记得敲门。” 之前没有察觉到他们到来,是因为他们入门口之前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入了门口后,车轮的声音才响起。 灵鸠注意到两个男人身材健硕,可是走路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说不定之前百里妖吉是被他们抬着的?到了门口才放下来,这才发出车轮的声。 然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两个男人再次爆红了脸,百里妖吉眼神意味深长的点头。 灵鸠默然。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好吗,那样的表现真会让人误会的! 她豁然的转头,觉得自己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真有点对不起他们的表现了。 俯身低头就吻上宋雪衣冰凉的嘴唇,碾压着,没一会儿让这双唇瓣恢复的温度之后,她才慢慢离开,“宋小白,唔!”后脑勺忽然被一只手压住,嘴唇又一次的和熟悉的温度碰触。 灵鸠微睁眸子又慢慢眯着,放任并且配合宋雪衣的亲吻,这样能够燃烧血液的亲昵,才能让他们互相安心,知道对方安好,就在自己的怀里和眼前。 之前被灵鸠盖上的衣裳,因为两人的纠缠而乱开,露出宋雪衣的胸膛。上面几条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没多久就化为一条血红的细线,再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鸠儿。”宋雪衣松开她,低声喊道,抱着她不松手。 灵鸠眨了眨眸子,觉得这副样子的他有点撒娇的味道,顿时觉得心情美满起来,拿出久违的长辈姿态对他哄道:“醒了啊,起来擦擦身。” 一直以来,随着时间的过去,宋雪衣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有气势。平日里很少能够看到他撒娇的样子,让灵鸠觉得欣慰的同时还有点可惜,回想初见那时可爱空灵的美人弟弟。 罢了,还是现在健健康康的他比较好。秉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自觉,灵鸠也只能默然接受。因此宋雪衣难得显出脆弱耍赖的样子,对于灵鸠来说,都觉得非常的难得珍贵。 对于宋雪衣来说,她这副故作长辈的样子,何尝不是久违又觉得异常的可爱。 他眉开眼笑,宠溺的看着她,配合的坐起身子,一派乖顺的样子让灵鸠看得更加的喜欢。 只是宋雪衣不会真的让她伺候自己擦身梳洗,将准备下床的少女拉回来,“坐着。”然后自己起身,去将房间里唯一看到的水盆端了过来。 白帕浸湿了水,为灵鸠擦拭着脸颊,宋雪衣问:“鸠儿醒来多久了?” “就比你快一会。”灵鸠应道,躲开他擦拭的动作,神色诧异,“这水?” 看她这副表情,宋雪衣也仔细检查这水盆中的清水。之前只是觉得这水格外的干净,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同。 这不是普通的水流,而是草木精华——每日清晨的晨露。 灵鸠看向宋雪衣,看到他眼里的确定,心里的奇怪更浓烈了,“之前觉得他们小气,现在觉得他们太大方了。” 用草木精华来给他们洗澡擦身,真是有够奢侈。 宋雪衣平静的拉过她的手,继续给她擦着。 擦都已经擦了,还能再拿去作别的事不成。 何况,在宋雪衣的心里,灵鸠本来就是最珍贵的,用草木精华来擦拭身子,一点不觉得浪费。 他这份坦然自在,看得灵鸠有点无语又不可否认的欣喜。 “这里不能用灵力。”她道:“这里的人身上也没有灵力,生活干净得很奇怪。” “嗯。”宋雪衣也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我们出去看看。” 灵鸠本来也是这个打算,疑惑的看向宋雪衣,“你不换换衣服?”一边说着,她想起来什么,伸手就脱掉自己身上的天荒凤羽衣,“这个你穿上,我在这里还有圣力可以用。”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宋雪衣一手捏上脸颊,余下的话就全部都没了。 “乾坤灵器里有我的衣裳?”宋雪衣轻声问,温柔的眸子定在灵鸠的脸上。 “有。”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就仿佛被浸泡在温暖的海洋里。饶是到了现在,灵鸠还是有点扛不住,毫不犹豫的拿出一件淡蓝色的衣裳。 宋雪衣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嘴唇滑到她耳边,“鸠儿把衣裳穿上。”然后环顾周围,发现根本没有空余的房间,并没有迟疑多久,便当着灵鸠的面脱衣解带。 这种面对面一起换衣服的事情,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灵鸠很自然的看着。 然而没多久,她终于明白宋雪衣的异样是为什么了。 在她眼前的男子,肌肤有着冷玉一般的光泽和白皙,没有夸张的肌肉,却一眼能让人感受到紧致,笔直的双腿,线条感极其美好的有腰身和恰到好处的肩膀,平坦的小腹和胸膛,漆黑的墨发披散脑后,有几缕落在胸前,黑白对比惊人眼眸,勾得人离不开目光。 卧槽!宋小白居然长这么大了! 这根本就是成年了好吗! 这样释义着美好,引人扑倒真的好吗!? 灵鸠后知后觉,他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题外话------ 号外号外,明儿是抢养时间,大家不要错过了~ ☆、第058章 我对鸠儿有谷欠 很多时候,一件尴尬的事情发生,一方先不好意思了,另一方反倒就能够坦然。 本来宋雪衣还有点迟疑,忽见灵鸠变化的脸色,使得他心底那一点异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这一笑,仿佛轻鸿落羽,月华洒下梅花,散发出惊人的迷人风华。 灵鸠一怔,盯着他的脸庞一时没有放开。 眼前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块绝世美玉,随着时间的雕琢,越来越菱角分明又圆润剔透,让人恍然觉得不该凡尘有。 “鸠儿,帮我把衣裳递过来?”清泉低落山涧的嗓音,清透得无需刻意,就让看着的人如沐春风。 灵鸠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居然看个人都看呆了。故作一脸淡然的把手中叠好的衣裳丢给宋雪衣。 后者把衣裳接住后看了她一眼,那飘过来的一个目光温柔包含笑意,仿佛将她的一切都看透,却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折让灵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伴着一张脸,无语的盯着宋雪衣。 这一看,灵鸠很快又后悔了。她这是做什么啊?看人家换衣服?!虽然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十四五岁和十六七岁的感觉真的太不一样!这就好像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和十四五岁的女孩绝对看得不一样,无论是样子还是身体的变化。 只是让她现在转头,显然已经晚了,反而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灵鸠自我纠结着,最后破罐子破摔,反正看都已经看了,亲也已经亲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已经认定他了不是吗,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个人都会是她的,早看完看都一样! 如此这般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灵鸠的神色就变得坦然起来,反而还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宋雪衣。 嗯,好看归好看,到底还是瘦了一点点,要多补补。 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情的不断变化都被宋雪衣看在眼里,大概已经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令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却也压抑了呼吸。 他的确长大了,已经不小了,早就是已经可以娶妻子的年纪了。如今被自己喜欢的人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对方还衣裳不整的样子,对于年轻气盛的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冲击。 为了不在灵鸠的面前丢脸,也为了不吓到她,宋雪衣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平常点。 半透明的里衣,白色的中衣,再到外面的蓝色外袍,系腰带展衣袂,并没有多余的配饰,出现在灵鸠眼前的少年男子,展现君子如玉风姿,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走过来摸了摸呆坐床榻上的少女,轻笑问:“鸠儿里面的衣裳都破了。”修长的指尖摸上灵鸠破损的衣襟。 这里面的衣裳不像天荒凤羽衣还会自补,几道口子看起来是不能再穿。 灵鸠感觉温润清凉的指尖透过衣裳的破损缝隙,碰到的自己的肌肤,就跟被火苗灼了一下。她身子微微向后一缩,微睁着眸子瞪着宋雪衣。 “嗯?”宋雪衣眼神中的疑惑,怎么看怎么的澄澈。 “我自己穿。”灵鸠一本正经道。 结果是宋雪衣宠溺的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比较任何话语都要有威力。 灵鸠继续坚持,“我能自己穿。”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脑海里还浮现着宋雪衣长大是身体,美好的男子已经很难找到稚嫩的痕迹。一个大男人给自己穿衣服,已经不能用过家家来解释,一时半会还真有点尴尬。 宋雪衣无声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道:“好。” 灵鸠憋着的一口气呼出来,等她拿出自己的里衣后,发现自己又坑了自己一把。 特么么的,这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间,要不然之前宋雪衣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前换衣服了。所以,她要是自己穿衣服的话,肯定也要当着宋雪衣的面前不可。 叫他转身?别开玩笑了!太明显了好吗!之前她还看了对方整套穿衣的过程啊! 灵鸠捧着衣服,面无表情的盯着宋雪衣。 宋小白,平时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次也自觉点怎么样? 可惜这回宋雪衣似乎没有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用疑惑的眼神和她对视了半会,随后一笑,说出让灵鸠想要撞墙的话,“不会吧?下次鸠儿就不要说让自己穿了。”温柔的包容,是个女人都要被溺个半死。 灵鸠面无表情的任他把衣服接过去,伸手来接自己的衣服。 自己穿的话,还得被看着,让他来穿的话,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么一对比,灵鸠自觉的还是选了后者。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让宋雪衣给她穿衣服才是正常的呢?这应该不正常才对吧?还有还有,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灵鸠疑惑的看向宋雪衣,“宋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了?” “唔。”宋雪衣沉吟着,为她解着衣裳,并没有抬头,“鸠儿说的是什么?” 灵鸠坦然道:“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有点不正常。” 宋雪衣一时半会也没有说话,等为她脱去衣裳再迅速套上干净的里衣后,才轻轻说道:“嗯,有点不正常。” “啊?”这是什么话?灵鸠疑惑。 这时候宋雪衣抬起头,黑眸里面仿佛凝聚了粼波,“鸠儿长大了。” “哦。”灵鸠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正常了,不自觉的就把话题往正常里带,“十一还是十二了吧?” “再等一两年,待鸠儿里了初潮,便能和我成亲了。”宋雪衣盯着她道。 “哦,在等一两年……”灵鸠仲怔的说着,猝然瞪大了眸子盯着宋雪衣。 他他他他他他刚刚说了什么?初潮?成亲?! 妈蛋! “你每天在想什么破事!”灵鸠表情完全崩了。 宋雪衣平静的把天荒凤羽衣为她穿上,“这不是破事,很重要。” 灵鸠默然无言。有的时候,宋雪衣在她面前的坦然,让她都有点难以应付。实在是他的眼神太认真,感情太真挚,让她不忍心避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然而对于宋雪衣来说,这副囧囧有神的表情就足以让他欢喜了。 他展颜一笑,系好了她的衣带,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感觉到了吗?这就是鸠儿说的不正常。” “砰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隔着衣料传递到灵鸠的手掌处。 这股强烈的跳动声痴狂,充满着狂烈的生机,和宋雪衣温柔温雅的神色完全相反。强烈的反差反而让人感受更加的剧烈,让人知晓原来在他平静的表象下,竟然潜藏着这么疯狂的感情。 这急促的震动让灵鸠本能的产生逃避的念头,却又充满着吸引力,让她根本就离不开,也不想离开。 “我想鸠儿,很想,很想。”这句话里面的意思,配上宋雪衣幽深的眼神以及手底下传来的跳动,让灵鸠明白并不只是单纯的想念。 她道:“你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宋雪衣轻笑道:“万物都有谷欠,人也是如此。我喜爱鸠儿,自然会鸠儿产生谷欠。” 灵鸠败了,她真的不该和医师谈论这个问题。不管哪个时代的医学职业者都有这个惯性,谈论起一些问题起来,比一般人都要坦然。 宋雪衣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不由发出笑声,没有人看见他披散的黑发遮蔽的耳朵,早就热得红透透。 别看他表现的非常淡然,实际上身为初哥的他,面对自己喜爱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能从容不迫到那般。只听他的心跳声就知道,这厮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虽然说了要等灵鸠,可不代表他会什么都不做。 宋雪衣一直都不是个和他外表一样无害的人。 今日到这里已经够了,过火怕会不好,他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失控,做出出格的事情。宋雪衣心里想着,伸手握着灵鸠的手,“出去看看吧?” “嗯。”结束之前那个话题,正好合了灵鸠的意。 小手被宋雪衣的手握住,两人一起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灵鸠耳朵里就听到“咿呀”的一声。 原来之前和宋雪衣相处的时候,不小心把国宝君忽略了。国宝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也就安安静静的呆着,呆滞的看着,或者可以说是围观着两人。 “国宝。”灵鸠习惯性的听到声音就摸了一把国宝君。侧头,对上国宝君一双银蓝色的眸子。 国宝君的眼神始终蠢萌,尤其是配上它一个熊猫样的时候。这时候,这双眼神还多了点疑惑和好奇的光彩。 灵鸠好笑它在好奇什么,突然想要一个被她忽略的事情,让她的表情一变。 等等!刚刚国宝君都在旁边的话,也就是说不宋小白的身体被它看光了? “国宝?”宋雪衣的声音适时响起,看向她的肩头处。 他还记得,之前鸠儿肩头有个银蓝的图腾,刚刚却没有看见。看鸠儿的样子,意思是魂兽出现了? 宋雪衣的眸子一闪,嘴唇轻轻的抿着。他想到了和灵鸠一样的问题。 “咿呀~”国宝君奇怪气氛怎么突然变得好奇怪?为什么兔兔幼崽和这棵草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奇怪? 灵鸠想来想去,发生了的事情再纠结已经没用,对宋雪衣道:“国宝什么都不懂。” 平常人也不会忌讳自己家的宠物吧?虽然国宝君不是宠物,她也没把它当做宠物。 “嗯。”宋雪衣知道这会儿再计较已经无用。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个底。 至于另外一只魂体生物,夏侯乖乖很知趣的早就躲在紫金石不出来,眼不见耳不闻才是最安全。 从房内出来后,入目的景象让灵鸠和宋雪衣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诧异。 地面是青绿的草地,周围坐落着一个个木建的房屋,三个穿着兽皮衣裳的孩子奔跑在草地上。他们笑闹着,蹦蹦跳跳的速度却堪比灵猴,尤其是打闹起来的时候,一拳头不小心打在地上,竟然把地上砸出一个坑。 周围坐着几个成年的男女,看到孩子们打得凶猛,竟然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容满脸的似乎正在谈论着他们,还有两个少年握着拳头,起哄者为他们加油。 灵鸠和宋雪衣的出现让孩子们以及大人们都停下来动作以及声音。 他们毫无遮掩的眼神让灵鸠觉得自己和宋小白都成了珍稀难见的生物。 这静止只是一秒,很快热闹的声音就一道道的冒了出来。 “就是他们!他们从圣火里走出来了!”一个扎着个冲天辫的孩子喊道。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仿佛小兽的低吼。后面两个小孩不甘示弱的喊道:“可是不是说圣使只有一个吗?为什么有两个!他们谁才是我们的圣女?圣子?” “他们长得真好看!说不定都是哦!” “如果她是圣女的话,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她的圣卫!” “他们的感觉好奇怪哦,和阿爹阿姆都不一样!还有还有,他们的衣服穿得也真好看!” 这里的喧闹声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到来,大人们还能保持平静的站在周围,孩子们却都闹腾活跃得不得了。 不过这份闹腾对于灵鸠他们来说,却非常的有益。至少从他们的话语里,灵鸠得知了不少的重要信息。 例如她和宋雪衣一起走出来的火海被他们称之为圣火,传闻从圣火里走出来的人,就是他们的神圣传人或者传世,会是他们新一代的圣子或者圣女,会给他们带来福泽。 例如之前她见到的百里妖吉就是他们的大祭司,是他们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负责掌管族中一切大事。 例如他们对自己和宋小白并无恶意,似乎还很友好。还例如他们身上全部都没有灵力,也几乎没有业障,人生干净得和百里妖吉一样,让人诧异。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身怀神力, 的力量都大得惊人。 一群孩子足有八个,其中生得最可爱,也难得白皙点的女孩被推了出来。 她似乎是孩子里面地位最高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数一数二。当然,这只是和这里的一群孩子相比,若是和外面的人相比的话,只能算是清秀可爱。 因此,以这里这群的人相貌来说,看到灵鸠和宋雪衣后惊为天人,完全是正常反应。 “你们好,我叫白玲儿。”六七岁的女孩儿站在灵鸠和宋雪衣的面前,昂头着小脑袋,摆着自认为最庄严的表情,对两人说道:“你们谁才是我们的圣使呢?” 宋雪衣外表气质淡雅温柔,实际上却难以真正的靠近,更不会对待外人温柔。灵鸠一样是如此,不过眼前的状况对于她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也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几乎是在听到所谓的圣火圣使之类的话语后,灵鸠的神棍模式就已经大开。 她整个人的气质瞬息之间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少女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只觉得眼前的白衣少女,圣洁宁静得不可思议,那双黑曜石的眸子仿佛凝聚了圣山上最剔透的雪水,流转之间都让人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整个身心都被漂洗了。 宋雪衣抿嘴轻笑,温柔的注视着她在她所熟悉的领域中大放光彩。 “你觉得我们谁才是呢?”灵鸠微弯着腰身,问道眼前的女孩。 她的动作让女孩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她的专注的眼神让女孩自己被她深深的放在了心里,她的声音让女孩觉得兴奋却不会紧张。 白玲儿脸庞一下涨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一开始是想他是,可是现在我觉得是您。” 灵鸠微笑,“也许我们两个都不是。” “不会的!”白玲儿头口而出,急促的说道:“一定是的!您一定就是我们的圣女!大祭司说过从圣火里面走出来的人就是,您会给我们带来福泽。” “对了!”白玲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充满着希望和渴求的望着灵鸠,“你能给我们带来雨水吗?” 雨水?又一条重要的信息。 灵鸠想了想,试着用微弱的圣力驱动水灵,发现果然可行。 她的指尖浮现一个晶莹的水球,再看向女孩,“为什么想要雨水?” 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眼前的白玲儿已经完全呆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小巧的水球,似乎在看着什么奇迹,根本就没有听到她之后的话语。 砰砰砰砰! 周围忽然寂静无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灵鸠眼眸环顾周围,发现之前围观的人竟然都跪在了地上,眼神之中充满着狂热和希望。 这发展未免太快了点吧!灵鸠强悍的心理维持着表面上的神棍表情不变,脑海里小人默默的擦了一滴汗水。 我说,你们不要太吓人啊!一跪就是一个坑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出了点什么幺蛾子,就凭她这点圣力,根本扛不住这一人一拳的吧! ------题外话------ 来了来了!时间过的好快,又来了新一轮的抢养时间!今天抢养的萌物是【夏侯乖乖】问题1:夏侯乖乖出场是第几章?2:夏侯乖乖之后的身体一直是什么?3:夏侯乖乖的本来名字叫什么?(8:10) 今天就放一只萌物啊~大家加油!其实看小标题名字就可以更快的找到答案啊~么么哒! ☆、第059章 疯狂的行动(求票) “问她不如问我。” 一道声音传来,伴随着到来的还有熟悉的车轮声。 灵鸠侧眸看去,坐在轮椅上的百里妖吉也朝她看着,眼神之中没有其他人那么明显的狂热,不过惊喜和比之前更为崭亮的眼神是怎么都藏不住。 伴随着她身边的还有一个鬓发斑白的老人,老人身穿褐色的奇装异服,和百里妖吉一样,应该是特殊职业装。 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两名身材健硕的男子,正是之前给他们抬水的人。 百里妖吉将手放在胸前,微微的弯了下腰身,对灵鸠两人说道:“您有什么问题,请随我来,一切都会有答案。” 灵鸠注意到了她称呼上的变化,态度恬淡矜持的对她微笑了下,然后往前走一步,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扯住了。 转头往下看去,发现那个叫做白玲儿的女孩儿正扯着她。 “玲儿!还不快点放手!”周围一个中年女人喊道,声音和这里大多人一样,都是中气十足。 白玲儿憋了憋嘴唇,似乎想听话又舍不得,眼睛渴望的看着灵鸠。 “有什么事吗?”灵鸠笑问。 她轻柔的态度安抚了白玲儿,后者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圣女大人,能把你手里的水给我喝吗?” 灵鸠没有回话,伸手把掌心漂浮的水球往她嘴里送去。白玲儿立刻昂头张开嘴,神情就好像在迎接着什么圣神仪式,表情虔诚得不可思议。 清水入口,白玲儿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单纯干净的幸福,能够感染周围所有人。 “好干净好甜还很凉。”白玲儿用自己知道的词汇尽力表达着喜爱,“好好喝!” 这份干净剔透而太过简单的幸福,让灵鸠也忍不住受到影响,“我这还有更好喝的东西。”说完,从乾坤灵器里取出往日放在里面的果汁。 白玲儿一副受宠若惊又渴求的接住竹筒,先看了看灵鸠,得到她确认的点头之后,才欣喜的轻轻喝了一口。 “好甜!”白玲儿惊呼,却没有继续喝。反而转身往一群孩子堆里跑去,把手里的竹筒递给他们,“一人不口,不准喝多!” “哦~”一开始还对她投以羡慕眼神的孩子们,立即惊呼起来。 灵鸠想了想,把往日见到好吃的就往乾坤灵器里放的存货也拿了出来,糕点都是用食盒放好的,蜜饯之类的也用纸袋都包好了。 “玲儿。” 白玲儿听到她的叫声,跟个小兽似的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她的面前,速度之快带起的清风吹动起灵鸠的头发。 这里的人,总觉得和谐温馨是一方面,凶残危险程度也绝对不低。灵鸠心里想着,将手里经过她亲自验证品尝过的好吃食递给她,“你拿去分吧。” 白玲儿一脸惊喜,望着灵鸠的眼神已经狂热得充满了崇拜和儒慕,“圣女大人真好!” 灵鸠听得出来,她这是完全把自己认作所谓的圣女了。 最让她关注的是,白玲儿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纯粹金芒。这种人生干净的人,一旦产生信仰也是虔诚干净得不可思议。只是他们身上的金芒并不能给她带来收益,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阻挡了。 “你不需要这么大方。”百里妖吉的声音响起。 灵鸠听到这话朝她看去,发现她的眼神很有意思,似乎有点羡慕渴望又强忍着。 “这没什么。”真没什么,糕点和清水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廉价,可是谁会想到这些廉价的东西,到了这里会成为无价之宝?“要去哪里,你带路吧?” 百里妖吉轻轻点头,却没有领先走。她旁边的老人道:“您先请。” 在确定灵鸠很大可能就是他们所要等的那个人之后,他们的态度上有明显的改变。这种改变明显也坦然,充满了朴质,反而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和虚伪。 灵鸠和宋雪衣一起朝他们走去,等到两人走到同等的位置,百里妖吉才开始领路。 路途中,灵鸠又取了一份糕点递给百里妖吉,后者露出疑惑又意动的样子。 “醒来还没有吃过,有点饿了,不介意一起吃吧。”灵鸠说着,自顾自的先捏着糕点吃了口。 这副样子把她维持的高尚气质破坏了不少,却也接地气了很多,让人觉得更容易亲近和相处,也让原本严肃沉寂的气氛缓和不少。 百里妖吉到底还是没有拒绝,默默的接下了她的赠礼。 灵鸠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懂得虚伪那一套,他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因为喜欢糕点,哪怕是觉得可能有点不妥,还是没有客气的拒绝,而是顺应心意的接受。 这样的性子反而让灵鸠喜欢,觉得相处起来轻松自在。 这一路走来,灵鸠发现周围树木茂盛,却没有一棵果树,更不见任何一条水流。最让她惊讶又无言的是,路上还看到几个壮年骑着高大的凶兽,凶兽气势感受起来至少也堪比聚灵境的修士。 这群人看到百里妖吉和灵鸠他们的时候,就会从凶兽身上下来,以示尊敬。 他们在某一方面表现出来的礼仪和文化,比外面的人都要虔诚认真很多。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路上已经见不到人,周围的草木也越来越少,反而成为了石墩地。 石墩高耸足有百米,入目之中足有十二根,再往深处看到的是迷雾弥漫,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景象。单论能够看到的这十二根石墩高柱,哪怕已经有了破损,可磅礴古老的气势怎么都挡不住。 石墩高柱上似乎雕刻着许多古老的图腾,让灵鸠感觉到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什么,身边宋雪衣忽然低声道:“雕刻和石门很像。” 对了!就是石门!灵鸠眼眸一亮,经过宋雪衣的提醒才想起来,这石墩的雕刻可不就是和他们看到石门很像么,可也只是相似并不是相同。 这里看上去就仿佛是个祭坛,又仿佛某个神圣的古地。 百里妖吉道:“您和他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嗯?”灵鸠诧异。不是说他们是从所谓的圣火里走出来的吗?这里哪里能看到所谓的火? 她毫无遮掩的疑惑被百里妖吉看在眼里,她解释道:“昨日迷雾开,圣火就在里面。” 灵鸠并不说话的看着她。 百里妖吉继续道:“我们一族在这里已经生活了无数的岁月,到底多久了我也不知道,古籍已经没有记载。不过,从我知道的曾爷爷那一辈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圣人的庇护,没有了雨水的滋润,族人以喝兽血为生。” 灵鸠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你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吗?” 百里妖吉道:“这里有很多叫法,古籍上说这里是神炼之地,我们生活的这片地方被我们称为圣佑之地,之后还有人被称为放逐之地吧?往年我们有人出去过,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把消息带了回来,带回来的还有某些人,原本以为是我们的圣使,可他们连圣火都抵抗不住,一来到我们生活的地方就遭到排斥,变成毫无作用的废人。” 灵鸠感觉到百里妖吉有些话没有说,事情绝对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放逐之地的人都认为这是一片无法逃离的地方,突然遇到这里的原住民,又怎么可能随便的放过。 不过百里妖吉不说,灵鸠也没有继续问这方面的问题。 “你需要我做什么,又能给我什么?”灵鸠直白的说道。 百里妖吉双手转动轮椅,正面看向灵鸠,眼神认真且虔诚,“如果您是我们的圣女,就一定能够赐予我们福泽,而我们会献上我们的所有,信仰和生命,只要您一声令下。” 饶是灵鸠也被她眼神里面虔诚和斩金截铁的誓言给惊住了。 她突然产生一种想法,这个被他们称为神佑之地的地方,其实才是真正的牢笼吧,培养着这一批信仰强烈且干净得不可思议的人们。 如果圣力是神圣所有,神圣的圣力需要信仰的话,他们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们想怎么确定?”灵鸠收敛了心中的侥幸,认真面对着百里妖吉。 无论是出于对他们的尊重,还是出于自身的利益,她都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这一切,尽自己的所能。 百里妖吉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低声道:“请您走进这片圣地。”停顿了一秒,她的眼波和语气都轻轻颤抖着,“如果您是圣女的话,一定能够进去,并且安然的出来。” 她希望灵鸠就是他们的圣女,她身边的老者和后面的两名壮汉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期待了太久,他们渴望着雨水的洗礼,更是在期待着新的领导。现在的他们就好像的迷途的羔羊,空有信仰的心却找不到信仰的人活着物,引领着他们的道路。 灵鸠呼吸一顿,抬头看进迷雾深处。 天眼大开,依旧看不清迷雾中的景象,隐约之中却瞧见熟悉的金红光芒一闪。 要不要去?灵鸠自问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 今日她能够来到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机缘,机缘就摆在眼前,如果她软弱不敢往前,还有什么往后可言。 手掌被人握住,灵鸠侧头看向宋雪衣,他的眼神温柔如水,透露着对她的支持。 无论她做任何的决定,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他清楚这一切,凶险富贵都不知道,可是正如他渴望着成长,所以清楚她也一样。 她需要的是信任,他能够给与她的也是信任。 “走吧。”宋雪衣没有等她说话,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灵鸠展颜一笑,这种不需要言语,对方就能够理解支持自己的感觉,实在好得不能再好。然而,这种安心默契的感觉,无论是今世今生,都只有眼前的人能够给自己。 “你,”百里妖吉看着宋雪衣,提醒道:“这里只有圣女还能够进去,否则会遭到排斥。” 宋雪衣对于她的话语似闻所未闻,拉着灵鸠步入十二根石柱内,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着。 迷雾就在眼前,接触到两人之后,便见灵鸠身体周围浅金色的光芒忽现。这让百里妖吉和老者他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如果不是地方和时间不对的话,说不定他们都会欢喜的惊呼出声。 紧接着出现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喜的笑容一下僵住。 原本以为灵鸠已经被接纳,宋雪衣就应该被排斥了才对,然而他们所想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当灵鸠金光氤氲被迷雾接纳的时候,宋雪衣身上却银红光芒若隐若现,相互交缠着。 血光邪戾残暴,半透明的银白色的光芒却纯净无暇,两者似乎相克却又双生,古怪诡异。 不等百里妖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就消失掉了灵鸠和宋雪衣的身影。 “这。”老者看向百里妖吉,一脸的疑惑,“大祭司,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妖吉很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可是职业所在,让她不能这样回答。沉默了半响,对老者说道:“神圣身边总会有圣卫在,那个男人是圣女身边的守护吧。” 无论怎么看,百里灵鸠更像是圣女,那个男人不是总是守在圣女的身边吗?身为守护的话,被接纳也是理所当然。 老者和两个壮男听到这个解释,顿时露出明悟的表情,老者道:“不愧是大祭司。”另外两个壮男也用信任崇拜的眼神看着百里妖吉。 百里妖吉默默无言。 所以说,这里的人也不是不会撒谎,不过连撒谎也是有根据的撒,然后就是他们真的太单纯,根本就不会去辨认谎言。 不说百里妖吉怎么看待眼前这个事情,且说现在的灵鸠和宋雪衣,却再一次被莫名的力量分开。 两人都觉得眼前一白,就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灵鸠来不及寻找宋雪衣的所在,就被一道庞大的信息冲入脑海。她就好像是大海里的浮舟,被惊涛骇浪冲击得四处晃荡,一个不经意就会被无边的大海吞没。 在这种危险中,她不得不聚集所有的精神来面对,一点点吞噬吸纳着脑海里的知识。 圣力之种,圣力图腾,圣力的运用和修炼,以及圣力的强大之处。 以前听夏侯乖乖说起圣力知识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很广阔,如今得知的却比夏侯乖乖说的还要深奥许多,让她一时半会都没办法理解剔透,只能知道个表面。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于灵鸠来说却很短暂,因为她的精神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当她恢复意识,双眼睁开,就见不知道何时她竟然出现在一个神秘的空间。周围依旧是迷雾,看不清楚别的事务,眼前却有一株庞大的树木,仔细看这树是她熟悉的梧桐树,只是太过高大,数百米让她昂头都似看不到头。 一抹熟悉的金红色光芒在梧桐树上流转。 ‘你明白了吗?’一个声音传入灵鸠的脑海里。 灵鸠摇头。 她的目光一刻不离开梧桐树,从它的纹理到它的枝叶。这一眼,仿佛是千年,时间早已没有了概念。 灵鸠不知道,从她进入这片迷雾里面之后,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半年前,放逐之地的火城荒野之地一个火山里,突然传出一道充满威严恐怖的吼叫声,似龙似兽。路过那里看到的人,发现一头漆黑的麒麟兽飞出火山,本以为是头可怕的凶兽,很有可能就要遭受它的袭击,谁知道黑色麒麟兽飞到半空的时候一点点变得虚幻,让人恍惚发觉原来那只是一头虚影而已。 “喝!那是什么?!”随后的发现,让路过的人更加的震惊。 黑色麒麟兽的虚影之中却有个穿着一身黑色铠甲的少年人,伴随着黑色麒麟兽虚影越来越虚幻,里面的人则越来越清晰的出现人前。随后,人们就发现那人并不是穿着黑色铠甲,而是生长着的黑色鳞片。 “难道刚刚那是头妖兽,这是妖兽化形了?!”这个念头刚刚起来,更加让人疯狂的画面出现了。 浑身生长着黑色鳞片仿佛铠甲一样的少年人门后,忽然出现一面半透明半实体的石门,石门朴实无华,慢慢的开启,仿佛恒古的时间大门,把古怪的少年人吸纳了进去。 不知道是妖兽还是什么的少年人就在人的眼前不见了。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在原地呆了整整好几秒,随后惊叫,疯狂的寻找着痕迹,却再也看不到任何少年人的踪迹。他迅速的赶回火城之中,把所见的一幕传得人尽皆知。 “绝对不是什么身法,他不见了,走进石门里面不见了!那是不是离开放逐之地了?”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的奇怪,亲眼目睹一切的人,就是觉得那绝对和离开放逐之地有关。 这个话题很快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然后很快就有人根据印象想起来了当初李天安的形象,以及他跳入火山里面的情况。 “那时候就有人发现那次的新人很古怪了,他们不但不会消耗灵力,不用为寿命担心,原来真的有离开放逐之地的办法!快找到他们!” 一场抓拿灵鸠等人的疯狂行动就在放逐之地里面展开了。 ------题外话------ 最近更新不大给力,实在是事情一件件的来,水水已经在努力了,保证不会少于5000+,希望大家理解支持! 另外厚颜恳求月票!被爆什么不要有啊,会疼啊!心疼身也疼!么么大家! ☆、第060章 雪衣出关 李天安引起的动荡,伴随着时间过去,火热了一阵子之后却并没有结束,只是相比起一开始的大动干戈,变得收敛了很多,每个人都在寻找着灵鸠等人的身影,却已经放在了暗中。 半年过去后的今日,被百里妖吉等人称为深有之地的这里,十二根古朴石柱迷雾,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至迷雾显出身影。 外面一直都有人在守着,立刻就发现了这人的身影。 “出来了!出来了!”右边的壮年喊道。他旁边的人也露出惊喜的表情。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这人的相貌,神情一瞬间仲怔。 迷雾氤氲中,男子步伐轻缓,衣袂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朴素的蓝衣被他穿得高雅飘逸。只见他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随意飘散着,俊逸细腻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澄澈的眸子里似冷漠又似宁和,宛若隐居天山之上的仙人,默然睨视尘世间的繁华三千,也无法令他的心神有分毫的波澜。 两个壮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的男子,只觉得他比两年前更加的好看,好看中还多了点不一样的气势。使人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敢放肆,就怕哪里做得不对冒犯了他。 那肌肤可真白啊,跟山里产出来的玉石一样。那头发可真黑,看起来又软又柔亮。明明长得不高,怎么看起来就那么适合好看呢? 两个壮年低头看看自己,他们的身高普遍都有近两米,才会让他们觉得宋雪衣的身高有问题。 从迷雾里走出来的人自然就是宋雪衣了。 他微眯的眸子随着走出迷雾而睁开,环视了周围后对两人问道:“鸠儿还没有出来?” 他的嗓音依旧清朗柔和却多了一丝低哑的磁性,宛若清泉流水兑入了蜂蜜,让人喝进嘴里,甜而不腻到心里。 两个壮年哪里见过这样风雅绝俗的人,哪怕是身为男子,他们还是红了脸庞。右边的人结巴说道:“没没没,还没有。” 宋雪衣问道:“多久了?” 这次回答他的人,不是两个壮年,却是一个女子嗓音,“一年八个月。” 宋雪衣抬头,看到推动着轮椅往这边来的百里妖吉。 “这么久了么。”宋雪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从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只是就和当年在虚空中和虚空草争斗一样,生死劫难中不知道时日过,这次感悟修炼中一样感觉不到时间的过去。说是一眼数年一点不为过,在他感觉里仿佛不过是短短的几日罢了,原来已经近两年的时间了。 “在你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神圣的气息,不过还不够。”百里妖吉道:“你不是我们的圣子。” 宋雪衣颔首,别说他不是了,就算他是他都不会承认。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属于灵鸠,他不会跟灵鸠抢东西。 “鸠儿还要多久出来?” 百里妖吉道:“不知道。”和宋雪衣一样,她也渴望灵鸠能够早点出现。 宋雪衣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迷雾,对百里妖吉道:“你们一族有套炼体的上古法子。” “是。”百里妖吉眼里闪过诧异,随即又释然,“你是在传承中得知的吧,这套炼体的法子需要的草药在山里都有,只是我们族的炼药师没本事炼制。” 站在她身边的老人脸上露出尴尬和自愧的神色,可见他就是百里妖吉说的那个族中炼药师。 宋雪衣淡道:“我来。” 老人惊讶道:“你是炼药师?” 宋雪衣点头。 老人表情瞬间激动起来,“好好好,终于又碰到一个炼药师了。这族中的孩子都是一群调皮鬼,没一个能静下心来学炼药,可把我愁死了,连个探讨的人都没有。” 百里妖吉打断老人的喋喋不休,“族中的炼体之法不能随便给外人。” 老人急急道:“他怎么能算外人呢?他可是被神圣认可了的人啊。” 百里妖吉依旧不退让,“他没有承认。” “承认什么?”宋雪衣问道。 百里妖吉道:“虽然你得到了神圣的认可,我却没有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一点对神圣的信仰。” 宋雪衣不语,他本就对那所谓的神圣没有一点敬畏之情。 无论是老人还是两个壮年听到百里妖吉的话,再看宋雪衣默然的态度,脸上的热情也一点点的褪去,老人更是一脸的纠结失望,挪动着嘴唇似乎想要劝说什么。 “除了这个外,没有别的办法得到炼体法?”宋雪衣平静问道。 百里妖吉本想说没有,中途又想到了另外一点,说道:“有。”过后才过,“成为圣女的圣卫守护。” “鸠儿的守护?”宋雪衣重复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 “不可直呼圣女的名讳!”百里妖吉才说道,面对宋雪衣平和的目光,气势不由就弱了不少。严肃道:“身为圣女的圣卫守护,就代表将圣女视为最高的信仰,愿为她生,为她死,身心决不可背叛,否则将受到圣火焚烧之苦。” 她原本以为宋雪衣会被吓到,却发现眼前的风华绝代的男子面带浅笑,似根本就没有听到那苛刻却在他们看来无比荣耀的条件,讶异道:“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 宋雪衣轻笑道:“为鸠儿生?为鸠儿死?身心不可背叛?我都听见了。” 他的笑容以及声音都太过温柔,让严肃的百里妖吉也不由看得一怔,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总觉得继续看下去的话,一定会万劫不复。 她侧开眸子,耳朵里就听到了男子温柔却认真到骨子的声音,“我不信天,不信你说的圣神,独独信任鸠儿。生死,身心,早在和她相遇的时候,就已经交到了她的手里。” 百里妖吉没忍住又转头看向看他。 日光下的蓝衣男子,眼眸里溺满了温柔,笑容温暖。在他的身上,她的确感觉不到对神圣的信仰,却散发着比任何都要强烈的对待他言语中‘鸠儿’的浓厚感情。 这份感情不是单纯的信仰,还有更加深沉的复杂却又纯粹的情感。 百里妖吉无法怀疑宋雪衣的话语,她几番张嘴又闭上嘴唇,最终垂眸说道:“请您跟我们来。” 一瞬语气的变化,已经代表她承认了宋雪衣的说法。 随着百里妖吉离去之前,宋雪衣又回头看向迷雾一眼,心中想道:鸠儿,你也在不予余力的成长着吧,只是不要太久了,我会想你,很想。 路上,每个碰见他们的人都会忍不住顿足,实在是宋雪衣的相貌和气质在这族里面太过出彩。 “放逐王!”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叫声响起。 宋雪衣脚步一缓,侧头朝旁边看去,发现之前一路追杀他们的祭鸿颂竟然被四个孩子环绕着。 现在的他很难找到当年追杀他们时的风采,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身上穿着兽皮,头发散乱,说好听点有颓废艺术家的风范,说难听点就跟落魄的乞丐没多大的分别。 然而和他形象不符的是他的眼神,明亮得仿佛利剑,誓死都不肯蒙尘的锋芒毕露。 百里妖吉也发现了,解释道:“他是那日与您一起进入圣火来到这里的外人。不过和您不一样,他并没有通过圣火的考验,最后昏迷在山里的某处,被打猎的男人带了回来。” “只要进入圣火就能进来这里?”宋雪衣问。 百里妖吉道:“圣火不常出现,外来的人除了您和圣女之外,都是祖辈族人带回来的,真正通过圣火考验的人,祖籍上说只有三人,其他人都是没有通过被圣火随意的丢在任何的地方。” 说着看向祭鸿颂一眼,“他是跟着您和圣女大人偷入的吧。” 宋雪衣颔首,轻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百里妖吉道:“我们不会随便杀人,也不会无条件的收养外人,他能够活到现在,还是因为陪孩子们玩,还有做连女人们都不想做的织布活。” 宋雪衣注意到,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祭鸿颂听到百里妖吉的话语后,脸皮轻轻的抽搐。 原是放逐之地的大能者,身为三丹境的剑修,比一般三丹境的修士都要厉害,谁知道竟会沦落到陪孩子玩闹,做女人织布活才能活下去的境地。 百里妖吉又开口说道:“虽然我们不会随便杀人,可若是您和圣女的意思,我们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从短短的时间,她细心的发觉到,祭鸿颂和宋雪衣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友好。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弱啊。”恰是这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推了祭鸿颂一把。 祭鸿颂就好像是被大棒抡过一样,身体倒出去一米远,隐约还能够听到错骨的响声。 祭鸿颂抿唇咬牙,冷眼看向宋雪衣,“她人呢?” 宋雪衣淡道:“你已杀不了鸠儿。” 在这里失去了所有灵力的祭鸿颂不可能是灵鸠的对手,莫说灵鸠能够使用术法了,就算灵鸠不能,就凭她现在在这里的身份地位,百里妖吉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祭鸿颂得手。 “他要杀害圣女大人?”小孩大叫响起,一开始站在旁边看着的白玲儿跳了出来。 小小的女孩儿因为怒火冷了一张脸,小小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堪比小型的凶兽,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跟随时准备撕裂了猎物的凶兽相似。白玲儿咧着嘴,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怒叫道:“坏人!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没错!没错!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大叫起来,“想要伤害圣女大人的都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不需要留情!” “哼!他这么弱,我一个人就能打死他了!”之前推了祭鸿颂一把的虎头虎脑小子朝他走去。 无论是百里妖吉还是周围的大人都没有阻止的意思,并且相信这小子能够解决掉祭鸿颂,还放任他去动手解决。 从他们的态度看来,无论是白玲儿还是这个小子以及其他孩子,绝对都是见过血。哪怕没有杀过人,却绝对杀过兽的。 祭鸿颂慢慢的站起身,他的眼神不断的变化,原本的亮光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杀不了她。”他平静的说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杀意,也可以说是察觉到了,却没有恐惧害怕。 “她说会成为第一个逃出我追杀的人,哪怕借助了外力,却的确成功了。”祭鸿颂的声音沙哑,很少见他说这么多的话,“她说她叫百里灵鸠,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呢?帮助她从我手里逃走的人。” “宋雪衣。” “哦,宋雪衣。”祭鸿颂点头,然后扯掉腰间系着的唯一一件配饰,一柄金属的小剑。“这里面有我毕生所学,算作给你们逃出生天的奖励。” 宋雪衣伸手接住,已经感觉到了祭鸿颂没有了求生之意。 他对那虎头虎脑的小子伸出手,意思是让对方停下来,“无需你动手,我自己走。” 虎头虎脑的小子到底年纪还小,看他这副样子,反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 百里妖吉看了宋雪衣一眼,说道:“让他走。” 这块地域,除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安然之外,外面都是大山,密布着各种凶兽,以祭鸿颂如今灵力全失的身子,根本就不是那群凶兽的对手。 也许,他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我了结罢了。 “外面的人都这么奇怪。”等看不见祭鸿颂的身影之后,百里妖吉低低的说了一句,看着宋雪衣手里的金属小剑。“会不会有诈?” 他们之间明明是敌人,为什么他还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交给这个男人? 宋雪衣轻轻摇头,低声道:“越是独立而成的高手,越舍不得自己的绝学失传。”同时,他们的傲骨也让他们选择传承者的要求非常之高,所谓临缺勿滥。倘若今日他遇到的不是宋雪衣和灵鸠,只怕也不会把金属小剑送出去。 人之将死,恩怨尽消。 说到底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苦大深仇,祭鸿颂不过是个性子偏执的人,为了一个承诺就将自己逼到绝处。这样性子的人,才能创出那种一往无前的剑术。 “走吧。”宋雪衣将金属小剑收入袖中。 从他们落入放逐之地,且没有逃离的希望后,早就无法和正常人相同了。 哪怕是他,明明有着离去的办法,可经历了这里的一切,在某些方面也早就和以往不一样了。 百里妖吉点头没有多问。 老人居住的药房和百里妖吉居住的祖房在一起,两人的居所和外面的木房的不一样,是用巨石堆砌而成,看上去厚重且庄严,石壁上生长着爬行的植物,并不华丽却充满着古朴苍老的气息。 一路来到所谓的藏书阁里,在宋雪衣看来却和杂物差不多。 百里妖吉和老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神情有点尴尬,不过等老人将一个半人高的箱子轻而易举的搬出来后,这份尴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自豪和期待。 “你们聊吧。”对于药学,百里妖吉也不感兴趣,见两人有长谈的迹象,便主动的辞别。 老人连连点头,平日里的规矩都忘得差不多,要不然碍于宋雪衣的身份气场,一定会立马拉着他的手就要选个地方,好好的探讨一番。 百里妖吉没在意他的失礼,推动着轮椅出了门。 “既然您知道我们这里有的炼体法,那应该也知道了这里已经太久没有福泽落下了吧?”老人一手轻松扛着看起来就不轻的大箱子,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道:“因为没有福泽雨水,所以石刻上的很多草药,我们见到了也不敢随便采取回来,就怕采了就种不活了。” 宋雪衣安静的跟在他的身边,来到一个空旷的草地院子里。 这里被石块堆砌着几个架子,上面放着大多都是凶兽的骨肉皮毛,还有少量晒干了的药草。 老人把箱子放下,发出沉重的响声。 这里面不是纸书。宋雪衣一听到声音就可以确定了。 果然等老人把箱子打开之后,就见里面放着的却是一面面石板。 “这就是您要的炼体药方,配合着族里人都练的圣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老人一面期盼殷切的看着宋雪衣,“我花了大半辈子只能理解其中的两面,听闻只要能够炼制出九面石板上的药方,再做到九套圣武,配合起来就能挖掘出人的潜能,炼成金刚不坏,百病不侵的身体!” 他这副样子,明摆着就是想让宋雪衣去看,希望他能够打破记录,领悟两面以上的石板。 宋雪衣走上前,伸手就要拿起一块石板,却发现这石板奇重无比,若有千钧,他一只手都没办法抬起来。 老人一怔,然后准备上前来帮忙,心想这男人看起来纤弱,没想到真的这么弱,以后可怎么守护他们圣女大人?难不成还要圣女大人保护他?不行不行!这绝对要好好锻炼锻炼他才行! 这个念头起来,也就有了之后神佑之地全族人对宋雪衣的‘百般照顾’。 且说当下,老人正准备来帮忙,却见宋雪衣手里忽出现一条条血红的枝桠,细弱纤细,让人觉得一扯就断,可结果它缠绕着石板,看起来并不艰难的将之抬了起来。 ------题外话------ 记者:宋仙生,您说别让99小姐在里面呆太久,会想她很想她。确定只是单纯的想她,不是想别的? 宋小白:大家懂的。 记者:哦~(意味深长) 99:…… 记者:宋仙生,还有个问题,您这么着急的要炼体,确定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某方面也会更厉害吧? 宋小白:大家都造了。 记者:哦哦~(笑容满面) 99:…… ——O(∩_∩)O—— 另恭喜【宝贝年代】妹纸晋升状元,撒花!同喜同喜!也感谢每一位支持黑萌和水水的萌货们,感谢大家送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哒! ☆、第061章 震撼一个接一个 石板上的字体不属宋雪衣学过的任何字体,古朴古怪的仿佛由石板天生生长而成。而他却也看得懂,脑海里自然的浮现出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却是看得入神,让本来有话要说的老人不由的憋住了嘴巴,用惊奇的眼神不断打量着宋雪衣。 他这是看进去了?刚刚一看就看进去了? 老人自认为自己的天赋很好,能不好吗?整个群族里就只有他一个炼药师。可是连他也是花了大半辈子,才看明白了这个三个石板罢了。 所谓的看明白就是先要沉溺进去,这石板和普通的书籍不一样。你若想要得知且明白里面的内容,就必须先要和石板产生共鸣,体悟里每一个字里面的意思和奥妙。 宋雪衣这时候的状态就让老人不由的觉得他是看进去了,并且体悟进去了。 不愧是和圣女一起到来,还得到了神圣承认的男人,天赋不一般也是理所当然的啊。老人这样安慰着自己,安静的站在旁边,静候着宋雪衣的恢复。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小半天。 天空的光芒渐渐昏暗下来,宋雪衣眼眸恢复清明波澜以及一抹惊喜。 他的情绪除了在灵鸠的面前,很少外露。能够让他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说明当时某种心情过于强烈。 “这里有足够的药材?”宋雪衣对老人问道。 “你就看了一遍就打算炼药?”老人明白宋雪衣的意图。对于他来说,宋雪衣能对药学这么感兴趣,实在是一件让他感到惊喜的事情,要知道他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个同行的人能和他探讨探讨。只是……“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他的话语落下,就听到宋雪衣的肚子传来令人尴尬的声音。 其实这声音不止一次响起,要不然老人也不会一开口就说中。 宋雪衣神色不见变化,沉默了半响后点头。 老人心想看着脸皮挺薄的啊,怎么一点都不会脸红?表面上也把心思给显出出来了,一边说道:“前三块石板需要的药草,我这里都有几分存货,您要拿去做实验也不是不可以。”一边往前走着,“这个时间也是大伙吃饭的时候了,您就和我们一起用吧?” “嗯。”宋雪衣随他走着。 正如宋雪衣早有预料到的一样,这里的伙食实在粗糙,可从某一方面还说又很奢侈。他们吃的都是凶兽肉再加上一些山地野菜,一般人家那里能随便吃高阶的凶兽肉?看他们吃的坦然的样子,分明不是第一次吃了,只不过他们伙食的做法过于简答粗暴。 大家都在一个大堂里用饭,大人们坐一起,小孩们围一团。百里妖吉也在这里,不过她坐在最前方的桌子,老人和宋雪衣和她同桌。 “他吃饭的样子真好看。”隐约中,小孩的惊叹声音被众人听到。 立即就有另外的孩子跟着小声说道:“恩恩,好奇怪!明明我们大家都用筷子了啊,为什么就他吃饭的样子特别的好看?” “因为人家是圣女的贴身圣卫嘛,当然和平常人不一样了!” 孩子们自认为很小声的谈话声,实际上被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众人不由的朝宋雪衣瞧去。 蓝衣男子端坐在饭桌前,腰身笔挺犹如青竹,自然秀雅并不僵直。他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持筷,偶尔夹着野草烤肉,送入嘴里的时候,说不上是轻嚼慢咽,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旁人没有的气质,行云流水得叫人看得桑心悦目。 尤其是他的周围坐着的都是一群黑皮肤或铜色皮肤,看起来高大威猛的人群。 这一对比,更衬得宋雪衣如玉的肌肤白皙得不真实,俊雅无双的相貌仿佛仙人般遥不可及。 一群大人们无论男女看着看着就不由的面面相窥,表情有点儿尴尬。 明明之前都觉得有问题啊!怎么今儿看着这人,就突然觉得自己行为动作粗鲁了呢?!啊啊啊啊!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了肿么办!这手该怎么放,这个菜好想吃!可是好远,像往日一样站起来爬桌子上夹好像有点不妥? 众人内心无比的纠结,脸上也藏不住事,完全被宋雪衣察觉个彻底。 饶是宋雪衣,看到这一个个生得高大威猛,做出那般扭捏的表情来,也不禁被娱乐了,觉得这群与世隔绝,独立一族的人们着实很可爱。 “我用好了。”宋雪衣放下碗筷,清朗的嗓音悦耳。 老人也跟着放下碗筷,百里妖吉动作一顿,周围的众人也跟着安静不已,紧紧的盯着他。 宋雪衣微笑道:“你们慢用。” “嗯。”百里妖吉没有抬头,默默的应道。 宋雪衣站起身,朝来时的道路回去。老人丢下碗筷,连忙的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一走,身影消失门外。整个饭堂里面安静了三秒钟,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欢腾的声音。 一群大人们就仿佛被关押久了的凶兽,一出笼子之后就各种欢腾。 已经走出门的宋雪衣都能够听到他们的笑闹声,他一顿足,旁边的老人讪笑道:“他们不是不喜欢您,只是因为您太优秀了,所以……”脑海里的词汇容量不够,让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雪衣一个淡笑解决了他的难题,“我明白。”回头往饭堂里看去,只见除了百里妖吉那一桌,一群人端着碗四处游走的有,翻身上了桌子的人有,互相抢着一个兽腿的也有。 虽然没有大家的素养的优雅,却充满了单纯的淳朴喜悦,一顿饭也能吃出热闹和感情出来。 这份感情和欢闹,正是大多数家族里面难有的真情。 对于鸠儿来说,她更喜欢的便是这种无需防备的淳朴人民吧。 爱屋及乌。 一想到这一切都将被灵鸠纳为己有,他便也想为此添一份力。 “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一次就成功了!” 翌日清晨,宋雪衣成功炼制出第一块石板所写的药方后,得到成品的药老人忍不住震惊。 老人的本名叫做白药,似乎一出生后取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只是后来老人学了药学,大家为了方便就给他叫这个名字,他自己本身对于名字也无所谓,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为了更方便,就管他叫做药老。 这会儿,宋雪衣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拿着的是第二块石板。 白药老人的叫声太大,将他沉入的心神惊醒过来,侧眸朝后者看去。 男子的眼神并没有怒火,却让白药老人心头一紧,脸上浮现出尴尬。他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言行打扰到了这个风华卓越的男人。 “每日清晨,族里的孩子们都会来练圣武,您既然想要锻炼身体,可不能偷懒错过了。”白药老人找个正当的理由教训宋雪衣。 宋雪衣过来一秒才轻轻点头。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发现他真实的情绪,对于手中石板药方的不舍。 他更想沉入心神好好的研究这石板里的内容,只是提升实力对于他来说也必不可少。 “走吧。”宋雪衣领先走了出去。 白药老人跟在后面,眼睛不断打量着宋雪衣的背影。凭什么他就能一次成功,这真的只是因为又神圣护佑吗? 一片空地中,正如白药老人说的那样,九个孩子排成一排,都在认真打着一套拳法。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张张笑脸都憋得通红,可没有一个孩子放松。 宋雪衣的到来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就是个新鲜点,尤其是等他站到自己这群孩子堆里的时候,更是鹤立鸡群,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噗!”周围围观的大人们没忍住笑出声。 “呃。你们这群皮猴子,都滚到一边练去。”今日监督孩子们练拳的男人是个中年汉子。他对着孩子们大吼一声后,来到宋雪衣的面前,声音不由的放低了不少,“您是初次练,我就先给您打第一套,再手把手的教吧?” “麻烦了。”宋雪衣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中年汉子连忙摆手,面红耳赤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周围响起了孩子们的笑闹声:“哦哦哦~黑脸大叔便红脸了!黑脸大叔害羞咯~” “滚你们的!”被孩子们称之为黑脸大叔的中年男子又是惊雷般的吼道,不过眼神分明没有真正生气怪罪的意思。 他看了宋雪衣一眼,示意他认真看着,就在宋雪衣的面前打起了拳脚功夫。 这套拳脚武学初看上去似乎没有多特别,被中年汉子打得虎虎生风,凶悍而毫无花俏,仿佛某种古老的兽,一台组 站在不远处的白药老人促狭的笑道:“你们说,他要多久才能学会第一套?” 一名穿着红色兽皮衣的妇女道:“至少也要个三五天吧?这群皮猴子里面天赋最好的玲儿,都花了两天才能勉强打对了。” “这位的药学可了不起了!第一块石板的药方只看了一遍,然而第一次炼制就成功了!正好现在给他吃点苦口,免得他骄傲了。他自己练好的药,正好也能给他用。”白药老人笑眯眯的说道。 “你就是嫉妒人家了吧?”立刻就有人戳破他的心思。 他们聊得开心的时候,那边中年汉子的第一套拳脚功夫就打完了。 “看清楚了吗?”他朝宋雪衣问道。 “嗯。”宋雪衣应道。 他淡然的态度让中年男子产生一点莫名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再次问道:“看明白了吗?”这一问,他自己就先愣了下,然后连忙的摆摆手,“哈哈哈,说错了,您不用在意。” 看清楚了和看明白了,完全是两码事。看清楚看的只是形,看明白却是要明白其中的意境和气势。 这两者之间完全是质一样的区别,根本不可能一次就能够明白。 所以宋雪衣没有回答,对于中年男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笑道:“既然看清楚了,就打一遍给我看看吧?”他就等着给宋雪衣矫正姿势了。 宋雪衣平静的摆出之前起始姿势,就这样停顿了四五秒。这让中年汉子不由的怀疑,之前他说看清楚了根本就是骗人的吧,居然连一下都记不住? 他就要上前去给宋雪衣手把手的教导时,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宋雪衣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惊住。 凶悍\恒古\霸道,宛若上古的存在再临,哪怕只是一丝丝,却精纯得足以震撼人心。 在所有人惊愣的目光下,宋雪衣动了。 他一拳一脚都精准到了仿佛练过上百遍,气势和中年汉子不同,却人人都感觉得到比中年男子更加的精纯,并不是模仿中年男子,而是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领悟和意境。 蓝衣男子,一拳一脚霸道凶悍,扭腰挥拳时犹如冲飞的雄鹰,踏步击腿时仿佛腾云的苍龙,然而他身姿挺秀,模样俊雅,浓密的眼睫毛遮掩了半垂着的眼眸,令人无法窥视那里面伸出的峥嵘,简单瞧去竟觉得静谧安然。 等到宋雪衣一套圣武打完,周围依旧没有一丝的声音。 他的脸颊浮现红润,气喘着,双肩和双腿都有颤抖,却依旧平和的对中年汉子问道:“这样可对?” 中年男子如梦初醒,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宋雪衣,哆嗦着嘴唇道:“对了,对了!” 面对太过出色的学生,做老师的其实并不是那么欢喜,还觉得亚历山大。 “嗯。”宋雪衣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喂!你可真厉害啊!不愧是要做圣女大人圣卫的男人啊!”虎头虎脑的小子走过来,一掌拍在宋雪衣的身上。 宋雪衣瞳仁微微一缩,身子侧开了几毫米,身前出现一面铁树叶般的巨大盾牌。 “砰”的一声巨响,铁树叶盾颤了颤,然后消失。 中年汉子反应过来,连忙过来就给虎头虎脑的小子一拳头,教训道:“忘记你们刚炼圣武时候的惨况了?要不是人家反应及时,就你这一巴掌,还不把人家的骨头打碎了!” “嗷!”虎头虎脑的小子被这一拳头打出一米远,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他不是圣卫吗?才看过一次就学会了,我以为他很厉害嘛!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最后一声抱歉,是对宋雪衣说的。 宋雪衣摇头表示不在意。 虎头虎脑的小子顿时恢复元气,和一群小伙伴们围绕著宋雪衣。 “你做没做到的?连白玲儿都用来两天才能打对啊!可是她可打不出你这样的感觉出来!” “没错,没错,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身体还这么弱啊?” “刚刚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是神圣赐给你的本领吗?” 白玲儿也在人群之中,看着宋雪衣的目光充满着复杂,有崇拜也有敌意,她大声道:“我长大了一定会比你更厉害,然后成为圣女大人最器重的圣卫!” 面对这样的挑衅,宋雪衣微微扬了扬眉毛,没有表示接受挑战。 他要做的可不是鸠儿的圣卫。 “好了,别闹了。”中年汉子再次帮宋雪衣打发了这群小鬼,对宋雪衣道:“第一次练圣武难免会耗力过甚,您先和药老回去泡泡药浴,之后每天早上来练练就行了。” “凭什么他就能走啊!黑脸大叔偏心!”小孩们不乐意了。 中年汉子无语的吼道:“你们谁要是有本事像他这样,一次就把圣武练会了,老子随便你们怎么玩!” 小孩们顿时都没有了声音,不过看向宋雪衣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羡慕和怨念。 第一次面对孩子们这样的敌意,宋雪衣也觉得有点新鲜又好笑。 可惜鸠儿不在这里,否则的话她又该借题笑话自己了吧。宋雪衣心里想着,心思不由又落在了灵鸠的身上。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总在人不经意间就过去了许久。 在白药老人的院子里,不时总会冒出某位老人中期十足又充满麻木的吼叫声: “为什么你学一次就成了!”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把几百种药材都记熟了!” “啊啊啊!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凭什么你炼的药比我还好!” 在每日清晨练圣武的操场里,也总会冒出来这样的惊叹声: “你身体这么快就好了?已经能抬起第一块试炼石了?” “这么快学第二套圣武真的好吗?” “你怎么又只看一次就学会了啊啊啊啊啊!” “第三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打,打给你看!” 由宋雪衣带来的震撼让众人从震惊到麻木再到理所当然,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也因为他的存在,让族里的孩子们都拧足了劲的锻炼自己。 孩子们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倔强执拗,在他们看来,他们往后都是有可能成为圣卫的候选者,现在一个准圣卫在他们的面前居然这么出色,让他们有种再不努力就不够资格了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自己丢脸了,分明比宋雪衣早练圣武许多年,为什么对方断断时间内,比他们练得更快更好!?可恨的是,他不仅仅在练圣武方面出色,连在他们完全一窍不通的药学方面也出色! 在充满竞争性的生活里,时间不知不觉便又过去了半年。 这日,宋雪衣刚刚早练完,简单的擦拭了身子,换上干净衣裳要去迷雾之地看看的时候,却见迷雾之地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道金芒。 ------题外话------ 宋小白:看在我这么努力锻炼身体,为你们福利做准备的份上,是不是该投点票子鼓励一下? 水水:要得!要得!非常要得!滚地三圈,恳求月票!献上宋小白内衣一件!裸照一张! 宋小白:……前面的话,当我没说。 水水:不要啊啊啊啊!我要月票!要月票!要月票啊啊啊~ ☆、第062章 灵鸠现身 “啾!”一声宛若凤凰高啼的声音响起,传得很远很远,让整个群族以及高山远地都能够听见。 宋雪衣衣襟还未系好,目光停留在金芒之上,似乎是愣住了。紧接着,他平然无波的眸子发出明亮的光彩,刹那间宛若阳光照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份发至内心的喜悦使得他沉稳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个毛头小子,匆忙中忘记了系衣襟的带子,便往迷雾之地赶去。 金色的光芒之中还有赤红忽隐忽现,远远的看去会发现那金芒宛若金凤火凰,腾空而飞。 宋雪衣出了院子就看见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他们的脸上都是激动和兴奋以及最虔诚的信仰。 两名壮汉抬着百里妖吉坐着的轮椅,同样用最快的速度的朝迷雾之地赶去。 在某些方面,宋雪衣还是有点不成熟的心性,一想到可能是灵鸠出关,出于某种占有欲,他希望对方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也希望第一个迎接她的人是自己。 百里妖吉坐着轮椅上,看着宋雪衣的身影在旁边一跃而过,期间轻飘飘看过来的一眼,让敏感的她嘴角轻轻一抽。 “真不愧是圣卫!对圣女大人可真在意啊!”抬着百里妖吉的一名壮年感叹道:“我们也不能输给圣卫大人太多,快点快点。” “你说的对!我们对圣女大人的心也是真的!”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问题的壮年,更加卖力的狂奔起来。 幸而他们跑得再快,也不会颠簸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百里妖吉。 百里妖吉已经明白宋雪衣和灵鸠的关系,也知道他对灵鸠的心思,自然不会觉得宋雪衣的急切单单只是因为信仰。一听到身边两个壮年说的话,她默默的无言着,挪动着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随便他们这么想吧。 这一路除了他们,白药老人和一群孩子也在往这边赶着。一开始跪在地上的人们也站了起来,发出兴奋激昂的高吼,一起朝这边跑过来。 金红光芒亮起来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放逐之地的某个山谷里,再次燃烧起了火海。 “就是这个吗?”在火海面前站着两人,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裳,从身形来看可以看出来这是一男一女。 说话的是男人,他全身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容貌并没有被兜帽遮掩,五官犀利冷酷,没有一丝的表情,让人看到的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子仿佛一柄藏在黑暗中的刀,阴冷而锋利。 如果灵鸠他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女子赫然就是封思彤。而藏身在黑暗中的男人,则是牧廖。 “难过之前我追踪在这里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牧廖站在火海前,轻声道:“原来这里并没有火海,现在却突然出现了。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留下了印记,只怕又会错过。” 忽然转头看向旁边后方的封思彤,“你要找的人说不定就在这里面。” 封思彤不发一语。 “不想进去看看吗?”牧廖问道。 封思彤朝前面走了一步,刚刚就要接触到火海的时候,身体就动弹不得了。她侧眸看向牧廖,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眼神之中已经透露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呵呵。”牧廖道:“你可是我的好学生,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在他的指尖有一枚戒指,连接着细小的铁索,铁索的另一边就是封思彤。 封思彤没有任何的答话,再次朝火海走去。这一回,牧廖没有再阻止她,而是随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一入火海,便失去了退路,回头看去根本再看不见那熟悉的山谷。 火海之中,两人铁索相连,经历和灵鸠他们一样的情况。 封思彤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幅幅画面,那是她落入放逐之地后的经历。 一开始她的运气还是好的,并没有落入危险的地方,可是没有危险的凶兽要了她的性命,却有着贪婪的人。 她孤独无助,因为修为低微,被人们认为是本地出生的新生儿,不过像她这个年纪模样再外面行走的新生儿实在是太少了。 最终还是被人注意到,被男人欺辱。那一段记忆,让封思彤每每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杀死所有男人,再自杀。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实在不甘心,她还没有杀了那群欺辱她的人,就这样死了未免太软弱。 一次偶然的经历和领悟,让她的身体和功法产生了变化。 一切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都在沉迷之际无法借她提升,反而被她吸成人干。 她一路的逃跑再到被抓,被欺辱杀人后再逃跑,如此循环着的前两年多时间对于她来说,都仿佛是在地狱过日子,而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走在刀山火海之中,每一步都让自己变成更加的狰狞可怕。 她放任着自己一步步的疯狂,冷眼看着自己的变化,因为她若不坚持的走下去,就会变成行尸走肉,最终被人欺辱得不剩下一点价值,被人当垃圾的丢弃。 直到半年前,有关李天安和灵鸠他们的消息被传得很开,她的身份也被发现,然后被牧廖抓住。 牧廖并没有侵犯她,却让她更加的恨。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而是一个往死里折腾的玩具。他会把她丢进冰冷刺骨的冰窟里,看她自生自灭;偶尔会找来男人,看她被侵染然后看她将人吸干;他还会把她的衣裳脱光,肆意的揉捏扫视着她的身子,就仿佛在检查着自己找到的工具。 在烧得神魂具痛的火海里,封思彤亲眼看着自己经历的一幕幕,没有哭没有笑只有冷入骨髓的冷漠。她就仿佛一个旁观者,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偶尔朝牧廖的那边看去,将他的一些经历也看在眼里。 当她发现牧廖身躯颤抖,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的时候,才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笑容轻嘲带着快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牧廖不动的话,受到锁链的控制,她也无法动弹。 两人站在火海里面受着业火般的灼烧,意识一点点的变得虚幻。 在封思彤即将昏死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嗯?” 封思彤的精神瞬间清醒,她睁圆了眼睛,左右的环顾着,不相信那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仙主?仙主!” 也许是太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或许是因为心情的激动,所以她的声音低哑。 “仙主?”一直没有动静的牧廖听到了她的声音,朝她看去。 周围的火海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又仿佛是被某人的意志所控制,火海跳腾化为两只大手,一手裹住封思彤,一手粗鲁的扯住牧廖的腿,把他们两人拉了进来。 迷雾弥漫,十二根古朴石柱高耸,宛若十二位尽忠职守的古老卫士,坚定不移的守着原地。 宋雪衣站在其中,看到眼前迷雾中金红火光跳腾,就仿佛金凤火凰的涅槃,圣意盎然让没有信仰的人看了之后,也不由的为其奥妙气势所影响。 百里妖吉也到了,轮椅被两名壮年放下,她道:“当然,您和圣女大人便是从圣火之中走出。”她的嗓音压抑不住激动,“圣火再现,她果然是圣女!” 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圣火一阵跳腾,紧接着两道声音从中被丢了出来。说是被丢出来一点都不为过,至少第一个是这样,圣火凝结的大手抓着那人的腿甩出来,使得那人也没办法反应就摔在地上。另外一人好点,落地时有点趔趄,却并没有摔倒。 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对于百里妖吉他们来说,太过莫名其妙,不由的愣了一秒。 出现的一男一女看到眼前情况,同样愣了愣,然后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宋爷?”封思彤迟疑道。 时别三年,宋雪衣已经是加冠的年纪,一眼看去已经找不到往日一丝的青涩,安静站在那里就自成一派怡然独立的风华,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逼视。 宋雪衣也认出了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的反应让封思彤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她冷酷的表情有了龟裂的痕迹,目光不断在宋雪衣的周围寻找着,“仙主呢?”不由自主的问道。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目光朝前方看去。 在那里,一道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倩影如许,勾动人的心神。 近了,更近了。 她穿越迷雾,渐渐的现身人的眼前。 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女子,叫人看见的第一眼,感受到的便是那浑身超凡脱俗的圣灵气息。她穿着一袭银白色金纹的凤羽长袍,身姿纤长轻灵,每一步走在地上都不见任何的痕迹,仿佛踏风而行,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她肌肤犹如极好的陶瓷,白净细嫩不能硬碰,秀眉如一轮弯,双眼似沾了晨露后的葡萄,又仿佛黑夜中依旧能够散发出光润让人看见的黑曜石,明明没有多少情绪,却让看见去的人觉得像有万千光华凝聚其中。 白衣黑发,气质无双,并非皇族王孙的雍容华贵,她的高贵是更深层的升华,无需外物去渲染,仿佛金子和灵玉的区别,天然形成萦绕浑身让人不敢侵犯。 这样的少女,便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会有人怀疑。 她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情况,没有情绪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过了一会儿她眼眸内波光微微轻晃,视线流转到了宋雪衣的身上。 “宋小白。”灵鸠轻声喊道,声音已没有了孩童期的软绵,是更为干净仿佛被净水漂洗过的纯粹之音。“多久了?” 对于她来说,和宋雪衣分开只是昨日之事一般。可见宋雪衣的模样,让灵鸠明白,时间绝对不短了。 她言语的时候,习惯朝宋雪衣露出笑容。这一笑,顿时让众人觉得周围都明亮了几分,少女灵动逼人又多了丝能够摄入人骨髓魂魄里面的邪惑。这股子的邪惑却并不是旁人常见的那种邪恶轻佻魅惑,而是一种非常特别,仿佛自然而然,没有一点刻意的成分在,纯粹的能勾起人心底对没和欲最根本的灵邪。 灵鸠显然自己没有察觉到一点,宋雪衣却注意到了周围越来越多聚集的人,望着少女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向前走去,却见一道黑影迅速朝灵鸠掠去。 所谓的迅速是黑影自己认为的,实际上他的速度在灵鸠和宋雪衣的眼里都慢得不能再慢了。 宋雪衣还未出手,灵鸠已经抬起一脚。 黑影无力的被踢到在地上,他闷哼一声,声音之中透出诧异和震惊。紧接着,白衣圣洁的少女向前走来,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动作仿佛漫不经心,却听到骨裂的声音,“你刚刚想做什么?” “抓你。”牧廖说道。 灵鸠道:“可惜你来到这里,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牧廖无言以对。 他已经发现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修士引以为傲,且以其生存的灵力,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比普通人稍微强点的落魄者罢了。 只可惜,现在的牧廖还不知道,这里的普通人太不普通,他连个孩子都不如。 灵鸠淡然的勾了勾手指,他腰上的一柄匕首,以及一个钱袋子样的香囊便漂浮起来,落入她的手中。 牧廖隐藏在兜帽后面的脸庞僵硬住。如果他知道走进火海之中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踏足进去一步! 灵鸠又踏足他两只手,看起来轻柔的步子却将他双手踩断,随后一脚就将人踢到了封思彤的脚下。 封思彤愣住,呆呆的看向灵鸠。 灵鸠剔透的眸子和她对视在一起,“在他身上学的应该不止暗杀术吧?折磨人的法子,一并用在他的身上试试,也好让他瞧瞧,你是不是够出师了。” 原来在圣火灼烧的时候,她最后的一点经历也被灵鸠看了进去。 封思彤觉得眼前的这双眸子仿佛能够看透所有,也把自己看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无法在这双眼眸下隐藏。可是她不觉得羞愤也不恐惧,反而被有种被这双眼睛看着,便是洗干净了自己一身污秽,无论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又或者做了什么,都不会被这双眼眸鄙视,得到的唯有安抚和包容。 封思彤鼻子发酸,坚强都要柔化,双眼也弥漫了水光,却依旧坚强冷酷应道:“谨遵仙主的话。” 这会儿宋雪衣也已经走到了灵鸠的身边,一手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身,并未遮掩她的身姿风华,而是并肩站在她的身边,以绝对明了的平静姿态面对眼前的众人。 男俊女美,皆是风华无双,两人站在一起,实在有种亮瞎了众人狗眼的感觉。 宋雪衣的态度也让不少成年人们看明白了,人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意思相当的明了。你们想打圣女的主意?先过了他那关再说,单论相貌气质和相配,他们就已经没办法相提并论了好吗? “圣女大人!”一道童音响起,最先喊出话来却是红了一张脸的白玲儿。 她眼神狂热,把嗓子扯得最高,喊声都可以听到沙哑,“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她的热情立即惊醒了众人,每个人都激烈的喊叫出声。他们本来一个个都是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一起喊叫起来,声音大得更可以震动天地了。 百里妖吉不经旁人搀扶,从轮椅上走了下来。她生来残疾,双腿根本就无力,一下轮椅就要跌跪在地上。恰好一股无形的气力将她身体扶住了,使得她能够看起来安然无恙的站在地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激动更加的热烈,似乎怎么喊都韩不累,恨不得再喊大声一点,让灵鸠感受到他们心里的信仰和情感。 百里妖吉看向灵鸠,正好对上少女含笑的眼。那双眼眸比往日似乎更多了点什么,如有神光,能探测人的心神,同时也让人心甘情愿的被她探测。 她无法屈膝下去,便知道了灵鸠的意思,心中升起暖意,以及更加虔诚的信服。她双手以特殊的姿势放在心口,以及肩头的位置,然后慢慢的向灵鸠弯下腰身。 已经得到了某种传承的灵鸠,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全身心臣服信仰的礼仪。 这一刻,所有人的声音都静止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无比的庄严,和百里妖吉做出一样的动作,再整个人跪俯下去,贴近了地面。 “你们是大地一族,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新圣。”灵鸠轻声说道,轻柔的嗓音却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抬起手,指尖浮现一缕金芒,玄奥完整的图腾突显。 这图腾漂浮半空,平常肉眼看不见它漂浮出一条条金色细丝,钻入在场每个人的眉心。 百里妖吉等人却觉得浑身一轻,仿佛收到了什么洗礼。 他们脸上狂热激动,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中,灵鸠感觉到宋雪衣捏着自己腰身的手微微紧了紧,她眉梢一跳,继续维持着神棍姿态,说道:“三日后午时,我会做法赐下福泽雨露。” 这句话说完,没等众人高兴惊呼,灵鸠和宋雪衣的身影片刻间就远去不见。 ------题外话------ 水水放声嚎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萌物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蛋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你是我的小呀小萌物儿,会给我投最美的月票~今天又来到了票开满山坡,种下票子就会么么么么~╭(╯3╰)╮ ☆、第063章 灵鸠求雨 无人的庭院里,宋雪衣抱着灵鸠入了房间。 从第一眼看到灵鸠开始便剧烈跳动着的心神,伴随着怀里少女乖顺的安静,也一点点的平和下来。 他抱着她坐在床榻上,垂眸打量着怀里的少女。 往日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猝然之间又觉得时间转眼怎么就已经是数年。当年被他坏在怀里,根个大型娃娃似的女孩儿,如今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如果卿翰林现在还在世上的话,一定认不出来在他怀里的少女,就是曾经的卿灵鸠。 小时候只是清秀可爱的女孩儿,长得后妙龄秀发,肤若凝脂,灵眸点漆,五官精致得天然,独特的气质风华,任谁都模仿不来,浑身弥漫的灵气,更让人觉得她不属于尘世,又偏偏生在尘世间。 这样的少女就仿佛一尊遗落事件的绝世珍品,任谁看了都会想要好好的珍 占。 “我的鸠儿长大了。”宋雪衣低声叹息,手指轻柔的抚摸在少女的脸颊上。 温润的手指碰触着细嫩的脸颊,两者的肌肤似乎有天生的吸引力,相互粘着舍不得分开。 在宋雪衣打量着灵鸠的时候,灵鸠同样在打量宋雪衣。如今眼前的男子,的确可以称之为男子了。他的五官身形都已经张开,从小就秀美绝伦的脸庞,如今更是天然奇绝,双眉斜飞为俊雅无匹的容颜添了一抹英气,澄澈的眸色更为沉稳,温柔注视着她,宛若有秋水凝聚,并不是阴柔而是波澜万千,惹人心醉。 都说君子如玉,他可谓是难见寻宝的帝王玉了。 两人默默对视着,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也许都是情不自禁,天生相引,口齿舌尖便已纠缠。 他们两人都是青涩的生手,又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没折腾一会儿就都气喘吁吁,脸色如潮,连眼眶而浮现一抹浅红诱色。 “咿呀~”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灵鸠身子微微一顿,眼角跟着一抽。 她身下的宋雪衣却也在这时候,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灵鸠本以为他是要做什么,却发现他只是这样抱着,然后慢慢的平复了呼吸,在她耳边轻柔道:“待出去了,我们就当着娘的面成亲,等鸠儿真的长大了,就交给我可好?” 他只凭看灵鸠的起色,抚摸她的身躯,就知道她还没有真正的长成。至少,那所谓的初潮还没有来。 “好。”灵鸠应道,然后动了动身子,却没有从宋雪衣的怀里出来。听到他的声音说道:“再让我抱一会。” 灵鸠感觉到肚子上的温度,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嗯,怎么说呢!年纪大了,就没办法忽略这一点问题了。从感觉上来看,宋小白长得还是挺成功的,挺好,挺好。 我呸!我这是在挺好个啥?! 灵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索性闭上眼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埋头到宋雪衣的怀里,耳朵里听到对方胸膛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和上前的呼吸平率,一种被人珍视,小心翼翼宠爱着的温暖甜蜜感弥漫上全身。 使得灵鸠吁了一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宋雪衣的声音还有点低哑,“早半年。” “果然天赋异禀啊。”灵鸠感叹,语气里透着自豪。 这偶尔冒出来的长辈姿态,还是怎么都改不掉,不过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撒娇。 宋雪衣轻笑,“我和你得到的传承不一样,得知的只是这一族一部分的秘辛,以及别的点东西。” “别的点东西?”灵鸠好奇的抬头。 宋雪衣垂眸专注看着她,“这一族真正的神圣是一株梧桐树吧。” “嗯。”回想她看到的一切。一般人注意到梧桐树以及那璀璨雍容的凤凰,一定会认为凤凰才是真正的神圣,可是谁曾想到,那一株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才是真正的神圣。 它的存在,比那凤凰的虚影更加的远古古老。正是它圈养了大地一族,却也是它守护了大地一族。 “世人都说凤凰栖桐,梧桐因有凤栖而变得珍贵。这一株梧桐却和那凤凰有双生双修的关系。”宋雪衣轻声说道。 他的嗓音清雅悦耳,就算是带色的话语,被他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猥琐,反而别有一番魅力。 对于这一点,灵鸠却半知半解。她在迷雾之地里面的时候,主要的心思都落在了领悟圣力的方面,其他方面的传承她并没有太留心,记住的也不多。 如果不是宋雪衣提起这个的话,她也不会想起来。 随后她看见宋雪衣做了一个手势,用深情如海又包容的目光注视着她,“我宋雪衣,愿将身心献上,生死忠诚奉于你的手中。” 灵鸠明白他这个手势的意思,更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正是因为知道,才明白宋雪衣这么做的代价以及认真深情。 她愣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宋雪衣的手抓住,“不需要。” 不等宋雪衣回话,灵鸠道:“你不一样。这个契约不公平,对你来说不公平。” 宋雪衣想说自己不在意,却见灵鸠脸色认真,无奈的一笑。他的鸠儿在某些时候,总是很固执。 “你和我是平等的,不需要这个,我也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灵鸠盯着宋雪衣的双眼。 她其实很少这么专注的和宋雪衣对视,因为宋雪衣的眼神每次都让她有点难以承受,总觉得对方用情太深,也太过的温柔,正好戳中她的软肋。 “好。”她既然认真,宋雪衣便应了。 然而,直到多年后,宋雪衣才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坚持! “咿呀!”某一只被忽略了许久的国宝君耐不住寂寞了。 它咕噜噜的滚了过来,为了吸引住灵鸠的注意力,毫不犹豫的就趴在了宋雪衣的脸上。 蠢萌的蓝白相间国宝君,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宋雪衣脸庞上,把他俊美的脸庞遮掩的彻底。 因为国宝君是魂体,所以哪怕从人的身体穿过,或者落在人身上的感觉都很微弱,普通人都感觉不到。 然而宋雪衣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感觉非常的敏锐且细微,国宝君一落过来,加上灵鸠的眼神和表情变化,都让他知道脸上一定多了点什么。 “国宝?”宋雪衣一瞬间就想到了某货。 “嗯,哈哈!”灵鸠没忍住笑声。 原来房间里从暧日未到温馨的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只听到灵鸠欢快的笑声,一边伸手把国宝君从宋雪衣的脸上拿下来,捏了捏它毛茸茸肉呼呼的脸颊,“坐了我的头和肩膀还不够,还敢跑去坐宋小白的脸?” “咿呀~”坐了就坐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国宝君用脸颊蹭了蹭灵鸠的手,为自己抢回了兔兔幼崽的注意力而高兴得意,唔!好像现在已经不是兔兔幼崽了,真的长大了不少呢?那就是兔兔大崽了? 蠢萌的国宝君心思一下子就被打乱了,满脑子都在纠结一个称呼上的问题。 灵鸠见它眼珠子转来转去,表情呆萌得不得了,就知道这货又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忽然感觉到一道让她无法忽视的视线,灵鸠低头看去,发现宋雪衣默默的盯着她不放。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灵鸠敏感的想着,下一刻悟了。她怎么感觉,宋小白在和国宝君吃味争宠啊? “有什么办法让我看见它?”宋雪衣的目光飘到灵鸠的手上。 灵鸠还在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好笑,眼底促狭的光彩一闪,故作疑惑道:“为什么要看到它?它是我的。” 虽然宋雪衣的表情不明显,还是被有意注意他的灵鸠发现到了,他听到自己话语后,嘴唇轻轻的抿了抿,眼眸里面的波光幽幽一晃,有一点儿黯然和复杂的味道。 居然真的再和国宝君吃醋? 虽然灵鸠在感情方面偶尔很迟钝,但是并不代表她的情商低。她情商要是低的话,还怎么当神棍这个忽悠人的职业?因此,在小小的试探后发现宋雪衣的情绪变化,灵鸠不觉得自己看错了。 “噗!”确定自己所想之后,灵鸠就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她手中出现一张灵符,然后自燃成灰,对宋雪衣道:“忍一下。”符灰落入他的眼眸内。 这点酸痛对于宋雪衣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眼眸只是短暂的模糊之中,看向灵鸠的方向,就正好看见国宝君飘上她的肩头,用毛茸茸的脸庞蹭着灵鸠的脸颊。 对此,灵鸠没有任何排斥,反而还笑着。 从此刻见,灵鸠对于国宝君是真心喜爱疼爱,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宋雪衣轻轻眯了下眼眸。 国宝君像是感觉到什么,圆溜溜的眸子朝他看去,歪了歪头,一脸蠢萌无害。 见此,宋雪衣眼神缓和了不少。 没过多久,百里妖吉就来访,询问灵鸠三日后做法要不要特殊的什么准备。 她来的时候,宋雪衣已经为灵鸠打理好了衣裳,面对她的询问就说起了灵石灵玉。 根据她得到的传承和信息得知,这里虽然也是在放逐之地里,可是和外面各种险地相比,这里的凶兽妖物也不少,可是灵玉灵石也很多。 因为大地一族的人无法修炼灵力,天地间的灵气却很充足,凝聚成一座座的灵石灵玉的矿脉,都没有被人挖掘。 百里妖吉听她一说,问道:“圣女大人说的灵石可是一种透明很晶亮的石头?” “差不多是这样。”灵鸠点头。不过也会有些特殊的地方,生长出特殊带有五行属性的灵石。 百里妖吉的面色变得有点古怪,对身边的壮年低声吩咐了两句。 这壮年的年轻也怪怪的,然后转身快速的跑走。他跑得很轻,落地几乎无声,可是速度很快,猎豹与之比起来都不足。没过多久,这人就把搬着一个大箱子回来了。 没有等人走近,灵鸠就感觉到了箱子里面浓郁灵力。 果然,等壮年把箱子打开的时候,就见这一整箱都是灵石,大多是下品灵石,中品的却也不少。 百里妖吉问道:“圣女大人要的就是这个?” 灵鸠道:“没错。”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里有很多?” 百里妖吉语气古怪道:“嗯,有不少。大家出去打猎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不过没大用,都是小孩看得有趣,就挖几块回来玩。” 虽然已经能够想到大概的结果了,可是修士们不可缺少的宝贝,被孩子们当做玩具,还是那种随便玩玩就没有了兴趣的玩具。对于这个结果,灵鸠也不由了默然了两秒,然后豪气的放令下去,“挖!看到多少挖多少!” 他们用不上正好,当做玩具也没有什么,正好便宜了她不是么。 百里妖吉不明白除了干净漂亮一点,没有别的用处的石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既然是灵鸠下的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的完成。 这不,百里妖吉一把话放下去之后,大地一族的人,无论男女还是小孩都也兴致高昂的往山里去了。 品质越好的灵石越是深山里,大人们有激情却也冷静,知道谨慎。小孩子们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只恨不得找到的灵石越多越好,期间就闹出不少的麻烦,幸而是有惊无险。 回来的时候,灵鸠就把宋雪衣给她的伤药发了下去,对于这群天生身体优势就特别好,皮粗肉厚的家伙们,哪怕是最普通的伤害用在他们的身上,都跟圣药似的,一擦就止血,肉眼可见速度恢复着伤口。 灵鸠发现这一点之后,越发觉得这一族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可怕了。 第二日,由宋雪衣跟着他们一起入了山。因为他们每次挖到灵石再运回来,实在太花费时间。而宋雪衣身怀乾坤灵器,则可以弥补这一点。 差点忘记说了,宋雪衣从迷雾之地出来之后,的确得到了某种圣神的承认,不仅可以使用灵力,自然也可以使用乾坤灵器。半年来的事件里,他换洗的衣裳和所用的制药器材,以及有些此处没有的药材,都是从随身携带的乾坤灵器中拿出。 至于灵鸠,则在暂短的时间里巩固着自己的领悟,以及之后求雨的事情。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无论是灵鸠还是大族一族的人,在这三天里都忙碌着,直到三天后的今日,他们才放下手头上的所有活干,全部聚集在了迷雾之地处。 十二根高耸的石柱,周围站满了大地一族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一共三百五十四人。 百里妖吉和药老站在最前面,宋雪衣独立一旁,封思彤站在他的身后,仿佛一抹没有生命的影子。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十二根石柱中的少女身上。 国宝君也暂时被灵鸠赶离了自己的身边,漂浮在半空中。 今日的灵鸠依旧穿着天荒凤羽衣,漆黑的秀发没有束发,柔顺的披散在脑后,一张小脸庄严宁静。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扫视全场将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最后和宋雪衣对视上。 日光下更显白璧无瑕的男子朝她轻笑,温润的笑容,让人安心。 灵鸠也轻扬了嘴角,紧接着飘身而起,在几个小孩没有忍住的惊呼声中,站在了一根石柱之上。 石柱并不宽大,像灵鸠这样的少女站上去,也没有了别的空位站其他人了。 然而,她这一站,轻灵随意,仿佛站在平坦宽敞的大地之上。 世间所有的事情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否则也不会有算命算天算地之术了。 她因被祭鸿颂追杀,所以无意中来到了这个地方。因为来到了这个地方,从而躲过了祭鸿颂的追杀。然后因为圣力被大地一族的人认作圣女,有资格接受传承。倘若她只是接受了传承,之前并没有得到山河落雨图,得到了唤雨的圣术的话,她这个圣女怕也实不符实,当不成了。 种种巧合和原因的结合,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唤雨圣术从她得到后就没有用过,如今是第一次。 想要唤雨,先要有足够的圣力以及对圣力的运用了解,越接近天空的地方,费力和成功率越高。 灵鸠抬头看着天空,然后慢慢闭上了眸子,展开双手。 这里的天空湛蓝,那蓝色纯粹干净得仿佛一汪湖泊,随时都会滴出水来,明亮的光芒照射着大地,连石柱的阴影都难以找寻。 如今明亮的天地,如此毫无阴霾的景。 却因为石柱上跳起天舞来的身影,变得暗淡无色。 众人昂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神情早就呆滞,哪怕双眼已经被过于的明亮刺出了泪水,也没有谁舍得离开目光。 她一举一动,一招手一抬足,哪怕是衣袂的一丝摆动,都神圣美好得让人无法形容。 周围一切都变得虚幻,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 众人的目光早已离不开那一点,那一个人。 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天道所化的羽仙意境,释义着远古恒久的奥妙。 ------题外话------ 今天刷一刷,发现收藏猛涨!吓了我一跳,估计又是系统抽风缓存,然后突然爆发!然后我就在想,要是月票也突然爆发多好啊?想着想着,口水也流下来了!(咦?)什么?不要想歪了,流口水的是节操君,不是本人水水,水水是非常有格调的!你们说呢?(莫名有种,大家会说;‘多想水水也爆发一下字数’的即视感) ☆、第064章 出来混总要还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或许在流动着却早已被众人遗忘,他们的眼里心里唯有那一道人影。 美人秋水为神玉为骨,静若净水楼月,动若抚花盈袖,香远益清。 世人都爱美,无论是自身的美,还是欣赏美好的事物。然而天底下能有几份美好,能够叫人看得失魂落魄,舍不得收回神智,影响到身心呢。 “轰隆”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闯入众人的耳膜中。 这才让百里妖吉等人惊醒过来,一个个恍惚的抬头看着天空。碧蓝的天空,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密布了一层薄薄的黑雾。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这黑雾一点点的凝聚,成为大地一族的人从未看过的乌云。 乌云并不厚重,却也使得整片大地的光线为之一暗。这种昏暗和夜里的黑暗不一样,新奇得让大地一族的众人面露疑惑之色,以及期盼惊喜。 他们没见过乌云却不代表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他们的圣女大人在赐下雨泽,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赐福的前兆。 惊雷声一道伴随着一道,大地一族的众人都窒住了呼吸,眼睛眨都舍不得眨的望着天空,也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滴答。 第一滴雨水落下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到,紧接着一连串的雨露。 清凉的雨水落在脸颊上,手臂上,以及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这种感觉从未被大地一族的众人感受过,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对于外界人来说在普通不过了的雨景,个个都仿佛失了魂。 “好凉好干净!”孩子的呢喃声响起,轻轻的透出小心翼翼的幸福味道。 原来有孩子昂头张开嘴巴,去接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入口。 孩子旁边的大人也傻傻学着孩子一样,昂头张嘴的接着从未有过的雨露入口。 雨水和兽血不一样,没有腥重的苦味,清清凉凉的让人觉得干净极了。分明是没有味道的东西,却硬是被他们品尝出来味道,深入脑海的感觉就是干净。 前方百里妖吉的声音响起,“感谢圣女大人赐福。” “感谢圣女大人赐福!”大地一族的众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立即跟着喊道。 他们比较之前更为激动跪伏在地上,无需仔细的去观察探究,就能够感受到他们的信仰崇拜。 石柱之上,唯有灵鸠自己知道,这唤雨的事情真不简单。饶是她得了传承,不再被这片大地的规则束缚,可圣力依旧缺乏,跳着一支天舞不仅消耗精力还耗圣力。 祭天舞不得有一点的错误,哪怕是指尖的一点翘起弧度都不得有误,否则功效就会大减。灵鸠闭上眼睛,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的集中精神,结果雨是唤来了,她也差不多要累趴下了。 幸好这时候大地一族众人身上的信仰大涨,补充了她缺乏的圣力,也使得她能够保持着状态,没有中途停下。 虽然雨水唤来了,大地一族的人们就不会再怀疑她的身份,也会对她产生绝对的信仰崇仰。可只是这点小雨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无论是出于对于大地一族人的喜爱,还是出于对自己的帮助,灵鸠就打算继续拼下去。 轰隆隆! 震耳的雷声对于大地一族的人们来说是陌生的,不过他们并不觉得可怕。毕竟比这更加洪亮凶狠的兽吼,他们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只要一想到,这是灵鸠所带来的福泽,他们满心中都是期待。 小雨已经足以让他们惊喜,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雷声,雨水也越来越大。 这时候,每个人都充满了欢喜和激动,除了宋雪衣一人。 “鸠儿。”宋雪衣低声念到,语气无奈。 之前灵鸠分明和他说了唤雨的事情,两人一起计算过了其中的成率和结果。明明说好了,只要下雨就够了,小雨一来,她就会停手结束。可眼前的情况,哪里和他们之前说的一样。 宋雪衣轻轻摇头,目光专注的望着高高石柱之上努力着美妙身影。 他的鸠儿啊,分明聪慧狡猾的很,很多时候冷酷无情得让人心寒,可只要旁人真心对她好点,她就会心软。幸好她有一双慧眼,看得明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否则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正是因为灵鸠这样的性子,才有了他和她之间的牵绊,发展到了如今亲密的地步,所以宋雪衣庆幸也喜爱着这样的灵鸠。可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吃味,产生某种阴暗的念头,希望这天底下对灵鸠好的只有他,这样灵鸠在意的人也只有他了。 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残忍,宋雪衣也只是偶尔想想便摒弃了。 他的鸠儿这么出色,往后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她吸引,对她付出真心。他不能残忍的剥夺她被更多人珍视的欢乐,便只能做到最好。只要他为她做好了一切,不给任何人献殷勤的机会,自然也就不需要鸠儿回报了。 对于珍视疼爱灵鸠这一点,宋雪衣自信不会比任何人差,且会做好最好。 因为,这份感情,早已不知道在何时何地,深入骨髓,令他着魔。 天空下落的雨水越来越大,已经有了大雨倾盆的迹象。 宋雪衣没有撑伞,也没有使用术法护住自己,不久就淋湿了一身,黑发粘在身后,一袭宽松轻便的衣袍也紧贴着身躯,勾勒出他优美有力的线条感。 说起来,宋雪衣练圣武已有半年,可能是天生的血脉体质不同,所以哪怕他天赋异禀,短短时间就把圣武的前三套都练会了,可身体的强硬程度根本不能和大地一族的人相比。 不过和大地一族的人无法相比,比起普通人的话,则是要强大许多了。 如今的宋雪衣,不用灵力内劲,单用力气就能徒手捏碎一块石头,一般的兵刃打在他的身上,也破不开他的皮肤,唯有浅浅的白痕,看起来就跟割在花岗石上一般。 他的身躯也不像大地一族的人那样高大健硕,练了半年的圣武,除了让线条感更加的紧实之外,就连黑都没被晒黑一点。这让大地一族的女性们羡慕的很,只能归功于神圣承认的人就是不同这一点来安慰自己。 哗啦啦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大雨仿佛天河倾盆落下,冲刷着大地的所有。 石柱上的灵鸠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她安静的沾着,微微昂头似乎在昂望着天空,然而眼眸却分明闭着,什么都没有看,更像是在体悟着什么。 她的身体周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金晕,雨水根本就无法碰触到她的身躯,因此她站在最高处,也丝毫不见任何的狼狈。 这时候,她轻轻动力,侧身转过头来,朝下面的众人露出笑容。 “不高兴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那音色听着轻柔悦耳,透过雨幕传入众人的耳朵里,仿佛仙乐齐鸣,福音下凡一般,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打从心底的折服。 紧接着,大地一族的人们才反应过来,这是圣女大人在跟他们开玩笑呢。 最先冒出欢笑声音的还是那群孩子们,他们嘴里喊着崇拜的话语,得到了灵鸠的默许后,便站起来在雨幕中奔跑跳跃。还有孩子把身上的兽皮衣裳剥掉,果露着身子沐浴在大雨中,一副幸福享受的模样。 大人们也被孩子们的欢乐影响,一个个跟着站起来,跟个大小孩似的欢腾。 这份纯粹的快乐能够感染任何人。 灵鸠站在石柱上没有动,表情还维持着神棍专有的温和灵净。一抹身影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从石柱上落下来。 “知道逞强的后果了?”这声音极小,湿热的气息伴随着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灵鸠耳朵敏感的抖了抖,然后淡然说道:“不是有你么。” 抱着她的人,身子微微一僵。灵鸠诧异的朝他看去,“怎么了?”却对上一双深幽的眸子。 宋雪衣低声道:“鸠儿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灵鸠莫名。 宋雪衣眸内波光轻轻晃动,沉默了半响,然后收紧抱着她腰身的手,道:“总说些让我心动的话。” 他的声线轻缓,磁性悦耳,依旧温柔得让人耳朵都要酥麻了。 灵鸠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还觉得他有点奇怪,她说什么让他心动的话了,就算说了,心动有什么奇怪? 过去了两秒后,她才猝然瞪圆了眸子,明白了宋雪衣的意思。 “你……”灵鸠不知道自己该羞还是该无语,打量着宋雪衣成熟的脸庞以及身子。他说的心动,应该有那方面冲动的因素吧?所以说,她到底说什么让他冲动的话了!囧! 不等灵鸠去深究这方面的问题,另一个问题就冒出来了。 只见大地一族的人,或许是高兴坏了,又或者是兴奋疯了头,不仅仅是孩子们,连大人都有脱掉兽皮衣,在雨幕里奔跑的搓洗身子的。 灵鸠无意的一转眸就看到了这点,先是愣了下,然后还饶有兴趣的评价着,他们个个的身材都不错啊。 别指望灵鸠会不好意思,怎么说他们身上都还剩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在身上,又不是全果。 不过抱着她的宋雪衣表情则黑了。 一只手遮挡在灵鸠的眼前,然后灵鸠就觉得身子离地,周围的景象迅速的流逝着。 发现两人再次无声无息现行离去这一幕的,除了封思彤之外还有百里妖吉,不过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这场大雨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除了一开始的欣喜若狂,做出一系列疯癫的事情,之后大地一族的人们就跑回家去,把家中所有能够接雨的皿器都拿了出来,有不满足的还现成找了块大石头就挖起了坑。 这一日可谓长久以来,大地一族最开心的日子了。 对于灵鸠来说,这一日也是个大喜的日子,不仅仅对唤雨圣术有了更加深层的体悟,有了更加忠实纯粹的信仰人群,还多了好几大箱子的灵石灵玉,可谓是场大大的收获。 翌日,大地一族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欢喜就偷懒,反而更加卖力的上山去给灵鸠找寻挖掘着灵石。 这份淳朴的性子,加上办事的高效率,让灵鸠不喜都不行。 中午的时候,百里妖吉来到了灵鸠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草地的石桌旁,坐着灵鸠和宋雪衣以及百里妖吉三人,封思彤就站在一旁。 灵鸠开门见山道:“我不会在这里多呆。” 百里妖吉的反应很平静,“我知道。圣女大人并不属于这里,您的道路应该在更为广阔的地方。无论您在何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都会为您奉献所有。” 灵鸠心神触动,“你们想过离开这里吗?” 百里妖吉一怔,然后沉默下来。 灵鸠也不着急,大约过去了几秒,百里妖吉才道:“根据祖先古籍所记,我们一族曾经离开过这里,不过最终还是回来了。外面的世界也许并不适合我们,不过如果是圣女大人需要的话,我们义不容辞。” 她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灵鸠的绝对信仰和服从,这份死忠是多少人都无法做到的。 灵鸠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摇头,“这个先不用考虑,就算我想也暂时做不到。”根据传承记忆得知,大地一族中有一座阵门,可以利用圣力牵引,随时召唤他们来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非要雄厚的圣力不可,以灵鸠现在的本领,只能想想罢了。 然而,只是带一两个人离开的话,却不是问题。 这一两个人自然不是大地一族的人,而是暂时还没突破潜能,无法离开封思彤以及宋雪衣说起的一人。 “这两天我们出去下,回来的时候就是开阵离去时。” “其实,”百里妖吉有点迟疑的嗓音响起。 灵鸠朝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百里妖吉低声道:“族里的阵门曾被人破坏了。” “嗯?”几人的神色都有点变化,当属封思彤最紧张。 百里妖吉道:“破坏的并不严重,依旧可以使用,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说起这个,她眼中的愤恨没有被灵鸠等人错过。 灵鸠见此,回想她曾经说起过,大地一族的人曾经去过放逐之地,然后带人回来的事。这破坏了阵门的人,应该就是被大地族人从放逐之地带来的人所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当时又发生了什么,灵鸠并没有询问。 “带我去看看。”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灵鸠站起身。 百里妖吉觉得这事是自己没有办好,神情有点愧疚,推动着轮椅给灵鸠他们带路。 一路上见到他们的大族族人都露出欢喜的笑容。 阵门的位置位于大地族人居住地的南方,这里已经荒废了不短的岁月,杂草碎石都没有人收拾。 中央的部分是一块足有百米直径原型石板地,石板地上被刻画着看起来简单却又玄妙的阵纹,凹陷里有着斑斓的色彩。 灵鸠走在上头,发现上面有几处地方有破损,应该就是百里妖吉说的被人刻意破坏了。不过中央部分的阵纹完整,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放在下方的石板上。 浅金庄严圣神的光芒至她手掌和阵纹处一起亮起。 这光华只持续了半刻,灵鸠就放开了手,回头对宋雪衣他们道:“没多大问题。” 百里妖吉和封思彤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前者是觉得自己没有耽误了圣女大人事而松气,后者同样是这样,不过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可以回归而轻松。 两日后,放逐之地的某处山谷,火焰突显,三道身影走了出来。 这三人便是灵鸠和宋雪衣以及封思彤了。 灵鸠对宋雪衣道:“你去冰城找人,我和思彤去火城看看。” 宋雪衣看了封思彤一眼,一侧身就来到灵鸠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封思彤根本就听不见,就见宋雪衣身影消失在虚空中,灵鸠则一脸的面无表情,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眼眸里有点无语又复杂的光彩,好像羞恼又好像不是。 “走吧。”灵鸠把身上的天荒凤羽衣化作男袍的样式,往脸上戴了一张面具。 简单的伪装之后,是人看见了她,都会将她认作是男子。 封思彤点头跟上。 这里本就是火城的范围内,封思彤的速度比较慢,灵鸠就没有赶得太急。路途经过当年李天安跳下的火山口处时,身影停顿了一下。 封思彤发觉到了,低声道:“听传闻,李天安已经回去了。” “嗯。”灵鸠应了一声,眼眸轻轻眯着。 玉珏烟被她杀了,祭鸿颂也身死在大地一族的山野中,牧廖的狭长如何,灵鸠并不知道,不过想来封思彤也没有让他好过。除了这群追杀过她的人之外,其余的乌合之众,灵鸠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她回来火城,不止是为了确定李天安的消息,也是为了寻人报复。 无论是折磨了封思彤的人还是折腾了她的人。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别以为时间过了,她就会忘记了当年的事儿。 ------题外话------ 离开倒计时,放逐之地历练即将结束,下一章预告:王者归来(哇咔咔咔~!) 话说,一个星期又过去了,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什么日子,还要我提醒吗?~ 为了即将到来的美好星期六,为了更精彩的明天,亲爱的们,又月票的就砸上来呗~╭(╯3╰)╮么么哒! ☆、第065章 回归的征兆 如今的灵鸠虽然得到了神圣传承,可一人难敌百手,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不会狂妄的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因此她行事的方式很低调,低调得让人察觉到了也找不到她这个人来。 一连几日的时间里,火城连续发生着死人案。往日火城里有玉珏烟和祭鸿颂的存在,让城里的人根本就不敢放肆,也是为了有个安乐地方可以稍作休息。可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把这份平静给打破了。 伴随着一个个死去的人,城里依旧没见玉珏烟的动静,这让不少人都察觉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玉珏烟可能已经死了! 她是什么时候死去,又是被谁杀死的? 每个察觉到这个事实的人,都忍不住猜测着。尤其是一些知道祭鸿颂和玉珏烟关系的人,更加震惊。到底是谁让玉珏烟和祭鸿颂两人都为之丧命?几年前的那个少女? 这个念头升起,很快就有人发现,火城里死去的人,分明都是曾经参加过那次围剿的人。 古怪凶残的新人回来的复仇了! 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整个火城,弄得人心惶惶,同时又兴奋莫名。 因为他们想起来古怪新人能够离去的特殊,如果能够把对方抓住的话,说不定就能出了这放逐地的牢库。 一场无声硝烟的争斗在火城之中展开,一连过去了十几日,每日都能见到死人,可谁也没有找到灵鸠的身影。 最后曾经参与过那场追杀的人聚集在一起,就看灵鸠敢不敢再来。 他们做好了各种准备,灵鸠却不打算继续陪他们玩下去。 一间房屋的楼顶,灵鸠就蹲坐在这里,身后站着封思彤。 她冷淡的看着火城里已经显出乱势的景象,嘴角轻轻的扬起。 “气出完了?”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灵鸠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南宫正清,“还行吧。” 少女神色清淡,浅浅的笑容灵动逼人,衬得眉眼愈发精致如画,连周围景色的光芒都被摄走了大半。 南宫正清心中感叹,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是如此。初见时还一副难辨的少年模样,如今已经成长亭亭玉立的绝色。都说倾国红颜是祸水,南宫正清想了想灵鸠的性子,便觉得她要是真出去了,还不得祸害一大片! “祭鸿颂死了?”南宫正清问。 “死了。”灵鸠淡然回答。 南宫正清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封思彤,“我记得她之前被牧廖给抓住了。” “嗯。”灵鸠道:“牧廖也死了。” 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了结果,可亲耳听灵鸠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南宫正清呼吸一窒,心神剧烈的跳动了两下,深深的看向灵鸠,正好和她的眸子对视在一起。 少女眸子宛若晨雾弥漫的天空,干净无垠,仿佛什么都无法瞒过这双眸子。 总举得,两年不见,她又变了不少,可除了容貌之外,他又实在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南宫正清轻咳一声,避开了灵鸠的目光,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你是想问他们是怎么被我弄死的吧?”灵鸠眨了眨眸子。 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无法再用年纪和天真去欺骗众人,可她故作纯良起来,油然而生的冰清灵净气质,也足以迷惑众人,让人觉得眼前这位是个不曾入世的桃源少女。 南宫正清莫名的有点尴尬。 “很想知道?”灵鸠再次问道。 平平静静的问话,丝毫没有引诱的意思,却让南宫正清觉得她就是在引诱自己。 好奇心害死猫。 南宫正清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还是止不住好奇心,打着哈哈说道:“小九啊,怎么说我也是你曾爷爷,你总不会害我的吧?”他真的很不确定啊,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少女了。 灵鸠一脸无害,“我向来恩怨分明。” 她油米不进的样子更让南宫正清心里被猫爪子挠着一样,各种挠心挠肝。 想他一个三丹境的大能者,竟然还害怕担心一个聚灵境的小家伙使诈? “哈哈哈哈!南宫老贼你也有今天!也不看看这小妖魔是谁教出来的徒弟,你有本事来啊来啊来啊!看老子不把你给坑死!”一直沉寂的夏侯乖乖复活了,活力四射的嗓音传入灵鸠的耳朵里。 灵鸠挑了挑眉毛,没有理会它,也看了南宫正清纠结的脸色半会后,“噗嗤”一声笑了。 南宫正清听到笑声,朝少女看去。笑颜如花说的就是眼前的美景吧,让人不由的被美景吸引,跟着心情愉悦放松。 “你这小娃子!竟然敢戏弄你曾爷爷?”南宫正清假装怒道。 灵鸠摆手,“少来。”斜眸看他,“之前你害我还少吗?” 一说起这个,南宫正清就不由的尴尬。之前不知道灵鸠身份之前,他的确给灵鸠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做了就是做了,之后也给灵鸠帮太大的忙。 “现在有一条路给你,就看你走不走了。”灵鸠道。 “什么路?”南宫正清有预感到接下来听到的话绝对不简单。 “离开放逐之地的路。”灵鸠笑道。 南宫正清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只是沉默着,过了两秒后才道:“你说真的?” 灵鸠答非所问,“看你敢不敢跟我走。” 南宫正清认真盯着灵鸠。 虽然他们之间有一个南宫冽最牵引,有了个曾爷爷和曾孙女的关系。可是他们之间本就是陌生人,要说信任根本就谈不上,一开始南宫正清得知灵鸠的身份后会帮着她,一是看中她的天赋二是无聊找乐子。 毕竟在放逐之地久了,每日无聊得毫无乐趣,能有个“孙女”在身边的话,总算有点寄托。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发生的一件件事,让南宫正清不敢再小看灵鸠,也没有再把她当小辈看待。 她真的会好心带自己离开放逐之地?若说有什么目的的话,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能够被她所求的呢? 南宫正清分析着,然后平静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能让我离开放逐之地,我便将毕生绝学交给你。”他觉得,除了自身所学,似乎再没有什么指的灵鸠惦记了。 相比起让灵鸠提要求,还不如自己先说出来。 南宫正清说完之后,紧紧的盯着灵鸠,不放过她一点的神情变化。 灵鸠眸光闪了闪,诧异对他道:“长辈把绝学交给晚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副表情纯良得不能再纯良了。 南宫正清严肃的表情瞬间崩溃,抖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复杂。你这么变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不管怎么样,当初南宫傻爹给她的帮助很多,而且之后她询问了身上天荒凤羽衣的来处,国宝君把情况说了一遍之后,灵鸠顿时更为南宫傻爹默哀了。 她在南宫傻爹的身上得了那么多的好处,怎么也不能害了对方的亲爷爷。 南宫正清依旧没有说话。三丹境的大能者被一个聚灵境的小家伙说什么,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憋屈的三丹境高手吗? “有的。”灵鸠的声音响起,“你是没有看见祭鸿颂他们的惨样。” 南宫正清一怔,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时候,三人背后的虚空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这种动荡对于放逐之地的人们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南宫正清轻描淡写的躲过去,也不担心灵鸠会受伤,反正以她的本事,不可能被虚空放逐者打中。 然而灵鸠却没有动,任由背后虚空破裂,一根血红的藤蔓冒了出来,诡异的没有伤害她,只是轻轻的抖了抖。 灵鸠露出笑容。 “我们走吧。”把火城搅得一滩浑水的罪魁祸首,一点自愧的感觉都没有,转身就下了屋顶。 封思彤紧紧的跟上,南宫正清无奈的一叹,也跟了上去。 熟悉的山谷地,灵鸠三人来到的时候,一处没有出口的地方站着两人。 宋雪衣一看见她就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抱住她的腰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亲密一样。 “他?”灵鸠看向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紫衣男子。 “九华洬。”宋雪衣简单说了个名字,“往后再和你说。” “嗯。”灵鸠知道宋雪衣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从一开始他说要去冰城找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只是现在看看,修为实力并不高,唯独样貌长相出彩。 灵鸠打量着九华洬的时候,九华洬也在打量着她。 一开始吃惊她的容貌气质,后见宋雪衣对她的言行温柔,他就知趣的垂下了眸子,不再多看。 灵鸠一挥手,眼前便出现一地火海。 九华洬和南宫正清都吃了一惊,见灵鸠和宋雪衣\封思彤三人先走了进去,九华洬抿了抿嘴唇也毅然的跟上,留下南宫正清原地考虑了一秒,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次的火海并没有灼人身魂,也没有暴露深层的记忆和经历,灵鸠心意一动以火为手,将九华洬和南宫正清抓入大地一族的土地上。 五人出现在迷雾之地,早有守在这里的人见到,立即喊道:“圣女大人!” 这洪亮的叫声再次惊到了南宫正清和九华洬两人,然而更为让他们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的灵力?”南宫正清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转头看向灵鸠。 灵鸠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没了。现在你知道祭鸿颂他们怎么死的了。” 南宫正清的脸色不断的变化。太古怪了!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不过一个火墙之隔,这里就产生这样的规则,连三丹境的大能者都被影响,毫无反抗之力。 他试了试身上携带的乾坤灵器,发现同样没有办法使用。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 “不用急。”灵鸠安然的安抚他,“等我把事情说明白了,你再决定去留不迟。” 这话的意思是不会强留他在这里了? 南宫正清想起来之前灵鸠说过不会害他,再想到她说能够离开放逐之地的事情,慢慢的平静下来,“呵呵,我没急,没急。” “啧!装模作样!”夏侯乖乖毫不放过打击他的机会。 灵鸠无语。它说这么多,人家南宫正清也听不见,也不知道它在自娱自乐点什么。 相比起南宫正清的谨慎多疑,九华洬要平静许多。他认为宋雪衣想要杀了他不过举手之劳,早在当年他的命就卖给了对方,所以对方要做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是要他的命也不需要这么费事。 由灵鸠和宋雪衣领头,几人朝南方阵门处走去。 路途中,南宫正清问道:“这里还是放逐之地内?” “嗯。”灵鸠应话。 南宫正清:“你说的放逐之地的出口就在这里?” 灵鸠:“嗯。” 南宫正清狐疑:“你有办法让我们出去?” 灵鸠一点没上当:“不是我们。” 简单谈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阵地。 百米大的阵地,因为灵鸠要用,所以在他们离开的那十几天到事件里,大地一族的人们专门清理了一遍,将杂草和乱石都打理干净,完全凸显了阵地的原貌。 “这,这!”南宫正清看见这阵地,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旁边的灵鸠等人,独自就快步走向大阵,似乎是忘记了无法使用灵力,所以步伐趔趄了下,直面摔倒在了大阵上。 这一摔依旧没有将他摔醒,爬起来就痴迷的看着地下的大阵。 夏侯乖乖毫不放过机会,又是一阵的冷嘲热讽。 灵鸠听多了,淡然的刺了它一句,“都说打是情骂是爱,你是多爱他,才会一刻都停不下来。” 夏侯乖乖瞬间就跟吃了大便似的恶心的不言不语了。 百里妖吉和药老等人赶到这里,看到南宫正清疯魔一般的状态都吃了一惊。不过他们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灵鸠的身上,百里妖吉道:“这是这段日子,族人上山挖取到的灵石,希望能让圣女大人满意。” 五名汉子,一人抬着个大箱子走过来,每一箱子都是灵气弥漫。 “辛苦你们了。”灵鸠真心感谢道。 大地一族的人们某方面的性子的确太淳朴,只要她一声令下,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偷懒,反而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太拼命的去做,伤了自己。 几人听到灵鸠的这句话,瞬间激动得红了脸,连连说道:“圣女大人说的什么话,我们能为圣女大人做事是我们的荣幸!”得到了圣女大人这句话,又能让他们在其他族人面前嘚瑟好一段时间呢。 九华洬悄悄打量着灵鸠。这女子是这个古怪一族的圣女?是不是说她是放逐之地的原住民? 灵鸠朝他们一笑,把五箱灵石收入乾坤灵器里,随即一挥手,面前多了两个箱子,“这是我炼制的兵器,你们没有灵力不能真正发挥作用,不过锋利程度还不错。” “感谢圣女大人赏赐!”百里妖吉说道,五名汉子都是一脸不减的兴奋之色,以及一丝伤感。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圣女大人是要走了。 灵鸠看着他们,忽然想到什么,手里就多了十几本书册,递给百里妖吉,“这三本是菜谱,一本是药田打理的要理,还有这个是启蒙的文字课本。” 她想起来,大地一族的人,除了百里妖吉和白药老人之外,没几个人懂得文字。 无论是百里妖吉还是白药老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很明显比起灵器,他们对于这种普通的东西更为喜爱。 在外面众人视为普通之物,在他们的眼里却如珍宝。 “圣女大人现在就要离开吗?”百里妖吉平静下来,朝她问道。 灵鸠点头,“早走晚走都是走,已经过去了三年,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她演算过一次,得到的答案却很混乱,被时间的洪流阻挡。 百里妖吉点头,朝白药老人看去。 白药老人拍拍手,两名壮汉抬着箱子走了过来。 “我花费了百年的时间都没有参透后面的石板。”白药老人看着宋雪衣,“把它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用,倒不如让您带走。我相信以您的天赋,一定能够成功的参透所有!” 灵鸠也知道九块石板药方以及圣武的事,无论是石板药方还是圣武,对于外界的修士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价至宝,可白药老人却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虽然灵鸠能够猜想到他们的心思,对于神圣的信仰,让他们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这些身外之物。可,面对这样淳朴纯粹的感情,是个人都会升起感概感动吧。 宋雪衣没有拒绝的收下,对白药老人道:“下一次来时,我会把丹药带上。” 从容而自信。 白药老人露出欣喜的笑容。 几人谈话的时间里,已经有越来越多大地一族的人们来到这里,他们安静的沉默着,一个个用不舍又绝对信任的眼神望着灵鸠等人。 见灵鸠他们和百里妖吉话语似乎说完了,白玲儿忽然跑了出来,双眼含泪的对灵鸠道:“圣女大人,您一定会再回来的对不对!哪怕您没时间来这里,那等我长大了,一定成为一个出色的圣卫跟随在您的身边!” 女孩儿的声音清亮,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灵鸠弯腰,伸手擦拭女孩眼睛的水色,“不知道水珍贵吗?你还流?”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白玲儿脸颊生红,大声的说道:“如今有圣女大人庇佑,我们这里已经不缺水了!这几天都有下雨哦!” 女孩单纯的话语惹灵鸠笑出来。 之前灵鸠唤雨,既是唤雨也是解开大地一族上任神圣布下的某个规则。正如白玲儿说的那样,如今大地一族已经不缺雨水的灌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落下雨水,和外界没多大区别。 “小九,这座大阵有损啊!”南宫正清的声音响起。 早在白玲儿声音喊出来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一方面惊讶灵鸠在这里的身份,更在意的还是这座大阵。 “所以,我把你带来了。”灵鸠回头朝他说道。 不用南宫正清自我猜测,她直言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带两个人走。你要的想离开的话,就要想办法修补好这座大阵。” 据夏侯乖乖所言,南宫正清是个擅长阵法和符咒的修士,他的一生都用在了研究这两者上,正如夏侯乖乖一心放在炼器一样。虽然夏侯乖乖处处的针对南宫正清,可对于他的本事,夏侯乖乖还是没话说的。 南宫正清没有犹豫道:“好。” “嗯?”他这么爽快出乎了灵鸠的预料。 夏侯乖乖的声音响起,“啧啧啧,这贼人就是个疯子,一旦遇到和阵法符咒有关的事情,他可是连妻儿都能丢在一边的负心汉!现在有一座上古大阵在他的面前,哪怕你赶着他走,他都不一定愿意走。” “还说不是真爱,这么了解他。”灵鸠意念回道。 夏侯乖乖顿时吐了一口血。 “不过,”南宫正清再次说道:“你必须让他们无条件的配合我,不能打搅我。” 百里妖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圣女大人带来的人,我们自然会用心对待。” 南宫正清眼里闪过诧异,他发现这群人对待灵鸠的态度,实在有点过于虔诚了。 灵鸠却道:“这可不一定,要是他敢玩弄你们的话,你们尽管教训他就行了。” 她言语的维护之意,让百里妖吉等人露出笑容。 南宫正清喊冤,“我是那种人吗!?”也不知道冽儿那小子是怎么认了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儿! 灵鸠斜眸,“有过前例的人没资格喊冤。”然后不等南宫正清再多说,她走上前去,“你出去。” 这一声令下,南宫正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煞到自然的退出了大阵外。等他回过神来,就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他竟然那么自然听从灵鸠的话? 他抬头,看见站在大阵中央的白衣少女,灵秀脱俗的容颜失去了笑容,微微的眯着眸子,油然而生的气场,连他这个三丹境的大能者都受到影响。 百里妖吉等人也消了笑容,虔诚安静的注视着她,他们知道灵鸠他们要走了。 ------题外话------ 我想风光回归,可到点了还未写到,这也算是王者归来的前兆了吧!捂脸!咳咳,话说美好的星期六,来美好的萌物抢养,今日要被抢养的是柳小豹。抢养问题1:柳小豹第几张出场?2:柳小豹子第几章被宋小白收为小弟?(秒枪时间为8:10) ——另外,黑萌第三弹活动开启,亲爱的们去评论区顶置看看!奖励丰厚,活动的意义也很非凡哦!发挥各位的才华吧!么么哒!还有还有,继续厚颜求票!名次又掉了!水水被爆得好疼~TAT ☆、第066章 这里是他的地盘 圣力图腾浮现,百里妖吉和白药老人上前来,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落入大阵之内。 大阵仿佛活了一般,从凹陷的阵纹中浮现出并不张扬的光华。宋雪衣接收到了灵鸠的眼色,当先向她走去,封思彤和九华洬就立马跟上。 四人一起站在大阵最中央大部分,光华闪烁的也唯有这一处。突然之间,大阵之中冲天的半透明光柱浮现,一道大门的虚影若隐若现,将四人吞没在其中。 百里妖吉等人先觉得眼前一白,然后就失去了灵鸠等人的身影。 黑暗混乱,又回到了那一条折磨人的通道,然而正因为这条通道,反而让灵鸠安心。这说明他们回去的地方没有错,而这次比上次幸运,几人并没有分散开来。 然而意外突生,通道忽然发生不稳的迹象,九华洬发出一声痛苦的死后,整个人仿佛被周围排斥。他的背后黑暗裂开一道分叉,庞大的吸力要将他的身体拉扯成两段。 灵鸠来不及顾及他,见宋雪衣也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 “哪里出问题了?”灵鸠心中一惊,她和封思彤都没事,为什么唯独宋雪衣和九华洬无事了。难不成这里还有男女歧视? 宋雪衣挪动嘴唇,“没事。”只是虚空王草排斥下界,在他身体里闹腾。 如今的他和虚空王草等同于共生的关系,一方闹腾起来,另一方绝对不好过。 再说九华洬那边,以他的实力根本就无法阻挡两界的撕扯,眼看着他的身体都要被撕裂。 “他是上界的人,遭到了下界规则的排斥,没办法从这里回去,只能回上界。”灵鸠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只是阵法已开,签退两难了。” 九华洬绝望又不甘的瞪大了眸子,看向宋雪衣那边。 数条血红的藤蔓忽然出现,缠绕住九华洬的身体,就仿佛要将他夺舍。 灵鸠见到这一幕,也看向了宋雪衣。 “上界的环境的确可以让你更快成长。”宋雪衣对虚空王草说道:“等到能够适应了下界环境时再来找我,或者等我上去。” 虚空王草的枝叶抖了抖,似乎是听明白了宋雪衣的话语,一根藤蔓还往宋雪衣的身上蹭着,勾住他一只手臂,仿佛想要把他拉住,不想他离去。 宋雪衣平静的把藤蔓拉开,“助他回去。” 虚空王草明白了他的决议,抖着的藤蔓枝桠透着焦躁狂暴的气息,却还是听了宋雪衣的话,藤蔓渗入九华洬的身体,依旧留在外面的藤蔓则撕开的那破裂的虚空,带着九华洬钻入其中不见。 “唔。”这会宋雪衣才闷哼出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本来虚空王草和他机缘巧合之中就建立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形同他的灵根一般,却还没有真正达到哪一步,在他灵海里生根发芽。可也算得上是他身体的一员,突然剥离开来,受损自然不小。 可惜虚空王草还只是幼年,排斥着下界空乏的灵气环境以及天道的规则,狂暴的想要把宋雪衣留下来。可宋雪衣又岂会留下,眼看九华洬身处危机,倒不如暂时将之寄宿在九华洬那里,不仅能够协助九华洬办妥他交代的事情,也能让它有个更好的生长环境。 灵鸠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扶住。 周围黑暗,极光忽现,仿佛时光的洪流豁然而过。 灵鸠三人觉得眼前一黑,视力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山谷地里。 “轰隆”的一声响起,灵鸠转头看去,看见熟悉久违的石门突然倒塌。 之前被他们放进去的石雕已粉碎。 “回来了。”封思彤失态的喃喃,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表情复杂,有点恍然若梦。 灵鸠随手把石门收入乾坤灵器,先拉住了宋雪衣的手,“还好吗?” “嗯。”宋雪衣朝她露出个安抚的浅笑,一只柔嫩的手掌不算温柔的帮他擦拭嘴角的鲜血,“我们回来了。” 时隔三四年,他们终于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是否这里也是过去了三年多?是更短还是更长的时间? 三人心中都有牵挂,一起走出这条久违的矿山。 “主子?”山口处,一道声音响起。 灵鸠本能的伸手凭空一抓,一人的身影就狼狈的摔了出来。 这人身穿黑衣面带金色面具,熟悉的声音配上熟悉的打扮,让灵鸠认出来这人就是午幽。 “主子。”午幽跪在地上,已经可以确定宋雪衣的身份。 宋雪衣的相貌一直以来都俊美无匹,长大后也不难认出来,不像灵鸠和小时候的样子已经完全大变。 “嗯。”宋雪衣应了声,牵着灵鸠往前走,“说。” 午幽明白宋雪衣要他说什么,“从主子消失到如今已经有了近四年的时间,半年前李天安突然回归,之后属下一直等候在这里。这段时间里,御海镇里发生了很多的事,宋家和九一商会暂时被楼主掌管,孙家则没了。” 一开始灵鸠和宋雪衣听着还好,直到最后一句。 “孙姨怎么了?”灵鸠问道。 这个称呼让午幽一愣,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灵鸠一眼,然后迅速的低头,“鸠主儿?” 灵鸠默认,“说孙姨的事。” “是。”午幽立即道:“一年前,树海洲孙家来人,不知道和孙夫人说了什么,孙夫人就不顾楼主的阻拦,独自去了树海洲。” 几句话的功夫,灵鸠他们已经赶回了御海镇内。 他们的速度之快,让午幽惊讶无比,他觉得宋雪衣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一眼看去,御海镇似乎和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人来人往热闹如旧。 宋家府邸坐落在御海镇位置最好之处,灵鸠和宋雪衣等人就直接踏着屋檐入内。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少爷?” “这里是宋家家主才能进去的地方,你们不能……啊!” “啧,什么东西,一个小镇里的支脉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放肆!本少做了你们的家主,也是你们的荣幸。” “拦下他们!” 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传入灵鸠等人的耳朵里。 她朝午幽看去。不是说,他们的楼主管理着宋家? 午幽根本不敢多看她的眼睛,明白她的疑惑后就道:“之前一直是小打小闹,楼主就没在意。” 谁知道他们一回来就遇到这事儿。 几人来到吵闹的地方,见到雪院里正有两方人对峙着。 一方正是宋家的老管家,另一方一看就知道领头的是站在前方的锦衣公子。 锦衣华服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已是五层武者。他身旁站着两人,都是八层武者。前方和宋家守卫打斗在一起的人,个个都是七层武者。 这样的实力在御海镇这个小地方,难怪胆敢这么嚣张,胆大妄为了。 “听清楚了,从今日开始,这御海镇宋家就归本少所有,本少的名字是宋明田,你们往后的家主。”锦衣华服的男子展开手中握着的折扇,一摇一摆的朝雪院走去,边走边鄙夷的说道:“这是什么布置,真是简陋到了极点,不是说当年那个什么宋雪衣是个天才炼药师吗?穷成这样,还有这个,秋千?小孩儿的玩意!” “站住!”老管家厉声喊道。 宋明田皱了皱眉,嫌恶道:“啰嗦的老家伙,解决了他。” 他身边的八层武者一眨眼来到老管家面前,一拳头就要打中他的脑门。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悲哀。家主,老奴怕是不能再守着送家了。 视线中,八层武者眉心忽然破开一个小洞,双眼无神的倒在了地上。忽然撞入眼底的男子淡雅若仙,落地无声,挥袖间,一群实力不弱的男子们一个个死得无声无息。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整个场面都寂静无声。 “你,你是何人?”宋明田注意到死的都是自己人,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他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有恢复过来,硬是做着谦卑的样子,反而让面庞都扭曲了,“本少乃常明城宋家嫡系血脉,这时正在处理家务事,阁下是不是有点误会?” “他是御海镇宋家嫡系血脉,你站在这片土地的主人,你说这里面有没有误会?”悦耳的女子嗓音响起。 宋明田本能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见一座屋檐上,白衣少女坐在边缘,双腿腾空的轻轻摇晃着,素面朝天的容颜,连阳光都要软和在上面,为她添一份灵光。 这样灵动逼人,清邪脱俗的少女,他还是第一次瞧见,顿时觉得曾经见过的绝色都仿佛庸脂俗粉,两者之间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他眼中的痴迷和欲念已经决定了他的下场。 灵鸠嘴唇轻轻一扬,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在幸灾乐祸。 果然,那盯着她看的宋明田嘴唇挪动,似要说什么的时候,双眼忽然炸开血花,人就失去了生息。 灵鸠跳下屋檐,来到宋雪衣的身边,“有点恶心。” 宋雪衣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我的错。” “家,家主?鸠主儿?”两人的容貌变化不少,可相处模式却始终没变,让老管家倍感熟悉。尤其是之前灵鸠说的那一番话,更让他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人,就是他们消失了数年时间的天才家主和鸠主儿。 宋雪衣丢下一瓶疗伤的丹药给老管家,没有言语的抱着灵鸠进入雪院厢房里。 这里和他们离开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密室里面也是如此。 宋雪衣先给浴池了放了水,然后亲自给灵鸠宽衣。 灵鸠一怔,按住他的手,“你现在还有心思洗澡?”孙姨很有可能出事了,她原以为宋雪衣会第一时间赶去树海洲才对。 “急也没用。”宋雪衣揉了揉灵鸠的头发,“鸠儿已经很累了。” 一句话攻陷灵鸠的心防。 虽然一直以来她表现得很轻松,可放逐之地里她就没有放松过。刚从放逐之地里回来,她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泡个热水澡,再睡个天昏地暗不可。然而事与愿违,一回来就听说孙姨出事,宋家又闹腾着。 灵鸠默默的抬头看着宋雪衣,这世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谁能这么了解她,细心的宠着她? “还好。”休息和救人,怎么看都是后者比较重要,“我没那么不经用。” 宋雪衣知道她又口不由心了,分明就是在关心孙谷兰,却还故作无所谓。一只手就能够捧住对方小巧玲珑的下巴,宋雪衣道:“我们现在走,不及等几日再走的速度快。娘也不是软弱无能的人。” 灵鸠面露疑惑之色,知道宋雪衣不是会撒谎的人,她沉默了一秒就顺了他的意。 也许是地方过于熟悉,也许是心生感动,也许是实在懒得不想动了,反正灵鸠就坦然的任由宋雪衣伺候着。 衣裳在对手手里脱尽,白若象牙般的肌肤在暖暖的夜明珠光晕下,更显得细润动人。少女的身姿已经有了优美的线条感,凹凸有致。宋雪衣抬起眸子,看见少女半眯着眸子,慵懒的模样,喉咙微微一紧。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欢喜对方对他的毫无防备,还是该无奈了。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全身,让长久紧绷没有放松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昏昏欲睡。 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一双手穿行在她的秀发头皮中,湿润的触感从脸颊和嘴唇擦过,以及肚皮上炙热擦过,像是有意的躲闪着,刚刚碰触就不见了。 灵鸠眼睛都睁不开,微微的抖了抖眼睫毛,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接触过一样似的。 脑海里的记忆有点馄饨,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她就伸手去找寻那让她觉得熟悉的触感。 饶是睡梦迷糊中,她也敏锐的很,竟然没折腾多久就找到了。 热量一入手,灵鸠脑海里的记忆就慢慢有点清晰了,却又想不起来完整,只记得…… “拔萝卜~”梦呓一般的声音软软的,刺激得某人浑身一紧。 “唔,好像要拨好久?”灵鸠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个严肃的问题。小手来回了两趟,然后就不负责任做了个甩手掌故。她就觉得,好像要好久,很费力,那还是不干了。 苦了某人,被挑拨得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苦苦一人承受着。 宋雪衣原地站了一会儿,年轻的冲动刺激着他,深沉的眸子盯着眼前睡得香喷喷的某人,最终泄气的在她嘴唇轻咬了一口,算作了惩罚。 房间里早就被他无声无息中洒下了安眠香,要不然灵鸠也不会这么快就睡着。 宋雪衣轻柔的将她抱起来,擦干了身子穿上轻薄的亵衣,放在床榻上。 然后自觉的做了一会儿的宋雪衣牌子抱枕,让她真正睡沉了之后,才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外面的尸体和血迹已经被人处理干净,老管家和午幽等人都等候在原地。 一见宋雪衣出现,午幽就道:“属下已经给楼主传去消息。” “嗯。”宋雪衣走向就寝隔壁的书房,“你们过来。” 老管家和午幽都跟了上去,封思彤习惯性的隐藏在暗中,无声无息的跟上。她刚刚去了一趟家里,发现封奕岂并不在,便想从午幽他们嘴里知道真相。 四人在书房里,主要由老管家和午幽说,宋雪衣和封思彤听着。 根据他们所言,宋雪衣得知他们在放逐之地呆着的时间和这里一般,他们刚刚消失没多久,就有宋祖家的人亲自来访,要求面见宋雪衣,可巧的是宋雪衣他们不见了,孙谷兰也不会把宋雪衣他们离去的真相告诉宋祖家,便说他们去外行商的时候无意失踪了,连她这个做娘的也不知道。 宋祖家的人无法,呆在宋家住了半年,见宋雪衣他们都没有回来,才无奈离去。 之后宋家也遭受过袭击,却被暗中的势力帮助了,后来才知道是九华楼的人。 一年前,孙谷兰接到孙家的消息,留下一句话让老管家,说是宋雪衣他们回来后也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至于九一商会则已算是半入驻了九华楼,和九华楼有密切的合作。封奕岂\柳落和半年前回来的李天安也都进入了九华楼。 也就说,他们消失的数年来,多亏了九华楼才没有酿成悲剧。 老管家见宋雪衣陷入沉思,忍了半年还是说了出口,“家主,那位宋明田送少爷,是常明城宋家的嫡系而少爷,要是被上面知晓了,怕是不好交代。” 宋雪衣淡道:“无碍。” 他淡然的态度让老管家微微安心,又觉得这次回来后的家主变化太大,尤其是那一手杀人的手段。以前的家主做事雷厉风行,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杀掠果决啊。 这让他不由的有点敬畏惧怕。 老管家又低声道:“家主,九华楼帮着宋家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直以来他都有忧虑,总觉得九华楼有什么目的,要不然对方怎么会这么帮着他们?最后还把家主一手创建的九一商会和封奕岂那群人都给拐跑了。 午幽朝他看了一眼,看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宋雪衣却还是那句话,“无碍。” 坐在首位上的男人神情淡漠,下方老管家等人抬眸看去,都无法猜测他心中的打算,却觉得他比当年更有一家之主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宋雪衣却是在想,想着儿时和九华洬相遇相处的一幕幕。 早在放逐之地无意中见到九华洬,他就隐约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 因此,他才会保九华洬的性命,护他回归。 ------题外话------ 恭喜昨日【宝贝年代】诸神附体,力争众人夺得柳小豹子,她含情目目,将之打包,送于【落翼樱】,为她们两人的基情鼓掌~(咦?)~\(≧▽≦)/~在此恭喜樱子酱有儿子了,送上一套豹耳朵和尾巴,请肆意蹂躏!~ ☆、第067章 齐聚树海洲 两日的时间转眼而过,御海镇中百姓们还不知道宋雪衣等人已经回归。 这天夜里,雪院书房,宋雪衣坐在首位,一本本折子看过去,全是近年来他落下的事务。不时他总会朝左边的方向看一眼,那里有一张长榻,长榻铺着柔软点皮毛,一名素衣少女就仰躺着上面雕着一块木头。 少女的神情宁静,有种让人看了之后就舍不得离开眼的魅力所在。忽然,她眼波一晃,扫视门口处。 书房的门无声被打开,一名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身躯凛凛,衣袍和发丝略显凌乱,可见风尘仆仆。饶是如此也不见他一身不凡的气质,面容被银色的面具遮挡,单看下巴线条感也知晓这是个美男子。 灵鸠却看得几分熟悉,缓缓说道:“九华洬?” 这两日,宋雪衣已经将九华洬的身份告诉了她。 下界九华楼的楼主,宋小白幼年时遇到的人,青云学院其实也是他暗中的势力,里面的医学师长赵璧之也是他九华楼的人。这个人,打从宋小白幼年时就潜伏在他的身边,一直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 然而,就在几日前,他们还在放逐之地里见到过一个九华洬,一个被宋雪衣救下,为他卖命的九华洬。 宋雪衣放下手里的笔,平静的看向来人。 九华洬也看着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灵鸠,沉默了半响才轻笑的出声,“百里灵鸠,你小时候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变化未免太大了。当年在放逐之地见到你,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害得我在这里见了你小时候也没有认出你的身份。” 灵鸠抬了抬眉梢,“有几次我都感觉到有人窥视,却找不到那人在哪里,应该就是你吧。”儿时她长随宋雪衣的身边,有段时间不时就隐隐觉得被人窥视了,却找不到那人的踪迹。这时候实力大涨的她,则明白那人就是九华洬,“还有,你说当年是什么意思。对于我们来说,和你分开只是几天前。” 虽然宋雪衣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两人已经分析出了大概的真相,却还是不如九华洬自己说出来的比较准。 九华洬感受到了宋雪衣的视线扫荡,不过是和灵鸠多说两句话而已,居然就这么警告他了。心里一阵腹诽,可还是自觉的把落在灵鸠身上的视线移开,对上宋雪衣的时候,轻声道:“可以免我不跪吗?” 宋雪衣颔首,“别废话。” 九华洬耸了耸肩,他忽然有点怀念记忆中少年时的宋雪衣了。虽然对方一向对他冷淡,可至少让他几番调戏。再看如今的宋雪衣,和他最深处的记忆重叠,高深莫测。 “我想以两位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才对。”九华洬早就期望着有这一日了,缓缓说道:“你们从上古石门中无意闯入的放逐之地,对于上界来说,应该是百年之前。” “当年我借由你们的帮助,从通道中出去就是上界放逐之地的出口。我按照衣……咳。按照大人的吩咐,在上界培养势力,然后等待着数十年的时间,上下两界百年一度的链接时来到了这里。”九华洬撇了撇嘴,似乎对于之后事情很是心有余悸,“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大人,后来从宋家下手,才发现了御海镇宋家这一块。一开始我也无法确定大人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更加震惊时间的错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怕自己插手大人的生活过多,会影响未来的发展,导致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所以并没有给大人过多的帮助。” 宋雪衣淡道:“你几次三番让我入九华楼。” 提起这个,九华洬讪笑,透着天生般的邪气,“呵呵,我这也是想要提升大人的实力。我想万事皆有定数,既然我还能存在此处,就说明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说不定我这么做的对的呢?”话虽这样说,九华洬其实也有些后怕,幸好宋雪衣没跟他走。 宋雪衣要是跟他去了九华楼,就未必会得到石雕找到石门,然后进入石门中,遇到百年前的自己,将自己救下后才有了之后的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命定中的事情,知情人害怕改变,无意中却做了改变的事却正中其中,才有之后结果。 灵鸠双眼闪烁思索和明悟,隐隐掌握到了什么又并没有抓到点子上。她知道欲速则不达,既然暂时想不到就不想了,对九华洬轻飘飘的问道:“你和宋小白并没有签订什么契约或者下毒誓吧。既然知道宋小白在下界,一开始在上界的你就没有想过获得自由身,背叛对宋小白说过的承诺?”顿了一秒,紧接着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没以前一半靠谱。” 对于她来说,几天前才和九华洬见过面,对方一言不发的冷漠谨慎样子和现在邪气贵公子的样子,完全像是两个人。 九华洬嘴角一撇,“一开始我真没想过,不过随着时间过去,经历不少的事,我不时升起过这种念头。” 他先前走来,一步步的靠近宋雪衣,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语气仿佛对待情人的柔情,“你感觉到了吗?来至我身体的吸引。” “嗖”的一声,一抹黑影从他鼻尖擦过。如果不是九华洬躲闪及时,怕是要被砸坏了脸,那话自然也被打断。 他侧头去看灵鸠,对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吱”一声,知道坏事了。 “咳咳,习惯使然。”他解释着。 灵鸠笑道:“哦,习惯。说明这样对宋小白还不少了?”转头看向宋雪衣,露出严肃的表情,“宋小白,看来你救下的这个人性子比较野,要不要我帮你调教一下?” 九华洬:“……” 宋雪衣看了他一眼,“无需劳烦鸠儿。” 九华洬将功补过,连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在我身体里的虚空王草。”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揭开脸上佩戴的面具,“因为它的存在,让我几次逃过死劫。我的确想过背叛你,独占了它,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它的灵智越来越强,一发现我这个念头,就开始反噬我了。” 在灵鸠和宋雪衣的视线里,俊美容貌的男子一脸苦笑,他半边的脸颊突起着暗红色的纹路,邪魅而狰狞。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两人的注视,这突起的纹路竟似有生命般的跳了跳,好像随时都会破开九华洬的皮肤,狂暴的冲出来。 九华洬难受的捂着脸庞,咬牙无奈道:“我一身的灵动境中期的修为,被它反噬得只剩下初期,尤其是这几年反噬得格外厉害,生生让我跌倒了聚灵境。如果再不下界来找你,我逃不过一死。” 他坦然的承认自己曾有过背叛的想法,也坦言自己下界来寻的原因,到底还是不想死才无奈来寻。 宋雪衣半会儿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下方越来越痛苦的九华洬。 两者之间交情实在复杂,既是好友又是主仆,算起来九华洬帮了宋雪衣不少,可他的命却也是宋雪衣所救,两者之间到底谁欠了谁,都无法一言说明。 不过,至少现在的情形来看,宋雪衣才是主子,他九华洬才是下属。 九华洬狠狠的咬着牙关,他知道宋雪衣这是有意的在惩罚他,这早就在他预想之中了。 他清楚,坦言说出所有才是最好的结果,倘若他有意的隐瞒,才会真正的惹恼了宋雪衣。 哪怕宋雪衣在放逐之地里的磨练经历,使得他变了不少,可他的一些本性却不会变。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宋雪衣才伸出手。 别看时间不长,对于九华洬来说,却相当于度秒如年。 “啊啊啊啊!”痛苦的嘶喊从九华洬的喉咙涌出,他全身痉挛,身体炸开一片片血花。 “好浓的血煞气。”一直旁观的灵鸠猝然站起身,手中几张灵符打开。 血红的藤蔓却刷刷两下把灵符击碎。 灵鸠轻哼,浅金色的圣力锁链禁锢住它,对九华洬冷声问道:“你用什么喂养它的?” 九华洬瘫软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道:“修士的血肉。”停顿了下,又说了一句洗白自己,“它喜欢这个,我没办法控制它。” 灵鸠眉头轻皱。这么浓烈血煞气息的凶物,再回宋小白灵海的话,怕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没事。”宋雪衣猜到她的心思。他站了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安抚道:“它已经算是我的左膀右臂。” 无论自己的手沾染了多少的血腥,也不至于无法控制。 “至少洗一下。”灵鸠知道虚空王草很特别,可谓一大利器。倘若她得到了,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她所谓的洗一下,则是要消除虚空王草因为杀掠过多而沾染的业障晦气。 一丝圣火从她手中浮现,别小看这一丝不足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焰,实则弄出这一团火,已经是灵鸠尽得最大力。 虚空王草抖了抖藤蔓,似乎很是抗拒,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反抗。 圣火接触到虚空王草的时候,后者一阵痉挛,似是痛苦又仿佛快乐。 一株植物通过肢体的摆动,就能够让人感受到它人性化的情绪,实在有点诡异妖异。 待圣火熄灭,虚空王草就仿佛在外野久了,终于归家的孩子,一股脑的扑向宋雪衣。 一株血红古怪的植物入人身体,这一幕要是被一般人看见了,怕是会被吓坏。 宋雪衣任由虚空王草的所为,轻柔的将一颗滋补精力的丹药喂给灵鸠吃下,头也不抬对九华洬问:“娘那边生了什么事?” 九华洬道:“她的父亲,您的亲外公出事了。”不用宋雪衣再问,他继续道:“孙昊晟被奸人所害,一年前重伤将亡。本来孙家的下一任家主应该是孙谷青,也是就您的亲舅舅。可有人从中作梗,你娘见不得自己唯一弟弟受难,就留在树海洲那边协助他。” 从他话语里的意思听来,孙谷兰并没有出太大的事。 灵鸠感觉到宋雪衣放在腰身上的手微微收紧又放松,就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的平静。 哪怕他一直以来都沉稳理智,可有的的时候,有些感情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明知道着急无用,人还是会着急,只是宋雪衣在这方面的外部表现得并不明显。 “明天就走吧。”灵鸠提议道:“宋家这边的事,可以暂时交给别人。” 宋雪衣看向她的眸光柔和温情。 正如宋雪衣所说的那样,等候了三日后,重获虚空王草的宋雪衣,赶路起来比他们一开始就全力赶往要快的多。 下界的灵力缺乏,受到某种规则的影响,使得当初幼年期的虚空王草排斥不愿下来。现在已经成长不少的虚空王草却已经能够适应,虽然做不到像在放逐之地里那么如鱼得水,却也不弱了。 宋雪衣一手抱着灵鸠,几次三番穿行虚空之中,每每一步就是千百米远的距离,速度之快根本不能被肉眼捕捉。 下界一共有三块大洲,朔云州\树海洲和飞荆州,三块大洲地域都非常的广阔,分隔着大海。如果想要跨州而行,唯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天路一条是海路。 只不过宋雪衣和灵鸠显然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而是用最快速度,以自身天赋实力,不顾消耗灵力的赶往着。 这般行径,绝对称得上是下界修士中的大土豪。谁让如今的灵鸠真不缺灵石呢。 深蓝色倒映着天空白云的大海,一眼看去仿佛无边无际。一艘艘货船行驶在海洋之中,远远看去仿佛几片树叶。然而仔细看来,就会发现这货船装备绝对堪称精良,边缘镀过钢铁,深藏着几处机关。 在货船最醒目的前头,雕刻着一个圆形的图腾,其中用古文写着九一二字,极为的好看。 如今的三洲,只要是做生意的对于九一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都知道九一商会一开始出于御海镇,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宋雪衣和灵鸠。只是两者忽然失踪,九一商会就成为了无主之物,谁都想要来参一脚,可惜最先下手的却是九华楼。 面对九华楼这个神秘的庞然大物,众人也只能无功而返。 这会儿,九一商会的这几艘货船,正要赶往树海洲那边。 船上甲板放置着桌椅,一名年轻的蓝衣男子就坐在其中,身边还有两人,都是男子。 “如果不是真遇到了麻烦,以孙姨的性子,绝对不会找上我们。”蓝衣男子说道,语气懒洋洋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让人听到声音后不由觉得他是个诚善可欺的人。 一左一右的男子都没有说话。蓝衣男子等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又道:“我说你们有点反应行不行?” 左边的黑衣男子端起面前的茶碗,默默的喝着。右边的棕衣男子依旧沉默望着海。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一个沉默是金,想要其开口必先掏金。另一个是山顶上的石头,又尖又硬。”蓝衣男子自顾自的说道:“可这事关宋爷的娘啊,你们倒是是说句话啊!喂,李小安,封小岂!” “我叫封奕岂。”棕衣男子难得开口。 黑衣男子则一跃而起,浑身气势逼人。 “喝!”蓝衣男子像是被吓到了,“不就是叫个小名吗?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黑衣男子却没有理会他,身影瞬间飞出去,猛的扎入海水里。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众人看去时,只见黑衣男子布满黑鳞仿佛铁手套的手掌里,抓着一条巨大的尾巴。 这是一条足有三米长的大鱼,估计再长几年都要成凶兽了,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黑衣男子把大鱼甩到船上,自身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李天安,你故意的吧!”蓝衣男子狼狈的从大鱼身下逃离。 李天安道:“故意帮你解决麻烦?” 蓝衣男子顿时没话说了。 跨越两州之地,无论是走海陆还是走天路,危险都不少。海里有生存了很久的巨型海兽,实力可能比不上凶兽,可因为海域的优势让它们发挥出来的实力,给人造成的麻烦实在不小。至于天路,能遇到凶兽的几率不大,可是鸟兽无法长期飞行,时刻要算好落脚的地方。 这一路上,因为李天安在,都提前解决了麻烦,让他们一路无忧。 很显然,这次这只大鱼也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麻烦之一,只是依旧提前被李天安解决了。 “温爷,这条鱼怎么处理?”有人过来朝蓝衣男子问道。 温子珃摆摆手,“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这人得了话,就命人过来搬运了。 船上的三名男子赫然就是温子珃,李天安和封奕岂。 三人似乎是得了孙谷兰的求助,才一路前往。 温子珃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李天安忽然有所感觉的朝天空看去。他的反应太传神了,让温子珃也不由的范条件和他一样看去,还以为是倒霉的遇到了空袭,却见天空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看到了什么?”温子珃狐疑的问道。 李天安沉默了一秒后道:“什么都没有” “喝!”温子珃觉得自己被耍了。 事实上,李天安那一瞬间是真的感觉到什么,只是速度不够快,才会错过了和某两位的相见。 距离他们已是千米之外的天空,宋雪衣抱着灵鸠的身影忽然出现,停留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一秒又消失不见。 灵鸠回头看去,入目的尽是汪洋深海,无边无际。 “怎么了?”宋雪衣轻声问道。 灵鸠应道:“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 听出她语气的并不多在意,宋雪衣轻轻点头着,速度并没有减慢。 树海洲之所谓名为树海洲,和朔云州和飞荆州的名字不同,它的名字和这一片大洲的环境有着明显的联系。树海洲常年四季如春,所处可见绿荫如海,花草树木美景总是不少。 古森城是树海洲的皇城,以皇族木家为主,皇城中还坐落着几名王侯家族。其中被称为荣安王族的孙家,却并不在这里,而是独占一座山城,划地为王。 荣安城就是孙家祖家所在的城地,周围山脉树野尽数归于孙家所有,孙家的祖家则坐落在这处大地的山林深处。 高大茂盛的树林,并没有高耸的围墙,只要找对了路,一眼就可见树林中的雕梁画柱,风雅别致的木屋楼房。若是你以为孙家的防卫很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方既然胆敢布设围墙,自然就有不设立的实力和自信。 这几日来,孙祖家的气氛异常的微妙沉闷。 树林深处东方的某个院子里,来来往往行走的婢女并不多,一名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行动如风,自身弥漫着某种旁人少有的贵雅气质。 若是灵鸠和宋雪衣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人赫然就是孙谷兰。 孙谷兰走进眼前仿佛和大树融为一体的屋子里,里面和普通厢房没多大区别,一名面色苍白,身材精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正用心看着手中的折子。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孙谷兰进来就不客气的训道。 孙谷青放下折子,朝她笑了笑没说话。 这笑容亲近又透着几分的苦涩,孙谷兰大步走向前,冷声道:“你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做给谁看?” “姐。”孙谷青提起精神,笑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孙谷兰把手里端着的药碗放下,“今日难得清静。”她这句话刚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声音,“谷青少爷,您的病可好些了?我家爷命我给您送点好补品。还有,孙家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爷和长老们商议了一番,决定三日后开家族会议,选出新的家主,您要是身子实在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不用来了。” 孙谷兰和孙谷青的脸色同时冷下来,尤其是孙谷青,表情一冷配上他苍白的面色,便如毒蛇一般阴冷。 “前前后后斗了数年,如今终于等不下去了吗。”孙谷青捏紧了拳头,“可惜找不到证据,好好的一个家族,族人相残,这才是最大的罪过!” 孙谷兰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冷静点,还有时间。” ------题外话------ 水水睁着一双含情目目的眼盯着你们,咱早更了早更了早上更了,求手里攒着有票的亲爱们打赏一点鼓励鼓励咱呗?以大地一族最虔诚的拜礼奉上,高呼着:神读啊,求下雨吧!月票雨! 众:看你这么认真的份上,就砸下几张好了~╭(╯^╰)╮ 水水:神恩浩荡!~\(≧▽≦)/~ ☆、第068章 你说谁是废物 现在的孙家,在外人看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为有本家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暗涌迭起。 因为外面人突然传来的话语,让孙谷青根本就没有了休息的心思。孙谷兰也知道他的心情,让他把药喝了之后,陪他一起走出了房间,来到已经没有外人的院落里。 这一走并没有在院落停留,而是继续深入着周围的园林。等到周围再看不到任何一人的时候,孙谷青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找不到证据,可是我知道,爹的死绝对和大伯有关。” 孙谷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你还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 一年前她赶回来孙家,见到了孙昊晟的最后一面,却没时间多说几句话就被孙昊羧(suo)给阻止,一阵的声讨,说什么家族的叛徒不能入门,如果不是家主临死有愿要见她的话,一定在她还没有走进这个大门就将她赶出去。 之后的时间里就发生了几派相争的事端,时间不短却一直都在忙碌,对于孙家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都不太清楚,只等孙谷青愿意给她说明的时候。 孙谷青叹一口气,看向孙谷兰的眼神有愧疚也有信赖,“本来这事不应该把姐牵扯进来,可我身边信得过的人实在寥寥无几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孙谷兰就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 孙谷青露出微笑。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他才说道:“大伯的野心其实早就已经昭显出来了,往年有姐在,他还没轻举妄动。当姐一开去,我们这一脉的新秀就少了,反倒是大伯那边多了几个天才人物。其中孙雨露这个孩子就不错,不过出了点意外。”说起来这意外还是在孙谷兰所在的御海镇发生的,当时得知这个事情,孙昊羧那边还闹了一场,最终被孙昊晟给压了下来。 “因为孙雨露他们遇难,孙昊羧消停过一阵子。可就在一年前,他的嫡孙孙烷似乎遇到很不错的际遇,实力大涨,以二十二岁的年纪,问鼎了九层武者境界,身边还多了几名超凡者。” “二十二岁的九层武者?”孙谷兰微微惊讶。 “没错。”孙谷青道:“他突然的厚积薄发让所有人都惊讶了,最主要的还是那两位跟随在他身边超凡者,实力实在不弱。我想孙烷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人,得到了那人的赏识才获得这一切。而这一切也成为了孙昊羧野心崛起的源头。” “他们以切磋为由,和爹打了一场。最终以平手结束,可是我们都知道,是爹输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孙谷兰一面一沉,接下来听到的答案和她想到的差不多。 “之后爹的身体就一蹶不振,哪怕灵丹妙药都没办法根治。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实在想念姐,也明白目前的局势,希望能给我多一份助力,就把姐叫回来了。” 得知这一切的孙谷兰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又问了孙谷青有关那两名超凡者的名字和背景。对此,孙谷青知道的却也不多,可见这两人要不就是独行侠,一向低调。要不就是背景太深,连堂堂树海洲的一大王侯家族都无法查探到根源。 之后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孙谷青咳嗽了两声,笑道:“先不谈这烦心的事了。我早听说我那个侄子是个绝世天才,一场天骄会让他大放异彩,连朔云州四大城学院都求着他入学。哈哈,真不愧是姐的血脉。” 一说到宋雪衣,孙谷兰的脸色露出几分柔色,随后想起来什么又渐渐的平静下来。 “你应该也听说他们失踪不见了的消息吧。” 孙谷青诧异,“莫非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爹离世,更不会和你这么被动。”对于宋雪衣,作为一直保护他的娘亲,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保护着转变为被保护者。 她相信自己儿子的天赋和实力,坚信着宋雪衣和灵鸠在这里的话,他们绝对不用过得如此辛苦。 孙谷青震惊,“他们去了哪里,连姐都不知道?” 孙谷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之后姐弟两原路返回,孙谷兰告别了孙谷青,去了藏书阁去寻孙家的藏书长老谈话了。 当年,她还没有为了宋和真叛出孙家的时候,当时那一代孙家最耀眼的天才,所有人都将列为孙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无论是孙昊晟还是孙家的大部分长老都看好着她。 只可惜,孙谷兰最后的选择,让他们一个个气愤也为之惋惜。 如今孙谷兰回来了,往日一部分支持她的长辈很多被孙昊羧掌握,却也有一部分中立的人还是站在了她这边,完全出于对她的喜爱和认同。 孙谷青自己自然也没有闲着,尽自身所能的结集着人手。 他清楚既然今日有人放下话来,三日后自然就是一触即发,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时间流转,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众人忙碌中,却觉得只是转眼就过去了。 孙家的这场盛宴在旗下的一片深林广场中举行,一般孙家有什么重要活动就会在这里举办,因为这里范围够大,位置也够隐蔽和庄严。 孙祖家坐落这块整个山野,少说也有上百的阁楼里,居住的人自然也不少。一群人聚集在广场上,能坐下的而已是少有。大多人都根据自己所选择的阵营处站立着。 今日大伙们都知道,主要对峙的人就是孙谷青和孙昊羧他们。 “谷青,把家主令交出来吧。”孙昊羧一开口就开门见山,可谓嚣张至极。 他已有六十的高龄,不过因为练武,表面看上去也就四十上下。一张脸生得冷峻,浓眉大眼的样子,哪怕已经不再年少,也让人可以察觉到年轻时的他必是个好看的男子。 这时他就坐在椅子上,和孙谷青说话的时候没有站起来,漫不经心端起茶杯要饮茶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把孙谷青放在眼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二弟他已经逝去近一年了,因为你的任性,让孙家近一年无主,其中的损失你知道吗?” 长辈训斥晚辈的庄严被孙昊羧释义得淋淋尽致。 孙谷青忍着心中的怒气,平静的微笑道:“大伯,我觉得你哪里说错了。从爹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家主令交到了我的手里,亲口说了传位给我的话。一直以来,我都是孙家的现任当家。” “呵呵。”孙昊羧嘲弄的一笑,“谷青,想做当家不是光有脑子就行了,要知道当家就是一个家族的象征,实力智慧缺一不可。你说你都三十好几了吧,连六层武者的根基都没炼稳,又怎么能当得起这个家主一职。” 没等孙谷青反驳,他接着说道:“你要是一定不肯把家主令交出来那也没关系,事实上我也觉得那块令牌有点久了,不如还是换新了好。” “大伯!你过了!”孙谷青怒喝。家主令牌是家族千年传承的代表,岂能说换就换。 只是这点声量又岂能把孙昊羧给吓到了,太胸有成竹道:“说实话,我对家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这话才说道一半,就遭受到了孙谷青等人的瞪视。他要是不感兴趣,那才是怪了! 孙昊羧不但不怕,反而还挺享受他们这种的瞪视,“不过为了孙家着想,我觉得一个正确的家主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很显然孙谷青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些微的议论声响起,大多都是赞同孙昊羧话语的意思。 孙谷青苍白的脸色更加冰冷得仿佛白雪结凌,语气更没有温度,“身为继承人,我的手里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底蕴。只是大伯,我不想和你闹翻,引发孙家的内讧,从而让外人得了便宜,让爹一手建立的辉煌又跌回谷底。”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孙烷站了出来。 今年的他二十二,这里不比现代,这个年纪对于很多男子来说,已经算得上的是大龄,应该懂得沉稳和懂事了。然而,总是有一部分的人,因为天生和教育使然,加上生来的优越环境身份,使得性子嚣张跋扈。 孙烷显然就属于后者。 他身穿一袭轻便的白衣,并没有佩戴过多的配饰,一张算得上俊俏的容颜,使得他看上去颇有几分君子气质。 只是他一开口,这份淡雅君子气质就被破坏了大半,“大伯,怎么说,您都已经三十多了,跟我们这小辈争真的有意思吗?不说别的,只要是个明眼看过来,都看得出来我比您更出色吧。我们大家都是为了孙家,大伯您就更应该自觉的退位让贤把家主令交出来。您说您要本事没本事,要能力没能力的,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怎么就做不出这大义的事?” 孙谷青听他一番长篇大论,虽然对方句句对他的称呼都用了尊称,可他一点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尊重,反而只有弄弄的嘲讽意味。 “孙家要是真交给你们了,不说会不会衰败下去,就说意你们的小肚鸡肠,也不会让我姐弟两人好过吧。” 他忽然这么直白,反而让孙昊羧几人愣住。 不过这话,显然不是孙烷他们想听的。孙烷顿时冷了眼神,虚伪的笑道:“大伯你在说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哎,也不知道是背叛者在你耳边说了点什么,让你这么误会本家的人。” 所谓的背叛者,除了说孙谷兰还能有谁。 “住口!”孙谷青厉声呵斥。 坐在他身边的孙谷兰却平静的按住他的肩膀。 他越生气,对于孙烷他们来说就越是喜而乐见的事儿。 孙谷兰忽然抬头,看着孙烷和孙昊羧说道:“当年的确是我自愿走出孙家,却自认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孙家的事情。这事要真争论起来,到底是谁有理了,世人皆知。我孙谷兰,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泄露孙家之秘四没残害孙家之人,不过是下嫁自己喜爱之人,却被废除一身功力以及断了经脉,这惩罚真的对等吗。” 孙烷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了解,依旧笑着说道:“无论你对或者错,你都已经叛出了孙家,这是无争的事实。今日,之所以让你坐在这里,一是看在前家主的面子,二是把你当做大伯的客人。”反正就是不承认孙谷兰还是孙家的身份就是了,“今日主要说的还是家主一事,其实早在几日钱,我们就呈上了折子给木皇,按照木皇的意思,他也更加看好我。” 一句话让孙谷青和孙谷兰都露出了惊色。 他们没有想到,为了这个家主的位置,孙烷他们不仅带来了外援,还惊动了木皇。 倘若木皇真的下了旨意,让孙烷继承孙家新的当家位置,那他们的确没多大的胜率了。最终的结果,要不就是接受,要不就是不顾孙家的受损,和孙烷死磕一番。 “看大伯的样子好像不服气,要不这样吧。我们用最简单也最权威的办法,一定胜负。”孙烷的表情始终充满了自信,“以三盘两胜制,可以请自己人也可以请外援,只要谁胜了两盘,便退出家主之争。大伯,你也知道,这世上向来以武为尊,实力才是这世上最根本的东西,你总不会连这个都怕了吧。” 虽然明明知道孙烷用的是激将法,可孙谷青却不得不接。 因为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毫无退路。 双手紧握着,孙谷青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他的脑子飞速的转动,无数的办法在脑海里浮现又被摒弃,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无奈。看向身边坐着的孙谷兰,对方的目光也和他差不多。 两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和办法,都是无用之功。 “难怪木皇没有任何的消息,原来是孙烷他们也去找了。很明显,木皇也打算静观其变,并没有有意偏袒谁的意思。”孙谷青黯然说道。 孙谷兰却道:“木皇已经偏袒我们这边了。”顿了一秒,解释道:“无论怎么看,都是找到强大外援的孙烷那边占了先机和优势,可木皇并没有明确的选择他们,断了我们所有的生路。” 虽然现在他们的路也好不到哪里去。 “倘若再多点时间的话……”孙谷兰想起李天安。 他回来后一度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孙谷兰动容,只可惜这群战力大多都凝聚在温包子那边。虽然她已经给他们传递了消息,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等他们赶到了。 最终,这场比武由孙烷身边跟随的一名年轻男子和藏书老人对在一起。 掌管藏书阁的长老,当属孙谷青他们这边实力最强者之一。倘若他被败了的话……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孙谷青他们的脑海,眼前的一幕就震惊了他们,也让孙谷青全身僵硬。 因为藏书长老竟然连三招都没有抵挡住便被打了出去,口吐鲜血的倒地。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重伤。 这人未免太强了吧!?这个念头,浮现孙谷青等人的脑海,倘若不出动家主里面的隐士,怕是根本就拿不下。偏偏家族里的隐士们都是中立份子,不要灭族的那一刻,他们不会随便出面。 这里面孙谷兰的反应却是最平静的,因为她早已见识过了宋雪衣和灵鸠的天才,并且觉得这人的实力未必超越了灵鸠。 只可惜,在她看来实力并不多强的人,却将他们逼进了绝地。 “废物。”把藏书老人打出去的年轻男子不屑说道,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孙谷青这边的人看得一阵牙痒痒。他似还嫌刺激不够多,用仿佛看蝼蚁般的眼神扫过孙谷兰等人:“怎么?不服气?说你们废物都是抬举了你们,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垃圾。尤其是你们,不服气的话,就上来一战啊。”他明摆着指着孙谷青和孙谷兰两人。 孙谷青脸色涨红,孙谷兰却比他更沉稳点,看到不远处孙烷他们脸上的笑容。 可想而知,这名男子的言行绝对有孙烷他们授意的成分在。 孙谷兰心中升起悲哀和不甘之意,无论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家族的情谊,她都不想让孙烷他们当上家主。因为哪怕是想争夺家主之位,也不该联合外人打压自家人,能做出这种事的他们若当上当家,绝对不是给孙家带来好结果。 只是可悲没有人出面阻止他们,他们身后的实力也不足以力缆狂澜。 “孙家的隐士们常年不出,连脑子都生锈了吗?竟然看不出孙烷他们的危险?”孙谷兰试图请出孙家的隐士过,结果却失败了。 中央的那名年轻男子依旧用话语挑衅着孙谷兰他们,并且越来越难听,有些话太过分了,让大多旁观的孙家人们也忍不住露出不满的情绪。这里面兴致最高的还是孙烷,他几乎是得意洋洋的喊道:“怎么?大伯你们是不打算派人出来了吗?这是要默许我赢了?” 中央年轻的男子也露出高傲不屑的表情,转身准备回到孙烷身边之前,还朝孙谷兰和孙谷青的方向挥去一掌。 因为两姐弟坐得近,这一掌声势很大,足以把他们都打中。 孙谷兰脸色微变,她身后的人们更是如此。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男子竟然这么大胆嚣张。 孙烷也一脸的“惊讶”表情,“啊!这是做什么?认输都认输了,还打什么啊,他们可金贵脆弱着,别一掌打死了!”下一刻,他幸灾乐祸的话语截然而止,双眼瞪大。 不止是他,在场每个人都惊住了。 只见直夺孙谷兰他们性命的掌风忽然不见,高高在上正转身的男人脖子仿佛被人掐住,双腿腾空挣扎着。 “你说,谁是废物?”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冷淡的响起。 两道身影,猝然间的出现。 ------题外话------ 感谢昨日各位神读的票子,有一种受到诸神庇佑之感,让我精神 得到双层的提升,哪怕面对节操将尽,脸皮堆积如墙的局面也悍然无畏矣!我决定焚香沐浴,将身心奉献给各位,只求更多的神恩赐下,让吾与各位神读更为通灵,心意相通!吾心甚慰!拜伏~ (翻译白话:某二水不要脸的甩裤衩求月票了喂!诸神都要受不了这 跳脱坚持的劲儿了喂!虔诚卖信仰的求被砸了喂!~\(≧▽≦)/~) ☆、第069章 我就打你又如何 明媚的日头,茂盛的树林,广阔毫不拥挤的广场。 一男一女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凭空而至。 年轻的男子面若冠玉,丰神俊美,一身淡然的上位者气势,不怒自威。他身旁的少女,更是仙姿绝色,浅浅上扬的嘴角,天然静好的笑容让人看了之后心旷神怡。 这两人任何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哪怕是树海洲数一数二的王侯家族,孙家出身的也有不少天姿绝艳的人物,可和眼前两位一比起来,顿时就失去了颜色,仿佛云泥之别。 孙昊羧比谁都更早的回神,心里浮现一丝不安。这两人突然出现,年轻男子说的话都不像是自己这边的人。 “啪啦”的一声,椅子倒地。 这声音惊醒了不少人,转眼看去发现孙谷兰失态的站了起来,看向场中两人的眼神充满着激动。 她的反应让孙昊羧更加的不安,觉得事情怕是要超出他的预算了。 “唔唔!”半空中的男子挣扎越来越剧烈,眼神充满着祈求。 前一秒还嚣张无比,下一秒就成为人手中待宰的羔羊。前后不超过三秒钟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这突然出现的两人,自然就是灵鸠和宋雪衣了。 灵鸠眸光环顾周围,然后落在孙谷兰的身上,对上她激动的目光,“孙姨,我们来得还算及时吧?” “嗯,嗯!”这会儿一向沉稳的孙谷兰,却已经哽咽难以言语。 灵鸠来到她的身边,一招手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让孙谷兰再坐回去,“让孙姨你担心了。”她真心的说道。 孙谷兰眼里的真情实意,她看得清楚明白,无论是对宋雪衣的,还是对待她的。 虽然知道孙谷兰对自己的关切,主要还是源于宋雪衣。她对孙谷兰的尊重和放下防备,何尝不是因为宋雪衣。 “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孙谷兰慢慢平静。 不过灵鸠还是从她握住自己手掌的颤抖,感觉到她内心依旧没有平静下去的心情。 宋雪衣朝这边看了一眼,眸光从她们相握的手掌停顿了一下,然后听见“喀嚓”的声响。 众人浑身一寒,发现之前还嚣张不已的超凡男子脖子折断,从半空摔到了地上,失去了声息。 刚刚还在让众人震惊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死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死了! 这里面当属孙昊羧和孙烷他们最吃惊,也最紧张。 灵鸠感受到孙谷兰有异动,一脸自信的对她轻声道:“放心吧,宋小白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你是何人?”孙烷往前走了一步,愤恨的目光刚好宋雪衣对上,就像是被吓到又后退回去,气势消得一干二净,“你知道这里是哪,我是谁,你杀的是什么人吗!?” 宋雪衣毫无考虑的淡然道:“不知道。” 孙玩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这里是荣安王族孙家,我是即将上任的家住的孙烷,你杀的人可了不得了!他是我师傅的手下,你杀了他就是对我师傅的不敬,等他知道了,你一定逃不过一死!” 原以为宋雪衣会害怕,谁知道得到的却是对方冷漠扫来的一眼,“啰嗦。” “你!”这一代孙家男性里,当属孙烷最出色。从小到大他就没有遇到过多少挫折,也没被人这样不屑对待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顿时就让他的怒火升腾难消,“稍微有点本事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知道之前你用了什么宝物,不过估计也只能用一次吧?哼!胆敢擅闯我孙家,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 “住嘴!”孙昊羧忽然打打断最疼爱嫡孙的话语。 孙烷莫名其妙又不满的看向他。 孙昊羧没有理会,终于舍得从他那个尊座上起身,对宋雪衣客气道:“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我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一来就出手杀人,到底还是不怎么好,你说呢?” “宋雪衣。”似乎没有听出来孙昊羧言语里的暗示,宋雪衣平静的回答了他前两个问题,也是本就要向众人宣告着一件事,“推举舅舅为孙家家主而来。” 男子淡雅的嗓音对于孙昊羧等人来说,却形同晴天霹雳,震得头脑发白,一时半会都无法回神。 就连孙谷青自己,听到这个真相也愣住了。 他想过很多宋雪衣的身份,唯独没有想过眼前风姿无限的男子会是他的亲外甥,还及时的来帮助他来了。 “这,这。”孙昊羧嘴唇抖动。 宋雪衣没有继续看他,转眸站在孙烷身后的壮年,“三盘两胜制么。” 他的话语让壮年如临大敌,猝然原地不见。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痛苦惊恐的尖叫。 这是男人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壮年的尸体出现在孙烷不远处。 他身上看不见别的伤势,唯独眉心一点孔洞,像是被利剑暗器穿透。 虽然宋雪衣就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可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出手的就是他。 孙昊羧额头滑落一滴汗水,然后一瞬间整个背脊都寒湿,“你这是,是什么意思!?” 宋雪衣平静道:“三局两胜,如果这人不算,可再选一人出来。” 站在孙昊羧他们这边的人立即后退了两步,两个超凡者都不是宋雪衣的对手,被他瞬间秒杀,他们这群武者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上去的话根本就是找死。 谁也不想死! 孙昊羧瞬间陷入两难之地。 现世报竟然来的这么快。 之前他才用绝对的实力,打压得孙谷青他们连反抗都不能反抗,只能被逼入绝路。现在宋雪衣的到来,同样是绝对的实力把他逼得毫无退路,哪怕他脑袋都想疼了,都想不到好办法。 “啊啊啊!你做什么,放开我!”儿子熟悉的声音惊醒了孙昊羧。 他立即看去,然后大惊失色。 宋雪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孙烷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后领。 因为孙烷的反抗,他轻描淡写的断了他双腿,像拧着个小鸡仔朝孙谷兰他们走来。 “放开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会付出代价的!”孙烷觉得双腿钻心的疼,双手也奋力的挣扎。 宋雪衣把他丢在孙谷兰面前的地上,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众人眼前被喷发的血光震住,听到孙烷撕心裂肺的吼叫。他的一只手臂,就这么被连根斩断落在地上。 全场除了孙烷痛苦的嘶吼,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有很多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莫说别人惊讶,就连孙谷兰也镇住了。 她没有想到宋雪衣会做出这样的事。 往年的宋雪衣也能做到赏罚分明,杀掠果决。可是绝对不像现在残酷,一动手就是血腥震慑。 这几年,在雪衣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是李天安,还是雪衣都变狠了,一种漠视性命的狠。 孙谷兰不由的看向身边的少女。 她长大了,生得亭亭玉立,灵动绝色宛若真仙,除了那双比以前更吸引人的明亮眸子外,再也找不到幼年时的模样。她也变了,却不觉得变狠了,反而变得更招人信赖喜爱,神秘特别的气质很无害。 这种变化和雪衣他们,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可为什么一点没觉得矛盾不和谐? 孙谷兰脑子里想了很多,也有很多想要问,却知道现在不是长谈的好地方和时机。 “认错。”宋雪衣道。 陷入剧痛中的孙烷哪里听得清他的话。 现在的孙烷恨不得翻滚到地上,更恨不得把身上的疼痛,加倍甚至是十倍百倍的还给宋雪衣。 “啊!”又一声痛呼。 孙烷的后脑勺忽然被某个重物压住,那是宋雪衣的靴子。 宋雪衣面色清淡的朝下踩,孙烷不想脖子这段的话,就必须顺着他的力道低头。 “砰!” 孙烷的脑袋砸在地面,发出的巨响。 面对这样的大礼,孙谷青整个人都为之一颤,没忍住咳嗽,瞪大了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作势往袖子里掏,实际上是从乾坤灵器里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孙谷青。 孙谷青受宠若惊般的接过去,得到宋雪衣的眼神示意后,连反抗都不敢反抗就本能的打开,将里面的丹药吃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仿佛一汪清川流淌过喉咙,再到五脏六腑。 他的咳嗽顿时消了,眼里的谨慎也化为了惊奇,看向宋雪衣的眼神也没有拘谨紧张了。 因为宋雪衣的赐药,让孙谷青才惊觉,眼前这位真的是自己的亲外甥啊?还是亲自赶来帮助自己的亲外甥,不管怎么样总是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咳咳,雪衣啊,你这是救了舅舅的命啊。” 宋雪衣轻轻点头不语,它对这个舅舅本就不熟悉。 “雪衣,你还不放了我孙!”孙昊羧一惊一怔之后,就剩下狂怒和心疼。 这可是他最出色的孙子,由他一手带大,比亲儿子还要亲上数倍,尤其是对方的奇遇让他更加看重欣赏自己这个孙子。虽然有点过于骄傲了,可在孙昊羧看来,谁年轻的时候没骄傲过?骄傲也是因为自身实力强,有这个资格和本事骄傲狂气。 然而,谁知道宋雪衣轻描淡写间就把他的亲孙给废了。 一只手臂啊! 这里只是下界,根本就找不到断肢重生的灵丹妙药,孙烷这辈子算是毁了。 孙昊羧越想越怒,可赶到了宋雪衣不远处,却没胆子真的出手___他也被宋雪衣之前的一手弄怕了。 “只磕了一个头,算道歉认错吗?”站在孙谷兰身边的灵鸠问道,明媚的眸子毫无阴霾,指着孙烷道:“他一句话都没说,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的诚心。” “他本无诚心。”宋雪衣道。 灵鸠轻笑道:“既然不诚,就用行动来弥补吧。” 宋雪衣无声的认同了她的话,又一脚就将孙烷刚刚抬起来头踩到了地上。 众人注意到地面有血迹,应该是孙烷的头磕地磕出血了。 “宋雪衣,你不要欺人太甚!”孙昊羧怒吼,仿佛被激怒随时会冲出来的公牛。 宋雪衣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灵鸠歪头一笑,“我们就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么样?” 春暖花开的笑容和无害的语气,说出最刺激人的话语,矛盾得让孙昊羧差点吐出血。 他紧紧盯着灵鸠,第一眼就吃惊她的美貌和气质,像是想起来什么,“你是桃花小仙?叫什么百里灵鸠!” “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灵鸠自言自语。 下一刻,她在原地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半空中,和一名鹤发青衣的老人过了一招。 鹤发老人面色大变,看着灵鸠的眼神惊疑不定,喝道:“先停手,有话好说。” 灵鸠眯了眯眼,笑得一脸无害,“我们打我们的,他们认他们的错,两者不冲突。” 伴随着她的话语响起,就连续三道重物落地声。鹤发老人朝那看去,孙烷已经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他不过是个孩子,犯了多大的事,让你们下此等狠手!”老人怒道。 灵鸠笑容消失,冷声道:“他还没死你就来了,之前他要杀孙姨的时候,你在哪里?” 鹤发青衣老人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孙谷兰的方向,“她不是好好活着?” “没错,孙姨还好好活着。”灵鸠顺着他的话语重复一变,然后猝然深深的看向老人,“你们该庆幸我们来得够及时,否则的话,现在就不是动一动你们孙家的宝贝孙子这点事。”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灵鸠和宋雪衣都生着气呢。 怪只怪两人在外人面前都不是喜形于色的主儿,做着残忍的事也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是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要知道他们来晚一步的话,孙谷兰就可能身死魂消了。 “你在威胁我?”鹤发老人一脸厉色。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灵鸠坦然承认。 鹤发老人当即一怔,他没有想到眼前少女如此嚣张大胆。 然而更加大胆的事情还在后头。 灵鸠眼里闪过一抹神秘的幽光,“孙祷涥,和孙昊羧同承一脉,说起来你还是孙昊羧他爷爷。呵呵~这真是打了孙子,来爷爷。一代一代的优良习惯和传统吗?” 鹤发老人脸色一变。 孙家的隐士们都不会泄露自己的名字,在大多数人家人的眼里,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眼前的少女又是如何得知?! “擅长算命的桃花小仙吗?”就连树海洲的孙家隐士都知道桃花小仙的名头,可见当年的灵鸠多成功。 孙祷涥眼里浮现一道道的算计和深沉的波澜,似乎是想着什么事。忽然间,眼前的少女失去了踪影,本能的危机感让他离开原地,等感觉到侧腰一疼,才惊怒交加的喊道:“你竟然敢偷袭我!” “早说了我们打我们的,别跟我说你不是来对付我和宋小白的,我没那么好骗。”灵鸠的声音飘忽。 明明在左边响起,鹤发老人却来不及防备,右边又被击中了一拳。 两人一打起来,当然吸引了无数的窥视目光,然后就惊掉了无数的下巴。 他们看见了什么!? 家族的隐士竟然被一个女子打得连连躲闪,发簪掉落,衣裳破碎,披头散发毫无高人风范。 隐士,可是家族最高实力的代名词啊! “住手!住手!你想要和孙家为敌吗?”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孙祷涥越大越惊,然后冷汗布满额头,惊魂交替的喊道:“你现在住手的话,我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啪!”的一声,让孙祷涥的话语尽数断层。 下方整个场地也是寂静无声。 造成这一切的灵鸠仿佛还嫌弃震撼不够,又一耳光甩在损耗恒的脸上。 左右各有五根指头印子,打懵了孙祷涥,也听懵下面的孙家人。 隐士竟然被打了脸! “你在找死,你在挑战孙家的威严!孙家不会放过你!”回过神来的孙祷涥,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灵鸠却一点惊色没有露出,轻轻的甩了甩手,斜睨向他:“就你也能代表孙家?我观你面相额窄眼小单眼皮,鼻尖嘴薄,双颊突出,一看就是没福气的刻薄相,注定了的炮灰命,没有崛起的可能。” “哦,对了。”像是没有看见孙祷涥气得发紫的脸色,灵鸠掐指一算,“今日你有大劫,将是你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候了,十成十的准。” “你找死!”孙祷涥怒火滔天,朝灵鸠横冲过来,仿佛被激怒了失去理智的凶兽。 灵鸠站在原地没动,抖了抖手指伸进袖子里。 “啪!”一个布鞋被灵鸠拿在手里,将冲到自己脸面的孙祷涥抽飞。 众人目瞪口呆:…… 为什么她袖子里会藏着个鞋子!? 灵鸠不会告诉他们,她实际上是从乾坤灵器拿出来的鞋。 眼看着孙祷涥身体被抽得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人似乎还晕头转向的。灵鸠往前一步,手拿布鞋底儿当板子,毫不犹豫的抽上去,“生而不教是罪过,有罪过就得受罚得改。你不是见不得那什么曾曾孙受罚吗?那就罚你好了,你说你这一脉别的什么不好做,为什么偏要做孙姨的敌人?现在好了,万事大吉,嚣张过了招人教育了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下面的人听见了。 众人就听着她淡淡的唠叨,看她手拿布鞋一下下的抽脸,抽人家的脸,神神叨叨的念着这怪异的话。 一股寒意顿时升到众人的尾椎骨,全身都抖了抖。 ------题外话------ 感谢各位产于第三期活动的各位萌货们,一下子收集了很多的名字,真的很高兴。希望这次能够得到一个明确满意的书名,让我们一起期待吧,也感谢每一位为黑萌努力支持的萌货们!活动结果还在评选中,一旦评选出将会告知大家,所以大家记得关注题外话,别入围中奖了还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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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抬手,站起身来,“够了。” 宋雪衣看了他一眼,松开踩着孙烷的脚。灵鸠则环顾周围,眼神让人难以直视。 “拜见家主!”先跪地下来的是本就支持者孙谷青的己方人。 一排跪地之后,紧接着更多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几十个,每个人嘴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喊出了孙谷青想要听到的那句话,“拜见家主!” 面对一众人等跪拜的臣服,孙谷青一时没有反应。 他想,一切变化未免太快。明明前一刻,他还处在被动绝境中,为什么下一刻就成功了。 孙谷青有点迷茫的目光转动,注意到宋雪衣和灵鸠的时候才恢复清明。他明白,一切都因为这两人。 “起身吧。”他道。 这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本就站在孙谷青这边的人了。 他们脸上都忍不住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说更多,几道身影忽然出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惊雷的声音,让人难耐的压力散播下来。 刚刚准备站起来的众人,被这股压力一压,再次的跪在了地上。 众人面露吃惊之色,孙昊羧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各位孙家隐士大人,孙谷青勾结外人对付本家人,不仅迫害了烷儿还伤了隐士!” 天空出现的一共有三人,为一女两男。其中站在中间的男子最显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不过气质和眼神都不是年轻人该有的深沉沧桑。左边的女人看起来有四十,梳着的却不是妇人鬓。右边男人也就是一开始说话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 灵鸠则知道,看起来的年纪却不是他们真实的年纪。眼前这三位,年纪都有百岁之上了。 “好大的胆子!”右边黑衣老人大呵一声,挥手一道灵剑就朝孙谷青袭去,“孙家不需要这样的恶徒。” “嗯?”中央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却没有动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宋雪衣和灵鸠的身上。 灵剑并没有碰触到孙谷青就被打散了。 黑衣老人诧异,不知道出手的到底是宋雪衣还是灵鸠,“难怪胆敢在孙家撒野,原来还真有点本事。” 孙谷青面色青白,他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刺激得不轻。这是他第二次面对死亡了。 “隐士大人,您不可听信孙昊羧片面之词。”他高声辩解道:“一开始勾结外人对付本家人的分明是他,我身边的这两位也不是外人,他们是孙家的……” 黑衣隐士打断他,“事到临头还想狡辩!证据就在眼前,你当老夫眼睛瞎了不成?” “你眼睛就是瞎了。”一道少女的声音,直言不讳的挑衅他。 黑衣隐士顿时露出怒色,“你说什么?” 灵鸠抬头,“我说你眼睛就瞎了,而且现在看来,你连耳朵都聋了,这话都听不清楚。”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孩子!”黑衣隐士脾气也不是个好的,一不高兴起来骂人也不顾自身的年纪和身份。 没等灵鸠回话,宋雪衣原地消失不见。 他消失得太突然,让站在中央一直关注着他们的隐士男子都没有反应过来,面露惊色。 “老三让开!”他冷声一呵。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黑衣隐士听到他的声音本能就要躲避,可是宋雪衣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道剑芒从他指尖射出,速度之快连刹那间都不用。 如果祭鸿颂还活着,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发现宋雪衣用的就是自己的绝学。他苦苦专攻了一辈子的绝学就这样被宋雪衣给学会了,真不知道会欣慰还是会不甘不愿。 黑衣隐士就这么睁大了眼睛,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双眼一痛就满眼的血红。 中央的隐士男子伸手朝他一拉,助了他一臂之力,才免了他被两道剑芒射穿脑袋的下场。 这一结果仿佛都在宋雪衣的预料之中,隐士男子抬头要对他说什么的时候,发现宋雪衣又不见了。 这是什么术法!?隐士男子忍不住内心的震惊。 然后宋雪衣再次出现黑衣隐士的一旁,一拳打中他的左耳。 “哄!”黑衣隐士觉得整个脑袋一阵轰鸣,然后双耳就只剩下噪音无数。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惊得全场无声。 此时还能够保持平静淡然的怕也只有灵鸠一人。 她扬声道:“他嘴巴也臭,倒不如别说话了来得干净。” 宋雪衣一手滑到黑衣隐士的下巴。 “教训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隐士男子试图劝阻他们。 宋雪衣不语,灵鸠则道:“又是这样。为什么他要杀孙谷青的时候,你不说够了?现在我们还没要他的命。” 隐士男子拉着黑衣隐士躲开宋雪衣,“因为我知道,你们能够护得了孙谷青。” “那你一定知道,我们一定会报复。”灵鸠道:“还知道,你再护着他下去,我们会做什么吧?” 隐士男子没有想到看起来无害的女子说起话来这么一针见血,且伶牙俐齿。 他依旧没有放开黑衣隐士,“每一位隐士对孙家都很重要。” “你确定他比我们重要?”灵鸠问。 隐士男子当时惊住。 灵鸠缓缓说道:“这世上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 隐士男子一瞬愣神时,宋雪衣的手已经碰触到了黑衣隐士的下巴。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动的,黑衣隐士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隐士男子这时候也反映过来,就听到灵鸠的拍掌声,以及说道:“孙关荣,也是孙昊羧他们这一脉的人。正好,他们这一脉的几代人都断腿了,也断了他的吧,这样就公平和谐了。” 她怎么知道孙关荣的身份和名字?隐士男子心惊,忽然想到她不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你们这么做,已经触动了孙家的权威。” 灵鸠没有丝毫惧怕的表情,宋雪衣的回应是伸出手。 隐士男子本以为他又要发那种奇快无比的剑芒,迅速的躲避开来。事后发现并不是。难道宋雪衣听话了? 他还未松一口气,便见宋雪衣的掌心冒出一条妖异血红藤蔓。 藤蔓触碰到虚空。 短短的一截看起来很古怪,总觉得它不应该这么短,更像是一截进入了虚空中,人的肉眼看不见。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念头刚刚冒出来,隐士男子就失态的的瞪大了眼睛,看见一条同为血红诡异的藤蔓从脚边的虚空出现,迅速的缠住了黑衣隐士的双腿,用力的一搅。 “啊啊啊啊!”瞎眼耳聋的黑衣隐士,也就是孙关荣发出凄厉的叫声。 下面旁观的人也都胆寒的发出了尖叫。 因为眼前的画面太凶残了。 虚空王草可不比旁人,它这一搅直接把孙关荣的双腿搅断,趁机吸食了他的鲜血。 这一看去,就发现孙关荣断裂的双腿没有流出一滴的血液。 宋雪衣眉头轻轻皱了皱,把虚空王草收回来,再出现已经在灵鸠的身边。 “你们!”隐士男子眼尖这一幕发生,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怒火。然而看到宋雪衣和灵鸠站在一起,两人都是一副淡然神情的时候,他就怒火就不自觉的消了下去。 因为他明白,这两人不能随便的得罪。 “现在气出够了吧。”这句话,说出来还有点生硬。 下方孙家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灵鸠淡然道:“一般般吧。” 一般般。 这样的程度还只是一般般! 隐士男子把手中已经昏迷过去的孙关荣丢给左边的紫衣女子。 他落在地上,目光扫过孙谷青和孙谷兰他们。 两人都被他严厉而复杂的眼神惊了一瞬,反应还算镇定。 “你既为现任的孙家家主,他们就交给你审判。” 孙谷青听到这话,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孙谷兰拍了他肩膀一下,才惊觉的应道:“是。” 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喜,反而更为的复杂,对今日发生的一切感触颇多。 “隐士大人,在审判之前,我觉得应该先向你解释一遍今日发生的一切。”孙谷青道:“一年前孙烷被高人相中收为弟子,任命两名超凡者跟随他的身边。之后由孙昊羧算计,让家父和外人比武,因此受了重伤,不幸逝世。逝世之前将家主令交到我的手里,授命我为下任孙家的家主。” “你别颠倒是非!”孙昊羧急忙的吼叫一声,然后就被一道掌风打飞,连爬都爬不起来了,更别说再开口说话。 隐士男子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孙谷青继续说道:“只是孙昊羧他们野心勃勃,趁家父逝去这一年大势的敛权,结合党派打压我,给我下毒至我重病。如今又以外人之力逼迫我交给家主令,私自剥夺家主之位。” 隐士男子听完这一切,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心里对于孙谷青的沉稳点了点头。 一家之主要的就是这种稳重。 孙谷青却拿不准他心思,看向宋雪衣他们说道:“这两位也并非外人,他是姐的亲子,名为宋雪衣,是我们孙家的外系血脉。这位是桃花小仙,和雪衣关系甚亲。” 隐士男子其实早已得知宋雪衣的身份,听孙谷青亲自说出来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 “如果真相真如你所言,他们的罪孽足以废除他们的武学,囚禁一生或逐出家族。” 孙谷青坚定道:“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证据!” 正因为没有证据,他才一直没办法向隐士谷的人求助。现在孙昊羧他们已经没有威胁,有了今天的震慑,他们身边的人也一定会动摇,一旦有了破绽,证据一定就能够找到。 “不用那么麻烦。”灵鸠开口。 孙谷青和隐士男子都朝她看来。 灵鸠走到孙烷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再装昏,真杀了你哦。” 孙烷身子一抖,整个人抖索的爬起来,却因为双腿骨头被断,只能跪在地上。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饶了我吧!”他真的被吓破胆了,往日的骄傲狂傲一点不剩。 灵鸠眸子和他对在了一起。 孙烷的话语当即停住,扭曲的表情也一点点的恢复,变成了木纳。 灵鸠道:“现在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是。”孙烷顺从的回答。 隐士男子又一惊。这是摄魂术? 灵鸠问:“孙昊晟是不是被你们算计死的?” 孙烷:“不是。”没等孙谷青他们惊讶,又听到孙烷继续说道:“只怪那老家伙没眼力,实力也弱,打不过人,死了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显然,在孙烷的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没错,孙昊晟的死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孙谷青和孙谷兰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灵鸠又问:“你们有没有给孙谷青下毒。” “有。”这回孙烷回答很明确。 灵鸠:“你们有没有协助外人,想要谋夺孙家家主的位置,至孙谷青死地?” 孙烷:“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孙谷青不配做家主,未免他狗急了跳墙,还是死了最安全。” 只凭这三个问题,就足以定孙烷他们的罪过了。 灵鸠想起什么,又问道:“你师父为什么借你两人助你夺位,你是不是承诺了他什么?” 根据她的感知,孙烷的天赋并不怎么样,他所谓的师父绝对不是看上他的天赋才收他为弟子。 不是为了他这个人,那么就一定是为了某种好处。 孙烷道:“只要我成为了孙家的当家,就有权利进玄木境,我答应给师父青玄木精。” “孽障!”隐士男子忽然怒道,一巴掌甩向孙烷。 这一巴掌他没有半点的留情,顿时取了孙烷的性命。 灵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对方这么急着杀了孙烷,不止是因为生气,还是警告自己,不想自己再问有关青玄木精的事。 孙谷青显然知道青玄木精是什么东西,面色也很不好看。 “来人,根据孙家家规,废除孙昊羧武学,关押地牢。” 人群中立即走出两人抬起地上的孙昊羧,当着众人的面前废了孙昊羧一身内力,也震断了他的经脉,将人抬了下去。 孙谷青继续道:“所有参与孙昊羧谋权一事者,三日之内自觉自首可从轻发落,若是被查出,皆以家规处理。” 剩下的孙祷涥和孙关荣,他们都贵为家族隐士,孙谷青不好出面处罚,便看向隐士男子。 隐士男子道:“他们不分是非黑白,擅自动手是为罪过,就按家法把他们收押吧。” 至于收押多久,收押之后会不会用刑,孙谷青都没有问。他知道隐士男子只是意思意思,毕竟这两人都被宋雪衣和灵鸠虐得差不多废了。每一位隐士都是家族的底蕴实力,容不得有失,说不定现在关押,明日就偷偷放了回去。 隐士男子看向宋雪衣,“你们跟我来一趟。” 宋雪衣道:“有事明日再谈。” 隐士男子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一时表情都呆住了。 孙谷青也一脸惊色,“雪衣,你这是……”在他眼里,这位隐士大人地位不凡,他说的话就该听着。只是他显然一时只把宋雪衣当自己的外甥,却忘记了他们的实力有拒绝的资本。 何况,宋雪衣和灵鸠也不是孙家的人,无需对隐士男子多客气。 “我们不分日夜赶了好几天的路,不会连休息都不给我们休息一下吧?”灵鸠侧眸看来。 哪怕年纪实在不小了的隐士男子,无意中看到她这个眼神。水晶一样的眼珠子转动,眼波随之一晃,冰清水润的明媚之色,惊艳了所有,连他也愣了一秒。 “那明日再谈吧。”最终隐士男子退让了。 孙谷青更加的惊讶。 宋雪衣过来抱住灵鸠的腰身,往孙谷兰走去,“去娘那边。” “好。”孙谷兰应道,临走前先对隐士男子等人行了个礼。 孙谷青也想去,不过夺回家住权益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得不留下来。 中午。 宋雪衣和灵鸠下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门后就见孙谷兰正布置着午膳。 桌子上摆放着四菜一汤,都是朴素的家常菜,却每一道都是灵鸠和宋雪衣爱吃的。 灵鸠知道这是孙谷兰亲自下厨所做,朝她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好久没有吃孙姨做的美食了!” 少女笑起来,眉眼容貌更灵致,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离开眼。连身为女子的孙谷兰也都忍不住一看又看,总算从这笑容中看见熟悉的感觉,也笑了起来,“小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馋嘴,乖了。” 宋雪衣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端着碗夹着菜喂着食,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这份熟悉让孙谷兰一直不安定的人总算落下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眼里的水色却也渐渐多了。 在没有落下泪来之前,她面前就多了一面宋雪衣递过来的帕子。她笑着接过来,轻轻的擦拭眼角,“回来就好,平安回来了就好。这段日子娘也想明白了,该回来的都会回来,回不来也不必强求。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好。” 灵鸠想起来他们之所以会去矿石山里的那道石门,为的是寻找宋雪衣的爹宋和真。 只是放逐之地广阔,危机重重,他们也无法走远,一开始连自身都难保,何况是去找人。 因此,他们也不知道宋和真到底是否真的在放逐之地里,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宋雪衣轻抚她的秀发,让她不必为此烦心。孙谷兰笑道:“怎么不吃了?小鸠不是喜爱孙姨做的菜吗?” 半天的时间,三人都在聊天,聊的自然是双方近四年来的生活经历。 灵鸠和宋雪衣并没有把自己全身的情况说出来,却也足以让孙谷兰受了惊,心中更不愿让两人再为找宋和真的事陷入险境了。 哪怕灵鸠他们劝说这并不全是为了宋和真这事才遇到的难,孙谷兰却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这几年来,虽然她表现得并不明显,可她心中的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倘若不是秉着个信念,坚信宋雪衣他们会平安回来,只怕她…… 孙谷兰尽力掩饰,不让自己脆弱暴露在两人面前。 她却不知道,灵鸠和宋雪衣都是何其敏锐的人,都将她的心事看得明明白白。 最后,宋雪衣忽然道:“待处理完了孙家的事,娘随我们回去,为我们二人主持婚嫁。” 孙谷兰惊住,“婚嫁?”她看向灵鸠,发现她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一股欢喜填满心头,让孙谷兰眉开眼笑,“好,好,好!”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郎有情妾无意,如今两人可以两情相悦,这是最好不过了。 因为连番的喜事,孙谷兰让素罗取来了几坛美酒,和灵鸠两人共饮。 灵鸠的体质本就不擅长喝酒,宋雪衣有心拦着,可前者就是不听劝,最后喝了个烂醉。 幸好她喝醉了,看起来比平时还清醒,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眼神格外的有神迫人,一般人都不敢和她对视。 宋雪衣无奈的一笑,“鸠儿醉了,再喝明儿又该起不了身了。” 孙谷兰仔细盯着灵鸠,除了脸颊酡红,真看不出醉了的样子。不过她也算了解灵鸠,对宋雪衣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去梳洗休息吧。素罗,去准备醒酒汤。” “不用,我带着有丹药。”宋雪衣抱着灵鸠起身。 “嗯,去吧。”孙谷兰也觉得,平常熬出来的醒酒汤一定不如宋雪衣给的好。 两人睡觉的屋子就是孙谷兰隔壁,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孙谷兰看着他们进了屋子,转头就见素罗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素罗酝酿了半响,才为难道:“夫人,少爷和鸠主儿都长大了。” “是啊,不知不觉都大了。”孙谷兰感叹道。她喝了点酒,脑子也没平日转的快。 素罗没办法的说明确点,“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都能成亲了。”见孙谷兰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她最终道:“只是到底还没有成亲,就让他们继续住一个屋,真的好吗?” 孙谷兰才明白了,面色一僵。 怪只怪她也习惯了两人一屋,如果不是素罗提醒,她也没觉得不妥。 只是现在人进去都已经进去了,总不能去敲门再让他们出来吧。 孙谷兰无奈道:“算了,他们爱如何就如何吧。” 听她这么说了,素罗也不再言语。 事实上孙谷兰并不如表面的这么平静,她忽然想起来刚刚灵鸠醉酒的模样。 雪肌香腮,明眸俏目,唇红水润得跟被蹂躏了的桃花似的,再说那婀娜的身段,袖子滑落露出的皓白凝脂的手腕,整个人跟染了桃色的纯净晶玉似的,连女人看了都动心,更何况是男人。 她家雪衣不比普通男子,一定不会对小鸠做不轨之事吧。孙谷兰自我安慰着,同时又忍不住想,她家雪衣打小生病体弱,好不容易好了,一直以来除了对小鸠就没有对别的女子感兴趣过,应该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吧?其实做点什么也没事吧?毕竟两人都两情相悦了?雪衣可千万别有问题啊! 孙谷兰想着想着,忽然回神,脸皮就红了。她这个做娘的都在想什么啊! “夫人?”素罗发现孙谷兰脸色古怪,问道:“您怎么了?” 孙谷兰难得尴尬,“没,没事。” 厢房里。 宋雪衣抱着灵鸠去榻上,又去给浴池放了温水。 虽然中午他们已清洗过一次,可夜里吃肉喝酒,身上沾了味道。 何况,每日睡觉前洗浴已经成了习惯。 宋雪衣放好了热水回来抱灵鸠,才转身看到眼前一幕,就顿住了脚步。 铺着绒毛的软榻上,少女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周围没外人了,放开了所有的防备,软绵绵的躺着那里。 如果只是躺着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凝脂白玉色的圆润肩头,水润的眸子朝宋雪衣看过来,像清晨烧红了半边云彩的日出明媚,看清了他的相貌后,猝然一笑。 饶是宋雪衣,也被这笑颜镇住,心跳停顿了一瞬。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厢房柔和的光晕下,软榻上的少女便似落尘的妖仙,让周围万物失色。 “宋小白。”熟悉的叫声响起,才惊醒了宋雪衣。 他稳住心神,深深看入少女的眸子里,并未发现异样。 这是怎么了? 鸠儿现在的状态有点古怪。 “鸠儿,可有哪里不舒服?”宋雪衣走过来,担忧的心思压制了更多的冲动。 谁知道他伸手才碰触到她的脸颊,灵鸠就像猫儿似的用脸颊轻蹭他掌心。 宋雪衣猝然收回手,如临大敌般看着灵鸠。刚刚少女脸颊细腻的肌肤以及秀发擦过他的手心,酥麻得窜入心头脑海,让他身体就起了反应。 “哈哈。”灵鸠却以为他再和自己玩游戏,嬉笑着伸手去抓那逃走的他的手。 宋雪衣犹豫的一下,还是顺从了她的所想。 一抓到猎物,灵鸠便扣着放到唇边,啃着一根。 宋雪衣还以为她喝醉了,逮着什么就吃,忍不住露出笑。他的鸠儿,真是可爱。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手指敏感的感觉到那湿软的口腔,小贝齿的轻咬,以及舌头调皮的缠绕。 这哪里是吃东西,分明就是…… 宋雪衣眼神深下去,仔细看向灵鸠,见她眼神毫无浑浊,气息也没有中了魅药的样子,可怎么会突然这般。 难道是因为喝醉了? 宋雪衣回想往日灵鸠喝醉的样子,实在是少得可怜。因为灵鸠自己也发现自己的体质有异,之后又落入放逐之地,所以喝酒的次数很少,醉酒的次数到目前也就三次。 一次还正常,第二次倒有点依赖人,这次怎么会这样。 因为长大了? 曾有人说过,酒醉后人们总会做出一些,平日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宋雪衣又看向灵鸠,难道平日里鸠儿想对自己做这些?不对。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这么简单。 “鸠儿,来,把这醒酒的药吃了。” 他抽出手指,拿着一颗丹药。 灵鸠看了眼,倒没有拒绝,笑眯眯的张嘴,一副让宋雪衣喂的神情。 朱红的唇瓣和若隐若现的可爱贝齿,让宋雪衣差点把自己嘴唇送上去,而不是手里的丹药。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灵鸠吃了丹药,然后等灵鸠酒醒,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灵鸠忽然伸手拉着他的衣裳,用了巧劲就把人拉到了榻上,自身灵巧的坐到了他身上,低头亲住宋雪衣惊讶微张的嘴唇。 宋雪衣感觉到一颗圆滚的东西从她的嘴里渡到自己的嘴里。 不需要吐出来,他都知道那是之前给灵鸠喂的醒酒丹药。 她竟然没吃,反而做出这一番举动。 宋雪衣觉得这时候的灵鸠,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灵邪的气质,古灵精怪得让人无法把握,又欲罢不能。 啃着嘴巴一会儿,灵鸠的手也不规矩,拉拉扯扯就把他衣裳打开了。 然后她转移阵地,从他的嘴唇下移。 宋雪衣身体紧绷住,起身扶住灵鸠,“鸠儿,够了。” 美食又没了,灵鸠也没有露出不满的表情,双眼灵光闪闪,朝他道:“那你亲亲我。” 从未听灵鸠说过这种主动要求的话,宋雪衣愣了一秒,眼睛的暗色更浓,额头都浮出薄汗。 “这里,这里。”灵鸠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这里闷闷的,你也摸摸。” 薄薄的衣裳仿佛圣地的云雾,遮住满山美好,却挡不住人手掌的触感。宋雪衣脑子里轰鸣了一声,如玉的脸庞便烧红了,眼神也燃烧了暗火。 灵鸠发出愉悦的声音,“你揉揉,我就不闷了。” 此时此刻此夜此房,宋雪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 到底要不要给灵鸠喂去醒酒的丹药。 他考虑着,随着灵鸠握着他的手,揉着那处后,心理生理双重的刺激都让身为初哥的他无需选择了。 “夏侯乖乖。”他忍着,平静的喊道。 夏侯乖乖默默的发出声音,“在。” “带国宝去别处玩。”宋雪衣道。 夏侯乖乖很想拒绝,不过想到宋雪衣的手段和灵鸠的关系。只要他一声话,小妖魔绝对敢变着法折腾?自己。 啊啊啊!小妖魔,老子祝你被人吃干抹尽!凸! 夏侯乖乖苦逼的诱骗某只漂浮在半空中的国宝,以被吃的一点不剩的危险,使尽浑身解数,三寸不烂金舌,才把国宝君骗到自己的紫金石里,和它痛苦的玩耍。 紫金石里。 国宝君:“咿呀?”兔兔和雪狼去做什么? 夏侯乖乖:“打架。” 国宝君:“咿呀呀嗷!”吾去帮兔兔! 夏侯乖乖:“别别别!他们是练功,不能打搅!” 国宝君:“咿呀?”练功国宝可以保护哦~ 夏侯乖乖:“这种功,旁边不能有别人,要不然会走火入魔。” 国宝君:“咿呀呀~” 厢房里。 软榻太小,经不起灵鸠折腾,几次都差点翻滚掉落地上。 宋雪衣把她抱起来,先准备往床榻走,中途转向去了浴池那边。 热水放了这么一会儿,温度刚刚好。 宋雪衣给怀里不安分的妖精脱了衣服,自己才解开外衣,就被她拉到了浴池里。 灵鸠本来就嫣红的脸颊,被热水这么一熏,不但没有醒酒,反而更醉了。 她拉着宋雪衣,“你让我舒服。” 这态度像撒娇又像是吩咐,反正韵味十足,让人不生气又不腻,只想按照她说的做。 你说她醉了,神志不清吧。她眼神比平时都亮,行为动作一点也不乱。可你说她没醉,更让人不相信,没醉能像这样勾着他? 宋雪衣心说,我给你机会了。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都是招人的笑,媚得干净剔透,小脸蛋更绝色倾城,一身细嫩的肌肤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还要白还要嫩,没摸上去就觉得滑溜溜的,定让人爱不释手。 他伸出手。 宋雪衣没经验,可悟性好,还是个天才的医师,对人体可熟悉了。他就看着灵鸠的神情,那一颦眉,一眯眼,一张嘴的小变化就能知道她舒服了还是不舒服,手跟变魔术似的来来去去。 这可成真的了单方面的服务,可谁说宋雪衣就不舒服了?他身体是挺难受,可心里别提多满足欢愉。 不知不觉,灵鸠就背靠着池边,气息喘喘的享受。 “舒服了?”宋雪衣问道。 这一问,才发现自己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灵鸠诚实极了,一边点头一边道:“舒服,心口不闷了。” “怎么心闷了?”宋雪衣察觉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心闷难受。 灵鸠挺委屈的,也迷迷糊糊,“不知道,就闷着。”说着,她就拿开他手,道:“你会医,你给我治治?用我刚给你治的法子。” 宋雪衣先一怔,回想之前灵鸠做的,脑袋又轰鸣了下。 等他回神,事已不可预料。 …… 宋雪衣抬首朝她看去,对上了她的眸子。 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天地就剩这双灵眸,连魂都要被勾走,莫说是听她的话了。 体内的虚空王草忽然蠢蠢欲动,似是感受到危险还是未知的吸引。 宋雪衣凝神,这回并没有被迷去神智,不过还是按她吩咐伺候着。 他的神魂早就沉沦,没有未知的影响,也会为她痴狂。 ------题外话------ 低调的求票子!万分感谢! ☆、第071章 那一刹那的心动 翌日,灵鸠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眸,浑身暖绵绵的,就跟泡过温泉,舒爽了一宿再睡个好觉,一夜无梦。 只是为什么胸口感觉有点疼疼的?灵鸠心想,十四五岁正好是发育期,估计又在长了吧。随后她又觉得,这疼得有点奇怪,怎么不是涨疼,反而是麻麻的,说是疼又有点爽的感觉? 灵鸠莫名的去拉自己胸前的亵衣,低头看着自己一对雪白。 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这,这,这红的有点不正常啊!蝴蝶骨上的红印又怎么回事! 身边的一点异动惊醒了灵鸠,她抬头就对上一双幽邃的眸子。 “宋小白。”灵鸠干巴巴的开口,“我这块怎么回事?”她指着自己蝴蝶骨。 饶是两人都看过对方不止一次两次了,可早上被抓到自己看自己的胸,灵鸠还是觉得有点别扭。虽然她心里最吃惊的是月匈,可到底还是没脸指那块,只能退一步的指着上面的锁骨。 宋雪衣半会儿没说话,目光从她月匈口再到她脸颊。 以前怎么没觉得宋小白的眼神这么有侵略性啊! 灵鸠咽了咽口水,莫名其妙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灵鸠努力回忆昨天的情况,记得他们先和孙姨吃了饭,然后喝了点酒! 对了,就自己这体质,喝酒必醉!宋小白有没有给自己醒酒啊?如果自己醒了的话,按照习惯他们会先洗澡再睡觉,可完全没有洗澡的记忆! 也就是说,自己身上的痕迹,百分九十可能就是在醉酒时发生! 灵鸠一步步的分析,没发现自己严肃认真的表情,被宋雪衣一直盯着看。 “我亲的。” 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让灵鸠脑子里的分析破碎的一干二净。她呆呆的看着宋雪衣,过了两秒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表情一变又变,最后化为面无表情,终于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你也亲了?” 宋雪衣:“嗯。” 晴天霹雳啊! 虽然明知道两人定关系了,早晚有这一步,亲都亲了也不差捏捏啃啃什么的。可是她印象中的宋小白,怎么也不该在她醉酒的时候做这事啊! “你怎么不让我醒酒再亲?”混乱的脑袋带来的却是表面的淡定,脱口而出的却是这话。 一句话说完,灵鸠差点没忍着拍死自己,想挽回也来不及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又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多没意思。” 谁知道这话说完,一只温润的手便压在了她那处。 灵鸠呆住,小嘴微微张开,“宋小白,你……唔!” 这,这这技术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 突如其来的舒服让灵鸠又惊又呆,愣是让宋雪衣吃尽了豆腐,也没有反应过来。 俊逸的男子轻柔说道:“这样,鸠儿想起来了吗?” 灵鸠依旧没有昨日的记忆,不过觉得自己说没有的话,宋雪衣说不定还会做更加刺激她的行为,所以她连忙的点头。 宋雪衣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间低头在她唇畔一吻,“鸠儿今日醒得真早。” 如果是平时被他这么说了,灵鸠说不定还得嘚瑟一会儿,不过在明白昨日他们做了点什么的情况下,自己居然睡得格外的好,还大早上的自然醒了。这话她就说不出口了,面无表情的盯着宋雪衣。 清晨天边亮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孙谷兰早就先坐在了桌边,等着宋雪衣和灵鸠他们到来一起用早饭。 进来的两人还是那么亲密,孙谷兰则注意到灵鸠面颊有点不自然的嫣红,眼神的感觉也有点奇怪。 她心跳快了两拍着。昨日夜里,雪衣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 事实上,宋雪衣就是真的做了。 早上在宋雪衣伺候着梳洗穿衣服的时候,灵鸠细细的感觉和检查了一遍自身,发现就月匈和锁骨颈项的部分有还没有消去的痕迹。双腿不软, 的地方也不疼,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真的做啥。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这一点对于灵鸠来说是个好消息,说明昨日夜里她醉酒还没有混乱到某个程度。只是吃那个什么的,想一想也实在不简单了。 这不,和宋雪衣一起来用早膳,依旧被细心的孙谷兰看出点苗头。 只不过孙谷兰到底什么都没有问,目光不动声色的在灵鸠脖子晃过,然后在灵鸠没有注意的时候瞪了宋雪衣一眼。宋雪衣默默的承受了,却没有任何的心虚和后悔。 这种一旦事情牵扯到灵鸠身上,就格外偏执的反应,让孙谷兰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三人和谐的用过早膳,最是轻松的时间点,有人过来传话,请他们去大厅。 这次灵鸠他们并没有再拒绝。 一路从孙谷兰住所来到孙家大殿,路途经过的树荫林地,景色尽是天然叫人心情放松。 孙家的主屋说是大殿也一点都不为过,建筑并不奢华,却广阔庄严,雕梁画柱多为木头所筑,一眼看去用的树木并不普通,比一般的石头都要坚固。 灵鸠等人走进去,里面除了几名安静站岗的下人,便都是孙家的权位者。 主位上的人是已经贵为孙家家主的孙谷青,右下方坐着的是昨日见到的隐士男子以及女子,左边椅子也坐着四人。这四人对于灵鸠他们来说自然陌生,不过灵鸠若是真的想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只是一眼的功夫罢了。 三人入殿,唯孙谷兰给他们施了施礼,灵鸠和宋雪衣都一副淡然的神态。 孙谷青嘴唇挪动了下又闭上,眼前的这两位不止是他亲外甥和外甥女那么简单,他们还是能秒杀超凡者的高人,就算不对他们拜礼也是应该。 果然,他没说话,隐士男子他们也没有出言责备,还让他们上座。 “昨日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确实是孙昊羧他们的错,你们及时赶到救了谷兰他们,还杀了贼人,对于孙家来说是立了大功。”隐士男子说道。 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夸赞,并没有让灵鸠和宋雪衣惊讶。毕竟他们的实力败在那里,真相也摆在那里,如果隐士男子还打算打压他们的话,就未免太蠢笨了。 他身边的紫衣女子柔和的笑道:“既然立了功就有赏,你们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灵鸠看了宋雪衣一眼,后者摸了摸她的秀发,淡道:“让当年逐我娘出门的人都出来道个歉,还我娘一个的正名。” 他身边的孙谷兰闻言,表情有点动容,眼神内化不开的欣慰与感动。 隐士男子并没有对此犹豫多久,派人去将当年排挤孙谷兰的人都请来,又对宋雪衣道:“你要的正名,是要孙家昭告天下,当年的事是孙家做错了?” 虽然他们的确错了,生生的把家族的一代天才废了,也把下一代天才中的天才给推远。 孙谷兰在宋雪衣之前开口:“不必。” 如果真的让孙家昭告天下,对他们的声望怕是有影响,有心人也会查到宋雪衣他们。 隐士男子看了她一眼,倒没有高兴或者松一口气的神色。在他看来,如果昭告天下,能够把孙谷兰绑回孙家,连带着让宋雪衣他们也对孙家有几分感情和牵绊的话,这笔买卖很值得。 宋雪衣却没有任何的表态。 没多久,几名孙家的长老就被带进了大厅里。 他们注意到大厅里的几人,心神都有点揣揣不安。 隐士男子开门见山道:“当年你们排挤孙谷兰,可有想过今日?明白自己错误,就向她道个歉吧。” 几人昨日亲眼见识了宋雪衣他们的本领,哪里还敢有怨言,一个个表面上都充满真诚的给孙谷兰道歉,求她不要因当年的事对孙家产生怨恨。 孙谷兰神情有点恍惚,过了三秒才应道:“孙家是生我养我之地,这点我不会忘记。” 虽然她的答案并不是隐士男子最想听到的那句,却也不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勉强算过去了。 几位孙家长老也松了一口气,表面上都的一脸的感激,真情流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多疼爱孙谷兰这个家族血脉。 “你们都下去吧。”隐士男子见宋雪衣没别的反应,挥手让他们走了。 几位长老连忙拜礼离去。 这几位一出了大殿的门,神情大多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感叹样子,却有两人一脸的愤恨。 “有点本事就嚣张至此,往后的路一定走不远!”六长老低声说道。 他身边的人听到,都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当年带领孙家小辈去御海镇的孙永辉是他的儿子,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孙永辉的死和孙谷兰他们有关,对孙谷兰怀恨在心。这次孙谷兰回来,他对孙谷兰的打压和陷害侮辱可不止一次两次。 说起来,他算得上是孙昊羧身边的大功臣,许多主意都是他给孙昊羧出的。只是他隐藏的够深,孙谷青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去。 几人行走在一起,忽然间就见六长老双眼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副表情被他旁边的人看到了,正准备开口问问怎么了,却见六长老保持着这个表情,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六长老死了! 周围的几位长老都惊愣原地,然后从脚跟冒出寒意,直达浑身让他们身如抖索。 大殿里,隐士男子若有所感的看向宋雪衣,眉头皱了起来。 宋雪衣随意出手杀害孙家的人,让他有点不满。 人命倒没什么,主要是态度上的问题。 他想要拉拢宋雪衣,可对方对孙家毫无所敬,那就没意思了。 只是单单因为这事就放弃宋雪衣,隐士男子又舍不得。无论是宋雪衣的实力,还是他的天赋,都让人舍不得和他交恶,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孙谷兰在牵连着。 隐士男子道:“早几年就听闻雪衣已是个大师品阶的炼药师?” 宋雪衣颔首,没有在这方面隐瞒的意思。 “说起来,雪衣可知道,孙家在炼药方面也有涉及。”隐士男子道:“昨日出手,见雪衣的招式很特别,和孙家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话出来,灵鸠和孙谷兰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过来。 宋雪衣问:“你想说什么?” 他淡然的态度倒让隐士男子有点拿不准他的心思,“我想知道,雪衣可有入孙家的意愿?”没等宋雪衣回答,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宋祖家对你并没按好心。” “你知道什么?”灵鸠问。 隐士男子摇头,“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现在的宋祖家已经不如当年。说是宋祖家,倒不如说是宋柳家。” 因为曾经有意去了解过宋祖家的情况,所以灵鸠知道所谓的柳家,就是现在宋祖家的当家主母。 孙谷兰忽然开口,“雪衣他姓宋。” 语气的坚持,谁都得听得明白。 灵鸠不认为她是为了宋家这么说,所为的依旧是那个不见踪影的宋和真以及宋雪衣着想。 隐士男子没有生气,看着宋雪衣道:“孙家功法不如宋祖家那么霸道,威力大。可自有绝妙之处,对于身为炼药师的你来说,怕是再适合不过了。只要你愿入孙家门,我可以承诺,孙家可以最大的资源来培养你。” 这句承诺让在场的几人都动容,不过谁也没有反对,因为宋雪衣值得。 若论功法,灵鸠的乾坤灵器里面实在不少,而起本本都不是凡物,随便拿出来一本都是让人争夺的宝贝。 只是适合宋雪衣的还真没有,应该说宋雪衣从修炼开始到现在,都是凭借自己的理解和感悟来的,旁人的功法和绝学都只是用于给他参考,最后领悟成独属于他自己的本领。 这份取百家之精华聚于自身的天赋,让灵鸠都感到吃惊。 虽然宋雪衣的态度不明显,可谓是不动声色。唯有灵鸠才看出来,他对隐士男子说的那本功法感兴趣了。 只是让宋雪衣入孙家改姓,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问道:“除了入孙家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条件可以得到功法?”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她相信,一个家族的规矩不可能那么死。 隐士男子道:“除了天赋绝顶的本家人外,剩下的办法就是成为孙家的客卿,做出巨大的贡献,以贡献点选取功法。”停顿一秒接着说:“只是这贡献点庞大,想要攒够不容易。” 灵鸠却不以为然,“对别人来说不容易,对我们来说却不一定。” 她淡然的自信在隐士男子等人看来,就有点嚣张狂妄的嫌疑了。左边的一人出声道:“我们承诺给雪衣的功法,自然是孙家最好的那一份,所需要的贡献点得用千和万来算。你可知道,一株九品草木珍宝,也足够几十点的贡献。” 本以为灵鸠会知难而退,不再那么嚣张,谁知她挑了挑眉,回应男人的打压,“哦,那你知道,这里的九品草木珍宝都是给我当果子吃,或者先榨果汁来喝的吗?” 男人顿时被哽得没话说。 只是谁也没相信灵鸠的话,认为她是好面子,故意这么说和男人争锋相对。 双方的谈话到这里已经有点僵硬的迹象,孙谷青无奈的来打圆场,“雪衣不是炼药师吗?和草木珍宝相比,丹药所得的贡献点倒不低,只要雪衣努力一点的话,一年之内想要得到功法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话提醒了隐士男子他们。 一般人一年之内想要得到凭借贡献点得到孙家最好的功法绝对不可能。 可宋雪衣则不一定了,要知道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名动天下的炼药师了。 如果他在一年之内,炼药师的品阶再提升,能够练出灵丹的话,的确有机会得到功法。 隐士男子问道:“你们这是要选择以贡献点换取功法了?”他还是想宋雪衣入孙家。 宋雪衣道:“将贡献点的清单给我一份。” 这答案的意思已经明了。 隐士男子沉默了半响,没有再勉强,“既然对孙家的功法有意,不如就在这里多留一段时日吧。” 他决定先把人挽留住,等他见识了孙家更多的好处,说不定愿意改姓入了孙家呢? “好。”回答的是灵鸠。 她感兴趣的不是孙家的功法,却是孙烷说过的青玄木精。 上午的谈话最终以隐士男子一句:“你们不愿改姓入孙家,终究就和孙家隔了一层,有的事情和地方不能让你们知道,孙家的底蕴也不如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而结束。 灵鸠和宋雪衣用了午膳之后,就有人送来了有关贡献点的帖子。 两人坐在一起看了个遍,看完之后灵鸠评价道:“好黑。”不过哪个家族对外人不黑呢,所以也算在她意料之中了,“不过,这贡献点对于我们来说倒不难。” “要我给你垫点不?”灵鸠故意说道:“欠我的用别的还。” 宋雪衣捏住她的小鼻头,笑道:“无需。” 灵鸠扭头躲开。 听见宋雪衣道:“可要出去逛逛?” “嗯?”灵鸠眼眸亮光一闪。 宋雪衣已经抱着她起身,往外走去,“荣安城有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吃食也很有特色。” 这是约会吧?灵鸠有点恍惚的想着,盯着宋雪衣的脸庞,一时也忘记从他怀里下来。 她家宋小白,什么时候还懂这些了。 明明天天都跟自己在一起,没别人教他泡妞的招才对啊。还是说,男人在这方面都无师自通的? 灵鸠胡思乱想着,嘴角却还是勾起了浅浅愉悦的弧度。 她不知道,并非宋雪衣在这方面无师自通,而是当一个人真心爱着一人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她的一切,细心留意着能够让她高兴的事。 荣安城和树海洲大多城地一样,树荫茂盛,气候温凉,最是让人舒爽。 这气候让灵鸠忍不住感概,下界三洲里面,单论整体生活环境的话,飞荆州和朔云州都无法和树海洲相比。 两人没有刻意的隐藏,所经之处总会引起人们的注视和喧哗,一开始灵鸠还有点不习惯,之后就旁若无人的专心和宋雪衣玩闹在一起。 一座风雅别致的茶楼里。 三名男子坐在一块,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就会发现两侧的男子都以中央男子为首,言行之中都有讨好。 一左一右的男子生得一个相貌,肤色白皙,眉眼秀气,嘴唇略厚,好一副纯良俊秀的好模样。不过和中间的男子相比起来,却顿时失去了几分的颜色。 中间男子身躯凛凛,一袭玄衣让他更加的硬朗冷峻。他肤色并不白皙,而是性感的蜜色。浓黑的眉毛,配着一双凌冽又深沉的眼,鼻梁直挺得仿佛刀削,菱形的嘴唇也好看的很。 这人仿佛大师大刀阔斧所雕刻的石雕,不如美玉那么珍贵润泽,却厚重沉稳,宛若泰山之巅。 “元少,此处是荣安丞最负盛名的茶楼。这会儿的时间,是茶水泡得最好的时候,您尝尝?”左边的赵锦程说道,给中央的男子倒了茶水。 茶香扑鼻,让元少眼神有点松动,漫不经心的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 他喝茶时并不像别人认真品茗,就跟和平常清水差不多,随意的侧头往开着的窗边看去,看尽街道的人群涌动。 少女脚步轻灵的晃过,她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袖口和衣摆的地方绣着零碎的飘絮,伴随着她轻灵的步伐摇摆,让人想到了水潭中伴随绫波荡漾的荷叶。 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不像小家碧玉的纤弱,不知道是看到何处,眼神专注又明媚,眯眼一笑能使得周围万物失色,夕阳的金华都贪恋到她的周身,仿佛给她披了一身华衣。 这人清灵脱俗,一霎间都不似凡人,像是落尘的小仙。 “啪啦” 元少手中的茶杯被捏碎,茶水和碎片落在他身上,被没有沾湿他的衣裳,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绿衣少女抬眸朝他看来,眸子里有刹那间的潋滟光华,不等元少细看,对方已经不感兴趣的转眼别处。 她是不在意,元少脑海里那双眸子就跟定格了似的,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他面无表情的用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盯着少女,直到一名男子来到她身边,手里还拿着两串丸子。 这男子风华气韵让元少吃惊,如他这般的贵公子,和手里拿着的丸子,怎么看都不相配,有种极大的反差感。 下面的灵鸠就是被这反差萌给杀了。 她一笑,笑声就停不下来,还是宋雪衣温柔的给她抚着背。 “好点了没有?” “嗯嗯。”灵鸠边笑边点头,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串丸子。 宋雪衣伸过去,喂到她嘴边。 灵鸠自然的张嘴叼住一颗,点头道:“味道不错,打包点回去给孙姨吧。” 宋雪衣见她腮帮子吃得鼓鼓的,睁着眸子说话的样子,可爱有趣极了。一开口就成为打趣,“鸠儿比我还会孝顺娘。” 灵鸠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自顾自的吃着丸子。过了三秒后,眸子才慢慢的睁大。 如果不是因为在外边,眼看这副神情的她,宋雪衣真想将眼前的人抱住,放在怀里好生的疼爱一番。 人就是这样,一旦破了戒就会渴望更多。 昨夜和灵鸠更为亲密的所为,让他对灵鸠产生的渴望更加浓烈,总会时不时的产生念想。 这一点灵鸠也不是感觉不到。她想,比起人家和你呆久了还对你身体不感兴趣,宋雪衣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他强烈的念想,会让打小缺爱的灵鸠有种被强烈需要和喜爱着的感觉。 正因为宋雪衣这样的态度,也让灵鸠更有安全感。毕竟,这说明宋雪衣对她是真的很喜欢不是么。 “打包,打包。”灵鸠决定不和宋雪衣计较,一边摆手朝小食店走。其实是已经过了计较的最佳时间了。 宋雪衣低笑出声,去拉着她的小手,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眸抬起和窗口的元少对视了一瞬。眼里对灵鸠的温柔笑意,在看向元少的时候,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两个男人目光接触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茶楼里。 赵锦程和赵锦途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心想:元少是看上那个女子了? 两兄弟回想那惊鸿一瞥,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 对了。如刚刚那少女,天姿绝色实乃天下少见,难有男子不动心的。 赵锦途见元少转回了头,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想了想才小心的开口道:“荣安城是荣安王族孙家的领地,以那对兄妹的姿色气韵,非王侯家族不能培养,说不定就是孙家的人。” “他们不是兄妹。”元少道,平淡的扫过衣袍上的茶杯碎片,“男的和孙家有关系,女的却不是孙家的人。” 虽然他们有好一段距离,可灵鸠和宋雪衣的对话,元少还是听清楚了。 赵锦途讪笑。他自然看出那对男女关系不一般,可为了不惹恼元少,才自欺欺人的称他们为兄妹。 哥哥赵锦程问道:“元少可要去孙家看看?” “不用。”元少道。 赵锦程不再多语,一边的赵锦途忍不住朝他看去,用眼神问道:元少到底什么意思啊?之前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对那女子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失态成那样。 赵锦程眯眼警告他:元少的心思不要猜! 赵锦途默默的低头喝茶。 灵鸠和宋雪衣回到孙家的时候,夕阳已经下山。 他们才到居住的院子,就见孙谷兰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模样。后者看到他们的装束和手里提着的东西,愣了下笑道:“比起家族的宴会,娘倒是更想和你们吃这些小食。” 宋雪衣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过来的素罗,淡问:“什么宴。” 孙谷兰道:“一是为谷青二是为你。” 外人都以为孙家的家主早在一年前就是孙谷青了,却不知道孙家这一年的暗涌。孙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无论是两派人的争斗,还是昨日的动荡,再到今夜的宴会,外面的百姓都没有一个人知晓。 灵鸠和宋雪衣点头,先去房里换了一身衣裳,然后随孙谷兰一起去了夜宴。 夜宴里不止有孙家的长辈长老,还有一群年轻的小辈,其中不乏昨日在场的人。 他们看到灵鸠等人的到来,都自觉的放开道路,见他们坐到长辈的高位上也不敢有怨言。 这次夜宴,灵鸠说什么也不喝酒,宋雪衣便替她一杯杯的下肚。 因为没有刻意的排除酒精,喝了不少的宋雪衣面色就浮现了浅红,一张俊逸的面庞更添几分瑰丽,惹得在场的女子们频频朝他看来。 灵鸠一开始想让他解酒,忽然想起来什么,见他拿解酒丹的时候,反而夺了过去,“喝酒求的就是个痛快,你放心喝,醉了有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使得宋雪衣的神智有点迟钝,所以他的眼神格外的澄澈,看着灵鸠的时候温柔得能溺死人。灵鸠却觉得他有点呆萌的样子,心跳鼓动着,更加觉得自己做得对。 昨天她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被占尽便宜。今日,讨回来也是应该。 家族宴会总会有客套话,好不容易坐稳了家主位置的孙谷青几次端起酒杯,说着漂亮又真情的话,和众人一同干杯。 一直到月上中空,夜宴才渐渐的转向轻松,不少人都下座位走动,四处的敬酒交谈。 因为有了第一个鼓起胆子和宋雪衣敬酒的人,见宋雪衣给面子的喝了之后,后续来的人就多了。 灵鸠见宋雪衣眼眸半眯着的慵懒样,好一番谪仙醉酒,昭华月色染红霜的美色。 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再喝下去让宋小白真难受了怎么办,要知道醉酒最好是半醉半醒的好,再深了就要吐了,胃口精神都会格外的难受。 “宋小白喝多了,我先扶他回去。”灵鸠跟孙谷兰打了一声招呼。 孙谷兰点头,就看着她急切扶着宋雪衣离去的背影,莫名有种狼拐了兔的错觉。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灵鸠是狼,宋雪衣才是被拐的兔才对。可,真的是这样么? 灵鸠扶着宋雪衣,没用轻功身法,一步步的走在无人的林中小道。 昏暗的光线下,她侧头去看宋雪衣,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神澄澈专注,一句话不说。 这是要萌杀人的节奏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小白喝醉了,这么乖,这么萌啊! 灵鸠轻声问道:“胃难不难受?” 宋雪衣轻轻摇头。 灵鸠眼里闪着贼意,“那想不想尿尿?” 宋雪衣沉默了半响没动。 灵鸠惊了,“真想啊?” 后者还是没说话。 灵鸠想觉得也是,喝了那么多,怎么也该消化消化了。 只是这里离他们院子还有点距离,用身法赶回去,还是…… 灵鸠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长势密集又茂盛的竹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扶着宋雪衣就往那边走。 竹林里有细微的虫鸣声,周围看不到一个人,灵鸠让宋雪衣扶着一棵粗壮的竹子,道:“急了吧?先在这里解决吧。” 说着,确定宋雪衣不会摔倒之后,她就转过身去。 宋小白在林子里嘘嘘,这绝对是能珍藏一辈子的记忆啊! 灵鸠耳朵贼贼的抖着。 后面扶着竹身的宋雪衣眼里闪过笑意,以前怎么会觉得鸠儿是个乖巧听话的,现在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不过宋雪衣却觉得,这才是灵鸠的本性,也是她最真实柔软没有防备的一面。 独独在他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一面啊。 宋雪衣是真的醉了,灵鸠不让他吃醒酒丹,他就真的没吃,也没有用灵力练掉体内的酒精,所以他的醉态不是装出来的,只是还没有醉到失去神智,什么都不懂的地步。 少女故意捉弄他的言行,都被他瞧得分明,只觉得真是可爱到了让他想要反作弄的地步。 现在怎么做才好呢? 灵鸠听到身后有希希嗖嗖解开衣裳的声音,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眯着的眼睛跟狸猫似的。 只是预想到的水声没有响起,反而身后转来一阵力道,她人就倒在了竹林草地上。 “鸠儿。”宋雪衣的声线跟百年醇酒似的醉人。 灵鸠对上他泛着醉意的眸子,“不是要尿么?” 宋雪衣却不语,醉意没有让他失去神智,到底还是有点影响到他的行为胆子。 等宋雪衣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拉着灵鸠的手搁在不该搁的地方。 他神情一怔,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这副神态呆滞的神态落入灵鸠的眼里,反而让惊住的她淡定了,觉得宋雪衣是真的醉了,瞧这呆萌的样子,平常日哪能看到。 “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灵鸠轻柔的话语,让宋雪衣回神,看到她的神态就知道她又在入戏做长辈那一套了。 这样的她,也是可爱极了。 宋雪衣见她不反抗,顺着心意本能低头去亲她嘴唇,手也摸上去。 灵鸠身体一僵,侧头让开,瞪他,“你做什么?” 宋雪衣疑惑,“鸠儿不舒服?” 这问题让灵鸠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舒服是挺舒服,可这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吧。 宋雪衣低声道:“是鸠儿叫我让你舒服的。” 委屈的不明显,可足以萌杀灵鸠,主要是话语内容让她注意到了。 “什么叫是我叫你让我舒服的?”白天一直搁在心里没问题出的话,灵鸠趁着宋雪衣醉酒,一股脑问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别漏,全部跟我说一遍。” 宋雪衣仿佛是累了,低头搁在她颈侧,嘴唇和她耳朵离得很近,用轻微慵懒的调子跟她说昨夜的事。 哪怕是醉了,宋雪衣也极听灵鸠的话,果然如她吩咐的那样,一字不漏的告诉她真相。 灵鸠一开始淡定的脸庞先紧绷再崩裂最后到面红耳赤。 真相说完,宋雪衣的嘴唇的就咬着了灵鸠的耳朵。 “嘶!”突如其来的刺麻让灵鸠差点弹跳起来,不过由于身上还有个人,她弹跳并不成功。 “这次换鸠儿让我舒服可好?”温柔的嗓音,轻缓的渴求。 灵鸠觉得自己的耳朵绝对要怀孕了,也总算能够声音的性感是怎么一回事。 她脑回路有一瞬被麻痹,紧接着就不正常了。 对啊。昨天她醉了,让宋小白这样那样。今天宋小白醉了,让自己这样那样。 两个人就算扯平,你做了我也做了,这就有底气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秉着这样的良好心态,灵鸠就淡定且认真的为宋雪衣服务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灵鸠自我安慰。 …… 两人从竹林里出来,灵鸠双手发麻,心情有点复杂的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竹林。 她想,本来是为了宋小白来嘘嘘的做人生难得他出糗记忆的,结果他的确“嘘嘘”了,过程什么的不重要,总算还是达到目的了不是么。 两人走在夜色中,回到了居住的厢房,沐浴的时候又是一阵乌龙厮磨才上榻睡觉。 翌日,孙谷兰等着两人用早膳,再次发现灵鸠的脸色有点古怪,宋雪衣一如往常,眉眼透着笑意。 孙谷兰有点讶异的想:昨夜喝醉的不是雪衣吗?怎么结果还是跟前夜一样? 这会儿被宋雪衣温柔夹菜喂饭的灵鸠,在心里已经默默的决定,以前绝对不要自己随便醉酒,连宋小白也看这,不能让他随便醉酒了。 用完了早膳,灵鸠和宋雪衣就去找了孙谷青,意思是要见隐士男子他们。 孙谷青已经贵为孙家家主,自然有办法找到隐士男子他们。 经过牵线,灵鸠和宋雪衣在一处后山和隐士男子相见。 这后山是内有乾坤,山林瀑布,山涧流水,景色宜人。 瀑布边上的山崖有个亭榭,灵鸠三人就坐在里面。 灵鸠开门见山道:“我们要功法。” 隐士男子道:“一切按规矩办。” 他想,以宋雪衣他们的本事,想要功法最少也要一年时间。如果一年赚取贡献点,就要和孙家联系一年,这一年时间也够他想办法拉拢宋雪衣。如果一年时间还不能把他拉拢,那么更长的时间也估计不行。 宋雪衣却当着他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十个瓷瓶。 隐士男子一愣,心里就浮现一个令他震精的预想。 这不可能吧! ------题外话------ 【黑萌】第三弹活动结果即将揭晓,参与其中的大家激动不激动啊?还有这两天的内容和万更喜欢不喜欢啊?喜欢的话,就将手里的票子投给黑萌吧!看到票子每涨起来一张,水水都会高兴得不得了!打滚抽风给拖走啊! 还有还有,明天是星期六,抢养时间又要到来了~!几次听人说没注意时间,所以咱每个星期五都会来提醒啊~贴心吧!爱我就请支持我~砸的是情写的是爱~你们砸,我来爱~!~\(≧▽≦)/~ ☆、第072章 不留后患 隐士男子眼睁睁看着桌子上的十个瓷瓶,并没有伸手去打开查看。 他不动手,耳朵却还是听到宋雪衣的声音,“一共十颗玄元丹。” 隐士男子呆滞道:“可是能助人提升元神境界的玄元丹?” 宋雪衣颔首。 隐士男子脸色已经无法保持沉稳,结巴道:“你已经可以练出这等丹药了?” 宋雪衣没有言语,没有否认自然就是默认了。 这怎么可能!隐士男子被事实震得脑袋都有点发白,他想过宋雪衣炼药天赋出色,还是以最高的天赋去想,可最终还是笑看了宋雪衣。 倘若说能够炼下界九品丹药的炼药师,是众人眼里的珍宝。那么已经能练对修士有用灵丹的炼药师,则已经是要被奉承尊敬仰望的存在。 这样的炼药师已经不是家族说拉拢就拉拢得了的,以他们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创一族,一大堆的高手愿意投奔过去。 隐士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宋雪衣,心里忽然有点后悔。倘若当年没有把孙谷兰赶出家族,而是和她联系密切的话,现在宋雪衣对孙家也会更亲切些。 “功法并不在我的身上。”因为他完全没有想过宋雪衣会第一天就拿出足够的贡献点。 宋雪衣道:“入夜前送来即可。” 隐士男子本来还想和他多聊聊,却见宋雪衣留下这句话,人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这让隐士男子心中无奈更甚几分。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一瓶的塞子。 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从鼻子嗅入,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不用再仔细检查,隐士男子已经知晓,这丹药是真的,而且品质非常的好。 “哎,本来想只给上册,如果拉拢不了,下册就算赚够了贡献点也不换。如今却要改改方案了。”隐士男子低声自言自语。 如宋雪衣这般天赋的炼药师,一旦暴露出来,往后一定一堆大家族向他献殷勤,功法又岂会少。 哪怕是贵为木皇,要是得知了宋雪衣的天赋,怕也会放下身段去拉拢。 毕竟,现在的宋雪衣才二十岁,他的路还很远。 中午时分,就有人把功法送到了宋雪衣的手里。 灵鸠坐在宋雪衣的腿上,和他一起瞧着孙家引以为傲的绝学。 这本功法名为青木诀,名字简单明了毫无霸气,内容却着实不普通。 以灵鸠已经看过不好功法绝学的眼光来看,这本青木诀也能排个中等的位置,不过却是在筑基功法里排这个位。 没错,就是筑基。看完了这本青木决的上册,灵鸠就发现这本功法只是给人打基础用的。不过也不要小看了这基础功法,要知道很多时候你能走多远,就要看你根基打得有多稳。 如灵鸠修炼的神棍功法前几篇也是打根基的,到了后面才有不少厉害的绝学。 青木诀对灵鸠来说毫无作用,侧眸就见宋雪衣看得认真。 他像是入神了,沉溺到了某个境界里,双眸静若幽潭。 灵鸠心里暗骂一声:这BUG的存在啊!看一本基础功法都能入定顿悟,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大约过去了三刻,宋雪衣双眼才恢复了光亮,摸了摸怀里少女的秀发。 灵鸠问道:“收获怎么样?” 宋雪衣流露一抹笑容,“有点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收获,还收获不错了。看来孙家的功法真的和宋小白有缘,对他的帮助不小。既然有帮助,那么青木诀的下册自然要弄到手。 下午的时候,似乎是发生了点事情,闹起来的动静连呆在孙谷兰院子里的灵鸠和宋雪衣都知道了。 一名家仆急急忙忙的赶来,请孙谷兰去前殿。 孙谷兰问道:“又生了什么事?” 家仆道:“府里来了贵客,说是和您有渊源,想与您一见。” 孙谷兰一时半会都想不到这所谓的贵客是谁,不过既然派人来请了,说明来人身份不一般。 “我去换身衣裳。”孙谷兰现在穿着的是便服,在贵客面前有失庄重。 家仆道:“贵客说是您的朋友。” 如果是朋友的话,倒不用那么注重礼节。 孙谷兰想了想,便没有费时间去房里换衣裳,起身随家仆出了院子。 孙家前殿,能入这里面的都是身份不凡的贵客,之前是灵鸠和宋雪衣他们是,现在到来的人也是。 孙谷兰还没有入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年少的声音,“孙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更何况是家人了。孙家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触底线,我都会答应。” 一听到这声音,孙谷兰脑子灵光一闪,这就猜到前殿里的人是谁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宋雪衣他们到来,反而忘记了一开始请来的援助。 孙谷兰走进前殿里就看到年轻的蓝衣公子和孙谷青相谈甚欢的画面。 蓝衣公子不到二十的年纪,脸庞还有点婴儿肥,浓眉圆眼,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看得很舒服。他的身材略显圆润,却不臃肿让人觉得肥腻,倒是有一种和他相貌一样让人看得舒服的福态。 “子珃。”孙谷兰唤道。 正和孙谷青说话的温子珃听了,头还没有转过去就笑道:“孙姨,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 别人说这话会让人觉得油嘴滑舌,温子珃说起来却真诚自然得让人心情愉悦。 孙谷兰打趣道:“晚了。” “啊?”温子珃一怔。 孙谷兰笑道:“如果不是雪衣他们先到,今日你怕是看不到我们了。” 温子珃还没有恢复的呆脸更呆了。一旁坐着沉默的封奕岂和李天安都抬起头,李天安道:“主子他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孙谷兰道:“前两日就来了。” 温子珃的脸色一变又变,跟被揉坏了的白面包子般,咬牙道:“怎么回来了也没个消息?” 孙谷兰道:“也许因为你们正好出门在外,消息传得不方面。” “回来了,回来了!真回来了,他们甩手掌柜做得可真好啊,这几年差点没累死我,我要找他们要报酬才行,要是回报不让我满意,我就甩手不干了!” 温子珃一副愤恨表情。 李天安凉凉道:“整个九一商会都归你管,要钱还能没用?” 温子珃道:“宋爷和鸠爷身上多的是用钱买不到的宝贝。” 李天安眼睛微微一亮,也站了起来。 很显然,他认同了温子珃的说法。 “谷青,他们的住处就安排在我右方的翠鸣居吧。”孙谷兰对孙谷青道。 孙谷青点头,“好,好。”接着笑道:“你们去吧,别怪我招呼不周就好。” “哪里,哪里。”温子珃道。 木椅木桌,落于园林中,四面都是天然美景。 男子怀抱少女,握着她的手推动者小型精致的石磨,磨着茶末。 夕阳余晖下更反衬出两人肌肤如玉,相貌脱俗。因为他们,连周围的景也变得更宁谧美好。 很快,这份美好就是被来到这里,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温子珃打破了,“鸠爷,宋爷!” 这一声“鸠爷”让灵鸠抖了抖手指,抬头看到了迎面疾奔而来的福态男子。 虽然比较小手是瘦了点,婴儿肥的特征却没消。这会儿摆着一副失散孤儿寻到父母般的表情,立即就让灵鸠手痒起来,“温包子。”她朝他笑了,真心从笑意的嘴角一直弥漫到了眼底。 这一笑足以摄尽了周围的光彩。 温子珃一呆,没注意脚步的协调,就当这灵鸠和宋雪衣的面前摔了个屁股朝天。 灵鸠噗嗤笑出声,“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你真是太客气了。” 温子珃欲哭无泪,叹息道:“只怪鸠爷一笑金钱,让我迷进了钱眼里。” 这话又让灵鸠乐了。 几年不见,他不仅长大了,嘴上的功夫也见长。 宋雪衣见怀里的少女笑得身躯轻颤,也受到感染的扬起嘴角,帮她轻抚着背。 温包子适时的站了起来,拍着身上不怎么沾尘的衣料,走近了灵鸠两人。 他是真的吃惊两人的相貌。 要知道几年来他生意越做越大,见的绝色美人不少,单论五官皮相精致比得过灵鸠的也不是没有,可怎么都比不得灵鸠给人的感觉。这一看一对比,顿时质感就完全不一样,让他脑海里的美人们都失去了色彩。 “鸠爷,宋爷,这几年,我苦啊。”温包子说哭就哭。 灵鸠乐道:“流几滴眼泪再说。” 温包子被哽得没话了。 这会儿宋雪衣才道:“怎么来了。” 孙谷兰也走过来,就道:“我叫他们来的。” 灵鸠脑海灵光一闪,“因为孙伯伯家主的事?” “嗯。”孙谷兰点头,又招呼温包子他们,“你们也坐。” 先坐下来的是温包子,李天安看了灵鸠他们一眼也坐了,剩下封奕岂跟磐石似的沾着。 孙谷兰见此没勉强。 温包子道:“这次来树海洲,主要是为了孙姨的事,还有就是几笔生意要谈。账本和货物都在船上,明日拿来给宋爷瞧。” 虽然两人的相貌气质都变化很大,可灵鸠一开始的笑声消除了几年不见的陌生,让温包子对两人说话还和几年前一样,自然坦诚。 宋雪衣颔首,对他赞道:“九一商会在你手里发展的很好。” 温包子一脸嘚瑟喜色,“那是啊。宋爷你是不知道,你和鸠爷刚不见的那一年,九一商会过得有多悲惨,断了你的货源,就等于说断了九一商会第一笔大生意啊。幸好柳小豹的家乡没让人失望,得了他们那块货源,加上九华楼的帮助,总算让九一商会挨过来了。” “辛苦你了。”灵鸠也安慰了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温包子连连摆手,眼睛落在她脸上又转到别处。 宋雪衣眯了眯眸子。 灵鸠忽然道:“荣安城是孙家的地盘,孙姨的事已经解决了,你倒可以和孙家做做生意,以九一商会现在的名气,他们没理由拒绝。” 孙谷兰朝她欣慰的一笑。小鸠真乖,一下就想到孙家。 “孙家主的确有意和我们做几笔生意。”温包子点头。 灵鸠轻笑,“最近孙家得了十颗玄元丹。” 现在的温包子也是见多识广,知道玄元丹是什么东西。他一脸惊色,“孙家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啊。不过用玄元丹配合清心丹一起服用最好,鸠爷的意思的是想让我和他们做清心丹的生意?可能练清心丹的炼药师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肯帮忙,草木珍宝和炼药的费用都不小,算起来还可能亏本。” 他可以看在灵鸠等人的面子上,给孙谷青最实惠的合作方案,却不喜欢做亏本的事,这是一个成功商人最不该做的事。 当然,如果灵鸠坚持的话,他也会破例的去做。 灵鸠随意道:“你只要和孙家做清心丹药材的生意就行了。” 温包子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好办。” 宋雪衣这时捏住灵鸠的小鼻子,笑道:“小滑头。” 灵鸠被囧得一脸血。腻歪死她了! 宋雪衣哪里猜不准她的心思。她让温包子和孙家做药材生意,就是想让孙家花费钱财买了药材,再请他来炼。这炼药自然也有贡献丹,按照炼药界的规矩,请炼药师炼药最少都要备两份材料,若是成功还得另给报酬。 因此,灵鸠做的打算就是:温包子卖孙家药材,他毫无付出的给孙家炼药,得了多余一部分的药材,又可以转手卖给孙家。 她算盘打得好,宋雪衣没有拒绝道理,万事以她开心为主是宋雪衣的底线。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温包子疑惑说道。 灵鸠没有回答,宋雪衣自然也不说,反而赶温包子他们回去休息。 温包子见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渐渐入夜,知道宋雪衣和灵鸠习惯的他,无奈的领着李天安他们走了。 翌日起来他先将账本和近期的计划交给宋雪衣看,又按灵鸠说的和孙谷青说起清心丹药材生意的事。 孙谷青昨日中午就接到有关清心丹的吩咐,温包子的提议对他来说,可谓是对得刚刚好。两人自然就相谈甚欢,你来我去的越谈越熟络。 一切正如灵鸠所料想的那般,温包子和孙谷青的生意谈妥后,隐士男子就来找宋雪衣,将练清心丹换贡献点的任务交给了宋雪衣。 当时温包子就在灵鸠他们的身边,隐士男子毫无忌讳的问道:“这是你们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灵鸠笑而不语,宋雪衣也无声的默认了。 隐士男子什么话都没说,只能默默的承受。 温包子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对着灵鸠就是一阵的赞叹,其意思的就是灵鸠有做生意的潜质,不如跟他一起来九一商会干好了。 这提议自然被灵鸠和宋雪衣无视。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让温包子将和荣安城的生意处理的差不低,宋雪衣也通过清心丹的炼制,得到了青木诀的下册,这次看功法时比上次顿悟还要久,然后花了几日的时间领悟下册功法里提起的术法。 日光明媚的午后。 孙谷青亲自来到了孙谷兰居住的院子,找到灵鸠和宋雪衣\孙谷兰,三人坐在一起,见他严肃的神情。 “怎么了?”孙谷兰出声问道。 孙谷青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轴子。 孙谷兰见轴子刻画着的青色密文,眼眸一缩,“这是木皇的圣旨。”紧接着问道:“木皇旨意和雪衣他们有关?” 孙谷青点头,将桌子上的轴子展开。 “木皇旨意,想请雪衣和灵鸠随三位皇储入万森婆娑境。” 灵鸠和宋雪衣已经看完了圣旨里的内容,意思的是要她和宋小白关键时候保护皇储。 灵鸠问道:“万森婆娑境是什么地方?” 孙谷青:“皇族木家掌管的秘境,每个几年就会开启一次,供天才小辈历练。”说完后一秒,他又补充道:“里面宝物无数,尤其是草木珍宝。” 灵鸠:“青玄木精呢?” 孙谷青一怔,然后肯定道:“有。” 看出灵鸠对此升起了兴趣,孙谷青道:“万森婆娑境非大贡献者不能进。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木皇旨意并没有下死令,若真的遇到生命危险,你们也可以以保自己性命为先。应了这个旨意,不仅可以入万森婆娑境寻宝,还能和皇族木家打好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不应这个委托,就不能进万森婆娑境了?”灵鸠问。 孙谷青点头,“不能。哪怕是我想要送人进去,也要耗去孙家多年为木皇一族做出无数贡献而攒起来的功德。” “这活我们接了。”灵鸠没有考虑多久。 因为木皇突如其来的委托,让灵鸠他们回归朔云州的计划暂时更改。 温包子得知两人要去万森城后,就决定和他们同行,“正好可以去树海洲的皇城看看,以后总会有合作的地方。” 孙谷兰也没有独自留在孙家的意思。 经过简单的商量,灵鸠等人就和孙家辞别,启程往万森城去了。 中途,宋雪衣独自离去了一阵子。 他身影穿行在虚空中,没一会就来到了孙家的天牢。 虚空王草宛若死神的镰刀,从虚空出现缠绕住几间牢房里囚禁的人。 他们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虚空王草吸食成了灰烬。 这死去的人便是孙烷和孙昊羧等人。 关着隐士孙关荣和孙祷涥的水牢,宋雪衣的身影忽然出现,白衣出尘和黑暗的水牢非常的不搭。 “你?” 虚空王草出现,瞬间夺取他们的性命,根本不给他们多说话的机会。 孙谷荣和孙祷涥死前都一副不甘绝望的神情,最后一样只剩下飞灰一捧。 做完这一切的宋雪衣无声的离去孙家牢房。 ------题外话------ 今日抢养的萌物是南宫冽(傻爹),抢养问题1:傻爹是第几张出现?(露出脸才算)2:傻爹对99的称呼是什么?3:傻爹交给99的是什么令?(抢养时间为晚上8:00整) 你们一定觉得今天水水都不萌萌哒了,说话很僵硬为什么?因为咱现在很难受!哭!凌晨码字的时候口渴,去冰箱拿了一瓶奶喝,喝完之后才发现过期了!现在水水双手手臂好像过敏的发痒发红,嘴巴发苦,头也晕的难受,只想躺下去……我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么!捶地!还是默默的求求月票! ☆、第073章 你我命定的姻缘 孙家人发现牢房里面的孙昊羧等人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捧飞灰的时候已经是灵鸠他们离开后几天的事情了。 这事情发生得太蹊跷,想查也没有任何的根源。最终被压了下来,隐瞒着大部分人的让它不了了之。 万森城被树海洲的人称之为碧海之珠,名声传得甚广,是飞荆州和朔云州皇城都无法相比的胜地。 一眼几乎看不到都的森野,聚集了天下间各种奇株,倘若不是万森城的门槛太高,怕是会人满为患,下界三洲的人都想要在这样的大城里生活。 今日的万森城城门处来了一位贵人。 城墙高头的屋榭里,城门大队长对贵人奉承哈腰,尽所有能尽之礼,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心里的话:“今日盛大人怎么有空来这啊?” 盛世昌没有隐瞒,“今日上头请来的人就要到了。” 能让盛世昌来迎人,所谓的上头人的身份自然高到了一个程度。 城门大队长知趣的没有再多问,又和盛世昌聊了会,然后亲自下去告诫守城门的侍卫,让他们都精神点,有贵人来要。 这群城门士兵立马站得犹如标枪,对每一位进出城门的人都温和又严谨。 盛世昌见了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候,一队马车队伍撞入他的眼帘。盛世昌眉头微微一皱,心说:这是什么人,载人的马车就有四辆,后面还跟着几车货车。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城的人,马车也没有身份标志,也不知道什么没背\景的货商。 最近万森城的情况比较特殊,容不得有太多的外人入城。 盛世昌想了想,招来了个士兵,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士兵听完了话,为了尽快把话带给城门大队长,就用轻功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盛世昌暗暗点头,不愧为他们万森城的兵卫,一个个武学修为都很了得。 马车自然被拦截了住了,士兵要求检查身份,还有收外人入城的费用。 待确认身份无害又收了银钱要放任入城的时候,城门大队长刚听完手下带来的话,提声道:“等等。最近万森城不接受大型队伍入城。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们是行商的,带着大部分货物入城也不方便,我看还不如在城外租用个庄子先住着,都是自己人也放心点,你们看呢?” 他说不话不卑不亢,所以不惹人讨厌,一句话说完接着又是一句,“在左边的方向就有几座庄子,都是给人房租的,只要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这话说完,城门大队长就看到后面的一辆马车下来个蓝衣的年轻人。 他走到前头来,对着马车笑道:“两位爷,我觉得这说的在理,不如咱们就去城外先租个庄子安置吧?” “嗯。”从马车里传来个温和的声音。 城门大队长听见后,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个清雅贵公子的形象。只是又觉得奇怪别扭,这两个公子哥儿坐一辆马车算是个什么事,莫非是兄弟两? “麻烦了,麻烦了。”他笑着对蓝衣年轻男子拱拱手。 “不麻烦,不麻烦。”年轻人对他笑眯眯的,婴儿肥的脸蛋和浓眉大眼,这一笑格外的和气又无害,“我想没多久,我们还会见的。” “呃。”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 一队伍马车间就往他指着的方向去了。 城墙上的盛世昌心里忽然有点不安,盯着马车队伍的背影,难不成这就是他要迎接的客人?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就被他否决了。他要接的人是荣安王孙家的,马车没有任何的标志不说,前头当家做主的马车还是‘两位爷’?怎么都和他情报得知的不一样。 然后他一等,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客人,黑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复命。 清晨城门再看,盛世昌又来了,又是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城门大队长见他一脸漆黑的模样,到了第三天,小声道:“会不会自己买了庄子,先在外面暂住了?” 盛世昌经他提醒,心道还真有可能碰到这样的乌龙巧合,连忙带人去就近的庄子寻找。 他却不知道他前脚刚刚走,灵鸠和宋雪等人后脚就又光临了城门。 这次他们人少,没有多久就成功的入了万森城大门。 人走了还没有多远,一个士兵忍不住感叹:“他们生得可真好看,跟神仙似的。” “少废话。”城门大队长笑骂一声,“不知道最近情况特殊?还不好好做事?” 见手下的人连忙恢复正经,他才朝灵鸠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去,心中也是惊叹:那样的人物一定不是普通人,真是比皇室的公主皇子都要看得出彩。 一州皇城总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也是贵人最多的地方,你捡到一块砖头随便砸出去,都可能砸到一个皇孙贵人。 贵人里面总不缺纨绔子弟,灵鸠一行人才入城没走多远,就遇到一出。 不过是闲来无事逛逛万森城,瞧瞧里面的格局市场,才走到千宝轩的门口,几人就拦着了他们的道路。 “以前没见过你们啊?外来的人?”锦衣华服的绿衣公子走来,一摇一摆的姿态傲慢。吊着双眸子盯着灵鸠一个劲儿的瞧,对宋雪衣笑道:“难怪今日有高人让我出门,说是命定的姻缘到了,本公子原先不信,原来真是如此。” 灵鸠:“。。。。。。” 男颜祸水啊,连同性都祸害。 绿衣公子又道:“我和你家妹妹是天定的姻缘,这事就这么说了。速把名帖送来,我等好早日成亲。” 灵鸠看向宋雪衣,“你妹妹不是嫁光了?” 宋雪衣摸了摸她的秀发,对绿衣公子道:“她是我未婚妻。” 绿衣公子面露惊讶,“不可不可,我和这位姑娘天定姻缘,命定桃花,你要横插一脚可是会遭到天道惩罚,轻则倒霉一生,重则横死街头啊。” 周围的人瞧见了,隐约能听到有人议论:“安家的那位又见色起意了。”“哎,可怜了那位姑娘!” 显然,眼前这货干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 灵鸠觉得新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暗中按下宋雪衣异动的手,她朝那绿衣公子笑了笑。 后者露出个呆迷的神情,随后看着灵鸠眼神的 越来越浓。 “不瞒你说,我也是算命的大师,名气也有一点,绝不说假话。”灵鸠道。 绿衣公子拍掌叫好,“好啊,估计姑娘也是算出自己和我有三世姻缘,特地来此处来寻我的吧。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个好日子,姑娘先随我回家,之后我必给姑娘一个满意的婚嫁。” 灵鸠浅笑摇头,“不好,不好。正如那位大师所言,你命犯桃花,生来美人环绕,只是唯独和我命中相冲,一旦成亲,一天就能克死你,克死全家。” 绿衣公子被膈应得不行。 灵鸠轻叹,“哎。本来我已经尽量躲着你了,为的就是不想无故害了你的性命。可惜,天命不可违啊。不知道那位给你算命的大师是谁?他定是跟你有仇吧?”掐指一算,“哎呀!”惊讶的轻呼,“难怪难怪,你和那位大师的妻子命有相连,像你这种桃花萦身的人,哪个女子遇到你都得误了终生啊!那位大师应该是见不得你好,所以才骗你来此,遭命中大劫。” 众人见绿衣公子脸色发黑,都忍不住露出好笑的神情。 灵鸠柔声道:“幸好我及时算出真相,你现在自己离去还能破了此劫,要是再多和我纠缠,怕是不妙。” “胡话连篇!”绿衣公子觉得自己被人看了笑话,脸色就黑得犹如锅底,“好话和你说是给你面子,别给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小贱人也敢跟本公子耍嘴皮子!” 灵鸠笑了笑,“好话说尽,不听就算了。” 绿衣公子挥挥手,就有两人走了过来。 两人一脸狰笑的朝灵鸠和宋雪衣抓过来。 众人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两个恶霸就摔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的口申吟。 这是怎么回事? 灵鸠对已经听到动静赶来的千宝轩管事问道:“你这里有猪吗?” “啊?”千宝轩管事眼光不比旁人。一见灵鸠两人,态度顿时恭恭敬敬,“这,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猪?” “好吃懒做的猪。”灵鸠道。 千宝轩管事道:“金猪银猪木猪石猪都有,不知道姑娘要哪个?” 灵鸠:“活着的可以生娃的猪。” 紫金石呆着的夏侯乖乖浑身一抖。 千宝轩管事又一怔,“这,姑娘莫不是为难在下?” 灵鸠摇头,“没有猪,别的畜生也行。” 千宝轩管事额头流汗,“在下倒是养了一头苍狼。” “公母?” “公。” “委屈你家小狼了。” “什么?” 灵鸠没有解释,千宝轩管事听她保证不会伤了他家苍狼后,才让人将苍狼牵了出来。 苍狼个头足有近两米,眼神依旧野性冰冷,没有因为被人饲养就失去了本性。 灵鸠指尖一弹,无人注意到桃花符落在它身上,“挺健壮的。” 千宝轩管事笑道:“是,这头狼都是被放养的。” 灵鸠又一道桃花符打向有点傻了的绿衣公子,“那估计挺野的。” “野归野,它不会随便伤人。”千宝轩管事保证道。 “美人!”一道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瞧去,见刚刚还傻愣愣的绿衣公子两眼光放的看向。。。。。那头苍狼!口花花的就道:“今日有高人说本公子命定的姻缘到了,本公子原先不信,这时见到美人,本公子才明白一切都真的。” 众人:“。。。。。。” 如果非要形容他们这时候的表情,估计就是被雷得不轻,要快要崩坏了。 绿衣公子一脸深情的奔向苍狼,“美人,你放心,本公子定会你负责。” 苍狼打了个喷嚏。绿衣公子一脸享受,“哦~美人,你可真淘气热情,既然如此,本公子又怎么能拂了美人的一番情意。”说着就急色的剥衣裳。 众人被震得目瞪口呆。 早就知道安家的这位公子风流下作,口味不忌,可谁知道他竟然重口到了这种地步! 之前看上那位少女的确是绝色中的极品,可转眼真爱就成为这头苍狼,看样子还急色的要真枪实弹的上了,这如何不让人震惊崩溃。 千宝轩的管事也被惊傻了,眼看着绿衣公子外袍都脱了干净,他连忙喊道:“还不快把安公子拉起来!” 灵鸠道:“你们这是干嘛,人家天定姻缘哪能情谊破坏?这轻则要倒霉一辈子,重则横死街头的。” 千宝轩管事明白了。这事怕是眼前的少女搞的鬼。 “不过在外面的确有伤风化,不如给他们安排个房间吧?”灵鸠纯良的提议。 千宝轩管事让人这么办了。 谁知道苍狼忽然叼着绿衣公子的后项衣领,就把人叼着跑了出去,街道上的人们都吓了一跳。苍狼没跑多久,估计是也挨不住了,寻了个草地就把人压着,一嘴虚咬着绿衣男子的脖子,不让他挣扎,当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面前开始了原始的行动。 “报应啊!报应啊!老天有眼啊!”一名老人看到这一幕,忽然跪在地上嚎哭起来。还有几个被人通知后感到这里的人,也是一脸的快意和愤恨之色。 他们都是被绿衣公子强取豪夺了身边亲人的人。 千宝轩里,灵鸠没有专门去看这场闹剧。 她会毫不犹豫就对绿衣公子下这样的狠手,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主动的挑衅侮辱,还是因为她天眼看见绿衣公子的平身,以及他背后的业障色彩之深。这一切说明绿衣男子作恶多端,对付了他不但不涨业障还会张功德,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灵鸠抬头,见到千宝轩管事一脸复杂的看向外面,她诚恳的再次道:“委屈你家小狼了。” 千宝轩管事:“。。。。。。” 原来一开始她是这个意思。 这一场闹剧从开端到结束看到的人不少,其中千宝轩二楼中的几人也是。 “安成良真是一点用都没。”说话的是个女子。 她看向身边坐着的男子,语气瞬间柔嫩的许多,“元哥哥,你认识他们两个人吗?” 被称呼为元哥哥的男子淡道:“不认识。” 女子道:“可是从他们出现,你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那又如何。” “没有,元哥哥爱看就看。”女子立刻改口,不再询问,“毕竟美好的东西谁都爱看,尤其是像元哥哥这样爱好天下美好事物的人。”停顿了一下,她还是没忍住试探道:“他们两个人可真好看,尤其是那个女子,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独一无二的美人。” 玄衣男子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女子有点挫败又有点安心,随后转眼看向楼梯的地方,那里正好走上来几人,其中两个赫然就是他们谈论的灵鸠和宋雪衣。 灵鸠刚刚上楼梯,就感觉到了一道敌意的目光。 她想:难道万森城和自己犯冲吗?怎么来一趟没一会儿,仇恨一个个自主的来? 灵鸠顺着感觉抬头看去。 刹那间,觉得夕阳霞辉仿佛凝形成人出现眼前。 倚靠在围栏边上的女子一袭红妆,便衬得肌肤白嫩得仿佛火烤的白玉,眉眼都修长得让那张脸庞更显小巧,黑鸦鸦的头发挽着精致的鬓,插着数枚金红色的簪子,华丽得让一般人根本不敢去看她。 这女人看她的眼神,是一种无形的挑衅对比和傲气的斜睨,仿佛要用眼神和气势把她吓退。 灵鸠无语的撇开眸子,看向宋雪衣。这次应该是这货惹的事了。 宋雪衣笑了笑,没有解释。他的鸠儿怎么总是没有自己很出色的自觉呢?前者是因她而起,后者显然还是因她而起啊。 宋雪衣无意的扫向红衣女子身边坐着的人。 这人分明就是他们在荣安城有过一眼之缘的男人。 只是,灵鸠好像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这一点让宋雪衣心情愉悦,却让另外一个男人心情不佳了。 元少的眼神沉了沉,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咦,他们不是荣安城的那。。。。。。”去给元少拿专属茶具的赵锦途一回来,注意到灵鸠和宋雪衣两人,便脱口喊了一句。 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哥哥赵锦程瞪了一眼而憋回去。 荣安城?他们见过自己? 灵鸠闻言再次打量眼前的人,一瞬对上元少的视线,才回忆起来好像还真的见过这个人。 几人的对视只是一瞬间,却给人一种无形的硝烟感。 千宝轩管事默默的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对灵鸠道:“两位这边请。” “落管事。”不等灵鸠他们离去,红妆女子喊道。 千宝轩落管事抬头笑道:“金凤公主有何吩咐?” 这态度竟比对待灵鸠他们时的要自然沉稳许多。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金凤公主的身份还不及眼前的两人能让落管事惶恐,小心翼翼的么? 木思静上扬的嘴角逐渐下沉,扬声道:“我刚见安家公子出了点事,你千宝轩都不管管?” ------题外话------ 恭喜昨日【落翼樱】秒抢傻爹南宫冽成功,并打包喜好蝴蝶结送于了【13564401668】草儿酱!鼓掌!撒花! 一上来就看到很多安慰,真的很感谢大家!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总算还是更新上来了!么么哒!我会尽快调整恢复过来的! ☆、第074章 谁给谁道歉 千宝轩落管事眉头轻轻一皱,被人察觉到之前就恢复。 “金凤公主的意思是?” 木思静挑了挑修长的眉毛,漫不经心的给落管事施加压力,“安家是树海洲有头有脸的家族,安公子再不济,也是王侯之子,今日在你千宝轩里出事,可都被大家看着了。” 落管事平静道:“按金凤公主所言,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木思静笑道:“这事不是我算什么就是什么,主要还是看你落管事怎么做。” 落管事面色阴晴不定,看看木思静以及她身边坐着一言不发的元少。相比木思静,落管事更忌讳的是这位元少。 只是灵鸠和宋雪衣一看也不是普通人,两者之间得罪了谁都不好。 落管事心里暗骂金凤公主多管闲事,以前不见她关心安家公子,现在来这一套分明是为难人。 “安公子在千宝轩出事了这等事,的确有我千宝轩的责任,之后我会亲自送书去镇生王府和安王说明情况,以及赔罪。”落管事道。 这不是木思静想要看到的结果,涂着豆蔻的红指甲轻轻敲着桌子,“我倒觉得没那么复杂,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也看得明白,起因就是一个红颜祸水的事。”细长的丹凤眼看向灵鸠,“让这位姑娘去和安公子道个歉,之后由我出面去说说,这事情就算是结了。” 落管事算看出来了,人家金凤公主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前面的贵人。 他看出来了,灵鸠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女人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敌意相当的明显,好像根本就没有打算掩饰。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怕就是因为她那所谓的公主身份作祟。 只怪今天出门没有算算卦象,真是小人来犯的节奏,走了一个来一双。 灵鸠瞧了金凤公主一眼,后者又道:“我瞧这位姑娘生得玲珑剔透,想来心思也很纯善,不会拒绝我的提议才是?” “当然。”灵鸠淡然道:“你先把人带过来,我就道歉怎么样?” 木思静挑眉,挥挥手就有暗中隐藏着的影卫离开,没多久就把一身狼狈的安公子带到了众人面前。 安公子的形象让人看得厌恶,衣裳不整加上侯庭开花,披头散发的脸色又红得不自然,嘴巴沾着口水流淌着。 落管事见此,对金凤公主多管闲事有多了点不满。 木思静撇开头,“姑娘请。” 灵鸠袖子里的手指轻轻一弹,落在安公子身上效用已经减去大半的桃花符被她毁去。眼前的安公子双眼也顿时恢复了几分的清明,左顾右盼的哀嚎着,“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灵鸠走到他面前,轻声道:“金凤公主说,让我跟你道个歉,这事就一了百了了。” 安公子脑袋还有点浆糊,忽见灵鸠一张素净脱俗的脸庞,撞入她仿佛无尘无垢的眸子里,脑子就只剩下她说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被人利用了一次不说,受了苦还要被人利用一次。”灵鸠耸了耸肩膀。 安公子犹如失魂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在说什么?”木思静不满道。 灵鸠:“道歉啊。”然后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让金凤公主兑现自己的诺言,把这事解决了。 木思静觉得事情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这也算道歉?”以为她听不出来里面的挑拨?哪怕对方说出的的确是事实,“你竟敢戏弄本公主?” 灵鸠眼中有水波跳了跳。 木思静以为她会害怕的伏低做小,却听少女扬言道:“你竟然现在才看出来。” 一口气堵在了金凤公主的胸口。 从小到大她就没碰到过这种敢跟她作对的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金凤公主豁然起身,眼里着了火焰,“在万森城里也胆敢这么嚣张,你真是不要命了!” 灵鸠见她生气起来的模样,竟比安静时更漂亮几分,气势威严华贵得一般人都得黯然形愧,嘴角轻轻一扬,眼眸半眯的弧度透出一丝无害的邪气,“美人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周围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木思静面庞气红。 “鸠儿。”宋雪衣道。 灵鸠朝他眨了眨眼睛,表情是少见的灵动俏皮,让宋雪衣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下没有理由的纵容和宠溺,“嗯,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们好的很啊!”木思静怒极了。不过还有理智,回想之前安公子护卫的惨状,她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向元少,“元哥哥,你看不到……”我在被人欺负吗? 向来强势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示弱,要么让人怜惜不已,要么就让人觉得无趣。元少对于金凤公主所为到底是什么心态,没有人知道,反正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平淡,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事实上,眼前的事情的确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道歉。”元少喝了一口茶后,方才淡淡说道。 木思静得意的扬起眉毛。 灵鸠则嘴角轻勾。 两人都没有动静,过了两秒,木思静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元哥哥叫你给我道歉!” 元少斜睨过来,“是你给她道歉。” “什么?!”木思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灵鸠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唯独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元少的身上。 “元哥哥,你是不是说错了?”木思静结巴的说道。 元少淡道:“不想死于非命,或者失去一切的话,就给她道歉。” “开什么玩笑!”木思静双颊都被气出了嫣红,眼眶也红红的,充满了怒气,“元哥哥,她不就是相貌生得好看点吗?除了这一点,学识性子武功天赋身份,哪一点能和我相提并论,你怎么能这样帮着她!” 金凤公主和之前的安公子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那就是他们的眼光过低,看不出灵鸠和宋雪衣的本事。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已经能够将灵气收敛得一干二净,平日里就跟个普通人差不多,若不是天赋异禀或者境界比他们高的人,都会以为他们只是两个气质不凡的普通人,一点武者的气息都没有。 正是这个原因,才令之前的安公子小看了他们,有恃无恐的做出那一番调戏强抢的言行。 现在金凤公主也一样犯了这个错误,自视甚高加上自身本领在同龄人中也算顶尖,她自认为自己不会看错点什么,眼前的少女除了相貌气质比自己出众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和自己相提并论呢。 感情会让人盲目麻痹,因为元少的‘袒护’让金凤公主一时失去了冷静,才说出这一番有失体统的话。 元少默然看了她一眼。 他的沉默让金凤公主觉得就是在默认了他有意袒护灵鸠,心中的怒火一阵阵的叠加。 “道歉?不可能!我不但不会道歉,还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木思静冷声说道,狠狠瞪了灵鸠一眼,转身从空着的围栏阳台处飞跃而下。 离去的木思静没有看到,背后安公子愤恨瞪着她离去的方向。 人总是这么奇怪,明明气金凤公主的人是元少,木思静却把一切的错归功在灵鸠的身上。明明折腾了安公子的人是灵鸠,因为她两句话,加上某些暗示和安公子自身的设想,安公子就把恨意全部转移到了金凤公主的身上。 这时候灵鸠算是明白了,这场无妄之灾不是宋雪衣引起,而是眼前这位元少。 元少对于木思静的离去似乎没有任何的在意,端坐在原地仿佛万事都和他无关。 “两位还要上去一观吗?”落管事的声音响起。 灵鸠点头,“去啊。” 为什么不去。 落管事瞧着他们两人的神情,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高深莫测又坦然悠然得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对两人更加的恭敬,不敢在两人的面前放肆。 他们上楼去,即将转角身影不见的时候,元少才侧头朝他们看去。 这一眼的眼神深邃得仿佛黑洞,仿佛与神俱来的强势霸道。 两天的时间就让安公子被狼糟蹋了事情传得万森城人人皆知。 安公子在外面躲了两天养伤,最终还是被安家的人找到,抓回了镇生王府里。 王府大厅里,安公子被十几鞭子打下来,差点没有一口气没提升来磕屁了。 最后他爹挥挥手,让行刑的人下去,又一脚踹在这没出息的儿子身上,冷声道:“犯了这个大的事,让我们安家的掩面丢尽,你就想一躲了之?” “爹,爹,孩儿知道错了!这事也不能完怪我啊,孩儿也是被人算计了!”安公子趴在地上,苦苦的辩解。 镇生王道:“算计?谁算计了你?” 安公子咬牙切齿,“都是那个金凤公主!一切都是她算计的!” 镇生王皱眉,“你有什么证据?” 安公子:“如果不是她算计,她为什么要袒护那个贱人,说什么让那贱人跟我道歉就保她无忧,到了最后还是为了羞辱我一顿!他们皇族欺人太甚,金凤公主不过是继承者之一,还不是真正的皇太女,却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我!” 安公子怒极的爬起来,抓着他爹的衣裤,“爹!你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金凤公主她羞辱的不止是孩儿,还是我们整个安家啊!” 镇生王冷笑道:“木思静这小家伙以为勾搭了一个不明来路的超凡者就胆子大了。就凭她的作为,想要做皇储?门都没有!” 这时被安公子记恨着的木思静心情也极为的不满和烦躁,她花费了两日的时间派人调查宋雪衣和灵鸠的身份,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这让她产生不安的情绪,又觉得非常不甘心。 “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万森城,是我木家的天下,总归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木思静自我安慰,再次加大人手去找灵鸠他们的踪迹和身份。 同时,这两日来心里不安又苦闷的还有盛世昌。 他找遍了周围的庄子,总算找到了灵鸠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当得知他们就是被他们拦截下来的商队时,盛世昌扇自己两耳光的心思都有了。 他连连的道歉赔罪,和他打着官腔的人是温包子,因为这事算起来就是盛世昌做的不对,所以温包子很能趁火打劫的狠刮了他一顿,得到了万森城不少的商家情报和生意道路,偏偏被人坑了的盛世昌还自我感觉没有吃亏,毕竟九一商会现在名声在外,商品是真真的好。 “你放心吧,宋爷和鸠爷不会生气,也绝对不会告小状的。”温包子拍着胸脯保证。 盛世昌有了他的保证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群人可是木皇亲口点名邀请的人,可不能有任何的怠慢,要是他们真的打点小报告,他辛苦半辈子得来的一切只怕都要毁了。 “那就麻烦温会长了。”盛世昌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令牌,“明日皇宫举宴,还请宋爷他们务必到场。” 温包子收下来,问道:“这宴是为何?” 盛世昌道:“每年万森婆娑境开启的时候,都会有一场宴会,主要是让年轻一辈交流玩闹。” “哦。”温包子没有继续多言。 盛世昌再次叮嘱一句,“这令牌是木皇亲自所赐,宋爷和桃花小仙他们一定会给面子前来的吧?” 温包子打着哈哈。宋爷和鸠爷的打算,他怎么可能猜得透。反正拒绝木皇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觉得宋爷和鸠爷未必不会不敢做。 翌日接近中午的时候,灵鸠他们居住的庄子门外就来了一队士兵。 他们个个穿着白衣青甲,精神气质顶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兵卫。在两队兵卫的中央还有两顶轿子,红木锦缎明珠翡翠雕饰,都彰显了气派。 这是皇宫派人迎接他们去宴会的队伍。 这支队伍领头的人就是盛世昌,他翘首以盼,心里暗自的着急,心想:这两位不会真的胆大妄为的不打算参宴吧? 这个念头才起来,就见庄子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灵鸠和宋雪衣等人。 说也无奈,这还是盛世昌第一次亲眼看见宋雪衣和灵鸠,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两人背对日光有些模糊的身影,气质风华让见多识广的他也忍不住升起赞叹之意,随着距离近了,看清两人的相貌,他就是一怔。 宋雪衣道:“盛大人久等了。” “没没。”盛世昌连忙摆手,笑道:“两位请。” 灵鸠和宋雪衣自然的坐在一顶轿子里。 盛世昌见此,张嘴要说什么,就听见温包子笑道:“宋爷和鸠爷做什么都爱呆在一起,这剩下的轿子,不介意让孙姨坐吧?” 盛世昌听他的话,抬眼看到孙谷兰的身影,想起来她的身份,连笑道:“自然,请!” 温包子则坐着自己的轿子跟上,封奕岂和李天安留守在庄子里。 宴会举办在木皇宫的归崋殿里。 这里四通八达,足以让骏马和轿子通过,每一位权高位重的大人们和小辈有骑马而来,也有坐着飞绮而来。 中午的阳光明媚,却因为归崋典周围树荫无数,吹来的风都是清凉怡神的,让里面的人更加轻松欢腾。 “咦?那不是皇宫的青藤卫吗?由他们护送而来的是谁?”有人眼尖的看到到来的一支队伍。 不止是这人注意到了,陆续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放在这支队伍身上。 权贵中人都知道,青藤卫是木皇宫的禁卫,除了木皇之外,能命令他们的绝对不超过三个。 “咦,那带头的人好像是盛大人?”几个皇室子孙围坐在一起,鸣凤公主轻声道。 木思静就坐在她的旁边,没有任何笑容的说道:“应该是父皇请来的贵客吧。我听说盛大人前两日还在城门口专门等候着,想是在等着迎接什么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被这么看重!”木三皇子道。 他们谈话的时候,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处。见青藤卫在宴会入口停下,盛世昌翻身下马。中央的轿子被放在地上,轿子门帘缓缓的掀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灵鸠和宋雪衣,穿着相同色调的白底红绣的衣袍,让人一眼看着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种情侣装并没有在各州流行,只是宋雪衣的独占使然,所以让初见的人很是惊奇了一番。 最让人惊叹的还是两人的相貌气质,一声声的谈论响起,大多都是赞叹声。 “真不愧是青藤卫带来的人,果然不凡。”鸣凤公主妙目在宋雪衣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就知趣了收回了回来,叹了一声,“真是郎才女貌,叫人暗羡呢。” 木三皇子也赞道:“他们是谁?没在万森城见到过,莫不是别州的人?看他们的形容和一国公主皇子也不承多让啊。飞荆州最出名的当属血娃娃秦魑,朔云州最出色的则是宋家的宋元清,连皇室中人也无法和他相比。” “哈哈,难不成你想说他们一个是秦小公主和宋大天才?天下谁不知道血娃娃是一头白发,宋元清更不是这副文雅俊逸的模样。”鸣凤公主笑出声。 木三皇子正要接嘴,忽见木思静惨白难看的脸色,惊道:“金凤,你这是怎么了?” 木思静没有说话,她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灵鸠两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 他们怎么会由青藤卫亲自护送而来!? ------题外话------ 黑萌第三弹活动为实体书取名,已经挑选出最终三个名字,大家可以去看看评论区顶置的评论,根据投票来选择最终的名次和结果!请大家踊跃的参与活动,让黑萌走的每一步都你们的足迹哦!~\(≧▽≦)/~ 还有感谢每一位投票和送礼物的亲爱,大么么!唔唔……还是恳请有票子的妹纸投票给黑萌,后面追得紧张,心里着急!嗷嗷! ☆、第075章 我嚣张又如何 木思静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的人会在宴会上相见,并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她心神不宁,脸色也很不好看,让旁边的鸣凤公主和木三皇子都瞧出了端倪。 鸣凤公主挑了挑眉毛,有意的轻笑道:“既然是青藤卫亲自护送过来的人,哪怕不是秦小公主和宋元清,那身份也肯定不一般就是了。” 木三皇子也笑道:“说不定他们两人还真是父皇亲自邀请的贵客呢?” “那就更不一般了,连我们都要好好看着,不能怠慢了他们。”鸣凤公主道。 两人一唱一和,让木思静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能是什么贵客,看他们浑身上下连一点修为气息都没有,别是靠着后面轿子里面人的面子,才得以来这宴会吧。” 鸣凤公主发出轻笑声,“妹妹你糊涂了吧?如果后面轿子的人才是正主的话,那不是太奇怪了吗?”有哪个做主子的人是跟在人后面的? 木思静咬牙瞪向鸣凤公主。 鸣凤公主一副无辜而笑的模样。 “咦?竟然是个妇人?”木三皇子声音勾起了两位公主的注意力。 她们一起看去,正好瞧见孙谷兰走出轿子,最后的温子珃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样的组合加上青藤卫的存在,立即就让人更加好奇他们的身份了。 只是碍于盛世昌和青藤卫等带来的震撼疑惑,等灵鸠和宋雪衣他们入场,被盛世昌带到角落某个特殊的位置坐下的时候,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来向他们交谈。 “几位请随意,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盛世昌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转身就告辞了。 青藤卫们也很快隐去了身影,留下灵鸠他们独自面对这一群树海洲顶端的权贵们。 木思静本想看灵鸠他们出丑,谁知道灵鸠和宋雪衣表现的非常的自在,吃着糕点聊着笑话看着周围的众人,仿佛这里是他们的主场,至于旁人才是请来的客人一般。 孙谷兰则安然的坐在一旁,娴静的模样并非紧张的尴尬。至于温子珃,那是活跃得不行,主动行走在各方权贵之间,没一会儿就和一群人聊在一块,好像熟络得不行。 “殿下。”被木三皇子派去询问门口收帖人情况的奴才小跑过来,凑到他耳边低语说道:“奴才问了,门人说他们入门时拿出的是皇令。” 木三皇子脸色一惊,被旁边的凤鸣公主瞧出了端倪,“怎么了?你知道了点什么?” 木三皇子收敛表情,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两人看起来真是傲气,连我们这群皇室子孙都不屑一顾。”转头看向木思静,眼里闪动着不易察觉的算计和怂恿,“你说是不是啊金凤?” 木思静没有说话,冷着脸的模样,看着比谁都傲。 木三皇子道:“瞧你这样子跟他们好像有点恩怨啊。堂堂一国公主还怕了他们不成?别说哥哥不帮着你,这场上权贵里面能有几个男子不倾慕你的?只要你一声话,谁都愿给你出这一口气。” 木思静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却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如果闹出点事,别人怎么样无所谓,可我的名声可要紧。” “其实这事很简单。”鸣凤公主忽然凑过来,也跟着出主意,“年轻人之间总会有点切磋,前几次的宴会不都发生了吗?不如就借切磋为由,瞧瞧他们的本事好了。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点到为止,也不怕事情会闹大。” “你要是想知道他们的本事,不如你去叫人做啊。”木思静还是没上当。 “我哪有妹妹天姿绝色,招人喜爱。”鸣凤公主说着,用目光示意木思静朝一个方向看去,“那位元少,可是从他们进来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那位姑娘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还以为他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呢。说起来,这位元少不是妹妹的人吗?” 木思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元少盯着灵鸠看的模样。之前还能保持的几分理智,顿时被烧得一干二净,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贱人,有了人还勾引别的男人,真是狐狸精!” 鸣凤公主和木三皇子都露出笑容。他们知道,这事成了。 然而得意中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其实早就被灵鸠和宋雪衣有意之下听得一清二楚。 “这群金贵的黄瓜们还真是自以为是。”灵鸠张嘴,吃掉宋雪衣喂过来的霜玉糕。这霜玉糕就跟雪糕一样,凉凉的软软的让她很喜欢,有一种忆前生的感觉。慢慢吞下去才接着道:“不过这正合为我意。” 她眼睛眯成漂亮的弧度,狡黠的光彩一闪而逝。这一瞬间的绮丽美色,捕捉到的不止有宋雪衣,还有总不时朝这边看来几眼的元少。他也不止一次两次和宋雪衣薄凉的目光对上了,却好像根本看不到他的警告,依旧我行我素。 这样的人不是五感迟钝,就是对于自身有强大的自信,且性格霸道,根本不会懂得退让。 宴会热闹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有越来越热烈的趋势。除了个别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金凤公主木思静离开了自己的高座,穿行在权贵人群中,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大约过去半刻钟的时间她就回来了,面带微笑的模样惹来宴会中不少年轻男子们的注视。 万森城的权贵谁不知道,当今皇室公主里就属金凤公主生得最美,且性子强势高傲,像一头不易驯服的凤凰,让一群年轻权贵们前仆后继,越挫越勇。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最近一段年间,木皇似乎有立皇太子或者皇太女的意思,他的每一位子女都有争取的机会,金凤公主的机会在里面不算前也不算后,总归有机会。所以要是被她青睐的话,就等于有机会娶到皇太女,自然惹来更多年轻权贵们的意动。 “啊!”的一声痛嚎声突然响起,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只见一名锦衣少年摔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的样子,似乎很痛苦。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秋明候的少侯爷柯桥。此时正摆着一副虚伪的歉意嘴脸,对少年男子道:“今日喝了不少,还以为面前挡了一头猪。” “没事没事。”被踢了的人是温子珃,他笑得有点难看,实在是肚子太疼了,对柯桥道:“估计您满脑子都是猪,所以才会眼花,往后多看点漂亮美好的东西,哪怕眼花也不会坏了心情,少侯爷说呢?” 柯桥虚伪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怒,“你敢骂我是猪脑子?!” 温子珃一脸惊讶,“少侯爷,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哪有这个意思。”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胆敢辱骂本少侯,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柯桥冷冷的威胁,一脚踏上椅子,使出了最狗血的招式,“念在今日高兴,本少侯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只要你从本少侯的裤裆钻过去,本少侯就饶了你。” 周围的热闹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出声道:“秋明少侯,你这做什么?他是宫宴的客人,别把玩笑开过头了。” “谁跟他开玩笑,一个小商人而已,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快!给老子钻!”柯桥嘲讽的盯着温子珃。 某处鸣凤公主对木思静笑道:“妹妹真是聪明。”秋明侯因为有事出门在外,并没有前来参宴。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嫡子胡闹。 木思静撇着嘴角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鸣凤公主的话,而是转头去看元少。她知道自己一旦认真看人的时候,目光是多么的炙热惹人注意,以元少的本事不会感觉不到,可对方就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木思静心里又闷又燥,站起身就往元少那边走。 鸣凤公主等她走了一段路之后才低声啐道:“傲!你就傲吧。有人把你当宝你不要,非要做人眼里的草,活该自找罪受!一点脑子也没有,也敢来争?” 一旁的木三皇子似笑非笑。 再说场上,温子珃会去钻人裤裆吗?他依旧面带微笑,连眼睛里面也包含着笑意,让人觉得他一点傲骨都没有,好像马上就会弯腰去钻秋明少侯爷的裤裆。 只是他没动,就这么笑眯眯的对秋明少侯爷道:“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我还不是一只狗,是个大大的人才。你们说是吗?爷?”转头看去,灵鸠和宋雪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灵鸠丢给他一个瓷瓶,“自己身上没带药吗?” “我要是一早拿出来吃了,哪来鸠爷的赐予。”温包子喜滋滋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抽着气,看样子是真的疼得狠了。 灵鸠朝他一瞪,“吃下去,留着做棺材本啊?” 温包子无奈的把手里品质不凡的丹药吃进嘴里,吃的时候环视周围,享受着极品丹药带来的舒适感,一边想着: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品阶的丹药,还不得被吓死? “你们就是他的主子?这是要帮他做主的意思?可以啊,你们不想他钻的话,就由你们钻好了!”柯桥瞧见灵鸠的时候也没露出痴迷的样子,在他心里就只有金凤公主一个,痴情的程度绝对比一群为利益的人强多了。 只可惜,这份难得真挚的感情,在木思静看来,连粪便都不如,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利用这点将对方送上死路也没有一点的愧疚。 柯桥的话立刻引来周围的喧哗。 如果说柯桥为难之前的温子珃,他们还能保持平静的话,现在用同样的法子为难侮辱灵鸠和宋雪衣,就足以让众人震惊了。 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非同一般人啊。 “你很聪明。”灵鸠将目光从温包子的身转向了柯桥,“只是聪明用错了地方。” 一开始她还以为会有人来挑衅自己,然后引发一系列的麻烦。谁知道柯桥竟然选择先折腾温包子。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灵鸠没有及时为温包子挡住那一脚。 相比起被人挑衅自己,灵鸠未必会有动怒的情绪,可看到自己人被人欺负了后,她骨子里的护短因子就犯了。 “刚刚你踢得挺爽的啊。”灵鸠向柯桥走过去。 柯桥不知道为什么脖子后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感。很快由肚子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的不安感实现了。被灵鸠一脚踢在地上,一时半会都没有爬起来的柯桥,“哇”的吐了一口血。 由此可见灵鸠这一脚带来的威力比他用足了力气的一脚要厉害许多。 灵鸠两步又走到他的面前,用鞋尖勾起地上柯桥的下巴,“念在我今日心情不错,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好了,一个是从我裤裆钻过去,一个是断了你一只爱骚动的腿,挖了你一双容易发花的眼以及割了你一条喜欢说大话的舌头,你看怎么样?” 少女轻柔的嗓音仿佛能够带起一阵阴风,吹拂进每一位看客的心尖,打从心底深处得发凉。 随后见她像柯桥之前那样抬起一条腿搁在椅子上,那模样潇洒得又让人哭笑不得,暗道这女子好大的胆子,看着恬静清灵,谁知道会有这么桀骜不驯的霸道一面。 柯桥抬起头,用仇恨愤怒的眼神瞪着灵鸠,仿佛一切都是她跳起来的错。他心里料定眼前的少女说的都是狠话,不敢真的这么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灵鸠点点头,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柄切糕点用的小刀,甩向柯桥的胯间。 那可怕的疼痛让柯桥连一声哀嚎都没有,瞬间昏睡过去。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傻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灵鸠扬了扬眉头,风淡云轻道:“干嘛这副表情?你们以为我一开始说要断了他一条腿,是他走路的左右腿吗?那点痛哪能让他记得教训,果然还是这条腿最让男人记忆深刻了。” 众人:“……”这是谁家的怪物,快领回去! 宋雪衣:“……”鸠儿戏弄人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至于腿不腿的问题,这个习惯也没什么不好,也防了往后别的男人打鸠儿的主意。 宋雪衣扫了元少一眼。 元少些微僵硬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一盆清水被灵鸠从桌子拿下来,泼在柯桥的脸上,然后听见咳嗽声,刚刚昏过去的柯桥又被弄醒了。 他一醒来就痛苦的哀嚎着,“你竟敢,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痛苦的吼叫时,他又忍不住朝木思静的方向看去,发现座位上并没有他想看见的人,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男子身边看到木思静。 这时候木思静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厌恶又失望的,以及一抹避让,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的眼神对于柯桥来说等于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将痛苦都转移到灵鸠的身上,在对上她眼神后又受惊般的躲开,对周围的人喊道:“你们都眼瞎了吗?我可是秋明少侯爷,如今被外人这样欺辱,你们就这么看着!?” “两位,你们的确做得太过了。”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站起来。 他相貌英俊,气质不凡,有一种长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年纪约莫二十七八。 灵鸠问道:“你是谁?” 男子道:“木冥寒。” 灵鸠:“姓木啊,第几个皇子?” 木冥寒:“……” “不管是哪个皇子都无所谓。”灵鸠见他没回答,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看了身前的柯桥对他道:“你站出来的意思的是要保他了?” “我只是觉得姑娘做得太过了,不过是下人,出气到这个程度已经过了。”木冥寒皱眉道。 灵鸠沉默了半响,像是在品味着他的话。在众人以为她会妥协的时候,却见她扑哧的笑了,“你们的理论真奇怪。” 少女笑容明媚得让让恍惚,想到一日之初的晨光,能破开世间所有的阴霾。只是她说的话,却犹如尖刀狠狠戳入了众人的心坎。 “别说你们没看出来这人就是刻意找麻烦挑衅我们。如果今天我没本事,他很有可能因为一个简单没有道理的理由就把温包子他打死,再来羞辱我们两个,让我们颜面丢尽了,你们都不会阻拦,事后还会把这一切当做一场好戏,一个所谓的玩笑,拿出来说说逗趣。” “你们凭什么自视这么高?以为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我们的脸就不是脸了?不就是因为你们有地位有身份有权利吗,而这一切的来源就因为你们有本事,所以你们傲气十足,高人一等。” 灵鸠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语气没有一点怨愤,也没有任何仇富的心思,只是平和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一番话把木冥寒等人堵得无言以对。 灵鸠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踩在柯桥的脊梁骨上,面向众人浅笑道:“现在我有傲视你们所有人的实力,凭什么就不能羞辱他了,就算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又怎么样,我就嚣张跋扈了又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落下,众人听到骨碎的声音,柯桥整个人趴在地上,脊骨上是灵鸠的鞋子。 之前他用羞辱温包子来挑衅她,现在她就用他来挑衅眼前的众人。 ------题外话------ 终于又回归到早上更新了!亲爱的们,等着咱满血复活!给你们来一个久违的小剧场: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 99揉着腰:你做得太过了! 宋小白:没吃饱。 99: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滚下床,一个是断了你爱骚动的腿,挖了你一双容易的带色的眼以及割了你一条喜欢乱吃的舌头,你看怎么样? 宋小白:我腿只对你骚动,眼只看你带色,舌头只爱吃你……全部。 二水:啊啊!你们够了啊!不知道现在河蟹四处爬走吗?发情就去关灯!还有儿子,说这么多做什么?现在你有本事了,就是强干又如何,就是一次又一次又如何? 99:灭了你! 二水:顶着被灭顶的危机,我正在奋力的教导小白儿子有关造娃的伟大事业,看在我这么称职亲妈的份上,亲爱的求给几张月票呗~ ☆、第076章 你们真不耐打 宴会场上像是吹过一阵寒风,让每个人都闭上嘴,除了柯桥的口申吟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灵鸠淡然将鞋子往柯桥的衣裳上擦拭了两下,行为充满了明目张胆的侮辱性,问他:“是你自己有意来对针对我们的吗?” “不,不是。”柯桥再大的傲气和狂气,也被巨大的痛苦给打压了下去。他抬头朝木思静看去,后者眼神似有点紧张,发现他看来的目光之后,就会给他一个威胁警告的瞪视。 柯桥知道她的意思,这是不准自己把她卖出来。 如果这时候木思静稍微给他一个安慰担忧的眼神,也许他都会心软,撑起最后的硬骨头,将她指使的真相咬碎呀吞进肚子里也不说出来。只可惜,对方没有。 在剧痛中,柯桥隐约明白了点什么,盯着木思静的眼神也生了薄红。 他的神情变化都被灵鸠看在眼里,所以她也不着急逼问。果然没等多久,就听到柯桥厉声道:“一切都是金凤公主指使我干的!” 众人神色各异的将目光落在木思静的身上。 事到临头木思静表现得意外的沉稳,冷笑道:“柯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我?” 柯桥张嘴想说什么,却气急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你是自己过来受罚,还是由我亲自动手?”灵鸠对木思静问道。 木思静哼道:“你竟然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我相信。”灵鸠道。 木思静拍案而起,“这位姑娘好大的脾气。虽然你是宴会贵客,可不要忘记了这里是木宫,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你先打伤我木国王侯子孙,无视我木国大皇子,现在还要连我这个木国公主也要出手教训不成?” “哪来那些多废话。”灵鸠一伸手。 木思静觉得庞大的吸力到来,人就浪费的飞往灵鸠的手里。 她忍不住惊叫:“元哥哥!” 被她求救的元少却无动于衷。 木思静即将落入灵鸠手里的时候,宋雪衣已经挡在她的面前,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堂堂的金凤公主就在即将落入灵鸠手里时倒飞了出去。 “啊!”木思静惨叫。 众人看见她左腹被一柄奇异的匕首刺中。 原来是她在即将靠近灵鸠的时候,悄然中拿出了这柄匕首,想要出其不意的伤到灵鸠。 只是事情并没有成功,就被宋雪衣给阻止了。 这一摔让木思静精致的鬓发也摔乱了,腹部流出来的鲜血呈现出墨绿色,由此可见匕首有毒。 “来人,把他们斩立决!”木思静连忙从怀里拿出解药吃下去,怒叫着士兵。 一群禁卫军听到声音赶来,瞧见里面的情况之后,当机立断的把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包围在里面。 面对这样的情况,灵鸠和宋雪衣都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灵鸠环视周围一眼,发现在场的木国权贵,谁都没有开口为他们解围的意思。 灵鸠笑道:“这是干嘛?我不过是和公主切磋了一下。”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木思静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指着灵鸠,对士兵们下令,“把她抓起来!最好是抓活的,要是麻烦,就地处决也无妨!” 木宫士兵听了她的话语都行动起来。 只是他们才一动,就发现灵鸠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一阵惊呼声响起,众人四处张望,不明白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唯有宋雪衣和元少看向了木思静的方向。 在木思静的身旁突然出现灵鸠的身影,她一手掐着木思静的脖子,面对众人笑道:“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手快,还是我的手快。” 有了之前灵鸠突然不见的经历,没有人怀疑她的话语和速度。 事实上,有不少人疑惑,以灵鸠表现出来的身法速度,想要从士兵的包围中逃离甚至是反杀也未必不可能,为什么非要去拿金凤公主做人质?难道说她就身法速度快一点,并没有多少手上的功夫? 众人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却不知道所谓的真相只有灵鸠自己和了解她的宋雪衣知晓。 “呜呜!”木思静口不能言,眼里的愤恨和屈辱浓烈得要溺出水来。随即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木冥寒,以及在场众多年轻的权贵。这群人都曾对她表现出倾慕之意。 最终还是木冥寒站了出来,“姑娘,金凤所为是有点欠缺考虑,只是孩子心性的玩笑而已。” 灵鸠一脸惊讶,“原来是个弱智啊。” 木思静脸色发紫。 木冥寒也发现自己言语有误,毕竟灵鸠的年纪看起来比木思静还小。 只不过,对方完全不给面子的言行还是让木冥寒不高兴了,“言尽于此,姑娘还是不肯让步,是一定要把事情闹大了?” “闹大?这算大吗?”灵鸠嘴角一勾,随后所为再次惊住所有人。 她一掌打在木思静的丹田上,打碎了她的气海,废了她的修为武学境界。 “哇!”木思静一口血喷出。 “好大的胆子!”一名双鬓发白的灰袍老者偷袭而来,手段狠戾是要夺灵鸠性命的凶狠。 灵鸠随手把木思静搁在身前。老者面色大变,没有想到灵鸠反应这么快,因为中途收招让他身形不稳。 灵鸠顿时丢掉木思静,一拳把老者打出三米远。 老者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发红,生生强忍住要吐出来的腥甜,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震惊。 什么只是身法快没攻击力,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这女孩手里的力道,可比百钧!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身法和怪力,实力只强大足以封王封侯,以前怎么都没有听过这等绝世天骄的名声? 一方面忌讳灵鸠的实力,一方面就不满她的行为,木思静可是他们张家出来的女儿所生。倘若能够将对方台上皇太女的位置,对他们张家好处无数,更重要的是,当着他们张家的面前打木思静,等同于丝毫不将他们张家放在眼里。 虽然对方似乎连木皇的面子,也没有放在眼里的意思。 “各位,这个小辈实在是太嚣张了,仗着有点实力就为所欲为,还请各位和我一起出手将她镇压。”张俊义道。 众人蠢蠢欲动,不少人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不善和算计。然后就见几人站出来,一人道:“万阳王说的不错,此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实在欠教训。” “啧啧啧!还以为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原来又打算以多欺少,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教出来的徒弟!小妖魔,给老子来一个拍一个,来一双拍一双,来一群拍死他们他们一群!”夏侯乖乖已经看了有一会了,这时候忍不住大声叫道。 他的声音用了特殊的法子,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够听见。 “谁?谁在说话?”张俊义惊疑不定。 徒弟?小妖魔?难不成这个女孩身边一直都个神秘师傅跟在身边,所以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个都这么目中无人!”又一个张家的人喊道。 灵鸠见众人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就知道夏侯乖乖的话语激怒了他们,她懒得解释,“废话少说,打还是不打?要是不打的话就给滚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可恶的小鬼!”最先出手的还张俊义,不过出手之前他已经喊道:“我们一起动手,看这小鬼颜色看看!” 几人知道凭张俊义一人的本事怕是难以和灵鸠抗衡,之前站出来的几人都跟着出手。 面对他们的围杀,灵鸠看了宋雪衣一眼,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朝那群对自己杀来的人撇了撇嘴角,露出透着几分邪气不屑的笑容,足以把人气得头顶冒烟。 张俊义杀招已到,内力化形,罡气如虹。灵鸠伸出小小的拳头,没有任何能量加持,单纯的用拳头和他对碰,一拳相对,灵鸠站在原地没有动,张俊义却又飞出去两米远,噗的一声鲜血喷了半空。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向灵鸠杀来的人,灵鸠却没有放过他们,主动朝他们迎来。 宴会的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无比。 某个殿堂里,坐着三人,左边穿着灰黑色袍子的中年壮汉叹道:“这女孩的本领实在了得啊,难怪这么张狂。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啊,人不张狂枉少年啊!” 右边坐着的老人留着长长的白胡须,闻言紧皱眉头,“她现在伤的都是我们木国的人。” 中年壮汉道:“那又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先惹事的是那个金凤,既然敢做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金凤已经被废。”长须老人依旧不满灵鸠的行为。转头对坐在中间的青衣男子道:“木皇,是不是该出手教训一下?” 这坐在中间的男子竟然就是木皇。从宴会开始,灵鸠他们出现后的情况,都被他利用特殊的术法看得清清楚楚。 木皇的声音没有情绪的泄露,“朕让你们看的是各位皇子皇女的品性。” “可任由他们这么胡闹嚣张下去……”长须老人为难。 中年汉子打断他的话,“金凤就不用说了,以前看着脑子还行,现在就一个废物弃子。鸣凤和三皇子也只有点小聪明,眼界和心眼都太笑了。大皇子沉稳,会看时机出面维护皇家的脸面,事到临头却没有真正的动作,也许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一场试探,眼界和实力都还行,不过在我看来都中规中矩,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倒是那个二皇子有点意思,如果不是木皇提醒,我都没注意到他。” 长须老人不甘示弱的说道:“西凤公主也没出声,年纪虽小,天赋和心智已经很了得,最难为可贵的是她心境剔透,仁德却不愚善,是个不错的小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众位皇子皇女都议论了一遍,木皇并未出声,平静的看着眼前一面镜子里浮现出的宴会中情况。 等两人把话说完,双双都看向他时,他才开口道:“这一代的皇储不看天赋,主看气运。” “气运?”两人不明白。 木皇道:“谁能入了这两人的眼,谁就是这一代的皇储。” 中年壮汉和长须老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足足过去了三秒,长须老人才站起来发出惊叫,“木皇,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木皇看了他一眼。 这么一眼就把长须老人看得无言以对,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气运。”中年汉子却想得更多,他道:“木皇还真看中他们两人啊。” 木皇默然了两秒,才用有了情绪的语气叹道:“十四岁的聚灵境,二十岁的炼药师。他们的身上还有更多无人知晓的秘密,这一切注定了他们只要不中途夭折,必能站到巅峰的道路。” 中年汉子和长须老人再次石化。 他们听到了什么?十四岁的聚灵境,二十岁的炼药师?前者暂时不用去考虑那绝顶的天赋了,后者更是夸张。他们都知道,能够被木皇说是炼药师的人,必然不是凡人的炼药师,而是已经能够炼制灵丹的药修了。 “我记得,三十岁之前达到九层武境就能够被封侯,一旦有成为超凡者的灵根,稍微做出贡献就能被封王。他们,他们到底是哪里出来的,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果是别州的人,根本没必要瞒着吧?”中年壮汉有点结巴的说道。 木皇平淡的回答了他的疑惑,“他们是朔云州的宋雪衣和百里灵鸠。” “嗯?”中年壮汉一时有点迷惑,“姓宋的?宋家这一代我记得最出色的人叫做宋元清啊。咦,等等!宋雪衣?百里灵鸠,他们是几年前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炼药师,还有那个桃花小仙?” 中年壮汉脸色一变再变,“我记得他们出名了一阵子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木皇是怎么找到他们的?说起来,这个桃花小仙更有意思,她消失不见的时候,飞荆州的小公主可是派出一大推人手去找,有人劝告她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时候,还通告天下桃花小仙代表的就是她,倘若她失踪了,他们是不是也舍不得派人找?” 木皇没有说话。 中年壮汉自顾自的说着,“最近迅速崛起的九一商会也是他们的,我记得九一商会的背后还有九华楼的庇护。这意思是不是说,九华楼也和他们关系非凡?”这么一分析起来,中年汉子的脸皮就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我怎么觉得越说越可怕了,他们不是一个偏僻小城出来的人吗?怎么本事这么大!” 长须老人也一脸的酱色。听中年汉子这么一分析,他忽然明白了木皇的打算。 这样的两个绝世天骄,哪怕是木皇的一群子女都根本无法和他们相比,倘若和他们交恶的话,等同于和皇储的位置绝缘。同理,如果有其中一人能够和他们交好,这里面的好处绝对不言而喻。 木皇看着镜子里一片狼藉的局面,缓缓道:“我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是卸下责任的时候。” 中年汉子欲言又止,长须老人也不言语。 宴会中,十几个中年或年轻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周围寂静无声,看着灵鸠把最后一个人踢开,然后甩了甩双手,对周围众人轻勾嘴角,“谁还要继续?” 众人心中敢怒不敢言,有几个胆小还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两名青藤卫穿越众人走了过来,对灵鸠道:“木皇有请。” 众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个个用幸灾乐祸或者解恨的眼神看着灵鸠。 “哼!让你嚣张,木皇一定饶不了你!” 灵鸠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吓得那人立马躲进人群里。 “咿呀~”趴在灵鸠头上,被命令不能动手的国宝君无聊的敲了敲两鬓的白须。可以吃掉他们吗? “不可以。”灵鸠应道。 国宝君:“咿呀~咿呀~”兔兔不是讨厌他们吗?那就吃掉吃掉! 灵鸠:“脏东西吃了会拉肚子。” 国宝君歪头,“咿呀~”对哄!兔兔对国宝最好了~ 用软绵圆滚的脑袋蹭着灵鸠的头发,还用前肢拍拍灵鸠的额头,以示喜爱和开心。 灵鸠没再理它,对青藤卫道:“走吧。” 青藤卫却拦住了宋雪衣,“木皇只见一人。” 宋雪衣看向他。 青藤卫一个个都是心智坚韧之辈,然后对上宋雪衣视线的时候,却有一种心里打鼓的感觉,让他差点没忍住低头下去。 灵鸠拉了下宋雪衣的袖子,“我自己去好了,孙姨和温包子还在这。”保不准他们一走,这群记不住教训的人又闹腾呢? 宋雪衣:“嗯。”以他的速度,来去各处只需要极短的时间罢了。 两人暂时分开,灵鸠随着青藤卫走了大约半刻钟的道路,来到一片树林内。 青藤卫在树林外停下,“木皇就在里面。” 灵鸠没问多余的话,朝里面走去。 里面一眼看去和普通的森林毫无分别,不过灵鸠走了没几步,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似乎穿越了什么,人就出现在了一处殿堂里。殿堂中央坐着三人,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中央的青衣男子。 青衣朴实无华,却被男子穿出一股硬朗的气质,他相貌只算耐看,一双浓黑的眉毛和深邃的眼睛却充满威慑力。 “木皇。”灵鸠朝男子一笑。 她的笑容让三人都愣了一秒,水镜中看到的少女和亲眼所见有着几分的不同,她的眼神和笑容恬静安然,像个邻家妹妹般无害单纯,让人忍不住怀疑,之前水镜看到的凶残少女真的是她吗? 灵鸠就这么纯良的笑道:“你们家的那群人真不耐打。” 木皇三人:“……” ------题外话------ 今日阳光正好,水水突有感发,忍不住昂头看日,鸣酱油诗一首:明月高高照,日日求月票。夜里思亲笑,处处甩节操!天下好书何其多,种田现代古言渡,玄之又玄是黑萌。萌宠四处走,萌货到底有。今日有文今日看,明日票来明日投,飞流直下千万字,看官能否百般爱~ (其实,今日若有票子~也可以今日投哦~么么哒~!~\(≧▽≦)/~) ☆、第077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身 任木皇三人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灵净的少女一开口就这么一句坦然而嚣张的话语。 她真挚的态度反而有种让人无法发火的感觉,何况她说的是事实,比起她来说,宴会上的那群人是真的不耐打,明明是以多欺少,最后还是被她给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哼!”长须老人出声,冷眼看向灵鸠,“小家伙,你这性子最好还是改改。” “哦,你说,要我改成什么样才好?”灵鸠好奇问道,自然的坐在了他们中剩下的位置。 长须老人的脸色更加的冷峻,“身为晚辈需尊礼,见到皇者更该行礼。” 灵鸠端起眼前的茶壶,拿出一个没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缓缓的说道:“单论实力来说,我们完全可以算是同辈。还有,我不是木皇的臣子,而且还是木皇邀请我来的,没必要行礼吧?”放下茶壶,疑惑的眼神飘向木皇,“难道说,木皇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 木皇沉静的和她对视,过了两秒后平静的说道:“不是。” “我想也不是。”灵鸠点点头,“如果你要给我下马威的话,早在宴会上的时候就出手了。”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水镜,注意到里面宋雪衣的身影。 水镜中画面非常的清晰,连里面人的对话也能清晰的传出来。 这时候,灵鸠就看到一人站出来为难宋雪衣了。 她朝木皇道:“到底是我们太招仇恨了,还是你们木国人太爱显摆了?” “年轻人难免气盛。”木皇的回应依旧平静。 灵鸠凭他两句话的功夫,就发现这位木皇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儿女和臣子的受伤。 “你不担心他?”左边坐着的中年汉子大笑道:“炼药师天赋异禀,可不代表实力也了得。”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灵鸠却道。 “什么赌?”中年汉子看了木皇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顺着她的话道。 灵鸠道:“我赌这群人全部一起上,宋小白也不会受伤。”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中年汉子惊讶道,惊疑不定的看着水镜里的宋雪衣。不是说是炼药师吗?难不成连武学天赋也了得? “敢不敢赌?”灵鸠笑道:“赌约是我赢了就答应我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我输了的话。”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石瓶子,“这颗合髓丹就是你的了。” 合髓丹,吃下后可以恢复聚灵境修为五成功力的丹药。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灵丹。 中年汉子没有想到灵鸠这么奢侈,再次看了木皇一眼,大声拍掌道:“好,我应了你。” 反正这赌约怎么听都是他划算。人家小姑娘不是说了嘛,就算赢了也只是提出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什么叫做无伤大雅的要求?就是不会影响大局,可以接受的要求而已。 中年汉子心想既然小姑娘敢拿合髓丹做赌注,说明信心十足。他却不信宋雪衣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心意一动,他凝神看向水镜里,将心中的一道意念传达到里面几人的脑海里。 这一切他做得很隐蔽,从旁人看来只是看了水镜一眼而已。然而中年汉子回头和灵鸠对视上一眼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浅眯着的眼眸似笑非笑,仿佛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都瞧得一清二楚。 中年汉子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她不会真的看出点什么了吧。 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灵鸠又看了一眼长须老者,最后将视线投向木皇,用眼神说道:你们家的人都喜欢以多欺少,以多对一啊? 饶是木皇再淡定,也被她看得有点脸皮发紧,微微皱眉扫了中年汉子和长须老者一眼。 这两个丢人现眼的! 中年汉子和长须老者都不知道,自己被头顶上的人嫌弃了。 如今四人各怀心思的看着水镜里面的发展。 詹星未今年正满二十,为长鹰王詹家的嫡长子。从小到大他都是詹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后辈,身份权势地位样貌无一不是木国年轻权贵中顶尖之一。 这样他可谓是天之骄子,没有什么不满的才对。只是他偏偏就是有不满,且是被他从下到大都深埋心底,被当做是人生最大污点的不满,那就是他娘的善妒疯癫。 从他出生到记事懂事开始,他娘就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念叨着孙谷兰的名字,道她是贱人,勾人夫君的狐媚子。等他长大后方才明白,原来他爹当年和孙家定了婚约,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孙家曾经的一代天骄孙谷兰。 只是孙谷兰中途悔婚,宁可被毁经脉和武学,和一个名不经传的男人私奔离去。 正因为她的离去,才有了她娘和她爹的结亲。 然而他爹娘两人的生活里从未缺少过孙谷兰这个名字出现,每次出现都是争吵和冷战,使得他的童年也充满了冷漠和僵硬。 这一切都是源于孙谷兰! 今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就有詹星未的生母,长鹰王妃。她从孙谷兰出现后就死死的盯着,直到灵鸠离开才紧紧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压低声音厉声说道:“就是她,这个贱人又回来了!原来如此,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儿子吗!星未,快过去,废了他!孙谷兰,年轻时天赋的确比我强,可现在还不是废了武学死了情人!贱人果然不会有好下场!如今她的儿子也会被我的儿子打败!” “星未!没听到娘的话吗?还不快去!” “等等。”长鹰王出声阻止。 长鹰王妃却推了詹星未一把,转身就对长鹰王露出愤恨的表情,“到了现在你还没有忘记她对不对?见她回来了就又起了心思是吗?我告诉你,你休想这么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啊!” “不可理喻!”长鹰王厉声说道。然而他想要阻止詹星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宋雪衣。” 此时正候在孙谷兰身边的宋雪衣忽然就听到男子的嗓音。 他回头看去,见到个长相清俊,同样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 “你是孙谷兰,他是你儿子。”男子没有等候宋雪衣的回答,又对坐在椅子上的孙谷兰说道。 他的语气谈不上客气。 在宋雪衣和孙谷兰都没有回话的时候,男子已经自顾自的说出这三句话,“我是詹星未,长鹰王詹碧空的儿子。” 孙谷兰听到詹碧空的名字,只是闪了闪眼眸,没有多余的神情变化。宋雪衣问道:“有事?” 不知道是他们的哪一点激怒了眼前的男子,宋雪衣发现詹星未的脸色突然扭曲。 “的确有事。”詹星未厌恶极了两人平静的神色,仿佛他童年时遭受的折磨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我想和你切磋切磋武艺。” 事实上,无论孙谷兰和宋雪衣,都觉得他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然而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宋雪衣已经习惯。从经历过放逐之地后,他就明白了,很多时候挑衅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杀人也可能只是因为当时赤道的凶手心情不好罢了。 人命在有实力的人面前,那么的不值一提。 伴随着实力越来越强,宋雪衣看到的世界却越来越残酷,逼迫着人不得不往上攀爬。 宋雪衣用眼神安抚了想要说话的孙谷兰。 在詹星未的眼里,却觉得他是在犹豫,当即挑起个不屑的笑容,“你该不会不敢吧?还是说,那个女人走了,你就什么都不行了?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 水镜后的灵鸠听了这话,眼眸轻轻一眯,“这嘴巴该打。” 伴随着她话语落下,水镜里的情况立即发生了变化。 宋雪衣伸手一挥,手掌并没有碰触到詹星未的脸颊,却有劲力从他手里出现,抽中了詹星未的一边脸。 詹星未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脸都被打得一偏,神情有点发蒙。 “如果鸠儿在这里的话,”宋雪衣说起这个名字,没有情绪的嘴角就轻轻上扬了起来,“应该会想我这么做吧。” “噗!哈哈哈哈!”水镜后的灵鸠笑得不可开支。 一旁的中年汉子和长须老者都一脸古怪之色。 木皇若有所思的看着灵鸠,又看向水镜中的宋雪衣。 “你卑鄙!”詹星未怒不可遏,怒目瞪着宋雪衣,“没本事就玩偷袭!” 宋雪衣看着他的眼神就宛若看着跳梁小丑。在这种眼神下,詹星未的怒火越烧越旺,擦了嘴角的鲜血,冷笑道:“原来就这点本事,果然只是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罢了,跟你这种废物,也没什么好比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詹星未并没有离开原地,似乎在等着宋雪衣上钩。 宋雪衣道:“何处比?” 詹星未顿时双眼露出计谋得逞的得意,“这中间擂台就是,我可先说了,你真敢上来?要知道,切磋归切磋,拳脚无眼,要是把你打伤打残了,那也只能怪你没本事。” 宋雪衣却已经风淡云轻的站在擂台上,对詹星未问道:“死又如何?” 男子幽淡的眼神让詹星未浑身一抖,本能的升起巨大危机感让他差点没忍住临阵逃离。 “哈哈哈哈哈!”然而他的反应却是大声的笑了出来,“好大的胆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啊!说的好,拳脚无言,生死由命!大家都听着了,如果这个男人死了,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好好好!” “没错!既然敢站在这擂台上,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他们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周围一群和詹星未关系不错的年亲权贵们大声起哄。 詹星未满脸笑容的看着宋雪衣,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谁知道宋雪衣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倘若他死,也是咎由自取?” 周围一阵安静,没有了之前的热闹。詹星未觉得自己的脸面再次被宋雪衣给落下了,他大步走上中央的擂台,对宋雪衣道:“想我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忽见一阵狂风吹起,耳边似有雄鹰高鸣。众人见一头巨大的黑色铁鹰,朝宋雪衣飞去。 “啊!这是飞鹰王族鼎鼎有名的飞影十一击,短短时间里就能打出十一道让人防不胜防的杀技!”木三皇子惊叹道,又小声的对身边的鸣凤公主道:“之前还说什么宋雪衣偷袭,他这才是真的偷袭吧?说都没说一声就出手,根本不给人家准备的机会。” 鸣凤公主笑道:“詹星未分明对宋雪衣起了杀心,哪里还会跟他讲道理,最好就是一招就夺了他的性命。反正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过程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 木三皇子挪了挪嘴唇,没有说话。他心里疑惑,如果这人真的是父皇亲自邀请而来,为什么看着事情闹得这么大,金凤被废众人被打,现在宋雪衣面临生死危机,都不出现? 父皇的心思,他永远都没办法猜明白。 然而这时候擂台上的变化,让木三皇子他们收敛了所有的心思,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飞鹰十一击厉害之处就在于快准狠三个要点上,只要让飞鹰十一击先出手的话,一般对手就等于和输了没有多大的分别。然而擂台之上,宋雪衣随意的一侧身一摆首,挥着一伸手,都将詹星未的杀招化解。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詹星未沉不住气的吼道。 宋雪衣并没有说话,动作依旧不急不缓,仿佛将詹星未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种被控制感让詹星未越来越急躁,内心产生一种根本就没办法和宋雪衣对抗之感。 “啊啊!”他张红了脸庞大吼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功力,整个人展开双手,仿佛一头凶鹰,朝宋雪衣冲杀过去。 这是飞鹰十一击的最后一击,以身化鹰,力求撕裂对手。这一招的气势之强大让周围的众人都感到惊诧,有人还对飞鹰王道喜:“小王爷的悟性绝佳,小小年纪就将绝学领悟得如此精髓。” 飞鹰王还没有说话,飞鹰王妃就道:“自然,星未一直都很出色,岂是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乡野孩子能相提并论的?” 飞鹰王脸色再次不好看,说话的那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才好。 “砰”的一声巨响,飞鹰王妃转头过去,得意洋洋的表情却瞬间破碎了,尖锐的叫声脱口,“星未!?” 擂台之上,宋雪衣依旧毫无所伤,反倒是詹星未飞了出去,脸色苍白灰败,满眼的不可思议。 宋雪衣看着他,然后右脚向前踏了一步,双手摆出某种禽鸟的姿势。 这姿势一出,让詹星未的表情更加的苍白且震惊,“你怎么会!” 宋雪衣并未回答他的话,人已化作一条黑线来到了詹星未的面前。 飞鹰十一击,宋雪衣施展出来的正是飞鹰十一击,不仅仅施展出了它的精髓,还有了自己的特色,比之詹星未刚刚施展出来的更加的犀利了当,每一下都打在詹星未的身上。 “啊啊啊啊!”詹星未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詹碧空!”飞鹰王妃一开始发愣,然后就痛恨的瞪着飞鹰王,“你好啊,好的狠啊!竟然把詹家的绝学都送给了他们?我就是说为什么星未打他一点用都没有,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绝学的套路!” 无缘无故被冤枉的飞鹰王脸色也极为的不佳,厉声道:“别忘记了,星未也从小学习飞鹰十一击,如果宋雪衣能够凭借熟悉躲避他的杀招,为什么星未就不可以?”见飞鹰王妃还想要争辩,他狠狠的一甩袖,“无知妇人还不给本王闭嘴!” 见飞鹰王是真的动怒了,飞鹰王妃便是再愤怒也没胆子再往他的怒火里浇油,只是瞪着孙谷兰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水镜面前,中年壮汉诧异道:“宋雪衣为什么会飞鹰王詹家的绝学?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灵鸠扬了扬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就是刚刚那个詹星未教的啊。” “什么意思?”中年汉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一秒他才慢慢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灵鸠,“你的意思是说,宋雪衣只是看了詹星未施展了一遍,然后就偷学去了?” “很奇怪吗?”灵鸠已经习惯了宋雪衣超强的悟性和学习能力,所以对于这个情况一点惊奇都没有,淡然的分析道:“这个飞鹰十一击也不是多厉害复杂的绝学,我看了他打了一遍都能记住个大概,更何况是宋小白了。” 木皇三人:“……” 又是一秒后,长须老人说道:“小小年纪,不要把牛皮吹得太大了。” “嗯?”灵鸠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针对,笑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啊,反正你已经叫人对宋小白出手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人瞧得清楚且说出来,让长须老人面色不怎么好,却知道自己理亏不好和灵鸠争辩,只得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哈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试试看了!”中年汉子坦然的笑道。 灵鸠眯眼,“我先声明一句,把宋小白当戏子可没那么容易。你们既然这么做了,就要做好损失的准备,别到时候恼羞成怒。” 中年汉子的笑容一止,感觉到少女笑容里隐含的峥嵘。 “哈哈,真是个小气又护短的小家伙。”中年汉子道。 灵鸠端起茶杯喝水。 ------题外话------ 话说昨日鸣诗时,楼顶忽然传来一位老人家的叹息:菇娘,夜夜笙歌不好不好。我悠然回叹:宽衣解带终不悔,为票消得人憔悴!老人家目瞪口呆,又叹:菇娘,女儿家要矜持!我腼腆一笑,应道:卿本纯良卿自知,浊者见浊何以忧。老人家大怒:你这是变着法儿说老子脑子有浊虫呢?我轻轻摇头。老人家轻哼:不敢说了?我方断然道:问卿能有几多愁,恰似楼上有淫蟲! 后来……水水被水盆砸了脑袋……TAT躺床哀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二神~我以我笔溅油纸,卿以卿票砸我身~ 票~票票~飘飘飘~噢耶~! ☆、第078章 绝世天赋无人比 宴会场上,飞鹰王眼看着詹星未已经中了飞鹰六击,浑身上下衣裳已经破开了好几道口子,从里面喷洒出来的猩红让人胆寒。这一刻,飞鹰王詹家的绝学才叫人真正的明白其的可怕,然而做出这一切的却不是小王爷詹星未,反而是一个外人,实在是一种讽刺。 飞鹰王突然飞身上台,厉声道:“住手!” 宋雪衣的身影快得用肉眼根本就找不到,飞鹰王吃惊他的实力,伸手去拉詹星未,希望将他拉离了擂台。 一道劲风突如其来,让飞鹰王警觉的躲开,却还是被擦破了脸颊一处,流出鲜血。 “宋雪衣。”飞鹰王愤怒又复杂的叫道。 众人不少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经过小声的议论才知道宋雪衣是何其人也。 “炼药师?他是天才炼药师的话,怎么实力也这么强?”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众人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可以说那个人的问题是这时候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他们不明白人和人相比差别怎么这么大。人家是天才炼药师,居然连实力也这么的强。 宋雪衣没有回应飞鹰王,他一招击退了飞鹰王之后,又转身来到了詹星未的身后,飞鹰第七击打在他的脊梁骨上。这一招融合了他自身的本领,既快又准同时卸了他的骨结。 “本王叫你住手!”飞鹰王瞪眼欲裂,哪怕对飞鹰王妃不满,可对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回应飞鹰王的是连续不断的错骨声,詹星未已经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翻白口吐鲜血。 周围的众人惊恐的看着擂台上有着飞鹰王的追杀,宋雪衣依旧把詹星未玩得团团转,当飞鹰十一击最后一击落成,宋雪衣的身影才再次回到之前站着的地方。 飞鹰王抱住即将倒地的詹星未,手指颤抖的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一丝气息之后,才松了紧绷住的心神,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 “宋雪衣!你好大的胆子啊!”飞鹰王嘶声喊道。 宋雪衣淡道:“生死由命,这规矩一开始便说了。” “跪下来!”飞鹰王却脸色布满冰霜,冷声道:“看在孙家的面子上,你现在跪下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且自废一臂,本王就放你一条生路!” 周围众人喧哗。倘若宋雪衣真的是炼药师的话,自废了一条手臂,等同于废了他炼药师的道路啊。 宋雪衣眸子轻轻眯了一下。他想到了灵鸠以及她说的话。 因为日积月累的权势实力,就只准他们欺负人,而不准旁人教训他们了么。 “我没错。”宋雪衣说完这话,转身就要下擂台。 他的话语并非少年人执拗的叛逆,反而淡淡然然,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样的淡然真正的激怒了飞鹰王,“你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天下无敌了,身为一国顶尖权贵家族,我们家族背后的底蕴到底有多深,是你不可想象的存在。” “飞鹰王是要宣战的意思吗?”一道女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孙谷兰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走到了宋雪衣的身边。 飞鹰王看着眼前的女子,哪怕时间流逝,她已经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女,如今梳着妇人的鬓发,可容貌依旧宛若芙蓉,美丽动人,风情更甚当年。最要紧的是,那份从少年时期就让他动心的清冷傲骨,依旧不见当年。 “兰儿。”飞鹰王一时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他之前一直忍着不去看孙谷兰那边,这时候突然相见,就发现自己玩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平静。 “詹碧空!”飞鹰王妃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她厉声道:“你果然对她旧情未了!你还敢说,飞鹰十一击不是你偷偷传给他们的?你这个小人!人家分明不要你了,你还腆着面皮送上去给人玩弄侮辱!” 一番话将飞鹰王惊醒,随即他的脸色就涨得通红,瞪着飞鹰王妃的眼睛要冒出火来。 “你给本王闭嘴!” 飞鹰王妃却已经怒不可遏,“你才闭嘴!敢做就不敢让我说出来了?”比起气愤飞鹰王,她更加痛恨的是孙谷兰。少年时期孙谷兰处处压她一头,可谓是她心底里最大的拿一根刺,哪怕孙谷兰已经离开了树海洲,她对她的怨恨也从未减少过。 一根戴着护甲指套的手指指着孙谷兰,“还有你!狐狸精,你真是好不要脸!之前先跟野男人苟合,跟人私奔,既然敢做为什么还要回来?怎么?那野男人终于还是被你这狐狸精给气死了吧?我听说那野男人一家死的死,走的走,到最后剩下的会几个人,算得上众叛亲离了,这是报应了啊!全部都是被你这个狐狸精给招惹来的晦气!好好的一个人家,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得招报应的!” 飞鹰王妃一番话语说得都不带喘息,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孙谷兰眉头轻皱,“朴裳儿,你疯了。” 飞鹰王妃厉声笑道:“你疯了,我还没疯呢!孙谷兰,你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吗?克死了自己的男人,就不要脸的跑回来,孙家有你这个子息真是可怜。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已经被孙家除名了吧?” 一道流光突然而来,如果不是飞鹰王及时拉着飞鹰王妃后退,只怕她已经身首异处。 飞鹰王妃觉得脖子一疼,浑身冒出一阵冰寒彻骨之意。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抚摸向自己的脖子,感觉到湿润的触感,再放到眼前一看,看到猩红的血液的时候…… “啊!”飞鹰王妃尖叫着,瞪向宋雪衣,“你想杀了我!你竟然敢这么做!” 宋雪衣的眼眸薄凉,他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飞鹰王妃还想继续怒骂,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发现自己的嘴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哆嗦着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半个字眼。 水镜前,中年汉子惊诧的问灵鸠,“宋雪衣该不会真的打算杀了飞鹰王妃吧?”这是什么样的胆子啊!伤人和杀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和结果。 灵鸠浅笑道:“如果宋小白真的要杀她的话,飞鹰王根本就阻止不了。” “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杀了。”中年汉子点点头,觉得这才是对的。 在木国的皇宫里面,杀木国的权贵王侯,胆敢这么做的都是疯子。 灵鸠却对中年汉子的理解淡笑不语。没打算杀?现在的宋小白,可不是以前的宋小白了。放逐之地里面残酷的生活经历,让人改变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胆敢那样辱骂孙姨,对孙姨有着那么强烈的敌意,宋小白真的会只是警告警告吗? 何况,有些自大的人,只是伤伤他们的筋骨,是不会让他们记住教训,也无法威慑到他们行为的。 唯有木皇看了灵鸠一眼,深沉的眸子里闪过思索。 “哈哈,我的人出手了。”中年汉子道。 灵鸠提醒了他一句,“现在宋小白的心情不好,你做好损失他们的准备吧。” “啊?”中年汉子笑容一僵,“不会吧。” 灵鸠回给他一个纯良的笑容,“会的。” 中年汉子看向木皇,木皇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忽然有点后悔了。 擂台上。 宋雪衣还没有走下去就又被一人拦住。 这人哪怕参加宴会也穿着黑色武袍,一头看似营养不良的深棕色头发全部被束缚在布带里,露出一张硬朗的脸庞。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大刀石斧,每一步走来都能够给人心理上的压力。 “是石将军!”周围的人认出男人的身份。 石将军已经有四十岁的年纪,足足是宋雪衣的一倍。他面无表情的走上擂台,只说出一个字,“战。” “雪衣。”孙谷兰喊道。 宋雪衣对她轻轻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旁人看他都觉得他和之前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区别,淡然的自信给人感觉可谓是狂妄自满。唯有水镜前的灵鸠看得出来他眼神里面透出的不耐和深意。 宋小白生气了。 灵鸠嘴角轻勾。无论是谁,被这样一堵再堵,还被人骂了自己的亲娘,都会生气的吧。 “木皇,是他们自己找上门送死的。”灵鸠看向木皇。所以,这事怪不得他们。 木皇道:“擂台之战,生死由命。” 灵鸠的眼睛没有离开目光的眼睛,觉得他说这话并不是敷衍之后,就坦然笑着看戏。 中年汉子看了她一眼,心脏加快了几分。总觉得她的笑容里面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啊。 水镜中,石将军和宋雪衣对峙了两分钟后,最终由石将军先出手。 “虎咆拳!”虎啸传开,震得周围的人心智都有一瞬间的发白,然后看见一头猛虎的头颅出现,咆哮着撕咬向宋雪衣。 宋雪衣被么猛虎吞噬。 众人惊呼。 之前宋雪衣还那么生猛,怎么一招就被石将军打败了? 哪知道石将军冷硬的脸色微微一变,又朝身后打了一拳,身如猛虎回跃,一击甩尾击敌。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被欢迎猛虎头吞噬掉的宋雪衣,不过是一道残影罢了。这说明宋雪衣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何种的地步?来不及想这个,众人的双眼已经被眼前应接不暇的打斗给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狂龙滕海!”石将军低吼一声,左腿往地上一踏,蓄力爆发。人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在人眼前的时候,只剩下惊心动魄的黑龙一头,朝宋雪衣命门打去。 宋雪衣身影忽然不见,再次无声无息的躲过了石将军的绝招,出现在擂台的另一处。 绝招被躲开,石将军的身影出现,众人才知道那所谓的黑龙不过是绝学意境带起的虚影,并非真的黑龙现身。 石将军额头一滴汗水滑落脸庞,低落在地上。 宋雪衣一次又一次的躲闪,让人不由的烦躁,产生一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他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人不由的失去的斗志。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石将军的意志非一般人可比,这时候也不由的有点心生退意。 正在这个时候,宋雪衣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激战的斗气。 石将军心中一惊,知道对方这是打算要出手了。 他之前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现在却出手? 石将军忽然想到了之前宋雪衣和詹星未的打斗,然后脸庞猝然发白,双眼浮现不可思议的光彩。 不会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吧!? 宋雪衣接下来的所为让石将军脸色真正的惨白了,并且一切发生在眼前,让他明白一切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一声丛林之王的咆哮声响起,让之前才经历了一遍的众人再次被震得头脑发白,等他们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一头尊贵的白虎出现眼前。 之前石将军施展出来的是黄色黑斑的猛虎头,现在出现他们眼前的却是灵兽白虎,还是全身仿佛实质的出现。 “这是虎咆拳?” 不止是石将军惊呆了,周围的众人也惊呆了。 宋雪衣却没有因为他们的发呆就停下自己的袭击。 一拳比石将军更快的来到他的面前,白虎张开大嘴,撕咬在石将军的颈项。石将军及时伸出双手交叉挡在自己的命门处,然后就见仿佛白虎撕咬甩头,将他甩出了几米远。 还没有等石将军落地,宋雪衣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又是相同的一招白虎甩尾,一鞭腿踢在石将军的腰腹处。 “噗!”石将军吐血飞出。 “吼!”一声狂吼,惊天动地。 白虎狂奔,突然腾空而起,仿佛遇云化为飞腾云海的白龙,五爪抓住树将军,将他镇压在地上,然后又是一爪,五根爪子全部没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周围一丝声音都没有,等到虚影散去,众人才发现什么白虎白龙都是虚的,真正没入石将军胸口的是宋雪衣的手掌。 如玉的手,根根指头却比刀刃还要锋利般。宋雪衣眉梢轻轻动了动,抽出手指,却见那手指一丝鲜血都没有沾染。 然而石将军胸口心脏处的血洞怎么都无法掩饰,让人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咳咳。”咳嗽声突然想起,在寂静的场地里非常的清晰。 众人看去,发现咳嗽的人正是石将军,这才明白他并没有死去。 这么说来,宋雪衣还是在最后饶了他一命。众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宋雪衣还是惧怕木国,才会有所忌讳留手。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宋雪衣最后的杀招并没有留情,本该一手撕裂对方的心脏,却在关键时候被一股外来的能量阻碍。他若有心对抗,非要杀石将军的话,也并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有那个打算罢了。 水镜后面,中年汉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发现水镜中宋雪衣眸子环顾了周围一眼,隔着一面水镜,似乎正好和他对视了一瞬,那眼神让他有种自己已经暴露,被看透了感觉。 中年汉子心神发慌,对灵鸠道:“他不会发现我了吧?” 灵鸠道:“你觉得呢?” “不可能。”中年汉子对自己的实力还有这里的防护很有信心。 灵鸠哼笑了一声,“既然敢让人去找宋小白的麻烦,怎么就不敢别出手相助啊?” 中年汉子被这么不客气的训斥了一句,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虽然他性格豪爽,可身为强者都有过于自傲的通病,和灵鸠平静说笑话是一回事,可被教训了则是另一回事,“若宋雪衣差点被杀,你也能不出手?” “出手啊。”灵鸠淡然的应道。 中年汉子嗤笑,“那你凭什么教训我。” 灵鸠道:“如果我出手了,你敢说你不会生气?不会不满?不会教训我?” 中年汉子哑口无言。 “小辈,没资格与我们相比。”长须老人缓缓说道。 灵鸠昂头一笑,“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真以为自己辈分有多大,真要跟我比身份拼爹拼权势是不是?” 长须老人一时之间被她嚣狂的态度给煞住。 木皇和中年汉子闻言都若有所思。 “哈哈哈哈,这是干什么?一场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中年汉子突然笑出声,乐呵呵的说道:“老头,这是你的人吧?” 水镜中,擂台中的宋雪衣又被人拦截了。 长须老人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白须,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喝茶,藏住了眼底的一抹冷意。 这次拦住宋雪衣的一共有三人,站在中央的中年男子一出面就质问道:“你从哪里偷学的飞鹰王和石将军的绝学?” 偷学! 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众人面面相窥,很多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宋雪衣。 比起相信宋雪衣看一遍绝学就能够学会的绝世天赋,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宋雪衣早早就偷学了这两门绝学。 只不过,偷学绝学可是大罪!足以处死本人,甚至是整个族群的大罪。 灵鸠冰冷的视线看向长须老人。 长须老人露出难得的笑容,“只是小辈们的怀疑而已,不要这么认真。” “哦,怀疑而已。”灵鸠点点头,也朝他笑道:“只是我这个人很小气,惹了我一点不高兴,我都会记得的。” 长须老人面色顿时黑了。 ------题外话------ 所有汹涌的情绪和多杂的话语全部化为一句真挚的:跪求月票啊啊啊啊啊!后面突然大爆发,吓死我了!恳求有月票的大家投给黑萌!感谢每一位大力支持着黑萌的大家!拜托了拜托了!请大家一起协力保护黑萌的小菊菊吧! ☆、第079章 甜蜜的互动(万更求票!) “我没偷学。” 面对众人讨伐的目光,宋雪衣神色平静,“只是刚刚领悟所得。” 身穿绿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却一脸不信,“你以为自己是花本里面的神仙吗?看一眼就能学会绝学的话,那我们这群人算什么?” “废物。”宋雪衣淡然道。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接口,还接得这么的自然了当,口口声声说眼前的众人是废物。 平静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大胆!”中年男子怒斥一声,“你竟敢辱骂我等!” 宋雪衣道:“为何不可。”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口口声声都在声讨嘲讽呵斥,是人都会有几分的火气,一声回骂算什么。 “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你要明白,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男子冷声道:“偷学木国王侯家族的绝学,这是一等的罪名,按照历法当诛!” “来。”宋雪衣应道。 他站在擂台之上,看着下面故作严谨的中年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掌控生杀之权的皇者。 中年男子忍住后退的 ,哼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要是真有本事,不如就以一敌三如何?” 这是激将法。 在场的众人都听得出来,然后听到宋雪衣道:“好。” 喝! 众人大惊。 宋雪衣的胆子的确太大了,他们三个虽然单论一个可能比不上石将军,可是三人合作起来,三个石将军也未必能打得过。宋雪衣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这般的狂傲。 “哈哈哈哈,好!有骨气!”绿衣中年男子奸计得逞,脸上的笑容就掩饰不住了,“就让我兄弟三人来会会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一左一右的两人伴随着他一起跳上擂台。 三人一上擂台就摆出了阵势,身体周围毫无破绽。 “上!”绿衣男子没有给宋雪衣任何准备的时间。 三人从三个方向同时袭击宋雪衣,每个人抓向的都是宋雪衣的名门之处。绿衣男人一爪抓向宋雪衣的脑门,左边蓝衣男子抓宋雪衣的心口,右边的紫衣男人则出现在宋雪衣的背后,不给他任何的退路。 虚影再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蟒蛇,用千钧身躯盘绕住宋雪衣,用千钧力道将他碾碎。 这是三人闻名整个木国权贵中的灵蛇绝杀阵。 这样的绝学需要三人极为默契的配合,按道理说也需要三个人同时施展,想来宋雪衣绝对没办法学到了吧。 面对这样绝杀,宋雪衣没有表情的站在原地,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杀机。 绿衣男人嘴角一勾,张开嘴朝宋雪衣露出有着分叉的舌头,那笑容就真的跟蛇一样阴寒。 视觉里出现的是恐怖蟒蛇和男人阴冷彻骨的笑容,耳朵里听到的是仿佛有万蛇袭来的嘶嘶声,身体触觉感受到的是阴凉的风,让宋雪衣知道,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们指甲里埋着的细针,袖子里藏着的短匕就会插破自己的额头,心脏和后背。 半分留情都没有。 宋雪衣缓缓的闭上眼睛。 众人忍不住惊呼,怀疑宋雪衣这是放弃了抵抗。 难道这样的一个风华绝世的男子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了吗? 不少人觉得可惜。 如蛇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想这次事情办得好,地位又要上涨,还能得到不少老祖的赏赐。 美好的幻想即将到来,却觉得没心一疼,所有的力气都失去了。 不止是他,蓝衣男人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什么贯穿,后面的紫衣男人则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什么炸开,痛苦来得太突然又太剧烈,让他们只来得及露出疑惑的表情,人就失去了声息倒在地上。 死了? 亲眼看着眼前一幕人,全部都呆滞了表情。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愣神的看着擂台,宋雪衣依旧站在原地,三个男人的尸体则躺在他的身边各个位置。 有几个眼力较好的人,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看清楚了,心中的震惊才更加强烈。 就在刚刚,三个男人即将碰触到宋雪衣的时候,宋雪衣睁开双眸,然后他动了。 一条血红色影子,仿佛血红的蛟龙出现,同样以盘绕的姿态霸道的将色彩斑斓的蟒蛇幻影缠住,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凶狠残暴直接。也是在这一瞬间,宋雪衣一人速度之快,已经形成了三个残影,以三人同样的招式,再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说之前他看一次就学会了詹星未和石将军的绝学,足以让众人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话。那么现在,他以一人之身,扮演了三个人的角色,同样一眼就盗学了三人的绝学,便已经让看明白事情的人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人。 宋雪衣该不会是神人转世吧! 不少人心里产生这样的怀疑。 “啪!” 水镜前,长须老人牌桌而起,怒道:“他该死!”说到的时候,他手中结印,一招灵术甩向水镜之内。 灵鸠同样站了一起来,手中的茶杯顺手砸向长须老人,“我看你才该死。” 被茶杯砸得连续倒退两步,捂着胸口长须老人怒瞪灵鸠,“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灵鸠一跃而起,就越过了桌子,小手抓住了长须老人的衣领,“跟你坐在一起喝了一杯茶是给你面子,谁让你给脸不要脸,算计了宋小白就算了,玩不起就别玩,死了人之后还敢对宋小白偷袭,我看你是找死!” 她的速度太快,中年汉子没反映过来,连木皇也是愣了一秒。 然后就见灵鸠抓起长须老人衣领,将他摔在地上,一拳砸向他的脸。 “砰!”的一声巨响,长须老人面色惨白,嘴唇哆嗦似乎被吓得不轻,也是被气得不轻。 “好一个乌龟壳,我看你有多硬。”灵鸠的拳头碰触到了一个青色的罩子,正是这个罩子为长须老人挡住了这要砸烂脑袋的一拳。她连续几拳下去,砸得青色罩子涟漪不断泛起。 一开始还一脸自信的长须老人忽然不安了,厉声叫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想活了!” “放心,我肯定比你活得久!”灵鸠一声道,眯了眯眼,手里就出现了一柄黑色圆环刀。 “乾坤灵器!”木皇的声音响起,语气惊讶。 灵鸠朝他扫去一眼,淡然的勾了勾嘴角,“木皇有见识。”她注意到木皇虽然表情平静,双眼里面分明有了几分的顾及和疑虑。 她就是故意的,适当的拿出一点东西出来,再拿出适当的实力,就不怕他们会生不该有的心思,还会更加顾她背后的身份,猜测她的来历和背景。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看到她手里突然出现的圆环弯刀,木皇并没有再多提及乾坤灵器的事,反而平和的说道:“长眉他只是嘴硬。” 灵鸠打断木皇的话,“嘴硬不硬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他之前想要宋小白的命,还有对我不客气。” 木皇微微皱眉,中年汉子笑着打圆场,“这不是没事吗?你看,宋小兄弟好好的啊。”指着水镜的方向。 灵鸠并没有去看水镜,因为她知道凭宋雪衣的本事一定能够躲开长须老人的偷袭。她笑道:“因为没事就能容忍别人的偷袭了?那我每天都来杀你一次,只要留你一条命,你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中年汉子再次哑口无言。 灵鸠声音一冷,“木皇,只凭这老头所作所为,我就有理由和他决斗吧?”抓起长须老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挥手就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依旧被青色灵罩挡住了,并没有真正的碰触到长须老人的脸庞,可是这打脸的侮辱性还是让长须老人惨白的脸色往青的方向发展。 “强者的尊严不容侮辱,今日他侮辱了我,我也侮辱了他。正好,一场决斗定结果吧。” 木皇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灵鸠眯眼一笑,“好啊,让他跪下来和我们道歉。” 长须老人怒道:“不可能!” “那就打吧!”灵鸠眼里的笑意瞬间化为锋芒。 木皇对长须老人道:“长眉,道歉。”他并没有提及跪下,也是给长须老人一个台阶下。只要他开口道歉了,下跪的事情,木皇亲自出面,也不怕灵鸠会不答应。 只是长须老人性子也硬,咬牙道:“木皇,一个小家伙而已,就这么嚣张岂能了得!今日我便和她斗上一斗,让她明白什么叫强者为尊!一点点的本事就以为自己无人为敌了,眼界实在是太低!” 他嘴上说着大义凛然的话,灵鸠却看见他眼里的杀意。 这人想要杀了她。 “强者为尊是吧!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了,不过真感谢你又提醒我一遍,让我知道之前真不该对你客气。怪只怪宋小白把礼教得太好,不像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不懂得什么叫做礼。”灵鸠抓着长须老人就跟拧着一只公鸡似的朝远处空旷的地方而去。 “木皇,我和他已经达成了协议,生死由命,你们看着就行了。” 长须老人半个身体就被拖在地上,中途他一招浮云落羽,从灵鸠的手里脱离出去。 他没来得及得意,就听到灵鸠哼笑一声,毫不掩饰不屑的意味。 “孽障,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绝学!”长须老人双眼着火,一挥袖子,狂风突起。 灵鸠大笑一声,“跟我比绝学?嫉妒不死你!”她同样一挥袖,风中卷带着旋涡,和长须老人的术法相撞。 两者碰撞在一起,长须老人面色大变,双手迅速结印,“千木杀!” 长须老人的身影迅速后退两步,地面隆起,数条树木的根系朝灵鸠束缚过去,破土而出。 灵鸠站在原地单手掐指一点。 同样的木系术法出现,一棵大树似有了生命,竟然破土行走,挡在灵鸠的面前,轻而易举将那几条根系扯拦截斩断,然后再次化为没有灵智的普通大树。 长须老人不信邪的一指划破自己的手掌心,鲜血在半空浮现,形成一个玄妙的图腾。 图腾之中似有神光,一股迷神的木香味漂浮周围。灵鸠抽了抽鼻子,嘴角浮现一抹戏谑的笑,不知道摄魂之类的法术对她来说,才是最无效的吗? 只见她双手一展,空气中便浮现挑花香味,混合了长须老人幻术的迷香,周围变化十里桃花,浪漫怡神,气力妖冶。 “噗!”失神之际,长须老人觉得左臂一疼,这才恢复了神智。 他面色充满着震惊以及一丝惊惧,不可思议的瞪着灵鸠,“你怎么会这么多绝学!?” 灵鸠笑道:“你猜不到吗?” 这样意味不明的回答让长须老人脑补无数,联系灵鸠完全查不到的背景,以及她说过的话语,不由就脑补了无数她身份绝顶的信息。 “你真的是上界的人,还是上界大族的子弟!” 灵鸠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都说了,跟我比绝学,嫉妒不死你!”在放逐之地的两年时间里,她利用炼器收缴了多少绝学,随便拿出一手就能让长须老人羡慕不已,完败他不在话下。 “我记得这只手就是给宋小白甩法术的手吧。先断了这只,然后就是下一只了。” 长须老人吓得脸色惨白,越是年老越是地位高大的人,越是舍不得死。 “我跟你道……” 灵鸠一甩手就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咱们都到了这一步了,别的话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长须老人脸庞歪斜,心中又惧又怒,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我在木国的地位,你杀了我的话,木皇不会放过你!” 灵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想木皇不会为了一个你而和我,以及我背后的人结仇的。” 她这句话其实就是说给木皇听的。 “你不是总喜欢用权势来说话吗?现在因为背景权势所压的感觉怎么样?”灵鸠问道。 长须老人已经说不出话来。 灵鸠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手中圆环弯刀一挥,在长须老人绝望的目光下,令他身首异处。 木皇和中年汉子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一切,那中年汉子已经身体僵硬。 灵鸠拿着一个小瓶子,朝长须老人的尸体倒着粉末。 中年汉子突然回神,声音有点不稳,“你又作什么?” 灵鸠回头,朝他们露出笑容,唇红齿白的样子干净又纯良,“哦,帮你们打理干净,毕竟是我弄脏的,看起来不雅观。” 中年汉子:“……” 木皇依旧无言。 一个木国元老就在木皇的面前被斩杀。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谁都不敢相信。哪怕信了,也会觉得做出这种事情人,一定是上界的超凡者,神仙一样的人物。 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四岁,还未举行及笄利礼的少女所为。 她杀了人之后还能淡然的当着他们的面前,用化尸粉将那人的身体化作了一干二净。 “真干净啊。”大约过去了不到三秒,中年汉子看着之前还躺着长须老人尸体的地面,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出见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喃喃出声。 一个白色的影子朝他飞射过来,中年汉子自然的伸手拦截住。他的力道差点就要把瓷瓶捏碎的时候,就听到少女的嗓音响起,“喜欢的话送你一瓶,绝对是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中年汉子差点没有把手里的瓶子甩手丢出去,表情有点扭曲的对灵鸠道:“那还真是谢谢小仙的赠送了。” 灵鸠一挑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 回到座位上坐下,她道:“我们来谈谈之前赌约的事吧。”平和的态度,好像之前长须老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中年汉子看向木皇。 木皇道:“你的条件。” 灵鸠笑道:“你看着群人残的残,废的废,想要再进那个什么万森婆娑境怕是不行了。不如就把名额多给我几个吧。” “你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木皇看向灵鸠的眼神闪动着某种光芒。 这种目光给人的压力很大,中年汉子就一下僵直了身子。然而灵鸠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笑得坦然的对木皇道:“话不能这样说,你看他们就这点本事,要是就这样进去了话,说不定还不止是重伤或者残废这么简单。” 木皇道:“倘若在秘境里得罪了他们,的确不止是重伤残废这么简单。” 灵鸠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这副纯良无害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木皇眼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接着道:“名额有限。” “十个。”灵鸠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木皇:“两个。” 灵鸠大惊:“砍价不是你这样砍的,最多砍一半好不好!” 木皇眼角又抽了一下,“两个。” “太少了太少了,我和宋小白就有两个了。”灵鸠一脸不甘心。 木皇:“你们两个不算。” “啊,那把我和宋小白的名额给出来,凑成四个!反正都四个了,不如再多几个吧。八个,八个怎么样?” “两个。” “堂堂皇帝这么小气!还怕我把你家秘境的东西都捡光了啊!算了,我也不跟你啰嗦,直接减两个,六个。” 木皇挪动嘴唇,就见灵鸠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啊!我还要去看看宋小白有没有受伤。人家高高兴兴给你面子参加宴会,就被你的人这样折腾,你还好意思跟我砍价。” 从未去过菜市场的木皇,被少女耍赖的样子弄得一愣又愣,紧接着喊道:“等等。” “又干嘛?”灵鸠回头,一脸谨慎的看着他。 这样子就像个普通的漂亮姑娘一般,让人生不起一点的防备。 木皇道:“别忘记了你们入秘境的条件。”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温和,木皇的脸色一沉,冷声道:“某些事情朕可以容忍,但是有些事,朕却不会放任不管。”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人可是个君子。”灵鸠摆摆手,一副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的表情,施施然的走了。 留下木皇和中年汉子在原地沉默着。 木皇不说话,中年汉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大约几秒后,木皇问道:“她说她是个君子,是不是拐着弯说朕是小人?” 中年汉子心头大汗,笑道:“木皇你想多了。” 木皇看着他。 中年汉子死撑着一张正经的脸。 灵鸠回到宴会上的时候,这里狼藉一片还没有被处理。她自然走到宋雪衣的身边,后者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她露出笑容后,便跟着笑了。 这一幕就仿佛冰雪消融,天山绝顶的晨光普照,温暖又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谁惹你生气了?”宋雪衣将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牵着她下了擂台。 灵鸠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宋雪衣道:“身上有味道。” 灵鸠闻言就低头去嗅着自身,除了浅浅的香味别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又怀疑的看着宋雪衣。 “血味和化尸散的味道。” 完全正中答案。 灵鸠吐槽,“狗鼻子。” “狗鼻子可闻不到。”宋雪衣不生气。 “噗嗤。”灵鸠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 抬头朝他看去,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就知道他这是故意逗自己高兴,“你呢?还不高兴嘛?”眸子轻轻一斜,扫过飞鹰王妃等人。 宋雪衣摇头。 见到她后,还有什么好生气。 何况,和死人或者疯子根本就没有必要动怒。 “鸠爷,宋爷,是不是要走了?”温包子走过来,朝两人问道。 “嗯。”灵鸠点头。 几人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愤怒的叫声:“谁准许你们走了!伤害我木国权贵,还当众杀人,论罪当诛!来人,人呢?都死了吗?还不把他们拦下来!” 灵鸠回头一挥掌,就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在木思静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出现一个足有半米宽,两尺深的坑。这一下立即就镇住了准备起哄的所有人,以及准备闻声再次赶来的士兵。 “木皇,你要是在不出声管管自己子女的话,我真会杀了她哦。”灵鸠对着虚空说道。 这副淡然态度让众人大惊,甚至有人觉得她疯了,或者是故弄玄虚。 大约过去了两秒,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木思静张嘴又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给黏住,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然后,木皇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响起,“走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却让整个大殿都雅雀无声,众人脸色满是震惊。 木皇竟然真的回应这个少女的话了,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惩罚她。这反映就是说,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其实都被木皇看在眼里,然而木皇却没有定宋雪衣他们罪!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木皇默许了宋雪衣他们的行为,默许了他们的嚣张以及废了皇女,杀了人的行为! “这女的不会是木皇的私生女吧!”这个念头在众人的心底浮现,目送着灵鸠等人的离去。 “我想起来了,传闻宋雪衣的身边不是总抱着个女童的吗?那女童听闻是上界而来的小仙,被世人称之为桃花小仙,只从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命相!”一人惊呼道。 他身边的人道:“我记得桃花小仙的名字叫做百里灵鸠。” 喧哗只是一瞬间而已,众人随即又沉默了。 灵鸠等人出了木皇宫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朦胧的黑,半轮明月悬挂。 灵鸠靠着宋雪衣的胸膛,看着外面的月色,喃喃道:“可惜明明都那么嚣张了,最后和我们作对的也只有金凤公主一个。如果多几个公主皇子也跟招惹我们,之后能去万森婆娑境的皇子女就越少,我们就啥都不用干了。” 宋雪衣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就你鬼主意多。” 灵鸠抓住他好动的手,学着他总是做的动作,放入自己的嘴里就咬了一口做惩罚,哼道:“要不是因为皇族身上携带整片大洲的运势,木家的皇族气运还很旺盛,解决了她要耗很多功德,我才懒得听她啰嗦。” “鸠儿无需为不相干的烦心。”宋雪衣柔声道,指尖传来的刺痛却酥麻到心底。 灵鸠道:“也没烦,只是当时听着觉得吵的很。”一边说,一边拿着宋雪衣的手就玩了起来。 宋雪衣任她折腾了一会儿,靠近她耳边笑道:“鸠儿日日说我喜欢揉着揉那,现在鸠儿是在做什么?” 灵鸠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抓着宋雪衣的手玩得不亦乐乎。怪只怪这人生得好看不说,连手也是如精心所雕琢,线条感优美,肤质清凉柔软,仿佛艺术品一样,拿在手心里都觉得舒服。 一边在腹诽着,灵鸠表面上淡定的说道:“给你看手相。” “鸠儿看出点什么了?”宋雪衣故作好奇的问。 灵鸠一脸高深莫测的晃着脑袋:“唔~不可说不可说。” 宋雪衣强忍着笑意,问道:“何为不可说?” 灵鸠瞪眼:“哪来那么多问题,乖乖给我看就是了。” “遵命。”宋雪衣谦卑的奉献出自己的手,对灵鸠柔声道:“我的仙主。” 他的眸子里神采在昏暗的轿子里,犹如秋波江水,晃晃荡荡得将人的心都给溺了进去。 灵鸠脸颊微微发红,故作威严道:“屈尊降贵,故作谦卑,是何居心!” 宋雪衣笑道:“我已将整个身心都奉于仙主之手,是何居心,仙主不知?” 灵鸠心里大骂一声妖孽,表面哼道:“油嘴滑舌,谁知道是真是假。” 宋雪衣忽然将她抱起来,没等灵鸠惊讶又将她放下,原来只是将她独自一人搁在铺着软垫的位置坐下,然后自身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灵鸠睁圆了眸子。 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见宋雪衣脸上温柔的笑容。俊雅绝伦的容貌,于昏暗中更加菱角分明,添了一分深邃和成熟。让灵鸠恍然再次明白,她的宋小白已经长大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眼底温柔的波光已近乎虔诚,“仙主眸可看尽天下真伪,不如亲自来看这份心意是真是假。” 手掌隔着衣料也能够感受到那片 内包裹着的心脏何其的活跃。 每一下的跳动都仿佛要跳出 ,将狂烈展现她的面前。 “仙主觉得是真是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灵鸠才听到宋雪衣的声音。她撇开眸子,拿出神棍转悠的临危不乱,淡道:“嗯,还算真诚。”然后又转回眸子,就看见宋雪衣露出的灿烂笑容。 男人的笑容用灿烂形容似乎不太适合,可在灵鸠的眼里,宋雪衣这时候的笑的确可以称之为灿烂,仿佛得到最想要一切的满足,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然后,宋雪衣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在灵鸠的手心落下轻吻,缓缓的说下誓言:“无论是精神\血肉\魂魄,我都将奉于仙主,我宋雪衣愿为仙主所生,哪怕神魂俱灭,只要您一声令下,万死不辞。只要仙主您需要……” 明明是往日旁人用来效忠的话,被宋雪衣说出来就跟海妖的引诱一样,勾起灵鸠心底最深处的野望。 “您需要吗?”宋雪衣最后问。 “不需要。”灵鸠听到自己冷静的回答。 她伸出手挑起宋雪衣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神魂俱灭,更不需要你万死不辞。我只要你站在万生之颠,不受任何人的欺辱,不被任何人压迫,不跪任何人!” “起来!” 捏着他下巴,将人托起来。 “砰”的一声,宋雪衣被她带的太急,头碰到了轿顶。 这一声惊醒了灵鸠,她表情一囧。尼玛!她刚刚怎么就入戏了! 说是入戏也不对,因为她对宋雪衣说的话都是发至内心。只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言行,都太装X了有木有!神棍模式弄习惯了之后,果断会坑了自己啊! “噗嗤。”宋雪衣的笑声再也无法忍住。 “少爷?你们没事吧?”素罗惊疑的声音再外面响起。 “没事。”宋雪衣道。 外面再没有了声音。 宋雪衣双手完全圈住眼前少女的腰身,“鸠儿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灵鸠恶声恶气道。 如果不是这厮突然抽风,带头跟她玩起来角色扮演,她也不会露出那种丢脸的样子摔! “仙主生我的气了?”宋雪衣又问。 灵鸠回头瞪他,“别仙主不仙主的了!好好叫人!” 宋雪衣小声嘟囔,“明明别人称鸠儿仙主的时候,鸠儿都很温柔。” “嗯?”灵鸠危险的上扬鼻音。又伸手捏住了宋雪衣的下巴,用这种强势的姿势来给自己壮胆,“我嫌我对你不够温柔?明明最得宠的就是你了,你还不满足?” 宋雪衣没有排斥她这个行为,反而配合着她,温声笑道:“哪怕仙主对他们的温柔是假,我都看得嫉妒,更何况是真的。” “你这像个什么样子!”妈蛋的,不是说嫉妒会让人变得丑恶吗?为什么宋小白嫉妒起来,这么魅力四射,情调盎然,都快要把持不住了怎么办!灵鸠恶声恶气的说道:“小气成你这样的男人也是世间难见了!” 宋雪衣但笑不语。 灵鸠默默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一抿嘴,伸手给他揉着头上撞到的包。 和她严肃表情不符的是她动作的极致轻柔,揉了一会儿,见宋雪衣还是没有说话也没动。 “服了你了。”灵鸠一副拿你么办法的样子,低头往他嘴唇轻吻了一下,“这个,只有你一个人有,他们都没有,够了没有?” “不够。”宋雪衣的回答之快之断然,让灵鸠一愣,然后摆出一副你真是太贪心了的样子。 事实上,这厮心里正喜滋滋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角色扮演,宠着宋小白什么的不要太有爱啊! 灵鸠又凑过去,吮了他的嘴唇一会儿再放开,高冷的问:“够了没?” “仙主是否不擅长?”宋雪衣似乎在尽量找着不伤灵鸠自尊的词汇。 然而这句话还是狠狠的刺激了灵鸠一把。 不擅长,不擅长,不擅长?是否不擅长!?这是被小看了吧!绝对的被小看了吧! 在宋雪衣的面前,灵鸠向来都不怎么爱动脑子,轻易的被激将了。 她“呵呵”一笑,“小样,让你瞧瞧什么叫真的技术。” 宋雪衣一脸包容的温柔。 灵鸠第一次觉得这副温柔的样子是那么的碍眼。 她化悲愤为动力,撕开宋雪衣的衣裳,一口啃了他的脖子,狰狞的笑着,“乖,我让你醉生梦死。” 宋雪衣胸膛鼓动,表情依旧丝毫不变。他一忍再忍,为的不就是这点福利么,可不能中途破灭了。 他敢肯定,只要他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的鸠儿一定会缩回她的壳子里,想诱她露出这副可爱的样子就难了。 一层薄薄的乌云遮住了半轮明月。 轿子在城外的庄子门前停下,素罗先扶着孙谷兰下轿,一会儿也没见灵鸠和宋雪衣下来。 孙谷兰面露疑惑,素罗想起来什么,脸色有点古怪,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 孙谷兰听完,脸色也微微变化,然后听到轻微的声响。 轿子的门帘拉开,宋雪衣怀抱灵鸠走出来。 夜色昏暗,孙谷兰也看到他衣裳似有点凌乱,边角还有破损的地方。 “鸠儿困了,我先抱她回去休息,娘也早日休息。”宋雪衣轻声道,抱着灵鸠离去。 孙谷兰默然无言。 温包子在后面啧啧有声。 翌日灵鸠和宋雪衣都呆在庄子里没有出去,从外出回来的温包子那里听说到飞鹰王妃昨日突然中邪,似乎是疯了的消息。 对此,灵鸠只评价了一句,“嘴臭的人总是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温包子闻言后也不再提起这事。 下午的时候,封思彤赶到了庄子,接着又在两天之内,九华洬和柳落也来了。 这时候,他们的人算是到齐。 宽敞的大厅里,众人齐聚一堂。 几年不见,每个人都有变化,又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柳落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一开口就憋死人的毛病却还在,不过偶尔沉默的时候,竟给人感觉危险如兽。封思彤的变化让封奕岂担心不已,一直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却谁都能感受到他对妹妹的疼爱。 “这次让你们来,是为了木国万森婆娑境的事。”灵鸠对众人开口说道:“这次万森婆娑境开启,你们就当是一场简单的历练,能得到多少好处就得多少,得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不亏,主要还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主。” 九华洬诧异道:“你打算让我们进去?怎么进?”万森婆娑境是木国皇族的秘境,开启之法一直掌控在木氏的手里,他曾想进也没机会。 灵鸠笑道:“啊,这次要进去万森婆娑境的人因为一场意外废了不少,我就跟木皇商量,让他多给我六个名额了。” 九华洬被她纯良的笑容给刺激了一下,没有多看。 从木皇手里拿到六个名额,似乎还没付出多大的代价。这忽悠人的本事,不得了了。 “明天就是入秘境的日子,你们都准备一下。”灵鸠又道。 温包子立即道:“这秘境注定和我无缘,我就不进去了。” “放心。”灵鸠瞥了他一眼。让他进去,不是送死或者包袱么。 温包子被嫌弃了,还一脸高兴的样子。 灵鸠道:“这六个名额是封思彤,封奕岂,李天安,柳落,九华洬。剩下一个,孙姨你去吗?”她早已注意到孙谷兰意动的眼神。 孙谷兰闻声,朝她露出笑容,“嗯。” 灵鸠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对她点点头。 灵鸠知道他们两个意思了。 从孙谷兰恢复了经脉天赋之后,就没想再一直当个深闺妇人。 事实上,灵鸠也明白,孙谷兰不是个柔弱的性子,倘若只做个普通的妇人,有宋雪衣的丹药相助也活不了太久,在许多事情上也无能为力。所以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孙谷兰也不会放过令自己变强的机会。 ------题外话------ 今日放出【封思彤】一只,这位可是黑暗的行者,冷面杀手~有这么一位酷酷的女儿是不是很带感呢!好了现在是问题时间,1:小彤是初次出场大概是十几岁?2:小彤是什么体质?3:小彤称呼99为什么?(时间还是晚上8点整!)还未有萌物的各位加油了~ 另外,昨日看很多亲说攒票不投的问题,水水都泪了!啥都不说,任你们虐我千万遍,爱你们如初恋!说干就干,万更早更送上。亲,看咱这么乖,投了呗!也许有亲问,既然写得出来为什么之前不写,若是最近日日能写出来,水水肯定是想多发的啊!实在是水水并不是只有码字这一件事要做,还有别的事,而且偶尔凌晨也卡文,真写不出来才没办法,不想乱凑。 水水是个真懒货,可更新上水水是真的唯一极少偷懒的了。 ☆、第080章 灵鸠谋宝 这日,依旧盛世昌亲自前来引路,将灵鸠等人带来了万森婆娑境的入口。 这里是一座脸面的山脉,一眼看除非难以看到尽头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原地已经站着了不少木国的年轻权贵们,当他们注意到灵鸠等人到来的时候,面色都变得格外的精彩。 “他们是谁?”大皇子木冥寒指着九华洬几人,朝盛世昌问道。 灵鸠和宋雪衣能够进入万森婆娑境就算了,这群在木国从未见过的人,又是打哪里来的。难不成连他们也能入了木国祖地秘境不成!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木冥寒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然而盛世昌的回答就是他最不想要听到的答案,“他们是随宋爷和桃花小仙一起而来的入境人。” 木冥寒的表情顿时僵硬冰冷,其他人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盛世昌没停他再度询问,又说道:“这是木皇的旨意。” 听说是自己父皇的旨意,木冥寒再大的不甘心和怒火都只能憋回肚子里。 只是对木皇产生了一点不好的设想:难不成父皇他傻了不成! 一群人很明显分成两方的流派,木国那边的权贵根本不与灵鸠等人站在一起。 灵鸠也乐得清净,环视周围打量着一切。 时间在众人的等候中渐渐的过去,本来还明朗的天空忽然浮现一阵乌云,没一会儿就把天空遮蔽得昏暗无比。 一滴滴的雨水下落,打在脸上冰凉。 灵鸠昂头看向前方,在那里有一处空间扭曲,连雨水也被被某种规则吞噬,渐渐形成一道圆环。 圆环呈现出半透明的青绿色,充满的庞大生机和威严感,让灵鸠才刚刚升起惊诧的心情,就见光环一荡开来,仿佛涟漪扫过每个人的身上,包括了她。 视线中仿佛看见了万千景象,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等到回神过来的时候,她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可是她知道她已经不在原先的地方。 因为她的眼前,鸟语花香,草木茂盛,河水清灵,呈现出来的是一副本该在画中的桃花源地。 只是看着这一片景色,人的心情就会放松宁静下来。 灵鸠闭上眼睛,轻轻的吸了一口清新怡人的空气,然后小腿朝地面一蹬,将地下朝自己偷袭而来的青藤震碎。 这里美好得朴素而真实,可是一旦你真的放松,需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灵鸠环视周围,没有看见其他人也没有感到惊讶。有过几次的秘境经历,她已经明白这种将人分散开的规则了。 “咿呀。”国宝君随手往半空一抓,将灵鸠刚刚击杀的青藤木魂抓入爪子里,跟吃开胃小点心似的塞入嘴里,“咿呀~” 灵鸠听到它的声音,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她已经知道了,天地万物都有魂,哪怕是一块石头都可能受到日月精华的洗礼,从而生出灵智精魂。这青藤能自主攻击她,自然是已经生了生命魂能。 对于国宝君来说,这样的小草魂能就跟人会吃青菜豆子一样。大鱼大肉经过静心烹饪后更好吃,青菜小豆子之类的,原汁原味也是挺有胃口的。 乾坤灵器内突然传来的动静让灵鸠诧异,她意念一动将云碧桃花散从乾坤灵器中取出,“怎么了?” 桃花伞轻轻的颤抖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其的吸引着它,血红的伞面上桃花盛开得更加的眼里妖冶。 有宝贝! 这个念头瞬间浮现到灵鸠的脑海。 她舔了舔嘴唇露出欢喜的笑容,对云碧桃花伞问道:“哪里?” 根据从云碧桃花伞哪里感受到的意念,灵鸠迅速的离开原地,朝着它所指的位置赶去。 万森婆娑境不愧为万森两字,到底都可以看到树木草林,天气的变化却让人防不胜防,一时烈日当空晒得人皮肤发紧,一会儿有大下冰雹,最骇人的是下雨时,那雨水竟堪比硫酸,滴落在人的身上,不防备的话立刻就能将人的肌肤腐蚀。 灵鸠赶了五日的路,路上遇到的生了灵精的草木袭击不少,偶尔也会遇到些实力不错的凶手,不过对于现在的灵鸠来说并不算什么,有惊无险的一一度过。 让她诧异的话,这一路她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秘境很大,大得出乎了她的预料。 木皇作为木国的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自国秘境的情况。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请自家和宋小白来保护他的子女?只是找个借口来讨好他们,让他们进入秘境? 灵鸠立即就否决了这个答案,虽然只是一面之缘,灵鸠也看得出来,木皇并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有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不必再钻牛角尖了。灵鸠想,反正她也不是故意不去完成承诺,既然碰不到人,她又改怎么保护呢?等到他们有缘相见的时候,她不刻意的避开就是了。 “吱吱吱吱”一阵怪异又熟悉的叫声突如其来。 灵鸠抬起头,额头就被某物给砸了一下。 “咿呀!”国宝君不满的给那砸了兔兔的坏东西一爪子。 罪魁祸首却灵活的躲开,朝着灵鸠吃牙咧嘴,好一副精灵古怪的模样。 灵鸠这才看清楚,原来叫声的主人是一只才半人高大的青色小猴子。这小猴子浑身生着的毛发为青铜色,就跟放久了已经生了古斑的青铜一样,看起来很是奇特。它眼睛细看,也是黑中泛着青,灵动又不失野性的瞪着灵鸠。 “哼。”灵鸠捡起刚刚被它砸了自己的石头,用力的一甩手也朝它砸去。 这一下要是砸中了的话,小猴子只怕要头破血流,连一声叫都没有就死得不能再死。 经历了五天的各种袭击,灵鸠不觉得眼前的小猴子就会是安然无害的小动物,何况刚给它还砸了自己。 如果不是她身体周围始终笼罩着一层灵能保护着她,就凭刚刚小猴子砸石头的力道,绝对也能砸死一个普通人。 这一次,青铜毛发的下猴子再次发挥了它的灵活性,险之又险的躲开了灵鸠砸来的石头。 “吱吱吱吱!”青铜小猴子仿佛是怒了。 灵鸠眸子一闪,想起来什么就朝青铜小猴子抓去。 青铜小猴子迅速的躲闪,速度之快绝对让人惊诧。不过到底还是逊色了灵鸠几分,被她抓在了手里。 “吱吱吱吱!” “吱吱!” 一阵阵的叫声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 灵鸠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只见茂密的丛林中,一个个青铜色的身影从中出现。 他们和灵鸠手里的小猴子几乎生得一模一样,都是青铜色的毛发以及黑中泛着青色的眼睛,用相同愤怒和野性的大圆眼瞪着灵鸠。 无论如何,灵鸠都没办法从这群古怪孩子的身上找到可爱的痕迹,因为它们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想要把她剥皮吃了的意思。 “这是猴海战术啊。”灵鸠后悔没有早点走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她觉得就算之前她早点走也没用,这里似乎就是这群猴子的领地。 “吱吱!”听着混乱的叫声,让人不由的烦躁,脑瓜刺痛。 灵鸠晃了晃脑袋,对一群虎视眈眈瞪着她的猴子们道:“不想它死的话,就让开。”举起手里的小猴子。 小猴子被她掐着脖子,小脸都是痛苦的颜色。 猴子群看到这一幕,瞪着灵鸠的眼神更加的愤恨。 灵鸠见此不惊反而还更加放松了点。从猴子们的反应看来,它们至少还有点智慧,听到她的话。这反而比听不懂要好办多了。 “我没有和你们为敌的意思,让我走,我就把它安然的还给你们。”灵鸠继续说道,往前面走了一步。 “吱吱!”猴子们躁动起来。 嗯?灵鸠诧异,她试着往后走一步。 猴子们依旧愤怒的叫喧着。 这意思的是怎么都不肯放她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灵鸠也么耐性了,“不让我走,还想让我放了它?门都没有,以为我怕了你们啊?”说着,她的手就开始用力。 在她手里掐着的小猴子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整个树林里的猴子们都疯狂了起来,它们跳着叫着,哪怕听不懂猴子语言,灵鸠大概也明白它们一定是在说要杀了自己,吃了自己的意思。 突然,猴子群安静了。 这样的变化引起灵鸠的注意力,她抬头看去,发现青铜猴子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抹银色走了出来,它的脚步可谓轻灵到优雅的感觉,让灵鸠觉得几分的怪异,好像现在向她走来的不是一只猴子,反而是一个身披银装绝色美人儿。 这猴子身材纤细却不是瘦弱,浑身是毫无杂色的银色,连眼睛也是灰银色,看起来颇有几分尊贵的感觉。 “吱吱。”它站在灵鸠三米远的地方,对着灵鸠指手画脚。 灵鸠的理解能力非常的高,看明白了它的意思,问道:“你能做主?” 秘银色的猴子轻轻点头,瞥了后面的青铜色的猴子群。 青铜猴子群们头低下头颅,明摆着对它表现出臣服听话的样子。 秘银色的猴子才又回头看向灵鸠。 灵鸠可以确定,她从这只银色猴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人性化的得意,仿佛是在和她炫耀自己的权势。 这猴子都成精了,人群里有分全,连猴群里也有分权夺势的了。 “我哪里知道你会不会中途返回,要是我把它给你了,你们就围杀我怎么办?”灵鸠一脸顾忌。 秘银色的猴子好像是受到侮辱似的吱吱的叫,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又回头对青铜色的猴子们叫了两声。它们一个个的都退出去好几米远,而且都聚集在一个地方,让出了一条足以让灵鸠离去的道路。 秘银色的猴子再看向灵鸠,眼神到底诚恳的很,好像再说:这样总行了吧。 自己手里的这只猴子该不会是它的崽子吧。灵鸠眨了眨眼,发现这猴子群明白就是有分等级的,银色的猴子绝对比青铜色猴子的地位高,自己手里的也是个青铜色的猴子,为什么被银猴这么在意。 灵鸠好奇心一起,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猴子,通过天眼发现这青铜小猴还真跟银猴有血缘的关系。 “难怪这么嚣张,一呼百应的。原来还是个官二代呢。”灵鸠看着手里的青铜小猴,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然后对银色猴子点了点头,朝着猴子群让开的那条道路离去。 在走了一段道路的时候,后面就传来银色猴子焦躁的叫声。 她甩手就将青铜小猴丢向了它。 银色猴子迅速的接住,然后猛然抬头,看向灵鸠离去的背影,银灰色的兽眼里一点不见之前的诚恳,只有浓浓兽性的凶残。 天空下起了雨水,这次的雨水并没有腐蚀性,却粘滞的紧,落在人的身上很不舒服。 茂密的树林里,一颗颗大树之间连接着碧绿粗细不一的藤蔓。灵鸠就穿行在里面,犹如惊鸿飞鸟,每每一闪而逝就不见了踪影。 在她的身后还跟随着好几道灵活的身影。 “啧,真是成精了。”灵鸠停留在一棵树木中,突然现身一剑刺穿了一道影子的眉心。 这追杀她的影子是一头足有两米高的青铜猴子。 话说半个时辰前,她把青铜小猴还给了银色猴子,假装离去。实际上她并没有要真的离开这里的意思,不说云碧桃花伞渴望的某物就在这边,就说这群怪异猴子们的紧张行为,就让她觉得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藏着什么重要的宝物。 宝物什么的,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本意是不想惊动猴群,偷偷的进入里面查探。 谁知道那银色猴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青铜小猴救回自己手里之后,立刻就派出几个好手来追杀灵鸠。 只是一个猴群对于灵鸠来说还有点麻烦,几只猴子的追杀对于她来说,就只是小问题了。 经过一路的反袭杀,十只被派出来的青铜猴子都被灵鸠无声无息的解决。她也再次悄然的深入了这片树林之地。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有青铜猴子的身影在树上跳来跳去,似乎是在巡逻。 这让灵鸠更加觉得,这个猴子群里绝对正在进行重要的事。 特意换了一身青绿色衣裳少女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兴奋的笑容。她对宝物的预感,总是很准的。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灵鸠通过青铜猴子们不经意的动向,最终来到的是一片绝地。 她站在一棵树枝头看向前方,这里是一处断崖,青铜猴子就是在这里跳下去不见的。 寻死?怎么可能。灵鸠确定后面一时半会不会有别的猴子出现,才跳下树枝来到断崖边上。 低头往下方一看,发现这断崖处盘旋着很多的藤蔓,下面有薄云漂浮,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又潜藏着什么。总觉得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堕落深渊,无法翻身的感觉。 只是想要得到总是要付出的。灵鸠没有考虑多久,觉得自身携带的一切足以面对大多情况后,纵身一跃就跳下了悬崖。 半途中她控制风灵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环顾周围发现悬崖处的藤蔓比上面树林的藤蔓还要粗壮很多,哪怕是站着一人也不是问题。 等灵鸠脚踩着藤蔓行走的时候,就完全证实了她的想法。那群青铜猴子就是靠这些藤蔓在断崖中行走,并不是寻死。 “吱吱。”的叫声在头顶响起,灵鸠迅速的隐去身影。一只青铜猴子从天而降,灵活的行走在藤蔓之间,比走在平地上还要安然轻巧。 在路过灵鸠藏身之地的时候,它似有所觉的瞅了瞅鼻子,怀疑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到人的踪迹,才疑惑的晃了晃脑袋,然后继续的前行。 这猴子没有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贴上了一张黄色纸人符。 等青铜猴子转过了悬崖的一个转角,灵鸠才现身出来,“安宛若的绝学还是挺好用的,只可惜对修为高点的人就不管用了。”通过和纸人符的联系,灵鸠无声无息的顺着青铜猴子走过的道路而去。 悬崖峭壁之间几乎都没有多大区别,这一路走来灵鸠惊讶的发现,猴子群的族群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如果不是通过这种跟踪的方式,让她自己慢慢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何时才能找到。 从一个峭壁处的镂空山洞穿越,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耳朵里尽是猴子们的吱吱叫声。 灵鸠还未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快速的收敛住自己的气息,藏身在最近的一处大树后,然后才仔细观察眼前的情况。 一眼看去,满山的丛林果树,猴子们上串下跳,似乎都在忙碌着什么。它们每个手里都捧着果子,朝着一个地方赶去,看上去杂乱无章,事实上却很有效率。 灵鸠微微张嘴,心想:这里不会是花果山吧,如果再出来个叫孙悟空的美猴王就更有意思了。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草木果香味,青铜猴子们手里捧着果子个个都不是凡品,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果啊。 灵鸠一直觉得自己够富有的了,眼看着这群猴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它们采集这么多灵果做什么?难道是话本里说的猴儿酒?”灵鸠悄悄的穿越在树林之间,她前进的速度不快,因为这里的猴子实在是太密集了。“普通的猴儿酒只是叫做猴儿酒而已,可有一种货真价实的猴儿酒,却是由灵猴酿制,聚无数灵果精华酿造所成,方子历代都被猴族传承,人们想要夺得却不曾听人真的得到过。” 伴随着深入,她看到了一个熟人。不对,应该说是熟猴。 别问灵鸠是怎么从三只几乎一样的银色猴子中,认出那只和她有过一次交锋的银猴。反正她就是一眼看出对方的身份,三只银猴应该都是母的,互相看似和谐的呆在一起,实际上眼神接触的时候都是火花。 这让灵鸠想到了宫妃之间的笑里藏刀。 银猴的灵敏程度显然不是青铜猴子们能够相比,灵鸠才走神了一瞬,它们就似乎有感觉迅速转头。 “吱吱!”三只银色猴子互相之间都露出疑惑和谨慎的表情。 它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不过既然都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妥,它们认为绝对有什么问题。这个重要时期,任何一点意外都不能放过。 三只银猴暂时放下了互相之间的争奇斗艳,用猴语交流了一番之后朝三个方向查探。 早已迅速离开原地,却也没有躲得太远,隐藏在一棵树洞里的灵鸠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群猴子不好对付啊。 “咿呀~”国宝君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软萌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里,安慰着她,“咿呀呀~” 兔兔想要什么?国宝去帮兔兔拿! 灵鸠听明白国宝君的意思,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摇头道:“银猴的五感都灵敏到这种程度,这还不是它们真正的王。我想它们真正的王五感会更加的敏锐,能够发现到你也不一定。” “咿呀!”国宝君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灵鸠轻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要的东西是实体,以你魂体去收取的话,应该很消耗力气。上次在放逐之地消耗的力气还没有补回来,这次就不要再冒险了。” “咿呀喵~”国宝君用软绵绵的脑袋蹭着灵鸠的头发。兔兔在关系它呦~好高兴~ 这才是真正的萌物啊。灵鸠感受到头顶软绵的触感,心想哪怕国宝君啥本事都没有,就凭这副样子加卖萌的技能,就足以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了。 哪怕是她,都产生一种哪怕国宝君白吃白喝,不会干活,她也愿意养着宠着的冲动。 不过现在还是干正事的时候。 “乖乖。”灵鸠拿出许久没有动用的木偶傀儡。 木偶傀儡僵硬的昂头,“徒儿~啥事啊?” “呵。”灵鸠微笑道:“知道这群猴子的身份吗?” “不知道。”木偶傀儡毫不犹豫的说道。 “很好。”灵鸠点头,似乎没有任何怀疑,“现在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最近有点风寒,头昏脑涨,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出错。”木偶傀儡发出痛苦的声音。 灵鸠没等它说完就道:“我虽然不是正统的医师,但是好歹也跟在宋小白身边不短的时间了,对于魂体也非常的了解,不如就让我给你医治医治好了。”说着就要动手。 “别别别别别!”木偶傀儡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如果不是灵鸠灵魂境界够强,怕不止是些许的刺痛那么简单。她手掌不由的一用力,木偶傀儡就发出不堪重握的龟裂声,“别吵。” 听出灵鸠语气的一点不耐烦,夏侯乖乖立刻就停下了尖叫,可是话语依旧不依不挠,“我说小妖魔,怎么说老子都你的师傅啊不是,尊师重道懂不懂?你不孝敬师傅就算了,还想让老子去劳神动骨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灵鸠淡然的再次打断它的啰嗦,“你以为一声徒儿是这么好叫的?” 木偶傀儡浑身一僵。 灵鸠又道:“最近过得不错吧,跟在国宝身边滋补了不少吧?手臂也长回来了不少,看起来挺健康的,胆子变大了,话也多了,又欠收拾了?” 木偶傀儡哑口无言。 它就知道,小妖魔永远都是小妖魔,休想有一天能成佛啊! 原以为这段日子只要不出声,小妖魔就会忘了自己。偶尔出个声什么的,小妖魔也没怪罪,还以为是懂得尊师重道,知道老子的才华和重要了,谁知道一切都没变! “您想要小的做什么?”夏侯乖乖最终还是没有胆子去挑战灵鸠的权威,谁知道对方又会想到什么可怕的法子折腾自己。它后悔啊,怎么就把看家本领教给这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下妖魔了呢! 灵鸠眯了眯眼,笑道:“拉仇恨什么的对你来说最轻而易举了不是吗?” “绝对不是!”夏侯乖乖义正言辞。 灵鸠似乎没有听到,接着道:“听我指令,在关键时候能把事情闹得多大就闹多大,引走这群猴子是最好了。” 夏侯乖乖明白她到底是要自己做什么了,汗津津道:“主人,你不能啊!” 灵鸠道:“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相信你。” “求你千万别信小的,小的怕您失望!”夏侯乖乖悲痛自卑。 灵鸠严肃道:“别这样说,上次在李家密室里你就做的很好。” 夏侯乖乖心说上次只一个人,这次却是一群凶残猴子啊!“主人,小的真的做不到啊!” “嗯?”灵鸠危险的挑起鼻音。 夏侯乖乖躺尸,“主人放心,做不到,小的也会认真做!” “很好。”灵鸠鼓励的拍了拍它的木偶头以作鼓励。 夏侯乖乖继续在她的手里躺尸,侧卧流着海带泪。 灵鸠在这个树洞一呆就足足呆了半天的时间,天色渐渐黑暗时,白天果山的热闹才渐渐的消停了不少。只是比起白天,夜里果山的防御程度半点不减,甚至更加的严密。 灵鸠通过树洞的缝隙,总是不时就可以看到有一双光芒在夜色里一闪而逝,她知道那是猴子们的眼睛。 “去吧。”眼看天色黑暗最浓时,灵鸠拍了拍夏侯乖乖的木头屁屁。 木偶傀儡的身体僵了僵,大有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烈感,看得灵鸠差点都要安慰安慰它,告诉它怎么说它也算她的所有物,不会让它死了。 只是一想到夏侯乖乖那贱性,如果她真的安慰它了,它绝对会顺杆子上爬,做事不认真不说,又要跟她墨迹一段时间,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夏侯乖乖走的慢,就是想让灵鸠心软。只是事实证明,想让小妖魔心软,绝对是天下红玉的节奏。最终,夏侯乖乖一咬牙,冲出了树洞。 夏侯乖乖的身体小,又是木头做的身体,猴子们想要发现它还真不容易。 灵鸠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儿,就听到夏侯乖乖那嚣张的笑声:“小畜生,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一身锈毛,绿豆眼,手脚不协调的样子,居然还穿衣服?噗!你以为你往身上披几块烂树叶就能变人了?哎呦,真是笑死老子了!瞧瞧你那傻逼样!” 灵鸠抽了抽嘴角。傻逼这个词汇,她也就说了不到三次,也不知道夏侯乖乖是什么记住的,还用的非常正确。 不管夏侯乖乖到底有多嘴贱,能够完成她布置的任务就是最好的了。 灵鸠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夏侯乖乖的确吸引了不少的仇恨,可是猴子群并没有因此混乱,该有巡逻依旧有。只是相比起一开始的严密,很明显要松懈了不少。 灵鸠手里出现十张纸人符,被她洒上不同的兽血,然后挥手放了出去。 这一次又引起了猴群的不少注意力,吱吱的叫声在黑夜中非常的清晰。 灵鸠寻了个时机就冲出了树洞,往通过半天观察后,发现的方向飞跃过去。 连续避开了两次的巡逻耳目,这里已经再也看不到巡逻的青铜猴子身影。灵鸠靠在一棵树背后,鼻子轻皱,嗅到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醉人香味。 她的精神有一瞬的沉迷,突然一道轻微的响声惊醒了她。 灵鸠额头瞬间冒出薄薄的虚汗,这是什么香味,竟然让她沉醉了!到底是香味本来就有这种能力,还是独独对她的效果这么大? 自从修炼神棍功法,得到圣力修炼传承,还有国宝君的存在,都令灵鸠的灵魂的境界强度让人吃惊,幻术和 类的术法对她几乎无效。这次被外来因素引诱沉迷,对于灵鸠来说,还是数年来的第一次。 灵鸠来不及考虑更多的事情,先更加靠近树身,隐匿自己的气息和身影。 她看见昏暗中,两排青铜毛发的猴子行走在树木枝干藤蔓上,它们的姿态非常的古怪,让人联想到宫廷的侍者,却还没有找到人的那种恭敬规范的感觉,颇为有点小丑作怪的不伦不类。 不过也不会有多少人会也关注它们姿势的不规范,因为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目光一定会被中间的金色猴子吸引。 这个行走在两排青铜皮毛猴子中间的猴子足有两米高大,浑身的皮毛金黄没有丝毫的杂色,顺滑得让人想到了鎏金。黑夜里,它就仿佛是个最最引人瞩目的发光体,一步步走在树干上,姿态竟然和人差不多。 灵鸠眼珠子一动,注意到这金色猴子长得竟然也很英俊。 没错,就是英俊!哪怕是以人的目光去看,也觉得它生得一副好相貌!明明它并不是一张人脸,可是那张金毛不羁向外,露出干净的脸庞,一双金色斜飞的浓眉,以及一双黄金色的竖瞳,以及属于猴子的鼻,抿着一条线的嘴唇,令它整个看起来,异常的狂野不羁,气势惊人。 让人惊讶的是它身上还披着一件金色的袍子,因为金色和它本身的皮毛颜色相近,所以一开始灵鸠也没注意到。这袍子被它穿着有点奇怪,却并不会不伦不类。 这就是这个族群的猴王吧?而且看样子,它已经非常接近人了!灵鸠心里惊讶,同时也有点无语。总觉得眼前这一幕非常的熟悉,就跟人间帝王游御花园似的,接下来不会是妃子偶遇争宠之类的吧? 随后发生的一切让灵鸠已经无力吐槽了。 一抹银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昏暗的天色,若隐若现的明月之下,翩然的跳跃在树木藤蔓之间。 如果它不是一只猴子,灵鸠会觉得眼前一幕也许真的会很美。只是可惜,真的不能怪她无法欣赏一只银色母猴在树上活蹦乱跳的舞姿。 尤其是母猴的耳朵佩戴的一朵大红花,真是让灵鸠看得无比的刺眼。 也许这副样子的银色母猴,在其他猴子的眼里是非常的诱人美丽的呢?灵鸠忍不住产生这样的设想,倘若猴王能够被母猴迷住,和它来一发的话倒也挺好的,可以为她争取到不少的时间。 灵鸠眼睛微微发亮。 从银色母猴出现,猴王的队伍就停下了。两排青铜猴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银色母猴,猪哥的样子明显。也是因为看到这一点,灵鸠才会产生上面的那种设想。只是猴王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啊,深沉得不知道是被迷住了,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吱吱~” 灵鸠觉得自己长见识了,第一次知道猴子的声音也可以叫得这么一转十八弯,甜腻得让人发麻。 “滚。”一道雄厚沙哑,堪称威压性感的男人声音响起。 灵鸠瞪圆眼睛,想知道谁这么大胆竟然说话了。更吃惊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别的人在吗? 一秒后,她就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金色猴王的身上。 刚刚的声音好像是猴王发出来的!? “吱吱!”银色母猴似乎不甘心。 金色猴王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开,露出一个浅笑,“回去,吾今晚没兴致。” 灵鸠呆住了。 这种狂野不羁的笑容出现在猴子的脸上科学吗?而且这猴子还说人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有点过于直接了,让金色猴王有点察觉,侧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前面的银色母猴又开始叫了。 金色猴王有点不耐烦,金色的竖瞳也更加的尖锐,“滚回去。” 银色母猴发觉到自己的王是真的动怒了,不敢再多逗留,灰溜溜的从哪里来打哪里去。 金色猴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对身边的青铜猴子问道:“前面怎么这么吵闹?” 青铜猴子迅速的奔腾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在金色猴王的身边低声“吱吱吱吱”的叫着。 金色猴王听完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公的杀,母的先留下,让吾看看后再作决定。” “吱吱。”青铜猴子连连点头。 “偏偏这个时候生事。”金色猴王皱着双眉,“算了,回去。”它返回之前来的方向。 最近是特殊时期,它不能让那件东西有任何的意外。 青铜猴子们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上。 这时候的灵鸠早已悄悄的先它们一步深入了那处。 空气中的漂浮的香味,总是时有时无,对自己的吸引很大,让灵鸠不敢有任何的放松,伴随着深入她看见了前方竟然没路了,只剩下两座用树木搭建而成在树枝之间的木屋,后面的石壁上也有几个洞口。 这木屋不算精致,可是对于猴子来说,绝对算得上别致了。 难道这就是猴王居住的地方? 灵鸠想了想,选择靠近最前面的木屋。 木屋不小,不过想到之前看到的猴王两米高大的身躯,灵鸠觉得木屋建成这样也不算大了。她没有选择立刻进去,而是找到个窗户的所在。无声的伸手过去,发现没有禁忌之后,才慢慢打开。 从窗户看去,木屋里面的东西不多,桌椅床榻,最简单不过的布置了。 然而灵鸠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床榻上静坐着的身影。 从身影上看,这分明就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灵鸠跳进窗子里,有意的发出声响,引得床榻上的女子受惊一般的看过来。 两人对视在一起,灵鸠的眼睛里闪过了然。 床榻上的女子灵鸠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说过话。 这女子肤白眸黑,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挺的鼻子下樱唇薄薄,静坐在床榻上,整个人犹如明珠生晕,散发着温润儒雅的气质。 哪怕受惊的样子,也并不显得太夸张。 “玉凤公主。”灵鸠喊道。 之所以认识这个女子,就是因为她也是木皇子女中的一个。 木连城沉默了半响,才轻声道:“桃花小仙。” “叫我百里,或者灵鸠就行了。”灵鸠笑着走过来。 木连城声音始终轻柔却不怯弱,“百里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为好。” 灵鸠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会向我求救,居然叫我走?” 木连城淡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之前也不相识。” 灵鸠打量着木连城,这种态度和宋小白有点像啊?忽然,她脸色微微一变,想也没想就往床底下钻去,探出头对木连城道:“别露出破绽了。”说完就迅速缩回去。 木连城轻轻张嘴,眼神有点惊讶。 在宴会上那么嚣张跋扈,看起来傲气得不得了的桃花小仙,竟然会钻床底? 木连城心里忽然升起几分好笑之意,不过随着看从窗户跳进来的金色身影,她的笑容就悄然的淡去。 ------题外话------ 恭喜昨日【落翼樱】夺得小彤,贴心送于【何夕醉成诗】,如今杀手酷女儿就是SS的啦!撒花~\(≧▽≦)/~以后SS啥都不怕,有酷酷女儿随身保护!一切不要太有爱~! 继续万更送上,月底将至,水水埋头拼搏,只求手里留着票票的亲投给黑萌!万分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么么么么么!月票不投的话,下个月就作废了哦~ ——另推荐鱼鱼文:独宠萌妃(摄政王和萌狐的萌宠故事~) ☆、第081章 灵鸠异变 这进屋子的身影正是灵鸠之前见到的金色猴王。 它正门不走,偏偏和灵鸠一样走了窗户。一入窗子里,它的鼻子轻轻嗅了嗅,朝木连城问道:“有人来过了?” 这么直接的问话,让床底下的灵鸠诧异了一瞬。然后听到木连城同样淡然的话语,“嗯,有人来过。” “女人?”猴王问道。 木连城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管男人女人,都已经走了。” 猴王抿了抿嘴唇,有点兴趣的问道:“漂亮吗?” 木连城没有回答,猴王却兴致不减道:“有你漂亮吗?” 床底下的灵鸠觉得猴王这张脸还真是长对了,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是这么的放荡不羁,狂野风流。 “猴王没有别的事就请走吧。”木连城直接说出逐客的话。 “不走。”猴王想也没有想的拒绝,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的女人?” 灵鸠:“……”原来这还真的是金屋藏娇啊。只是猴王并没有霸王硬上弓。 木连城到底是个女子,加上知道自己床底下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因此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浮上了羞恼的嫣红,“不可能!” 猴王金色的竖瞳里闪过凶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不就是觉得你我同非同源么。如果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入我的眼,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 木连城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说什么那你就杀了我的话,而是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天生为人就觉得比别的生灵尊贵了?现在我的手下,随便一只青铜小猴都能杀了你。”猴王冷淡的说道。 木连城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一人一猴就这么沉默着,猴王闭着眼睛,好像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灵鸠并没有轻举妄动,坦然呆在床底下,一呆就是一晚上。 这里面反倒是木连城别扭的怎么都没办法睡着,到了第二天天亮时,神色都有点憔悴。 “你再慢慢考虑好了。”天边第一缕晨光出现的时候,猴王就睁开双眼,对木连城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从窗户离去。 木连城坐在床榻上等候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才轻轻的敲了敲床床板。 床榻下面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木连城忍不住怀疑,难道桃花小仙已经走了吗?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心里有点失落,毕竟这是唯一碰到的人,说没有一点被救走的希望是不可能的。 “桃花小仙?”木连城低声的喊道:“百里?你还在吗?” “唔。”床底下总算冒出点了声音。 一个绿色团子从床底下滚出来,然后大字型的躺在地上,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那眼睛斜睨着床榻上的木连城,有点不耐烦的凶狠以及茫然的呆萌,两者融合在一起呈现出让人心乱神驰的冲击力。 木连城一下没有了言语。 “现在才几点啊。”灵鸠喃喃的说道,眼睛眯了又眯,有种还想继续沉入梦乡的冲动。 木连城默然无语。 最终灵鸠还是站了起来,随意的理了理并没有多少皱痕的衣裳,对木连城道:“那猴王对你还挺尊重的啊。” 提到猴王,木连城没有多少好脸色,“他只是无所谓罢了。” 因为无所谓所以不着急,反正人已经被它关了,猴王自信木连城逃不出它的花果山。 灵鸠随意的坐在一旁,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知道猴王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木连城没有隐瞒的意思,“我被抓已有三日,猴王忙什么我并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道:“不过它对我说过,如果我成为它的女人,它就可以让我品尝人间绝味,让我常驻青春,大涨修为。” 灵鸠一笑,“这么好的条件,干嘛不答应?” 木连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灵鸠耸了耸肩膀,“也是,看那猴王的样子就是个色胚,不会从一而终的货色,说不定现在迷恋你,下次就去迷恋别人了。” 木连城有点恼怒道:“不是因为这个!” “哈哈。”灵鸠大笑。 木连城这才知道,自己被她给戏弄了。 过了一会儿,灵鸠发现木连城已经冷着一脸,沉默着那里大有不再理会自己的意思。她想,什么像宋小白,也只有那一点点,无论是性子还是城府都没有宋小白厉害。 “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灵鸠问道。 本来已经打定注意不想理会灵鸠,可是一听她语气认真,木连城还是没忍住应道:“什么交易?” 灵鸠拿出一张三角符交给她,“你今天晚上让那个猴王来见你,然后把自己烧了放进茶杯里给它喝。你放心,这比药还无色无味,猴王不会察觉的。之后,猴王一定会走,不会为难你。” “好处呢?”木连城没有立刻去接灵符。 灵鸠道:“我救你出去。”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木连城道。 灵鸠微笑,“因为你只能相信我。” 木连城嘴唇一抿,最红把灵符接入手里,说道:“希望百里能够遵守诺言。” “放心吧。”灵鸠笑起来,露出结拜的贝齿,纯良无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木连城就是觉得她的笑容很狡诈。 可惜,她现在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日,木连城第一次主动出门,立刻就有一只青铜猴子冒出来挡在她的身前。木连城没有继续要走的意思,对青铜猴子说道:“我今夜要见猴王,你去跟它说吧。” 青铜猴子不会人语,不过却听得懂人语,点了点头后见木连城进了屋才再次藏身入林子里。 它没有发现一抹绿色的身影迅速的从木屋离去,穿梭在树林之中。 这一天的时间,灵鸠都在游走整个树林,将大概的路线给的弄清楚之后,也知道了猴王的去向。 夜里,灵鸠再次停驻在昨日猴王路过的地方,发现果然有银猴在悄然的等候着。 当她悄悄的去注意那银猴的时候,发现今晚上妄想来个偶遇,让猴王怜惜的银猴竟然正好就是她熟悉的那一只。 哼哼。灵鸠嘴角轻轻的一勾,露出笑容。 银猴还在专心等着猴王的出现,并没有发现刻意隐藏的灵鸠,当它被灵鸠迅猛的一击抓到的时候,想叫都已经来不及。 “我这人就是喜欢这么以德报怨。”灵鸠微笑看着手底下的银猴,“没想到我没死吧?” 银猴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也认出了灵鸠的身份,随即它眼睛适当的露出疑惑和求饶的光彩。 这份演技,就算是一般人都未必比它出色。 “放心,我不杀你。”灵鸠道。将手里的一张灵符烧成灰,丢入它的嘴里,“我会让你如愿以偿,醉生梦死。”觉得一张不够,灵鸠又把宋雪衣当年给猪吃的药粉撒入它嘴里。 “好好享受吧。享受完了,也不用记得我,我做好事一般都不留名。”灵鸠笑着就把银猴丢在了地上。 银猴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却发现自己的叫声一点威力都没有,软绵魅色得腻死人。 灵鸠实际上并没有离开,而是藏身在某处,静静的等候着。 一阵狂风而来,夹带着热浪。金色的猴王独自来到,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银猴,然后两者就仿佛干柴遇到了烈火,灼烧起熊熊的火焰。 灵鸠知道木连城成功了,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原地。 一路从树林来到从未来过的岩山峭壁,灵鸠不得不嗅着空气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谨慎自己不可以沉醉进去,终于发现一个隐秘的山洞入口。 入口处并没有猴子的防御。灵鸠进入其中的时候想,也许是因为金色猴王太自信?也可以说是聪明。毕竟能够闯过它们前面防御到这里来的人,哪怕再有青铜猴子守着,估计也防不住。 “好浓的香味。”灵鸠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点昏沉了。连忙闭住呼吸,顺着前路走了大约五分钟,发现眼前竟然没路了,只剩下一个天坑所在。 “咿呀。”国宝君轻轻叫着,意思是说东西就在下面。 云碧桃花伞的异动一直没有停止。 “你们可都记得给我指方向啊,总觉得要是直接掉下去的话,会死的很惨。”灵鸠朝两者说道,然后纵身一跃。 正如灵鸠所想的那样,这个天坑实则为一个无底洞。倘若就这样不断的下落的话,绝对下落几百年都没有个尽头。不过玩掉落游戏显然不是灵鸠的目的,她发现天坑里同样有不少藤蔓和峭壁的存在,通过这些可以简易的行走。 走到某处的时候,灵鸠还发现了几根金色的发毛。说明金色猴王真的来过这里,并且她也找对了地方。 某个转角峭壁被一层藤蔓遮挡,灵鸠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入口了。 从藤蔓遮掩的入口进入,身体好像通过了一层水膜。 这是结界? 怪只怪这结界竟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才让灵鸠一时着了道。 只怕现在金色猴王已经发现了她的偷入。 “反正都被发现了,现在走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多拿点好处。”灵鸠极快速度,冲到了山洞深处。 当看到满眼七彩,一汪小小水潭的时候,灵鸠有一种果然如此又出乎意料的情绪。 周围耸立着几株水晶植物,也不知道怎么散发着七彩光芒,中央的水潭为一种浓稠的青色,犹如碧玉,充满着浓浓的生机。 “这就是猴儿酒吗?”灵鸠没有见过,自然不清楚是不是找对了东西。 不过哪怕没有找对,眼前的也绝对不是普通货色就是了。 灵鸠拿出一个瓷瓶,往水潭试着装了一点,然后发现瓷瓶瞬间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灵鸠诧异,又试着拿出玉瓶子,再去装。这次倒是装了一点,不过不到三秒也碎了。 “我靠。”难道说,她费尽力气来找的宝物,竟然没办法带走? 灵鸠不信邪的又装了几次,无一例外容器全部都碎了。 “咿呀!”国宝君用爪子拍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灵鸠一脸郁闷,然后转头看向那几株七彩水晶样的植物,化悲愤为力量的去挖。 “这一看也不是普通东西!”手里出现一柄弯刀,把法器当锄头用,几次三番的挖掘总算挖了一株到手,放入乾坤灵器内的时候发现可行,灵鸠的动作立刻就快了。 “嗯?”她才将七彩水晶植物放入乾坤灵器的时候,云碧桃花伞竟然趁着她打开乾坤灵器的瞬间,主动的从里面飞了出来。 只见桃花伞毫不犹豫的冲入水潭之中,耸立在水潭之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灵鸠注意到桃花伞伞柄的地方竟然长出了根系,细小如毛发的根系接触到水潭,微微的颤动着。这种轻微的颤动让灵鸠觉得桃花伞正在享受着,极为的享受。 “喂喂喂!你别一个人喝完了啊!”原以为以桃花伞的体积,吸就吸吧,反正得益的还是她,她又没容器带走。然而发现桃花伞吸收的速度之后,她就淡定不能了。 明明云碧桃花伞就那么点大,可是才没过多久,灵鸠竟然发现水潭整个水面已经低了一点点。并且并随着时间的过去,云碧桃花伞吸收的速度并没有变慢,反而有越来越猛的趋势。 灵鸠大吼一声,快速把剩下的三株七彩水晶植物挖出来丢进乾坤灵器里,就来个猛虎扑山,也趴到了水潭边上。 “喝,都喝!带不走,就全部喝了!”灵鸠叫着,也不管不顾的尽量往肚子里咽。 这一喝她就发现这水潭里面的液体就和它看起来的一样,充满着勃勃生机,一口入肚顿时觉得浑身的细胞和血肉都活了一般,如火的灼烧着,却并不难受,更像是初生时被母体包裹的温暖。 灵鸠的脸颊瞬间浮现嫣红,大口大口喝着,眼眶都红了。 别看她人小小的,却不知道回事,喝水的速度也不慢,整个身体就跟个黑洞一样,迅速的吸收着水潭里的液体。 云碧桃花伞似乎感觉到危机感,可是和它抢的人是它大主人,它没办法呵斥只能用尽力气的去多争一点。 “咿呀?咿呀呀!”国宝君看了一会儿,又愣了一会,紧接着它就惊醒了。 “嗷呜~”它发出一声低吼,从灵鸠头顶跳下,整个就漂在水潭上方,张开小嘴就跟个风口似的,把水潭液体尽数往里面吸着。 魂体的它自然没办法吸收这股能量,实际上它是通过魂体的口,连接着 的本源空间,把水潭液体送到 那边,让 国宝君吸收。 这样的行为非常的消耗精神和能量,目前的它也做不到一次送太多,所以比起桃花伞和灵鸠的吸食速度,反而还慢点。不过消耗是一方面,对于它 的滋补绝对占了更大的好处,一点都不亏。 三个小贼,谁也不浪费一点的时间,大口吸食水潭宝水。 云碧桃花伞伞身散发着一股生机,好像枯木逢春,有了真正的生命。灵鸠的身体渐渐浮现一层红光,隐隐卓卓让人看不真切,似乎某种生灵的幻影又好像不是。 “啊啊啊。”不知道过去多久,灵鸠觉得浑身都刺痒难受,从血肉深处发出来的疼痛。 她停下了抢夺宝液,事实上也不用再继续抢了,因为水潭已经空了。 绿衣少女翻滚在地上,嘴里的叫声并不大,跟小猫的哽呜一样,可怜至极。 “咿呀!”国宝君连忙跑到她的身边,来回在她身边转悠着,却看不出她到底出问题了,着急得双眼都冒出了银光,“咿呀~咿呀~” 兔兔,兔兔不痛,不要痛~ 不过上天根本就不听国宝君的话,灵鸠的叫声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的严重,身上渐渐的溺出鲜血。 鲜血把绿衣染成了深色,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香味足以让任何生灵疯狂。 国宝君充满担忧的银蓝眸子里渐渐弥漫起一种暴躁的情绪,它突然停下了跳动,停留在灵鸠的脸庞边,小心翼翼的用小鼻子蹭了蹭灵鸠,又用舌头轻轻舔着灵鸠的脸颊。 灵鸠似乎是被脸庞的冰凉惊醒,她微微睁开眸子,嫣红的眼眶和黑色水润的瞳仁,那双瞳仁仿佛凝聚了红尘三千的万丈情忧,又潋滟无暇印出旁人的身影,能勾走所有在一眼看到她时的人们魂魄。 国宝君呆立在原地。 灵鸠似乎暂时似乎了意识,并没有认出国宝君的身份,朝它看着就像是看到唯一的依靠,低低的呢喃,“保护我。” 她的语调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是哀求又像是命令,哪怕叫人为她去死,旁人怕都会毫不犹豫去了。 “咿呀。”国宝君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柔软声音,继续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颊。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水潭底下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轻轻滚动了两圈,一开始似想要偷偷滚走,这时候却朝灵鸠的方向滚过去。 嘭! 一声巨响突如其来,金色猴王横冲而来。 它金色布满了血丝,鼻子喘着粗气,可以看到热浪。 “在哪里,这味道,是她!”猴王双眼一瞬看到了灵鸠,它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水潭失去的生命液体,反而是躺在地上,满身沾血的灵鸠,“是你,是你!” 它发出疯癫一样的叫声,朝灵鸠扑上去。 ------题外话------ 哈哈~我已经透露出好几次了,不知道亲亲们发现什么没有~! 月票啊月票,本月倒数3天!和后面差距实在不大,水水只求黑萌能够保住原位,求各位姐妹们支持给力!心里实在很不安!大么么!爱你们! ☆、第082章 众生争夺一人 “嗷!” 狂暴的吼啸响起,一只巨大的兽掌出现,将激动万分的猴王拍飞出去。 暂时失去理智的猴王没有想到周围还会有生灵的偷袭,它布满血丝的双眼环顾周围,发出同样狂暴的吼叫声,“吼,谁,是谁,出来!” 国宝君自然不会出现,它站在灵鸠的面前,银蓝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猴王,只要它有一点异动,就要将它拦截。 猴王连续的喘息着,白白的气息像是被火燃烧的白雾。它双眼贪婪的盯着灵鸠,似乎想要将她吞噬入腹,又带着强烈的谷欠望。只是那一双突如其来的叫声,以及兽爪又让它本能的恐惧,就好像是血脉上的压制,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在来至魂魄和血肉的吸引以及压力的对抗下,猴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忍受不住空气的香味吸引,再次朝灵鸠扑上去。 只是这回它并不是毫不在意周围,眼看着兽爪再次的出现,它迅速一拳打上去,并未被兽爪拍飞,即将碰触到灵鸠的时候,却又被一阵罡气阻碍。 “吼吼!”猴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弄得烦躁欲疯。 当它在这里又急又气得疯狂时,外面也一样的疯了。 整个猴山的猴子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朝着天坑的方向赶来,形成一道青铜夹带着几抹银色的洪流。当来到天坑上方的时候,它们丝毫胆怯都没有,便朝下方跳去。 因为不知道真正的洞穴在哪里,很多猴子都没有正确的踩着青藤峭壁前行,从而一跳落下来就失去了自救的机会。有的猴子则本能的攀岩走壁,根据来至灵魂香味的吸引,来到洞穴的时候就如猴王一般,朝着灵鸠扑过去。 “吼!”猴王怒极,一巴掌拍过去,就将自己的猴子猴孙拍得半死。 一只猴子阵亡,后面又来了猴子,毫无例外的它们都被自己的王给阻拦。 有的猴子被拍中脑袋,就直接被拍碎了脑壳,死得不能再死。 整个洞穴里,不知不觉就充斥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激起生灵心中的狂暴,尤其是它们的目的相同,都想要得到地上躺着的那个根源。 灵鸠已经有了点点的神智,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只是无论如何都链接不上。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燃烧,两股不同的血脉在互相的争夺厮杀,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根本无法和另一种血脉争斗,最终被不断的挤压出去,透过肌肤和皮囊,一点点的渗透,刺痛得仿佛有人那无数的细针在扎着自己。 够了! 这还不够。 不能继续了! 必须继续下去。 脑海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争斗着,灵鸠觉得自己再这么失血下去,绝对会有生命危险,身体都好像要破碎开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另一股血脉的力量,无法成为它的熔体。 “云碧!”灵鸠喊道。 桃花伞毫不犹豫的漂浮在她的上空,一股生机由上罩下,为她护佑。 不知道是因为那股血脉力量已经疲惫,还是云碧的生机安抚,灵鸠感觉到身体的争斗已经停歇。 她疲惫的眨了眨眸子,真正看着周围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屠杀场。 满地的青铜猴子的尸体,以及已经杀红了眼的猴王。 “女人,我的女人。”猴王一瞬转头朝灵鸠看来。 对方金色的眼睛充满着痴恋狂烈,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兴奋的低吼,那金色的竖瞳已经完全收缩成了一条金线,只剩下野性的掠夺,倒映出灵鸠的面容。 “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让我走,我回去后给你很多漂亮女人。”灵鸠恳诚说道,神色疲惫。 猴王吼叫,“只要你,只要你!”说着就要朝灵鸠冲来。 灵鸠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暗道以后真不能随便吃东西啊。现在浑身酸软的她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而不是和一只满眼都是谷欠望的猴王打架。 只是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灵鸠伸手,桃花伞自动的飞到她的手心里。 然而眼看着猴王就要来到她面前,张嘴兴奋的大吼着,一道金光忽然从灵鸠的胸口冲出,迅猛的射入猴王的嘴里。 “啊啊啊!”猴王发出惊恐的叫声,瞬间倒在地上。它像是怕极了也怒极了,甚至伸手往自己嘴里抓,“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还没有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灵鸠也愣了一秒。 她恍惚的响起,那射进猴王嘴里的好像是一块石头。只是那块石头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衣服里面,还跑到自己胸口的衣服里面去的? 这个问题已经没必要去想。灵鸠见猴王已经自顾不暇,抓起桃花伞和国宝君就朝山洞外面跑去。 天坑依旧有青铜猴子往这里奔来,见到灵鸠的时候,就跟见到大肥肉,恨不得每个都来咬一口。 只是相比起金色猴王,这群失去了理智的青铜猴子倒是要好对付不少,唯一麻烦的就是它们的数量不少。 从天坑出来,灵鸠没有忘记答应木连城的事。 她赶到树上木屋的时候,就将里面惊魂不定的木连城又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灵鸠的表象真的很吓人,浑身的绿衣都沾满了鲜血,连脸都流着几条血痕,看上去就跟个血人差不多。 “洗了个血水澡。”灵鸠淡然道。 木连城:“……” “走了。”灵鸠一手将她的腰身抱起来,然后在木连城一声惊叫下,将她抗在自己的肩头。 这样姿势让木连城无法保持平静,尤其是看到无数的青铜猴子追赶上来的洪流,她的脸色就白了。 “我真傻。”木连城道。 “为什么?”灵鸠的语调还很平静。 木连城木着脸道:“这群猴子都是冲着你来的。” “哎呀,被你发现了。”灵鸠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姿势不对,她真想亲眼瞧瞧灵鸠现在是什么表情。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的少女,分明是个矜贵出尘,仿佛不该属于凡尘的谪仙。怎么一相处起来竟是这番的模样,说话更是气死人。 “早知道我不该等在木屋里,而是自己先跑。”木连城咬牙切齿的说。 灵鸠点点头,“你现在也可以这样,要不我把你丢了吧。” 这句话刚刚落下,木连城就觉得放在自己腰身上的手突然用力,自己的身体就悬空。 “啊!”木连城发出惊叫,脸色徒然的发白。 现在四面八方都是猴子,以她的本事身法,根本就没办法从它们手里逃离。 虽然它们的目的看起来是灵鸠,可不代表狂怒中的它们会放过其他的生灵。 木连城的双眼里浮现绝望,然而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身又被人抱住。她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苍白沾着血色,却难掩绝世风华的笑脸。 “那样扛着听不舒服的吧,还是这样抱好了。” 现在木连城就被灵鸠用公主抱抱在怀里。 木连城还没有从地狱天堂的转变中回神,愣愣的看着灵鸠。灵鸠似乎疑惑她没有声音,也低头朝她看了一眼,发现她傻愣的表情后,就发出一声戏谑的嗤笑。 这一笑,连那双黑眸也布满灵光,看得木连城心脏想被重物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疼得她浑身都一颤,脸色惨白,嘴角一缕鲜血流淌下来。 “我现在出了一点问题,你最好不要看着我。”灵鸠察觉到她的异样,无奈的提醒道。 她已经发现了,无论是猴王还是这群死猴子,全部都是因为她的异变而来。 只是她的变化在哪里,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木连城轻轻的点头,然而脑海里却怎么都无法忘记刚刚灵鸠的模样。 她苍白的脸,勾魂摄魄的眼,以及动人心魂的笑。明明是个女子,明明和她一样都是女子,为什么会让人产生剧烈的心动感。 木连城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伸出产生了一股让她自己都为之害怕的野望贪念,她想要得到正抱着她的少女,让她属于自己一个人,将她禁锢自己的手里。只要她愿意再向自己露出笑容,她要什么都给她。 这种想法不该出现她的心里,木连城被吓到了,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百里灵鸠。” “嗯?”灵鸠察觉到她声音的颤抖,随意的安慰一句,“放心吧,说了把你救出去就肯定救出去。” 木连城听着她的声音心头又一触,声音的颤抖不见,反而还多了分沙哑,“你是不是学了比较高深的 术一类的术法?” “什么意思?”灵鸠疑惑道。 木连城挪了挪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结束。 两人在追杀中沉默了一会,木连城才找回了声音,缓缓说道:“我觉得这群猴子不像是要杀你,反而像是要得到你。” “什么叫得到我。”灵鸠嘴角抽了抽,觉得她后面的话应该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就想说:“你还别说……” 只可惜木连城已经说了,“就是想要你为它们繁衍后代。” 一阵的沉默,过了三秒后,灵鸠才道:“玉凤公主,你真该庆幸之前和我做了约定。”否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你给丢了啊摔! 木连城听着她木然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露出了笑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笑容很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因为早已把猴山的路线摸清楚了,灵鸠逃跑的速度很快却并不是胡乱的跑。路过一棵大树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把藏身在小小凹陷处装死的夏侯乖乖抓到手里,“做得不错。” 夏侯乖乖默然道:“主人其实可以继续把小的丢在那里。”为什么好不容易逃过一场猴子追杀的它,又要继续经历被这群猴子洪流追杀的命运,以后看到猴子都要吐了! “真的?”灵鸠认真的问道。 “假的。”夏侯乖乖感觉到了她的恶意满满。 一场追杀不仅仅是后面,当灵鸠来到唯一的出口洞穴时,发现洞穴里也被猴子给堵了。 这次逃已经没用,只能杀了。 灵鸠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将怀里的木连城放下,对她叮嘱道:“自己跟在我身边。” “嗯。”木连城认真的点头。 桃木剑被灵鸠抓入手心里,悍然的朝眼前堵路的猴群杀去。 木连城紧随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处浮现着丝丝的痴迷。 她第一次知道有人用剑能用得这么优美,一举一动都轻灵又犀利,鲜血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而成为了她的陪衬。明明她一身的血污,一招一式就带走一条性命,可木连城依旧觉得眼前的人干净得让人无法接近。 美,真美! 空气中漂浮着丝丝的香味混合着血味,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腻,黏得人仿佛沉入了万劫不复的泥潭。 木连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古怪,也不应该。只是控制不住,仿佛已经中了毒,还是戒不了那种。 “你干嘛?”灵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木连城惊醒,发现自己此时正被她一手抓住,拉到一旁。 灵鸠皱眉,“都说了让你乖乖跟着我就行了,谁让你给我挡爪子了。”她杀得好好的,木连城突然冲出来帮她挡住一只猴子的偷袭,事实上她早就发现那猴子的动作了,根本不需要木连城来添麻烦。 木连城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轻轻的哆嗦。她想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知不觉她就这么干了! 灵鸠以为她是吓坏了,无论怎么说对方出发点是好的,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愿意为别人挡伤的呢。 “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灵鸠又故作轻松的说道:“这群猴子还真跟你说的那样,对我格外的怜惜啊,一个个都没有要还杀了我的意思,这就好办多了。” 厮杀了这一阵子,灵鸠发现这群猴子连爪子都没有露出来,个个活抓她的目的居多。 它们的怜惜引不起灵鸠的心软,她一路强杀,终于出了山洞,来到绝壁。 “过来。”再次把木连城抱入怀里,踏着青藤峭壁行走,回到了绝崖峭壁之上。 这时候正是白日,晨光明媚,周围草木茂盛骚动,看样子似乎还有大家伙正朝这边赶来。 灵鸠没有在原地逗留,抱着她朝着个方向离去。 大约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远去了一段距离的灵鸠发现猴山之处,猛然射出一道金光,庞然犀利的气势仿佛要刺破天空,久久不散。 灵鸠只是停留了一瞬,就没有再关注的继续赶路。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仿佛就是个活光点,路过之处总能引诱来各种生灵的捕捉。 直到她试着用圣力把身上的气息尽数包裹收敛,才总算解除了这份尴尬。 太阳高挂,这里是一处山涧瀑布小潭,潭水干净清澈,没有任何的游鱼。 灵鸠用灵符在周围设下了一个幻阵和防御阵之后,就脱掉衣裳,往水潭里跳去。 一旁坐着的木连城目瞪口呆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红了脸颊,“你这是做什么?!” “洗澡啊!”灵鸠理所当然的说道,扫了她一眼。 都是女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如果不是担心她离开自己的目光范围会发生意外的话,谁乐意给她看了? 灵鸠擦拭着满身沾着的血污,这些鲜血干了后还结了壳,黏在身上很难受。 伴随着清水的清洗,血污一点点的脱离,灵鸠也有点呆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皮肤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灵鸠微微皱眉,总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太古怪了。例如现在她的肌肤,以前就细嫩白皙得够令人惊艳了,现在更像是凝聚冰雪灵气而成,真真看上去就觉得吹弹可破,让人舍不得用半点力气去触碰,同时又很能激发人心底的肆虐谷欠。 灵鸠用力的搓了下,发现并没有看上去那样一搓就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变成这种脆弱的身体,她怕是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是什么?”随后,灵鸠又发现自己腰腹上洗不掉一层血红。 这就好像是一层胎记又仿佛是一层图腾,和她凝结的圣力图腾有点相似又并不相同。 灵鸠伸手顺着纹路仔细的搓了搓,一股强烈酥麻浮现,让她一时没有忍住口申吟出来。 灵鸠一愣,连忙松开手,一脸认真又嫌弃看着腹部的血红。 这东西就是个祸害啊! 不远处的木连城早已脸红耳赤,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且说她们这边难得平静的时候,却不知道离她们并没有太远的猴山早已成为了一片祸地。 一头浑身碧绿,头顶一点朱红的大鸟盘旋天空,姿态优美然而所过之处,却是大海淹山之象。一头三头大蛇游走,速度之快宛若闪电,三个脑袋各不相同,眼观四方。 “吼!出来出来出来!”银白的大虎跳出,吼叫声中竟然口吐人言。它四蹄都生着仿佛飘云的蓝色毛发,伴随着风而沸腾,仿佛蓝色的火焰,使它看起来像是踏着蓝火而行。 天坑处的山洞里,空无一物的水潭,满地的青铜猴子的尸体,以及一头干巴巴的,失去光泽的黄色猴皮。 倘若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干巴巴的黄色猴皮,分明就是属于之前金色猴王。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三天,求票!真心诚恳求票!打滚卖萌求票!泪眼撒泼求票!献身甩操求票!滑地三千尺求票~! ☆、第083章 扑朔迷离 猴山处闹的动静太大,让远在他处的人纷纷注意到,不少技高胆大的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山涧清池里,灵鸠清洗好身子,发现腹部的血红图腾也渐渐的消隐。这是一个好现象,让灵鸠心情略好,赤脚走上岸边的草地,一边从乾坤灵器里取了干净的衣裳换上,同时伸出脚踢了下脏衣服里面的某个木偶。 “乖乖。”灵鸠唤道。 某个木偶傀儡装死中。 灵鸠见怪不怪,问道:“你知道我腹部的那个血画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见识最多,知识最广的人当属夏侯乖乖是也。灵鸠得到的传承不少,可唯独没有自身问题的知识。 夏侯乖乖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不回答不行了,摊着两个木头脚,死猪不怕开水烫般的回答道:“什么血画啊?” 灵鸠指着自己的腰腹,“这里的。”随即又问:“你没看到?” 夏侯乖乖一头冷汗。当然,现在它的身体实在流不出汗水,它真想敲出眼前小妖魔的脑袋瓜子看看,她是不是个正常人。洗澡能是随便给人看的吗?她当自己还是个三岁小孩不成! 何况,它早就练成了什么时候该开眼,什么时候不该开眼的技能。要是被那个男人知道它看了她洗澡,绝对连这个木头身都得不到了,会有被碎尸万段的可能。 灵鸠作势要撩起腹部的衣裳,“趁它还没有完全消失,你看看。” “别别别别!”夏侯乖乖连忙喊道,只是侧头还是慢了点,扫到了一点的苗头。 这一看让它整个身子呆立的原地。 灵鸠喊了两声都没见它有反应,就将剩下的衣裳穿起来,手法有点生疏。 只要是个人连续几年都没自己穿衣服,手法都会生疏的吧。谁让古装武袍,系带子的特别多。 灵鸠心里想着,不由就想到了宋雪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得到好处。 “乖乖。”灵鸠伸出脚,又踹了夏侯乖乖一下。 夏侯乖乖整个身子倒在地上,好像失去了灵魂。灵鸠眼睛轻轻一眯,然后抬起脚,踩在了它的身躯上,轻轻的发笑,“跟我玩装死?不知道你的魂魄在我眼里根本就无处遁形的吗?” “哎呦哎呦!小的知道错了,主人快抬脚,要是猜脏了您的娇嫩的小脚丫可怎么办啊!”夏侯乖乖连声大叫。 灵鸠的抗寒能力已经被它的无耻训练出来了,听完它一番话语,脸色半点变化都没有,“说。” “那个什么,小的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个水潭里面的水有问题呢?”夏侯乖乖诚恳的说道。 灵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穿着鞋袜,“云碧和国宝喝了都没问题,就我有问题?” 夏侯乖乖道:“主人天资不凡,血脉有异。” “所以我问你,我血脉有什么问题。”灵鸠站起身,“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我是半妖吧?” 日光树野,少女的笑颜如花,连周围的景色都要为之逊色。 木连城默默的看着,发现眼前的少女依旧美得惊人,却已经少了之前那种看一眼都要被勾去魂魄的妖惑。犹记得之前她才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就差点去了半条命。越美的东西就越毒,这句话还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木连城一边想着,一边告诫自己:什么心动都是假的,幻觉而已。估计是桃花小仙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才会暂时引起了自己的反应。如今效果没了,心动和独占贪念自然就没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或许连木连自己都不知道。 “啊啊啊啊!”一阵听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叫声传入木连城的耳朵里,令她不由的回神,朝灵鸠那边看去。 这时候灵鸠正一脚又一脚的踩着某个木头人偶,叫声就是从木头人偶的身上传出。 好诡异! 木连城抿了抿嘴唇。 “叫得挺欢的啊。”灵鸠挑了挑眉,慢慢说道:“最近和国宝玩得挺开心的吧?” “咿呀~”听到自己名字的国宝君探出头来。 夏侯乖乖当即哑声了。 “嗯?”灵鸠垫了垫脚。 夏侯乖乖欲哭无泪道:“主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您的血脉是什么啊!这天下间妖族本就神秘,一旦生来就有人形的妖族混在人群里面,都很难被人发现。”见灵鸠神情明显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它立即掏空脑袋都要说点实际有用的,“如果不是那个水的问题,而是主人血脉原因的话,我想主人母系那边很有可能是狐族?” “想骂我可以直说。”灵鸠一语道破夏侯乖乖的小心思。 只是夏侯乖乖显然不会承认,一本正经的说道:“主人,小的说的是实话,这天下能够引诱无数生灵谷欠念的当属天狐一族最盛,上古有九天玄狐, 魅狐,九尾灵狐,无一不是魅惑众生的妖物。” “不是。”灵鸠打算它的忽悠,“虽然我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血脉,却可以确定不是妖狐一族。” 夏侯乖乖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那小的也就不知道了。” 灵鸠盯着它,等后者几乎要破功的时候,灵鸠不咸不淡的说道:“乖乖,你知道吗?你越是知道点什么,越是想要隐瞒的时候,态度就越正经。” 夏侯乖乖表情一僵。虽然它的木头脸已经僵硬得不能再僵了。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心里的想法是不是?”灵鸠像个好主人一样的把它从泥土里抠出来,放进水里洗了一遍,再用帕子擦拭干净,温和的笑道:“没关系,等确定了再跟我说就行了。反正,你的小心思肯定瞒不了我就是了。” 夏侯乖乖:“……”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这是威胁加威胁还是威胁! 希希嗖嗖的声音忽然响起,引起灵鸠和木连城的警觉。后者几乎是本能的站起来,跑到灵鸠的身边,站着一个可攻可守的位置,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木连城自己就愣住了。 她现在是已经相信了身边的女子了吗? 不是的,只是因为她实力高强,如今身边只有她,所以自己才会选择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木连城如此告诫着自己,眼睛半分不离树林发出声音的地方。 之前的响声似乎只是幻觉,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在灵鸠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金光突如其来,从树林里射出,眨眼就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桃花伞及时的挡在前方,灵鸠就听到金属和金属对碰般的声音,桃花伞竟然颤抖了一下。 如此足以得知,撞来之物的力道和重量有多可怕。 “吱吱。” 这叫声响起,让灵鸠嘴角一撇,看也没看就抓住桃花伞,一棒子抡过去。 听了几天的猴子叫声,别怪她对这声音敏感,听了就想打。 然而金色光团并没有被打飞,反而灵活的躲闪过去,站在了桃花伞之上。 “啊~啊啊~”这像是婴儿学语,除了咿咿啊啊,暂时还说不出完整的话。 只不过这样的叫声,显然比起猴子的吱吱要讨喜多了。 灵鸠抬头看去,发现桃花伞上站着一只古怪的金色小猴,这小猴实在是太小了,不过人拳头的大小。金色的绒毛看起来非常的松软,最引人瞩目就是它一双金色的眼瞳,不像野兽的竖瞳,反而有着一圈又一圈的光环,西看上去异常的绚丽繁华,仿佛包罗万象。 它的脑袋本来就小,一双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看起来就好像是布偶一般,正常显得不协调,可是又有种特别的可爱无害。 “万象眼!”夏侯乖乖的惊叫声响起,“小妖魔,还不快跑!” “为什么要跑?”灵鸠没有动。 夏侯乖乖愣住,它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以灵鸠的安危为第一,脱口就为灵鸠的安慰着想。 “妈的!”它暗骂一声,大叫道:“天下拥有天眼的少之又少,没有想到万象眼会出现在一只凶兽的身上。它既然生有万象眼,说明它天赋异禀。你不知道,拥有天眼的生灵是天生的仇敌,互相之间是可以互相吞噬的!” 吞噬? 灵鸠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说,天眼可以通过吞噬别人的而升级?” “升级?”这个词汇夏侯乖乖没听过,却能够理解,“差不多吧!这是天眼者才有的能力!” “啊~啊,石。”金色小猴子朝灵鸠伸出手。 它的小手看起来也嫩嫩的,似乎是刚出生的样子。 灵鸠盯着它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脸慢慢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你叫阿石?” “阿石?”金色小猴子有点呆头呆脑的歪头疑惑。 灵鸠问道:“你是那头金色猴王的孩子?”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除了一双眼睛和大小,金色小猴子实在跟对方太像了,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金色小猴子虽然说不清楚人语,不过对于人的话似乎听得很明白,并且能够理解。它突然张开嘴巴,露出已经长出来尖锐白牙,发出愤怒的吼叫,“嗷嗷!” 灵鸠也没有想到从它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能够发出这么震天动地的叫声。 “它啊啊!该死!关,阿石,吞啊噬,反噬吼吼!”金色小猴子断断续续的吼叫着,似乎想要给灵鸠解释清楚,却依旧没办法把人语说明白。 就在这时候,天边异动而起,地面震动得好像来了地震。灵鸠抬头看去,发现天边密布了乌云,乌云来的突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仿佛是被人刻意所为。 然而来到秘境的人里面有谁能够掌控天气?哪怕是灵鸠自己,没有准备的话,也没办法一瞬间就做出这样大的声势。 手里的桃花伞不断的抖动,一道罡气出现将身上的金色小猴弹开,催促着灵鸠离去。 “有缘再会。”灵鸠毫不犹豫抓起木连城,朝远方遁走。 金色小猴子似乎想跟上,然而天空一道闪电突然劈下,正好就是金色小猴的所在。 “嗷呜!”金色小猴子愤怒的吼叫,看了灵鸠离去的方向一眼,朝着她相反的方向跑去。 天空的乌云以及异动都伴随着它的方向前行。这让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灵鸠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身上的古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除了,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不是冲自己来的。 “嗯?你还要我往这边赶是什么意思。”灵鸠感受到桃花伞的催促之意,疑惑问道:“难道之前在猴山得到的那个还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桃花伞的回应很简单,摇头。 “那都不是你想要的,这秘境的后东西还真不少啊。”灵鸠暗叹,看向旁边脸色已经白得不成样子的木连城,“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可能比猴山更危险,带着你不方便。”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比猴山的东西更宝贝的话,危险一定也更强烈。 木连城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无碍,我想要离去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什么?”灵鸠眼里闪动着凶光,看得木连城心跳迅速加快,语气也有点结巴了,“这是只有皇室子女才有的特权,不过想要离去的话,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停留五息的时间。” 灵鸠哼道:“那你之前在猴山为什么不走?” 木连城垂眸,低声道:“一旦这样离去,不仅仅等于失去了皇太女的争夺权,还会被剥夺大部分的权势资源,往后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会再享有皇室任何的资源帮助。” “因此,大部分的木氏子女宁可战死也不临阵逃脱。”木连城抿唇道:“这么离开的话,代表着的是无尽的耻辱。” “命要是没了,还在乎什么耻辱。”灵鸠嘀咕了一声,却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 荣耀即吾命! 这种精神上的信仰和尊严,是一部分人无法理解的。 一个大家族,且是皇室家族,这种信仰会从他们儿时就开始培养。 “走吧。”灵鸠摆了摆手,“先说好了,自顾不暇的时候,或者你自己找死的情况,我是不会管你的。” 木连城微微一怔。这意思就是说,若不是这两种情况,她还是会尽力保护自己的安危吗? 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和甜意,让木连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她又迅速的压下去,为升起这种情绪的自己感到可耻。 明明对方的 术法已经消失,为什么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两天有惊无险的赶路,灵鸠和木连城站在一片荒野之上。 在万森婆娑境里能够看到荒野,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不过惊讶之后,灵鸠就纳闷了。 “云碧,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宝贝呢?什么都看不见啊? “你在和它说话?”木连城指着桃花伞。 “嗯。”灵鸠随意的点点头。 木连城一脸的惊异。 最近她发现灵鸠总是和不同的事物说话,和桃花伞说话,和木偶娃娃说话,还有和空气说话。 这一切原本该是很诡异,不过被灵鸠做出来,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木连城紧皱眉头,连忙打断自己再次升起的好奇心,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云碧桃花伞漂浮而起,下一刻落在地上,伞柄长出根系。 “啪啦”“啪啦啦” 什么东西龟裂的声音响起。 灵鸠一愣,然后脚下的土地突然破裂开,一股庞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 “啊!”木连城的遭遇和她一样,本能的去抓灵鸠的手臂。 灵鸠顺手将她拉住,另一只手握住飞来的桃花伞,徐徐朝下方掉落下去。 这一落仿佛暗无天日,时间不知是何年。 木连城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不会掉进无底洞了吧?” 灵鸠笑道:“反正你随时都能走,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木连城趁着话语还没有脱口就憋了回去,问道:“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承诺啊。”灵鸠道:“既然已经得到好处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何况,她还没打算和木皇交恶,不管怎么样说这场交易都是她得的好处多。 木连城却以为她说的是猴王那件事和自己的承诺,挪了挪嘴唇没有说话,心里却升起了暖意。 一场美妙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这时候的木皇皇宫里。 木皇依旧坐在当初和灵鸠谈话的那处,眼前是一面水镜。 水镜里断断续续出现着一幕幕画面,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会发现画面里不仅仅有她也有宋雪衣,以及其他的人。 其中,灵鸠在秘境里行走,在猴山和木连城相见和对话,水镜都一一浮现。不过像是在被什么规则影响,在天坑里发生的事并没有出现,后来灵鸠在水池里洗澡,整个人的身体也被某种规则笼罩了一般的模糊不清,明明听到她的话语,可是却看不到她腰腹上到底生了什么。 木皇将这几段画面不断来回反复的看,却依旧看不见,也看不清楚,他不知道灵鸠在猴山里得到了什么,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之后,两人来到荒地,地面突然破碎,画面再次陷入了漆黑之中,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朝木皇道:“皇,近年万森婆娑境里出现裂缝,沉睡的凶兽也相继觉醒,我觉得这次两界相连的时间怕是会提前。” 木皇点头不语,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漆黑一片的水镜。 ------题外话------ 最后两天了,从第6掉7了!看后面的还很凶猛的在追,小心肝揪揪揪揪!恳求手里依旧留着票票的亲爱投给黑萌吧!让咱安安心!万分感谢! PS:今天一起来就看到一大排盖楼,你们这样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吧!真想一个个蹂躏一遍啊!要不要这么有爱!明明一边为月票揪心呢,一边看着评论区又忍不住笑,笑得稀里哗啦的!真是!爱你们不解释!大么么!╭(╯3╰)╮ ☆、第084章 古宫古树 “住手!这是属于我的!” “他们进去了,为什么是他们进去了。” 暗无天日般的掉落中忽然传来一阵属于人的喧哗声。 灵鸠和木连城一齐朝下方看去,发现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光亮,紧接着是一群人们的身影。 对于她们两人的出现,下方的人们也惊住了。 “玉凤公主?”有人认出了木连城的身份。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叫声,“桃花小仙!” “你们怎么从上面下来?”一声质问响起。 木冥寒的身影出现,朝木连城走来,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灵鸠和木连城两人。 灵鸠没有回答他的话,先环顾着周围,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巨大宫殿的外院。眼前是一座充满恒古气息的宫墙,爬满了棕绿色的藤蔓,枝叶茂盛得让人觉得历史悠久。 周围除了高大的树木就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道河流从上空滑落,形成朦胧的水幕,也环绕了古宫的一周。 灵鸠抬头看去,发现古宫的上空尽是一片朦胧的云雾笼罩状,根本就看不到她和木连城掉落的黑洞,也难怪这里的众人会疑惑她们两人的出现。 “玉凤。”木冥寒没指望灵鸠回答自己的话,眼睛死死盯着木连城。 木连城如实道:“我们之前在一片荒地,地面突然裂开了就掉下来了。” 木冥寒又问:“你又如何和她在一起?” 木连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平和道:“我遇难,是百里好心救了我。” 这话落下,惹来周围人一个个怀疑的瞪视。 鉴于灵鸠在宴会上表现出来的一切,让木国年轻权贵不相信,她还会救人。 “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观察完周围情况的灵鸠反而朝他们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灵鸠勾起一勾,随意选择了身边最近的男人,眼里迷幻灵光闪烁,问道:“告诉我,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脱口回答道:“我被凶兽追杀,无意掉落河中,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他们也是因为各种意外,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甄生!”木冥寒一声怒喝。 被叫做甄生的男子惊醒回神,惊惧的瞪着灵鸠,连连的后退。 灵鸠无视他们一个个谨慎又愤怒的瞪视,自顾自的说道:“因为各种意外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可能是人为控制。对了,你们有谁看到了宋小白吗?” 没有人回答,灵鸠耸了耸肩膀,“你们不说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们说。” 众人脸上的怒火更甚,人群忽然传出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他进到宫殿里面去了。” 灵鸠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张俊俏的笑脸,对方笑道:“我是木国三皇子,叫木谦默。” “谢了。”灵鸠点头。 木三皇子主动示好,却得到一个不算热情的回应,顿时感觉有点不甘心。 鸣凤公主看了他一眼,随之说道:“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外来的元少。这门有点古怪,我们要进去都不开。” 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响起,仿佛远古的漩涡转动。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宫殿的大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开了!打开了!” 众人大惊,随之而来就是一群人的冲刺。 灵鸠感受到桃花伞的异动,对木连城道:“这古宫应该和你们木国有关系,进去对你们好处多多。” 否则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大多都是木国的权贵,却不见封思彤他们? 这分明是有意的偏袒。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的控制了。 木连城轻轻点头,本想说和她一起,却又听她说道:“你跟上他们吧。” 对上对方一双恳诚无暇的眸子,木连城心里的话语也无法说出口,眼睁睁看着灵鸠转身独自离去。 这厮心里还在感动灵鸠为她着想,却不知道对方只是不想再带着她而已。 巨大的宫门开启,人如蝗虫的冲入。灵鸠并没有着急,她发现从外面看去,根本就看不到宫门里面的情况。这宫门之内仿佛就是秘境中另一个秘境,人们进入里面就消失视线之中。 无论是因为云碧桃花伞的异样,还是听说宋雪衣在里面,灵鸠都决定要进去不可了。 她等人走的差不多后才踏步走进去,却发现宫门前好像有什么无形的阻力,排斥了她,将她阻挡在外面。 没等灵鸠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云碧身上散发出一股生机,将灵鸠和国宝君都包裹在其中,使得那份阻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鸠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无奈的情绪,似乎对于桃花伞的行为感到非常的苦恼。 难道这宫殿里面真的有灵?木冥寒那群人就是它特意带来的?那为什么一开始让宋小白和那个所谓的元少进去? 带着这样的疑惑,灵鸠觉得眼前一花,似乎刚刚站在一片青石板路上,周围的画面又扭曲了起来。 这就好像是一部电影,刚刚放到青山流水的画面,还没有完全的清晰下来,就出现了严重的扭曲,不断的变换着模糊的场景,从空中画面到宫廷楼宇,让人看得头昏脑花。 现在处在这种现实情况中的灵鸠觉得无论是眼睛还是脑袋都昏的很。 “云碧?”她看向眼前的自主漂浮的桃花伞。 第一次从云碧的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存在感。 自从它认她为主之后,除非她需要,云碧一般都不会主动的出现,更别说是凸显自己的存在感了。 这时候灵鸠却从云碧桃花伞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仿佛化身不容侵犯圣灵,风华绝代却武力非凡,容不得任何生灵阻碍她的所为。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灵鸠静默的等候着,知道眼前已经成为了云碧的战场。 因为两者有认主的关系,灵鸠可以感受到云碧好不容易恢复不少的生机能量在迅速的流逝着,然而云碧并没有因此而退让,反而有越挫越勇的趋势。 最终,灵鸠仿佛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眼前的景色终于平稳下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扑面而来的浓浓生机给震惊了。 “这些……”灵鸠小嘴微微张开,呆愣看着眼前满地青木,半空漂浮着荧光。 云碧桃花伞这会儿根本不管不顾,一股脑的插进土地里,桃木根系再次出现,比之前在猴山天坑洞穴里时还要凶猛,吸引着周围的荧光生机尽数涌来。 “等等,等等。”灵鸠回神过来,欲哭无泪的喊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来的地方?” 正在享受着的云碧桃花伞轻轻抖动,灵鸠感受到来至她的欢喜心意,更加的郁闷了,“这些都是青玄木精?” 云碧桃花伞给她的回应依旧是确定的。 “你是看我没办法跟你抢了是不是!”灵鸠不甘心的指着云碧桃花伞。 云碧桃花上的碧青色绳穗轻轻的飘动,仿佛在欢愉的笑着。 “哼!”灵鸠不甘心归不甘心,当然不可能真的嫉妒。要知道云碧桃花伞是属于她的,对方得到了好处,等同是她得到了好处。只是这么多的青玄木精,惊喜来的太突然太强烈,反而让人不惊喜了好吗? “你慢点吸啊!给我留点,这是好东西,可以给宋小白炼药用。”灵鸠一边说,一边去挖着青玄木精的根芽。青玄木精已经属于灵物,被云碧桃花伞吸收的时候一点反抗都没有,可是被灵鸠拔起本体的时候,却迅速的钻入土地里逃走,根本不给灵鸠丝毫的面子。 出师不利的灵鸠摔了个满脸灰,她抹了一把脸,对云碧桃花伞道:“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用力吸,大力吸,吸光了最好!”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腔强烈的生机,让她有种虚不受补的感觉,连忙闭住了鼻息。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一株都挖不到手!”一想到青玄木精的作用,以及宋雪衣修炼体系的特别,灵鸠双眼冒出凶光,撩起袖子又充满干劲。 “咿呀~”趴在她头顶无论她是扑还是跳都没掉下去的国宝君眨了眨眼,然后懒洋洋的摊开四肢,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切。之前它已经喝饱了,这个飘来飘去的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味道,还是不要吃了。 第一次吃东西吃到累,眼睁睁看着青玄木精在眼前,还嫌弃不吃的也只有国宝君而已了吧。 它的想法要是被人知道的话,也不知道要气死多少人。 如今呆在灵鸠袖子里的夏侯乖乖就是其一。 它已经嫉妒红了眼。 小妖魔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为什么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得到一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机缘!? 这根本就像是连老天都在帮着她似的! 夏侯乖乖觉得心里酸酸的,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老子这么可怜的老师吗?做了徒弟的魂奴不说,每天被踩还是被踩,有了好东西没自己的份,到了危险的时候,永远要老子冲头阵!越想越觉得太过分了,信不信老子哪天真跟你这小妖魔鱼死网破啊! 夏侯乖乖的怨念灵鸠听不到,哪怕听到了也不会相信它有鱼死网破的胆子和意念。现在的她整个心神都放在了抓拿青玄木精上,一直到入夜,才总算收获了五株。 这比起满地的青玄木精来说不算什么,可要是被旁人知道,也足以羡慕死一批人了。 灵鸠淡定的把青玄木精收入玉盒里,心想是不是该制作一批灵玉盒了,要是往后遇到更珍贵的宝物,没有容器装会是很尴尬的事。 随即她将目光投向云碧桃花伞,眼里闪动着探索。 这可是整整一地的青玄木精,少说也有上百株,随意一株让人吸食了一口,都能增人十年寿命。然而云碧桃花伞不仅仅准确的找到了这里,还丝毫没有阻碍的把满地的青玄木精生气吸收得一干二净。 “有没有增长什么技能啊?”灵鸠一脸期待的朝云碧桃花伞问道。 后者依旧没有从地面起来,仿佛已经在那里扎了根,对于灵鸠的问题也没有回应。 灵鸠撅了撅嘴,说了句:“还涨脾气。”然而就坐到了云碧桃花伞的身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怎么觉得你们一个个全部都不好养活啊。”现在云碧桃花伞处在修养的状态,灵鸠为它护法,无聊的自言自语,“哪怕是灵兽,像你们吃这么多也该长点个子了。我算算啊,国宝肉身被用了多少好东西喂养我是不知道,不过魂体已经饱餐过几顿了,看样子好像才成长没到成年。你呢?原以为是个好养活的,谁知道也是个大胃王,满地的青玄木精都给你吃了,怎么也见你变身赛亚人或者卍解啊。” 夜色朦胧,盘膝坐在草地上的少女一袭青衣,气质恬静轻灵,素净白皙的容颜在黑夜中仿佛暖玉经过天师的手灵感突发,一气呵成的行云流水,精妙绝伦。 若有人在此处,看到这一幕,都要以为少女是妖灵所化。 只可惜,唯一看到这般美景的人只有夏侯乖乖,它一方面也惊叹少女的美色,一方面又觉得少女的性子和言语完全是糟蹋了这副好相貌。 安静中,夏侯乖乖忍不住吐槽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它们胃口越发不就代表潜力越足吗,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 灵鸠挑了挑眉。 夏侯乖乖又道:“而且,它们哪一次大餐是你给的?”无论是之前的天坑山洞水潭,还是现在青玄木精。 “你说错了。”灵鸠道。 夏侯乖乖:“老子说错什么了?” 灵鸠咧嘴一笑,唇红齿白得招人喜爱,“我哪里偷着乐了,分明是明着乐啊。” 这一副纯良的模样,让夏侯乖乖膈应得不行。随后又听到灵鸠道:“还有,乖乖啊。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为难的用手杵着下巴,灵鸠把木头玩偶拿出来,搁在眼前丢来丢去的玩弄,“明明给你取了一个乖乖的名字。” 夏侯乖乖怒吼:“老子不叫什么乖乖!” “乖乖~乖乖~”灵鸠眯着眼睛,好脾气的哄着它。 夏侯乖乖却明白了。这厮正无聊,拿它做乐子呢。 “咿呀!”一直趴着好像睡着了国宝君突然弹起。 灵鸠惊讶的抬起眼睛,发现国宝君已经化作一条银蓝的光影,朝着某个方向射去。 “咿呀!咿呀!”灵鸠从它的叫声里面听出了它的渴望。 异变突生。 地面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觉醒。 灵鸠看了眼云碧桃花伞的状况,然后毫不犹豫的朝国宝君追去。 “国宝,回来。”这句话利用意念传达给国宝君时,灵鸠追出去的脚步就停下了。 撞入眼帘中的是一棵巨大的古树,除了上次在大地一族传承之地看到的梧桐树外,眼前的古树当属灵鸠见过最为高大的一棵了。它就好像是沉睡的山神,忽然从土地翻身而起,慢慢舒展着身体,将巨大的树干身躯展现在灵鸠的眼前。 伴随着它的站立,灵鸠才发现,原来之前她就坐在它的旁边。原以为周围满地的树木是一片树林,谁知道不过是一株古树躺卧,分散出来的一株株分叉枝桠而已。 “咿呀!咿呀嗷呜~”软萌带着几分凶狠的声音唤醒了灵鸠,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在古树面前显得格外小巧的国宝君竟然胆大妄为的漂浮在古树的周围,一张嘴就咬在古树的树干上。 “哎呦,松嘴松嘴,快松嘴。”从古树的身上传出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 灵鸠面色一紧,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古树。 “小丫头,老树并没有恶意,快让它松嘴吧。”古树再次发出来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震撼,反而像是慈祥的老者,温和的劝导:“它想要吃的是老树的树魂,只是它还小,不管怎么咬都吃不了老树的。” “咿呀!”国宝君松开嘴,呸呸了两声。 灵鸠听明白它的意思,眼底瞬间闪过谨慎,朝古树笑道:“国宝说,刚刚你在偷窥我们。” 古树茂盛的枝叶一阵的抖动,过来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们吃了老树养了千年的底蕴,还不准老树看你们几眼吗。” 灵鸠朝云碧桃花伞一指,“吃的是她,你要算账的话找她就好了。” 古树不知道是被堵住了,还是怎么着,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声音。 这几句话的交谈相处,灵鸠也发现了这古树似乎对自己这方人的确没有恶意。 只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信了它,对方的身份和出现都太诡异了。 “按照您话里的意思,您是这里的主人了?”灵鸠问道。没等古树回答,她满脸笑容的叹息,“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两棵树生了灵智的,它们无一不是有着大本事,看来您也一样了。” “两棵?”古树语气严肃起来,“除了这柄伞,你还见过谁?” 灵鸠道:“一棵梧桐树,很大的梧桐树,还有凤凰相依。” “你从哪里见到的?”古树的枝叶忽然静止了。 虽然枝叶静止了,灵鸠却觉得它这时候心情,说不定比枝叶颤动的时候更加的不平静。 这就好比人一样,越是问道自己在意的问题时越是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 灵鸠摇着头,却反问它,“您的年纪应该很大吧?” 古树一时半会都没有声音,灵鸠也没有催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它有点疲惫的声音响起,“年纪?到底多少年了,老树早就记不清楚了。”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票子快到我的碗里来!哭喊打滚,甩衣卖萌,只求票子!我要票子票子!我很想最后来个万更的,只是过程不大顺利,最近埋伏笔埋得太欢快,脑子各种逻辑抽啊!我已经尽力了,跪求最后留有票子的亲们就给了黑萌,给了水水吧!来么么~爱你们!╭(╯3╰)╮ ☆、第085章 久别再见正情浓 “这么说来的话,您的见识和智慧一定很高了!”灵鸠灿烂一笑。 哪怕现在她已经小孩的模样,不过灿烂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带着股纯真的气质,极其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哈哈哈,小丫头,你少来奉承老树。”古树树叶又是一阵的抖动,发出洪亮的笑声,“想说什么就说吧,老树在这里呆久了,也是好久都没有和人说过话,就当是给你来到这里的奖励吧。” 灵鸠双眼眯成了月牙儿的弧度,对还意图咬对方一口的国宝君招招手,一边问道:“您是这座古宫的主人吧?” 国宝君听话的飘到了她的头上。 这一瞬,灵鸠感觉到似乎又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扫而逝。 这是属于古树的目光! 灵鸠毫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算也不算。”古树的答案很模糊。 灵鸠道:“我听人说,之前先进来了两人,您知道那两人在哪里吗?” 古树反问:“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灵鸠直言不讳:“长得好看的那一个是我的男人。” 古树又是一阵的沉默,紧接着有点嘶哑的声音响起:“两人长得都好看。” 一道水幕出现,这就好像是灵鸠在木皇那里曾经看到的水镜一样,从里面呈现出两道画面。 这两道画面出现的人,赫然就是宋雪衣和元少。 灵鸠知道这画面并非现在发生的现况,因为里面呈现出来的是宋雪衣和元少刚刚入了宫门的景象,随后两人各自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遇到的袭击却出奇的相似。 “他的实力也不弱啊。”看着水幕中元少对付十几棵树人依旧从容的情形,灵鸠暗暗留了心。 古树问道:“他就是你的心上人?” 灵鸠一脸古怪的看向它,“这副凶神恶煞的长相也能叫好看吗?”这句话说完,她隐约看见古树树身上的斑纹有点像个人脸,然后扭曲了一下。 她嘴角悄然的一勾,又将目光放回水幕上。 里面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元少出现一片古老林地盘膝入定,宋雪衣则进入了一间古树屋,注意到树墙上的古老文字和刻画,陷入了沉迷的阅读中。 古树的声音响起,“本来老树已经答应了木皇,第一传承者在木氏中选取。只可惜木氏中多年来都没出现一个资质过人的天骄。老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前也就这两个孩子的天资最好。” “难道我天资不好吗?”灵鸠讶异道。 古树毫不犹豫道:“你的体质不适合。”没等灵鸠顺势问起体质的问题,古树已经再次说道:“本来老树更看中这位,只可惜他体内灵根已经有灵,还有虚空王草这等凶物共生,老树的传承交给他也无法共存。” “我就说啊,宋小白怎么可能比不上他,原来只是捡了宋小白的漏。”灵鸠轻哼哼。 一道复杂的视线又扫在了身上。 这回灵鸠依旧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侧头朝古树笑眯眯的说道:“不过看样子,你也没有亏待宋小白啊。这树屋里面的也不是普通的东西吧?” 古树不在意道:“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古药方子而已。” 灵鸠恍然大悟。能让宋小白这么痴迷的也只有和丹药有关的了。 知道宋雪衣安然无恙之后,灵鸠就坐回了地上,对古树道:“您既然能看宋小白,是不是别的人也能看到?” “任何一根草木都是老树的眼睛。”古树的回答如此。 明明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偏偏要用这么装X的说法。灵鸠耸了耸肩,笑道:“那您给我看看封思彤他们的情况吧,就是和我一起进来的那六个人,别跟我说您不知道,要知道他们六个,加上我都被您嫌弃了。” 古树默默无言,水幕中还是依着灵鸠的话,出现孙谷兰等人的人影。 他们虽然并不在古宫里,却都没有生命危险。 灵鸠放心了,就朝古树问道:“您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古树道:“和木皇的约定。” “哦。”没有想到木皇还留了这一手啊。“如果不是云碧的话,估计我也会被您排斥在外吧?” 古树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它不说话,灵鸠一时也没有了声音。 “你在想什么?”古树缓缓问道。 它放低的苍老嗓音,的确像是个寂寞久了的老人,渴望和人交谈。 灵鸠想也没有想的应道:“什么也没想,等宋小白什么时候学成醒来了,就什么时候出去好了。” “张嘴闭嘴都是宋小白,你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古树的语气说不出的嘲弄还是感叹。 灵鸠乐呵呵的说道:“人生难得两情相悦啊~” 古树严肃道:“小丫头,修炼一途,重在断情。” “嗯?”灵鸠昂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古树。 只可惜,古树并没有脸,看不到它的表情,只能从它的声音分辨它的情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树给你讲个故事吧。” “您说。” “上古时期,天地初开,万物有灵,稍加刻苦修炼就能大成,有些得天独厚者生来就有逆天之能。”古树的语气沧桑悠远,有种神奇的魔力,让灵鸠有种坠生在那个时期当中的幻觉,感受上古时期的淳朴和得天独宠,“这里面最得天独厚的当属某只大妖,谁也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生,又是何时现世,反正等它出世时候已是顶尖的修为,拥有倾世的容貌,逆天改命的天赋本领,以及让所有生灵都为之疯狂的珍稀能力。” “原来它可以得到一切,偏偏爱上一个凡人,为了让那凡人长生,不惜为他逆天而行……” 灵鸠懒洋洋的打断它的话,“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大妖修为尽废,更惨一点就是魂飞魄散。” 古树哑然,“你如何知晓?” “这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灵鸠笑道:“什么仙不能动情,妖仙不可共存,仙凡相恋没有好结果什么的,就没有新鲜一点的?” “要不也来给你讲个故事吧。”灵鸠想了想,还是选了个当世听到的,“从前也有个大妖,曾在关押在明月阴暗处,被某个明月仙君看守……最后他们也都死了,不过听说魂魄还留在月亮上,每逢中秋相见。” 灵鸠说起的故事,正是宋雪衣曾经对她说的。 “明月仙君。”谁知道,听完这故事的古树竟然有了反应,对灵鸠道:“他们的魂魄并不在明月上,你这故事都是世人胡编乱造。” “咦?您怎么知道,该不会……”灵鸠想到一个可能,“我们说的两个故事的主角是一样的吧?” 古树再次默认了。 “哈哈哈哈。”灵鸠发出大笑声,“我就说故事不可靠吧。” “丫头,你没明白老树的意思。”古树叹息。 灵鸠笑声不止,“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修炼不能动情。只是我觉得,如果连自我的感情都没有了,还不是行尸走肉吗。” 古树没有声息。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我觉得这条路走对了就会一直走下去,哪怕最终发现自己错了,我也能自己承受失败的后果,不会后悔。” 青衣少女笑容璀璨,双眸仿佛凝聚了星河晨光。 古树发出一声浓重的叹。 时间流逝,一连十日的时间里,灵鸠都呆在这里,每日除了陪古树说话就是发呆。 一人一树的谈话,小到家常互相的挖苦,大到修炼上的理解。十天的时间,对于灵鸠来说,收益良多。 古树不愧为古树,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活了多少年,可以凭它的讲解,让灵鸠之前无法理解的领域渐渐的松解。她相信,只要她愿力收集足够,突破聚灵境达到灵动境完全是一个念头的事了。 “丫头!” 这日清晨,一道包含着一丝无奈包容的吼声响起。 接着一阵地震闪摇,古树巨大的身影直立。犹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挂在它一根树枝上,手里拿着一柄圆刀。 “嘿嘿。”灵鸠发出腼腆的笑声。 古树的树身上浮现一张老人的脸庞,摆着一副无奈的表情,嘴巴挪动:“你就不能安分点?” 十天的相处,已经让古树对于灵鸠纯良表情下的无耻耍混性子了解得大半,对于她表面的腼腆视而不见。 “您这么大,给我一小节木头也没什么吧?”灵鸠依旧不死心。 古树树枝抖动,像人手一样的把灵鸠拽下来,“别人要割你的血肉,你给吗?” 灵鸠耍混,“就冲您这体积,割一截木头,就跟扯我一根头发一样。要不,我用根头发和您换?” “滚。”古树树枝挥了挥。 灵鸠被挥出几米远。 “咿呀!”国宝君不满的瞪着古树。 古树叹道:“一大早就被你这丫头给磨醒了。” 灵鸠无辜道:“您要是给我了,我也不用大早就做偷偷摸摸的活了。” “你还有理了!”古树无语。 灵鸠继续无辜脸。 过了一会儿,灵鸠玩够了,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谁知道,一截散发着浓浓生机的断木落在她的面前。 “拿去吧。” 灵鸠有点呆愣,“早知道不磨你了你就给,前几天贼都白做了。” “滚!”古树人脸露出了怒容。 灵鸠抱着那一截有她半个手臂长短的木头,毫不犹豫的翻滚在草地上,左边滚了一圈又滚右边一圈,然后在古树和旁观了一切的夏侯乖乖目瞪口呆的神色下淡定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滚完了。” 古树还没有回神过来,灵鸠厚颜无耻的问道:“我再滚两圈,您再给我一截木头怎么样?” “……”差点又脱口而出滚字的古树生生忍住。 夏侯乖乖捂脸。以前常听人说自己无耻,今日才知道什么叫真无耻。偏偏人家无耻,还真能得好处,为什么自己无耻,总是被人人喊打? “你该走了。”古树忽然轻声说道。 灵鸠动作顿了顿,笑道:“我就说您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原来是饯别礼啊。” 古树没有否认。 灵鸠手里出现一个食盒,挂在古树的一根枝桠上,笑道:“这十几天劳您照顾了,一点小心意不要嫌弃啊。” 古树看了食盒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老树嫌弃。”吃了它一地的青玄木精,还坑走了它许多重要的知识,最后被赠予一根本体的精木,却只得到了一盒凡人的点心,这交易太亏了。 灵鸠正经道:“礼轻情意重!” 古树这回没说话了,用树枝挥了挥,意思就是让她滚吧。 这回灵鸠没有滚出去,抓起已经恢复过来的桃花伞朝古树指着的水幕走去。 当她即将进入水幕的时候,古树的声音响起,“丫头,记住老树说的话,情深不寿啊。” 灵鸠停下步伐,回头朝老树看来,笑颜灵动淡然,“您日日都要跟我说这几句,是不是曾经被某棵树伤过啊?哎,单身老汉就是搞不懂。”幽幽的叹息。 老树复杂的脸色顿时扭曲,一副要骂灵鸠又不知道该怎么骂的表情。 灵鸠发出一阵大笑声,“放心好了,下次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一定活得好好的。要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说完这句话,她就一脚踏进水幕里。 青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水幕之中,留下古树沉默的看着。 “哎。”一声苍老的叹息飘散空气,唯有古树自己听得见。 “诛邪在她手里也就罢了,连它最终也落入她手里了吗。”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套古树的话,所谓的诛邪和它是什么意思,听古树的语气好像很不普通。 “吱吱。”金色的光团出现,落在它的枝干上。 古树道:“现在的你跟着她,只会给她添麻烦。” 金团光芒消失,露出里面拳头小猴的模样,一双对于整个猴脸来说过于大,却并不夸张的眼睛眨了眨,用不太流利的人语说道:“她,香。” “现在的你能看清她的本源吗?”古树问道。 金色小猴晃头晃脑,仿佛包罗万象的神秘眼瞳闪过一抹神秘的流光,稚嫩又低哑的声音响起,“不。雾,看不到。” “罢了,在你还未出生之前就被禁锢吞噬,伤了根源,加上才出生没多久,也难怪看不清。”古树说:“你呆在老树这里可以保你暂时安然,一旦出去,生死都不管老树的事了。” 金色小猴抓了抓脑袋,一副纠结的样子,不舍的看了眼水幕,最终垂头丧气的坐在枝桠上没动。 古树则陷入自己的思索中。 “天道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说,这就是目的。” 水幕忽然发生一阵波澜,令古树回过神来,它树身上的人脸消失,金色小猴也扫了一眼,然后几个跳跃隐没入茂盛的树叶之中。 水幕中出现木皇的面容。 “尊者。”木皇的声音传来。 古树用没有情绪的语气说道:“古宫已经开启,木国血脉都已进入,能得多少好处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木皇面露一抹感激的神色,随后道:“朕见宋雪衣他们也入古宫了。” 古树道:“这点,你无需在意。” “是。”木皇知道对方不想说,自己多问也无用。 水幕人影消失,古树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整个身体埋入土地里,化身一片山林。 天旋地转,灵鸠再次体验了一次从天而降的感觉。 只是这回还没有等她自己平稳的落在地上,身体在半空就被人抱住,熟悉的清香味传入鼻息,使得她还不犹豫的伸出手回抱住对方,勾起嘴角露出个讨喜的笑容。 “宋小……” 话语还没有说完,灵鸠就被接下来的变故给弄得一懵。 身体落在一片柔软的地面,周围被溅起花瓣飞舞,空气中漂浮着仿佛酒香般醉人的味道。 这一切都不是让灵鸠失神的原因,而是头顶宋雪衣鬼魅莫测的神情。 他静静的望着她,黑眸里却凝聚着某种残酷的侵略,好像化身野兽,即将撕裂眼前的猎物,拆分吞吃入肚。 “鸠儿怎么来了。”宋雪衣轻声问道。 灵鸠察觉到他不是在问人,而是在自言自语,仿佛对灵鸠到来感到奇怪,却欣然接受。 “因为我想鸠儿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宋雪衣指尖轻柔的抚摸过灵鸠的脸颊。 这份连指尖抚摸都能传递的温柔令灵鸠熟悉,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宋雪衣,并不是幻觉或者别人假扮。 “宋小白,你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在书屋里看古方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片花圃,还有这样的宋小白,怎么看都不对劲。 然而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嘴唇就被人堵上了。 灵鸠一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水幕,古树很有可能在偷窥。 “云碧。”心中意念起来,国宝和夏侯乖乖都被丢在了外面,云碧漂浮起来,落下一片罡罩笼罩灵鸠两人,使得外面的人都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刚刚做完这些,灵鸠就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用手抬起,使得自身非常的被动,只能承受着口腔里更加激烈的侵略。 宋雪衣的嘴唇很软有点凉,却因为两人的摩擦而渐渐的生暖,随即让灵鸠在意的话,他嘴唇里有股奇异的香味,伴随着气息的交融,渐渐也侵略了自己的口腔。 灵鸠眸子一睁,腹部升起丝丝的灼烧感,伴随着时间过去,灼烧感越来越明显,不痛却刺麻,让她有种预感。之前才消失的那个血红图腾,估计又生出来了。 “唔。”浑身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异样的敏感。 ------题外话------ 嗯~那什么,刚刚写完这一章的结尾,心情还未平复,就屁颠屁颠先来跟你们絮叨絮叨~脸红屁股红的先给大家来一段XD甩操舞,舞完360°鞠躬感谢上个月大力支持着咱的大家!感谢大家的理解关心和一如既往的热情!爱你们!群么么! 今天一起来,发现月初凶兽们又将黑萌顶上榜了,问我开心嘛,肯定开心死了,也感动死了,然后今天我要马杀鸡、疯甩操、陪睡、生猴子!(金色小猴:咦?莫非我是被某货生出来的?雅蠛蝶!) 再恭喜【w5201314zhi】小煊晋升状元,同喜同喜~ ——再再就是:亲亲锁爷,看到题外话请出现下,黑萌第三弹活动最终以你的【奈何卿太萌】定为出版书名,所以你将获得追加奖励,看到请加群~么么! ☆、第086章 不是幻觉 这感觉…… 不像是幻觉! 宋雪衣惊觉,然而这时候的他,就好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格。理智告诉他快停止,身体却像是中了毒,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 事实上,他的确中毒了。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宋雪衣沉迷于上古药方中,等将所有都在记在心里之后,他就出了树屋行走在四处,无意中找到了这片花圃园地。出于炼药师的天性,见到这种从未见过的草药,他就试图按照之前理解的上古药方将之炼成丹药。 丹药炼成,没有人吃下去的话,则不知道药用到底如何。 这里唯一的人只有他,丹药自然也被他吃了下去。 一向冷静沉稳的宋雪衣在某方面特别的偏执和疯狂,这一点从他对待灵鸠,以及炼药方面可以看出。 当丹药入肚,药效一起的时候,宋雪衣大概就知道这丹药的效果了。 这丹药能提升人的实力,副作用则是令人暴躁冷酷,看到任何东西都想要摧毁。 一道诡异气息出现立即看被宋雪衣察觉到了,他抬起头就看到神牵梦引的身影出现视线中。 那一刻,宋雪衣本能的分析,这丹药怕还有另一个副作用,会令人产生幻觉。 哪怕是幻象,宋雪衣还是忍不住一跃而起去抱住了那道纤细的身影,然后将她压在了满地花圃中。 柔软的身体就在自己的身下,细嫩柔滑的熟悉触感,耳朵里听到的也是熟悉的叫声和语调。 对于宋雪衣来说,吃下去的毒药不是毒药,身下的人才是他一生的毒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这丹药的副作用,是不是还有催情? 宋雪已经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暴躁的副作用在身下人的身上也体现了出来,只是对于身下人的摧毁,却不是字面上意义的摧毁。他想要的却是看到她更多更多有趣的神情,以及更多更多令他痴狂的声音。 只是唇舌交缠的感觉太真实,连过于急切,使得牙齿碰撞到的疼痛也真实得让宋雪衣惊觉。 这一切似乎不是幻觉那么简单。 “鸠儿?”宋雪衣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 这一看,他瞳仁紧缩了缩。 少女躺地鬓发如流苏披散花地,露出素颜朝天。肤若白雪印桃花,柔光若腻,一双淡扫蛾眉,眼里含春。春色盎然,脱俗清惑,那是一种没有刻意的,轻轻淡淡朝你扫来一眼,就能勾走你心神魂魄的诱惑。 一袭碧青色的翠烟衫,绣有薄花水雾绿草的飘逸长裙,外披翠水薄烟纱,静卧淡紫花圃之内,见其形体纤细玲珑,增一分则盈减一分则瘦,肩若刀削腰一腕即握,一腿曲卷,几分惬意几分紧张几分可爱。 她美得如如此无暇,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云仙落尘。然而,仙哪有她这种诱惑,与神俱来般的吸引,比妖魔更可怕,妖孽更令人疯狂,就仿佛是披着仙皮的倾世妖灵。 刚刚恢复的理智被无形的力量抹去掩盖,伸出的手掌被身下的人握住。从她的眼神里,宋雪衣看见的意思便是继续,用那双妖眸专注柔情的望着你,无声的鼓励着你继续。 这份专注柔情,若是有人在这里看见的话,无论男女只怕都会对宋雪衣产生一份嫉妒的情绪。 然而,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又顺利。面对自己喜爱之人的邀请,谁又能够真的保持清醒。 宋雪衣双眼浮现几缕血丝,仿佛布置着陷阱的蛛网,等待着猎物的掉落,看起来既温柔又凶残。他刚刚恢复的理智因为意外演变成一种自我命令_无论是否为幻觉,都不放开手了。 衣若叶飞,白雪红梅,景色美得如梦如幻,惹来野兽疯狂的食欲,独占着啃噬。 只是猎物太珍惜,野兽舍不得一口吃掉,便先从柔软的黑发再到指尖,然后品尝更加美味之处。 猎物像是被吓坏了,被舔一口就颤一下,舔一口颤一下,最后趴着就要爬走,却被野兽早有预谋的从背后扑上抱住,以真正扑食的姿势强势的镇压,吃着美好的滋味,一边还安慰着:“乖,别动,不会弄疼你。” 往日清雅的嗓音低沉下来,性感却危险,惹得被吃得浑身发红的猎物一阵抖颤,嘴里除了发出无力的哽吟再无别的力气。 …… 灵鸠恢复神智的时候,腹部的血红图腾已经再次消失不见,她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不用抬头就知道现在身后的人是谁。 空茫的脑袋一点点的清醒,记忆也跟着层层的冲击而来。 宋雪衣霸道疯狂的掠夺,自己有意无意的引诱,近乎贪婪的喜爱着宋雪衣的触碰。最后两个人都很不对劲,却默契十足的疯癫在一起,哪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回想记忆中宋雪衣的所作所为,已经和最后一步差不了多少了。 灵鸠试着动了动双腿,还有点发麻发软,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 “醒了。”并非是询问的语气。 宋雪衣一双手自然的落在灵鸠的腿上,轻轻的揉捏着,“还酸么?” 他自然的态度感染到灵鸠,想也没想就道:“你试着被掰开大半天试试。”说完便抬头看向他。 入目男子俊逸无双的面容,昨日的魔魅危险已经消失,一双眸子宛若春日里的暖阳,被他看着就仿佛被温暖包裹。灵鸠眸子一转,注意到他脸庞不太自然的红润,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宋小白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么一想,灵鸠就淡定了,还露出戏谑的笑容。 宋雪衣注意到,嘴角轻轻上扬,知道她又想多了。 “昨天你怎么了?”灵鸠问。 宋雪衣似乎早就想到她会询问这个,缓缓解释道:“以身试药,一开始以为是幻象,药性副作用会放大情绪。”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隔着衣料,抚摸在灵鸠的腹部。 虽然诡异的图腾已经消失,灵鸠却觉得它并没有真正的离自己而去,就好像昨天在宋雪衣的诱导之下突然再次出现。这份异样让灵鸠不由的扭身躲开宋雪衣的触碰,故作轻松的把偷喝了猴儿酒和之后的事说出来,之后懒洋洋的总结,“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没好处就是了。” 一旦出现不仅仅连她自己会变得奇怪,也会使得周围的人奇怪,更让灵鸠无语的是,这图腾根本就是个强效春摇一样的存在,还是不分国际种族的那种。 宋雪衣听着她的讲述,眼神变化莫测,抱着她的手臂也更紧了些。 虽然昨日他行为有被药物影响,记忆却丝毫没有模糊,亲身和当时的灵鸠相处过,才更能明白灵鸠简单解释下的倾世魅惑。 “可以控制么?”宋雪衣轻声问道。那种足以迷惑众生的古灵精怪,倘若放任不管,随时就来一遭的话,绝对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灵鸠点头又摇头,有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感觉它不会随便出现,应该是能控制的,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契机和方法。” 宋雪衣垂首,在她的发顶落下轻吻。 灵鸠扭头,轻哼道:“至少我知道,你的行为是引发的最大契机。” 宋雪衣一怔,神情有点无辜。 这次灵鸠没有心软,丝毫没有退让道:“从现在开始,在我没有找到原因之前,别到处摸了。” 虽然昨日她的确很爽,不过双腿发软的感觉实在不好,并且记忆中她完全被宋雪衣压制,仿佛被狂兽镇压的小美食,只能被动的被狂兽一点点品尝享用。 无论怎么回想都有点不爽快。 她就是在闹小脾气了。 宋雪衣盯着她看的眼睛都能柔出光来,“鸠儿。” “叫神仙都没用。”灵鸠表情严肃。 宋雪衣猛的把她脑袋抱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妥协,“好吧。”却在灵鸠看不见的地方,抿嘴笑了。 他的鸠儿明明就是不好意思了,却还装作正经严肃的样子,真是太有趣可爱了。 不知道宋雪衣这时候想法的灵鸠,却还是因为男子清雅透着几分失落的声音,心神一跳又跳,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公报私仇了? 没等灵鸠多想,周围空间突然的扭曲,让两人都冷下脸。 “没事。”很快,灵鸠脸色恢复,平静道:“既然故事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就不会有事。” 回想和古树的相处,灵鸠就觉得对方根本就没有伤害她和宋雪衣的意思。 宋雪衣向来信任灵鸠,听了她的话语后便放下了防备,任由空间扭曲,紧抱着灵鸠被吞没。 “咿呀!”某只被木偶娃娃忽悠到一旁的国宝君,迅速跳上灵鸠的头顶。 夏侯乖乖有心装死想被忽略掉,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被灵鸠轻易伸手一吸就回到了袖子里。 恰是这时,眼前一切又是一阵黑白青绿无数光影,仿佛穿越水幕的感觉再次传来。 灵鸠和宋雪衣五感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两人已经回到了古宫外面的园林里。 这里不仅仅有他们,陆续又一个个身影掉落。 灵鸠注意到木连城也在其中。 众人的惊呼和议论声响起,伴随着古宫的大门再次开启,一道身影缓缓的走出来而静默。 这人身躯凛凛,面若刀削,并不刚硬而是一种冷峻的俊美,剑眉下眸子漆黑宛若点漆,目光扫荡之处如有威慑,让人不敢随意和他对视。 ------题外话------ 明明才请了一天假,不知道怎么的有一种已经过去几天的感觉,脑袋各种昏沉,努力后的结果让人纠结啊,明天再继续吧! ☆、第087章 鸠儿爱雪衣(一更) 第088章 元少! 灵鸠听到周围人的惊呼声。 从他们的言语中,灵鸠对于这个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存在感无比强烈的男人有了简单的了解。 元少的真名到底叫什么,木国的年轻权贵们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的实力有多强,这些都是未知数。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个天生就让人无法忽略的天之骄子,金凤公主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将他尊为贵人,以及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选。 灵鸠悄然的解开天眼的能力,和上回一样,她竟然无法看清元少这个人的根底。 他的身体周围氤氲着一层薄雾,遮掩了他的真实,无论是他的业障还是他的人生。 不过单单从他的面相看去,灵鸠承认这是个天生的袅雄,他的一生注定了波澜起伏。只是让灵鸠并不想去接触他的原因却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仅仅是看不透这么简单。 在他的身上,灵鸠竟然感受到了和宋雪衣隐隐的相似感,从而产生一丝不该有的亲近以及排斥。 亲近是因为他和宋雪衣相似,排斥也是因为他和宋雪衣相似。 在灵鸠的眼里,宋雪衣独一无二,相似的元少就好像将宋雪衣的气息沾染,这会让本性里独占欲同样强的灵鸠产生一种很别扭的复杂感。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不通就懒得想,反正碍不到自己的习惯,灵鸠自然就将元少忽略到底。 这回再次天眼的探视失败,灵鸠便撇开眼睛,不再多看元少一眼。 然而她无心招惹,不代表他人就不会有意挑衅。 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下,元少平静的走出古宫大门,紧接就听到大皇子木冥寒的笑声:“恭喜元兄了。” 众人被他的言语惊喜,然后个个恍然大悟。 为什么他们都是被丢出来,偏偏元少却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这其中必然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纵然心里嫉妒羡慕成分都有,大多人还是学着木冥寒一样,朝元少祝贺。 “元少天赋异禀,这次怕是得到了天大的机缘。” “恭喜了恭喜!可惜以我的实力,就算有好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抓不住!” “不知道元少得到了点什么?” 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话。 主要是元少的眼神和冷酷的表情,让众人不知不觉受到影响,然后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宋雪衣。”元少开口。 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众人的耳朵里,令他们露出惊奇的神情。 灵鸠和宋雪衣一齐抬头。 元少充满着威严的眼眸,无意扫过灵鸠后,定格在宋雪衣的身上。 “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全场都因为元少这句平静的话语定格无声。 众人神色大多呆滞,紧接着更多看好戏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神落在宋雪衣的身上。 被众人注视的宋雪衣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然后抱着灵鸠毫不犹豫的转身。 “哈哈哈哈!”立即就有人的嘲笑声响起,“怕了,他这是怕了!” “他也就这点本事,欺软怕硬!” “宋爷,不过是比试而已,又不是生死决斗,您这是怕什么呢?” 木国年轻权贵们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越来越多人说,就有越来越多人放开胆子。 “噗嗤。”灵鸠笑出声。她侧眸,环顾周围。 众人都因为她的眼神而安静。 虽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闭嘴。 “欺软怕硬?你们也知道自己硬不起来啊?” 众人:“……”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少女纯良无害的眼神让他们没办法往歪的地方去想。 “至于这只硬的。”灵鸠看向元少,眼波流转之间,潋滟明媚堪比霞。 元少瞳仁一缩,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暴露内心的 ,紧握住了袖子里的手掌。 眼前让他第一眼为之心动的女子,第一次专注的和自己对视在一起。明媚的眼眸以及并灿烂却不夸张的笑容灵动脱俗,都满足他内心的想念。 只可惜,他并没有看见灵鸠笑容背后的冷漠,所以被灵鸠接下来的一番话打击得措手不及。 “小心硬过头折断了。”宋小白不喜欢说话,不代表他就能被人肆意折辱,灵鸠护短性子又冒出了头,笑眯眯的对元少道:“捡人剩下的东西很得意吗?” 众人不明白灵鸠的意思,却见元少脸色扭曲了一下,似乎真的被她这句话打击了。 捡人剩下的东西?什么东西? 每个人都察觉到这里面有蹊跷。 “你在生气?”元少面无表情的问。 灵鸠诧异他的忍耐,一边摇头,“没必要。”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宋小白的出色,为了别人几句怀疑生气?完全没这个必要,也不值得。她回嘴,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出于护短,听不得宋雪衣被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元少点头,然后说道:“既然无意比试,那就算了。”仿佛之前的邀请比试,只是一句普通的询问。 “不过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有比试的一天。”元少看向宋雪衣。 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却仿佛凝聚了一座高山,狠狠的压向宋雪衣。 宋雪衣与他对视了一秒,接着反应依旧是默然,抱着灵鸠离去的脚步始终没有停留。 男子背影如画,让有意讽刺几句的人,不知不觉将话语咽回喉咙里。 人群中,木连城几番嘴唇又闭嘴,眼神带着几分不舍的看向灵鸠他们。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古宫中忽然传出一阵光华,将外面的众人推拒出去。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浮现一句古老的呢喃,并不是他们熟悉的语音,却让他们每个人听明白。 话语的意思是让他们离去,再三小心,秘境一日后开门。 大多人都不以为然。 他们在古宫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好处,觉得之后再小心一点,安安静静等着秘境大门再开离去就行了。 只是现实的残酷将他们的幻想打击得一干二净。 当光华将自己推拒,众人觉得眼前一黑一白,恢复视线的时候,古宫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不曾存在过。 地动山摇,一股狂浪仿佛从天边冲来。 木冥寒等人都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大多人都着了道,被大浪冲走。 一些人狼狈的上树,或者找到暂时安全的地方避开,惊魂未定的打量周围。 这一打量,将他们还没有收起来的心,又刺激得差点跳出喉咙。 一头足有二十尺的白虎脚踏虚空,一头青鸾和它对峙。白虎咆哮时,惊天动地,震得众人耳鸣,甚至还有人被震伤了内脏,一口血没忍住吐出来。 青鸾挥动翅膀的时候,玄妙的光华符文在它双翅旋转,一股狂浪仿佛从天而来。 之前将众人冲击受伤的狂浪原来就是由它的术法引来。 这是何等可怕的凶兽! “这已经不是凶兽,更像是灵兽。”元少的声音响起。 木冥寒正好在他身边,惊魂未定的说道:“灵兽?万森婆娑境怎么会有灵兽!我从未听说过,也不曾有人见过!” “没听说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元少看了木冥寒一眼,“你知道万森婆娑境有多大?” 木冥寒张了张嘴,过了一会才颓然道:“不知道。”随即他又问:“现在该怎么办?” 两头不知道深浅的巨兽挡在眼前打斗,他们这群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 “小心躲过一日。”元少留下几句话,环顾周围没有发现宋雪衣他们的身影,便一跃离开原地。 “元兄!”木冥寒喊道,想追却追不上,面色难看。 他们才明白,之前脑海告诫他们话语的意思。 如今的情形对他们来说真的太危险了。 且不说这群木国年轻权贵们怎么因这场变故惊心动魄,宋雪衣和灵鸠早已悄然的离去。 虽然两头巨兽实力恐怖,只要它们的目的不是他们,对于宋雪衣和灵鸠这样逃跑的好手来说则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 日落月升。 木国秘境开启之地,光圈在现,一个个身影出现。 灵鸠一出外面,便注意着周围的人群,发现六道身影很快聚集在自己和宋雪衣的身边,嘴角的弧度才上扬。 这六人自然就是孙谷兰等人。 他们里面,封奕岂和柳落的样子最狼狈,孙谷兰和封思彤\九华洬\李天安则看起来干爽利落。 除了他们之外,木国的年轻权贵们也都出来了,他们一个个形容看上去不怎么好。 灵鸠还发现他们的人数减少了不少,应该都死在了那场古宫外的巨兽祸害下。 “呜呜呜!”一个年轻的女子看到熟悉的景色,没忍住惊哭出声。 其他人听到了她的哭声,都露出劫后余生的放松,以及惊魂未定的慌张。 “父皇!”人群中的木冥寒忽然喊道。 这个称呼惊醒了众人,然后茫然又惊慌的朝周围环顾。 他们看见木皇真的就站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只是刚刚出了生死秘境时情绪还未恢复,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木皇的身影。 一群人迅速的跪下来,孙谷兰也屈身要跪,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令她的动作的停住。 孙谷兰无奈的发现,宋雪衣和灵鸠以及九华洬他们,竟然一个个都自然站着,她自己也在其中。 这样的情形就使得他们八人在跪地一群人中,格外的醒目显眼。 “大胆!”木冥寒呵斥。 “无碍。”木皇开口。 众人大惊,又听到木皇道:“你们也都起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戴起来。 “这次万森婆娑境的意外朕早已知晓,却并未通知你们。”木皇语气没有起伏,“你们很幸运,生在这个时期,可以得到古宫的机缘,同时你们当中也有不幸的人。” 木国年轻权贵们一个个静听不敢言语。 灵鸠插了一句嘴,“你们聊,没我们什么事就先走了。” 众人惊讶她的大胆,谁知道木皇毫无怪罪的意思,点头应了灵鸠的话。 “元公子,你留下。”木皇道。 离去的灵鸠余光扫了元少一眼,见他淡然的点头,目光似乎也无意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这一瞬的眼神让灵鸠觉得有点熟悉,却在转眼而逝间遗忘,思绪又被宋雪衣摸头的举动牵走了。 “都说了,别随便摸头。”灵鸠无力的说道。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宋雪衣对她笑了笑,却屡教不改。 一群人回到暂时居住的庄子里,温包子很细心的摆了一顿夜宴,犒劳辛苦了近一个月的大伙。 宴中只有灵鸠和宋雪衣他们自己人,婢女除了霞妍和素罗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笼统下来也就十人。 十人的夜宴并不冷清,有温包子这个活宝以及柳落逗比的闹腾,使得一片欢声笑语。 由李天安开头,众人说起了在万森婆娑境里的收获。 李天安的意思是他一路走来,寻到个矿地,就在那里安了居,一心吸收矿地金气去了。 封思彤一开始倒霉落入险地,谁知道因祸得福,在冰潭里呆了过去。 柳落则和一群凶植和凶兽欢乐的玩耍,苦练自身,难怪出来的时候衣裳破烂,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封奕岂和孙谷兰的经历差不多,并没有多少出彩的所遇,唯独前者比较倒霉,几次遇到危险。 说起九华洬,这厮耸了耸肩,不要脸的说什么万森婆娑境和他想得差远了,丝毫没有挑战性,一点能被他看上眼的东西都没有。 灵鸠听后,撇嘴一笑:“青玄木精看得上吗?” 九华洬耳朵抖了抖,试探道:“你得到了?” 灵鸠答非所问,“一地的青玄木精,看得上吗?” 九华洬神色不变,眼睛亮了几个度。 他等着灵鸠拿出实物,谁知道灵鸠话语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转头第宋雪衣道:“晚上我给你看。” 九华洬明白了。对方就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找自己的不痛快。 “好。”宋雪衣柔声回应,余光扫了九华洬一眼。 后者顿时将目光转向别处,心中暗道:衣衣好生无情,有了新欢忘旧爱,自己将整个九华楼和自己都送给他了,竟然对自己越来越冷漠了~哎,人心不古。 一边摇着头,一边寻找着新的乐趣,看到温包子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小包子~” 这里面能被叫包子的人也只有温子珃一个。 温包子喝酒喝了不少,有点傻气的朝九华洬看去,“啥事?” “我们在秘境里累死累活的时候,你在外面干了点什么好事?”九华洬笑问。 “好事多了!”温包子兴致高昂,屁颠跑到灵鸠和他宋雪衣的身边,“宋爷,鸠爷,你们不知道,这几天我谈妥了几笔的生意……”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温包子可谓滔滔不绝。 九华洬一边有点后悔自己惹来这个唠叨鬼,一边又觉得温包子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让人更想逗弄。 “够了。”大约半刻钟后,宋雪衣清淡打断温包子。 温包子打了个嗝,见宋雪衣有抱着灵鸠去休息的意思,他立即把最得意的事说了出来,“等等,等等!宋爷,鸠爷,你们最后听我说一件就行了。这笔生意我绝对接得好!只要把它做成了,报酬可是飞荆州的通商令!包括飞荆州皇城!” “飞荆州?”灵鸠心思一动。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某个身影。 红衣白发,妖冶瑰丽得使万物失色,残暴又单纯。 秦魑。 她第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朋友。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年,当年的一幕幕回荡在脑海里,让灵鸠意外的发现,她竟然记得这么深,清晰得恍若就发生在昨日。 “记得要来,早点来……”当年,秦魑紧握着她的手,别扭的低语,“我会想你。” “噗嗤。”灵鸠低笑出声,接着笑声就止不住了。 “鸠儿?”宋雪衣扶着她笑得前俯后仰的身子。 灵鸠拉着他的手,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当初小魑被我忽悠得团团转,想想就好笑。” “嗯。”宋雪衣微笑。 “现在想想真有点对不起她啊,说好了会去找她,却迟了七年。”灵鸠叹息。 宋雪衣轻声道:“鸠儿并非有意。” 灵鸠回想在放逐之地里呆过去了那几年,倘若不是去了放逐之地,她会不会记得去找秦魑?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如今机会不就摆在眼前么。 灵鸠朝宋雪衣笑道:“我们去飞荆州看看吧。” “好。”宋雪衣无法拒绝满心欢喜的灵鸠。 秦魑。 宋雪衣在心里暗念这个名字。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女子…。 这个念头才起来,九华洬的声音传来,“你们说小魑是飞荆州秦家的小公主秦魑吧?我记得秦家有上古魑魅的血脉,秦魑为秦家当代血脉最纯的少主。”语调轻轻的上扬,“魑魅成年才定性,不知道当年小公主,是不是真的是女儿身。” 宋雪衣的指尖一顿。 灵鸠随意的接道:“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大后的小魑一定是倾国倾城的节奏,真让人期待。” “对啊。”九华洬语气更荡漾了一分,充满风流贵公子的韵味,笑眯眯的看着宋雪衣,轻飘飘的说道:“真是让人期待~你们失踪的时候,秦魑还暗中向九华楼出手,就为了知道桃花小仙的行踪,手段可真狠,让我都差点着了道。” 宋雪衣嘴角微微向下沉。 灵鸠乐呵呵的笑:“小魑的天赋很高,总有一天会超过你。” 九华洬:“桃花小仙对秦魑真有信心。” 宋雪衣:“……” 灵鸠:“那当然。” 九华洬:“呵呵。” 灵鸠挑眉看向他,还没有说话,突然就被宋雪衣抱起来。 “天色不早,该睡了。”宋雪衣边走边轻声在她耳边解释。 湿热的气息碰触到耳朵,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宋雪衣的舌头还不经意的碰触到。 灵鸠还在一怔,紧接着就被感觉到耳朵被牙齿轻啃的感觉。 这让她立即就明白了,宋雪衣这是故意的。 “宋小白。”灵鸠无奈的偏了偏头,推开他的脸颊,“如果那个东西再出来会很麻烦。” 上次在花地因为宋雪衣的撩拨,腹部的古怪图腾出现使得灵鸠异变还历历在目,令宋雪衣的动作微微一顿,“嗯。” 灵鸠看着他的侧脸,分明没什么表情,为什么就觉得心虚,好像又让他受委屈了呢。 “那个,宋小白,你是不是特别想啊?”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灵鸠低声问道。 “想什么?”宋雪衣笑问。 昏暗的天色下,他的笑容足以温暖寒夜,俊逸流畅的面容惊艳了时光。 灵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沉默了半响。 这时候宋雪衣已经抱着她到了厢房,即将脱衣安寝的时候,躺在床榻里面的灵鸠忽然轻声道:“就是想和我做到底。” 宋雪衣笑着帮她把压在身下的秀发抚好,免得她不小心扯到自己头皮,朝她笑道:“睡吧。” 清淡的香味和熟悉的体温就在自己的身前,灵鸠伸出手把他抱住,不罢休的问道:“你想不想?” 宋雪衣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灵鸠尚未感觉到危险,盯着眼前这张俊秀如仙的容颜,他的眼神对她始终温柔得没有攻击性,柔和的神情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如果不是见过宋雪衣疯狂的样子,灵鸠差点都要以为这厮就是个X冷淡,天生的禁谷欠者。 “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吧?”灵鸠忽然有点看不得宋雪衣这种温柔的样子,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亵衣衣襟,“不是说越喜欢就越想做吗,我告诉你,我就挺想和你试试看,想亲你模你,看你激动享受的样子。” 话语还没有说完,身体突然被紧紧的抱住,灵鸠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就压着了个散发着薄薄热量的身体。 “鸠儿,有时候你真的很坏,让人恨不得捏碎了你。”低沉的嗓音说,危险的言语,被宋雪衣说出来,依旧渗着一抹宠溺的包容。 灵鸠盯着他深沉的表情,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做什么了?” 宋雪衣恨道:“前一刻告诉我不能碰,下一刻又来问我想不想。” 灵鸠眼里闪动着倔强的光芒,用挑衅的语气问:“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 “你说我想不想!”这一刻的宋雪衣真恨不得撬开身下人的脑袋瓜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今夜发生的一切,让宋雪衣有点不理智,突然拉着灵鸠的手放到了某处,“鸠儿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灵鸠抓着觉醒的某物没放手,脸颊已经浮现嫣红,冷声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想不想。” 宋雪衣微瞪着她,“想。鸠儿,我想。” “你想什么?”灵鸠逼问。 宋雪衣似乎被她逼急了,也豁了出去的说道:“想你,我恨不得将你吃进肚子里!” “既然想就做啊!”灵鸠低吼,连眼眶都红了。 宋雪衣眼瞳一深,伸手就撕开灵鸠的衣裳,手掌刚刚碰触到她的肌肤,就仿佛油锅里低落了冰水,炸开了无数的涟漪。他手指跟触电般的收回,又贪恋的慢慢放上去,力道却温柔地不可思议。 “鸠儿,我舍不得。”一声叹息。 灵鸠瞪着宋雪衣,见他眼神依旧深沉,却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浓稠。 如果不是手里精神的某物,灵鸠几乎有要怀疑,宋雪衣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念想。 “舍不得个鬼啊!”灵鸠骂道:“你就舍得自己难受了!” 宋雪衣默默看着她。 男子肤白脸俊,英挺斜飞的天眉,如画的眼眸丝毫不见怯弱,让人明白这个男子虽生得绝色俊美,性子却并不软和。如今,这个男人却在身下人面前红了脸,微微抿着嘴唇,任打任骂都没反击的意思。 灵鸠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伸出手紧紧抱住他,“你白痴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不知道还嘴。” 宋雪衣露出个浅笑,摸着她的头发。 “笑屁啊。”灵鸠连爆粗口,冷声道:“我其实是故意玩你,让你难受的。” 宋雪衣笑容更大了点,“能让鸠儿玩开心就好。” 灵鸠瞬间就给败了,“难道你不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不。”宋雪衣抱住她的头,将她抱进自己的胸口。 灵鸠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口咬上去,不算轻也不算重,没血流却足以留下个牙印,保留好几天。 “呵呵。”宋雪衣却笑了,胸膛起伏。 灵鸠冷哼一声。 宋雪衣看着她的头顶,眼神温柔地腻死人,轻声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灵鸠沉默了半响,然后松开嘴,慢慢换成了轻舔。 宋雪衣面色一变,被咬他不怕,这回被温柔的舔吻,他反而怕了。 身体向后退,却被灵鸠抱得紧紧的,为了不伤到他,宋雪衣不敢用更大的力气,无奈的叹道:“鸠儿,别闹。” “你现在知道说我再闹了?”灵鸠抬起头。 宋雪衣低头就看到一张布满嫣红的俏脸,对方红着眼眶,鬓发微乱的样子,让他瞳仁一缩,毫不犹疑才忍着没有露出破绽。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的某物还被灵鸠抓着,所以他表情再平静,灵鸠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少女俏脸更红一分,眼神却更倔强坚定,“宋小白,那个东西出来的确很麻烦,不过你要是真的很想,很难受的话就要跟我说,不要一味的妥协,这种温柔会把人宠坏。” “能宠坏鸠儿,我觉得很高兴。”宋雪衣的眼神让灵鸠明白,他说的是真心话。 灵鸠摇头,低吼道:“可是我难受啊!我也舍不得你难受啊!总觉得你受了委屈,又不知不觉忘记了你的感受。” 宋雪衣想说话,灵鸠瞪了他一眼,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没关系对不对!这不对,宋小白,我不想被你宠坏,我也想宠你明白吗?我不想未来习惯你的付出,忘记了对你好,这样你太吃亏了太可怜了!” “鸠儿……” “你先别说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这回宋雪衣没有听她的话,再度开口:“我知道,我明白。” “你真明白?”灵鸠抿唇,怀疑盯着他,“你明白什么?” 宋雪衣抱紧她,轻柔在她嘴唇一吻。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灵鸠撇头,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将爱融入骨子魂魄,已是虔诚的眼神,太深刻太深沉也太浩瀚,让灵鸠觉得自己要是再看下去,绝对会沉沦进去万劫不复。 宋雪衣一怔,随即笑了出声。 百里灵鸠,我的鸠儿。 明明有个聪明的头脑,在我的面前怎么就成了小呆瓜。 明明对人无情,对我却万分珍惜不舍,为了我才令你不安,害怕自己将来伤害我,所以才有了今夜这一切。 今夜看似生我的气,倒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 鸠儿,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爱,如何不贪,如何能不对你好。 只恨不得,将你所有都占为己有。 “你笑什么?”灵鸠望着床顶。 宋雪衣探头,就占据了她的视线,“笑我自己,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我的鸠儿这么爱我。”语气就似沾了蜜糖。 倘若认识他的人听到他这一番话,怕是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连灵鸠也愣了一秒,才囧了一张脸,无语道:“宋小白,你恶心不恶心。” “鸠儿爱我。”这时候的宋雪衣化身无赖。 灵鸠张嘴又闭嘴。 宋雪衣执拗的笑道:“鸠儿爱宋雪衣。” 灵鸠翻了翻眼皮。 宋雪衣笑容如梨树盛开,“百里灵鸠爱宋雪衣。” 灵鸠低声嘟囔:“你有完没完啊。” “爱吗?”宋雪衣低头,低语低幽,温柔诱哄。 灵鸠沉默和他对视。 时间就似在这一刻静止,两人的眼瞳都印出对方的容颜,又因为对方的容颜在眼里,所以叠加重合,不分彼此。 终于,灵鸠一口憋足了的气吐出,然后轻轻的笑了,“爱。宋小白,我不止是喜欢你而已。” 她认了。 也许,从初次相遇初相见,那个少年就撞入了她的心,一点点的加深凝固。 “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这句话,最初她就对宋雪衣说过,没有想到最后着了道的是自己。 灵鸠轻轻说道:“我怕自己被宠坏。” “在我心里,鸠儿就是最好的。”宋雪衣一下又一下的轻吻着灵鸠的嘴唇,“鸠儿怕是不是被我讨厌,而是被自己讨厌。” 灵鸠似懂非懂。 宋雪衣叹道:“鸠儿,你太温柔。” 这句话灵鸠听懂了,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的盯着宋雪衣,傻傻道:“你眼瞎了?” “噗嗤。”宋雪衣这一笑,笑了半会都没停下来,对灵鸠又是亲又是啃。 灵鸠回神过来也没躲,反而配合上了他。 闹腾了一会儿,两人气息都变得有点危险起来。 宋雪衣松开环保她腰身的手,看样子是要躺倒一旁安静的睡觉,灵鸠却拉住了他,“不是说想吃了我吗?” 无论哪个男人都经不得心爱的人用凌乱的样子对自己说这种话。 宋雪衣的意志力算强悍,经受磨练多了就能一忍再忍,他无声用手指抚过灵鸠的腹部。 灵鸠问道:“如果它一直在,你打算一直妥协吗?” 宋雪衣面色一紧。 灵鸠挑眉一笑,神采飞扬,“以后想要什么就说,这种事也是,你不说我还得猜。”握住宋雪衣的手,将自己献于他的手里,“我们来试试看,什么样的程度会让它出现吧。” 宋雪衣不太明显的喉结轻轻滚动。 那厮还不自觉的继续撩拨,眨了眨眼睛对他道:“这有可能是病,你是天才医师,不想将来悲苦一辈子的话,就好办法帮我治好。” “好。”宋雪衣一开口。 暗哑性感的嗓音暴露了所有。 灵鸠再次发觉,貌似自己又坑了自己,不过她自愿跳坑。 “宋小白,你才是真正的妖孽!”哪有人像她这样,把自己卖了不说,还怕自己价值不够,让对方受了委屈了的? 尼玛! 灵鸠突然睁圆眼睛,茅舍顿开。 为毛觉得那么一想,自己就像是个贱受啊! “鸠儿。”耳朵里传来宋雪衣的声音,然后肌肤传来被极致温柔的触碰,同时又因为技巧十足,而感觉深深。 灵鸠抬头,看到宋雪衣深情的眼神,以及像是在祀奉极具珍贵至宝的虔诚轻柔,就笑着放开了所有。 面对渣攻才有贱受。 宋小白又不是渣。 不是渣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灵鸠竟然走神了。 她半眯着眼睛望着身上的人,忽然伸出手,抓向宋雪衣的头顶,像是在虚握着什么。 “小白,汪汪两声。” 宋雪衣一怔,随即眼神更深,对走神的灵鸠一笑。 “鸠儿在想什么?” “忠犬。”被美色迷了神智,没有了头脑了的某只。 宋雪衣指尖抚摸她娇唇,“忠犬是什么?” 呆萌的某只:“忠犬法则一:你说我做。忠犬法则二:你打我抗。忠犬法则三:活好能干……”背到第三则,某只眨了眨眼,神智渐渐回笼。 宋雪衣突然低头,堵住她的唇,双手灵活。 夜色正浓,明月半遮半掩。 某个厢房,某个气喘吁吁,趴着床榻,死活不愿再继续水生火热的某鸠儿。 “又在想什么?” “腹黑狼。” “腹黑又是什么?” “你!” ------题外话------ 昨天没有更新也没通知很抱歉,可能是疲惫和生病同时而来,水水一下陷入了个钻牛角尖的低迷状态,之后发生一堆事,家里网络突然连不上,手机中途没电,忙了大半天吃了药就倒了,原谅我当时什么都不想做。 今天点开网页,发现里面全是暖心的安慰,体谅和关心,真的很感动也感谢。 鸠儿爱雪衣,你们爱我,我爱你们! 用我所能做到的方式,尽力的回报。 这是一更,晚上二更。 ☆、第088章 册立皇太女(二更) 翌日,服侍两人起身的霞妍就发现两个主子起晚了,想到昨夜宋雪衣把灵鸠抱走,两人都已经是这个年纪,她越想越歪,脸颊浮现浅浅的红润,没敲门叫人的打算。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灵鸠和宋雪衣才从厢房里出来。 几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透着几分的异样,尤其是在灵鸠的身上打量着,见她神色似有几分的疲惫又不像是疲惫,眼神就更加的意味深长。 被折腾了大半夜的灵鸠注意他们的目光,懒洋洋的就笑了一声,“你们在看什么?” 温包子等人当即转开眼,一副什么都没有看的样子。 灵鸠的神情让他们觉得自己要是再看下去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事实上正如他们猜想的那样,灵鸠无声的哼了哼,没有再和他们计较。 宋雪衣依旧尽心尽力,温柔的给她布食夹菜。 这份温柔细心让灵鸠一脸的纠结,怎么都没办法和他计较昨夜的事情。 说起昨晚上,她本意是和宋雪衣试探一下,到底做到那种程度,腹部怪异的图腾就会出现,然后引发一系列的变异。只要知道一个点了,不仅不用太亏待委屈宋雪衣,也可以试着找办法解决。 一开始宋雪衣的确很有度,一边吃着豆腐给自己福利,一边不忘关注灵鸠的变化。 一旦发现灵鸠有异样的时候,他就会马上停下,让灵鸠慢慢的恢复。 只是他若是就这样停下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真的停下,预测灵鸠到了安全点上,他又继续上来。 如此一来,灵鸠可谓上上下下,水深火热来几回,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饱受折腾。 偏偏宋雪衣的技巧不知道打哪里学的越来越好,几次三番把她感觉提上去,放下来的时候也不会让她太难受,更让她郁闷的是,她说不要的时候,那厮竟然用她的话来反驳,说什么不能什么都听她的,不能事事妥协,所以他决定了,在床上的事便随他心意,不再轻易向她妥协,听她的话。 在那样的情况和那样的状态下,宋雪衣说这样一番话,显得格外的霸道邪惑,让灵鸠当时就呆了。 之后被宋雪衣不断折腾来折腾去的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自坑了吧!绝对自坑了吧! “向来只有我坑人的份,偏偏在你的手里着了道。”灵鸠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相当纠结的看着宋雪衣。 后者对她露出微笑,“鸠儿吃饱后想去哪里?” “哪也不去。”灵鸠撇头。 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真是格外的丰神俊朗,一想到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坑爹,灵鸠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泪目。 灵鸠总觉得,放任宋雪衣在床榻时的霸道论,将来自己的日子绝对不止是昨夜那个坑爹程度。 神棍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灵鸠绝对有必要再和宋雪衣商量商量。 自己昨天抽风后的言论可不可以收回啊? 在灵鸠纠结着,用完膳食后就和宋雪衣谈谈时,不速之客就来了。 一身官服还未换下的盛世昌站在灵鸠两人面前,以口传道:“明日木皇会册立皇太女,希望两位能赏脸参宴。” “皇太女?”灵鸠注意到他话语里的笃定,问道:“木皇选的是哪一位?” 盛世昌道:“木皇属意的是玉凤公主。” 现在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少,合起来不超过五人。他能够知晓这一点,还是因为接了传话的这个活,木皇没打算隐瞒桃花小仙他们。 灵鸠有点讶异,“木连城?” “是的。”盛世昌心里暗暗流下一滴汗水。 桃花小仙真是太大胆了,不仅对木皇毫无敬畏,对将来的皇太女也直呼其名。 “知道了。”灵鸠没有再多的询问。 盛世昌轻声问:“那册立皇太女的盛宴?” 灵鸠道:“会去走一趟。” 得到答案的盛世昌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笑道:“桃花小仙你们能来的话,皇太女一定会高兴。”然后告辞离去。 宋雪衣朝灵鸠问道:“鸠儿认识木连城?” “算吧。”灵鸠简单的解释道:“我们进去秘境的条件不就是保护木皇子女吗?不小心碰到就救了她一次。” 宋雪衣见她眼神和神色都没有多余的变化,才没有再询问。 温包子见机询问道:“鸠爷,你和那个皇太女的关系怎么样?按照木国的规矩,一旦册立了皇太女之位,只要她中途不要丧命或者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将来的木皇就一定是她。如果能和未来的木皇打好关系,对于咱们九一商会来说,好处那是顶顶的。” 灵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没等温包子高兴,就听到灵鸠笑道:“不管关系怎么样,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口才和实力。” 温包子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事还得他自己办。 因为盛世昌的突然到来提起皇太女的事,让灵鸠一时之间忘记了之前自己的打算,有关床榻谁说了算的事就这么还没有开头就没了,等到之后某日灵鸠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悔不当初。 从万森婆娑境出来后第三日就册封皇储,对于木皇的决定,木国权贵们都觉得奇怪又在意料之中。 册封皇储的仪式在木国历代祖地中,这里除了皇室木氏血脉之外,谁也不能进入。 众多朝臣和年轻一辈们站在木国祖地外,肃静中听到一声通传,众人转头就看见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女子身着一袭明黄金红的繁华锦衣,衣裳足有四层,每一层都精致尊贵,最外层的袍子上绣着木国皇室的万森图腾。她脸上画着细致的妆容,眉长眼深,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来,头顶佩戴的金玉礼冠流珠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的晃动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 众人惊愣,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眼前一路走来的庄严肃穆的女子是玉凤公主。 直到木连城进入祖地之内,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道惊雷的声音响起_ “奉天承运,木皇亲旨,今日册封玉凤公主木连城为当朝皇太女,其名刻于祖碑之上,钦此!” 众人喧哗。 下午,霞光布满天空,木宫摆宴。 这次宴请群臣,广阔的宫殿里一座座灯架燃着烛火,四处都是盛装的人。 木皇只出现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没有人会真的天真以为他已经走了。木皇的神通广大,以及对万事都了如指掌的本事,是木国群臣们都知道的事。 木连城身为今日的主角,自然收到了无数人的恭贺和奉承。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往日向来不露山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子会成为最后的皇储,更让不少年轻权贵惊讶的是,这位新任的皇太女精装打扮起来,竟美貌如斯不比金凤公主差,主要是那份气质细看不张扬,竟和木皇有一分相像。 面对众人的敬酒奉承,木连城都面无表情的应付过去。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恭喜。” 木连城抬头有点急,头顶礼冠的流珠发出脆响,她发现这一点后,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故作镇定的对灵鸠道:“谢谢。”然后主动端起了酒杯,对灵鸠敬上。 灵鸠笑着和她碰杯,只是酒水入肚就被她消除了酒精。 木连城看了一眼她的笑容,又低下眸子,等到一杯酒饮尽,脸颊浮现薄薄的红。 灵鸠看了之后就笑得更欢乐了,“你酒量不怎么样啊。” “嗯。”木连城脸颊更加的发热。 站在灵鸠身边的宋雪衣眸子微微一深,不动神色的侧身挡住灵鸠大半的身子,轻声道:“不是要来辞别?” 木连城脸颊的热度瞬间褪去,灵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辞别不都是最后说的吗,这么急干吗。 不过宋雪衣提起来了,灵鸠就顺着和木连城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难得相识一场,特地跟你说一声。” “嗯。”木连城挪了挪嘴唇,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的道:“一路小心。” 灵鸠不在意的点点头,见不远处温包子使过来的眼色,就对他招招手。 温包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屁颠屁颠的来了。 “皇太女恭喜~”一来就对木连城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木连城有点不在状态的点头。 这里面唯独没有发现异样只有灵鸠而已。 “他是九一商会的会长,你现在是木国的皇太女,很多事情能够做主,所以想你在某些事上方便的话就给他开点路。” 灵鸠就事论事的说了句,也没想木连城答应,之后的事情交给温包子自己。 温包子顿时朝她投来幽怨的眼神。 木连城愣了一秒,随即眼睛亮了亮,朝温包子露出笑容,“好。”随后又说道:“九一会长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只要本宫能够做到就会尽一份力。以九一商会的实力,若是能够长期合作,对本宫的帮助也会很大。” 这反应,竟然很热情! 温包子讶异,连忙露出同样热情的回应,期间悄悄看了灵鸠一眼:你不是说和她不熟嘛? 灵鸠翻了翻眼皮。 她和木连城真的不熟啊,她也没有想到木连城会这么给面子。 唯独宋雪衣敏感的眯了眯眼。 长期合作…… 便有了长期的联系。 这个木连城看鸠儿的眼神不对劲。 ------题外话------ 二更到~ 我想说,大家还记得那年琉璃江畔,那个呆萌凶残的情痴嘛? 大家期待她的出现嘛、好奇她的性别嘛!为了我们有爱的情痴,请把有爱的月票丢给咱们黑萌吧! 小魑:你又卖我! 二水:这是给你拉人气。 小魑:我要百里小鸠! 二水:好好表现,得到大家的爱~见面的时间就能多了~ 小魑(思考):看来要来个拉轰出场才行~ ☆、第089章 得一知心人 夜宴一直举行到了月上中空的时候才结束,灵鸠等人并没有呆那么久,到平日要安寝的时间就提出了告辞的意思。 离去之前,木连城亲自送他们出门,并对他们道:“作为木国的皇太女,我希望能够和你们这些天赋绝顶的人才交好,作为木连城的本身,我更希望你们能够把我当做朋友,不添加任何利益的成分。” 虽然这话是对着灵鸠等人说的,不过她的眼睛分明就盯着灵鸠。 温包子自然是热情的回应了,灵鸠只是点点头,宋雪衣则连反应都没有。 “你会记得我吗?”木连城忍不住单独对灵鸠问道。 灵鸠闻言一笑,“我觉得和你的记忆还是挺有趣的。” 木连城一开始还忍不住高兴,一下秒才明白灵鸠的意思。 有关她被猴王关起来,要被强行作为猴王小妾之一的经历。 “哈哈。”见木连城的神情变化,灵鸠就知道她这是醒悟了,当即笑了出声。 木连城轻轻瞪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回道:“的确有趣,桃花小仙最狼狈和最漂亮的样子,我都看见了。” “嗯?”一直没有反应的宋雪衣有了动静。 反倒是灵鸠不在意的说道:“那有什么。” 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深思了十几日都无法忘却的记忆。木连城在心中这样说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忘记的话,她又何必纠结,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中了毒。 “你会记得我吗?”木连城再次问道,对于这个答案很在意。 她觉得这次离别,也许他们之间就在没有机会再见,哪怕再见也是许久之后了,到时候眼前的人是否已经将她忘记?这个可能性很大。 灵鸠感觉到她的执拗,想了想就笑道:“我平时不怎么想人,说不定时间久就真的忘记了。” 一旁的温包子恨铁不成钢的给她使眼色。这是这么说话的!哪怕是敷衍奉承,也要假装一下说好话啊! 不等木连城失落,灵鸠接着道:“不过你要是把皇太女的位置坐得好,坐得名声大噪,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就算我想忘记,也会有人在我耳边提起来吧。” 众人哑然,木连城也是一怔,随即笑了。 素来儒雅清淡的女子盛装后雍容华贵,笑起来仿佛白牡丹猝然绽开,无暇的颜色叠叠的花瓣繁华,惊艳了众人的目光。 “好。”木连城笑道:“不止是皇太女,将来我还会成为被众人称道的木皇,登基的那日,你一定要来。” 温包子目瞪口呆。 宋雪衣眼神更深。 灵鸠悠然淡笑,“我期待啊。” 一句话,勾起木连城眸子里更浓厚的战意。 离去的路途上,温包子忍不住对灵鸠问道:“鸠爷,你是不是对那个皇太女用了什么 术之类的?” “嗯?”灵鸠疑惑。 温包子道:“要不然人家干嘛那么在意你!” 宋雪衣眼波晃动。连他也看出木连城对鸠儿在意了。 偏偏在某种感情方面,无比迟钝的灵鸠毫不在意的应道:“因为我天赋异禀,才华出众,天下无双。” 温包子:“……” “怎么?你有意见?”灵鸠眯眼。 温包子木着脸:“不,鸠爷说的不错,鸠爷自然是天赋异禀,才华出众,天下无双,举世难寻,注定名动天下,名留青史,受到万人敬仰……” 灵鸠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还一副受用的表情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 在宋雪衣的眼里,这副样子的她也是可爱有趣极了。 周围孙谷兰等人看着,都忍不住失笑。 三日后,几辆马车走在木国国道,马车由木国亲自所赐,拉车的马都有飞蹄兽血脉,耐力和速度都比一般马快。又是一段时日后,这支车队就到了码头。 下界三洲都隔着大海荒山,海路是最快的路线,要是想要走别的路通过的话,不仅路途遥远还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料的危险,甚至还有可能迷失路途。 海路的危险自然也多,和还未开荒的山路相比却要简单许多。 这次突然决定去飞荆州,前去的人只有灵鸠和宋雪衣以及温包子等人,孙谷兰则回去朔云州,九华洬也要回去处理九华楼的一些事务,听说是楼里出了点意外,走时还向灵鸠他们讨要了封思彤和李天安\柳落他们。 “他们的本事和天赋都很了得,经过本楼的调教一定会成长的更多,何况你们是去探友,让他们跟着也没多大事,还不如给我办事,也是帮你们办事。”这话九华洬说的话。 灵鸠则问封思彤他们自己的意见。 封思彤几人都没有犹豫多久答应了。 期间霞妍主动的提出要同去的意思,“爷,这段日子奴婢想过了,以奴婢如今的实力跟在爷的身边也做不了什么,请爷成全。”更主要的是,她发现她实力已经做不了什么不说,连伺候灵鸠他们都做不到。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被宋雪衣自己做了,她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清晨端水,饭点上膳,然后就做人形背景。 这样的日子让她产生危机感,倘若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会被淘汰。 “嗯。”宋雪衣应下了她的请求,接着说了句:“我曾给你的承诺,随时算数。” 霞妍猛的抬头,眼里闪动着惊色,随即就是浓浓的感激,对宋雪衣拜道:“多谢爷。” 几人分道扬镳,各自坐上船。 这次前往飞荆州的船足有四艘,除了灵鸠他们坐着的这一艘外,其他的四艘船携带的全部都是货物。 灵鸠也不知道温包子这次来树海洲到底谈成了多少笔生意,从一船船的货物来看,他谈成的生意绝对不少。 若是别人谈成一笔就足以高兴了,然而温包子除了一开始欢喜之外,能够让他稍微激动点的只有那一笔能够和飞荆州皇城勾上线,能够得到飞荆州全州通商令的生意而已。 甲板上,灵鸠和宋雪衣围桌而坐。 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不像之前赶路那样的急切,有了闲心看海。 灵鸠朝宋雪衣问道:“你给霞妍什么承诺了?” 宋雪衣为她抚平被海风吹飞的鬓发,“只要她想离开,我会她安排个新的身份,给她足够的钱财,去过平常百姓的日子。” “从此再无瓜葛是吗。”灵鸠道。 宋雪衣点头。 这个话题简单的结束,灵鸠懒洋洋的往宋雪衣的身体倒去,靠着他的胸膛浅眯着眸子看着前方。 宋雪衣则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神柔得仿佛能出水来。 这一幕,安宁温馨得让周围站着的下人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宋雪衣忽见怀里的人儿露出笑容,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的弧度,尽是欢喜。 他也忍不住扬起嘴角,问道:“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灵鸠立即压下嘴唇弧度,“你怎么知道我想到高兴的事了?” 宋雪衣手指轻抚过她的眼睫,“这里面什么都暴露了。” 灵鸠眨了眨眼,她分明收敛的很快,怎么还被发现了。昂头对上宋雪衣的笑眼,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瞒不了你,那你猜猜,我在高兴什么?” 宋雪衣捏了她的鼻子,“给点提示如何?” “不给。” “高兴的事发生在哪里?飞荆州还是朔云州?” “不知道。” “为我还是为谁?” “都说让你猜了。” “之前的事还是往后的事?” “宋小白,你很啰嗦啊。” 宋雪衣发出一声笑,“明明说不给提示,可鸠儿还是都回答我的话了。” 灵鸠哼道:“我哪一句给你提示了?” “给了。”宋雪衣低头在她眼眸似有似无的擦过,不等灵鸠反应过来已经离开,笑道:“这里。” 灵鸠眼里闪过疑惑,宋雪衣已经说道:“鸠儿在为往后九华洬做出的成果高兴。” “嗯?”灵鸠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宋雪衣乐了,“之前九华洬离去之前,鸠儿交给他的箱子里面都是从放逐之地里得到的绝学和功法,让他培养出新一代好苗子。鸠儿高兴的就是未来得到的回报。” 灵鸠表情装不下去了,郁闷的将脑袋撇到别处。 宋雪衣问道:“我猜得可对?” “对对对对。”灵鸠摆手。 宋雪衣:“那鸠儿怎么好像不高兴?” 灵鸠面无表情,“你难道不知道,让人猜,别人猜不到才有成就感吗?” 宋雪衣:“得一知心人,更让人高兴不是吗。” 灵鸠忍不住转回头,看到他一副无辜温柔的笑脸,顿时无力了。 “你才是最能忽悠人的!”恼怒的伸手去扯他的脸颊。 瞧瞧,这脸长得就够迷惑人了,还这么会说话! 宋雪衣任她小手胡闹,还趁她手离嘴唇近的时候,偷香一口。 一时之间,两人就笑闹在一起。 日光明媚万里无云,海水平静,船上甲板男女欢声笑语,一时画面如锦,如临仙境。 夜里,树海洲码头处,以一袭玄衣的元少为首,几人站在此处。 一人对元少道:“属下一路追踪,最后在万森城消失了她的踪迹。”随后拿出一条碧青色缎带送到元少的面前,“经过追踪,属下发现这个,可以断定她就藏身在某艘船上。” “某艘?”元少语气没有一丝的情绪,“之前你说她在万森城,我亲身到来,进入木国皇宫,却不见她的踪影。” 那人立即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次属下可以确定她就在船上,海上没有藏身之地,只要拦下船进行搜查一定能抓拿到她!” 元少道:“哪艘船?” 那人不敢迟疑,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怀疑,“九一商会的货船!” 元少没有情绪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你确定?” 地上的人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哪怕无法确定也咬牙应道:“是,属下确定!” 元少点头,“走。” 归海岛是树海洲通往飞荆州海路上补给的一个岛屿,里面有淡水也有新鲜的食物,对于在海上行走了十天半月时间的人来说,虽然不如沙漠绿洲那么夸张,却也足以让到来的人欢喜了。 归海岛码头的人见五艘船的船队到来,就知道这是个贵客,人手利落的给他们打点着一切。 这一船队自然就是灵鸠和宋雪衣他们的商队了。 这会儿正是凌晨,除了灵鸠还躺在宋雪衣怀里睡觉外,其他人都很精神。 归海岛码头一个壮年牵着锁链固定船桨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就看到宋雪衣抱着灵鸠走下船的身影,神情便呆住了。直到一人走过来拍打了他一下,“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才惊醒过来。 只是他接下来一阵手忙脚乱,看得那人无奈的只能接手他的工作,抱怨道:“你魂跑了?” 壮年讪笑,“没,没,只是这船的主人可真好看啊。” “你看到了?”帮他干活的人脱口问道,随后警告道:“你不知道能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身份不简单的吗?他们是我们能随便看的吗?要是碰到脾气不好的,就因为这个都能要了你的命!” 壮年被吓得脸色一下白了。 归海岛上有好几家酒楼庄子,温包子去定住处的时候,发现住处居然不够。 “公子还不知道吧?”旗云庄的店家对温包子笑道:“因为天下第一舞姬要去飞荆州献舞,所以很多贵客都往飞荆州这边来了,连带着这里的住处也空缺了起来。” 温包子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之前听说过,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就给忘记了。” “呵呵呵。”店家发出善意的笑,“看来公子不是为天下第一舞姬而来。不过我看公子气度不凡,身份也一定不一般吧,既然去一趟飞荆州,有机会的倒不如去看看,像我这等人也就只能道听途说而已。” 温包子和他笑谈了一会儿,又和他说起灵鸠和宋雪衣的饮食习惯,才回去了定下的院子。 因为客房不够,便留下了几人还在船里住着。 当温包子处理好各方面的事才梳洗好,脱下外衣准备好好休息会,等中午再起身的时候,谁知道外面就有人带来一则坏消息。 “怎么回事?”温包子瞪着一双眼睛,对眼前男人说话的语气很不佳。 无论是谁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想睡觉的时候被折腾起来,心情都不会好。 男人道:“会长,一号船的货物出了问题,还是您自己去看看吧!” 温包子见他表情不像作假,只要真的发生大事才敢说这话。一想到一号货船的货物,温包子也淡定不能了,二话不说就随着他一起过去。 一号货船里装着的货物是什么,温包子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关乎重大。 对方已经给出证明,只要他能够将货物送到飞荆州皇城,就能够得到飞荆州的通商令。 这种生意温包子并不是第一次做,客人有属于客人自己的 ,越是这种不知道货物的生意,对方付出的报酬就越大。正所谓利益越大危险就越大,他敢不敢接都在于他自己。 事实证明,有着实力和大靠山的温包子就敢接这方面的生意。 归海岛码头。 温包子来到的时候,就见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的一号商船则已经半个沉入水里,眼看就要全部淹没。 “会长!”九一商会的人看见他的到来,几人脸色露出愧疚,一人解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突然就觉得船身一沉,水是从船舱里面浸起的,并不是船出了问题才对。” 温包子一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先把眼前的事处理了。” 几人连连点头,转身去帮忙。 温包子皱眉看着眼前,又抬头看着不远隐隐的影子,似乎有好几艘的船的到来。 “温会长。”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包子一怔,转头看向身旁。 这是个浑身笼罩在个黑色斗篷里的人。 “你是?”温包子觉得这人的声音很耳熟,没过多久就想起来,“你是裴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包子眼神冷下来,扫了一眼一号商船,对身边的人道:“做生意讲求的是个你情我愿,我遵守你的要求,没有查看货物,只等货物到达目的地才收取报酬。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裴公子并没有遵守我们的条约,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的话,又何必请我做这笔生意。” 黑袍人一言不发。 温包子哼笑一声,“我想裴公子应该知道,我九一商会也不是好惹的。我既然敢接这笔生意,就有承受一切的实力,无论是中途的困难,还是失败的赔偿,或者是发现被算欺骗的报复,以及客人毁约的后果!” “可以。”黑袍人道:“你要什么赔偿我都会给,只不过我希望见桃花小仙他们一面。” “什么?”温包子面露怀疑。 黑袍人道:“让我见桃花小仙他们,一切我都会向他们解释。”说完这话,黑袍人没等温包子反应就拉着他走。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包子惊讶的盯着黑袍人的手。 这手是不是太柔软了! 什么叫做宛若无骨,凝脂如玉,冰肌玉骨,温包子还是第一次亲手体会。 往日他一直好奇鸠爷肌肤触感是如何美妙,只怕就是如此吧? ------题外话------ 人生难得一知心人,但愿我们一路一起走! 有人猜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裴公子是谁了嘛? 么么哒,感谢大家的票子! ☆、第090章 天下第一舞姬 温包子被拉着没走多远就听到黑袍子道:“你带路。” 原来黑袍人根本就不知道灵鸠他们居住在哪里,急急拉着温包子走,似乎是有别的原因。 温包子眼里闪动着疑惑的光彩,还是领着这人往定下的客栈院子走去,一边看了看天色,说道:“这个时间鸠爷和宋爷不会起身,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事情,胆敢打扰他们的话,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黑袍人道:“我可以在里面等。” 温包子觉得以这人的本事想要伤害到灵鸠他们,显然是不可能。 只是他的言行实在有点奇怪了。 “一号上传淹没和你有关系吧。”温包子的心思从那双手的柔嫩触感拉回,对黑袍人不客气的问道。 黑袍人点头,“我会和桃花小仙他们解释。” 温包子笑了,“我才是九一商会的会长。”没等黑袍人说话,他接着说道:“信不信我有本事把你给拦下来,让你根本就没办法见到鸠爷。” 黑袍人也不害怕,说道:“我要和桃花小仙说的是大事。” 温包子道:“以我和鸠爷他们的关系,坏了一两件大事也不算个事。” 两个人都显得很有自信,过了几秒还是黑袍人略逊一筹。因为他只听说却没有见过桃花小仙,温包子却是跟在灵鸠他们身边好一段时间的人。 “商船的事情我很抱歉。”黑袍人让步道:“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借你们之后避让一些追踪危险,然后再借机逃跑,只是并没有成功。” 温包子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之前我看到有一个船队到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你的?” “是。”黑袍人没有否认。 温包子眼神不断的变换,却没有生气,“做生意都要承担风险,小心被人坑骗。这次我被你骗了,不过不要紧,你也没逃出去,嘿嘿。” 黑袍人侧头朝他看了一眼。这不大的年轻男子笑声让她觉得很怪异。 温包子也不瞒着她,“九一商会怎么说也算是就业他们的东西,你做了这样事情,再去求助鸠爷他们,就要做好被狠宰的准备。”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嘴角,“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黑袍人的反应还是很平静。 两人一起来到了灵鸠和宋雪衣居住的院子。 午幽无声无息的出现,“她?” 温包子道:“这位是裴公子,有事要见鸠爷。” “公子?”午幽不认为自己会看错一个人的走路方式和气韵,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对温包子道:“你知道,这个时候主子他们不会起身。” 温包子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让他在这里等着。”没等午幽回话,他立刻道:“我真的困死了,闹了大半天,我先去休息一会儿,等鸠爷他们起身了,我再过来。” 这句话一说完,温包子就做个甩手掌柜,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午幽无语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站在院子里的黑袍人,“请慢候。”他的身影也再次消失不见。 安静的院子里只剩下黑袍人,明白着午幽虽然不见,却一定在暗处盯着自己。因此黑袍人也没有到处乱跑,事实上她也不敢到处乱跑,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等到清晨完全亮了,午幽的身影再次出现,却是端着梳洗的清水敲门入房。 黑袍人见此也站了起身,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两人。 饶是见过了俊男美人,忽见那同穿白衣便服的男女,黑袍人还是愣了一秒,心中暗道一声钟灵琉秀,世间难寻。 灵鸠和宋雪衣也注意到了这个人。 午幽站着他们身边解释了两句,刚刚说起是温包子带来的人,就见院门外传来温包子的声音,“鸠爷和宋爷起身了吗?”换了一身衣裳的温包子走了进来,看起来脸色比之前好了些。 宋雪衣抱着灵鸠坐在黑袍人所在的对面,灵鸠就朝温包子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温包子摇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大概就是他骗了我,借着和我做生意的意思,原来是藏在咱们的船里,借我们去躲避仇人的追杀什么的。本来是想在今早逃跑,可是没有想到仇人还是找来了,让他没办法,只能向鸠爷你们求救。” 在温包子的身后,还有一个个端着早膳的人,这时候往灵鸠两人面前的桌子送。 灵鸠抬起眸子扫了眼前的黑袍人一眼,随意的笑道:“我觉得不是仇家,是为了想把你抢去做压寨夫人吧。” “啊?”温包子愣了一下,脱口道:“压寨夫人?裴公子可是男的。” “她遮在里面,你那只眼睛看到她是男的了。”灵鸠摇头,又对黑袍人道:“我说得对吧?裴妙语。” 黑袍人身上的斗篷都跟着轻抖了抖,似乎是被灵鸠的话语给惊了,声音依旧是男子的清朗,“你怎么知道?” 灵鸠道:“我不止知道你叫裴妙语,还知道你就是那个所谓天下第一舞姬。让我看看,你原不过一个孤女而已,却在六岁那年得到奇遇了么,被一个戏班子相中,之后……” 黑袍人忽然伸出手,打断了灵鸠的话语。 这只手,五指纤细,根根细嫩白皙,宛若春葱,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揉捏,把玩在自己的手中。 灵鸠平静看着黑袍人伸手解开自己的袍子,露出里面的真实。 这就好似破开黑夜的一道朝霞,女子的美,美得太韵味悠远,仿佛天边的浮云,轻柔又遥远,不知道何时就会化为乌黑,引来雷电冰雨。 她的五官细看并不出色,无论是拆开单看还是合起来看,都觉得普通却流畅,然而她的气质实在是太特殊了又让人无法忽略了,只要一露出真实就会将她的容貌渲染出十二分的美丽,轻柔又孤冷的矛盾美。 这时候她穿着的一袭最简单不过的素衣,毫无发饰装扮,素面朝天,却掩盖不住她那几乎完美的身姿,明明不是最性感也不是最玲珑的身形,可当你看过去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人就是个完美的艺术品,容不的再被任何的修改。 一旁的温包子只是呆了一瞬就回过神了。 要知道天天看着鸠爷和宋爷两个妖孽,再看别的绝色也只是稍微惊叹一下罢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裴妙语。”女子的嗓音不似刚刚,已经恢复属于女子的妙音,“往日就听说桃花小仙有一双看透世间虚妄的眼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灵鸠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宋雪衣已经开始投喂了。 裴妙语看后,便再次坐下他们的对面,平静的等候着。 大约一炷香后,灵鸠对宋雪衣摆摆手,示意已经可以了,任由他给自己擦拭着嘴角,抬眸就见裴妙语眼中一丝的羡慕以及失神。 “说说你的请求和报酬吧。”灵鸠道。 裴妙语回神,道:“朔云州云皇下旨,要我前往飞荆州献舞,实则是为了让我前来联姻,这件事只有两国极有的人知道。这里面有人妄图抓拿我,造成两州两国的不和,引发两国的争斗。” “所以呢。”灵鸠让她接着说。 裴妙语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护送我安全抵达飞荆州皇城。” 灵鸠笑道:“虽然的确同路,不过我没兴趣惹麻烦。” “我可以给你们飞荆州的通商令。”裴妙语道。 温包子插了一句嘴,“一号商城的事,你就这么算啦?” 裴妙语不言,灵鸠耸了耸肩,“别说你毁约,飞荆州的通商令你必须给,就算你不给,你以为我缺这个啊?”一句话落下,她随手拿出一块令牌。 这块令牌可是从她得到手之后就很久没有见光了。 温包子和裴妙语都看过去,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块令牌的身份。 “鸠爷啊啊啊啊啊!”温包子当即大吼,“你有这个为什么不说啊不说啊!你知道有了这个,可以让咱们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嘛!” 灵鸠无辜道:“让你多锻炼锻炼是为你好。” 她拿出来的令牌,赫然就是秦魑给她的那一块,可以代表秦魑身份的唯一令牌。 如今无论是飞荆州还是别的地方,谁不知道飞荆州血娃娃的本领和权势。 裴妙语沉默了半响,才道:“你们是朔云州的人,可以眼睁睁看着两州生起战乱?” 灵鸠摆了摆手,“朔云州怎么样都不关我们的事,又不是我们闹出来了,别跟我扯国家大义。”抬起眸子静静盯着裴妙语,“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点仇怨呢。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李若蝶是我杀的。如果你还跟跟我说这些虚的,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丢给要抓你的人。” 少女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里面,都毫无笑意,裴妙语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我可以给你祭天秘法。” “啪!”的一声,灵鸠双手合击,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我就在等这个了。” 裴妙语:“……” “吃过早饭了吗?”灵鸠的笑容纯善友好,让人心里生起满满的暖意,“要不要给你先安排个住处,好好泡个热水澡再睡一觉?放心,那什么坏人,咱们一定帮你打跑!” 裴妙语:“……” ------题外话------ 大家都猜错了啊!这货不是小魑,小魑才不会这样出场!不过也快了~ 今天闹钟没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响了,咱完全没反应,起来晚了,时间不够只能做了一回9点菌!泪! 我看着明天能不能再补偿爆发回来吧!么么哒!票子就等明天爆发求好了(求给咱留着,万分感谢),9点菌有点不好意思,捂脸! ☆、第091章 秦魑的到来 裴妙语最终还是没有像灵鸠说的那样去轻松的泡澡睡觉,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眼前少女的笑是让人打从心底忍不住信任的真诚,然而裴妙语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她轻声道:“李若蝶不过是我的记名弟子之一,与我关系并不亲密。” 灵鸠点头:“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接着就没有后续。 裴妙语看了灵鸠一会儿,灵鸠也任由着她看,浅淡纯然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别扭。 直到宋雪衣的声音响起,“鸠儿不会欺骗你。” 虽然女子眼神并没有不该有的情绪,宋雪衣依旧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灵鸠。 他再次说道:“只要你听话。” 这听话包含了许多,例如不要撒谎,不要再耍心机和手段。 裴妙语将目光从灵鸠的身上投向宋雪衣,只一眼就不再多看,淡道:“不会。” “看样子是谈妥了吧?”温包子这会儿出声,朝裴妙语笑道:“裴公子,我还是叫你裴公子吧。你看,我这一号商船你打算怎么赔偿啊?” 裴妙语一怔,随后看向灵鸠他们,灵鸠想也没想的说道:“一码归一码。” 温包子在心里暗道一声好靠山,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裴妙语沉默几秒后,轻轻的扯嘴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玉印,“飞荆州的通商令,只要你把我安全送到,自然会交给你手里。这个是朔云州皇城天绣坊的坊主玉印,你看够了吗?” 这回反而是温包子愣住了。 “这不是太贵重了?” 虽然刻意的要对方赔偿一号商船,可怎么都比不得朔云州第一绣坊啊。 “等我到了飞荆州,这些就都不重要了。”裴妙语平静的将玉印丢给温包子,风淡云轻的神色潜藏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 温包子顺手接了,见裴妙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想了想,便将之收下,笑道:“那小子不才,就手下裴公子的馈赠了。” 裴妙语抿嘴一笑,“这时候倒是客气了。” 素净的女子轻轻勾唇,眉眼的弧度也不明显,却风情万种,宛若妍丽的花簇飘落池水,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以及绮丽的浪漫。 温包子又多看了两眼,笑呵呵的说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嘛。”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小二赶进来,说的有人在外面求见,来人一看就是个身份不凡的贵人。 裴妙语脸色微变,看向灵鸠他们一眼,“我先……”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灵鸠打断了,“不用。” 人家都找到这里来了,说明都知道她必然就在这里。何况,她既然打算保了裴妙语,藏不藏都是一样。 灵鸠对小二道:“跟外面的人说,我们不见客。” 小二闻言,无法劝阻就转身离去。 “你真的不打算先洗个澡睡个好觉?”灵鸠贴心的对裴妙语道:“我们可不会因为你在这里耽搁,等到今天下午,我们就走了。” 裴妙语:“……不用。”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办法像灵鸠这么淡定。 “随便你好了。”灵鸠抬起手,一道灵符出现,打在裴妙语的身上。 裴妙语一惊,还是忍着反抗的举动,问道:“这是什么?” 灵鸠道:“一个可以保护你,也可以监视你的小术法而已。” “咦?”在裴妙语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灵鸠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认识有谁也擅长画符灵术吗?” “什么?”裴妙语神色不明。 灵鸠:“在你的身上,被人下了几道保护的灵术。尤其是有一道很特别。” “……特别的是什么?”裴妙语想到什么,语气有点轻颤。 灵鸠随意道:“这个。”她的指尖一点,在裴妙语的心脏处浮现一个铂金色的篆文,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还是被每个人都看清楚了。 “这个啊可以保护你性命,一旦你遇到性命之危的话,施灵术的人就会替你受过。” 灵鸠注意到裴妙语的脸色徒然一阵白又一阵红,“如果不是和你感情特别好的人,绝对不会给你下这种灵术。” “呵呵。”裴妙语轻笑出声。 这笑没有欢喜,反而透着惨然苦涩的味道。 “感情好?也许吧。明明都愿意把命给我了,为什么却不给我最想要的。” 她的声音很轻,听清楚她话语的也只有灵鸠和宋雪衣,只是两人都没有探究她 的意思。 温包子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就和灵鸠两人说了一声,转身要去处理码头商船上的事。 他一走出院子,就看见院外站着的几人。 因为站在最前面的玄衣男子的存在感太强,对他的印象也太深刻,所以温包子想不认出来都难。 当温包子看到他的时候,对方也注意到了温包子。 两人相视无言,温包子在路过他的时候,礼貌的点了点头,然而中途被人叫住了,“温会长,请留步。” 温包子自然的停下步伐,回头笑道:“元少有何指教啊?” 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就是在万森城皇宫有过一面之言的元少。 元少道:“我要抓拿的犯人在你的商船里。” 温包子心里暗道一声,这可真够直接的。面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什么犯人?我商船里只有货物而已。元少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只不过无缘无故搜别人商船的行为到底还是不好的吧。” 元少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盯着温包子。 温包子始终保持着笑容,过了大约三秒之后才道:“元少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之前一艘商船突然沉水,我还正烦着。啊,元少要是真的要来找的话,跟我走就行了。” 原地等候了一秒,见元少没有跟来的意思,温包子才笑眯眯的走了。 半路上,温包子偷偷擦掉额头滑落的汗水。 这个元少的眼神太有压迫力了吧!要不是受过鸠爷和宋爷的训练,指不定得露出破绽。 “元少?”赵锦程轻声道:“我看这个温子珃很有问题,商船好好的又怎么会沉,还有他们为什么不肯见客?要不要直接进去?” 元少平淡道:“再等等。” 赵锦途疑惑的看向自家兄弟,赵锦程则投以他相同不明白的眼神。 他们认识的元少,向来霸道果决,不会像今日给人留余地才对。 元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脑海里仿佛深刻深处的女子就在里面,他就没办法用蛮力办事。 再等等。 元少心里想着,再等等,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动手。 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琴声的节奏他从未听过,却觉得仿佛天生,已是大宗师的作品。 赵锦程兄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神里面的赞赏怎么都掩饰不住。元少忍不住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暗沉戾气,他知道这弹琴的人便是宋雪衣,想来百里灵鸠一定就在他的身边,这会儿又会对他嫣然巧笑倩兮罢。 且说温包子这边,他赶到了码头的时候,发现一号商船的时候已经被手下的人处理好,只是船已经沉入水里,要救起来实在不容易。 温包子吩咐道:“不用管了。” 反正赔偿已经拿到手,比这个船的价值高多了。 手下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温包子扫视周围,发现码头周围停留了好几艘大型帆船,他不动声色对归海岛的人问道:“这是今早来的吧?” 归海岛的码头工人连忙应道:“是啊。看样子人来得还挺多的。” 温包子点头,忽然又看见远方一艘船的影子。 独船走在无边的海域中,什么旗帜都没有,离得远让温包子也看不清船上有没有标志。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对手下的人吩咐后面的事。 远方的独船上甲板,黑衣人对坐在软席上的人轻声道:“少主,归海岛已经到了,要不要上岛先休息半日再走?” 被他询问的人稍微抬起眼,那双眼啊,初看漆黑细看布满繁华绮丽的波纹,为深沉的暗红。 “不用。”低哑的嗓音,没有感情得阴沉让人觉得难以相处,又仿佛一汪死海,一旦不小心陷入其中就再难翻身,“继续赶路。” 黑衣人劝道:“少主您已经马不停蹄的赶了一个月的路程了。” “坐在船上也能叫马不停蹄?” 黑衣人听出对方语气的冷沉,一方面不想少主太过劳累,一方面又不敢反驳对方。他想了想,无奈的低声道:“说不定少主要找的人,就在岛上呢?” 少主没有说话。 不比温包子眼力的不行,少主的眼力则好太多了。 温包子的背影印入少主眼里,令那双瑰丽的眼眸流露一丝疑惑。 这个背影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在哪里? 少主想不起来,因为记忆一向好,哪怕见到个路人都可能记住,所以想不明白的少主便抛之脑后了。 “赶路。” 黑衣人劝不住,一声令下,赶路。 独船速度不减的从归海岛远去。 这一走,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坐在甲板上的少主突然站起来。 “少主?”黑衣人诧异叫道。 少主声线有一丝的颤抖,“百里小鸠的身边是不是有个叫温子珃的人,九一商会的会长?” “是。”黑衣人回答的很快。因为这段时间他都在追查这方面的事情,一下子就能够完美回答少主的问题,“温子珃今年年近二十,是御海镇温家的当家家主,更重要的是九一商会的会长。” “九一商会的商标是不是如此?”少主手指在半空画下一个图案。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点头。 “返回归海岛。”少主冷声道。 “是。”黑衣人一怔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令。 只是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就见少主已经从船上跳下,脚踩海面犹如惊鸿般飞速的离去。 “少主!”黑衣人惊呼。 少主丝毫没有理会,速度比船更快数倍,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衣人的眼前。 黑衣人脸色不断的变换,最后化为无奈,“家主,不是属下不愿,只是少主执念已入魔,哎。” 归海岛上,长庭院外。 此处已经站了整整半日的元少见人送来午膳,跟着就动了。 赵锦程兄弟两知道,元少是要动手了。他们两人对暗中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准备。 烈阳悬挂高头。 灵鸠看了会儿,忽叹道:“今天走不了了。” “为什么?”坐在一旁的裴妙语问道。 灵鸠淡道:“今天下午会有暴雨。” 裴妙语眼露诧异之色,试探问道:“你也会演算天象?” “也?”灵鸠抓住她话语里的重点,“你知道的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给你下了护身灵术的人吧。” 裴妙语没有否认,“会这门术法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眼神复杂的看着灵鸠,那眼神更像是透着她看着别人,“他是,你也是。你们都喜欢装神弄鬼,让人把你们当神仙。”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对那个人感兴趣了。”灵鸠眯了眯眼。 裴妙语一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好像要被算计什么似的。偏偏,让人更无奈的是,少女的神色丝毫没有算计,好像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自己才是真小人。 这时候门外有人端着午膳送来。 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 裴妙语侧头看了一眼,发现送膳的人表情呆愣,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因为往日她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她知道这回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不止是自己。 裴妙语看着眼前的两人,这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即的人。 下人呆了一会儿就醒来了,不是自己回神,而是被某个出现这里的人气势所吓醒。 一袭玄衣玉带的元少突然出现,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视眼前三人,看到裴妙语的时候,流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神采。 “她是我要的人。” 灵鸠道:“我饿了。” 裴妙语:“……” 宋雪衣:“上膳。” 送膳的下人一头雾水,在诡异的气氛下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归海岛上多是海鲜,做膳的厨师是个好手,道道色香味俱全。 灵鸠看后喜上眉梢,惹得宋雪衣也扬眉失笑,拿起筷子给她先夹了几道现吃的菜肴,再夹过来鱼肉,自顾自的挑起鱼刺。 这份细致的照顾,看得裴妙语目瞪口呆。 元少则皱紧了浓眉,脸色透着几分的不愉。 吃得怡然自乐的灵鸠看了裴妙语一眼,“不一起吃吗?” 裴妙语沉默了半响,下人很贴心的再送来一套碗筷。 她纠结看了眼前的碗筷几眼,又看向灵鸠和宋雪衣,然后慢慢的端起来。 这时候袁绍向前走一步,灵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扰人吃饭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元少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更紧。这种处在被动,完全被人掌控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只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对眼前的女子生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虽然眼前的女子的确绝色,比他见过的女子都要美好,也是一眼就落入他的心中。 只是这就是一见钟情带来的后果的话,他宁可不要。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元少还是没有动,脑海中对灵鸠的感觉依旧没有半点的消失。 院子外的赵锦程兄弟两等候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院子里有任何大动静,他们就忍不住疑惑了。 难道是和谈了? 赵锦途道:“进去看看?” 赵锦程为难,“没有元少的吩咐,随便自作主张,会惹元少生气。” 赵锦途:“只是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只是看一眼,又不会如何。” 赵锦程闻言觉得的确如此,两兄弟对视一眼之后,便一同走进了院子里。 他们一入院子看到眼前的画面,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目标和两人坐在一桌吃得好好的,元少则站在一旁当柱子! 赵家两兄弟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心有灵犀的都狠狠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的画面并没有变化,也并不是看到了幻想,他们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的奇怪。 元少朝他们看来。 一双宛若点漆的眼睛犹如万千刀锋,将赵家两兄弟千刀万剐。 “元少,您没事吧?”赵锦途忍受着惊怕,以为元少被下了什么古怪的术法。 元少冷着一张脸,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伴随着时间的过去,地面的尘土都在轻轻的跳动颤抖。 裴妙语喝着汤的勺子一顿。 灵鸠轻轻挑眉。 宋雪衣放下筷子,将已经挑出细刺的鱼肉碗放到灵鸠的面前。 瞬息之间,元少和宋雪衣的身影同时不见。 赵家两兄弟惊呼,忽然听到元少的声音响起,“我们二人,终有一战。” 声音是从上空传来,两人抬起头,才发现元少和宋雪衣的身影就站在上空。 这两人一人白衣翩然,一人玄衣霸道,临空而站,气势相撞竟有种天生相生相克之感。 “去别处吧。”宋雪衣淡道。 元少垂眸看了一眼下方的灵鸠,无声的赞同了他的话语。 两人身影变换,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赵家两兄弟动身要跟上去,随即发现自己两腿被什么缠住,这一动就摔了个狗啃泥。 两人本能的朝灵鸠看去,他们觉得这里面能够向他们出手的只有她了。 事实上的确是灵鸠没错,她一边吃着鱼肉,咽下去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打扰人吃饭是很可耻的事,所以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赵家两兄弟:“……” 他们以为自己被禁锢在这里已经很惨的惩罚了,谁知道灵鸠接下来说道:“来人,把他们扒光了,挂到码头上去。” 裴妙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赵家两兄弟瞪大了双眼:“你不这么做!” 灵鸠:“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动手执行灵鸠命令的人是午幽,他从暗处出现,迅速把两人抓起来就离开了院子。 “不用去看看吗?”裴妙语问道。 灵鸠:“吃完了再去。” 裴妙语疑惑道:“你不担心他?” 灵鸠再盛了一碗汤,“我相他。” “叮当”一声,裴妙语手里的勺子掉落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有点失措的说了一声,“无事。”抬头就见灵鸠根本没有在意的样子,挪了挪嘴唇许多的话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灵鸠把一碗汤喝完之后,才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裴妙语有点弄不明白她的意思了,“你不是说……” “信他是一回事,看戏是另外一回事啊。”灵鸠理所当然道。 裴妙语再次无语。 灵鸠站起身,小眉头拢成浅浅的皱痕,“如果我不吃完,饿了肚子的话,他才会不高兴。” 裴妙语先一阵惊讶,随即看着灵鸠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个古灵精怪,让人一再吃瘪的女孩,也会有同样无可奈何的事,还是为那种小事无可奈何。 “你们感情真好。”她道不尽羡慕道。 灵鸠扬眉一笑,“要知道他可是我养大的。”提起这个,她就自豪啊。 如今这个天下人都知道的出色少年,是自己一手培养加养成。 “……”裴妙语觉得自己自从和这个传言中的桃花小仙相见后,无语的次数比往日加起来还多。 “你这是什么眼神?”灵鸠眯了眯眼,怀疑盯着她。 裴妙语露出最完美的笑容,“没有,只是觉得你很有本事。” “嗯。”明知道是假话,灵鸠还是很乐意把这当真话。 归海岛码头处,一开始暂时闲散的工人们都聚集在一起,一脸惊叹和震骇神情的看着天空。 他们的目光所及处,看到就是一黑一白的身影,犹如光影般几番的对碰。 狂风呼啸,将海面上停留的帆船们吹得四处摇晃,海面上也不时炸出惊涛,每一下震耳欲聋的声音都让工人们又惊又怕。 “以你的出生能够做到目前的成绩,的确很了不起。”元少冷漠的说道。 宋雪衣侧身躲过他的拳风,淡道:“你是我遇到这个年纪,实力最强之人。” 元少嘴角微微一勾,竟露出了笑容,“你也是。原本以为这一辈中能够和我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血娃娃罢了。”言语的时候,他的瞳仁一缩,身影原地消失。 在他身影后面的海面被无形的剑气切开十寸,再缓缓的合拢。 出现在另一处的元少脸色冰冷,眼神却闪动着灼热的战意。 “你给我感觉很奇怪,我想,如果不是形势所逼,我们会成为难得的兄弟好友也说不定。” 已经被午幽扒光带到码头挂着赵家两兄弟听到他的话,一个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元少说这么多话,偏偏这些话都是对他的对手说的。 宋雪衣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只要你对鸠儿存在一分心思,这就不可能。” 他的话语并不是直接说不可能,而是多了一个条件,可见宋雪衣也有这样的感觉。 元少脚下一闪,忽然欺身向前,和宋雪衣打起了近身战,语气转低,“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女子给我那种感觉,百里灵鸠,我势在必得。” 唯一听到他话语的宋雪衣眼眸转深,不退反进的和他一拳相对,“任何打鸠儿注意的人,我都会扫尽。” 可惜这时候的宋雪衣没有被灵鸠看到,否则她就会知道,她引以为豪的温柔好少年,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长歪了。 他眸色幽深,没有表情的脸,再不见任何一丝的温柔俊雅。猝一眼看去,仿佛万丈冰山上的无情神祗,原本流畅柔和的面部线条感,似乎也被冰封,没有温度的冷硬,形同没有感情的精美无暇的冰雕。 这种变化让元少微微一愣,随即道:“看来她是被你骗了。” 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紧接着两人同时分开,眼里都有一丝的惊讶。 他们都惊讶对方的力道和身体强度,宋雪衣在放逐之地修炼大地一族的锻体圣武,已经练到第三层的他,身体强度自然不用说,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谁知道元少竟然能够和他旗鼓相当。 元少的惊讶一点不比他少,要知道他家中本就有一套锻体的绝顶功法,家中也倾尽了草木珍宝给他培养身体,后来又接受了万森婆娑境里面古宫传承,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同龄人里第一才对。 两人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和自己相当,便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下一秒,两人都有所感的朝下方看去。 在那里站着两人,白衣少女恬淡脱俗,身边人披上了黑袍。 灵鸠的出现对于宋雪衣和元少两人来说,就仿佛一根导火线,让两人的战意更加火热。 元少注意到宋雪衣浑身气质为之一变,少了一份漠视众生的冰寒,又恢复成了那个清雅澄澈的如玉君子。说是他装,又好像不是,仿佛这才是他真实,这前也是他真实的一面,只是两者完全不同罢了。 因为百里灵鸠喜爱这种性子的人? 元少心中一瞬浮现出真相,随后就被宋雪衣一道剑气打断。 他向后滑退,惊讶宋雪衣所学。 和宋雪衣交手到现在,他发现宋雪衣的一招一式都不简单,绝非一般功法绝学。 只是以为这样就能打败自己就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元少低吼,在他头顶的风云猝变,风起云龙之间忽然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 众人发现周围的光线忽然变暗,天空浓稠的云层越来越浓,翻涌之间仿佛有什么凶兽正在里面搅荡。 “宋雪衣,这一招,你又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元少站在狂云之下,仿佛魔神临世,平淡的问道。 宋雪衣面色微微严肃,他伸出手。 灵力狂涌,凝为一柄灵光内敛的银剑。 他持剑静立,闭上了眼眸。 虽然没有庞然的气势,在人的眼里看来,却有一种任你天翻地覆,我亦独站不倒的凛然。 全身遮掩在黑袍下的裴妙语对灵鸠问道:“你不担心?” 灵鸠淡道:“宋小白连底牌都没有拿出来。” 这都不算底牌?! 裴妙语吃惊了,看着天空两个年纪不大男子,再看身边年纪更小的少女,“你们……你们真是……”真是什么,她却说不出口。 忽然觉得她生对了时间,倘若她出生时就有眼前这几个少年人,也轮不到她闻名天下。 这时候,天空有了新的变化,翻滚的云层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一道黑色闪电横穿天地。 众人惊呼着,等闪电消失后他们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闪电,竟然一头巨大的黑蛟,黑蛟足有十几米,巨大的身躯环绕盘旋在元少的身体周围,碧绿的眸子无情瞪着宋雪衣。 面对这样的瞪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宋雪衣似根本没有察觉。 元少眸光一凛,黑蛟发出咆哮,身体带起狂风巨浪朝宋雪衣冲去。 这速度之快,如果不是它身体太大,怕是大家都看不清。 底下众人的惊叫声音根本就惊不起一点的波澜。 眼看宋雪衣就要被黑蛟吞没,他轻轻的抬剑,仿佛扶风捞月,镜花空幻,神来一笔。 光华散尽,黑蛟发出凄厉的一声吼叫,粗大的身体碰触到宋雪衣的灵剑锋芒,就似宣纸碰水,没有反抗之力的融为了一团,最终破碎溶解。 宋雪衣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剑势不变,又挥出一剑。 这一剑没有了黑龙的阻挡,直达元少的面前。 元少沉呵一声,面前出现一株古树幻影,为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剑。 下方的灵鸠撇了撇嘴角,认出这古树幻影分明就是万森婆娑境里面的那棵古树,看来这个护身术法也是他得到的传承好处之一。 两剑挥出,宋雪衣就睁开了双眼,当着元少的面拿出瓷瓶,往嘴里送了一颗补灵丹。 元少脸色微微变化,“你吃药。” 宋雪衣扫了他一眼。 那风淡云轻的一眼,让元少觉得对方好像是在说:白痴么,吃药怎么了。 之前两剑消耗的灵力被滋补回来,宋雪衣问道:“还打?” “为何不打。”元少道。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宋雪衣手持灵力凝聚的长剑就朝他而来,仿佛之前那一句问话只是随口一说。 元少也不惊乱,张开双手,双手之间灵气萦绕,最后化为两道游龙缠绕他手。 明明声势没有之前可怕,给宋雪衣的感觉却更难对付。 灵剑直达元少命门,元少侧身避开,又被宋雪衣横扫而来,他这回避让不开也没打算避让,伸手就抓住了灵剑,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手掌和灵剑的碰触,不但没有让他的手掌受伤,反而发出兵刃碰撞的声音。 萦绕元少双手的游龙灵气发出稚嫩却威能不见的低吼。 宋雪衣手中灵鸠微微颤抖,却依旧凝聚不散。 两人僵持不下。 周围空气被他们的气势碰撞所逼荡漾出无形的涟漪,海面上波浪不断的迭起翻滚。 湿热的海风吹拂人的脸庞和秀发,灵鸠脑海灵光一闪,看戏的眼神猝然变了。 她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地,伸出手放在天和地理命理之间,指尖轻触演算。 少女的异样被身边的裴妙语发现,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灵鸠没有回答她的话语,指尖协助演算越来越快,最后一个停顿,灵鸠抬头喊道:“别打了——!” 她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异变突起。 一道光幕冲天而起,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沉闷犹如嗡鸣的吼叫声。 每个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面露痛苦之色,连灵鸠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她肩头一道蓝光一晃,国宝君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头顶,“咿呀?” 紫金石的夏侯乖乖也被惊醒了,放出灵识在外面扫荡一圈。 “小妖魔这是什么惹祸的体质啊,真是走到哪,哪就出事。” 这时候灵鸠也懒得计较夏侯乖乖的幸灾乐祸,她抬头看着宋雪衣那边,发现他和元少依旧保持着对峙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变,更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宋小白!”灵鸠再次喊道,刚刚抬起步子。 地动山摇,海水炸开千丈高。 归海岛一阵的摇晃,庞然古老的气息弥漫空气中,仿佛什么恒古巨兽的苏醒。 “咿呀~”国宝君抓着灵鸠的头发,半空中晃来晃去,眼里闪动着疑惑的光彩。 灵鸠回答它的疑惑,“宋小白和人打架,影响了天象,谁知道这个岛里面竟然还存在着这种鬼东西。”岛屿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灵鸠也不太清楚,却能够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之前她一点都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对方正在沉睡,沉睡的时候连一点气息都不会泄露。 只是宋雪衣和元少打斗越来越凶猛,也不知道是什么惊喜了它。 灵鸠才浮现这个疑惑,就听到嗡鸣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是吼叫声,却是苍老模糊的人语:“虚空……柩蛟……还有这个老家伙,这群……凶物……怎么跑这里,吾还是不要参与……躲……” 这声音不像是在和谁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给人反映的时间,灵鸠发现周围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华如水的晃动,引起周围的空间都在动荡。 天空乌云浓重的翻滚,惊雷的声音震响,电闪雷鸣间倾盆大雨落下。 狂风带起狂浪,犹如巨大的手掌打在一艘艘大船上,将之拍打得左摇右晃,不多时就沉入海底。 “等等!你听到没有,别乱来!”灵鸠大声喊道,是要说给那个苍老的声音主人听的。 只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从之前一吼一语之后就隐匿不见。 海里的凶兽被巨大的动静惊醒,一个接着一个冒出头,它们没敢冒犯靠近归海岛,不过每一次的身躯游动都带起更大的风浪,冲击着归海岛的外围。 地面出现龟裂,之前被吼叫声震晕的人不慎掉落,落入海里怕唯有一个死字了得。 灵鸠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却才半空不到五米的距离,就被淡蓝的光华阻挡。 砰! 一拳砸上去。 不见任何波澜。 云碧桃花伞出现,灵鸠道:“像之前在古宫那样做得到吗?” 桃花伞轻轻的摇晃。 灵鸠眉头轻皱,“消耗的下次再给你补回来。” 云碧桃花伞内心暗道:除了在古宫那次大补,以往都没见她有给补给过。 不过腹诽归腹诽,云碧桃花伞还是遵循灵鸠的命令,贴身在光华之上,并告诉灵鸠需要点时间。 光华之外,宋雪衣和元少终于有了动作,他们都有一瞬的愣神,然后一齐看向了灵鸠的所在。 明明三人的目光是对视在一起的,灵鸠却觉得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因为他们的眼神里面都闪动着疑惑和谨慎。 “鸠儿?”宋雪衣喊道。 灵鸠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过从他的嘴型看到他的所言。 宋雪衣眉头轻皱,向前走了几步,身体刚刚碰触到光华所在,人就消失不见了。 灵鸠眸子一瞪,来不及说什么,忽见不远处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掠空而来。 这人携带了红尘三千丈的繁华和妖冶,一袭没有杂色的红衣翩翩,比白雪更晶莹的发丝没有束缚的披散,露出那一张瑰丽精致得难分男女的绝色容颜。 天边乌云昏沉,电闪雷鸣中,她迎风而来,令所见之人都有瞬间的恍惚—— 这到底是人? 还是妖? 这般如妖如魅的人,绮丽神秘的眸子,印出唯有光华后的白衣少女罢了。 这一眼,让被盯着的灵鸠,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惹得鸡皮疙瘩都本能的竖立。 “百里小鸠。”久违的称呼,熟悉的语气。 面无表情的人,忽然绽开笑容。 这一笑,仿佛千年冰雪的消融,又仿佛昙妖莲的绽放,惊艳了所有。 眼前的人和七年的少女重合。 秦魑,不笑已是瑰魅无双,一旦笑起来,必摄尽天地色彩,独留一人,情绝天下。 灵鸠轻叹:“小魑。” 如果不是刚刚才失去宋雪衣的身影,说不定见到这个出色又熟悉的人,她会忍不住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询问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近来过得如何? 只可惜,现在她的心情不佳。 然而,她看见红衣白发的人,速度丝毫没有停留的朝自己的方向冲来。 “你别……” 话语还没有说完,秦魑已经碰触到光华所在。 原以为会出现和宋雪衣一样的情况,谁知道秦魑竟然好像没有碰触任何就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对方的手, 的触感,落在灵鸠的手上。 灵鸠愣然间,天地翻转,一切画面都在眼前发白。 ------题外话------ 最近家里网络出现故障,不断的掉线,评论没法准时回复,好忧伤!这可是咱们有爱的互动啊啊啊!这两天是不是觉得咱突然消失了?其实咱心里是想着你们的!么么哒!(麻不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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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啊。”灵鸠打量着眼前的人,包含笑意的眼神渐渐浮现一缕迷惑,“对了,你长得是不是太高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眼前的秦魑身高有点夸张了,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身高未免太让男人自卑了。 秦魑脸色有点冷硬。 灵鸠怀疑的眸子从他的脸庞向下移,最后落在他的胸膛。 秦魑穿衣比快轻便宽松,飞荆州服饰想来都比较华美,像秦魑这样穿衣的人倒是很少。这也就造成了灵鸠看不太明白,秦魑的身形到底如何。 “总觉得有点平了啊。”嘴里轻声嘀咕着,灵鸠看了一言不发的秦魑一眼,然后伸出手往对方的胸口按去。手掌触碰到衣料,再到硬朗的触感,灵鸠的眼睛就微微睁大了,“小魑,你怎么还没长大!” 秦魑:“……” 他的手拉着灵鸠的手,突然用力就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身体和身体的贴紧,让两人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变化。 灵鸠眸子一闪想到了个可能。 相比起她的冷静,秦魑如玉的脸庞渐渐浮现一抹红润,连暗红瑰丽的眸子也凝聚了一层朦胧的光华,低声道:“这样,百里小鸠你还觉得没长大吗?” 因为听出对方嗓音轻颤的一丝别扭,灵鸠忽略了两人姿势的不对劲,昂头看着他问道:“小魑,七年前你不会还没定性吧?” “嗯。”秦魑毫不犹豫的点头。 灵鸠顿时无语。 难怪七年前她就觉得秦魑有点奇怪了,偶尔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女孩。 只是长相实在是太精致漂亮,根本就分不出男女。 “为什么会选做男人啊。”虽然这副样子无论男女都很漂亮。 秦魑脸颊的红润渐渐褪去,“你不喜欢?” 灵鸠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好像她的这句问话触碰到了秦魑的逆鳞。面对这样的秦魑,她也一点慌乱害怕都没有,不是因为实力够强,底牌够硬,只是相信秦魑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觉得你之前不都是对外宣传自己是女的吗?”灵鸠淡道:“你家族希望你成为女人吧。” 她的话语刚刚说完,从秦魑的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 这种气势压制得周围风浪都为之静止。 灵鸠只是随意的抬了下眼皮,然后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坐在一旁的地上。 “你不喜欢?”到头来,秦魑还是执拗的问这个问题,随她坐在一起。 一个气势逼人,长相妖孽的男人跟个孩子样的坐在你的身边,还问你幼稚的问题,这副孩子气的样子,让灵鸠没忍住笑了出声。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嘛。”灵鸠笑道。 秦魑紧紧盯着她的笑脸,暗红的瞳仁都成了竖立状,周围的纹路更加的清晰华丽。 没听到回答,灵鸠自顾自的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只认你是小魑而已。” 虽然走神了,少女轻柔的话语还是被听进了耳朵里,化为一道暖流直达心间,滋润他长久以来都干枯着的心田,打从身心的升起令人贪恋的暖意。 “那你为什么不来?” 因为他的声音太低,又是呢喃模糊的,灵鸠并没有听清楚。 转头疑惑的看着秦魑,对方忽然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腰身,没等灵鸠排斥,他的头也埋到了她左肩。 “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次灵鸠听清楚了,嘟囔的声音透着压抑,像是强忍着内心激动的情绪,死死的幽怨。 这根本就是撒娇啊! 灵鸠微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失去了所有狰狞外壳的秦魑,红衣白发的……男人,仿佛火焰和白雪的交融,随时都会化作烟雾消失世间。这种凶残之下的脆弱,真是让人心肝儿都忍不住抽搐。 “为什么不来找我?”秦魑又一次的问道,语气已经多了一丝凶狠的味道,“你说过,会来找我。” “这次我会在归海岛就是打算去找你啊。”灵鸠学着宋雪衣经常对自己做的事情,伸手抚摸着秦魑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软很凉,顺滑得仿佛刚刚放上去就会滑落,触感好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灵鸠顿时觉得可惜。 这样精致漂亮的人,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啊!? 这话灵鸠到底没说出来,因为之前秦魑的反应让她在意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找。”秦魑沉默了半响,似乎对灵鸠的回答不满意,却没有怀疑她,也已经少了点怨气,“我一直在等你。” “因为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突然消失了好几年你知道的吧。”灵鸠淡然的解释。 秦魑再次沉默。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明明是比较高大的那人,却埋首在少女的身上。 白衣和红衣交叠在一起,黑发和白发重叠,看起来竟意外的和谐。 一旁早就醒来了的裴妙语看着眼前一幕,心中的惊讶万分,紧接着又冷静下来,沉默的看着灵鸠他们。 时间缓缓的流逝。 灵鸠推了推秦魑,“起来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回去的出路。” 秦魑不动,双手抱住她腰身不紧,力道却不小。 如果灵鸠不用暴力的话,想要挣脱根本就不可能。 “小魑?”对于被自己承认在意的人,灵鸠的耐性还是比较好的。 虽然和秦魑熟悉,哪怕七年不见,对方从少女转变为高大的男人,灵鸠的适应能力依旧很好,感觉仿佛两人昨日才见过一样。然而就算适应能力再好,对方贴近自己这么久,炙热的气息不断的传达到自己的身上,对于并不喜爱和人近身接触的灵鸠来说,还是有点别扭。 秦魑似乎感觉到了灵鸠的极限,他动了动身子,依旧不抬头的问道:“百里小鸠,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灵鸠:“不可以!”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秦魑鼻子抽了抽,还往她的颈项窝窝里埋。 “你比以前更香了。” 会觉得他脆弱的我果然是眼睛瞎了。灵鸠这么对自己说道,毫不犹豫的一脚把秦魑踢开。 秦魑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足足退了一米远,有点难受的皱眉盯着灵鸠。 后者眯了眯眼,笑着对他道:“小魑,咬人是不对的。” 天色已经暗了,少女的笑容却似晨光,并不明媚刺眼,却是最为纯粹温暖不过了。 秦魑眼神渐渐迷离,他心想:果然是百里小鸠,香得让人想咬,又暖暖的软软的让人想抱进怀里占为己有。 一想到宋雪衣独占了对方这么多年,还天天都能抱着宠着,秦魑的眼神又一下凶悍了。 “我也可以抱你,宠你,给你一切想要的!” 灵鸠一阵无语,他是变性了之后,连脑子也回炉重造了吗,怎么老说以前的事,还没头没尾的。 “别闹了。” 可怜的秦魑,满心的表白就这么被无情的当成了胡闹。 没有去看秦魑冷下来的脸色,灵鸠站起来走到裴妙语身边,随手递给她一瓶丹药,“吃下去会好点。” 裴妙语没有任何犹豫接手。 瓷瓶里面只有一颗棕色丹药,刚刚吃进肚子里,裴妙语就觉得浑身一暖,之前被震伤的气闷都消失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正要和灵鸠道谢的时候,就听到少女淡然的声音响起:“计帐。” 裴妙语:“……” 灵鸠没有理会又一个被自己膈应了的人。 现在她站着的地方依旧是归海岛的码头,只是码头已经破损,之前围绕在周围的船只都已经不见,只看到链接着海岸的几块断木。 回想之前,宋雪衣和元少在外面打斗,温包子因为九一商会货物的事去了商船,至于午幽,听她明令将赵家两兄弟绑到了码头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如果他在的话,这时候应该出来了才对。 这就是说,他们一群人来,最后落入归海岛被带走的人,却只有她自己一个! 灵鸠轻轻扯了扯嘴角,温包子不在这里也好,以他普通人的体质,若是在岛上的话,说不定也会被遭遇不测。转眼四周,码头边上除了他们三人,还有着十几人,不过这十几人都已经失去了声息,不知道是被之前的嗡鸣震死,还是因为没有承受住转移空间的压力而死。 没错,就是转移空间。 之前淡蓝的灵光笼罩整个归海岛,凭空将之从原来的海域转到此处。这里的海水更为的幽深,一眼看去根本就没有尽头。 她掐指演算,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里磁场和地理非常的古怪,貌似被什么规则阻碍,让她算不清正确的方向。 “怎么了?”秦魑走到她的身边。 灵鸠见他貌似恢复正常之后,才道:“我们好像被带到很远的地方了。” 秦魑神色不变,好像眼前的情况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又或者是根本就无所谓。 “我暂时分不出方向,等明天能看到太阳再说吧。”灵鸠提了提脚下的石头。 “你不高兴。”秦魑一下就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爽,“为什么?” 灵鸠刚刚抬头,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秦魑已经想到了什么,“因为宋雪衣?” 虽然是问话,可是从他紧盯着灵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心中的是肯定的。 “嗯。”灵鸠没有任何的迟疑,叹道:“宋小白跟你一样冲进来,可是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老东西真是个胆小鬼,不就是两个人打架吗,吓得用这种秘法逃跑!” 某个藏身的老家伙确定它不想招惹的东西远离自己之后,已经再次沉睡,所以灵鸠的话语它根本就没听见。因此,秉着几分把对方激出来心思的灵鸠,目的注定落空了。 秦魑听完之后,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觉得灵鸠话里的老家伙做得很正确。 只是灵鸠的态度让他高兴不起来。 “无论如何,在你的心里,宋雪衣始终比我重要很多,很多,很多。”秦魑的话语不轻不重,连续说了三个很多,显得格外的孩子气,却也透出了他内心的沉闷。 灵鸠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招呼他和裴妙语,“去岛上看看,里面应该还有活人。比起在这里躺地上休息一晚,还不如在客房里睡。” 裴妙语自然跟上,回头去看秦魑,发现这个传言中凶残冷酷的秦家少主也跟了上来。 哪怕他嘴上还说着不甘心的话,“我不见了,你就没有这么着急的去找我。如果你真的急,也不会现在才和我见面。” “倘若我没有及时赶到,是不是又要等你几年?” “小魑。”前方的灵鸠停下的步伐,对他招了招手。 裴妙语以为以秦魑的身份和性子,对于这种召唤该是不予理会的,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走到了灵鸠的面前。 灵鸠示意他弯身,后者就弯身。 然后,少女软嫩的手放在对方莹白的头发上,轻轻的揉了揉,“乖~别闹了啊~” 秦魑:“……” 裴妙语:“……” 最终,三人一路安静的回到了之前灵鸠居住的客栈。 客栈的门敞开着,灵鸠三人进入里面的时候,发现里面大厅坐着六人,他们神情惊魂未定,看着门外的眼神都是谨慎和排斥。当灵鸠三人撞入他们眼帘的时候,六人一下都愣住了。 “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秦魑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这说话的语气和对灵鸠时候的完全不一样,每一个音符传入人的耳朵里,就跟冰锥似的扎入心坎,让人浑身生寒。 六人本能的将视线转向别处。 灵鸠见此也不多言,自顾自的走进客栈,从一道门进入,去了之前定下的院落。 在进门之前她就听到客栈里面六人轻微的议论声: “看到了吗?红衣白发!” “真是,真的是白色的头发,我看到他连眼睫都是白色,长得这副模样绝对不会是假的。” “真的是血娃娃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鸠看了身边的秦魑一眼,这人果然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轰动。 本来就安静的院子,这时候更加没有人气,灵鸠随意指着靠近很近的三间屋子,“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睡这间,其他两间你们自己选,有事明天再说。” 这句话说完,她就当先走了。 只是事情完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灵鸠走进厢房里忍不住发了一阵呆的时候,发现某只妖孽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走错屋了。” 灵鸠回神,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绝色美人。 秦魑一言不发的来到她的身边。 没等灵鸠再次说话,他已经坐下,“我想和你说说话。” 灵鸠心说:今天你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话多啊! 现实是,她对于已经认同且在意了的人,的确比较心软。 “说吧。” 此时真该庆幸宋雪衣不在这里,否则房间被某人入侵什么的,绝对是足以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的节奏。 ------题外话------ 忙忙碌碌终于把网络弄好了,久违的周六,今日领养萌物为:金色小猴(暂时没有名字)它的宣言是:别看我出场少,也别看我个子小,人家好歹是本文目前出现的第三只小型萌物,可以捧在手心玩耍滴,何况人家潜力高哦亲! 抢养问题是1:小猴未出生是什么形态?2:小猴拥有什么天眼?3:小猴出生后第一次和99相见是第几章?(秒抢时间为晚上9:00)么么~加油! 再就是,不能空缺的求月票~\(≧▽≦)/~啦~努力诚恳的求票子!趴伏打滚耍无赖,路过不要错过,看过不要忘砸,跪谢! ☆、第093章 不能没有你啊 昏暗的房间。 在秦魑的眼里,坐在床榻上的女子便是整个房间里的光源,无论如何都吸引着他的目光。 “你不高兴。”秦魑拉过一张椅子放在灵鸠的面前,当着她的面前坐下,大有秉烛夜谈的意思,“你在想宋雪衣。” 灵鸠无奈道:“你很在意这一点?” 秦魑雪羽般的眼睫毛抖了抖,阴测测的低沉嗓音缓缓说着:“我很高兴。”他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从见到百里小鸠之后,我就很高兴,这里怎么都停不下来。只是……” 不等灵鸠回神,他的凶狠的眼神就落在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裂了一般,“百里小鸠不一样。” 空气因为他凶悍的气息沉寂。 灵鸠诧异看着秦魑眼里的凶残,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小魑,这几年你过得是不是很不如意?” 秦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一时之间有点发愣。 床榻上的少女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放在他的头上。 “不要反抗。”耳边听到柔和的嗓音,让秦魑自然的放松了防备,任由对方的灵力侵袭自我的身体。 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秦家的长辈也别想轻易的对他做。 灵鸠手指碰触到秦魑不到三秒就放开了,她眼里闪过了然之色,“如果不是修炼才急于求成引起浅微的入魔,就是因为感情上的执念,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的手才收回去,忽然被一只更大的手抓住。 只是一眼看上去,秦魑的手并不大,只是等抓住灵鸠的手掌后,才发现如今的他完全可以一手把灵鸠的手掌包裹。 这样的行为让灵鸠挑了挑眉,想要抽回的时候,就听到对方低声说道:“是过得不好。” “嗯?”灵鸠摆出聆听的样子,心里想:这几年小魑到底是受到多大的精神折磨,才会让一向自主的他连续做出撒娇的样子啊? “从七年前秘境回去之后,他们对我的看管就更严了。”秦魑冰冷的说道。 这所谓的他们,灵鸠不用多猜想就知道秦魑说的是谁。 “在他们的眼里,无论是我多出色,都只是振兴家族的工具。”这些话,一直都压在秦魑的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如今在灵鸠的面前,他一起了个头,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停不下来了。 说吧,说吧! 如果是百里小鸠的话,就一定可以。 秦魑捏紧灵鸠的手,“因为我血脉是家族数百年来最纯粹的一位,他们便想让我身为女子,为他们剩下更多纯粹的血脉。百里小鸠你知道吗?魑魅血脉,雌性生下纯血的成率,比雄性让别人生要高很多。” “嗯,我知道。”灵鸠点头。 “从小我一旦表现出要成为男子的征兆,他们就会阻拦。日日让女子在我身边晃荡,控制我的生活和所有的一切,便连吃喝用度也被他们掌控。”秦魑瞳仁渐渐的再次尖锐,捏着灵鸠的手也越来越紧,“明明我还未定性,就对外宣称我是女子。往日如此也就罢了,七年前我回到家中,他们就开始变本加厉。” 秦魑抬起眸子,嘴角轻轻的挑起,冰冷的浅笑油然而生妖邪的残酷气息。 这是极致的美丽以及危险。 “他们怕什么我知道,不就是怕我喜欢上雌性,然后渴望变成雄性吗。” 灵鸠一只自由的手往他额头敲了下,教道:“什么雌雄,你是男人。” 一本正经的样子惹笑了秦魑,这次的笑和刚刚让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不同,是最为简单有心而发的笑。 “只有百里小鸠会在乎这种小问题。”可是能够在意到这种小问题的百里小鸠,真的好让人喜欢。 “他们要求我把你忘了,不准我外出,每次出门都必是和飞荆州的王孙贵族相见,一群臭男人!”提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秦魑的语气森然冰冷刺骨。 灵鸠额头落下黑线。 现在已经同样身为男人一员的小魑,说起男人时候的排斥,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越是逼我,只会让我更不愿如他们的意。”秦魑冷酷道。 “我想他们已经后悔了,少年叛逆期的时候是不能用强硬手段的。”灵鸠评价。 秦魑抬起头,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貌。无论她的容貌怎么变,那双让他喜爱得恨不得挖下来收藏的眼睛和生动的神态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百里小鸠。 人生二十一年,明明不过短暂的几个月罢了,却成为他最深刻的记忆。 秦魑还有话没有说。 他的确入魔了。 他自己清楚。 当年他回到家中,身边的人将他在御海镇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家族。 家族中人得知他竟然为人不顾生死,为的人还是个女子之后,顿时大怒。 据秦魑得知,秦家曾派人去御海镇抓拿过灵鸠,只是没有成功。后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再没有对灵鸠出手,反而选择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说灵鸠的情报。 这些情报无一例外都是真的,告诉他对方过得如何欢快,根本就是把他忘记,不会再记得他,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告诉他,这样的忘恩负义的女孩,还不如忘记的好。告诉他,倘若灵鸠还记得他,想念他的话,以御海镇宋家的发展,完全可以跨州来找他。 秦家人的主意打得好,觉得蛮力不成,就打感情牌,也是想借此给秦魑上一课,让他受过一次情伤之后就对女子产生厌恶,最后以后都不要喜欢上女子。 只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少年时期的感情最美也最纯,尤其是对魑魅这种血脉生灵来说。 最美的情感化为了伤痕,也会成为最深刻的阴影,被记在心底,如何都抹不掉,紧接着被人一次次的提起,就等于一次次的被揭开伤疤再流血再结疤,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那几年来对于秦魑来说的确不好过,一边反感秦家族人的干扰控制,产生极大的反抗心理,他们越是不想他做什么,他就越是要做。从而闹得整个飞荆州都不得安宁,整个飞荆州几乎都知道了,秦家血娃娃仿佛是修罗转世,凶残冷酷得让人不敢轻易面对。 不过,秦家人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些,至少让那段时期狂暴的秦魑也痛恨过,不明白灵鸠为什么不来找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已经将自己忘记了?是不是说的一切都是骗他?是不是对于她来说,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疑问化为最深刻的毒,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心,让他慢慢的中毒颇深,已经执念入魔。 灵鸠和宋雪衣失踪的那几年,他也费尽了手段去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身影,让他一度狂暴到了个定点,紧接着慢慢的平静下来。 秦家的人都以为他是发泄够了,到了极端再降下来也就是结束的时候了,却不知道他只是中毒颇深,已经融入骨髓化为身体一员,平常根本就看不出变化。 秦魑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百里小鸠,也不要忘记。 “小魑?” 灵鸠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从刚刚他看着自己就开始发呆,话说一半什么最讨厌了。 秦魑眼眸里波光一晃,神智回笼。 “百里小鸠,他们有一点没猜错,我喜欢你。” 灵鸠眼里讶异一闪而过,没有想到叫醒对方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好话。 “嗯,我也喜欢小魑。”灵鸠笑着应道。 秦魑其实并不了解喜欢到底是什么情绪,因为从未有一个人或者物体,能够像灵鸠这么吸引他。 百里小鸠身上的香味,还有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笑的样子……全部全部都喜欢。 然而当听到灵鸠的回应之后,他能够感觉到由心而发的愉悦,能够将他狂暴的情绪全部消化,驱散他所有阴霾的欢喜。 秦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的笑容过于的单纯,如果被跟随着他身边的人看到,一定会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我原谅你了。” 灵鸠:“原谅我什么?” 秦魑道:“原谅你多年不来找我。”没等灵鸠反驳,接着说道:“这次是我找到百里小鸠,所以是你没有完成承诺。一开始我想找到你的话,先咬你几口做惩罚。” 灵鸠很无语,“咬人是不能做惩罚的。”眼神诡异的盯着秦魑几眼,她想:估计很多人还是挺乐意被秦魑咬的。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灵鸠问道。 秦魑一怔,垂眸看到灵鸠被自己抓着手,他先一松想再抓住的时候,瞳仁紧紧收缩。 视线中,对方白嫩的手掌可以看到几条青紫的淤痕。 秦魑可以确定,之前这手分明没有任何的痕迹,这时候突然多了的伤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造成。 “我……” 灵鸠没等他把话说完,随意的摆摆手道:“没事。” 原来是秦魑述说往事,情绪一激动就没有控制住力道,然后造成了这样的情况。 “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灵鸠无所谓的说道,回身坐回床上。她的皮肤就是这样,尤其是猴山大放血之后更加晶莹白嫩,一旦受点伤就看起来很严重,实际根本就没多大问题。 只是宋小白要是在这里的话,看到这个又得不高兴了吧。 灵鸠嘴角轻轻一勾,又抿起来,对秦魑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秦魑幽幽的眼神盯着她,又看看她的手,眼波轻晃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灵鸠以为他还不想走,还想对自己说点什么的时候,秦魑便站了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灵鸠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开门出去再轻轻的关上房门,身影不见后才嘟囔一句:“这性子更加古怪了。” 倒身床榻上,灵鸠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过了三秒之后,床榻上的少女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抹挫败。 她忘记脱外衣了。 二话不说的坐起来把衣服脱掉,留下亵衣再次躺床。 一秒后左滚一圈,两秒后右边滚一圈,三秒后左右翻滚。 最终没过十秒,灵鸠再次睁开眸子,扒拉着被子卷成一团抱在怀里,再闭眼睡觉。 “啊啊啊啊!”五秒后,灵鸠从喉咙里发出苦恼暴躁的叫声:“宋小白,我败给你了!” 睡不着啊!习惯了宋雪衣牌子的抱枕后,睡不着啊! “啪啦”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秦魑的身影出现:“百里小鸠,怎么了?” 当他看清灵鸠这会儿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了呆。 床榻上的少女一身亵衣,薄薄的衣料衬得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更为剔透诱惑,一头秀发有点散乱的披在身前身后,怀里抱着乱糟糟的被子,神情苦恼。 这副样子的灵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非常的奇妙,不明白萌是怎么一回事的秦魑,只觉得很口渴,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双眼亮光大慑。 他果然,还是很想咬几口百里小鸠! 灵鸠面无表情,用死鱼眼盯着他,“你没回自己的房?” 秦魑道:“我就在外面。” 灵鸠无语,“你以为这个岛上,除了那个不知道的存在,还有谁能偷袭我。” 秦魑不说话。 灵鸠低头,双手抓着怀里的被子,不小心用力过头,把被子撕破了。 秦魑:“……” 后者坦然的把被子一丢,抓起身边刚刚脱掉的一件外袍,随意的穿在身上。 “这被子的材质太差。” 秦魑:“……”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宋雪衣,灵鸠说不定还会忘记把衣服穿好,毕竟现在的秦魑已经不是同性了。 待外袍穿好,灵鸠才抬起头来,朝着面前的人绽开笑颜,完美无缺的笑容衬得她不修边幅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怪异,让人觉得好笑。 秦魑确实笑了,嘴角没忍住上扬了一分。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笑道:“小魑,真是好久不见了,为了我们更加深厚的友谊,秉烛夜谈吧!” 秦魑:“……”这迟来的热情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明白灵鸠变化的原因,不过被她主动邀请,秦魑还是很高兴。 他的高兴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可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尖锐起来的竖瞳是偏不了人的。 红衣白发的男人走向前,再次回到之前坐着的椅子上。 他不是不想坐到灵鸠身边去,只是看到她手掌的淤青就觉得刺眼,皱了皱眉头就选择了这里。 再次庆幸他身边的属下们不在这里,要不然看到他们家少主居然知道为他人着想,而亏待自己的念想,也不知道下巴还能不能接回去。 夜色渐渐转浓,归海岛上灯火不灭,这一夜注定了许多人的失眠。 清晨天亮,从沉修中醒来的灵鸠睁开眼就看到了同样醒来的秦魑。 他们昨天晚上并不没有真的秉烛夜谈到很久,大概深夜的时候就各自闭眼修炼去了。 虽然这样比不得睡觉来得熟悉,但总比傻傻的度过一夜来得好。 “我先去洗洗,你等下。”灵鸠从床上跳下来就往隔间去了。 秦魑见她光着脚丫子,张嘴就要提醒,却见她身影已经消失在隔间的门口。 难怪要人伺候着,百里小鸠真的不会照顾自己。 这个念头在秦魑的脑海里浮现。 只是他却不明白,灵鸠哪里是不会照顾自己,完全是被某人刻意的宠坏伺候惯了,七八年的细心照顾,便让原本自主独立的灵鸠对于很多事情都养成了惯性的粗心大意。 宋雪衣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怎么察觉,他一不在,各种问题就来了。 隔间里的灵鸠同样无语的盯着自己的脚丫子,过来几秒后才叹了一口气,从乾坤灵器里拿出一双软底鞋。 大约半刻钟后,秦魑就看到灵鸠从隔间里走出来。 少女身穿一袭白色绣着琼花的长裙,最是简单随意不过,一头好黑鸦鸦的秀发也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简单的用缎带束了一半,露出素净的容颜。 这副打扮几乎分不出到底像男还是像女,幸好灵鸠底子好,就算是这样打扮,给人看着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出尘范儿。 秦魑盯着看了好几秒。 直到灵鸠向他扫来疑惑的眼神。 他才开口道:“百里小鸠,你是不是连穿繁琐点的衣服和梳头都不会?” 灵鸠:“……这玩笑不好笑。” 秦魑默默盯着她。 灵鸠:“滚去洗脸。” 秦魑面无表情,又竖成一条直线的瞳孔丝毫不离开她的脸,眼里的光芒异常的闪烁。 他慢慢的朝隔间走去,路过灵鸠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然而他敏锐的感觉到灵鸠僵直住的背脊。 不知道为什么,秦魑就忍不住笑了,瑰丽无双的笑颜让整个房间都亮堂了几分。 “不用不好意思。”秦魑安慰她,“我也不擅长这个。” 灵鸠转头看他,“你不擅长是你的事,别扯我。” 秦魑道:“往后我学学,然后给你梳。” 这是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还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去她的话?! 灵鸠内心的小人捂脸,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表面上,她已经摆出没有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往外走。 外面突然响起的喧哗声,让她听见了。 ------题外话------ 恭喜昨日【凉意熙】亲抢到了金猴~撒花!~\(≧▽≦)/~领养榜单会持续更新~ 小剧场: 小魑:百里小鸠,你是不是连穿繁琐点的衣服和梳头都不会? 99:这玩笑不好笑。 小魑:那你为什么穿得这么朴素? 99:穷! 小魑:你明明抢了那么多好东西。 99:被水大收管了!她说没票就不给我买新衣服,不给鞋穿,连宋小白都不给我! 小魑:…… 99:各位亲亲妹纸,求票子让我过好日子!么么哒! 宋小白:么么哒? 99:……被发现了!(⊙o⊙) ☆、第094章 你是他们的希望 灵鸠走出厢房就看到已经起身了的裴妙语。 她依旧笼罩在浑身的黑袍里面,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神情。 裴妙语看到她的时候,轻轻点了一下头。 灵鸠也对她笑了笑傲,把在厢房里面吃的瘪忽略掉。 “出现了,他们出来了。” “她就是桃花仙!朔云州出来的人!” “世人都说桃花小仙可以算凶吉,说什么都对什么……” 耳边听到众人的喧哗议论声,灵鸠朝院子门口看去,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昨日在客栈看到的六人也在里面,除了他们之外,零零总总还有十几人。 灵鸠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幸存下来的人都来了。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灵鸠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众人不知觉都安静下来,听着她说话。 “我和你们一样,也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人群里面有人问道:“你真的是桃花小仙?” 灵鸠微笑:“货真价实。” 众人看到她的笑容,都有一瞬间的走神,然后对她的话语深信不疑。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有谁的笑容能够像灵鸠这样给人感觉神秘又特别的。 一确定了灵鸠的身份,立即就有人问道:“桃花小仙知道这里是哪里?如何出去?” 灵鸠高深莫测的答非所问,“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尽你们之力的去建造几艘简易的帆船。哦,这对没有工具和经验的你们有点难了,还是建造几个大一点的木筏也行。” 众人面面相窥,觉得灵鸠说的话道理,毕竟他们现在在岛上,想要离开的话木筏是必不可少的。 “桃花小仙真的能够带领我们出去?”还是有人怀疑着。 灵鸠斜睨了那人一眼,“跟着我,你们能走。不听我的话,你们就注定了只能在这里终老。” 质疑她的人顿时没有了声音,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灵鸠道:“还站着做什么?”见众人依旧站在原地,她的面色一下严肃,“按照我说的是去做,别告诉我客栈酒楼什么的里面没有砍柴的斧头和绳子之类的东西。” 她的神色很有感染威慑力,众人不由的就听了她的话。 只是在离去之前,人群中又有人问道:“昨日和桃花小仙一起的人可是秦家的少主血娃娃?” 再次听到血娃娃这个称号,灵鸠不厚道的笑了。 一想到秦魑现在一副高大的样子,再想到血娃娃这个袖珍的称号,两者真的不太搭配了啊。 “不该问的不要问。”笑过之后,灵鸠这样说。 “秦家少主怎么会在这里?”那人却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秦家的少主不是小公主吗?昨日见到他的时候,虽然生得绝色倾城,可身高和气势不似女子。”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忽然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灵鸠转眼看去,也不知道秦魑是什么出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这会儿他就站在被击飞的男人身边,阴测测的说了一句,“少废话。” 哪怕他的容貌再妖孽,一双不似人的凶残眸子,也足以吓退了无数人,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 地上的那人颤颤颠颠的点头,显然被秦魑吓得不轻。 虽然秦魑没有多说,吓退了那个好奇心过重又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后就回到了灵鸠的身边,其他人心里还是忍不住各种的猜测,就连血娃娃的亲哥哥这种情况都想到了,更有些奇葩猜到了真相却不敢随便的确定。 众人如来时的一样走了。 灵鸠在后面说了一句:“记住做牢实一点,这关系到你们自己的性命和自由。” 这一句话便让原本就谨慎的众人更加严肃对待这件事。 等众人完全离去,灵鸠对裴妙语和秦魑招招手,让他们一起过来吃点东西。 点心是从乾坤灵器里拿出来的,灵鸠也懒得对两人隐瞒,毕竟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看到灵鸠手里凭空出现一叠叠精致的糕点,两人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吃饭的时候裴妙语不得不把袍子揭下来。 秦魑看了她一眼,“裴妙语?”一语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灵鸠诧异:“认识?” “听说过。”秦魑对她说话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变化。 裴妙语复杂的看了一眼秦魑,对灵鸠道:“如果秦少主不拒绝的话,我这次联姻的对方就是他。” 灵鸠嘴里的糕点就这么掉在了桌子上,秦魑看了一眼捡起来,放到自己嘴里吃了。 裴妙语看后一阵无言。 灵鸠也回神了,有点惊讶道:“你比小魑大了好几岁啊。” 她身边秦魑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百里小鸠的反应会更大一点的。 没等裴妙语解释,秦魑已经说道:“家族的人见已经改不回我的性向,就想找个听话能够控制,又有特别血脉本事的人作我的妻子,天下第一舞姬名声在外,他们以为她能够迷住我。” 裴妙语淡然道:“看来秦家的打算落空了。” 秦魑道:“我若不要的话,她就落入秦家其他人或者皇室雷家任何一名嫡系雄性的手里。” 虽然已经被灵鸠教育了,秦魑对男女的称呼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为雌雄。 灵鸠看了裴妙语一眼,发现她的神情很平静,似乎对秦魑说的事早就已经知道。 只是在她平静之下埋藏着多少情绪,灵鸠隐约感觉得到,却没有去探究。 三人安静的吃了糕点作为早餐。 餐后,裴妙语朝灵鸠问道:“你真的知道怎么出去?今日起身我本想看日出来辨认方向,却发现这里根本就看不到。” 这一点灵鸠今早出门就发现了。 “不知道。”灵鸠实话回答着裴妙语。 裴妙语一怔,眼眸微微睁大,“你不知道为何对那群人那样说?” 灵鸠坦然道:“不那样说,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的干活啊。” 她还有理了?裴妙语不知道灵鸠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在她无语的时候,灵鸠又道:“难道你想亲自去砍树造船?” 裴妙语默然无言。 灵鸠朝她露出一笑,“你要是真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为什么?”裴妙语脱口问道,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直觉告诉她答案不是她想听到的。 灵鸠笑道:“趁他们干活的这段时间,把你说的祭天秘法教给我。” “你还没有……”裴妙语也不傻。 灵鸠打断她的话,“不是为了你的话,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方,你说是不是?让你现在就教我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和不浪费时间。放心吧,只要你不乱跑惹麻烦,我们出去了你就一定能出去。” 裴妙语看着她,过了三秒之后,妥协的叹了一口气。 碰到这个狡猾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不幸。 时间慢慢的过去,中午的时候,灵鸠专门在众人群里找了个会做饭当了伙夫,为众人准备伙食。 因为归海岛常年都要招待外来的海上行人,所以岛上的储物还是很丰富的,足以支撑众人吃喝用度还一段时间。 虽然那伙夫有点不满,等灵鸠又找了三人给他打下手之后,加上秦魑的威慑,这人立即就老实了。 众人不知不觉的听从着灵鸠的吩咐,为了逃出这个地方,辛苦砍树制造木筏。灵鸠则长居院子里,跟着裴妙语学习祭天秘法。 所谓的祭天秘法,被裴妙语简单几个节奏的跳出来。 她并没有跳整套的祭天舞,可每一个暂短的动作和舞姿,令看到的灵鸠都忍不住惊艳。 回想当年在临安镇李家那里看到李若蝶的祭天舞,美则美,一旦和裴妙语比起来,顿时就失去了韵味。 这就是对比的残酷。 任何事物一旦有了对比,高低瞬间分辨。 两人偶尔说起李若蝶的时候,裴妙语的解释是:舞团里有资质的孩子,都是别人选,李若蝶会成为她的弟子,也是因为对方的身姿的确不错,舞功也扎实,她也的确教导过李若蝶。只是两人的感情根本说不上深厚,师徒的名义在那里而已。 这番解释完之后,李若蝶看着灵鸠的眼神尽是喜爱,这份喜爱源于对她的身体。 “你的身体韧性和柔软度比李若蝶更好,甚至可以说比我更甚,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你和祭天秘法很契合。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孩子,我真想把你收为亲传的弟子。”李若蝶语气有点遗憾,她知道以灵鸠的身份和本事,根本就不在乎成不成她的弟子。 “等你有我看得上的拜师礼再说吧。”灵鸠淡定说道。 裴妙语:“……”她记得拜师礼分明是徒弟给师傅送的才对,怎么到了灵鸠这里,反而成师傅给徒弟送了? 这个问题就这样盖过去,裴妙语继续教导着灵鸠。 在学习中,灵鸠发现所谓的祭天秘法果然是她所得到的唤雨圣术的下部分。 伴随着她的学习,对于唤雨圣术的理解也越来越深,隐入她眉心的圣术图腾也更加的完整明亮。 空旷的院子里,素衣少女忽而举手忽而抬足,一举一动都是韵味十足,神秘玄奥,看得人心神动荡,久久不知道回神,目光早已被对方俘虏。 一旁坐着的秦魑就这么看着,这几日他都这么看着,冰冷凶残的竖瞳看着灵鸠的时候,慢慢的会恢复正常人的圆瞳,温度也不再那么渗人,神色平和得同样成为一道让人无法忽略的美景。 裴妙语一方面感叹灵鸠的悟性强大,让她不由也升起了爱才之心,教导灵鸠不再有所保留。虽然她们并没有以师徒相称,可裴妙语已经把灵鸠当做亲传弟子来教导。 她想,哪怕最后灵鸠没能把安然带出去,她也无所谓了。 这套祭天秘法有这样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传承者,已经算是了却了她一个心愿。 这天,有人从外面而来,和灵鸠他们说木筏已经制作好了。 灵鸠还诧异了一会儿,“这么快?” “不快了。”来人没敢抬头看她,低声道:“大家都想早点离开这里。” 灵鸠点头。有压力就有动力么。“我们去看看。” 由来人带路,灵鸠三人来到了制作木筏的地方,看着地上躺着的六张木筏,个个不小,每一张都足以乘坐十人以上,坐上他们这群人完全不成问题了。 众人见到他们的到来,都自觉的站在一旁。 灵鸠当先走到木筏的面前,随意的走到其中一张木筏上,踩了几脚后,又落地一旁,随后抬起小脚提上去。 “砰”的一声响,木筏散架了。 “你!”制作这张木筏的几人面色都变了,一人没忍住站出来,对灵鸠怒眼瞪视。 灵鸠转头和他对视,“你很不爽?” 蓝衣男人被她吓了一跳,呐呐的挪动嘴唇,没敢和她对嘴。 “我也不爽。”灵鸠淡淡的说道,随意的用脚踢了踢脚边的木头,“如果你们想要用这种偷工减料的木筏出海的话,我只能说,你们还不如在这里过一辈子得了,至少不用葬身海底,被各种鱼类分尸。”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有人露出懊悔的表情,也有人脸色不满。 “你要是看不上的话就自己做啊,还要我们动手做什么!”有人叫喧着。 灵鸠认真听进去了的点头,“对啊。我不如自己做吧,你们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带你们一起?” 那人顿时哑然。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灵鸠把脚边的木头踢开,“你们现在手里制作的是你们的性命和自由,再这么随便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 然后她也不回的走了。 裴妙语跟上去,秦魑则看了一眼众人,那眼神把众人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等他也走了之后才回神,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三人走出一段路途后,灵鸠就笑了出声,对秦魑道:“演得不错啊。” “演?”秦魑疑惑。 灵鸠耸了耸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呗。你最后那个警告的眼神太给力了,他们一定再也不敢偷工减料了。” 一旁的裴妙语问道:“你这么不客气,不怕他们在你坐的木筏上做手脚?” 灵鸠道:“他们的性命和自由在他们制作的木筏上,一旦出海木筏的质量关系着他们的存活率。而我却是他们的指明灯,一旦失去我的话,他们脚下的步伐再给力也没用,你说他们敢对我的木筏做手脚吗。” 裴妙语:“你真知道出去的路?” “不清楚。”灵鸠还是这个答案。 裴妙语眼神怀疑。 灵鸠眯眼笑了,“看吧,你也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一定多少知道一点出去的路。” 在裴妙语愣神间,她接着道:“只要他们相信就行了,只要有这个信念在,他们就还有坚持下去的动力。所以,我是不是知道路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是他们的希望。”裴妙语接下她的话。 灵鸠点头,“和望梅止渴一个道理。” 裴妙语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说她狡猾呢?可她这么做并没有损害到那群人,真算起来还是对他们有好处的。可说她是好意呢?有人会好意到利用别人帮自己干活的么。 裴妙语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 他们有诸多的相同点,只是那人却不及灵鸠这么洒脱自在。 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会再相见了吧,哪怕再见也会物是人非。 灵鸠察觉到裴妙语突然之间的沮丧,也不知道是为了点什么。 秦魑忽然说道:“只要有百里小鸠在,在哪里都无所谓。” 灵鸠转头向他,见他眼神认真,就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无论是谁,被一个人视为唯一都会忍不住感动高兴吧。灵鸠不由的笑了,语气清软,“只是外面有我放不下的人,还有一直呆在一个岛上有什么意思,我还想去看看小魑生活的地方。” “你想去,我就陪你。”秦魑没有犹豫。 这句话听着很耳熟,灵鸠想起来似乎宋雪衣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她心里忽然浮现一丝危机感。 秦魑对自己的感情该不会不止是认同和喜爱的知己朋友那么简单吧? 灵鸠抬头紧紧盯着秦魑,后者感觉到,也朝她看过来,眼神有点疑惑,似乎在问:怎么了? “没什么。”灵鸠应道,觉得自己估计想多了。 宋小白会喜欢自己,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打小就歪了,一起睡觉一起吃……做什么都一起,日久生情什么自然而然。 秦魑才跟她相处多久啊?两人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合作冒险,这根本就是好基友好队友好知己的节奏啊。 虽然常年干着神棍的职业,有意的吸引着百姓的爱戴,灵鸠却从未觉得自己是万人迷,那么招人的喜爱。 正是这种心态,让她迟钝的错过了很多认清事实的情况。 倘若知道身边人的感情,以她的性子,不是自己所爱,只怕会离得远远的。 如此一来,她对于感情迟钝,对于倾慕她的男女来说,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题外话------ 小魑:我喜欢你。 99:嗯,我也喜欢你。 小魑双眼大亮,扑上去要咬,然后被击飞。 小魑(伤心):为什么…… 99(似笑非笑):不能咬朋友哦~ 小魑(失神落魄):……你对我是朋友的喜欢? 99(坦然):要不然呢? 小魑(竖瞳):……妹纸们,求安慰!不给票子安慰……咬你们! 99:咦?我说什么刺激他了? ☆、第095章 归途 新的一批木筏在十天后做好。 这次灵鸠被请来查看,也没有找出多少的毛病。 牢固问题就不用说了,有了上一次的吃瘪和警告,他们自然不敢在这个方面放松警惕。也许是想到要出海,再加上灵鸠的警告,所以这次的木筏做得比之前还大,并且还做了简单的船帆之类的辅助工具,足以看出这群人的认真。 如果不是材料不足,这群人里面也没有真正的造船师的话,灵鸠想他们一定更想造几艘完整的船出来。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灵鸠点头表示可以了,“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她的神情态度很从容淡静,轻易的影响到了周围人的情绪,让他们一个个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回到自己熟悉地域的前景。 唯独裴妙语和秦魑知道,灵鸠并不知道真确的方向和道路。 只是他们不会对众人说出真相。 因为这真相说出来没有任何的好处,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场打击。 无论裴妙语还是秦魑都觉得,比起他们自己漫无目的的去寻找出路,由灵鸠组织起来的队伍找到出路的成率会更大。 这种信念来得很莫名其妙,秦魑也就算了,连裴妙语都有这种想法,这让裴妙语本人都觉得奇怪,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便用“他们这一类的人都有这种感染力吧”的理由说服自己。 且不说裴妙语和秦魑心里的想法,众人听到灵鸠的话语之后就各自散了,迅速去准备自己所需的物件。 拿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淡水和干食了。 毕竟都在海上行走过的人,知道海上行走最缺少的是什么。 裴妙语看了灵鸠一眼。 之前见过灵鸠凭空拿出东西的手段,她就知道灵鸠的手里有什么。 倘若灵鸠愿意为这群人装物资的话,这群人也能更加的安然,也离不开她。 只是回想灵鸠和这群人非亲非故,那件宝物的价值又太大,无论是谁都不会亮出来才对,除非真的是绝世善人转世。 一旁的秦魑似乎是看出她一瞬的想法,冰冷的暗红瞳孔朝她看过来,那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说:你敢惹麻烦的话就把你碎尸万段! 裴妙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产生一种好笑的情绪,令她兜帽后面的嘴角勾了起来。 谁会想到一向凶狠残暴的秦家少主,竟然会在一个十三四的豆蔻少女面前乖得像个孩子,又护得不得了,如狼似虎的防备着周围,随时准备为了少女给周围的人最强的一击。 这样一个人,只见他表面的确让人害怕,可一旦看过他对灵鸠的态度,一定会吸引许多女子的倾慕吧。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某个人的唯一。 这个人最好只看到自己,将其他人都视为浮云。 裴妙语失神的想着,脑海里又浮现了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那人,为什么偏偏相反。 他心系天下苍生,唯独一而再的忽略自己。 这样一想,裴妙语才上扬的嘴角就落了下来,一时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她的低气压都灵鸠察觉,使得灵鸠朝她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说道:“为了个男人,至于吗?”这都第几次失魂落魄了。 裴妙语惊讶的瞪圆眼睛,“你怎么……”后面的话语哑然。 灵鸠露出神秘的一笑,“我是算命的。” 裴妙语哑然。 灵鸠又道:“正好没事,要不你跟我说说,我给出出主意?” 这样的话语换来裴妙语怀疑的目光洗礼,“你才多大,能懂什么。” 灵鸠就是不喜欢被人质疑,“就凭我的恋情很顺利。” 一旁的秦魑耳朵抖了抖,瞳仁猝然收缩尖锐。 这一点灵鸠没有注意到,却被裴妙语发现了。她想起来宋雪衣,那个同样绝世无双的年轻男子。对方和眼前的少女感情的确很好,好到让人艳羡不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的心态,也许是真的憋久了,从未有人可以倾述。裴妙语不知不觉,真的对灵鸠说出了内心的一点苦楚,“他宠我,护我,帮我,唯独对我特殊,可他所爱的却不是我一人,朔云州和皇室对他来说更重要。” 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裴妙语声音因为情绪发哑,“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负我,而非负了天下人。”从漆黑的兜帽里,传来她苦涩的低笑声:“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任性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让他做选择。” “你上了他吗?”灵鸠问道。 “什么?”裴妙语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灵鸠淡然道:“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裴妙语洗耳恭听。 灵鸠:“一个是忘了,一个是强上拖走。” 这回裴妙语总算明白了灵鸠的意思。 她兜帽后面的脸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所以给予灵鸠的回应就算最间接不过的沉默。 “不用太感谢我的开解。”灵鸠恬静的笑了笑,“我都在心里记着帐。” 裴妙语:“……” 这的确是很好的开解,至少她现在什么文艺忧伤情绪都酝酿不起来了。弥漫心头的只有一个念头——抓住眼前这个熊孩子,狠狠抽一顿她的屁屁。 只是理想是丰满而现实是骨感的,别说她打不过灵鸠,旁边还有个更加危险的秦魑护着。 翌日的清晨,归海岛已经破败的码头前聚集了一百来人。 众人已经分配好了人选和木筏,灵鸠发现这分配非常的合理,并没有哪方过强或者哪方过弱。 经过交谈,她知道分配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容貌是普通让人看过一眼就能忘记的那种,然而他一报身份,倒是让灵鸠惊讶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男子竟然是无双阁的人。 这天下四大势力不归四国管,分别为九华楼、无双阁、七重殿、千宝轩。九华楼就不用说了,九重殿的人在桃花十里庄的人见过,千宝轩也是四处可见,唯独无双阁最神秘。 灵鸠的惊讶没有掩饰,男子自然看到了,他笑道:“其实无双阁并不如世人想的那么神秘,只是我们不怎么闹事也不怎么参与重大的事情,所以人们看见的少了,谣言就多了。” 灵鸠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确定已经没有别的问题之后,就和众人一起上了木筏。 也许是出于她和秦魑身份的特殊,别人都是上十人共聚一起,唯独她和秦魑、裴妙语三人独坐一张木筏,空间闲得很空旷自在。 众人出海,谁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这里是一片无风的海域,天空始终弥漫一层看似薄薄的云雾,却让人看不见太阳到底在何方。 木筏的两旁制造了划桨,灵鸠主动的选了一边,对秦魑道:“轮流就行了。” 秦魑闻言也跟着坐在另一边,随着木筏在他们两人的驱动下远离归海岛,秦魑看着灵鸠的眼神闪动着瑰丽的光芒——哪怕是在历险,可是和百里小鸠在一起的话,总是安心和愉悦比较多。 他这份轻松的心情要是被众人知道的话,也不知道要怄成什么样子,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都可是七上八下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路无风无浪,眼看着归海岛在众人的视线中越来越远,直到不见。 灵鸠不是没有想过像之前宋雪衣赶往树海洲那样,凭实力单独探探路,以她的本事加上宋雪衣所给的丹药,足以让她走好一段路程都不是问题。 只是碍于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这片海域的情况,会不会发生特殊事件,让她一走就找不到返回的道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保守一点的方法。 事实证明,灵鸠的谨慎是没有错的。 因为这一路,他们足足在海上漂浮了一个月,都还没有看到任何的岛屿或者陆地的影子。 众人带的淡水都已经喝完,无双阁的那位叫做岳经年的男子熟悉一套简单的滤水方法,倒是让众人暂时没有缺水的危险。 灵鸠想要不被众人发现她携带乾坤灵器的方法有很多,可秦魑却不乐意她麻烦,解决饮水问题的方法很凶残——一段时间就独自离去,以自身为诱饵,引出海里的猎物,一场大战之后,就是一顿大餐,鱼肉精血取得那叫一个自在。 灵鸠见过之后,暗暗点头。小魑变换气息的手段越来越熟练了。 不过自从见识了一次秦魑的实力之后,众人更加不敢招惹灵鸠这边了,就连看都不敢多看。 唯独岳经年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依我看,这条海路还要走一段时间,我们的食物却已经不足了。深海的鱼类肉一般鲜嫩,虽然不如熟食好吃,可总算能解决人的温饱问题。” 他没有提起秦魑的身份,可灵鸠想,他们三人的身份,只怕岳经年都已经知道了。 “已经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找到出路?不会是方向错了吧?”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她就在灵鸠左边第二张木筏上,被几名男子护在中间。 虽然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实际上却是在针对灵鸠。 灵鸠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回应她,同时对秦魑投去一个眼色,“国宝不爱吃这种。” “咿呀呀~”趴在灵鸠头顶的国宝君听到自己的名字,知道灵鸠的意思后转头看了女子一眼,非常严肃的点点头,银蓝的眼睛的里面闪动着一丝不屑和嫌弃,“咿呀!” 兔兔最了解国宝了,国宝的确不喜欢这种~ 秦魑闻言点头,不过还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 众人被他所威慑,哪怕心里的确有疑惑和不满,也没敢出声。 女子有意无意提起的矛盾话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不了而终,那女子嘴唇微微一抿,有点不高兴。 又是一个月后,矛盾终于爆发了。 “桃花小仙,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方向,却带着我们乱走吧?!”指着灵鸠怒吼的男人是个长相凶恶的中年男子,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神色憔悴疲惫,都是这两个月精神和身体同时的折腾而造成。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呆在岛上!” 对于这人的声讨,灵鸠完全无视。 她的无视造成了更多精神紧绷的人们发泄,他们一开始只是抱怨两句,一会儿就变成了怒骂。 第一声难听的骂声响起,秦魑就动手了。 那男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脑袋就砸开倒入了海里。 这变故瞬间就让周围安静。 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惊惧的听着秦魑。 “你们很吵。”秦魑冷声道:“再敢说百里小鸠一句坏话,杀光你们。” 没有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灵鸠淡道:“没必要为了他们添业障。” 天道是真实存在的,杀人看似随手一举罢了,实际上早已业障加深,等到一定时间就会落下天劫洗刷,也更容易让人产生心魔。 “不差他们几个。”秦魑表现得很无所谓。 灵鸠却知道他还听见去自己的话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听过掐算的灵鸠神情微微一变,“不用你动手了,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 秦魑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灵鸠道:“两个月的平静结束了。” 众人没明白她的意思,然后不等人询问,忽感觉到一缕清风吹拂。 “有风了!”一人惊喜的叫喊。 两个月无风无浪足以逼疯人,忽然感觉到清风,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无望的海域?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人感觉到清风的吹拂,也越来越多惊喜的叫喊起来。 如果不是地点不允许,说不定他们都要奔跑跳跃起来,以表达自己的欢喜。 灵鸠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趁人没注意的时候,拿出两个木雕交给秦魑和裴妙语。 “把这个带在身上,可以为你们抵挡一些危险。” 秦魑毫不犹豫的收好,看他的表情仿佛不是因为这是件护身的法器,而是将之作为一份珍贵的礼物来收藏。只是这份礼物为什么连她也有?秦魑阴测测的视线扫到裴妙语。 裴妙语感觉到了,只当没有看见。 灵鸠做完这些后,手里有出现十几张符纸,伴随着她手指轻拍,以阴阳八卦之相贴在木筏周围。 右边木筏上的岳经年朝她看来,将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灵鸠丢给他七张黄符。 “欠我一个人情?” 岳经年毫不犹豫的笑道:“好。”接住符纸,不等他询问,灵鸠已经告诉他几点位置,让他自己贴在木筏之上。 他们两人的对话和行为都没有遮掩,同样看到的人不少,众人升起疑惑。 “桃花小仙这是做什么?” 灵鸠对他们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啊?”众人一怔。 清风慢慢的转变巨大,已经多了一分狂暴的凶狠。 灵鸠秀发和简单的衣袍被吹得鼓大又翩飞,对众人道:“尽量的抱住自己的性命吧。度过了这次,就可以知道正确的路了。” 众人还在发愣的时候,天空已经响起了惊雷,平静的海面渐渐翻滚起了波浪。 大自然的力量总是强大得让人胆寒,但是这里的人却有着可以掌控大自然力量的本事。 狂风暴雨来得并不算太突然,可对于连一艘完整的船都没有,唯有没有防护的木筏的众人来说,这样的变故足以让他们胆寒。 狂风吹起巨浪,大雨迷糊了众人的视线,海浪犹如一次又一次巨大的大手,狠狠的拍打着对于它来说过于渺小的木筏。 惊叫声和呼救声不断的响起。 灵鸠所在的木筏上灵符光芒闪亮,化为一道光罩笼罩整个木筏,一次又一次的挡住巨浪的侵蚀。 这木筏在狂风巨浪中耸立不倒,仿佛无论是什么样的巨大冲击,都无法撼动它。 不知道是否看不惯这片木筏的坚持,狂风巨浪有意的打击着它,危险远不止这一点。 灵鸠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后,桃花伞出手,飞身而起。 她的素净的身影在狂风海浪中渺小得不可思议,偏偏明亮得仿佛成天地唯一,让每个人都能够轻易的捕捉到她的存在。 这时候,正在经历着回归危机的灵鸠他们并不知道,朔云州和飞荆州已经乱成了一团,缘由正是因为他们。 吼——! 足有十米高的巨浪里竟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众人恍惚的以为是巨浪拍打海面发出的声音,直到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脑袋钻出巨浪的水面。 这凶兽长相非常的古怪,头颅扁平,生有尖锐的利齿,两旁各有三只猩红的眼睛。 半空中的灵鸠看了之后,就嫌弃的撇了撇嘴,低头看向秦魑道:“本来想给你喝点好的,不过这只就算了。”丑得都不能看了好吗?哪怕精血和长相没关系,可一想到是这东西出来的就倒霉口。 狂风巨浪也挡不住灵鸠的声音传入秦魑的耳朵里,他长眉一挑,显出心底的欢快情绪,朱红的嘴唇上扬。 “你给,我就喝。” 灵鸠听见了,无语道:“你肯喝,我还觉得糟蹋了你。” 他们两人的对话,众人听不太清楚,却可以听到他们临危不乱,轻松从容的神态。 这时候,凶恶海兽的脸已经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灵鸠眼眸一眯,闪动着几分冷意。 这段日子的郁气都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桃花剑出鞘,她不退反进。 ------题外话------ 万分感谢大家的礼物,让黑萌保持榜单不落!如今月票榜前面异常凶猛,后面也追得非常紧张,恳求喜爱着黑萌的大家,手里有月票的可以选择投给黑萌,有一张是一张啊!一人一张就能带动黑萌更加稳固,水水携带小白儿子在此打滚叩谢了!大么么!╭(╯3╰)╮ ☆、第096章 灵鸠归来 海兽凶猛,在它面前的灵鸠渺小得让人觉得根本不堪一击。 自顾不暇的人们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被海水和雨水的双眼里尽是模糊。 一剑破风,这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见灵鸠一剑刺去,确实斩断了狂风,可以以肉眼看到风浪被斩成两半,在她的两旁分开。 极少的人才看到灵鸠的身影,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明明前一刻看到她就在海兽的面前,下一秒就不可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海兽的背上,桃花剑看起来袖珍,一剑下去却轻易刺入了海兽坚硬的鳞甲。 吼—— 从海兽的恶心丑陋的嘴里发出恐怖的叫声,它的牙齿的很多,大口犹如深渊。 海兽一怒,引起的是更大的风浪。它烦极了身上能够伤害到它的两腿小虫子,忽然扎入巨浪里,沉入深海。 它的动作很大,带起的大浪又一次打击得众人落海,随后就不见了它的踪影。 无边的海域和狂风暴雨并没有因为它的离去就变得平静,甚至在众人心里觉得海兽的不见,比它出现眼前的时候更加的让人胆战心惊——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海兽会不会突然从自己的下面出现。 从海兽带着灵鸠沉入海水里后,秦魑的面色就不好看了。 他似乎想跳下水,旁边的裴妙语道:“你就这么下去,没有找到她怎么办?” 秦魑想了想,最终还是站在木筏上没动。 他相信百里小鸠的本事。 “这水是不是变浑了?”裴妙语忽然道。 这时候还能注意到这一点也只有她了。 因为她在的木筏被灵鸠早先布置的符阵保护着,她自身也帮不了什么忙,明知道只能安静呆着的她反倒很冷静,能够注意到很多别人无心去注意的事。 秦魑闻言看了一眼海水,在不断翻滚的狂浪里面看海水是否变深并不是简单的事。他也没仔细看,只是抽了抽鼻子,然后眼里闪动过光芒,“那畜生死了。” “嗯?”裴妙语还未明白,就见旁边一道身影出现。 素衣少女本来就穿得少又宽松,沾了海水的衣裳都黏在自己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型。偏偏她自己一点自觉都没有,跳上木筏就随意的趴在一旁,眉眼里可以看到嫌恶的味道:“长得臭不说,连血都这么臭,可惜没地方洗。” 无论是裴妙语和秦魑都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反而盯着她的眼神都很古怪。前者惊艳中带着无奈,后者炙热危险得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她几口。 两人视线都太有存在感,灵鸠扫了扫眼,“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裴妙语无语:“没什么。” 素面沾水,犹如青莲沾雨露,秀发粘滞比玄绸还迷人,更别提其身体那连女子见了都要惊艳的线条感。这个少女着实生得美妙动人,并非秦魑那种几乎要迷花人眼睛的瑰丽妖冶,却是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欣赏,越看越舒服,纯粹的美好。 秦魑沉默的朝她伸手。 灵鸠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然后就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暖意,没一会把她的衣裳烘干了。 做完这些后秦魑就将手收了回来,声音有点沉:“衣服湿着更不舒服。” 灵鸠笑道:“小魑还会注意这些啊。” 秦魑不语,心里说道:从宋雪衣哪里学来的。 他还记得当年灵鸠从秘境出来后的样子,马车上宋雪衣最先注意到湿了衣裳的她会不舒服。 这份细心是他欠缺的,不过他愿意为灵鸠去学习去注意。 丑陋的海兽被灵鸠解决之后,之后又出现了几头趁着暴风雨兴风作浪的海兽,只是都比不得之前那一头。 灵鸠三人在的木筏始终平静,让裴妙语心惊两人的实力和本事。 这场暴风雨足足持续了两天一夜,就连灵鸠都感觉到一点麻烦和烦躁,更何况是别的人了。 最后风浪停止,乌云散去,依旧看不到太阳的天空明亮得刺眼。 灵鸠手指掐算,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方向感已经有了。 只是这场风浪还是带走了十几人的不知所踪和不知生死。 “往这边走。”面对低迷的众人,灵鸠第一次说出明确的答案:“这个方向就是出路。” 众人闻言,眼里再次露出希望之光。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次的暴风狂浪并不是最后的磨难,更加危险的路途还在等着他们。 直到面对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走出归海岛了。 如果他们一直呆在归海岛,便如生在一个牢库,却能够活上好一段时间。不像现在,一次一次的面对危险,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死去。 然而无论他们是否已经后悔了,面对生死劫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想这些。 一年后。 汕泯关,是飞荆州和朔云州相隔的一座云国边关岛屿。岛屿的边缘都建造着厚实高耸的城墙,阻挡着外来者的来犯。虽然千百年来,三洲都相安无事,并没有升起任何的战乱。 海上村汕泯关后方靠海的边缘村子。 海上村城的人大多都以捕鱼为生,生活平淡安然,可以称得上安居乐业。 这天万里无云,晴日明朗。 十三四岁的虎头虎脑少年刚刚出海回来,帮着自家破船上的老爹,将船桨放下,又绑着缰绳。 老爹正在船上收拾着这次的收获。 少年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便踩着海水,拿出腰上的海螺想吹着自己胡编乱造的曲子,又在想起什么似的压制了自己的冲动,谨慎的看着远方的海面。 这一幕朴素又安然,直到海面上出现卓卓的影子。 少年的眼力很好,整个人先是一僵,等隐约看到那是几张木筏后才微微放松,随后就是疑惑。 这时候的汕泯关怎么会木筏过来?何况在海上用木筏行走,这就足够疯狂古怪的了。 一阵清风吹拂而来,少年眯了眯眼睛,一道身影不知不觉出现眼前。 这人出现的太突然了,少年发愣的抬头看去,当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之后,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连对方挪动嘴唇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你是何人!?”直到熟悉的老爹声音响起,少年才惊醒,狼狈的偶退两步。 灵鸠先一步上岸,看到眼前年少的少年,就想问问他这里是哪里,谁知道对方满脸痴呆,好像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她转头看向对自己怒喝的中年人,对方手里拿着一柄大刀,谨慎凶狠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 然而让中年老爹看清灵鸠的容貌之后,便露出和自家儿子一样的神情。这份惊愣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回神了,对灵鸠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鸠坦然道:“我叫百里灵鸠,还想问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说你叫什么?”中年老爹再次一怔,然后惊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他的反应让灵鸠在意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桃花仙,红颜祸水!”说这话的人不是中年老爹,而是之前陷入痴呆的少年。 灵鸠眯了眯眼,并没有生气少年的话,她想的是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的名声传得这么远。 没错,一年的时间。 她和秦魑他们整整在海上漂泊了一年。 这还是知道了方向,并没有乱走的情况下走了一年才来到这里。 谁也没有想到归海岛转移的地方居然那么远,一路上还遇到各种的磨难,让灵鸠差点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落入了传说中的无望海域里面了。 经过一年的漂泊和历险,他们总算回到了有人的地方,这里的人说话的口音属于朔云州。 虽然她并不清楚这里是哪,却可以确定离御海镇很远,离飞荆州也应该不近。她的名声打响之后,哪怕传得再快,也不会连一个偏远村子里的老人小孩也知道,何况还说什么……红颜祸水? 这时候,又一道身影飞跃过来。 他穿着一袭玄衣,白色的发丝和暗红色的奇异眼眸,给少年和中年老爹带来的冲击力同样的大,让两人再一次的愣神了。 “妖精吗?”少年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如果说初见灵鸠时候,会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备,仿佛看见谪仙的话。秦魑的出现,就是极端的相反,那异于常人的发丝和眼瞳,配上精致妖美的容颜,足以让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联想到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惑人又危险的妖孽。 “这里应该是朔云州的汕泯关。”岳经年也来到了岸上,他对朝自己看来的灵鸠解释道:“我曾经路过,也看到这里的地势。” 没等灵鸠询问,岳经年再次说道:“汕泯关是朔云州的边关,和飞荆州临近,所以我们的确没有走错。从这里去飞荆州的话,速度快只需十天半个月的海程,回朔云州其他地方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秦魑看向灵鸠。 她说过,要去看看自己生活的地方。 只是,和宋雪衣分别一年多,一朝回到朔云州,她会答应先和自己走吗。 秦魑无法确定,也不想去问,他隐约有预感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既然不是自己想听的,他就不想问了。 轰隆! 一道剧烈的响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灵鸠抬头朝前方看去,她听到爆炸声来至他们的正前方。 这声音也惊醒了少年和中年老爹,两人的脸色同时煞白。 船上的老爹立即把今日的收缩抗在肩上,跳下船拉着少年就跑。 少年的声音颤抖又悲愤,“飞荆州的恶人又打过来了!他们又打过来了!” 两人跑路的速度在灵鸠他们眼里实在不快,然而少年的话语却让灵鸠等人都在意了。 “飞荆州在攻打朔云州?”说话的是伴随着木筏靠岸,走过来的裴妙语。她的语气也轻微的颤抖,以及疑惑和不安,更多的情绪埋藏在她的眼底。 “这是怎么回事?”灵鸠身影挡在了两父子面前。 两父子想避开也根本不是灵鸠的对手,中年老爹脸色复杂,少年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灵鸠喊道:“都是因为你,才引起战乱!” “闭嘴!”中年老爹打断少年的话,“战乱不是因为桃花仙引起的,让你别乱听传言!”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她和飞荆州的那个血娃娃跑了,飞荆州怎么会来打我们!”少年叫着,然后猝然转头看向秦魑,眼睛越瞪越大,“白色头发,他是血娃娃!不,不对,血娃娃不是女的嘛?” 中年老爹也惊醒,随后骂道:“都说了不是,跟人跑了哪能引起战乱!桃花小仙不要见怪,他年纪小……”才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灵鸠的年纪其实和少年差不多。 灵鸠觉得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重要的讯息,便道:“你们只要告诉我,飞荆州和朔云州打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的?” 中年老爹叹道:“已经打了大半年了,一直僵持不下,却从未停过。” “我去看看。”灵鸠听他说完,便飞身离开。 秦魑不甘落后的跟上。 岳经年和裴妙语也朝爆炸声越来越大的前方而去,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边关不大不小,却挡不住灵鸠的速度快,没有多久就赶到了已经战乱的地方。 汕泯关前方的海面上一艘艘打折飞荆州旗子的战船陈列,不时的朝汕泯关城墙打下弹药,却还是被城墙坚守住了,偶尔有弹药和飞箭越过城墙,落入关内就引起一地伤亡。 汕泯关的士兵们也不示弱,城墙众人拉弓万箭齐发。 两方打得看似不怎么激烈,并非人和人之间的拼杀,实则流血伤亡并不少。 灵鸠落在汕泯关的城墙之上,目光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惨状,心想:这就是国战啊,一战积累多少伤亡。 “咿呀~”过于浓重的血腥味和魂力惊醒了国宝君。 国宝君扒拉了一下灵鸠的头发,“咿呀?” 它在问灵鸠,自己可以吃了他们吗? 虽然都是一群实力不强的灵魂,但是数量多起来,也算是个丰富的小餐了。 国宝君之所以问灵鸠,原因在于这顿小餐都是和灵鸠一样的人,还有感觉灵鸠的情绪有点怪。 “嗯。”灵鸠给国宝君的回答是点头。 国宝君的 她暂时养不起,魂体总该要养,一开始她就是这种坐享其成的打算。 虽然同为人,可万物有灵,兽魂能吃,树魂能吃,人的灵魂不吃也会随之消散,或者受到阴气影响化为鬼灵。 灵鸠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悲悯天下的好人,只要不是为了让国宝君成长故意去屠杀万人,现成的好处她才不会放过。 唯独她才能看见,国宝君飘上半空,小爪子一挥,战乱中死去的战魂们都被吸入虚无的空间中。 这是打算先收着,之后再吞噬么?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发现凭空出现在城墙上的灵鸠。 灵鸠转头看去,是个身穿铠甲的壮年,留着络腮胡子,看不清楚脸,眼神很凶悍。 这时候他看着灵鸠的眼神很不赞同。因为灵鸠的出现,让城墙上发现她的士兵们走神,频频出错。 “我先赶走他们,之后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灵鸠道。 过于自然的话语让汕泯关将军气笑了,“你赶走他们?用什么赶走?美貌吗,是不是像话本一样,脱一件衣服就让他们放下武器,再脱一件就让他们弃械投降?” 因为灵鸠出现太突然,影响到了士兵的状态,又想起这场战乱的各种缘由,令他对灵鸠的态度很不好。 绝色红颜什么的,果然都是乱国的祸水! 啪! 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汕泯将军一口血吐出,就飞了出去撞在城墙边缘,狼狈的落地坐下,半天没起来。 “可以了。”灵鸠阻止秦魑好像教训对方的打算。 汕泯将军抬头,这才看到又一个突如其来的人。 那标志性的银白头发以及暗红的眼眸,让他整个人都僵住,震惊的情绪太强烈,让他的声音都哑了:“秦家的……秦家的……” 秦魑冷眼看向他,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撕裂了。 “你若是爱脱衣服,我可以扒光你的衣服,还有你一张人皮衣。” 汕泯将军脸色瞬间惨白。 灵鸠无语的看了秦魑一眼,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吓人。 碍于秦魑是飞荆州的人,还是飞荆州的王室,眼前海上是飞荆州的兵马。 灵鸠并没有打算杀了他们,抬起手的指尖圣术图腾浮现,浅浅的金芒衬得她面无表情的脸神圣地让人动容,城墙上的士兵不由的看愣了,连射箭对敌也忘了。 狂风忽起,卷起海水,翻滚越来越高的巨浪。 在海上,狂风巨浪才是最为强大的存在。 汕泯关的士兵们震惊了,海上飞荆州的海军们也震惊了。 面对这样的海啸狂浪,他们如何敢不退。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之后,海浪越聚越高。 灵鸠皱眉等候了一会儿,见飞荆州海军船队没有退却的行动,小手一握。 巨浪拍下! ------题外话------ ……果然我是了解自己的,龟速果然弄到了10点多才完整!更新奉上,亲请慢用~!么么哒! ☆、第097章 你要什么我都帮你 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汕泯关将军以及城墙的士兵们总算是见识到了,一时之间都有点恍惚,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他们辛苦防御的飞荆州敌人,竟然在眼前少女轻描淡写之下,沉落海浪之中。 不知道是谁发出第一声惊呼声,越来越大的欢呼声相继的响起。 灵鸠看了秦魑一眼,“只是打翻了,没死。” 秦魑不在乎的说道:“你高兴就行了。” 灵鸠笑了笑,知道魑魅的血脉本性就是这样,认定的人和别人相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所以说,对于某些生灵的本性,她真的是挺喜欢的。 确定海上飞荆州的海军暂时不会再有胆子来犯,灵鸠看了汕泯关将军一眼。 后者一下就察觉到她眼神的意思。这次没有任何的反抗站起来,就跟着她走。 汕泯关的关墙顶楼有居所,灵鸠随便找个空旷的亭楼走进去,坐在边缘的位置上。 旁边的士兵心细的察觉到他们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就自觉的远离了这处。 汕泯关将军到底还是没有同坐下去,反而站在灵鸠的面前,一副等待着她发话的样子。 “飞荆州和朔云州为什么会打起来?”灵鸠一开口就开门见山。 秦魑坐在她的身边,不时岳经年也带着裴妙语赶来了。两人二话不说,也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 面对灵鸠的问题,汕泯关将军面露严色,先看了秦魑一眼,不答反问道:“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询问阁下一个问题,您身边这位可是飞荆州秦家的……血娃娃?” 血娃娃三个字落下就惹来秦魑冷眼的瞪视,他道:“如果你不能好好回答百里小鸠的问题,我一定撕碎你丢进海里喂鱼。” “小魑不喜欢人叫他这个。”灵鸠说了句。 然而两人互相的称呼对汕泯关将军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害怕和愤怒,呆滞的望着灵鸠:“百里小鸠?难道你就是桃花小仙,百里灵鸠?” “是我。”灵鸠道:“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不要再说些废话。” 得知灵鸠的身份之后,汕泯关将军的表情就复杂了。 “飞荆州和朔云州的战争从半年前多开始。”他缓缓道:“两州的战争由秦家和国师引起,不过里面自然也有其他势力的参与。” 没有人注意到,听到国师两个字,笼罩在黑袍里面的裴妙语身子轻轻的颤了颤。 汕泯关将军道:“这事我也是过了半年后才知道。一年多前第一舞姬奉命去飞荆州献舞,也有为朔云州和飞荆州联姻的意思。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前去飞荆州的护送队伍里面并没有第一舞姬的身影,后来听说秦家的……咳,少主亲自去迎接,却也不知所踪。” “经王室宋家之口所言,他们曾路过归海岛见过第一舞姬和秦少主,秦少主有意加害第一舞姬,然后污蔑朔云州无心联姻,还有敲诈和生战的意思。” “飞荆州用为王室的秦家自然矢口否认,还大骂这是朔云州的算计,不仅害了秦家的少主还妄想给他们强加莫名须有的罪名。” “两方僵持不下,派人去了归海岛所在,却发现这座岛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秦少主和第一舞姬都找不到了。飞荆州意思是朔云州陷害窝藏了秦家少主,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国君认为是飞荆州借口开战。本来稍微退让一步,再好好解释想是不会达到开战的地步,只是一向崇尚相安无事的国师大人不知道怎么的……亲自问飞荆州秦家要人。” “要什么人?”一道柔和又带点清冷的嗓音响起,是裴妙语插了嘴。 汕泯关将军道:“天下第一舞姬。” 裴妙语听后,久久没有言语。 汕泯关将军等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问话,他接着说:“国师大人之举连国君也无法理解,有人以为国师大人是为国为民,看不得云国一再的退让,有损国威,所以借第一舞姬一事回击飞荆州。也有人说国师大人是为个人的儿女情长,不顾朔云州人民安危。” “众说纷纭,两州相持不下,谁知这里面又多生了一事,原来在归海岛失踪的人还有世人皆知的桃花小仙。”说到这里,汕泯关将军看向灵鸠一眼,又迅速的低头,“白璧王主动请缨出战飞荆州,第一战便杀尽飞荆州五万兵马,云国兵损千,这一战惊动两国,也惊动了超凡者,飞荆州超凡者有言若有超凡者介入战争的话,他们也会出动超凡者。国君无法,白璧王再言他不动用武力即可,之后两战皆以智取,再大胜雷国大军。原来以为我国有此等江财,必能大胜,谁知道白璧王打了三战之后便再次主动请缨离去,不再参战,人也不知所踪。” “唯一令人知晓的是他还在找桃花小仙,且闹得人尽皆知。这也引起了民间几多传言,说两国战乱是由桃花小仙引起,因绝色红颜引秦家少主和白璧王等人的矛盾,从未引起了这场两州战乱。” 听完汕泯关将军的一番讲解,灵鸠才算明白之前遇到的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对她恶言相向了。 这根本就是躺着也中枪啊! 灵鸠问道:“你说的那个白璧王是?” “仁晅王宋家支脉天才宋雪衣。” 虽然灵鸠早就想到会是宋雪衣,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叹。 一年的时间里,宋小白在她看不见地方又经历了什么,让他一度选择请缨上朝,被云国国君封王为将? 虽然以宋雪衣的本事早就达到了封王的程度。 “末将斗胆想向桃花小仙询问个问题。”说完了两州之乱,汕泯关将军主动说道。 灵鸠颔首,示意他开口。 汕泯关将军问道:“不知道桃花小仙一年来去了哪里,既然秦少主在您的身边,那么桃花小仙又是否知道第一舞姬在哪里?” “这事情说来话长,告诉你也没多大的意义。”实话实说就是她没兴趣和耐性去给汕泯关将军慢慢细讲自己的经历,“总是来说就是被突然带来一个很远的地方,经历了一年多的磨难赶路才回到这里。” 汕泯关将军面色难看,“也就是说,两州生战的缘由都是空的。” 灵鸠耸了耸肩膀,“反正跟我没多大关系。” 她这样说了,反而让汕泯关将军觉得,这事和她的关系大了。 “你知道宋小白现在在哪里吗?” “末将不知。”汕泯关将军心中惊讶她对宋雪衣的称呼,要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传开的不止有宋雪衣用兵如神的威名,也有他容似谪仙的美名,以及形似白璧温润无暇,心若冰川漠视众生的傲名。 从被他封王之后,众人就不敢再小瞧他,每个见到他的人,除非王孙贵胄,否则哪一个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宋小白这个称呼,实乃小家子气了点,旁人必然是不敢叫也不能叫的。 “白璧王退隐皇朝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去找您桃花小仙去了。 灵鸠品味到他并没有说出来的背后话语,暗想:宋小白要是能安安稳稳等着自己回来多好,也就不用这么麻烦找来找去了。 只是将心比心,倘若失踪是宋雪衣,只怕她闹得动静比宋雪衣还大。 “国师如何了?”裴妙语跟着问道。 汕泯关将军诧异看了一眼笼罩在黑袍内的女子,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猜测:这黑袍内的女子不会就是…… “末将身份低微,不知道国师现在如何,只知这次国师所为惊动了皇室和百姓,百姓心有不满。” 裴妙语再次失言。 “你不喜欢两州打仗?”秦魑忽然开口。 这话是问灵鸠。 灵鸠没摇头也没点头,半响没有说话。 秦魑再次道:“你不喜欢的话,我回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停下来。” 这句话说完,无论是汕泯关将军还是裴妙语都朝他看来,紧接着又看向灵鸠。 在他们的心里都不希望这场战争持续下去,倘若灵鸠的一句话,真的能够结束这一切的话。 “他们不会听你的。”灵鸠淡淡的说道。 秦魑眼里暗光晃动,灵鸠却先他一步说话了,“想让他们真的听你的,只怕又要你付出一定的代价。” “何况,这场战争打了大半年,虽然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却也打出了火气,想轻易的讲和没那么容易。” 本来保有希望之色的汕泯关将军听完灵鸠的话,不由的露出无奈的失落之色。 “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走。”灵鸠站起来,对汕泯关将军吩咐道:“给我们准备最好的住处和烧好洗澡水。” 汕泯关将军听完她的话语,脸色有点不好看,“如今正在战乱,桃花小仙怎么能还讲究这些身外之物的享受。” 灵鸠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今天我帮你们赶走的可是一群海军啊。这功劳就还你一个最好的住处和洗澡水还多了?” 汕泯关将军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带路吧。”灵鸠站起来。 这回汕泯关将军二话不说的带路了。 一年多的海上漂泊磨难,对于灵鸠来说都可谓虐心,更何况是别人。 这次长随灵鸠等人一起漂泊到汕泯关的人只有区区五人罢了。 他们没有灵鸠那么好的待遇,直接让汕泯关将军把关守府让了出来,任由灵鸠自己选最好的住处。 灵鸠选了个偏僻的院落,之前都没人住过,所以有点荒凉,地上的杂草也没有人打理,可屋子里干干净净的让人满意。 这会儿能够轻松用士兵送来的热水洗浴的也只有灵鸠了,她洗好了身子,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袍,披着一头黑色柔顺的秀发就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屋子里坐着的秦魑。 灵鸠没有用灵力烘干头发,反而边走边用毛巾擦拭着,对秦魑道:“你也去洗洗,之后我再和你说点事。” 秦魑却没有听她的,反而站起来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灵鸠疑惑他的反应作为,随后就觉得头顶一暖,一头秀发就干了。 “我帮百里小鸠梳头。”秦魑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因为背对着秦魑,灵鸠只听到他平静的声音,没有看到他红得似血的眸子,有水的柔和也似血的黏稠,紧紧的沾着灵鸠的身上,白皙的脸颊也更红润了一分。 “噗嗤。”灵鸠笑道:“你还没有学就给我梳,你乐意我还不乐意。”说完就站了起来,随意的摆了摆头。她秀发本就柔顺,哪怕不梳头也不显杂乱,对秦魑赶道:“去洗吧,一年都没正常的泡过热水澡,你不难受?” 秦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瞳孔一缩,眼里闪烁一抹失落遗憾,对灵鸠道:“等我学了,你要给我梳。”然后转身去了隔间。 灵鸠莫名其妙,心想他在这种事情上也这么执拗干嘛。 待到日上中空的时候,秦魑梳洗干净走出来了,并非穿着一袭红袍的他比往日少了一分逼人的艳色和残酷。和灵鸠一起坐在院子里的亭榭里,这里只有他们俩人。 灵鸠开门见山道:“之前在那个汕泯关关守将军的面前,我说的话是骗人的。” 秦魑平静的看着她。 灵鸠道:“我想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真的愿意付出代价,一定可以解决这场两州之战。之后,裴妙语也出现回到朔云州,再联姻飞荆州,两州还没有打得太激烈的战争完全可以结束。” 秦魑道:“百里小鸠为什么要撒谎?”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责怪和怀疑。 灵鸠道:“第一,我的确不想让你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不该付出的代价。第二,战争是最容易让人崛起的时候,无论是权、财还是名。两州的战争,对我有好处。” “你想在战乱中搏名?”秦魑并不明白灵鸠为什么那么喜欢名声,她并不是好面子名气的人,可如果是百里小鸠想要的话,他就帮她就好了。“那就让他们打吧,打得更激烈点好了。” 灵鸠诧异道:“不怕飞荆州被朔云州占领了?” “不会。”秦魑道:“占领州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 “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帮我,真的没问题么。”灵鸠有点无语,要知道两州之战,一定会一方大损,生灵涂炭。秦魑怎么说都是飞荆州的人,还是飞荆州王室。“其实咱们可以各凭本事。” 秦魑却盯着灵鸠不说话。 灵鸠竟然觉得他的眼神也有点让人无法直视了。 过了一会儿,秦魑露出笑容:“因为别人都不是百里小鸠。” 一句话,触动到灵鸠的心神。 秦魑又道:“如果是以前的百里小鸠一定会很高兴我的帮助,毫不犹豫的让我帮更多一点。” 灵鸠表面一本正经,内心早就囧了。秦魑说的不错,如果是对以前还没有熟悉承认的秦魑,她绝对是能有多坑就多坑,哪管你受损不受损。 “百里小鸠长大了,没以前那么爱撒娇了。” 灵鸠眯眼。这语气怎么好像还有点遗憾的味道? 谁知道,秦魑伸出手,放在灵鸠的头上摸了摸,似乎因为不太熟练所以还有点轻颤僵硬,可他见灵鸠没有躲开,嘴角就高高的扬了起来。 “我喜欢百里小鸠对我撒娇,想要什么就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其实不是灵鸠不想躲,只是她一时之间愣神了。 她想,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孩子们,长大了之后怎么个个变化都这么大,反而把她当孩子宠了? “我要名动天下,受天下人的信仰。”灵鸠直白说道。 秦魑没有问理由:“好。” 灵鸠见他眼里闪动着思索的光芒,问道:“你在想什么?” 秦魑道:“若我屠杀万人,由你度化,够不够传名?” 灵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秦魑的表情认真,可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这样可以帮到灵鸠的话,他绝对愿意面对可怕的业障的选择这么做。 灵鸠一掌打在他的头上,教训道:“咱们要做的是隔岸观火,借刀杀人,渔翁得利知道吗?” “这些都不是好词。”秦魑道。 灵鸠斜眼,接着朝他露出个纯良的笑容,“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啊?” “你很好。”秦魑毫不犹豫的回答。 灵鸠听后,笑容更加真切,笑眯眯的说道:“听着,这场战争因我们而起,而不是我们主导,所以业障不算在我们的身上,已经牵连到了国运。我要做的事,是要在里面某处功德好处,不是兴风作浪,这场战争到底能打多久是他们的问题,和我们无关。” 秦魑半知半解,依旧是那句话,“你说,我做。” 灵鸠无语,“我要你把秦家送给我,你做吗。” “秦家不好,要了没用。”谁知道秦魑把她的话当真了,还认真的嫌弃了自己的家族。 灵鸠已经无言以对,只能说当年坑得太成功,魑魅本性太凶残,偏心太明显。 ------题外话------ 二水:小魑不要太惯着这货啊,被你们这群人惯着,这货绝对会无法无天的啊! 小魑:无法无天才好。 宋小白:我一人惯足以。 国宝君:咿呀?(只要兔兔要哒,就是兔兔哒~) 夏侯乖乖:你以为你还能阻挡得住这小妖魔吗? 二水:…… 99:呵呵~这都得感谢你啊~ 二水:…… 一鼓作气,握拳,二水吼道:好吧!为了咱们更加无法无天,亲爱的们给力啊,我要月票~! ☆、第098章 风华绝代 这一日,因为灵鸠等人的到来,飞荆州海军没有再犯汕泯关。 汕泯关将军趁着灵鸠等人离去之后,就已经飞鹰传书,将他们出现汕泯关的消息传给皇城溯雪城。 传书一出,汕泯关将军走出城墙阁楼,就听到手下的士兵议论声不断,说的是都是有关桃花小仙的事情。 “你没有看见,桃花小仙就站在我的旁边,手往前面一伸出,就搅动大海的风云,把飞荆州那群走狗的船给埋了,这手段真是神了!” “我看见了,这真的是仙人的手段吧!早就听闻桃花小仙是上面的仙人下凡了!” “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去看那些,两军交战的时候,我可是一心都在守城上。” “呵,你就是嫉妒没有亲眼看到吧,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做什么。” 汕泯关将军本来想喊他们不要太擅离职守,要是飞荆州军队打过来怎么办。然而刚刚张口,脑海里想起来灵鸠的作为,那的确是犹如神迹一样的手段啊。 在这样的手段下,连他们这群看的人都感到胆寒,更何况是被打击的飞荆州海军。 这份惊吓足以让他们几天都不敢来犯汕泯关了。 汕泯关将军想了想,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他们议论去了。 今日下午,汕泯关军营放饭多加份肉汤,让士兵们高兴得欢声阵阵,更多人喊着桃花小仙的称号,互相打听起来就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对桃花小仙的敬畏更大,有关往日红颜祸国的传言也轻了不少。 士兵们的这份高兴和好奇敬仰,灵鸠不用来看就能够感受到。 藏身在紫金石里面的夏侯乖乖忍不住再次酸溜溜的说道:“啥好事都能给你碰见了。” “一年漂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灵鸠回了他一句。 夏侯乖乖哼了哼,就隐匿了声音。 它绝对不会告诉灵鸠,一年漂泊的时候,它也是心惊肉跳的,生怕灵鸠出事了。 这绝对是因为小妖魔死了的话,也会拉着自己死,所以才会害怕!夏侯乖乖这样对自己解释。 庭院的桌子上,唯独灵鸠才能看见,国宝君双爪捧着一块糕点。 它就跟盯着什么重大神奇东西一样认真盯着它。 灵鸠嘴角一勾,抓起一块糕点,放进自己的嘴里。 国宝君抬起眼睛,盯着灵鸠的嘴巴,眼神闪动着几分委屈。 “乖~咱现在就在努力的赚钱争权,等够资本养你了,就把你肉身拿回来,再给你糕点吃。”灵鸠知道它在想什么,不外乎是也想吃糕点,却魂体不能啊。 这世间有什么比明明想要的在手里,却不能吃不能品尝更虐心的呢。 国宝君歪头:“咿呀~?” 灵鸠知道它在问自己啥时候才够资本。 她仔细的想了想,认真道:“到了的时候告诉你。” 国宝君努力的思考,到底啥什么是到了的时候,然后脑瓜子想疼了,身子往后一倒,躺尸了。 灵鸠好笑的看着它圆滚的身子,四爪朝天,怎么都翻不回来。 “咿呀~咿呀~”国宝君朝灵鸠四肢皆动,似乎在说:快帮我翻回来,翻回来~ 灵鸠点点头,伸出手指超它推了一下。 国宝君滚一圈,依旧四脚朝天,用银蓝的傻傻疑惑目光看着灵鸠,“咿呀?” “好像用力过头了。”灵鸠抱歉了一句,接着再一推。 国宝君又滚了半圈,可是力道不够,又反弹回来。 “噗嗤!”灵鸠笑如春华。 “咿呀!”被玩弄了国宝君还不自知,以为自己让灵鸠高兴,顿时也高兴极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隐藏在毛发里。 紫金石里的夏侯乖乖顿时忍不住捂脸了。 这真的是天地奇兽啊?比宠物还宠物啊!要不要这么敬业卖蠢! 秦魑来到的时候就看到灵鸠玩得不亦乐乎,知道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当年的奇兽。 “明天你跟我一起走吗?”秦魑坐到灵鸠的对面。 灵鸠摇头。 秦魑抿唇,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你说要去看我生长的地方。” 灵鸠看向他,就要说话的时候,却被秦魑抢了先,“那些地方并不好看。” “百里小鸠要去看的话,我会把那些地方弄漂亮。” 灵鸠没明白秦魑突然的变化是为什么,明明之前那句话是不舍她才对的吧。 在她疑惑的时候,秦魑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面对面,离得很近却不会近到让人尴尬,“我不会再等了,如果你不来找我的话,我就来找你。” “好啊。”灵鸠毫不犹豫的应下,“下次再见,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魑嘴唇挪动着。 灵鸠:“你说什么?”太小声了她都没听清楚。 秦魑暗红的眸子危险却明亮,如火般的炙热。没等灵鸠反应,他突然抓起灵鸠的手,张嘴就咬了一口。 “嘶。”这货咬人,就是实打实的咬进皮肉,沾到血腥味的。 虽然秦魑的牙齿很利,几乎是瞬间就深入了灵鸠的皮肉,疼痛只是犹如针扎了一瞬而已。灵鸠之所以吸气不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是事出突然,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对方的唇齿侵略了自己的手掌只是一瞬间,秦魑就松开了她,脸颊和眼眶都红了。 “我想吃的喝的,只有百里小鸠。”低沉暗哑的嗓音,充满了男性的危险性。 不仅灵鸠被这种声音惊住了,连秦魑自己也一怔,然后皱了皱眉,对灵鸠道:“你不止比以前香了,还比以前更好吃,我差点没忍住活吞了你。” 灵鸠:“……” 如果不是明白秦魑所谓的吃掉活吞什么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一定以为对方在调戏她。 只是,就算不是调戏,这字面意思上的活吞也不是啥好话。 秦魑发现她半眯着的眸子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这代表着没好事发生,却还是觉得这样的百里小鸠也是好看极了,狡黠邪气得纯粹。 只是现在他的情况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呆下去。 秦魑没等灵鸠发难,飞身就离开了原地。 留下灵鸠坐在原地,无语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对方的牙痕还在,却没有再流血。 “啧。”算了,一点点血而已。 灵鸠没有发现自己对秦魑也更多了一份放纵。 这会儿,秦魑却觉得全身发烫发热,眼瞳完全成为尖锐的竖瞳,瞳仁暗红得犹如能够滴出血来。 “百里小鸠的血,好奇怪。”一出声,又是那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沙哑声音。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女的身影,本能促使着他回去少女的身边,贪心的念头不断的浮生升腾。 回去,回去,回去!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秦魑自己都要被自己的魔念吓到了。 他紧紧抿着嘴唇,不但没有回去灵鸠的身边,反而朝远离灵鸠的方向跑。 吃谁也不能吃掉百里小鸠! 秦魑这样对自己说,他以为是自己的魔念在侵蚀自己的神智,以为自己要去回去的话,绝对会把灵鸠吃了。 这个吃,在他认为是真正的吃,跟吃饭一样的吃。 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世上男人吃女人,还有另外意义上的吃。 “好难受。”秦魑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他眼里晃动着苦恼的光芒。 如果知道吸了一点百里小鸠的血就会产生这样的后遗症,他一定……还会吸! 秦魑咬牙,跑到了他们初到汕泯关的后海边,毫不犹豫的一头扎入海里。 某个站在海边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见海面一个起伏,玄衣的男子露出上半身。 夕阳下,男子的白发也染成了铂金色,嫣红的脸庞,妖红的眸子水波晃动又如火炙热,宛若映日荷花别样红。他眸光扫过少年,眼里根本就没有印出任何的影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少年此时的脑子里想到的唯有一个念头。 妖精吧? 随即,他认为的这头妖孽,一脸说不清复杂的神情,低头看着自己某个从未变化过的地方。 这表情,凶残得让人觉得他会不会自己毁了自己,又有几分的茫然的单纯。 等多年之后,少年长大了,也一直把今日见到的一幕珍藏脑海深处,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拿出来回忆回忆,心想:看啊!当年的秦家少主也有这么狼狈悲剧的时候,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呢~ 自然,这都是后话。 秦魑离去没多久,裴妙语和岳经年就来了。 岳经年来是为了告别。 “无双阁的存在不如其他三大势力那么功利。”岳经年和灵鸠谈起了无双阁。 “哦?”灵鸠表现出兴趣,让他继续说下去。 岳经年道:“无双阁的目的在于培养天才精英。天下三洲的变化都和无双阁无关,无双阁也不会费心去管。不过,三洲三国内都有无双阁的弟子。”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灵鸠问。 岳经年道:“我想百里姑娘入无双阁。” “好处呢?”灵鸠道。 岳经年没奇怪她的反应,无双阁的名声对于她来说,不在意也是理所当然。 “无双阁内有功法无数。” “我要实在的好处。”功法无数,到底是多少?又有那些好的?那些是能给自己的? 岳经年哑然了一秒,然后道:“我可以做主,只要你入无双阁,可获生死果一枚,得灵器一柄,获无双阁聚灵境之上修为超凡者为师,亲自教导你。” “好的,我会考虑。”灵鸠道。 岳经年愣住了。 灵鸠讶异:“你怎么还不走?我说考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考虑。” 岳经年回神,复杂的看着灵鸠,然后道:“看来我还是看走了眼。”然后他再抱拳,转身走了。 他以为自己开的条件已经很好了,谁知道灵鸠依旧没有心动。这只说明灵鸠比他想的背景还要深厚,看不上他说的那些东西。 岳经年一走,灵鸠就看向裴妙语,“你想说什么?” 这里已经没有外人,裴妙语将斗篷取下来,露出她面带复杂情绪的面容。 “我有点事想不明白。” “你已经明白了,只是不敢去承认。”灵鸠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裴妙语一怔,随后神情更加的复杂,对灵鸠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灵鸠问。 裴妙语的声音有点低哑,“飞荆州。” “我不去了。”灵鸠道。 裴妙语:“为什么?你答应了,护送我去飞荆州皇城。” 灵鸠却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能够把裴妙语看透,让后者不由的微微躲闪。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国师吧。” “什么?”裴妙语疑惑。 只是她的异样还是被灵鸠察觉到了,这疑惑来得迟疑了一秒。 “你确定要去飞荆州?”灵鸠再次问。 裴妙语这回没有说话,低头轻点。 “好。”灵鸠道:“你跟小魑一起去。”没等裴妙语反驳,她道:“有秦家少主一路陪伴,比我护送更安全方便。” 裴妙语道:“你收了我的报酬。” 灵鸠笑:“你也知道我已经收了你的报酬。” 裴妙语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过了两秒后微瞪着眼看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无赖。 灵鸠耸了耸肩,“最想要的东西都到手,过程什么的就别在意了,重要的是结果。”站起来,拍了拍裴妙语的肩膀,笑眯眯道:“放心吧,跟着小魑,绝对能够安全到达飞荆州。” 裴妙语一阵的无语。 直到灵鸠有意回厢房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开口,“你不劝我?” “劝你什么,你去哪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灵鸠头也不回。 翌日,灵鸠和秦魑\裴妙语两人站在边关城外,双方并没有说多便各自离去,留下秦魑一句:“很快就会再见。”的话语漂浮在空气中。 汕泯关将军有意留下灵鸠,还说留在这里的话,可以等到白璧王找寻,以免错过什么的。灵鸠却拒绝了,相比等在这里,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她相信,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无论是等在这里,还是行走在别处,她都能够和宋小白重逢相见。 从汕泯关通往回行走,这一路上,灵鸠发现朔云州天空有暗光,这种光晕普通人都不见。这代表着气运,一州的气运。 灵鸠掐指一算,便明白了这里面的蹊跷。 “看来那位国师真的也急了,这是要负一州之民啊。他的一个决定,就造成了朔云州气运的衰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朔云州必败。”灵鸠低声呢喃,脚下轻点就跃上半空。 汕泯关的士兵们看到半空那一闪而逝,翩若惊鸿般的身影,惊呼声四起。 短短一个月里,许多地方都流传出了桃花小仙已经回来的消息,传言她所经之处必带来福音,有为干旱之地求雨,有为蝗虫过境之地灭灾,也有偶遇两军交战伸出援手,救了普通百姓为危难中。 这些并不是虚假的传言,而是真实发生。 因为国运又损,这一年时间来朔云州的确各地都天灾不断,百姓叫苦。 溪水镇是朔云州一座还算有名的城镇,它的出名在于它这里的溪水甘甜可口,连皇城里面上供的御用茶水,都有用这里的溪水。 只是,往日里安居乐业,百姓安康的溪水镇,如今却是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因为这里发生了瘟疫。 瘟疫突如其来,谁也不知道原因在于哪里,很快就有传言冒出来,说云国做了恶事,才会引来天罚,不止是溪水镇,还有更多的地方都发生着各种灾难。 这份无措绝望痛苦,直到溪水镇失去往日热闹的街道上,走来一道洁净身影而结束。 豆蔻年华的少女容色脱俗,眼眸宛若水晶,透着明净的潋滟,路边被她看到的人,莫说是小孩了,连大人都忍不住愣神,呆呆痴痴似乎神游天外。 这会儿的溪水镇可谓乌烟瘴气,只有人往外跑的份,还从未再有人往里面走,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容貌出众,气质无双的年轻少女。 因为太过惊讶和矛盾,让人几乎以为生起了幻觉,见到了幻象神仙。 直到路旁一人突然呻吟痛呼,双手不断抓着自己的脸颊和身体,众人才回神,面露绝望和惊怕之色。 谁都在远离发病的那人,唯独少女看到后走近他。 这是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看起来也没有超过十五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少女伸出手放在发病少年的额头上,白皙的素手和对方蜡黄还生着脓疮的皮肤很不搭配,形成鲜明的对比。 谁也不知道少女做了什么,却就觉得她一定做了什么。 “好点了吗?”她问。 发病的少年突然停下了发癫,双眼流出惊喜的泪水,跪在地上三个响头磕下去。 这一刻,谁都知道少女做了什么。 街道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三日后。 “桃花小仙,上面就是溪水镇溪水的泉眼了。” 一个中年人对灵鸠恭敬的说道,指着山上的水潭。 灵鸠朝他点头,“你们在这里等着。”然后轻轻一跃,几个起落就到了上处。 这让下方的几个男人看得都露出敬畏和惊叹的表情。 正当灵鸠查探水潭泉眼的时候,溪水镇又引来了一个风华绝代的人。 他凭空出现,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黑发如墨,行走不急不缓,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绝世风韵,又有一种不敢逼视的凛然高绝。 众人想去看他容貌时,却见那容颜上戴有一张白玉面具,朴素无华也无任何修饰雕琢,光滑流畅得反倒显得没有感情。 ------题外话------ 提前跟大家说一下,因为水水的父亲大人五十大寿,水水明日要坐车回家乡一趟给父亲祝寿,为此水水要请假三天。这三天既为父亲祝寿,也算完全的休息,还有就是静心整理一下之后的大纲,黑萌写到这里就快要第三卷了~正如大家看到的,黑萌目前还有很多伏笔,水水也好好整理,力求之后更加的精彩! 在此水水不跟大家说虚的,三日之后,一定给大家万更节奏!其实挺担心三天请假,月票就掉下去了!水水也不强求大家三天没黑萌的时候还把票丢给咱,那就有票的亲亲为咱留三天怎么样?等水水回来给你们万更了,你满意了就咱砸~! 你们的给力和支持,咱都看在眼里,咱也得实在的来~爱你们!么么! ☆、第099章 雪衣:我肩给你骑(万更) 此人的出现,一如三日前灵鸠到来时候引起的寂静一样。 街道上的人群不由的停下了步伐,也停下了所有正在做着的事情,呆愣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人,然后觉得这样的瞩目会亵渎了他,不由自主的又将目光转向别处。 男子扫视周围一眼,谁也不知道他在看谁,紧接着他向前走去,步伐看似轻缓,不到片刻就已经到了远处。 “他是谁?”等男子的身影离去,才有人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浮现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白玉面具智遮容,会是白璧王吗?”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惊醒了所有人。 朔云州的人几乎都知道,白璧王痴恋桃花小仙。一年前桃花小仙离去踪影,白璧王惊动天下,又突然消隐。 如今桃花小仙突然来临溪水镇,白璧王再来也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了。 也许,他们一早就说好了在这里相见? 众人心中猜测着,却不被灵鸠知晓。 这时候的灵鸠连续几道净灵符打在溪水镇甘泉泉眼里。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溪水镇的泉眼被污染了。这污染八成并非所谓的天罚,而是人为。 八道灵符以八方地位打下,灵鸠连续几道灵诀落下,见看似清澈实则已经浑浊一片的甘泉泉眼起了漩涡。 远在千百里之外的某座府邸密室里,盘膝坐在香炉玉牌前的男子身子晃了晃,“噗!”的一声,一口污血喷洒,原本闭着的眼睛也猛然睁开,闪动着怒火和忌惮。 “谁?是谁!” 他划破手掌,鲜血低落面前水盆里,见水盆里的水渐渐被混淆,然后显现出模糊的影子。 男子眯着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却撞入一双鬼魅的眸子里。 轰隆一声。 男子觉得脑袋似响起一道惊雷,震得眼前一片空白,然后剧痛突起。 “啊啊啊!”术法被反噬的痛苦让男子神智暂时缺失,双眼流出鲜血,嘴里也是唾液止不住,双手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 他的嘶吼声太大,惹来外人守护的人的注意。 门被撞开,传来人的惊呼声:“申大人,您没事吧?” 水盆被翻滚的男子一觉踢翻,施法的祭台被破坏。 溪水镇泉眼处,灵鸠收回目光,喃喃自语:“姓申?看样子应该身份不低,到时候去问问这朔云州有什么家族是姓申的。还有那个人的样子,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气息和眼神只要再见到的话,我一定不会认错。” 泉眼术法被破,灵鸠又布下一个简单的风水阵,才跳下泉眼朝来时的路返回。 “泉眼的根本解决了,可是一镇子已经得病的人有点麻烦。我用的法子也可以治病,可算起来不划算,如果宋小白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她的话语才刚刚落下,忽见眼前白影一晃,轻似雪落清潭,留下浅浅的涟漪。 灵鸠眸子先一眯,然后慢慢睁大。 一只手从她的腰身抚过,猝然用力,玲珑的身子就落入一个胸膛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嘴里嘀咕一声,灵鸠双手自然的也抱住突然袭来的男子。 下方的几个溪水镇百姓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想要张嘴叫喊却发现嘴里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 灵鸠没有抬头就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抱着飞动,抱在腰身上的手臂收得很紧,清凉的风吹拂在裸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一丝丝说不清的危险之意。 不知道怎么的,灵鸠心底就升起一抹心虚的情绪。 从溪水镇甘泉的泉眼到不知名的山林,周围空无一人,他们就在此停留。 这会儿,灵鸠才抬头,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玉石面具。 “世人都说,白璧王因为长得太好看,在军中没有威慑力,所以才会戴着一张玉石面具。”灵鸠伸出手,抚摸在玉石面具上,清凉温润的触感仿佛人的肌肤,“可我知道宋小白,哪怕长得再好看,也不会因为相貌影响到气势。” 眼前的面具男子没有动。 灵鸠抓住他的手,“生气了吗?” 没有可疑的弱势,也没有故意的装乖,坦然的询问,目光比透过茂盛枝叶倾洒下来的目光更粼粼动人。 男子抬起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便轻柔的摸了摸。 这轻缓的动作,配上灵鸠透过面具的孔洞看到一双冰霜融化成温泉的眸子,仿佛能够听到男子无声的在说: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这样的反应可比他生气的骂她两句,或者始终沉默都要让灵鸠触动心神。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灵鸠低声解释道。 相比起去找宋雪衣,她四处留下痕迹,让对方来找更加的快速。 “我在等你。” 宋雪衣没有说话,放在她头顶的手滑落到她的脸颊,手指轻抚着她的容颜,就好像是在抚摸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之前归海岛突然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我怀疑那里是无望之海的边缘,从那里回到……” 灵鸠说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简略的概括了海上遇到的危险,提起秦魑定型为男的时候,忽觉得被她抓着的宋雪衣的手反握紧了她。 灵鸠抬头,从面具后的眸子里看到了深沉的情绪。 这回她到底是敏锐的很,脱口就道:“不管小魑是男是女,他都是小魑。” 宋雪衣紧握着她的手轻颤,这是想用力却忍耐着的反应。 灵鸠凝眉,抬手去揭开他的面具。 她的手即将碰触到面具的时候,宋雪衣却突然撇头,躲避开她的手掌。 这反应让灵鸠愣了一秒,随即眼神沉了沉,更加坚持的去揭他的面具。 或许是看出灵鸠的执着,这回宋雪衣呆着没动。 玉石无华的面具被揭落,出现眼前的脸庞依旧是一年前熟悉的俊逸绝世,不过右眼到额角的区域,血红色的微突起的血红纹路蔓延,徒显一份魔魅。 灵鸠一愣。 宋雪衣深深注视着她。 从少女黑亮的眼眸里,一如当年儿时不见任何的厌恶,反而渐渐升起担忧,以及一丝诡异的惊艳。 “虚空王草反噬你了?”灵鸠问道。 宋雪衣的情况,让她想起来当年的九华洬。 宋雪衣摇头。 “说话!”灵鸠眸子一瞪。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宋雪衣就没有说一句话。别的原因她可以无所谓,可是关乎着宋雪衣的安然,她可不会放任。 “只是相容的后遗症。”宋雪衣道:“情绪平稳后,就会恢复。” 他的声音沙哑,不如往日的温润,有一种磨砂般的质感,令听到的人连耳朵都要发麻发痒,直达心间的性感。 “嘶。”灵鸠倒吸了一口冷气,复杂的盯着宋雪衣的脸,“这样子和这声音,是要魅惑众生的节奏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宋雪衣听清楚。 原本以为这模样不被灵鸠喜欢,谁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 那双眸子望着他的尽是毫不隐藏的喜爱。 “你可知道……”这样的眼神,会让人无法自持? 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完,引起灵鸠疑惑的注视。 宋雪衣忽然不想忍耐,长达一年的思念和担忧,怒火和不甘,都化为最浓烈的冲动。 灵鸠看到到他右眼区域血红纹路仿佛活了一样,比之前更加的鲜艳又鬼魅,将宋雪衣那张温润俊雅的容颜也点缀出几分的妖邪,转眼谪仙化魔,连眼神也更具侵略性。 灵鸠还没有梵音过来,已经被宋雪衣抱住,嘴唇就含住的时候,她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仿佛她化身无法反抗的猎物,而宋雪衣就是捕获猎物的野兽。 她温柔美好的宋小白怎么会像恶兽呢。 灵鸠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感觉出现了失误,然后就思绪都被嘴里搅动的冲动吞噬。 “唔。” 这是除了上次木国万森婆娑境古宫里宋雪衣中药后,再一次过于狂烈的侵略。 灵鸠不由的向后退,腰身却被一只手臂抱住,让她无法退让。 两人交缠的空气也变得炙热,微凉的手伸进她的衣襟里。 灵鸠眸子微微一瞪,身体的感觉让一向清明干净的眸子里弥漫了一层朦胧水色。 她的身子本就比一般人都要敏感,伴随着宋雪衣每一个熟悉的碰触,都引起她的轻颤。 甜而不腻的香味不知不觉弥漫漂浮,引来林子里其他生灵的躁动。 最终在她腹部图腾将显的时候,宋雪衣的侵略停了下来,一手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身上,在她耳边道:“鸠儿,我想你。” 灵鸠还在调整呼吸。 “不要再离开我了。”宋雪衣垂下眸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眸子里闪动着一丝黏稠的暗沉,“看不见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这个我没办法向你保证。”灵鸠没有注意到宋雪衣这会儿情绪的不对劲,半闹气半认真的说道:“世上太多意外了,就像是这次一样。不过,要是不小心分开的话,我会来找你,或者等着你来找我。” “你是想吃掉我吗?”紧接着又抱怨一句,灵鸠吐了吐舌头。 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肿了。 宋雪衣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可爱得不得了,又受了引诱,“嗯,想吃掉鸠儿。” 察觉到这句话的危险性,灵鸠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因为宋雪衣的姿势问题,依旧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果吃掉可以让你安心点的话,那就吃吧。”灵鸠想了想,大义凛然的说道。 反正她已经认定了眼前的人,对于某一方面的事情,她已经最好准备。只是每次事到临头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受控制而已。 这句话引起宋雪衣的呼吸一沉,他身体猝然之间的僵硬是灵鸠可以感受到的。 “鸠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宋雪衣道。 他的语气有点无奈,也有点压抑。 灵鸠不由的笑了,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已经送到你嘴边了,是你自己不吃的。” 气氛不知不觉的轻松下来,宋雪衣眼里的阴霾散去,“越是珍贵的美味,留到最后吃最甜美。” “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灵鸠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宋雪衣没有让她不好的预感持续多久,捧起她的脸庞。 这回两人四目相对,灵鸠可以看到熟悉温柔视线,他右眼额角的血纹已经消失。 俊逸清雅的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他们并没有分开过,也没有一年不曾相见的空白。 “怎么连头发头不梳?”宋雪衣的手划过她的秀发。 这个问题让灵鸠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这样挺好。” 她自认为自然的演技在宋雪衣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宋雪衣眼眸转了转,随后就想到了真相,嘴角的笑意一直弥漫到了眼底,化为最深切的欢喜。 “不在你身边的话可怎么办才好?”他笑叹。 灵鸠抬眸。 他说的不是“不在我身边话可怎么办”也不是“你没有我不行”更不是“你看你来不开我了吧”。而是以她为中心的不在她身边的话可怎么办才好。 一年的分开,一年的思念,最终还是让他来找到了,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灵鸠觉得自己的有恃无恐都是被他故意宠爱和放纵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捧杀,面对这样的宋小白,她还能有什么防备,还怎么能不沦陷。 “如果将来我中途死了,一定是被你杀的。” 这一声轻微的嘀咕声,还是被宋雪衣听到了些许,他凝眼看来。 灵鸠已经朝他露出笑颜,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嗯。”对于她这点被冲出来的霸道,宋雪衣喜而乐见。 因为宋雪衣的到来,溪水镇的问题正如灵鸠所想的那样,得到了更好的解决。 宋雪衣的天才炼药师的名号不是随便封上去的,有了灵鸠的一句话,他主动为人看病,经过半天的研究便得到了解决瘟疫的解药。 幸而他们乾坤灵器里放着许多的草药,正好有这次瘟疫解药的全部草木珍宝,不需要费时费力的去凑齐。 解药被宋雪衣放入溪水镇甘泉的泉眼里,溪水镇的百姓们喝着泉水,身体的疼痛虚弱有着明显的改善。 “感谢桃花小仙,感谢白璧王!” 灵鸠和宋雪衣临走前,溪水镇大多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处给他们送别。 人们感激的欢呼声传入耳朵里,灵鸠注意到的却是他们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功德愿力,让她眼里的暖度更浓,觉得自己的一番努力并没有浪费,也感叹乱世果然才是真正捞好处的最佳时机。 两人走出溪水镇,直到后面再也没有送别的百姓,周围草木凋零,道路凹凸不平。 不知不觉已经是秋季,秋风瑟瑟有点清寒。 宋雪衣见灵鸠左右观望,不由问道:“看什么?” 灵鸠道:“堂堂一国王侯,没有一个拉风的座驾?” 宋雪衣哑然一笑。 他一得知灵鸠的消息就急急的赶来了,哪里还能悠哉去坐马车。 灵鸠也猜到了原因,说那一番话也是有意的逗他。 一双灵动明媚的眸子斜睨着风华无双的男子,就怕人看不出她的轻视。 宋雪衣伸出手往她鼻子捏了捏,亲昵的行为牵动两人的心,是唯独两人才有的温馨安然。 “桃花小仙想要什么样的座驾?”宋雪衣问道。 灵鸠皱了皱鼻翼,“不求天下第一,也要举世无双才行。” 宋雪衣弯下身子,忽然抱住她的双腿,趁着灵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人抱了起来。 “啊。”实在是太惊讶了,令灵鸠都忍不住叫出声。 她微瞪着眼睛朝下面的宋雪衣看着,双腿搁在他的肩头,人就坐在他背上,这样的姿势一般都是抱几岁孩子的,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落在她的身上。 宋雪衣双手就抱着她的双腿,昂头对她笑道:“这个座驾可还算举世无双?” 灵鸠想摆出严肃的表情,嘴角又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笑还是骂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宋雪衣却认真道:“哪个小孩都没有鸠儿这样的待遇。” “噗嗤。”灵鸠笑出声。 宋雪衣见她笑了就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音。 女子清脆的小生意和男子清越的笑声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走喽。”一股子宠溺又诱哄的语气,宋雪衣抬着灵鸠朝前面快步走去,任劳任怨的问道:“桃花小仙想去往何处?” “嗯哼。”灵鸠双手抱着他的头,又去拨弄他的头发,笑道:“咱们去劫富济贫。” 饶是宋雪衣墨发天然柔顺,也经不起人刻意的蹂躏,变得有点凌乱。他也没去在意,反而顺着她的手晃动,任她玩得开心,边走边道:“劫我即可。”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身边这只就是个大土豪。”灵鸠哈哈大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有钱花,能代步,陪聊陪开心,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宋雪衣笑:“可要抓紧了。” “谁也抢不走。”灵鸠道。 她话语才落下,忽然感觉宋雪衣加速,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却并没有用身法和术法,只是单纯的奔跑。 长发飞扬伴随着秋风吹拂,明明更快的速度都已经经历过来了,灵鸠还是不由的抱紧了宋雪衣的额头,呼吸一阵的急促,心跳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还要再快点吗?”风中传来男子清朗悦耳的声音,给秋风都添了一份暖。 灵鸠的回应是一阵欢笑。 若我站得更高,坐在我肩头上的你,便能看得更远。若我耸立不倒,坐在我肩头的你便可睨视众生,肆无忌惮。天下芸芸昂视你也不可即。 “鸠儿,不怕。”宋雪衣道。 灵鸠:“嗯?” “在我的肩上,不需要抱着我,尽情做你想做的即可。”宋雪衣笑道:“因为我抱着你,哪怕我摔倒了,也不会让你摔倒。” 他的双手坚定而不失温柔的扶着她晃动的双腿。 灵鸠闻言后真的松开抱着他额头的手,眯眼笑道:“你要是这样都能摔倒的话,我看还不如我抱你走算了。” 宋雪衣没有在意她的打趣。 那份心意,他自己记在心里就好。 两个月的时间让飞荆州和朔云州的打斗进入了白热化。 秦家少主的回归和第一舞姬的出现在两个月前被传出消息。 两人的出现并没有使得两州的争斗停止,反而有更加激烈的征兆。 朔云州云国内不断出现天灾 ,有人传是云国做了恶事遭来了天罚,在云国上层人眼里则是飞荆州的人搞鬼,是他们派来朔云州的间谍暗中所为。这样的看法传入飞荆州雷国的上层人耳朵里,就成了污蔑和栽赃。 云国千阙宫。 这里是云国国师的居所,也是云国神权的神宫。 三洲都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云国有皇权也有神权,除了皇室云家外还有维持着一国气运的国师。飞荆州以雷国为主,实则权势都有几大家族主持,其中当属秦家最盛。至于树海洲,才是真正的皇族当家,一手遮天。 云国国师当年居住千厥宫不出,除非云国或者朔云州有难,才会出面。 然而今时今日,他终是违反了禁条,做出了一系列往日所想却不敢做的事。 云国一国之君,云莫染接到国师的邀请,亲临千厥宫。 千厥宫建筑高绝圣神,从下方看去的时候会觉得犹如仙宫,入了里面见到的是一片洁净无尘的纯白,金色的装饰没有皇室的张扬霸道,反而庄严肃穆,空旷的大殿也让人不由的放轻了呼吸。 云莫染独自站立在大殿的中央,不久便看到迎面走来一袭白袍的男子。 他的容貌不出众,苍白的肌肤和淡色的嘴唇,配上流畅儒雅的脸型,让人觉得像个身体凌弱的读书人。然而细看过去,会发现他的眉眼生得极好,那双眸子里也不见任何的情绪,又仿佛凝聚了尘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临近千帆却不见沧桑依旧平和明亮,浑身散发着一股至情至性的淡薄气息。 云莫染先注意到的是他黑白相间的头发,还记得几个月前见到这个男人时,他还有着一头墨黑的头发,看起来不似现在般的虚弱。 “停战,三关换回妙语,我愿付十年寿命为云氏祈福,换云氏百年繁荣,必出天才直系。”国师站在云莫染五米处停下,开门见山的说道。 云莫染脸色冷沉,“如果国师让朕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朕觉得没必要再谈。” 国师道:“以我为云氏所为……”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云莫染冷漠的打断他,“你身为云国国师,就该为云国为朔云州着想。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云国安危不顾,这样的你已经不配为一国国师。” “如此,”国师道:“云皇不如废黜我。” 他平和的态度惹恼了云莫染,他眼里闪动着狠意,“废黜等于赐死,你自己看着办。” 国师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年轻的皇者。 云莫染和他对视了两秒之后就承受不住的撇开了视线。 “国师有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挽回自己犯下的罪孽。”云莫染冷声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令多少百姓遭受天灾 ,难道你都不会自愧吗!” 国师叹道:“我受过一次神魂落魄的折磨,不愿再承受一次。正如云皇所言,我也有一己之私,或许我的确不适合做这个国师。”说完后,不顾云莫染更加黑沉的脸色,国师如来时一样转身离去。 云莫染用力的甩袖,怒道:“裴玄,你大胆!” 他的怒吼声在大殿里回荡着,可惜该听到这句话的主人已经不在此处。 当两国之战白热化,国师威名大见受到百姓怀疑的时候,桃花小仙和白璧王的名望却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的增长着。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走到哪里便帮到哪里,不知不觉累积的声望已经盖过了大多人。 距离溯雪城不远的一个镇子里。 灵鸠和宋雪衣暂时就停留在这里。 两人坐在一间名为闲来的客栈二楼隔间里,这种隔间都由抖落下来的细竹帘子相隔,让人看不清周围的人却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 这时候客栈里面的人谈论起来的大多都是有关飞荆州和朔云州的战况,以及各种八卦。 灵鸠听了一会儿,低声和宋雪衣道:“朔云州各个地方的天灾 大多都是本土人干的,说起来的确是诬陷了飞荆州。” “按道理来说,云国的国势并不强,不会自找麻烦的非要和飞荆州打在一起。”灵鸠分析道:“除非是有人想趁乱谋取好处,再狠一点,说不定是为了谋国。” 宋雪衣把温度刚刚好的清茶送到她唇边。 灵鸠自然的喝了一口,看到宋雪衣白净如玉的面庞,想起来他已经打入了云国的朝廷,问道:“你知道云国王侯里面有姓申的吗?” “平幽王。”宋雪衣道。 “果然。” 狂风忽然在外面传来,吹动客栈的细竹帘子四处翻飞,惊动了人群。 唯独灵鸠和宋雪衣所在的这个隔间里的三面帘子纹丝不动。 这样一来,众人自然就注意到了这处的不同寻常。 外面带起狂风的是一头高大的飞兽,飞兽顶头还站着一个高大的人。 他跳下飞鹰,屈膝跪在围栏上,手里高举着一面令牌,道:“云皇有令,请白璧王归朝。” “什么?白璧王?” “白璧王在里面?就是那个宋雪衣!哎呦!你干嘛打我!” “白璧王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喧哗四起。 灵鸠看向宋雪衣,后者并没有理会来者,持着竹筷给灵鸠夹着她喜爱的吃食,再细致的挑着鱼肉的鱼刺。 细竹帘子纹丝不动,围栏跪着的男子一动不动,外面围观的众人声音也渐渐消停,面面相窥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大概一刻钟后,灵鸠摇了摇头,宋雪衣才将筷子放下,看向了外面围栏的男子。 对于男子的到来,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都没有任何的意外。 因为他们一路走来,都没有任何隐藏行踪的意思,云皇有心要找他们的话一定能够找到。 细竹帘子翻动,众人觉得双眼被风吹得有点生痛,再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我刚刚看到里面不止一个人,除了一个男子外还有女子。”有个人迟疑说道。 “桃花小仙!一定是桃花小仙!近来听闻桃花小仙和白璧王结伴而行,白璧王被桃花小仙感悟行善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白璧王一向心善,两洲交恶时,白璧王自动请缨你都忘记了吗!” “别人都说白璧王请缨都是出于私心啊……” 众人很快吵闹成为了两个分派,身为众人谈论的主角早已不在这里。 两日后,朔云州溯雪城,红绸从城门一直蔓延到宫门,百姓们拥挤围绕在城道两旁。 溯雪城城墙高头,两道身影凭空而至,惊动城墙处的守卫。 离得最近的两名士兵持刀要逼问的时候,却见两人容貌出众,一时举棋不定。 “是白璧王。”一人见过宋雪衣的真容,认出他的身份。 士兵立刻露出惊惶和敬畏的神情,见宋雪衣没有动怒怪罪的意思,才安静的回归岗位。 灵鸠望着下方的盛景,对宋雪衣道:“我不觉得这是迎来欢迎我们的。” 宋雪衣不言语。 正在这时候,远处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浩浩荡荡的让人知道,这至少是一队兵马。 灵鸠遥望过去,看见已经显现出身影的队伍。 这支队伍的人都穿着整齐威武的黑色兵装,唯有最前方的人一袭黑色的便服,冷峻的面容在日光下也无法暖化,仿佛千年玄铁打磨出的绝世宝剑,扑面而来的霸气凛冽。 男子发现了灵鸠的注视,抬起一双剑眉鹰眼,横冲直撞的和她对视上。 城墙,美人,明眸,绝世,一眼霎那。 黑衣男子眸子一沉,心跳又失去了平日的节拍,令他剑眉紧锁。 倘若女子是为了迎接他回归等候在这里,身边没有那个男人的话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心头,令元少眉头更紧皱了些,然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时别一年,又见到她了。 只可惜,他们之间为敌的可能更大些。 两人的对视不过一瞬而已,然后互相都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军队的速度不慢,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门,城内的百姓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从他们的欢呼声里面,灵鸠得到了几条信息,例如骑马在前的男子的身份,例如他们大胜归来。 当年见到的元少,全名宋元清,为云国仁晅王宋家的嫡系子弟,也是宋家这一代最神秘最出色的天才。 “宋家的人。”灵鸠得知到这一点,看着宋雪衣的眼神更加的意味深长。 一手搂着她腰身的宋雪衣平静道:“我会比他更出色。” 灵鸠闻言一笑,“现在的你就已经比他出色了。” “还不够。”宋雪衣轻语。 灵鸠道:“你是不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宋雪衣微笑,“没有。” 灵鸠细看他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勉强和隐瞒的意思才放过他,又说起别的事情,“这算不算是下马威。” “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宋雪衣的回答如此。 灵鸠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两人眼看着由宋元清领头的军队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慢慢的远去,准备下城楼的时候,两人朝这边而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下,开口就道:“府中已经给两位收拾好了住处,请少爷和桃花小仙入住。” 灵鸠露出疑惑的眼神,宋雪衣已经对那人道:“不用了。” 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人没有强求,再次道:“明晚府里会摆宴,请少爷务必赏脸。” 宋雪衣颔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宋雪衣转头看向灵鸠,语气是和之前两人完全不同的轻柔语调:“他们是仁晅王的人。” “叫你少爷,这是想把你拉拢入祖家了。”灵鸠道。 宋雪衣笑而不语。 原本以为两人走了之后,也没别的人知道他们回来了。 谁知道中年男人前脚刚走,又一人后脚就来了。 这人穿着一袭素净广袖服饰,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穿的便服。 他对宋雪衣和灵鸠微微弯身行了个礼后,对灵鸠道:“国师大人,请桃花小仙一叙。” 灵鸠眼里闪过兴趣之色。 “你是归朝复命,我去那个国师聊聊。” 日光明亮,万里白云层层叠叠。 云国宫门处,云莫染亲自到场迎接大胜归来的宋元清。 这份殊荣,当初打过几场胜仗的宋雪衣都不曾有过。 在云莫染的亲自迎接下,宋元清不得不下马感恩。 两人将君臣的友爱演得淋淋尽致,百姓们看得欢呼阵阵,排排跪地。 期间云莫染余光瞧见了宋雪衣的身影,大笑道:“这是双喜临门啊,白璧王也回来了。” 宋元清朝宋雪衣看去,后者并未佩戴面具,俊雅绝伦的容颜被百姓们瞧见,又是一阵惊呼喧哗。 面对众人的注视,宋雪衣神色淡漠,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却并不让人觉得傲慢生厌,反而自然一派高华别与旁人的气质,让人不敢轻视。 “臣得令归朝。”宋雪衣走向前,对云莫染道。 当年他自动请缨,一战告捷后就得到云莫染的特许,见君不用行礼。 “好好好!”云莫染连说了三个好,喜悦之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日宫廷摆宴,云莫染当着众臣宣道:“宋元清天纵之资,立功当赏。从今日起,宋元清为云国齐云王!哈哈,天佑我朔云州,天佑我云国,让我国出现两个最年轻的王侯。” 这所谓的两个最年轻的王侯,在场的人都明白说的是宋雪衣和宋元清。 “这两人都出于宋家,哎!宋家本就权势滔天,现在又出了这两个天之骄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满足于此。”宴中,忠义侯低声说道。 他身边的人端起酒杯,低声道:“宋元清也就罢了,自小就是天才,又被仁晅王家倾力培养,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这宋雪衣才是真的了不得,出身小镇,年幼带病,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足以和宋元清一争高低。” “哈哈哈!皇上,这所谓最年轻的王侯怕是不久之后就要成三个了!”叫出来的人是个两鬓斑白,长着国字脸鹰钩鼻的中年男人。 云莫染笑道:“常明侯何出此言。” 常明侯不动声色的看向独坐一个位置,仿佛和宴会相隔两地的宋雪衣道:“听闻消息,江家那位和白璧王同出一乡的天才也快回来了,身为云国才俊,在今时今日的局势中,此子回来后一定会为国效力,到时候立了大功,皇上可不是也得封他个王侯之位?” 林家的人听到这话,有人笑也有人深思有人沉默不语。 云莫染眉开眼笑,“常明侯说的是!” 宫宴中途的时候,云莫染以不胜酒力暂时离场,走到了无人的林道后,他醉酒无力的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眉目清明的推开贴身宫侍的搀扶,半眯眸子的模样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精明冷酷。 “今日朕演得如何?” 他贴身宫侍刘缺道:“皇室言行无一有错。” 云莫染边走边道:“你说,宋云清和宋雪衣他们两人会互相排斥争斗吗?” 刘缺低头道:“根据奴才的调查,他们二人感情本就不佳,仁晅王和御海镇宋家这只支脉最后的联系一直要追朔到几十年前。如今宋雪衣表现的极大的才华和实力,对于仁晅王家来说既是福也是祸。年轻人总会有争强好胜的傲气,尤其是旗鼓相当的天才来说,加上皇上的刻意偏袒,他们两人必有一斗。” “这样便好。”云莫染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宋家这一代的实力太强了,倘若不好好制衡制衡,怕是要有祸事。” “皇上圣明。”刘缺道。 “还有江家的那个江无寐,”云莫染忽然觉得真的有点头痛起来,这一个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却个个天资绝顶,让他这个新晋的云皇都有点把握不住,“希望是个听话好控制的才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刘缺忽然道:“皇上说漏了一个真正重要的人。” “哦?”云莫染侧眸。 刘缺道:“桃花仙,百里灵鸠。” ------题外话------ 回来的第一次万更,保持好节奏!你们砸着票子看着我!么么哒!(票子快到我的碗里来~) ☆、第100章 我今天就吃了你(万更) 千厥宫,观天台。 这里是云莫染都不能随意到来的地方,灵鸠却经过国师的特许,在这里和他见面。 给灵鸠领路的人早在观天台的下方就停下了步伐,请灵鸠自己上去。 高耸的石梯没有围栏,一节节走上去仿佛登天。 灵鸠走到石梯的尽头,看到上头站在观天台边缘的一袭白衣披身的高大背影。 这会儿的天空昏暗难见星辰,明月也被薄云遮掩,观天台上没有一盏灯火,这人的背影如许,倒是比明月更光华内敛,让人一眼瞩目。 裴玄转过身来,对于灵鸠的到来在意料之中。 当亲眼看到站在石梯口的少女时,裴玄平和的眼眸起了波澜。 “桃花仙,这个名号名副其实。”裴玄的声音平静,连眼里的波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鸠朝前面走来,“你却让我有点失望。” 裴玄淡道:“失望什么。” 灵鸠在他身边不远处站定,“原以为国师会更神秘才对。”环顾周围,没等裴玄说话,她眸子轻轻眯着,“还有怎么说你也算是朔云州的第二巨头,住的地方居然这么简朴,这上面连个座位都没有,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啊。” 裴玄哑然。 灵鸠没在意他的反应,坦然的从乾坤灵器里面取出桌椅,自顾自的坐下,再拿出一叠叠存放乾坤灵器里的茶具,一边泡茶一边说道:“过来坐,站着谈话多累啊。” 裴玄没有迟疑,顺着她的话语落座她的对面。 “你是上面的人。” “不是。”这还是灵鸠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坦然的说出自己的身份,“本界人。” 裴玄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平静道:“你心怀天下。” 灵鸠笑得单纯:“我想要天下百姓的信仰。” “为善为仁?” “为了自己。” “虚荣心?” “不是。”灵鸠一手燃起符火,烧着一壶清水,淡道:“就跟你从朔云州百姓那里得到特殊力量的目的是一样的。” 裴玄才抬头定定看着灵鸠,“你能够掌控这股力量?” “难道你不行吗?”灵鸠讶异的反问他。 裴玄没有隐瞒,“这股力量源于国师,汇聚千厥宫。我身为朔云州国师一日,才为我所用一日,倘若我离开了这个位置,便会失去所有。” 灵鸠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她第一眼看到裴玄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运逆天,什么好东西都落在头上啊!”夏侯乖乖不甘寂寞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脑海。 灵鸠面色不变,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对裴玄道:“你继续。” 裴玄道:“与其说我是这份力量的主人,不如说我只是这份力量的傀儡罢了。” 在灵鸠手里的清水壶烧开了,她亲自给两人泡上茶,清香弥漫空气。 “这么说你这国师做得的确挺憋屈的,既然这样你还做干嘛。” 少女轻柔的嗓音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裴玄并未觉得生恼,反而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 贵为一国国师,向来只能倾听他人苦难,哪有自己倾述的机会。 谁能想到,今时今日他竟然会对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展露心防。 “这是天意也是天命。”裴玄淡道:“我生来就是云国国师。” “天命不是不能破。”灵鸠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就看你敢不敢踏出那一步。” 裴玄眼中流露一丝痛苦,“我一人之私,带来的便是生灵涂炭。” 灵鸠晃动着手里茶杯的茶水,漫不经心的说:“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如果犹豫不前,站在中间的话,只会让两边都讨不到好。” 裴玄身体微微一震。 “你的大仁大义我不懂。”灵鸠盯着裴玄半白的头发,“我只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无私奉献这种伟大的精神,哪怕有,也只会给我在意的人。” “如果你连自己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都没办法确定的话,我只能说,你还是别折腾好了,乖乖做你的傀儡国师,等着我把你拉下台吧。” 幸好这里只有裴玄听到灵鸠的话,否则一定会惊呼她的大逆不道,胆大妄为。 “你想成为国师?”裴玄道。 “没错。”灵鸠点头,“我之前就说了,我要天下人的信仰,要这份束缚你的力量。” “你不怕。” “不怕。” “你会护佑朔云州的百姓?” “会。” 灵鸠每一个回答都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精致脱俗的容颜扬着笑容,过于年轻的容貌会无法给人信任感。然而,裴玄却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正如她之前说的那样,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一路所为都一往无前。 “我等着你。”裴玄又恢复成初见时的风淡云轻,端起茶杯似敬酒般对灵鸠。 灵鸠会以茶杯对他,等喝了一口已经温下来的茶水之后,才笑眯眯的说道:“裴妙语未必等得起哦。” “咳咳。”裴玄一口茶水还没有吞下口,就被灵鸠的一句话给呛住了。 灵鸠似乎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作恶,继续道:“我曾经和裴妙语说过一句话。” 裴玄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灵鸠缓缓笑道:“对于她心里想着的那个男人,要么忘得一干二净,要么拖走强上。” 裴玄眼角微微一抽,随即脸色紧绷,灵鸠已经站了起来,“她明明可以回来朔云州,却主动和小魑……哦,就是秦魑去了飞荆州,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少女摆出一副疑惑单纯的表情,眼眸明亮得宛若千山冰雪清灵,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嘲。 “这些东西就留给你了,还是那句话,一个国师过得这么清苦真是够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灵鸠没等裴玄说话就自顾自的跳下了观天台。 观天台上独留下裴玄一人坐在原地,端着茶杯一时陷入了思绪中。 从观天台跳下来几个起落从千厥宫离去,灵鸠就发现到了一个问题___她好像走错路了。 苦恼的晃了晃脑袋,怪只怪她不走原来的楼梯,偏偏随便从一个方向就跳了下来,也不知道到底跳到了哪里。 “算了,去找宋小白吧。”凭借留在宋雪衣那里的小器具,在短距离里灵鸠能够感觉到宋雪衣现在处在的位置。 从一片常青树林中穿越而出,就听到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桃花仙,百里灵鸠。” 灵鸠一怔,这是被发现了? 她身法没有中途停下,飘出常青树林就见到两人站在常青树林外道路。 站在前面的男人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身穿米白色的锦衣,绣着明黄的锦云,头戴金玉冠,脸庞英俊却比不得宋雪衣那种绝世琉秀。在他的身后站着的人则穿着一袭深蓝色的官服,头戴乌沙方帽,分明就是宫侍的打扮,却比一般宫侍的身份都高。 只需要一眼,灵鸠大概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叫我?”见了人,总得打个招呼。 云莫染和刘缺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她的美不妖不艳,却比任何妖艳魅惑都要动人,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夜色下的她嫣然一笑,令人心魂迷炫。 紧接着云莫染脸色一变,这女子什么时候来的,她又听到了多少? 在他身后的刘缺也沉下了脸,想到了和云莫染一样的问题。 两人的气氛压抑,却影响不到灵鸠。 她挑了挑眉,眼眸却更加的清灵明媚,“我刚刚从千厥宫过来,好像走错路了。” 无论是谁看到这幅模样的她,都无法怀疑她别有用心。 云莫染迟疑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灵鸠笑道:“听到你们叫我。” “你就是百里灵鸠?”云莫染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灵鸠露出比他还疑惑的眼神,“你现在才知道?”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说:那你们刚刚叫我是怎么回事? 云莫染笑了笑,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想去何处?” “去找宋小白。”灵鸠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云莫染眼中的讶异更浓。 灵鸠笑着指向宫宴的方向,“那个方向。” 云莫染看着她的笑颜,再次暗叹一声世人传的不错,这百里灵鸠的容貌着实生得好看,就连他后宫美人无数,和她相比起来顿时失去了大多的颜色。 “白璧王正在庆功宴,这夜宴由皇上举办,你就这样私自过去,不怕惹了皇上生气?” 灵鸠对他问道:“那你生气吗?” 被少女坦然盯着,云莫染发现自己根本就生不起一丝的怒火,反而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不生气,你去吧。”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却能够表现得如此坦然自在。 这种感觉不但没有让他觉得她对自己不敬,反而觉得很是不错。 灵鸠一点头,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云莫染和刘缺的眼前。 两人等候了大概几分钟后,刘缺才道:“皇上,就这样放她走了?” “要不然呢?”云莫染嘴角的笑意伴随着灵鸠的离去也拉了下来,“逼问她有没有听到不该听到的?” 刘缺跪地,“奴才多嘴了。” “起来吧。”云莫染皱眉,“你是为了朕好,朕又如何不知。只是这个桃花仙……” 刘缺站起来,疑惑看着云莫染。 云莫染才道:“果然和传言一样,心思单纯,像这种心善又不知世事的人,可比宋雪衣他们好控制多了。” 刘缺发现云莫染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不由浮现的笑容,不由升起莫名的不安感。 “皇上,刚刚桃花仙那模样会不会是装的?”他忍不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云莫染斜眸,“你觉得是装的?” 刘缺却无法回答。 因为那样气质的女子,那样干净纯然的眸子,真是人装得出来的吗? 云莫染笑道:“倘若她要装的话,不是应该胡编乱造,假装不认识朕吗?可是你想想她说过的话,透露了多少情报。裴玄,竟然私自请百里灵鸠去谈话?哼!” 刘缺挪动着嘴唇,想要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紧紧皱着眉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已经远去的灵鸠则勾起嘴角,倘若云莫染和刘缺在这里看到她的笑容,一定不会再觉得这人不知世事。 踏着清风接近宴会之处的少女,眼底狡黠,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几分的邪气,仿佛算计着什么的小狐狸。 宴会上,一直没有动静的宋雪衣似乎有什么感觉的站起来,朝着宴会出口的走去。 “宋雪衣,这次庆功宴的主角都还没有走,你就这么走了的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说话的人是常明侯。 宋雪衣没有理会他,已经看到了灵鸠的影子。 他身影一晃,没等众人看清楚,就已经来到了灵鸠的身边,伸手把她搂住,“怎么来了?” 温柔的嗓音语气,惊动了宴会上的众人。 “和裴玄该说的都说了。”她都不会说自己迷糊的走错了路。 “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桃花小仙,百里灵鸠了。”宴会上很快就有人认出灵鸠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桃花小仙啊,我早就听说桃花小仙心怀天下,四处救济我们朔云州的百姓呢。” “什么心怀天下,分明就是祸心暗藏。”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灵鸠侧头透过宋雪衣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个碧衣女子,看模样年纪没有超过二十,玉肤香腮,朱唇娇嫩,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如今的灵鸠已经知晓,一般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女子,不是身份高眼光高看不上一般男子,就是自身的本事了得,不将成亲放在第一位了。 眼前这个还不知道姓名身份的女子,估计第一条和第二条都占据了。 女子发现灵鸠在看自己,朝她扬眉笑道:“我说的对不对啊桃花小仙?据我所知,你和飞荆州秦家少主关系匪浅,上次秦家少主消失的时候,你也不见踪影,然后秦家少主出现了,你也跟着出现人前。我不是可以怀疑,其实你是个奸细,和秦家少主有勾结。” 宴会上众人低声议论起来。 灵鸠平静的朝她问道:“你叫什么?” “我是申兮珮。”女子道。 从一个人说话的内容就足以看出一个人的性子,申兮珮说的不是我叫申兮珮,而是我是申兮珮,说明她对自己有很高的自信,申兮珮这个名字,已经不再单单是个名字,而是个世人皆知的名号一般。 “哦,久仰久仰。”灵鸠笑眯眯的看着申兮珮高傲的模样,然后道:“不认识。” 申兮珮神色一怔,随即就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我是索云山长须老人的亲传弟子。” 灵鸠道:“我是地球村二十一世纪宅门神棍宗第一传人。” 申兮珮嗤笑,“一个小小村头野人也好意思自称宗门传人。” “我这个村头野人却敢和你这个什么老人的亲传弟子赌斗一场,你敢不敢接?”灵鸠笑道。 说这话的时候,灵鸠注意到站在申兮珮身边的老人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站出来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快过申兮珮的生,“有何不敢!” “住口!”男人的低喝声音同时响起,申兮珮身边的老人还是站了出来,对灵鸠冷声道:“桃花仙何必故意诳兮珮。” “我哪里诳她了。”灵鸠一脸莫名其妙。 老人道:“谁不知道你实力已经是超凡脱俗,成为超凡者,足以和白璧王和齐云王他们一争高下,现在说要和兮珮赌斗,这不是诳兮珮是什么!” “噗,哈哈哈!”灵鸠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大声的笑出来。她笑得露出贝齿,唇红齿白的模样也不显得粗鄙,反而灿烂得让众人看得一怔。 唯独那个老人脸色不好看,觉得灵鸠这样的反应是在轻视他。 灵鸠笑够了,才说道:“你在说什笑话啊,就因为我实力比她强就不能和她比了?随便她来诬赖我?” “那我说她申兮珮才是真正的奸细,你们申家家大业大,野心勃勃,意图谋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人喝道。 灵鸠抓起旁边一个桌子的酒杯,朝老人射去,“身为朔云州的人,发现叛徒,我有责任抓拿。” 这酒杯砸在老人的脸上便炸开,老人鼻子流血。 “爷爷!”申兮珮惊叫,跑到老人的身边,抬眼愤恨的盯着灵鸠,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剑,竟然就这样朝灵鸠冲来,“你放肆!” 宋雪衣挥袖,一道掌风就把申兮珮击飞出去。 只是申兮珮并没有受伤,似乎身上佩戴了什么护身的宝物,为她挡住了这一击。 “明明知道我实力强还来招惹我,你们是真傻呢还是傻呢?”灵鸠从宋雪衣的身后飞出,一拳打向老人。 老人连忙闪避,冷声道:“兮珮只是随口一句话,你就抓着不放,这是对云国王侯的藐视!” “少跟我说废话,谁不知道你们在唱白脸和红脸,这一套我三岁就会玩了。”灵鸠一拳没打中,甩手一巴掌上去。 啪! 这一下,老人没有躲开。 响亮的声音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百里灵鸠,你大胆!”宴会中一个桌子上又飞出几人。 他们迅速的包围住灵鸠,一脸怒色和杀意。 “一对一打不过我,就想以多欺少,你们真不要脸。”灵鸠慢悠悠说道。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燥得满脸通红。 如果他们人多都没有拿下灵鸠的话,这脸就是真的丢大了。 申兮珮不由朝宋元清看去,眼神带着求助的意思。然而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从这个表哥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担忧的情绪。 表哥是在担心我们吗? 这个念头起来,申兮珮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然而随着细看下去,她心惊的发现宋元清的视线转动,看着的似乎是百里灵鸠。 这怎么可能! 申兮珮被自己接下来的猜测惊呆了,随即就是一阵怒火和不相信。 表哥怎么会担心百里灵鸠,他们之间分明是敌人啊! “都住手。”宋元清说话了。 他的声音响起,老人几人都露出一丝笑容,灵鸠却趁他们松懈的冲击。 啪啪啪啪! 一连四个把掌声,谁都没差。 这羞辱可足了。 老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眼睛冒出火来。 灵鸠朝他一笑,伴随着笑容落下的一脚,踢在老人的胸口。 “噗!”一口血,吐得老人满脸都是。 事到如今,灵鸠还没有放过他,踢中他胸口的小脚也没有离开他的身体,伴随着他飞出去的身体一起落地,再用力碾上去。 “唔!”这一次,老人吐出来的血里还有碎肉。 “你大胆!”申兮珮震惊得眼睛瞪得滚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灵鸠会这么大胆,说打就打不说,还打得这么狠。一想到之前如果不是爷爷阻挡,自己就会和她赌斗在一起,申兮珮不由打了个寒颤,盯着灵鸠的眼神却更加的愤恨,深处潜藏着恐惧。 “你这么做,云皇不会放过你!” 灵鸠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就是云皇让我来的,他说了不会生气。” 这话听上去很有歧义,让她脚下的老人脸色大变。 难道桃花仙就是云皇授命过来做出这一切的?之前说的意图谋反也是云皇的意思!其实云皇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派遣桃花仙来做这一切? 老人思绪万千,都被灵鸠看在眼里,她脚下又一用力,低声道:“谋反罪是多大的罪,应该足够株连九族了吧。” “你少血口喷人!”申兮珮叫道。 灵鸠一怔,随即笑而不语,手里凝聚一柄灵气剑,朝脚下的老人刺去。 一道狂风向她袭来,灵鸠仿佛没有注意到,让打出这一道掌风的宋元清心口一紧,随即看到宋雪衣的身影及时的来到灵鸠的身前,为她挡住了这一击。 宋元清这才明白,不是灵鸠没有发现,而是她相信宋雪衣,知道对方能够帮她挡住危险。 想明白了这一点,又让他心里跟着不舒服了。 “百里灵鸠,放了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宋元清说话的语气一直如此,不卑不亢没有多少的起伏,平常说话都跟命令人一样。 如果是普通人听到他这样说话,都会觉得霸气,让他们不由听从。只是显然,对于灵鸠他们这群人来说完全不受用。 “不放。”灵鸠理所淡然的说道,又一剑挑断了老人的手筋。 老人咬着牙,倒是忍着没有叫出来,不过看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仇恨。 “申老并没有多少恶意。”宋元清解释道。 申兮珮和周围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 他宋元清也会好声好气的和人解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申兮珮下嘴唇不自觉咬出血,她知道自己之前没有看错,元清表哥是真的担忧着百里灵鸠。 “说大话之前你漱口了吗?”灵鸠打量着宋元清。 在她眸子的注视下,宋元清脸色不变,眼里情绪连续的晃动。 他一方面知道自己在说假话,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这时候所作所为太不像自己,真是有够白痴。偏偏,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白痴,不符合自己平日的作风,却还是不由的这样做了。 “宋雪衣,他是宋氏的亲家。”宋元清对宋雪衣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着不太明显的变化,少了之前对灵鸠的几分包容,多了点严厉。 “与我无关。”宋雪衣道。 这是明摆着没办法善了了。 宋元清锐利的眸子更加的逼人。 一瞬的安静之后,众人看到宋雪衣离开原地,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听到一声巨响。 站在原地的宋元清身影如风般的消散,而和宋雪衣一手碰撞在一起的人分明就是宋元清。 “是残影!之前站在那里的是齐云王的残影!” 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声,宋家人其他人也动手了。 今晚的庆功宴仁晅王并不在,来到这里的宋家人都是几个年轻人,几人联合对付灵鸠,反倒被灵鸠逗弄般的轻松对付,惹得他们脸色各个大变,充满了羞恼的不甘。 这份不甘让他们对灵鸠也动了杀手,招式一次比一次狠戾,看得宋元清不由的皱眉。 灵鸠侧身避开一人抓向胸口的手,眼里冷光一晃,“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这几个送家人见正常打过不她,竟然开始耍些不正当的小心机,试图用淫邪的招式让她出错。 当一剑刺入一个宋家男子的心口,那人还一脸戏谑的笑容,随即就变成了惊恐,不可置信的看着灵鸠,再缓缓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还来惹我。”灵鸠一副你自找的表情,手里的灵气剑消散,男子心口的伤口却不会消失。 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让整个宴会的场面都变得寂静无声。 剩下的几名宋家弟子都没敢再继续阻碍灵鸠,用救助的眼神看向宋元清。 宋元清也停下和宋雪衣的纠缠,复杂的看着死去的宋家弟子,再看向滴血不沾的灵鸠。 “这样,够了吗。”他问,语气压抑。 因为宋元清也不知道,如果灵鸠回答不够,还不肯罢休的话,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的地步。 灵鸠诧异看了宋元清一眼,本来还以为他会以身份压人,没想到妥协退让了? “我要这个人。”灵鸠指着地上被她挑断了手筋脚筋的申家老人。 “不行。”宋元清拒绝。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宋家弟子,如果再让灵鸠带走申老的话,对于宋家的名望打击太狠,也会让灵鸠和他们的关系更加的僵硬。 说实话,宋元清不想和灵鸠为敌,这份莫名其妙的感情,左右着他的情绪。 灵鸠盯着他。 宋元清毫不避让的和她对视。 大约三秒之后,没等宋雪衣有反应,灵鸠已经撇开了眸子。 “好啊,那我就给齐云王一个面子好了。” 她笑着,恬静的笑容让众人愣神。 这还是之前像个小妖魔一般,肆意妄为的女子吗。 灵鸠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拉住宋雪衣的手,“我们走吧。” 宋雪衣帮她打理了一下之前打斗弄凌乱的衣襟,和她一起走出宴会所在的地方。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再看宴会场上的一片狼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元清表哥!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走!”申兮珮的大叫打破了寂静。 宋元清转头,冰冷的视线没有情绪却吓得申兮珮脸色发白,“挑起苗头的是谁?” 一句没有怒火的问话,让申兮珮哑口无言。 这都是家族的安排,让她试探桃花仙,她有什么办法! 宋元清再次道:“宋雪衣也是宋家的血脉,桃花仙是难得的人才。” 申家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人往外推? 宋元清心中升起疑虑,看着地上的申老眼神闪烁着一丝探究。 申老艰难的转头,怨恨的目光正好和宋元清对上,又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和心虚。 这让宋元清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事情好像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宋雪衣被封白璧王的时候,不仅仅得到了不必下跪的特令,还被赏赐了一座王府。 白璧王府坐落在溯雪城西边,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繁华,还可以说是冷清,却是宋雪衣自己的选择。 王府外面只有两个守门的人,见到宋雪衣和灵鸠到来,恭敬的打开王府大门迎两人进去。 灵鸠见这座王府建筑不新不旧,四处都看不到人,满地的草木都没有处理,更显出几分的荒凉。 宋雪衣也发现了这一点,解释道:“我不常在这里居住。” 更重要的是,没有灵鸠在的那段时间里,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在意别的,住所的舒适如何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如今灵鸠回到了他的身边,宋雪衣就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加多人手过来了。哪怕只是暂时居住,他也要给灵鸠最好的环境才行。 灵鸠随意的点点头,随着宋雪衣去了他居住的院子。 他住的不是主院,反而选了个显然是用来待客的院子。 灵鸠发现这院子天然风雅,倒是比奢侈的主院更让人看得舒适舒服,也难怪宋雪衣会选择这里。 两人双双梳洗后,穿着轻便的衣裳一起坐在院子里。 灵鸠的脸颊有点嫣红,嘴唇也红红的。这其中的原因,过程不提也罢,怪只怪这么大了,宋雪衣对于伺候她洗澡这事情依旧不让,两个长大的年轻人,赤果相对都容易走火,更何况是肌肤相贴了。 “咳。”灵鸠清了清嗓子,对宋雪衣谈起正事,“那个申老是造成溪水镇瘟疫的凶手。” 宋雪衣道:“鸠儿想怎么做?” “我想看看申家是不是和宋家有联系,这里面有多少人参与,还做了些什么。”灵鸠道。 宋雪衣轻笑,“鸠儿是怀疑,往日的杀手也和他们有关。” 灵鸠点头,“当年派人来刺杀你的幕后凶手我没能看清楚,不过今天的宴会里没有他。我想那个申老擅长的灵术和当年用在宋秋轩他们身上的术法同出一源,这人绝对和申家有关系。” 事过多年,灵鸠从未忘记当年的一幕幕。 她并不是没有打算报复,只是时候未到。 现在既然身在溯雪城,她就一定会把事情都查清楚。 宋雪衣道:“鸠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的好像和你没关系一样。”灵鸠翻了翻眼皮。 宋雪衣失笑,低头在她眼眸亲了一口,然后也不离开,轻轻挪动着嘴唇道:“无论是毒阵的事,还是刺杀的事,和鸠儿相比起来都不重要。” “你心胸不要太宽广啊。”灵鸠瞪眼,又因为他的嘴唇,不由的眯着。 “不是宽容,而是不在意他们罢了。”宋雪衣解释道。 倘若这些事情会让灵鸠遭受危险,又或者让她感到纠结烦躁的话,他宁可她什么都不管,只要交给他就好了。 灵鸠哼道:“你不在意,不代表他们会放过你。别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我们遇到的刺杀有多少次。” 宋雪衣道:“我想让鸠儿玩得高兴,而不是为此烦恼。” 灵鸠炸了眨眼睛,随后扭着脑袋,用手推着他的脑袋,“让开,让开,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蹭得满脸口水。” 宋雪衣看见的却是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仿佛吹弹可破。 心神鼓动,受了诱惑的低头,在她脸颊轻轻咬了一口。 入口的感觉滑腻柔软,让人爱不释口。 宋雪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灵鸠震惊了,“你,你你,被狗附身了吗!” 宋雪衣眸光晃晃的看着她,看得灵鸠直发毛。 “我真是自找罪受。”一声轻轻的叹息。 “什么?”灵鸠没有听清楚,不止是因为宋雪衣的声音太小了,还有则是发现宋雪衣身体某处的变化,让她精神一下有点混乱,集中不起来。 望着眼前这张清俊绝伦,充满禁谷欠魅力的容貌,再感受着那张狂霸道,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的炙热,灵鸠内心的小人都泪目了。 这么矛盾这的好吗?偏偏她还觉得这样矛盾的宋小白真是超级诱惑人的真的好吗?有种想要主动扑倒的冲动真的好吗摔!? 灵鸠吞咽了一口唾沫,自认为很小心了,谁知道一声“咕噜”的响声在安静的气氛下非常的清晰。 某女临危不乱,超常发挥,面无表情摆出最神圣的神棍神态,倨傲不容侵犯的瞪着宋雪衣。 宋雪衣则一怔,然后也看着灵鸠,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宋雪衣没忍住笑了出声。 他笑声温暖了秋日清寒的夜色,肩头和身体都笑得摇晃,这可苦了灵鸠。 要知道,他这么笑,某处也在她每文感的摩擦来着。 “鸠儿,鸠儿,你可以不要这么可爱么?”宋雪衣边笑边说。 灵鸠在内心竖起中指,高冷的吐出两个字,“去死。” “噗。”很显然,她的高冷落入宋雪衣的眼里完全就是个笑话。 “闭嘴。”灵鸠想从宋雪衣怀里下去,腰身要被他抱得很紧,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太没面子了? 此时智商眼中下降的灵鸠抓起宋雪衣的肩膀,主动堵住了他的嘴唇。 男子清朗的笑声就此消失,剩下的唯有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宋雪衣回神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主动出击,任由灵鸠在他嘴里胡作非为,又是吸又是啃又是咬的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灵鸠才放开宋雪衣,看着他红肿的嘴唇,勾起嘴角,微昂着头,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这个胜利者悄悄挪动自己的臀部,试图避开点那更大的火。 “鸠儿,”宋雪衣轻声唤道。 “嗯?”灵鸠抬了抬下巴,斜睨他。 宋雪衣眼里已经凝聚了深深的笑意,轻声道:“我就在这里,不着急。” 什么意思?灵鸠眼波一跳。 宋雪衣红肿的嘴唇勾起,“想吃我的话,得先长大。” 灵鸠嘴唇微微哆嗦。 宋雪衣安抚的摸着她的脸颊,柔声的安慰,“所以快点长大。” 风华正茂的男子,丰神俊朗,眼眸如水,唇瓣朱红,在灵鸠的眼里,那是比女人更加性感的诱惑。这种诱惑不属于女人的娇柔俏媚,而是属于男人的魅力,一种不属于妖却比妖更勾魂摄魄。 灵鸠咬了咬后槽牙,再舔了舔嘴唇,愤恨的盯着宋雪衣。 一朝失足千古恨! 这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不说,她特么么的还真想现在就吃了这只越长越歪的妖孽。 宋雪衣依旧微笑欣赏着灵鸠各种神情变化,这迎刃有余的表情,如果不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并不是这么安静的话,灵鸠说不定真的会被他给骗了。 一秒,两秒,三秒……最终足足十秒过去之后。 灵鸠一双眉毛竖起,皱成凶狠的模样,嚎叫一声:“我今天就吃了你!”猛的朝前一扑。 宋雪衣没有及时反映过来,人就被扑倒在地上。 在他身上的灵鸠脑子一抽,对月“嗷呜”的嚎了一声。 宋雪衣:“……” ------题外话------ 99:“嗷呜!”我要吃了你! 宋雪衣:“……” 水水:“嗷呜嗷呜!”我要票子! 众拽着月票的妹纸:“……” 水水甩尾巴~ 众妹纸捂脸:看不下去了!票子给你,求把节操捡起来吧亲! 水水蹲角落数着票子,笑:好嘞好嘞,我这就捡,等明天再见~么么哒~MUAMUA~啵啵~ ☆、第101章 她是我的逆鳞 事实证明,在吃和被吃的方面,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多点优势,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上。 尤其是某只早就饿狠了,却死死忍耐着,已经忍耐习惯且忍出特技的雄性。 最终的结果且看第二天两人都赖床,还是宋雪衣先起身给灵鸠准备好一切,给她喂食的时候还轻声叹息着,“再长大点吧。”这句话,就足以想象出大概的过程。 昨夜化身为狼,中途又软成一滩烂泥的某鸠,狠狠的咬着肉块,一点点的磨牙不语。 最后她自我安慰,虽然她最终没有把宋雪衣吃干抹尽,但是相对宋雪衣也没有吃干净她不是吗。所以说,这一战,她没赢却也没有输,没必要觉得沮丧。 自我安慰的效果很成功,再经过宋雪衣刻意的转移话题之后,昨晚的记忆就被灵鸠抛之脑后。 “昨天故意为难我们的人,除了申家和宋家的人之外,还有个国字脸的男人。”灵鸠说起昨日宫宴上的事情。 宋雪衣道:“他是常明侯。” “延乐永他爹。”一经过提醒,灵鸠就想起来那人和自己几人的恩怨。 当年延乐永在临安镇李家和他们有过接触,然后不听劝告的非要和他们作对,最终成为了他们一场算计里面的炮灰,死无全尸。 最后李家的灭亡也有常明侯的推动,甚至可以说最后的李家覆灭,就是常明侯的人一手造成,一切都在灵鸠和宋雪衣的算计之内。 现在常明侯依旧和他们作对,一定是对他们还存有怀疑,哪怕觉得延乐永不是他们杀害,也和他们有着不小的关系,所以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只是常明侯又是否知道,现在的他们早就不是不比当年。以前一个皇城王侯对他们来说,的确可以造成一定的压迫力,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部署和成长,常明侯已经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除非对方非要以卵击石的话,否则他们根本就懒得对他动手。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灵鸠忽然感觉到三道气息的到来,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伴随着她的目光所至,三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这三人都穿着一袭紧身服饰,从衣裳来看,让灵鸠觉得这是专门用于特殊行动的装束,不追求美感只追求轻身便利和易于隐藏,例如杀人。 从左往右看,为两女一男,他们都没有隐藏自己的容貌。 最左边的女子肌肤白嫩,生得小巧秀气,哪怕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让人觉得仿佛邻家妹妹般的无害可爱。她身边的女子也是一副上等的相貌,却神情冷漠严肃。再过去剩下的男子,眉目俊朗帅气,双手搁在自己的脑后,一副线下的痞气,不过从他透着几分疯癫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到尊敬。 灵鸠心想,这三人的相貌都是不错,相比起权势大家里面的公子小姐们也不成多让,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气质不凡,除了中间的女子外,另外两人都极具欺骗性。 倘若他们不是做这副打扮出现人前,一定不会有人将他们和杀手联系在一块。 宋雪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是九华楼暗部的人。” 伴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三人也轮流做出了自我介绍。 “赵婉宁。”“水扶柳。”“哈哈~凉意熙。” 在九华楼暗部里能够有自己名字的人,都属于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灵鸠朝宋雪衣问道。 宋雪衣简单应道:“杀人。” 最左边的赵婉宁道:“昨晚参与宫宴的六名宋家直系,五死一逃。” 这个看起来玲珑小巧的女子,一开口却是冰寒冷漠,语气透着对人命的漠视。 宋雪衣朝他们看来。 中间的水扶柳跪地,“属下愿领罚。” 宋雪衣淡淡的收回视线,放在灵鸠的身上。 那边的凉意熙已经笑呵呵的说道:“这点小事交给属下就行了。” 赵婉宁斜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接着说道:“逃走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楼主命我等传话,说是七重殿也参与了这趟浑水里。千宝轩有打压九一商会的动向,意思是让九一商会收敛一点。” “嗯。”宋雪衣得知了这一切,就挥手让他们下去,“告诉温子珃,让他不用在意,继续按计划做。” 赵婉宁他们就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灵鸠从他们离去的身影中看出他们不单单是普通武者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的修炼者,这诡异的隐匿身法也让她感觉到一点的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有付出就有收获。” 她猜到了这身法应该是她给予九华洬的那一堆功法绝学中的其一。 很明显,经过时间的推移,她洒下的种子,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收获。 “对了,”灵鸠看向宋雪衣,“李天安他们呢?” 宋雪衣道:“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从这句话里,灵鸠明白宋雪衣应该是有什么大计划。她也没问,反正不管宋雪衣想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就是了。 “还有温包子。”想到之前赵婉宁的话,灵鸠问:“他是想发战争财,动作太大了么。” “嗯。”宋雪衣轻轻应道。 与他平静的神色不符合的是他暗含峥嵘波光的眸子。 到了日落下山的时候,仁晅王那边派人来请宋雪衣和灵鸠前去赴宴。 原以为在宫宴上闹了不愉快,这场宴会也该泡汤了才对,谁知道仁晅王那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前来请灵鸠和宋雪衣的人,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温和模样。 灵鸠和宋雪衣并未拒绝这场夜宴。 两人随便的换了一身衣裳,便坐着马车前往仁晅王府。 仁晅王府坐落在溯雪城东面的位置,占领了极大的区域,这座府邸经过几代的劳损和装修,看上去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却并非老旧,而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古老庄严。 在这次夜宴里,灵鸠也见到了这一代宋祖家的家主,也就是这一代的仁晅王,宋戎赫。 宋戎赫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身穿一袭深蓝色的便服坐在主位,儒雅的容貌令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主修武技体质的高手,反而像个专心攻学的教书先生。 灵鸠和宋雪衣被安排在第一桌的位置,这里除了有宋戎赫之外,宋元清也在。她转眼看去,知道坐在宋戎赫身边的就是宋元清的亲父宋戎贤,以及其母申娧雅,剩下的还有宋家人,大概也猜到了身份。 当灵鸠看到宋戎贤等人到时候,别人也在打量着她。 “这次说是给元清的庆功宴,实则不过是家宴而已。”宋戎赫打开话题,“大家不要拘束,尽管放开了胆子相处。”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没多久,就有个年轻男子站起来,对宋元清敬酒,“元清大哥果然不愧为宋家的第一人,齐云王,齐云王,这是与云同齐的意思啊。” 宋元清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反驳男子这大胆的言语,只是淡然的端起酒杯饮酒,算是应了那人的敬意。 有了第一个小辈提起话,后面接二连三的人都站了起来。 “我听闻元清大哥和白璧王的关系不怎么好,白璧王对宋家有怨,是不是真的?” 这话主要问的人是宋雪衣,然而宋雪衣并没有回答。 “昨晚宫宴,宋家弟子和桃花小仙你们有了点冲突,后来几人未归,是不是……” “咳。”宋戎赫的咳嗽声突如其来,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他端起酒杯对宋雪衣抬了一下,笑道:“雪衣身为宋家血脉,和宋祖家是血脉相连,脱不掉的关系。至于和元清,兄弟之间打打闹闹总是会发生的事,外人大惊小怪,传出来的谣言,你们也信?” 后面的话显然是教训问出不该问的话语的宋家小辈,这群小辈听到了他的话语,都低头认错。 这事经过他一打岔,众人也就闭嘴不言敏感的话题。 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有人竟然打趣起了灵鸠。 “往日就听闻桃花仙生得美丽动人,是极少的倾城之色,今日难得一见,果然是和传闻说的一样。不知道桃花仙是否也会有心上人,懂得尘世的情情爱爱,不介意我对桃花小仙的一见钟情,倾心追求吧?”说话的是个刚满二十不久的年轻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和神色都透着和所言一样的爱慕。 本来一直没有反应的宋雪衣,突然端起酒杯朝那人砸去。 酒杯不偏不倚的砸中男子的脸庞,将失魂落魄的他砸醒了大半。 “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宋雪衣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如果打她的主意又如何。”谁也没有想到宋元清会接下这一句话。 无论是宋戎赫等人,还是灵鸠,都朝他看去,想要看出他冷酷面容下的真实想法。 只是宋元清也是个极其擅长隐忍的人,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不露半分的破绽,好像那句话只是随意一说。 对于宋元清这个问题,宋雪衣没有回答,因为再次中途被宋戎赫打断。 只是宋雪衣真的无动于衷吗?谁也不这样认为,并且确信,倘若有人真的胆敢在宋雪衣的手里抢夺灵鸠,或者对灵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下场绝对不堪设想。 在场的人,除了胆敢反问宋雪衣话语的宋元清之外,哪怕对灵鸠容貌存有几分贪心的人都不敢再有什么歪心思。 “宋雪衣,你这是什么眼神!”宋戎贤突然冷声呵斥道:“元清他是你哥哥,难道你连尊重兄长都不会,兄长跟你开句玩笑话而已,这么认真做什么。” 宋雪衣道:“鸠儿不是玩笑。” 宋戎贤没有想到他还敢反驳自己,嘴角一勾就露出了一抹嘲笑,“那她是什么?” “逆鳞。”宋雪衣说道。 这个词汇牵动在场每个人的心神。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唯独坐在宋雪衣身边的灵鸠神色不变,似乎对此丝毫都没有惊讶。 她是宋小白的逆鳞,宋小白又何尝不是她的逆鳞。 逆鳞被触,既为死敌。 “哈哈哈。”宋戎贤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笑得停不下来,指着宋雪衣一时半会都没有说出话。 他身边的申娧雅为他拍着背脊,又给他端了一杯茶水,笑道:“年轻人就是可爱。” 一句话轻易的又将宋雪衣的言论当做了玩笑。 “既然是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不娶了过门,小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申娧雅转头对两人笑道。 她是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容貌五官线条是比较利落的那种,由此可见宋元清冷峻的容貌是遗传了她的大半。 毕竟宋家的人大多都生的秀气,像宋元清这种既俊又硬朗的类型,实属少数。 这回说话的是灵鸠,“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申娧雅一怔,眉头轻轻一皱又松开。眼前的少女明明说着的是非常不客气的话语,然而她眉目含笑,语调轻缓竟然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悦,对她生不起气来。 这种感觉实在特别,难怪元清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心思。 申娧雅心中思绪的时候,那边灵鸠眸子环视周围,将每个人的神态都看在眼里,随后笑眯眯的说道:“那个什么打不打主意,我劝你们还是别想了。对于不喜欢的人,不需要宋小白出手,要是敢在我面前晃荡,我自己就看得烦。” 她的笑容,于昏暗的夜色下,仿佛清冉绽放的昙,神秘灵中带邪也是纯粹。 “对于看不顺眼的东西,让它再也不出现我的眼前是最好的办法。”灵鸠一边说,一边拉着宋雪衣的手把玩,垂眸看着他手掌,唇畔轻轻的勾起,恬静得纯然令人心动。 只是她的话语,却寒了每个人的心神,让宴会再次陷入冷场。 过了一会儿,灵鸠抬起头,脸色透着点疑惑的神采,似乎不明白大家都沉默了的反应。 “哈哈,听着传闻,我一直以为桃花小仙是个年纪小小,却性子沉稳的女子。如今一见,倒是我想差了。”再次圆场的人还是仁晅王宋戎赫。他主动的端起酒杯,对灵鸠敬去,眼神之中闪动着毫不掩饰的情感波动,“你这性子,分明就是个还未长大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我宋戎赫最敬重对感情专一的人,无论男女,这一杯,我敬你。” 灵鸠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和虚空示意了一下,再喝进嘴里的时候用灵力消除了酒精。 “家主!”宋戎贤的语气有点冷。 宋戎赫对他安抚的一笑,然后看向灵鸠和宋雪衣两人,温和的笑道:“我一直期待着你们能够来到溯雪城,只是上次雪衣一来就上了战场,根本来不及好好的招待相处。这次既然回来了,不如就把入族谱的事办了,以后就住在仁晅王府吧,以雪衣的天赋足以获得和元清一样的资源培养。” 最后的那一句话引起了无数人的反应。 宋戎贤冷声道:“家主,我怕这有点不妥吧。虽然宋雪衣他天赋不凡,实力也了得,只是这性子却有点桀骜不驯了。毕竟是在乡下地方呆久了,对我们祖家不了解,一来就让他获得和元清相当的资源培养,怕是会让他恃宠而骄,更加的狂傲自满。” 申娧雅轻笑道:“老爷说什么呢,以我看,年轻人狂傲一点不算什么,何况家主说的也对,以雪衣的本领和元清得一样的资源也是应当。哎,家族最怕的不是你没天赋,而是你没对家族忠臣的人。” 众人听到最后,看向宋雪衣的眼神也多了份意味深长。 申娧雅见目的达到了,才接着笑道:“我看雪衣也绝对不会是白眼狼。” “目无尊长,骄傲自大,如何确定不是。”宋戎贤哼道。 灵鸠不轻不重的插了一句嘴,“你每一句都是在责骂宋小白,就有长辈的样子了?” 没等宋戎贤反应过来,灵鸠接着道:“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祸心暗藏,眼带杀气……” 她每说一个词汇,宋戎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完全黑成了一滩污水。 灵鸠拉着宋雪衣站起来,“你不想我们进入宋家,我们还……”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眼尖的发现宋戎贤和申娧雅眼底闪动着一丝喜色,就眯着眼眸勾起了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说完之前的话,“非加入不可了呢。” 一份冷水就这样浇了宋戎贤夫妇满头。 申娧雅用手半掩着下脸发笑,以遮掩自己脸色的不自然。 宋戎贤则拍桌而起,盯着灵鸠道:“你耍我!” “啊?”灵鸠一脸莫名其妙。 这可堵死宋戎贤了,令他发黑的脸色涨红。 “爹。”宋元清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宋戎贤朝他看去,眼神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对付驱逐宋雪衣。 宋元清看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却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做,反而平静的看向宋雪衣,说道:“我倒想看看,少了旁人的相助,没有了奇遇,你的天赋是不是真的能和我相提并论。” 宋雪衣的一生被外人传得很具有传奇色彩,例如他为什么明明病得快死了,却能够活下来还获得一身强大的实力?世人都说给他治病的人是桃花小仙,拥有的强大实力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某种厉害的传承,天才炼药师的名号传得很广,能够为他证明的人却很少,因为他极少接受为人炼药的单子。 宋元清会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宋雪衣的炼药天赋是真的,那么武学天赋又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神平静,是一种自信的表现,他确信自己的天赋举世难寻,哪怕宋雪衣也未必能够和自己相比。 宋雪衣闻言抬眸和他对视在一起。 两人的对视不过短短的一秒而已,却激得周围空气停滞,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而狂暴。 今夜,宋雪衣和灵鸠在仁晅王府住下。 下人细心送来的换洗衣物都被他们挥退。 因为身上携带着乾坤灵器,所以不管去何处都很方便。 在宋雪衣给自己擦拭湿发的时候,灵鸠问起宋家的事,“宋戎赫没有妻儿?” 今晚上的宴会上,见到了宋元清一家,别的宋家直系少说都有一儿半女,唯独身为家主的宋戎赫不见妻儿。 宋雪衣轻声解释道:“宋戎赫只娶过一名女子,那女子意外亡故之后,他就发誓终生不再娶。” 灵鸠讶异道:“一个女人都没有?” “没有。”宋雪衣微笑,修长的手指穿行在她的发里。 灵鸠被按得舒服,嘤鸣一声就靠进他的怀里,发出一声轻叹。 难怪宴上宋戎赫说出那句敬重对感情专一人的话语时,她会觉得他感情不想做假。这人倒是真的重情重义,既然他能够做到对那女子专一,对方亡故多年都不曾变化的话,那么他本身应该也不是什么奸猾狡诈之辈了。 “这次宴会,我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人。”灵鸠半眯着眼睛道。 宋雪衣安慰道:“总有一日会见到。” “嗯。”一声应与,就没有了别的声音。 宋雪衣等她睡熟了之后,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 同一片秋色夜月下,一座南边的宅院厢房。 宋元清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眼前宋戎贤来回的走动,最后站在一处神色隐晦不明的看着自己。 他不急着说话,等宋戎贤开口。 一旁的申娧雅推了推宋戎贤,“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元清直言的?” 宋戎贤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对宋元清开口的时候,语气没有半点怨怒,“元清,你之前看不懂为父的眼色?” 宋元清道:“看懂了。” “那你为何还让那个孽种进来!”宋戎贤道。 宋元清淡道:“他是宋家的血脉。” “宋家不需要他这样的血脉!” “爹。”宋元清冷静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怀疑,“你对宋雪衣太排斥了。” 宋戎贤一怔。 “据我所知,宋雪衣和你相见次数没有超过三次,往日也没有做出任何损害你的事。” 宋戎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硬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宋元清脸色一冷,“为我。”他缓缓的抬头,直视着宋戎贤,“纵然他宋雪衣天赋异禀,我宋元清只会更胜一筹。” 宋戎贤身为他的亲父,也无法面对他这种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加上心虚更坚持不了多久就躲闪了过去。 “爹,你不是瞒了我什么。”宋元清心智比一般人都要敏锐出色,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样。 “我瞒什么,我能瞒你什么!”宋戎贤抬起头,一脸的怒色,然而再次和宋元清对视上的时候,又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失去了勇气和威慑力,无奈道:“我这个做爹的都说不住你了,看来还得你爷爷出马才行。” “此时无关爹和爷爷,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宋元清站了起来。 在宋戎贤纠结的目光下,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宋雪衣的天赋的确了得,将他引进宋家,对宋家的计划和成长都有着巨大的帮助。如果爹是担心他抢夺了我的位置,大可不必。” “元清!” 宋元清没有停住,脚步踏出门外,只留下声音回荡宋戎贤夫妇的耳朵里。 “是我的只会是我的。” “倘若他宋雪衣真能抢夺了我的位置,只能说我技不如人,天赋比他逊色。” “宋家的繁荣,正好需要他这样的天才。” 只是还有最后一句话,宋元清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自己脑海里回荡着。 我不会输给他。 厢房里,宋戎贤眼睁睁看着宋元清离去,急得一掌打下去,在地上打出一个巨大的坑。 “这孩子,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性子!”话语充满着愤怒,可眼神却是实在是欣慰。 申娧雅皱眉,说道:“这个宋雪衣实在诡异的很,按道理来说,他早就该死了。谁知道竟然跑来个桃花仙,老爷,难道真的就这样看着他们入宋家,学宋家绝学不成?” 宋戎贤脸色不断的变换,随后道:“还是得请父亲出山。” 申娧雅听到这话,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一夜的时间,宋雪衣入了仁晅王府的消息就传入了各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云莫染先得知灵鸠闹了宫宴一场,惹得宋家\申家和他们关系紧张,嘴角的笑意才刚刚上去,紧接着得到这个消息,就不由的又落了下来。 倘若宋雪衣真的对宋祖家交心,以他炼药师的身份和背后尚未被查出来的各种底蕴,也不知道会给宋祖家带来多大的好处。如此一来,仁晅王家还能被皇族掌控吗。 “皇上,我看宋家也未必真心对白璧王。”刘缺在一旁道。 云莫染问:“这话怎么说?” 刘缺道:“现在正是两州战起,最好立军功的时候,宋家却把宋雪衣领入家族,大有好好培养的意思,可这也等于是斩断了他带军立功打拼声望的机会。还有仁晅王家是否真的会把家族绝学交给他这个半路到来的支脉天才还另说。” 云莫染眸子一亮,又听刘缺道:“何况,宋雪衣的到来对齐云王来说也是一个障碍。倘若宋雪衣是真的被仁晅王看重,宋元清又是否能真的安心?倘若宋雪衣表现出来的天赋比宋元清更强,这仁晅王千百年来的基业交给谁来继承也就成了个未知数,毕竟仁晅王膝下无子,正是如此谁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所以,宋元清和宋雪衣,注定难以成为一对好兄弟。”云莫染笑了起来。 “皇上只需要暗中制衡即可。”刘缺低下头,恭敬道。 云莫染心头大患被解决,心情大好。随即看着桌子上的情报,眼里闪动的算计冷酷,“因为几次超凡者的参战,让飞荆州那边也打破了规则,派出了超凡者入军。一个超凡者可比千军,普通人根本就难以对付,所以还得派出同样的超凡者才行。” “国内各大家族的隐士们都养尊处优太久了,也积累了太多,该是让他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了。” 这场两周之战来的突然,从一开始的排斥,到了现在反而成为各方势力相竞崛起,意图满足自己私欲的机会。 云莫染就是要借助这场国战,重新整理朔云州越来越强盛的王侯家族势力,抹杀国内的蛀虫。 要知道刀锋太利的话,反而会伤到主人。 王侯家族的日益强盛,让云莫染感觉到了危机。 ------题外话------ 今天没能完成万更,不过没关系,咱记着了,差了差不多一章的3000字,明天补上!(说好了本月万更节奏,水水会尽最大的力去做的,务必算起来每天都有万更,哪怕今天未完成,也会记着之后补上~大家可以陪我一起记!) 为了咱这份坚持,为了更多的万更,拜托各位兄弟姐妹们也更加给力更加的支持,把月票投给黑萌!(咱的动力都在你们的支持上啊!这是大大的实话,读者的支持可谓是作者最大的动力了!么么哒!) ☆、第102章 以一敌百成首席(求票) 溯雪城外郊山林,日益凋零的山头,有座座青瓦阁楼。 房屋隐匿于山野之内,不算高耸的围墙环绕,大门处有一座牌匾,写着风云两字。 这里是风云堂,是仁晅王府宋家的内堂,专门用于培养宋家的子弟血脉。 今日宋雪衣和灵鸠就被人领到了这处。 为他们领路的人是宋戎赫身边的亲信,头发斑白的老人,名为宋安。 “雪衣少爷请,百里姑娘请。”宋安已经被风云堂的人知晓,守在风云堂外的人看到了他就自动的放行。 灵鸠和宋雪衣一路走进去,发现这里面远比外面看去的要大许多,占据了整座山脉,隐约有阁楼隐藏在半山腰处,这里还只是山脚罢了。 宋安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按照家主的意思,雪衣少爷既然暂时不愿意入祖籍,所以家主也没有权利将家中的绝学直接交给雪衣少爷,还望雪衣少爷见谅。” 宋雪衣颔首,并未有任何的怨言。 在他身边的灵鸠则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宋戎赫的意思是想让宋雪衣入了宋家的祖籍,成为宋祖家的直系血脉,只是遭到了宋雪衣的拒绝。 当时震惊的何止宋戎赫一人,然而宋雪衣的意思果决,他劝不住也无法。 他既然不愿意入祖籍,就代表着他还没有和祖家交心,宋戎赫自然就没理由把绝学直接交到他的手里,只能退一步的让他入了宋祖家的内堂,从底层学起。 对于这一点,宋雪衣没有拒绝。 宋祖家论起历史,已经是溯雪城内的千年家族,数千年的岁月在溯雪城内耸立不倒,自然有他的本事和底蕴在。哪怕宋雪衣已经见识了太多,连古老大地一族的炼体圣武和丹药,万森婆娑境古宫里的上古丹方都被他得到,一个宋家内堂里的东西似乎没那么重要? 在宋雪衣看来却不然。 大地一族的炼体圣武和配套的丹方固然好,可是练到后面宋雪衣发现,三层之后需要的药材难寻,圣武也不是现在他这个修为能够接触。万森婆娑境故宫里得到的上古丹方也是珍贵厉害,然而上古丹方大多也不似他这个修为能够使用,只能给他增长知识,等到往后才能发挥大用。 因此说,现在宋雪衣所得到的大多都是后期爆发的底蕴,真正能够现在产生大用的却不多。 何况,他并没有小看过宋祖家的绝学底蕴,毕竟他和宋元清交过手。再者说,既然万森婆娑境有着上古丹方这样的好东西,朔云州古老家族里的东西又岂会差。 宋安悄然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将灵鸠和宋雪衣神色的淡然看在眼里,心中的诧异只多不少。 按照家主的意思,只是宋雪衣愿意入了祖籍,他就把宋家绝学奉上,还承诺给予和元清少爷一样的资源培养。这样好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宋雪衣为什么不答应呢。 难道是因为对宋祖家有怨气? 就算有怨,在这么好的条件下也该消了才对吧。 宋安摇头,觉得宋雪衣到底还是太年轻好胜,不懂的变通了。 三人一路走来,身边路过的人也渐渐多了。 在一个宽敞的武场停留,这里正有着一群年轻男女共同打着一套拳法。 “锦年小姐。”宋安恭敬的喊道。 武场的最前方,捧着一本青皮书册看着的素衣女子抬起头来。 灵鸠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了。 这女子和武场的其他人不同,在她的身上,灵鸠感觉到了灵动的气息,足以证明这个看似静雅的女子是个有着灵脉,且修炼有成的修炼者。 女子肌肤白皙,眉目清秀,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眸子水润清澈,挺秀的鼻子下唇瓣如樱,安安静静坐在树下木椅,倒成为了这武场处难得的一道美景,仿佛碧琼扶风随清流,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当灵鸠打量着她的时候,何锦年也将她和宋雪衣看在眼里。 “这两位是新来的雪衣少爷和百里姑娘,请锦年小姐多加照顾。”宋安对何锦年一礼,又对灵鸠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内堂的锦年小姐,算是你们的师姐,可要多尊敬。” 何锦年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对灵鸠两人笑了笑。 宋安做完自己的任务,便告辞离去。 “你们跟我来。”何锦年开口,声音和她人一样,清清淡淡却并不冷漠。 灵鸠和宋雪衣随她走,后面一群练拳的宋家男女则偷偷看着他们,小小的议论声响着,隐约可以听到白璧王和桃花小仙这样的称呼,看来是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一间阁楼里。 何锦年将两块令牌交给灵鸠两人,“这是风云堂弟子的身份令牌,凭借这个,你们可以在风云堂内行走。” 灵鸠打量了令牌一眼,问道:“不管去哪里都可以?” 何锦年似乎才想起什么,手里又多出一本册子递给她,“风云堂里的规矩都在里面,以你们现在最普通的弟子身份,只能在山脚下行动,若想去山腰处,需要达到一定的成绩和做出足够的贡献。” 灵鸠眼里闪过一缕诧异。 之前几次见到宋元清,都没发现他身上是否有乾坤灵器,谁知道眼前的女子竟然身怀乾坤灵器,还毫不在意的在自己和宋小白的面前展露出来了。 这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对她和宋小白太自信? “这里就是你们暂时的住处。”随后,何锦年又指着身处的阁楼。 “暂时?”灵鸠问道。 何锦年露出轻笑,微弯着的眸子闪动着一丝狡黠,“在半山腰处有更好的住处,天然的温泉池不错。” 灵鸠挑了挑眉。 “在这里,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用实力和贡献换取。”何锦年道。 很显然,在灵鸠看清她身份的时候,她也把灵鸠和宋雪衣的实力看在眼里。 “倘若有不清楚的事,可以来问我。” 何锦年留下这句话,对两人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灵鸠觉得这女子和普通的宋家弟子不大一样,“你还没你叫什么,还有不用带我们去上课吗?” 走了出去的何锦年顿足,回头对她道:“我叫何锦年,普通弟子的课程对你们没用。” “何?”竟然不是姓宋的,可是见那个宋安对她很恭敬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宋雪衣才说道:“鸠儿对她感兴趣?” 灵鸠斜了他一眼,然后无语的翻了翻眼皮。 总觉得宋小白越来越敏感了,不就是多说了两句话吗。 两人的日常用品都放在乾坤灵器里,确定住处之后把东西拿出来就是,显得非常方便。 宋雪衣把灵鸠放在一个软榻坐下,再把几碟点心放在她旁边的桌子,让她乖乖坐着就自顾自的去收拾了。 等灵鸠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雪衣忙里忙外,行动井然有序的把被单,茶杯等等都传承他们惯用的。 他的动作轻缓却不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眉目含笑,仿佛甘之如饴,让灵鸠看得既好笑又无奈,看了一会儿他,又低头看自己,再看桌子上的点心,最终自暴自弃的捏起来吃着。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人的声音。 灵鸠跳下软榻往外走去,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灰衣少年,大约都才十六七岁的模样。 “你们是谁?” 两个少年听到声音本能的抬头,看清灵鸠的容貌,都是一怔。 左边瘦脸的少年先回神,连忙低头道:“我们两人是风云堂的外门弟子,专门来服侍师姐的起居。” 他们心中也是惊讶疑惑。 一般情况,男性外门弟子服侍男性内堂弟子,女性外门弟子服侍女性内堂弟子才是正常的规矩,这样也是为了免了不该发生的麻烦,谁知道见到的人会是个美若天仙般的女子。 “无需。”宋雪衣的声音传来,人也走了门来到灵鸠身边。 两名外门弟子听到声音再次抬头,看见宋雪衣的时候倒没有太失态。 “你们不用再来了。”宋雪衣再次道。 两人面面相窥,然后齐齐点头离去。 然后仅仅半天的时间,灵鸠和宋雪衣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风云堂。 有人找到何锦年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何锦年正端着一杯清茶,手里捧着新得的话本看着,闻言放下茶杯,头也没抬的说道:“无碍。” 此人知道何锦年向来话少的性子,闻言反驳道:“怎么无碍。他们两人男未娶女未嫁,同住一个屋檐下实在不妥。何况内堂弟子里也有不少有情人,都遵守规矩办事,他们两人一来就打破规矩,会被人说闲话,引起众弟子不满!” 何锦年轻道:“还能省下一个住处和两个外门弟子杂役的工钱,多好。” 来人哑口无言。 何锦年看完手中书册的一页,翻页的时候抬头,才看着来人淡道:“若有人不满,让他们去挑战雪衣。有人胜了,我就将他们二人分开,答应胜者的条件。” “不过明叔叔。”何锦年诚恳道:“我的意见是,不要去以卵击石。” 来人咬牙走了。 何锦年摇了摇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册。 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有什么资格让小姐称呼一句叔叔。” “一句称呼而已。”何锦年没有回头。 在她身后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然而声音却在继续,“老奴得到消息,族中混乱已经渐平。” “哦。”何锦年反应冷淡。 “近年来下界的规则几番动荡,两界相连,屏障开启的时间有提前的征兆。”那老妪的声音有点感叹,“终于可以回去了,小姐也不必在这等小族受委屈。” 何锦年无所谓道:“我没委屈。” “小姐何等的身份,暂时居住这宋家是他家的荣幸,居然对小姐抱有算计之心,还让小姐给这内堂弟子教导,他们何德何能,能得小姐一句叔叔,伯父的称呼!”老妪语气很不甘心。 何锦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和老妪争辩。 脑海里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两道身影,她嘴角勾起一缕浅笑,“小雪衣长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小姐?”老妪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何锦年却想着宋雪衣那护宝兽一样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点。 灵鸠和宋雪衣成为宋家内堂弟子第一天出门就遭到了无数人诡异眼神的围观。 这样的情况在令人意料之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实在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遇到太多次了,反而习以为常。 早在打算进宋家内堂的时候,灵鸠就猜到了之后的内堂生活不会平静无波。 “就是他们,尚未婚假就居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苟且之事。” “什么桃花小仙,我看根本就是桃花小妖吧,看那狐媚的模样!” “你们都少说两句,他们可是能和元清师兄相提并论的人。” “传言能信吗?元清师兄那是仙人下凡,天赋根本无人能比,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故意捏造的谣言传出去,妄图欺骗世人!” 从一群内堂弟子的议论声中,灵鸠算是听明白了他们找麻烦的原因。 就因为她和宋小白同住一个屋檐,话就说得这么难听? 灵鸠发笑,她和不和宋小白一起住,能碍着他们什么吗。 “雪衣师弟,你的尊卑呢?”一名身穿蓝衣的青年男子站出来,双手环胸的盯着宋雪衣,“我们这群师兄师姐站在这里,也不知道称呼一声?” 行走在周围的外门弟子奴役都暗暗的退后,知道现场要发生大事了。 “让宋小白叫你们师兄师姐?”灵鸠笑看着他们,慢慢说道:“你们配吗。” “不知廉耻!”内堂弟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灵鸠看过去,发现还是个熟人。 “这宋家的内堂还能招外人的话?” 申兮珮哼笑道:“元清表哥是我的表亲,比起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谁才是外人?” “正好。”灵鸠甩了甩手,“上次不是说要赌斗一场没成功,今天碰到了,就继续吧。” 申兮珮昂头就要答应,忽然想起爷爷的惨状,又想起家族的叮嘱,涌上喉咙的话就憋了回去。然而抬头看着灵鸠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令她脸色气得发红,扯了扯身边第一个站出来的蓝衣青年。 蓝衣青年当即道:“宋雪衣,你一来就破坏内堂秩序,根据内堂规矩,我有资格挑战你,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是孬种,就是认输!失败者没资格在内堂待下去,更没资格学习我们宋家的绝学!” 没等宋雪衣回答,接二连三的声音相继的响起。 “没错,我也要挑战你!” “我要挑战你,维护风云堂的秩序!” “我也来!” 灵鸠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不仅仅是要给自己和宋小白一个下马威,还是打算用人海轮流战术。 只是就凭他们也想要对付宋小白? 一眼扫去,一群都是五层之上的武者。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这样的武学境界,放眼御海镇那样的小镇,已经是天才之列。放眼溯雪城,也算个小精英,可是对于宋雪衣这个程度的妖孽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灵鸠心中忽然升起几分的感叹。 想当年她初来驾到,一个四层武者的宋秋轩就骄傲自满,张狂不已。一个七层武者就可以在御海镇横着走,一个九层武者更是差点让宋小白遭了大难。 现如今,武者在他们眼里,就跟蝼蚁差不多的存在。偏偏这群蝼蚁还看不清局势,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挑衅他们。 灵鸠笑了笑,也不说话,任由宋雪衣自己解决。 宋明阁老及时到来,大声问道:“这是做什么?规矩都忘了?!宋奇,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宋奇叫的是领头的蓝衣青年,他向前走了一步,义正言辞道:“明叔,宋雪衣他初来驾到就破坏风云堂的规矩,我们有权挑战驱逐他!” “这,”宋明的表情明摆着就是知道这件事,转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素衣女子,“锦年,你身为这批弟子的掌事师姐,你看这事可行?” 走来的素衣女子自然就是何锦年了。 她看了宋明一眼,没有挑破他的明知故问,走到一贯呆着的树下桌椅,随意的摆了摆手。 宋明立即严肃道:“既然锦年也同意了,那就这样吧。” 其实宋奇他们一开口就是挑战,就是早先得到宋明的话,见宋明和何锦年的反应,自认为他们配合自己演戏,自然是站在自己这边,脸上的自信也更足了。 “宋雪衣,你可敢应战!?”青年意气风发的喊道。 一想到现在被自己打压的人是新晋的白璧王,宋奇就忍不住雀跃,虚荣心高涨。 他们这群内堂弟子很少出去,依旧处在被训练的截断,所以对于宋雪衣的信息都是听来的,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对宋雪衣的本事,他们一直都半信半疑。 尤其是得知宋雪衣被封白璧王,却只得了一个特权和府邸,连一点真正的权利都没有,就让宋奇更加怀疑宋雪衣实力的真假。 宋雪衣摸了摸灵鸠的头发,走到了操场中央。 当他眼眸扫来,宋奇顿时觉得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股本能的强烈危机感让他的笑容突然僵住。 “一起上。”宋雪衣道。 “什,什么?”宋奇一怔。 宋雪衣没有重复之前的话,眨眼来到宋奇的面前。 宋奇大吃一惊,敏捷的侧身就躲开了他的逼近,心里还有点得意:什么和元清族兄相当?明明就不过如此,这不是轻易就被自己躲开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他就听到了一声女子惊叫声。 猛的转头看去,申兮珮身体已经飞出去三米远,砸得身下地面龟裂,躺在那里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生死。 宋奇面色就和所有人一样白了。 原来宋雪衣刚刚要对付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人群里的申兮珮。 灵鸠无聊的哈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看宋奇他们的丑态,目光流转的时候看到了树下的何锦年对她招手。 心里有点疑惑和兴趣,灵鸠朝她走去,坐到了何锦年对面的木凳子上。 “为什么不肯入宋家祖籍?”何锦年轻声问道。 灵鸠反问道:“你不是宋家的人,为什么能得到现在的地位?” 何锦年道:“家族出了点内乱,家中有人和宋家祖上有点关系,就来这里避难。” 灵鸠抬眸看了她身后某个地方一眼。 在何锦年说这话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那里有点异动。 一方面也惊讶何锦年真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因为宋祖家对宋小白不好。” 何锦年知道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朝操场看了一眼,轻声道:“雪衣从小就天赋异禀,我知道他早晚会来这里。只是说到不好,是何处不好了?”那双水润的眸子里浮现清澈的疑惑,“如果说不早点把雪衣接过来,是因为要磨练他吧,一步登天并非好事,元清他小时也受了不少的磨难。” 这时候的操场上已经乱作了一团,形成一面倒的局势。 从申兮珮开始,宋雪衣行走在百来个内堂弟子里,每一步必带击飞一人,让人失去战斗力。 地上已经躺了不少痛苦口申吟的内堂弟子,有的直接昏迷了过去,还有些一脸的灰白和恨意。这是因为他们被宋雪衣伤到了丹田,一身的武学内力就这样被打没了。 “快跑啊!”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妄图逃跑。 宋雪衣脚下一踏,以他为中心,地面震动。在那逃跑的内堂弟子前方忽然生出一面硕大的青铜盾牌,挡住了他的去路。 何锦年轻咦了一声,细看发现这不是盾牌,而是一面不知名的植物叶子。 “千年铁树叶。”她一语叫出了这物的身份。 灵鸠看了她一眼,更加确定何锦年的身份不简单,对方似乎也没有刻意要在她面前隐藏的意思。 这个内堂弟子的逃跑去路被挡,后面接二连三想要逃跑的弟子被同样的铁树叶挡住。 一面面突然生长出来千年铁树叶就跟擂台守卫一样,坚守着自己的位置,不让打斗的人离开。 这群内堂弟子们终于慌了,一声声的求饶却没有让宋雪衣有任何的动摇。 宋奇早就后悔了,他不断的穿梭在人群里,躲避被宋雪衣看到的危险。 一人突然和他撞在一起,使得宋奇一时不查,又被脚下不知死活的弟子绊倒。 如果是往日发生这样的乌龙,他一定觉得非常的丢脸。这次摔倒他去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起了被击晕的人。 百人的混战,宋雪衣一定注意不到自己!宋奇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不放心的睁开眼睛一条细缝,查看周围的情况。 细小的眼缝里,宋奇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高在上的人影。 因为由下至上又背着光,宋奇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唯独那双熟悉的冷眸让他胆战心惊的颤抖起来。 “不!不要!”已经顾不上装死人,宋奇瞪大了眼睛,抱住宋雪衣踩下来的鞋子,嘶声喊道:“我爷爷是族中长老,他是内堂的刑事堂主之一,你不能这样对我,否则你也休想好过!”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爆发的力量是强大的,至少拖住了宋雪衣一时,抱得他腿有点疼。 宋明这时候也反映了过来,大声喊道:“宋,宋雪衣,还不快住手!” 听到他声音的宋奇眼里闪过一抹得色。对了!自己在怕什么啊!宋雪衣他绝对不敢杀自己,这里可是宋祖家的内堂,这里不但有宋明还有他爷爷,就凭他初来驾到的宋雪衣,怎么可能敢杀自己! 一开始不就是想明白这一点,才会挑衅他的吗? 宋奇越想越安定下来,瞪着宋雪衣的眼睛也没了绝望恐惧,反而还多了点恶毒的得意。 “还不把你的脚收回去,别以为这事就这样算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宋奇挪动着嘴唇,用只有宋雪衣才听得见的声量警告道。 宋雪衣眉毛轻轻一抖,然后宋奇的手就被震开,鞋底踩在了他的心口。 “唔!”宋奇整个人一震,嘴里流出大量的鲜血,表情还有点茫然。 他不明白宋雪衣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何况,别的人大多都是被打晕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咳咳,你,我,爷爷会为我,报仇,你也……”不是错觉,他是真的要死了。 宋奇眼睛越瞪越大,充满着不甘和绝望怨恨,抬起手想要去抓宋雪衣,最终还是无力垂了下去。 一旁看着的宋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切,目瞪口呆失去了声音。 树下的何锦年轻轻皱眉又松开,呢喃道:“雪衣他经历了很多吧。” “听你之前的话,好像你见过宋小白小时候?”灵鸠收回目光,一边问道一边答:“你觉得宋小白狠?刚刚那人明摆着就是针对宋小白,眼里已经有了杀机。” 何锦年摇头,只应了她前面的问题,“雪衣才几个月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了。”说起这个,她面上就多了点笑意,“又小又干净,特别的漂亮可爱。” 灵鸠抿了抿嘴唇,撇开眸子看宋雪衣。 为毛有点嫉妒的感觉啊,宋小白婴儿期什么的,真想看看啊。 随即,灵鸠想到了一个问题,又转回头看向何锦年,微眯着眼眸隐藏精光,“你的意思是说,宋小白小时候就来过这里?” “嗯。”何锦年道:“当年真叔叔就是天纵之才,有资格来祖家,雪衣就是真叔叔带来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之后就失踪了。” “锦年。”宋明的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何锦年和灵鸠的交谈。 灵鸠不满的朝宋明看去。 宋明并未看她,对何锦年道:“身为掌事师姐,你就这样看着宋雪衣伤害族人,为所欲为!?” 他心中既惊讶又不满,一直以来何锦年都是少话的性子,对他也不假以辞色,怎么对这个百里灵鸠反而话多了。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对族人受难不管不顾。 何锦年看向操场仅剩几个吓破了胆子,哭喊着求饶的内堂弟子,轻皱眉道:“我早劝过,不要去以卵击石。” 宋明强忍着怒火道:“到现在你就说这个?” 何锦年站起来,“计算一下伤亡,让医疗堂的人过来。” 宋明冷声道:“宋雪衣该如何处罚?” 最后的几人也被打伤在地,无力再反抗,千年铁树叶不见,宋雪衣朝这边走来。 宋明察觉到的时候,受惊般的连续避让,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又惊又怒,就好像在看什么害群之马。 宋雪衣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而是在灵鸠和何锦年身上扫视,最后定格在灵鸠的身上。 “宋雪衣以一敌百,从今日起便是人阶内堂弟子首席师兄。”何锦年轻轻一笑。 宋明就等着她处罚宋雪衣,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愣了好几秒才猛的转头看向何锦年,大声道:“锦年,你说什么?” 何锦年好脾气的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胡闹!”宋明厉声道,“你简直是在胡闹!他这是犯规,理应交给刑堂受罚!” 何锦年皱眉,“明叔叔,内堂挑战向来生死由命。” 宋明狡辩,“话是如此,可身为同门同族,有意残害他人性命,这不可饶恕!” 何锦年眼里浮现一丝烦躁,表情疑惑,“元清在内堂的时候,杀害的性命还少么?” 宋明一直呆在内堂,自然知道宋元清当年在内堂的所作所为,出手向来没轻没重,一旦上了擂台,就没把对手当做同族看,只认敌人,因此在他手里死去的弟子真不少。 何锦年见他一时无言,接着问道:“雪衣和元清的天赋相当,为什么你们对他如此苛刻?” 这一点正是何锦年疑惑所在。 在她看来,宋雪衣的天赋了得,单论实力来说已经和宋元清旗鼓相当,这样一个出色的族人,宋家的人不是应该好生培养,把他当宝贝一样护着,就好像对宋元清那样,为什么她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如果说宋奇他们对付宋雪衣,可以理解为年轻人的争强好胜,那么宋明这样的宋家长辈也对宋雪衣充满排斥,这就奇怪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何锦年心想要不要让人去查查。 “宋小白可比宋元清强多了。”灵鸠护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不是比他强,要比过才知道。”何锦年朝她笑道,一侧眸又和宋雪衣清寒的目光对了一瞬。 “噗嗤。”她失笑。 这护宝兽的眼神。 灵鸠诧异的看着她,又看看宋雪衣。你做什么了吗? 宋雪衣低头对她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什么都没做。 这表情又被何锦年捕捉到了,她双肩都抖了抖,对他们道:“首席的令牌我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听她话语的意思,似乎早就想到了宋雪衣会得到这个位置。 “锦年!”宋明在后面不甘心的叫道。 何锦年好似没有听见,继续领着灵鸠他们往前走。 这副态度昂宋明气急,等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影之后,才冷声道:“一个外人,也敢如此嚣张!如果不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主的私生女!”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忽然感觉到浑身一寒,似乎有谁在暗处用极其冰冷的视线扫过自己。 宋明四处环顾,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见鬼了?”他心中的不安不减反增。 这会儿走在山路上的灵鸠的三人。 何锦年指着远处氤氲在云雾之中的山头,对灵鸠和宋雪衣两人道:“你不是说雪衣比元清出色么。在那里有一座登云台,一共十八层,每一层元清都是第一名。” 她的语气含笑,既是在的夸赞宋元清,也是在鼓励宋雪衣。 灵鸠朝那里看着,隐约可以看到点建筑的影子,回头看宋雪衣,“我们比比怎么样?” 原本面无表情的宋雪衣勾起了嘴角,“好。” 本来没有的兴趣,就这么轻易被灵鸠挑了起来。 之后从何锦年那里得到了首席师兄的令牌,那令牌和普通内门弟子的令牌差不多,唯独背面多了首席二字。 听何锦年的话,这块令牌也曾被宋元清得到过。 因为当年的宋元清也是从内门弟子最底层做起。 “人阶弟子都是武者,地阶弟子多是九层武者巅峰,以武淬炼体制,进入先天的武修,天阶弟子则是天生有灵脉,可以修炼的内堂弟子。”有关宋家风云堂的天地人分阶,何锦年也简单的讲了一遍。 “作为人阶内堂弟子的首席,可以观看人阶藏书阁内所有功法秘籍。”这一条福利,是人阶内堂弟子争夺首席的最大原因。 只是对于宋雪衣来说,他更在意丹学。 何锦年听他问起丹方,知无不言的说道:“人阶内堂弟子里并没有人学习炼药,不过医疗堂那边有药田,药材需要内堂贡献换取。如果雪衣想要丹方和炼丹秘籍的话,就快点到地阶去,地阶的藏书阁应该会给雪衣惊喜。” “嗯。”宋雪衣听完后就不再言语。 何锦年明白他逐客的意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笑的抿了抿嘴唇,走了出去。 大约走了半会儿,老妪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小姐,那个宋明太不知好歹,实在该死!” “不必在意。”何锦年淡道。 半响都没有声音,老妪道:“小姐心宽,可以无所谓,可是老妪却看不下去!” 这句话说完,何锦年顿住脚步想要喊住老人,却已经来不及。 她叹了一口气,摇头不再多想。 翌日,宋雪衣以一敌百,轻易夺得内堂人阶弟子首席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不止地阶弟子和天阶弟子的人都知道了,身为宋祖家一家之主的宋戎赫也得到了消息。 “会不会太猖狂了?”给宋戎赫送消息的管家轻声道。 宋戎赫笑道:“没事。”放下情报,对管家道:“皇上那边也不用拦着消息,让他知道无碍。” 管家听令,随后又拿出一条消息出来,“宋明好像得罪了锦年小姐,一身功力被废,性命无忧,看他样子似乎是想讨个公道。” 宋戎赫想也没想道:“别让他吵了今年的安宁。” “是。”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过了半响,管家等宋戎赫中途休息的时候,才再次说道:“昨日一场打斗中,一死十废,其他都受了不小的伤,主要是死的人是宋奇,十个废了的人里面有申家的那位小姐。” 宋戎赫没有说话。 管家也就不再言语。 风云堂的医疗堂里。 由于这次的伤患太多,大多人阶的弟子都被派送了疗伤丹药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依旧留在医疗堂里的唯有个别伤得特别重的人,申兮珮就在其中。 “把我送回去,我要回申家!”申兮珮一醒来就对身边的医师喊道。 医师知晓她的身份不敢怠慢,低声道:“申小姐伤势未愈,暂时不宜移动。” 申兮珮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因为这时候她躺在床榻连动一下都觉得疼不可耐。 “那是派人去通知申家,让爹爹他们来接我!”申兮珮嘶声命令道。 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宋雪衣那一掌把她吓破了胆也让她恨极了,强烈的不安和恨意让她无法安定。 “快去!还不快去!”见医师还想劝,申兮珮大声喊道。 医师被她狰狞的模样吓到了,连忙答应着就往外跑。 “宋雪衣,你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干净简约的房间里只剩下申兮珮一人,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原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看宋雪衣他们的笑话,没有想到自己反而成为他们眼里的笑话。 “你们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天不怕地不怕了吗!”申兮珮发出笑声,冰冷的笑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爹爹不会放过你们,师傅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能以一敌百,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要挑断你们的手脚筋脉,把你们丢进蛇窝里,让你们不得好死!” “一个人白日做梦有意思吗?”干净的声线突如其来,打破了一屋子的阴暗。 床上一脸怨毒之色的申兮珮僵住,满脸惊恐。 ------题外话------ 今日万更,没补成昨日3000,还欠着等补!(握拳) 前两天连续出场了几位萌货,凉意熙(西瓜),赵婉宁(宁宁),水扶柳(13594 300),今日出场的是何锦年(SS~)么么哒~ 求票啦求票啦!后面追的好紧好紧好紧好紧!双手合十,求砸啊求砸! ☆、第103章 心有灵犀的震撼你们 妙龄少女不知道何时出现房间里,无声无息的走到自己的面前。 对方恬淡的笑容落入申兮珮的眼里,就跟恶魔没有任何的区别。 申兮珮想要喊人,却发现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她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眼睛越瞪越大,充满了惊恐和慌乱怨愤警告。交杂了这么多情绪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灵鸠,就好像是在盯着即将袭击自己的凶兽。 面对这样充满排斥和驱逐感的眼神,灵鸠的笑容不变,懒洋洋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知道宋小白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吗。” 申兮珮眼里闪过讽刺,“他不敢。” 这句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申兮珮才发现自己忽然又能够说话了。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高兴,反而脸色发黑。身体明明是自己的,却仿佛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对申兮珮这样高傲的人来说。 灵鸠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闪动着悲悯。 为什么总是有人看不清局势。 庞大家族背景的一往无前,让他们觉得任何问题都可以用家族来解决。 虽然一个庞大的家族背景的确可以做到许多事。 “那你说我敢不敢。”灵鸠好奇的问道。 申兮珮心头暗暗一跳,盯着眼前的美貌少女。一瞬撞入对方眸子,常听人说美人眸若秋水,亮若星辰在最美,她一直当做空谈,却没有想到真的能够见到能用星辰来形容的眸子。 然而,这样一双明亮干净,仿佛无害的眸子主人,却是十足的妖魔。 “来……”人啊! 她的叫声戛然而止,那种无法将话语说出口的憋屈又出现了。 床边的灵鸠悠然的笑着,“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申兮珮几番的张口,配合她威胁的表情,让灵鸠不用去看她的嘴型,就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无非是让自己放了她,如果她有什么损伤,家族不会放过她。 灵鸠欣赏着她的恐惧,然后朝她伸出手。 白嫩纤细的手指落在申兮珮的额头,令她整个人都一颤,好像是被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碰到了。只是她想要躲避也躲不开,她的身体受伤太重,根本就没办法移动。 没等申兮珮再多想些什么,脑海里已经是一片黑暗。 灵鸠对她做的事情就是窥探她的记忆。 昨日的一场打斗里,一死十废百伤,死的人是宋奇,十个被废了的人则是当时叫喧得最厉害,说话最难听的几个。以申兮珮所为,宋雪衣自然不会放过她,之所以留了她一条性命,那可不是他不敢,惧怕她身后的势力,不过是留给灵鸠方便罢了。 伴随着灵鸠强势的窥探,申兮珮的记忆大多都被她看在眼里。 虽然用天眼窥视她的生平也可以,却绝对没有现在这种手段来得详细。 灵鸠主要想看的也不是申兮珮的生平,而是她记忆中接触过的人。 “咦,竟然和自己的师傅还有日爱昧关系。”一边看着,灵鸠一边轻叹,“这师傅好像不止聚灵境那么简单。” 难怪申兮珮那么有恃无恐,这是认定了自己的师傅会为自己出面。 “嗯?这个人!”在申兮珮的记忆忽然听到了某个声音,哪怕并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身影,灵鸠还是一瞬就认出这人的声音。她勾起嘴角,咧嘴而笑,两颗小小的犬牙摩擦着自己的下嘴唇,“果然是申家的人,只是申家怎么单独做出这种事?” 又了是一会儿,把申兮珮的记忆看尽,顺手把今时今日的记忆消除后,灵鸠转身离去。 同时,医师也派人将消息带到了申家。 申兮珮的亲爹申德兴亲自来到了宋家,经过宋戎赫的同意后,亲临了风云堂。 当他看到申兮珮的时候,就见她乖乖的躺在床榻中,嘴角留着唾沫,一脸痴呆。 “这是怎么回事?”申德兴一惊,亲自去检查申兮珮的状况,然后发现她不仅仅是丹田灵海被废,连神智都似乎损伤的厉害,一副呆傻的样子没有了半点的作用。“谁做的?这是谁做的!?” 旁边的医师没有说话。 申德兴怒道:“我要宋家给我个交代!” 其实这一切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宋戎赫得到消息的时候,申德兴已经来到了他的书房。 “赫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那可是我的女儿,我的血脉,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又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申德兴眼里闪动着阴狠,“把宋雪衣交给我吧。” 宋戎赫哪里不知道申德兴的底细。 他和自己完全是个相反,倘若说宋戎赫膝下无子,儿女为零的话,申德兴就是女儿众多,小妾成群。申兮珮不过是个庶女,之所以地位看起来不错,不过是因为她在庶女当中天赋第一,加上还认了个好师傅,可以被家族利用罢了。 若说申德兴真的有多疼爱这个女儿,宋戎赫是绝对不相信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危险的事情都由她来做,无论是宫宴上试探挑衅宋雪衣他们,还是这次的事。 虽然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宋戎赫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对方死咬着要个交代,他也没办法敷衍对方。 “兮珮的事情,我也很感到很痛心。”漂亮话谁都会说,宋戎赫叹了一口气,“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内堂的规矩平幽王也是知道的。他们是按规矩对战,死伤由命,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就把宋雪衣交给你,丢的不只是我宋家的脸,破的还我宋家的规矩。” 申德兴也没想过宋戎赫会那么简单就把宋雪衣交出来,一开始也是想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难道就让佩儿白受苦受难了?”申德兴一脸哀痛不甘。 宋戎赫做出诚恳之色,“兮珮是在我宋家内堂出事,总是还是有我宋家内堂的责任,无论是出于两家的交情,还是出于别的原因,我都会尽全力来治好兮珮。” 这话背后的意思就是说,尽了全力都治不好的话,那你也怪不得我了。申德兴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神色不由的暗沉下来,“不用了,把佩儿继续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是那句话,佩儿的苦不能白受了,既然赫兄要按照规矩办事,我也不跟你讨要宋雪衣,给你赫兄一个面子,只要他宋雪衣负荆请罪,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下跪给我申家道歉,再自废丹田,这事就算了。” 宋戎赫平静道:“平幽王,这要求是不是……” 申德兴打断他,怒道:“佩儿可是毁了,整个人都毁了,我只是要他宋雪衣当面道个歉又如何。何况他是超凡者,又不是普通的武者,废了丹田也不会损害多少,最多身体不如往前罢了。本王已经给了面子,希望赫兄也给本王几分面子才好。” 本王的自称都出来了,宋戎赫知道他意已决。 消息传到灵鸠和宋雪衣这里来的时候,两人正在登云台上。 这登云台一共十八层,层层考验都不同,每一层都有个玉石碑,雕刻着五人的名字。 灵鸠注意到这一层的石碑处雕刻着的就是宋元清的名字,她想这就是所谓的排名榜了吧,就不知道是按什么来计算。 “开始吧?”灵鸠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扬起笑容,“好。” 两人走进登云台的最中央处。 当两人进入登云台的时候,外面的人一个传一个,闹得内堂都闹腾了起来,没多久几乎每个都知道了。 百来个人阶内堂弟子们吃了伤药之后,虽然没能恢复伤势,可是行走无碍。得知宋雪衣和灵鸠去了登云台,他们咬着牙结伙一起聚集在登云台外。 他们一来就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天阶内堂弟子,地阶内堂弟子也不少。 “好多人啊。” “今日来闯登云台的人怎么这么多?” “你傻啊!他们分明都是和我们一样,是来看宋雪衣他们的。” “也不知道宋雪衣他们能登上几层,我等着看他被元清族兄踩在下面!” “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个桃花小仙?” 众人议论纷纷,守在登云台外的中年光头壮汉一声呵斥:“安静!” 这声音震得众人耳朵产生耳鸣,也让糟乱的声音停住了。 “锦年小姐。”光头壮汉看到人群中走来的何锦年。 何锦年对他轻轻一笑,意思是不用在意她。 光头壮汉跟着咧嘴笑了笑,那憨厚的样子和不笑时候的凶悍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人群突然爆发出惊呼声:“变了,变了!排名变了!” 登云台不止是测试自己实力的地方,也是谋取奖励的地方,更是争强好胜的地方。 只要你打破登云台的破关记录,就能够得到相应的奖励。 同时,在登云台外,一旦有人打破了登云台前五的记录,外面就会出现玉石碑的浮影,令外面的人能够得知其中闯关情况。 从宋雪衣和灵鸠进入登云台第一层不到一会儿的时间,第一层的玉石碑浮影就出现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去看,本能的先看下面,发现没有出现灵鸠和宋雪衣他们的名字,接着网上看,最终在宋元清的头上看到了百里灵鸠。 一时之间,整个登云台外就出现一瞬的寂静。 他们都以为应该是宋雪衣和宋元清一争高下,谁知道先给他们震撼的竟然是个女子。 “哈哈,第一层而已,谁过不了啊,她正好擅长这一层吧。”一人干笑的说道。 “没错,没错,第一层而已。也不想想,元清族兄,那可是整整十八层的第一呢。”立刻就有人附和。 “那是因为元清族兄得到第一后就没有再来刷新记录了,也不想想,这记录都是他什么时候得来的。只要元清族兄想的话,随时都能夺回第一。” 众人议论声渐渐越来越多,不过还没有升到高点的时候,第一层的玉石石碑浮影再次出现,这次出现在的名字正是宋雪衣,在灵鸠的下面。 “啧,被一个女子压在下面,真是……”原本是想要说点不好听的话,然而看到宋雪衣的名字却依旧在宋元清的上面,宋元清之下也全是男子,也就是说他们全部都被一个女子给压了。 如果说宋雪衣被压在一个女子名字的下面,那么宋元清他们在更下面又算什么? 因此这话,这人就说不出口了。 “往下面看就是了,我猜他们也就闯得到十层。” “喂!你也对他们太有信心了吧!我猜他们也就五层!” “三层,三层就掉出来!” 在喧哗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天阶内堂弟子最是安静,仿佛根本没有被人群的喧哗影响,只是死死盯着登云台,神色偶尔会出现细微的变化。 这里面最安静淡然的当属何锦年,她微笑的看了一眼那浮现的玉石石碑,右手轻轻抚摸过左右佩戴着玉环。 看来早先挑选好的东西又可以给出去了。 时间渐渐的过去,从第一层的玉石碑浮影出现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第二次的石碑浮影又出现了。这回先出现的是宋雪衣的名字,然而还没等他的石碑浮影消失便再一次的清晰,正如所有人所料的那样,在宋雪衣的名字下面出现灵鸠的名字。 宋元清的名字可怜的再次被他们两人压在下面。 这回又是一阵自我安慰,又或者是刻意排斥的评价响起。 依旧不到半刻钟,第三层的玉石碑浮影出现,先出现的是灵鸠的名字,后面是宋雪衣,宋元清被压在第三。 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少了不少。 几分钟后,第四层,灵鸠当先,宋雪衣在后,宋元清第三。 众人张开嘴巴,哑然无言,唯有几个死鸭子嘴硬的还在叫喧。 第五层,宋雪衣当先,灵鸠第二,宋元清第三。 第六层,灵鸠当先,宋雪衣第二,宋元清第三。 第七层,灵鸠当先,宋雪衣第二,宋元清第三。 这样的节奏一直保持到第十二层,他们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他们难道想一天把登云台十八层都闯完吗?”一个人声音发哑的说道。 所有人听到他的话语都是心头一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却觉得实在太疯狂。 哪怕是当年的宋元清,也是一个年纪闯一次,花了数年的时间才闯完了登云台。 “你们也不想想,元清族兄闯第一层的时候才七岁,他们都多大了,能比的吗?”地阶内堂弟子里面一个女子不甘心说道。 “可是他夺得第一的时候,却不是七岁。”天阶内堂弟子里面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反驳。 地阶内堂女弟子见到他的身份,闻言不满也不敢反驳他。 这时候登云台内的十二层。 灵鸠看着眼前熟悉的人。 对方容颜美妙,却面无表情,身穿着一袭黑色紧身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漂亮身形,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夜里盛开的紫色睡莲,静静的绽放,充满着神秘和未知。 未知就代表着危险。 灵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副打扮的“自己”。 没错,就是自己。 在她面前站着的黑衣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唯独不同的就是一身的打扮和气质了。 这个登云台实在给了她惊喜,没有想到宋祖家的内堂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从她进入登云台的第一层,看到的就是一个虚幻的人,使用简单的招式都充满着熟悉感,分明就是她用过的简单术法,却又有着些许的不同。 这样的小儿科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没一会儿就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和第一层一样,依旧是个虚幻的人,却比第一层凝结了点,用的招式更多变了点,对于她来说依旧熟悉,再次简单的度过。 第三层的人已经朦胧中可以看到衣物,手里拿着棍子,用的是棍法。第四层的人长发可见,用的是剑。第五层有了人的大概样子,五官不清,用的是刀。第六层……第七层…… 每一层她的对手都是个人,用的兵器都不一样,连招式也在不断的变化和精妙,并且好像知道了自己会使用什么样的招式,比之前都要难对付。 到了第十层的时候,她面前的人已经清晰可见,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样。只是第十层的她一袭白衣,一身温润的气息,和她相同又不同,用的是灵术。 灵术有自己的影子,又已经摆脱自己的影子,反而次次好像知道自己的躲闪规律和知道自己会用什么术法,打得让人憋屈却又别有意思,让人受益匪浅。 第十一层的‘自己’换上了蓝衣,一身怪力吓人,一拳打在地上犹如火山爆发,让灵鸠都感到吃惊,把术法丢上去,对方都能以力破之,真是把力拔山河,一力破万法的精髓都打出来了。 只是这登云台显然有记忆她招式的能力,也有复制她招式的能力,但是有些独一无法的法门还是做不到。例如她用的符火,对方也能做,本质分明和自己不同。 最终,十一层还是没有挡住灵鸠的去路。 十二层,一袭黑衣的女子看起来有着无以伦比的绝丽和冷漠。 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一动不动的和灵鸠对视着,仿佛没有生命的精美雕像。在灵鸠看来,却更像是伺机而动的狩猎者。 “这次会是什么?”灵鸠舔了舔嘴唇,有点期待的自言自语,“看打扮好像是暗杀者之类的吧。修为也提醒到了聚灵境了。这还是第十二层而已,看来这登云台还真有点难度。” 在灵鸠说话的时候,对面的黑衣女子动了。 她的身影一闪,眨眼消失不见。 当灵鸠察觉到异样,笑着朝身后一击打去,却仿佛打中空气的感觉让她笑容微微一变。 她没有回头,余光看见黑色的身影如烟雾般的消散,右边一柄尖刀出现,即将刺到自己的颈项。 这一刻,灵鸠身体灵活的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闪过这个尖刀,反手一道符火打去。 黑影被打中再次消失,没等灵鸠反应,之后在她身后被她一拳打散的黑影似乎在凝结。 “靠!”短短时间,对方展现出来的诡异绝学让灵鸠也不由的瞪了瞪眼睛,随即而来的则是浓郁的战意和兴趣。“如果能把这套绝学搞到手的话,绝对是杀人越货逃命的好底牌啊!” 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灵鸠手背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伴随着时间的过去,灵鸠的额头也冒出了点汗水,“以前遇到的那些暗杀和她相比,完全就是天和地啊。” 明明杀手只是聚灵境初期,却可以逼得灵鸠几次差点被一击致命。 当然,这也是因为灵鸠没有用出底牌。可就算没用底牌,单论修为灵力的压制,也足以压了对方一头,却还和对方纠缠了这么久,足以看出对方运用绝学的技巧比她厉害不止一点。 最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绝学完全是杀人的绝学,没有任何的花俏,只有最简单凛冽的杀招。每次行走都是最有利的地方,每次出招必定是雷霆一击,让人一点都不能放松,稍微有一点松懈的话,就会万劫不复。 “真好啊。”灵鸠不急着过这一层,反而想好好的研究对方的身法和绝学。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聚灵境初期压得这么厉害,不用底牌打得这么艰难又紧张的一战,并不是完全被对反压制,不用底牌就会死,而是必须谨慎再谨慎,只要不露出破绽就有生机。 这种训练真是太好了,灵鸠这么觉得。 她不急,同在十二层的宋雪衣,心有灵犀的和她起了一样的心思,同样不急。 登云台外的聚集围观的内堂弟子们可急死了。 因为这次宋雪衣和灵鸠两人在第十二层呆得太久了。 根据他们所熟悉的情报来看,第十二层是最容易将人踢出来的一层,一般都是进去不到几秒就会回来,被人问起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一般被踢出来的人也说不清楚,根据内堂的规矩也不能说。 “无论是难度还是收益,十二层才是第一,十八层也无法相比。”何锦年抬头看着登云台,眼里露出欣慰的笑意,“你们一次就发现了吗。” “宋雪衣何在?”一声严肃的声音突如其来。 围绕在登云台处的内堂弟子们都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他们熟悉的宋居图,正是当初送宋雪衣和灵鸠来到内堂的家主亲信。 “他们在登云台里。”人群里见宋居图脸色不佳,立刻喊道。 宋居图皱眉看着登云台,然后发现人群中的何锦年。 何锦年也看到了他,主动问道:“图叔找雪衣他们有什么事吗?” 宋居图看了眼在场个个露出好奇之色的内堂弟子们,并没有说清,“为昨日打斗一事。” 何锦年秀眉轻轻皱了下。 明明是一件简单事情,为什么宋家的人一而再的来找雪衣。 看宋居图的神情也不像有好事发生。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问,淡淡道:“雪衣他们闯到了十二层。” 宋居图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没记错的话,昨日宋雪衣他们并没有来闯登云台,也就是说他们是今天开始闯关,到现在就已经闯到了十二层么。 这样的天赋和实力,着实让人吃惊。 何锦年见他脸色吃惊,却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心中对雪衣和宋家的关系问题,越发觉得疑惑不解。 宋居图没有见到宋雪衣,也也跟着呆在这登云台外,等着灵鸠他们出现。 这一等,却是从中午一直到日落下山。 内堂弟子里没有任何一人提起要去用晚膳的,每个人都自然的等着结果。 地阶内堂弟子中曾维护过宋元清的女弟子哼笑道:“这都多久了,就算他们过了,也只能被元清族兄压一头,估计连前五都上不去,好运到头了吧。” “没错!估计他们都在里面垂死挣扎呢!” “哎,到底不是能和元清族兄相比的。” “我看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层都悬。” 一个人起头,越来越多人开口奚落。 何锦年听着他们的话,神色清淡。宋居图则挪动着嘴唇,却并没有说话。 一阵光华忽然浮现,惊得众人的议论声忽止,瞪大了眼睛盯着登云台。 原本还以为是玉石碑要出现,谁知道出现的却是宋雪衣和灵鸠两人。 他们一同在登云台的门口出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笑了出声。 这份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毕竟一个倾城绝色已是 ,两个站在一起,那威力着实让人难以抵抗。 “快看!快看!他们没过!第十二层,他们没有过!”人群中传来大叫声。 众人齐齐回神,这才想起来宋雪衣和灵鸠才登云台的门口出现,那就是没有创过关的征兆啊。 “哈哈哈哈,不过如此!还以为多厉害呢!” “没错,他们也就只能跟元清族兄小时候比比罢了。” 众人的嗤笑声不断的响起,落入灵鸠和宋雪衣的耳朵里,完全是过耳云烟。 宋雪衣一个眼神扫过去,一群人阶的内堂弟子顿时就跟被卡住脖子的鸭子般,脸庞张红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们身上的伤痛还在,又怎么会忘记宋雪衣的可怕。 见没有了吵闹的声音,宋雪衣才拉着灵鸠往外走。 两人所过之处,众人都不自觉的放开道路。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闯过十一层吗。”地阶女弟子哼道 “有什么了不起,你去闯过去了再说。”天阶中一个女子反驳她。 地阶女弟子脸色顿时红了。 何锦年没有理会他们的喧哗,随着灵鸠他们两人而去。 宋居图也想起来自己要办的正事,紧随他们之后。 “已经领悟了吗?”何锦年走到两人身边,轻声问道。 灵鸠和宋雪衣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灵鸠应道:“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是还没有完全。 何锦年笑道:“为什么不多呆会?”其实她好奇的是两人的默契,竟然同时出现在登云台门口。难道说是一开始就说了好了? 因为登云台里是没办法向里外的传播信息的。 灵鸠坦然道:“因为到吃下午饭的时间了。” 这个答案让何锦年一怔,转头去看宋雪衣。 对方正朝灵鸠温柔笑着。 这是无声的默认了。 “噗嗤。”何锦年笑了。 后面同样听到原因的宋居图则一脸无语和不信。 今日晚膳多了两个不速之客,灵鸠没什么所谓,何锦年则对宋居图道:“万事在膳后再说吧。” 宋居图无奈的点了点头。 灵鸠眼珠子转动两圈。连宋戎赫的亲信,不但对她恭恭敬敬,还很听话么。 当他们正在用膳的时候,两人用了半日时间,闯过登云台十一层,最终在十二层止步的消息也毫不意外的传了出去。 宋戎赫得知消息的时候,特地询问了传消息的管家:“每一层花费了多少时间?” 管家心叹家主的敏锐,如实的说道:“前十一层花费的时间都极短,取代了元清少爷的位置,唯独在十二层这里停留了足足两个时辰。” “好。”宋戎赫笑容带着赞赏以及别的一点味道。 管家又低声道:“根据观察,锦年小姐似乎对雪衣少爷他们很亲近。” 宋戎赫沉默了半响,然后笑道:“随她吧。” 宋元清得知这条消息的时,正是准备再次带兵出征的时候。 院子里,宋戎贤和申娧雅都都在他的身边。 得知消息后,两人脸色齐齐一变,申娧雅很快露出笑容,对宋元清道:“他们也就这点本事,十一层算什么,元清可是闯过了十八层。至于那个第一,只要元清想,随时都可以夺回来。” 宋戎贤也跟着笑道:“夫人说的没错。元清啊,你不必为这等只能灿烂一时的萤火之光烦心。” 宋元清平静道:“他宋雪衣成长的快,我也不慢,为何要烦心。” 宋戎贤和申娧雅都仔细看他的脸色,见他不像是说假话,才安下心来。 然后,宋元清又道:“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的事,爹娘不必再操心,他们是我的对手,我自己会处理。” “这叫什么话!”宋戎贤皱眉。 宋元清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仿佛潜藏着某种远古凶神,“强不畏强,他越强,才有资格做我对手。” 不等两人反应,宋元清已经转身离去。 他明日就要离开宋家,远走战场历生死建军功。 宋雪衣,当你还在家族学习我当年所学。 我已经足以和各州强者对峙,比武斗智。 从起步,我就赢了你。 宋元清目视前方,眼里是恒久不变的自信自傲。 ------题外话------ 昨天发完文被通知出版稿子不过,要重新修改章节段数,弄到早上才睡觉,然后果然时间不够万更了。(这是又欠了2000,合上之前的就是5000,好吧!相信我,本月一定会还的!) 然后很感谢大家的月票支持,每一位愿意将手里月票咋给黑萌的亲,都是真爱!看到一部分亲亲都是5张10张的投,觉得一个月看书未必看这么多,是专门为咱刷出来的吗(容我自恋一下)?真的万分感谢!么么哒! 再然后……好吧,还是求月票,因为后面真的很紧,是很紧,很紧,紧…… ☆、第104章 雪衣:王战吧 宋元清不知道,他前脚刚刚走出宋家的大门,他的亲爹亲娘就开始商量着除去宋雪衣的大计。 这次宋元清离去的时候,溯雪城依旧热闹非凡,百姓们就好像坚信他一定能够大胜仗一样,欢呼声非常的厉害。 云莫染并没有亲自送他离去,毕竟他贵为云皇,一次亲自迎接大胜归来的他已经属于恩典,再亲自送他离去的话,反倒会被人看不起,又君巴结着臣子的嫌疑。 秋风瑟瑟,即将入冬之际,宋云清骑着拥有者兽血的马,不急不缓的离去,留下一地绝尘。 眼看着宋元清的身影消失在溯雪城门外,宋戎贤转身就走了。 他并没有回去宋家大院,脚下生风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他来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山林内。山林里种满了常青树,哪怕是在秋日也不会显得凋零。 所谓一花一叶一世界,这树林内实则布满了阵法,一般人进来不知不觉就会迷失在里面。 这阵法自然挡不住早已知道窍门的宋戎贤,没多久他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一片竹林内。竹林青郁,隐约可见里面的小座竹楼,小楼外面还有水车滚动着吃糖水,边上的还有小菜田。 这一幕给人看在眼里,有一种世外高人隐居的感觉。 事实上,这里的确是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所隐居的人就是宋戎贤的父亲。 当宋戎贤走到竹楼前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灰衣老人走出来,他手里拿着锄头和竹篮子,一脸和善的笑容,很能让人一眼生起好感。 “爹。”然而面对这个看起来很慈善的老人,宋戎贤却表现得非常的尊敬,不敢又丝毫的怠慢,隐约还能看到他这份尊敬中透着几分的恐惧。 老人就是宋泰华。 “嗯?今日怎么有时间来陪老头子吃饭?”宋泰华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宋戎贤挪动着嘴唇,开门见山道:“儿子这次来,是有一事求助父亲。” 宋泰华好像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去菜园子挖着青菜,一边抱怨道:“比起你,老头子还是更喜欢元儿。说起来元儿哪里去了?既然要过来,怎么不把他一起带过来见见老头子?” 宋戎贤知道他一直喜欢元清,自然不会和自己的儿子吃醋。反而非常的高兴宋泰华子这份在意宋元清的心,顺着他的话接道:“儿子这次来所为的就是元清。” “哦?”果然,比起自家的儿子,宋泰华更在意是自己一向出色的孙子。 这时候他已经挖好了青菜,放进篮子里转身往竹楼后面走,“你在这里等着。” 宋戎贤不敢拒绝,大约等了没到半个时辰,宋泰华就端着两盘菜肴走了过来,坐在外面的竹子编制的摇椅,把菜肴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说吧,又惹了什么祸事?” 宋戎贤自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只是依旧不敢反驳自家的老子,立马说道:“当年的那个孩子回来了!” “当年的孩子?”宋泰华太久没有管家族里的事,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宋戎贤说的是谁。 宋戎贤道:“宋雪衣!” 宋泰华依旧不知道,眉头皱了皱。 宋戎贤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更快的说道:“就是宋和真的儿子。” 比起宋雪衣这个陌生的名字,很明显宋和真的名字更能够勾起宋泰华的记忆。 当年来到祖家的宋和真,可是比祖家的天才都要厉害太多,一度搅起千层浪。 忽然想起来什么,宋泰华的面色变了变,却不像宋戎贤那么紧张,依旧很沉静,“他还没死?” “何止是没死。”宋戎贤一脸的冷意,把宋雪衣最近做的事情都说给了宋泰华听,最后总结道:“他现在的实力怕是已经到了聚灵境。” 一说起来这个,宋戎贤脸色更加难看。 要知道他自己也就达到生灵境的入门而已,宋雪衣小小年纪却足足高他一个境界。 他可以为自己儿子超越自己感到欣慰高兴,可换成别人的话,唯有不满和嫉妒。 “你怎么判断他有聚灵境的修为?”宋泰华问道。 宋戎贤道:“这是元清说的,元清和他打过一次,中途停止了。”顿了顿,语气有点不甘,“按元清的说法,中断的那场交手是平局。” 宋泰华脸色沉了下来,眼里的波动情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桌子上的青菜渐渐才冷却。 “父亲?”沉默了半响,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宋戎贤。 宋泰华抬头看向他,“你这次来是想让老头子出手。” “是。”宋戎贤一脸的为难,“按照元清自己的意思,他想要和宋雪衣公平竞争,可是他性子一向傲气,倘若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怕……” 宋泰华闻言反而笑了,“不愧是我宋泰华的孙子,要的就是这份魄力。” “只是父亲!”宋戎贤一听就有点慌了,连忙道:“您不知道宋雪衣的本事,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得到让人心惊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炼药师,已经可以炼灵丹,还有他的体质也很特殊,竟然可以无视丹药副作用!”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宋泰华也不由的瞪眼。这样的天赋,单是听着就很逆天。 宋戎贤就怕他不当一回事,再接再厉道:“如果是单打独斗,宋雪衣自然不可能是元清的对手,可他要是用灵丹耗呢?更甚者,父亲也知道炼药师的本事,万一他偷偷以灵丹请高手出手,暗中偷袭元清,又或者用灵丹暗中害元清的修为?” 见宋泰华没有说话,宋戎贤叹了一口气,“儿子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可是一切都是因为元清不能出事啊,他可是我们元清崛起的希望!父亲也知道元清的傲性,他要是知道我们当年做的事情,又被宋雪衣用阴谋诡计打败的话,这份强者之心蒙尘的话,可怎么办啊。” “哼!”宋泰华突然冷哼一声。 宋戎贤整个人一震,然后吐出来一口血。 宋泰华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老头子出手罢了。”他做起来,目光如炬,让人无法把他和无害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当年要不然你们胡作非为,岂会有这么多麻烦。他宋雪衣如今的年纪应该就和元儿差不多吧,小小年纪就能够炼制灵丹的炼药师,这对家族的作用有多大你可知?” “是,是儿子的错!”宋戎贤一巴掌自己打在自己的脸上,毫不犹豫的说道:“只是错事已经造成,儿子现在能够做的就是保住元清,让他一路安泰,带领宋家走向巅峰!” 宋泰华皱眉道:“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难道不能留下宋雪衣,让他辅助元儿?” 宋戎贤无奈道:“根据儿子的观察,那宋雪衣对我们祖家有怨啊。要不然也不会拒绝进去祖籍,拒绝宋戎赫送上门的绝学了。这让儿子忍不住想,他会不会已经查到了点什么,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还活着才对,可是他活了,还来到了这里。” 宋泰华眼里的情绪不断的变化,使得他原本看起来慈善的脸也渐渐的冷却下来,最后他垂下眸子,慢慢的说道:“如果你说的不错,那宋雪衣的确是个祸害,不得不除。只是倘若你猜测有误,一个炼药师又是个修炼天赋决定的天才,这对家族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听父亲的意思,还是想留下宋雪衣的?这可怎么行!宋戎贤见不得一点妨碍到宋元清的阻碍,他又想说话的时候,已经被宋泰华打断,“这事情我自有决断,我会出山亲自去查探宋雪衣的品性,倘若他真的有危害性的话,我会亲手处决了他。” “父亲打算怎么去看?”宋戎贤问道。 宋泰华淡道:“这点你不用管。” 宋戎贤不敢再问。 这次的交谈结果并不让宋戎贤满意,但是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他无声无息走出竹林和常青树林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申家以及内堂刑堂。 宋雪衣这么嚣张,看不下去的可不止自己一人而已。宋戎贤想着,只要宋雪衣得罪的人越多,到时候怕是不用父亲亲自出手,宋雪衣自己也要埋葬了自己。 宋雪衣和灵鸠昨日闯入登云台十二层,之后出了登云台的事情自然也传入了申家。 申德兴等着宋雪衣亲自过来道歉受惩,谁知道他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宋雪衣,今时今日心情自然不好,怒火也更加的浓厚。 他却不知道,昨日灵鸠和宋雪衣从宋居图那里得到消息后,相同的反应都是无视。 莫说自废丹田了,说什么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给他申家道歉? 这种梦话,灵鸠表示,他们当然不会去在意了。 这日,两人再次来到了登云台。 守着登云台的光头汉子看到两人后,对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回得到消息来围观的内堂弟子依旧不少。 登云台十二层,依旧是那黑衣的女子,她身法诡异多变,仿佛黑暗的王者,所有影子都是她灵魂的载体,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死她的本体。 这一次,宋雪衣和灵鸠两人再次默契的到中午时间出现登云台门口。 内堂弟子们见他们第二次竟然还没有通过,先是一阵的寂静,紧接着零星出现嘲讽。 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相比起嘲讽他们没有通过十二层,他们最真正的反应,反而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还不能通过十二层。 这份复杂的心情,让他们喉咙好像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昨日何锦年就把闯关登云台的奖励带来交给两人,只是没有想到她选取的奖励被两人拒绝,听灵鸠的意思是:他们不缺法器灵器。 之前在放逐之地,有着众人给予的资源,灵鸠可是炼制了不少灵器。虽然大多都交给了放逐之地的人,可自己留下的也不少,平日里也很少用。 何锦年并没有问他们原因,只问他们需要什么。 灵鸠想了想,告诉她需要草木珍宝,无论是草药还是特殊的灵木,如果没有的话,单纯的灵石灵玉也可以。 今日中午,何锦年就带着自己特地选好的奖励走向灵鸠和宋雪衣居住的地方。 路上碰见她的内堂弟子都自觉的停下来,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师姐,外门弟子则称呼一声锦年小姐。 面对每个人的问候,何锦年都会轻轻点头作为回应,不算亲近也不倨傲。 等到周围已经碰不到什么人的时候,何锦年的身边传来老妪迟疑的声音,“小姐,您是不是对宋雪衣太好了?” “好吗。”何锦年轻笑,“你眼里的好,不过是给他们几件好东西。” 老妪反驳道:“不止是如此,小姐处处为他们着想,对他们可比别人上心多了。” 何锦年浅笑不答。 过了半响,才说道:“见过雪衣对灵鸠的好,我都不敢说对他们好了。” 老妪想要反驳,脑海里却浮现出宋雪衣和灵鸠的相处,一时竟然找不到话语反驳。 最后干巴巴的说道:“他们能得小姐的上心就是无上的荣幸。” 何锦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和老妪争论这个问题。反正在老妪的心里,她是千般好万般好,把身份看得太重。 没多久,她就来到了灵鸠两人居住之地。正好用完午膳的两人也看到了她的到来。 “你们看看这个怎么样。”何锦年把手里的玉盒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玉盒出现,灵鸠就发现这玉盒和普通灵玉不相同,显然更加高级一点。 她看了看何锦年,心里明白闯登云台的奖励,只怕都是规定好的,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在,才容许他们有挑选的机会。 宋雪衣将玉盒打开。 在玉盒子里面分了几个隔层,一共四个小框框,里面放着四种豆子也是种子。 何锦年解释道:“这四个都是灵药种子。” 没等她说完,灵鸠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的欣喜非常的明显,一双眼眸都完成了月牙儿,晶亮的眸子散发出来的光彩,有点闪耀过头的感觉,虽然收敛的也很快。 何锦年一怔,然后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无论是谁,只要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收礼的人承认,都会非常高兴满足。 宋雪衣也注意到了灵鸠的变化,抬头对何锦年道:“多谢。” 何锦年被他的声音唤醒,讶异的看向宋雪衣,紧接着就悟了。 原来只要讨了灵鸠高兴就能让他高兴。 要知道,之前宋雪衣极少主动和她说话,甚至可以说一次都没有。 “不用。”何锦年笑道:“我看你们差不多要闯过十二层了吧。” 灵鸠没有隐瞒她,耸了耸肩,“本来今天上午就能过了。” 何锦年道:“这么想抢夺第一吗?” “说好了要和他比一比。”灵鸠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笑而不语,其实前面几层已经是灵鸠胜的多了。 灵鸠又道:“而且,压着那个什么宋元清也挺爽的。” 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何锦年见此又笑了下,“待你们闯过十八层,奖励会更好。” 提起奖励,灵鸠又把目光放放在了灵玉盒子里面的灵药种子上。 问她见到它们这么高兴,因为在看到它们的时候,灵鸠忽然发现自己的神棍功法终于有了突破。 撒豆成兵! 这个灵术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能够做到。 只是一般的豆子想要成为神兵显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成了,也是靠施法者庞大的灵力幻化成的虚影。 眼前看起如同豆子,又似果核,实则为灵药种子,它们一出现灵鸠的眼前的时候,她脑海里自然就亮起了光,让她知道眼前的四种灵药种子可以辅助她完成这个术法。 一想到豆子一撒,千军万马。 灵鸠又忍不住笑了。 这绝对是一门足以震撼世人,且举世难寻的术法。 至少她至今为止还没有在下界听说过这么有威力的术法,见过的大多术法也都是小范围的攻击。 当然了,现实中不可能如她想得那么圆满。不单单是因为何锦年送的这种品质的灵药种子难寻,还有就是她的灵力也支撑不了她一次挥洒千军。 但是人必须有目标,灵鸠想自己早晚有一日,一定能够做到今天想到的情景。 在灵鸠构思美好未来的时候,宋居图又来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是因为申德兴。 “家主有令,请雪衣少爷走一趟。” 宋雪衣要走,灵鸠没有一起的道理。 宋居图见跟着的宋居图,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看到何锦年也跟来上来,脸色有点变化。 四人一起来到风云堂的堂主院,路过最初见到的练武场,也是宋雪衣以一敌百的场地,一群内堂人阶弟子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探究。 四人还没有进堂主院大厅,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风力朝宋雪衣袭来。 四人中唯独宋居图被吓了一跳。 宋雪衣没有任何动作,到他面前的风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居图还以为是大厅里的人故意吓唬它他们,这风力并没有任何的威力,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嗤笑道:“有点本事,难怪胆子那么大!” 这时候,四人已经走进去了大厅,看到里面的情况。 在大厅里,铺着不知名凶兽皮毛的地毯上站着两人。 一个身穿灰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转头看向宋雪衣他们,眼神凶狠又高高在上。另外一人是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老者,为什么知道他是老者?因为他露出来的脖子和手皮肤都显得有点松弛。 除了他们两人外,大厅里还坐着两人。 最上面坐着的是他们认识的仁晅王宋戎赫,下面还有坐着个穿着白袍子的老人。 老人面容慈善,看向他们的时候也露出笑容,让整个大厅的气氛也温和了不少。 之前趁着灵鸠他们一进门就出手的人就身穿灰蓝袍子的中年男人。 宋戎赫介绍道:“这位就是申兮珮的父亲,当今的平幽王。这是内堂的刑堂副堂主,也是宋奇的亲爷爷,宋兴寒。”至于坐在下方的白袍老人,他并没有介绍。 那白袍老人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应该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 一个申兮珮,一个宋奇。 这两人,一个痴,一个死。 如今他们的长辈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可想而知。 “宋戎赫,我之前提出的条件是看在两家的情谊上,可是这狂妄的小子不答应,那么也怪不得我无情了。”申德兴开门见山的说道。 宋戎赫看向宋雪衣,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何锦年一眼,对宋雪衣道:“给平幽王道个歉。” 没等宋雪衣开口说话,申德兴已经不高兴的打断,“只是普通一个道歉就想要抵我女儿一命?我申家的人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然后转身冷冷的看着宋雪衣,“要道歉,可以!脱掉衣物,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负荆请罪!别说我不给你宋家的面子,既然昨日他什么都没做,毫无诚意,这道歉也不可能像我之前说的那么简单,我不仅仅要你自废丹田,还要自断一臂。” 宋戎赫道:“平幽王,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申德兴怒道:“相比起我女的惨状,不过是要他一只手臂算得了什么!” 宋戎赫看向宋雪衣他们,叹了一口气,说道:“雪衣,你到底还没有入宋家的祖籍族谱,这事我不能管的太深,你自己决定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引诱宋雪衣入祖家族谱,还是不想多管闲事,要把宋雪衣放弃了。 气氛一下沉静,就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德兴啊,雪衣他到底是个炼药师,你要他的一只手,等于是废了他的天赋,这可不行。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这条就算了吧。” 申德兴微瞪着眼睛,看向那白衣的老人,面色不断的变换,心里有点不明白老人的意思,最后还是一咬牙,不甘心道:“既然老爷子都开口了,这面子后辈自然得给,就按老爷子说的办吧。不过,我要他宋雪衣照顾我女一辈子。” 白衣老人看了宋雪衣一眼,笑道:“如果兮珮真的是雪衣打伤,照顾她一辈子也说得过去。” 两人谈妥了自后,申德兴就抬头看向宋雪衣,似乎在等着他认错照办,眼神森冷阴狠。 只要宋雪衣真的这样做了,对他的天赋的损害并不大,不过对他的自信心和心境绝对有很大的影响。一旦他屈服了,就等于败了,一旦败了,往后的强者道路也一定走的很不顺,再也没办法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打压宋雪衣的自信,碾碎他的强者之心,销毁他的逆天之路。 然而无论是宋雪衣还是灵鸠,两人都毫无所动。 宋雪衣没有表情,灵鸠则没有掩饰自己嘴角的嘲讽。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童言无忌,装傻充愣。但是如今已经有了足够实力的她,也已经不需要在伪装点什么。 “让宋小白照顾别的女人一辈子,你们问过我了吗。”灵鸠扬声道。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响起,自然的落在她的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申德兴呵斥。 一记耳光落在申德兴的脸上。 这耳光来得太突然,无论是申德兴本人还是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坐在旁边的白衣老人有所觉,却也来不及阻止,也可以说他并没有打算阻止。 响亮的拍肉声,申德兴愣了好几秒,然后整个身躯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涨红。 随着这短暂的几秒过去,他一边的脸庞也迅速的肿了起来。 “呸。”一颗被打掉的牙,被申德兴吐出来。 白色的牙带着血色的唾沫,落在不知名的兽皮地毯上。 气氛一下沉到了谷底,谁也没有说话,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 “雪衣!”最终,还是宋戎赫打破了沉静。 他的脸色有惊讶也有严肃以及一抹责备,这份复杂感情不像是伪装。 只是他刚刚叫完宋雪衣的名字,和他抬起的目光对上,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站在大堂中央的申德兴似乎才回神,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宋雪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般,嘴唇慢慢的张开。 宋雪衣冷淡的话语却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王战吧。” 王战吧。 王战吧? 王战吧! 三个字,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又是惊涛骇浪。 “呵,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提王战。”过了好一会,申德兴才嗤笑道。 “雪衣,不要胡闹!”宋戎赫也大声说道。 白衣老人笑道:“同为一国栋梁,何必闹到这等地步。” 一人一句,却没有影响到宋雪衣丝毫,也没有让他的表情有半点的变化。 宋戎赫等人看出他心意已决,申德兴大声道:“王战岂是你说王战就能王战,就凭自己被封了个无权无势的王位就想和本王对抗?本王告诉你,这王战本王拒绝。”转头看向宋戎赫,“仁晅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此子实在是太狂妄嚣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给你宋家带来无尽的麻烦,倒不如让本王来给你清理门户。” 宋戎赫眉头一皱。 申德兴又对宋雪衣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想跟本王王战,等你体会到千年家族打压追杀的滋味再说吧。”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从宋雪衣那双澄澈又清寒的眸子里看到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东西,仿佛在那片澄澈如湖的镜面下,潜藏着世间最凶残的血腥。 申德兴浑身一颤,心底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惧意。 他差点以为宋雪衣会在这里出手,取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他行吗? 宋戎赫不会让他这么做,坐在那里的老爷子也不会让他这么走。 申德兴深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冷静下来。 面对他们的逼视和逼迫。 宋雪衣只说了一句话,“我会请皇上下旨王战。” 整个大堂里的宋戎赫等人都因为他一句话愣住,脸色微变。 因为宋雪衣的话语实在一针见血。 虽然皇族和各大家族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互相都防备着,尤其是这几年,几大家族都蠢蠢欲动,云莫染也有打压制衡他们的心思,只是碍于各大家族实力增长的太快,尤其是宋家和申家,让他这个皇帝做起事来都只能暗中小心操作。 宋雪衣送上门去搅乱宋家和申家的关系,还可以消耗两家的实力。 云莫染又岂会不答应! 他根本就是看透了一切! “雪衣不可。”宋戎赫开口道。 “你敢!”申德兴故作凶狠的威胁,“你以为云皇会任由你胡闹吗?” 白衣老人也失去了笑容,“雪衣,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然而,面对他们的或红脸或白脸。 宋雪衣的反应是拉着灵鸠,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大堂。 ------题外话------ 目前月票第六,大家好给力!希望保持住!求不被超!求月票!求抱养~!大么么么么! 王战吧! 胆敢嚣张,剥你王位!~\(≧▽≦)/~ (说到更新时间,咱都是写到这个点,实在没办法,亲亲就今天更新放明天看吧!么么,我这是欠了7000了啊~(⊙o⊙)!记住记住~!) ☆、第105章 灵鸠:我后悔了 所谓王战。 这是朔云州云国王族才能够申请的战斗。 王战一开,生死由命。 两个战斗的人必须都有王位,赌上自己的所有。 除非有着不能缓解的仇恨,王族一般不会王战,因为这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大。 宋雪衣放下话后就走得不带一片云彩,留下宋戎赫他们面面相窥,面色阴沉。 宋戎赫道:“我会劝他。” 申德兴嘴唇不断的挪动,想要说些狠话,却发现满肚子的怨气都没办法发泄。最后一甩袖子,冷声哼道:“最好如此。”临走前看了白衣老人一眼,眼神之中意味深长。 大堂里只剩下三人,宋戎赫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兴寒道:“你也先回去吧。” 宋兴寒来这里就是为了借助申德兴的威慑,给自己孙子也讨回公道,看宋雪衣吃瘪受罚。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对宋戎赫行了一礼后,又对白衣老人恭敬的弯下上半身,才走出了大堂。 “大伯,你看这事?”宋戎赫对剩下的白衣老人问道。 这白衣老人是宋戎赫的大伯,也就是宋戎贤的父亲,宋泰华。 宋泰华又恢复了一脸的和善模样,笑道:“年轻人就是冲动,你可要好好劝雪衣。我已经老了,这次来也是听说族里又出了一个天才,就顺路过来看看,这宋家啊,还是要靠戎赫你多操心了。”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管这事。 宋戎赫面上也露出笑容,“大伯说笑了,我会处理好。” 宋泰华点点头,站起身来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走了。 大堂里只剩下宋戎赫一人后,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散,一脸冷漠。 顺路过来看看?宋戎赫自然不会相信宋泰华的话。别看这么多年来,宋泰华都隐居不出,可是他留在宋家的势力一点都没有减少,只要他一出山,随便一声令下就有一堆人为他办事。 “家主,宋雪衣的性子的确太冲动。”管家的身影从后面走出来。 宋戎赫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淡淡道:“他不像是会做冲动事情的人。” 管家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宋戎赫沉默下来。 宋雪衣的确不像是会做冲动事情的人,不过说他会为灵鸠而冲动,这点却没有人怀疑。 “这事情闹起来,家主怕是要放弃雪衣少爷了。”管家低声道。 宋戎赫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先看看。” 王战一事刚刚升起,闹得宋戎赫他们心绪不宁,下午又传来了宋雪衣和灵鸠闯过了登云台十二层的消息。这次他们一上登云台十二层,不到十息的时间就闯过,上了十三层。 围观在登云台下的内堂弟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明明之前两次都没有过,怎么突然就这么简单过了,难不成是登云台出了问题? 很快就有人想到一个可能,开口说道:“之前宋雪衣他们是故意装模作样戏耍我们的吧?” 这句话又给灵鸠他们拉了仇恨值。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戏耍我们?”也有头脑清醒的人就事论事。 “谁知道,他们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这句话落下,就没有人反驳了。 因为灵鸠和宋雪衣的心思,他们这群人的确没有人能够猜懂。 他们不懂得,不代表宋戎赫他们不懂得。 宋戎赫得知消息的时候也被震惊了。 之前两次都没有过,今日下午突然简单闯过。这说明了什么?宋戎赫只想到一个真相:这说明灵鸠和宋雪衣两人都抓到了十二层的破绽,所谓的破绽就是要领悟到十二层杀影绝学的精髓。 如果在今日之前,有人告诉他谁谁能够用一天的时间就把登云台十二层的精髓领悟,他一定会当做一场笑话,认为对方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现实把真相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没办法去反驳否认。 这条消息就是管家传来的,管家自身也被震惊得不行,过了好久才对宋戎赫道:“哪怕是当年的元清少爷,也用了两天的试炼才闯过十二层,而且花费的时间要比雪衣少爷他们长得多。” 饶是如此,宋元清的成绩也震惊了宋家的上上下下,被宋家的长辈们称为绝世天才,千年难出,只怕往后数百年上千年都不会再出一个。 宋雪衣和灵鸠的名字在十二层的玉石碑上,再一次的将宋元清压在下面,就好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抽打在当年认同那番评价的人们。 管家见宋戎赫不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家主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 哎,雪衣少爷的悟性和天赋实在是太强了,从目前看到的来判断,说不定比元清少爷更胜。这样的一个绝世无双的天才,如果放弃的话,谁都舍不得。 偏偏这个天才实在是太不听话,性子也狂傲得不像话,不知道看形势办事,也不知道圆滑,惹出一堆堆的麻烦。 这一次灵鸠和宋雪衣两人闯过登云台十二层,给众人带来无尽的震撼之后,却没有继续闯上去,让围观的内堂弟子们大失所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带来的震撼太大也太多。 这回两人从登云台出来后,再没有内堂弟子多嘴多舌的说些不好听话。 问灵鸠他们为什么不继续闯下去,原因是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当宋戎赫得知两人出了内堂,坐着马车去了皇宫之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宋雪衣会这么雷厉风行,上午才说要王战,下午就坐着马车去了皇宫,明摆着就是要去找云莫染下旨王战,也显示出上午他在大堂的言行并不是吓唬申德兴他们。 “这小子!”宋戎赫头痛的立即也出了仁晅王府,并没有让人准备马车,而是用脚力飞快的赶往皇宫。 云国皇宫御花园,饶是秋季萧瑟,此处依旧花开茂盛,尤其是那簇簇菊花独领风骚。 云莫染得到宫侍的传话白璧王求见,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宋雪衣到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就将人安排在御花园里相见。 “你说什么?”见到宋雪衣和灵鸠,云莫染先亲切又不失一国云皇威严的打了招呼,没有提起那一日和灵鸠无意的相遇,却在听到宋雪衣一开口后愣住了。 宋雪衣没有重复之前的话,站在一旁的刘缺开口道:“皇上,白璧王刚刚说,请皇上下旨成全他与平幽王王战。” 他的话语传入云莫染的耳朵里,让云莫染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话语。 “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宋卿想要王战来解决?”心中难以控制的高兴,只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也太打了,反而让多疑的云莫染谨慎起来,不敢随意的答应。 宋雪衣没有兴趣去解释,事实上云莫染大概知道他和申德兴的恩怨,却知道的还不够详细,毕竟他们的恩怨发生得突然,时间也不长。 “皇上,仁晅王求见。”宫侍急急的走来传话。 云莫染皱眉,应道:“请仁晅王过来。” 宫侍离去,没多久宋戎赫就来了。 一眼看到御花园里坐在亭榭里的三人,宋戎赫先对云莫染行礼,在云莫染客气的话语里站起来,开门见山的说道:“皇上,雪衣他一时冲动,之前说了什么还请皇上不要当真。” 云莫染一听就知道,宋戎赫突然到来就是为了所谓王战的事。 他似笑非笑,“不要当真?仁晅王说笑了,原来王战也是可以拿来随便开玩笑的么。” 宋戎赫面色一变,无奈的看向宋雪衣。他果然说到王战了! “皇上您也知道王战不能说战就战,雪衣和平幽王的恩怨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年轻人冲动罢了。”宋戎赫解释道:“何况现在正在两州交战之际,如果我们先内乱的话实在不妥。” 云莫染笑道:“仁晅王说的有道理,只是听你这么一说,白璧王的所为就欠缺考虑,太过为所欲为了。这么不懂事,就算是朕也不能姑息,应该稍作惩戒。” 宋戎赫皱眉却没有说话。 这是默许了云莫染的说法,宁可云莫染惩罚宋雪衣,也不愿允许他和平幽王王战。 只是云莫染并没有立刻就承认宋雪衣,反而朝他问道:“白璧王有什么想说?” 宋雪衣淡淡看了朝他使眼色的宋戎赫一眼,一点没有后退的意思,“王战。” “雪衣!”宋戎赫心中有点不愉。 他已经一再的阻止了,宋雪衣难道一点都不懂得看脸色? 这一刻,宋戎赫也不由的有点怒火升腾,觉得宋雪衣太不懂的实务了。 他的确是个绝世的天才,也的确有天赋,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日这一步也的确让人惊讶佩服。只是空有实力,没有背景和靠山的他,在数千年的底蕴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估计是一路走的太顺,还没有遇到过真正挫折,所以骄傲自满了。 宋戎赫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云莫染嘴角微微的上扬,对宋雪衣问道:“没有一点的余地?” “没有。”宋雪衣道。 云莫染点头,“按道理来说,你已经被封白璧王,身负王位,的确有和平幽王王战的资格。” 宋戎赫插嘴道:“皇上,雪衣是新晋王侯,同时也是宋家的血脉。王战牵扯太多,本王觉得本王有资格阻止阻止这场王战。” “雪衣入了仁晅王族的族谱祖籍了吗?”云莫染问道。 宋雪衣摇头,宋戎赫不等云莫染说话,皱眉道:“暂时还没有入而已,雪衣性子傲,不愿不劳而获。只是在世人的眼里,雪衣早已是仁晅王府的少爷,哪怕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宋戎赫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宋雪衣和申德兴王战。 “这可真叫朕为难啊。”云莫染不动声色的看向宋雪衣,见他依旧没有开口退让的意思,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着实不好直接答应。 宋戎赫的面子他必须给,如果他真的一口就答应宋雪衣的王战,等于是和宋家和申家撕破脸,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相比起千年凝聚而成的宋家和申家,一个宋雪衣着实不够看。 为了一时的利益利用宋雪衣的话,带来的损失怕是更大。 “你们今日先回去吧。”云莫染想了想,对两人说道:“王战一事非同小可,朕需要做一番调查再好好考虑。” 宋雪衣抬眸,和云莫染看来的目光正好对在一起。 惊住的反而是云莫染,他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宋雪衣一句话没有说,带着灵鸠一起站起身。 宋戎赫看着两人的背影,并没有立即离去。 马车缓缓从宫门行驶出来,在里面坐着的就是宋雪衣和灵鸠两人。 灵鸠躺在宋雪衣的怀里,懒洋洋的说道:“装模作样。” 宋雪衣知道她说的是谁,“他会答应。” 灵鸠道:“一旦答应,就等于放弃了你。” 宋雪衣不语。 “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棋子。早晚让他们知道,被棋子玩弄的感觉。”灵鸠眯了眯眼。 宋雪衣捏上她的脸颊,心想:像只张开爪子的小猫。 灵鸠看来他一眼,也懒得管他动手动脚。 两人没有立即回去宋家的内堂,而是在中途下了马车,宋雪衣抱着灵鸠几个跳跃就摆脱了暗中跟踪他们的人,来到一家看似普通的客栈。 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里,两人才到来没多久,就有两个身影出现。 这两人赫然就是之前见过的赵婉宁和凉意熙。 赵婉宁将一个小竹筒交到宋雪衣手里,轻声道:“楼主让大人多小心。” 宋雪衣把竹筒打开,拿出里面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九华洬的,用了特殊的墨水,一般人无法模仿。 灵鸠跟他一起看完之后,眼珠子一转,对赵婉宁问道:“还有个人呢?” 赵婉宁道:“大人问水扶柳的话,她已经死了。” 一旁的凉意熙解释了一句,“她是七重殿派到楼里的奸细。”顿了顿,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根据消息来看,七重殿有和本楼作对的动向,也许会对两位大人出手,两位要小心。” 灵鸠点点头,不置可否。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灵鸠他们有别的吩咐,便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会想这么做?”灵鸠对宋雪衣问道。 她之所以这么问,因为看到纸条里的内容。 九华洬提起遵守宋雪衣的吩咐,已经派人深入各个地区,且动手暗杀了几个人,剩下的名单依旧在暗中进行中。 这名单里面大多竟然都是朔云州的人。 “浑水摸鱼,越乱越好。”宋雪衣对她总是没有隐瞒的。 灵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雪衣看出她对自己无声的支持,笑着抚摸着她的秀发。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这世道越来越乱,才没有一堆烦心的狂蜂浪蝶环绕在她的身边,来碍他的眼。 远在千里之外,亲自领兵的红衣男子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他一点点的反应,就引得周围的飞荆州士兵都紧绷了身子,连呼吸都静止了。 男子随手丢弃一只被他生生撕扯下来的断臂,手指滴血不沾,让旁边端来水盆的人也僵在原地。 “你不,不要嚣张!早晚,会被,被齐云王打败!”倒在地上四肢不全的人艰难的说道。 秦魑问道:“齐云王是谁?” 端着水盆的军官立刻回答道:“回领军的话,是朔云州仁晅王族宋家的宋元清。” “不是宋雪衣么。”秦魑一听就没有了兴趣。 地上的朔云州奸细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白璧王,白璧王也不会……” 只是这回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秦魑一脚踢飞了脑袋。 他这一脚的力道之大,直接让地上的奸细身首分离。 “丢去喂狗。” 军官僵着身子,未免之后秦魑再问起来怪罪自己,就实话实说:“军中没有狗。” “喂马。” “马吃素。” 秦魑回头,阴测测的眸子盯着军官。 军官满头冷汗,然后听到秦魑道:“你吃。” 这可把军官吓得半死,差点就要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说道:“下官这就让人搬去喂马。”然后迅速的唤人来搬尸体,期间见秦魑没有反应,才松了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 他知道秦魑一向说话算数,如果对方咬定了要他吃的话,他绝对么办法反抗。 幸好,幸好。 秦魑并没有这样做。 在军官万分庆幸的时候,又听到秦魑道:“你到军帐来。” 军官整个人都僵住,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然后在一群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的士兵们同情视线下,朝秦魑所在的军帐走去。 秦魑的军帐在军中算是最干净简洁的。 一袭红衣白发他坐在军帐之内,轻易就让军帐里明亮了几个度,明明是个简朴的军帐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华美瑰丽。 军官悄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秦少主不说话,绝对是他见过最精美的人。 只是他一抬眸,露出那双异于常人的暗红眼瞳,扑面而来的煞气顿时让人难以去关注他的容貌,心惊肉跳。 “那个齐云王是怎么回事?”秦魑问道。 军官一听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了出来,最后把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秦魑,“这次两国交战,宋元清亲自带兵出战,是几支大军的统帅之一。” “朔云州的第一天才?”秦魑重复自己听到的。 军官道:“是。据消息所言,朔云州内还没听过天赋比宋元清还强的人。” “他也配?”秦魑露出不屑厌恶的表情。 军官不言。他以为秦魑之所以排斥宋元清,原因是天下总把他们两个拿出来做对比,正所谓一山不容两虎,除非一公一母。如今眼前的秦少主分明就不是女子,会不满和自己同名的宋元清也是理所当然。 “朔云州的第一天才,分明是百里小鸠。” 秦魑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里,让军官一怔。 百里小鸠?这是谁,为什么秦少主说她是朔云州的第一天才!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个宋元清在哪里?”秦魑问道。 军官愣了一秒,不自觉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在西面。” 秦魑道:“我们过去。” “什么?”军官大惊。 秦魑没有重复自己的话,只是冷冷盯着他的耳朵。 那样的眼神,让军官觉得对方在无声说:耳朵出问题了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割掉。 军官捂着耳朵后退一步,妄图劝说:“将军,我们的目的地是……” 秦魑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转。” 一个字,森冷的眼神,让军官如临修罗之地。 在大局和自己的性命之间来回转动不到一秒,他迅速说道:“得令。” 他可以肯定,哪怕他不答应因此丧命,也无法改变秦魑的决定。 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且一意孤行,实力又爆表,有背景有权势有地位的上司,真是够了! 军官欲哭无泪。 距离更远的西边,正裸着半身站在水池里沐浴的宋元清,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而同一时间,宋戎赫也终于从皇宫回到了仁晅王府,平幽王那边派人来打探消息,问王战一事到底如何了。 宋戎赫把实话告之,立即引起暗涌无数。 南边的一座府院,宋戎贤和宋泰华坐在一起。 宋泰华只说了一句话:“此子不可留。” 宋戎贤闻言,顿时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父亲打算怎么做?” 宋泰华道:“听闻最近他都会去闯登云台?” “父亲打算在登云台动手?!”宋戎贤眼里闪动着异光,“这要怎么做?” 登云台的秘密连他知道的也不多,根本想象不到宋泰华怎么动手。 “你只管看着就行。”宋泰华并不多说。 等他离去,端茶进来的申娧雅看向宋戎贤,宋戎贤对她点点头。 申娧雅面上露出笑容。 四方算计,四方涌动时,引起这一切的灵鸠两人却恍若不觉,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令整个内堂的人都知道了宋雪衣的所作所为,一群人议论的都是这件事情。一开始对宋雪衣渐渐平息下来的冷嘲热讽也再次燃起,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死人没多大区别。 听闻申德兴也专门去了一趟皇宫,却无功而返。 听闻申兮珮无意落河死于非命,惊动了她的师傅。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第三天的时候云莫染的圣旨到了。 云国皇宫,朝堂之上。 宋雪衣和申德兴一起站在朝堂的中央,两边站着云国朝臣。 云莫染坐在明黄龙椅之上,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按照云国律法,两王有怨可以用王战解决。白璧王和平幽王恩怨难消,由白璧王向朕提出王战一事。经过三日调查考虑,这王战,朕准了。” 朝堂之上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有人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云莫染抬手止住了。 “只是,”云莫染话语一转,接着说道:“按照王战的规则,输的一方不仅要被剥夺王位,连同基业也要落入胜者之手。这对于平幽王来说,实在不公。” “白璧王初封王位,无论是基业还是底蕴都无法和平幽王相比,怕会被世人知道后被称空手套白狼之嫌,所以这规则必须改改。” 虽然大多人都不认为宋雪衣可以赢,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莫染也不想引起申家太大的反弹,所以该做的姿态都必须做足。 “这次的恩怨只能算是白璧王和平幽王个人的恩怨,所以王战不牵扯基业。” “两位觉得如何?” 申德兴不屑看向旁边的宋雪衣,对云莫染应道:“本王没有异议。” “嗯。”云莫染点头,又看向宋雪衣,说道:“白璧王的意思呢?”顿了顿,“如果白璧王不愿的话,这场王战便就这样算了吧。” 宋雪衣抬首。 在众人的注视下,平静的说道:“可以。” 云莫染被他直视着,竟然有点心虚。这种心虚让他心情不愉,脸上却半分不显,“既然两位都没有异议,王战就在三日后的午时,飞天台上举行。” 下朝之后,每个人都有意的避让着宋雪衣。 唯独申德兴走到了他的身边,冷笑道:“现在你知道自己的无能了吗?” 宋雪衣顿足,面上并没有多少的情绪。 申德兴斜睨着他,“这就是权势,千年家族的能量。宋雪衣,本王承认你的天赋绝顶,只是你还是太嫩了。倘若就懂得时势一点,隐忍十几二十年,等掌握了一定的权势,让宋家舍不得放手你的话,倒还能给本王一点面色看,只是你太嫩了,实在是太嫩了。” “你真以为本王怕了这场王战?本王若是告诉你,之前只是做戏让你入套,你当如何?”申德兴哈哈大笑出声,“千年家族的根基岂是你一人就能撼动的,从云国建立,每个古族都和皇族利益绑在一起,哪怕起了内讧也不会随便动真格。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说完了吗。”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申德兴继续说话,宋雪衣语气平淡。 周围的朝臣都忍不住顿足,看着两人的发展。 申德兴的说的话都被他们听进耳朵里,一边赞同一边可惜着宋雪衣。 原以为宋雪衣年轻好胜,听到这一切不是恼羞成怒就是惊惧万分,谁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的平淡。 “只会作口舌之争,不过跳梁小丑。”留下这句话,宋雪衣头也不回的走了。 申德兴脸色猛的张红,死死盯着宋雪衣的背影,手掌握得很紧,那眼里的杀意都要溺了出来。 因为这次要上朝堂,所以前往的只有宋雪衣,留下灵鸠一人在宋家内堂里。 在住处练了一会儿新得的撒豆成兵的术法,然后独自前往登云台。 路途看到她的内堂弟子们,目光都不由的追随了她一会儿,也有不少看她行走的方向就知道她要去哪里,然后习惯性的跟了上去。 登云台守门的光头汉子看到灵鸠一人的时候,还不由的露出惊讶的神色,“百里小姐怎么来了?” “奇怪吗?”灵鸠反问。 光头汉子张嘴又把涌上喉咙的话咽回去,对她笑着开玩笑:“百里小姐已经登上了十五层,名字当属第一,不会要在今天荣登十八层吧?” 原以为灵鸠会谦虚一下,谁知道她竟然眯了眯眼,笑道:“对啊。” 光头汉子在她流光溢彩的眸子迷失了一瞬,回神的时候发现灵鸠已经走进了登云台。 他摸着光头心想:今日圣旨传来,宋雪衣奉旨入朝,谁都知道是为了王战的事情,百里灵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个时间来闯登云台,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宋雪衣吗。 产生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人,前来围观的内堂弟子们也这样想,只是他们的想法如何那都不关灵鸠的事,当登云台第十六层的玉石碑出现的时候,也打断了内堂弟子们所有的思绪。 “她不会真的打算在今天闯过登云台十八层吧!” “现在的排名当属她第一,如果登云台十八层,她还是第一的话,岂不是把元清族兄和宋雪衣都打压了下去?” “这么说来的话,她的天赋岂不是也和元清族兄相当?” 内堂弟子们议论纷纷。 因为没有宋雪衣在,他们的注意力就落在了灵鸠的身上。 这时候他们才幡然醒悟,一直以来他都只顾着针对宋雪衣去了,之前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灵鸠的实力。 要知道这登云台的玉石碑排名,灵鸠才是真正第一的那一个。 第十六层的玉石碑浮影出现再消失,大约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十七层的玉石碑也出现了。 每个人看到这一幕,呼吸都跟着一紧。 如果百里灵鸠真的闯过了登云台十八层,且还保持着第一名的话,对于他们宋家弟子来说,等于实实在在的打脸。 不管怎么说宋雪衣都是宋家的血脉,可灵鸠却是实在的外人。哪怕她有着宋雪衣未婚妻的身份,血脉上的陌生却改变不了。 何况,她又是个女子。 对于男子众多的内堂来说,大多男人骨子里还是看低女子的。 此时此刻,如果宋雪衣在的话,只怕不会再受到内堂弟子们的排挤,反而怂恿着支持着他闯关,最好能把灵鸠压制下去。 而这时候的灵鸠就站在一片黑暗浑沌之中。 她知道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登云台的十八层,只是不知道最后一层会遇到什么样的考验。 “有人吗?”灵鸠轻轻的喊道一句。 难道说这最后一层考验的是人的耐心不成? 灵鸠再次仔细的查探周围,发现这黑暗浑沌并不是幻境,所以这并不是在考验她的阵法学。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灵鸠暂时不知道十八层考验的到底是什么,心想要不要先退出去算了。毕竟算时间,宋小白也快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她周围的景象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黑暗如同烟雾的散去,变成空无一物的净白圆台。 这圆台仿佛无边无际,上不着空下不着地。 灵鸠挑了挑眉,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忽然就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波动从身侧出现。 这是个身着一袭无暇白衣的女子,依旧是她的容貌,赤足漂浮在半空中。 白衣墨发,绝世绝尘,仿佛乘云驾雾,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仙。 灵鸠诡异的被自己惊艳了一下。 女子嫣红的嘴唇轻轻的挪动,发出的声音也是灵鸠熟悉的,调子却轻缓得没有任何的感情,“登云台外有青天,青天之上有云台,云外天,天外天。” “你?”灵鸠心中诧异。 之前十七层遇到的对手个个一来就动手,没有任何一个开口说过话。 这十八层出现的女子竟然口出言语,是早就设定好的考验,还是她有灵智? “你可信天道?”女子轻声问。 她安安静静站着,用没有感情的嗓音问着这话,连灵鸠都忍不住产生一种对方就是真仙的错觉。 这个错觉令她走了一下神,也是在思考女子的问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漂浮在半空的女子身躯一颤,仿佛云雾般的扭曲虚幻了一瞬又凝实回来,然后她本来没有情绪的眼睛多了一抹神采,那是杀机。 突如其来的一掌实在太快了,等灵鸠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噗!” 一口鲜血吐出。 灵鸠半空翻身,抬眼看去眼前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然后背后又传来凛冽的寒气。 她手指迅速的结印,身影在打中的时候化为烟雾,再次出现已经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咦。”白衣女子嘴里发出诧异的声音,没有想到灵鸠还能躲过这一招。 “咳咳。”三米外的灵鸠咳嗽着,捂着胸口,狠狠盯着白衣女子,“竟然玩偷袭。” 紧接着她眼眸又眯了眯,瞳色渐渐暗沉下来,“你是谁?” 天眼之下,她看到白衣女子身体内潜藏着一道模糊不清的魂魄意识。 白衣女子眼里闪过惊疑,随后对灵鸠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笑容出现在和灵鸠一模一样的脸上,自是美不胜收。只是看在灵鸠的眼里,却怎么看怎么讨厌。 “我是登云台第十八层对宋家弟子的考验。”白衣女子微笑道:“只要你打败了我就能过关。” 灵鸠盯着她不动,过了一会儿,也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只是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接着说道:“只是看起来很难,我今天就不闯了。” 她有意离去,却发现今天的登云台出了问题,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自由离开。 “这是第十八层的规则,既然来了就不能临阵退缩。”白衣女子脸上是和善的笑,右手里渐渐出现一柄凝白色的灵剑。 灵鸠伸手缓缓擦拭自己的嘴角,看着手背的鲜血,心中想这么多血吐出来多浪费,还不如送给小魑,还能换他很多好吃。 “你当我白痴吗?”再抬头的时候,灵鸠目光如炬,凶光不掩。 白光一闪,凝白的灵剑已经和桃花伞碰撞在一起。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离得很近,灵鸠注意到对面的女子嘴角一勾,露出个不屑的笑容。 不好! 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她及时躲开,左臂还是被一剑划伤,衣袖破碎,伤可见骨。 灵鸠皱眉,听到女子说道:“束手就擒,便可离去。” 她一言不发,转眼看去发现伤到自己的是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白影。这白影手持长剑,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难怪她一时之间都没有察觉到。 她反身一脚踢去,就将伤她的白影踹散,随即瞳仁一缩,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狂烈罡风。 这次灵鸠躲得及时,并没有被袭击伤到,发现袭击她的又是个白影,只是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根长棍。 在手持长棍的白影身边,很快又凭空冒出来个模糊的身影,身上隐约可见暗器。 灵鸠脑海灵光一闪,发现这些出现的白影,分明就是她前面经历过的考验。 然后她的眼神渐渐凝重,之前她简单就能通过十七层不假,可是不代表这十七层的考验真的那么简单。一对一的情况下,灵鸠不怕他们,只是现在他们却是一群聚灵境,外加一个还不知道深浅的人在虎视眈眈。 更为重要的是,灵鸠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可以无限的重生。 “我投降。”灵鸠再次抬起眸子的时候,目光一片清明诚恳,无害得仿佛一头无辜的小鹿,“这样是不是可以饶了我?” “这只是一场考验。”漂浮在半空的女子却没有一点的松口,“自然不会伤你性命。” 她这么说道,所有的白影却朝灵鸠涌去。 灵鸠听到白衣女子道:“不要反抗。只要你失去反抗的能力,这场考验就算你败了,败了就可以离去。” 这群白影对她使出来的确不是杀招,但是任由他们所为的话,灵鸠敢肯定,不仅自己的丹田要废,手脚只怕也不再是自己的。 她迅速的后退,躲过所有的袭击,对白衣女子道:“我突然后悔了,这场考验,还是闯一闯比较好。” 这是个老手! 灵鸠确定。 哪怕面对她的示弱,对方也没有一点轻敌,更没有一点的破绽和放松。 这样的对手,至今为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题外话------ 今天终于没有滚雪球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家觉得99会怎么度过难关,11又会怎么对付渣渣呢? 欲知后事,请踊跃追文~ 然后就是咱只在第六呆了一天,泪目!后面还很紧逼,看得我心惊胆战,我需要安慰需要支持需要乃们的票票~躺地翻滚,哭喊票子(请常考026章温包子的状态) ☆、第106章 灵鸠谋算登云台 此时附身在白衣女子身上的魂能意识,正是宋泰华。 一开始按照宋泰华的打算,就是想要趁宋雪衣闯关到登云台第十八层的时候,用这样的办法将宋雪衣除去。哪怕除不去,将他废了或者重伤也行,想来重伤的他也不可能是申德兴的对手。 只是计划赶不上的变化,宋泰华也没有想到云莫染会这个时候下旨,还把王战的日期定在三天后。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自己三日后就要大战,一定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别的地方。 因此宋泰华已经做好了废弃这个计划的打算,苦思另外的办法解决宋雪衣。谁知道,突然就得知消息,百里灵鸠独自进去了登云台,还一路闯到了十八层。 百里灵鸠这个名字一传入宋泰华的耳朵里,他顿时灵光一闪。 现在谁不知道百里灵鸠就是宋雪衣的逆鳞,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如果把百里灵鸠抓到手里,还怕宋雪衣不妥协吗。 正在做着这个打算,宋泰华便出手了。 他并没有小看灵鸠。 这个能一路闯过登云台十七层,天赋足以和元儿媲美的女子,身上一定还有很多的秘密,如果轻易轻敌的话,说不定会被对方反将一军。 事实证明宋泰华的谨慎小心的对的,灵鸠的实力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更加加深了他对灵鸠的杀心。 不能把这个不知道背景的女子留在宋雪衣的身边,早晚她会成为祸端。 如果不能活抓的话,那就就地处决吧。 宋泰华心里打着这个念头,寻了个机会,一出手就是凛冽的一击。 灵鸠正面和他对抗在一起,两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这不可能!”宋泰华心中震惊。 这一击他并没有留手,所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灵鸠灵力浩荡的程度,甚至超越了自己。 她才多大的年纪啊,怎么可能有这样浑厚的灵力,哪怕在娘胎里修炼也不该。 只是无论他怎么不相信,现实真相就摆在了眼前。 宋泰华还有震惊失神的功夫,灵鸠却不能闲着,被十几个聚灵境的或清晰或模糊的身影追杀,这样的压力太大。 只是灵鸠看起来狼狈,实则心里并不怎么慌张。 要知道当年,她在放逐之地被玉珏烟他们追杀的时候,可是直面过生死。 对比那一群三丹境的老不死,眼前的白衣女子顿时要逊色不少。 只是对方显然掌控着一个优势,那就是登云台的出口,这倒是有点麻烦。 灵鸠连续几剑下去,将靠近自己的白影击散,最后把桃花散一丢,分出一部分心神控制,本身已经握着双拳朝白衣女子冲去。 她的速度之快再次让宋泰华诧异,随后露出一抹轻笑。 这笑容被灵鸠看见了,知道对方又有什么诡计。 果然,等她拳头即将碰触到白衣女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体仿佛重了千钧。 不对,不是她的身体重了,而是这里出现了重力压制。 这一重,她的速度自然就一缓。 宋泰华手中的灵剑以刁钻又致命的角度,刺向她的胸口。 砰。 一块玉牌出现,挡在灵鸠的面前。 “灵器?”宋泰华一眼就认出眼前为灵鸠挡住袭击的东西是什么。 灵器之上蕴含的灵光让他知道,这是一件普通的灵器,不算高阶却也难得。 至少不是什么超凡者都能有灵器。 宋泰华手中的灵剑光华大亮,伴随着他一用力,玉牌的光华瞬间减弱,算是被半毁了。 灵鸠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不退反进的继续那一拳,打在了白衣女子的正脸上。 因为两者的容貌一模一样,这一拳头打下去,就有一种打在自己脸上的错觉,让灵鸠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不爽的后果就是她更加凶狠的反手一拳。 宋泰华又露出了笑容,“我并不是实体。” 因此,这拳头根本就没办法真的伤害到他。 掌控登云台的杀招,对方又没办法伤害到自己,正是考虑到了这一切,才让宋泰华充满自信的来到这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一种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从容。 只是这份从容很快就被打破了。 白衣女子的身子摔出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完美的表现出她内里宋泰华内心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 这是宋泰华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只是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 宋泰华感觉到了疼痛,一种实拳打在自己脸上的疼痛,还有一股灼烧感,仿佛灵鸠的拳头带着某种可怕的火焰,专门就克制他。 宋泰华抬头看去,发现灵鸠的双拳上的确燃着火焰,跳跃着犹如精灵般的符火。 火焰中里面好像跳跃着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仔细看过去,这火焰又好像本来就是这些符文凝聚而成。 只是看着,就让宋泰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火焰是自己的克星! 不对! 应该说这火焰是所有灵体的克星。 宋泰华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种对付灵体的术法,不是申家的绝学吗?哪怕是申家也没有人拥有这种火焰,倘若被申家的人发现灵鸠的本事,一定会欣喜若狂,然后把她抓起来搜索她的记忆神魂,只为把她的所学都占为己有。 “等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灵鸠这样说道,又一次冲向了他。 “哼!”吃过一次亏的宋泰华更加的谨慎,这次他没有以身犯险,用精妙的剑术克制着她。 这套剑法不仅力量十足,举轻若重,轻飘飘一剑下来都仿佛一座高山压下,更重要的是还诡异的很,明明是从正面刺来,灵鸠躲闪的时候,中途又消失了,反而从别的刁钻方向来到。 一来二回,反倒是灵鸠吃了亏。 在灵鸠思考着要不要露点底牌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来夏侯乖乖的声音。 “靠,小妖魔你这是什么运道,又遇到好东西!” 灵鸠抽空的回他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好东西了。” 夏侯乖乖非常严肃正经的说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好东西啊,这绝对是好东西!” “我在被人暗杀。”灵鸠告诉他实情。 “哎呀~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会是小妖魔你的对手,只要你真想杀他,把圣力一丢,保准把他碾碎成渣渣。”夏侯乖乖对灵鸠非常有信心。 灵鸠眯眼一笑,“你确定他不会跑掉?”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也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逃命手段的情况下,她可不想暴露太多。 “你刚刚说的好东西是什么?”随后,灵鸠又问起这个问题。 在询问夏侯乖乖的时候,灵鸠也没有放松一点攻袭,不要命似的蛮横打法,让宋泰华连战连退,心中的惊讶越来越大,杀意也越来越浓。 眼看一剑中途又改变了行径,从正面变为侧面,划向自己的脖子。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杀招都要吓得一头冷汗,灵鸠却能依旧冷静的凭空拿出一件灵器,为自己挡住了这一招,然后在半空一个翻身,暂时远离了宋泰华。 从乾坤灵器里拿出一颗疗伤药丢进嘴里,灵鸠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对面白衣女子的脸色则和她相反的变黑。 “就是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啊!这种能力和灵光,绝对是一件绝世宝贝啊!妈的,真不知道下界怎么会有这么多好东西,以前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呢!”夏侯乖乖骂骂咧咧的回应也传入了灵鸠的脑子里。 顿了顿,没有一秒他随之而来的声音充满贱贱的贪婪,“小妖魔,这可是好东西啊!根据老子绝对不会有错的眼光的来看,这东西至少是地宝,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暂时散发出来的气息比较弱而已!你想不想要啊?一定想要吧!想要的话就求老子啊,求得老子高兴了,老子就告诉你办法啊~” 根据在放逐之地时从夏侯乖乖那里学来的炼器知识,让灵鸠知道所谓的地器是什么。 在上界,法器和灵器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自行储备灵力,用于施法的辅助武器,大多为一次性物品,一旦用光储备的灵力就需要再次的吸收储备。后者则是可以通灵,使用者实力越强发挥出来的威能也越强,同理使用者要是实力弱小的话,这灵器自然也弱小。 当然,灵器也有一定的本源灵力,这是被锻炼出来天地赋予的,所以哪怕持有者不用自身的灵力渡过去,它也能发挥一定的能力,只是完全没办法和持有者自行驱使相比。 法器和灵器,真要对比哪个更好真不好说。 只能说,两者都有各自的长处和短处。 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些更为特殊的器具,例如乾坤灵器,这是灵器之一,却被统一称之为乾坤灵器。乾坤灵器没有明确的品阶之分,一般就是空间越大越稳越好。 普通法器和灵器共分九阶,在这样的分阶之外,还有一种无法分别是法器还是灵器的宝贝,就是夏侯乖乖说的地宝。除了地宝外,还有天宝。 这样的称呼只是简称,它们真正的意思是天地灵宝,仿佛天生地养,威能绝非一般灵器可以相比。哪怕是只有一阶的地宝,也比二阶\三阶乃至是四阶的法宝灵器厉害特殊。 最最重要的是,地宝和天宝之所以能够被冠以这样的尊称必须要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拥有器灵。 一般出现器灵,任何灵器的价值都会呈现千百倍的翻滚。 打个实在的比喻来说的话,灵鸠现在所有的云碧桃花伞就是一件地宝,甚至可能是天宝。 云碧桃花伞的能力和作用不用说了,灵鸠觉得就算自己的修为再高深几个境界,云碧都不会被她淘汰,反而会随着她的成长跟着成长。 这种能够成长型的宝物,价值不要太珍贵。 因此听到夏侯乖乖说眼前白衣女子,不对!应该说是这整座登云台是一件地宝的时候,灵鸠的确心动了。 她舔了舔嘴唇,用意念传话道:“就算这是一件地宝,被放在宋家这么久了,估计早就被宋家的哪个人给收了吧。” “没有!”夏侯乖乖斩金截铁的说道:“老子的眼光绝对不会出错,任何器具在老子的眼睛下就跟没有穿衣裳的女子一样,绝对是一目了然。” 灵鸠:“哼哼。” 夏侯乖乖半点害臊都没有,接着奸猾的笑着,“怎么样啊?小妖魔,别告诉老子你不想要,这可是一件说不定可以和那个什么桃花伞相比的地宝哦~想要的话就求老子,等以后得到手了,要给老子第一个观摩!” 这厮就是见缝插针,难得见到有个打压灵鸠的机会,立刻就露出自己的劣根。 如此的个性,取了个乖乖的名字,完全把叛逆肆意得淋淋尽致。 灵鸠对这货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妥协的话,这货绝对会顺杆子上爬,给点阳光就灿烂又要求这要求那。 因此,灵鸠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一闪身躲开又出现白影的袭击,一改之前的凶悍,反而和白衣女子打起了游击战。 夏侯乖乖固然是个闲不住的,一旦开了口就停不下来,尤其是眼前还出现个地宝,炼器宗师的执念让他没办法不激动。 “小妖魔!别装了,想要就说出来,怎么说咱们都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老子想来大人有大量,暂时原谅你之前做的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老子几个条件。” “喂喂,老子可跟你说,这夺宝的事情可得趁早,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变故!” 夏侯乖乖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让灵鸠有了反应。 她淡淡的说道:“你叫了我几回小妖魔?” 夏侯乖乖以为她会求自己,虽然这个以为的成率很小很小,可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 只是事实证明,一切都知是他的幻想而已。 “小妖魔~唔,咳咳!你这是啥意思?”夏侯乖乖声音外厉内渣的叫喧。 灵鸠用意念传给他一句话,“把办法说出来,将功赎罪。” “老子有屁个罪!”夏侯乖乖不认。 灵鸠“哦。”了一声,然后道:“看来你还没有记住教训。” 一想到她话语里的教训所谓什么,夏侯乖乖整个魂都不好了。 “想威胁老子?门都没有!小妖魔,老子告诉你,别想老子会妥协!老子临死不屈,妈的!想得到好处还不想付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老子就等着你后悔!等着你后悔!你就等着后悔吧!”夏侯乖乖愤怒的大骂着,然后就仿佛没有出现过,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灵鸠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约半刻钟后,避无可避的和白衣女子对了一招,在心里数着数的灵鸠,听到了夏侯乖乖的声音:“主人,之前小的走火入魔了,请您勿见怪。主人洪福齐天,如有天助,这地宝一定会归主人所有,能够助主人一臂之力,实在是小的无上的荣幸,只求主人得宝之后能容许小的一观。” “准了。”灵鸠是个好主人。 然后夏侯乖乖把方法说给灵鸠听。 等夏侯乖乖的声音停下,灵鸠才狐疑道:“你确定这办法有用?” “以小的的人格担保!”夏侯乖乖义正言辞的说道。 灵鸠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就是在说:你确定你还有所谓的人格吗。 夏侯乖乖只当没有看见。 “只知道躲躲藏藏的鼠辈!”白衣女子透着几分恼怒的声音忽然传来。 灵鸠抬起头,看着白衣女子主动近身过来。 她知道,自己一再的躲闪终于还是惹恼了对方。 “哈哈哈。”面对她的正面袭击,灵鸠没有再退,一跃而起迎了上去,“有本事你就别躲。” 虽然夏侯乖乖说的办法她闻所未闻,可对于目前她的情况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哪怕没有成功引出地宝器灵,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宋泰华一看到灵鸠的笑容就忍不住疑神疑鬼。 这小东西打得是什么主意?自己退了,以为她会借势趁胜追击,谁知道她却也退了。等到自己上了,以为她是怕了的时候,她竟然也跟着上。 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宋泰华心底的烦躁更胜。 只是烦躁并没有让他冲动,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的小心。 当又一件灵器以自毁的觉悟,为灵鸠挡住周围的杀招,灵鸠一拳也打中了白衣女子。 只是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符火被某种能量隔绝,并没有伤害到宋泰华的根本。 这又是什么? “你的死期到了。”宋泰华冷声说道。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认为灵鸠可以挡住自己的一剑。 砰。 仿佛金属彭碰撞的声音响起。 宋泰华瞪眼看着漂浮在灵鸠面前的木雕,木雕扩展的罡气挡住了宋泰华的剑芒。 虽然挡住了这一剑,木雕也碎成了几段。 宋泰华打着必杀灵鸠的决心使的一剑,这一剑被挡,他现在所在的身体也破绽百出,就迎来了灵鸠的又一拳头。 白嫩拳头上能够伤到宋泰华根本的符火再次被某种能量阻挡。 一击未成的灵鸠自然又遭到了宋泰华的回报。 不同模样的木雕又出现,为灵鸠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宋泰华的心情又是一阵剧烈的起伏变换,破口骂道:“你到底有多少灵器!” “你可以试试啊。”灵鸠同样咬了后槽牙,“你身上罩着的乌龟壳是什么东西!” 宋泰华冷哼,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厉声道:“老夫不信你灵器用不完!” 灵鸠不甘示弱的笑起来,“姐也不信你乌龟壳的能量用不尽!” 两人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你一剑我一拳,打得难舍难分,凶险至极,又谁也没有伤到谁。 一段时间过去,宋泰华先怒了,“你到底还有多少灵器!”就算烧钱也不是她这烧的,更何况她烧的不是银钱,而是灵器啊。 她丢得不心疼,他毁得都要心疼了。 灵鸠寻了个破绽,一跃而起,灵符萦绕的双腿就缠住了白衣女子的脖子,腰身一扭把白衣女子扳倒在地上,然后直接跨坐在女子的背上,燃着符火的拳头跟雨滴一样,不要命的往这具虚假的身体上砸。 “你打啊,接着打啊!” 宋泰华被这种熊孩子的打法弄得一怔,一时半会没有摆脱。 “别以为你一直不用宋家的绝学,我就不知道你是宋家的人。” 这句话传入宋泰华的耳朵里,又让他心中一惊。 没错,至今为止他没有用过一招宋家绝学,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宋家的绝学主修的是体术,和灵鸠一样的拳脚功夫。 “就算你灵器用不完,老夫就不信你灵力也耗不尽。”宋泰华心意一动,周围空间变换,他终于从灵鸠的身下脱离出来。 当他转头看向灵鸠的时候,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灵鸠晃了晃手里的玉瓶子,有意气他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宋小白可是炼药师,我会缺补充灵力的灵丹?”顿了顿,“你确定还想和我对耗下去?” 在宋泰华沉默的档口,灵鸠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只要你离开这具身体,这里就会恢复正常吧,到时候你可就困不住我了。” 眼前白衣女子的反应很小,却依旧没有逃过灵鸠一双天眼的注视,她注意到不是女子面无表情的脸,而是女子身体里那魂能意识的波动。 自己的猜测对了! 灵鸠得知这一点,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挚,“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如果我安全出去,绝对不会再随便来登云台,也会更加的谨慎,你想有再出手的机会就难了。” 这话说的好像被对付的人不是自己。 然而,她的一言一语,的确都触动到了宋泰华。 宋泰华怒火已经生了极点,不止是因为久战不下,没有如计划所想的一样抓拿到灵鸠,还是因为灵鸠把真相猜得几乎全对,仿佛把他完全看透。 一想到自己被小了自己两辈的小姑娘看透,宋泰华的自尊受挫。 “你逃不出去。” 这句没有情绪波动的话语,代表了宋泰华的决心。 “我们拭目以待。”灵鸠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今天就要你好好品尝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在和宋泰华斗嘴的时候,灵鸠实则正在分出一部分心思对夏侯乖乖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一定成功的办法?” 她都被毁了多少件灵器了?也没见这登云台有任何的变化。 一时半会都没有传来夏侯乖乖的回应。 灵鸠眯眼,“哼?” 夏侯乖乖知道自己再不出来,时候绝对会很惨,干巴巴的开了口:“一定是毁的灵器还不够。” “是吗?”灵鸠神情丝毫没有变化,语气是明摆着不信。 夏侯乖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说服灵鸠的话,狭长一定会很惨烈。 “绝对千真万确!主人,小的说的办法可是有根有据的。这地宝的器灵绝对在沉睡中,眼前的人和地宝器灵应该有什么浅薄的交易,所以才能掌控这一部分的地宝威能。真所谓灵宝想通,知道毁的灵宝多了,动静弄得大了,这器灵一定会醒来。只要它露出一点的气息,小的就能找到它的所在,让主人大获而胜。” 其实夏侯乖乖认真说话,说出来的话语总是很有真实度,也挺能忽悠人的。 前提是,听他说话的人不是和他相处有一段时间,已经了解他本性的人。 “好吧。”灵鸠妥协了。 没等夏侯乖乖高兴,且自傲自己的口才,就听到灵鸠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成功的话,现在损失的灵器,都记在你的账上。” 夏侯乖乖整个魂都呆住。 两人的谈话中途停止。 庞大的压力好像泰山压顶,尽数朝灵鸠压迫过来。 “唔。”如果不是灵鸠也在宋雪衣的亲自监督指导下练了圣武,本身又吃了青玄木精这样的宝物,让她的身体强度也非一般所比,说不定已经在这可怕的压力下血脉倒流,爆炸而亡。 饶是如此,她还是难受的很,嘴角鲜血缓缓低落。 宋泰华看到灵鸠再次没太大的问题,反而见怪不怪的淡定了。 他附身的白色身影渐渐的扭曲起来,就好像云雾被风吹得左右晃动,拉扯得不像样子。 灵鸠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 这是真正的危机感,一种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危机。 灵鸠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默默的再次拿出两颗丹药吞进肚子里,温养缓解了那被压力压迫得酸痛的五脏六腑,再一连拿出十件灵器。 这十件灵器是她乾坤灵气里面剩下最后的存货了。 一旦用完,事情还没有想夏侯乖乖说的那样发生,她就不得不暴露点底牌和眼前的白衣女子真正的一争高下。 半空的宋泰华看到她的所为,眼角狠狠的一抽。 从他长得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灵鸠这么奢侈浪费的人。 她既然敢这么不把灵器当回事,说不定她乾坤灵器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一直以来调查她的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却始终无意所含,只是隐约知道她身份不简单,有着上界的背景,只是在下界似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这也让人始终怀疑,会不会是她在装模作样,糊弄玄虚。 如今亲眼看到灵鸠的财大气粗,宋泰华反而不怀疑了。 不怀疑之后就是杀机无限。 这样一个天赋绝顶,还有着超然背景的人,既然已经得罪死了她,如果现在不能趁着她还没有成长起来前杀了她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被她报复,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还连累整只血脉。 登云台十八层,白茫茫的空间。 白衣女子越来越扭曲,周围的白影向她漂浮过去,融入了她的身体之内。在她的面前,灵鸠一脸淡然,身体周围都被灵器环绕,灵光闪烁之间,有让人动容的威能。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无比的凝重。 两人都知道,也许成败就此一举。 宋泰华灵魂里发出一声清啸,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还不能杀了灵鸠,或者重伤她的话…… 当白衣女子的身体扭曲到一定的程度,灵鸠凝视她的眸子一闪,然后环绕她身体的灵器,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依旧被动的守护着她,反而朝宋泰华射去。 这是一件攻击形的灵器,浮尘中空挥动,清风徐徐仿佛秋意唤冬。 冬日的凌冽,冰雪的无情。 浮尘在即将碰触到白衣女子的时候,突然自爆。 这样的变故在宋泰华意料之外,他附身的白衣女子轻叫一声,跌落地上。 如果她是真人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吐血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术法!”宋泰华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质问。 “我不知道你的术法。”灵鸠坦然的回答,“但是不代表我看不明白。” 天眼之下,他暗中的所为都暴露在她的眼前,她看得见宋泰华是在凝聚一个术法,一个可能会要了她命的术法,在不确定这术法身份之前,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它发动的时间和契机。 灵鸠却不一样,她不但看出来了,还紧紧盯着,算准了宋泰华术法凝聚成功的时间。 然后就在对方术法即将完成之际用灵器自爆打断,让敌人被术法反噬。 想要做到这一点,哪怕是了解宋泰华术法的人都未必能,所以宋泰华的憋屈可想而知。 幸好他现在不是用本身的 和灵鸠打斗在一起,否则这术法反噬足矣让他吃一壶了。 然而,就算他 无碍,他这点留在白衣女子体内的魂能灵识依旧受到了损害。 没给宋泰华更多说话的时间,灵鸠心意所动,剩下的九件灵器一一朝宋泰华飞去。 她选择的方向和位置非常的精妙,全部都在她天眼所观对方的破绽。 噗噗噗噗。 灵器不如灵力储备满了的法器自爆起来那么给力。 给宋泰华带来的麻烦却一点不小。 夏侯乖乖财大气粗的大叫助威:“做的好!做得好啊!身为炼器师就是要有这样的霸气和魄力啊!哈哈哈哈哈!打不过,老子就砸死你,让你嚣张,砸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老子就是有钱,羡慕不,嫉妒不,呵?羡慕嫉妒?那就继续吧,老子要的就是你羡慕嫉妒~” 灵鸠吐槽了一句:“你能别在我脑子里自说自话吗。” 这话分明是说给对手听的,偏偏夏侯乖乖的声音只在她脑子里响起。 夏侯乖乖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小的怕打扰到主人的大计么,如果让这小子听到了老子的声音,还不得直接被吓跑,到时候主人的地宝可怎么办啊!” 灵鸠提醒他一句,“这是我最后的灵器。” 夏侯乖乖一下子消停了。 灵鸠接着道:“如果没有动静的话。” 夏侯乖乖消隐了。 “你可以再欢脱一点。”为之后的悲剧增色励志鸡汤。 夏侯乖乖欲哭无泪了。 一连十件灵器的相继自爆,引起的动静自然不小,甚至激起了不该有的云雾。 云雾之中,白衣女子的身影模糊不可见。 难道已经被砸死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灵鸠的脑海,就被她摒弃了。 她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死在这场灵器自爆中的话,动静绝对不会是这样。 刷。 龙啸声刺破了耳膜,让人头脑一瞬空白。 这样的意识灵魂的攻击,对于灵鸠来说并没有作用,宋泰华的魂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因此,看到那呼啸而来的拳影,灵鸠依旧险之又险却的避开了。 一条鞭腿连环的踢向脑袋。 这一腿要是被踢中的话,估计她的脑袋能直接被踢飞。 灵鸠觉得这一腿根本就不像是人腿,更像是神龙摆尾,威力和压力巨大。 空气中传来那熟悉的嗓音,“你不是说老夫没有用宋家绝学,现在老夫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绝学。” 灵鸠眼里金光一闪,以大力金刚怪力硬抗。 两人对抗的地方,传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怎么不用灵器挡了?”宋泰华有了一个令他惊喜的猜想。 灵鸠的话语打断他的惊喜,“只是想亲身试试宋家的绝学到底够不够资格让我们为此费力。” 她的手臂微微有点麻。 真的麻烦。 如果对方不是依靠登云台的未能,以之前的法术反噬就足够他吃一壶了。哪里会像先这样,好像根本没怎么受伤,力道还这么大。 随即传入灵鸠耳朵里的仿佛白虎咆哮。 一只呈现弯爪姿态的手,狠狠的抓向灵鸠。 在灵鸠的眼前,出现白虎的幻影,庞大的足有五米高,一双银色的眼睛没有感情的盯着灵鸠,前面的双肢朝灵鸠扑过来,欲要把她碎尸万段。 灵鸠眼里又是冷光一晃,没有再用蛮力对抗,浅浅一笑,脚下升起朵朵桃花的涟漪,身影妙不可言的躲开了白虎的狠扑,中途还摸了白虎的额头一把。 对于白虎王族来说,额头是不可侵犯的地方,然而在灵鸠手指碰触到它额头的时候,白虎幻影的银眼似乎闪过一抹灵动生命的光华,然后再破散消失。 两人的打斗旁观的人只有夏侯乖乖一人,不对,应该是谁一魂而已。 他惊讶无比,一方面感叹下界还有这样的拳脚绝学,一方面又惊叹灵鸠的见招拆招,和对方打得旗鼓相当的本事。 这场打斗是精彩万分的,让夏侯乖乖看得都几次都忘记了呼吸。 不过似乎他的确没有了呼吸。 “咿呀~” 这突如其来的柔软嗓音,对于夏侯乖乖和灵鸠来说,都是一怔。 夏侯乖乖愣住没关系,灵鸠却是稍微一走神,就被老手的宋泰华注意到了。 他一喜,眼看一拳就要震碎灵鸠所有的内脏。 灵鸠后退,拳头紧跟上来。 “咿呀!”初醒来的国宝君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幕。 它魂影出现在灵鸠的头顶,不满又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肿么每次睁开眼,总能看到兔兔被人欺负呢? 难道不知道兔兔是归它保护的嘛! 为什么她长得跟兔兔一模一样啊? 兔兔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才对。 国宝君的眼神渐渐清明,疑惑慢慢散去,只剩下不满。 因为登云台的特殊性,宋泰华又是魂能意识附身,顿时就感觉到了灵鸠头上的异动。 他看到在灵鸠头顶的那一块,空间有点扭曲,好像有什么生物出现在那里,竟然连登云台的威能都不能随便控制打压。 宋泰华被一再的变化搞得有点心绪不宁,控制云雾朝灵鸠的头顶罩去。 国宝君的体型就这样出现在宋泰华的视线里。 这是什么生物?灵兽?魂兽?灵兽的话,怎么连个 都没有。魂兽的吗?没听说能自行凝聚魂体在外自由的行走。 国宝君挥舞了下前肢,小小的前肢正好和宋泰华的拳头砰在一起。 这一幕非常的刺激人的眼球,相比起白衣女子的拳头,国宝君的爪子太袖珍小巧。 一眼看去,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是少女和小兽有爱的互动。 这份有爱在两者碰触的地方扩散出一圈巨浪破碎得淋淋尽致。 “咿呀喵嗷。” 国宝君像是生气了,又起了贪吃的心思。 从灵鸠的头上一跃而下,朝白衣女子飞去。 这一幕被夏侯乖乖看着,叫道:“这蠢东西不会认不出人,把你们真假给弄混了吧!” “你才蠢东西。”毁尽了她的灵宝也没成事,灵鸠一点没打算对他客气。何况,国宝君的地位在灵鸠的心里,可比夏侯乖乖重多了。 “你能别偏心的这么明显么。”夏侯乖乖默默说。 灵鸠挑眉。那表情透出的意思分明就是不知悔改。 前面,宋泰华冷眼看着那蠢得不行的东西,慢悠悠的朝自己飞过来,莫名的升起一点诡异的惊惶。 等到它就快到眼前的时候,宋泰华用了一招苍龙搅海,一巴掌就要把国宝君拍飞。 然而国宝君没有被扇飞,反而一嘴巴咬着白衣女子的手指,挂在了上面。 喀嚓。 有什么被咬碎的声音。 宋泰华先是不屑的表情忽然大变。 这副震惊的样子,今天他做的比他一生都要多。 “唔唔。”国宝君腮帮子挪动,觉得眼前和兔兔长一样的美味有点难咬。 腮帮子的两边小胡须也一抖一抖的。 没等宋泰华和灵鸠反应过来,整个白茫茫的空间突然动荡,爆发出一股庞然的气息。 云浪不知道从何处升起,瞬间弥漫了整个范围,迷失了眼眸。 夏侯乖乖惊喜的大叫声响起:“来了!来了!果然有器灵,果然是地宝!快啊,小妖魔按照老子说的做!” 一激动起来的夏侯乖乖又记不住教训的嘴欠了。 灵鸠斜眸:“明明被国宝咬一口就成的事,你就这么坑光了我的灵器存货。” 夏侯乖乖:“……” 话虽是这样说,灵鸠的动作一点不慢,“说,怎么做。”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登云台,她非常有兴趣呢。 ------题外话------ 为了99即将获得的宝贝一件,来月票祝贺一下呗~(星星眼)我才不会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斜目)咦?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惊讶(⊙o⊙)哎呀,真不愧是黑萌有爱的萌货们,果然一个个都这么才貌双全(握拳)拍马?什么拍马!水水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拍马?(正经),正所谓看黑萌越看越萌,这以后有了黑萌,头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双腿有力了,胸怀大志了~(滔滔不绝)!呃呃呃?你们肿么了?干嘛脸色这么白?还有这位,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也不用激动的用嘴巴流泪啊,真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嘿嘿~! 萌货A(僵硬):票子拿去吧,给你! 萌货B(抽搐):砸死你丫的恶心人! 萌货C(畅快):这真是极好的给票! 水水:大家果然是太有爱了~(荡漾) ☆、第107章 灵鸠获宝得雪衣细致照顾 “咿呀。”国宝君小小的嘴巴,隐藏在茂盛的白毛里看不大清楚。 从它腮帮子的挪动来看,它正卖力咬着白衣女子。 从它的叫声,灵鸠听明白它的意思。 它在说这白衣女子好硬不好咬。 灵鸠想到之前宋泰华几次三番阻挡自己复活的神秘力量,知道一定是这股力量阻碍了国宝君。 至今为止,能被国宝君称之为难咬的吃食真的很少,之前万森婆娑境古宫里的古树,现在的白衣女子。 这样一对比,是不是眼前这个登云台足以和那古树相提并论。这个念头浮上灵鸠的脑海,又被她摒弃了。 古树的强大,哪怕对方并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来,她也能够感受。她不认为,宋家的登云台真的能和对方相比,至少现在还不能相比。 不过就算不能想不,只要能有对方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价值,那也是大大的至宝了。 云浪很快就弥漫了全场,遮住了灵鸠的视线。 哪怕天眼,竟然也一时半会看不清云浪中的变化。 凭借和国宝君的感应,灵鸠知道白衣女子现在的所在。 “小妖魔,你快感受一下,哪个地方有变化?”夏侯乖乖的感应力也被云浪阻挡,他急切的对灵鸠叫道:“这登云台的器灵绝对被那蠢东西给逼出来了!你注意抓住它,一共有两种办法把它占为己有!” “哪两种?”灵鸠问道,不动声色的感应周围的情况,双眸灵光闪烁,渐渐的把眼前的云浪一点点穿透。 夏侯乖乖非常严肃的说道:“威逼利诱!” 灵鸠一顿,再想要不要把他抓出来,练练手。 夏侯乖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情,立马接着说道:“老子说的绝对是最精髓的办法!地宝有灵,各种性格的都有,你必须把它们当做人一样对待,但是又不是真正的人,在不确定灵宝性格和实力的情况,这两个办法是最好用的。” “你既然这么了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灵鸠淡淡的说道:“用你的口才,把它说服回来吧。” 夏侯乖乖顿时没有了声音。 灵鸠没有功夫再去挖苦他,双眼突然灵光暴涨,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眼中无处遁形。 视线中,国宝君死死叼着白衣女子的手指。附身白衣女子身上的魂能意识似乎还不打算放弃对付灵鸠,所以在这样的变故中依旧没有离去。 她连续的变换位置,意图把黏在身上的国宝君甩掉,却次次无功而返。 时间忽然静止,这种静止并非把人定住,而是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无论是空气还是云雾都静止下来,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是活物,空茫寂寞。 一缕似水似烟又似兽的流光凭空的冒出,隐藏在静止的云浪之中。 这灵光出现,没有实体的游动到白衣女子的身边,往白衣女子的手指处萦绕了一圈。 一直咬着白衣女子的国宝君就脱落了。 “咿呀!”国宝君既不满又惊喜的看着那灵光,一下放弃了白衣女子,反而朝灵光追过去。 灵光一颤,即将被国宝君扑倒的时候,凭空的消失不见。 国宝君的小鼻子轻轻的抽动,然后像是嗅到了什么,又朝白衣女子扑过去。 宋泰华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这具幻影的控制,他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惊喜。 “云苓。”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宋泰华依旧可以用意识传达自己的话语。 一道仿佛从遥远空谷传来的声音传达给他,“你们在玩什么?” 这道声音看上去无比的诡异,有着孩子般的清亮,又沧桑得好似活了千百年的老古董。 宋泰华道:“并非有意扰你清梦,只是遇到一个贼人。” “贼人?”被唤作云苓的声音疑惑。 宋泰华道:“没错!就是他们,既然云苓你醒了,就助我一臂之力,把他们铲除。” 一旦有了这位的帮助,宋泰华就有了十成的把握,灵鸠一定逃不过一死。 只是他想得美好,云苓一时半会都没有给他回复。 在宋泰华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魂能意识传来噬魂的疼痛。 他满心震惊,大声叫道:“云苓!你做什么?” 云苓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唯有对他魂能更加迅速的吞噬。 宋泰华感觉到不到三秒他这点魂能就会吞噬得一干二净,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上灵鸠,他意图逃跑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白衣女子的幻影之内,竟然根本就逃不掉了。 “云苓,你别忘记了和宋家的契约!快住手!” 在宋泰华这点魂能最终消失之际,他才听到了云苓的声音。 “我又没有杀你。” 后面的一切他已经无法得知。 一座竹林竹楼里,竹席上盘膝坐着位白袍老者。 在白袍老者的身前摆放着一个玉石香炉,香炉之内一炷香忽然散尽,玉石香炉也突然龟裂,然后在一声轻微的脆响声中,碎成了碎片再化为了粉末。 “噗!”白袍老者红润的脸色突然惨白。 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然后摇晃的盘坐竹席上。 宋泰华睁开双眼,眼睛里面是还没有消散的震惊和怨惧。 他花费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这种魂魄缺失感觉差点让他走火入魔。 “云苓!百里灵鸠!”一连叫出这两个名字。 宋泰华苍白的脸再次涨红,却不是健康的红润。 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让他痛恨的是,让他败得这么惨的人,只是一个小了他两辈的小东西。 “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成长下去!”宋泰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弄死灵鸠和宋雪衣,绝对不能让他们成长下去。 “按照云苓的性格,现在那个小野种也凶多吉少。” 其实他并不了解云苓的性格,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才觉得诡异莫测。总归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生命对于它来说并不算什么。 登云台的存在早在千百年就出现在宋家,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宋泰华也不知道,只知每隔一代就能唤醒云苓一次,然后选择几个掌管登云台的人,之后这几人就可以使用登云台的一部分威能,云苓也再次陷入沉睡,一般情况根本就不会出现。 这次云苓为什么会出现,宋泰华思考了几秒之后,觉得一定和百里灵鸠有关,更和那头诡异的小兽有关。 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头小兽分明是想吃云苓。 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自然不可能是友好。 “最好死在登云台里!”宋泰华恶意的想着,可惜灵魂受损的他已经失去了对登云台的那部分控制能力,不能亲眼去看看情况的发展。 且说现在的登云台十八层。 云苓正如宋泰华所料的那样,它的确想都没想的就打算把吵了它安眠的人都除去。 庞大的压力落在灵鸠的身上,比之前宋泰华控制的压力要厉害太多。 在确定云苓是器灵之后,也在巨大的压力下,灵鸠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她一连打出几道灵符,组成护阵环绕周围。 浅金色的圣力出手,狂风呼啸,将静止的云浪吹散。 在灵鸠的视线中,那灵光颤了颤,就仿佛是人的惊讶反应。 “我知道你有灵智。”灵鸠开口说道。 灵光晃动,没有任何的声音出现,它飘动自认为隐匿的很好。 百来个身影出现,一个个都是灵鸠的模样,凝实的模样实在不是宋泰华召唤来的那些白影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一幕出现,灵鸠就知道想要简单的说通对方是不可能的了。 “国宝。”既然已经让国宝出现,灵鸠不会放过它的劳动力。 紧接着夏侯乖乖也被灵鸠抓了出来,“干活了。” 魂状的夏侯乖乖可怜巴巴的漂浮着半空中,恼怒的喊道:“老子是技术人员,粗活什么,老子不干!” 灵鸠毫不犹豫把他塞进槐木无木偶傀儡里,抓在手里就朝人堆里丢去。 “啊啊啊啊!”空间里传出夏侯乖乖的大叫声,“死了死了死了!小妖魔,你动不动尊师重道啊!天底下有你这样对老师的吗?老子有机会一定要昭告天下,让你遗臭万年!” 对于他的诅咒和怒骂,灵鸠充耳不闻,对跃跃欲试的国宝君道:“这个不能吃。” 国宝君打了个喷嚏,“咿呀。”比起灵能,它更爱吃魂力。 只是那个闻起来很香,总觉得咬开了坚硬的外壳之外,里面一定很好吃很香咿呀~ 国宝君眨了眨眼睛,一边挥动的双爪,拍翻一个假的兔兔,一边想:兔兔这么喜欢国宝,国宝想要吃的话,兔兔会不会给国宝吃掉算了? 它朝香味弥漫的地方看了看,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直白的食欲。 人海中,一人竟然用出和灵鸠之前所用的灵符护阵,又一人的拳法分明就是灵鸠殴打宋泰华所用,她们的实力个个不弱于聚灵境,加上压在身上的庞大压力。 如果不是身怀圣力,可以抵抗大多威能的话,灵鸠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危。 “看来是有点托大了。” 灵鸠心想,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如果这登云台的器灵还有别的手段,说不准她真的要栽在这里。 中途朝夏侯乖乖的方向看去,发现这厮根本就没有危险,把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匿,就跟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般躺在地上,没有一个白影去管他。 灵鸠嘴角一撇,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试试吧!”短短时间过去,灵鸠的额头出现汗水。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人海战术仿佛怎么打都打不完不说,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实力一点都不弱。 “云碧。”灵鸠叫了一声。 云碧桃花伞落入她的手里,一瞬间桃花飞舞,幻境恍若天成。 这群白影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追杀灵鸠,一失去了灵鸠的身影,她们就在原地呆立,被困幻境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碧桃花伞天赋幻境,哪怕是这登云台的器灵也没办法轻易看破。 灵鸠借由它短时间的迷失,冲出云雾来到了灵光的面前。 金光圣力萦绕手中,打出封灵诀朝这没有实体的灵光抓去。 也许是受到了本源的伤害,令这灵光突然清醒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传入灵鸠的脑海里。 由于灵魂的强大和圣力的护佑,灵鸠并没有被它的叫声震晕,反而欣喜开来。 这说明对方真的有灵智,已经可以发出声音和人沟通的地步。 灵光一晃,从灵鸠的手里挣脱出来。 一阵光华闪动,在不远处出现灵鸠眼前的是一个老者的身影。 老者身穿流云长袍,一头鹤发,长长的胡须,双眼明亮充满恒古的智慧,一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高人的气势压迫。 “你可知罪?” 这个问话从老者的嘴里说出,一直传达到灵鸠的脑海深处,直指灵魂。 灵鸠双眼一闪而过迷茫,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及时的闭住了要开口说出的“知……”罪两字。 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知罪说出来,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老者见此,脸上出现惊诧的表情,随后他一挥手,整个化为灵光朝灵鸠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让灵鸠觉得,仿佛十万山脉朝自己压过来,眼前出现无数的重影,耳朵里尽是远古凶兽的嘶吼,龙啸凤鸣,虎咆狼嚎,聚灵境的人们在这群生物面前都形同蝼蚁,灵魂都要被它们的叫声震散, 都要被庞大的压力压碎,连一丝灰烬都无法留下。 一眼万年,沧海桑田。 对于灵鸠来说只是一瞬间罢了,可是她却挣脱不开。 圣力感受到主体的危险,化为图腾出现她的眉心,无限的扩展笼罩她的全身。 “咿呀!”国宝君发出一声惊叫,拔腿一眨眼就来到了灵鸠的身边,融入她的身体。 云碧桃花伞猝然展开,挡在灵鸠的面前,血红的桃花伞面仿佛浸血而生,充满了妖邪却充极致的妖邪中衍生出最浩然的清气。 “不好了!”夏侯乖乖见到这一幕,也顾不得装死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着急得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谁知道这地宝竟然这么厉害,该不会不是地宝,已经是天宝的行列了吧!只是下界怎么会有怎么会有天宝!早知道这么厉害,就不该怂恿小妖魔了!哎呀。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有事啊!” 夏侯乖乖心惊肉跳,从槐木木偶的眼洞里竟然闪烁出了两道灵光,透着担忧的光彩。 如果夏侯乖乖看到了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灵鸠了。问他不是担忧灵鸠,那是在担忧什么?夏侯乖乖一定义正言辞的说道:“小妖魔死了的话,老子也要死啊!身为魂奴没有人权啊,连死都由不得自己啊。所以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奋起,别死啊别死啊,你死了不止要带着老子,天下也一定不得安宁知道不!” 正在夏侯乖乖担忧不已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眼前的情况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化。 朝灵鸠撞来的灵光被圣力和国宝君的气势阻挡了一瞬,然后就被云碧桃花伞挡住。 灵光撞击在桃花泛滥的血红伞面之上,然后又化为了老者的模样,伸出手朝桃花伞轻松的一拂,好似佛祖拈花一指,轻松温柔却带着无尽的威能。 云碧桃花伞一颤,竟在这一拂之下,毫不偏移,原地旋转,伞面桃花迷人眼。 从云碧桃花伞的身上散发出一股 的香味,一道模糊的身影从中出现,那纤细的身影,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让人觉得必是倾国倾城。 她手持桃花伞与老者对峙,柔美的身影散发妖邪之气,却毫无嗜血的残暴,反而生机勃然,让夏侯乖乖感受到一丝都浑身舒爽。 “我靠!以前就觉得这云碧不是普通货色了,吸了那么多的青玄木精也没见它有什么特别的成长,原来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啊!”夏侯乖乖见灵鸠暂时解除了危险,整个魂就兴奋了,“这是两宝相遇必有一争吗?云碧平日不露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被别的器灵这么一逼,总算也爆发潜能了!” “云碧啊云碧啊,快爆了它!瞧它那副半死不活的衰样,白毛丝,老树皮,竹竿腿,霉神脸,老得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哪里会是你这年轻人的对手啊~”夏侯乖乖手舞足蹈,朝云碧助威。 鹤发老人眼睛朝他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怒火。 夏侯乖乖暗道一声不好,立马跑路。果然好几道白影朝他之前站着的地方袭来,然后又朝它逃跑的地方追赶过去。 “小妖魔啊,老子可是献身啦,活过来的时候可要记老子一功。算了,老子胸襟大,也不要你的感恩了,只要你别怪老子计算错误就成!”夏侯乖乖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 他之前怒骂老者,为的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中计走神。 事实证明,夏侯乖乖拉仇恨的口才的确了得。 而他的贡献的确让云碧抓到了对方的破绽,占据了优势。 两者的对峙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声势,实则十米范围内都是它们对峙所引起的狂暴能量,倘若有人无意中闯入这里的话,绝对会被碾碎成渣渣。 灵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云碧光华内敛,漂浮到老者的头上,伞身缓缓转动。而在它下面的老者则面露痛苦和挣扎之色,仿佛临死不屈的画面。 因为和云碧意识相连,所以灵鸠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没有想到这登云台的器灵使出本源秘法,想要碾碎她的魂魄,最终不仅引起了她最大的反抗,也激发出了云碧的本源之力,最终造成了两者的争斗。 从云碧桃花散那里传来的意识得知,这登云台的器灵同样处在虚弱期,所以能使用的本源之力并不算强,要不然这场胜负还不一定。 灵鸠看着挣扎着的老者,笑着问:“认我为主怎么样?” 老者看也不看她一眼,吃牙咧嘴的样子显然在极力的忍痛,也是在抗拒。 “咿呀~”国宝君从她肩头的图腾冒出来,蹲在她的肩头处。 “你说想吃掉它?”灵鸠有意把国宝君的话语意思说出来,看到老者的身体颤了颤,然后状似不在意的说道:“也是,不肯认主,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这货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给你吃了。” “咿呀!咿呀?”国宝君先是高兴的用脑袋蹭着灵鸠的耳朵,眼睛里还有一丝疑惑。 为什么兔兔嘴上说不如给它吃了,可是它感觉到的情绪却是,暂时不能吃呢? 那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国宝君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灵鸠的肩头思考了一秒钟,国宝君就跳下去飘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朝它呲牙。 国宝君对它可不会客气,昂头一撇嘴。哼哼,它才不会跟食物一般见识。 紧接着,它不顾老者惊怒的眼神,一口咬在了人家的耳朵上。 “唔呀?”咬着食物,国宝君回头看向灵鸠,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 那眼神就好像在问:可以吃吗?真的可以吃吗? 灵鸠看到它这副蠢萌的模样,没忍住就勾起了嘴角。 周围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因此两者而消散。 “咿呀!”这一声叫,国宝君的嘴巴就脱离了老者的耳朵,不过它不在乎。 兔兔笑了,笑得真好看啊~意思就是国宝君可以吃好吃哒~ 国宝君双眼发亮,再次看向老者,摩擦着两只小爪子。 这从哪里开始吃好呢? 一口吞了,还是一点点啃? 老者被它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它再次试图逃离,然而再次愤恨的发现,在桃花伞笼罩的范围里,它完全被困被禁锢了。 “住口。”一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温柔嗓音出现。 灵鸠一怔。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者,桃花伞下身穿流云广袖长衫的男子,未语眼中先含三分笑,丰神俊美宛若云中真仙。 “鸠儿,过来。”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缓缓传来。 灵鸠眯了眯眼,仿佛真的被迷去神智的朝男子走去。 在靠近对方半米的距离,男子的眼里的温柔波光更加的浓郁,竟是比那风流的桃花眸都叫人迷醉。 然而,就在这个距离,灵鸠却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慢慢的说道:“还能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竟然敢装成宋小白来诱惑她? 到底该说这器灵傻呢还是该说它聪明,已经懂得人的七情六欲。 只是一想到对方既然会扮成宋雪衣来迷惑她,就代表着对方说不定不仅能模仿她表现出来的招式术法,还能窥视到她的内心记忆。 哪怕她一点被窥视了的感觉都没有。 最珍贵的 被触及,让灵鸠一时之间,对这明摆着临死不屈的器灵起了真正的杀意。 既然对方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肯妥协,还妄图用各种手段反抗的话,那就给国宝君吃了算了,至少还算有点作用了。 最先发现灵鸠情绪变化的自然就是国宝君,它咿呀叫了声,再不犹豫的朝化身宋雪衣模样的器灵扑去。 “玩耍?”宋雪衣的嗓音带着微微疑惑,哪怕明明知道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宋小白,也不妨碍灵鸠欣赏着属于他的声音。 在国宝君即将咬到器灵的时候,这器灵脸上的挣扎不见了,反而露出期待的表情。 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化,白茫茫一片的空间化为鸟语花香之地,一道符文凭空出现漂浮在灵鸠的面前,在灵鸠的眼前一晃就冲向她的眉心。 这符文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进入灵鸠的眉心之后,让灵鸠知晓这是登云台器灵本源灵符,它所作所为就是认主。 之前还临死不屈,到了真正要死的时候,还是认了。 灵鸠撇了撇嘴角,她竟然也被对方给骗了。 国宝君一口咬在器灵身上的时候,并没有下死口,因为它也感觉到了对方已经成为了灵鸠的东西。 “咿呀唔!”国宝君有点犹豫。 这是个好东西,给兔兔的话一定能给兔兔带来很多帮助,可是吃掉的话,一定很好吃。 国宝君思来想去,腮帮子抖了抖,最终还是放开了僵着身子的器灵。 “咿呀唧~”自认为霸气的瞪了器灵一眼,挥动着三根小黑爪子对器灵,“咿呀呀!” 看在你认了兔兔做主,国宝就不吃你了!记得要好好帮兔兔做事,要是做得不好,国宝还来吃你哦~ 登云台器灵大概能够听明白它的意思,并没有回答它的话。 确定登云台器灵无害之后,云碧桃花伞也松开了对它的禁锢,飘落回灵鸠的手里。 灵鸠把它接住后,难得自主的下承诺,“做得好,记得帐,下次一定给你补回来。” 云碧桃花伞知道这回她是真心实意的,颤了颤做了回应。 灵鸠将它收回乾坤灵器里,然后转头看向登云台器灵。 登云台器灵注意到了,开口就道:“你说的快乐玩耍是什么?” 这是它第二回提起玩耍一词,仿佛它会认灵鸠为主就是为了玩耍而已。 灵鸠眯了眯眼,却不相信它真的这么单纯,为了玩乐就把自己卖了。只怕是放不下自尊说自己是怕死才认主,所以借玩耍为借口。 “把这副样子换了。”灵鸠不满它占着宋雪衣的模样。 登云台器灵听话的换了别个模样,又变成了之前的鹤发老人。 “你叫什么?”灵鸠又问。 “云苓。”这回发出来的声音,已是诡异的清脆又沧桑。 “呵呵,和云碧正好是本家了。” 虽然灵鸠在笑,云苓却觉得比她不笑的样子还让它心神不宁。 一想到之前自己差点要了她的命,云苓觉得对方会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你说的快乐玩耍呢?” 第三次听到这个,灵鸠眼里不由的露出诧异,仔细看了看云苓,发现它竟然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看来不止是为自己自尊找的借口,还是真的对玩耍偏执啊? “在我面前露本来的模样。”因为两者有了联系,灵鸠知道面前鹤发高人依旧是假的。 云苓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愿意,不过见灵鸠没有退让的意思,它抿了抿嘴唇。 世外高人模样的老人仿佛纸糊烟云的散去,灵鸠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却发现云雾散去之后,人却不见了。 “跑了?”本源灵契都到了她这里,还想跑到哪里去? “没。”一个有点压抑的冰冷声音响起,却掩饰不住那年幼的清脆。 灵鸠一怔,低头看去。 一个大约才到她腰身的孩子站在她的面前。 这孩子生得唇红齿白,脸蛋小巧精致,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襟紧束越到下摆越宽大,头戴着圆方帽,帽子顶头一颗圆球。 这装束让灵鸠脑海里莫名想起曾经看过某个动漫的小阎王。 此时这孩子一双刀状的浓眉皱着,黑漆漆的眸子也闪动着冰冷的阴郁,朱红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明明是凶悍的表情,可是放在孩子的脸上,只会让人产生一种忍禁不俊的好笑。 灵鸠嘴唇轻轻的抽动。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宋小白那么喜欢抱着她,对她动手动脚。尤其是她越严肃,他就越高兴的原因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货犯有错,不能对它太仁慈,说不定灵鸠这会儿也会忍不住朝它笑颜以对。 “果然还是换回去好吧。”云苓娃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等灵鸠说话就准备幻化。 “这样不错。”灵鸠及时出声打断它的行为,然后伸出手捏在小正太的脸颊上,露出纯良的笑容,“为什么好好的正太不做,非要幻化成老头子?” 云苓不明白正太是什么意思,也抗拒脸颊上的胡作非为的手,只是灵鸠笑容背后,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神让它最终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如实的回答道:“你不觉得那副样子符合我世外高人的形象吗。” “噗。”灵鸠喷了。 云苓小正太面无表情的伸出袖子擦脸。 似乎从它恢复自己本源的模样,它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一直都紧绷着。 灵鸠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怪只怪你的笑话讲得太好了。” 云苓决定讨厌这个主人。 虽然它并没有真的把眼前的人当主人,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以后就保持这个样子。”灵鸠喷完之后,伸手拍拍云苓小正太的头,不小心把它帽子拍歪了之后又温柔的给它摆正戴回去。 “这副样子很好。” 云苓小正太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那看了她一眼就收回来的眼神态度,明摆了不相信她的话。 只是它的头刚刚低下,下巴就被一只手抬起来。云苓一怔,撞入眼帘是一张精致无暇的笑脸,那嘴角的弧度,笑意直达眼底,暖暖得柔柔得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温柔的抚过它的心田,有一种全身氤氲在灵气海里的舒适温润感。 “真的很好,不骗你。”女子柔声说道。 云苓突然脸红脖子粗,眉头的皱痕不自觉的松了,用鼻音:“嗯。” “不是说想要快乐的玩耍吗?”灵鸠笑眯眯的问道,手指跟逗弄小猫般的在对方圆溜溜的下巴处挠了挠。 云苓有点别扭,可又觉得并不排斥对方这样的行为,还有种挺舒服的感觉。 它抬头瞄了瞄灵鸠,故意忽略这份感受,专注在她的话语上。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亮起来,就跟小孩听到最心爱之物即将得到手一样。 虽然它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已经完美表达出了它的意愿。 这货对玩耍真的很偏执热衷啊。 确定了这一点,灵鸠又挠了挠它的下巴,笑容又大了点,微笑道:“想都别想哦~” 云苓小正太惊喜的表情中途定格,恍然之间才听清楚灵鸠笑容背后的话语内容。 想都别想哦~ 想都别想? 都别想? 别想!? 云苓眼睛越瞪越大。 灵鸠已经放开了它,脸上的笑容也跟昙花一现般,化为了冷漠的斜睨,“做了坏事,还想玩?” 国宝君跳上她的头顶,挥了挥爪子,附和着:“咿呀!”用脑袋蹭着她,又飘到她的面前,微微昂着下巴。 灵鸠就这么理解了它的想法,伸出手就跟之前挠云苓一样,笑着挠它毛茸茸的下巴。 国宝君高兴得发出软绵绵的“咿呀咿呀~”声。 兔兔果然最喜欢它了,新来的根本就不能跟国宝相比呢~ 灵鸠只是听它的叫声就大概了解它的心态了,一阵的好笑。 “嗯~它当然不能和国宝比了。”说话的时候,还暼了已经回神过来的云苓一眼。 云苓小正太嘴唇抿得更紧,皱着眉毛死死盯着她和国宝君,眼神有点说不出来的异光。 “咿呀呀。”得到灵鸠认同的国宝君高兴坏了。 兴奋中的它没有发现,发生在它身上的这一幕,和当年在秘境里灵鸠坑它时无比的相像。 只是当初秦魑的身份,换成了它而已。 灵鸠在心里说:争宠和对比有意生活的和谐。 “留在这里。”灵鸠把国宝君揽入怀里,对云苓道:“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带你走。” 前面一句话刚刚让云苓小正太面色冷酷,后面一句话又让它眼睛亮了亮。不过它神情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一副不在乎的冷漠语气道:“我在这里睡习惯了。” 灵鸠这几日没少听过有关登云台的消息,知道它的确在宋家呆了至少数百上千年的岁月,倒没有反驳它的话,也没有继续刺激它,笑道:“过几天让几个人来给你玩玩。” 云苓小正太的眼睛又亮了几个度,嘴上说:“我才没时间。” “哼哼。”灵鸠咧嘴露出洁白的贝齿朝它一笑,“你现在哪处都是我的,时间也由我说了算。”这样说完,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往它的脸颊捏了一把。 因为云苓认主,登云台在她的眼里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来去只在她一念之间。 灵鸠留下一句:“不要让宋家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身影就在登云台十八层渐渐消失。 “小妖魔,你等等老子啊!”一声不和谐的叫声响起。 夏侯乖乖被依旧没有消失的白影追杀一圈又一圈,一直都在观察灵鸠那边的事态发展,此时见灵鸠终于解决了所有的事要离开,却明摆着好像遗忘了他,这才昭显存在感的大叫出来。 只是灵鸠依旧好像没有听见,身影就这么消失不见。 “你这个小心眼的小妖魔啊啊啊!”夏侯乖乖哪里会不明白,灵鸠这厮根本就是故意把他忽略,留他在这登云台十八层里受苦受难,以祭毁掉的灵器们。 一旁沾着的云苓听到他的叫声,注意力也从灵鸠的身上转到了他。 “白毛丝,老树皮,竹竿腿,霉神脸。”阎王脸的云苓如数家珍的说道。 被白影追得小木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装死。 云苓一眨眼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如果不是他,它也不会暴露破绽被诛邪制服,何况是被迫任那人为主。 落在自己的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让夏侯乖乖的木偶身体符文乱颤,然后渐渐露出了龟裂的痕迹。 别看夏侯乖乖的木偶身体小巧普通,实际上伴随着灵鸠炼器知识增加,她为夏侯乖乖准备的容器绝对不差,期中被刻画了目前她所能完成的最佳护阵,双臂被刻下了神力符文,双腿被被刻了风灵阵纹。 这也是为什么夏侯乖乖的控制木偶傀儡时能这么灵活,跑得那么快的原因了。 此时装死的夏侯乖乖做了几回的心理建设,实在不想魂魄无所归处的他,终于在外壳即将崩溃之际站了起来,对云苓一本正经道:“这位高人,实不瞒你,老夫一直有个顽疾,时常发病起来就疯癫得胡言乱语,醒来之后就忘记之前的事。这个,老夫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 云苓被他唬得一怔,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也一缓,紧接着消失。 夏侯乖乖心中一喜,依旧摆着一块正方形的木头脸对云苓,彬彬有礼的说道:“你说呢?” 啪。 槐木傀儡人偶被一脚踩了。 夏侯乖乖趴在地上,四肢尽数分离了中间长方形的躯体。 他想:小妖魔,老子和你势不两立,嘤嘤嘤嘤! 紧接着发生的一切让他知道,世上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 云苓平静的收回腿,然后弯下身子把破碎的夏侯乖乖捡起来,一手抓着他的大半身躯,一手捡起一只长方形的木头腿,往他的主躯干对着。 “别戳了,不管你怎么戳,也戳不出一朵花出来。”夏侯乖乖死猪不怕开水烫。 云苓眼睛不动声色的亮了亮,抿着嘴唇说道:“你好玩。” “什么?”夏侯乖乖吊着眼睛。 虽然从破碎的木头看,根本看不见任何的表情。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玩具。”云苓道。 夏侯乖乖瞬间怒了,“滚!” 云苓不理他,“我们快乐的玩耍吧。”言语间,用力过猛的它,把夏侯乖乖一只腿戳进了它的主干里。 已经完全崩了的夏侯乖乖用黄花大闺女被侮辱的语调尖叫道:“叫你别戳了!现在好了,戳穿老子,好玩了?!” 云苓:“啊……” 这会儿已经出现在登云台出口的灵鸠自然不知道十八层的和谐相处,就算知道了她也没心思去管,因为她自身难保了。 当身体被抱起来,低气压环绕身体周围,灵鸠才想起来一直心绪不宁是为什么了。 她忘记了换衣服啊。 虽然身上的伤势都被宋雪衣给的极品丹药恢复了,可破开的衣裳和血迹却不会消失。 “我没事。”灵鸠朝宋雪衣眨眨眼。 呆在她头顶的国宝君也眨眨眼。 宋雪衣看不到国宝,却能看到卖乖的灵鸠。 他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离开登云台的所在,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居住的阁楼里。 洗浴间里,一件件的衣裳经过宋雪衣的手脱落,露出最诱人的美景。 宋雪衣的双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欲念,唯有深沉的担忧。 直到把灵鸠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又亲自给她把了脉搏之后,宋雪衣的脸色才稍微回复了温度。 这期间灵鸠一直都乖乖的,任由他扒衣服又上下其手,等见他冷静下来之后,才露出笑容,朝他笑眯眯的说道:“都说没事了,你还不信。” 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落入宋雪衣的眼里,让他一阵好笑又恼怒。 一伸手把光溜溜的人包进怀里,“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穿件衣服啊。”哪怕两人早就看过,可宋雪衣衣裳整齐,她却不着寸缕算个什么事?反差起来,让灵鸠不免有点别扭。 宋雪衣好似没有听见,手指在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抚摸过,“说好等我回来?” 这是明摆着算账来了。灵鸠眼睛一眯,脑子灵光刚刚一晃过个说辞,就被腰间的酥麻给打断了,她磨牙道:“我算好时间,等我闯完登云台回来的时候,你也差不多回来了。” “可是我回来了却没有看见鸠儿。”宋雪衣看向地上被遗弃的衣裳,“鸠儿还把自己弄伤。” “我浑身上下哪有一点伤?”灵鸠继续否认。 在宋雪衣温柔的注视下,她落败了,低低的说道:“既然知道我受伤了,你不知道关心我,还和我作对。”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让人觉得真正可恶的是宋雪衣。 宋雪衣眉毛一挑,双手架住灵鸠的腰身,把她又往怀里塞,直到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怀里。 “你干嘛!”灵鸠挣扎的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 宋雪衣用柔和的语调说出不容置疑的话,“照顾受伤的鸠儿。” “有你这样照顾人的吗。”灵鸠扭了扭身子,发现环抱自己的双臂很紧。 宋雪衣道:“鸠儿不满意?看来我要照顾得更细致点才行。”然后抱着灵鸠往已经注满浴池里走。 灵鸠整个人都愣了一秒,盯着宋雪衣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在宋雪衣回视她的目光下,默默的说道:“其实我没事,更细致的照顾,真的不需要。” 好不容易才改掉宋小白抱着她不松手的毛病,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啊! 宋雪衣一手拖着她的臀部,一手为她洗着秀发,往日对待孩子时只显得温馨的动作姿势,这时候只有扑面而来让人脸红心跳的日爱昧,浓浓都是一触即发般的气氛。 “鸠儿在登云台遇到了什么?”明摆着就是没把灵鸠说的话听进去。 灵鸠把头一撇,没有说话。 宋雪衣不介意的继续为她服务。 升腾的雾气,连男子柔和的嗓音也添了一份湿润的温度。 “鸠儿出登云台的时候,脸上有笑容,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对么。” 灵鸠眉毛一抖。 “虽然得了好处,过程却并不容易。” 灵鸠眼波晃了晃。 “伤到鸠儿的人是宋家的人吧。” 灵鸠嘴角微微一抽。 “是有人用特殊的办法,进入登云台内对鸠儿暗中动手。” 灵鸠把脑袋赚回来,就跟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宋雪衣。 “宋家能伤害到鸠儿的只有老一辈的人,他们没理由无故的对付鸠儿,所以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应该是我。” 清水冲尽灵鸠头发的泡沫,宋雪衣垂下眸子和灵鸠对视在一起。 “是我连累了鸠儿。” “少跟我来这套,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灵鸠伸出手报复性的捏着宋雪衣的脸颊,“想让我安慰你,再让你得寸进尺,门都没有。” 话虽这样说,可从她松口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就等于达到了宋雪衣的目的。 把光溜溜的玉瓷娃娃抱出水,宋雪衣也不顾自己沾湿的衣裳,亲力亲为的帮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期间也没有让她离开自己怀里丝毫。 等两人坐在明亮的屋子里。 灵鸠心道一声:来了! 面对宋雪衣安静的注视。 灵鸠自觉地把自己遇到的事讲述了一遍。 “你觉得是谁?”说起正事的时候,灵鸠渐渐就忽略了两人姿势的亲昵。 宋雪衣道:“宋戎贤一脉。” “这一脉人数不少。”她想知道是这一脉中的谁。 “谁都有罪。”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灵鸠眸子一闪,明白了宋雪衣的意思。 ------题外话------ 今天还2000,还欠多少?话说明天还要去考试,只有一天晚上看书临时抱佛脚了,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各位萌物们保佑我考试及格通过吧!求票子来给我力量! ☆、第108章 雪衣应战灵鸠喝彩 三日的时间里,宋雪衣说到做到,真正把灵鸠照顾细致到了极点,说是把她挂到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放开也不为过,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让看到的人都是一阵目瞪口。 这几天对于灵鸠来说,完全是水深火热,说不上来到底是快乐还是无奈。 在两人形影不离的三天时间里,正事也没有闲着。 灵鸠期间又去了一趟登云台,这次并没有在遇到暗杀,看到夏侯乖乖和云苓的和谐相处后,她也放心把夏侯乖乖留在了云苓身边,美名为培养同事感情。 从云苓的嘴里,灵鸠也知道了之前袭杀她人的容貌外貌。 在听到云苓形容的时候,灵鸠脑海里一个身影就越来越清晰,最后凝聚成为之前在风云堂大堂见到的那个白袍老人。 “他的名字叫宋泰华。”云苓面无表情的卖了对方。 “宋泰华。”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灵鸠心想一切如她和宋雪衣所料没错。 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在灵鸠准备离去的时候,云苓好像不经意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该走的时候就走了。”灵鸠的回答就跟没说差不多。 三日时间转眼而逝,云国飞天台。 这是云国最高建筑之一,和国师居住的千厥宫观天台并列。 飞天台整体呈现八方状,周围雕琢着浮云仙宫,图中有图画中有画,层层叠叠连绵不绝。高耸的建筑并没有完整的楼梯,想要登上飞天台必须有决定的身法实力。 这会儿的飞天台之上,灵鸠和宋雪衣占据一个座位,周围薄云轻雾漂浮,朝远方看去是望不见边的蔚蓝天际,下方密密麻麻形同蝼蚁,是溯雪城的格局。 一个个的身影出现飞天台,随意落座。这飞天台上的座位不多,唯有先上来的人才能先占据了座位,后上来的人只能寻个空旷的地方站着。 主位自然留给了云莫染。 云莫染早已坐在那里。 当午时到来,日头仿佛就悬挂他们的头顶,普照温暖。 “白璧王和平幽王可都准备好了?”云莫染照例的问道。 申德兴神色冷漠的先走出来,来到飞天台的中央处,微微昂首睨视宋雪衣。 云莫染见此,目光也转向宋雪衣。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雪衣把灵鸠轻柔的放在软垫坐着,一步步走到了中央申德兴的对面。 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气势争锋相对,周围轻柔的云雾也无法抵抗低哑,向远离两人的方向驱散。 云莫染对身边站着的刘缺看了一眼,后者大声喊道:“今日乃白璧王和平幽王王战之日,根据云国条律,双王王战一起便生死由命,战败的一方被剥夺王位。”顿了顿,“由于白璧王为新晋王侯,根基无法和平幽王相比,这时又是云国紧张之际,所以皇上圣恩,将两人王战规矩稍做修改。战败一方王位剥夺,却依旧可以由后代继承,王族基业不做胜者祭品。” 这样一来,宋雪衣和申德兴的王战就没有了家族利益的关系,完全就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之战。然而,无论是谁输了,输的不止是王位,还是脸面,依旧能够联系到他们背后的家族。 最后在云莫染的一声令下,中央的两人动了。 申家擅长灵术,身为申家这一代的家主,申德兴不止是九层巅峰的武者,同时也是一名被下界人称呼为超凡者的修士,身怀灵力,却只是生灵境中期。 灵鸠一眼就看清了申德兴的境界,还能看出他根基不稳,这生灵境中期的修为,只怕还是用天材地宝强行提升上去,并不是自身的天赋有多好。 飞天台上。 申德兴一出手就用了申家灵术,还是他最擅长也是威力最强的灵术。 “如果宋元清没有夸大,也就是说宋雪衣的实力和他相当,单打独斗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打起来的时候,不要做试探的准备,一出手就用最强的灵术把他打伤,占据优势。”躺在床上,手脚被挑断经脉还没有回复的父亲这样对他叮嘱。 当时的申德兴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不是一招出其不意就把他击杀?” “你能一招杀了宋元清?”脸色灰白的老平幽王冷声打破他的幻想。 申德兴呐呐不语,又听到老父亲说道:“能重伤他是最好,可说实话,我觉得八成连伤到他都未必。” 不等申德兴再次反驳,又震惊不满老父亲对宋雪衣实力的夸大。老平幽王已经再次说道:“听着,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要按照我说的做!平幽王府不能因你丢脸,更不能被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扇脸。” 脸色灰白的老人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也清晰的刻在申德兴的心中。 申德兴紧紧盯着宋雪衣的方向,手里已经快速结印准备好的术法打了出去。 一道无脸的人影携带者浓重的黑雾朝宋雪衣冲去,它所到之处把飞天台的洁白云雾都驱散,就好像是黑暗的妖魔使者,一眨眼就把整个飞天台的中央笼罩在黑暗之中。 周围旁观的人面露惊讶,见笼罩飞天台中央擂台的黑雾又一瞬被无脸影子收回,这时候这无脸人已经碰触到了宋雪衣的胸前。 宋雪衣胸膛一震,被这无脸人撞得正着,无脸人跟烟水般的融入他的身体里。 看到这一幕的申德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原来在云莫染和刘缺在宣布王战开始的时候,他就在暗中准备这个灵术了。 王战一开始,他就脱手而出,根本就不给宋雪衣反应的时间。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可谓完美得让他信心倍增。 如果不是早先就准备好了,这灵术哪能瞬间脱手。 “如果能死在无脸的侵蚀下最好。”申德兴心里想着,紧紧盯着宋雪衣的变化。 只见被无脸人撞入身体里的宋雪衣脸色丝毫都没有变化,站在原地保持着被撞了再慢慢返回身体的动作。这动作很缓慢,不到一秒,他的身影就破散了。 没错,就是破散。 仿佛云烟水波的破散消失。 申德兴一怔,旁边响起常明侯的一声沉呵:“小心后面,那是他的残影!” 听到声音的申德兴本能的弯腰躲过擦着头皮飞过去的剑芒,冷汗就这么弥漫了整个额头,又就地几个不顾形象的翻滚,远离了之前站着的地方。 在那里站着的人不是宋雪衣又会是谁。 申德兴明白过来,他千算万算,准备好的第一招灵术就这样被宋雪衣躲过去了,连一点皮都没有伤到对方。 宋雪衣一击没中之后,挥手间又是四道剑芒朝申德兴射去。 剑芒朴实无华,速度奇快足以划开空气,射向申德兴的时候,路途中划过的空气都都呈现出微微的涟漪波纹,这是空气都被撕裂开的痕迹。 申德兴眼睛越睁越大,明明只是四道剑芒而已,却给他巨大的压力感,仿佛根本就无处可逃,以他的实力也根本就逃不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和宋雪衣的差距有多大。 因为对方整整比他年轻一辈,他就放不下面子的去承认对方的实力。事实上,他知道宋雪衣实力了得,却没有想到厉害到这样的程度,竟然令他连一个照面的挡不住。 一方面是震惊一方面是更大的忌讳和嫉妒。 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宋雪衣往后的道路一定能走得很远,倘若放任他这样走下去的话,早晚会走到他只能抬头仰望的高度。 “记住!明日的王战并不只是你一人的王战,你要拼尽所有取宋雪衣的性命!”昨日重伤老爹最后的话语猛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申德兴眼神渐渐化为一抹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场王战里,将宋雪衣杀了。 无数的心思转过申德兴的脑海实则不到一秒而已,这段战的时间足以让四道致命的剑芒来到他的面前,然后让呆立原地无处可躲的他,毫无意外被打中了。 高大的男人被分尸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在申德兴的身体周围出现一个灵罩,把剑芒都给挡了下来。 众人看后心情自然各不相同,有人叹息宋雪衣空有本事却没有家族的支持,也有人感叹申家竟然把这件宝贝交给了申德兴,让他用在王战之上。 不过想想申德兴的身份,这东西交给他用在王战上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了宋雪衣。 主位上的云莫染嘴唇挪动了两下,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说出来。 王战规则并没有说明不能用灵器宝贝。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宋雪衣能赢申德兴,不过他的存在能让宋申两家的关系出现缝隙,重创一下申德兴,让他一段时间可以消停下的话,就等于达到了云莫染想要的目的。 就在靠近北方的位置,灵鸠坐姿慵懒,转眼间把所有人的神态心情都看在眼里,随后目光落在中央的宋雪衣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眼神里是再纯粹不过的信任。 四道剑芒被神秘的灵气罩子阻挡的时候,宋雪衣又连续一道道剑芒打上去。 从申德兴身上灵罩的波动来看,它并不是无坚不摧,至少每次的涟漪波动都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好像随时都会被打破。 反观宋雪衣,他打出剑芒的时候轻描淡写,一点费力的感觉都没有。 这样一对比起来,让人觉得优势竟然依旧站在宋雪衣的这边。 “这剑芒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则锋芒逼人,消耗只怕不小!”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王爷分析道。 他说完这话,听到的人都纷纷应是。 灵鸠挑眉。消耗?那东西对身为炼药师的宋小白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他消耗多少,就有多少丹药可以供应他回复。 这时候中央的打斗又发生了变故。 申德兴吐出一口血,他的手里出现一柄黑色的旗帜。 灵鸠看得清楚,这旗帜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本来缩小在他的掌心里。 黑色的旗帜最大就普通信号旗的大小,通体漆黑无光,上面似有无数暗纹。 “幽冥旗帜。”有人叫出申家这件宝贝的名字,随后摇头叹息道:“申家连这件宝贝都交给申德兴来王战了,是打定主意不仅要赢了这场王战,还是要了宋雪衣的性命啊。” “就这也能被称为幽冥旗?”灵鸠淡淡的插了一句嘴,并不是刻意的去接谁的话。 她眼睛盯着申德兴手里的黑色旗帜不放,不管在怎么看都不觉得对方能被称为幽冥旗,不过是吸收了数百近千鬼魂的鬼旗而已,哪里能称得上幽冥两字。 无论她如何的否认,对方非要称这旗子是幽冥旗的话,她也是没办法。 申德兴的鲜血喷洒在幽冥旗帜上,很快就被幽冥旗帜吸收,旗帜散发出浅浅的暗光。 每个看到这暗光的人都觉眼前有点发花,灵鸠从众人小声的议论里得知,这幽冥旗帜还有迷惑人魂魄的作用,还没有用处真正的威能,说不定就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灵鸠轻笑道:“这么说,要论倾国倾城的美人,这申家的旗子才是第一。” 周围听到听到她笑声的人:“……” “宋雪衣,你死定了。”申德兴的叫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他撕裂自己的手掌,鲜血不要命的涌进手里的黑色幽冥旗内。 幽冥旗的暗光越来越深沉神秘,有一种内敛的奢华感。 面对申德兴的断言威胁,宋雪衣不退反进,不到一会就到了申德兴五米距离。 这个距离对于嘲讽着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只要眨眼的功夫就能到对方的面前。 申德兴把手里的幽冥旗帜重重的一挥。 冥风狂啸,把宋雪衣卷入。 没等众人惊叹,申德兴第二次重重的挥动幽冥旗帜。 冥风之中电闪雷鸣,仿若天罚也把里面的宋雪衣灭绝。 申德兴第三次挥动幽冥旗帜的时候,速度非常非常缓慢,就好像这旗帜有着千钧重量,等他挥动成功的时候,嘴里又一口鲜血吐出来。 旁观的王侯们算是看出来了,申德兴这是就算重伤自己,也要斩了宋雪衣的决心。 三挥幽冥旗,这狂风闪雷之中就多了千魂加入,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和世间冷暖都化为力量,迷惑宋雪衣的五感神智,让他死在自己的梦境里。 大约五秒之后,申德兴自信的看着冥风卷啸的地方,看到里面站着完好无损的男子后,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为什么他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申德兴来不得去思考这一点,当视线和宋雪衣注视在一起的时候,他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申德兴僵硬的脸色闪过一抹决绝。 他再次出手,不再是挥动幽冥旗帜,而是将幽冥旗帜朝宋雪衣丢去。 幽冥旗帜之内有着近千魂魄,以及无数的怨念和别的愿力,在申德兴放手一搏中融为了一体,化为最强的一击。 “去死吧!”申德兴嘴上一声大吼。 当幽冥旗帜飞出去的时候,他也仿佛一下老去了十岁。 因为幽冥旗帜根本不是他这个境界就可以随意掌控的法器,随着他一连的催发幽冥旗帜的法术,三挥幽冥旗帜就已经让他快到了极限,现在用出幽冥旗帜的最后一击,真正是用他的生命力再作为代价。 飞向宋雪衣的幽冥旗帜看起来不声不响,就即将碰触到宋雪衣的时候,旗帜化身黑色看不出真实模样的兽形,一口将宋雪衣吞入口里。 午时本来晴朗的天空不知道时候开始已经密布了乌云,没多久乌云里偶尔闪过银白的闪电,紧接倾盆大雨落下。 大雨都被灵力隔绝在外,无法落到灵鸠的身上。 她平静的看着黑色不知名,也没有实体,仿佛无数冤魂组成的巨兽。 天眼之下,里面的情况瞒不过她。 幽冥旗帜化身的黑色巨兽拼命的想要碾碎宋雪衣,把他消化。在宋雪衣的手里飘出一株血红的藤蔓,虚空王草一出现就暴露出它最凶残的本性,瞬间反扑幽冥旗帜。 两者之间开始了龙争虎斗,最终还是以幽冥旗帜落败。 黑暗中宋雪衣朝灵鸠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仿佛知道她在注视着自己,对她的方向露出笑容。 灵鸠也勾了勾嘴角,收回了天眼的便利。 在其他的眼里,却不如她看得这么明白细致,只看见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血红藤蔓,突然缠住了黑色巨兽的全身,哪怕黑色巨兽根本就不是实体,也无法逃离血红藤蔓的缠绕束缚。 从黑色巨兽翻滚撕咬的行为来看,让众人明白它们这是在互相争斗。 最终黑色巨兽消失,所有的黑光融入漂浮在半空的幽冥旗帜里。 宋雪衣的身影再次无损的站在众人的视线中,唯一显得他不轻松的是他略微苍白的脸色。 他伸手,把漂浮在半空的幽冥旗帜拿在了手中。强势的灵识一扫,就把幽冥旗帜占为己有。 “噗!”申德兴又一口血吐出来。 这一口血吐出之后,他大半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众人的注视下褪去黑色,化为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已经失去了活力的斑白。 宋雪衣抬头,手里的幽冥旗帜最强一击已经用出,法器内储存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再次使用,不过之前三挥幽冥的法术还能再来一次。 只是要使用那样的法术,却需要气血做代价。 宋雪衣我了握拳,把蠢蠢欲动的虚空王草收回体内,随后他作势从袖子里拿出丹药。 有眼尖的人发现丹药的身份:“琼花碧血丹!” 之所以叫这个花名,是因为这丹药成型的时候,丹药的丹面上会出现琼花一样的花纹。 虽然名字雅气,可是它的作用着实不小,可是救命的灵丹。 此时琼花碧血丹就这样被宋雪衣淡然的像是吃豆子一样吃进嘴里。 这就让人产生一种,对方是不是受了重伤的猜疑,说不定宋雪衣表面上看起来好好的,实际上已经受了重伤,毕竟申家的宝贝法器也不是普通东西。 唯有灵鸠多看了两眼,就猜出来事情的缘由:宋雪衣这样奢侈的行为,只是为了补充气血,打算用出幽冥旗帜的法术而已。 果然,她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就见宋雪衣如之前的申德兴一样,手心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涌入幽冥旗帜里,本来暗光已经暗淡的幽冥旗帜再次恢复了生气。 不远处的申德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恨。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别的,立马把早先就准备好的救命丹药也吃进嘴巴里。 原本枯竭了的灵力和脱离的身体渐渐恢复,只是他垂着的双手却在颤抖。 手段使尽,他依旧没有战胜宋雪衣,更别说杀了他! 申德兴脸色不断的变化,在发现眼前的任务根本没办法完成之后,还继续坚持下去只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无法完成的任务丢掉自己的性命?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够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云莫染和众王侯听到声音朝申家人所在看去。 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和申德兴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只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比申德兴不止高一个背,“申德兴认……” 谁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人的声音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却停住了。 他脸色一变,眼神阴沉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灵鸠的身上。 灵鸠也正好在看着他,见他望着自己,就朝他笑了起来,张开的嫣红唇瓣和半露的结拜贝齿,笑容看起来非常的纯良灵动。 男子一怔。 这一怔间,中央的打斗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申德兴听到男人声音的时候,心中既是憋屈又是惊喜。对方明摆着就是要为他认输,保他一条性命。他就等着男人说完话就可以保存性命,谁知道男人竟然说到最后停了。 他的心伴随着男人那停顿住的话语一顿,然后产生巨大的危机感。 “我认……!” 他张大嘴巴要喊出来的时候,熟悉的冥风已经笼罩了他全身,也掩盖了他所有的声音。紧接着电闪雷鸣,七情缠心,六欲伤身。 对于申德兴来说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般那么长远的时间,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当一开始说话的男人回神,看到中央变化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朝灵鸠道:“是你阻碍我!” 灵鸠一副没有听懂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和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有病就要早治疗,别在这里发病。 然后不再理会那人,笑眯眯朝中央擂台的宋雪衣竖起大拇指。 黑雾散去,里面的申德兴一脸土色,双眼翻白竟然还没有完全死去。 他屈膝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折磨得不行,还是陷入了什么梦境里,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邋遢得让人根本就不想去靠近,更何况是同情他了。 “我,我不想死!”过了整整三秒的时间,申德兴浑浊的眼睛里恢复了一点清明,看到宋雪衣的身影后,竟然苦苦的求饶起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饶了我!” 他一边叫着,竟然朝着宋雪衣的方向跪了下来,浑然不自觉的跪着双膝朝他爬去。 全场人的神色都变得很古怪,尤其是申家那边,绝对称得上是乌云盖顶。 倾盆大雨很快把申德兴淋湿,使得他的形象更加的狼狈不堪。 “放过我吧,我不敢了!不要杀我!我还要活着。对了,我不能死,申家未来辉煌的未来还要我,我不能死!”申德兴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疯癫之中。 他这番所作所为可谓是把申家的脸都丢尽了。 只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申家男人脸色再铁青,心中再怒火滔天,依旧还是开了口救下申德兴:“胜负已分!” 然后他挥了挥手,让人去把擂台上丢人现眼的申德兴带下来。 当申家的人刚刚抬步,中央处宋雪衣已经挥手,剑芒速度之快被申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 申德兴的求饶声截然而止,他的脑袋从脖子分裂,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大雨很快就把血水冲刷干净。 全场寂静无声。 申家的低气压已经能和天空密布的乌云相提并论。 宋雪衣抬头看向前方的云莫染。 他这眼惊醒了走神的云莫染,后者干咳一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几个度,“胜负已分。” 这句话说完,他发现自己竟然穷词了。 相同的一句话,让申家的那个男人脸上的怒火几乎要爆发出来。 这时候刘缺及时的出声:“平幽王身死,这场王战由白璧王获胜。王战结束,双王恩怨就此两消,希望白璧王和将来的平幽王能够和平相处。” 这说的根本就是废话,在场的人都知道,宋雪衣和平幽王族申家绝对是不死不休的节奏了。 云莫染这会儿也完全恢复过来,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看了申德兴的尸体一眼,“来人,把申德兴的尸首好生收拾起来,再给厚葬。” 申家那边已经有两个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把申德兴的尸首抬走,那脸色铁青的男人冷声道:“多谢皇上体恤,这是我平幽王府的事,就由我平幽王府来就行了。” 云莫染颔首,表示能理解他的心情,看着申德兴的尸首被抬走,飞天台上留不下血迹,雨水一冲刷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比玉石还滑润。 他开口说道:“申德兴已死,不知道平幽王族是否已经决定好了下一代平幽王位继承者?如若早就决定好了,不如就在这里,由朕和诸位王侯见证。” 这句话一说完,就把申家的人气得半死。 尼玛,什么叫做如若早就决定好了?这意思不就是说他们早就认为申德兴会输?还让皇上和诸位往后一起见证?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被打脸吗! 一次丢脸就算了,申家的人可不愿意再丢一次脸。 云莫染将他们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大呼痛快。 一直以来,这群日益强大的王族们对他越来越不客气,有的时候暗中打压他,语言上的冷嘲热讽也不少,他也只能被形势所逼的假装听不懂。 现如今,终于换他来一次了。 这可多亏了宋雪衣啊。 云莫染这么想着,看向宋雪衣的眼神也多了分欣赏。 只是这份欣赏依旧只是对于棋子的欣赏而已。 今日王战让所有人见识了宋雪衣实力的冰山一角,虽然着实强大得让人动容,但是没有背景的他地位在云莫染的心里,依旧没办法和陪伴了云国数千年的各大王侯家族相比。 此时的宋雪衣在云莫染的心里,只是从棋子升级到了高级棋子的地位,同时也一把刀,一把他认为可以解决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宋申两家难题的刀。 云莫染半眯着眼眸,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 这宋雪衣来得倒是及时。 一方欢喜一方忧。 申家这边忍受着周围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洗礼。 铁面男子忽然站了出来。 他一站出来,周围就更静了,只能听到倾盆大雨砸落下面的声音。 “皇上。”铁面男子对云莫染也不行礼,冷声说道:“到了老夫这个年纪,本该退隐,只是老夫凭今日所见,觉得现在还不是老夫可以隐退的时候。申家出于云国开过之初就一直伴随云国,为云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是太久的平安,好像让人忘记了申家血脉里的狰狞。” “呵呵。”铁面男子发出诡异的笑容,看向站在中央处的宋雪衣,“平幽王的意思可是平复幽冥,我申家从不畏战,我申家的血脉更不会眼睁睁看族人被欺而无动于衷!” “申老的意思?”云莫染客气的说道。 铁面男子冷笑道:“我申宏光重拾平幽王王位,请皇上和诸位王侯见证。” 云莫染眉头一皱,眼底懊悔一闪而逝。 他没有想到自己争一时的解气,竟然惹来这么个老家伙。 申宏光出山对于他来说绝非好事。 “请皇上赐旨。”申宏光声音冲破云霄。 如果不是云莫染本身实力也不凡,从小修炼皇家功法,只怕他也被这道声音震得七窍流血。 “申老愿意出山,对于云国和申家来说都是大福。”事到如今,云莫染已经不能拒绝。目光环视眼前诸王侯,缓缓说道:“从今日起,申宏光就是新任的平幽王。” 众王侯连连称道,只有几人没有言语。 申宏光紧接着对云莫染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说道:“请皇上赐旨,我与白璧王,王战!” 全场一静,天空惊雷突然想起,一道闪电划破云霄,又在瞬间被乌云覆盖。 昏暗暴雨中,云莫染皱眉看着申宏光,又看了一眼宋雪衣,笑着说道:“平幽王,王战之后,恩怨尽消,这个规矩相比你是知道的。” 申宏光笑道:“本王知道,本王要跟他王战,不为别的,只为个人恩怨。” “不知道你和白璧王有什么个人恩怨?”云莫染问道。 申宏光冷眼,“本王看他不痛快。” 云莫染一怔,没有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也不要脸皮的耍起无赖起来了。 “请皇上赐旨王战。”申宏光再次说道,语气已经有了一抹压迫。 云莫染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很快就隐匿了下去。他看了宋雪衣一眼,眼神之中有点无奈,就好像有心帮他却又无能为力,对申宏光道:“王战不是小事,平幽王怨气难消非要王战不可的话,朕应许了。只是这时间上……” 申宏光打断他:“择日不如撞日,本王看白璧王年轻力壮,再战一场也无碍。” 云莫染看出他意已决,那逼迫的眼神,连他这个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两人对视着,云莫染心思转动,计算其中的得失。 最后他可惜的看了一眼宋雪衣。 前一刻他还是高兴自己得了一柄好刀,现在就要被折了吗。 “平幽王,我看不妥。”一道淡淡的嗓音响起。 云莫染眼睛顿时亮了,闪动着狐狸一般的光彩。 “仁晅王是什么意思?”申宏光看过去。 开口的就是宋戎赫,他平和道:“我只是为平幽王着想。” 申宏光眯眼,眼神有不愉也有怀疑。 宋戎赫道:“雪衣才和申德兴王战一场,现在平幽王又来逼战,这要是被世人知晓,一定会觉得平幽王府小肚鸡肠,以身份压人。何况,平幽王足足大了雪衣两辈,真要是战起来,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申宏光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自己也是被气糊涂了。正如宋戎赫说的那样,这一战要是他赢了,他平幽王申家的名声也要臭了。 只是此子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申宏光下定决心,就算不王战也要想办法暗中把宋雪衣解决。 “哼!”一声冷哼,申宏光明白了宋戎赫说的道理,只是让他放出去话再收回来已经不可能,那同样的丢人,所以他故做怒态,冷声呵斥道:“我平幽王府的名声向来好的很,就算被世人知道今日的事,也会明白这一都是他宋雪衣的错处!我观此子性傲不知道收敛,还心狠手辣,有入魔之像,继续放任他下去一定是个祸害,倒不如让老夫来为云国除害,也算是为仁晅王府解决蛀虫。” 一句话说完,他转身面对宋雪衣,一声爆呵,比惊雷还要震人耳膜。 “小子,你可感应战!?” 他的打算是让宋雪衣自觉退让。 只要他不敢应战了,每个人都可以顺着陂下去。 宋戎赫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打算,所以他开口对宋雪衣道:“雪衣,你虽天赋异禀,可是天赋也弥补不了时间的沉淀。平幽王是你的长辈,就算你不应战,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宋雪衣,申宏光比他大了好几辈,比他多活数十年,数十年的差别,哪怕是天赋绝顶也不能随便弥补,所以他退让,外人知道了这事也会理解,不会觉得他是临战退缩,胆小畏惧。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奥妙,众人面上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就等着宋雪衣说出他们早就想到了的那个答案。 “战。”一个字,从宋雪衣的嘴里,缓缓的传出,穿透了雨幕。 风吹暴雨,雨水打在脸上,众人也似无所觉。 每个人都呆住了表情。 申宏光脸色更是一变再变,最后沉淀为冷酷。 宋戎赫眉头紧紧皱起来,又缓缓的松开。 云莫染张嘴,眼里闪动着疑惑。 灵鸠笑地肆意明媚,把手中的酒杯丢向申宏光,轻缓悦耳的嗓音随之响起:“要战就战,哪里那么多废话!” 酒杯砸在申宏光的脚边,酒水洒出,混合着雨水沾染着他鞋面。 他抬起头,凶残的眼神望向灵鸠。 灵鸠伸出一根手指,纯良的笑道:“我赌一杯酒,你战死!” 哄! 暴雨狂风仿佛众人的心情。 ------题外话------ 赶出来了,总算赶出来了!感谢萌货们的吉言,咱考过了!O(∩_∩)O哈哈~!~\(≧▽≦)/~啦啦啦!辛苦都是有回报的!每个人都来个大么么么么么!(月底将至,手头有票子的亲,记得投给黑萌哦~) ☆、第109章 来一双也照杀不误 一杯酒,赌他平幽王战死。 这不就是用一杯酒,赌申宏光一条命的意思吗 众人心叹。这桃花小仙实在是太会拉仇恨。不止说他申宏光会输,还把他的命对比一杯酒水,真是骂人不带脏,堪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髓。 正如所有所想的那样,申宏光的确被灵鸠这句话气得半死。 这时候就算他说他跟灵鸠有仇,所以才要跟宋雪衣王战,都比之前他说的那个理由要让人信的多。 灵鸠像是看出所有人的心思,还不知悔改的说道:“不要小看这一杯酒。我肯赌他一杯酒,还是看在宋小白的面子上,总不能让宋小白的对手太寒碜。” 这里面能理解她话语的也只有宋雪衣而已。 他知道,自从发现自己的体质不适合喝酒,一喝酒之后会坏事后,灵鸠就做到滴酒不沾,哪怕看上去是把杯子里面的酒喝了,实际上在下肚之前就先把酒精都消除了。 因此,灵鸠愿意用一杯酒来赌申德兴,的确是很给面子了。 只是这也是认准了他不会赢。 宋雪衣微微眯眼,他脑子里回想起灵鸠醉酒时候的模样和主动,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自然不会为色坏事,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边宋雪衣心思荡漾,那边申德兴怒火升腾。 他见灵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也狠戾的把话摆在了明显上,“等本王把他斩杀之后,再来和你算账。” 灵鸠挑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有把申德兴的话放在心上。 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个状况,连云莫染也无法再控制。 他冷着脸盯着宋雪衣看,心里升起个念头:这把刀的确够锋利,但是也因为太锋利了,又不好控制,若是真的抓在手里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划伤。 之前宋雪衣才被他看重几分,现在又落下去,云莫染的心理变化可算把帝王变幻莫测的心性便显得淋淋尽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就是:继续保宋雪衣一时,让他死前再多发挥些作用。还是应许申宏光的要求,现在就让他们王战,舍弃宋雪衣。 前者好处自然有,不过要引起申家的反感,从而使得申家连带着宋家都会对皇族生起嫌隙,给了他们理由来针对自己。后者的话……就是要早早舍弃宋雪衣这个棋子。 云莫染并没有犹豫多久,缓缓说道:“既然两位都有这个决议,朕便许了。” 一声许可,全场众人心情各异。 申宏光一声高呵,竟然就在云莫染话语刚刚说完的档口就冲到了中央,拳头直逼宋雪衣的命门。 观望的王侯中有人惊呼:“平幽王申家擅长的不是远身战吗?这么以 之力去打,不是把破绽送到宋雪衣的面前?” 这个问题出来,立即就有人回答他:“申老是申家的一个意外,他不仅仅擅长申家秘法,还是擅长拳脚功夫。当年还未成为超凡者前,申老就已经是他那一辈名动溯雪城的天才。” “还有你们仔细看平幽王拳头,平幽王可不是傻傻的只用 之力去对付白璧王。” 经过这人的提醒,众人才发现申宏光的拳头覆盖着灵光,微弱的光芒的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 面对申宏光的突然袭击,宋雪衣好像早有准备。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用超绝的速度退让,反而也握紧了拳头,和申宏光对上了。 这一幕,又惊住了观战了众人。 没等他们想明白宋雪衣的心思,中央擂台上的两人的拳头已经碰触到了一起。 拳头和拳头的对碰,传来的巨大声响,竟然盖过了狂风暴雨。 一股狂风在两人拳头对碰的地方扩散,激起冰凉的雨水,冲刷到没有准备的人脸上。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脸上的雨水,他们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中央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一拳碰撞之后,申宏光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就好像是击鼓。然后右腿向后退了一步,借力又朝宋雪衣一拳打来。 这拳头之上的灵光比之前更内敛,他看到宋雪衣也及时的反应过来,紧缩的瞳仁里出现宋雪衣同样返身回来的踢腿。 拳头和男子的直击过来的膝盖再次碰撞,传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样的碰撞力量,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骨碎。 两个人的拳脚很快,看起来极快的几招过去,时间去只过去两秒而已。 两秒之后两人就暂时的分开。 “狂妄的小子!”申宏光怒斥一声,做出和之前申德兴一样的行为,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流淌却诡异的没有一滴落在地上。 他手指极快的在半空中的画出一道道的鬼纹。 殷红的鲜血鬼纹漂浮空中,没有被雨水冲刷掉,也没有掉落的迹象。 不到一秒的时间,灵术成形,烟雾般的消散。 在那一刻,宋雪衣感觉到整个人浑身冰寒,仿佛浸泡在千年寒潭之内,手脚都要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旁观的灵鸠眉毛轻轻一抖。 天眼所观,宋雪衣周身都被晦气缠绕,晦气凝聚成为铁索的形态,禁锢住了宋雪衣的手脚,让他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不是说下界几乎看不到妖仙的吗?妖精的确很难看到,可是这群人用出来的法术功法都不差,被普通人看见的话,当做是神仙也不是不可能。”灵鸠一边看着中央擂台的情势发展,一边分析着:“看来又是跟功法一样,被上层的人严厉禁止着,所以普通百姓们知道的很少,像御海镇那样的乡下小地方,一开始我看到的听到的也不全是真的,有可能是被辛嬷嬷他们刻意隐瞒,也有可能是那块地方的人的确见识少,知道的不多。” “这申家的法术偏向于驭鬼术。”灵鸠看着申宏光用完一个术法后就苍白了不少的脸色,心想:只是这功法明显不太适合给人用,每次施展都要消耗人的气血,严重一点的话还要消耗人的寿命。 一抹熟悉感忽然划过灵鸠的脑海。 她微微坐正了点身子,微眯着的眼眸又深眯了一点。 她想起来,她的神棍功法一开始好像也是要消耗她的生命力,直到她修炼到了聚灵境,加上愿力信仰收集得不错,这才让这个隐患变得无伤大雅。 擂台上,申宏光发现自己的术法发挥了作用,并没有浪费一点的时间,往前走来一步就要取宋雪衣的性命,又在中途停下。 他谨慎的看着宋雪衣,眼里闪过一抹警惕的果决。 “为防万一!”申宏光做好了决定,就保持着和宋雪衣的距离,流血的手再次连续画出无数复杂的鬼纹。 虽然不懂得申家的秘法,众人还是从渐渐成型的鬼纹秘法中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每个人都知道申宏光即将发展出来的术法一定不简单,说不定那边一动不动的宋雪衣就要在这道秘法中陨落。 可惜了…… 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浮现出这个念头,也有人感到畅快。 纵然他宋雪衣天赋异禀,最终还是要陨落在飞天台上。 所以说,年轻人要懂得时务,不要太嚣张张狂。 “暗噬术!”申宏光低喝一声,半空的术法成型。 他虚弱的向后退了两步,成型的术法也朝宋雪衣吞噬过去。 他认定宋雪衣动弹不得,也逃不掉,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啪啪啪!”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 宋雪衣的确站在那里没动,晦气几乎无形,普通的灵术和武器都没办法破坏他们,只是申宏光算漏了一点。 宋雪衣那可是从小就生活在晦气的缠绕里的人。 现在的他已经解决了毒阵,体内的灵根也发生了异变,本身就对晦气产生了可怕的抗性。一开始他的确被晦气锁链困住,那股熟悉的冰寒又笼罩了他的身体,却还做不到真的冻僵他手脚的地步。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动,一方面是为了迷惑申宏光,还有就是他在王战中走神了。 他想起来曾经和灵鸠的相处,想起自己被晦气缠身病弱时,小小的灵鸠闯入自己生命,然后陪伴在自己身边,怀抱着他安然入睡,问他是不是还冷,是否已经暖了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如此的美好,无论如何想起来都让他浑身暖意绵绵。 宋雪衣不由的轻轻勾起嘴角,谁也没看出来,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大胆,胆敢在生死王战中走神。然而,这段温暖他心神的记忆,也让他觉得浑身的冰冷褪去,那禁锢他的术法完全失去了作用。 事实上,晦气锁链的束缚并不强大,它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心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分的阴暗,晦气的作用就引发这股负面情感,成为锁链禁锢。 宋雪衣本身就是个心理强大的人,又一心想起了美好的事,这晦气锁链对于他来说就变得形同无物。 倘若申宏光刚刚真近身袭击宋雪衣,下场绝对是他不得好死。 因此申宏光老练的谨慎性格无意是救了他一次。 只是救了一次不代表就能够救他第二次。 面对他的术法袭击,宋雪衣身影轻轻一晃,原地消失不见。 发现这一点的申宏光一方面庆幸自己的警惕,一方面又嗤笑宋雪衣的行为。 暗噬术可不是普通的灵术,只要宋雪衣还在这里,它就会将之吞噬。 只是申宏光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发现暗噬术竟然失去了目标。 “怎么会这样!?” 除非宋雪衣已经消失在了人世间,或者是自己已经死了,否则暗噬术绝对不可能失去作用。 事实上,宋雪衣的确暂时不在了他所在的这片空间里。 虚空王草的天赋能力不是申宏光他们这群人能猜到的。 宋雪衣一脚踏出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申宏光的身后。 这种凭空无声无息出现的本事,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个个面带谨慎震惊之色,甚至还有人没忍住从坐垫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秘术?”站起来的常明侯惊叫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其他王侯想要知道的。 常明侯面色不断的变化,随后又惊叫道:“这种秘术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宋雪衣有什么歹心,无论是谁都担心被他惦记吧。” 一句听似无意的话,却给宋雪衣拉来了所有人的警惕心。 常明侯不动声色的将周围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嘴角悄然的勾起,随即和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对在一起。 他神色一僵,故作轻松的收回视线。 灵鸠似笑非笑,心里已经把他记了一笔。 之前他中途出声提醒申德兴的事情,大家都没有说,却不代表灵鸠会忘记。 虽然说延乐永的确是她和宋小白算计死的,可同时也是对方自己赶着过来送死。 本来这事算了就这样算了,可常明侯屠尽了李家还不知足,还惦记上她和宋小白的话,她也不介意多解决他一个。 这会儿,擂台上的申宏光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宋雪衣。 他额头瞬间弥漫了冷汗,生死之际将速度激发到了极致,也是用消耗生命的术法,才让他及时反应过来,让自己和宋雪衣面对面。 眼前,宋雪衣和他相距不到半米的距离。 这还是因为宋雪衣不喜欢和人靠的太近是原因,才给了他一个足够的距离。 依旧没有消失的暗噬术察觉到了宋雪衣的出现,已经再次朝他射来。 宋雪衣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对申宏光伸出手。 在申宏光此时看来,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变得缓慢无比。 宋雪衣手里凝聚的剑芒\即将碰触到宋雪衣的噬魂术。 当剑芒成型的时候,申宏光的眼里却爆发出剧烈的光芒。 中了! 中……了? 申宏光眼睛瞪大,眼睁睁看着宋雪衣向自己走了一步,原以为会撞到自己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千钧一发之际,无论是剑芒还是噬魂术都射入了他的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申宏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小丑,被宋雪衣肆意的玩弄戏耍了一遍。 剑芒割破他的脖子,速度依旧没有减,让人知道他即将步入申德兴的后尘。 噬魂术虽然认定了宋雪衣,可是之前那一瞬真的抓得太准了,使得这噬魂术也没有停住,终究还是撞入了申宏光这个施法者的手臂。 鲜血喷洒。 众人只看见申宏光自断了那中了噬魂术的手臂,那喷洒出来的鲜血,遮盖了所有人的视线,申宏光的身影也在鲜血中不见。 难道说申宏光死成了渣渣,连一点灰都不剩了? 这明摆着不可能,只听宋戎赫低声叹道:“申家秘法血隐。” “一旦用了这个秘法,自身的自修就要倒退三成!”宋戎贤咬牙切齿。 宋戎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中央擂台,心想:这次雪衣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过了,宋家和申家的百年交情,怕是要悬了,除非…… 前方申宏光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这时候的样子落入每个人的眼里,又引起一阵喧哗。 只因为申宏光这会的样子的确太可怕,可怕得有点不像个人,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只手手臂缺失,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血迹。最为可怕的是他半边脖子都被切开了,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可是他明摆着还或着,阴沉沉的站在那里,给人感觉好像他轻轻动了一下,那脖子就会歪倒一边,使得他脑袋也掉落一般。 这样的画面要是被孩子看到,将孩子吓傻都可能。 然而说申宏光像恶鬼,主要的还不是因为他的模样,而是因为他的眼神。 他望着同样现身的宋雪衣的眼神,阴沉\冰冷\狠戾\残忍,血丝密布仿佛血蜘蛛密布的网。 “……”申宏光嘴巴微微的张开,不过由于脖子受到了重创,使得他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干涩难懂的嘶哑。 其实不管他说什么,宋雪衣也不会在意。 这会儿,见势不对的申家人那边终于有了反应,一阵慌乱又安定之后,就有人站出来准备认输。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完全和之前的申德兴那场重叠。 哪怕申宏光坚持得更久,也凭自己的本事给众人展现出申家秘术的可怕,然而最终还是不敌宋雪衣,落得眼下这副下场。 如果说之前申德兴那场战败,申家等于是被宋雪衣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场申宏光的战败,则是一巴掌之后又一巴掌,这可不是壹加壹等于贰那么简单。 可以说,申家的脸面已经被宋雪衣打得一点不剩。 申家人的动作被众人看在眼里,也被申宏光看在眼里。 他的眼神可怕,似乎连带着那低带头走出来的申家大公子都怨恨着,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因为申宏光也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是宋雪衣的对手。 这只有真的打过之后,才能真实的体会到的事实。 想他机关算尽,手段尽出,眼前的宋雪衣依旧无损,反倒是他狼狈不堪,肢体不全,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回不用灵鸠暗中出手,宋雪衣只是轻飘飘一个眼神朝那走出来的申家大公子看去,就将申家大公子震慑住了。 那目光随着飘向灵鸠那头,从寒冬入春的变化,再到申宏光,唯有看死人般的无物。 从灵鸠说出赌他战死的那一刻,宋雪衣就没有想过让申宏光活着走下这个擂台。 申宏光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怒,察觉到了宋雪衣的心思。 气氛顿时凝重。 观台上的王侯们脸色更是古怪。 他们没有想到,前一刻心里还在可惜宋雪衣,下一刻又变成了申宏光经历生死择选。 今天他们的心情起伏,上上下下的几个来回,可谓精彩之极。 倘若擂台上打斗的人不是宋雪衣和申宏光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喝彩一下,赞扬他们精彩的表现,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所有人都在看着宋雪衣向申宏光出手,知道这是最后一击的时候,异变突起。 一股山岳般的压力席卷飞天台。 “你就是宋雪衣?”冰冷的声音覆盖整个飞天台。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远处极快的来到飞天台。 他身穿一袭浅橙色的长袍,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长到胸口的长须,再看他的容貌,并没有老人的皱纹,却给人感觉依旧不年轻,端正得不算俊也比一般人好看些。 没等宋雪衣回答之前的问题,这人接着质问道:“就是你杀我的爱徒佩儿?” 哪怕从未见过这个人,从他的模样再联系他说的话,众人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常明侯当先道:“他就是宋雪衣,申兮珮王女的确就是被他所杀。” 长须老人手里出现一柄拂尘,没有任何提前的追问,就朝宋雪衣挥下。 他踏风而来,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像极了世外高人。 事实上在大多人的眼里,他的确是世外高人。 这样的变故储户有所有人的预料。 宋戎赫身体动了动,大声道:“此时正是云国王战,长须老人有什么误会,可否在王战之后再论?” 长须老人却道:“没有误会。”然后就没有理会宋戎赫,又一次挥动拂尘。 宋戎赫又要说话的时候,却被宋戎贤压住了肩膀,后者说道:“宋雪衣做的事情都该他自己承担,家主如果用宋家去袒护的话,怕是不妥吧。这位可是索云山的长须老人,谁都知道他公正无私,铁屑无情,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宋戎赫皱眉,一侧肩膀摆脱了他的手,一句话没有说,眼中闪动着犹豫的光彩。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上前去挽救宋雪衣。 忽然,他惊讶的看向灵鸠那边。 雪衣出事,这位不是才是最担心的吗?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怕了? 就他犹豫和猜疑的这点时间里,已经失去了最佳救援宋雪衣的时机。 中央擂台上异变再起。 “小子,去死吧!”难为脖子受了中场的申宏光,竟然喊出了声音。 他断臂伤口处再次喷出血柱,鲜血化为了异兽,朝宋雪衣冲去。 这一招用出之后,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单膝跪在地上一脸灰白。相比他灰白的脸色,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生机。 他要亲近看着宋雪衣死去。 前后的双重夹击,千钧一发中,所有人都在想,宋雪衣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消失逃脱。只是这次他就算逃了,被长须老人惦记上,往后也逃掉不了。 宋雪衣想躲,自然躲得掉。 只是他没有躲。 他目光飘过申宏光,然后看向长须老人。 血红的藤蔓从他的手掌心冒出,就仿佛从血肉中生长出现。 一条藤蔓分出几条枝桠,一根枝桠无所畏惧的冲向血兽。 由申宏光消耗大量气血和生命力的血兽被血红藤蔓戳破,然后两者的狰狞可怕高下立现,血兽还没有坚持两秒就被吸得一干二净,血红藤蔓并没有满足,在申宏光惊惧的目光下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刺穿了他的身躯。 “噗!”申宏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心口的藤蔓。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精血都在被这怪物吸食着。 “妖魔……”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谁来救他? 申宏光朝申家人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一个个僵硬惊惧的面色,然后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看到长须老人,却发现这时候的长须老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身难保。 原以为之前宋雪衣的表现就够惊人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有底牌。 他们全部都小看了宋雪衣,这个年轻人,说不定比宋元清更可怕。 对了……他自然比宋元清更可怕,要知道他可是…… “咳咳!” 申宏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缩,最后化为干尸的模样,被虚空王草的枝桠轻轻的一砰就倒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尘会,没多久就被雨水冲刷。 长须老人虽然没有被虚空王草一击得逞,却也是叫苦不止,冷汗密布了额头。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才多久,他一改来使的冷酷嚣张,说出宋戎赫之前的话。 听到这话的众人,脸色和心情都非常的精彩又复杂。 长须老人不敢和虚空王草硬碰硬,因为之前一次的试探就让他发现,这诡异的藤蔓非常的坚硬,连他的灵器拂尘都打不断,反而让他的拂尘掉了一半的白丝。 尤其是申宏光的死状让他通体生寒。 这到底是什么妖孽啊! 早知道是这样的妖孽,他绝对不会凭着一口怨气就跑来找宋雪衣算账。 这时候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长须老人一咬牙,顾不得面子,转身就跑。 他一转身,虚空王草就追了上来。 两者隔了一段距离,长须老人中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虚空王草并没有追上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就被迎面凭空出现的藤蔓吓得失色。 “怎么……!?” 虚空王草不会听他的惊叫。 它已经被憋得太久了,一直被困在一片天地里,长久没有被喂食,让一得自由的它展现出最野性凶残的一面。 血红的藤蔓色泽犹如血宝石一样,单论模样的话,实际上是极其好看奢华的。只是它一动,就展露了它的疯狂和凶性,让人体会不到那股美。 藤蔓迅速的缠绕住自己的猎物,无论猎物怎么样的挣扎和反抗,都不留一点让对方逃脱的余地。 它并没有像吞噬申宏光那样直接刺入长须老人的身体,反而不断的收紧,勒破了他的衣裳,再到他的皮肉,却诡异的一点鲜血都没有从伤口流出来。 不到三秒的时间,长须老人并没有被勒成几段,却被越勒越小,最后化为和申宏光一样的干尸,依旧完整的脑袋保持着痛苦和绝望的扭曲表情。 在虚空王草轻轻一抖间,他同化为了飞灰一捧。 宋雪衣抬手把它收回。 虚空王草有点不乐意的挣扎挥动。 从它挥动的样子看,众人竟然看明白了它的灵性,觉得它似要反抗宋雪衣,甚至有可能对宋雪衣动手。 这是什么宝贝?厉害如斯,好像还没有被宋雪衣控制住? 最终还是没有发生许多人期待的情况,虚空王草像个叛逆又凶残的孩子,却在宋雪衣冷漠的注视下,委屈又不满的慢慢收回,消失在他的手心里。 中央的擂台上只剩下宋雪衣一人,无论是鲜血还是飞灰都被雨水冲刷干净,让人恍惚的觉得,之前的一幕幕会不会只是幻觉而已。 然而复杂的心情,以及堵在喉咙里的干涩感都在告诉着众人,他们之前看到的一幕幕都不是幻觉,眼前的宋雪衣,连杀申家两代家主以及长须老人。 太可怕了! “哈哈。”清脆悦耳的笑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也只有灵鸠一人还能保持着这副没心没肝的模样。 她朗声笑道:“罚酒罚酒!我赢了,你们都得罚酒。” 众人都用呆滞的表情看着她,最后还是云莫染哑声开口说道:“罚什么酒?” 他的语气很古怪,就好像是想笑来活跃气氛,又好像是严肃的告诫灵鸠,连表情也扭曲的古怪。 灵鸠好像没有看到这些,笑眯眯的说道:“我之前用一杯酒赌那老头战死,你们谁都没有说话,不是默认要跟我赌吗?现在我赢了,就该你们兑现赌约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明媚的笑容能破开阴霾,连昏暗的乌云盖顶,似乎也不再那么沉稳。 只是喝酒?开什么玩笑! 申家两代家主被宋雪衣杀死,他们要是现在喝酒,岂不是像庆祝他们死去一样!? 云莫染没有动,其他人也没有动。 灵鸠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透出灵光,连鄙视都那么理所当然人:“输不起啊,输不起啊~” 她的声音就好像有魔力似的,既能安抚忍心,气人起来那也是威力十足。 这输不起,也不知道是在说面色铁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申家人们,还是在说他们所有。 沉静中,宋雪衣朝她走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停驻在她的桌前,端起酒壶倒酒一杯,昂头饮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俊逸如仙的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嗓音比酒水更醇香,“祝贺鸠儿得胜。” 灵鸠站起来,端起他放下的酒杯,也倒了一杯酒水,在宋雪衣微微惊讶的目光下,同样爽快的昂头喝尽,对他巧笑嫣然,“同祝你得胜,赢得还算漂亮。” 一男一女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是旁人穿插不进的默契温馨。 云莫染看着两人,眼里有暗芒不断的闪烁不定。“咳咳。”清了清喉咙,也吸引了众王侯的注意力,用已经恢复不少的清朗嗓音说道:“既然是赌约,认赌就要服输,朕身为一国帝王,可不能被桃花小仙小看了。这杯酒,朕喝。” 一旁站着的刘缺尽责的为他倒了酒水,送到他的面前。 云莫染接住,面向面色各异的诸王侯,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待他放下酒杯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镇北王也端起了酒杯,将一杯酒无声的喝下。紧接着一个个的王侯也跟着喝下了这杯酒,连宋戎赫也不例外。 他们的意思是愿赌服输,个个装得好像看不出其中的深意。 申家的那边的人依旧被气个半死,甚至有人气得一口血吐出来,摇摇欲坠。 申家大公子一句话没有说,扶住那吐血的人,气愤到了极点,转身就跃下了飞天台。 云莫染表面做出理解的表情,眼里却是十足的算计。 宋戎赫低声叹道:“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只是一想到申德兴和申宏光的死,他又觉得申家大公子这样的行为情有可原。 眼看王战即将散去之际,云莫染开了一个玩笑:“诸位王侯,应该没有人还要在今日王战了吧?” 众王侯表示不会。 云莫染满意的看着他们复杂的神色,觉得长时间压在心口的怨气又吐出来不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只是看到宋雪衣和灵鸠的时候,笑容到了一半又压下来,神色隐藏着内心的纠结和犹豫。 今日和他有着相同心情的人绝对不再少数。 伴随着云莫染离去,飞天台的诸王侯们也相继离去。 常明侯有意的藏身在诸王侯的中间,一下飞天台他就迅速的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赶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举着伞站在暴雨中的自家属下。 “侯爷!”中年男人看到常明侯,立马迎了上来。 常明侯见他脸色焦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中年男人一开口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证实了他的猜想:“侯爷,您快回去吧!府城那边出事了!” 常明侯没有问出什么事,点头道:“好,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 中年男人立即答是。 常明侯的侯府在四大城的常明城,本身也是常明城中人。这次会来皇城,完全是一场巧合,后来知道宋雪衣后,也就有了一再的暗中刁难。 这回他已经暂时放下了对付宋雪衣的心思,一想到刚刚在飞天台上所见,他只觉得通体都在生寒。哪怕中年男人没有来,府城那边没有出事,他也决定要迅速离开皇城,远离有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的地方。 只是急急远去的常明侯并没有看到,在后面下了飞天台的灵鸠还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宋雪衣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那个仓促的身影,问道:“怎么了?” 灵鸠轻道:“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鬼的。” 宋雪衣捏了下她的鼻子,并没有说话。 像常明侯那样的小角色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不过是鸠儿想的话那就任她好了。 “宋雪衣!”背后传来一道冷喝。 这口气一听就没好事。 灵鸠挑了挑眉,拉着宋雪衣的手就准备走。 后面宋戎贤见他们两人竟然不理会自己,脸上就掩饰不住怒火了。一个轻跃来到两人的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对着宋雪衣劈头就是训斥:“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有多荒唐,犯了多大的错!?现在就自觉去刑堂,有宋家刑堂判审!” 话语说完,宋戎贤就发现自己没有被无视,却被鄙视了。 灵鸠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什么白痴似的,宋雪衣的眼神更加渗人,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你们!”宋戎贤是认准了他们不敢对他动手,才敢拦他们。只是注意到宋雪衣的眼神后,他发现他一开始的自信变得有点拿不准了。 宋戎赫的身影及时出现,用眼神示意宋戎贤退后,然后对宋雪衣道:“希望你自己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伸手就把灵鸠抱了起来。 在灵鸠一声不算惊讶更像是无奈的叹声中,抱着她就飞跃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一日,暴雨不断让溯雪城里的河流涨水几乎要溺出来,到了入夜的时候,暴雨变成了冰雹。只是这冰雹和往年不同,竟然颗颗足有石子大小,有的甚至有小孩的拳头大,无意中被砸中还能砸死人。 这样的天气使得溯雪城的百姓们都闭门不出。 从飞天台王战结束之后,一连两天的时间过去,溯雪城的天气总算恢复了正常。这正常只是相比之前两天断断续续的暴雨和冰雹作比较,偶尔起来的狂风和夜里的冰冷,还是难为了百姓们。 飞天台王战的消息被申家的人有意的封锁起来,只是到底纸包不住火,两代平幽王战死的消息还是在暗中人的散播下,被溯雪城的百姓们得知,也成为了少数出门百姓的茶后话题。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由于近日来的天气苦人,所以相比起平幽王的惨死,百姓们更在意的反而是这天气变化的原因。 一想到两代平幽王死去的消息还不上天气让百姓们关注,申家的人又不乐意了,整天申家大院里都是乌云盖顶,阴气沉沉。 仁晅王宋家这边,申娧雅得知自己的亲哥哥和父亲战死,就当着宋戎贤的面痛哭了一场,要他找机会严惩宋雪衣,绝对不能将他留下。 宋戎贤自然答应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动手,自己这边反而先出事了。 第一次听说小侄子外出被坚韧所害死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实在是他的侄子不少,很多还不亲。 随后短短十天的时间里,相继就听到有宋家弟子失踪的消息,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这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的宋家人,全部都是他这边的人。 “这是有人故意针对我啊!”宋戎贤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会对宋家动手,也许不是对宋家动手,只是针对他这一派而已。 宋戎贤先想到是云莫染这个年轻皇帝,随即他就否决了。 现在元清还在带军征战,云莫染真要对付宋家也不是这时候,何况这次也不是全然针对宋家,云莫染没理由独独对付他。 一个身影随后出现宋戎贤的脑海,令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第110章 断你命根 宋雪衣。 现在除了云莫染之外,最有可能对付他的人就是宋雪衣。 宋戎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笃定的猜疑,伴随着宋雪衣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按道理来说,他虽然和宋雪衣不对盘,两人之间却没有真正明面上的争执吵闹,更别说是动手杀人的恩怨了。当然了,这是说明显上,暗地里他对宋雪衣下的杀手还真的不少。 只是宋雪衣没有发现不是嘛?只要他没有发现,这事情就奇怪了。 难不成? 宋戎贤想到个可能,先动身去了山上的竹林小楼。 他很奇怪,明明父亲亲自开口了要对付那个小兔崽子,为什么宋雪衣还活得好好的? 同时,一想到前几天飞天台上宋雪衣连杀三人,连申宏光和长须老人都遭到他的毒手,宋戎贤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竹林小楼安安静静,水车缓缓的转动,菜园子的青菜却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人照料,所以有点憔悴。 宋戎贤心里的不安更大了一点,脚步也更快了,小声的喊道:“父亲?” 楼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宋戎贤额头冒出汗水,忍不住又叫了声:“父亲您在吗?” 这会儿小楼的门被打开,宋泰华的身影走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老人慢慢来到,宋戎贤一口气泄出来,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 宋泰华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宋戎贤也不说话。 宋戎贤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他低声道:“父亲,申德兴和申宏光都死了。”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宋泰华道。 宋戎贤本来想问对方承诺的事是怎么回事,可见宋泰华的态度,他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不问,宋泰华自己便说了,“宋雪衣的实力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还有那个百里灵鸠也一样。我和她交手过了,比起天赋她和宋雪衣不趁多让,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太多奇怪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不是有传言说她是上界的人吗,看来真的是了。” 听完宋泰华的一番话,宋戎贤的冷汗就下来了。 既然父亲已经和百里灵鸠交手了,百里灵鸠却还活得好好的出现飞天台,这代表了什么? “放心。”宋泰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百里灵鸠发现不了我的身份。” “父亲英明。”宋戎贤擦拭下额头,提起来的心又落回去。他这几天的心情就跟潮起潮落一样,被折腾得不行。“这次儿子过来是想和父亲说近来宋家弟子被暗杀的事……” 简单说了这几天连续死去失踪的己方子弟的事,宋戎贤道:“儿子怀疑这事是宋雪衣他们策划的,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和证据。” 宋泰华一句话就解决了他的烦恼:“不管是不是他所为,此子必须除。” 宋戎贤悟了。 他在纠结什么呢,无论这事是不是宋雪衣策划,又或者不管宋雪衣发现了什么,他要除掉宋雪衣的计划和绝细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若是能找到证据更好。”宋泰华接着道:“这样可以请动上面的人。” 宋戎贤点头应是。 两父子又在一起商讨了一会儿,宋戎贤就走了。 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他没有在府院里多呆,又动身去了风云堂找宋雪衣,却得知宋雪衣并不在风云堂的消息。 “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不在的?已经离去了几天?”宋戎贤一连对面前的人问了几个问题。 年轻的风云堂弟子被问得有点紧张,应道:“弟子并不知道首席去了何处,好似前两日就走了,期间都没有回来。” “你下去吧。”知道在这弟子身上问不到什么,宋戎贤挥手让弟子离去。 他站在宋雪衣和灵鸠暂住的楼院里,闭目沉思着。 宋雪衣前几天就离开了风云堂,他竟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这一定不止是因为自己忽略了的原因。 还有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突然离去是为什么?他们这一走是去了哪里? 宋戎贤倏然睁开眼睛,转身朝楼屋里走去。 在推门进屋之前,他先查看了周围的情况,见没有来人之外才伸手。 砰。 他的手在碰触到屋门的时候,大门有灵符突然浮现,展开一道罡气把他反弹出去。 趴到在地上的宋戎贤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等到一个提水经过的外门弟子转头看向他,顿时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宋戎贤才想起来翻身,脸色已经涨成了酱红色。 外门杂役弟子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行礼也忘记,提着水就快步的跑开。 宋戎贤看着他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宋雪衣!”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宋戎贤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楼屋。 “既然用术法护门,看来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吧。”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对越难得到的东西越在意,例如这时候的宋戎贤也是一样。 眼前的门越是打不开,他就越想打开亲眼收索里面的情况。 “哼!”宋戎贤站起来,先命人封锁了此处,再动手开始砸门。 此时已经远离宋祖家已经有数百里,溯雪城外林路上有一辆不引人瞩目的马车。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就在这辆马车内。 当宋戎贤闯门的时候,灵鸠就已经察觉到了。 她倚靠在宋雪衣的怀里,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浅笑。 其实不用去查探,她大概就能猜到闯门的人是谁。 离开的时候她布下的灵符阵并没有用多厉害的阵法,如果对方死了心要闯门的话,被打开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等到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他们平日用的茶具什么都收走了的话,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路途上,偶尔想想敌人的囧状悲剧也是挺能愉悦心情的。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处山脚下停留,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走出来顺着山路上去。 越往里面走没多久就偏离了原有山路,穿越了里面被人刻意布置下来的幻阵,出现两人眼前的是一座环绕一个山头的庄子。 庄子大门半开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蹲在围墙上,伸手去摘高过围墙的树上果子。 察觉到什么的转头看去,发现灵鸠和宋雪衣的身影后,他神情一怔随即露出笑容,朝两人挥着手:“宋爷~桃花仙~” 这叫声一点都不小,惊动了山里沉睡的野兽,也惊动了山庄里面的人。 宽敞的大厅里。 灵鸠和宋雪衣就坐在主位上,下面的座位也几乎坐满了。 李天安,封家兄妹,之前大叫他们的柳落,还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夏晓蕙。 这里面最激动的当属夏晓蕙了。 她的激动不仅仅表现在神情上,眼神炙热的比宋雪衣更甚。 其实就算她不表现出来,灵鸠从她身上看到的金光就能明白,时间的磨练并没有将她的信仰消磨掉,反而将她打磨得更加坚定不移。 “一年多了,俺们又聚在一块了。”柳落最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直来直去。 宋雪衣的手里拿着几张情报单子,展开给怀里的灵鸠看。 这宣纸上写着的是眼前几人在九华楼里的任务成绩。 别看他们几人好像和一年多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已经经历了鲜血和厮杀的洗礼。 在九华楼的时候,九华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对他们优待,完全是让他们从最底层做起,不仅仅要做任务还要承受住同楼里同事争权的阴谋诡计,经过一年多的历练,他们都成为了九华楼里的金牌鬼面,不仅仅在实力上有增长,心性的成长更加的重要。 灵鸠看完了眼前的单子,再放眼看着下方的众人。 尤其是在柳落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个看起来憨厚耿直,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家伙,几次都利用自己的表象和阴谋把别人坑死。这种阴谋算计,要是以前的柳落不会反感,却绝对不擅长。 柳落注意到了她的注释,朝她露出个疑问的表情,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耍诡计的人。 灵鸠一言不发的又看向李天安那边。 身形修长的沉默男子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表情依旧木纳却因为长开的俊俏眉眼显得没那么呆板,反而有点冷漠的魅力。他好像没柳落那么敏锐,被灵鸠看了几眼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灵鸠却知道,这厮根本就是在发呆。 顺着方向房后看,封奕岂和封思彤不愧为兄妹两个,两人都跟石头一样,前者是磐石后者是磨刀石。犀利的五官,相当得惹人注意,给人的感觉也相当的不好惹。 再之后就是夏晓蕙了,这里面好像就她的样子最正常,黛青色的衣裳配着她端秀的容貌,整个人都显得很柔和好亲近。只是灵鸠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这货的心思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灵鸠又想起并没有来到这里的温包子,那货也是长着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偏偏喜欢干着黑心肝的事。 这么想着,她忽然间发现,自己这边的人貌似都不正常。 都说物以类聚,聚集了这么一群不正常的人的自己和宋小白,难道也不正常了吗? 如果这时候李天安等人得知了灵鸠的想法,一定会严肃的告诉她: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和谐的气氛中,柳落他们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四个,爷你发下来的任务,俺杀了四个那宋家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肢体也跟着动作着,那眼神和表情都表达着一个意思,想要奖励。 封奕岂沉稳的开口道:“三个。” 柳落咧嘴笑着,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就跟大狗抢到了骨头一样。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十个。” 这个声音响起,柳落表情就拉了下来,眼神有点怨念的望着封思彤。 封思彤察觉到他的注释,面无表情的朝他看过来,那眼神很渗人。 饶是柳落也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没过三秒就讪讪的收回了视线。只是每次他都记不住教训,一次落败之后又送上门给封思彤虐,再次被她用眼神逼回来,再送上去再回来的循环。 剩下李天安还没有说话,站在他肩膀上的小黑鹰跳到他的头顶,用爪子扒拉下他的头发。 李天安晃了晃脑袋,木纳的说道:“不记得。” 一般人见他的反应,一定看不出来他之前发呆了。 “咯咯。”黑鹰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然后跳下来用嘴巴在地上啄了九下。 夏晓蕙站出来解释道:“小黑的意思是,李天安除掉了九个罪人。” 听她淡然的语气,仿佛就是这么一回事,那群死去的人都死的理所当然。 事实上在夏晓蕙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在她看来,既然是桃花小仙要杀的人,那就是罪人。 这份死忠到脑残粉的属性,比李天安他们都要忠心得多。 灵鸠朝她点点头,然后斜睨向得意洋洋的黑鹰,说道:“啄破的地毯费用记得交出来。” “嘎?”黑影僵了。 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灵鸠勾起嘴角,对李天安等人说道:“之前的任务继续,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事交给你们,我要你们进入宋家的内堂,也就是风云堂。” 李天安四人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们之所以能全部聚集在这里,就是把九华楼的任务做完,专心回到灵鸠他们身边办事。 就算九华楼的任务没做完,也影响不到他们。毕竟,宋雪衣的话才是九华楼最高的命令,而灵鸠的话又被宋雪衣尊为第一,所以最后话权最高的自然是灵鸠了。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进入宋家内院需要注意的情况,灵鸠注意到夏晓蕙欲言又止的样子。 灵鸠问道:“晓蕙有什么想说的?” 夏晓蕙立即恭敬道:“我想跟在仙主的身边?”怕灵鸠误会,她快速的再次说道:“仙主交给我的事都已经做好了。” 灵鸠对自己的信徒,不自觉就展露点神棍的风范,笑容也格外的特别,让李天安等人看得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这几天我要去处理的事情,你不适合跟着。” 夏晓蕙很顺从的应下,只是眼里还是闪过一抹失落。 她没什么武力,不能做李天安他们做的事,让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灵鸠接着说道:“事实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夏晓蕙一下抬起头来。 看到她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光芒,灵鸠笑容更明显了点,“你去千厥宫。” “千厥宫?”夏晓蕙一段时间都在给世人散播灵鸠的声望,对千厥宫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仙主说的是国师所在的千厥宫?” “嗯。”灵鸠道:“你到那里去,就说是让我让你去得,在这里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夏晓蕙有点迷茫了,什么叫做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灵鸠微笑,“我相信你。” 一句话瞬间驱散了夏晓蕙所有的迷茫,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以及庄严,认真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仙主的信任。” “很好。”灵鸠笑。 下面李天安依旧沉默不语,不过这回貌似不是在发呆,反而像是真正的无语。 柳落用手挠了挠头,一副不能理解的态度看着夏晓蕙。 封奕岂和封思彤反倒很淡然,他们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夏晓蕙的态度和心理。 百里灵鸠,只要她想的话,可以轻易让任何人对她产生信任感,也可以轻易给人带来自信。 李天安怎么进宋家内堂? 这事情不用灵鸠他们多操心。 九华楼能够成为四大不被四大国管辖的势力之一,自然有他的实力所在,伪造身份对于他们来说不要太简单,而相貌之类,只要稍做手脚就能改变。只要不是刻意去查探他们,一般人都不会发现他们的不同。 翌日他们就再次分别,李天安和夏晓蕙五人各自分开,并没有一次性的涌入宋家内堂,反而技能百出。 李天安最直接,去接受宋家风云堂的试炼。柳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勾搭了一个宋家的少爷,通过对方的引荐走进宋家。封奕岂和封思彤则是隔天在宋家的势力里闹了一场,引起矛盾后被宋家的人抓入刑堂,之后他们入风云堂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至于夏晓蕙反而是最简单,一路报出灵鸠的名号,并没有多少意外的就进入了千厥宫。 这时候灵鸠和宋雪衣他们在做什么呢? 经过一天时间的赶路,两人来到一片连环山脉。 如果用马车和脚力赶路的话,从溯雪城来到这里,至少要用到十天半个月。 不过有了宋雪衣在,两人一路直线赶来,减少了九成的时间。 这片山脉山清水秀,从山脚朝上方看去会觉得这山脉有顶天立地之势,等到半山腰的时候,云雾环绕不仅不会迷惑人的视线,还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直到山顶往下看去,会发现那漂浮的云雾,竟然有云龙之形。 这片山脉附近没有城市,山内却有不少的村子,村子里的村民们自给自足,完全久居山中不出,说是安居乐业,倒不如说是被困在这片山脉中,根本就走不出去。 灵鸠和宋雪衣上山的时候,经过几个村子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引起村中人的注意。 走到半途的时候,意外见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趴在地上,苦痛流泪。 这条路陡峭又偏僻,灵鸠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普通的村民。 要知道见到的那几个村子都非常的落后,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普通人,连一个武者都没有。 老妇人哭到伤心处,似乎发现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转头就看到了灵鸠和宋雪衣两人。 她哭肿了眼睛一瞬间瞪大到了极点,嘴巴也张开着,浑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灵鸠眯了眯眼,将老妇人的生平看在眼里,随后就见老妇人朝两人的方向就这样跪了下来。 “神仙啊!神仙啊!” 遇到这样的情况,两人都很淡定。 这种深山野林里面的山村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何况,看这老妇人的状态,很很显然不是很正常。 “救苦救难的神仙,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吧!”老妇人喊着,又朝两人磕头下去。 这一下磕头磕得很实在,地上都是并不平坦的石子,才一下就擦破了老妇人的额头。 她满脸泪水,眼睛不敢再看两人,只知道叫喊着:“你们神通广大,为什么非要我的女儿献身啊……如果非要一个人献身的话,就拿老妇人的命换我女儿吧!”最终还是没有安耐住心底的那一抹深沉的怨,老妇人偷偷抬头,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任何的身影。 她分明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也没有看到有人在身边走过,为什么刚刚看到的两人就不见了? 他们真的是神仙吧! 如果不是神仙的话,又怎么会生得那副模样。 还是说,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而已? 老妇人瞪大眼睛依旧不死心的看着周围,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她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却比之前又多了一份坚定,不顾已经疲惫酸软的双腿,再次朝着山路往上走去。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已经在她前面数百米,前面已经看到了几人抬着一顶轿子的画面。 轿子的四面只有轻纱飞舞,里面坐着个年幼豆蔻年华的少女,双眼用一根绸缎绑住。 四个抬着轿子的黑衣人个个都是九层境界的武者,行走在吊桥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灵鸠可以确定,这轿子里的少女就是之前那个妇人说的女儿。 她没急着救人,而是看着他们一路到山头,在一片乱石堆里停留。 其实说乱石堆也不对,至少灵鸠看明白了这乱石组成的是个风水大阵。 在乱世中还有个狭缝,这狭缝仿佛天然形成,一道身影从狭缝中出现四人面前。 抬着轿子的四人对这人很是恭敬,将轿子放下之后就跪在这人的面前。 身穿一袭浅黄色道服的年轻男子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做法。 从他的态度和行为来看,像今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是第二次发生,显然是经过了很多次,才会养成男人如此熟练和淡然的态度。 等道服男子把手中稻草人烧尽,又往地上插了三块玉牌之后,对身后的四人看了一眼。 四人明了的站起来,一人去把轿子里的少女抓出来,一刀划破少女的手腕。 “唔!”少女闷哼一声,肩头的颤抖已经掩饰不住。从她被绸缎蒙住着的双眼处被浸湿,可见她已经被吓哭了。 “把她嘴巴也堵了。”道服男子皱眉道。 抓着少女的男人不温柔的动手,就把少女的下巴给卸掉了。 不远处看到这里的灵鸠已经差不多看明白了。 “这申家竟然把利用偷天换日的法子来增强家族的气运。” 这时道服男子的术法已经进展到了最后一刻,因为已经做了不是一次两次,所以男子哪怕额头已经流出了汗水,神情依旧很淡然,一道鬼纹在他手里成型,即将打入身躺乱石地里,形同祭品也确实是祭品的少女打去。 突如其来的无声剑芒一晃,道服男子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睁大的眼睛看到手臂从中间断裂,半截手臂掉落在地上。 疼痛过了几秒才来,撕心裂肺的感觉让道服男子没忍住嘶吼出来。 “谁!?” 他忍痛转头看去,惊骇的发现四个九层巅峰的武者都已经死了。 不远处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他的视线里。 长居这片山头的道服男子从未见到这般美貌的人,就算说他们是山精云仙都会有人相信。 “这是八方乾坤挪移阵,作用是利用山中村里百姓种下的福泽来滋润申家气运,完全损人利己的风水阵。这还不止,你们竟然还用人命来供养族里的族魂,这些作为祭品死去的人的魂魄都不能安生,还被你们险阻奴役。”灵鸠一边走一边轻轻说道。 道服男子从震惊中回神,他第一时间就是朝狭缝处跳去。 宋雪衣的身影原地消失,眨眼出现道服男子的面前,毫无动作就把道服男子阻飞出去。 “噗!”道服男子吐了一口血,惊惧交加的叫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申家的人,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灵鸠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也知道,我们知道你是申家的人还敢动你,这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嘛。” 道服男子脸色猝然聚变。 对方两人既然知道他是申家的人还敢对他动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根本就是冲着申家来的,也根本就不怕申家的报复。 此时他一手被废,哪怕没有被废,道服男子也不觉得会是眼前两人的对手。 之前宋雪衣的速度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道服男子的眼神渐渐的染上绝望。 只是他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眼睁睁看着那灵动脱俗的女子朝乱石堆里走去,将之前作为祭品的少女拉起来。 祭品少女手腕上的伤口,经过灵鸠手指轻轻一抹就止血愈合了。 “你娘在山腰上。”随口说了一句,灵鸠发现眼前的少女竟然盯着自己一脸痴呆,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的。 她也不在意,放开少女之后,手中燃起符火将地上的玉牌包裹。 从乾坤灵器里拿出灵沙,一路撒下去,慢慢布成一道阵纹。 阵纹链接完全成型的时候,周围的灵气都为之一颤。 断臂的道服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所作所为,忽然察觉到什么,神情是比知道自己要死的绝望还要扭曲的狰狞,“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灵鸠头也不回的说道:“吸收了别人积攒的福缘那么久,还给人家是理所当然的吧。” “住手!住手!你不能这样做,你怎么会这些!?”道服男子挣扎起身。 胸口就被宋雪衣一脚踩下来,整个胸口都塌陷了下去几分。 “噗!”道服男子又栽倒回去,吐出来的血还带着点碎肉。 灵鸠手中的术法不断,这时才回头看了一眼道服男子,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没有一丝的笑意,“别让他死了,让他亲眼看着。” “好。”宋雪衣柔声应道。 他就好像是忠贞不移的守护者,不用灵鸠开口吩咐,就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术成。”在灵鸠一声轻呵下。 她脚下的阵纹发出庞然的光芒,三块玉牌也被符火燃烧成晶莹剔透的琉璃色。 道袍男子觉得仿佛有什么离自己而去。 这种感觉恍然如梦,却又真实的存在。 从灵魂深处感觉到的缺失感,让人有种要癫狂的冲动。 道袍男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愤恨的瞪着灵鸠,犹如厉鬼的怒吼:“你该死!” 灵鸠的目光扫过他,接着落在乱石堆的天然断缝里。 “国宝。” “咿呀~” “开餐了。” “咿呀呀!” 阴气狂放,唯有灵鸠看得见,旁人只能感觉到那处吹出来的风很冷,能冷进人的骨子里。 “何人动触申家之威。” 从断缝深处传出嗡嗡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直接传出来,而是响进人的脑海里。 断缝处庞然的阴气中,十几道面无表情的鬼影朝灵鸠张牙舞爪而来。 灵鸠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丝反抗的举动也没有。 她看着那群鬼影,发现他们都是十三岁之间的少女,应该全部都是而极品少女一样命运的少女,只是她们没有遇到灵鸠他们,没有逃过失血而死的命运,最终人死了连魂都成为申家祖魂奴役。 任由它们继续下去,还不如让国宝君吃了算了。 灵鸠没有理会男子十几个鬼影,反而朝着断缝处走去,等到入口处停下。 不用跳进去看,灵鸠就猜到申家的墓地就在里面。 一脚踏下,断缝处地面出现龟裂,还能听见落石的声音,里面的振动比外面你更大。 紧接着,灵鸠手里又燃起符火,直接往断缝丢去。 一道不同于那群少女的鬼影从断缝出冒出头。 他才刚刚露出半个头,朝灵鸠吃牙咧嘴,应该是要说什么。只是它他的嘴巴才刚刚张开一半,脑袋就被国宝君咬了。 “啊?啊啊啊啊!” 一般来说,鬼都是来吓人的,怕是没有人看过鬼被吓死的样子。 眼前却发生着这样的一幕,鬼影想要逃跑,却被国宝君咬着不放。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妖兽可以直接咬人魂魄啊!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道袍男子疑惑的目光下,那人已经被国宝君允许的吞噬。它还不满足的吸了吸嘴巴,毫不犹豫的朝断缝跳进去。 以国宝君对魂魄的天生克制性,灵鸠也不怕它会在里面遇到危险。 她看向地上三块被符火燃烧得晶莹剔透的琉璃玉牌,一招手就将它们收入手里。 道袍男子看着她手掌的眼神,就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抢夺。 “你们申家好像特别喜欢干这一行。”灵鸠走向宋雪衣,也是道袍男子的面前,慢慢的说道:“夺取别人的成就\功德\气运,占为己有不说,还要把别人利用个彻底,连命都给别人留着。” 道袍男子听出她话里有话,却不知道她到底意指着什么。看看宋雪衣又看看灵鸠,他咬牙讽刺的笑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术法,不过你以为单凭这样就能影响到申家就大错特错了!你一定会知道,和申家作对的下场!并且为之后悔!” 灵鸠耸了耸肩膀,笑道:“正所谓兔有三窟,你们申家擅长这方面的灵术,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风水祖地。” 道袍男子神色不变,不过他瞬间收缩的瞳仁还是没有瞒过灵鸠的眼睛。 灵鸠慢慢的说道:“我既然能破你们一个风水地,就能破坏第二个,第三四个,早晚让你们申家风水散尽,功德偿还,受到天罚报应。” 道袍男子嘴唇轻微的哆嗦起来,还在刻意强忍着,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 灵鸠道:“至于你……” 听到她提起自己,道袍男子总算有了点反应。 灵鸠慢悠悠的笑起来,笑容纯良恬静,“我想山脚下的那群村子的村民们一定会很乐意见到你。” 这里是申家的风水宝地。 外人又怎么会知道,申家真正的风水宝地根本就不是明显上说的那块,反而离溯雪城和申家的平幽王府都隔得很远。 何况,这还不是他们全部的风水宝地而已。 同一时间,溯雪城平幽王府处。 一个个申家的人都在风水宝地被毁的那一刻,产生了和道袍一样的缺失感,血脉越纯净的嫡系感觉越深刻。 有正在练功的人,无意中着了这么一下,差点就陷入了走火入魔之中。还有心智不坚定着,当时就嘶吼出声,形同疯魔。 整个申家都乱了一团,惊动了申家的老家伙们。 没多久就有人来住持安定,几个老家伙也聚集在一起。 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极度的难看。 “风水宝地被人动了……” “不止是动了那么简单,是被人毁了!” “是谁?是谁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破坏我们的风云大阵?” “天下间在这方面的灵术,申家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到底是谁?” 哪怕是这群老家伙,此时也怒了惊了更疑惑。 “派人去处理!” “我来施法看看吧。” 溯雪城和灵鸠呆在一起的地方足有千里距离。 灵鸠刺激着道袍男子的话语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乱石堆里传来的异样感。 她冷笑一声,反手一道灵符打上去。 平幽王府里。 正在对着一盆水施法的老头子惊叫一身,人就飞了出去摔出一米远,双眼流出鲜血。 水盆里出现一瞬的画面,只有由乱世堆砌而成的风水大阵,更有价值点的东西并没有。 “这对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双眼流血的老头子嘶声说道。 “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候碰到这样一个对手!”一人烦躁的骂道。 气氛就这样沉闷下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凶手继续下去!”坐在最前方的人定音。 因为家族所修的就是这方面的灵术,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申家的风水被破会给他们家族带来是什么。 普通家族的风水宝地护佑只是辅助而已,可是对于申家来说,却是他们的命根子。 灵鸠这一招直接断人命根的猛招,不得不说来得一针见血又凶狠。 这可比宋雪衣连杀他们两人,都要让他们慌张痛恨。 当申家派人前往调查和拦截灵鸠他们的时候,灵鸠已经把脚下的这片风水宝地毁得干净。 道袍男子被她一道意识冲击震碎了无数的记忆,直接变成傻子。 呆站不远处观看了一切的少女见她看向自己,脸色一时白一时红,腿软的跪在地上。 “你看明白了吗?”灵鸠问她。 少女呆愣的回答道:“不,不太明白。” 灵鸠耐心的解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你说要你上来献身的,反正就是假的就是了。这人……”指着已经痴傻的道袍男子,“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把你们村子做了好事的功德都转移到申家头上,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做好事,得到好处是他们,他们做了坏事,受苦的却是你们。” 少女依旧不大懂,不过却明白了道袍男子欺骗了他们,还坑害了他们。 之前差点死去的恐惧化为怨气和怒火,促使她抬头恶狠狠瞪着那道袍男子。 灵鸠道:“回去之后就把真相散播出去,然后转移别的地方去。” “是,是。”少女连连点头。 一时半会她都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声音,抬头看去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她正发愣的时候,眼前一阵发花,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叫声。 “筱筱?” 少女转头,看到一身狼狈的老妇人。 周围也有熟悉的村民慢慢的围绕过来。 这里竟然是她熟悉的村子。 “唔……” 这声音引起少女的注意,她看到那个道袍男子就傻傻的瘫坐在不远处。 ------题外话------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这种状态真心难受啊)忍不住想,是节操太足,忘记甩甩了吗?(忧伤)。话说今天微博多了不少萌妹纸,么么哒你们!月底来了,大家果然给力,月票涨得很快,虽然超不过上面,咱们也不能被超,所以最后一天,还吊着水水把票子留着的亲爱们,快把票子砸到咱碗里来吧,爱你们呦!╭(╯3╰)╮ ☆、第111章 妖男、气运、龙、大胜 申家的人赶到此处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山中山水宝地被毁得一干二净,山下村子的普通村民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半都被申家的人一气之下屠杀个干净。 等到做完这一切,神智渐渐清醒过来后,申家的人立刻就后悔了。 申家的家族秘法诡异又可怕,可是副作用也不少。这时候这里的风水宝地被毁,没有了宝地的庇佑,他突然犯下这么大的杀孽,是要遭到报应的。 且不说申家的人此时有多么痛恨和焦躁,也阻止不来灵鸠和宋雪衣的脚步。 根本申家嫡系的鲜血为媒介,灵鸠一连算出三个风水宝地的所在地。 短短四天的时间,她和宋雪衣就相继将之毁掉,在最后一站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片漫漫黄沙中,骆驼缓缓的行动着,牵着骆驼的人停下来,昂头顶着烈日对骆驼上的轿子说道:“客人,小老儿只能送到这里了,再里面可不能再走了。再多的银子也不行,小老儿还想留着命花呢。” “嗯。”温润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牵一头骆驼离去吧。” 从轿子的纱帘里里丢出一个钱袋,正好落在外面小老儿的怀里。 小老儿伸手接住,掂量了一下重量,便没有多犹豫的答应了。 牵着一头骆驼离开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回头去看轿子,心想:这轿子里的公子哥儿的声音可真好听,听着就感觉连这火辣辣的太阳也没这么热了,也不知道他们来这死地做什么。 小老儿的身影越走越远,整个黄沙之地只剩下两头骆驼和轿子,轿子里的两人。 这两人自然正是一路赶到此处,中途兴致来潮乘坐了一把骆驼的灵鸠和宋雪衣两人。 此时沙漠很安静,空气里依旧漂浮着尘沙。 纱帘撩开,宋雪衣探出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后又回来。 “再睡一会。”轻拍着灵鸠的背部,揽着她在怀里轻声哄着。 这种像是对待婴孩一样的珍惜和温柔,既让人无奈又不可否认的让人安心惬意。 灵鸠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等着算准的时间到来。 大概三个时辰过去,灵鸠养足了精神,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从轿子里走出来,看外面天空昏暗,几乎看不见星辰。 这时候两个骆驼有点躁动起来,原地连续的踏步之后,见没有人阻碍自己,便拔腿跑了出去。 “来了。”灵鸠暗道一声。 天空乌云散去,一指月华普照仿佛软剑袭下,后化为如水纱帘晃晃荡荡,潋滟不断。 出现两人眼前的是一座华美庄严犹如仙宫的宫殿,宫殿中还有行人谈笑,宫女身穿飘逸的束胸长裙,手中玉石雕琢的宫灯,伴随着她行走间轻轻的摇晃着。 这是一幅令人心魂动荡的画面,牵引着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们主动进入这仙宫,享受这无忧无虑,仿佛仙人般的生活。 灵鸠动了,她刚刚往前走了一步,手掌就被宋雪衣的大手握住。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可以看到对方眼里的清明。 然后相视一笑,才一起往这海市蜃楼中走去。 灵鸠道:“跟着我。” 宋雪衣应道:“好。” 宫殿并不遥远,他们穿越了宫门,一名持着宫灯的俏丽宫女走来。 她的步伐轻盈,长长的裙摆仿佛烟云漂浮,更为她添了一份出尘。 “两位大人怎么还在这里?”宫女疑惑的问道,笑容娇俏,态度不卑不亢,还朝两人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仙君宴会已经开始了,两位大人是找不着路了吗?” 灵鸠看了她半响,随后就露出一笑,应道:“对啊。” “噗嗤。”宫女捂嘴失笑,又露出抱歉的神色。脚尖轻轻往地面一点,身似飞鸿的翩然,回头对两人道:“两位大人情随我来,这次仙君宴不仅有仙君珍藏的玉琼仙露,还有增人寿命的蟠桃,美人姿容的朱果呢。” 她表情生动,话语滔滔不绝,倘若不是一早就有了防备,灵鸠说不定真的要被这幻象骗了过去。 一阵狂风忽然吹过,将灵鸠的秀发都吹拂起来,擦过眼睛迷糊了人的视线。 灵鸠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头完美的生灵,它庞然的身躯,银白的三爪,冰冷的眼神,头顶龙角却圈着铁索,似乎是想要挣脱束缚,在空中翻滚,云雾都被它搅动得天翻地覆,之前的狂风也是它的所为。 白龙张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周围的云雾都被它的啸声吹开,整个天地就只生下它。那露出点疲惫之色的龙头傲骨不减,忽然侧头和灵鸠对视在了一起。 它有一双碧绿的眸子,这双眼瞳漂亮得让人震撼,配着它银白的身躯就仿佛冰雪中的一抹生机,澄澈温柔。只是这会儿,因为里面的狂暴和挣扎\哀怨等等复杂的情绪,使得这双眸子失去了它最美的一面。 没等灵鸠再多欣赏一会儿,又一道龙啸声响起。 “不对。”灵鸠轻声喃喃。 这次的声音不是龙啸,并不是正统的龙族才对。 她脑子里才升起这个念头,就见黑暗处以极快的速度腾飞过来一头黑……龟? 不,不是乌龟。 这头形似乌龟的生灵,却比普通的乌龟要生得狰狞凶猛许多。 “是霸下么?”心中升起这个猜疑,灵鸠看见这头霸下朝白龙扑过来,一口咬向白龙的脖子,意图爬上它的身躯。 白龙发出屈辱愤怒的咆哮,被它咬中的同时,龙爪往霸下抓去,却没有破开它的龟壳。随后张嘴发出咆哮,这咆哮生出气浪,将霸下震晕,嘴巴也松了。 灵鸠看到白龙脖子的鳞片被咬下了好几块,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皮肉。 它甩动龙尾,将晕头转向的霸下抽飞数米,却见那霸下依旧朝它冲来。 这时候白龙又朝灵鸠和宋雪衣两人看来,巨大的身影朝两人的方向冲来。 灵鸠看得入神,身体忽然被宋雪衣拉扯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砰。 白龙并没有碰触到他们,而是在他们行走的走廊处被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吼吼!”白龙连续的呼啸,不断的撞击着,依旧没能冲破屏障。 它后面霸下已经追到了它的身上,像是纠缠不休的厉鬼,尖小黝黑的脑袋往白龙身躯不断起伏撕咬。 “哎呀,两位大人怎么不走了?再不走的是话,仙君宴就真的要迟了。”宫女娇嫩的声音传来。 灵鸠指着白龙和黑龟的方向,转头问她:“这是什么?” 宫女朝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一副疑惑的神情,“大人在说什么?” “你看不见?”灵鸠眯眼。 宫女:“看见了什么?”她还认真的瞪大眼睛又朝那个方向看去,然后表情突然就变了,连忙收回视线对灵鸠道:“大人好坏的心思,那边可是禁地深渊,仙君有令不能靠近的,大人还故意吓我。” “禁地吗?我最喜欢闯禁地了。”灵鸠一边说,目光没有离开眼前的战况。 白龙和黑龟打得凶狠,几次三番朝这边看着,最后那碧绿的龙眼里闪过一抹悲色,转身往下方窜去,好像那处的确有个深渊,白龙窜进去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 “大人!”宫女的惊叫声还在耳边回响着,“你不要开玩笑了,还是快和我去仙君宴吧,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 灵鸠理也不理宫女的催促,往前一跃就脱离了宋雪衣的怀抱,往那走廊外跳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地面好似真的来到的天宫,走廊之外就是无尽的黑夜天空,仿佛根本就没有落地的地方。 在灵鸠跳下去的时候,宋雪衣身影也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从她背后的虚空走出,再次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身,看她的眼神有点宠溺的无奈。 灵鸠一勾唇,侧头看向走廊的仙宫走廊以及那宫女。 漂浮在空中的仙宫走廊仿佛变得很遥远,宫女站在走廊边上,张嘴喊着什么听不见,紧接着视线中的一切都跟烟雾一样的变换。 事实上,这仙宫一样美妙的画面,在她的眼里一直都只是一片萦绕他们身边的烟雾。 “龙妹妹~接我们一程啊!”灵鸠收回视线,伸手抓住了那最后要消失在深渊黑暗中的白龙龙尾。 “吼!”龙啸传入耳朵里。 神龙一个摆尾,灵鸠感觉像是穿越了什么,顺着惯力跃起,然后和抱着她的宋雪衣一起落在了白龙的身上。 “吼~”白龙又一声咆哮,速度更快了。 在它的身后,黑龟紧追不舍。灵鸠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黑龟也正盯着他,眼神充满了贪婪和凶残。 “好一头逆兽,都成长到这个程度幻化了,再放任它成长下来,真的化龙也是可能。”灵鸠毫不退让的和黑龟对视,笑眯眯的说道:“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黑龟就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语,那绿豆眼光芒一阵闪烁,从嘴里里发出狂暴的咆哮。 “想成龙?门都没有,做你的王八吧。” 黑龟烟消云散,灵鸠脚下感觉也消失,白龙不见的时候,最后回头看过来的一眼。 此时灵鸠和宋雪衣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通道。 她抬头看去,看到的是不断下滑的流沙。 由此可以想象,他们刚刚应该是从流沙吞没,然后才来到这个沙漠地下的天地。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个情况,都要以为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 灵鸠却冷静看了宋雪衣一眼,让他放开环抱一起往前走。 这条通道足有两米多高四米宽,足够两三个人并排行走。在通道的两旁是岩石壁,岩壁缝隙里还能看到点点的星光,也是这些星光才把这通道照得通明。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明明上面是黄沙死地,下面竟然出现这种岩石通道,看样子这通道貌似还不短。 “咿呀。” 银蓝相间的国宝君迈着两只小短腿,趴在岩壁上,用两只小爪子往岩壁里抠着。 只是它显然忘记了它是魂体,无论它怎么努力,这岩壁也不见任何的损害。 “咿呀!”国宝君瞪眼,抬起小爪子,虚空也出现个它十倍大灵气凝结的爪子。 灵鸠及时伸手抓住它后项,把它提起来,惩罚性的把它晃了晃,“这下子打下去,我们还能继续走吗?” “咿呀~”国宝君腮帮挪了挪,又用两只爪子抱住灵鸠的手腕,用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手腕蹭,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好想是认错又不觉得自己有错的蠢萌样儿。 灵鸠无语,把它丢在自己的肩上,“老实呆着。” “咿呀~”国宝君双爪合拢在胸前,脑袋怂到双爪上,病怏怏的。 灵鸠默然的转身,徒手往石壁抓了一把,怪力抠出个洞,在没弄出什么动静的情况下,把里面一颗发光的石头抠出来递到国宝君面前。 国宝君脑袋一下抬起来,“咿呀咿呀~”就好像高兴坏了,张嘴在石头面前吸,却并没有吸出任何的东西。 它一下又蔫了,伸出舌头舔了舔灵鸠的耳朵,用爪子指着石壁。 “别舔耳朵。”灵鸠敏感的躲了躲。 旁边宋雪衣听到她的话,眼神一沉,盯着她的肩头处。 对于他的反应,灵鸠并没有发现,先安抚着国宝君,“你说想要石头里面的精魂?这块没有?要找到有的?这里可是有成千上万的石头啊,你想怎么做?” “咿呀……”国宝君晃了晃脑袋,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发觉这个问题真的好有问题哦。 国宝君沮丧得又把脑袋怂回爪子里,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灵鸠。 灵鸠又好气又好笑,安慰道:“先别想了。等解决了里面的虫子,咱们就把这占为己有,到时候你想怎么挖怎么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咿呀!”国宝君眼睛亮了。 灵鸠看后,伸手就往它脑袋一阵蹂躏。 解决了国宝君的问题,灵鸠继续和宋雪衣一起顺着通道往前走。 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竟然还没有走到头。 “这感觉有点奇怪啊。”灵鸠暗道。 此时她和宋雪衣站在一个分叉路口,这分岔路一条在左,一条依旧是他们的前路。 灵鸠想了想,手里出现一叠纸人,御灵术打上去。 只是他小纸人刚刚落地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脚,蔫在地上。 “这里有龙威,纸人承受不住么。”灵鸠分析着情况,对宋雪衣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看。” “一起。”宋雪衣没有犹豫道。 灵鸠看到他的眼神就答应了。 这次两人没有慢腾腾的走,先选择了左边的路过去,没有想到还没有走多久,又看到三条路口。 两人面面相窥,灵鸠道:“我们一人选一条路,半刻钟无论有没有发现,或者又碰到路口都返回这里。” 这话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宋雪衣点头选了右边。 灵鸠则选了中间。 半刻钟后,灵鸠返回了这里却并没有看到宋雪衣的身影。 她正疑惑的时候,就看见宋雪衣从左边入口出来了。 “你不是走的这边?”灵鸠指着右边。 宋雪衣道:“右边没出路,回来还有时间就查了左边。” “结果怎么样?” “没有出路,没有发现。” 灵鸠点头:“我这边也一样。回去原路吧。” 两人一起返回原路大道,一改之前的慢步行走,没过多久又看到了一个分叉口。这次两人又和之前一样查探,结果竟然和之前的结果一模一样。 再次返回原路的时候,灵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她都有点吃惊。 “鸠儿想到了什么?”宋雪衣问道。 灵鸠轻轻摇头,暂时没有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直到第三次遇到分叉口。 “不用去了。”灵鸠道。 宋雪衣朝她看着。 灵鸠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条龙脉,真正的龙脉。” “鸠儿接着说。” “一开始我们是在申家风水地里发现他们涉嫌指染云国龙脉,所以才顺着线索来到了这里对吧。”灵鸠慢慢的说道:“这里的确是一条龙脉,还不是云国的主要国脉,要不然也不至于被申家侵入到生出逆兽的地步还没有动静。只是云国历代的云皇都错了,只怕这里才是真正的龙脉,还是牵连整个朔云州的龙脉。” “你看这里。”灵鸠蹲下身子,拿出一柄匕首在地上画出几条线条,“我们现在走的就是龙身,之前遇到的第一个分叉口就是龙爪,接着三个分口就是三爪。” 一连画出三个龙爪,灵鸠抬头看着宋雪衣,眼里的闪光堪比星辰,语气掩饰不住兴奋,“宋小白,里面很有可能真的有一头龙陨落化为这条龙脉,哪怕不是,能自然生长成这个样子也太珍贵了。” “难怪气运化龙,我之前就感觉那白龙的气息不简单了,原来它根本就不止是个分身而已,只怕是真正的龙脉气运所化。” 灵鸠没有发现,在她说话的时候,宋雪衣眼神也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想:既然是鸠儿想要的,那就一定要为她得到。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灵鸠把匕首收起来,站起来的同时用脚把地上的图案蹭掉,对宋雪衣道:“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天换日,这里面的功夫可不小,申家他们也辛苦了。” 后面她没有说的话是:可惜到了今天就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灵鸠带着宋雪衣一路往前走,中途看到分叉口也没有停留。 一直感觉到通道的范围有扩大的迹象,灵鸠看到了眼前断崖,密密麻麻的铁索链接。 “大手笔啊,一刀拦截,以锁做阵。” “等一下。”灵鸠对宋雪衣交代了一声,为防万一她在脚下一片区域布下一道幻杀阵。等到完成后,又看了宋雪衣眼。 宋雪衣明了,抱着她踏上铁索。 他的脚刚刚触碰到铁索的时候,就听到轻吟,一根铁索链接一条铁索,相继颤动起来。 不需要灵鸠提醒,宋雪衣就一跃而起,身影消失。 没过两秒的时间就有个人影出现在铁索的另一边,他一脸谨慎,在看到眼前空无一物的时候也没有放松警惕。 “石头?虫子?不可能,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浑身连脸都隐藏在黑布下的人自言自语。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就感觉到后项一痛,临死前脑袋还没有完全转过去,瞪大的双眼里已经失去了生机。 从入口进去,宋雪衣朝着灵鸠偏头,躲过一排暗器。 两人抬头看去,前方就站着两人,他见自己一击未中之后,从腰间拿出一物。 这人以为保持这距离,完全足以让他把有人入侵的消息传出去,然而等到手臂失去知觉,脑袋往下掉的感觉迟钝传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小看了入侵的这两人。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他一定不会傻傻的对他们出手,而是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出去。 一路从入口深入,连杀了十二人,出现灵鸠两人眼前的却是一座城池暗河。 饶是灵鸠也没有想到,这地下竟然会有一座宫殿,更让她惊诧的是这破损古老的宫殿,竟然和之前他们看到的海市蜃楼有些相像。 不止是相像,也许就是海市蜃楼的那座仙宫,不过却是仙宫的一部分而已。 原以为那海市蜃楼是申家有意弄出来的大型幻杀阵,现在看来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怜的人。”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灵鸠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缓慢的从宫殿的大门走出来。 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感觉,灵鸠想到的就是蛇。 他身穿一袭碧绿色的衣裳,青苔色潮湿的绿一般人穿着都会很怪异,偏偏被人穿出一股鬼魅的魅力,尤其是他的身材高挑,给人感觉很瘦却一点不弱的诡异感。 他有一头漆黑柔顺得几乎给人滑腻的黑发,简单的用一枚碧绿簪子松松挽着少缕。一张尖细的脸蛋,白得夸张的肌肤,一双狭长眼瞳又黑得特深的眼眸,以及朱红得好像涂着血的唇,还是那种已经过了时间暗红的血。 在这个人的身上,可以看到最浓重的色彩。 如果说秦魑是极致的瑰丽,这个人则极其的阴暗。 同样是浓重色彩凝聚的人,这人却用浓深的颜色构造出浓重的黑暗气息,就好像是爬行在黑暗中的冷血生物,无声的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他就这么站在台阶上,抬起下巴斜睨下方的灵鸠和宋雪衣,暗红的嘴唇勾勒阴邪的笑,“一生有那么多路,为什么偏偏选上这一条死路。” 他的眼神让人觉得,他目光所到之处皆为蝼蚁。 “噗嗤。”灵鸠弯腰笑了,笑得特欢快,对诡异的男子道:“这句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吗。” “哼。”男子鼻音轻笑。 然后他不见了。 灵鸠只能看到他的残影,紧接着他的脸就到了面前,那半眯着的眼睛,让近距离看着的灵鸠发现,他的眼睛并非深沉的黑色,深处还泛着点绿光。 好快。 灵鸠心中一叹,宋雪衣已经抱着她离开原地。 “咦?”男子诧异,转头朝右边看去,在那里正是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这是什么绝学?” 灵鸠认真道:“等你死了再告诉你。” “呵呵。”男子道:“生得好看却尖牙利齿,倒是和我心意,正好抓起来解我常年呆在这里的寂寞。” “你怎么还看不清局势,现在是我们两个打你一个。”灵鸠好心提醒。 男子嗤笑,“两只蝼蚁和一只蝼蚁,有区别吗。” 灵鸠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他,对宋雪衣道:“一起。”然后后退一步。 绿衣男子眼里露出一抹鄙夷,轻轻一侧头,躲开宋雪衣射来的剑芒。 “这剑气不错,只可惜你境界还太低了。” 宋雪衣不言,手中长剑出现,近身男子一剑破风。 绿衣男子抬手,竟然仅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剑锋。 “这招也不错,只可惜只有一招,你的身份我倒有点好奇了。” 啪啦。 质地不差的长剑竟然在男子指尖中破碎。 “她明摆着把你当剑使,自己却躲着不出,你还傻傻送上门。”绿衣男子摇头,眼睛一眯。 断裂的剑锋碎片都朝宋雪衣射去。 宋雪衣身影消失,再次出现他身后,以指为剑朝他颈项杀去。 “哦?这逃命的绝学真不错,我决定,只要你交出来,就饶你一命,还给你伺候我的机会如何?”这绿衣男子说着,竟然还扭头对宋雪衣抛了个媚眼。 这男女不忌的妖男。 灵鸠心里暗骂一声,继续自己暗中的动作。 妖男没有听到宋雪衣的回答并不在意,事实上宋雪衣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在这里呆了太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懒得去算日子。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好处,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孤独。 如今难得有外人闯到了这里,就好比两只鲜嫩的猎物闯入了蛇窝。 在妖男的眼里,宋雪衣和灵鸠两人根本就不足为惧,杀了他们是肯定的,不过两只长得好看,天赋又好的猎物,玩起来特别有意思呢。 妖男一再的轻松躲避宋雪衣的杀招,偶尔才会回他一下,看他受伤忍痛的模样就觉得很痛快,更想看他焦躁绝望的表情。 只是宋雪衣没有让他失望,明明屡战屡败,他始终不屈不挠的再次上来。 妖男咧嘴笑了,猩红的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笑容鬼魅又渗人,“不错,不错。你比那群孬种们好玩多了,就是要这份韧性,肆虐起来才更有意思。” 期间他看了灵鸠一眼,发现这个一开始伶牙俐齿的女子,不时的来回走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改不了什么就是了。 只要一切还在掌控之内,意外的惊喜,妖男还是愿意等候的。 他还想着,希望灵鸠不会让他失望,真的能给他惊喜才行,否则他会忍不住把人给玩坏。 “为什么你的灵力还没有耗尽?”又过了一会,妖男突然感觉到蹊跷。 对面的宋雪衣听到他的问话,淡然的拿出一颗补灵丹送进嘴里。 妖男长长的“哦~”了一声,紧接着皱眉:“这场游戏可不准吃药,违反了规矩就要受罚。其实,韧性足是好事,只是太过了就不好玩了。” 妖男就好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开始觉得玩具好玩就多了一会,突然之间又觉得没意思了,之前的所有想法就全部报废,不玩了是一回事,他还想把玩具毁掉。 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为诡异可怕。 宋雪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靠近,紧抿着的嘴唇忽然放松,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这笑,眉若远山破开云雾,眼若月华浅浅落清潭,澄澈温柔。 妖男一怔,竟也被这笑震住。 这是他见过的绝景之一。 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能笑得如眼前人这么美好,并非女子柔弱的美丽,只是单纯的令每个人都忍不住欣赏的俊美。 这仲怔不过一霎那,妖男回神过来,之前杀心起向宋雪衣打去的杀招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只是下一刻,他脸色猝然大变。 不是因为宋雪衣伸出手,凶残藤蔓从他手心冒出缠绕到自己的手上,而是因为身后传来的震动,大阵被打破了一角,从而使得整个阵法作用都相继崩溃。 “你!?”妖男回头看向灵鸠。 本来还期待对方给他带来乐趣带来惊喜,现在惊的确有了,只是喜可半点没有。 妖男本能的想去把灵鸠杀死,却发现身体根本就不能动弹,还有什么异物妄图钻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忍不住又低头看去,发现趁他回头想对付灵鸠的时候,血红的藤蔓已经缠住他全身。 “哼!”灵力由内而发,妖男的表情再次凝固了。 他意料中血红藤蔓破碎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这是什么?”妖男一直万事掌握手中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眼里也有了怒色。对于蝼蚁的反抗,人自然不会生气。他现在的反应,很明显没法再把灵鸠和宋雪衣当做蝼蚁对待,“你之前故意隐藏了实力?”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的话,后面灵鸠笑声响起,“呦呵~终于发现了。” 这语气激怒了妖男,只是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没有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计和实力。” 他之所以着了道,的确是因为自己轻敌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灵鸠和宋雪衣太具有迷惑性。 他们的年纪就是最大的迷惑器。 一般这个年纪的人能有宋雪衣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实力,已经足以傲视群雄,让人惊叹的了。谁知道,他竟然硬撑着那么久,还隐藏着更厉害的杀手锏。 最让妖男意想不到的是,身后的女子竟然擅长破阵,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大阵的突破点,还有能力解开破坏的? 妖男自然想不到灵鸠天生天眼,能看破一切的虚妄与真实。 在她擅长的领域里,目前还没有碰到她解不开的阵法。 “据我所知。”灵鸠一边说,已经不掩饰手里的灵符,朝西北方向走了十步,灵符打下去,干扰切断大阵又阵脚,“你实力应该和这阵法有联系吧,利用大阵之力灌与自身,只要我把这阵法完全破坏了,你实力还剩下多少?” 妖男瞳仁紧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震惊,表面上神情却是十足的嘲弄,既不反驳灵鸠也不故弄玄虚的说些高深的话。事实上,他现在不说话和眼神就是最好的伪装。 灵鸠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她的眼睛看到的就告诉了她一切。 她眼里倒影出的画面是一张巨大的阵图,从不在最惹人注意的宫殿那里,反而就在他们的脚下这片大地。大地阵图有无数的灵线连接着妖男,好像妖男就是这大阵真正的根。 咦? 她刚刚想到了什么? 灵鸠突然顿足发呆。 这对于已经把她视为最重要猎物的妖男来说,却是个千载难求的好机会。 他的身体忽然缩小,就好像滑腻的泥鳅,忽然从虚空王草的禁锢中挣脱。 “鸠儿!”宋雪衣心中一跳。 没有任何的犹豫的穿越空间来到灵鸠的身前,已经做好了为灵鸠挡伤的宋雪衣并没有遇到袭击。他瞳仁一缩,耳朵就听到一声属于男子的闷哼。 “你!?”从土地里钻出来,出现灵鸠身后的妖男,被及时侧身的灵鸠一剑刺穿脑门。 桃木剑刺入他脑门的伤口发出沸水般的声音。 这说明眼前的男子身怀妖邪之气。 灵鸠一脸纯良的看着他,轻声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只会破阵吧?”手掌用力,桃木剑又深入男子的脑门几分,剑尖大概已经到了他的脖子。 灵鸠接着道:“事实上,我打架也不弱的。”一脸你真是太笨了表情看着对方。 诡异的是受了这么重且对一般人来说必死伤势的妖男,依旧没有死去。 他阴冷的看了灵鸠一眼,又往土地里钻去。 “别让他跑了。”灵鸠表情严肃,手里灵符链成锁链将妖男的身体缠住。 宋雪衣听到她的话,也第一时间动手,虚空王草穿越土地凶残冲向猎物。 “没用的。”妖男打定了主意要走,眼看那两个向自己袭来的光芒,尤其是对虚空王草更顾忌一点。他双眼绿光一晃,以舍弃自己一只腿为代价,摆脱了血藤蔓的追铺,对两人道:“你们谁也跑不掉。” “我也说了,你跑不了!”灵鸠清呵一声,圣力图腾出现她眉心。 她知道,如果这时候让妖男跑了,一切都泡汤了不说,还会给她和宋雪衣带来更大的麻烦。为了留住妖男,灵鸠也不顾隐藏圣力,放手一搏。 “你?这是什么?”已经钻到一半的妖男看到眼前一幕,没办法保持平静了,“虚圣之力?你怎么会这个?竟然已经凝结了图腾,这……!” 灵鸠一脚狠狠踏着地面,以她脚下为中心的地面龟裂,金色圣力光圈扩散出去,五米之内都被禁锢。 这禁锢就是圣力的至高法则之一,不仅仅禁锢空间还禁锢所有术法和力量,除非是共同拥有圣力的人,其他人想要反抗几乎不可能。 如今的灵鸠能禁锢的范围也只有五米,且只能维持不到三秒的时间,可见这圣力法则强则强已,消耗和代价也太大了,想要运用自如非一朝一夕的事。 空间被禁,妖男的身体也恢复原来的身子,被卡在土地里显得非常狼狈。 灵鸠伸出手,一拳毫不犹豫的砸在他的脑袋。 圣力凝剑,一剑斩在无形中,妖男和大阵千丝万缕的链接。 “不!为什么你知道?”妖男再次震惊了。 等他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说话,并且能够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灵鸠的动作。 人肉眼无法看见的灵丝被灵鸠一剑斩断,等同于斩断妖男不死的能力。 他身上的伤势顿时爆发出来,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脸色也迅速的发青。 “这不是结束,我不会放过你们,没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那个时候……”妖男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七窍都流出了鲜血,他反而笑了。 这阴邪冰冷的笑容出现在一张青白七窍流血的脸上,就和厉鬼讨命一般。 他的话语引起了灵鸠的警觉,一开始要灭杀他魂魄的术法变为抓取。 妖男察觉到什么,眼睛再次瞪大,然后笑容也更妖邪。 砰。 妖男当机立断自爆魂魄和 。 三米外,灵鸠和宋雪衣出现在这里,及时避开了那一片血肉横飞。 “算漏了。”灵鸠微微皱眉,回头看向宋雪衣:“他既然敢一人守在这里,身份一定不普通,最主要是秘密多,我应该一早就抓他魂……”话语中途断掉,因为宋雪衣的眼神。 “你怎么了?”灵鸠眨了眨眼睛,一改刚刚深沉睿智的模样,仿佛不谙世事。 “之前鸠儿是故意暴露破绽,以自身为诱饵?”宋雪衣低声道。 灵鸠反应非常的迅速,朝他绽开笑容,讶异道:“连你都被骗到了?”没等宋雪衣说话,她紧接着道:“其实之前我是想到了点事情,知道是什么吗?” 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躲避问题。宋雪衣看着她的笑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 灵鸠眯眼,“这个妖男才是真正的大阵阵眼, 的阵眼。如果没除掉他的话,就算我把阵脚全部破坏了都没用。妖男以大阵为生,大阵又以那个妖男为生,两者相辅相成,一旦任他们继续下去,最后得到最大好处的人,还是这个妖男。” 一番分析之后,灵鸠自己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最后一拍脑袋:“对了,既然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能独自守在这里,妖男的身份肯定非常不一般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没等灵鸠再次敲上自己的脑袋,手就被宋雪衣抓住。 他的眼神,仿佛灵鸠打的就是他一样,不赞同道:“那时你还敢想?” 灵鸠被他眼神腻得不行,撇开眼睛,耸了耸肩。 事实上,当时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妖男的实力很不一般,倘若她那个时候真的敢分神想别的事情,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吼! 这时候,灵鸠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道震撼心灵的龙啸声。 她抬头朝那破败的古宫建筑看去,余光发现宋雪衣竟然也似有感觉的皱了皱眉,跟她一起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在灵鸠的视线里,看到一头熟悉的白龙从地底飞跃出来,它美丽又充满力量的身体在空中翻滚,龙角上的锁链一寸寸的崩裂,白龙嘴里连续发出长啸,就好像是走出捆牢的飞鸟。 紧随着飞出的黑龟依旧悍然无畏的朝它撕咬过去,它龟壳同样出现了裂痕,它自己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唯一知道的就是凭本能的吞噬白龙,妄图将它取而代之。 灵鸠朝宋雪衣看去一眼,见他虽然看着古宫的方向,眼眸里除了古宫再没有别的生灵倒影就知道他依旧看不见这气运相争之像。 灵鸠开口轻轻说道:“之前有海市蜃楼加持,所以你看到那头白龙和黑龟了吧?现在它们就在那宫殿的顶头,白龙是龙脉气运所化,黑龟应该就是申家和那个妖男搞出来的东西,这东西可以叫做逆兽,一般就是有谋权篡位之嫌的奸臣枭雄气运所化,等到黑龟把白龙吞噬了,估计它就能化龙,成为新朝的国运兽像。” 宋雪衣眉头松开,看向灵鸠的眼里闪动着温柔的笑意。 这男色可谓惑人,灵鸠也随着他笑了,继续看着眼前的战况,给他描述自己眼中的世界,“我们杀了妖男,破了大阵,等于解开了白龙的束缚,同时又让黑龟受损,之前还显得有点劣势的白龙,现在完全处在优势了。这逆兽本能就只知道吞噬正统气运,没有人控制的话……它要倒霉了,申家这回是真的要载大跟头了。” 古宫之上,白龙发现黑龟的到来,长啸一声,长尾一甩就拍打在黑龟的身上。 之前不过把黑龟拍飞几米罢了,这回竟然把黑龟的龟壳都拍掉了小块,倒飞出去十几米。 白龙没有放过黑龟,矫健的身躯一晃就追上了黑龟。 三爪龙爪抓取住黑龟,生生的剥掉它的龟壳。 “吼!”黑龟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尖锐而难听。 白龙依旧没有放过它,龟壳在它爪子里捏碎,那可怜的 也被白龙连续的撕扯成为肉末,最后白龙朝蟹肉模糊吐息,那团蟹肉模糊成为冰坨,随即化为冰晶粉末消失时间。 等到黑龟消失之后,白龙依旧漂浮在原地,从鼻息里喘出一缕缕的白气,龙须随之漂浮。 它忽然转头朝灵鸠和宋雪衣看来。 富有生机的比率龙眼带来的龙威不容忽视。 宋雪衣哪怕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脑海里描绘出大概的画面,尤其是耳边还有灵鸠的讲述:“它在看我们,现在朝我们飞过来了。咦,这头龙不出意外的话,可是国运甚至是一州大地的气运所化,代表着的是一方规则和存亡,它朝我们过来干嘛?难不成中意我们,发觉到我们才是真命天子,哈哈~” 宋雪衣随着她笑着捏了她的小鼻子。 白龙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碧绿的眼睛和灵鸠对视在一起。 灵鸠无畏的朝它笑着,紧接着纯良说道:“龙妹妹,虽然我们救了你一命,但是不会要求你以身相许,你就放心好了。当然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要是不回报的话会过意不去,所以随便意思意思下,我们也不会拒绝的。” 宋雪衣抖了抖眉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点变化,就仿佛有些植物会散发出香味来昭显自己的喜怒,这空气的变化或许是白龙一瞬的心情表达? 白龙庄严的龙脸并没有表情变化,它凑近灵鸠,漂浮的龙须几乎要碰到灵鸠的脸。 灵鸠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虽然白龙没有任何的味道,她并不喜欢陌生的生灵靠自己这么近。 “咿呀。”呆在她肩头的国宝君,对着白龙呲了呲牙。 白龙没有收回脑袋,又将脑袋伸到宋雪衣的面前。 灵鸠故意道:“龙妹妹的龙脸和你不到三寸,往前一步就能亲到它了。” 宋雪衣默默的后退。 原以为白龙会和对待灵鸠一样的返回,谁知道它竟然随着宋雪衣又前进了一步。 灵鸠戏谑的眼神化为了讶异,眼看着白龙身躯将宋雪衣环绕,因为她和宋雪衣站得太紧,所以连她也被环绕在了里面。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灵鸠惊讶道。 之前她说什么真命天子,根本就是玩笑话而已。 吼。 白龙长啸一声,龙眼里浮现一道光圈扩散,将宋雪衣和灵鸠都笼罩其中。 灵鸠刹那间觉得眼前画面错乱。 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漂浮在天空中的山脉,山脉之上的琼楼。 宫娥在宫殿中嬉戏,提着白玉宫灯的宫娥穿着飘逸的衣裳,走过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画面一转,一个个衣着华美,气质不凡,风华各异不似凡人的男女宴中笑谈。他们一个个的脸都朦胧模糊,根本无人叫人看清。 天上天,云上云,天马齐飞,有金火麒麟摆头清啸,背上有辇轿……有九尾白狐踏云而来,忽化倾城妖仙,银铃般的笑声回响…… 最后出现眼前硕大的明月,黑夜朦胧,百丈银龙身躯蜿蜒,龙角竟扣着金环扣,尾后拉着巨大宫殿,宫殿玉瓦画梁,青檀浮动,轻纱飘飞,里有花圃琼山,内藏乾坤。 灵鸠茫然的回神过来,还没有分清真实和虚幻,看到的就是白龙往宋雪衣撞去的画面。 她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题外话------ 这章其实挺精还隐藏了不少东西来着,可惜咱真不会取章名了(原谅我是个简短名的无能)~今天是八月底,先感谢本月依旧大力支持着黑萌的各位,在最后的时间依旧保持住榜单了,么么哒!然后,水水卷铺盖躺倒,我已经尽最大努力还账了,貌似还差了2000?亲爱的们,乃们都最有爱了,么么么么哒!虽然知道很多亲爱一定不在意这个了(你们最体贴了~),咱还得承认,轻点拍,哎呦,水水很脆弱~哎呀!我知道你们一定舍不得……是吧?是吧? 最后,已经泪目侧卧的水水伸手,小白帕甩甩:拍爽了的各位,下个月记得继续支持黑萌哦~爱你们~! ☆、第112章 国宝雪衣争宠 “怎么了?” 宋雪衣侧头朝她看过来。 注意到灵鸠还没有回复的受惊表情,他伸手就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慢慢的抚摸她的秀发,以这种两人习惯熟悉的肢体言语来安抚她的情绪。 灵鸠咳了两声后,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仔细打量了宋雪衣好几眼,才狐疑的问道:“你没事?” 宋雪衣回给她平静的眼神,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灵鸠想了想,还是把之前看到的画面告诉他了。 听完他讲述的宋雪衣点头道:“我与鸠儿看到的一样。” “最后,那白龙撞进你的身体里。”灵鸠接着道。 这回宋雪衣神色才流露一丝疑惑,显然对此他并不知道。 灵鸠将天眼完全激活也没有看出宋雪衣的情况,这气运所化的白龙仿佛完全消失了一样。只是如果真的是消失了,为什么偏偏要往宋小白的身体撞? “算了,不管这么说,这白龙关系到一国舍甚至是一州的气运,如果它真的选择了你,或者可能留在你的体内,对于你来说也只有好处。”灵鸠一向都是这样,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想。 宋雪衣点头,然后昂首看向上方的功劳破旧的宫殿。 他的记忆虽然还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妖孽程度,但是用心去记点什么的话,效果也差不多了。之前看到的画面,虽然模糊又迅速的流转,他依旧记得那画面中的宫殿和眼前这座极为的相似,说不定它们就是同一座。 灵鸠的同样也看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带头往那走去,“我们过去看看。” 从两人的地方距离宫殿有着高耸的台阶,一步步的走上去,心底竟然浮现异样的感受。 这种感觉非常的玄妙,明明知道这古宫已经破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的岁月,然后仿佛依旧能够感受到当年它繁华极盛时,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宫娥的嬉笑声,仙兽的低吼…… 然而当仔细去听,仔细去探索的时候,又发现这一切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灵鸠轻声道:“这宫殿和那个梦境里的宫殿很像,还记得最后那个银龙拉宫么,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龙死在了这里,连这座宫殿也一起掉落在这里?” 宋雪衣也沉思不语。 两人走完台阶,站在宫门前。这宫门并没有关闭,反而大大的敞开着,可以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眼看去就是扑面而来的荒凉感。 趴着灵鸠肩头的国宝君抬起头,歪着脑袋盯着这宫殿看,然后往下一跃就自顾自的飘了进去,四只在半空奔跑的小腿子跑得太尽快。 “嗯?”灵鸠注意到,嘴巴张了张也没阻止它。反正这家伙到时间一定会回来,转头对宋雪衣露出个兴致勃勃的笑容:“我们也找找看,有没有好东西~” 一刻钟后。 回到了宫殿门口的两人,灵鸠一脸郁气,宋雪衣则笑着摸着她头。 “我早该想到了,这地方被那妖男占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留着好东西。”灵鸠嘀咕道。 宋雪衣安抚她道:“好东西总会有的。” “没错。”灵鸠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总的来说他们这几天的行动带来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差不多也是时间回去收获的时候了,对了。让温包子暂时给自己放个假吧。” 宋雪衣明白她是为了什么,点头应许。 “咿呀~”这时候国宝君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也在这时,灵鸠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仿佛被什么慢慢的滋润着。她眼里闪过疑惑的光彩,从来到这宫殿她什么都没做,问题当然不可能出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和自己签了共生魂契的国宝了。 银蓝相间的小毛球懒洋洋的飘过来,一点没有察觉到灵鸠的眼神,懒洋洋的扒拉到她的头顶,用爪子再扒拉扒拉就好像安置自己的窝似的,等感觉差不多了就窝在灵鸠的头顶惬意的休息去了。 “你吃了什么?”灵鸠眼神诡异。 国宝君:“咿呀~” “你说什么?”灵鸠表情一下默了。 “咿呀~”国宝君挪了挪身子。 “你的意思是,你吃了龙珠?虽然并不是完美的龙珠,但那\也\是\龙\珠\啊!”灵鸠一下把头顶的国宝君抓下来,瞪着这只贪吃鬼。 “咿呀呀?”国宝君睁开眼睛,一副疑惑的看着她。 眼看着这双水汪汪的蠢萌眼睛,灵鸠就给败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可就是想蹂躏蹂躏这个家伙,亏得她什么都没找到,这厮就找到了最珍贵的东西,表现得还得这么淡定? 灵鸠一边想一边把国宝君的毛毛脸捏了个遍,嘴角却勾起了笑。 要知道国宝君得到了好处,对于她来说同样是有好处的。 这就是共生魂契的好处。 “咿呀呀~”国宝局一点没有发觉到自己正被在蹂躏,还以为灵鸠是喜欢它跟它玩,被捏得左摇右摆好不痛快。 玩够了的灵鸠把国宝放入怀里抱着,“差不多回去了。” 见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的宋雪衣往她怀里看了一眼,又伸手抱住她的腰。 被鸠儿抱着又如何,能抱鸠儿的只有他。 当宋雪衣要离开的时候,灵鸠怀里的国宝君却惊醒了,“咿呀呀”的叫唤。 灵鸠示意宋雪衣等等,对国宝君问道:“怎么了?” 国宝君:“咿呀~” 灵鸠瞪眼,“你的意思是,吞了龙珠的你就是维持这个龙脉的主根,如果你离开这里的话,这里就会塌了?” 国宝君点点头,用两个小爪子抱住灵鸠的手腕。 这副样子差点萌杀了灵鸠,促使她答应下来它的要求,耳边却及时的响起宋雪衣的身声音,“它想要岩壁上的石头?” 对于宋雪衣猜中真相,灵鸠并不觉得奇怪。 “嗯,这里能吸引它的只有那些石头了。” 宋雪衣微笑道:“此处既然有龙珠,能吸引它的石壁自然不凡,放弃可惜。” 这一点灵鸠也知道,只是陪着国宝君呆在这里的话,会耽搁很多时间,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宋雪衣道:“留它在此处,任它自己折腾即可。” “嗯?”灵鸠闻言看向国宝君那蠢萌的样子,过了一秒,摇头就要说话,却被宋雪衣先开了口。 “此处已经无人,任它不顾动静的折腾至多两三日。” 灵鸠点头,宋雪衣又轻笑道:“雏鸟总要离开父母一段时间才能学会飞翔,鸠儿也不能太宠着它了。” 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为什么又觉得好有道理? 灵鸠纳闷了,然后没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宋雪衣已经抱着她消失在原地。 “咿呀!”国宝君愣愣的呆在原地。 “咿呀呀!”本能的朝感应到灵鸠的方向追了一段距离,半途看到满墙壁的星光,诱人的香味弥漫它的鼻尖,让它追赶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住。 好香~好香~想吃怎么办?可是兔兔走了~ 国宝君双腿合拢,一爪子杵着下巴苦思冥想。 到底是留下吃光了再去找兔兔,还是不吃了,跟着兔兔走呢? 咿~这真是好难的问题,得好好想想咿呀! 它不知道,它在思考这个艰难问题的时候,灵鸠和宋雪衣已经远离此处数千米了。 “宋小白,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路途上,灵鸠头脑渐渐清醒了。 宋雪衣垂眸,眼里有点点的疑惑。 “你就装吧!”灵鸠完全清醒了,说不出是心情是盯着宋雪衣那无辜的俊脸,“你是故意把国宝留在那里的吧。” “那鸠儿说,我为何要这么做?”宋雪衣也没否认。 灵鸠眯眼,几个答案环绕脑袋,最终得到一个让她无语又无奈的答案。 “想到了?”宋雪衣没有错过她的神情变化。 灵鸠懒得和他说话。 宋雪衣低头,舌头划过她的左耳,湿润的嗓音钻进耳朵里,“被舔了的是不是这里?” 他这样的言行完全证实了灵鸠之前的猜想,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他点什么才好。 “国宝只是一只萌宠。” “我会嫉妒。”宠物也不行。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比这更亲密的事他都做得不少了吧。 宋雪衣轻轻抿着嘴唇不说话。 呦呵,这是生闷气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尼玛,偏偏她还觉得这副样子真萌,让人心软! 灵鸠觉得必须拿出底气出来,就算不和他争也不能就这样败在了美色之下。 她没有发现,宋雪衣悄然看过来的一眼,眼底闪动着得逞又宠溺的笑意 溯雪城,白雪覆盖了城墙和地面,为整个皇城覆上了一层银装。 来往的城门口,迎来了一名惹人注意的男子。 男子一步步走在还没有清扫的雪地上,不似比人那样要陷入其中,反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不是他惹人注意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气质实乃不凡,迎面走来就令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他身披一件华贵的紫色皮毛斗篷,不似紫貂皮毛那么柔软,而是更为坚硬的视觉触感和珍贵感,仿佛有一缕光晕流淌在上面,想来必定是极其珍稀的皮料。 厚重的斗篷并没有让他显得臃肿,反而更衬托出他身形健朗高挑。往上看去,那如玉的脸庞,入鬓的细眉,一双线条感了当又细致的眼眸,里面的眼珠子却漆黑充斥着一股真实的力量感,使得他秀逸到漂亮的容貌不显软弱。 男子顿足在城门处,抬眸遥望,眼底似有风起云涌。 他看城门,城门处的人却都看着他,人人心中都不由暗叹一声:玉树临风,芝兰孤傲说的就是这般的人物吧。 这时候城门口有点骚动,几名身穿镇北王府护卫服饰的男子,在领头锦衣年轻公子的带领下,一路从城门口走来。 城门的护卫看到这人,毫无询问就让开了道路。 年轻公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门口处的男子,笑着朝他张开双臂迎上去,“无寐,欢迎回来了。” 男子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被人发现前就松开了,站在原地没动承受住了对方的一个拥抱。等到年轻公子松开他后,方才对年轻公子点了点头,应道:“皓然族兄。” “都说不用叫的这么生疏了,直接叫我哥就成。”江皓然拍拍他的肩头,“回来好啊,你也真是的,明明要回来了为什么一个消息都不传过来,如果不是意外正好让我们知道了,今日我怕还来不及来接你。” 这身穿紫色斗篷的男子赫然就是江无寐。 他清淡道:“不想惊扰大家。” “谈什么惊扰,你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江皓然边走边道:“你不在城里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不少不得了的事情。” 江无寐道:“飞荆州和朔云州交战,国师失责引来天灾。” “不止是这个。”江皓然的眼神意味深长,“就是和你同出一个地方的宋雪衣,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白璧王,一日两场王战斩杀两代平幽王,连索云山的长须老人也被他杀了,这实力在同龄人里堪称天下无双了。现在大家都拿他和宋元清以及飞荆州的那个秦魑做比较,说他比这两人都强。” 江无寐瞳仁缩了缩,“他来皇城了。” “来了都一年多了。”江皓然笑道:“你拜在五绝大师门下,几年来都在与世隔绝的山上,所以不知道也正常。一年前那个桃花小仙突然失踪,宋雪衣就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第一舞姬还有那秦魑,这里面别提多复杂了。” 一别数年再次听到两个人的名字,江无寐有点失神。 这份失神被江皓然看在眼里,“你们同出一个地方,以往有过交集吧?这次回来家中摆宴,要不要请他们过来一聚?” 江无寐袖子里紧握又松开,过了两秒才用平静的语气道:“全由家中长辈决定。” 中途,他的脚步忽然一顿,猛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隐约还可见的青瓦,厚得足有一指高度得白雪,一抹身影仿若惊鸿。 他怀中是她,青丝随风轻扬,男子斜睨过来,他怀中的女子更侧脸看过来,一眼摄尽了冰雪明媚,道尽了春暖盎然,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只是一刹那而已,两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不知飞跃到了何处,恍然间让人以为只是幻觉。 江无寐僵在原地。 发现他不对劲的江皓然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不由的问道:“无寐?怎么了?” 江无寐沉默了三秒才缓缓的摇头,根据记忆的道路往镇北王府走。 江皓然得不到答案也没有追问,和他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就听到江无寐问道:“百里灵鸠和宋雪衣已经成亲了吗?” 江皓然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诧异的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戏谑,说道:“还没有,不过谁都知道,百里灵鸠是宋雪衣的未婚妻。你知道宋雪衣为什么和平幽王王战吗?” “因为百里灵鸠?”江无寐猜到他想说的话。 “没错。”江皓然道:“根据事情的分析,这事情绝对和百里灵鸠有关系。一开始是申兮珮在宫宴挑衅宋雪衣,百里灵鸠挑断了她爷爷的手脚,后来申兮珮就被宋雪衣杀害,申德兴找要他道歉却遭到了拒绝,宋雪衣亲口要王战。” “我觉得他这么走,不止是少年轻狂,而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去招惹他以及他的逆鳞。对了,就是逆鳞,现在谁都知道百里灵鸠是宋雪衣的逆鳞。”江皓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离开江无寐。 发现他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后就失望了。 这会儿已经回到宋祖家风云堂的灵鸠和宋雪衣两人,一经被人发现就接到了宋戎赫的召见。 宋雪衣丢下话:“明天。” 传话的人惊叹他的大胆,然后就回去把话带给了宋戎赫。 宋戎赫得知后倒没有生气,反而主动前往风云堂,找到灵鸠他们的时候。 “宋家主,你来得正好。”没等宋戎赫说话,灵鸠就先指着暂时的楼屋告状了,“我们离开的这段世间,住处好像被人私闯了?” 一听起灵鸠说这个,宋戎赫也是无奈。 当日他发现宋戎贤所为的时候已经阻止不及,之后派人把被强硬击破的房屋修补了,按道理来说应该看不出被人碰过的痕迹,可灵鸠笃定的语气让他明白,他根本就没办法否认。 “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正好我已经在半山腰给你们准备了新的住处。” 灵鸠认真道:“这不是住处的问题,而是态度上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放在这里面的五阶灵宝不见了。” “什,什么?”宋戎赫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阶灵宝!”灵鸠一脸执拗。 宋戎赫嘴唇挪动,可看着灵鸠的模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觉告诉他,灵鸠根本就是在趁火打劫。可灵鸠的表情又让人觉得她说的是大大的实话。 灵鸠盯着沉默的宋戎赫道:“宋家主是不是觉得,我总觉得可能有五阶灵宝,就算有又怎么会放在这个房里不随身带着?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确有,至于为什么会在这房里,完全是因为很对宋家很信任,我相信放在一定会很安全。” 女子诚恳的表情让宋戎赫喉咙里跟堵了快血似的,随时都会可能喷出来。 灵鸠遗憾的叹了一口,“只是事实证明是我错付了信任。罢了,宋家主要是不信的话,把凶手叫出来对峙一下就行了。” “这个……”宋戎赫觉得灵鸠根本就知道这凶手到底是谁。 面对灵鸠一顺不顺的注视,宋戎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宋雪衣温雅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天色已经不早,这事明日再办。” 灵鸠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宋戎赫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到宋雪衣道:“家主也先回去休息吧。” “啊。”宋戎赫看着两人走出住处,离去的方向是山腰的温泉处。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宋戎贤恍惚间回神过来,自问:他是来干嘛的? 随即,一抹苦笑浮上他的嘴角。 他竟然完全被这两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一开始话权就先被百里灵鸠给抢了。 之后宋雪衣的话听似是为他解围,结果是把他赶走了不说,连之前那个所谓闯门盗窃的事也被笃定下来,还定好了明天必须解决的日期。 而他一开始来的目的,连个头都没起。 “这两人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还是默契到心有灵犀一点通?”宋戎赫既好气又无奈。 太阳下了西山,月悬上半空的时候。 冰雪凝结树干树枝树叶,温泉水热气却不减,将周围一部分的冰雪蒸发。 灵鸠和宋雪衣在此处泡了一会儿,等起来的时候两人都面带红润。 这红润是否单单只是因为温泉,还是因为别的,估计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穿衣时候,一抹火光突然划过了漆黑的天际,一刹那间整个溯雪城都红如白昼,又比白昼多了份诡异的妖冶。 灵鸠抬头看去,半边脸都因为那光染得更红,嘴角悄然的勾起一抹笑,灵邪之气油然而生,仿佛那蛊惑世人的妖孽,偏生着仙人的皮,散发着比灵族更纯净的灵动气质。 她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掐弄,低声道:“申家,数百年的业障报应,够他们受得了。” 宋雪衣无声帮她把衣裳穿好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给自己披上外衣。 灵鸠收回视线,对他道:“走吧。” “嗯。”宋雪衣抱起她的腰身。 轰隆。 他们离开温泉地的时候,天落火石也碰到了地面,所落下的地方正好就是平幽王府。 巨大的动静几乎惊醒了全城的百姓,黑夜里中还能好到好几道身影穿梭,正往申家那边过去,宋戎赫也在其中。 皇宫里。 原本关在书房里办公的云莫染也被门外的喧哗惊动,当看到巨大的红光把窗户都染红时,他也被惊动了,和刘缺一起窗边,开窗看到天空火石飞落,最后落在了何处他凭大概的方向分析出来,分析的结果让他既惊又诧。 “刘缺,派人去查查这是怎……”云莫染眼睛还没有离开火石降落的方向。 候在他身边的刘缺却忽然转身,一身戒备的气息散发。 云莫染谨慎的跟着转身,却看见书房里出现两人,“你们?” ------题外话------ 通知通知~各位下载了签到领元宝客户端的妹纸们,只要你上个月签满了月就能抽奖,祝大家好运!恳请抽到月票的亲爱能把月票投给《黑萌》,这个月也请各位妹纸们多多支持了!~\(≧▽≦)/~么么哒! ——献上黑萌学院小剧场(1)—— 宋小白:9月1各大学院都开学了。 99:我们也开办了黑萌班。 宋小白:这里有神棍、萌宠、忠犬、逗比、二货,渣渣虐得爽。 99:这一所伟大的学院,无论是闹鬼、学生死亡、老师抽风、学生家长遇难、校长被暴徒冲击,只为促进萌妹纸们追《黑萌》的终极目标,投票票的霸气! ☆、第113章 申家陨落 虽然是他看中的棋子,可竟敢擅闯皇宫大内,还是自己的书房,这就太犯上了。 灵鸠朝他一笑,“我们是来给皇上报喜的。”顿了顿,又道:“因为要说的事情太重要,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才不得已用了这样的方式和皇上见面。” 云莫染心说:一点都没有从你的脸上看出不得已的歉意。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温和的表情,问道:“哦,什么事?” 虽然他表情不显,眼神却明摆着告诉灵鸠一个事实:如果她说的不是大事,那么就要接受擅闯皇宫的罪责。 灵鸠扫过刘缺一眼,她感觉到这房间里至少有十道的气息在,既然云莫染不开口,说明这些人都是他熟悉的人。 “刚刚那一幕皇上已经看到了吧。”灵鸠意指之前天落火石的事情。 云莫染眼神顿时深沉。难道这事情和他们有关系? 灵鸠毫不犹豫的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这事情的确和我们有关系,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申家自己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 “这天理难容的事情和皇家有关系?”云莫染一下抓住了重点。 灵鸠用一种你真聪明的赞扬眼神看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段时间来溯雪城乃至是整个朔云州的惨状皇上都看在眼里吧,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国师破坏了规则,而是因为申家触碰了皇家龙脉,意图谋反。” “你说什么?”云莫染面露威严之色,“你竟然敢污蔑平幽王家。” 灵鸠知道他这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的,不过震惊却没有作假的意思。 “我既然敢说这个话,当然就有证据。”灵鸠慢悠悠的说道:“申家擅长的是奇门驭鬼之术,一共建有三个以上的风水宝地来忽悠祖家。这几天这几个地方已经被我们毁了,也是从这里面得知到他们的密谋,趁他们还没有成功之前将这一切破坏。” 云莫染眼里闪过诧异之色,袖子里紧握的手掌也渐渐的放松。 灵鸠接着道:“之前申家为保祖家荣华,用了有损阴德的法子不劳而获,加上他们做出截取龙脉国运的事,事情成功还好,现在被我们破坏,就遭到了报应。” 云莫染听她说完后,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说的证据就是你的只言片语?” 灵鸠坦然的点头,“我的话就是证据。” “如果是这样的话……” 灵鸠打断云莫染的话,“如果皇上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这几个地方查,不过我要提醒皇上,现在的申家是被反噬最厉害的时候,也就是最虚弱的时候,放过了这次的机会,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云莫染脸色一变。 “是先着手去查证据,让贼寇有机会落跑修养,还是先把罪人们拿下,这个选择在皇上自己。”灵鸠语气轻缓,好似无所谓。 云莫染盯着她看,又看着一言不发守在她身边的宋雪衣。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朕这些?” 灵鸠毫不犹豫道:“身为朔云州云国的一民,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奸臣当道而坐视不理呢!” 云莫染严肃的表情一抽。 这种理由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非常的怪异。 眼看这堵得一脸血的某皇帝,灵鸠弯了弯眼睛,对他说道:“话,我已经带到了,皇上怎么做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告辞。” “等……”云莫染想要阻止,眼前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这份来去自如的本事,让云莫染非常的不满且顾忌。 “皇上,无论她说的真是假,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刘缺在他身后说道。 云莫染抿唇,“这一点朕知道,朕只是不明白,这桃花仙和宋雪衣是什么意思。” 刘缺也不明白,猜测道:“也许只是报复而已。毕竟平幽王和他们已经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要是申家倒了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你说的对。”云莫染也想到这一茬。 刘缺又道:“奴才觉得,桃花小仙说的这事八成是真的,申家的确有胆子做这事。” “截取龙脉,妄图谋反。”云莫染袖子里的手掌再次紧握,“朕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近些年实力大进,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苗头,没有想到早就有了准备和谋划。如果不是宋雪衣他们,估计非要等真的撕破脸了才知道!” 一甩袖子,云莫染眼里渐渐被果决占据,“刘缺,把这事带去国安寺。里面那群自私的老家伙,也只有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才肯出手了。” 刘缺挪动嘴唇,想告诉云莫染,他嘴里的老家伙都是他的长辈,不该叫得这么不敬。只是想到云莫染的脾气,还有国安寺里面一心等着去上界的云族人,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平幽王府。 火石下落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没有多大,等到真的炸到地面上的时候才让人震惊。这哪里只是一块石头,分明就是一座小山啊。 占地几百亩的平幽王府都被砸成了一个坑,坑的边缘都冒着浓烟,火石已经消失,不知道是落地时候被砸碎了还是怎么样。 宋戎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不到百数的申家人聚集在一处,人人都带着惊惶之色。 “这……”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表达点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申家那边的人则都看到了他。 一个老人冲到他的面前,厉声喊道:“宋雪衣那孽畜呢?” 宋戎赫平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脸色涨红,撕破脸道:“我申家连续三风水宝地被毁,不是宋雪衣那孽畜做的还能有谁!?” 宋戎赫冷静道:“申氏的风水宝地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不过想来距离不近。雪衣从离开宋家到了现在归家也不过短短的五天而已。” 老头的脸色一变,随即道:“谁知道宋雪衣有没有同伙!宋戎赫,今日申家遭到这样的大难,除了是宋雪衣干的再也不会有别的人!你真的是要为了他,抛弃我们两家数百年的情谊不成?” 宋戎赫皱眉,“我只是求理。” “好一个理!”申家的人都聚拢过来,一个穿着红衣不阴不阳的中年男人恨声道:“到了今日的地步根本就没理可讲,宋戎赫,我只问你一句,宋雪衣还有那个百里灵鸠,你交还是不交!?” 宋戎赫皱眉不语,这时候也赶到了宋戎贤大声道:“这等孽畜,我宋家自然不能留他。” 宋戎赫眼底闪过怒色,喝道:“宋戎贤,雪衣是我们宋家的血脉,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下,谁也不能确定这事就是他们干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干得出这种缺德的事情?”宋戎贤反驳道。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宋戎贤神情发愣,脸颊的疼痛感过来一会儿才传来,等他伸手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左边脸已经肿了。 “你竟敢……”他瞪着宋戎赫。 宋戎赫皱眉:“不是我。”他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在冰雪覆盖一棵枯枝上,一名男子站在在那里,女子则半蹲着身子,笑颜有点调皮。 “我怎么听着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还以为一只苍蝇,没忍住就拍上去了。” 这话气得宋戎贤脸色发青,没等他说话,灵鸠施了个术法。 疾风掀起满地的白雪,正好砸在之前说话的两个申家男人的脸上。 灵鸠见他们难看的脸色,就跟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欢笑出声,大约三秒之后才突然停住笑声,意味深长的对他们轻轻说道:“你们还真说对了,你们风水宝地的确是我们毁掉的,不止是那三个风水宝地,还有截取龙脉的事。” “什么龙脉,妖孽休要血口喷人!”申家的老头怒骂。 灵鸠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假装,倒是那个不阴不阳的男人脸色有点古怪,看样子他是知情人之一。 她心里才浮现这个念头,忽见那不阴不阳的男子一手背到了身后。 “呵呵。”灵鸠嘴角轻轻一勾,等着不阴不阳的男子术法快成的时候,一道强悍的意念打了过去。 “啊!”不阴不阳的男子被这道强悍的意念打得正中,也是在他术法将成的时候被打扰,术法施展不成就反噬了自己。 “你们还敢动手!”老头见男子的反应,以为是灵鸠动手伤人。 百来个申家人都有了动作,迅速的把灵鸠和宋雪衣包围。 这里面年轻人反而占多数,少数的几个老人却个个实力不弱。 为什么这群只是武者的年轻都逃出来了,那群实力更强的老人却没有逃出来? 关于这一点,灵鸠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因果报复,越是老是人受到之前风水宝地的好处越多,得到的报应就越多,在火石下落之际应该不少人已经遭到了报应反噬,从而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最后逃出来的这群年轻是因为业障还不算多,报应反噬不大,那几个老人则是实力抗之。 面对他们的包围,灵鸠不惊反笑,“你们真的要和我们动手吗?你们打得过吗?” 这一副坦然的模样落入申家人的眼里,比直接嘲讽更让他们痛恨。 见他们一脸屈辱愤恨的神色,灵鸠笑容忽然消失,面无表情的对他们缓缓道:“想死的话就动手好了。” 哗。 一群申家的年轻人都受惊般的后退一步。 “噗嗤。”灵鸠又笑了,笑得精灵古怪,“吓你们玩的。” 申家的年轻们燥得满脸通红。 宋雪衣则笑着摸了摸灵鸠的脑袋,忽听到一道声音恼羞成怒的喊道:“妖女!” 宋雪衣一个余光都没看去,血红藤蔓从叫骂的申家弟子背后出现,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把那申家弟子吸成了灰烬。 场面顿时紧张起来,眼看申家老头蠢蠢欲动,眼看就要拔剑相向,一股威压笼罩了此处。 “这股气息是?”宋戎赫面露惊诧之色。 灵鸠和宋雪衣也转头朝半空看去。 在那里一道身影朝这边靠近。 面白精瘦,身穿一件青衣的老者站在半空,眼神带着几分沉怒和冷漠的盯着申家众人。 “平幽王族申氏,尔等竟敢心怀鬼胎,不仅屠杀生灵为一己之私,还胆敢截取龙脉,意图谋权篡位!今日终遭天罚报应,我以国安寺之名将你们抓拿。” 整个申家的人都懵了,那申家的老头立即跪下来,大声喊道:“冤枉啊!元老,您可不能听信贼人的摘脏污蔑啊!我们冤枉啊!” 云莫染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蹲在树梢上的灵鸠笑着,一开始她就猜到云莫染的选择,毕竟眼前是个好机会,哪怕申家没罪,趁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能打压他们的机会云莫染绝不会放过,更何况申家是真的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见申家的人一个个喊冤,灵鸠慢悠悠的插了一句嘴:“是不是冤枉,搜查一下他们的记忆不就行了,尤其是那个人。”她的手指,指着不阴不阳的男人。 那阴阳男被她一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反应顿时让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申家老头发现到这点,瞪向灵鸠的眼神,仿佛她是祸害世间的大妖孽,恨恨道:“谁不知道,记忆被搜,那人不死既傻。” “这点你可以放心,云氏有不伤人根本的搜魂术。”半空的老者如是说道。没等老头再次反驳,他已经再次说道:“何况,这次申家所为,证据确凿。” 好一个证据确凿。 灵鸠可以确定,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找到证据。 老者只怕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还没有证据之前就来抓人的话,到底还会引起人的不满。 老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不阴不阳的男子则惨白了脸。 不止是他们,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宋戎贤的表情也很难看。 半空中的老头从袖子里丢下一条散发着金芒的绳子。 灵鸠的身子稍微抬起,双眼放光的看着这绳子。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只见这绳子在半空转了一圈,就朝申家的人射去。 申家的人就好像看到什么极为恐怖之物,尤其是那几个老人,竟然一个个的转身就跑。 只是他们就算分散跑了,那金色绳子竟然分成上百道光芒,分别朝每个人抓去。 “宋戎贤!别忘记了这事也有你的一份!”被金光绑住的阴阳男忽然大声喊道。 这可捅破天了。 “你胡说什么!?”宋戎贤立即反驳,脸色极为难看。 阴阳男用尖锐得不像男人的声音喊道:“事到如今你倒想和我们摆脱个干净了?别忘记了,我所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闭嘴!”呵斥住他的不是宋戎贤,竟然是申家人群里一个容易让人忽略的灰衣老人。 这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头戴着草帽,就像个老奴。要不是他开口说话,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谁知道他一开口,阴阳男竟然真的闭嘴了。如此可见,这人的身份在申家很高。 “我们申家说不上一生忠烈清正廉明,但是谋权篡位这种事绝对不会做。国安寺说证据确凿来抓我们,我们愿意随您走一趟,想要搜魂术也可以,只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莫名须有的罪人,早晚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草帽老人冷冷说道。 灵鸠左手摩擦着下巴。这人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是为了什么呢? 谋权篡位这事他们绝对做了,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住。 哪怕现在皇家找不到证据,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何况是搜魂术,一旦搜魂了一定就能知道真相。 因此,他们这话绝对不是为了迷惑皇家的人,那就是为了迷惑在场的其他人。 灵鸠转眼环视周围,这一看发现不少人的确露出深思怀疑的表情,还有一人正盯着自己看。 虽然已经有七八年不见,灵鸠依稀还能从男人的脸上找出当年芝兰少年的影子。 一袭白衣的他站在人群里异常的出彩,让灵鸠讶异的是他身上内敛的灵气竟然不弱,随即这抹诧异就化为了兴趣。 看来这几年他过的也不错,实力涨的这么快不止是因为天赋不错,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 她却不知道,被她这么直白盯着的江无寐呼吸已经停顿。 女子有着绝世之姿,水润明净的眸子,嫣红的嘴唇,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仿佛在灵动着,无心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足以迷惑中人,有心笑起来便似春季花开,美不胜收。 一股说不上来的心悸弥漫心头,让江无寐沉下眼,撇开了和灵鸠的对视。 他这种冷漠的转眸,落入灵鸠的眼里就和记忆中少年时候的他骄傲的不屑自己一样。 呦呵~这傲气还是一点没变啊。 灵鸠眯了眯眼,就把江无寐抛之脑后,把剩下的看了一圈,最后回归申家人。 这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只为了在最后给皇家制造一点麻烦? 半空中的老者也不想草帽老头再多说,一伸手就把绑着的百来个申家人带动起来。 申家年轻人一阵的喊冤求饶,却被身上束缚的金绳拉扯着不得不往前走。 中途草帽老头路过阴阳男时看了他一眼。 后者眼里闪过不甘和绝望,最终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被灵鸠第一时间发现,一串灵符出手,连续封在他身上,阻止了他自杀的行动。 阴阳男震惊又愤恨的睁开眼,眼底深处又浮现出一丝轻松。 他不想死,哪怕明知道多拖一段时间他依旧会死,可人求生的本能依旧让他想多活一段时间。 草帽老头发现异样,毫不犹豫的一掌打向阴阳男。 阴阳男被这一掌打中,人摔出去两米,倒在地上吐血,“长老!?”他不可置信的瞪着草帽老头,随后又在对方的眼神下挫败下来。 这本来是必杀的一掌,却因为灵鸠落在阴阳男身上的灵符阻挡一部分威力,保下了阴阳男的性命。 这里的动静被半空的青衣老者发现了,他脸色一冷:“本想让你们好好过去,现在看来还是要用强硬点的。” 话语落下,在申家人们身上的金绳就开始收缩,从中还冒出尖刺,刺入他们身体内的穴道。 一群申家的脸色都白了。 灵鸠飞身站到了阴阳男的身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阴阳男既疑惑又顾忌的看着她,无论眼神还是心情都非常的复杂。 他不明白灵鸠的意思,这女子为什么要救自己?难道说她真像传言说的那样仁善?不可能,如果真的仁善又怎么会将他们申家害到这样的地步?只是,仔细想起来,还没见她亲自动手杀过人? 人在绝境,不免容易生气某些幻想自求,哪怕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期待。 只是期待终究只是期待,事实证明阴阳男错得有错离谱。 “看来没有生命危险。”灵鸠观察了阴阳男一圈后,满意的点了头,笑道:“我说怎么没在这群人里面找到当年指使人来杀我们的凶手,还以为是死在这场天罚报应里面了,原来没有啊。只是变成了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不止声音变了,连气息都变了,让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阴阳男的面色猝变。 灵鸠笑容甜美,连声音也让人心安,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寒,“这应该是法术的反噬造成的吧?你真可怜,如果死在这场天罚报应里才是最幸运的,看来老天都不帮你。” “你……你……”阴阳男脸色已经完全白了。 灵鸠回头看向半空中正看着这边的青衣老者笑道:“这位英俊又英武的老爷爷,我和这个人有点私人恩怨,可不可以把他给我?” 无论是半空的老者还是下方的众人面色都一瞬变得微妙。 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偏偏还变得这么自然,让人找不到错? 青衣老者一副想笑又觉得不该笑的忍着严肃脸,对灵鸠道:“不行。” 灵鸠也不争,依旧笑眯眯的说道:“那你不要把他弄死了,搜完了他的记忆后就把他交给我行吗?” “你要他做什么?”青衣老者没有直接说不行,说明有可商量的余地。 灵鸠笑道:“让他偿罪而已。” 用这样甜美恬静的模样说这么有黑暗意向的话真的好吗? ------题外话------ ——黑萌学院小剧场(2)—— 话说一次考试,发了卷子 温包子:哈哈哈哈!我及格了!你们多少?多少? 李天安:不会,霞妍上。 柳落:俺八十九,有奖励嘛~? 温包子:肿么可能,你这木鱼脑袋肿么可能八十九!? 夏侯乖乖:哼~这算什么,老子满分一百! 三人同时看过来:不可能! 夏侯乖乖(斜目):肿么不可能~看~ 卷子红彤彤一百分。 众人惊叹:你肿么做到的?! 夏侯乖乖(邪笑):不会写的题就写【桃花小仙万岁】,谁敢打岔?嗯哼~ 众人:…… ☆、第114章 灵根的去处 青衣老者并没有立刻答应,再次转身施法带这群人离去。 灵鸠在后面笑着喊道:“老爷爷应该都喜欢喝茶和古玩什么的吧?我这里有不少,欢迎这位英俊英武有个性的老爷爷随时过来玩~” 半空的青衣老者脚下一个趔趄没有回头。 下方众人已经失去了表情。 他们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拍马屁拍得这么明目张胆,贿赂也贿赂得这么理所当然,还不让感到奸猾献媚的。 整个沉闷的气氛都被灵鸠这几句话闹得再也严肃不起来。 这里面唯有几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平静。 宋戎贤眼睁睁看着申家的人被抓走,心跳如雷。 草帽老人路过他的时候,脑海里就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申家栽了,你宋戎贤也跑不了。哪怕我们什么都不说,到时候搜魂术一出,什么都会真相大白。” 宋戎贤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镇定的站着一言不发。 脑海里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你以为宋家会保你吗?这是欺君犯上的事情,如果没有出个宋雪衣,凭宋元清在,他们说不定还会考虑。可是出了一个媲美宋元清的宋雪衣,你的地位就变得尴尬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宋戎贤的脑海。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得放手一搏,元清掌有三军,加上我申家暗中还剩下的人,以及你宋戎贤的派系,此时又是和飞荆州征战的时候,正是最好的时机。” “这时我保你,不止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更重要的是看好元清。我要你助元清夺了这云氏皇族的荣耀气运,要你们杀了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等元清成皇之后,要昭告天下,告诉世人我申家忠烈不二,从未做过谋权篡位的事,这一切都是云氏污蔑栽赃,他云氏才是真正的不仁不义之人!” “如果你做不到这点,我以魂魄为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应该知道我申家秘法的厉害。” “最后告诉你一点,七重殿。” 一直等到脑海再没有声音,草帽老头的身影已经走远,宋戎贤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被寒冬夜晚的风一吹,更是彻骨的寒凉。 “正好你在,把五阶灵宝还给我吧?”耳边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让恍惚中的宋戎贤愣愣回头,“什么?” 视线中,女子的笑得淡然,“你趁我和宋小白不在,闯入我们的住处,从里面拿走的五阶灵宝啊。” “什么五阶灵宝,那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宋戎贤干涩着喉咙说道。 “哦,你这是不承认了?”灵鸠睁大眼睛看他。 宋戎贤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和之前的紧张焦躁混合在一起,让他额头的汗水更多,“胡说八道!”一声大喝,他转身竟以轻功身法离开了这里。 戏看完了,灵鸠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回头看了宋雪衣一眼。 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和她一起也转身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翌日溯雪城内人心惶惶,人人打听昨夜的事情,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冒出来。 一直到第三日,才传出申家意图谋反,行逆天之事才遭到天罚报应的消息。 没等百姓们消化这个消息,溯雪城又被大雪覆盖了,宋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戎贤竟然失踪了,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他那一脉的人竟然大半都不见了。 灵鸠和宋雪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意外,事实上宋戎贤有行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刻意的没有去阻止。 他们走了也好,走了就又少了一个阻碍妨碍她和宋小白在宋家,以及溯雪城的动作。 何况,他们这一走就差不多等于的叛族,对于叛族的罪有多大就不用说了。 之后宋戎赫掌管的这一脉和宋戎贤一脉,只怕早晚有一斗,她只要看他们狗咬狗就是了。 也因为这场混乱,让风云堂的管辖松懈了些。 一个半山腰的庄林里,灵鸠两人和李天安他们相聚在一起。 “怎么样?”灵鸠笑眯眯的问道。 李天安和封失兄妹都冷着脸,柳落这厮则已经苦着脸,朝这无良主子抱怨道:“那个什么登云台太麻烦了,俺按照桃花小仙说的报了你们的名字,结果那登云台……”不知道是在登云台发生了什么,竟然连柳落这个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人都难以启齿的样子。 这倒是让灵鸠好奇了,“登云台怎么了?” 柳落还没说话,李天安默默的插嘴:“扒了他的裤子,把他当马骑,被一群女人环绕……” “你怎么会知道?”灵鸠看柳落窘迫的样子就知道李天安说的是实话。 “我在。”李天安发觉自己简短的话可能解释不清楚,又补救了一句:“我亲眼看到。” “哦,这么看来,登云台并不是只能一个人一层。”灵鸠点点头。 柳落苦着脸:“你不能忽略重点!为什么报了你的名字,反而会遇到这些?” “啊?”灵鸠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是对你们的磨练。” 柳落认真的思考,过了一秒才对灵鸠还有点怀疑的问道:“真的吗?” 李天安三人一脸默认。这货真的信? 灵鸠非常诚恳的点头,“当然了,我哪次不是一有好东西就想到你们?”随后垂下眼睛,有点失落的低声道:“你竟然怀疑我?” 本来就是个极美的女子,这一低头稍稍哀言的模样,无论男女看了都要揪心。 柳落就好像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尤其是宋雪衣的眼神让他差点就要给灵鸠跪了,举手发誓,“俺绝对没有怀疑啊,小仙不要误会啊!俺错了,我明天再去闯,不让小仙失望!” 李天安三人:“……” 灵鸠闻言抬头,眉开眼笑,“真是乖孩子。” 李天安三人:“……”其实,您的年纪比他还小,请您记住这点啊喂,不要说些挑战人心脏的话啊喂。 灵鸠眸子扫过去:“嗯?” 李天安三人同时转头。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想。 “啾~” 这时候,天边传来一道鹰叫,漆黑的小黑在半空一个旋转,落在李天安的肩头。 李天安看了它一眼,就把它爪子上绑着的小竹筒拿下来。 原本以为是交给自己的信,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面无表情的递给了宋雪衣。 灵鸠随着看过去,脸色随着信中的内容变了变,随着往后看才恢复原样,“九华洬是故意的吧!” 这信中内容说孙姨遇到七重殿的人暗杀,到后面才提起没发生大碍,明摆着就是故意让人提心吊胆。 “虽然没事,可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七重殿有意思要对付我们。”灵鸠接着道。 宋雪衣手里的信条化为灰烬,“坐等时机。” 在场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事实上现在这个情况该着急的完全不是他们。 宋戎赫有心掩藏住宋戎贤所为,只是溯雪城就在天子脚下,之前又发生了申家谋反的事情,惊动了云氏不理世事的老家伙们,自然也就加强了对各个王侯家族的关注。 最终这事还是被皇家和别的王族看在眼里,能被隐瞒也只有普通的百姓而已。 云莫染被叫到国安寺,面对他的人正在那夜出面的青衣老者。 两人一见面,云莫染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十三爷。” “宋家的事你知道了?”十三爷问道。 云莫染脸色阴沉道:“是。” 十三爷道:“我听说那位的儿子就是被称为溯雪城第一天才的宋元清,你还把三军大权交给了他?” 虽然十三爷的语气平和,云莫染却有点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垂眸道:“我虽早就想到他们有野心,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大胆,竟然已经准备了这了久,实在是该死。” “这事情和仁晅王那边关系不大,只是宋戎贤这一脉的问题。你要是迁怒到仁晅王的身上,对方可不如申家那么好对付。”十三爷淡淡道。 这次能捕获申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们遭到天罚报应,自己阴沟里翻了船,要不然以申家的底蕴和实力,真闹起来也要剥掉皇家的一层皮。 “这点我知道。”云莫染松了一口气。十三爷还肯给自己提意见,说明并未真的对自己失望。“以前的确是宋元清一人独大,不过这次又出了个宋雪衣,百里灵鸠,还有那个刚刚回来的江无寐,都是不弱的天才。” “宋雪衣,百里灵鸠……”十三爷重复这两人的名字,脑海里就回忆起那天夜里灵鸠说的话,他没忍住微微勾起嘴角,缓缓说道:“这两人不凡,你要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问题倒不大了。” 云莫染没有想到十三爷对灵鸠两人的评价这么高。随即他笑道:“这次申家谋反的事情就是他们告知我的,看他们的态度应该是有示好的意思。毕竟在皇城里,他们的地位着实尴尬,之前申家和他们有不死不休的仇怨,宋家和他们也不亲,宋雪衣还没有入宋家的祖谱,而且我听说,江家那个天才和他也有点恩怨。” 十三爷:“你想说什么?” 云莫染道:“在这皇城,整个朔云州还有哪个家族能比得上皇族。他们有意投靠我,我也有意把他们培养成我的亲信。” 十三爷也阻断了他美好的幻想:“不要把人想得太简单,他们在皇城的处境看起来也不乐观,可是你看他们可曾吃过亏?” 云莫染一怔,表情有点尴尬。他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一直都是和他们作对的人下场悲惨。 “何况,我听闻这次两界相连的时间会比往年早,以他们的天赋,上去是肯定的事,就凭你还想让他们留下来?” 十三爷的话对于云莫染来说就是一层层的打击。 “虽然你已经是一国帝王,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帝王也要学会放下虚华,不要被权力地位腐蚀了心境。”十三爷教育道。 为什么每个家族真正的高手,到了最后都会隐居,能不管世俗上的事情就尽量不管?也尽量不去接触世俗的权利地位? 全因为这份权利地位可能会蒙蔽了他们的内心和双眼,使得他们看待某些人某些事的时候再没办法清明,从而可能招来大难,又或者磨灭了他们的上进心。 “晚辈谨记教诲。”云莫染如是道。心里则有一股阴郁:如果你们这群老家伙肯稍微帮助一下,不是直接把位置丢给他就什么都不管的话,他又哪里需要这么辛苦。 十三爷淡淡的点头:“还是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如果你能让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站在你这边,万事都会好办很多。哪怕做不到,凭那个,也能让他们帮你了。” “那个?”云莫染好奇。 十三爷却没有多说,只道:“百里那丫头不是想要申家的那人吗,明儿就给他们送去。” 这句话说完,他没看云莫染的反应,就起身离开的驱客了。 “两界相连的时间将近,这段时间不要再惹麻烦来打扰我们。” 云莫染沉默的恭送他的离去,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国安寺,袖子里的手掌紧紧握着。 这群老家伙只想着坐享其成,得国家气运的忽悠来修炼,一个个自私自利,也不想想他这个皇帝的辛苦。 想他曾经排尽千辛万苦才得到这个位置,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忽然觉得有点不值落寞。 这个心思刚刚起来就被云莫染给摒弃了。 他是掌握一州,乃一国之皇,这片天下最大的人,这就够了。 翌日,从皇宫里送来一份礼物,直达宋雪衣和灵鸠这里。 等到礼物送到的时候,一起前来的还有宋戎赫。 送礼的侍卫等到灵鸠两人亲自接手之后,立刻就告退离去。 灵鸠看着眼前的红箱子,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感叹。 这朔云州都喜欢用箱子装人不成,想当年她也是这样被送去御海镇的宋家。 一想到这里,灵鸠朝宋雪衣看去,抿嘴笑了笑。 不同的是,她被一送,送了一段好姻缘还送了美男,眼前这个嘛…… “这里面是?”宋戎赫见他们迟迟不拆,便出声提醒道。 灵鸠也没卖关子,一脚把箱子踹开,露出里面萎缩着人影。 “这是申家的那位。”这不阴不阳的样子给人的印象深刻,再加上灵鸠亲自提起过,宋戎赫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阴阳男的身边还放着一封信件。 灵鸠一招手,信封到手。 宋戎赫眼睁睁看着灵鸠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写满墨字的宣纸,心中虽然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却还是知趣的站在原地没动。 等灵鸠看完手里的信后,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在一起。 “你想看?”灵鸠一笑。 宋戎赫觉得她的笑容背后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有一种答应绝对没好事的预感。只是对于皇室送来的信,他的确很想看看。 最终还是点头,笑道:“可以?” 他并没有保多少希望,谁知道对面的年少的女子毫不犹豫就把宣纸丢给了他。 因为一瞬的惊讶让宋戎赫反应迟了点,宣纸还安稳的接到了手里,他低头看去。 本来还平和的表情随着看信中内容,额头的青筋突了起来。 “这里说的是真的?”宋戎赫猛的抬头,脸色严肃沉重的看着灵鸠两人,更准确的说是看着宋雪衣,接着又问:“你们早就知道了?” 灵鸠笑而不语,宋雪衣则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们的沉默落入宋戎赫的眼里,等同于默认。 这一刻,宋戎赫终于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为什么宋雪衣不肯入祖家祖籍。 为什么宋戎贤处处针对宋雪衣,联合申家一起陷害他。 为什么申家一遇难,宋戎贤就暗中跑路叛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竟然不知道,宋戎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种事情。 “无论如何,祖家会给你一个公道!”宋戎赫手掌紧握,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发现面对宋雪衣和灵鸠两人,面对他们平静的目光,根本就说不出话。 “你们等着。” 宋戎赫转身而去。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件事了。”灵鸠看着宋戎赫的身影远去。 刚刚那信中所写的内容,就有申家和宋戎贤一起商量陷害宋雪衣的事,不止是派人的暗杀,最最重要的是……宋小白的灵根,果然是被送到了宋元清那里。 其实早在和宋元清的几次见面就让她有这样的怀疑了。 宋元清身上的气息奇怪,有点和宋小白相似,却又并不相同。 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又似乎有种天生的排斥。 一开始灵鸠还没有去细想,等到得知宋元清的真实身份,知道他和宋雪衣有血脉联系之后,这一切就想通了。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灵鸠朝箱子里的阴阳男道。 阴阳男一颤,睁开了双眼。密布血丝的眼睛闪烁着惊恐\痛恨\悔恨等等复杂的情绪,最最深厚的还是绝望的求饶。 灵鸠见他嘴巴闭合,没有任何的声音,里面的舌头也不见了。 “既然是礼物,就应该送完整的啊。”有点不满嘀咕。 宋雪衣道:“要再生出来不是难事。” 灵鸠笑了,“我家宋小白就是万能。” 得了她赞赏的宋雪衣勾起唇角。 他们两人轻松自在,却不知道无论是宋祖家还是外面都因为他们乱了。 宋戎赫一走就走了三天没有再来找到灵鸠他们,不过这三日灵鸠发现风云堂内的弟子们以及武师对他们的态度都有了实质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在内堂始终是被孤立的那两个,现在依旧是被孤立。只是以前是被排斥的孤立,现在则是被敬畏的孤立,一群弟子看他们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狂热又畏惧的味道,每次见到了似乎想和他们说点什么,却又不敢靠近。 再说内堂宋家绝学这点,这个本来是他们来宋祖家内堂的原因之一。 何锦年来了一趟,不仅仅把一册名为《地藏动》的秘籍交给了两人,还给了两人一块令牌,用她的话说是:这令牌可以让令人观看半山腰藏书阁的密集无碍,不过想要藏在山顶的绝学,还得他们自己努力才行。 何锦年送来这两物之后并没有多留,临走前却对两人说起:“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宋叔叔的家务事,我不好多管。但是这次两界相连的时间提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沉浸在俗世恩怨里,该放手时记得要放手。” 灵鸠知道她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两人好,不过她奇怪就是何锦年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们。 当时她就问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何锦年回头,表情有点讶异,随后轻轻笑了。 不常笑的女子一笑起来,真真让人惊艳。 她的美不是触目惊心,而是赏心悦目的静,一种雅。 只是这静雅人一开口,说的话却是:“小雪衣是我弟弟啊。” 小雪衣? 嗯哼~ 弟弟? 一直没有开口的宋雪衣眉头抖了抖,朝何锦年看去。 早就对他们性子有了一份了解的何锦年毫不犹转身走了,这回再没有顿足,还说道:“这不是我乱说,可是和真叔叔亲口答应过。” “哦,不错啊,这姐姐一看就是个大腿~”灵鸠斜目去。 宋雪衣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一扯就把她怪异的表情扯歪了,“鸠儿嫉妒了?” 男子轻笑,半倾下来的容颜清俊如玉。 没等灵鸠回答,一个急急跑来的外门杂役弟子,刚刚准备说话,就被两人暧昧的姿态惊住了。 灵鸠借故回头,“什么事?” 杂役弟子望着她微微嫣红的脸颊发呆。 宋雪衣朝他看去,这眼神就跟酷夏的冰水一样,刺激得杂役弟子一下就回神过来,涨红了脸低下头,快速说道:“少爷,外面来了个自称温子珃的人要见您。” 灵鸠和宋雪衣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 杂役弟子头也不抬的领了话,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题外话------ ——黑萌学院小剧场(3)—— 国宝老师:咿呀~现在是答题时间。 众萌物:谁怕谁~ 国宝老师:什么花最美? 众萌物:有钱花,随便花! 乖乖班长:你们辣么美~辣么美~辣么美~ 众萌物:哪里美~ 乖乖班长:想得美~ 国宝老师:咿呀咿呀!肃静呀~第二个,什么事最幸福? 全班:有月票,砸月票~砸了黑萌,全卖萌~ ☆、第115章 宋元清的实力 半山腰上灵鸠两人住处后面有个林子,一大范围里都没有别的楼屋,完全属于他们的地盘。这会儿,白雪铺满地面,树木也多是枯枝,却也不少依旧在寒冬里傲然生长的耐寒植物。 这时候,灵鸠和宋雪衣面前就站着个全身包裹在皮毛里的男子。 男子圆润又红彤彤的脸蛋看起来比女子还嫩,一副娃娃脸的模样使得人看到他都会猜到他真实的年纪,尤其是这时候他搓着手,满眼哀怨的看着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其是招人蹂躏,像个还没有出过家门的大家纯良公子。 不过显然灵鸠两人都不会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百里加急的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温子珃装了一顿可怜,见眼前的两人都没有反应后就先开口了。在内心里吐槽一句:无良主子。 灵鸠看他眼睛闪闪就知道他在腹诽什么,温良的笑笑:“看你太累了,所以想叫你回来放松放松。” “别开玩笑了。”只是一看灵鸠笑而不语的样子,温子珃就忍不住想该不会真的是这样吧。事实上这种事情别人做不出来,放到灵鸠的身上,却肯定做得出来。他哭丧着脸,“鸠爷啊,哪怕你不协助我,也不能给我拖后腿啊。” 灵鸠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轻哼了哼。 温子珃的心被她弄得七上八下的,“算了,休息就休息吧,可咱们能不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休息吗?”他抖着手指往周围指着。 灵鸠无语道:“别告诉我商会里没有火鳞玉,随便带一块不就能抗冷了。” 温子珃害羞的笑了笑,“鸠爷不觉得我这副样子很有亲和力。” 说到底就是扮柔弱,博取好感,让人对他放松警惕就是了。 “这亏你不是个女人。” 温子珃正要反驳,话就被宋雪衣打住了:“鸠儿不要逗他了。” 温子珃大呼无良主子终于人道了一回,竟然知道在女色面前选择他了。谁知道他感动的朝宋雪衣看去的时候,发现对方警告的眼神,顿时金刚心都碎成了渣渣。 这哪里是帮他,分明就是看他和鸠爷聊得太多了,不乐意了。 “我还不是怕他一下承受不过来。”灵鸠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是夸张了,不过她眼里的关心却并不作假。 这话引起了温子珃的主意,商人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对他一定很重要。 灵鸠挥手,一个掩盖在白雪下的红箱子出现温子珃的眼前。 “这个交给你了。” “什么东西?”温子珃诧异问道,得到灵鸠的眼神示意往前走,等到红木箱子前,他喉咙竟然有点干涩,“哈,哈哈,该不会是看我太辛苦,送给我一箱宝贝吧。” 箱子在他手里打开,看清里面阴阳男后,温子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灵鸠道:“这媳妇不错吧,绝对耐打耐骂乃蹂躏。” 温子珃再多的心思,都因为这句话抽了。 没等他询问真相,宋雪衣道:“十里庄的事是他所为。” 刚刚才抽了的温子珃得到这个消息,竟然一时之间有点发愣,愣过之后连他自己都惊讶的是自己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反而冷静的盯着眼前的阴阳男看。 阴阳男被冻得全身都呈现出青紫色,舌头已经被宋雪衣用药重新生好,只是同样冻僵发不出声。 他醒着,和温子珃对视。 那种复杂又惊惧的眼神让温子珃笑了。 他突然一笑,越笑越大声,最后捧着肚子。 “哈哈哈,人生真奇妙,他一定想不到,以前在他眼里只是个蝼蚁的蝼蚁,竟然能把他抓起来。原来杀了老爹的就是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哈哈哈哈!” 温子珃笑着笑着就伸出手,戳了戳阴阳男的脸庞,“喂,你看,咱一点实力都没有,连武者都不算,可是现在你的命却被我掌握在手里哦。” 指尖碰触到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下跟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收回来,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年抱住老爹尸体,也是这样的触感。 他的笑容就渐渐淡了,呈现出一种似喜似悲的表情,对灵鸠和宋雪衣两人道:“鸠爷,宋爷,我想请个长假,回御海镇一趟。” “嗯。”灵鸠点头。 宋雪衣淡道:“带多点人。” “当然。”温子珃看着两人,又绽开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现在这条命可精贵着呢。” 话到这里,灵鸠和宋雪衣都默契的离去,留给温子珃独自的空间。 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离去三日之久的宋戎赫再次光临了此处。 “你们跟我来。”宋戎赫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当灵鸠两人随着他一起去往某处的时候,远在另一头的战场,宋元清和秦魑终于相遇了。 在秦魑刻意为之下,两军碰撞。 当两人在两军对峙时,遥遥相望的时候,宋元清表面神情不动,心中却有疑惑:经消息,秦魑带领当兵马走得不该是这条路才对。 夜月当空,一袭红袍的秦魑,不像是出门打仗更像是游山。 雪白的发丝在月色下更显一份银晕的妖冶和不可侵犯。 他打量着宋元清,过了两秒后,冷测测道:“上次见你和宋雪衣打过。” 宋元清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个,经他这么一说,他也想到来一年前他毫不犹豫冲入归海岛,抓住百里灵鸠的那一幕。 这人和百里灵鸠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秦少主不该在这里。”收敛了内心的想法,宋元清同样用冰冷的调子说道。 秦魑道:“我来打你。” 宋元清没有被他直白又阴森的言语吓到,而是道:“秦少主这一走,本该守住的那块主要关地会被我云 一举突破,甚至可能直取中宫。” 秦魑这边的军官听了他的话,几乎要泪了。 连敌军都知道这点,为什么秦少主就不知道顾及下!? 就听秦魑道:“关我屁事。” 军官:“……” 秦魑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宋元清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对方不在乎飞荆州的存亡,那为什么还要参与这场战事? 没等宋元清想明白,对面的秦魑就动了。 猎猎红衣展开仿佛荡开的霞云,飞扬的白发比清雪寂寞,这样极艳又极冷的结合,造就令人惊艳的画面,只是美丽之后也是极狠的危险。 面对秦魑的杀机,宋元清沉默了不到一秒,选择了迎击。 两人在两军中央半空相撞,两军都没有动,这是属于将领的碰撞,也决定了两军的士气强弱,这是两军交战时不成文的规矩。 秦魑见宋元清拳风惊人,并没有选择和他硬碰硬,雪练出手和那拳头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势。 虽然将领交战,士兵不得干涉,却不代表他们不能起哄。 此时朔云州士兵个个叫嚷着,最难听的就是说秦魑不仅长得像女人,连武器也是女人的样子,不会连实力也是个女人吧? 相比起朔云州士兵的热闹,飞荆州这边则是完全相反的沉默,冷冰冰的就跟秦魑这个人一样。 半空中,将朔云州士兵们话语都听入耳朵里的秦魑,瞳仁一缩化为了竖瞳。 宋元清完全以为他生气是为自己,谁知道他一开口竟然是一句嘲讽:“女人怎么了,百里小鸠比你们任何一个公的都厉害。” 阴测测的声音跟一道从幽冥吹来的阴风一样,让朔云州这边的士兵个个都闭了嘴,表情有点呆滞。 他们听到了什么?公的? 难道说这话的秦少主就不是公的不成? 场面顿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飞荆州军队这边的军官见此,在心里暗暗竖起一根大拇指:见识到我们秦少主的厉害了吧,知道我们这群列为他下面的士兵是多苦逼了吧!你们终于也品尝一会他的奇葩了吧! “在你的身上有一股和宋雪衣相似的味道。”秦魑冷冰冰的看着宋元清,“可你不是他。” 这句话说完,他手指指甲生长,呈现出半透明的尖锐状。 一股妖气弥漫他的周身,那尖锐的眸子配上他微微上挑却没有半分笑意的嘴唇,让人看得神魂颠倒又毛骨悚然。 一道红影眨眼来到了宋元清的面前。 宋元清反应迅速,和他对招,尖锐的指甲碰触划过他的手掌,留下一道白痕,即将划破却没有破。 秦魑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以及嗜血。 “一出生就是传说中的天鼎之体么。” 对于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宋元清并不觉得奇怪,无论是本州的家族,还是三洲的王侯家族之间都会互相调查猜忌。 秦魑知道他是天生天鼎之体,正如他也知道对方的秘密。 “秦家千年来最纯的魑魅血脉。”宋元清平静道:“名不虚传。” 两人打起近身战,你来我往看得两军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呼。 “你不在乎两州之战,为何和我拼死打斗?”打到中途,宋元清忽然问。 秦魑一爪挥去,“你和宋雪衣有怨。” “为了他?”宋元清侧身避过,眼神一沉:“我以为你和他关系不佳。” 从那次归海岛见到的一幕,让他觉得秦魑对百里灵鸠有些特别的心思。 同为男子,喜欢上用一个女子的话,这两人不可能关系友好才对。 “是不怎么样。”提起宋雪衣,秦魑竖瞳又缩了缩,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感冒。 “那为何?”对于这个能和自己拳脚对打这样久的对手,宋元清有点欣赏。 秦魑抬首,慢慢说道:“宋雪衣是百里小鸠看上的人,只要是百里小鸠承认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一个宋雪衣就够让人不喜了,又来个和他味道相似的人……”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嫌弃。 这个理由让宋元清微微疑惑。 秦魑可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自顾自的说道:“你和宋雪衣作对就等于是和百里小鸠作对,任何敢对付百里小鸠的人都该死。” 这句话说完,秦魑暗红的眸子里荡漾着一圈诡异的涟漪。 宋元清知道他这是要使某种厉害的术法了,立即收敛所有的心思,专心和他对战。 只是对于秦魑的想法,宋元清依旧不能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秦魑对百里灵鸠的感情很奇怪,却坚定不移。 正如秦魑虽然知道宋元清是生来天鼎加身,却不知道天鼎之体到底有什么未能;宋元清虽然知道秦魑是魑魅血脉,却不知道这血脉本性对感情的敏感和挑剔执着。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他们谈话中的两个主角则随着宋戎赫来到一座山峰顶端。 这时候的溯雪城被大雪覆盖,按道理来说这里也应该是满山白雪才是,可奇怪的是这座山峰山顶竟然没有半点白雪,连树木也很少,满地都是陡峭的乱石和土地。 宋戎赫对两人道:“你们跟着我走。” 特意提醒这句话,看来是这里有特殊的阵法了。 由宋戎赫带路,大约走了半刻钟,出现灵鸠眼前的是一座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粗糙围墙。 随着往里面走,发现里面都是石头堆砌的房屋,一眼看不见头,仿佛一座小型的城市。只是这空旷的城市里,除了他们三人,仿佛在没有其他的人。 宋戎赫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听闻三洲还没有建国的时候,四处只有各族各村,我们宋家原本住着的就是这块地方。只是后来发生很多的事情,宋家被封王,此处真正的租地就荒废了。” “我们宋家不似申家擅长诡异的灵术,也不像江家擅长剑术和五行法术,祖时候我们可是被骂成是蛮族,因为一个个都生得普普通通,力气和体质却特别好,祖传的又是拳脚功夫。” “其实宋戎贤做的糊涂事不止一件两件,可是每次宋家都愿意纵容他,都因为他有个好儿子。”说起这个的时候,宋戎赫回头看了下两人的脸色,见他们并没有任何不满和愤然的样子,才继续说道:“元清那儿子之所以被我们这么看重,一是因为他一出生就体冒金光,浑身被包裹在一鼎幻影之中。” 听到这里,灵鸠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根据她所知,目前能显出金光的只有圣力吧? 宋元清不可能一出生就有圣力才对,既然也能显出金光,这所谓的被鼎包裹一定不普通。 “这本是宋家至高的秘密,”没等灵鸠说什么,宋戎赫话语一转,“不过你也算宋家半个人了,最后成为宋家人也是早晚的事,告诉你也无妨。”说着还朝宋雪衣看了眼。 谁说这家伙正经古板来着? 灵鸠心里暗自吐槽,说什么宋家人,宋小白姓宋没错,可还没成为你溯雪城祖家的人。她和宋小白定了终生不假,可也未必是这个宋家人。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宋戎赫说这话,根本就是有意的说到宋雪衣的心坎上,不让他反驳。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戎赫一直沉重的心情总算有点轻松了。 他缓缓说道:“这是天鼎之身的体现,元清那生来就是天鼎之身。所谓的天鼎之身便是以身化鼎,鼎藏于身,可存立于天地间不倒。传闻宋家的祖宗就是天鼎之身,练到九鼎之身的时候,可以化身百丈,以臂之力搬山,一啸翻江倒海。” “传闻?”灵鸠没有想到宋元清那厮还有这样的天赋,这样说来他有今日的成就,不止是靠宋小白这么简单。 “虽说是传闻可事有根据,元清从小身体就强于他人,炼成一鼎之身的他就已经可以水火不侵,十四岁时他已是二鼎之身达到刀枪不入,如今的他正在练三鼎之身,每日都如同将血肉仿佛炉鼎中烧烤,承受旁人难受之苦,天鼎之身的能力反而发挥不出来。”宋戎赫说着看向宋雪衣,“你们两人之前打过一次,听说是平手?我想你留了底牌,元清也肯定没有出全力,别的不说,他的三鼎之身正在修炼之际,本身的实力就等于暂时被压制了一半。” 灵鸠眼眸轻轻一眯。 这样听来,她之前还小看宋元清了。 “还记得当年元清出生没多久,宋和真因惊才绝艳被祖家招来溯雪城,他是抱着你一起来的,说是你生来不醒,想请祖家的人看看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宋戎赫叹了一口气,“这些也是我事后才听说,宋和真来的时候,我因感情之事暂时不在宋家,所以真的不知道宋戎贤竟然联合申家干出这等恶事。” “按道理来说,宋元清既然这么出色,祖上的天鼎之身,加上从宋小白这里剥夺去的天灵根,造就了一个这样天才。哪怕发现他的天赋之一是抢夺过来的,你们也未必会放弃掉他吧。”灵鸠道。 宋戎赫沉声道:“宋家最不能容许的就是残害同族之事。” 灵鸠却笑道:“我看不止是这样吧,应该是宋戎贤跑得太快,让你们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看着事情向不可预料的情况发展,才让你们不得不选择了宋小白。” 宋戎赫神情一怔,看着灵鸠的眼神闪动着几抹复杂。 这个年轻不大的女子,那双似能看透世事的眸子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能看清万事的虚妄。 事实正如她的那样,在绝对的力量的面前,很多规矩都是能被打破的。 明知道宋戎贤这事情做错了,可是事已至此,不可能真的处死宋元清给宋雪衣赎罪,最大的可能就是给宋戎贤和其他参与这件事情的定罪,至于宋元清,意思意思的处罚,把他绑在宋祖家才是第一。 只是谁知道宋戎贤那货竟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话不说就跑了,带着他的派系说跑就跑,连给人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这一跑就把事情带到了个糟糕的局面,宋元清身为他的亲生儿子,自然和他一起被列为叛族之人。 祖家上头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发消息给宋元清,只要他们回来认错万事好商量。只是这样一来,又至宋雪衣于何地?受害者是宋雪衣,倘若他现在真的只是个病秧子还好说,威逼利诱就打发了,偏偏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不差于宋元清。 他们要是真的这样判了,是个人都要对祖家心生怨恨。更主要的是,就怕他们这样做了,宋元清还未必回来,别到时候两边都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天的时间两方争论不断,最终实在没办法,选择了宋雪衣。 宋戎赫不说话,灵鸠和宋雪衣也不是笨蛋,根据他们自己的调查,再好好的想想,就把这件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你们来了。” 这时候一道醇和的声音响起。 三人抬头看去,发现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个土屋前。 周围除了一棵大树外,再看不到别的房屋。 大树下方,石墩桌椅处坐了个两鬓皆白,面容却年轻得仿佛不过二十岁的女子。 “蓉姑,这两位就是雪衣和他的未婚妻百里灵鸠。”宋戎赫说道,又转身对灵鸠两人介绍道:“这是蓉姑,族中真正的族老之一。” 真正的族老? 灵鸠觉出这句话的意味深长,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发现她气质内敛,实力绝对不单单是聚灵境,只怕已经是灵动境的修为。 这么说来的话,眼前的女子应该是从上界下来的人。 没等灵鸠继续猜,宋戎赫已经再次说道:“蓉姑是从上面来的人,之后就一直守在宋家,他们才是宋家真正的守护族老。” “坐下吧。”蓉姑笑着对两人道。 灵鸠和宋雪衣对视一眼,相互落座。 “我长话短说,现在元清他们走了,你们的怨恨不该迁怒在不知情人的身上。只要你们愿意视仁晅王府为本家,真心相待的话,宋家绝学就送交你手,连族长一位也可以交给你。”蓉姑平静说道。 这回灵鸠不说话了,把话语权完全交给宋雪衣。 宋雪衣抬头,静静的和蓉姑对视。 这一刻,蓉姑才发现眼前的年轻人并不如看到的那样的温柔尔雅。 初见第一眼,她就被宋雪衣澄澈温雅的气质吸引,觉得这孩子是个温柔的人,这样的孩子哪怕杀人,只怕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动手吧。 然而他抬头时,那眼眸内的温柔散去,化为两坛依旧澄澈的水,却失去了温度。 原来他的温柔只会给身边的女子而已。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如果不是事情闹得太大,她也不会出面,了解到这样一个孩子。 ------题外话------ 满园萌货关不住,一只木偶出墙来~ 夏侯乖乖道:身为班长,老子……哦不,小的必须以身作则~各位可爱的看官们,小的知道你们是如此的慷慨又美腻~作为本班长第一次单独演讲,小的必须拿出成绩出来给那群小贱贱看看实力,所以美腻的看官们~把票子砸给黑萌呗~人家会跳木头舞哦~(娇羞笑)票票票票票!哦耶!票子快来哦耶~\(≧▽≦)/~ ☆、第116章 被拐了的国宝 “可以。” 一道低醇的嗓音,打断了蓉姑的思绪。 蓉姑一怔,就见宋雪衣已经搂住灵鸠准备离开。 她是说了长话短说没错,可是这也太长话短说了吧? 蓉姑道:“你没有别的问题?” 宋雪衣的反应明摆了没有别的话好说。 蓉姑站了起来,“我需要你立誓。” 宋雪衣顿足,回头看向他,清淡道:“如果我不愿,立誓也没用。” 蓉姑竟然被他反驳的没话可说。 这回宋雪衣走得再没有半点停留。 等到看不见他们两人身影后,宋戎赫才从发愣中回神过来,对蓉姑道:“他既然答应了,为何提也不提家主之位的事情?” 蓉姑又坐了回去,过了一秒才道:“因为自信,因为他已经看清了局势,他无所畏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我们却需要他们两个。” 宋戎赫挪动嘴唇,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另一边秦魑和宋元清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 两人从一开始的缠斗,再到后来的术法碰撞,让两边兵马不断的退后就怕被波及。 这时候,宋元清贴身放着玉牌颤动。 他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退,对秦魑道:“日后再战。” 秦魑哪里会听他的,趁胜追击。 无奈他的速度如电,哪怕宋元清有心要走,却被他缠着不放。 两方兵马都看出了眼前的情况,朔云州这边的士兵们面面相窥,不明白之前还打得不落败势的将军,怎么这时候突然就越战越退了。 飞荆州这边原本沉默的士兵则开始大声的吼叫,还随着秦魑颤斗宋元清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进,而朔云州这边的士兵在没有得到宋元清的命令下,只能一步步的后退。 这就造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宋元清觉出胸口的玉牌越颤越厉害,他心底也升起了一丝的烦躁。 “战。”一声令下,他不再后退,双眼暗光一晃,朝秦魑一拳打去。 秦魑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发难,被这一拳打中,身躯轻轻一震,嘴角就流出一缕鲜血。 他不但不露任何惊慌之色,反而伸出舌头把自己的鲜血舔舐干净,那垂眸沉默舔血的模样邪性逼人,突然再次抬头之际,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如妖似魔。 这时候,千道箭矢朝他射来。 原来在宋元清那个战字落下的时候,朔云州的士兵们就动了,以为要开战了。 他们的行为激怒了飞荆州兵马,军官立马喊道:“杀!” 两军交战,千千万万的人马,瞬间就把两人的战场覆盖。 半个时辰之后。 满地鲜血尸首,细雨连绵。 “秦少主,不能再追了!”活下来的军官拉住秦魑……衣袖的一块残布。 秦魑回头,一双血红的竖瞳密布了野性的凶残冰寒。 军官受惊的松开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才会去拉住他。 只是这不拉不行啊! 军官艰难的吞咽口水,苦苦劝道:“不能再追了,我军的损伤也不少,不追的话还是小胜,再追上去的话怕会中了埋伏,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这时候的秦魑仿佛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那微微闪烁的妖瞳,让军官觉得他在思考要不要杀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浮现,让军官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一退,秦魑就往前了一步,舔了舔朱红的嘴唇。 “少主,秦少主,您,您入魔了?”看到秦魑这个样子,军官想到一个可能。 然而他依旧没有得到秦魑的回应。 眼看着惨剧似乎就要发生,一个凭空出现的毛绒兽爪子出现,拍打在秦魑的头上。 “咿呀~!”熟人呦~ 秦魑耳朵里忽然听到这道熟悉的叫声,眼神晃过一缕清澈。 “这是什么?” “它居然漂在空中!” “什么鬼东西!” 秦魑转头看去,发现不远的半空中漂浮着一头半透明的银蓝毛绒,看起来很蠢的生物。 “百里……小鸠的?”脑子里忽然浮现曾经灵鸠跟他描述过的国宝君模样。 一想到灵鸠,秦魑的血瞳渐渐的恢复暗红,竖瞳也一点点的扩散为圆,盯着那在他看来长得很蠢的生物试探的唤道:“国宝?” “咿呀!”国宝君晃了晃一只前爪。 更蠢了。 秦魑默然无语。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很蠢的东西会被百里小鸠形容很讨人喜欢。 随后,他想到的一个可能让他眼神极度闪烁出光芒,“你在这里,百里小鸠呢?” 国宝君歪头:“咿呀,咿呀呀!咿呀喵的!” 秦魑:“……” 听不懂是个严重的问题。 不过从国宝君的抖动腮帮子的蠢萌样子来看,秦魑大概看出它似乎有点委屈? “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 国宝君歪头。 “百里小鸠在不在这里?” 国宝君继续歪头。 这大概是摇头吧?秦魑这样认为。 “你自己偷跑出来的?”居然跑这么远。 国宝君:“咿呀~咿呀呜~” 秦魑:“……还是百里小鸠把你丢下来了?” 国宝君低头,然后身子好像没有承受住身体的重量,在半空中翻了滚,四脚朝天。 秦魑:“……” 众士兵:“噗!” 百里小鸠把国宝丢下来了? 秦魑觉得这事情不可能,可国宝君就是出现在了这里。 还有,以前国宝君他根本就看不见,声音也听不见。 现在它却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连声音也能被他听见了。 秦魑盯着国宝君,看它半空努力滚回身子也没动,闪烁的视线让旁边的军官忍不住猜测:秦少主好像已经恢复了,不过这眼神怎么像要吃掉那不知道什么的动物? “国宝。”秦魑喊道。 “咿?”好不容易翻过来的国宝君。 秦魑默默道:“跟着我。” 国宝君轻轻歪头,停顿了两秒后摇头。 秦魑道:“带你找百里小鸠,给你大餐。” 他记得,国宝君好像是吃魂魄的?生灵死了自然就有魂魄。 这么说来,国宝君说不定就是被这一场大战吸引过来的? 秦魑猜中了真相,国宝君的确就是被浓浓的魂力香味引来的。 听到他话语的国宝君微睁圆了眼睛。 秦魑指着满地满地死尸,“这样的大餐。” “咿呀!”好吃的国宝君严肃的抿了抿嘴,伸出爪子。 一只比它本身要大两倍的爪子幻影又凭空出现秦魑面前,往他头拍拍。 成交哦咿呀~ 远在千米之外,确定飞荆州大军没有追上来,宋元清才有时间将胸口的玉牌拿了出来。 这玉牌是他带军离去时,宋戎贤交到他手里的东西。 玉牌之中藏有鬼子蛊,和母蛊相连,只要母蛊虫出了问题,他立即就会有感应。 难道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宋元清浓眉轻皱,眼看着玉牌中的鬼子蛊不断挣扎,再想之前和秦魑的打斗,考虑了不到三秒之后,最终选择了当初宋戎贤交代他的话。 一日后,他独身以最快速度来到了元兴关。 当初宋戎贤的原话是:元清你听着,倘若鬼子蛊出现异动,便赶到你军最近的元兴关不然客栈,别让人发现了。 对于元兴关的地形和不然客栈的所在,宋元清很清楚,一路到达不然客栈的后院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啪。 一名客栈小二被他拍了肩膀。 小二回头看见他,一副惊讶的表情。 “告诉你们老板,元少找他。” 小二见他气度不凡,没有多问就去了。 一盏茶后。 甲等客房里。 宋元清独坐里面,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这是刚刚这间客栈老板交给他手。 信封上有着特别的术法,唯有血亲才能打开,如果强行打开的话,反而会让信件毁成灰烬。 宋元清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想,面无表情的把信封打开。 薄薄一张宣纸被他拿在手里,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却让宋元清色变。 他看完之后,手掌不由的紧握,宣纸就在他的手里碎成无数纸屑。 幸好这时候客房里没有其他人,也自然没有人看到他深沉的脸色,以及波涛汹涌的眼眸。 宋雪衣算计申家?和宋戎赫狼狈为奸,联合云氏,污蔑他们一脉又叛国之心,所以爹和爷爷他们没办法,只能脱离宋家,现在正在别处? 宋元清看完这封信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仇恨宋雪衣,却是恼怒宋戎贤的糊涂。 既然是诬蔑,自然就可以伸冤。 他这样说跑就跑了,便是坐实了这样的罪名,也让祖家没处可选。 如此这般,又至自己于何地? “罢了。”过了三秒之后。 宋元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抬首看着窗外空旷的景色,眼神无所畏惧。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朔云州却连续发生巨变。 从宋戎贤叛变宋家后,云莫染就猜想到了宋元清会领兵同样叛出。 只是当消息真的传入他的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庞然大怒。 连续几日的早朝,传来的消息或胜或败,却到底还是败的多,尤其是秦魑一军势如破竹。 这件事情还未解决,几处城镇又传来噩耗,东南方一连干旱,久久不见雨露。 朝上问众臣有什么办法的时候,各个王侯面面相窥,最终得出的答案竟然是天下第一舞姬裴妙语。 “当初让她去和亲是你们,现在想招她回来还是你们,如今两州交战,简直痴人说梦!”云莫染冷声呵斥,不待众臣反应过来,已经甩袖而去。 月上中空时,冬日清寒,连明月也似凝结了一层薄霜,尽显清冷。 书房里,云莫染翻阅着一张张的折子,眉头却越皱越紧。 一旁伺候着的刘缺见他即将达到狂暴的临界点,就要开口安慰的时候,却见云莫染忽然呼出一口气,仿佛把满腔的凛然志气都泄了出去。 “刘缺,你说国安寺那群老家伙们到底有什么用,日日想着成仙至子孙后代于不顾,朕又有什么用,贵为一国之君,一州之主却处处受制于人,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满目狼藉却无能为力。” “皇上慎言。”刘缺低声道。 “慎言?”云莫染轻声问道。过了一秒之后,仿佛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表情一点点的变化,化为压抑的狰狞,“慎言?朕身为皇帝也需要慎言,是不是到最后连想做什么也不行?如此下去,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一挥手,他面前案几的折子尽数被扫落掉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传来侍卫的询问声,刘缺安抚下去。 待刘缺转回头时,眼前凭空出现一人。 一袭朴素无华的长袍,一头灰白的发,男子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处,连空气都静止了几分。 “裴玄?”云莫染回神,眉目之间也看不见刚刚的疯狂。 他看着眼前比之前相见时更显出几分死气的男人,用那双苍白柴瘦的手,动作轻缓的捡起地上的折子,皱眉道:“身为国师,没有通传擅入宫廷,你最好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 裴玄没有急着说话,将手中整理好的折子放到了案几上,方才抬头看着云莫染。 两人距离不过短短的一个案几长桌而已,视线相触的时候,云莫染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真的累了,他的眼神和气色都透出他的疲惫和沧桑,沧桑的背后潜藏着一丝希望。 这希望却不是他能够给予的,也不在朔云州内。 “请皇上允许裴玄撤去国师一职。” 云莫染闻言,意外自己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淡淡的一声笑,“裴玄,这国师之位可不是朕说废就能废的,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生来的命运,你敢逆天行事的话,不仅仅损的是自己,还有整个朔云州。” “这样……你觉得朕会答应吗?” 裴玄同样平静道:“我会给皇上推举一个新的人选。” 云莫染一怔,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说。新的人选? “百里灵鸠。” “什么?” 书房中呈现出一股凝结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云莫染才慢慢移开和裴玄的对视,坐回椅子上。 “国师之位,岂是说让就能让的。” 裴玄淡道:“我心已经乱了,继续坐着国师之位,也无法给朔云州带来福泽安然,反而会引来更大的祸乱。”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番话,朕就有权将你处死。”云莫染冷声道。 裴玄答非所问:“一旦百里灵鸠坐上国师之位,可解南地干旱以及天下乱战。” 这句话落入耳朵里,让云莫染眼瞳紧缩了一瞬。哪怕心神动荡难平,表面依旧不动声色,“你这话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裴玄没有言语,一如既往的至清至淡的神色,看在云莫染的眼里,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国师大人,您与朔云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撤去国师之位,又何去何从?”刘缺不卑不亢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静。 裴玄抬首,“我去留自有决断。” 没等云莫染说话,他再次道:“此次来,一为自身,二为朔云州。倘若皇上不答应,我……依旧会走。” 云莫染豁然抬头,盯着裴玄的眼神充斥着冰冷的警告。 裴玄却毫无所惧和他对视。 从他的眼神里,云莫染看出了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这么做,打算放手一搏。 无论是任何人,只要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愿意为了这件事付出一切代价的时候,便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阻止对方。 现在云莫染就是这样的感受,他觉得自己无法阻止裴玄。 哪怕杀了对方,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何况,裴玄自身实力超绝,想要杀他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裴玄,朕能信你吗。”云莫染沉声道。 裴玄道:“皇上该信的只有自己。” “没错,你说的没错。”云莫染哑然一笑,然后慢慢说道:“事情已经乱到了这个程度,再乱一点也无碍。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百里灵鸠真的能够解决南方干旱的事,朕就应了你的要求。” 一旁的刘缺挪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从云莫染的言语里,他感觉到一股疯狂的情绪。 得到了想要答案的裴玄却始终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波动。 “谢皇上。” 有点沙哑的嗓音还在空气中响着。 裴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云莫染依旧盯着他原先站着的地方,眼神阴霾涌动。 千厥宫,观天台。 裴玄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一眼看到坐在边缘,双脚悬空的女子。 她肤色在黑夜月色下更显晶莹剔透,比玉更润比雪又多了点温度,一头黑发没有任何束缚的披在身后直达腰身,更长的蔓延在地上。 一袭黛青色的长衫,是水烟云罗的料子,仿佛没有任何的重量,伴随着风吹漂浮,给人的感觉就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从裴玄这个方向看去,能够看到女子的侧容,那浅浅勾起的唇角,漫不经心的,偏生给人一种万物静好,天真浪漫的感受。 “桃花小仙……”裴玄低声叹道。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的确都不似了凡人。 桃花小仙这名,名副其实。 “办妥了?”灵鸠回头,看向那一头灰发的男人。 “嗯。”裴玄道:“有条件。” 灵鸠没有任何惊讶,笑问:“什么条件?” “解决南方干旱一事。” 裴玄刚刚把话说完,就听到一声哧笑。 他抬头看到那女子笑得随意,饶是了解几分她的个性,还是不免觉得灵动又可爱。 “这里面应该有你煽动的份吧。”灵鸠从边缘站起来。 裴玄没有回答她的话,灵鸠也没打算他回答。 “你的命运和朔云州相连,朔云州毁了,你也没办法独活。”随意的轻拍衣摆,灵鸠一边走一边道:“这样也好,有利益相连的合作才更让人放心。为了你自己,也会尽力的帮我对吧?” 在裴玄身旁停下,浅笑嫣然的看向他。 裴玄看着眼前这张纯良无辜的笑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我先提前祝贺你和裴妙语百年好合。”灵鸠眼睛都弯了,“真说起来,裴妙语还算我半个师傅,加上这层关系你都该站在我这边对吧。” 他可以说不对吗? “如果你敢说不的话,我会诅咒你的。”灵鸠说这话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恶作剧的玩笑。 裴玄却无法把这当玩笑。 他相信,眼前的女子说到做到。 灵鸠的身影消失在观天台楼梯的入口。 “奇怪的人。” 裴玄低声道。 其实他更想说可怕的人。 只是一想到灵鸠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和容貌,这句话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奇怪。 ------题外话------ 打滚求月票!啊啊啊!票子票子,快到我的碗里来!啊啊啊!菠萝菠萝蜜!无量天尊!桃花小仙万岁!萌货最高!亲亲最给力! ☆、第117章 灵鸠成国师 一队士兵行过,将溯雪城一地白雪踩得纷飞,也惊动了一城百姓。 等到士兵将皇榜贴上,周围百姓围绕看到皇榜的内容,立即引来无数的议论。 “国师大人逆天行事遭天之罚,已无资格再担当云国国师,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天选已经选择了新的国师,新任国师不仅仅能解决南方干旱一事,还能给云国乃至整个朔云州带来安然?新任国师名为百里灵鸠……”念着皇榜内容的文人模样男子,沉吟道:“百里灵鸠?这个名字好熟悉。” “不就是桃花小仙吗?”旁边立刻有人应道。 紧接着更多人附和起来。 “没错,就是桃花小仙,早就听说她很神秘了,没有想到竟然能被天选成为国师。” “只是听闻桃花小仙今年也不过十五的年纪吧?年纪这么小真的能够胜任国师一职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国师大人当年可是六岁就被选为国师。传闻国师都是真正的仙人转世,能当国师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也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 “我不管谁当国师,只求真的能够解决这恶劣的天气,和我们云国的危机,给我们带来安定安康的生活便好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止在溯雪城发生而已,以溯雪城为中心的周围城镇里,都有人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且把灵鸠的名声越传越广。 消息传播之快,让知道了情况的云莫染都感到吃惊,以及一抹顾忌感。 他可以确定,除了溯雪城之外的消息都不是他派人执行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百里灵鸠他们自己所为? 几乎密布整个朔云州的人马?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宋雪衣和百里灵鸠还有这么大的人力。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出这样的势力? 而起,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最后失败了? 这到底是太过于自信,还是不给他退路,以为这样做了,他就不敢收回成命? 无论云莫染有多少猜疑,册立国师这一日终究到来了。 这次册立国师大典并非在千厥宫,而是在飞天台上。 飞天台,云莫染和各个王侯齐聚。 飞天台下也站着一排排的士兵宫女宫侍。 此时此刻,灵鸠就站在飞天台的中央。 她目光所及的地方,便是宋雪衣坐着的所在。 任谁都能够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对视的默契和旁人无法涉足的温情。尤其是坐在宋雪衣旁边的江无寐,从他的视线方向看去,明明感觉灵鸠的目光视角和自己是那么的近,偏偏咫尺天涯。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说话,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中央的妙龄女子吸引。 “今日是新任国师册封之日,国师的责任就是护佑云国,为云国百姓求个风调雨顺,福寿安康的生活。”云莫染的话语淡淡传来,“所以,在朕将国师之印交给新任国师之前,请国师为南方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求雨。” 在场的王侯们面面相窥。 原来如此,他们本就奇怪皇上为什么突然任百里灵鸠为国师…… 如果百里灵鸠真的能够给南方越来越扩散的干旱求得雨水,且解决朔云州这段时间来不正常的天气变化和不断发生的天灾的话,这个国师之名才是名符其实。 众人心思各异时,一声鼓声响起。 这鼓声仿佛响在心头,让人脑海都为之一震。 中央妙龄女子的气质伴随着这道鼓声,忽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的她精致得仿佛瓷娃娃,灵动恬淡;这一刻,整个人仿佛化身远古祭祀,神圣得不可侵犯,一种超绝的美,令人惊心动魄失去了言语。 灵鸠闭眼之前,深深的看了宋雪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看到这一笑的人,不止宋雪衣一人。 每个人心中都浮现一抹感叹。 古人说,美人一笑倾城又倾国。 倘若是眼前的女子,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想法在不久的将来真的实现了。 求雨的祭天舞,要做到完全的心诚,这份诚,灵鸠表达出来的不是天,而是对自己的诚,也是表达对宋雪衣的诚。 一直注视着她的宋雪衣,眼里的柔和笑意更深了,脸上也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无论现在以后有多少人惦记她,抱着她的也只会是他。 犹记得,她曾经说过…… “抢得走的不是爱人。”宋雪衣无声的呢喃。 深深看着中央已经翩然起舞的绝世女子,微笑的低语,“鸠儿,只要有这个承诺足以。” 古老的鼓曲。 绝世的女子。 一场盛世的舞。 青丝宛若柔顺的水波,衣裳又似吹拂的风。 一举一动,如天一般的轻盈,又如地一样的沉。 一刹那似晨曦,下一刻又似衬托黑暗的黑暗。 这真的是凡人,是凡尘该有的舞吗?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看客,也忘记了眼前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舞。 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眼前美得神圣的女子,并不是跳舞,而是在做一件不容亵渎的事,倘若他们真的以一种欣赏舞曲的心态去看,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舞终。 灵鸠睁开双眸,眼底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她看到的竟是遥远的南方状况。 乌云渐渐汇聚,雷声响起,小雨淋淋,没多久到大雨侵盆。 人们惊喜的欢呼声,汇聚一股浓郁的功德愿力传达到她这里。 灵鸠眨了眨眼眸,眼前才恢复了飞天台上的情形。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失,环顾周围发现大多人都失魂落魄的样子。 “南边已经降雨,皇上身上的信物应该已经做了回应了吧。”灵鸠主动的打破这份沉静,对云莫染说道:“只要把国师印交给我,之前裴玄捅下的娄子,我都可以补好。” 云莫染双眼慢慢恢复清明,随即看向灵鸠的眼神复杂。 那眼神之中,潜藏着一丝属于男人的侵略和掠夺性。 只是很快,云莫染就把这份情绪收敛了。 他知道,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有的女人他也不能碰,例如眼前这位。 “嗯。”云莫染沉沉吸了一口气,将袖子里已经破碎的玉石拿出。 早在几日前他就派人去了南方,为的就是今日。只要南方干旱之地真的下雨,在那处的人手就会捏碎信物,同时他袖子里的玉石信物也会碎裂。 一旁的列缺往前走一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云莫染站起身,亲自将托盘里盛放的国师印拿出来,面对灵鸠道:“从今日起,百里灵鸠就是新的当朝国师!” 灵鸠淡笑走过去,将他手里递过来的国师印接住。 国师印是一块看似普通的木牌,足有灵鸠半个手臂长短,正面有着一道玄奥的图腾,仿佛天生的浅刻在木牌面上,而背面原先有着个隐约的人形纹路,可以看出是裴玄的身影。 此时伴随着云莫染的话语响起,那背面的纹路就渐渐淡了。 灵鸠毫不犹豫把自己的鲜血划上去,手中国师印背面的纹路顿时混乱,仿佛两团纠结不清的丝线,寻找着完整的路线。 也在这一刻,灵鸠产生一种感觉,她的命运和朔云州的气运联系到了一块。 然而这却不是她的目的,她从来都没打算要像裴玄那样做朔云州的奴隶。 “谁利用谁,还说不定呢。”灵鸠抚摸着国师印正面的图腾,低声笑语。 云莫染没听清楚,朝她看去,“身为国师,便不得私心行事,必须以朔云州的安然为己任,否则必遭天谴。裴玄的下场,你应该看到了吧。” 这是他为什么敢把国师之位交给灵鸠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坐上国师的位置的确可以凭空得到一股难以预料的力量,可从此之后却没有了自由,无论是 的自由还是感情的自由。 一旦做出有违国师身份的事,便要损自己的寿命。 灵鸠闻言,抬头对云莫染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看着眼前女子天然无邪的笑颜,云莫染并未被迷惑,反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为什么一听她这么说,他反而更加不放心了? 难道接受了国师印的她,还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不成? 不会的,连裴玄都做不到,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做到。 云莫染自我安慰着,对下方王侯道:“诸位还不见过新的国师大人?” 灵鸠也转身朝他们看去,更准确的是朝宋雪衣看去。 宋雪衣第一个站了起身,其他人也不慢。 “恭喜皇上,福佑朔云!”众人整齐的说道,随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古怪。 因为灵鸠背对云莫染,所以云莫染没有看到,当众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灵鸠竟然一改刚刚圣神庄严的模样,朝着宋雪衣做起了鬼脸,一派天真浪漫的搞怪。 这落差感,让众王侯想笑又偏生无语。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灵鸠和宋雪衣就没有继续在飞天台长留。 他们离去没多久,半途中被一人拦住了前路。 ------题外话------ 在此补充一下,中秋欢乐活动,活动一回答问题的活动时间是早上10点,中午3点和晚上8点,亲亲们记得在这个时间准备一下哦~详情可以去看看公告章节的详细介绍。活动二的话,是从凌晨零点可以记,一直到中秋结束,抢楼的亲爱们可不要敷衍的灌水啊~说点好听的让水水高兴嘛~O(∩_∩)O~ MUA!各位节日快乐!明天见啊~! ☆、第118章 想忽悠我没门! 男子身穿一袭米白色的锦衣,外披着紫色的毛裹,衬得面如冠玉,气质悠远。 他站在轻风薄雪中,呼出来的热气清晰可见。 “时别数年,我们又见面了。”男子说道,眼眸如寒星,明亮且孤傲。 “有什么事?”灵鸠见宋雪衣没有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 眼前的人也算得上是他们的故人,同出御海镇的江家大少江无寐。 之前他也在飞天台上,这时候却在他们的面前,分明就是有意来挡住他们的道路。 面对灵鸠的问话,江无寐呼吸一顿,眼神有刹那间的复杂。 他张了张嘴唇,无声半秒才道:“舞,很美。”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重要话语的灵鸠,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语,敷衍的笑道:“哈哈,谢谢夸奖啊。” 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在意,江无寐心脏不受自己控制的紧缩闷痛。 他沉默了,灵鸠更觉得狐疑。 这人到底来挡着他们是为什么的? 只为了说这句没有意义的赞美? 灵鸠记忆中的江无寐可不是这样无聊的人。 “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说出来,只要你付得起价钱,一切好说。”灵鸠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江无寐神情一怔,就听到灵鸠接着说道:“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国国师了,手里算是有了实权,能用就用你说是吧。” “……”是吧?能是吗? 江无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以公谋私的意图说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知道为什么,江无寐反而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足以让无数女子为之着迷的笑容,“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灵鸠却皱了皱眉毛,盯着他的眼神越发的狐疑。 这江无寐的眼神这么热烈干嘛?难不成想在她这里谋取到好处? 如果江无寐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又得心闷了,多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估计要得心脏梗塞症。 “仁晅王府。”宋雪衣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 灵鸠和江无寐都朝他看过来。 却见他眸子正看向江无寐,眼神之中失去了对灵鸠的温度温柔,使得俊雅的容颜也冷漠凛冽了一份,展现出属于男人的危险性。 “你若想战,随时可以。” 灵鸠愣了一秒,人已经被宋雪衣抱着走了几步。 她回头朝江无寐看去,发现他笑容消失,眼神深沉,分明是承认了宋雪衣的话。 原来他拦在这里的目的是想对付宋小白? 灵鸠眯了眯眼,眼神之中闪动着狡黠和戏谑。 这江无寐就是不爱干好事! 数年不见后的第一眼好印象几分,瞬间在灵鸠的脑海里烟消云散。 她决定,哪怕往后江无寐拿得出让她心动的报酬,她一定会……要他拿出双倍,才给他便利。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从江无寐的眼里消失。 他没有再次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听说申家的灭亡是因为报应,那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也是报应?” 江无寐低声自语,语气微微的苦涩。 二十几年的人生,从小就被众星捧月,想要得到的都没有失败过。 他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遇强更强,一路向前。 原本他自认为他不会在儿女私情上留恋。 至少在今日之前,他依旧这样坚信着。 然而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 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的是那翩然宛若远古圣灵的女子,跳着祭天的舞,神圣得不可侵犯。 百里灵鸠这个人,明明在今日之前,他都不曾动情过才对。为什么一时之间,感情会来得这么汹涌滂湃,让他连否认的余地都没有。难道说,他的心底深处,在他不知不觉到时候早就埋下了这个人,只是在今日今时才突然爆发? 江无寐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可他仅仅是缩了缩瞳仁,连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朝他看来,任谁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芝兰玉树般的出彩男子内心此时是何等的动荡。 一连数日,通过夏晓蕙和九一商会\九华楼等人力和物力的煽动,加上灵鸠自身的本事,使得她名声迅速的增长,每日她都可以感受到信仰的增多。 裴玄来到千厥宫,刚刚入大厅的时候还没什么,等到深入之后他的表情就产生了变化。 谁来告诉他,他熟悉的那个严肃穆的国师宫殿哪里去了?他眼前看到的是什么……窗外雪地红梅满园,那茂盛密集起来的妍丽,堪比灼灼桃夭,被白雪衬托更具傲骨。 里面有轻纱珠帘,看着就觉得舒适的藤木摇椅,摇椅上还铺着柔软的毛毯,一个个方块形状的软枕。地面也铺着锦绣地毯,他还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几个木偶和断木,应该是给人雕琢好玩的。 这个本是用来沉思办公的书房里,竟然还放着一个宽大舒适的床榻。 此时他要找的人就躺在床榻里和衣而卧,旁边坐着个便服男子,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裴玄见多识广,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这时候再出去已经晚了,平和的面对宋雪衣看来的目光。 后面带裴玄来到的夏晓蕙表情有点尴尬,低声道:“我不知道仙主一定休息,也不知道您在。” 宋雪衣的确不是走正门进来。 这几日他和灵鸠各自忙着事,不过聚在一起的时间还分开的多。 原因就是宋雪衣总会挤出时间主动来到灵鸠的身边。 这次也是一样,他来的时候走的不是正门,直接走的窗户。 夏晓蕙说话的时候,在床榻躺着休息的灵鸠就醒了睁开双眼。 坐在床边的宋雪衣自然的扶她起来,用帕子给她擦拭了一下脸颊。 对此夏晓蕙见怪不怪,裴玄也非常人,仿佛没什么能让他变色,除了事关裴妙语。 “你来了,感觉这里怎么样?”灵鸠笑着对裴玄道。 裴玄过了一秒才道:“不符。” 灵鸠没生气不满,顺着宋雪衣抱她的力道,坐在了他的腿上,道:“以前的国师宫殿太寒酸冷清了,既然是要自己住和工作的地方,当然以自己舒服为主了。” 裴玄一怔,无法反驳灵鸠。 她的这份肆意随性,便是他最欠缺,也是最渴望的,并且这时候想要拥有的。 “而且,装修这里的费用都是国库出的,怎么说都是一国国师,付出就得有回报是吧。”灵鸠眨了眨眼睛,表情像是占了什么便宜的贼样。 见此,宋雪衣先是失笑,裴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 “我们边走边说吧。” 灵鸠这句话落下,裴玄就看到宋雪衣把她的鞋子拿起来为她穿上。 这种事他从未帮裴妙语做过,这时看着床边的两人,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对。倘若真心所爱,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四人从书房走出来,一路从千厥宫内宫而去。 路上裴玄发现依旧还有几处地方没有被改造,听灵鸠的意思不是不想该,只是时间暂时不够改到这里而已。 “你这千厥宫的人可真少,不过个个都是忠臣的家伙。”灵鸠边走边道。 裴玄道:“你可放心使用。” 庞大的千厥宫,里面的下人加起来也就不到三十人罢了。 他们各司其职,平日行走都很难碰见。 虽然人少,可个个都是被洗脑得很好的信徒,绝对忠诚国师。 内宫本来只有国师才能进去,灵鸠却不在意这点,四人直接都入了其中。 这内宫里面空旷一片,只盛放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国师印。 “你说过,国师印是历代云国国师的凭证和力量源泉,想要得到国师印的认可,必须先得到皇室的认可,再将自己的鲜血滴上去,接替成为新的国师,就可以使用国师印。”灵鸠道。 裴玄:“没错。”他看着国师印一眼,再看灵鸠,“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和国师印的联系已经被斩断。” 这说明灵鸠已经和国师印融合。 灵鸠靠在宋雪衣怀里,笑道:“先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裴玄被她忽然转移的话题弄得微微一怔,坦然道:“我希望你让飞荆州秦家放了妙语。” “你找对人了,我的确可以做到这点。”灵鸠没有故弄玄虚的否认,反而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本事。 只是裴玄反而觉得事情并不会简单达成。 果然,灵鸠话语一转,接着道:“只是留着一手的你,让我不想帮。” 裴玄:“有话直说。” 灵鸠伸手,被供奉在中央的国师印飞入她的手里。 将国师印的背面放在裴玄的眼前,“你还放不下朔云州,妄想两全其美。以为我成了国师就会和你一样被规则束缚,以为我会无私奉献的为朔云州服务嘛。” 裴玄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吃惊的看着国师印背后的图腾。 按道理来说,这背后应该出现的是灵鸠的线条幻影,而不是这光华内敛的金芒图腾。 “如果不是我有这份能力的话,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你忽悠了呢。”灵鸠笑眯眯的说道。 女子笑颜美好,灵动脱俗,是超脱了皮相的美丽。 然而落入裴玄的眼里,却仿佛看见了危险无比的妖孽。 气氛瞬间凝滞。 ------题外话------ 亲爱的们中秋快乐!祝爱我的,我爱的大家,一生安好~!么么哒! 今日趣味抢答活动已经结束,抢楼活动依旧在继续,想要XXB的大家,请踊跃的留言吧~一直到24点才结束哦! 这两天有点卡文了,脑子大多时间都在思考情节,容我细细理理,月票什么的,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哦!拜托各位了!跪谢! 最后说一句,爱你们!祝你们今日玩得开心! ☆、第119章 在打架呢 会觉得气氛凝滞的只有裴玄一个而已。 在他面前的灵鸠和宋雪衣,来神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面对灵鸠的注视,裴玄沉默了半响,默然的伸出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符文。 这符文不过一闪而逝,看得出来却对裴玄的损害很大,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更显三分虚弱。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用金丝细绳捆绑的圆珠交给灵鸠。 灵鸠一眼看到这颗圆珠的时候,她的眼眸就爆发出逼人的光彩。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她此时心情的惊喜。 “你知道这是什么?”裴玄对灵鸠问道。 他虽然贵为国师,生来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拥有着这件国师信物,却知道它的妙用,却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刚刚问下,裴玄接着淡道:“不说也无妨。”既然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去知晓更多呢。 将手中的国师印放回供台上,裴玄道:“你所谓的我忽悠你,说的便是少了这件信物吧。” 把他递过来的金珠收入自己的手里,灵鸠笑道:“没错,如果不是我压制了国师印,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件配合的信物。都说国师能够聚朔云州百姓的力量为己用,可是到底怎么用,你没告诉我,就只能我自己去摸索了。” 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看了裴玄一眼。 有意做了隐瞒却被戳穿的裴玄没有尴尬,平静道:“百姓的信任,可以通过国师印实质化,然后转入这颗金珠之内。这里面的力量被我称为民愿,简称愿力,只有得到国师印以及金珠两样信物的承认,才可用其中的愿力。” “愿力的作用太大。”裴玄深深的看向灵鸠。 灵鸠把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坦然说了出来,“在你看来,我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想自己藏起来。” 裴玄讶异她看得剔透,转眼又想,倘若她没这份玲珑剔透的眼力和心性,他又怎么会把国师之位交到她的手里,国师印又怎么会承认了她。 “国师印已经认同你,愿力金珠放在我的身上也无法为我所用。” “如果不是为了这点东西,你以为我会做这个国师?”灵鸠哼道,说变脸就变脸。 裴玄哑然。 一开始他的确不知道灵鸠为什么会想做国师。 原来为的不是权势,也不是身份地位,只为了这愿力金珠? 如此看来,她一定知道愿力金珠的妙用和真正的来历。 裴玄压住那份求知的心思,对灵鸠道:“今日金珠交给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应我一件事。” “让秦家放了裴妙语,早就说好了。”灵鸠把愿力金珠抛动着玩耍,笑容纯善。 裴玄被哽住了。 “哈哈。”戏谑完人,灵鸠一点掩藏自己坏心眼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的盯着裴玄。 敢瞒她的东西?还想继续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也是她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裴玄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时之间也有点头痛眼前女子的难对付。 “一开始这件东西就该和国师印一起交给我,算是我们第一场交易你该付出的。现在我答应用这件东西换裴妙语自由,已经算是给你和裴妙语的面子,你现在还想用这个让我答应更多的条件?” 灵鸠一番话,让裴玄默然无语。 明明一开始裴玄真没觉得自己过分,然而被听灵鸠一连串不见停顿的话语说得,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过分的那一方了。 “……”后面安静站着的夏晓蕙悄悄用手捂住嘴角的笑意,望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崇拜,她默默想道:真不愧是小仙,说什么都有道理,自己还需要继续学习才行! “当然了,”灵鸠的话语一转,紧接着笑道:“如果前任国师大人肯付出点让我心动的代价,我还是愿意和前任国师大人继续交易的,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不会因为被前任国师大人隐瞒了一次就不信任你的。” 一口一个前任国师大人,裴玄哪里不知道灵鸠是在提醒自己原来的身份,身为前任国师,身上肯定不止国师印和愿力金珠这本就该有的宝物。 在裴玄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珍贵之物。 裴玄明知道眼前小小年纪的女子是有意的在算计自己,偏偏他就是放不下,送上门的给她算计。 他一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生也只有在裴妙语这件事情上放肆而为了一次。 更重要的是,他一旦真的决定要做什么,就不会再后退。 裴玄没有犹豫的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本黑面皮的册子交给灵鸠。 “这是观天之术。” 灵鸠毫不犹豫把书接过来,随手就打开看了,头也不抬的问道:“你要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要做到国师之职该做到的责任,护朔云州百姓安然,不得以私利残害天下百姓。”裴玄平静的话语隐藏着一抹沉重,他的神情严肃。 停顿一秒,他看了宋雪衣一眼,接着说道:“倘若因感情之事不得不做出选择,我不求你大公无私,但求你能尽力不要危害天下百姓。” 他自己都做不到为天下百姓放弃感情,又怎么能去要求灵鸠。大多情况下,裴玄都很理智,也能明理。 灵鸠将视线从观天术的书册中收回,对裴玄道:“护朔云州?” “没错。”裴玄点头。 “没问题。”灵鸠笑道。 她答应得这么快,反而让裴玄有点莫名。 在他的印象中,灵鸠不像是有这种大爱和精神的人。 像是看出裴玄的心思,灵鸠撇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能做到,还来请求我干嘛?” 没等裴玄说话,灵鸠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接着说道:“放心好了,朔云州百姓好,我的好处就越多不是吗?哪怕我跟谁都过不去,唯独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好吧,这个理由完美的说通了裴玄。 这么利益化的回答,反而让裴玄更放心。 等到裴玄离去后,一直站在后方没有说话的夏晓蕙忍不住轻声开口朝灵鸠问道:“仙主,您就这样答应他了?”目光朝灵鸠手里的观天术书册看了看,难道这本书册很好? 灵鸠笑道:“全对我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答应。” 夏晓蕙有点纠结道:“那仙主以后岂不是要受皇室的束缚?” “这管皇室什么事?”灵鸠笑问。 夏晓蕙道:“刚刚仙主答应他要护朔云州啊。” 这次灵鸠没有回答,她身边的宋雪衣已道:“朔云州,并非云国,云氏。” 夏晓蕙一怔。 灵鸠:“还是宋小白聪明。” 宋雪衣对她报以一笑。 夏晓蕙看着两人,一点没觉得两人狡猾,反而觉得真不愧是仙主和仙主姑爷,就像仙主说的那样,就是聪明。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灵鸠都用在研究愿力金珠上面,连宋雪衣都被她给冷落了。 愿力金珠里面正如灵鸠想的那样,凝聚的正是朔云州百姓们的原力,以国师印为媒介,百姓们对国师的信仰都会有国师印转入愿力金珠之内。 只是这愿力金珠之前被裴玄拥有,灵鸠想要占为己有的话,还需要炼化,将自己的圣力图腾融入其中,让它真正的属于自己。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里,灵鸠都呆在千厥宫里炼化愿力金珠,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她成功了,得到的好处绝对会让她惊喜,愿力金珠的效用也绝不像裴玄说的那么简单。 半个月里,溯雪城的天候渐渐变得正常,也让桃花小仙百里灵鸠的名字传得人尽皆知。他们都知道,这一切变得正常,都是因为有了新任国师。 只是朔云州的天候是慢慢正常了,和飞荆州的战乱却依旧处在劣势,甚至岌岌可危。 云莫染从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一开始只是想通过战乱打压处理那些蠢蠢欲动的王侯家族,现在反而真的有可能发展到国灭的地步? 倘若申家没毁,宋元清没叛变,龙脉没有被侵犯,裴玄没有私心而为的话,朔云州绝对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云莫染不止一次这样想,偏偏这一切都发生了,还是在同一个时期发生。 后悔毁掉了申家吗? 不! 云莫染不后悔,因为申家有意谋反是事实,不灭申家,早晚会成为毒瘤。 只是不后悔是一回事,眼前的困境又是一回事。 因为这样的困境,使得云莫染这段日子天天黑着脸,皇朝之上的气氛也非常的压抑。 这份压抑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却唯独影响不到灵鸠。 半个月后的午后。 灵鸠终于从闭关出来,晒着外面暖和的阳光,眼看满园白雪梅花一处绝景,不由露出个惬意的笑容。 外面走来的夏晓蕙正好看到这一幕。 雪的白,梅的傲,女子黑发白衣,单薄灵动,仿佛谪仙。 夏晓蕙呼吸一窒,就见眼中的女子转头朝她看来,唇畔的笑容依旧轻柔,眼眸剔透比黑曜石更明亮,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却让人看到之后便离不开眼,连心脏的拍子都静止了下来。 “宋小白呢?”灵鸠疑惑宋雪衣竟然没在。 难道是半个月没有理他,生气了? 夏晓蕙本能的说出市实情:“宋爷在外面和人打架呢。” 打架? 灵鸠眸子轻眯。 ------题外话------ 话说这个月的节日真的特别多啊,明天好像就是教师节了!作为黑萌学院的校长,我有预感我会受到很多贿赂!(星星眼) 为了黑萌学院的各位萌物学生们学得更多,过得更潇洒欢乐,亲爱的们,你们是不是该贿赂一下我呢?票子啊票子~快到我的碗里来~! 99:有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要贿赂的吗? 水水:闺女,咱跟你学哒~么么哒~ 99:嗯哼,要得不好,别跟人说是跟我说的~ 水水:有你这么嫌弃娘的么……嘤嘤嘤嘤~ ☆、第120章 属于雄性们的争斗 千厥宫的一处空旷雪地,此处也生长着梅花,却没有灵鸠闭关的那方那么密集。 灵鸠走在雪地上,没有落下一点的脚步印子。 夏晓蕙就跟她的身后,目光一瞬都不离开前方的身影,就仿佛那人就是她的天。 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两人没走多久,灵鸠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她轻轻一跃,跳上了不远处的一座亭榭上方青瓦,坐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正在打斗的两人。 这两人都是男子,宋雪衣就不用说了,让灵鸠稍微惊讶的是和他打斗的人竟然是江无寐。 之前宋小白的确说过可以接受他的挑战,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赶上门来给宋小白虐。 灵鸠这般想着,淡然坐在亭榭上,看着两人的发展。 她来得无声无息,哪怕是打斗中的两人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 “当年十里庄天骄会上,我本想和你一战却没有成功,那时候我就想,不出十年我们一定会战一场。”江无寐冷漠的说道,站在宋雪衣十米之外的地方。 让灵鸠讶异又忍不住笑的是宋雪衣这时候的样子很有趣,一改在她面前的温柔淡雅,君子如玉,反而冷漠得一点比江无寐差。 若说江无寐的冷是一种外露的傲,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属于天才的自傲,一般人根本不能与之接触的高傲。那么宋雪衣的冷,则是一种淡。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淡。 前者不能随意接触侵犯,至少还在这世间。后者却已经超绝,让人觉得他已经高不可及。 这副模样的宋雪衣,灵鸠还是第一次见到。 往日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宋雪衣哪怕对别人冷漠,却也不会淡漠超绝到这样的地步。 总觉得这样的宋小白也是真实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灵鸠用手杵着下巴想着,好像大部分时间她都和宋雪衣在一起,也没见宋雪衣有变化的样子。 要说她长时间和宋雪衣分开,次数不多也不少,一次放逐之地是最久的,一次木国古宫短暂几月,都没见宋雪衣有太大的变化,最后可能变化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归海岛消失的那一年了。 “看来宋小白有意瞒了我啊。”灵鸠喃喃自语,灵动的目光朝两人扫视着。 “为何来战?”宋雪衣问了一句。 江无寐眼神深邃,缓缓说道:“明日我将离城入边关战场,不知多久才会回来。” 原来是要在离开之前,找宋小白了结一场一直以来的心结啊。灵鸠轻轻点头,江无寐这个人,说坏也不坏,无论是风度还是性子都不错,至于说他傲,像他这样的天才有点傲气是理所当然的。 倘若不是他们之间初见时对互相的印象都不怎么样,之后又发生了一场场无伤大雅的卖卖,说不定他们还是能成为朋友的。 灵鸠在这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却没有发现雪地上的两人气氛有点古怪。 宋雪衣淡道一声:“是吗。” 这句不是疑惑的询问,让江无寐呼吸一沉,无法回答他。 话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需再说,江无寐眼神一凛,两人之战再次一触即发。 先动的是江无寐,短短几年的时间,他果然也成为了修仙者,境界也很巩固。 风萦绕在他的脚下,使得他漂浮地面几厘米,更狂暴的风在他手里凝聚。 宋雪衣道:“这里的梅花都是鸠儿亲手种下,不要使用大型的术法。” 听到他话语的江无寐眉心一皱,随即松开。他手里的风已凝聚为剑,然后朝宋雪衣使去一套精妙的剑法。 同样听到宋雪衣话语的灵鸠无语望天。 这千厥宫的梅花都是她种下的没错,可是她绝对没多用心,直接把种子一撒,其他事情都归宋雪衣搞定,估计她才是最最偷懒的一个。 偏偏就干了这点事儿的她,就被宋雪衣认真对待,放下话了不准别人损了这梅花半点。 江无寐的剑招凌冽,速度既快又变化多端,连灵鸠看了也不由的赞叹一声,这江无寐的确也是个天才,还是剑修天才,他的剑术已经有了自己剑意的苗头。 “只是,这个程度还是比不上宋小白的。”灵鸠低声轻笑。 她对宋雪衣的实力很了解。 江无寐的确天才。 只是宋雪衣的天才,可不单单在炼丹上,其他方面也很厉害。 何况,无论是奇遇还是机缘,宋雪衣也都比江无寐强。 一切如灵鸠想的那样,江无寐以剑术对宋雪衣的剑芒,没多久江无寐就落了败象。 刷。 江无寐险之又险的躲开一道剑芒,月白色的长衫腰腹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料。 他不退反进,手中的灵剑消失,人影一晃竟然眨眼就变成了三道相同的江无寐。 “咦?”灵鸠微微倾身,双眼灵光闪动,没一秒通过天眼就看出了这三道身影,属于江无寐的真身。不过这也是因为她有天眼在,一般人估计很难发现这三人真正的本体。 最让灵鸠感兴趣的是,两道虚假的江无寐并不知是幻影,竟然还具有攻击性。 “了不起。”不算两者无伤大雅的恩怨,单论江无寐的天赋和本事,灵鸠真心实意的赞叹一声。以她的天眼看去,发现江无寐这套术法,凝结两个虚假的分身应该还不是极致。 如果继续炼下去的话,三道分身四道分神……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面对三人同时的袭击,宋雪衣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到拳脚就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 在宋雪衣的身体周围忽然出现硕大的盾牌。 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不是盾牌,而是一片片青铜似黑,生长一片片铁鳞般的铁树叶。 铁树叶犹如坚韧的守卫为宋雪衣挡住这一击之后,宋雪衣转身向左,左边的铁树叶瞬间消失,他一掌打中面前的一个江无寐。 “噗。”一口血从江无寐的嘴里吐出来。 他的身体也被打飞出去三米远,凌空一个翻身就要落地的时候,宋雪衣却追了上来,使的是纯粹的拳脚功夫。 江无寐瞳仁一缩,反应却也很快,接住了宋雪衣一腿。 最最纯粹的拳脚功夫不及剑术那般的凌冽优雅,也不及术法那般的绚丽飘逸,却最最能够体现出属于男人的那份最原始的魅力和味道。 青瓦亭榭檐上灵鸠,看得雪地上打得凶悍的两个男人,也不禁有点目瞪口呆。 这两个人,都是一副完美贵公子的模样,一个俊雅如仙,一个芝兰玉树。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跟粗糙汉子一样的打起拳脚了。 不过男神终究是男神,哪怕是拳脚功夫打起来,凶悍归凶悍,却行云流水,让人看得热些沸腾,畅快淋漓,尤其是两人都是一副认真冷酷的样子。 这是江无寐第三次被摔出去了。 每次摔出去,江无寐都会再爬起来和宋雪衣打。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是修炼者的身份,竟然越打越凶,仿佛发泄着什么,更像是…… 灵鸠的表情有点古怪,还是默默的吐槽:“怎么跟发情的野兽似的。” 原始生灵,为了雌性,雄性之间都会发生凶悍的争斗,一来展现自己,二来解决对手。 滋滋滋。 一阵很细微的声音响起。 这是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一般人都听不见。 只是在场的几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都听得清楚。 宋雪衣和江无寐都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夏晓蕙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她伸手轻轻拨开一支梅花枝,看到眼前两人打架后的模样,表情也有瞬间的仲怔,不过很快又回神过来,讶异道:“仙主呢?” 夏晓蕙口里的仙主是谁,宋雪衣和江无寐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的表情都微微一变,环顾周围寻找。 几乎是同时间,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亭榭上方,那个蹲坐在那里,朝他们嫣然一笑,眼神纯良却又似意味深长的女子。 她来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这两个问题,同时浮上宋雪衣和江无寐的脑海,使得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呵呵。”灵鸠笑。 宋雪衣\江无寐:“……” 夏晓蕙一脸莫名。怎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她要不要暂退一下? 灵鸠从亭榭上方一跃而下,仿佛鸿毛般没有任何的重量落在地面,朝俩人走过去,“打得挺火热啊。” 一句话,让宋雪衣和江无寐知道,她估计看到得真不少。 宋雪衣眼神晃动,回想自己之前的言行,除了暴露了冷漠的一面外,好像没有做错别的事,哪怕打架也是胜的那方,总体来说损失不大。 这么一想,他跳动的心神就渐渐平稳了,迎着灵鸠走去。 别看宋雪衣总是一副淡雅从容的模样,可在自己真正心爱的人面前,再自信的男人都会渴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哪怕是宋雪衣也是如此。 何况,在他的眼里,江无寐还是个窥视他宝贝的人。 哪怕江无寐不说,宋雪衣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他下手不能说狠,却最能打击人。 用拳脚和 去拼搏,就仿佛最原始的雄性争斗。 这一场,毫无意外,宋雪衣以绝对的姿态胜了。 因此说,灵鸠最初的感觉并没有错,他们的确像发情的野兽。 男人这种生物,从骨子里就有种野性,哪怕是宋雪衣也不例外。 ------题外话------ 黑萌学院小剧场第三回—— 夏晓蕙老师:今天我们要教导的是关于雄性和野性的问题,看视频~(播放的是本章的内容),从该视频你们看出点什么了? 温包子:此处江大少战败,估计心有不甘,想提升实力吗?我九一商会有很多珍贵的功法…… 柳落:龙争虎斗,果然还是龙也厉害~ 夏侯乖乖:雄性的野性啊~(深沉的沉吟) 夏晓蕙老师:班长有何感想? 乖乖:嘿嘿嘿嘿,果然最大的野性是表现在床上的~关于这个课程研究,咱们下回就播小妖魔和宋雪衣在床上的视频吧! 课堂死寂。 乖乖:大家说好不好,同意好的丢票子哦! 众:好!极好!(握拳) ☆、第121章 吃醋的男人 宋雪衣来到她的身边,灵鸠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江无寐的身上。 这时候的江无寐看起来可比宋雪衣要狼狈多了,散开的头发还沾着没有化开的白雪,月白色的衣裳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倒是把他那份孤傲的气质减弱不少。 面对灵鸠的注视,江无寐嘴唇更抿紧了一分,使得他整个表情都冷硬迫人。 “你要走了?”灵鸠问道。 江无寐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一怔之后默默的点头。 他并没有看灵鸠,而是将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我败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落入灵鸠和宋雪衣的耳朵里,两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江无寐说完这句话,视线就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下回再战。” 宋雪衣冷漠道:“这次败了,下回也没机会赢。” 呦呵!灵鸠诧异看向宋雪衣,没有想到宋小白还有这么嚣张外露的时候。 江无寐没有说话。 在他转身离去之际,灵鸠顺口就道:“国师宫是你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吗?” 这句话一入江无寐的耳朵,他不怒反而勾起了唇角,本能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好上道。”灵鸠睁圆了眼睛。 宋雪衣无奈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看向江无寐的眼神有一丝不满。 他凭什么这么了解鸠儿,哪怕知道也不该表现出来。 吃醋的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宋雪衣现在就是。 “要什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既然对方这么上道,灵鸠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不少。 在江无寐的眼里,女子笑颜如花,除了神态和眼神还能找到往日小童的影子之外,就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然而无论她的模样怎么样的变,她始终都是他记忆中熟悉的那个百里灵鸠。 这种熟悉感让江无寐心情反而好了一些。 宋雪衣冷漠扫视在身上的目光他不是感觉不到,却没有在意。 “鸠儿想要什么与我说即可。”宋雪衣的嗓音传来,是个男人都能够感觉到他的独占欲。 灵鸠还没有回答他,就听到江无寐缓缓说道:“当我欠你一个承诺。” 这句话说完,不等灵鸠回应,他就已经转身飞跃出去,逃也似的不见了人影。 灵鸠看得气闷,嘟囔道:“刚说他上道,转眼就又没眼力了,一个承诺要着干嘛。” 只是秉着不能吃亏的念头,灵鸠又想往后要是碰见了,一定要让对方加倍偿还。 对于她的性子早就了解了七八分的宋雪衣自然也把她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眼底闪过一抹恼怒。这份恼怒自然不是针对灵鸠,而是针对江无寐。 一个承诺。 这句话落下,就相当于给两人拉上了一条牵绊。 只要鸠儿还惦记着,自然就不会忘了江无寐,而江无寐也可以借此来接近鸠儿。 宋雪衣垂眸,袖子里的手掌轻握了握,他有点后悔之前揍得不够狠。 如今江无寐已经跑了,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去揍对方一顿,就丢下好不容易才出关的灵鸠。 “嗯?”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腰身就被一双手臂抱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体就已经腾空。抬头朝宋雪衣看去,对上一双深邃犹如黑洞般的眼瞳,大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灵鸠挪了挪嘴唇还没说什么呢,就见那俊逸无双的男子眼波迭起,仿若被惊动的月华清水潭,低低的说道:“我想你。” 什么叫犯规!? 这就叫犯规! 男人,你这么出卖美色,真的好吗!? 灵鸠磨着犬牙,什么话都被憋回了肚子里。 留下雪地梅花,夏晓蕙一人默默站立,孤单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我的背景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平静的日子也唯有千厥宫而已,而这平静的日子没过几日,就被人给打破了。 虽然灵鸠看似过得很优先,实际上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少做,关于两州战事上的变化进展,也一直在她的关注之中。 因此云莫染派人过来求助,并且要求宋雪衣出战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对于云莫染几次的询问,灵鸠给的回答都是,朔云州不会被吞噬。 宋雪衣则领命去战,出发那日清晨灵鸠没有去送他,原因是前晚宋雪衣把她折腾得够呛。 虽然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却也用尽了他身为医师的理论知识和手嘴并用,愣是让灵鸠一个晚上高高低低水深火热,连自己都差点不认识自己。 最后脑子一片浆糊,连记忆都模糊了,唯独记得他最后好像在耳边轻声说:“鸠儿,我不想等了,待这一切结束,我们就成亲。” 她能答应不吗? 莫说心早就落在这个人身上了,当时她的身体也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愣是朦胧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点头。 最后昏睡过去的念头是,这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都一败涂地到这个程度了,要是真的做到最后一步,她会变成什么样?是会被煎了吃还是煮了吃最后烤了分开吃? 灵鸠被自己的梦境惊醒了,梦中她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小鸠,怎么飞就都飞不开一片雪山,最后雪崩了,她被埋了,冻成了冰棍儿,然后天边飞了一条白龙,把它抓起来一点点真当冰棍儿的舔。 某只舔得很温柔,可怎么都掩盖不了那谷欠望的眼神,就好像就等着把冰舔没了,然后把她吞吃入肚。 “嘶。”一口凉气抽住。 灵鸠翻身从床榻坐起来。 呆坐了好几秒,没有得到熟悉的伺候,按摩。她才想起来,宋雪衣已经走了。 “仙主?您起身了吗?”外面传来夏晓蕙的声音。 灵鸠随口应了一声,自顾自的起身穿上靴子,随便披了一件外裳。 门被推开,夏晓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灵鸠衣裳不整的样子,慵懒得跟还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似的。 这副样子的仙主可不容易见!夏晓蕙秉着机会难得,连续多看了几眼,把梳洗的水盆锦帕放到灵鸠的面前,然后站在一旁等候了一会儿,待她梳洗干净之后,才开口说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今日还有送了一封信来。”把手中的信封呈上。 灵鸠接过来,一边往饭厅走,一边打开看了。 这一看,她嘴角就轻轻抽了下。 时刻注意着她的夏晓蕙发现了,低声问道:“仙主,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灵鸠把信给她,“有人免费饲养自家的大胃王,感觉真不错。” 夏晓蕙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可以看信,这一看可吓了她一跳。 信中的内容分明是说国宝被绑架,要求灵鸠亲自去赎兽。 “这……”夏晓蕙疑惑的看着灵鸠,心想仙主既然这么平静,说明一定没事。 事实上,通过和国宝君的共生灵契,灵鸠自然感觉得到最近国宝君过得很好,吃得饱睡得好,难怪这么多天了都没见它回来,还以为它迷路了。 一顿早餐简单吃完,灵鸠想起来什么,对夏晓蕙道:“对了,去把封思彤叫来。” 夏晓蕙二话不说就听话去办了。 不到半个时辰,封思彤就来到了千厥宫的书房。 灵鸠刚刚把准备好的信写好,交到她的手里,“把这封信送到秦魑那去。” 封思彤应道:“是。” 为什么把这事交给封思彤去办? 因为目前在溯雪城的几人里,封奕岂实力最普通,柳落性子也容易惹事,李天安是个看着办事牢实际心思顽劣的,唯有封思彤实力强,对她交代的事情特别看重,最要紧的是不仅办事了当,嘴巴也紧。 无论她给秦魑写的是什么,要是之后传到宋雪衣耳朵里,绝对又是一阵闹腾。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灵鸠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 什么时候宋小白变得这么爱吃醋了?还有,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了解宋小白会吃醋了!并且好像还习以为常了?到底是什么习惯的!为什么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啊摔! 灵鸠忽然觉得脑瓜仁有点疼,再交代封思彤几句注意的事项,她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原地,跑到观天台去晒太阳看裴玄留下的观天术了。 本来她的功法也有观天之术,却更为深奥,有裴玄这本秘籍做过度,使得她在观天一门上的进展加快了不少。 一个月转眼过去,战报连连传来,飞荆州的兵马已经占领了朔云州几处地方,不过幸好局势终究被稳住了,再深入的地方,飞荆州兵马久攻不下。 这段时日,百里灵鸠\宋雪衣\秦魑\和江无寐等人的名字也很快在朔云州以及其他两州流转,这是属于他们这一辈人的时代,天才之名人尽皆知。 末鲤城。 城门被破,飞荆州服饰的兵马冲入城门,城内的朔云州百姓们早已慌乱,却在浩荡兵马之下不敢异动,一个个面露惊慌和怨愤之色,眼神之中尽是绝望。 从人群中不时能够听到恶骂声。 “安静!”一名军官厉声呵道,瞬间就让这一区域都寂静了下来。 飞荆州的兵马分开两排,一道逼人又暗沉的红撞入人的眼帘。 他骑着一匹通体血红,生着两条尾巴,头似狐狸身似狼的妖异生物。 一头雪白的发在日光下呈现银色绚丽的光晕,更衬得他肌肤雪白,眉目深沉。 “百里小鸠是你们的国师。”秦魑冷漠的说道:“因为她,我不杀你们,该做还做什么。” 百里小鸠? 末鲤城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愣住了。 一为男子惊人的皮相,二为男子的话语。 “记住,你们的命是百里小鸠救的,这条命就是她的,要是谁不感恩的话……”后面的话没有说,却让每个人心若坠入冰窟。 ☆、第122章 灵鸠的本领 秦魑说到做到,每占有一座城池,都不会伤害城内的百姓,倘若不是他们身穿飞荆州的服饰,加上秦魑的存在感太强,估计朔云州的百姓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土地已经被别人侵略。 因为秦魑这样的作为,使得朔云州更多的人熟悉百里灵鸠的存在。大部分的人正如秦魑说的话,对灵鸠感恩,也有部分的人觉得灵鸠和飞荆州同流合污,却不敢大肆的宣传,因为说过这样话的人都已经被秦魑处决。 末鲤城和云国皇城溯雪城的距离已经不算远,军官有意让秦魑一举范进,却被秦魑拒绝了。 这时候秦魑和两名军官就坐在一个军帐里,旁边还站着几人。 军官听到秦魑的拒绝,依旧不甘心的劝道:“云国最后的防卫的确难破,不过以秦少主的本事,加上飞荆州其他几路的兵马倾巢而出的话,未必不能……”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魑扫来的一眼打断了。 另外一名军官道:“秦少主,左卫的话说的没错,我已经打听到了,宋元清背叛云国,云国平幽王族申家被毁,如今宋元清也在进犯云国,看样子是有意想利用我们,我们何不也利用他们。” “这朔云州是百里小鸠的东西。”秦魑说道。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面色都变了。 尤其是两名军官,他们的脸色可谓难看极了。 “秦少主,你是飞荆州秦家的少主!”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这一路上,秦魑势不可挡,的确让他们高兴。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处处都为了朔云州的那位新任国师,这对飞荆州兵马的士气带来很大的影响,下面的士兵们都开始流传一些不好的流言,只是被他们压了下来。 砰! 说话的左卫当场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血。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秦魑冷测测的笑了一下,“我叫秦魑,是秦家的少主没错,代表的是秦家归我管,而不是我归秦家管。” 众人再次因为他的话语色变。 秦魑接着道:“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继续范进,可以。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没有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每个人都用一种惊惧又沉痛的眼神看着他,似乎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说这样话。 “滚出去。”秦魑道。 所有人都从军帐里逃也似的离去,另一名军官则把左卫扶起来,带着他一起走。 一出军帐,左卫咬牙低声道:“早就听说秦家的血脉越返古越纯,人就越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今日我算是体会到了。” “嘘!慎言。”另一名军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军帐。 事实上,他们的话语都被秦魑听到了,只是秦魑不在意罢了。 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突然现身的黑衣人身上。 这人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衣,勾勒出令男人心乱神驰的弧度,面容被一张黑色的面具遮掩,整个人都仿佛由黑暗而生,冰冷得令人难以接近。 “仙主的信。”女子把手中的信交给秦魑。 秦魑暗沉的眸子瞬间泛起一点点的温度,嘴角也有了浅浅的上扬弧度。 “咿呀~”从信封嗅到了灵鸠气味的国宝君从半空中显出身影。 封思彤诧异看了它一眼,以前国宝君可不能让灵鸠以外的人看到它。 “百里小鸠有说什么吗?”秦魑把信接过来,没有急着看。 封思彤摇头,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这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难怪能取得九华楼里的前三。 下午夕阳西下,左卫等人就接到了秦魑的传令,继续进攻云国。 这个消息落入他们的耳朵里,不知道是惊喜来得太快还是别的,反正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后,他们竟然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唯一浮现脑海的想法就是:秦少主的心思真是太难猜了!上午才说范进就杀,下午就改变主意,您是玩我们呢?还是玩我们呢? 哪怕心里再憋屈,这个消息发布下去,他们非常尽心尽力的去执行。 如果能够一举把朔云州吞并,损失还不是太大,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把树海洲一并吞了,到时候飞荆州岂不是能一统天下,完成千年来都不曾完成的壮举? 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好激动啊。 然而热些沸腾的军官们绝对想不到,秦魑会做出这个决定,完全不是出于这个野心。 飞荆州大军四面八方而来,朔云州各大王侯隐士个个出马,南有江无寐领军守备,东边有宋雪衣抗敌,北边地域不善对战,西边则是两州老一辈的对抗。 这一对抗,结果让人惊讶,反而是西边先崩溃,南边依旧苦苦挣扎,东边由宋雪衣守着的地方反而危机最少,直到秦魑的兵马向东边汇合…… 暖日悬空。 云莫染刚刚从国安寺走出来。 外面候着的刘缺一眼就看出他心情极其的败坏。 他心想安慰却找不到机会开口,半途中忽然听到云莫染道:“那群老家伙们慌了。” 刘缺听到他语气有幸灾乐祸,低声道:“皇上……” 云莫染没等他把提醒的话语说完,接着说道:“他们怪朕没有管理好云国,却不想想他们把云国丢给朕的时候,早就已经从内部腐朽。现在他们终于没办法,只能亲自出马,只是他们亲自出马又怎么样,飞荆州的老家伙们可比他们厉害,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皇上,事情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国师大人不是说朔云州不会被飞荆州吞噬吗?”刘缺安慰道:“身为国师不能随便妄语,既然国师这样说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和信心。” 云莫染听到这句话,脸色才好了点,眼神之中流露一丝希望。 现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年轻一辈的天才上。 百里灵鸠,宋雪衣还有江无寐,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天才,以前一辈里能出一个就不错了,没有想到这百年中却出了这么多个。 “如果宋元清没有叛变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云莫染叹息道。 若说天才的话,三洲这百年里,当属朔云州出的绝世天才最多。 只可惜,天才辈出却没有带来繁荣,反而灾难不断。 他们路过御花园,云莫染便看见有几名貌美的宫妃正在里面嬉戏,她们笑颜如花,个个展现着自己最美的一面。 其实她们这么做,云莫染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不过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往日他肯定没兴趣和她们嬉闹,这时候却因为心情郁闷,反倒想放纵一下自己。 云莫染的到来让御花园的宫妃们露出惊喜的神采,她们或热情或故作矜持的靠过来,甜言蜜语,或者笑语嫣然,一点没有危机感,根本就不知道下一刻她们就有可能流离失所,她们眼前的男人即将失去最高的地位。 云莫染一方面在内心轻嘲她们的肤浅,一方面又享受在她们的肤浅里,用她们奉承和围绕来遗忘所有的烦躁,仿佛战争并没有发生,他始终都是云国皇帝,这时候是往后也是。 刷。 寒芒突现。 哪怕是刘缺都没有及时反映过来。 眼睁睁看着一名素衣宫妃将一柄匕首刺入云莫染的心口。 “啊啊!”女子们瞬间惊叫起来。 素衣宫妃模样生得楚楚可怜,最是惹人心怜的那种,之前嬉闹的时候也一直安安静静呆着,话语不多。也因为这样,反而惹了云莫染的喜爱,亲自把她拉到怀里护着。 谁知道这样一只看起来柔软好欺的小绵羊,竟然才是真正的凶狼。 素衣宫妃一招得手之后,并没有放过云莫染,随后又一掌打在云莫染胸口。 从她手掌闪烁的灵光来看就知道她是一个超凡者,也就是俗称的修士。 这一切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刘缺反应算快就还是没有来得及为云莫染挡住袭击,只能把被素衣宫妃一掌打出去的云莫染接住,迅速把救命的灵丹喂进他的嘴里。 云莫染一脸灰白,神色不甘震惊,眼神又有一丝解脱。 倘若就这样死了的话,一切都不再和他有关,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抓住她!”刘缺怒吼。 从云莫染小时候,刘缺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身份是奴才,可他一直把云莫染当亲生孩子般的疼爱。 现在见云莫染遭到这样的大难,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八名黑衣人同时出现,朝素衣宫妃袭去。 谁知道这素衣宫妃实力竟然不凡,面对八名暗卫的袭击,竟然迎刃有余。 周围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宫妃被这女子抓处,挡在自己的面前,无辜的丧命。 刘缺见到这一幕,脸色更加的难看,冷声道:“你是谁!?” 素衣宫妃朝他露出一抹柔笑,“七重殿,蓝鸢。” “七重殿!”刘缺脸色大变。 他知道七重殿中有七人极为的厉害,这七人以七彩为名,这蓝鸢名字有个蓝字,加上她的实力,刘缺自然就想到了这七彩人。 “三国和四大势力有协议,四大势力不归三国管辖,四大势力也不得干扰三国,你们这是触犯条约!”刘缺愤怒的说道,一边扶着云莫染向后退,把灵力源源不断的往云莫染身体内传输,“我以前就见过你,也就说你们七重殿竟然早在数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 蓝鸢用手指勾了勾秀发,笑道:“是又如何,你们已经在劫难逃。不用再妄图救他了,我匕首有毒,你现在保住了他的性命,他也已经废了。” 被刘缺扶着的云莫染意识一直都在恢复,听清蓝鸢的话语,眼睛一瞪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就算朕废了又如何,你以为没有了朕,云国就能被他们得到手吗?”他艰难的说道。 蓝鸢却笑得更欢快了,“你还以为那群老家伙能稳住局面吗?现在飞荆州三面进犯,整个云国的兵力差不多都拿去打仗去了,剩下的一群老家伙能比得上我们七重殿?” “还有你们都以为北面地域不能行军,却不知道我们早有准备,现在宋元清带领的兵马应该已经包围溯雪城了吧?” 云莫染和刘缺听到她的话语,脸色齐齐大变。 这时候南边突然传来轰鸣的响声,连地面都震动了。 云莫染扭头看去,哪里正是他刚刚出来的国安寺所在。 “看,我才说,这一切就开始了。”蓝鸢笑道:“你们该怎么办?如今的云国守卫处在最薄弱的时候,哪怕你现在叫人,也没有人能赶回来吧。” “云国底蕴岂是你们能够想象的。”云莫染冷声道。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国安寺那边光华冲天而起,一道灵光罩扩散,把整个国安寺都被包裹在内。 蓝鸢表情闪过讶异,随后又朝云莫染笑道:“好一个乌龟壳,只是这乌龟壳可以保你们一时又还能保你们一世不成?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保住了自己,那你呢?” 云莫染不发一言。 蓝鸢芊芊玉指往周围指了一圈,“还有这整个皇宫的人呢?” “朔云州不会灭亡,更不会被你们这群外人掌控,这是国师的预言。”云莫染冷冷道。 “国师?”蓝鸢脸色古怪的笑了笑,“你说的那位国师,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吧。” 这回云莫染并没有反驳她,因为刘缺已经抱着他迅速的逃离。 “你们逃不掉。”蓝鸢被八名暗卫阻挡,却也不急着追,自信的笑道:“就算跑了又能怎么样,你们注定输了。” 千厥宫。 灵鸠从体悟愿力金珠中苏醒。 一走出内宫门外,就看见夏晓蕙急急的走过来,“仙主,国安寺那边好像出事了。” “不是好像,是的确出事了。”灵鸠懒懒的应了她的话。 原本还有点着急的夏晓蕙一见灵鸠的样子,心情便也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仙主不着急,她就没什么好着急的了。 “仙主,您说,皇宫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夏晓蕙好奇的问。 灵鸠道:“被人袭击了。” 夏晓蕙一怔,随即道:“这时候会袭击皇宫的人只要那群叛乱者了,现在仙主是云国国师,他们会不会对仙主不利?” “会。”灵鸠笃定道。 夏晓蕙立即道:“我这就去做准备。”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准备?”灵鸠好奇的问。 夏晓蕙道:“自然是把李天安他们叫回来保护仙主了。” “来不及了。”灵鸠摇了摇头。 然后对还有点疑惑的夏晓蕙道:“何况,只是这个小角色,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她轻轻一笑,朝前方看去,轻描淡写的一指,便有一串灵符飞过去。 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便有一道身影徒然出来了。 这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苍白的肌肤配上一双细眉细眼,嫣红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怪异感。 “七重殿,赤琅。”男子的语气很轻柔,好像不敢大声说话,“即将为你破身的男人。” 任谁也没有想到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句大胆且直接的话语。 夏晓蕙瞬间就冷了脸,冷冷盯着男人的眼神,就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异教徒。 “仙主,七重殿中有一个精英小队,名字以七彩为名。这个男人应该是那个小队的第一人。” 反倒灵鸠淡然的点点头,“第一人,还算给我面子。” 赤琅跟说悄悄话似的,小声道:“因为他们说国师是个绝色女子,所以我主动来了。” “你来得对。”灵鸠朝他一笑,“遇到我,会给你人生带来最精彩的一幕。” “我也这么觉得。”赤琅赞同的点头,眼底邪念毫不掩饰。 先前被灵鸠打出去的灵符就在赤琅身体周围,灵光大亮,形成一道困阵。 赤琅没有小看灵鸠,情报得知眼前的女子可是个聚灵境的绝世天才。 他朝灵鸠伸出手,手掌心一条缝隙裂开,出现一只赤红的眼瞳。 “禁。” 灵鸠瞬间感觉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这和圣力的作用有些相似,可是和圣力相比却差远了。 “这有这点本事吗?”灵鸠一副失望的样子。 赤琅一脸震惊,手掌心的眼瞳仿佛能滴出血,低语:“控!” 灵鸠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化,单凭一个术法就让她陷入了环境之中。 只是幻境对于拥有天眼的灵鸠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 灵鸠抿嘴一笑,看来这赤琅做坐上七重殿七彩小队的第一任,应该靠的就是这只怪异的眼睛。如果不是她特殊的话,一般人着实都不是他的对手。 幻境极为高妙,更可怕的是有一股力量想要侵入她的心神,将她控制为傀儡。 灵鸠轻易看破一切,对赤琅道:“现在轮到我了。” “这不可能!”赤琅的声音终于破了。 “没什么不可能。”灵鸠往前走了一步,眼底金芒一闪,同说了一个字,“禁。” 赤琅觉得不仅仅是身体,连自己周围的空间都被禁锢。 他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充满震惊的眼睛对上前方女子的双眸,那双令他第一看到就产生一股破坏谷欠,想要摧毁这个女子的干净。 “控。”又是同一个字眼。 从灵鸠的嘴里说出,传进赤琅的脑海里。 他的眼里除了对方的一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 那双眸子仿佛摄入了黑暗和星空,形成无尽的星河漩涡,将他的所有都卷入其中,思想和魂魄都迷失在了里面。 ------题外话------ 宋小白:鸠儿,你喜欢我哪一点? 99:手指点上去,(胸)这一点,(腰)这一点,(腿)这一点……这一点,这一点,还有(小小白)这一点……(点到这里,宋小白已经化狼,话题不能继续了) 然后,有萌妹纸也来了:水水,你喜欢我什么啊?(娇羞) 二水:票亮啊~(星星眼) 萌妹纸:哎呦~别这么直接嘛~你觉得人家哪里漂亮了?(偷着乐) 二水:(指着月票)这票子亮了! 萌妹纸:……!(怒) 二水:嘤嘤嘤嘤!你们就是我的最爱啊!我不能没有你们啊!人生最美遇见你,得亲亲实在偶之大幸,打滚再打滚,咬着帕子,甩着尾~一路爱你终不悔! 妹纸们:嗯哼~票子给你了! 二水:感谢各位亲爱的票子! ☆、第123章 死不可挡的节奏(1) 一地白雪,赤衣男子呆愣的站在原地,再也没有之前一点的从容自信。 他的表情痴呆,仿佛没有睡醒一样。 夏晓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想反正看样子是仙主胜了,她就知道仙主的本事了得,又哪里是旁人随便比得了的。 “把你们谋取云国的计划都说出来。”灵鸠对赤琅道。 赤琅的表情还有着挣扎,只是这点挣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在灵鸠的注视下,赤琅慢慢将七重殿和宋元清的合作以及动静都说了出来。 一旁夏晓蕙听后,又看向云国皇宫的位置,低声道:“这么说,云国皇宫已经被他们侵入了么。”看了看灵鸠,见她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夏晓蕙也不再多想。 仙主一早就说过要的是朔云州,而不是云国,是不是这一切仙主早就料想到了? “晓蕙。”灵鸠的声音忽然传来。 夏晓蕙本能的应道:“是?” 灵鸠问道:“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像不像女人?” 夏晓蕙一怔,这都什么时候了,仙主怎么有心思问这个?不过只要是灵鸠的问题,她都会认真对待,因此还很认真的看了赤琅几眼,回答道:“长得不怎么样,晓蕙不喜欢。” 她日日看着灵鸠和宋雪衣等人,眼光早就增长了不是一点半点,像赤琅这样的容貌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你不喜欢没关系,有男人喜欢就成了。”灵鸠道。 夏晓蕙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把他打扮漂亮点。”灵鸠意思是把赤琅交给夏晓蕙了。 夏晓蕙认真应道:“一定完整仙主的吩咐。”胆敢侮辱仙主,打仙主的主意,会被仙主惩罚都是罪有应得! 灵鸠满意的点头,一道灵力打入赤琅的灵海,将他的修为毁掉之后,又一阵搜寻。 赤琅的身上并没有乾坤灵器,不过他手掌心的那颗暗红眼瞳倒是让灵鸠有点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灵鸠的意念,赤琅手心的眼瞳竟然好似活着一样,轻轻眨动了一下,里面的神采充满了邪恶。 “哼。”灵鸠抿嘴一笑,手中灵光晃动,朝赤琅手心的眼瞳抓去。 眼瞳被生生挖出来,并没有任何的鲜血,反而像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一脱离了赤琅的手心,血瞳就朝灵鸠的手心钻去。 让灵鸠惊讶的是,灵力竟然无法阻止这眼瞳的侵入,随即薄薄圣力金光覆盖手掌,那眼瞳才无力的挣扎,紧接着安静下来,仿佛似了一般躺在她的手心里。 灵鸠将意识探进血瞳里,得知了这血瞳的作用。 这血瞳本是九世鬼魅所化,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赤琅所得,只被他修炼到第二层就让他成为了七重殿七彩精英的第一人。 九世鬼魅眼,可分九层境界,没解开一层就有一种能力。 灵鸠眼里闪过喜意,没想到赤琅竟然送来这样一件好东西。 虽然修炼使用这鬼魅眼会有副作用,不过这点副作用对于她来说完全么用,圣力和功德加身,让灵鸠邪灵和晦气难侵,要是真的有鬼邪敢来找她麻烦的话,她神棍也不是白当的。 普通人使用九世鬼魅眼要把这眼瞳融入自身,灵鸠却不打算这么做,权当法器先存放乾坤灵器内,又搜寻了赤琅一番,发现再没有别的好东西后,灵鸠才将人交给了夏晓蕙,随后走出千厥宫。 此时溯雪城内已经混乱,实在是皇宫内的动静太大,无论是各大王侯家族还是百姓们都察觉到了。 灵鸠出了千厥宫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阵轰鸣声传来。 从动静来看,就知道是有人在城内斗法了。 仁晅王府。 地面上躺着几具年轻人的尸体,而动手的人身穿宽大服饰,背后的七重二字如此的醒目。 此人修为高深,手段残忍。等到宋戎赫赶到的时候,族人已经死去不少。 “七重殿!”宋戎赫一眼认出这人的身份,冷声道:“宋家和你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熟悉的嗓音让宋戎赫脸色更加的冷沉,朝声源头看去。在那里走来的人,赫然就是宋戎贤,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无冤无仇,你联合宋雪衣那个小杂种破坏我们多年的计划,背叛了我们所有人,害得申家破灭,逼得我们不得不离开家族,这样还叫无冤无仇吗?” “宋戎贤,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宋戎赫沉声道。 “哈哈哈,回头?”宋戎贤大笑,“回什么头?马上不仅仅是宋家,连整个朔云州都会我的!宋戎赫,你就是个孬种,宋氏的繁华还需要我和元清来创建!”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自裁吧。”宋戎贤笑容一笑,冷冰冰的眼神丝毫没有兄弟之情,“只要你死了,将宋家送到我的手里,我倒可以饶了其他人的性命。” “孽畜!”一声怒喝。 一人携带狂风而来,拳头化为白虎之影,朝宋戎贤挥来。 宋戎赫面色一变,却见那七重殿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接住了来人的一拳。 宋家二长老袭杀不成,反被打出三米远外,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就失去了力气。 他满脸震惊之色,“怎么会如此……” “这是你们自找的!”宋戎贤擦拭去额头的虚汗,面临死境一次让他心情败坏,“早就说过你们不行了,却还妄图反抗!”他转头对那宽袍男人道:“马大师,请随便出手吧。” 被成为马大师的人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看来,仿佛宋戎赫等人在他的眼里不过蝼蚁而已。 这就是强者。 一旦实力强悍到了一个境界,哪怕是一个家族在一人的面前也无能为力。 “宋戎贤,你敢!”宋戎赫冷斥。 宋戎贤的表情明摆着有恃无恐。 “你还有什么手段我会不知道?登云台?那东西根本就不被宋家掌控,说起来完全是个鸡肋的东西。还是蓉姑?你以为我会想不到她?现在她只怕自身都难保了。还有什么……风云堂的那些废物?哈哈哈哈!他们要是敢来,也不过死路一条。” 他每说一句话,宋戎赫的表情就冷一分。 此时此刻他不禁后悔,明知道宋戎贤野心勃勃,他却还惦记着兄弟情义,尽量满足他的虚荣心,权利还有家族的秘密也没有怎么瞒着他,只希望两家人能同心,不要闹了嫌隙。 只是无论他怎么做,宋戎贤都不满足。 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也有他的责任。 倘若他一开始就够狠心,够果决的话,哪里容得宋戎贤蹦跶。 “死路一条?可是俺还没有活够啊!”一道不合时宜的憨厚声音响起。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全部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 几道身影正从那个方向迅速的朝着这边过来。 这是三个年轻男子,说话的那人看起来最是憨厚正直,落地的时候还挠了挠头,一副为难的表情。 一左一右的男子,左边男子生得俊俏,可惜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木纳。右边的男人也长得一副好相貌,冷硬英朗,目光灼灼,仿佛不畏生死。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宋家风云堂的服饰,是风云堂的地阶弟子。 “你们……”宋戎赫惊讶的看着他们,对这三人的印象并不深,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得。 柳落笑呵呵的应道:“我们是宋爷的人。” 李天安和封奕岂同时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这时候的确已经不需要隐瞒什么了。 这句话落入宋戎赫和宋戎贤的耳朵里,得到的反应各不相同。 宋戎赫心惊宋雪衣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在风云堂里按了人,宋戎贤则听到他们和宋雪衣有关系,第一反应就是嫌恶愤怒以及杀意,“所有和那小杂种有关系的人都该死。” “可是我还没活够。”柳落一副为难的表情。 被他的眼神看去,让宋戎贤有一种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恶人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好像在谁的身上也感受过。 对了,那个百里灵鸠! 当初她也时常用莫名须有的理由来膈应他。 宋戎贤走神的这一瞬间,柳落就动了。 他的行动迅速,仿佛黑豹,敏捷凶猛得和他之前憨厚的样子完全不同。 无论是宋戎赫还是七重殿的马大师都被惊了一瞬。 马大师反应迅速,再次挡在宋戎贤的身前,原本以为会再次出现二长老相同的一幕。 谁知道柳落中途一个扭身,躲开了那险之又险的一击,然后在马大师的脸上留下了四道爪印血痕。 “一边不协调。”李天安没有起伏的话语响起,让气氛更加诡异一分。 后退落地又一跃而起的柳落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眼看他主动去袭击马大师,宋戎赫和二长老都愣住了。 这样的实力,居然还在风云堂的地阶弟子里,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找死!”马大师脸上终于有了怒色。 他不退反进,速度比柳落更快,看着柳落的眼神嘲讽不屑。 “吼。”一声低吼。 柳落忽然一个弯身滚地,说跑就跑,李天安的身影眨眼就来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一身气势惊人,形同远古凶兽。 砰! 马大师一掌打在李天安的胸口,却传来打在铁板上似的声响。 李天安胸前的衣裳破碎,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肌肤上还有黑色似蛛网般的痕迹,仔细看会发现那是薄薄鳞片的反光。 马大师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七层功力的一掌,竟然连伤都没有伤到对方。 趁他这一愣间,李天安一手已经抓住他的头发,用蛮力将他往地面砸去。 砰! 粗暴!直接!凶残! 周围除了一下又一下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第124章 势不可挡的节奏(2) 灵鸠路过仁晅王府的时候,看到就是眼前这一幕。 李天安化身远古之兽,活生生的将人砸死在地面,那马大师头颅已经破碎,身体竟然还能动弹,看样子还没有死透。 “不觉得难看吗。”灵鸠慢悠悠的评价一句。 宋戎赫等人面色更加的惊愣,反倒是李天安他们一点惊讶都没有。 柳落还乐呵的回应了灵鸠一句:“俺就这么觉得。”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脖子,好像是觉得空气有点让人难受。 李天安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最后用脚踩在了马大师的身上,才真正绝了他的性命。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随后把上身破碎的衣裳撕开,露出健硕有料的胸膛,“这次杀敌最多的有奖吧?” 一听到奖字,柳落乐呵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那眼神就跟看见了肥肉的饿狼一般。 他没有闲下来和灵鸠再说话,转身就走,空气中只留下他急切的一句话:“这次谁也不准跟我抢!” 之前还假装要大干一场的李天安则蹲下身子,把马大师身上还完整的衣裳扒下来套在自己的身上,对灵鸠道:“宋家有柳落和封奕岂就够了。” 封奕岂想要开口说什么,李天安又默默说道:“如果他们两个都搞不定,有封奕岂在,封思彤一定会来帮忙。” “……”这是绝了封奕岂的路啊。 灵鸠笑眯眯的看了李天安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看上去最木纳的一个,才是最狡猾一个。 她一伸手,将那个意图逃跑的宋戎贤困住,再隔空轻轻的一招手,宋戎贤就滚到了宋戎赫的面前,“他先归你看管,等我们回来了再发落。” 宋戎赫满眼复杂的看着她,刚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宋戎贤的厉吼声:“你们逃不掉的!元清已经来了,你们谁都逃不掉!元清三鼎之身已经练成,谁都无法战胜他!” “什么!?”宋戎赫面色一变。 宋戎贤见他震惊的样子,便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你们输定了!可惜,可惜宋雪衣那个小杂种不在城里,要不然可以让你们死在一起!不过不要紧,只要抓住了你……”他冷测测的盯着灵鸠,“到时候不怕那小杂种不就范!如果他不来,早晚也逃不出元清的手掌心。” “张口元清闭口元清,你自己没什么本事,把什么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做你儿子还真是不幸。”灵鸠摇了摇头。 当宋戎贤又要说话的时候,她轻轻一挥手,宋戎贤便如同雷劈,僵在原地,满脸的痛苦。 “还有,你知道杂种是什么东西吗?我可以让你亲身体会一下。”灵鸠轻眯着眼眸,看起来无害的模样,然而无论是李天安还是封奕岂都知道,她是生气了。 “我决定了,他还是不用你看管了,我自己带着他吧。”灵鸠说道,看了李天安一眼,转身就走。 李天安明白她的意思,不想干宋家这门事可以,那就带着宋戎贤跟她走吧。 随手又把已死的马大师腰带扯下来,一甩手捆住宋戎贤的身子,拖着他就跟上了灵鸠的身后。 留下宋戎赫等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天才之所谓是天才,那就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天之所向的人。 原以为他们已经够出色了,谁知道他们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难怪宋雪衣不加入祖籍,对于他来说,宋家绝学并不那么珍贵重要吧,只要他展现出他的才干,任何家族和组织都会倾尽全力的培养,无数珍贵绝学送到他的面前。 而一直被宋雪衣护着的百里灵鸠,一再的被人忽略,才是真正天才中的天才。 宋戎赫又看向封奕岂,以及地上已经亡故的马大师。 谁也不知道,宋雪衣和百里灵鸠他们真正的底蕴又多深厚。 只是,宋元清联合七重殿的人马已经攻入溯雪城,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单凭灵鸠一人真的能够阻挡住他们吗? 宋戎赫不由的担心,又暗暗的期盼,灵鸠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奇迹能否在灵鸠的身上出现? 这一点,灵鸠哪怕知道也不打算回答。 因为奇迹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创造。 此时的溯雪城街道已经无人,百姓们不是躲在了房子里,就是涌向了城门口。然而城门口处,却被重兵包围,这兵马并非保护他们的,而是阻碍他们的。 城墙之上站着一名男子,一身深蓝双襟,绣有暗狼咆哮的紧身劲装,菱角分明的面庞,俊朗无匹,最最惊人的是他一身隐而不露的气势,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让所有看到他的人不禁的紧张,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这一点却不包括已经来到这处的灵鸠。 她刚刚出现就被宋元清看见了,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没有收回。 “小时我会做奇怪的梦,梦中画面模糊却真实,醒来后又什么都记不得,有几次我会无故觉得浑身如坠冰窟。”宋元清慢慢的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熟络的好友面前倾述。 灵鸠站在半空中,淡然的和他对视。 没几秒,李天安拖着宋戎贤也来了。 宋元清看到他,眼神动了动,却没有过激的反应。 “没多久,这梦就消失了。”他接着之前的话说道:“直到七年前,这梦境又复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控制影响。” “元清!元清,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动手杀了他们!”宋戎贤一看到他,就大叫出来。 然而宋元清好像没有听见,“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自己身上的灵根并不完全属于自己,是它在影响我。” “知道真相了么。”灵鸠点点头,分析道:“宋小白幼年灵根被夺,可他没有死,自身的灵根破而后立,依旧存有一线生机。如果宋小白一直虚弱下去,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影响,可谁让宋小白灵根又活了呢,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如今它是我的了。”谁知道宋元清这样说道。 灵鸠眼眸一眯。 “三鼎之身已成,它已经被我镇压。”宋元清紧紧盯着她。 灵鸠有意的膈应他,“镇压又怎么样,你现在的修为,都不过是偷了宋小白。” 宋元清面色不变,“灵根不过是一道助我登上更高位置的阶梯,有它,我走得更快,无它,我一样能走上去。宋雪衣无法保住它,是他自己无能。” 原本是想动摇宋元清的强者之心,谁知道他竟然心境这么稳,根本就无法被影响。 然而,明知道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对错,宋元清说的话还是让灵鸠不爽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又为了什么?” “为情。” “什么?” 饶是灵鸠也是一怔。 宋元清这说的叫什么话? 还有,这厮用这么露骨的眼神盯着她的是什么意思! 在灵鸠身后的李天安默默的摇了摇头,心想:这面善心黑的神棍有什么好惦记的,惦记了她就等于跳进深渊,万劫不复不说,下面还有一头名为宋雪衣的凶兽,随时等着把你撕成碎片。 宋元清道:“我想得到你。” 灵鸠眼角抽搐。 “往日我以为是受了宋雪衣的影响,可等我镇压了灵根,发现想得到你的谷欠望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强烈。”宋元清的话语可谓直白至极,也霸道至极。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强取豪夺之心。 仔细比较起来会发现,他对灵鸠的态度还是有所改变。 往日他对待灵鸠上会有一份小心翼翼的温柔,这是受到宋雪衣影响的温柔。 如今,他谷欠望不变,心悸不减,却更为随心所欲,凭自己的心思办事,并不怎么看重灵鸠的感受。 “很好,你成功的恶心到我了。”灵鸠慢慢的说道。 倘若的别的女子被这样一个俊美,实力又强的男人告白,心底都会有点欣喜。 然而灵鸠的心想和普通人根本不一样。 她一想到宋小白对自己的感情竟然转达到别人的身上,这个人还用和宋小白一样的心情对待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现在这个人还跑来告诉她,他已经不受宋小白的影响了,不过还是喜欢她,想要得到她。 “宋小白,这场架,还是让我来打吧。”灵鸠轻道。 在她身旁的虚空走出一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像是哄着孩子般的小心又珍惜,“我来。” 一袭洁白的长衫,衣裳上有银鹤展翅而飞,一如这出现的男子气质绝尘。 他面带白玉无暇的面具,面容都挡在了面具之后,可谁都知道这忽然出现的人是谁。 “你……”宋元清稍微讶异,随后道:“你丢下了大军,提前赶回了。” 这么说的话,宋雪衣他们早就知道他们会在今日到来? 相比他的从容,宋戎贤则震惊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东面和那飞荆州的秦……秦……” 那个名字还没有叫出来,视线中出现的血衣白发的身影,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眸。 ------题外话------ 恭喜饭饭生下了萌包子!期待咱们山庄更多萌包子的出现!一起欢乐的玩耍相亲相爱打滚卖萌搞基(咦?)么么哒,咳咳~言归正传,我是个正经的人,我要做个好榜样,我要努力的吃药!然后努力的码字甩操求月票! ☆、第125章 势不可挡的节奏(3) 哪怕之前从未见过秦魑,但是谁都知道飞荆州秦家的少主喜好穿红衣,一头雪白的头发,堪比冬日的冰雪,月华的凝结。 这般的风华,天下间还能找出几个呢。 秦魑也站在城墙之上,看了惊叫的宋戎贤一眼,眼神森冷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宋戎贤也惊得汗毛直竖,一股强烈不安的预感弥漫心头。 只是当他看到宋元清的时候,这股不安就淡去了。 就算宋雪衣和这个秦魑来了又怎么样!谁也不会是元清的对手! 几人对峙的时候,又有几人来到了。 一个身穿紫色藏跑,头戴羽冠,面容俊邪的美男子。 两名穿着一白一黑衣裳的老人,长着相同的相貌。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对双生兄弟,正是往日跟随在宋元清身边的赵锦途和赵锦程。 “九华洬。”黑衣老人看向那紫衣美男子。 九华洬笑着对他拱拱手,“七重殿的黑白双子星,连你们都来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打算一举成功。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黑白双子老人明白他的意思。 可惜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得知,可惜宋雪衣他们来了。 “就凭你们能做什么。”白衣老人淡淡说道。 九华洬笑而不语,悠哉的倚靠在城墙上的一处墙壁边上。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灵鸠\宋雪衣以及宋元清的身上。 此时宋雪衣已经放开了灵鸠,侧头看向宋元清。 宋元清了然的开口:“我说过,你我终有一战。” 宋雪衣颔首。 “上次你我都没有出全力,这次便一决胜负吧。”宋元清淡淡的说道。 哪怕他的口气多平淡,宋雪衣的态度多淡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会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甚至可以说,云国和朔云州的命运就决定在他们的手里。 远方云氏皇宫响起了一道惊雷声,这道声音就仿佛是开始键,让宋雪衣和宋元清两人都动了。 他们一开始用的都在拳脚功夫,谁也没有试探的意思,一出手就全力。 从宋元清的身上出现一道三足大鼎的幻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宋雪衣这一拳就仿佛打在了大鼎之上,传来嗡鸣声。 “不够,这点力量根本不够。”宋元清说道,他一脚踢向宋雪衣,传来撕破空气的声音。 宋雪衣身影一闪便躲开了,从左侧出现又一拳打向宋元清。 只是再次被那大鼎阻挡,这大鼎仿佛能顶天立地,根本不被任何力量撼动。 “哼,九鼎之身是上古觉醒的天赋,听闻练到极致,以 之力就可以承受天罚,与天同寿,成为神人。一个小小的凡人的天才,妄想和未来的神人斗,真是不自量力。”黑衣老人讽刺道。 白衣老人则看向九华洬,道:“这就是你们九华楼看上的人?倘若他没有惹上元清,还有活着上去的机会。如此,找到这个还算不错的天才,你也能得到嘉奖,只是可惜了。” 同样的一句可惜了,十足是为了膈应九华洬。 九华洬一点没有升起,依旧笑眯眯的说道:“这才刚刚开始,你们着急什么,现在有多得意,之后就会有多难堪。” 正如黑白双子星老人知道宋元清有多厉害一样,九华洬自然也知道宋雪衣有多逆天。 一直以来,他都还没看过宋雪衣真正全力出手,却见过他真正如妖如魔的时候。 “白璧王……白璧无瑕?”九华洬似笑非笑,想起世人对宋雪衣的评价,内心非常的无语。唯有军中的士兵,还有亲眼看过他在灵鸠消失一年里所作所为的人,才知道白璧王这个称号有多名不副实。 也许,在百里灵鸠的面前,宋雪衣的确是白璧无瑕的白璧王。然而他手上沾染的鲜血,绝对比那个被世人传为恶魔转世,凶残恐怖的秦家少主只多不少。 面对宋元清这个对手,衣衣啊~你怕是要暴露了吧。 也只有在内心,九华洬才敢继续称呼宋雪衣这个膈应人的腻称。 “你只有这点手段的话,一切就该结束了。”宋元清冷淡道,大手一招。 一道大鼎仿佛千丈山峰朝宋雪衣压来。 这道术法给人的感觉根本无法闪躲,连空间都被镇压,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致。 在每个人各异的神色下,宋雪衣被大鼎压得正着。 “哈哈哈哈!”宋戎贤的笑声传来。 只是除了他,谁都也没有笑。 宋元清更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三足大鼎波纹晃动,上面雕刻的山河走兽就仿佛活了一样,晃动中犹如慌乱的奔逃,山脉开始崩裂,长河开始倒流,一切都被颠覆。 微风轻轻而起,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和秀发\衣袂。 这微弱的风却是真正把大鼎吹散的元凶。 宋雪衣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他手里一颗小小的圆柱氤氲着浩然的灵雾,仿若有仙兽幻影环绕飞舞。 这是一颗丹药。 已经显出灵性的灵丹。 宋雪衣手掌收拢,手心内的灵丹破碎。 一道悦耳的兽鸣传入众人的耳朵里,一道气浪以宋雪衣的手心为中心,向外面扩散出去。 每个被这股气浪扫荡到的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被什么粘滞住了。 不仅仅身体的反应要缓慢了不少,连灵海的灵力反应也慢了。 “卑鄙。”白衣老人脸色一黑。 黑衣老人随着道:“居然用药,实力不足便用诡计。” 九华洬嗤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宋雪衣本来就是炼药师,炼药师不用药,你要他用什么,有本事你们让宋元清别用那什么九鼎之身啊。” 黑白双子星老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 实在是宋雪衣在武力方面表现得太出色,所以让他们都忘记了宋雪衣炼药师的身份。 最初的开始,宋雪衣就是以天才炼药师出名。 只是一直以来宋雪衣都没有贩卖过灵丹,也没有在炼药方面打响名声,因此渐渐就让人淡忘了。 如今看来,宋雪衣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炼丹,他最出色的方面,以及最深的底牌依旧是这个。 倘若宋雪衣炼丹术一直在暗中成长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到底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一个妖孽炼药师对于一个门派,一个家族,乃至是任何一个势力来说的重要性。 炼药师可以自身不强,只要能够练出高品阶的灵丹,就可以招收到无数的高手,也可以培养出无数的天才。 “元清,不要留手,杀了他!”黑衣老人冷声道。 不用黑衣老人说,宋元清也没有想过在这场战斗中留手。 “凭借外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宋元清低声道。 他浑身一震,笼罩他身体的三足大鼎散发出微光,将外来的药力都驱逐在外,左边又出现一座三足大鼎,鼎中燃烧中熊熊的蓝火,蓝色的火焰比红炎更显得灼热高温。 “哼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白衣老人见宋元清不受灵丹的影响,便放下心来,朝九华洬看了一眼。 “的确了不起。”九华洬不咸不淡的评价一句。 他暗想这小小的下界宋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SHI运,才会出了这两个妖孽级的天才。 无论是宋雪衣还是宋元清,哪怕在上界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中的天才,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哪怕到了上界,在上界那群被各大家族和门派培养出来的精英面前,都是无惧的。 何况,他们的天赋更是难得。在下界这个地方,受到规则的限制束缚,也没有上界那么丰富的资源培养,就凭自身的天赋和努力成长这样的境界,让人看了心惊。 他们任何一个真的死了的话,着实可惜了。 九华洬轻叹,只是觉得他们注定了无法善了。 宋元清的灵根和宋雪衣有关系,如果不能真的打败甚至杀了宋雪衣,宋雪衣就会成为他永久的心魔,哪怕他嘴上说着不在意,灵根的存在一直都会是个隐患。 而宋雪衣呢? 九华洬嘴角轻抽。 只凭宋元清说的那几句话,以宋雪衣对百里灵鸠的偏执入魔的心思,能容得下这个人才怪了。 幸好他戴着面具,否则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半空中的两人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灵丹的药力无法影响到宋元清,宋雪衣手里又出现一颗丹药,谁都以为他要嗑\药的时候,却见他动作一顿,侧头朝灵鸠的方向望去一眼。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竟然把丹药收了回去。 连灵鸠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以宋雪衣的特殊体质,完全就是BUG,只要他真的放手去做的话,越阶挑战都不是难事,耗都能耗死对方,只要对方没有一击将他必杀的手段。 现在宋雪衣放弃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给了你的东西,我没想要回。”宋雪衣低声淡语,不像是和谁说话,更似自言自语,“只是你不该连鸠儿也想夺。” “果然……”九华洬和李天安都有这样的感觉。 宋雪衣真正在意的只有这点而已。 谁都看不见,宋雪衣白玉面具后面冰冷的脸上渐渐弥漫上血纹。 魔魅。 妖邪。 “我会让你绝了这个念想。”宋雪衣的嗓音渐渐的恢复往常,清雅如同山涧流淌,悦耳动听却没有温度,“鸠儿,谁也休想夺走。” 一股能够实质感受到的混乱浑沌的气势从宋雪衣身体散发。 他的手心血红藤蔓冒出,相互缠绕形成一柄大剑,有股腥甜味从剑身弥漫。 宋元清眉头紧皱,他身边一座三足大鼎内的火焰都被气势所压,火势不断减弱减低,仿佛被什么无法抵抗的压力逼得不得不低头。 这时,宋雪衣动了。 ------题外话------ 99:为什么不嗑药! 宋小白:我没病。 99:乖!多嗑药,才会萌萌哒。 宋小白:不要萌萌哒,我要猛猛哒! 二水:我去!崩了啊!儿子,别卖萌! 宋小白:卖萌求票。 二水:唔……其实崩了也挺好,来~多卖萌,以后就让你猛猛哒~ ☆、第126章 势不可挡的节奏(4) 他的速度本来就快,这时候更快到让所有人心惊。 空间仿佛成为了水流,而他就是流动在水中的鱼,那般的行云流水,这时候还在百米之外,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宋元清的面前。 血剑在他的手里施展出一套玄妙的剑法,将一个快字展现得淋淋尽致。 宋元清在这快到没有破绽的剑势下,竟然是难以抵抗,唯有以鼎身来硬抗。 九鼎之身不愧为上古神人之身,面对这样狂风暴雨的攻击,依旧耸立不倒。 一开始还被宋雪衣的其实所惊,为宋元清担心的黑白双子星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白衣老人还开口说道:“空有其表而已。” 九华洬似笑非笑,没有反驳他的话。 旁观看表象,唯有真正面对宋雪衣这狂风暴雨攻势的宋元清,才明白宋雪衣此时的可怕。 不仅仅是他的剑法可怕,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剑。 这剑仿佛是活物,竟然会吞噬他三足大鼎上的灵力。 这样被动的防守一下根本就不是办法,何况这样的憋屈被动也不是宋元清的风格。 宋元清沉呵一声,笼罩身上的大鼎光华一涨,一旁大鼎内的蓝火也朝宋雪衣笼罩过去。 这火焰就像是惊浪,要把宋雪衣给吞没。 宋雪衣没有躲避,手中血剑连续的挥动,形成一副密不透风的剑网,任由蓝火的侵蚀也无法触碰到他。 不知道是否这火焰触怒了宋雪衣,还是触怒他手中的剑,使得他浑身邪气更涨。 刷。 宋雪衣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已经一剑刺入宋元清左肩。 这还是宋元清发现得及时,躲避开了。否则的话,刺中的就是他的心脏。 这绝对是绝处逢生,处处都是惊险,看得旁观的人更紧张。 黑白双子星老人和宋戎贤面色最是难看。 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是宋雪衣绝对不会是宋元清的对手,不消几招宋元清就能够把宋雪衣拿下,谁知道两人竟然斗得这么险象环生,并且好像还是宋雪衣占了优势。 “元清还没有用出全部的实力,别忘记了,他已经练成为了三鼎之身,现在他才用出两鼎。”黑衣老人冷声道。 白衣老人闻言,面色也慢慢的恢复信心。 九华洬懒得和他们争论,要知道衣衣也还没有吃药。 看衣衣现在的样子,是打算只凭实力碾压宋元清吗? 不得不说,九华洬这回猜对了。 宋雪衣的确是这样的打算,只有这样完全的碾压,才能真正打击一个男人的自信。 两人斗法中又发生了变化,宋元清中了一剑之后,竟然没有退让,反而将宋雪衣笼罩入大鼎幻影之内。 这就让人猜到他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宋雪衣,为的就是引宋雪衣自动落入算计之中。 黑白双子星老人见此都露出了笑容。 “好!”白衣老人笑道:“宋雪衣不就是仗着自己的速度快吗,被困狭小的鼎身之内,他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这一战终究是元清胜了。”黑衣老人笃定道。 “别说的这么快,小心输得连裤子都没了。”九华洬慢悠悠的提醒一句。 黑白双子星老人冷眼看他,一副他就是败者的挣扎而已。 只是当他们看向大鼎之身的情况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宋雪衣手中的血剑扭动,再次化为藤蔓缠绕住宋雪衣的双掌,形成一双狰狞的拳套。 他发现自己被困鼎身之身没有任何的惊慌,依旧毫不犹豫的碾压宋元清。 没错,就是碾压。 谁也没有想到会从宋雪衣这般清雅如仙的男子身上看到这般凶悍的气势。 他用的拳法多变,有宋家拳法的影子,又不全是,更像是融入自身,浑然天成。 宋元清眼神变了。 他自认为已经把宋家的拳法练得炉火纯青,运用自如。得知宋雪衣也入了宋家内堂,一定会学习宋家拳法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反而觉得他终究慢了自己一步。 然而眼前的事实证明,宋雪衣的悟性实在逆天,他学习宋家拳法到现在才多长的时间,为什么已经融会贯通,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精髓。 两人拳脚交加,哪怕有鼎身阻挡,众人还是能够听到两人 碰撞的声响。 砰砰砰砰! 每一下都像是能撞击到人们的心坎。 在城墙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汇聚了无数的百姓,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他们都看着空中打斗的两人,偶尔传出惊呼声,更多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已经无法言语了的模样。 宋雪衣和宋元清的速度都太快了,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他们至少对了十几招。 “唔!”宋元清一声沉痛的闷哼。 他的腰腹被宋雪衣踢了一脚,饶是他生来九鼎之身,也感觉到疼痛入骨。 倘若是普通人的话,只怕这一脚已经足以把人踢死,身体扭曲。 不过他中了一脚的功夫,也没有放过宋雪衣。 一拳落在了宋雪衣的脸上。 啪啦一声。 宋雪衣面上的白玉面具破碎,露出他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容。 “啊!”下面传来惊呼声。 城墙上旁观的灵鸠的等人也面露异色。 玉白的肌肤,微凸的血纹,覆盖了男子的半边容颜,显得那般的诡异又妖邪,偏偏无损男子的俊美,反而有一种如仙如妖的神秘莫测。 “你入魔了。”宋元清见此也是一怔,随后冷淡道。 这样的异变让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宋雪衣已经入魔。 黑白双子星老人也再次露出笑容,白衣老人对九华洬道:“就算再天才,入了魔的天才在仙路上可走不远,你的期望白费了。” 九华洬却道:“走不成仙路,走别的路一样。”何况,宋雪衣的路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九华楼的高层能够决定的。 面容暴露并没有给宋雪衣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他向前一步,同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宋元清及时抬起双手,挡在面前。 顿时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道从双手传来,他后退两步。 宋雪衣乘胜追击,巨力又落在宋元清的腹部。 “咳。”一口血沫从宋元清口里吐出。 他微微瞪眼看着腹部,妄图往他肚子里钻的血红藤蔓。 把人困入鼎身之内有好处也有坏处,少了那一层防御,让宋元清受了伤。 这是两人打斗到现在,他第三次受伤了。 一比较起来,完全是他处在了劣势。 宋雪衣不过被他打碎了面具罢了。 “元清,你还在犹豫什么!”黑衣老人大声喊道。 白衣老人也一脸的阴沉之色。 不仅仅是看不得宋元清处在劣势,更是觉得自己这边丢了脸。 宋元清脸色一样冰冷,眼神更加的冷冽。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宋雪衣逼到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小看了宋雪衣,连他也一样。 宋元清眼神一沉,浑身的气势竟然成倍的增长,也就是说他的实力怕是有之前的一倍之多。 这时候无论是九华洬还是灵鸠的眼神都变了。 “九鼎之身吗。”灵鸠猜到了让宋元清产生这样变化的原因就是九鼎之身。 一开始听说的时候还没觉得多厉害,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果然不凡。 实力成倍的增长,这可不是壹加壹等于贰那么简单。 面对这样的宋元清,灵鸠也不禁有点担心宋雪衣了。 两者真正比较起来,宋元清有九鼎之身,宋雪衣有重生之后的天灵根,只是这重生后的天灵根除了让宋雪衣可以无副作用的嗑药之外,还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作用,偏偏宋雪衣这回就是不嗑药,等于舍弃了这个好处。 宋元清身怀古树传承,宋雪衣有虚空王草。 前者获取好处无数,后者作用依旧没有完全挖掘出来。 因此,宋雪衣现在和宋元清斗在现在,几乎靠的就是他逆天的悟性和天赋。 虽然这样从天赋和悟性上的碾压的确很能打击人,哪怕最后宋元清胜了,也胜得不光彩,可是灵鸠见不得宋雪衣受伤,尤其是受重伤。 灵鸠抿了抿嘴唇,心中担忧是一方面,她却并没有说话和出手。 因为她知道这是属于宋雪衣的战斗,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信任他。 “他很厉害。”秦魑在一旁说道。 灵鸠轻轻点头。 他接着道:“我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打败他。” 灵鸠朝他看去,对上他暗红看似凶残却让她觉得很漂亮的眼眸。 “宋雪衣一定能打败他。” 灵鸠讶异,问道:“为什么?” 秦魑认真道:“他要是打不赢,就不配拥有你。” 这是什么理由啊。灵鸠抖了抖眉毛,认为秦魑是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听到秦魑继续道:“宋雪衣打不赢的话,我去打。打赢了他就等于打赢了宋雪衣,这样你就不要宋雪衣,跟我在一起,让我护你吧。” 灵鸠问:“你刚刚还不是说,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打败他?” 秦魑道:“为你的话,怎么都要一试。” 他认真又凶狠的眼神,仿佛护食的野兽。 灵鸠伸手往他头摸了摸。 然后没有了后续。 秦魑沉溺在那一瞬的温柔里,过了一秒才疑惑的盯着灵鸠。 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怎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若问灵鸠为什么不说话了,自然是大鼎之内的战势又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宋元清实力大涨,还是宋雪衣走神了一瞬,眼看宋元清一拳落在宋雪衣的熊胸口,他没有挡住。 宋雪衣被这一拳打得撞在大鼎幻影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大鼎幻影边缘已经幻化出铁索,将宋雪衣的四肢困住。 外边一座大鼎火势大涨,化成一头蓝火凝结的火兽,似虎似麒朝宋雪衣张开大嘴,吞噬而来。 这形势可谓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宋雪衣占了优势,下一刻就换做宋元清把他逼到了绝境。 前有宋元清的绝杀之招,后有火焰兽的吞噬,身体又被大鼎所困。 无论是城下的百姓还是宋戎贤等人都觉得宋雪衣已经在劫难逃。 然而在宋雪衣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纯净至极的灵光。 这道灵光仿佛能够净化所有,一缕肉眼难见的透明灵触探出,竟然穿越了大鼎,和火焰兽碰触在一起,凶猛的火焰兽一碰到这灵触,竟然就好似火焰碰到了冰水,瞬间就化为了烟雾消失在天地间。 虽然身后的火焰兽被消除,前方的宋元清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拳打在宋雪衣的身上,骨裂的声响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眼尖者还能看见宋雪衣身体形成不正常的扭曲,估计骨头不仅仅被打断了,还被错位了。 若是断骨刺入内脏的话…… 这个想法刚刚起来,就看见宋雪衣张开口,一口鲜血浓稠,怕是真的伤了内脏。 宋元清面无表情,眼看这一拳都没有绝了宋雪衣的命,暗惊他身体的强度,然后毫不犹豫又下了杀手,眼中是笃定的杀意。 他想这一拳下去,宋雪衣必死无疑。 不止是他这么想,每个看到他动作的人都这样认为。 灵鸠眼中金芒忽隐忽现,随时准备出手。 宋戎贤脸上满是笑容,黑白双子星老人满眼精芒。 九华洬面带惊讶,秦魑眉毛金锁,李天安也微微变色。 城下的百姓们早就惊呆了,鸦雀无声。 一拳终是落下,然而宋元清的表情突然大变。 他的拳头被宋雪衣一手握住,那么轻松的握住,让人不禁怀疑宋元清根本就没有用力气。 “噗!”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宋元清竟然好似受了重伤一样的吐血。 他脸色不断的变化,身上的气息也絮乱起来,连大鼎的幻影都开始动荡。 “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宋元清眼神不甘又复杂。 啧。 一声破开血肉,让人毛骨悚然的轻响。 宋雪衣另一只缠绕着血色藤蔓的手,已经刺入宋元清的腹部。 一拳破开他的防御和血肉,宋元清想要后退却无法,虚空王草已经在他身体内肆虐。 “你不该三鼎全开。”宋雪衣冷淡说道。 ------题外话------ 你们猜灵根,雪衣会不会夺回来呢?虐了宋元清~大家是不是该给点月票庆祝一下呢~么么哒,我知道你们最有爱了~一定会的对吧对吧!~咱们明天再继续! ☆、第127章 宋元清败 不用他说,宋元清此时也已经后悔,且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他炼成三鼎之身之后才完全镇压住了灵根被宋雪衣的影响和吸引,却因为想要尽早灭杀了宋雪衣而三鼎全出,从而使得镇压体内灵根的力量失去,被宋雪衣钻了空子。 体内的灵根突然移动,使得他灵力絮乱,也使得他一瞬跌落了万丈深渊。 倘若他留下一鼎之力镇压灵根,和宋雪衣还能继续缠斗,谁胜谁负还不定。 只是三鼎全出,使得他有了成倍的实力,却露出了最大的破绽和弱点。 “啊!”感受体内的血肉被吞噬,宋元清低喝一声,火鼎收入体内。 虚空王草极显然其喜爱这不凡的血脉 ,只是九鼎之身不愧为上古神人之身,在宋元清极力的反抗之下,它吞噬的速度也极其的缓慢。 这让虚空王草非常的烦躁,这烦躁的情绪影响到了宋雪衣,让他脸上的血纹也微微的挪动,看起来更为的邪异。 “你竟以身饲养邪物。”宋元清冷道,“这次你赢了,也注定走不远。” 原以为宋雪衣只是入魔,如今发现他以自身饲养邪物,哪怕这样得到了邪物的可怕力量,到了最后也只会成为邪物的傀儡,最悲惨的情况是连自我都失去,成为只会为邪物寻找血肉营养的行尸走肉。 “这样的你,已经失去了成为我对手的资格。”宋元清艰难的说道,嘴角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对于他的话语,宋雪衣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握紧了手,控制住虚空王草的异动。 就在这时候,宋元清从喉咙里发出一道痛苦的嘶喊。 如宋元清这般坚韧的人,竟然也忍不住疼痛嘶喊,可见他这时候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众人看去,发现宋雪衣的手已经从他的体内抽出。 在宋雪衣的手里还握着一物,这东西唯独修士才能够看到并且感受到。 “宋雪衣,你敢!?”黑衣老人当即大怒呵斥,朝宋雪衣冲去。 白衣老人也不慢,脸色极其的难看和紧张。 在宋雪衣手里的不是别物,正是宋元清的灵根。 这也可以说是宋雪衣的灵根,却是他往日被嫁接宋元清身上的天灵根。 一般来说灵根被剥夺,没有特殊手段的话,离开人体没多久就会化为灵气之源,消失在天地间。 这道灵根存于宋雪衣的手里,却久久没散,异常的乖巧。 宋雪衣看着手中之物,眼里有一瞬的明悟。 在他面前的宋元清则痛苦的半弯下腰,一口血又一口的咳嗽出来。 “不属于你的,终究不会属于你。”宋雪衣道。 宋元清染血的嘴唇一抿,随后道:“这样也好,我本就不需要它。” 他这样说,别人可不这样想。 黑白双子星老人知道,少了这天灵根的话,宋元清的实力会打多少折扣。 更重要的是,少了这天灵根,他们也不知道宋元清到底能否还能为那绝顶天才。 黑白双子星老人赶到向宋雪衣出手的时候,却被那模糊不清仿佛即将消散的大鼎阻挡。 “宋元清!”黑衣老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宋元清。 宋元清一句话没有说,又一声低吼。 但见大鼎朝他身体收缩,完全融入他的体内。 “嗯?”灵鸠察觉不对的时候,阻止还是慢了一步。 宋元清身体周围符文不断闪现,一道古朴悠远的气息传来,隐约可见古树的幻影,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元清!”宋戎贤的尖叫声惊醒了所有人。 失去了宋元清大鼎的阻挡,黑白双子星老人面露狰狞,白衣老人道:“把他抓起来,正好他和元清血脉相连,只要他在,不怕元清灵根无法恢复!” 黑衣老人更是一句话不说,就朝宋雪衣袭去。 啪。 宋雪衣手中的虚空王草化为长鞭模样,朝黑衣老人甩去。 这一鞭子实在是抽在了黑衣老人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当时旁观他和宋元清的打斗时,便觉得险象环生,却无法体会这虚空王草的真正恐怖,和宋元清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此时黑衣老人真正对上宋雪衣的时候,才明白宋元清输得不冤。 虚空王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穿梭虚空之中,眨眼就来到他们的面前。 最最可怕的是它伤人的时候,还会吞噬人的灵力和血肉精气。 此时宋雪衣手中的灵根精髓已经被他融入体内,任由虚空王草和黑白双子星老人玩闹,他平静的从乾坤灵器里取出伤药吞入嘴里。 一只手碰触到了他的胸口,温和的灵力为他加快治疗伤势。 宋雪衣没有拒绝,垂眸看向站在身边的女子,寒月般的眸子也染上了温度。 两人无声的默契和温馨,让人看得不忍心的打搅,不过总有人有胆子去打搅也故意的打搅。 秦魑不知道何时来到宋雪衣的身后,一掌打在他的后背。 “咳。”饶是宋雪衣,也被他这突然的一下打得闷咳一声。 灵鸠朝他看去。 秦魑道:“这种伤势要速战速决。” 他那一掌是帮宋雪衣移骨。 也因为他魑魅血脉,对血肉格外了解,自身的控制力也极好,才敢这样处掌。如果换另外一个人来,说不定这一掌就要把宋雪衣的伤势弄得更重。 至于,秦魑到底有没有别的恶意心思,这点看他盯着宋雪衣各种明里暗里不爽的眼神,大概谁都能明白了。 宋雪衣眯了眯眼,伸手搂住灵鸠的腰身。 秦魑瞳仁瞬间紧缩了下,不过倒什么都没说。 从这一战足以看出宋雪衣的确比他强一点,更能保护灵鸠,所以他没资格说话。 这种诡异却也可谓简单又别样正直的心态,也是魑魅本性和人性的区别。 不过他还是不爽怎么办? 秦魑暗红竖立的瞳孔四处的转动,最后落在了黑白双子星的两个老人的身上。 他身影一晃,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十指指甲生长尖锐,泛着透明洁净的光泽,然而秦魑用它们干的事情绝对不干净。 “秦家的少主?”黑衣老人喝道。 白衣老人跟着道:“这是七重殿的事,你秦家也要插手?” 秦魑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他极其不喜欢别人总是把他和秦家联系在一块。 无论他做什么,都必须加上一个秦家。 当秦魑动手的时候,宋雪衣就把虚空王草收回了。 哪怕虚空王草不大乐意,却依旧拗不过宋雪衣。 黑白双子星老人实力也了得,只是他们实在小看了秦魑,小看的结果带来的是沉痛的代价。 白衣老人一只手臂被秦魑徒手撕扯断,这种血肉被蛮力扯断的疼痛,可比刀剑所伤要难受数倍,何况是在白衣老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更是疼痛不已。 白衣老人瞬间就嘶哑的尖叫出声,他和黑衣老人血脉相连,练的功法也是两人互补互成。他一受伤,黑衣老人也受到了影响,当时就红了眼。 只是他一动,一道紫色的身影便从后面偷袭过来:“哈哈,我早就想和你们玩玩了,既然今日你们有这样的雅兴,不如就一起吧。” 九华洬偷袭起人来,一点没有身为偷袭者的心虚,反而明目张胆。 他的加入让黑白双子星老人顿时警觉,紧接着他们才发觉到自己气昏了头,这里竟然全部都是宋雪衣他们的人。 “不好,这打起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黑衣老人心中暗道。 白衣老人和他心意相通,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他们同时罢手,一改要抓拿宋雪衣的阵势,开始向后退让。 白衣老人冷声道:“此时云宫已毁,云氏陨落,你们已经输了。” 原本以为这个话会让灵鸠他们色变,将心思转移到云宫那边去,谁知道在场的人除了下方的那群百姓之外,谁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秦魑和九华洬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逼近他们的身边,相比秦魑的徒手凶狠,九华洬用的是术法。 两人第一次合作竟然非常的和谐。 其实也不算是合作,完全是九华洬有意的配合秦魑。 他术法尽是骚扰黑白双子星老人,不给他们逃跑的后来,秦魑则一往无前的攻击。 黑白双子星两位老人,竟然在两人的围攻之下显出败势。 “走!”黑衣老人一声低喝。 眼看他们打了这么久,云宫那边都没有人来相助,别的地方也没有动静。 这让黑白老人都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走,秦魑和九华洬也拦不住。 只是这临阵脱逃的术法显得不那么轻松,两人同时吐了一口鲜血,就要离去的时候。 一股突如其来的禁锢之感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黑白双子星两位老人齐齐变色,四处窥视,当看到灵鸠手里拿着的血红眼瞳的时候,脸色更加的精彩。 “这是赤琅的……”白衣老人艰难的说道。 这股禁锢的力量对付他们维持不了多久,然而就这点时间已经足够秦魑做很多事了。 刷刷。 两颗一模一样的头颅脱离了身体,下手的秦魑双手依旧滴血不沾。 当老人的头颅落地的时候,下方的百姓们才惊醒过来,又是一阵的惊叫声响起。 他们的叫声让秦魑听着觉得吵杂,就朝他们瞪视过去一眼。 这一眼非常有效的让百姓们都闭上了嘴。 灵鸠看着下方惊惶不定的百姓们,轻缓的嗓音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溯雪城不会有事,朔云州也不会有事。” 简单的一句话语,仿佛有种魔力,安抚了下方百姓的情绪。 “仙主。”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劲装里,面带黑色面具的女子来到。 灵鸠看到她手里提着的人。 封思彤道:“宋泰华已死,我抓到这个。” 在她手里提着的人赫然就是申娧雅。 此时的申娧雅满脸灰白之色,看着灵鸠和宋雪衣的眼神充满着怨恨。 面对她的怨恨,灵鸠只觉得好笑,轻飘飘的说道:“宋元清抛下你们自己逃了。” 申娧雅早就想到自己被抓,就注定元清败了。 只是这话从灵鸠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尖刀利刃一样的刺入她的心坎,让她灰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竟然气得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我们走。”灵鸠扶着宋雪衣朝千厥宫的方向而去。 她一走,秦魑等人都跟着离去。 “他们是谁?”下面有百姓问道。 立刻就有人喊道:“他们是谁你都不知道?新任的国师大人和白璧王,那个穿着红衣服白色头发的人,一定就是飞荆州的秦少主了。” “原来国师和白璧王就长着这副模样,难怪以前就听人说他们像神仙下凡呢。” “刚刚国师说朔云州和溯雪城没事,真的会没事吗?”有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国师大人都这样说了,一定会没事。你们不知道,飞荆州的大军就是由秦家少主带领的一支最凶猛,侵占了我们朔云州几个大城,却都没有动手杀人,听说就是因为国师大人发下了话,连他都不敢违抗。” “这样说来的话,岂不是说国师很可能和秦少主有勾结?” “屁个勾结,你看清楚,秦少主在国师大人面前可听话了,刚刚还杀了侵入咱们朔云州的那两个怪老头,就算真的有勾结,也是秦少主被咱们国师感化,跟咱们国师站一边。” 宋元清不见踪影,赵氏兄弟早在看到宋元清出事的时候就早早跑了,黑白双子星两个老人死去,围堵溯雪城外的士兵群龙无首,也不敢有妄动。 加上亲眼目睹了宋雪衣和宋元清的打斗,灵鸠等人的威能,这就让溯雪城的这群百姓们渐渐的安下了心,对往后又产生了希望,还有心思在此处议论纷纷起来。 去往千厥宫的路上,路过仁晅王府的时候,封思彤知晓封奕岂还在里面,便将申娧雅丢给李天安,身影一晃就入了仁晅王府之内。 西边霞光嫣红了半边天时,云国皇宫内的光柱才渐渐减弱消散。 从贼人来犯到下午日落,不是没有人来过千厥宫找麻烦,却一一都被解决。 ------题外话------ 宋小白重生后的灵根再现新功能~有人通过这章猜到什么了吗?~\(≧▽≦)/~啦啦啦,灵根被夺回,其实对11来说已经不重要~宋元清还以为11没未来,要知道咱们11的天赋绝对是绝顶啊绝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是不是也该在这激动的时刻鸣一鸣,丢出月票,让二水也高兴裸……啊呸!狂奔起来~么么哒!╭(╯3╰)╮ ☆、第128章 喜酒多喝一杯 庭院里,夏晓蕙准备好了饭菜,灵鸠和宋雪衣以及秦魑等人共坐一桌。 此时宋雪衣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这得益于他自己练的丹药效用优良。 几人坐在一起的气氛有点古怪,夏晓蕙仔细看着,又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正常的很,仿佛这古怪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咿呀。”不合时宜的软萌叫声响起。 众人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那飘飘荡荡过来的国宝君。 第一眼的时候灵鸠还没有发现不对,下一刻从众人的眼神里才察觉到异样。 “国宝可以现身了?”灵鸠对它招招手。 之前见到秦魑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询问国宝君的去向,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国宝君就在云国皇宫里面,至于它为什么会独自跑去云宫,必然是为了里面的‘好吃好喝’。 “咿呀~”国宝君点着圆圆的脑袋,还用两只前爪比划着。 从它的话语和肢体语言,让灵鸠得知它这样的变化还是因为吞噬了那颗不完美的龙珠,还有龙脉里面的好处。 只要它想的话,可以让普通人也能改看到它的魂体,若是不想也可以再次隐去身影。 解释完了之后,国宝君似乎才想到什么,腮帮子动了动,便扭过头去不看灵鸠。 灵鸠笑着又问:“刚刚是不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这所谓的好东西自然就是云宫霍乱时,死去的强者魂魄。 国宝君脑袋轻轻晃动,一副纠结着想说话又死撑着不说话的样子。 灵鸠眨了眨眸子,对宋雪衣问道:“我声音很小,国宝听不到我说话吗?” 宋雪衣看了国宝一眼,轻声道:“估计它耳朵受损了。” “咿呀呀喵!”国宝君眨眼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挥动着两只前肢。 灵鸠轻松的握住,然后摸了摸它的头,柔声哄道:“我们之前不该没听完你的决定就丢下你。” “咿呀!”国宝君扭头。 然而它抖动的腮胡子出卖了它的情绪,灵鸠接着哄道:“我跟你道歉。” “咿呀呀~”国宝君偷瞄了眼她,轻轻抬头,好像在说我就宽宏大量原谅你吧。 这副样子落在灵鸠的眼里,真的可爱极了。 她没忍住,捧起国宝君就被亲了一口。 国宝君瞬间呆滞。 饭桌上的气氛也突然更加的古怪。 宋雪衣和秦魑的视线都落在了灵鸠嘴唇和国宝君接触的地方。 李天安和九华洬一个继续沉默,一个继续似笑非笑,相同的是他们都是看戏。 唯独夏晓蕙还在纠结自己的感觉是对还是错觉。 “咿~”国宝君从喉咙里发出短暂的声音,回神过来后用两个前肢捂着脸。 “噗嗤。”灵鸠见它的动作,顿时忍俊不禁。 她笑得开心,宋雪衣自然不会扫了她的兴致,秦魑依旧用阴测测的眼神盯着国宝君。 几人其乐融融,成为这溯雪城内唯一能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宫和各大王侯家族却都在平乱。 当日头下落西山半个头,七重殿的人方才知道,宋元清败了,连黑白双子星老人也死了,所有派去千厥宫的人都死了。 哪怕云氏被灭,云宫已毁,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只要宋雪衣和灵鸠还活着,加上九华楼,以及剩下的王侯家族,朔云州便乱不了,到不了他们的手里。 原本七重殿的人还期望着飞荆州的兵马能够打到溯雪城。 这样他们就还有做渔翁的机会。 谁知道从情报得知,飞荆州的兵马根本就没有动作,连最有希望打入溯雪城的秦家少主一支兵马都按兵不动,秦家少主本人则独自来到了溯雪城,明摆着站在百里灵鸠这边。 一夜过去,清晨日出东方时,经历了大劫的溯雪城反而恢复了平静。 昨日仁晅王府最先平复了内乱,紧接着主动前往各大王侯家族,联合起来对付外来的敌人。 因为主要对付的还是仁晅王府,其他王侯家族遇到的袭击并不算大,没费太大的功夫就安稳下来。 今日一早,各大王侯家族的家主聚集在千厥宫。 千厥宫外殿并没有被灵鸠改造,因为是见人的地方,非常能够彰显国师宫的庄严肃穆。 一群人以宋戎赫为主,站在大殿之中等候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大殿之中都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气氛。 当众人看到从内堂走出的灵鸠和宋雪衣,他们的神情不变,眼神之中情绪则各不相同,尤其是看到秦魑的身影随之出现。 “走吧。”灵鸠对众人道,领先向外走去。 谁也都没有问走去哪里,一个个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皇宫。 此时云国皇宫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活着的早就跑的跑,躲的躲。不少的宫楼玉宇都已破碎,地上不时能够看到尸首,有宫侍宫女的也有士兵。 通过国宝君的指引,灵鸠路过御花园,看到御花园内还没有腐化的宫妃尸首,一个个都生得美丽动人,死状并不算凄惨,不过神色都带着惊恐和不甘绝望。 灵魂看了几眼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伸出手。 一股吸力从她手中出现,不远处的一个亭榭后,出现一名女子。 “别杀我!”女子惊叫,一脸惊惶。 她无力的被灵鸠一个术法拉到了面前。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红肿,贝齿轻咬着下唇,无论怎么看都无害的很。 灵鸠看向她,轻声道:“别怕,我没恶意。”然后弯下腰身,朝她伸出手似乎要扶她起身。 女子谨慎的看着她,微微后退了一步又顿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国师大人,皇上说过,国师大人能保全国安然!你来了,是不是说明,那群杀人凶手都已经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找到依靠似的靠近灵鸠。 两人靠近不到半米的时候,异变突起,前一刻还楚楚可怜的女子,手中出现出现一柄匕首朝灵鸠刺去,脸上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是她的笑容下一刻就僵住了。 “为什么……”女子,也就是依旧守在这里打探消息的蓝鸢不甘心的喃喃道。 她身体不能动弹,命门已经被灵鸠握住。 灵鸠依旧柔声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快点解脱。” 蓝鸢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 “你的隐匿手段的确不错,灵力几乎全消,像个普通人,只是还瞒不过我这双眼睛。”灵鸠控制住蓝鸢,侵入她的记忆,将她昨日的所作所为都看入眼里,以及她的身份和往日一些零碎的记忆,等到没有自己想要知道,她才收回了意识,对已经一脸痴呆的蓝鸢道:“戏演得不错,可惜没有颁奖。” 她松开手的时候,蓝鸢已经倒地身亡。 在蓝鸢死前有那么一瞬清醒的意识里,唯一的念想就是后悔。 如果她不那么自大,知道百里灵鸠这么可怕的话,她绝对不会主动留下来,妄图继续立功,得到七重殿更大的重视和奖赏,以及宋元清的青睐。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后面跟随着的宋戎赫等人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从女子出现到死亡,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他们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打从蓝鸢出现,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到蓝鸢的异样。 解决掉了蓝鸢之后,灵鸠继续往国安寺的方向而去,这一路再无阻碍。 事实上,她感觉到路上有几次被人窥视,不过刚刚发现那目光的主人就逃了。 国安寺。 如果这里还能叫做国安寺的话。 灵鸠站在一片狼藉之上。 这里地面龟裂,石雕都已经破碎,原本这里应该耸立一座高塔,此时剩下的只有半截倒在地上,另外的半截不知所踪。 “这是……”宋戎赫注意到地面上的死者。 不止是他注意到了,灵鸠也看到了。 这狼藉之地上的死者不少,除了身穿七重殿服饰的人,其中还发现了之前出面审判了申家的那位青衣老人。 这群人一个个修为都不低,灵鸠可以确定里面甚至有着和宋家蓉姑一样修为的人,要不然国宝君也不会积极的独自赶到这云宫内偷食。 一个转眸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灵鸠轻轻一跃来到个断石后,看到了云莫染。 他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灵光,刘缺就倒在他的身边,气息已无。 从云莫染的身上灵鸠看到了死气,却还没有完全身死。 “皇上。”宋戎赫复杂的喊声响起。 地上的云莫染眼睫毛微微抖动,却是睁开了眸子。 当看到灵鸠和宋雪衣等人之后,他的眼神里面本能的展现出一丝希望的光彩,又在下一刻暗淡下去。 他看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灵鸠的脸上,艰难的说道:“你说过……朔云州不会……” “朔云州的确不会有事。”灵鸠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云氏的皇族气运尽了。” “皇族气运和一州相连。”云莫染依旧怀疑。 灵鸠道:“皇族并非只能是你们云氏。” “你搞的鬼!?”云莫染想到这个可能,眼神骇人。 灵鸠摇头,坦诚道:“我只是没有帮你而已。” 云莫染张嘴又闭上。 他本想问灵鸠为什么不帮,她怎么能不帮,她已经成为了国师,命运也和朔云州相连,不该不帮才对。 然而此时灵鸠安然的站在这里,坦然的和他讲明实情,就说明他原本的利用都成了笑话。 他从未付出过真心,也从未给予过灵鸠任何的好处,凭什么要对方帮助他? “云氏血脉并没有灭尽,皇族气运不断,谁也休想夺位,一旦夺位必遭天谴!”云莫染依旧不甘心,他堂堂皇族,一国之君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哪怕灵鸠说了自己并没有策划这一且,他依旧不愿意相信,且不愿让他们得到好处。 此时的他面容青黑,显然是中毒颇深,以宋雪衣的医术加上灵鸠本领,想要救他一条性命并非不可能。 只是他们都没有动。 灵鸠淡漠道:“如果我们想,天谴也是可以避的。” 云莫染双眼瞪大。 灵鸠道:“我说如果。” 云莫染就在众人的面前死不瞑目。 云莫染身死,云氏大半灭尽或者失踪,整个朔云州可谓群龙无首。 在场的王侯们面面相窥,其实他们都明白,现在若论实力最强,当属宋家。 倘若宋家有意成为新的朔云州皇族,且百里灵鸠真如她所言的那样有办法避免天谴的话,他们也无力反驳。 宋戎赫将目光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他知道,真正的决定权只怕就在宋雪衣的手里。 “我记得云氏皇族真正的宝库在国安寺,半截国安寺都不见了,不是死光了就是跑了,无论是哪个可能也不会有时间带走宝物!”灵鸠喃喃自语,然后身影一晃就朝已经倒塌的国安寺而去。 宋雪衣紧随她身旁,温柔笑道:“我帮鸠儿找。” 秦魑不甘落后,“百里小鸠,你要什么?” “咿呀!”国宝君凑热闹。 宋戎赫等王侯们瞬间目瞪口呆。 正所谓兔死狗烹,云氏怎么说都是耸立了朔云州千年之久的皇族,和各大王侯家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云失陨落了,各大王侯家族也不由的揣揣不安。 哪怕灵鸠说出那样一番话,依旧让他们无法完全安心。 在这样严肃且凄凉的气氛下,灵鸠他们竟然一心想到的是宝贝? 反差感太大,画面实在太美,让他们有点无法直视。 再浓烈的悲伤情绪都被搅浑得难以凝聚了。 三日之后,溯雪城外已经无首的士兵被收服。十日后,江无寐得令返回皇城。半个月后,秦魑一声令下,飞荆州大军退出朔云州境外。 问飞荆州的兵马为什么会这么听话的退兵? 因为秦魑放出话了,如果不退兵的话他就叛出飞荆州。 在九霄大陆上叛出家族已经是大罪,何况是叛出国家,叛出一州。 秦魑知道太多有关秦家的秘密和飞荆州的秘密,对于秦魑的了解,秦家的人乃至是整个飞荆州王侯家族的人都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就绝对敢这么做。 一个血脉精纯的魑魅血脉,他要是不高兴了,一个叛出,就可能把飞荆州的秘密都抖出去,甚至可能隐藏在黑暗中成为索命修罗。 一出于对秦魑的顾忌和无奈,二则是朔云州这边放出消息,竟然没有新的皇族出现,往后的朔云州将会恢复千年前家族制,不存在皇权的统治,也就说将来的朔云州将成为无主之地,飞荆州和树海洲的人都可以随意的行走。 如此一来,只怕树海洲也会参一脚。 他们不得不以前做预防,同意了秦魑的要求。 秦家出了一个秦魑,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 也许是早就了解到了魑魅的血脉会是这样的性格,秦家的人倒是受虐受习惯了,对于秦魑这样直接了当甚至可谓残暴独断任性的行为,采取的依旧是认同容忍的态度。 在飞荆州退兵的时候,期间就派人送信树海洲。 此时树海洲已经是皇女木连城掌权,木皇隐居在后。 木连城得到雷皇传来的信件后,却是神秘一笑。 从小就跟随她身边的宫女问道:“皇女笑什么?” 木连城坦言道:“我笑百里料事如神,早就想到了飞荆州的反应。还记得昨日我得到的信吗?是百里派人送来的。” 宫女没有问昨日信中的内容,心想那位百里灵鸠的确厉害的很,怎么好像什么都被她掌握着一样。 这段时间听传闻连她都知道,飞荆州的秦少主为了她毅然以叛州相逼家族,她伺候多年的皇女也和她关系不浅,看皇女这时的笑容,分明也是站在百里灵鸠那边的。 这时候木连城站起来,亲自提笔写信,一会儿后将写好的信件交给宫女,“派人把回信送去飞荆州,再让人准备好航船。” 收了信的宫女疑惑道:“皇女准备航船作何?” 也只有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的宫女才敢问她的行踪。 木连城道:“去朔云州。” 一个月后,木连城和飞荆州雷皇在海路上碰面,一起来到朔云州。 当今的雷皇是个刚入三十的男子,长相温和并不张扬,不过身穿一袭藏青色的长袍,健硕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威风凛凛,绝非普通人。 他见到木连城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她年纪轻就小看她,以平等的态度问道:“你信中说,一切在入朔云州中说是什么意思?” 木连城应道:“入了朔云州就知道了。” 两人简单的对话后就没有了更多的交谈。 等到两方人马真的入了朔云州之后,雷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身为皇族一国之皇和皇位的继承人,他们都被本国的气运加身,有着特殊的感应。 按照雷皇一开始所想,朔云州皇族云氏覆灭,朔云州的气运也会随之絮乱,正是别州侵入的好时机,然而一入了朔云州之后,他便感觉到朔云州的气运竟然丝毫动乱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他若随便侵入的话,是利是害都是不一定。 “这不应该啊。”雷皇诧异的喃喃道。 两州交战已经打乱了气运的稳定,之后云氏覆灭,就算朔云州气运不失衡,总该无首絮乱才对。 这么坚稳且生气勃勃,连他都能够清晰感觉到情况,除非是已经寻到了新主。 可新主在哪里呢?没见新的皇族出现啊! 木连城一旁道:“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皇城瞧瞧。” 雷皇没有拒绝。 他来此本来也想看看百里灵鸠和宋雪衣其人。 在他一行人中还有秦家的人马,来这里就是为了带回明显不想归家的秦魑。 两方人马朝着溯雪城而去,赶路的一段时日里发现云氏的倒台,云国的覆灭似乎对朔云州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朔云州的百姓们生活依旧平静安然,几个大城都是如此。 直达溯雪城的路上遇到不少同样赶往溯雪城的车流,其中不乏自来熟的热情之人。 这人不知道雷皇和木连城的身份,见他们气质打扮都不凡,就起了结交的心思,一来二去的主动搭话,饶是木连城这样不喜和生人打交道的人,也和他多说了几句。 交谈中得知热情的男子名为章言,他赶往溯雪城的目的是为了…… “你们这时候赶往溯雪城也是为了亲眼目睹国师和白璧王成亲的盛事吧。”章言道。 雷皇面露诧异,木连城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消息,一怔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只是心中又浮现说不清楚的落空感。 两人的反应让章言也奇怪了,“难道不是?这一路我碰到的人可都是为了这个。” 雷皇看了失神的木连城一眼,对章言道:“据我所知,国师应该是不能成亲的。” 章言笑道:“百里国师和历代国师可不一样。” 他说得极其的自然,对此没有任何的排斥。 雷皇道:“你难道不怕这样会给朔云州早来厄运?” 他知道前一任朔云州国师裴玄就是动了私情,以一自私行事才会给朔云州带来许多天灾。 谁知道章言听了这话竟然露出了怒色,“看来你们并不是朔云州的本地人吧?飞荆州的?”说到飞荆州,他口气明显有了敌意。 木连城及时道:“我们是树海洲的人。” 她语气的我们不代表雷皇,雷皇也不开口争辩什么。 章言还有点怀疑,见木连城脸色坦然,才渐渐放松了面色,“实在抱歉,不过你们也知道,之前朔云州和飞荆州打起来,我难免就有点过激了。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位大哥说厄运之类的吧?这点可以完全放心,百里国师比历代国师都厉害,白璧王也是朔云州的福星,他们二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怕真的出现天灾,也一定是上天嫉妒百里国师和白璧王了,哈哈!” 从他的话语里,无论的雷皇还是木连城都能感受到他对百里灵鸠和宋雪衣的深深信任和敬仰。 三人的交谈就此就止住了。 几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溯雪城城门口。 从外面看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一层红绸。 此时还是冬季,临近春季,溯雪城的白雪还没有化开,雪白配着喜红,格外的醒目。 十里红妆是何其的奢华,惹了多少女子的艳羡,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渴望,如今就在这溯雪城内呈现。 这时候千厥宫里,灵鸠站在内屋里,被孙谷兰抓着试这试那。 孙谷兰也是在这几日赶来的,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忙碌着。 “雪衣也真是,说成婚就成婚,让人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孙谷兰精心给灵鸠挑着发簪,轻声抱怨道。只是她的眼里,和脸上分明都是浓浓的笑意。 灵鸠赞同的应了一声:“说的对。” 她以前真不知道成婚是件累人的事,什么都要注意什么都要准备。 当然,这都是孙谷兰说的。 宋雪衣明白的说了,一切按照她想的来,她爱轻松那就轻松的来。 只是孙谷兰哪里容得他们胡来,亲手操办了所有,连带着灵鸠也要配合。 你说可以不配合啊? 灵鸠翻白眼,孙谷兰是宋雪衣的娘,对宋雪衣和她的疼爱都被她看在眼里,人家明摆着对你的好,这都嫌弃的话,那灵鸠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门外候着的宋雪衣不是故意偷听她们讲话的,只是耳力太好,她们又没有刻意的隐藏,自然就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宋雪衣表面脸色不变,唇瓣泛着浅浅的笑意,却是最纯粹不过的欢喜。 他在内心暗道:这个成婚他已经等了太久,也准备太久了。 从少年时的知情动情,等到鸠儿成年,提起成亲后又等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把烦心事都解决了,他自然不想再等下去。 不远处秦魑走来,两人的视线对在一块,秦魑冷声道:“现在的你的确比我稍强,更能护着百里小鸠。” 宋雪衣颔首,“喜酒多喝一杯。” 秦魑瞳仁缩了缩,恶声恶气道:“你要是敢欺负百里小鸠,我一定杀了你。” 宋雪衣道:“我会让人准备醒酒汤。” 秦魑:“……” 他的眼神明白的述说着一个事实:宋雪衣你真欠揍! 宋雪衣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先动手。 如果他动手了,他就可以自卫,受伤的秦魑需要休养,就不会出现在鸠儿面前了吧。 最终,秦魑并没有动手。 ------题外话------ 宋小白:我们要成婚了。 99:欢迎大家来捧场。 宋小白:喝酒记得多喝一杯。 99:贺礼给月票就成了。 宋小白、99: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都萌萌哒。 二水:么么哒! ☆、第129章 成婚 孙谷兰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人对峙的模样。 她自然看得出来秦魑对灵鸠的感情不一般,只是这份感情到底是情爱还是友情,她也弄不明白,甚至可以说这份感情真挚到超越了任何的情感,它就是一种最纯然的感情而已。 “雪衣,你在这里做什么?”孙谷兰对宋雪衣问道。 宋雪衣道:“等鸠儿。” 孙谷兰笑骂,“回去。成婚之前都不可再见。” 一为吉利的习俗,二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例如眼前。三为故意戏谑自己的儿子。 宋雪衣脸色有点低沉。 秦魑斜眼过来。 孙谷兰笑看着两人,最终宋雪衣无法,深深看了眼灵鸠在的屋子,转身而去。 没等秦魑动作,孙谷兰又道:“成亲之前,小鸠也不能见外人。” 虽然打压了自己的儿子,可做娘的自然也帮着自己的儿子,总不能放个大男人去自己媳妇的房间。 秦魑阴测测的盯着孙谷兰,在心里计算着解决掉孙谷兰的可行性。 最终连续计算到宋雪衣的威胁性,以及灵鸠的关系,默默的消去凶性,也无功而返。 他刚刚走出千厥内宫没多久,就见一名黑衣人出现他的面前,禀告道:“少主,家主来了。” 秦魑眼瞳一深,黑衣人见他没有说话,便自动的再次隐去。 秦家的家主的确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雷皇和木连城。 他们并没有进入千厥宫内,而是被拦在千厥宫外。 虽然云宫已毁,皇室已倒塌,不过国师宫的地位依旧在朔云州耸立不倒,规矩依旧被保留着,哪怕是两位他洲的皇者也不给特列。 “秦魑,出来!”一道洪亮的声响传遍整个千厥宫。 秦魑身影一晃,没多久就出现在千厥宫外,站在宫墙之上。 外面站着木连城和雷皇,在雷皇的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 这男人已经步入中年,却足以看出他年轻时候的俊美,细眉凤眼,薄薄的嘴唇,只是一身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位正是飞荆州秦家的当家,也是秦魑的父亲。 秦汉礼一看见秦魑,用冷冰冰的声音道:“闯了这么多祸,还不知道回来?” 秦魑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道:“这里是百里小鸠的地盘,别大喊大叫。” 一句话可谓把秦汉礼气得半死,“张口闭口百里小鸠,你还知道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秦魑道:“秦。” 再次把秦汉礼堵死,讽刺道:“总算还知道。” 被两父子忽略的雷皇开口道:“秦魑,这次的事情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宽容。” 秦魑没反应,从宫门处走出一名身穿白绿相间长裙的女子,正是夏晓蕙。 “雷皇,木皇女,秦家主。”夏晓蕙对几人不卑不亢打了声招呼。 木连城对她微笑,雷皇态度也淡然,唯独秦汉礼冷哼一声。 夏晓蕙接下来说道:“这里是国师宫,请诸位不要大声吵闹。” 雷皇诧异,秦魑大胆也就罢了,这国师宫的一个小婢女也这么大胆和他们说话? 反倒是木连城最淡然,她和灵鸠相处过,自然知道她是个怎么样大胆的性子,她的人会这样也不奇怪。 她开口道:“我是以百里友人的身份来的。” 夏晓蕙笑道:“来者是客,几位来的也凑巧,不久仙主就会和宋爷成婚,到时候还请几位给脸。” 木连城压下心底一丝说不清的郁闷,笑道:“自然。” 夏晓蕙又道:“几位初来驾到还没有准好住处的话,可以随我来。” 木连城点头答应了,雷皇见她一个皇女都没什么脾气,也不摆谱。 秦汉礼则一直冷着脸没说话。 一连几日的时间里,不断有人往溯雪城赶来,直到婚期到。 满城红妆,全民喜庆,如此大的手笔让木连城等人也吃惊了,也足以看出九一商会这些年来赚得满载。 花轿从千厥宫出发环绕皇城大道,一路朝白璧王府而去。 灵鸠坐在花轿里,心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别的,颇为的复杂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安静的花轿狭小空间里,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从和宋雪衣初遇一直到现在。 每每想到小时候几次三番的闹出笑料,她都觉得丢脸又忍不住嘴角泛笑。 其实她觉得自己和宋雪衣的相处已经和夫妻差不多,只差最后没有圆房而已。 如果不是她体质特殊,宋雪衣又心存一种尊重和爱惜,这最后一步也早就做了。 现在出嫁,说到底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灵鸠手掌握拳,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珠子不时的转动。 她现在是不是该欣喜若狂,还是该紧张万分?只是为什么她好像一点都没有? “啊啊啊!”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的惊呼声。 灵鸠撩开花轿的窗帘,朝外面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围堵在路边百姓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和震惊,紧接着看到飘落下来的花瓣,清香入鼻,是桃花香也有着淡淡清新的药香味。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 灵鸠闻着药香就就知道这一定是宋雪衣搞出来的。 她看着桃花雨,不知道是哪个人开始第一个人喊着桃花仙,再到白璧王,唱起百姓们自己编起来的酱油歌,这份喜悦仿佛能够传达,一个个传达最后满城欢喜。 灵鸠心跳渐渐的加速,这一刻她脑子什么都想不到了,脸上不由的露出最真实的喜悦。 欢喜\紧张\满足\信任\幸福……太多太多的情绪弥漫心头,最后凝聚成单纯的期待,以及弥漫全身的暖意,暖洋洋得犹如躺在白云间,沉溺在宋雪衣的目光里。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宋雪衣非要举行这一场婚嫁,也不想再去探究更多的为什么,把自己放松到最轻松的状态,全由本能的指导言行。 花轿到王府,一袭红妆的宋雪衣早就等候在那里。 他撩开花轿的帘子,还没等众人把灵鸠的模样瞧见,便伸手把她抱起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不给外人探见半点。 外面围堵的百姓们发出善意的嘘声,还有人大骂宋雪衣霸道等等。 这一刻没有人去怪罪他们,有的只是更加洪亮热闹的笑声。 白璧王府最宽敞的地方就是练武场,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露天的宴席之地。 一张张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不仅仅有朔云州的王侯们,也有别州的人。 这时候宋戎赫等朔云州王侯们看到宴中人,忍不住震惊了。 原以为宋雪衣和灵鸠的底蕴不怎么样的他们,经历了云国大变,云氏陨落之后便知道自己错了,这时候看到宴会的情况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深。 树海洲的皇女,飞荆州的雷皇,九华楼的楼主……不熟悉的人互相报名报身份后,竟然连无双阁的人,以及千宝轩的人都来了。 一个个身份不凡的人,还有一些隐世不出,不请自来的人。 不仅仅连朔云州的王侯们惊愣,白璧王府里的下人更震惊,报礼品的人喊着礼物的名字更声音发颤,他们都明白了这一点,这场婚嫁绝对是千百年来最重量级的独一份。 宋雪衣和灵鸠的到来,让每个人都看过来。 还是孙谷兰走过来在宋雪衣身边低声说点什么,宋雪衣才把灵鸠放下来。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灵鸠的模样。 她穿的嫁衣并不繁重,反而轻薄得仿佛夏季的衣裳。 慧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上的料子绝非凡料,可以水火不侵,驱寒去热。 红色极浓烈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并不违和,本就完美无暇的容颜画了淡淡的妆,使得那张容颜更美得不真实,然而她的眸子极清又亮,尤其是这时候晃动着暖暖的笑意,明媚得道尽了天下间的美好。 这一刻的灵鸠无疑是美的,她的美让人无法抗拒,一旦放开了所有的防备,放开了对人心的探寻,展现出来的她仿佛冰雪之精,天山的下祈福的生灵,干净轻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无论是顾忌她,或者曾对她有怨的人,看到此时的她,都会不由的放下心防,单纯的去欣赏,去感受。 “哼。”一道冷哼不合时宜的响起。 众人都转头看去,想知道这时候敢找茬的是谁。 秦汉礼无视众人的注视,对宋雪衣道:“早听说你实力难得,天资绝顶,今日我们各自都不用灵力,单比武学一场如何。” 雷皇没有开口说话,秦汉礼和秦魑一样,一旦做什么决定,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难以阻止。 “跟他比。”森冷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秦魑。 今日的他依旧穿着一袭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红衣白发的他无论在哪里都格外的惹人瞩目。 两父子一唱一和,这就让客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来故意砸场子的。 宋雪衣让灵鸠坐在一处,往前走一步:“请。” 因为此处本是练武场,中央处就有一个武台。 这本来是用来放表演的地方,这时候先给了宋雪衣和秦汉礼用。 两人一起上了武台。 秦汉礼毫不犹豫就朝宋雪衣抓去。 他用的招式极其的刁钻,隐约可以看到秦魑的影子。 只是他几番进攻下来都没有碰触到宋雪衣,这时候秦汉礼才知道自己的确小看了宋雪衣,这个男人能抢走自己儿子喜欢的人,的确是有点本事。 虽然他不赞同秦魑喜爱灵鸠,尤其是知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被别人占有,这就有点丢他们秦家人的脸了,所以秦汉礼才站出来打算教训一下宋雪衣。 确定自己不能拿宋雪衣怎么样,秦汉礼就准备下台。 谁知道他正准备说话叫停的时候,一直避让的宋雪衣动手了。 他的拳法看似毫无章法,却让人无处可躲。 秦汉礼被一拳打中的时候,恼怒的想借力离开武台的时候,又被宋雪衣一只手拉回来,然后又一番揍,来来回回就看到秦汉礼被拉扯着连揍了好几拳,宋雪衣把他丢下台的时候,好看的脸青紫了几块,衣裳也乱了。 秦汉礼面沉如水,偏偏自知是自找的,没地方申讨去。 朔云州的王侯们见到这一幕觉得很解气。 没等宋雪衣下台,又一道身影上来了。 “比剑如何?”上来的人是江无寐。他身穿一袭天蓝色的锦衣,不算华贵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依旧衬得他风采无限,“点到为止。” 这一次宋雪衣依旧没有拒绝。 因为是婚礼,所以入场的人都没有带武器。 灵鸠随手一招,折了两根枯枝丢给他们。 两个男子接到树枝的时候都看了她一眼,先动手的是宋雪衣。 江无寐被他的剑风所逼,不得不收回落在灵鸠身上的目光。 两人的剑术都以快和凛冽为主,其精妙的程度连老一辈的人都惊叹,可谓争锋相对,难分胜负。 只是这难分胜负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意外江无寐的树枝被宋雪衣被挑开。 紧接着江无寐的下场比秦汉礼更悲惨,身上的衣裳被宋雪衣的树枝划破成了乞丐装,如果不是他退得快,怕是要衣不遮体了。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输了,令江无寐脸色也不好看。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输给了宋雪衣。 他知道如果不是今日是宋雪衣的喜事,不好见血的话,现在的他和秦汉礼都讨不到好。 不过这一刻的宋雪衣依旧锋芒毕露,明目张胆的打他们的脸,让他们以及更多的有心人都打消不该有的心思。 有了秦汉礼和江无寐的前者之列,再多的人都绝了坏心。 宋雪衣环视下方众人一圈,确定没有人再捣乱之后,便回到了灵鸠的身边。 两人在礼官明亮的声音和孙谷兰等人的见证下,拜堂行礼。 下方秦魑对一脸黑色的秦汉礼道:“自找难堪。” 他就是认定了宋雪衣不会输给秦汉礼,才任由他捣乱。 不过是不是真的没有私心,希望秦汉礼赢了,这也说不准。 一场婚嫁,惹来多少人的艳羡和复杂心情。 灵鸠没有在宴上多停留就先去了新房,原以为按照规矩,她要等宋雪衣好一会儿,谁知道没多久她就见到了宋雪衣的到来。 这是丢下宴上的宾客,独自先跑了到她这来? 灵鸠想到这个可能,眼里和嘴角也泛上狡黠的笑意。 ------题外话------ 好好酝酿,大家都端好盘子~!╭(╯3╰)╮ ☆、第130章 酒后乱事 这时候临近下午,天色昏暗,房间里也没有点灯火。 宋雪衣并未从正门进来,走的是窗户。 一袭红衣将他衬托得更加丰神俊朗,面貌如画。 灵鸠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脸颊还有点嫣红,也不知道是害羞高兴,还是喝酒。 仔细发现他眼神的深沉,灵鸠觉得应该是后者,看来他虽然提早逃跑来到新房了,可还是被人灌了不少酒。 也是因为是大喜的日子,哪怕知道有人是有心故意灌酒,他也没有拒绝。 宋雪衣一进来就盯着灵鸠看,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原本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灵鸠坐在床榻上等候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动静,才主动开口:“怎么了?” 灵鸠头上并没有佩戴贵重的喜冠,唯有看似简单实则精细的发饰,面容完全展现在外。 此时昏暗的房间里,她抬眸看过来,水亮的眸子里还满含着笑意,仿佛有晨星碾碎在里面,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惊艳。 宋雪衣似乎才被她的话语唤醒,弯下腰伸出手就把她揽入怀里,面对面的对她低声道:“外面的人可都羡慕死我了。” 灵鸠一怔,随即被宋雪衣伸过来的脑袋头发摩擦着下巴觉得痒,更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宋雪衣的行为以及言语,好像个孩子似的炫耀得意。 她丝毫不放过机会的把手搁在他头上轻轻的抚摸,享受了一把好久都没有享受过的长辈感,同样用轻微的声音说道:“为什么?” 宋雪衣轻轻的声音里包含着笑,“他们说我娶了最美最好的女子。” 没等灵鸠说话,宋雪衣抬起头,近看着她笑道:“这是他们说得最对的话。” 虽然灵鸠并不在乎外人怎么评价自己,可是这话由宋雪衣说出来,并且得到他的承认,还是让灵鸠感到高兴。 这份高兴她并没有掩饰,而是大大方方的展现宋雪衣的面前,整个人都散发着欢喜的气息。 两人靠得很近,相视而笑着,温馨的同时随着时间过去,气氛慢慢变得黏稠。 明明已经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亲近得不知道多少回,灵鸠还是不争气得剧烈心跳起来,如果不是觉得这时候转头或者转眼太没气势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灵鸠的心思,宋雪衣低笑一声。 “你……”灵鸠正要说话,身体忽然腾空。 她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恢复过来,抱住宋雪衣的脖子。 两人无声无息的从新房里消失不见,外面守着的霞妍和夏晓蕙一点反应没有。 这时候宴会上还有人在商量着闹洞房,一部分人问敢不敢,一部分人觉得是大喜的日子,宋雪衣应该不会生气到动手杀人的吧,只是一想到宋雪衣对灵鸠的宝贝程度,指不定婚后的报复。 最后胆敢去闹洞房的人,只剩下秦魑和国宝君顺带李天安一等。 他们斗志满满,却不知道新房里的一对新人早就抛下他们跑了。 山后山,崖外崖,隐于城外藏在山中。 灵鸠被宋雪衣抱着,几次的空间跳跃,离开白璧王府已经有一段距离。 这里在溯雪城外,不算太远却地理难得,让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 一眼看去,满山雪白中一圈灼灼桃夭,红和白的鲜明对比,让人眼前一亮。 灵鸠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宋雪衣抱着来到此地。 脚下是软软的清寒白雪,身边却是灼灼的桃花林地。 灵鸠伸出手,去折了一段桃枝,发现这的的确确是桃花,并不是梅花,不由转头朝宋雪衣看去。 宋雪衣对她微笑道:“还记得当初我答应你的吗?” “嗯?”灵鸠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什么。 宋雪衣伸手把束缚她秀发的发簪轻轻的取下,见她一头秀发大半披散下来,衬托得笑脸更加的娇小白嫩,又觉得仿佛缺了点什么,伸手将她手中桃花枝上的桃花摘下,别在她的发间,轻柔道:“鸠儿不喜欢桃花十里庄的桃花,便自己种一地好了。” 灵鸠有点发愣,多年前的事情,倘若不是宋雪衣提起来的话,她根本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世人称你作桃花仙,我便送你一地桃花林,配着正好。”宋雪衣笑着。 男子在桃花下的笑颜,让灵鸠想起还在桃花十里庄时的白衣少年,也是这样清俊绝伦,只是如今更加的风华绝代了。 “那时候的你没这么会说话。”灵鸠故意调笑。 对啊,那时候的宋小白可是说点暧日未的话就会脸红心跳,不好意思看人的。 被揭了老底的宋雪衣并不尴尬,拉着她的手往林子深处走,“我只乐意说给鸠儿听而已。” 温柔的嗓音让灵鸠心头又是一颤,暗道今日的宋小白真的话多,偏偏话多得让人意乱神迷。 两人走了一段路,看见中央一处阁楼,小楼不大胜在精致,外面还有一处亭榭。 林中楼,楼外亭,周围桃花满园,偏有白雪满地。 这样的景色如画,却比画更美。 最让灵鸠惊讶又了然的是阁楼和亭榭的红纱,这喜庆又浪漫的颜色,再联系他们两人这时候的状况,分明就是早先布置好了,为了今日。 “你早就计划好了?”灵鸠问道,语气却不像是询问。 宋雪衣坦然道:“从拜礼后,我只想和你一人在一起。” “宋小白,你这样说话很任性。”灵鸠忍不住笑。 宋雪衣也看着她笑,明摆着今天要任性个彻底。 他这样的态度,让灵鸠完全忘记了紧张。 宋雪衣并没有急着入阁楼里,反而抱着灵鸠到亭榭,亭榭里空旷得唯有两个坐垫,连桌子都没有。 灵鸠还没弄清楚宋雪衣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手里已经出现一个小酒坛,两个杯子。 “我亲手酿的桃花酒。”宋雪衣道。 灵鸠又笑了,“桃花仙桃花林桃花酒,你是不是还想作一首桃花诗?” 宋雪衣看着她的笑颜,沉吟了一秒后,忽然倾身到灵鸠的身边,轻声道:“乱桃花行不行?” 后者还没有缓过神来,笑吟吟的说道:“乱桃花,哈哈,行!你想怎么乱都行。” 宋雪衣就这么看着她的笑容不放。 “呃。”灵鸠笑声一止,神色几番变化。 此时宋雪衣已经返身回来,斟满了两杯酒,递给灵鸠杯子,“鸠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灵鸠把酒杯夺过来,哼道:“夫妻之间的合又欠酒。” 宋雪衣持杯过去。 吃了瘪的灵鸠也没为难他,和他碰杯之后将酒水喝了下去。 一般的合卺酒都是苦的,宋雪衣亲手的酿的酒则清香清醇,很适合女子的口味。 一杯酒下腹,灵鸠品尝着味道,本能的把酒精给炼化了。 宋雪衣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从她的神态就知道她的所为。 灵鸠放下酒杯的时候,抬起头正要称赞宋雪衣的酿酒技术,谁知道一道黑影压下来,熟悉的味道靠近自己,她想难道宋小白是打算现在就要干那回事? “唔。”嘴唇被堵住,紧接着桃花酒香弥漫口腔。 因为刚刚脑子里想着不正当的事情,让她走神忘记吞咽,不由就被这口酒水给呛住了。 宋雪衣发现她的状况,轻柔舔着她的嘴唇,将她的咳嗽都吞了不说,也将她遗留下来的酒水舔干净。 等到灵鸠气息平稳下来,宋雪衣才慢慢放开她。 “宋小白!”灵鸠瞪眼,就对上宋雪衣凝聚了月华的浓黑眸子,什么话语都无法说出口了。 宋雪衣道:“今日是我们成婚的日子,鸠儿和我醉一场如何?” 此时灵鸠的身体泛起一股热流,脸颊也渐渐的升温。 她眯了眯眼,反应过来刚刚被宋雪衣口渡过来的一杯酒,酒精已经扩散。 “酒后会乱事的。”她说。 宋雪衣轻笑:“今日我们的目的就是乱事。” 灵鸠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用这副正经的模样说这种内涵的话真不适合。” 宋雪衣侧头,将她作乱的手含住,深深的注视着眼前已经露出醉态的女子,问道:“那这样,是不是适合了?” 无论男子的神色多么的温柔,眼神里面属于男人最原始的谷欠望侵略性无法掩饰。 “噗嗤。”灵鸠意图把手指抽回来,“痒。” 她弯弯的眼睛里面弥漫着水波,流转之间潋滟至极,也勾人极了。 宋雪衣早就知道她喝酒之后会是这个样子,依旧受了影响。 此时此刻,他不想克制也不打算克制。 一坛桃花酒在两人共饮下没多久就见了底。 夜色渐渐弥漫天际,桃花林间亭榭里只剩下歪倒的酒坛和两个酒杯。 一旁的阁楼里却亮起了灯火。 同样一眼看出是新房的布置,甚至这厢房的布置比白璧王府的新房更得灵鸠的喜好。 宽大的床榻,没有床帘的存在,红色的床单上如同白雪暖玉的娇躯。 如此美景只呈现宋雪衣一人的眼前。 他的手指轻柔,仿佛艺术家般忽轻忽重,忽上忽下,只为了完成最完美的作品。 空气中浮现诱人的香味,像是隐藏在暗中的魅魔,燃起任何生灵的原始之谷欠。 “味道……还是不行……”灵鸠抓紧被单,连眼角都泛上了嫣红。 “可以。”宋雪衣伏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鸠儿可以尽情的乱事哦。” 诱哄着陷入不安的女子。 如果有人在外的话,会发现小楼周围百米之内地面泛起光芒,一道大阵出现,将小楼完全笼罩在内,也隔绝了里面的香味弥漫出去。 为了今时今日,宋雪衣可是做好了完善的准备。 ------题外话------ 话说今日我才知道,咱平胸咱还是吃货是没有错的,因为穷胸极饿啊! 说什么修改字数不能少于原文字,所以我是凑字数君,求票,求票,求月票!求票,求票,求月票!求票,求票,求月票!求票,求票,求月票!求票,求票,求月票! ☆、第131章 灵鸠沾雪衣 夜色未央,小楼内灯火久久不灭,到了清晨时燃尽了最后一丝灯油才坠落留下一缕青烟。 这时候的小楼新房内浓浓的甜腥味儿,一地凌乱的衣裳,连被单都拖延在地上,桌子上的器物翻到,隐约可见一些已经干了的液体痕迹,昭显着昨日的疯狂。 红绸被上,不着寸缕的女子卧躺着,一缕薄被这盖住了她的臀部。 从外可以看见她身体到处都是痕迹,比外面白雪地里盛开的桃花更加的艳丽迷人,然而女子的睡颜恬静,微颦的眉头让人觉得一如白雪脆弱纯洁。 宋雪衣看到这一幕,已经折腾了大半夜的身子又生起了躁动。 只是这回他没有在动,知道灵鸠的确累坏了,伸手为灵鸠揉着眉心,一手则按摩着她的腰身。 在这样体贴细致的照顾下,灵鸠沉睡的脸上露出舒适轻松的神情,轻轻一个扭身,酸麻的感觉让她演眼睫毛抖了抖,当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流出来的时候,异样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眸子。 “……”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灵鸠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宋雪衣看出她的异样,翻手就取了一颗琼露丸吃进嘴里,然后吻着她的唇瓣。 灵鸠身子一颤。 琼露丸顺着他的嘴唇到她的嘴里再滑入喉咙,滋润着她喊了大半夜的嗓子。 “不怕,不做了。”宋雪衣柔声哄道。 灵鸠想说自己才不怕,不过想到这句话可能带来的后果,她最终选择了闭嘴。 宋雪衣舔了舔她的嘴唇才松开她,又帮她按摩着头部和腰身,哄道:“再睡会。” 从他们结束到现在才不到两个时辰,知道灵鸠还没有休息够。 本就疲惫的灵鸠又别扭的转动了下身子,感觉那处怪异的湿热和热度,她脸颊浮现生理的嫣红,无声的斜了宋雪衣一眼,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又闭眼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上了正空。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到自己身体的异样,醉酒和折腾了大半夜后醒来,不仅头不痛腰不酸,身子也干净舒爽,很显然在她沉睡的时候,宋雪衣已经暗中帮她清洗过了。 灵鸠坐起身,低头看到自己雪白身子上的痕迹,皱了下眉。 “明明可以把痕迹也消掉的。” “舍不得。”宋雪衣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灵鸠抬头看去,宋雪衣只穿着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广袖外袍,如瀑的黑发披散背后,如玉面庞洋溢着笑容,温柔地似那冬日的暖阳。 一见到他这副宛若谪仙的模样,灵鸠嘴角轻抽,不管什么样的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是禽兽,以前没有自身经验的她还无法确定,现在她已经认同了。 她一脸沉默的神态被宋雪衣看在眼里,觉得可爱得不行。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宋雪衣一边问道,一边拿起床边的鞋子给她穿上。 灵鸠很想找出点难受出来,随后发现宋雪衣事后的打理实在是太成功了,除了某处有点怪异之外真找不到哪里不舒服,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当然不会把那唯一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摇头道:“没事。” 宋雪衣确定她不是说谎后才把人抱起来,穿衣梳洗一一亲力亲为。 这期间灵鸠自在的当她的大型娃娃,注意到做这些事情时宋雪衣温柔乃至是满足的神情后,她也渐渐释怀的勾起了嘴角。 昨天不同往日醉酒后什么都不记得,无论是醉酒时还是后半夜已经清醒的记忆,现在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正因为记得清楚所以才有点小别扭。 事实上昨天宋雪衣做得很成功,除了一开始的疼痛之外,后面她一直都是舒服的,唯一让她无法一下就释怀的是越到后面,她不能自己的各种喊话,还有哭了,不仅仅哭了,她还哭着求宋雪衣。 这样的结果就是宋雪衣更加卖力的耕耘,如果不是最后灵鸠真的累极了,说不定…… 灵鸠立马停止自己的设想,看着一头秀发被宋雪衣温柔的梳理,再用一条缎带简单的束在背后,男子垂眸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地能让任何人都沉溺进去。 “按照惯例,应该回去给孙姨……”灵鸠道。 宋雪衣道:“孙姨?” 灵鸠挑了挑眉,自然的改变称呼道:“娘。” 宋雪衣一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看着镜子里的她和自己,说道:“娘不会介意。” 事实上,从昨夜发现灵鸠和宋雪衣不见之后,孙谷兰就知道了结果,也没期待两人会回来。只是她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儿子变得这么放荡不羁了?咦,这好像不是个好词!请原谅某个做娘的还是有点小郁闷的心情,忍不住腹诽自己的儿子吧。 灵鸠也看到镜子中的两人,目光流转间发现一个简单的动作,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媚惑天成,连同身为女子且是本人的她都吃了一惊,不由的紧紧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看她发现果然有问题。 “怎么会变成这样?”灵鸠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刻意迷惑人的意思,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那双圆溜尾巴上翘的眼睛,波光潋滟仿佛凝聚了天地灵髓,一个简单的注视都有种绝俗的韵味,让人迷醉在里面。 这叫是她以后怎么见人!? 宋雪衣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她的眼睫,镜子中的女子不由的颤了颤眼睫毛,轻颦眉头的模样让宋雪衣心头一紧,恨不得立马解除她的难过忧伤。 这份心思不仅仅是因为他爱她,相信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产生这样念想。 “鸠儿更好看了。”宋雪衣轻声道。 “我在说正事。”灵鸠道。 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从她的眉眼到下巴,再捧着她的脸靠近镜子,示意她自己看。 灵鸠这才明白宋雪衣也在说正事,仔细去看镜子的那张脸。 这面容还是她熟悉的面容,只是细看上去好像的确有什么变化,比以前更精致还是比以前更多了份说不出的韵味,不论那双眸子只看这张脸就足以让人赏心悦目,舍不得去伤害。 “……”灵鸠不得不正视自己身世的问题。 宋雪衣好像察觉到她在想些什么,道:“听闻鸠儿的亲娘,尚在御海镇时,都会用绸缎遮眼,外人都认为她双眼有疾。” 这时候说这个,再联系灵鸠现在的情况,灵鸠知道宋雪衣要表达的意思。 只怕她现在的变化并不是无缘无故,说不定真的和她血脉有关系。 灵鸠深思的时候,身体忽然腾空。 “啊。” 宋雪衣将她抱在怀里,片刻就走出了新房,来到了外面的桃花林。 中午的气候正好,暖暖的晒在人的身上让人产生懒意,尤其是外面的清风徐来,尽是清新空旷。 林中的亭榭已经被宋雪衣收拾干净,来到的时候灵鸠就看到上面已经摆好的饭菜。 “饿了吧?”宋雪衣不说还好,眼看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的灵鸠顿时觉得肚子发虚起来。 她的表情太传神,让宋雪衣一眼就明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和往日的清浅不同,爽朗得让人跟着心情愉悦,也让宋雪衣看起来更像个无尤无怨的年轻人,少了那份让人难以接近的高深淡薄。 灵鸠半是真心半是揶揄的说道:“秀色可餐,有你在不饿。” 宋雪衣的笑声一止,依旧满脸笑容的看向她。明明是很澄澈温柔的注视,不知道为什么灵鸠总觉得有点高深莫测,尤其是当他笑着说出那句:“也是,我总会喂饱鸠儿的。” “……”是她思想不健康了吗? 说完这句话的宋雪衣就开始施行他的投喂行动,期间没有任何动手动脚,让灵鸠不禁自我检讨,真的是她思想不健康了吧。 两人用过午膳之后,灵鸠就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晒着太阳,像一只餍足的猫。 只是在宋雪衣的眼里,她眯眼慵懒的模样比猫儿更可爱娇媚。 “看来以后我也要效仿我那个没见过的亲娘了?”灵鸠摸着自己的眼。也不知道这个症状是不是有期限的,她总不能真的不见人了吧,就算没期限她也要想办法的解决。 宋雪衣笑道:“不如我们二人隐居在这里不出可好?” 灵鸠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他这话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玩笑。 这时候宋雪衣拿出一副软摊铺在地上,让灵鸠躺上去,脑袋就枕在他盘膝起来的腿上。 一柄七弦古琴出现,漂浮在他的面前,不会碍着灵鸠。 灵鸠见此,也不再谈那些烦心的事,自顾自的放松自己只等宋雪衣的演奏。 宋雪衣将双手放在琴弦上,第一声出现的时候,灵鸠就感觉到了熟悉。 伴随着节奏轻轻响起,灵鸠就睁开了眸子,正好和宋雪衣的注视着她的双眸对上。 山风忽然吹拂过来,卷起了一串桃花花瓣到半空又洒落,不少落在亭榭中两人的身上。琴声悠悠,男女相依,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错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 宋雪衣优美的手指跳跃在半透明的琴弦上,每一缕琴声都能够让灵鸠感受到他的感情。 在灵鸠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幕幕的幻象,有儿时和宋雪衣在河边相遇,面具少年如妖似仙,青衣女童无措伪装\两人再次相遇,面具少年笑声清朗,女童伴声而起\雨幕中,少年着急的追赶,抱着女童一起归家……天骄会上……临安镇里……放逐之地……太多太多,两人之间的记忆,每一份记忆都美好得让人舍不得忘怀,深刻入心。 等到琴声停止的时候,灵鸠才回过神来,明白刚刚那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幻象,而是由宋雪衣琴声引发出来的感情,只凭琴声就能做到这点,说明宋雪衣的琴技已经达到宗师之列,甚至更上。 这不是灵鸠最在意的一点,让她在意的是这琴声中传达出来的浓深感情,以及…… “这首曲子你完成了。”灵鸠喉咙有点干涩。 这次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发至内心的感动,被那传达过来的真实感情触动。 “嗯。”宋雪衣将古琴放在一旁,抿嘴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灵鸠沾雪衣。” “鸠儿在感动?”他说道,伸手托住灵鸠的双臂下,将她拉进自己。 灵鸠放任他的动作,故作轻松道:“嗯,还行吧。” “昨夜鸠儿说酒后会乱事,却一直都没有主动。”宋雪衣道。 灵鸠浑身汗毛一竖,总觉得后面的话会是…… 俊逸绝雅的男子温柔一笑,握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身上,“现在雪衣就是这里,可以任鸠儿沾,任鸠儿乱。” ------题外话------ 上部分在群里,群号在顶置的评论区,欢迎每一位正版读者亲爱,终于修成正果了。╭(╯3╰)╮有票的亲亲,跪求得投给黑萌哦~\(≧▽≦)/~感谢感谢! ☆、第132章 只有我能在你身边 一座亭榭,一林桃花,两个人。 这里没有旁人,宋雪衣自身躺在铺着软毯的地上,灵鸠就趴伏他的身上。 情到浓时一切自然而然,尤其是如仙男子有意的蛊惑。 外边不比房里,褪去衣裳的肌肤能感受到风的吹拂,还有桃花瓣不小心落在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感让人颤栗,感官更加的敏锐。 这次灵鸠又发现了异样,她腹部的图腾竟然消失了,哪怕两人融合一块也没有出现。 难道说图腾消失的契机就是破身,然后代价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吗? 灵鸠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多想,因为要了一夜的宋雪衣,到了这时依旧精力不减,犹如不会疲惫的发动机,将她的思绪都冲击得一点不剩。 一连几日的时间,灵鸠和宋雪衣都呆在这片桃花林内。 他们甩手掌柜当得好,可苦了温包子和九华洬等等这些做属下的人。 朔云州大难已去,可损害尚在,需要能揽大局的人稳着。经宋家为中心,联合溯雪城几位王侯组成一个联盟,互相牵制也互相相依,让有心人难从朔云州取得好处。 两人再次出现人前的时候,还是因为朔云州的祭天日到了。 往年这是溯雪城百姓唯一能够亲眼目睹国师的日子,往年这一日也都是裴玄举行,这次则换上了灵鸠,不难想以后也只会是她。 秦魑和木连城等人还没有离去,一起参加祭天日。 宽阔的广场已经占满了百姓,满脸虔诚和安静,王侯们则站在最前面。 恒古的钟乐声响起,空气中漂浮着宁静人心的香味。 灵鸠一步步的走上国师高台。 今日的她身穿一袭白底金边的长袍,看起来华贵圣洁又毫无装饰的简朴,她一头秀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长及小腿,小脸肃穆又柔和,朝上看去却发现一段白绸遮住了她的双眸,尽管这样也让人觉得那面貌如画,精致无双,更显一份神秘。 当她站在高台之上,哪怕什么话都不说,浑身都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净若水晶,柔似清风,沉若清潭,明似晨曦。 雷皇身边站着的秦汉礼朝右边看去,发现秦魑目不转睛的目光,撇着嘴角又环视了一周,发现江家的那位还有一群男女都是这副模样,他才冷着脸收回目光,心情很复杂:这样的女子,秦魑会喜欢上也不奇怪,只是魑魅动情难,一旦动情就是一生一世,死不悔改! 一旦百里灵鸠有异心,还不将秦魑玩弄于鼓掌之中,弄死他都是易如反掌! 秦汉礼就是见不得秦家千百年来还不容易出来的几尽纯血,被外人控制。 当秦汉礼在纠结万分的时候,祭天仪式已经被灵鸠做完,满城百姓都跪伏下身子,齐声喊道:“朔云大洲福泽不尽,国师大人吉言必显。” 祭天礼之后,就是挑选国师近卫官的时候。 千厥宫的近侍之所以这么少,一是裴玄喜好安静,一向生活简单朴素,二则是因为千厥宫的近卫要求严格,只有在祭天日这天,才能被国师亲自挑选。 可能是一位,可能是两位\三位,也有可能一个也没有。 如今是国师是灵鸠,挑选的人自然也是灵鸠。 下方密密麻麻的百姓心中都有期盼,在大多人看来能够入千厥宫做近卫是无上的荣耀。 灵鸠侧头看向下方。 她的眼眸被白绸遮掩,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到谁。 人群中忽然传来轻微的喧哗声。 秦魑飞跃上高耸的台阶,一发现他这样的行为,秦汉礼气得脸都红了,“这孽子!” 堂堂飞荆州秦家的少主去溯雪城国师的近卫,这不是让整个秦家都丢丑吗! 他连忙跟上去想把肆意妄为的秦魑抓下来,却有人比他更快。 一抹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一脚不偏不倚的踢中秦魑。 秦魑及时的用手格挡,身体还是退后了两步,被后面追上来的秦汉礼拉住。 “啧。”秦魑抿了抿嘴唇,跟被发现做坏事的叛逆孩子般,死不认错却还是停下了自己的所为,冷声道:“真是小心眼的雄性。” “人家至少已经是成年的雄性,你现在的所为就跟没长大的幼崽一样!”秦汉礼嘲讽他。 秦魑深深的看向他。 秦汉礼也被他的眼神惊了下。 这一点的闹剧很快被人遗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这时候的他正一步步的往台阶上走,每一步都在靠近灵鸠。 场面从微弱的喧哗到安静。 宋雪衣就仿佛是准备朝拜的虔诚者,明明只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依旧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那份真挚诚恳且深沉的心意。 白璧王到底准备做什么? 这个疑问浮现每个人的心头。 谁都知道灵鸠和宋雪衣已经成亲,成为夫妻的他们现在是要做什么? 终于,宋雪衣走到了高台之上。 白绸只能隔绝外人看灵鸠的眼瞳,却挡不住灵鸠的视线。 她看到宋雪衣微弯的眼尾,上扬的嘴角,澄澈的眼神和剔透的笑容,正如他的称号白璧王,白璧无瑕,一身昭华无限。 她正要询问,宋雪衣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她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他单膝跪地,伸出手向灵鸠,低下高贵的头颅。 下方传来巨大的喧哗,是人们没忍住震惊发出来的叫喊。 他正面对着灵鸠,所以只有灵鸠能够看到他虽低垂着头,却抬着眼皮,眼眸紧紧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守护在你身边的人,独我一人就够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意外的每个人都能够听到。 “我宋雪衣,无论身心都将属于您,您意既吾命,犯之必除。”明明是一句溯雪城人人都熟悉的宣誓,从宋雪衣的口里说出来,却让人体会到更深沉的虔诚,以及深情。 下面不少女子都已经动了心神,红了眼眶。 男子们则低下头,自认无能羞愧和和宋雪衣相比。 有宋雪衣在前面挡着,不说他们敢不敢去争取灵鸠的近卫官,就说两者的区别对比,也让男人们望而却步,自认不够资格。 灵鸠既好笑又感动的看着宋雪衣,将他的手握住。 这是接受了他的立誓,也赋予了他近卫官的身份。 宋雪衣顺着她手掌的力道站起来,期间听到灵鸠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量道:“你玩够了没有?” “没在玩。”宋雪衣嘴唇轻轻的挪动,低声道:“贴身近卫,只能是我。” 灵鸠看了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小白这么霸道? 不对! 其实他一直都这么霸道,只是往日都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从成亲到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明摆着是要前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霸道。 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让灵鸠反感,反而安心。 正因为深爱,才会偏执。 两人对话下面的人都听不见,不过不影响有人把他们嘴唇的挪动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在说着悄悄话。 高台上站在一起的两人,谁也无法否认他们的相配,是谁都没办法插足的自然和谐。 时间宛若流水,缓缓的流淌着,无声无息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变化,等到一定的时间过去,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三年的时间,听起来不长也不短,却让三大洲发生极大的变化。 这变化的重点就在于朔云州和国师神权上。 从三年前云国覆灭,朔云州成为无主之地,却因为往日的各大王侯家族联合,加上有灵鸠和宋雪衣的坐镇,以及气运稳定的缘故,使得这里哪怕无主也没有混乱,反而成为一处中和之地。 雷皇的算盘打得好,觉得就算不能夺得朔云州,可也不能放着好处不占,所以没有阻止飞荆州的人民进入朔云州,还有意让飞荆州的人民尽量的融入朔云州,可以尽早的占得大部分的资源好处。 树海洲这边也一样,不断有树海洲的人民行走在朔云州,没有了云国的皇权政治,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国民之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自在的行商办事。 三年的时间让不少飞荆州和树海洲的人融入朔云州,飞荆州和树海洲从中得到的好处的确不少,看上去很是其乐融融。 直到三年后的今日,雷皇才终于发现,这里面得到最大好处的却不是他和木皇,而是灵鸠和宋雪衣。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飞荆州和树海洲都没有国师,往常的飞荆州和树海洲人民也不存在信仰者这回事。然而由于和朔云州渐而密切的融入,使得灵鸠的名声也开始在飞荆州和树海洲流传,尤其是树海洲木皇女还有心帮她,飞荆州这边也有秦魑‘从中作梗’,让雷皇隐隐觉得灵鸠大有成为大陆国师的野心和迹象。 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何况阻止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有坏处。 再说他们得到的又一个大好处就是九一商会了。 本来九一商会就在朔云州的大头,如今少了云国皇权的束缚,飞荆州和树海洲有心从朔云州内得到好处,却忘记了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是大肥羊。 一来二去的交易,等众人察觉到的时候,九一商会被他们养肥成为了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结果让雷皇不禁想,是不是打从一开始一切都是灵鸠和宋雪衣计划好了的,几乎把全天下的人都利用到了,还是让人们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利用。 这些不止是雷皇想到了,许多聪明人到后期都想到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想想罢了,并且更顾忌灵鸠和宋雪衣,暗想不能轻易和他们作对。 三年来平静的生活,让朔云州的人民都觉得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比云国执掌朔云州的时候还要悠然平安。 然而一道仿佛要划破天空的惊雷打破了这份安居乐业。 ------题外话------ 进入第三卷的转折,真是折腾死我了!第二更还在磨着……很想一次写完,免得让你们说咱又卡乃们,可是要是真卡了,绝对不是咱故意的~(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么么哒,咱去了! ☆、第001章 我们很快会见面 紫色的雷电突然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夜里,一刹那的亮光将所有人都惊醒。 无论是朔云州还是飞荆州又或者是树海洲的人们都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的天空非常的诡异,一轮弯月悬挂高空,非常的明亮皎洁,那光芒看久了都能恍花人的眼睛。和明月完全相反的是夜色,不像平常的漆黑,竟然是一种浓稠的墨蓝色,有着鬼魅神秘的幽光,好像随时又可能倾泻下来。 “这是什么?” “太可怕了,是有天灾要降临了吗?” “不会的,有国师大人在,一定不会有事。” 百姓们心情惊疑不定,更多人心绪不宁。 相比起他们的迷惑不解,三大洲的高层人士却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各大家族都发出了密信,召集人手。 宋戎赫亲自来了一趟千厥宫,去被人拦截住了,原因是这个时间灵鸠在睡觉不见人。 事实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灵鸠也无法继续安睡,和宋雪衣一起登上了观天台。 从这里更能够看清楚天空的异状。 这会儿的灵鸠没有绑着白绸,眯着眼眸看着天空处,对宋雪衣道:“两界的路要开了。” 原本百年一开的两界之路,却提前了这么多年。 宋雪衣看她眉头轻皱,过去伸手为她揉开,问道:“怎么了?” 灵鸠道:“我有不好的感觉。”又添了一句:“我感觉一向很准。” 宋雪衣揽着她道:“我在。” 灵鸠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宋小白都会在她的身边。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事的话,想躲也躲不过,倒不如想办法面对。 灵鸠眯了眯眼,对于她和宋雪衣的实力,她还是跟有自信的。 这三年来凝聚的愿力让她圣力提升了不少,别说是同境界的人,哪怕是高一个境界的人都能自信不败。 几天后,朔云州各大王侯聚集在一起,还有一群身怀灵脉,修为各异的年轻人。 他们一同前往千厥宫,意思的是让灵鸠和宋雪衣和他们一起前往无望之海的码头。 往年上界来人都在从那处出现,也是在那里选人。 灵鸠和宋雪衣早就做好了准备,和他们一起出发。 他们走的是海路,用的是九一商会特造的海船,无论是速度还是舒适度都很高。 这次和灵鸠他们同行的人,除了封家兄妹\李天安\柳落外,还有孙谷兰。 国宝君和夏侯乖乖也在,只是灵鸠让它们隐藏了起来。 至于云苓,想起它化小变成一道玉印融入自己的手心消失,宋家人发现登云台不见后惊慌的画面,灵鸠再次不厚道的笑了。 此时她坐在海船的甲板上,看着自己白净无瑕的手心,暗想:现在她身上到底有几个图腾印记了?国宝的加上云苓的,还有眉心平日不见的圣力图腾,腹部已经消失却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出现的诡异血图…… 灵鸠默默的抽了下嘴角。 “其实你们不必为我……”孙谷兰的声音响起。 灵鸠朝她看去,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孙谷兰想去上界走了一趟还是为了宋和真。 一开始灵鸠和宋雪衣并没有非要去上界的打算。 下界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们,打从一开始他们追求实力,为的不是天下无敌,不过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所爱,不被人欺凌罢了。 两界百年一开,从未有过纠纷战乱,每次上界人在两界链接时出现下界,除了收一批下界有潜力的弟子外,不会在下界多做停留,似乎对下界根本就没什么兴趣。 这样一来,灵鸠和宋雪衣呆在下界也安然自在的很。 “说不定这次下来的人就有宋和……呃,爹在呢?”灵鸠叫这个称呼还有点不习惯。 一直以来习惯她高高在上的国师范,难得再次看到她别扭的样子,孙谷兰忍不住就笑了出声,朝她点点头。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孙谷兰眼里还是忍不住浮现一缕期盼。 看到她这个样子,灵鸠看向宋雪衣有点感叹道:“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也会始终不放弃的找我吗?”问话刚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连忙道:“当我没说。” 宋雪衣捏了捏她的鼻子。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从他的眼神,灵鸠理解到他的意思。 两人从小到大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成亲到现在也有三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宋雪衣看她的眼神热度和温度从未减弱,甚至有随着时间来越来沉淀浓深的迹象,让灵鸠有时候依旧受不住。 她撇开目光,朝周围看去,发现好几个熟人。 站在围栏边正朝这边看的江无寐,安静坐在一处看书,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朝她看来露出一笑的何锦年,还有宋戎赫等等。 在外人看来,就是绑着绸缎的灵鸠四处张望,不知道她在看谁。 江无寐看着她的双眼,眉头微微隆起一道皱痕,刚刚往前走一步就察觉到宋雪衣的扫视,最终还是停下的步伐。 这一路走了半个月,途中遇到树海洲的海船,没到两天又遇到了飞荆州的人。 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他们的目的地是相同的,进入中和海域时会遇到也是必然。 三年的时间来,秦魑不时就会往朔云州去找灵鸠,更多的时间都在磨练自身。如今的他容貌依旧美得令人惊艳,不过眉宇的犀利英气更明显,冰冷妖戾的眼神让人无法再错认他的性别。 只是看到灵鸠的时候,这眼神便会恢复几分的温度。 三大洲的人一路无险的接近无望之海的最近码头边域。 此时被他们惦记着的上界接引者们,却是暗涌迭起。 这次前往下界接引的本该是乾坤宗的人。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灵船,只待两界禁忌一开,就前往下界将有资质的弟子一并带回来。 别听乾坤宗的名字似乎来头很大,事实上他们不过是二流小门派罢了,根本无法和那些大宗门和大家族相提并论。也是这样,像接应这种活儿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只是别小看这接引的活儿,要知道这活儿也是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因为迎接的人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下界有灵根的修士,如果遇到资质好的可以提前把对方诱哄到自己门派中,免得到上界被其他大门派选了去。 虽然上界的人并不认为下界能有多少资质好的天才,可万事都有万一,万一真的碰到了,对于每个人都来说都会有天大的好处。 眼看时辰就要到了,乾坤宗这次派出去接引人一共十人,八名两女。 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少年对身边的青年道:“师兄,你说这次下面能有好料子吗?那个清秋门的牛鼻子,他们分到去接引第九小世界的人,听说那个叫华天大陆小世界出过一个净灵根的天才呢。” 青年师兄笑道:“这次造化大门提前开启,听说就是下界出了问题,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世界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说不定就是我们这次接应的小世界里出现了绝顶天才,引发了动荡。”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谁也没有当真。 哪怕是说这话的青年师兄自己也是如此,却不知道他一个玩笑话,却说中了真相。 这时候他话语里的造化之门发生异变,青年师兄马上召集众人,“时辰要到了,都准备……”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前方一阵喧哗打断。 乾坤宗的人都朝前面看去,发现密集的人群竟然分开了一条道路。 从分开的道路里缓缓走来一行人。 青年师兄一眼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人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宽袍,展开的衣襟可以看见里面暗红的内衬,和苍白却不显得凌弱的胸膛。腰身被深蓝的玉带扣着,腰上悬挂着玉饰和一截铃铛,却步伐一丝的声响。 他脸型尖细,双眼黑中泛绿,嘴唇红得发暗,五官的颜色这么的浓深却生在白得夸张,似雪纸一样的面肤上,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他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蛇王,眼神所到之处仿佛所有皆为蝼蚁,嘴角勾着邪狞的笑,让看到的人都不寒而栗,不由的拘谨起来。 “七重宗的子墨殿下?”青年师兄看到男子走到自己的面前,双腿有点打颤,憋足了勇气才还算沉稳的问出这句话。 虽说的是问话,事实上大家都已经认出男子的身份。 闻人子墨朝青年一笑。 这笑,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友好,唯有寒到骨子里的惊恐。 “这次接引交给我们七重宗了。”闻人子墨身边一名弓着背的老人哑声说道。 青年师兄那里胆敢反驳。 在他身边的少年师弟有点迟疑道:“师兄,这可是宗门派下来的任务……” 青年师兄厉声打断他:“闭嘴!” 脸上忽然站到什么凉凉的液体。 青年师兄瞪大了眼睛,看到那少年师弟已经躺在了地上,眼神还满是忙让,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了性命。 弓背的老人丢给青年师兄一袋灵石,“这是给你们乾坤宗的补偿。” 青年师兄像傀儡似的带领剩下的师兄弟妹们走下灵船。 事实上,哪怕七重宗什么都不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当闻人子墨上了灵船时,造化门也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这是两界之路开了。 “呵,呵呵。”闻人子墨发出低笑,眼底的绿光暗显,仿佛即将猎捕的毒蛇,“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题外话------ 有人知道这货是谁了吗?一定知道吧~ 话说我这算卡了吗?(望天) 在最后的时间磨出来了,亲爱的们,月底的票子求给水水啊!大么么么么! ☆、第002章 四方抢人 “七重宗的人怎么会有兴趣去下小世界?” “这次出马的可是子墨殿下!” “该不会这个下小世界里有绝世天才吧?” 闻人子墨带领七重宗大能坐着灵船去往下界的时候,围绕在造化之门周围的人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这时候乾坤宗的青年师兄刚刚回神,转头看向地上已经死去的少年小师弟,脸上呈现出悲戚的神色,把他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抱起来,“七重宗岂是我们能招惹的?” 他苦涩的说道,可惜少年小师弟已经听不见。 后面剩下的八名乾坤宗的弟子们脸色也很低沉。 周围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大多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快看!那是什么?”一人惊讶的叫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远方有美到来,四名身穿白衣,梳着飞月鬓的女子抬着一顶撵轿。 轿子四周有浮纱遮掩里面的景象,还是让人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女子则倚靠在他的怀里,给他投喂着灵果。 真是一派奢侈又奢靡的作态。 只是当众人看清抬轿女子们衣裳上的门派图腾标志,以及轿子上同样有着的标志后,他们就心下了然,也不敢再腹诽些什么了。 之前还在半空中的人,没几秒就来到了造化之门前。 “咦?”轿子里的男人发出一声惊疑。 浮纱掠起,身穿玄衣的男人飞出来,眨眼就站在众人最前,看着已经光华内敛的造化之门。 “不好,时间算错,来晚了一步啊。”男人懊恼。 这时候众人方才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见男人身材健硕高大,面容硬朗英俊,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的中年模样,不像青年男子俊俏迷人,却也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样子之一。 “算了。”男人转头,看到抱着师弟尸体的乾坤宗青年师兄,目光一闪:“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随意,却有种身居高位的自然压迫,让青年师兄不敢放肆。 青年师兄紧紧看着他衣袖处的标志图腾,下一秒回神连忙低头,恭恭敬敬道:“回前辈的话,小辈是乾坤宗要去下界接引的弟子,只是之前七重宗门的子墨殿下带人拦下了晚辈的职务,晚辈的小师弟不通世事,出口成灾。” “七重宗的……”男人眼里浮现诧异,“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闻人子墨那小子。” 青年师兄不敢回答。男人可以称呼闻人子墨为小子,他却不敢。 “难道说九九是七重宗的人?”男人自言自语。 脑海里慢慢浮现出秘境时和灵鸠相处的记忆,总觉得七重宗那样的地方怎么都培养不出像九九那样单纯天真的孩子。 “如果不是的话,闻人子墨跑去下面干什么。”男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对身后招招手。 四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立刻抬着坐轿过来,男人一闪身又坐回轿子里面,懒洋洋的笑道:“不管是什么原因,等九九上来了,亲自问她就好了。” “好哥哥,下面是有谁?竟然让你这么惦记着,一时半会都等不了,拉着我就长途跋涉的来这?”倚靠在他身边的黄裙女子柔声说道。 她相貌柔美,声音更是清甜,那双眸子却迷离诱人,时刻都像是在勾着人。 男人露出个自豪的笑容:“我的乖乖义女!” “哦~义女。”女子轻笑,眼神揶揄。 男人笑容一消,斜睨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我的小九九可是天下最好的乖乖女,最懂得孝顺,还善解人意。” 女子见他神色认真,眼里的妖色立即就消失了,化作正经的乖顺,“能让好哥哥这么夸的,一定是个极好的女孩子。” “嗯。”男人这才满意的点头,伸手搂着她的腰身。 女子顺着他的动作滑入他的怀里。 下一刻,突然被男人推开。 “好哥哥?”女子一脸愕然。这变来变去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脸认真正经,对她警告道:“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好哥哥,做好自己的本分,可别教坏了小九九。”说完这些还觉得不放心,又说道:“小九九可是个正经小姑娘。” 黄裙美貌女子嘴角轻抽了抽,暗中腹诽着:什么叫小九九就是正经姑娘,老娘就不正经了是吧?那勾搭上老娘你算什么?脸上却是再柔顺不过的笑容,“是,峰主。” “很好。”男人点头。 他们在轿子里的对话没有人听见,却不影响外面的人猜测他们的身份。 “我没看错的话,他们身上服饰的图腾是南离火域的标志吧?” “如此的排场,好想是传闻中南离火域的白凤峰峰主吧?” “应该是南宫冽没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对!这个下界到底有什么,怎么七重宗的子墨殿下亲自出马了,连南宫冽也来了,他们不都是不怎么在意这些的人吗?” 轿子里南宫冽把他们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轻哼了一声,上扬的嘴角却是得意。 你们哪里知道,这下面可有他乖乖义女,一个绝世天才! 仔细想一想,从他们分别到现在已经有快十个年头了,他的乖乖义女是不是也长大点了?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对于他来说,依旧是小孩子般,估计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玲珑可爱吧~ 这么想着,男人也就是南宫冽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的乖乖小义女了。脑子里也开始幻想两人见面后,小九九双眼含泪,儒慕的看着他,跑到他的怀里叫着他义父爹爹~ “哈哈。”南宫冽笑起来。 他自认为狂霸酷帅的笑容,在一旁的黄裙女子看来,怎么都觉得有点傻气。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南宫冽也是儿控傻爹一枚? “嗯?”忽然,南宫冽的笑容一敛,朝天边看去。 恍若一道极光划破了天际,从最远的天边眨眼而至此处,伴随着极光而来的是一股让人通体生寒,不是冰雪寒凉的寒意,而是仿佛刀锋剑雨随时可能加临自身的胆战心惊之寒。 极光消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名男子。 他身着一袭毫无装饰的青衣,从左边看他的侧容会觉得他是个非常俊俏的男子,不过从右边看的话感受就完全不同。因为他右边的脸上色彩斑斓,初看好像苍狼啸月,仔细看那色彩斑斓会变化一样,让人无法看清它真正的模样。 男子面无表情,双手抱着一柄剑,便站在造化门前一动不动。 “啊!是叶青崖!孤身剑修叶青崖!”男子的形象太有辨别力,立刻就有人认出来了。 “他怎么来了。”轿子里的南宫冽也面露诧异。 没等众人的议论起来,天边又出现七彩流光。 这是两头火狮拉着的轿车,火狮脚下踏着流火,身上生着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更显奢华炫目,人们看久了都要被晃花眼睛。 火狮已经这般张扬,那辆马车竟然更加的高调,细小到了雕花都精致无比,连车轮都是用极好的灵材制作,站在外面充当车夫的人也是个美貌俏丽的女修。 当轿车落地,众人自动的让开前方的空地,火狮打了个喷嚏,倨傲的环视周围。 “公子,到了。”外面的貌美女修说道。 轿车的人却没有出来,只听到一道清越的笑声,语调温柔多情竟不会让人觉得风流,“没想到南宫冽和叶青崖都来了,看来我的预感总是对的。” 哪怕不见其人,见其这做派,听其嗓音,南宫冽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千宝公子,白羽烯。” 叶青崖依旧闭着双眸,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事不关己。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睫毛不可察觉的颤了颤,眼皮始终没有睁开。 一阵清风带动花香而来,令原本震惊不已的人们不由的平静下来,疑惑的寻找花香的来源。 “闭息。”白羽烯的声音在轿车里响起。 南宫冽也吩咐身边的女子们不要去闻那花香,随后眉头微皱着,“这葬花人也跑来干嘛?” 难不成他还记恨着当年的事情? 当年参与秘境的人,大多都以为小九九和那个叫小魑的少女是同为上界的人,他就没担心过他们会找小九九的麻烦,却算漏了一个葬花人,也是最麻烦的一个。 葬花人依旧是当年的装扮,宽大的牡丹黑袍遮掩了他全身,让人根本无法窥视他的内里。 他所过之处,花香怡人,实际上却是含毒的。 场面非常的安静,周围的小门小派弟子很多,也有中等门派家族的人,密密麻麻的汇聚在一起,都因为他们这几位大人物的到来而不敢喧哗。 对于他们来说,白羽烯等人任何一位,都是他们往日很难见到的高人,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接引下面小世界的盛会,把他们都招来了。 “葬花人,你来这是为什么?”打破沉静的是白羽烯的声音。 葬花人扫视了周围一眼,其实只是在看他和南宫冽\叶青崖三人而已,“我只要一人。” “谁?”南宫冽谨慎道。 葬花人侧头向他,面容都隐藏在兜帽黑暗之中。 沉静了一秒,让人莫名的紧张。 他道:“小魑。” 南宫冽道:“我只管小九九。” 白羽烯笑道:“叶青崖呢?” 叶青崖没有说话,又听白羽烯的声音响起,“趁着他们还没到,我们可以先商量,免得等会闹矛盾。” 没见叶青崖的嘴唇挪动,就听到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一个叫宋雪衣的男孩。” ------题外话------ 恭喜亲爱的【白羽烯】客串出场(虽然现在才出现声音),伴随着出场的还有傻爹南宫冽和葬花人,这位叶青崖是个新人物,他并没有见过宋小白哦~那为什么要他呢?往后看就知道了,哈哈哈! 一个下面小世界引发这么多大佬,周围的小喽啰们表示好亚历山大,心中一齐呐喊:求票子给咱们点勇气,给咱们点魄力,说不定还能壮胆子和大佬们一争! 票子票子票子嗷嗷嗷嗷! ☆、第003章 生死危机 “这么看来,大家是没有利益冲突了。” 虽然不见其人,依旧能够听出白羽烯的笑声。 南宫冽轻哼一声:“你还没说所为是谁?” 白羽烯的声音缓缓传出来,“我谁也不要。” “那你来干嘛?”南宫冽似乎和白羽烯不怎么对盘。 白羽烯笑声依旧,“凑热闹。” 无论是南宫冽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他不想说的话,谁逼不出来。 葬花人看向南宫冽:“如果那女孩在阻拦,我便一并要了。” “想得美。”南宫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只要是小九九要的,做爹的都会帮她。” 意思就是只要灵鸠真的要阻拦葬花人带走秦魑,他一定会站在灵鸠这边。 葬花人的面容掩藏在兜帽黑暗之中,可依旧让人感觉到他在打量着南宫冽,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就在这里把南宫冽解决,免得等会儿麻烦。 周围的人紧张的等候了一会儿,最终葬花人什么都没做。 “峰主,这个小世界里出了很多天才吗?”黄裙女子朝南宫冽试探的问道。 南宫冽道:“不该你问的少问。” 黄裙女子看不出他的心情,不敢再多嘴,只是心里的惊疑却半点不减。 和她有着一样心情的还有周围的人。 从南宫冽几人的对话来看,他们想要的人都在这个小世界里,能让这群大佬们亲自来接,可想而知他们想要的人一定不一般。 只是一个小世界出一个绝顶天才就不错了,这个小世界竟然出了这么多?光是想一想就是觉得很古怪,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众人想怀疑都不行。 从造化之门去往下界再到回来,时间不需要多久,不过此时在场的众人都非常的期待,一时之间就觉得时间过得缓慢了。 且说南宫冽他们正在私自分派灵鸠等人时候,闻人子墨带领的人已经坐着灵船来到了无望之海,并且一路无阻的靠近码头。 从灵鸠和宋雪衣等人来到无望之海边岸,到看到迷雾中出现的一座通体暗棕色灵船,期间也不过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暗棕色的灵船造型和普通的海船不一样,它没有船帆和划桨的存在,没有任何起伏的漂浮在海面上,让人有一种它是漂浮在海面上的错觉。 船身上是一座阁楼,光是看着就觉得舒适,在船身的周围还有灵光氤氲,几座灯盏漂浮船上,不是普通的烛火,而是荧光石一类的灵物。 从灵鸠等人站着的地方看去,隐约已经可以看到船上的几道身影。 灵船并没有靠岸,而是在他们五百米之外的海面停下,船上一名面白无须,一脸冰冷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身具灵根者,自己上来。”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修士来说一点都不远,哪怕是身怀内力的武者也能改凭借轻功身法达到,所以一群渴望一步登天的修士们都动身而去。 灵鸠和宋雪衣他们没急着动,眼看着那群第一时间冲上去的人,大半都在半途像是受到很大的伤害,面色猝然难看。 “啊!”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摔落入海里。 “好大的阻力!”江家一名中年人喊道:“想要上去果然没那么简单。” 一个接着一个没有防备,或者本身实力天赋还不够的人被阻力压迫掉落海里,也有人成功的上了灵船。上了灵船的人,脸上都有着几分的欣喜以及庆幸,还有招呼着熟人或者同家族的人让他们快点上来的。 伴随着一个个往灵船而去,灵鸠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她一方的人,还有秦魑\江无寐\何锦年\木连城等熟悉的人。 木皇已经上了灵船,木连城并不算上去,一则她要继承树海洲木氏皇族,二则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就算想上去也没办法,来这里只为了目送木皇和灵鸠等人,还有长长见识。 何锦年看了灵鸠和宋雪衣一眼,对他们笑了笑,便飞身上了灵船。 她的身姿很轻盈,也看得出来她上灵船上得很轻松,让同在灵船上的人都不由的朝她多看两眼,心想这人是谁,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号天赋不一般的人物。 从何锦年上了灵船后的不到一秒,又一道灰色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着来到了灵船上。 这是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妪,额头可见深沉的皱纹,光看她冷漠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一上灵船就站在何锦年身后,明摆着是她的人。 船上的接引青年也朝何锦年看了几眼,然后对还在岸上的灵鸠等人不客气道:“你们上不上?” 江无寐沉默了一秒,同样轻易的上了灵船。 他就站在灵船甲板处,看着灵鸠等人。 秦魑对于能否去上界的态度也很随便,明摆着看灵鸠的打算。 站在他身边的秦汉礼一脸不满,却也没有说话。 秦魑能多留在这里百年,对于飞荆州秦家总体实力来说也是好事,不过转眼一想他的性子,又觉得他还是走了好,要祸害也去祸害上面。 每每想要秦魑,秦汉礼就觉得头痛,这真是一把双刃剑,不受自己控制就罢了,偏偏还受了外人的控制! 眼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无法上灵船的,灵船上的接引青年也没多少耐性。孙谷兰微微吸了一口气,对灵鸠两人一点头,便朝灵船而去。 曾经身为树海洲孙家最出色的女性天才,孙谷兰恢复后的天赋本就不凡,加上宋雪衣的丹药不要钱的培养着,她这次前往上界的人群里实力当属中上,所以最终也上了灵船。 他们期望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宋和真并没有出现在灵船上,孙谷兰便不得不亲自去上界一趟。 这一去,没有意外的话,得百年才能再见。 灵鸠可以肯定,上界一定比他们所在下界更加的混乱,强者为尊的思想也更加的明显,若非必要的话,她的确不想去上界混迹。 只是真的要任由孙谷兰一人去独闯吗? 灵鸠眉头微皱。 她身边的宋雪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娘并非柔弱女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断和选择。” 灵鸠眉头渐渐松开。 宋雪衣说的话她明白。 孙谷兰之所以敢于做这一切,是因为宋雪衣的问题已经解决且成家立业,她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才全凭自己的心思一搏。 只怕孙谷兰已经做好了失败,甚至是可能身死异乡的准备,可她毅然选择这么做。 在灵船上,孙谷兰对两人微微一笑,并且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接应青年奇怪的问道:“你们不上来吗?” 灵船上不少人也都奇怪的朝他们看去。 灵鸠\宋雪衣和秦魑三人的名声在三洲可谓传得人尽皆知,江无寐出来的晚,虽然同样出色却还是比他们差了一点,在所有人想来,他们三人一定会前往上界才对,谁知道他们竟然没有意向? 江无寐眼瞳缩了一下,紧握住灵船边缘的围栏。 灵鸠对孙谷兰点了点头,依旧站在岸边,没有上去灵船的意思。 “难道发现了?”令船上,坐在阁楼里的闻人子墨轻声说道。 他身边弓背的老人道:“不可能,他们应该是真的没有前往上界的打算。” “算了。”闻人子墨遗憾的眯了眯眼,“可惜不能再看到他们乐极生悲的表情了。” 他站起身,笑容阴邪得毫不掩饰:“动手吧。” “是。”弓背老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灵船的接应青年看出灵鸠等人的打算,明显不打算勉强,转身似乎就要离去。 然而,他的身影在转身之际停顿了一下。 这一下停顿似乎没有任何的奇怪,却让灵鸠眉心猝然疼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小心!”她也不知道要小心什么,可是危险得感觉来得这么突然又迅速,让她浑身的肌肉都本能绷紧了。 这样濒临死亡的危险感,她就在放逐之地面对祭鸿颂感受过。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灵船上的接应青年就不见了。 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的一道流光出现,直达她的面前。 快,实在是太快了,比当年祭鸿颂的剑芒还要快,根本就无法闪避。 灵鸠白绸后的双眼都因为这一道术芒紧缩得几乎成为竖瞳,这术芒超越了人肉眼的速度,她刚刚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隔着衣服她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冰冷。 不! 她不能死!也不要就这样死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灵鸠被逼到了极致,眉心的图腾显现,实实在在的印在她的肌肤上。 一层圣力金光将她笼罩住,阻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只是阻挡了死亡的危险,却还有一小半的威力侵入她的身体,陌生狂暴的力量一入她的体内,就跟地痞流氓一般迅速的在她体内作乱。 “噗。”灵鸠飞出一米外。 “嗯?”弓背老人出现,没有想到他毫不留情的秘术一击,竟然没有取了灵鸠的性命。 这可谓奇迹。 要知道,哪怕是同境界的老家伙,被他偷袭这一击秘术,八成都要瞬间毙命。 “虚圣之力果然了得,不过殿下早有准备,这条命你注定逃不掉了。”弓背老人的第二击毫不停歇的打下去。 ------题外话------ 没错,闻人子墨就是那龙脉的妖男,这才是他的本体,以前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一道魂魄落下来玩玩,谁知道被99和11给杀了,所以……这货来报仇了!唔~后面会发生什么呢?咱们一边丢票子,一边期待吧~么么哒! ☆、第004章 以性命相护 三丹境。 这个弓背的老者绝对是三丹境的高手,甚至是三丹境巅峰,这是比当年祭鸿颂还要高的修为! 这个老者足足比灵鸠高出了两个境界不说,竟然对付起她来还半点不留手。 “住手!” “小鸠!” “你们做什么!?” 灵船上孙谷兰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他们想要下船去帮忙的时候,却发现灵船周围笼罩着一层灵光,将他们全部都困在灵船之内,让他们只能无力的看着。 老者的袭击再次落在灵鸠的身上,笼罩她身上的金光微晃,却始终没有散去。 这两击从老者动手到现在用了不到不用的时间,连宋雪衣和秦魑等人都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灵鸠受伤,两人的表情都变了。 几乎是同时,宋雪衣来到灵鸠的身边,把她抱起来转移他处。 秦魑却要凶残的多,竟然直接朝那老者动手。 “回来!”秦汉礼惊叫。 灵鸠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要去!” 只是两人的叫声都慢了一步,老者已经注意到了秦魑的动向。 他站在半空一动不动,只是轻轻一挥手,秦魑摔了出去,半途吐了一口血。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化为竖瞳,闪烁着狠戾冰冷的光芒,尖锐的手指狠狠的抓着地面。 从这一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老者的对手,对方的实力太强了。 “虽然我喜欢看戏。”男子低冷的声音含着点笑意,就好像是蛇吐着信子,让人不寒而栗,“可是蝼蚁的挣扎,一次就够了,重复的看没意思。” 灵船上,闻人子墨走了出来。 他的相貌和在灵脉宫殿时候的一样,只是比那时候的气势更强,让灵鸠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本体。 见到了闻人子墨,灵鸠便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恨当初没有抓住他的魂魄,否则也不会这样毫无准备。 闻人子墨注意到她的注视,笑道:“你的眼睛怎么了?”随后愉悦的笑了出声,是灵鸠狼狈的样子取悦了他,“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看来你一点没有在意。” “小看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闻人子墨轻轻的说道,声音像是从磨砂里过滤出来,充斥着某种怨愤和快意,“上次我付出了代价,这次轮到你们了。” “唔。”孙谷兰忽然从人群中飞出来,落入一人的手里。 这人穿着的正是之前接引青年的衣裳,只是他的相貌却变了,皮肤白中泛青,双眼更是诡异的没有瞳孔,好像白内障患者,由此可见之前的青年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白内障男子一手轻易把孙谷兰的喉咙掐住,抬高使她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地面。 闻人子墨恶意的笑道:“你是自废修为,还是看着她死?” 灵船上宋家和孙家的人都有异动,只是他们刚刚有一点动作,白内障男子转头看去,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些意图开口的人便到底身亡。 何锦年皱眉,站在她身后的老妪伸手拉着她,对她摇头。 现在她们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何况看闻人子墨做事的作风,暴露了她们的身份,他也未必会给面子。 如闻人子墨这般疯癫的人,向来不把规矩和道德放在眼里。 “呵呵。”闻人子墨轻轻一笑。 白内障男子空余的手朝孙谷兰抓去,鲜血喷洒。 “住手!”灵鸠白绸后的双眸惊瞪。 她感觉到宋雪衣抱着她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收紧。 视线中,孙谷兰的一只手臂被生生的撕扯下来。 这种疼痛可比刀砍剑削要强数倍,然而孙谷兰却生生忍着一声没吭,额头的汗水却不受控制的浮现。 正是趁着灵鸠和宋雪衣失神的瞬间,半空的老者出手了。 宋雪衣要抱灵鸠躲避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空间被禁锢,他无法避让。 面对这样的情况,宋雪衣半点犹豫都没有,将灵鸠放到身后,手里虚空血剑出现,主动去面对老者的袭杀。 只是两者之间的境界差别实在太大,老者毫不留情的术法碰上宋雪衣的全力阻挡,结果还是宋雪衣脸色一白,向后倒去被灵鸠扶着。 在闻人子墨的手里漂浮着一座金雕,散发着无形的威能。 “你既有虚圣之力,我便让你看看真正圣力。”闻人子墨道:“据我分析,你的虚圣之力施展范围不大吧,只要不靠近你的话,便毫无作用。” 然后他看向宋雪衣,“还有你的秘术,在禁锢的空间之中,失去了穿梭空间的能力,你还有什么作用?” 他满眼势在必得之色,显然为了今日的一切,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样的人最是可怕,性子疯狂阴狠不把规则放在眼里,却又有一颗谨慎紧密的思维,吃过一次亏的他,就把所有都计算在内,不允许自己再次一次亏,出现任何的偏差。 老者的实力,加上闻人子墨手中的至宝,都让人产生一种无力反抗的感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闻人子墨和灵鸠\宋雪衣身上的时候,白内障男子动了一下,把手里的孙谷兰丢在了地上。 闻人子墨看过去,“怎么回事?” 白内障男子道:“死了。” 静躺在甲板上的孙谷兰闭着双目,神色安静仿佛只是睡死了过去,然而身上的生机全无。 “啧。”少了一个折腾灵鸠他们好道具,闻人子墨瞥了下嘴角,看向灵鸠他们,“真是个好娘亲,为了不让你们为难,竟然自己去了。” 灵鸠还有点发愣,呆呆看着孙谷兰。 宋雪衣发现她的异样,紧握住她手,暗中在她手里写下两个字。 灵鸠白绸后的双目一闪,恢复几分神采。 闻人子墨没有看到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有点失望和不满,像个任性的孩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发脾气:“废了他们抓活的,或者杀了他们,哪个好办就办哪个。” 抓活的自然比杀了难。 老者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闻人子墨又对白内障男子道:“把和他们有关系的抓出来,三息杀一个。” 白内障男子伸手一吸,便是一个宋家的弟子。 “不,不要杀我!我和他们没关系啊!”宋家弟子大惊失色。 白内障男子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手掌紧握,那弟子的身体就破裂落地。 灵鸠慢慢站直身子,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对李天安等人淡道:“你们自己找机会逃跑,逃不走就别动,以他的实力他们动手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李天安几人都看向她,谁也没有说话。 灵鸠看向宋雪衣,后者伸手把她脸上沾染的血印子也擦掉。 “我在。”他道。 一如既往的温柔注视和轻语,让灵鸠紧握了双手,白绸的双眼更加的坚定。 无论何时,他都在她的身边。 此时此刻,多余的话语已经无用,只要这句就够了。 灵鸠忽然觉得哪怕今日真的死在这里,此生遇到了宋雪衣,认识了宋雪衣,占据了宋雪衣,值了! 只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死了。 两人共同度过了十余年,听起来不长也不短,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可无论都多就嫌不够。只觉得,再多几个十年,甚至是百年,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再久也不会厌倦。 “不怕。”宋雪衣察觉到她微颤的肩头,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他温柔澄澈的笑容,让灵鸠差点以为这里依旧是他们生活了多年的院落。 “嗯,不怕。”灵鸠镇定下来,也对他露出笑容。 下一刻,她的笑容一止,身前云碧桃花伞及时出现,挡住了老者的术法。 从云碧桃花伞传来的意念,让灵鸠知道它现在也不好过。因为它的能力,被闻人子墨手中的那件至宝给压制了,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灵鸠伸手把它握住,空闲的手片刻完成了兵临咒。 砰。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里炸开。 回神过来的时候,灵鸠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发烫。 这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受到的控制很轻微,如果不是身体涌现的本能术法不是原来的她能拥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施展兵临咒失败了。 她伸手扯掉双眼的白绸,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宛若破开云雾的绝世瑰宝,令每个突然看见的人都失神了一瞬。 就是现在。 灵鸠手持云碧,意念一动,沟通云苓,“帮我。” 云苓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器印在她手心浮现。 当灵鸠动手的时候,宋雪衣一颗颗极品丹药吞进口里,身上的气势不断的飙升,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的脸庞血纹慢慢的浮现,面无表情的俊逸容颜因此越看越邪异。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都能够看到药气的弥漫。 眨眼之间,他便来到灵鸠的身边,和她一起对付老者。 弓背老者也诧异的实力的变化,不过诧异之后也没有慌张,只是在心里暗想:难怪殿下会做那么多的准备,这两个人的确可怕,天赋和实力之强大以他们这个年纪来说,看成妖孽。 只是在殿下的万全准备下,他们终究还是要陨落了。 老者没有托大,哪怕被灵鸠和宋雪衣高出两个境界,他还是拿出了一件防御灵宝。 灵鸠和宋雪衣同时打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伤到他分毫。 面对老者不屑冷漠的目光,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挫败和无力感,仿佛眼前的老者根本就无法战胜,无论他们做什么样的努力。 “我相信给你们时间,战胜我是迟早的事,可惜你们已经没时间了。”老者朝灵鸠伸出手。 这么近的距离,灵鸠根本无法闪躲。 她手心里发热,云苓发挥它的作用,一道和灵鸠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她身边,瞬间把灵鸠和那真实的幻影交换了位置,让灵鸠躲过了致命一击。 云苓做了这一切,灵鸠便感觉到手心的器印暗淡了些。 “这老头是白痴吗?对于你们两个聚灵境的小家伙,竟然还用两件至宝,他的骄傲呢!妈的!小妖魔,拿出的本事出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老子的命还在你的手里!”夏侯乖乖气急败坏的骂声响起。 虽然他叫得中气十足,灵鸠还是感觉到他声音的颤抖和担忧,显然他也对这次的危机拿不准。 这时候一股可怕的杀意浮现。 灵鸠和弓背老者都察觉到,朝宋雪衣看去。 宋雪衣的手里拿着一柄断剑,手腕有一道伤口,鲜血不断流入断剑之中。 这断剑? 灵鸠察觉到这黑色的断剑赫然是她使用过,差点被控制了神智,最后被宋雪衣丢入虚空中的那柄。 原本以为这断剑已经流失在虚空中,现在看来宋雪衣并没有将之丢弃,反而一直保留着。 眼看着手持断剑的宋雪衣身上杀意越来越浓,他面表情,双眼的瞳孔却慢慢的扩散,漆黑的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配着血纹弥漫的脸庞,已经没有了个人样,仿佛混世修罗。 弓背老者终于流露了惊惧的神情,他从宋雪衣的身上,或者说是那断剑上感觉到了危机。 这危机细小,却跟锥心的针一样,足以让他汗毛皆竖,有种要经历死亡的冰冷。 灵鸠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她看到宋雪衣身上的白衣都弥漫出鲜血,那血是他的。 “宋小白!”哪怕此时的宋雪衣很强,强大得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可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还记得当初的自己,差点就成了这断剑的傀儡。 宋雪衣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身影在原地消失。 这并不是他穿梭了空间,而是速度太快,快得出现了残影。 一个个残影出现又缓慢的消失,让人觉得宋雪衣凝结出了分身。 弓背老者额头滑落一滴汗水,有护身的灵宝还不放心,还把灵力都凝成护罩保护自身。 一剑没有任何花俏的到来,竟然轻而易举的撕裂了老者的灵气罩,连那件护身的灵宝也出了破损。 老者面露震惊,一口血吐出来。 在他面前宋雪衣嘴角也流出鲜血,可见现在的他根本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状态。 老者顾忌的看了一眼他,转身就想暂时退让,先和宋雪衣拉开距离。 灵鸠注意到宋雪衣要追赶的身子痉挛了一下,心头跟着一颤,知道他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反噬和庞大的外力。 她一咬牙,挡在老者的面前。 弓背老者可不怕她,眼里杀意一闪,就想抓住她当自己挡箭牌。 老者出手的速度太快,灵鸠却也没打算反抗,顺着他的力道被他抓住。 正在这时候,灵鸠反握住老者的手臂,双眸紧紧看着老者的双眼。 “别动。”灵鸠轻声道,望着老者的双眸微微一弯,笑意弥漫眼底,刹那间勾魂摄魄。 这是真正的勾魂摄魄,被这双眸子注视,让老者有刹那间察觉到自己的魂魄松动了下,要脱离自己的 ,被这双双眸吸纳进去。 老者大惊失色,急忙稳住心神。 也是这刹那,让他失去了躲避的时间,宋雪衣又一剑落下。 “啊!”老者发出嘶哑的吼声,护身灵宝完全破碎,他的身体也被这一剑斩成了两半。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老者并没有死透,三颗不同颜色的灵珠出现,正是老者三丹境的天珠地珠和人珠,三珠之中都有老者的魂魄。 一股狂暴的能量汇聚,灵鸠脸色一变,两珠已经自暴。 “去死吧!”老者狠戾的声音响起。 三丹境巅峰强者两珠自暴的威力有多大?等同于是三丹境强者的七成能量,自暴可比术法要强太多了。 天地之间都因为这自暴,瞬间亮如白昼。 灵鸠感觉到身体被人抱住,脑海里听到国宝君的低吼声,紧接着一条龙影出现,盘绕灵鸠和宋雪衣,将他们完全护在里面。 亮光消失,龙影也慢慢的虚幻,却依旧让人看清楚了。 每个人都看着半空的两人,震惊的实力,更震惊他们的底牌。 “唔!”宋雪衣闷哼一声,松开了灵鸠,身体开始颤抖。 灵鸠连忙朝他看去,发现他身上的衣衫都成了血色,可见他流了多少血。 “宋小白!”灵鸠伸手去扶他。 啪! 对宋雪衣没有任何防备的灵鸠不查,手掌被他拍飞出去。 灵鸠一怔,注意到这时候的宋雪衣状态很糟糕。 他眼睛已经完全被漆黑占据,犹如夜魔一般,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斥着杀意。 “宋小白,把剑放下。”灵鸠没有被吓退,又朝宋雪衣走近。 秦魑出现她身边,拉住她的袖子,“别过去,他现在很危险。” 魑魅血脉对危险的本能非常的敏感。 他觉得现在的宋雪衣比之前的老者还要危险。 他刚刚说完这话,宋雪衣忽然举剑朝他而来。 秦魑瞳仁骤缩,看了灵鸠一眼,对宋雪衣道:“跟我来。”然后朝灵船的方向冲去。 灵鸠看出他的打算,他想引宋雪衣一起去对付灵船上闻人子墨等人。 “找死。”闻人子墨依旧从容的冷笑。 他看着秦魑和宋雪衣的靠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们的实力和底牌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只是在一件事情上我向来只吃一次亏。” “蝼蚁终究是蝼蚁,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看在你们让我看了一场好戏的份上,我就让你们更痛快点吧。”闻人子墨嘴角上扬,露出快意的笑。 “孽子!你给我回来!”秦汉礼惊恐的叫。 灵鸠也追了过去,“站住!” 只是秦魑和宋雪衣都没听话。 灵鸠下嘴唇不自觉要出了血,双眼发涩,只觉得体内的血液烧得更厉害,让她脸颊和身体都浮现嫣红。 一股比老者带来更强烈的危险预感让她脑仁生疼。 别去!别去! 灵鸠追赶着前面的两人。 明明只是短暂的距离,不到几秒的时间,在她感觉却格外的漫长。 他们为的是解决灵船上的罪魁祸首,知道他们不动手,对方也会动手。 他们是想吸引对方的注意,让对方的目标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 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题外话------ 二水:男人们啊,你们这么赶着去送死干嘛? 99:我想先让你死一死! 二水:啊? 忽见周围一群虎视眈眈。 二水:内个……什么,什么?我是亲妈,你们不能不孝啊! 夏侯乖乖:小的们!上!用票子砸死这丫的!砸得她脑子不能再开洞! ☆、第005章 比自身性命更宝贵的人 秦魑猜得不错,宋雪衣真的失去了神智,明明身受重伤也不知道吃药,速度之快是他所不能比的,最终还没有把他的目标引导到灵船上,已经对他出手。 秦魑亲身体验来至宋雪衣手持断剑的压力,剑锋还没有来到他的身上,已经被压迫力逼得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更是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你承诺过不会伤害百里小鸠分毫,你要护着她!”此时此刻,面对生死危机,秦魑想的竟然还不是自己,低哑的开口所为还是灵鸠。 宋雪衣鬼魅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神情波动。 秦魑大吼一声:“百里小鸠是你的妻,你要护着她!” “宋小白,住手!”后面的灵鸠也大声叫道,声音因为过于急促而尖锐。 宋雪衣的剑锋在最后一刻微微一顿,偏移了几寸,最终削掉了秦魑几缕雪白的发丝,剑气全部斩在了他身后的灵船上。 砰。 灵船外的罩子发出清脆的闷响。 这响声吸引了宋雪衣的注意力。 他转头看向灵船,看到灵船上的惨状,躺在断臂没有气息的孙谷兰,几个血肉模糊的躯体,以及嘲弄邪笑看着他的闻人子墨。 不见宋雪衣脸上有什么变化,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灵船吸引了。 一身血衣的男子手持漆黑的断剑,向前踏了两步便到了灵船的面前,一剑劈在灵船之上。 “砰。”又是这一声,灵船外的罩子依旧耸立不倒。 宋雪衣毫不犹豫的一剑又一剑斩下。 他的剑招毫无花俏,每一剑都浓缩了恐怖的杀气。 “殿下,千龟盏要支撑不住了。”白内障男子手里握着一块散发着莹莹光芒的龟壳,对闻人子墨说道。 这龟壳正是护着灵船的灵宝。 这纯粹的防御灵宝以防御著称,除了极致的防御再没别的功能,不过单单是这防御就能磨死一大批人。 “他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闻人子墨一点都不担心。 谁都看得出来宋雪衣现在的状态不正常,看他身上衣裳沾染的鲜血,再流下去怕是逃不过一死。 他看向已经赶到宋雪衣身边的灵鸠,见她面带焦急担忧之色,让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怜。哪怕见过绝色女子不少,可他觉得那些女子的容色都比不了灵鸠,不是容貌的精致度比不了,而是一种内在气质无法相比,尤其是灵鸠失去遮掩的眸子,怕是练了什么不得了的摄魂术,连他都不敢久看。 “死了的话倒是可惜。”闻人子墨喃喃。 白内障男子闻言提醒道:“殿下,他们是祸端。” 这两个人只是聚灵境就这么难缠,底牌层出不穷,愣是磨死了弓背老者,让他只剩下一个天魂珠逃回,若是现在放过他们的话,指不定往后会有什么变故。 闻人子墨斜睨他一眼:“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白内障男子连忙低头认错。 此时灵船的护罩已经岌岌可危,外层已经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灵鸠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她紧紧盯着闻人子墨,防备他任何的异动。 这里面最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人就是他。 “吁。”宋雪衣从喉咙发出一声沙哑的轻喘,仿佛即将狩猎的荒古兽。 他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断剑的剑柄,高高举起来。 海面都因为他的气势而起伏,波浪越来越凶猛,明明没有风却一层高过一层。 灵船上的闻人子墨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这种寒意让他本能的紧绷了身子,脸上高高在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白内障男子更紧握了手里的千龟盏。 江无寐等人脸色都变得苍白,还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吐血昏迷。 这时候,上界的造化之门处。 孤身剑修叶青崖手中抱着的宝剑忽然嗡吟颤抖。 “剑气。”叶青崖低低喃喃,紧接着他双眼忽然睁开,声音也大了,“很强。” 其实不只是他注意到了,南宫冽等人也感受到了。 从造化之门处传达过来的凛冽剑气,恐怖杀意。 “下面出事了!”南宫冽忍不住从座轿飞身出来。 下面可是有他的乖乖义女,可不能让她有什么意外。 “造化之门只容一次来回,接引灵船已经通过了,我们只能等着。”白羽烯的嗓音依旧平淡带笑,似乎对下面的情况一点都不在意。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叶青崖冷淡道。 这时候众人看到他睁开的眸子,发现他的眼眸并不特别,只是实在是太凛冽了,凝聚了他的剑意,实力不济的人多看一眼,心神都会受损。 “一起出手。”南宫冽赞同道。 葬花人二话不说,手中浮现一朵红莲,朝造化之门飘去。 他在意的是秦魑,南宫冽在意灵鸠,叶青崖为一个承诺,更为了那剑气之谜。 三人实力高深,合作之下真把造化之门撕开了一道口子。 三人同时停手朝造化之门飞去。 因为他们用不正当的手段破门而入,受到规则的束缚,速度无法发挥到往常的五成。 当造化之门被他们强攻的时候,无望之海就发现了天象异变。 闻人子墨看了一眼,然后宋雪衣双手齐举的一剑落下了。 白内障男子手中的千龟盏破碎成粉末。 他还不犹豫飞身迎上宋雪衣。 两人刚刚对上,他就被宋雪衣的疯狂镇住了。 宋雪衣双手持剑,不像对付弓背老者一样一剑实力无穷,而是剑招连环。 两人一照面,白内障男子就陷入了剑网之中,竟然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短暂两秒的时间而已,白内障男子成为血沫从天空飘落,滴在几人的脸上。 饶是闻人子墨信心十足,也被宋雪衣这突然爆发吓了一跳。 哪怕宋雪衣已经是垂死挣扎,他这最后的反扑也太可怕了。 白内障男子一死,宋雪衣的目光就落在了闻人子墨的身上。 此时的他的确没有了神智,没有了记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凝聚不散:百里小鸠是你的妻,你要护着她! 百里小鸠? 护着她。 宋雪衣已经想不到什么是百里小鸠,也想不到什么才是护着。 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身体的血液似乎要流尽了,全身冰冷得跟死人一样,失去了力气,连手里的剑都要握不住了。 他本能的知道,他若真的握不住这柄剑了,便是连动都动不了。 因此,他手心里血藤将剑柄牢牢的缠住,让断剑始终贴近着他的手掌。 杀了他。 杀了他! 宋雪衣盯着闻人子墨。 杀了他,便护住了。 护住了什么? 他最宝贵的东西! 有什么比他的性命还要宝贵? 有…… 是什么? 不知道……想不到…… 宋雪衣疲惫的闭上双眼,全凭断剑控制才能完成一系列剑招,来到了闻人子墨的面前。 一股浩然金芒笼罩闻人子墨,将足以带走他性命的袭杀挡住。 “最后还是用了。”闻人子墨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嘲弄不减,语气却是十足的赞赏:“把我逼到这一步,你真不错,这把剑就算我用此宝的报酬吧。” 一面不过小孩儿拳头大小的铜镜出现他手里。 铜镜之中,射出两道光芒。 这光芒看去极其的普通,也没有任何的威势,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芒射向宋雪衣。 啪。 断剑正好横档宋雪衣的面前,光芒撞在了断剑上,大发神威的断剑竟然被这貌不惊人的光芒撞得支离破碎,碎片都散落甲板上。 闻人子墨看后目光一凛,不过见失去断剑破碎后,宋雪衣跟死人差不多的面色,以及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一方面又可惜那断剑,竟然能够阻挡圣灵光,可见这断剑是足以和圣灵光相提并论的至宝。 至于另一道光芒则飞向了正赶到的灵鸠面前。 这道光芒很古怪,灵鸠感觉得到,灵力对其根本就没有作用。 圣力图腾冲出她的眉心,挡在她的面前,竟然被这光芒刺透。 闻人子墨笑道:“虚圣之力岂能和真正的是圣光相比,哪怕你拥有真正的圣力,境界上的差距也注定了你的无能为力。” 国宝君的低吼声传入脑海,一股精纯的魂力笼罩灵鸠,这是用它自身保护灵鸠。 此时此刻,圣芒已到。 “百里小鸠!”秦魑惊叫,竟然毫不犹豫的朝灵鸠冲去,看样子是像挡在她面前。 秦汉礼发现了,更是睁眼欲裂。 只是同一道血红的身影,比他更快的出现,凭空的出现。 “滞!”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传入灵鸠的脑海,紧接着是人的闷哼声。 灵鸠呆愣看着眼前的身影,然后圣芒穿透了那人,依旧穷追不舍的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在她身前的人伸出手,还想把圣芒抓住,不愿它伤她分毫。 圣芒一旦选定了目标就对那个目标穷追不舍,除非自己耗尽。 之前射穿了圣力图腾耗了它大半,紧接着刺穿一具血肉之躯,剩下的威能被握住后,又被血藤包裹,使得它最终无力的消失了。 灵船上的闻人子墨也愣住了。 他将圣力都归于保护自身,禁锢的空间自然就恢复了,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快死了的宋雪衣,竟然还有力气穿梭空间为灵鸠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啊……” 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低哑却比杜鹃泣血更悲戚。 灵鸠想说话,却发现喉咙似乎被堵塞,心脏刹那间失去了跳动。 她抱住无力要跌落的宋雪衣,感受到满手的粘滞,那是血。 机械般的把疗伤的丹药喂他嘴里,查探他身体状况。 经脉全断,失血过多,身体无一处是好的。 这样的状况,一般人早就死了,更别说动,无怪闻人子墨会计算错误。 脸上感觉到冰凉。 灵鸠抬头,看见血藤支撑着宋雪衣的手,控制他的手抚摸着她脸颊。 别哭。 从宋雪衣无声的口型,灵鸠看出这个信息。 原来,早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宋小白!宋小白!啊……啊啊……” 除了叫他的名字,灵鸠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题外话------ 我会说……我写这章的时候,自己都哭了么,没办法,写的时候想的都是那个画面……我绝对不承认我是在虐,我只是感动的……唔……相信我吧,会好的……!么么哒! 么么哒大家,么么哒小白,么么哒99! ☆、第006章 死而复生 别哭。 宋雪衣嘴唇挪动,看着眼前女子流泪满面的样子,觉得浑身早已痛得没有了知觉,唯独心脏揪痛得让他控制不住颤抖着身体,感受自己还活着。 鸠儿,我的鸠儿,别哭了。 宋雪衣在心里如是说着,只是女子的眼泪就好像停不下来,越流越多,滑过白皙的脸颊,滑过他的手,明明是冰冷的泪水,却让他觉得比岩浆还要烫。 记忆中的女孩到少女再到眼前的绝色女子,她的喜怒哀乐都呈现脑海,唯独没有看过她流眼泪,从来不知道人的眼泪这么可怕,让人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他很想把灵鸠抱进怀里,安抚她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不要伤心下去。 只是他真的没力气,连一个抚摸她的动作都需要血藤的支撑才能够做到。 因为情绪太过激烈,让宋雪衣的情况更不乐观。 身为医者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的流逝。 冷…… 宋雪衣紧紧看着灵鸠的双眸色泽暗淡。 灵鸠注意到他泛青而颤抖的嘴唇,心有灵犀的把他抱住,却不敢用力。 因为靠得太近,她可以嗅到宋雪衣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双手更能够清晰的碰触感觉到。 这样的宋雪衣让她感觉脆弱得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把他捏碎了化为粉末,消失在自己的手心里一样。 “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灵鸠语颤的哭喊着。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茫然无措,哪怕是前世被父母抛弃,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后被他们嫌弃,她也没有这样绝望失措过。 “宋小白,宋雪衣……”隔着衣服,灵鸠也能够感觉到宋雪衣的身体越来越寒冷,越来越僵硬。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不敢用灵力渗入他的身体去为他疗伤,因为宋雪衣的经脉已经全毁,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废了。这时候任何外来的能量进入他的身体,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起不来任何的作用。 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宋雪衣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能凭已经模糊的视线,从灵鸠的口型得知她所言所语。 为她擦泪的手无力的下滑,将灵鸠吓得脸色惨白,和宋雪衣几乎一样。 当宋雪衣的手滑到灵鸠的脖子处时停下了。 支撑着他手动作的血藤蔓延,用尽最后的力气缠绕住她的脖子。 灵鸠一怔,却没有反抗,泪眼看着眼眸已经暗淡几乎失明的宋雪衣。 “宋雪衣你做什么?”秦魑赶到。 “别动。”灵鸠轻声道。 云碧桃花伞出现,挡住了秦魑。 秦魑瞪大的眼眸盯着她。 灵鸠一动不动的看着宋雪衣。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她破涕而笑,流着泪却笑着说:“我陪你。” 她说的很轻很慢却毫无犹豫的坚定。 犹记得宋雪衣曾经说过,无论她去了哪里,他都会找到她,陪伴在她的身边。倘若她死了,他也不会独活,倘若他死了又该怎么办? 这世上要是没有了宋小白怎么办? 以前的灵鸠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事到临头的时候,她却发现脑海里什么都想不到,眼里心里尽是眼前的男人。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是他动手的话。 灵鸠觉得一点都不可怕,一点都不后悔。 “咿呀。”国宝君疑惑的声音响起。 它感觉不到杀气,可是兔兔的脖子被缠住了,这里很危险哦…… 一个木偶傀儡被灵鸠丢出来,半空中传来夏侯乖乖惊怒的叫声:“小妖魔你竟敢丢了老子!?你懂不懂尊师重道,你给老子说清楚!要是现在给老子一个解释的话,老子说不定还能原谅你!还有你,你你你还不放开?” 夏侯乖乖从来没有想过,被灵鸠主动解除了魂奴契约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它获得了一直以来渴望的自由,可是为什么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难受得要命。 灵鸠没有回答夏侯乖乖的话,心中对国宝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依旧笑着看着宋雪衣,一点不像是要去赴死,眨了眨眸子,眼眶里凝聚的泪水又一次的滑落。 这是一种纵容的笑容,无论宋雪衣做什么,她都乐意奉陪。 这一刻的灵鸠,美得连她自己都毫无察觉,下面的人都被摄去心神。 带走她…… 不要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不要她被其他人占据。 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她一起走。 缠绕住灵鸠脖子的血藤一紧,被禁锢了呼吸的灵鸠难受得脸色发红,却笑容不减。 眼泪从她纤细的下巴滑落,低落宋雪衣被血藤缠着支撑的手掌上。 宋雪衣的手一颤,缠住灵鸠脖子的血藤就如潮水一样的退散了。 灵鸠没有想到会这样,愣愣的看着宋雪衣。 眼前,男人眼里最后的神采光芒也熄灭了,一抹泪水从他眼眶滴落。 然而他的眼神,最后的眼神依旧被灵鸠看得清楚。 疼惜,不舍,歉然,极致的温柔。 那眼神就好像和往日每时每刻一样,无声的对她说:怎么舍得伤害你。 怀里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倾倒在她的怀里。 灵鸠忘记了控制灵力,朝地面跌落下来。 当她要摔在地面的时候,秦魑及时把她接住。 “啊啊啊!”坐在地上,灵鸠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大哭出声,悲泣的声音,让周围一片寂静。 秦魑尖锐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裳,心魔在他神智肆虐,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所有让百里小鸠伤心的人。 只是百里小鸠是为了宋雪衣哭,宋雪衣……死了。 “啊!”他低吼一声,转头盯着灵船上的闻人子墨。 秦汉礼以为他要去送死,喊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秦魑没有动,每个人都以为他要发疯,谁知道他反而冷静的一字一顿道:“早晚有一天我要生不如死!” 闻人子墨视线从灵鸠的身上收回,转到秦魑的身上,听完她的话哼笑一声,“就凭你?” 铜镜只有两道圣芒,不过对于秦魑,他自身实力就足够了。 闻人子墨不打算留秦魑的性命,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天边几道身影由远至近,速度极快。 “你们在做什么?”南宫冽冷酷的声音震过来。 话语传到众人耳朵的时候,他们几人也到了。 这里面当属秦魑最后标志性,南宫冽环视一周就看到他,“小魑?”他记得那个所谓的小魑不是女子吗?现在怎么变成男人了? 也有可能小时候对方只是男扮女装。 南宫冽没有在这小细节上纠结,问道:“小九呢?” “义父……”没等秦魑回答,灵鸠便喊了出声。 南宫冽瞬间朝她看去,诧愕震惊:“小九九?”其实他一来最先就注意到了灵鸠,是个人都无法将她忽略。 只是灵鸠小时候的样子只能算可爱清秀,着实和现在的她天差地别。 “救人!”灵鸠没有回答他的话,抱着宋雪衣坐在地上,一双含泪红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救宋小白!” 南宫冽回神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蹲在了灵鸠的面前,他顿时浑身出了一层冷汗,惊骇的看着灵鸠。 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灵鸠使用 类的术法,自己就被控制了。 “救他。”灵鸠颤抖道。 南宫冽见此,所有的疑问和震惊都压在了心底。 他看出来了灵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好像绷到了极致的弓,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别着急,义父救他。”南宫冽连忙说道。 只是他才查探宋雪衣的伤势,就发现宋现在躺在他乖乖义女怀里的男子已经死了,而且死得相当的凄惨,筋脉寸断尽毁不说,连血都差不多流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人还怎么救活? “他……他已经死了啊。”饶是南宫冽也被这样的伤势弄得一怔,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来,他就恨不得自己拍死自己。 因为他感觉得到他讲出这话后,灵鸠截然而止的哭声。 南宫冽想要安慰,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话语。 不要说宋雪衣已经死了,这样的伤势,就算没死,救活了的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一阵寂静,灵鸠低声道:“救不活?” 她并没有看任何人,所以众人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着何人。 救不活……南宫冽心中这样说道,喉咙却像是被堵了一块铁石,怎么都没办法把这话说出来。 “他是之前使剑之人。”叶青崖也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在宋雪衣的身上,他能够感觉到还残留的血腥剑气。 只是人已经死了,可惜他不能和对方探讨剑道和切磋。 叶青崖也没有想到施展出这样可怕剑气的人会是这么年轻的男子。 既然人已经死了,再纠结已经无用。 他冷淡询问周围,“你们当中谁叫宋雪衣。” 众人皆朝灵鸠的方向看去。 这样的目光让叶青崖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毫不犹豫和南宫冽一样,查探了一番宋雪衣的身子,发现的结果和南宫冽一样,这样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救活,人已经死了。 “把他交给我。”叶青崖道。 灵鸠看他,声音沙哑:“你能救活他?” 叶青崖诚然的摇头,“我能保他 不坏。” 灵鸠:“不。” 保护 不坏的能力,她也有。眼前的男人救不活宋小白,意思是要她将宋小白交给他,由他埋葬吗? 不可能。 灵鸠的态度毫无商量的余地。 叶青崖抱着剑的手动了动,南宫冽察觉到,瞬间就挡在灵鸠的面前,冷声道:“小九九是我的女儿。”他的意思很明确,叶青崖如果想要对灵鸠动手的话,先要过了他这关。 正在这时候,宋雪衣已经失去了气息的身体发生了异变,他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萎缩。 以这样的速度,不用多久宋雪衣就会变成一具皮包骨,甚至连渣都不剩。 灵鸠双眼微微瞪大,顾不得其他将灵力进入宋雪衣的身体,发现是虚空王草在反噬着宋雪衣最后的血肉。 “你敢!”灵鸠咬牙切齿低吼。 圣力凝结符咒化作铁索将血藤禁锢。 “噗!”圣力图腾已破,再动用圣力对灵鸠来说,反噬同样的大。 只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满脑子都是怀里的宋雪衣。 宋小白已经死了,一丝魂魄的痕迹她都感觉不到,不能连 都没了。 她绝对不允许宋小白的 都被毁灭侵占。 虚空王草极其不喜欢受到束缚,没有了宋雪衣的压制和控制,它的凶残本性完全暴露了,和灵鸠争斗不放。 灵鸠不愿意在宋雪衣的身体里胡作非为,瞬间划破了自己的手,贴近宋雪衣的手掌,缓缓说道:“你要血肉来找我好了。” 新鲜的血肉对虚空王草来说诱惑很大,何况灵鸠的血脉本就不普通。 眼看着虚空王草从宋雪衣的手里冒出头,就要钻进灵鸠的手心时,几条极其细小轻灵半透明的灵须从宋雪衣的身体冒出来,看起来那般的柔嫩脆弱,却紧紧的缠住血藤,阻止它伤害灵鸠的动向。 不止是灵鸠,周围南宫冽和叶青崖等人全部都惊愣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灵根灵脉?”南宫冽不确定的说道。 从感觉到上他知道这是人体内的灵根生出的灵脉,唯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成为修士,然而从来没有听说人死了,灵根还能自主活着,何况还是自主的行动。 纤细却坚韧,此时这灵须表现出来的现象。 虚空王草和灵须纠缠了一会儿,明明血藤要强势许多,可就是被灵须死死缠住,让人觉得灵须宁死也不会让血藤去吞噬灵鸠的血肉。 从一根灵脉衍生出的灵须身上体会到这种极具人性化的保护意识,让南宫冽这样的大能都震惊,可谓闻所未闻。 唯有灵鸠呆呆看着,失魂落魄。 她已经不哭了,眼泪却止不住的掉,嘴角扬起一抹笑。 她想啊,宋小白你真傻,我早就说过了,不要这么宠着我啊,人都死了,魂也灭了,为什么连灵根都要为我死啊,你就不能活得自私点吗? 她又想,宋小白你真狠,狠得那么温柔,让我连怪你都做不到,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放手呢?现在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以前我就说过,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杀死的。”灵鸠轻轻说道。 “哪怕不是你亲手杀的,也和你有间接的关系。” “小九九!?”南宫冽听到她的话语,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被灵鸠抱在怀里的男人是谁,可单凭灵鸠的表现就知道他的重要性。 “是不是他杀的?义父帮你把他抓来给你消气,你等着啊!”南宫冽转头看向灵船上的闻人子墨。 同时间,葬花人也抓到了秦魑,“跟我走。” 这次秦魑并没有反抗,反而冷静的问道:“你能让我变强?” “可以。”葬花人揭开斗篷的一角,独独让他看到里面的景象。 秦魑眼瞳骤缩,紧接着道:“我要他。”他尖锐的手指指向闻人子墨。 葬花人看了一眼,身影一闪正好和南宫冽一起向闻人子墨而去。 叶青崖将他们的话语听在耳里,也一同去了。 闻人子墨自然知道这三人的本事,他冷笑一声,手中拿出一物,待到南宫冽三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他既然来了,正如他一开说的那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该死!”南宫冽怒骂一声,“不愧是七重宗最受宠的殿下,竟然连飞天锥都给他了。” 叶青崖和葬花人都没有说话。 南宫冽转头看去,发现灵鸠抱起了宋雪衣,他极其不安,连忙摆出严厉的表情,“小九,难道你不想给他报仇吗?闻人子墨就在上界,以你的天赋只要沉心修炼,早晚会超越他,义父会帮你的!”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还是软了,“还记得奇兽那小家伙吗?它也在上面等着你。而且上界的宝物无数,说不定就能救你怀里的人。” 小九,义父不是有意要骗你。南宫冽在心里这样说道。上界的确宝物无数,只是宋雪衣这样的情况,想要把他救活实在难如登天,从未听说身死魂也没见经脉尽毁的人还能被救活,这根本就是逆天改命的活。 _ 何况就算活了又怎么样,没有魂魄的 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南宫冽不能看着灵鸠这样下去,犹如玉瓷娃娃,随时都可能碎掉。 灵鸠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是忍不住亮了亮。 只是天眼逆天,南宫冽眼里的愧疚逃不过她的眼睛,清楚南宫冽对她说的话不过的安慰罢了。 这一刻的灵鸠无疑的迷茫的,心脏好像空了一块,空洞得被风贯穿,好像随时连她自己都要迷失掉。 报仇? 最后她杀了闻人子墨又如何。 宋小白回不来,她杀了闻人子墨之后呢? 无论的念头在灵鸠的脑海里浮现又消失,最后发现她最终求的很简单也最难,不过是想要和宋雪衣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而已。 从最初来到这世上到现在,她的渴望也不过是这个而已,偏偏想要做到却这么难。 他们努力十几年,终于让自身和势力都壮大得无人能敌,原想就这样安稳在下界活下去就够了,为什么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 弓背老者\白内障青年和闻人子墨的身影从灵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一切的安然都需要自己去争夺,只要他们头顶上还踩着人,就注定了不安全。 上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之前灵鸠也好奇过却不向往,她一开始追求实力,为的就不是天下无敌,受万人敬仰,成就传奇巅峰。 如今她一样不向往,甚至隐隐的厌恶。 强者为尊,没有善恶,一切实力说话。 人性?妖性?灵性? 一切都是狗屁。 灵鸠眼眸越来越冷,正如她仿佛死了的心一样。 倘若站到了巅峰,是不是能做到逆天改命?是不是可以把宋小白救回来?又或者让她再来一次,回到和宋小白相遇时? 此时此刻,灵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境进入了一个很不对劲的状态,可是她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任由自己入魔,一直翻滚燃烧的血液也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小九!”南宫冽似有所觉,要去伸手拉她。 一股滂湃的灵力阻挡住了他的身影。 这股灵力中还散发出可怕的妖气。 葬花人和叶青崖都看了过来。 灵力和妖气相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对! 人修灵力,妖修妖力,哪怕妖修成仙,脱胎换骨也会和人一样,妖力化为灵力,不会两种不同互相排斥的力量相容。 南宫冽觉得更震惊的是,他竟然真的被灵鸠的挡住了,任他怎么想靠近都无法靠近对方。 “百里小鸠!”秦魑走了过来,同样被挡在十米之外。 灵鸠朝他看来。 南宫冽见她对他有反应,连忙对秦魑道:“快劝她,别让她做傻事啊!” 秦魑看着灵鸠没动:“无论你做什么,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百里小鸠,纵然你被世人所弃,我也只会站在你这边。”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南宫冽气得双眼发红。 秦魑依旧没理会他,轻声道:“这是你对我说的,现在换我说了。” 他朝灵鸠露出笑容,瑰丽却森然的眉眼,一笑就仿佛破冰而出的赤莲,外在妖冶却气质净洁,使得他看起来好像小了好几岁,慢慢的说道:“你若入魔,我陪你。你若堕落,我陪你。你若要负尽天下,我陪你!” 南宫冽不知道该怒还是该……他只能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的孩子。 以他的年纪来说,灵鸠和秦魑等人的确只是孩子。 他不忍心看着灵鸠入魔,然而秦魑的话语和态度,却让他无言以对。 滂湃灵力中的灵鸠没有说话,她听见了秦魑的话,知道他所求的是什么,看出他眼里潜藏的害怕和担忧,不过是怕她做傻事。 灵鸠垂眸,单从她平静的脸色,谁都看不出来她现在正在承受血液灼烧之痛,整个人都要被烧起来了。 “想救他吗?”一道声音忽然传入灵鸠的脑海。 “什么?”灵鸠愣住。 “你可以救他。” 灵鸠明白这声音说的是谁,浑身气势一颤,差点破碎。 “怎么救?” 她不在乎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从她灵海最深处出现,她只想知道怎么挽救宋雪衣。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灵鸠回答得毫不犹豫,随即道:“我要的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此时的她陷入极致激动又极致冷静的状态,明明心神波动剧烈,心智却冷静得不可思议。 那声音不见了,随后灵鸠脑海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 她看见那是她前世的神棍功法的书册,书页翻得太快,让她目不暇接,不到一秒的时间书册消失,只剩下一串密集的金文撞入她的意识中。 逆天改命…… 灵鸠抱着宋雪衣的手颤抖起来。 原来宋雪衣的魂魄并没有毁灭,在最后关头被他灵根吸纳保护,难怪她也没有发现。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灵根自然磨灭的时候,宋雪衣就真的再无获救的可能。 此时被她得知的法子,的确可以让宋雪衣死而复生,只是后果也有可能是她和宋雪衣都死。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到底要不要尝试? 灵鸠想都没想,便做好了选择。 逆天的法子是从神棍功法得知,那古朴沧桑的声音来得莫名其妙。 如果是平日的灵鸠一定会顾忌谨慎。 只是对方的诱惑太大,让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顺着对方的意做。 哪怕对方来历不明,哪怕对方有阴谋,灵鸠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外人所见,就是灵鸠抱着宋雪衣沉默了半响,然后她手里出现了愿力金珠。 愿力金珠汇聚下界百姓的愿力,凝聚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为至宝。 灵鸠一手握住愿力金珠,以自身为媒介,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愿力金珠的愿力,另一手伤口再次裂开,血液犹如小溪流一样的向地面流淌。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手掌伤口能流出的血液量,以这样的流血程度,灵鸠根本吃不消。 “小九,你在做什么!?”南宫冽往前一冲,依旧没有冲破那层阻挡。 这不对劲! 南宫冽心中不安更甚。 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连撼动眼前阻挡的一分都做不到? 灵鸠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 血流成泉在地面画出一道图阵。 失血过多并没有让灵鸠难受,反而让她头脑更加的清醒,少了那灼烧的疼。 当图阵最后一笔连接,灵鸠按照脑海所得知的法子,驱动手里的愿力金珠。 恐怖的圣力几乎要把她撑破,失去完整圣力图腾的她,等同于一根有了裂缝的传输管,总有一部分圣力流失出来,对她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金光将他们笼罩,也把没有准备的众人眼睛晃花,隐约间看见里面的身影。 “这是……天道规则的感觉!”叶青崖语气压抑不住震惊。 天道是不可触摸的东西,哪怕每个修士都会谈论它。 规则是天道制定的东西,只能遵从或者打破,却无法控制。 然而,眼前的情况却让他感觉,一道天道规则被控制了。 不止是他,南宫冽和葬花人也感受到了,心中一样震撼不已。 光芒散去时。 原以为会看到奇迹,却见灵鸠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百里小鸠!” “小九!” “仙主!” “百里灵鸠……” 众人的叫声各自响起,阻碍一消失,众人都冲了过去。 看着地面上拥抱躺在一起的两人,谁也没敢动。 南宫冽紧紧摸着拳头,眼眶发红。他感觉不到灵鸠的生命气息,这说明什么? 秦魑双眼紧缩,整个人几乎要兽化,隐隐要失去理智。 封思彤等人都僵住了身子。 江无寐脸色煞白。 “动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说话的人惊恐的大叫:“动了!他动了!” 不用这人说,每个注视灵鸠和宋雪衣的人都发现了,宋雪衣的眼皮动了。 明明已经死去,每个人都认为不可能活下来的宋雪衣,眼皮动了两下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 他的眼神还有一丝的空茫,然后恢复清明。 “鸠儿?”尚未看到人,他已本能的开口喊道。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叫声。 南宫冽和秦魑等人都紧紧盯着躺在他身上的灵鸠,渴望看到奇迹的出现。 连已经死了的宋雪衣都活了,那么百里小鸠(小九)一定也会醒来的吧? 宋雪衣也发现了身上的灵鸠,然而他无法主动去抱她,他浑身的经脉都已经毁了,哪怕死而复生,身体的状况也没有恢复。 血藤出现,托起他的手臂,他的手指,他的腰身背脊,小心翼翼又艰难的把灵鸠抱着坐起来。 “鸠儿?”宋雪衣又一次唤道。 怀里的人儿不是他熟悉的温暖温度,也没有呼吸。 宋雪衣才恢复生机的心脏一缩,整个人僵住,犹如顽石。 他极力的想叫怀里的人,却本能的不敢叫……他不敢叫,脑子第一次呈现一瞬的空白。 此时的灵鸠却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更不知道自己即将给宋雪衣带来多大的伤痛,她迷茫的走在一片高山野林之中,周围浓浓的白雾,让她找不到方向,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题外话------ ……我觉得我在自虐,可是不管写欢快还是痛苦,咱都想写得真实细致,脑子里不断的呈现真实般的画面和99,11的情感,然后感同身受的心脏发酸发紧啊妹的!所以,亲爱的们,咱们再次一起感动吧!马上会度过去的……水水是亲妈,是的是的!如果亲爱的被感动了,难受了,就给水水砸月票吧!用力的砸!么么哒!水水在月底会努力码字,尽力的爆发哦! ☆、第007章 鸠灵鸠为妖 高大的树木,许多是灵鸠都不认识的,叫不出名字,却能感觉到这些草木都具备很浓厚的灵力,随处可见珍贵的草木珍宝。 白雾把她的实现范围遮挡,一路慢慢的走来,从一开始的茫然再到默然,对于所见到的草木珍宝都没有在意,生不起一点的兴趣。 她应该在意的是什么呢? 灵鸠脑海一闪而过这个念头,随即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白雾,站立在一座高崖瀑布之上,一眼看去前往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她所处在的位置更是高耸得看不见底。 灵鸠又抬头看了看天,蔚蓝的天空,薄薄的白云漂浮,天空日月共存,只是太阳的光芒完全掩盖了那轮若隐若现的明月。 “日月是共存于天的吗?”灵鸠心中浮现疑惑。 这一抹疑惑不过一晃而过,她就对天空的景象失去了兴趣。 一阵清风吹来,吹动灵鸠的秀发扫过自己的脸颊,痒痒得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女子清脆的笑声混合着山崖瀑布声,交织出奇妙的音符。 然后,灵鸠跑动起来,毫不犹豫的从山崖往下跳去,她的身体迅速的掉落,冲击过来的风将她的秀发和衣裳都吹得向上,灵鸠不觉得难受,还笑得更开心的张开双手,犹如飞鸟一般。 好自由……好舒服…… 灵鸠闭上双眸,神情轻松欢快,没过几秒她就睁开了眸子, “哈。”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砸入瀑布之中,中途一个扭身便轻松的踏着空气,安然的落在地上。 瀑布下面是一片山谷,几头花鹿正在瀑布分流下喝着水,看到灵鸠的时候,竟然也不害怕,反而睁着一双纯净又灵动的眸子看她,对她点点头,又低头去喝水。 “咦?你们这是在跟我打招呼?”灵鸠诧异道。 花鹿的眼神太有灵性,动作也太人性化,让灵鸠觉得它们并不是普通的野兽。 灵鸠一边说一边靠近花鹿,期间仔细的观察着它们,发现它们果然和普通的花鹿不太一样,不光光眼神充满着灵性,身上的皮毛也干净又光亮,最引人瞩目的是头顶的角,非常的茂盛,长长得好几道分支,跟勃勃生长的古老树木一样。 “自然是跟你打招呼。”神奇的是那头看样子最年长,站在水边的成年花鹿口出人言。 “好神奇!”灵鸠惊呼。 成年花鹿翻了个白眼,似乎在无语她的大惊小怪,又像是习惯了她故意的大惊小怪。 这样的态度让灵鸠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跟故意恶作剧似的,这种恶作剧她还绝对没少做。 “咕噜噜。”灵鸠的肚子忽然叫了。她苦恼的看着自己的腹部,伸手摸了摸,然后看向成年花鹿,喃喃:“饿了。” 成年花鹿被她看得抖了抖,“你这么看我,让我觉得你想把我烤了吃。” 灵鸠歪头疑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成年花鹿再次翻白眼,好像认定了她又是在恶作剧了,一扭头招呼着:“走,我请你吃果子。” 灵鸠眼里疑惑更明显了,有点可怜的说道:“比起果子,我还是想吃肉。” 一旁的母鹿和几头小鹿都笑了出声,不过它们的笑声都是鹿叫,母鹿也口吐人言:“阿九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一样调皮。” 灵鸠狡辩道:“我也没多大啊。” 你们都能说人话了,明摆着年纪一定比我大吧! 成年花鹿翻白眼翻上瘾了,“还没多大?我记得你应该比我还年长吧。只是一懒起来就睡几十上百年。”扭头扫了灵鸠一眼,“难怪长不大。” “几十上百年?”灵鸠眨了眨眼睛,原来她都这么大了么,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 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再说。 原本以为花鹿居住的地方不是草窝就是草窝,谁知道花鹿真的带她来到一片果林,让她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果林之中居然有阁楼,做工看起来挺简单,但是绝对是人住的地方没错。 “有人呢?”灵鸠诧异的问道。 这句话落下,母鹿和小鹿都发出古怪的笑声,成年花鹿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对她爱闹的性子实在无奈:“今天你怎么这么爱发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灵鸠顺口而出。 然而成年花鹿的全家都在她的面前,说这话实在有点不妥。 意外的是无论是成年花鹿\母鹿,甚至是小鹿都没有在意,反而还有点习惯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恶意,还在那里笑得开心,好像能逗得灵鸠骂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花鹿一家子一边笑,母鹿一边领着小鹿入了屋子。 “你们等着。”成年花鹿浑身光芒一晃,就在灵鸠的面前变成了人形,身上只随意披着件皮衣,蜜色的肌肤,黑色的长发,相貌痞帅中又有点小可爱。 他往果林去的时候,还对灵鸠道:“要不要一起?反正你一刻都闲不下来。” 现在灵鸠对什么都好奇,闻言也没管花鹿化身的男子凭什么这么说,嘴上已经应了下来。 两人……从外表来说总算是两人吧。一起进入果林里,这果林内灵气也是十足的浓郁,她肯定每一棵都是灵果树,吃了上面结成的果子,可以延年益寿不说还能涨修为。 灵鸠一阵的窃喜,这是发达了发达了啊! 花鹿男子看了她一眼,既无奈又好笑。 两人走了一段路,灵鸠按耐不住了:“不是说摘果子吃吗?”难道舍不得这灵果,要给她最普通的凡果吃? 花鹿男子反问:“就你这叼嘴,这些普通的灵果能满足你吗?” 灵鸠呆呆点头:“能啊!”这还普通啊?很好了啊! 花鹿男子明摆着不信她的话,当她又在骗自己,等到自己真的相信了,忙活了一阵给她吃也不会吃,说不定还要去告状。 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强了,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性子,喜欢告状招人来帮自己,让人无奈的很,然而明明这么爱捉弄人,却是最最护同族的大妖,族群里没几个是不喜欢她的。 “我饿。”灵鸠怨念了,盯着人家大腿。 花鹿男子被她的眼神骇得又抖了抖,加快了速度,暗骂一声:“饿死鬼哦!” “再不给我吃,我就真成饿死鬼了。”灵鸠凶恶的磨了磨牙。 花鹿男子无语望苍天。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朱果林子,颗颗朱果都红中泛紫,年份一看就十足,还不是普通的朱果。 灵鸠也叫不上来名字,反正就觉得是朱果里品级很高的一种,看了花鹿男子一眼,心里想去摘,又觉得这林子的主人是这花鹿男吧,虽然说了请她吃饭,也未必愿意随便她摘吧? 花鹿男子貌似理解错了她的眼神,摸着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这紫磷朱果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咱们入乡随俗,先不挑食行嘛。” 灵鸠惊讶的张开小嘴。 花鹿男脸都红了。 这次没等他开口,灵鸠已经连忙叫道:“行啊。” 花鹿男子这才笑了,“哎,就知道你除了贪玩点,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唔唔。”灵鸠狂摘果子,一边啃着,一边想往乾坤灵器里装点,给宋小白带去。 只是她顺便的动作并没有成功,她身上并没有乾坤灵器,还有……她刚刚想到什么了?她好像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她沉默下来,皱眉沉思,看在花鹿男子眼里就成了忍耐不合胃口的食物,低声道:“让你一开始装得那么喜欢,现在难受了吧?慢慢吃,实在不爱吃的话,咱们去老龟那去,它好东西不少呢。” 灵鸠被他的话语吸引了,摇了摇头道:“挺好吃的。” 花鹿男子明摆着不信她的话。 “对了,你知道乾坤灵器吗?”灵鸠还记得这个名称。 “那是什么东西?”花鹿男子问道。 “大概是……”灵鸠努力想了想,说道:“一种随身空间,能装很多东西的吧?”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花鹿男子无语道:“要装东西,你的本命空间还不够啊。” “啊?原来我还有这种东西啊?”灵鸠自己都觉得诧异。 花鹿男子估计觉得她又抽了,不再理会她。 从和花鹿男子一家相遇后,灵鸠几个月时间都和他们呆在一块,吃他们的喝他们的,他们不但不赶她,貌似还觉得倍儿的有面子,偶尔还带她一起去别处串门子,见了各种兽样奇特,人样也不平凡的生物,统称为妖。 妖有兽妖也有树妖以及虫妖鱼妖等等,只要是生灵几乎都有可能为妖。 这让灵鸠一度觉得奇怪,她意识深处觉得妖应该是很少的生灵,哪怕有也应该是藏身在别处,不该这么潇洒自在,说起人族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妖类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什么人族算什么,活不长不说还个个喜欢好高骛远,心机深得要命,让她千万不要对人族好奇,更不要去在意人族。 在人族里面还有一类和他们妖族差不多的修士,一样吸纳天地之间的能量,能使得自己变得厉害。 妖类们谈起这个时候,比谈起普通人族的时候还要不满,说那群人更加的胆大妄为,有点本事就开始想更多了,不但随便破坏灵土,还喜欢捕捉猎杀他们妖族,以收服他们妖族为荣,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却不会好好善待他们,任何危险的事情都让他们做不说,一有生命的劫难,也要他们妖族去挡,给他们抵命。 最最可恶的是,人族修士修为比不上妖族,就喜欢用诡计去哄骗幼年的妖族幼崽,常用的办法就有偷取他们还在蛋里或者还没有睁眼的幼崽,趁他们还没有醒来就给他们下了契约,或者等他们醒来第一眼看到人族,就错把人族当成的父母了。 还有一种则是对付成年已经能够化形的妖族。 这一类更加的恶劣,利用感情的欺骗,一方面贪恋妖族化形的美貌,一方面又并未付出真心,该利用的全部利用个够,利用完了就抛弃。 可怜的是妖族哪怕活得长久,可大多来说对于感情都特别的忠诚,这源于他们的天性,一旦认定一个人,便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不会再有别的念头。 这样的结果就造成了妖族一系列的惨剧,让妖族对于人族非常的不满。 不过不满归不满,妖族并没有真的要和人族势不两立,他们认为既然修炼到最后会化形成为人族的样子,那就说明人族也有过人之处,受到天地的护佑,总算和妖族也那么一点点,真的就那么一点点的亲戚关系,他们一向尊重天地,所以不会做会大损天地的事情。 当然了,预防还是要有的,对于幼崽,妖族都会非常用心的保护,从小就会培养他们对人族的谨慎,告诫他们要小心人族,尤其是妖族的女性。 灵鸠听得非常的认真,听完之后评价一句:“你们打小就告诉幼崽人族这不好那不好,这里要小心那里也要小心,这哪里还显得高高在上了,就好像怕了他们一样,和教育幼崽咱们妖族是最高贵的生命的概念完全对立了。” “这样幼崽们一定会好奇人族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一旦有了好奇,越是不能满足就越被勾得厉害,最后就容易酿造悲剧哦。” 众妖被她说得一怔一怔的,无言反驳。 莫说是幼崽了,就连灵鸠本身对人族也好奇了起来。 她忽然想去看看人,总觉得人族里有某种吸引,让她恨不得立即去看看。 只是到底为了看什么,单单只是为了看看,还是为了某个人?她怎么想都想不到。 此时她正趴在一头浑身漆黑,长着两双耳朵,除了双眼,额头眉心也还有一只竖瞳的豹子身上。 黑豹很大,足够灵鸠躺在它身上翻个滚都不会掉落下来。 灵鸠的喃喃都被它听见了,睁开一只眼睛,问道:“你一只保持人形的模样,就是为了习惯,然后去人族的区域玩?” “什么人族的形态啊,我本来就是人啊。”灵鸠懒洋洋的说道。 她还觉得奇怪呢。 这群妖族不是说不喜欢人族来着的吗? 那为什么对她这么友好,啥好东西都给她,还很了解她似的。 黑豹听到她的话不但没有庞然大怒,还懒懒打了个喷嚏:“说谎可真顺溜。” “什么说谎,我就是人啊。”灵鸠从它身上坐起来,揪着它一只耳朵。 妖族的耳朵可比人族要敏感多了,哪怕是同族都不能随便摸,然而黑豹被她这样冒犯了依旧不生气,还笑了出声,像个长辈一样纵容她的任性,“你要是人,这世上就没有妖了。” “我是人啊。”黑豹的语气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让灵鸠都不禁的自我怀疑起来。 “你是妖。”黑豹懒懒的又闭上眼睛。 “我是人。”灵鸠揪着它的耳朵,不准它睡觉,和它杠上了。 黑豹无奈的再次睁开眼睛,却没有再和她吵,而是伸展四肢站了起来。 灵鸠不知道它要做什么,正要询问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开始飞快的飞逝。 原来黑豹正背着她飞快的奔跑着,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两旁的景色连城了一条彩色带,风重重的吹打着她,她却不觉得疼,还觉得很刺激很好玩。 黑豹一个腾空,便从地上跳到了高树上,又从树上飞到了天空,期间几个翻滚,也不怕灵鸠会从自己的身上掉落下去。 “哈哈哈哈。”灵鸠玩得特别开心,还特别肆意,忍不住大笑出声。 黑豹听见了,也勾了勾嘴角,四肢下有雷光闪烁。 他们飞在高空红,灵鸠朝下面看去,发现这里比她想得还要大的多,哪怕在高空往下看,也是连绵不断的山脉,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 “嗷嗷!”旁边传来叫声,灵鸠转头看去,发现一头长着双翅的小白虎正努力拍着翅膀追逐,蓝色澄澈的眼睛盯着她,火热的很。 这份火热让灵鸠无语了,要不是看它憨态可掬,眼睛又纯澈的话,她都要以为它在追求自己了。 黑豹打了个喷嚏,一个小小的雷电打在小白虎的身上。 小白虎呆了下,头顶冒烟掉落下去,掉落时还不甘心的“嗷嗷”叫,好像在说我还会再回来的。 灵鸠正要嘲笑黑豹欺负幼小,黑豹已经哼笑一声:“牙都没长齐,就想追求伴侣,还大胆的盯上你,根本就是作死。” “你还知道作死啊?”灵鸠觉得相当诡异。 黑豹道:“不是你说的话,不做死就不会死。” 灵鸠翻了翻眼皮,“看在你给我骑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不怪你和我吵架的事了。” 黑豹:“你居然还惦记着。” 灵鸠撇嘴。我就小心眼了怎么滴! “噗。”黑豹的脑袋在前面,愣是好像看到了灵鸠的表情,打了个喷嚏的笑。 灵鸠恼羞成怒的揪着它耳朵,扭来拧去的,没有让黑豹疼痛,反而让它脸红了。 “别揪了。” 灵鸠听到它声音里的别扭,还以为终于让它难受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放过了它。 黑豹甩了甩头,想把脸上的热度甩掉。 两者又飞了一阵,灵鸠新鲜劲儿就慢慢的消减了,趴在黑豹的身上,喃喃道:“要是我也能这么飞奔多好啊。” 她也可以腾空而行,却没办法和黑豹一样飞奔的那么快,有些地方她也过不去。 黑豹相当的无语:“只要你解开了封印,稍微妖化一点,不用化为本体,就能做到我这样了啊。” “咦?妖化?我又不是妖。”灵鸠觉得黑豹在说屁话。 黑豹觉得她玩上瘾了,也不再跟她扯皮。 飞了一阵子之后,黑豹就背着往回,回来的途中突然发现一处林子里出现了异动。 “去看看。”灵鸠道。 她记那里是花鹿一家,最近她恋上了黑豹的皮毛,都跟黑豹呆在一块儿,有一段日子没有去花鹿一家串门子了。 黑豹没有任何异议的俯冲下去。 两者落地的时候发现这里围绕着许多妖。 他们有的化为人形站着,有的依旧是最原始的兽态模样。 众妖看到灵鸠到来后,立即就有一条青铜色大蛇口吐人言:“小九怎么来了?没什么事,去别处玩吧。” 它一开口,别的妖类也跟着附和。 这是明摆着不想她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 灵鸠没有理会他们,依旧大步往里面走。 她执意要做什么的时候,没有妖类能阻止她。 众妖无奈的让开道路给她。 当灵鸠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双眼骤缩。 花鹿男子抱住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童,满脸的悲痛恨意,流泪的双眼已经红肿。 “九姐姐……”小女童发现了灵鸠,朝她伸手。 灵鸠发现她沾血的手形状很奇怪,不似人手更像是的鹿蹄,说明女童已经无力去维持人态。 这女童正是花鹿男子家中的孩子,几个月来都和灵鸠玩在一块,早已处出了感情。 “这是怎么回事?”灵鸠慢慢的朝女童走去。 “露露无意中救了个孩子,不仅给那孩子疗伤,还给他送宝贝。”花鹿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谁知道那孩子竟然骗露露,临走前约露露去一处见面,早就联合别的修士埋伏在那里,想要把露露抓起来。” “人族?”灵鸠握住了女童的手。 女童露出开心的笑容。 “是。”花鹿男看到女童的笑,压抑在喉咙的哭声已经控制不住。 灵鸠试图治疗女童露露的伤势,却发现无能为力,她已经要油尽灯枯。 女童露露的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鹿蹄,鼻子眼睛也开始慢慢的往兽态变化,不过她的眼神始终清澈见底,望着灵鸠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喜爱和儒慕,以及担忧。 “九姐姐……不要相信人,露露已经……很用心对他了,为什么还要……还要骗我?爹爹说的没错,大家……说的没错,人不好,九姐姐不要……喜欢他们。” 女童露露的话语很轻很缓,好像下一刻就会消散一样。 可是她依旧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多和灵鸠说点话,担心她会和自己一样受骗:“露露……不想九姐姐难受……被人骗的感觉……好难受……” 最后的话语已经模糊不清,花鹿男子怀里只剩下一头小巧玲珑,还未完全长大成年的小花鹿。从受伤将死被花鹿男抱在怀里的露露一直都没有哭,然而到最后一刻,它闭上眼皮的时候,凝聚眼眶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下来。 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为什么要骗她,还要伤害她呢? 灵鸠感觉到露露最后的心思,她的年纪按照人族的算法其实不小了,可是对妖族来说就跟人族的七八岁差不多,妖族的智力要到成年的时候才完全长成,就和人族一样,只是由于他们活得久,情感到底比普通人族的孩子更丰富些。 这份丰富并非说他们善于算计,而是丰富的情感内心。 他们单纯起来,可以处处为他人着想,比普通人族孩子更细心更会照顾人体谅心,受伤害后也会想得更多,不像普通人族孩子一样,可能今天还很生气,明天就忘记了。 这样的妖族孩子,更加的敏感脆弱又坚强,若是受到伤害比成年人更受伤。 灵鸠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画面,看到花鹿男子痛苦出声,除了他怀里是一头死去的花鹿,他的样子和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妖也并非是冷血无情,他们也懂得欢乐和难过,他们喜欢安乐和肆意的生活,哪怕明明比人族更强,他们也没有想过要去征服杀掠。 灵鸠低头看着自己白嫩手掌上的鲜血,那是露露的血,刺得她眼睛发疼。 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的五指发生了变化,指甲有点尖锐,泛着红芒。 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仔细看还觉得很精致美丽,可是她清楚这已经不属于人族的手。 “小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用温柔的目光安抚她,“冷静下来。” 灵鸠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连日来纵容着她,宠着她的黑豹。 她环视周围,发现周围或人形或兽态的妖族们都关切的看着她。 明明死去的是露露,他们却更关心她的状态。 灵鸠收回目光,又看向了自己的手,感受洗液的燃烧感,涌现身体的可怕力量,低声喃喃:“原来我真的是妖啊。”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众妖一定又要笑话她了。 之后花鹿男亲自把露露的尸体抱走,用妖术将烧成了粉末,来到了一片石榴林里。 花鹿男和母鹿站在一起,亲自把露露的骨灰洒进石榴林里。 此时众妖都自觉的跟上,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灵鸠想了想,还在伴随来到这片林子里,站在不远处的地方。 “露露最喜欢的就是这片林子,留在这里她会高兴的。”骨灰撒完之后,花鹿男低声说道,转身看向了灵鸠,“不要想着去给露露报仇,我们谁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更不能被人族欺骗。” 灵鸠问道:“为什么?” 花鹿男没有说话。 灵鸠又问:“为什么我看不到露露的魂魄?” 花鹿男叹了一口气:“万物生灵都生于天地,死了自然也要归于天地。” 灵鸠诧异道:“万物都有轮回啊。” 花鹿男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可怕又古怪的东西,沉默了好一会才对灵鸠道:“这世上没有轮回。” 怎么可能! 如果世上没有轮回的话,世上的一切早晚会灭亡的吧? 只是这时候不是加深询问这事的时候,露露的死不仅仅在花鹿夫妇心上留下了创伤,灵鸠也是一样。 女童满身血,艰难的对她说不要相信人,不要被人骗了,不想她难受的样子,深刻而清晰的埋藏她的脑海,让她无法忘怀。 这是一个源头,勾引出她潜意识对人的厌恶。 她觉得,人似乎真的是很讨厌的生灵,除了个别的几个。 咦? 个别的几个? 哪几个啊? 灵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疑惑的看着前方花鹿夫妇。 “我出去过吗?见过人族吗?” “应该没有。”花鹿男说道。 灵鸠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人族生活的区域看看了。 花鹿男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脸色突然变得极其的凶狠:“不要去想人族,不要对他们产生好奇,更不要为露露报仇!露露的仇,该由我来,你绝对不能出去!” 母鹿女子撞了他一下。 花鹿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歉意的看着灵鸠。 灵鸠并没有生气,哪怕花鹿男的语气再恶劣,她也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爱。 一连几日后,灵鸠依旧呆在这片仿佛无尽的山脉之中,听说花鹿男子出了结界,前往了人族活动的区域,所为什么每个妖都知道。 他这一去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回来,灵鸠是数着日子过的。 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则在熟悉自己的能力,例如使用自己的爪子,还有化作完全的兽态。 这个尝试并不算难,仿佛她天生就会,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使得灵鸠觉得自己真的是妖,接受了众妖的猜测,说不定是她一次睡得太久,又睡迷糊了。 为什么说是又?听众妖的说法,她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以往都没这次严重,让他们觉得以往她都是故意假装的,为的就是看玩弄他们,看他们的笑话。 当灵鸠成功妖兽化时是在一个月后。 四肢落地的感觉很奇怪,她踏了踏蹄子,看到自己前肢上洁净无尘的白毛。 一面水镜在她面前凝结。 灵鸠一眼看到里面的小兽后,也忍不住惊艳了。 这小兽实在是太漂亮了。 到底漂亮在哪里,她又说不清楚。 因为小兽浑身上下似乎很简单,雪白的毛发,胜者四肢,一双耳朵,一条尾巴,唯独特别点的就是双眼下有血红色的眼纹,蔓延到脸尾,额头也有一道血红符文。 这比起满山各种各样的妖类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简单普通的模样,要是有人见到了,估计都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妖。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样子,却有足以让任何人见到了都要惊艳的魅力。 她的毛白,却白得如雪又似云,看起来又亮又软,让人恨不得去摸了摸。她的四肢普普通通,和整个身体连接起来,却线条感行云流水,仿佛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她的耳朵轻轻抖一抖,能让人心跟着颤一颤,尾巴摇一摇都有种慵懒的劲儿。 最魅力是那双眸子,任何一个轻微的眼神波动都能勾动人心,眼下的血纹也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在它的身上,似乎就是有一股妖魅,将妖的蛊惑魅力展现得淋淋尽致,并非普通的俗魅,也不是术法的 魅惑,而是纯粹的一种天生气场,让人见之喜爱,再见 的天生妖力。 原本简单的扮相,因为这份力量,有人敢说她不妖,谁都不信。 灵鸠自我欣赏了一会儿,不时的抬抬脚歪歪头眨眨眼,然后看见水镜倒影出许多妖族身影。 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火热又敬畏,倾慕又小心翼翼。 灵鸠转头疑惑的看向比较熟悉的黑豹。 黑豹化作身影,红着脸无奈道:“小九,把你的气息收敛起来。” “收敛?”灵鸠疑惑道。 然后她发现,妖化的她声音也和往常有点不同的味道,怎么说呢,就是好像更好听了一点? 黑豹头顶突然冒出一双耳朵,他尴尬的伸手捂住,怪不了他受到刺激的兽化啊。 “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记了?”见灵鸠依旧一副疑惑的样子,黑豹被她盯得尾巴也生了出来,有点恼羞成怒的吼道:“你想引起全族大乱吗!?” 干嘛这么凶,她本来就不知道啊!灵鸠有点委屈了。 她一委屈,眼神就凶了,可是落入黑豹的眼里,那还是委屈,几乎让他恨不得自杀谢罪。 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黑豹道:“好吧,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学会收敛自己的气息和妖力。” “你教我。”灵鸠一头雾水,霸道决定。 黑豹顿时感受到了周围深深的恶意。 嫉妒的情绪,妖族也是有的,而且他们嫉妒起来,可不会暗中算计,而是明里的耍狠。 黑豹顿时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可是他拒绝不了,谁都拒绝不了小九的要求。 “好。” 他听到自己心甘情愿……并且迫不及待的答应声。 ------题外话------ 99的身体还在11的怀里,这只是灵鸠的梦境,可以说是真实的梦境了,也可以说是传承……然后恭喜可儿成亲!么么哒!要幸福哦!~\(≧▽≦)/~ 九月的最后一天了!手里有月票的亲亲砸给黑萌吧!今天的99是不是萌萌哒?求票啊求票求票! ☆、第0世08章 混世妖孽即将出世 这一教便教出了一个混世妖孽。 灵鸠的学习能力很强,也可以说是她潜意识里就会这么东西一样,只要简单说了方法,她就能迅速的掌握,还能举一反三,不到半个月就能控制自如了。 其实真正收敛妖力的方法,她两天就学会了。只是她的种族真的太特殊,单单收敛妖力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收敛气息,一点气息都不能随便的流出,否则随便都能引起混乱。 按照黑豹的说法,就是她足以引发任何生灵的发情期,发情期的妖族特别容易暴躁,舍不得伤害灵鸠,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例如合伙来欺负他这个教师。 半个月后,已经可以将自己气息完全收敛,除了依旧漂亮的毛发和特殊的血纹之外,像个普通小兽的妖兽态灵鸠蹲坐在黑豹的头顶,用软绵绵的小爪子扒拉着黑豹的耳朵:“我到底是什么妖族啊?” 在这里生活了都快半年了,她还没见过和她一样的种族呢。 黑豹被她撩拨得胡须细毛一抖一抖的:“最恒古又尊贵的妖族。” 这跟没说差不多。灵鸠不满的露出爪子,撩了他一下,在黑豹耳朵上留下三道白痕,可见她也并没有真的下狠手。 黑豹倒是想她下狠手啊,这样不轻不重的力道给他带来的感觉,又刺又麻,让他恨不得立马把头顶的小妖孽甩出去,可他不敢也舍不得。 周围林子里隐藏着很多绿油油的眼睛,闪动着羡慕嫉妒的情绪。 黑豹纠结的用前肢爬了爬地上的杂草,心想今天回窝的路上估计又要遇袭了。 然而感受着脑袋上软绵绵又暖暖的触感,他欲哭无泪的觉得好心甘情愿可怎么办? “这么久我都没有看见和我一样的群族是怎么回事?”灵鸠在黑豹头顶挖槽。 黑豹纠结又享受的感受着她小爪子抓弄的感觉,懒懒说道:“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灵鸠眨了眨眼睛,感觉黑豹没有撒谎。 这个答案让她觉得很有面子,可有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和寂寞。 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的确很珍贵,可也注定了体会不到其他生灵拥有亲人的快乐。 黑豹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眉心的眼睛睁开:“相对着,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妖。” 从黑豹的这句话里,灵鸠感受到浓浓的关爱和归属感。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明明是小兽的模样,可一笑起来特别的漂亮,有种让人心头发麻,见之喜爱,恨不得抱在怀里好生疼爱的冲动。 黑豹眼瞳一缩,有那么片刻的失神,直到被连续起伏的几道兽吼惊醒。 他回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四脚朝天,抱着肚皮上的白色小兽。 无论是他还是肚皮上的小兽,毛发都有点凌乱,明摆着是嬉闹后的结果。 “……”黑豹恨不得去死一死,无视从草丛里跳出来的几头妖兽,把白色小兽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放在一旁,然后他就用前肢抱住自己的脑袋,趴在地上装死,陷入自我摒弃中。 灵鸠甩了甩脑袋,伸展着四肢站起来。她自认为很随意动作,在旁兽看来却慵懒又憨态可掬,目不转睛的看着,毫不掩饰眼里的喜爱。 这半个月灵鸠已经完全习惯这样的目光了,朝他们看去,眼里流转一丝有意流露的波光,嗷嗷叫道:“最近黑子太懒了,你们陪他活动活动吧。” 黑子是灵鸠给黑豹取得昵称,管黑豹原来叫什么,她也没去记,反正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这群妖族个个都纵着她宠着她。 哪怕是天底下最好脾气的人,遇到这种生活环境,都会被纵出点脾性出来。 “嗷嗷嗷!”一群妖兽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照着她说的话办了。 前一刻还在装死的黑豹瞬间跳起来,用沉痛又不舍的眼神盯着灵鸠,似乎很想骂她一顿又舍不得骂,最后咬牙切齿的喊道:“你这个小妖孽!” 灵鸠回头一挑眉。不是你告诉咱,咱是妖的吗? 黑豹好像看出她眼神里的意思,还很无奈的被她那回眸挑眉的样子,挑得耳朵敏感的抖了抖,挫败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封印自身妖力,恢复人形的样子吧。” 灵鸠慢悠悠的往前走:“不要,我觉得这样很舒服。” 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奇怪,一个多月前她还肯定自己的人和黑豹吵架,一个多月后的今天她完全承认了自己身为妖的身份。半个月前她还觉得小兽的妖态挺别扭,半个月后的今天,她却觉得这样很轻松很舒服,比人时候更舒畅。 最后黑豹什么都没说就跑了。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被一群打了鸡血的妖兽们包围,不得不跑。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一点自责的感觉都没有,继续悠哉的散步。 这片山林极大,如果不走结界阵门的话,想要出去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只是妖族的意思很明显,都不希望她出去。 灵鸠看他们态度很严肃,也不想让他们为难,活动的范围就一直在这片妖族山林里。 这一呆又是数月,这段日子她除了恶作剧之外就是学习。 灵鸠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学习,潜意识让她觉得在这世上生存不强大是不行的,妖族对于她这样的想法表现很赞同,毕竟有了实力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是别人的命运。 她学习的速度很快,无论是不同妖族的狩猎本事,还是偏门的观星演算之术,甚至连修士修炼的灵术\符术\法术和剑术\武术都有研究涉及。 一开始妖族们还以为她又对人族感兴趣,一律想要阻止她观看这些。后来灵鸠用简单的理由打发了他们,她的原话就是:“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现在多研究一下他们的功法,以后真的和他们碰到了,也更好对付他们。” 众妖族面面相窥,觉得说的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力反驳。 如此妖族们就任由灵鸠去了。 这段日子里,灵鸠也听到不少消息,例如花鹿男子终于找到了害死露露的人,将之杀了为露露报了仇,只是同时也被那人的宗门追杀,他一时没机会回到妖族山脉,也不想连累同族,便开始了逃命的生涯。 他到底是死还是活,谁也不知道。 除了花鹿男子的消息,灵鸠又听到例如妖狐族哪个女儿骗了人族的男子,男子为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甚至为了她堕落成魔,可那貌美妖魅的妖狐女子谈起这个却一脸的冷酷,讥笑着:“他们人族不是喜欢用这套来骗我们吗?我便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让他们尝尝这其中的滋味。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当时灵鸠正好趴在树上偷懒,听到了她们几个妖狐女子的对话,不由睁开眼睛瞄了她们一眼,发现说话的妖狐女子的确生得美丽极了。 “你真的对那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她的声音突然出现。 几个妖狐女子都吓了一跳,看到是她之后就露出了笑容,身穿碧绿纱衣的女子朝她笑道:“要什么感情?他一开始看中的就是我的相貌,如果知道我是妖,一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灵鸠似懂非懂的点头,发现女子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有点挣扎。 为什么要撒谎呢? 她脑海里浮现一抹疑惑,却没有再询问妖狐女子。 事后她一跳就离开了那里,好几天都没有和她们见面,没多久就听说那痴恋妖狐的男子死了,被妖狐女子亲手杀死。原因是男子家族中人发现了妖狐女子的身份,告知男子希望他迷途知返,谁知道男子知道后依旧痴恋不放,最后三方人恩怨纠缠不断。 “那为什么最后是那男的死了?”灵鸠听完黑豹的讲述,疑惑的问道。 哪怕黑豹讲得很简单,灵鸠还是很自然的将故事丰满,想象得到这所谓的纠结到底有多纠结。 黑豹淡淡道:“妖狐一族修两种道,一种为无情道,一种为多情道。那小丫头修的是无情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真情,所以这情种要她自己斩断。” 灵鸠炸了眨眼眼睛:“意思就是说,她对那个男人还是动真情了。” 黑豹没有想到她思路转得这么快,想要掩盖却已经来不及,只能默认了。 灵鸠沉默了好一会儿。 黑豹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有点不安的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骗我我骗你的,妖族和人族,最后已经说不上到底是谁对谁错。你这个妖孽,只要凭自己高兴逍遥着就成了。” 灵鸠翻了个身,露出自己的肚皮去晒太阳,暖暖得让她昏昏欲睡,喃喃着:“感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尤其是爱情,真是太麻烦了。” 黑豹听了眼睛一亮:“没错,没错,感情不好,尤其是爱情,更可怕的是对方是人。所以小九记住,千万不要对人动情。” “哦。”灵鸠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时间渐渐的流逝,灵鸠已经把众妖的本事都学得差不多,有意的去打听了一下花鹿男子的消息,得到的依旧是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也说不定是好消息,这说明他还没有死。 之前听说的那个妖狐女子则成了青狐一族新的族长,册封新族长的仪式她去参加了,亲眼看到那个妖狐女子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她的表情很冷,冷得没有表情,让灵鸠有种她已经心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又经历过,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难受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仪式结束后,她无聊着又流露点气息,引起了仪式的小小骚乱。 青狐一族发现引起骚乱的是她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很荣幸似的,青狐族的长辈还让小辈们看着她,说什么多看多学,看她是怎么走路的,是怎么扭身,连翻白眼是怎么样的都要看。 灵鸠听得一阵的无语,搞得她好像是倾世妖孽似的,要知道她就一懒货而已。 恶作剧之后她只是开心一小会,反而更加的无聊了。 这份无聊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郁,形成一种心神空茫的寂寞感。 无论是黑豹还是其他妖族都发现了她的异样,每个妖类都尽力的想要逗她开心,甚至自甘堕落的卖萌卖蠢,打滚刨地翻肚皮什么丢脸的事都做了,灵鸠感动的同时,却发现这一切依旧无法阻挡她心神的那一块空缺。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折磨,寂寞如影随形,并未没有人陪伴的寂寞,而是不知道做什么的寂寞迷茫。 她想要什么,众妖都会为她得到。她不高兴了可以随便的欺负他妖,一大堆妖乐意被她捉弄欺负,还想尽办法的让她高兴。她高兴了,众妖皆大欢喜。 她的实力也很强,妖力仿佛无穷无尽,伴随着学习几乎没几个能是她的对手。何况她根本就不用动手,只要有意看对方一眼,对方就弃械投降,要对方去死都不会防抗。 天下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得到和无法做到的,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灵鸠觉得是自己在折腾自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明明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渴望得到的,她有了还不知足,居然还难受,真是够了。 等等…… 多少人都羡慕不来……人? 灵鸠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关键。 妖族的确没什么是她得不到,唯独没有出去见过人。 如果出去见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消除这份莫名其妙的折磨了? 灵鸠连续呼出几口热气,打从心底涌现出一股冲动,出去出去快出去,外面人族一定很新鲜很有意思,解决她问题的解药就在外面。 这股冲动就仿佛一株嫩芽,刚刚冒出头就疯狂猛涨。 原本被她遗忘也可以是一直压制的念头,终于要破茧而出。 她想出去看看。 只是大家会担心,一定不乐意吧。 灵鸠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的天空飘落着白雪,它就站在最初来到的地方,高高的悬崖和已经被冻结的瀑布。 原来她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多,此处已经步入了冬季。 妖族们多数都不太喜欢冬天,冬季的时候他们大多都会选择冬眠。 灵鸠歪头想着,要不要趁他们冬眠的时候出去一趟? 黑子不是说过吗?她要做的就是潇洒的活着。 潇洒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自己所想。 这次出去,大家要是发现了会生气,可要是她真的不出去的话,一定会一直抱着遗憾感的,她才不要做让自己遗憾的事。 何况,她有种感觉,折磨着她的寂寞感很可怕,她已经对很多事情不感兴趣了,以前喜欢的现在也无法让心情有起伏。 如果继续下去,她不是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存在?如果没有了情感的话,那还是她吗?如果没有情感,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如果没有了情感,那她对黑子的喜爱,对妖族的归属感,是不是都会消失? 光是想想,灵鸠就觉得不痛快。 她不想变成那样。 灵鸠双眸闪烁出果决的光芒,兽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朝最近的结界阵门而去。 结界阵门处有树妖守着,在灵鸠轻易的一个幻术下就迷失了进去,灵鸠则往结界阵门撞去,身体碰触到结界阵门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燃烧,那一瞬灵鸠差点以为自己会被烧尽,然后就是浓重的昏睡感。 “好困……” 一片茫茫白雾中。 灵鸠喃喃:“先睡一觉好了。” 她想,等她睡醒了,应该就出来了。 ------题外话------ 9月最后一天,感谢这个月来亲爱的们依旧对黑萌的大力支持!么么哒!水水爱你们!下个月也一起迎接更精彩的黑萌吧! 【99嘿嘿一笑:月底了,还不把你们手里还攒着的票子交出来,我还怎么出来?快用票子给我铺路吧!】 ☆、第009章 鸠灵鸠醒来 “你的命是小九拿命救回来的,在小九自己来取走之前,谁也不能让你死,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南宫冽恨声说道。 “宋雪衣,把百里小鸠交给我,她不会死,我会想办法让她醒过来!”秦魑压抑的低吼。 “既然活了,跟我走。”叶青崖冷眼旁观。 “……”葬花人无言相向。 “主子,冷静!” “咿呀?咿呀呀!” “仙主留在我体内的印记并没有消失,仙主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一人一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却确实成为了宋雪衣最后的那根稻草,支撑着他没有瞬间的崩溃。 他怀里的人苍白得就仿佛白雪,让他不由的全身冰冷,生怕高一点的体温都会将她融化。他一颗颗极品丹药喂进她的嘴里,依旧无法使得她的身体恢复,无法让她的气息恢复。 如果不是和她有联系的封思彤提起印记,国宝并没有太过慌张,宋雪衣都无法确定怀里的人还活着。 鸠儿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不醒过来? 宋雪衣一顺不顺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希望她能够睁开眼,只是没有生命气息就是没有生命气息,连身体都在慢慢的僵硬,呈现出死人才有的冰寒。 这份寒意让他的心脏也一点点的冰封。 他的命是鸠儿所救,却只留下这一身残废,让鸠儿落得昏迷不醒,身体死亡的代价。 哪怕他们每个人都说鸠儿没有死,他也相信鸠儿没有死,可是鸠儿的身体已经死了,这一点偏不了作为炼药师的他,鸠儿的魂魄呢?是不是还在身体里,还是离他而去? 宋雪衣浑身都在抽痛,却半点比不得他心魄的撕裂感和冰冷。 哪怕他已经活了,可是身体的伤势依旧还在,经脉尽毁失血过多修为皆废。 这样的他,比普通人还不如。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痛苦,比起灵鸠的痛苦,他要沉默许多,却更加的令人压抑。 这份压抑让人觉得他就是被拉到了极致的弓,随时都有崩断自己的可能。 灵鸠至少还哭出来了,说明有了发泄的渠道,他却连哭都没有哭。 没有人认为这是他不伤心,而是伤心到了一个程度,又压抑到了一个程度,才会如此。 “跟我走,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叶青崖的话语再次响起。 他冷漠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完全不在乎灵鸠的生死,宋雪衣的痛苦,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 这里面也唯有他还能如此冷漠。 “我看谁敢带走他!?”南宫冽站出来,一脸冰冷彻骨。 叶青崖抱着剑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南宫冽又朝宋雪衣看去:“你跟我走,把小九也交给我。” 唯有提起灵鸠的时候,宋雪衣才有反应,抬起头看了南宫冽一眼。 那样的眼神让所有人都寒了寒,没有人会怀疑,哪怕是成为了废物的他,依旧有人护宝的凶兽一般,撕裂所有窥视他怀中宝物的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其他。 “鸠儿,我会护着。”宋雪衣低声道。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灵鸠的脸颊。 然而这样的做的结果,却是将血染污了她苍白的肌肤。 宋雪衣眼瞳紧缩,却不敢用力去擦,也不敢再去碰。 “鸠儿,我会救回。” 他的眼神温柔已近癫狂。 每个人都觉得宋雪衣这时候的状态有点不妥当,仔细一想不妥当也不奇怪,只是说他已经疯了又不像,他的眼神和动作乃至是言语,都没有太过激的现象。 “唔。”一声闷哼。 宋雪衣的嘴角又流出血。 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南宫冽第一个大叫:“宋雪衣,你敢!?” 他以为宋雪衣要殉情,大多人都这样以为。 只是他刚刚靠近想要阻止,却被疯狂的血藤缠绕阻挠。 暂短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 原本支撑着宋雪衣身体的血藤挪动着,往宋雪衣的身体侵入,俊美如仙的血衣男子,疯狂又瑰丽的血藤,犹如细蛇般穿行他的身体,这是让人毛骨悚然又莫名惊艳的画面。 宋雪衣面无表情,白雪般的面容上凸起的血纹一点点的浮现,让他看起来如魔如幻。 他的身体痉挛着,哪怕除了第一声之外,再没有一声呻口今,可任谁都知道他承受着的疼痛,哪怕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若问宋雪衣在做什么,唯有宋雪衣自己知道。 虚空王草已经被他控制,哪怕是重伤的时候依旧被他压制,然而它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吞噬宋雪衣。这是虚空王草的本能本性,无关它已经成型的情感智慧。 这时候,宋雪衣所作所为堪称疯狂,绝对谁都无法想到——他在主动和虚空王草融合,完全的融合,任虚空王草吞噬他,同时也在同化虚空王草,让它真正的成为他的一体。 以往虚空王草和他算是半融合,更像是他所控制的灵器至宝,哪怕虚空王草吞噬再凶残,吞噬再多的血肉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他。 如今的融合,宋雪衣的所想更是疯狂,他并非是普通的融合,而是的将虚空王草凝缩,化作自己已经毁尽的经脉。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古往今来都没有人尝试过,宋雪衣却如此的果决,敢作敢为。 虚空王草生于灵根之处,和灵根相互缠绕,被宋雪衣控制的分支出无数的枝桠,有细弱毛发的也有粗若竹签,以人体静脉的数量在宋雪衣的身体内生长着。 这种经脉重塑的方法带来的痛苦,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哪怕宋雪衣再如何忍耐,他的身体还是本能的痉挛颤抖。 由于融合,虚空王草天性中的疯狂残暴一并的侵入他的心智,宋雪衣体会着那份冷酷无情的凶残,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放任。 他轻扬嘴角,无声的笑着,却不带任何的情绪。 在外人看来也只是短暂的几秒而已,血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虚弱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的宋雪衣,却已经能够主动的抱起灵鸠。 只是他的情况看起来,貌似并不乐观。 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没有了往日白皙红润,眼眶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他的身体都被笼罩在袍子下,让人看不出情况,不过露出来的那双手消瘦得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明明是如此弱不经风的模样,他却一身从容淡薄,面带浅笑,竟是让人无法直视。 “你们说的不错,鸠儿没有死,也不会死。” 宋雪衣轻声说道,手里出现白帕,一如往常的给灵鸠擦拭着脸庞的血污,就好像他怀里的人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周围众人面色各异,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雪衣的眼神都很复杂。 明明宋雪衣的样子看不出一点的异样,偏偏就是太正常反而才显得不正常。 宋雪衣没有理会他们诡异的注视,抱着灵鸠往前走了一步,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灵船之上。 这一幕又震惊了众人。 尤其是亲手检查过宋雪衣身体状态的南宫冽等人。 以宋雪衣的伤势说是成了废人都是好的,现在他不仅能自由行走了,竟然还能使出这种诡异的身法,实在是太奇怪荒谬。 然而事实就摆在他们的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宋雪衣上了灵船之后,来到躺在甲板上的孙谷兰面前。 一颗丹药喂进孙谷兰的嘴里。 大约两秒之后,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孙谷兰便动了动眼皮,睁开了双眸。 她的眼神只是片瞬的迷茫之后就恢复了清明,看到眼前的宋雪衣,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原来她身死是因为暗中趁白内障男子不注意,吃了宋雪衣以往给她的假死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一天的时间后她也会自动的醒过来。 “小鸠怎么了?”随即,孙谷兰注意到宋雪衣怀里灵鸠。 宋雪衣轻声道:“睡着了。” 他的表情太正常,让不明情况的孙谷兰一下便相信了:“哦。” 其他人相继上了灵船。 从宋雪衣的行为来看,他是打算前往上界了。 闻人子墨已经离去,控制灵船的人换成了南宫冽。 一路无话,无望之海仿佛广阔无边,随着深入迷雾也越来越浓。 也不知道了行到了何处,一道金芒闪过,谁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金芒就已经来到了灵船上。 “嗷。”属于兽类的叫声响在耳边。 怀疑的人儿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出去。 这没有见过的生灵打算夺走他的鸠儿。 宋雪衣眼底闪过一抹深渊之色,毫不犹豫一闪而过,面前虚空破裂。 南宫冽等人又露出震惊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宋雪衣举手投足之间就能使出这样的术法。 这已经超越了术法的范围,更像是瞬息就可以施展的本命手段。 更让他们吃惊是那神秘金光的存在。 金色的小猴站在破裂虚空的一旁,只差一点就会被卷入进去。 “我……要她。”金色小猴不算清晰的说道。 它的重瞳的眼睛紧紧盯着灵鸠。 “不行!绝对不行!”夏侯乖乖认出了这只小猴,大声叫道:“这猴子是万象眼,是想要吞噬了小妖魔,宋雪衣绝对不能把小妖魔交给这只猴子!” 无论是什么理由…… 鸠儿…… 只能是我的,只能在我的怀里。 宋雪衣微微垂眸,眼中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没……我不会伤……她。”金色小猴解释道。 它疑惑的看着宋雪衣,察觉到他深深的敌意,这种敌意让它都皮毛发竖。 “你这只雄性是想要和我决斗吗?”这句话它说得很流畅,原本圆溜溜的眼睛也迷了起来,闪烁着凶芒。 一人一猴的战斗看起来一触即发,南宫冽也不会光看着什么都不做,站了出来。 紧绷的气氛弥漫。 “宋雪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却传入每个人的脑海。 “你救不了她,放开她吧。” 这声音让宋雪衣觉得有点熟悉,也让木皇熟悉,这声音分明就是万森婆娑境古宫里的古树声音。 “不。”宋雪衣毫不犹豫的摇头。 古树的苍老却充满压迫威严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劫,情深不寿。” “如果鸠儿是我的劫,我只愿……”宋雪衣缓缓说道:“万劫不复。” “咚咚咚。”一阵钟声响起。 宋雪衣眼前的画面瞬间模糊,无望之海的迷雾瞬间浓雾,将他整个人都弥漫在里面,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人,连他怀里的灵鸠也不见了。 宋雪衣一怔,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过了大约三秒之后,他才倏然睁开眸子。 一片冰晶雪玉,周围尽是寒气弥漫,他躺在一块冰床之上,怀里抱着冰凉的身子。 “鸠儿,早安。”宋雪衣轻声道,朝怀里的人额头一吻。 怀里人的身子分明冷得彻骨,可他却觉得暖得不可思议,难不住又往怀里抱了抱。 “咚咚咚——”外面的钟声还在响着,并且更急促了些。 宋雪衣默默的放开了怀中的女子,从冰玉床上坐起来,望着床上依旧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精美得让这冰玉所铸空间都黯然失色的她。 “鸠儿,我又做梦了。”他笑着说,眼神澄澈温柔,比月华更皎洁。 “我又梦见了那日,差点又迷失在了里面。”轻叹了一声,宋雪衣伸手抚摸在灵鸠的冰凉的脸颊上,指尖的寒意一直侵蚀到他的心里,让他眼神之中透出一股让人心脏揪疼的失神,“鸠儿,你什么才肯醒过来?” “我真后悔,为什么在那时候应了你。”宋雪衣不止一次想起在放逐之地大地一族时,他曾向灵鸠立誓,成为她的守护圣卫。然而那时候,灵鸠不想委屈他,更相信他,不需要那种契约的存在,使得两人的契约并没有成立。 倘若那时候他再坚持一点,和灵鸠成立了那个契约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茫然,这么痛苦?这么的……嫉妒! 他真的好嫉妒,嫉妒国宝,甚至嫉妒一个个器灵,它们没有受损,代表着灵鸠的灵魂未灭,同时它们也依稀能够感觉到灵鸠的存在。 他们能够感觉到鸠儿,他却感觉不到。 每每想到这个,对宋雪衣就是一次折磨。 然而宋雪衣却享受着这样的折磨,唯有这样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有感情,对于鸠儿的想念,对鸠儿的期盼,对鸠儿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弥漫,不曾有一丝的减少。 隐仙门的长老曾说过,这是执念,魔念,更是业障。 他若是想更进一步走上巅峰,必须除念除魔除业。 宋雪衣听后,淡淡一笑。 他早就说过,倘若爱鸠儿是劫,他只愿万劫不复。 倘若爱鸠儿便是魔,他便成魔又何妨。 他所求,便只是一个鸠儿而已。 隐仙门长老听到他的答案之后,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意,似乎想要除掉他。面对这些,宋雪衣依旧从容淡然,浅浅的微笑,风淡云轻无所畏惧。 最终长老还是舍不得杀他,无论是哪个仙门都不会舍得杀了他。 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倘若他真的成魔,定会除掉了他。 宋雪衣对此依旧没有的解释和退让。 “师叔祖,您在吗?”一道迟疑的声音远远的传入,打断了宋雪衣的思绪。 宋雪衣知道自己在这里面呆太久了,所以让外面的弟子侍从担忧。 “鸠儿,你既然不自己醒来,别怪我把你叫醒哦。”为冰玉床上的女子梳理了下秀发,宋雪衣从床上下来,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朝冰玉床上没有声息的女子看了一眼。 倘若可以的话,他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她的身边。 然而这样的结果可能是对方的长睡不醒。 哪怕知道灵鸠魂魄未灭,可谁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魂魄是否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更不知道时间继续拖下去,会不会……有一日她就会真的小时。 宋雪衣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唯有亲手掌握他才能安心。 鸠儿,再等等。 一切能够让你醒来的宝物,我都会取来,哪怕不折手段。 宋雪衣走了几步后,身影就从冰玉宫殿消失,出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一名身穿浅黄色弟子服装的少年站在雪地里,对着手里的一块玉雕继续喊着:“师叔祖?师叔祖您在吗?” “嗯。”宋雪衣应了一句。 弟子东吟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声音好像不是从玉雕传出,连忙转头朝后方看去。 “师叔祖!”东吟朝宋雪衣一拜。 宋雪衣点头。 东吟是隐仙门给他派送的弟子侍从,这是隐仙门的规矩,像东吟这样的弟子属于被人羡慕的一种,可以跟随在两个辈分的高人身边伺候着,对他们的帮助很大,不仅能得到灵珠的报酬,好运的话还能得到高人的指点和赏赐。 东吟则属于隐仙门中被人最羡慕的一位。 因为他跟随的宋雪衣是隐仙门里人人称道的新代第一人,不仅比他们这群弟子还年轻的多,不会仗着身份高就傲气凛然,不把他们这群小辈放在眼里,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性子。 最最让人羡慕的是宋雪衣是炼药师,还是比天才更妖孽的炼药师,否则他也不会单凭聚灵境的修为,就坐上了隐仙门尘字辈的位置上。旁人千金难求的丹药,对于宋雪衣来说却易如反掌,只要他高兴了,随便打赏一两颗丹药,对于东吟这样安字辈的弟子,绝对是天大的好处。 东吟自身也觉得自己祖上积福才得了这个职务,别人不知道,宋雪衣不喜欢被人伺候,连药田都是自己亲自打理,所以东吟每日除了定时打打钟,叫宋雪衣起床之外,几乎不用做别的事情,可以把大把的时间用在自己的修炼上。 种种好处下来,让东吟对宋雪衣非常的感激又殷勤,在唯一清晨打钟的事情上做得非常认真。 眼看着宋雪衣往前走,东吟连忙跟上,呼吸不由的放得很轻。 这片雪峰上生长着许多奇珍异草,一切都源于宋雪衣的存在。 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了一片桃林里。 没错,就是桃花林。 从来只听说雪峰种梅花,还没听说过大雪地里种桃花的。偏偏宋雪衣就这么做了,并且做得很完美,其中花费的灵丹妙药也不少,在旁人看来非常的不值得,东吟一开始也这样想,不过随着和宋雪衣相处两年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他总是能看到宋雪衣亲手打理这片桃花林,比打理药田还要用心的多,他看这桃花时的表情温柔得连身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惊艳,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揪心感,让他觉得师叔祖一定爱极了桃花。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之物,为了自己喜爱的事物付出,这是一种快乐一种心灵上的享受,这是灵丹妙药买不到的感受,东吟觉得值得。 “有什么事?”宋雪衣问道。 东吟惊醒,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跟随着宋雪衣走了这么久。 “回,回师叔祖的话……”东吟脑袋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想起来他今日来除了完成每日的职务外,还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主峰那边传话,掌门让师叔祖去一趟。” 宋雪衣看着这一地桃林:“等会。” “是。”东吟暗想:也只有师叔祖敢说这样的话了,掌门传令居然还让掌门等。 此时的宋雪衣却不知道,在他离开没多久的冰玉宫殿的冰玉床上,灵鸠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 一直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肌肤渐渐浮现出红润,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她身体下面的冰玉被烫出雾气,并且有融化的迹象。 这冰玉不一般,真正名字为莲纹冰玉,足有千年的年份。 一般修士得到了,都会好生藏着,做珍稀的炼器材料。 而宋雪衣想尽办法得到之后,只为了它一个功能,就是能够长存任何生灵事物永不变化,用于保护灵鸠的肉身。 这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又变成了暴殄天物的一项。 一阵强光闪过,冰玉床上哪里还有什么女子的身影,只剩下一头白色的小兽。 “唔。”小兽嘴里发出一声软软的呻口今,慢慢的睁开眼睛。 咦?这里是哪? 灵鸠惊讶的看着眼前满目的冰玉,晶莹剔透得很是好看,只是比起她看过的美景就不算什么了。 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她通过妖族山脉的结界真闷打算去人族看看…… 啊,对了。在通过结界阵门的时候,她觉得很困很困,就闭眼先睡了一觉。 灵鸠从已经融化了大半的冰玉床上跳下来,懒洋洋的环顾周围,思考着:难道说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正巧把她给抓走了?又或者,这里就是结界阵门外面的世界,结界阵门联通的地方就是这里? 灵鸠一边想一边往能看到的通道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又发现不对劲了。 “我的妖力怎么全部封印了!” 灵鸠感觉到自己滂湃的妖力,竟然尽数被封印,难不成是她沉睡之前未免麻烦自己封的?不管原因了,解开就是。 她刚刚试着解开封印,一口血就从小嘴里吐出来,漂亮的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 妖力太汹涌,全部解开竟然使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果不是她迅速放弃,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被撑爆了。 “我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弱了!”灵鸠用爪子刨地。 她想:难怪黑子他们都不准她出来,原来出来一趟这么麻烦!还会出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太麻烦了。 下一刻,灵鸠又忽然释然,露出了笑容。 她刚刚是不是懊恼郁闷了?真好啊!她好久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绪了,看来一出来就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很有意思。 不过不能使用力量是不行的,要知道她可不是出来受罪受欺负的,力量必须得有。 灵鸠一遍遍的实验,发现她的身体的确变弱了,不能完全解开所有的妖力,不过解开一部分还是行的。然后她又实验发现,她体内有两股力量,一股为妖力一股为灵力,妖力被封,灵力则弥漫着全身,她解开妖力的量是按照体内的灵力来定。 如果她体内灵力越足的话,妖力能够解封的量就越多,身体也更能承受。 一番实验得到的结果还算让灵鸠满意,虽然还没有见到人族,可她觉得她现在的实力,足以让她应付很多问题,不会被欺负了。 “咦,这又是哪来的东西?”灵鸠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一块玉坠。 莫名的她将自己的灵识放入进去,发现这玉坠内竟然有一个空间,里面放着许多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她认识的,人的衣物和灵草,符纸等等。 “这是……”灵鸠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恍然之色:“我真的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捡了,还被人挂上了狗链子!?” 不管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狗链子,灵鸠觉得有点气恼,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冷笑,伸出爪子就要把脖子挂着的玉坠丢去,却在半途中又停下。 她有点舍不得,就是动不了手。 “算了,里面有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当是给自己的补偿。”灵鸠暗道。 不过比起自己的存货,这里面的东西除了衣服好看点外,真没什么好东西。 灵鸠自豪的想着,释放点妖力展开自己本命空间的一角,想看看自己的宝藏。 “……”没有? 灵鸠傻眼了。 我的存货呢!? 被谁偷了! 白色漂亮小兽愤怒的双爪都在刨地。 ------题外话------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11已经在上界了,期间发生的事情除了11做梦讲述了一点,后面也会一点点展现出来,至于99……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有,她的记忆链接传承所经历的一切,以为那一切都真实,本命空间的宝藏什么的自然没有了~不过觉醒之后,实力暴涨,可真身还没肿么训练,承受不住……相遇的话,马上就来了~妖态的99是不是萌萌哒? 【饭饭生日快乐,大么么么么!╭(╯3╰)╮】 【大家国庆节快乐!新的一个月也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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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妍挪了挪嘴唇,瞧了宋雪衣一眼,发现他丝毫没有所动,眼神就不由的黯然下去。 “掌门找我什么事?”宋雪衣平淡问道。 一件物体从萧飞白的手里飞出来,射向宋雪衣。 宋雪衣挥了挥袖子,用巧力把东西接到手上。如此依旧感觉到巨大的力道从手掌传来,虎口有点发麻,这是萧飞白无伤大雅的一点惩戒。 原本想看宋雪衣变变脸,可萧飞白失望了,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副风淡云轻,让人找不到一点错的样子。 宋雪衣不知道萧飞白的小心思,他把手中的兽皮展开。 这是一幅地图。 “什么意思?”抬眸看着萧飞白。 萧飞白道:“你不是想要炼制引魂丹和涅槃丹吗?这里有引魂丹的主要药材引魂天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宋雪衣,终于看到他眼神变了。 唯有提起这个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真正有情绪的变化。 “五十年一度的百家争鸣大会就会在这里举行。”萧飞白直接道:“我要你带领隐仙门的弟子前往。” 宋雪衣道:“请掌门另选高明。”既然知道此处有引魂天草,宋雪衣打算独自前往。 萧飞白道:“这里只有五十岁以下的弟子才能参加进入。” 宋雪衣还没有说话,萧飞白接着道:“我既然说要你带领队伍,就是要你为隐仙门的弟子负责,休想进去之后独自行动。如果你不答应的话,这里面就没有你的名额。” 萧飞白的口气很霸道,还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他虽然纵容且欣赏宋雪衣,却也有身为掌门的威慑和霸道。 宋雪衣并没有犹豫多久,任何能够救治灵鸠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去得到。 萧飞白见他点头,跟着就笑了:“一百年前,我以隐仙门弟子的身份,为仙门挣来一个威名,这次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笑,使得他的眉眼锋芒毕露,“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对比他的信心,宋雪衣的表现则要清淡许多。 “掌门夸赞。” “……”萧飞白觉得自己的表情和感情都做给鬼看了。 “掌门若没别的事情……”宋雪衣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飞白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丧气的摆摆手:“滚吧。” 李妍妍和庄靖回都僵着脸,对他们一向沉稳的师傅摆出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很别扭。 “师傅,我去送送师叔吧。”李妍妍迅速说道。 萧飞白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没等李妍妍看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他已经撇过头去,再次挥手。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李妍妍知道他是答应了,笑容满脸的走向宋雪衣,俏声说道:“尘止师叔我送您。” 宋雪衣没有理会她,转身离去。 “对了,前往千千幻境的时间是一个月后,这个月里你做好准备,这次去至少也要几个月。”萧飞白想起来什么,又提醒道。 宋雪衣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脸上明明没有什么笑容,却给人感觉无限风雅俊逸,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李妍妍这么想着,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笑道:“尘止师叔,说起来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呢,叫师叔真有点生分……你往后就和师傅一样叫我妍妍,我也叫你的名字可以吗?”怕宋雪衣不高兴,她又添了一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宋雪衣止步,侧头看向她。 李妍妍眼里露出惊喜的忙光。她早就想这么说了,只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敢。今日说得随意,实际上这番对话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不下于百遍了。 “不要再靠近我。”宋雪衣淡道。 他的声音清越动听,令人如沐春风,然而话语的内容对李妍妍来说却似寒冬刺骨的冷风。 “你于我来说,不过陌人。”连外人都算不上。 李妍妍的脸色发白,紧接着又泛红,眼里浮现羞恼的怒意以及尴尬的落魄。 谁都知道尘止师叔脾气好,性子温柔,连她也这样认为。只是为什么,温柔的师叔会说这种残忍的话,哪怕他的声音温雅动听,哪怕他的眼神澄澈见底,却也无法掩盖他话语的不留情面。 宋雪衣轻叹:“我不想你受伤。” 这句话激起了李妍妍的希望,红着脸道:“我不怕受伤,而且我有信心,我对尘止师叔是认真的,我相信只要尘止师叔愿意试着接受我,一定会发现我的好,不会让我受伤。” 是啊,这么温柔的尘止师叔,怎么会舍得让她受伤。 李妍妍伸手想去拉宋雪衣。 一股风力突如其来把她的手打开,划开了一道口子。 李妍妍愣住。 “看,受伤了。”宋雪衣连眼波都没有动弹一下,“你是掌门的弟子,死了会麻烦。” 李妍妍惊愣的抬头,不敢相信他话语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样。 所谓的不想她受伤,只因为她是掌门的弟子,死了会麻烦?等等……死了?尘止师叔的意思是自己再靠近他的话,可能会死!?他会杀了自己? 李妍妍不相信。 宋雪衣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她,腾空而起走向半空。 他又忍不住想去看看灵鸠,想抱着她了。 只是去之前先净身一遍吧,鸠儿不喜欢他身上有外人的味道。 鸠儿你说过,不许别的女子近身,我做到了,你说的我都做,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一想到她,宋雪衣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生生的疼痛。 这时候,宋雪衣的脸色忽然大变。 他感觉到自己布置在冰玉宫殿里的阵法被破了! “谁。”一个字,已经透出森然的冷意。 宋雪衣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转瞬之间赶往自己的雪峰。 从冰玉宫殿里跑出来的灵鸠,一个翻滚滚在雪地上,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犯懒,又懒洋洋的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才翻身起来。 “外面也是冬天啊。”灵鸠叹了一口气,忽然看到了天空。 蓝天白云还有一颗暖暖的太阳半掩在云中。 “难道人族和妖族生活的不是同一片地方吗?”灵鸠想起来妖族山脉里的日月共存,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然而她只是疑惑了一瞬而已,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不应该觉得奇怪。 这种小事情无法让灵鸠多关注,她视线很广,很快就看到了雪地里意外和谐的红色。 “去看看。” 灵鸠小白兽迈开四肢,朝前方奔跑过去。 她身体的颜色和雪地融为一体,速度又极快,像一道白色的光影,不到片刻就到了浪漫之中。 “阿啾。”生于冰雪里的桃花,连香味也透着丝清冷之意,灵鸠闻得喜欢不由就多吸了几口,却吸进了一块桃花瓣,打了个喷嚏之后卡在了喉咙里。 小白兽憨态可掬的用前肢不断的挠着喉咙,不断的咳嗽,黑漆漆的眼睛都泛水了,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又让人更想捉弄欺负。 好不容易把桃花瓣吐出来了,灵鸠气恼的看着这满地桃花,心想:说不定这桃花就是给她套狗链子的人种的,那人做事讨厌,连种的花也讨厌! 她眼睛一眯,后脚一跳就飞了起来,双爪挥动。 刹那间,无数桃花瓣飞舞。 宋雪衣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桃花。 小兽。 落花缤纷。 古灵精怪。 花颜如花……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从那小兽的眼神和勾起的嘴角中看出她的性子,用了这一个个不该用在兽类身上的形容词汇。 ------题外话------ ……今天真是卡文卡死我了,脑袋各种抓狂,总算在最后的时间赶出来了一章!求留着票子的妹纸砸出来,给咱点安慰!(雪地上,99小兽打滚求抚摸,二水泪目跟着打滚求月票,宋小白默默看着,被亲妈一瞪,化身Q般小白,一起默然打滚!求求求求~各种求!) ☆、第011章 鸠儿我,我想你 一开始灵鸠的确是在报复,小心眼的报复着一地桃花,没一会儿就成了玩闹,看着桃花飞舞,嗅着喜爱的香味,欢乐的飞跃在期间,让身上柔软的毛发也染上了好闻的香味。 一抹人影忽然撞入她的视线之中。 她的动作一下顿住,从半空掉下来的时候,及时用尾巴缠住了桃花枝,使得身体悬挂摇晃,黑漆漆的眼睛还盯着那人看着。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止。 一人一小兽,唯独他们自己知道,看到对方那刹那内心的震动。 好……好奇怪的人。 灵鸠眨了眨眼睛,回神过来,却给宋雪衣下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视线中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源于他气息的古怪,似人似妖。 一想到自己也可以将妖力和灵力共存,也能掩盖得很好,灵鸠又忍不住奢想:难不成这男人和我是同类? 只是这里是人族的地盘吧。比起以上的奢想,更可能是他身怀什么妖物。 灵鸠失神之间,她眼中奇怪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让灵鸠发现男人比远观时的飘渺出尘多了份真实,却真实得令人心疼。 他面白如玉,肌肤细腻却显清瘦。他双眉犹如远山,双眸比满地雪来得更澄澈清透。他的鼻梁生得好看,嘴唇也好看,连颜色都让灵鸠觉得好看,就是太淡了,让她有种想去咬一口,最好咬出血,红红得一定更好看。 灵鸠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连妖族里面化形的雄性们都没他好看,不是说五官都没他细致没他更好,而是没有他这份独有的气质,以及五官糅合成的独一无二。 一想到他可能是给自己套狗链子的人,灵鸠便想从他身上找点缺陷出来,然而不断的寻找最终找到的缺陷唯有清瘦,她觉得眼前的男人要是再长点肉,更滋润点的话会更好看,这副清瘦的样子飘渺归飘渺,可她就是不太喜欢。 恰在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捧着她身子。 灵鸠一僵,眼珠子溜溜转动,并没有反抗。 她才不承认是因为男人的动作太轻柔,让她不忍心拒绝呢。 她只是做好了准备,要装作普通的野兽,不能被人族认出自身妖族的身份。 没错,就是这样。 “有挂伤哪里吗?”山涧般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灵鸠摇头,下一刻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还算急智的顺着转头看向别处,好像刚刚只是巧合。 虽然看着别处,灵鸠还能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她非常非常想抬头去看看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理智又告诉她先不要看。 接下来眼前的画面开始流逝,转瞬之间她就从桃林回到了冰玉宫殿。 这男人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把她关进这里面?灵鸠怀疑着,毛茸茸的指缝里也露出了爪子。如果男人真的想这么做的话,她要么跑要么……装傻卖萌博同情? 无论怎么说,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她决定不杀男人了。 捧着她的手突然收紧,打断了灵鸠活跃的思路。 她抬头看向男人,发现他表情很奇怪,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那眼神和细微的表情显露出太多的情感,复杂得让灵鸠无法理解,兽类的敏锐让她觉得有点危险。 这是怎么了?怪她私自跑出来了,还是怪她把那块冰玉给弄坏了? “鸠儿,是你吗?”男人的声音很轻,还有点颤抖,似乎怕吓到谁一样。 灵鸠发现他在看自己,那双明明是墨黑的色泽却比白更净的眸子里,波澜微晃。 灵鸠常听妖族的小伙伴们说她的眼睛有多漂亮,有多迷惑人。今时今日她却觉得男人的眼睛才是真的漂亮,微弱的波动就能无声的述说那么多的情绪,能揪紧人的心脏。 他叫了自己什么?鸠儿? 嘶!真肉麻!连黑子他们都没有这么叫她。 只不过看来他们来挺有缘分的,给自己取得名字正好和自己单字一样。 出于兽类的敏锐,灵鸠觉得男人的声音再温柔,眼神再澄澈,还是让她察觉到一丝可怕的危险,好像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就会万劫不复,引起男人的发疯。 “嘶嘶。”灵鸠装出一副单纯的表情,仰头回应他。 男人的神情似喜似悲,那副样子让灵鸠心脏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思维还没有跟上,身体已经做了一件让她自己都震惊的事情——她埋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男人手掌,再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 她在做什么!居然去安慰给自己戴狗链子的人! 灵鸠僵住,默默抬头便看见男人唇畔勾起的浅浅笑容,一下看愣了。 明明是个成年大男人了,笑起来竟然像个孩子似的满足又无邪。 这样的笑容太美好,让灵鸠有那么一刹那产生一种:如果能让对方一直这样快乐,露出这种笑容,男人要什么她都愿意给他。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来就被灵鸠无情的摒弃,并且深深的鄙夷自己。 枉她在妖族山脉里把众多小伙伴们迷惑得团团转,现在居然被第一个看到的人族给迷惑了,这要是被黑子他们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被笑话的吧。 当灵鸠再次陷入自我思绪中的时候,宋雪衣眼尖发现了她脖子绒毛中的一物,那是…… 他缓缓的伸手摸向漂亮白色小兽的脖子。 “嘶!”他想干什么?!灵鸠谨慎的后退一步。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还在宋雪衣的手里,这一退差点掉落出去,宋雪衣及时又把她捧住,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刚刚看到的物件。 玉坠样式的乾坤灵器被他扯出来。 “鸠儿,我的鸠儿。”宋雪衣指尖颤抖,松开了玉坠,用双手将灵鸠抱住。 他的神情让灵鸠惊愣:“嘶嘶?” 男人是怎么了?为什么他明明在笑,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哭了一样。 啧,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哭!灵鸠用肉垫甩了宋雪衣一耳光,说是一耳光就跟抚摸一样,软绵绵得还有暖暖的温度。 宋雪衣一怔,总算没有那副让灵鸠也跟着难受的表情。 “鸠儿?” “嘶~”灵鸠应。 “鸠儿?” “嘶?”有完没完啊? 宋雪衣眉峰微微皱了起来,柔声道:“不能说人话吗?” 能的,可我要是说了,不是告诉你,我血脉不简单吗?灵鸠自认才不会这么傻,然而下一刻她又心生怀疑。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认定她应该会说人话一样? “那鸠儿写下来可好,将想说的话都写下来可好?”宋雪衣坐下里,将灵鸠放在自己的腿上,再将自己的手放在她面前,柔声道:“写我手上。” 这嗓音实在是太温柔了!灵鸠竖着的耳朵内面都红了,她摆头暗想:黑子他们果然没说错,人族都是擅长骗妖的感情骗子,难怪总会有妖族会被人族骗,如果不是已经见识了太多骗局的悲剧,她也一定会被这温柔的嗓音迷惑了。 灵鸠并没有回应宋雪衣的话,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懒样。 宋雪衣等候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她有所行动,也沉默了下来。 气氛并没有随着两者的沉默而尴尬或者凝滞,反而别有一种安静安然的温馨。 灵鸠心里奇怪又惊讶。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连气味也好闻,更重要的是感觉好,躺在他的身边不但不让她排斥,还有点喜欢的感觉。 难不成我也有雏鸟情节不成。 因为一觉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的男人,所以对他特别有好感? 在她眼前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居然敢摸我的头!灵鸠摆了摆脑袋。 那手却如影随形,追随着她的脑袋,不放过任何一丝和她亲近的时机。 他摸,灵鸠躲,来来回回好几次,灵鸠无奈的抬头看了宋雪衣一眼,他微笑着,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这样的眼神实在叫灵鸠有点难以承受,她想哪怕是妖族那群小伙伴们炙热如火的眼神,她都能淡然处之,唯独这样的眼神让她说不出的别捏。 男人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却让灵鸠体会到他的偏执。 偏执狂!灵鸠内心吐槽一句,便不再挣扎了,任由那手缓缓的顺毛。 其实不去在意别的,他抚摸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鸠儿。”宋雪衣唤道。 这次灵鸠没有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相处下来,就让灵鸠觉得哪怕耍脾气,男人也不会责怪她,就和妖族山脉里的小伙伴们一样,会纵着她宠着她。 “我叫宋雪衣,你的宋小白。” “噗!”灵鸠笑喷,表现在小兽的身上就是打个喷嚏。 只是她眼睛里面的促狭笑意怎么都遮掩不去。 宋小白!? 一个大男人居然说自己叫宋小白! 这么一个谪仙一样的人,居然有这个昵称,还自己说出来,的确够小白! 灵鸠昂了昂头,蹭了下他的手。 看在你逗乐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她主动的一个小动作就让宋雪衣笑容更大了些。 “鸠儿不喜欢被人摸头?” 现在才知道问啊。灵鸠斜了他一眼,要是喜欢的话,她还躲什么。 谁知道,宋雪衣只是停顿了一秒,便笑道:“这回鸠儿却没有踢我脸。” 什么意思?灵鸠绝对不承认,躲他手的期间,的确有想过教训他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已。 “无论被鸠儿拒绝几次,我都会让鸠儿习惯。”宋雪衣一边说,抚摸着她的手依旧没停。 灵鸠微微瞪眼。听着嚣张又无赖的话,让她很想打击一下他有木有。 一瞬不瞬专注看着灵鸠的宋雪衣,笑道:“鸠儿真是一点都没变。” 哪怕怀里是一只小兽,可是他认定怀里的小兽就是他的鸠儿,她的眼神反应都太像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了记忆?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如果是,他愿意接受,比起沉睡的鸠儿,能够被他拥抱,呆在他怀里的鸠儿要好太多,真的太多。然而苦涩疼闷依旧控制不住的弥漫心底,一只泛到了胸膛\喉咙\眼底。 这一抹酸涩被灵鸠察觉到些许,只是她不明白。 当她忍不住又看向宋雪衣的时候,身体完全被男人抱住,对方埋头和她的脑袋靠得很近,微颤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鸠儿,我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 连续不断的说着想你,灵鸠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内心嘶吼:男人!那个什么宋小白!你的嘴唇碰到我耳朵了!快给我松开啊啊啊! 结果宋雪衣没有放开,还发现了她红透了耳朵,又笑了起来。 “鸠儿,听得懂人话对吗?”他柔声问。 灵鸠被他的声音迷惑呆呆点头,下一刻反应过来,便迅速的摇头。 宋雪衣微笑:“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这次灵鸠非常果决的摇头。 宋雪衣摸了摸她的头:“鸠儿真可爱。” 灵鸠歪头一怔,暗想自己这是成功骗到人了吗? 雪地桃花林里,东吟一脸灰白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地的折枝和桃花瓣。 虽然桃花林很大,残了这一部分,只要好好收拾一番,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可东吟却知道宋雪衣对这片桃林有多在意,整个桃林都归他自己打理,任何一处他都记得清楚才对。 不管如何,东吟还是胆战心惊的把地上的断枝和花瓣小心的打理起来。 一个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见不远处走来的熟悉身影。 东吟手里的术法一下被打断,幸好不是攻击术法,反噬起来也不厉害,只是让他胸口闷了闷。 “师叔祖……” 正往这边走来的人赫然就是宋雪衣。 他对东吟颔首,随即看雪地还没有打理干净的断肢和花瓣,顿住了脚步。 东吟见他的反应,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不,不是弟子所为,弟子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宋雪衣脾气好,可偶尔流露出来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他不知道宋雪衣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潜意识告诉他千万别去试探,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喜欢玩花?” “不不不!弟子没有!”东吟连忙否认,随后才发现宋雪衣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看着他怀里一只雪白小兽说话。 灵鸠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有意的朝近在眼前的一枝梅花扒拉了一爪子。 东吟心脏随着她的动作一紧,忽然明白这里的惨状是为何了。 这小兽太大胆了! 他意料到宋雪衣会生气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而见到他笑了。 男子笑起来温柔如水,仿佛任何的事情都会得到他的包容和放纵。 东吟震惊的看着。 从他被派到宋雪衣身边已经几个年头,只是却很少见到他笑,尤其是眼前这种笑,一次都没有。平日里的他更像是冰玉砌成的仙人,温文尔雅又风淡云轻,让人看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被莫名的疏离感阻碍。 这一刻见此笑容,他才觉得师叔祖真的如传闻一样,是个温柔极了的人。 “啧。”恶作剧者灵鸠则无趣的撇头,默默收回了自己作恶的爪子。 宋雪衣却亲自折了桃花,对她说:“这桃花生得还算好,摘点回去给你做桃花糕吃。” 灵鸠听到吃的,耳朵抖了抖。 东吟则更张大了嘴巴。他他他听到了什么?师叔祖刚刚说要做桃花糕?亲自做?给一只小兽做?! 几乎风化的东吟完全被宋雪衣和灵鸠忽视了。 宋雪衣选好桃花,便抱着灵鸠往居所而去。 这是一座并不威严壮阔的小楼,灵鸠被抱着来到这里,首先被吸引住的就是漂浮在空气中的药香味。 药香中弥漫着灵气。 丹药! 这屋子里有很多灵丹,可以助长灵力的丹药! 灵鸠本来半眯着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想着要不要从男人的怀里跑出去,席卷所有的丹药再偷跑掉。 她可不想一直做人的宠物。 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态变化都被宋雪衣看在眼里。 旁人或许无法从一只小兽的脸上看出什么,只是认定她就是灵鸠的宋雪衣,自然从那熟悉的黑眸里轻易看出她的思想。 没等灵鸠做好决定,宋雪衣已经抱着她往楼里丹房走去。 这小楼说是住所,实际上真正被使用的唯有丹房而已。 每日睡觉,空闲的时间,宋雪衣都是在冰玉宫殿里度过。 一入丹房,灵鸠的眼睛就紧紧盯着那些瓶瓶罐罐。 她还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宋雪衣一个念头起来,最深处的魔念蠢蠢欲动,又被他及时的压制住。 微微吸了一口浊气,宋雪衣深深看着怀里的小兽。 “鸠儿喜欢这些?” 灵鸠谨慎的没有反应。 宋雪衣道:“这里的所有丹药,鸠儿都可以随意使用。”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灵鸠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宋雪衣又给她丢下一个惊雷:“我是炼药师。”说话间,抚摸着灵鸠的头顶。 鸠儿,你真的忘了吗? 灵鸠呆呆着没动,她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宋雪衣接着道:“这里的丹药都是由我一人炼制。” 灵鸠本能的磨了磨爪子,忘记她在宋雪衣怀里,把他衣服都撩出了丝。 宋雪衣没在意,继续哄着她:“所以鸠儿想要什么丹药,我都可以给鸠儿。” “呜呜呜呜!”白色小兽从喉咙里发出纠结的咕噜声。 她伸出两个小爪捂住自己的耳朵,脑袋左右摇摆着,仿佛在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宋雪衣便不说了。 三秒后。 灵鸠放开自己的耳朵,两个小爪子朝宋雪衣脸伸过去,捧住。 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纯然无害又惹人怜爱。 头顶先蹭蹭宋雪衣的下巴,再用依恋天真的眼神看他,再用脑袋蹭蹭。 无耻卖萌,抱大腿。 宋小白是吧?看在你这么有用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的暂时充当你的爱宠好了! 宋雪衣抿嘴一笑,低头间,嘴唇印在小兽的额头上。 小白兽僵住。 没等她发作,宋雪衣已放开。 时机把握好得让灵鸠都要忍不住怀疑,这货不会是会读心术吧! ------题外话------ 有亲说看不懂,我解释一下,以前的人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而是出于各种原因去了别处,至于原因和去处和几年空白期发生的事情,水水会在后文中一一以不同方式插叙描写出来,还有更多不明的地方,也并不是胡乱写,水水想一下还是不要透剧,毕竟意想不到的情节看起来才会惊喜不是吗?说了就没意思了。 【感谢妹纸们的票子和花花钻钻!亲爱的们求不要卡票,99和11都相遇了哦,开始有爱的互动了哦~更加精彩就在后面啊~求票子的大力支持!】 ☆、第章012章 互相喂养 宋雪衣说给灵鸠做桃花糕,就真的去做桃花糕。 只是哪怕是去了膳房,他依旧没有将灵鸠放开,将她放在视线中能看到的地方,布置了一个小术法,隔绝膳房里的气味和油烟。 灵鸠就窝在一个软软的软垫里,用肉垫摩擦着身下软垫的暗绣,心想:这个男人真的好细心,这就是温柔的感觉么?难怪妖族里会有这么多妖被人骗,如果每个人都跟这个男人一样,长得好看又温柔细心的话,被骗也不奇怪了。 灵鸠抬眸看着正在忙碌中的男子,哪怕是做着厨事,他的双手行云流水,淡淡的嘴唇勾着笑容,好像能够做这些极其满足,不时就会向她看过来,那眼神真是比她见过的万花蛛丝还要柔软又粘人。 灵鸠的眼底浮现一丝的杀意。 这样的男人既然被她见到了,真的要留在世上吗?她看得出来,他的年纪不大,修为不过聚灵境,不算太高,只是加上一个炼药师的身份就不简单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灵鸠最忌讳的,她忌讳的是男子这份由内而发的气质和性子。 这样的男人对妖族幼崽乃至是成年女妖来说,都是个祸害,留在世上对妖族来说总是个隐患。 灵鸠心想如果宋雪衣真心有意想要祸害妖族的话,捕获女妖的好感,应该很容易。 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一抹温度落在了头顶上。 走神中的灵鸠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本能的挥动爪子。 只是头顶的温度并没有消失,她有点愣然的收回爪子,看到爪子上的一丝血迹。 “在想什么?”宋雪衣就坐在她的身边,又把她从软垫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灵鸠盯着他右手背的三道血痕。 宋雪衣也看到了,不在意的笑了笑,笑容竟然有点怀念和满足。 他不会是受虐狂吧!?灵鸠惊秫了。 小白兽漂亮的脸上表情和眼神都很传神,不过再传神也是个兽脸,一般人都看不懂。宋雪衣却一眼就大概明白她心里想到的不是什么好话,失笑的把受伤的放到她的面前,“听说兽类受伤都会自己舔,这伤是鸠儿所伤,鸠儿为我疗伤可好?” 灵鸠继续装听不懂的扭头,心想我要是真舔了,岂不是告诉我听得懂你的话? 宋雪衣手指顺着她眼下的红纹滑过:“我知道鸠儿不是普通的凡兽,哪怕不能言,但是听懂一些人话的灵性还是有的对吗?” 灵鸠默默的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确‘有点灵性’不是‘凡兽白痴’后,继续无视。 她就不信一个炼药师还搞不定自己手背上的一点点伤势。 偏偏,宋雪衣的确没有用药解决自己手背的伤,只是简单的用灵力止血。 桃花糕要蒸熟还需要点时间,趁这点时间里,宋雪衣一直在和灵鸠说着话。 哪怕爱理不理,宋雪衣也没有任何生气或者失去兴趣的意思。 他说的都是些闲事,嗓音清润犹如玉石轻触回响,听在他人的耳朵里极其的舒服,哪怕不去细听他话语的内容,单单的听他说话便是一种享受。 “鸠儿的模样似猫却不是猫,似貂也不是貂,似狐又不是狐……” 灵鸠斜眼。你是想说我四不像吗?是不是还想被赏一爪子? “鸠儿比它们都要漂亮,身上聚集了它们的优点。” 灵鸠收回视线。嗯嗯,不错,还算有眼光。 虽然说话的期间怀里的小兽并没有怎么回应,不过宋雪衣依旧很满足,哪怕对方只是动动眼睛,扒拉扒拉爪子,细微的一个动作也能让他欢喜。 他的鸠儿又回到了他的怀里,因为他的言语而异动。 他的鸠儿又恢复了温度,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可以看得见听得到触碰得到。 他就好像是个瘾君子,中了一种名为灵鸠的毒,失去了太久已经毒入肺腑,已经腐烂,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如今有一丝丝的回应,都让他珍惜不已,细细的品尝,深深的回味。 膳房里不知不觉已经飘出诱人的桃花香。 这香味和外面雪地桃花林里的桃花香味不一样,清冷不再反生着暖意。 一直趴在宋雪衣怀里好像睡着了的灵鸠一下睁开了眼睛,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宋雪衣笑着抱她起来,走去蒸笼前。 灵鸠自然的跳到了他的肩头上,让他能空出手去给她准备好食。 蒸笼的盖子打开,灵鸠看到里面一个个桃花糕,竟然精致好看,还飘着灵力。 每一个大概就她爪子的大小,圆圆的中央都盛开了一朵桃花。 这不仅仅是糕点,还有丹药的作用! 灵鸠眼睛射出强烈的光芒,尾巴不自觉缠着宋雪衣的脖子扫动着。 软绵绵的毛发来回抚动着他的脖子和耳朵,让宋雪衣的动作一顿。这就好像灵鸠还是人时,用手暧日未的抚摸着他一般。 “嘶?”快点啊?磨蹭什么?灵鸠忍不住催促。 宋雪衣微笑着继续把桃花糕都夹到碟子里。 灵鸠迫不及待的伸出爪子。 宋雪衣端着碟子躲开,接触到她控诉的眼神,柔声哄道:“烫。” 灵鸠撇头,尾巴扫得更厉害。 这厮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骚扰了对方,宋雪衣被她尾巴扫着的肌肤都泛起了红。 趁桃花糕去热的时间,宋雪衣抱着灵鸠回到小楼居所里。 这里的景色宜人,灵鸠却懒得去关注,满心满眼都是糕点。 在妖族山脉里可没有擅长做糕点小吃的,他们一个个修为足以化形,血脉个个纯净了得,哪怕不吃不喝,只吸收天地能量化为妖力就足以维持生命。 何况妖族山脉里草木珍宝无数,他们更习惯吃现成的。 现在难得有好吃的,灵鸠自然迫不及待。 宋雪衣见她娇憨的模样,又伸手摸了摸她头,没等她发作之前已把桃花糕喂到了她的嘴边。 诱人的香味钻进鼻子里,灵鸠顿时忘记了去惩罚他,张开小嘴就咬。 好吃的味道和好闻香味都弥漫口腔,让灵鸠的双眼都眯了起来,双腿软在宋雪衣的怀里,滚了两圈。 好吃,好吃,好怀念,这才是美味啊,比果子什么好吃多了。 见怀里小兽的模样和动作,同样惹得旁人恨不得把她抱起来,也滚两圈。 宋雪衣笑着一手给她顺毛,一手依旧给她喂食。 正好路过此处的东吟见了这一幕,手里的篮子就落在了地上。 外来的声音惊醒了享受中的灵鸠,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态有多娇憨,好保持着卷躺的姿态,转头朝东吟看着。 又是这个人族雄性。 宋雪衣没有停下给她顺毛的手,也抬了下眼看过去。 东吟连续受到惊吓后的神智有点迟钝,两秒之后才给宋雪衣行李,说道:“见过师叔祖。因为到下班的时间,弟子正要回去。” 他们这些被分到各峰上给师辈做些杂物的弟子,也有上下班的时间。原来每次到这个时间,宋雪衣不是在炼丹房就是在药田或者别处他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他走这条路,同时欣赏一下美景,也不曾遇到过宋雪衣,谁知道今天竟然例外了。 宋雪衣颔首,没有说话。 东吟见他不像是生气,或者要惩罚自己的样子,便恢复了正常,捡起摔落篮子就要走。 灵鸠的目光则落在了那篮子上,摔落的时候还有桃花枝掉出来。 她看过来,宋雪衣也自然扫去一眼。 东吟连忙解释道:“这是弟子在地上捡的断枝。” 灵鸠没有兴趣的收回目光。 地上的断枝,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折腾出来的。既然已经落在了地上,那就不要了。反正这片桃花林很大,她要吃桃花糕的话,让男人再去折新鲜的桃枝好了。 东吟诡异的发觉到师叔祖的目光动作,怎么好像是受他怀里的小兽影响? 有惊无险离开后的东吟仔细回想刚刚的景象,更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他甚至觉得如果刚刚那小兽介意自己捡了一篮的桃花枝,师叔祖也就会介意。 “想不通啊想不通。罢了,总算没什么事。”东吟快速的离开雪峰,再看手里的篮子,他露出笑容。 这一篮子桃花断枝也不知道能给他换来多少灵石收益。 一直以来隐仙门年轻一辈的女弟子们大多都对尘止师叔祖怀有好奇\仰慕\崇拜等等的心思,只是尘止师叔祖长居雪峰不出,让她们只能空空想念而已。 不止一次两次有女弟子向他打听师叔祖的事情,还求他帮忙带点和师叔祖有关系的东西,愿意用灵石购买。 这份生意又让不少同做师辈侍从的弟子们羡慕,只是东吟却无奈——他根本就没有宋雪衣的东西,也不敢打这份主意。 直到今日看到满地桃花断枝。 谁都知道尘止师叔祖喜欢桃花,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在雪地里种桃花。东吟自然不敢打这桃花的主意,不过既然是已经断下来的桃花枝,应该是没事的吧? 秉着这样的想法,他就做了这些事。 幸而尘止师叔祖真的没有在意,等到那群女弟子们看到这桃花枝,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购买吧,要知道这可是数年来,唯一能够和尘止师叔祖联系到一起的好物了。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灵石,东吟顿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和谐,高兴的笑了。 夕阳无限好,霞红印白雪。 一碟桃花糕吃完,灵鸠整个兽都懒成了猪,任宋雪衣抱着一动也不动。 其实她在纠结着一件事。 一开始她觉得男人给她的印象好,又会炼丹决定不杀他。后来又觉得男人太危险,对妖族是个祸害,想杀他。最后……她觉得男人是个人才,会炼丹还会做好吃的,会伺候人还有分寸,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好物,杀了实在可惜,所以还是不杀吧? 宋雪衣不知道,他在好生宠着的某只,竟然在脑子里已经把他死死活活了几回。 既然决定好了宋雪衣的生死问题,灵鸠就开始纠结真正最关键的问题了——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宋雪衣继续做这种好吃又有助修炼的吃食给她? 之前她博来了个丹药随便吃随便用的好处,现在就不满足了,丹药哪有糕点好吃啊? 这回灵鸠纠结的问题真的太奇特,连宋雪衣观察了半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准备了个小盆,往里面装了温水,准备灵鸠洗澡。 “嘶!”惊觉发生了什么的灵鸠一下弹飞出去。 她落在一个椅子上,半眯着的眼睛瞪着宋雪衣。 他竟然敢给她洗澡! 因为她的突然行动,让宋雪衣的脸都被溅了点水珠。 他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轻声问道:“怎么了?怕水?” 水有什么好怕。灵鸠从鼻子出了一口气。她发现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小兽也挺麻烦,想要表达点什么都不行。 反正看男人的样子像是认定了她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她就不装傻了吧。 灵鸠甩了甩身上的毛发,然后昂头慢慢的朝宋雪衣走去。 她的姿态摆得很足,高冷得犹如高岭之花,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她身上的确有着这方面的气质,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做出来。 宋雪衣的视线中,却觉得小兽的身影模糊,渐渐化为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女子白衣黑发,有心要做国师形象时,便比任何人都要圣洁庄严,让人不敢亵渎。 她变化多端,有时候粗心得连衣服都穿不好,头发也不会梳。有时候又娇俏可爱得像个被宠坏的纨绔女,说话办事都是肆无忌惮的。有时候她又能像个掌握全局的高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让人信服且臣服的魅力。 “鸠儿。”宋雪衣恍惚的朝她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 只是入手毛茸茸的触觉让他回神,看到眼前的小兽,轻轻的笑了。 灵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那笑容又那么的奇怪,温柔地好像能滴出水来,暖人心脾。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软,让我中了你的圈套,想都别想。灵鸠心中如此暗道,然后扭头摆脱了他手掌的触碰,紧接着抬起自己一只爪子,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宋雪衣真的一时没明白。 灵鸠一副‘你真的好笨’的表情,用爪子指了指水盆,又抬自己的爪子给他看。 宋雪衣看着眼前的小白爪,在下面就是粉白的肉垫,可爱得真让人想要去捏一捏。 宋雪衣察觉到她晃了几次之后,眼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鸠儿是想说,自己很干净,不用洗澡?”他问道,然后看见小兽的眼神亮了,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就算要洗澡,也不用你来洗,我可已经成年了。灵鸠想着。虽然她不记得在妖族醒来之前有过什么经历,不过按照妖族小伙伴们的说话和她自己的感觉,她的确成年了。 宋雪衣看出灵鸠的排斥,沉默的捏着她的爪子捏了捏。 灵鸠敏锐的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有点难受,不由的抬头看他,便得到男子一个宠溺的笑容:“鸠儿不愿意便不洗了,不过洗澡是习惯,并非需要。” 修士都有着净身的法术,更高修为的修士已经可以达到尘不沾身的地步,的确没有花费时间慢慢去洗澡的必要。 只是宋雪衣始终保持着这个习惯。 正如他说的,他和灵鸠之间有太多的习惯,最习惯的便是两人的形影不离。 从小他就无心的培养着这些习惯,属于两人在一起的习惯,到大时明白了感情,便有了目的的刻意养成。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旦习惯便融入了本能,失去的后果甚至可能会毁灭一个人。 宋雪衣习惯了爱灵鸠宠灵鸠,这份爱和宠不仅仅融入了他的血肉他的本能,甚至是他的魂魄。他想,如果不能再爱,一定是他魂飞魄散,烟消云散了。 看着眼前的小兽,宋雪衣告诉自己不能急,鸠儿能够醒来回到他的身边,已经是恩赐。 哪怕她的排斥和警惕的眼神,似针似毒,每每都让他心脏揪紧,百感交集。 洗澡的事情告一段落,宋雪衣又去把卧房亲自打理了一遍。 原来他每日休息的时候都会去冰玉宫殿抱着灵鸠一起,这小楼里的卧房就是个摆设,并没有任何作用,里面也显得有几分的清冷。 这时候经过宋雪衣的打理,灵鸠则在一旁看着,见他把一个个软枕放在各处,每一个布置都让卧房看起来暖了一分,心中默默的吐槽:果然是个暖男啊,喜好的居然也是这种,整体看起来其实还是很有品味的,就是那些软枕真的太软了,看起来和男人不搭好吗? 灵鸠磨着爪子,她绝对不要承认男人的每一个布置都恰好正了她的心意,尤其是那些个软枕,好想上去趴着,躺着,滚着,抱着…… “鸠儿,过来吧。” 脱去了外衣的宋雪衣坐在床榻上。 只穿了一件轻薄亵衣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清瘦。 灵鸠不由的皱眉。 这么瘦,看起来真的好弱,不会有一天突然死掉吧? 作为她暂时的饲主,为了她往后的丹药和糕点供应,她没有要他死之前,怎么能死! 灵鸠才想起来,今天她光顾着吃,好像都没见宋雪衣吃过。 小兽用前肢杵着下巴,严肃的下了个决定——把暂时的饲主养肥。 ------题外话------ 谈谈你们的目标: 宋小白:炼好丹,做好吃,养鸠儿,爱老婆。 小九九:卖好萌,演好宠,抱大腿,喂饲主。 二水水:写好文,做亲妈,甩节操,求月票。 妹纸们:爱黑萌,爱九一,爱水水,爱砸票。 ☆、第013章 在你心窝上睡觉万(万更求票) 决定归决定,眼前却还要一个更加重大的问题需要她抉择。 清瘦却风神玉砌的男子坐在床榻上,对她招手,示意她一起上榻睡觉。 瞧着他那副自然的模样,分明是想要和她一起睡觉。 要知道在妖族山脉的时候,颇受她喜爱的黑子都没有这个福利,这个人族怎么能和她同床共枕呢。 灵鸠觉得不能这么纵容对方。 “怎么了?”宋雪衣见她久久没动,便站起来朝她走来。 他起来了,灵鸠才一跃而起,从原来蹲坐着的地方来到了床榻上,蹲坐在床榻上,昂着下巴睨视着宋雪衣,就好像那块是她的领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一般。 至于宋雪衣,在睡觉的地盘面前,也变成了闲杂人等。 小兽的表情可灵性传神了,宋雪衣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失笑:“鸠儿要一个人睡?” 什么叫一个人,她才不是人。咦,这话有点不对,这么好想是在骂自己? 灵鸠先在内心吐槽一句,表现上则依旧淡定的做着高姿态,明摆着默认了宋雪衣的话。 宋雪衣依旧没有生气的样子,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柔和动人:“鸠儿想让我在这里睡吗?”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灵鸠腮帮子挪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应该答应是,不过看着男子温柔的笑容,以及在她看来有点清瘦了的身子,莫名的话语就无法说出口,头也点不下去。 宋雪衣看出小兽眼里的纠结,并不打算为难她,又往床榻的方向走靠近她。 在床榻前的时候蹲下身子,让视线和床榻上的小兽持平,柔声道:“我身子不太好,睡椅子会难受。” 灵鸠在心里鄙夷: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装可怜。 只是她的内心的迟疑变得更加的动摇。 宋雪衣:“床很大,躺着我和鸠儿也不会挤。” 这不是挤不挤的问题。 “我睡在外面,鸠儿睡里面,也可以为鸠儿挡着,以免鸠儿滚下去。” 我才不会那么笨的睡觉滚下床! “我畏寒,鸠儿身子暖,就帮帮我可好?” 原来还是为了利用我,我的身体是那么好抱的吗? 这厮完全忘记了,从见面她几乎就是在宋雪衣的怀里度过的。 昏暗却柔和的光线下,男子眼神澄澈温柔,淡淡的祈求却没有压迫,让人觉得哪怕拒绝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他的脸上甚至还是泛着笑容的。 他的声音,他的笑颜,明明毫无攻击性,却又是最大的进攻。 宋雪衣看着小兽似乎用鼻子哼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转身往床榻内走了几步,让出了一部分的位置。 他顿时眉开眼笑,灿烂的笑容让整个卧房都光亮了几个度。 男人的笑容用灿烂来形容似乎有点不适合,然而灵鸠看到后想到就是灿烂,无关任何唯有一刹那间发至内心的惊喜和满足。 目的得逞了,所以高兴了吧。灵鸠在心里轻哼一声,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偏偏她就看着男人的笑容,一时半会都没有收回视线,直到床榻柔软的被子深陷,男人就烫到了他的身边。 宋雪衣伸手,想将小兽抱住,然而却被小兽躲开了。 他指尖一顿,依旧对小兽笑着。 笑笑笑就知道笑,这是因为喜欢我吗?灵鸠不想承认自己内心泛起的一丝甜蜜欢喜,一方面又不由的警惕怀疑。妖族的小伙伴们喜欢她,她不觉得多奇怪,只是第一次见的人族就喜欢她,还对她这么好,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太过突然的喜爱反倒显得虚幻,让妖不安。 小兽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说不住的精灵古怪。 然后她一跃而起,没有重量和声响的落到了宋雪衣平躺的胸膛上。 之前没有抱到她入怀的宋雪衣面露惊讶。 灵鸠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小样,没有想到吧。我可不会随便把床给你,既然要上来,就做我的床好了。 小兽故意在男人胸膛踩了踩,以示自己的高大上,然后在寻到男人心口的位置趴下,整个身体卷成了一个雪球。 这个位置属于人的致命处,如果男人有什么异动的话,灵鸠瞬间就可以取了男人的性命。作为一个才相处了大半天的陌生人,灵鸠依旧对他保持着警惕,睡觉也不会沉睡。 只是听着男人有点剧烈的心跳,灵鸠不知不觉的放松了。 她默默的想:致命点被掌握,他果然也会害怕,对我也有戒心吧。不过没办法,想要在床上睡觉,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才起来,她又发现男人的心跳从剧烈到慢慢的平稳,一下又一下带着均匀的节拍,犹如没有声音的鼓声传入她的心间,引导着她的心跳也化为同一个节拍,更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在这份古怪的安心下,灵鸠不知不觉就真正睡过去了。 宋雪衣没有说谎,小兽的身子的确很暖。此时趴在他的心口处,便犹如一团热而不烫的温火温暖着他日益冰冷而揪疼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暖洋中,只愿一直沉醉下去不要醒来,产生一种几乎要流泪的感动。 宋雪衣的眼眶的确红了,不过他并没有流泪,他只是一刻不离的看着心口的兽儿。 这样的表现并非软弱,铁做的人也会有泪,最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之处。 灵鸠是就是宋雪衣的软肋,他的逆鳞,他的劫。 正是爱到了极致,才会动之以情。 正所谓铁骨柔情,宋雪衣的情凝聚唯一,全都给了灵鸠。 经历了那么多独身的日日夜夜,每晚抱着冰冷没有气息的身子,这份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唯有宋雪衣自己而已。 谁也没有想到,连宋雪衣也没有想到,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的鸠儿醒了,又回到了他的怀里,会动会笑会耍脾气,也有了熟悉的温度。 虽然白天里宋雪衣表现得很从容,事实上他内心有太多突然带来的惊喜疯狂疑惑等等,只是这一切的情绪和思绪都比不上灵鸠一人,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愿意再花费心思去想别物。 直到夜幕人静时,灵鸠也睡了后,他才有了时间细细的品味这场惊喜,这份突然。 “鸠儿,我的鸠儿啊。”宋雪衣低声叹息。 他的声音小得犹如梦呓,手轻轻抚摸着心口的兽儿,每一下都倾尽了柔情。 日出东方,又是一日好时光。 东吟早早就来到了雪峰,开始了他新一天的工作,敲钟唤醒宋雪衣。 只是这回他又敲了两次依旧没看见宋雪衣出现,他又拿出宋雪衣赐予的传讯灵玉,对里面呼唤着宋雪衣:“师叔祖您在吗?” 原本以为会得到宋雪衣的回应,谁知道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声音。 他眼里浮现一抹慌张,又连续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师叔祖不会出事了吧?”东吟脸色发白。 他并不知道每天夜里宋雪衣在哪里,也不知道宋雪衣为什么要他每日做叫醒他的工作,只是猜测他在修炼者非常特殊和危险的功法,很有可能陷入里面走火入魔。 “师叔祖?师叔祖!”东吟越想越害怕,对着传讯玉石大声唤起来。 “嗯。”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东吟神色一下放松,下一刻惊觉那声音不是从手中传讯玉石传来,而是来至身后。 回身朝身后看去,发现宋雪衣站在那里。 东吟总觉得今日的宋雪衣有点与平日不同。 这份不同不是不止是他不用叫唤了出来了,还有……他的装扮。对!装扮! 东吟仔细看着眼前的宋雪衣。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双禁长衫,衣面纹有银灰色的白鹤暗绣,白鹤绣得栩栩如生,双翅尾段墨绿,更添一份生机活力,仿佛随时都会挣脱衣裳布面的束缚,展翅而飞。 这般的衣裳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会被衣裳压得暗淡无色,偏偏宋雪衣不一样,他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清清淡淡站在那里,便人若谪仙,风华内敛,穿着这一身不过是给他锦上添花罢了。 他的墨发也简单的束了一半在脑后,扣着青玉发扣,露出一张天人般的俊颜,眉清目朗,唇畔似有似无的笑意。 东吟一直知道宋雪衣生得好,气质好,还是那种绝顶的好,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弟子暗中倾慕他。昨日的桃花断枝也卖得好价钱,还被许多女弟子要求再多想办法取得更多和宋雪衣有关系的东西,她们一定会买。 只是往日宋雪衣的打扮很随便朴素,任谁都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外在装扮的不在意,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干净罢了。要是普通人跟他那样打扮,必是隐入人群,一点都不起眼,可谁让宋雪衣底子好,饶是那般也能像个天之骄子。 今日他的打扮也没多夸张浮华,可比起往日平常来说就显得有心多了。本来不打扮就是个男颜祸水,这打扮之后,祸害的程度自然加倍的提高,让身为同性的东吟看后,都不由的愣了两秒,单纯被美好事物的吸引而已。 “师叔祖,您怎么在这?”东吟疑惑的问道。 问完之后他才回神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师叔祖的事情,岂是他能够过问的。 宋雪衣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还笑着解释了一句:“今日没有去冰宫,往后也不会去了,这份活你不用再做。” 原来他给东吟的传讯玉石的声音只会传入冰宫,那钟声也是一样。 昨日他一心都扑在了灵鸠的身上,也忘记了告诉东吟这事。 今日东吟来敲钟唤人,他也没听到,直到后来东吟被惊吓大声叫唤,才被正好向这边走来的宋雪衣听见,回应了他。 东吟一怔,随即脸色苍白起来,跪在了地上:“是弟子哪里做的不好吗?求师叔祖宽恕,不要赶弟子走!” 安字辈的弟子被派到长辈那去做杂役是一份让同辈羡慕的工作,不过同时这里面也有风险,要是被长辈赶走的话,这个弟子就会被记过,轻则难被器重,重则有可能被赶出宗门。 “啧。”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东吟愣愣的抬头看去,发现宋雪衣怀里的雪白兽儿。 之前他光顾着去看宋雪衣,加上宋雪衣的衣服也是白色,一时没有注意到这小兽。 灵鸠斜眼看宋雪衣。一句话就把人吓成这样,果然对自己的温柔都是装的,实际上个凶恶的人么? 宋雪衣轻轻弹了下小兽的耳朵:“在想什么?” “嗷。”灵鸠张口咬在宋雪衣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 让你弹耳朵!让你敢弹我的耳朵! 兽类的耳朵很敏感,尤其是妖族,不是亲近熟悉的人不会随便给碰。 例如黑子,他的耳朵也就灵鸠敢那样蹂躏,还以此为乐就是故意作弄他。 灵鸠这一下咬得实在,一下就品尝到了血味。 眼看宋雪衣,他没有收手,依旧看着她笑,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闹。 面对他这样的反应,倒让灵鸠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一样,一下就咬不下去了。 她松开嘴巴,见那白皙的手指一个小洞洞,还冒着血。 “嗷。”不知道疼的吗?真是笨蛋。灵鸠想到还要这双手给她做吃的炼药,不情不愿的舔了一口。 那手指的血就没了,伤口也迅速的愈合。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伤口,愈合起来也特别快。 宋雪衣笑得更开心了。 他的鸠儿,到底还是面冷心热,容易心软。 东吟则惊愣看着这一人一兽的互动,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竟然觉得一人一兽毫无妨碍的交流了,并且交流得很成功很和谐,一股难言的气氛让人无法涉足。 这时候,宋雪衣才向他看来,说了一句:“你若想留下便留下。” 东吟后知后觉明白宋雪衣并没有要赶走他,一下脸色回复,欣喜道:“谢师叔祖。” 他站起来,发现宋雪衣已经抱着小兽往出山的路而去。 东吟惊讶。 一直以来,除非有掌门传召,或者有要事,否则宋雪衣都不会出山。 东吟觉得今日的惊讶,比他跟在宋雪衣身边数年的时间还多。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想起自己身为宋雪衣的侍从弟子,便追着宋雪衣而去。 宋雪衣抱着灵鸠一会儿走山路,一会儿走空路,边走便对灵鸠说着话:“此处是隐仙门,我们住在的地方是雪峰,那处是隐仙门的主峰名为无玦峰,那里是无珑风,还有那里……” 灵鸠懒洋洋的躺在他的怀里,眼睛四处的乱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认真听了。 后面紧跟着的东吟却是字字不漏的听着,心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尘止师叔祖说这么多话。 “这里是修士的世界,下面还有许多小世界,九霄大陆便是许多小世界的其一。九霄大陆里多凡人,他们多修武学,能成修士的少之又少,每隔百年造化之门打开,会连接许多小世界之路,让小世界的修士能上到这里。我们出生在九霄大陆,四年前通往造化之门来到这里。” 灵鸠听到‘我们’这个词汇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宋雪衣说的是他同出一界的伙伴。 后面的东吟暗暗的点头,望着宋雪衣的眼神尽是崇敬。 四年前那场接引大会他没有亲眼所见,却也听说过。 因为当时闹得实在是太凶了。 数个大宗门连续出动,哄抢一个小世界中人。 听闻九霄大陆这个小世界出了好几个天资绝顶的天才,一个名为秦魑的白发男子被葬花人带走,江无寐被三清剑冢选中,一个名为何锦年的女子,让古镜洞天的人亲自迎接,李天安去了藏龙山庄,封思彤……这一个个的名字都被他记住了,全因为这一切具有传奇化,不过这里最引人关注的还是宋雪衣。 听闻当时的他可是被各大高门疯抢,南离火域的南宫冽,孤身剑修叶青崖,千宝公子白羽烯等等,最后还是因为隐仙门的附属势力九华门少门主九华洬和他相熟,亲自举荐才让他进入了隐仙门。 初入隐仙门的宋雪衣,还是招到许多人的怀疑,还有弟子有意欺压他。 面对这些宋雪衣表现得很平静,欺压他的弟子他会无视,一次和忘愚长老的会面,就让他成为忘愚长老的弟子,一下晋升为尘字辈,下面最小辈的安子字弟子都要称呼他一声师叔祖。 有人惊叹他的好运气,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不过当知晓宋雪衣的年纪和修为,尤其是炼药本事后,所有的质疑声都消失不见。 宋雪衣言语间,目光从未离开过灵鸠,注意着她任何一点表情变化,眼神的波动。 只是结果让他失落了,灵鸠并未因为他的话语出现异样。 “啊!”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忽然传来。 灵鸠被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四个女修。 她们都穿着浅黄色的安子辈弟子服饰,模样没一个生得差,哪怕不是绝色也是肤白肌嫩,看得让人舒服。尤其是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女弟子,看模样不过妙龄,那眉那眼实在灵动精致,嘴唇像沾着晨露的桃花瓣,饱满而水润,让灵鸠想到了今日早上吃的桃花糕。 只是桃花糕让她看之想吃,这个女人让她看了反而有种莫名的不喜。 灵鸠盯着女人的眼神冷淡,扪心自问:因为对方是人族,还有因为对方和自己人形的样子有点像? 其实她不止是看着女人的眼神冷,宋雪衣早已发现,从她出了雪峰后,看到人的眼神都冷,无论是对东吟还是对任何经过的隐仙门弟子,那种冷是打从心底的排斥,甚至还透着点厌恶。 也只有对她非常关注且了解的宋雪衣才看得出来这点,旁人看到灵鸠的时候,只会觉得这小兽的眼神清清淡淡的特别干净,又有种天性中的高冷,猫似的傲娇,不太会主动和人亲近而已。 之前叫出声的是四个女弟子中间的那个。 这时候她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对宋雪衣弯腰行礼:“弟子落英见过师叔祖。” 另外三个女弟子也连忙行礼,分别报了名字为李素,柳湮眉和陶仙儿。 包括中间羞红脸的女子在内的三人,看着宋雪衣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倾慕和惊叹,又有点自卑的小心翼翼,唯独最左边的绝色女子陶仙儿坦坦荡荡,不仅敢抬眼打量宋雪衣,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还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不骄不媚,不卑不亢,配上女子那顶尖的容貌,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的好感。 在宋雪衣身后的东吟就是如此,出声道:“以前没有见过你们,是新来的弟子么?” 落英应道:“是。我们昨日才来。”随后又看向宋雪衣,羞耻的结巴道:“我们刚刚在嬉闹,无意冲犯了师叔祖,还望师叔祖见谅。” 东吟心中暗道:什么嬉闹,分明是见到师叔祖激动的。 宋雪衣轻轻颔首,没有言语便错过她们向前走去。 落英四女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眼神各有不同,却又极其的相同。 这样的眼神东吟看得多了,叹了一声真是同人不同命,又跟了上去。 “传闻不是说尘止师叔祖不会随便出雪峰的吗?我们真好运,一来就碰见了他。真是和师姐们说的一样,真仙一样的人。”一直到看不到人,落英才叹道。 李素抱怨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居然失态的大叫,还不知道尘止师叔祖会怎么想我们。” 落英争辩道:“如果不是我,尘止师叔祖还未必会注意到我们呢。” “你们别吵了,要我说,尘止师叔的确是个好郎君,连仙儿也没有多看一眼。”柳湮眉似笑非笑。 被她有意排挤的陶燕儿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戏谑,笑道:“师叔祖是个好郎君,师姐们都这样说,可这和看不多看我一眼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有辨别好坏郎君的体质?” 一个逗乐的玩笑就把这话题给引出去了,留落英和李素的笑声。 一路上随着宋雪衣的走动,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多都是低辈分的弟子,见到宋雪衣的时候都会见礼,有些一时没认出宋雪衣的人,也在旁人的提醒下知晓了他就是传闻中最年轻的尘字辈子弟,他们最年轻的师叔祖。 隐仙门藏书阁。 宋雪衣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藏书阁的守阁人是静字辈的老人,穿着一袭棕衣,头发已斑白,面貌却精神的很,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模样。 每个进入藏书阁的弟子都要经过他的检查和批准。 宋雪衣来到的时候,老人感觉到人影,头也不抬的说道:“报上名字,出示批令。” 安子辈的弟子想要进藏书阁查阅秘籍,都要得到批令,批令可以以很多种方式获得,如用贡献点,或者奖励等等。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并不能随便进入藏书阁。 一块青玉令牌放在桌子上。 老人正要顺手拿令牌,下一刻整个人就惊站起来。 他才看到宋雪衣,连忙道:“不知道是师叔亲临,弟子知错。” “噗~”宋雪衣怀里的灵鸠又打了个喷嚏,嘲笑眼前的情况。 一个老头对一个年轻人露出小辈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老人看到她,秉着她是宋雪衣宠物的身份,也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灵鸠心想自己这是宠凭主贵了吗?一扭头,用屁股对着老头。 老人额头落下一滴汗。 宋雪衣却笑了,摸了摸灵鸠的头,接过老人恭敬递回来的身份令牌,走进藏书阁里。 老人等他进去后才擦掉头上的汗,疑惑的自言自语:“他跑来藏书阁做什么?哎!底下的弟子们都说宋雪衣脾性好,可面对他的时候,就是有种不敢放肆的感觉,真是奇了怪了。” 一直跟到藏书阁的东吟无奈的停下,他还没有进入藏书阁的批令。 藏书阁里的光线是恰到好处的柔和。 一层里的书架旁边站着几名弟子,也有弟子正在游走,寻找自己想要的功法。 有人看到宋雪衣的时候,惊讶后就要出声打招呼,被宋雪衣看去一眼摇摇头,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无声的对他弯身。 宋雪衣没有在一层逗留,直接一路走到了第三层。 这里似乎没有别人,安静得空无声息。 灵鸠打了个哈切,不知道宋雪衣要做什么,选功法修炼吗?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带自己一起来啊。 她才这样想,一颗散发着清香的药豆子被两根玉白的手指捏着,送到她嘴边。 灵鸠立刻张开嘴吃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宋雪衣的手指,表示意犹未尽。 唔,其实也没多无聊,我也挺闲的,就好心的陪陪你吧。 宋雪衣看着被舔了的手指,停顿了一秒,又拿出一颗丹药给自己吃了。 手指触碰唇瓣,他嘴角上扬。 正好瞧见他笑的灵鸠耳朵一抖,忘记了呼吸。 直到被盯久了察觉到的宋雪衣垂眸朝她看来,眼神透着询问,无声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又看你看呆了!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灵鸠面无表情的轻哼一声,撇头。 宋雪衣也不明白她这变化多端是为何,无奈的揉乱了她头顶白毛。 “嗷嗷!”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不是!可恶的人,男人! 为了换回灵鸠的注视,代价是手上又添了两道划痕,宋雪衣表示很划算,很乐意,很满足。 他那表情直瞧得灵鸠心底发麻,又忍不住想这人太奇怪了,到底是受虐狂还是就喜欢捉弄自己啊! 宋雪衣很会把握个度,和灵鸠闹过之后,他就继续了此行的目的。 在三层藏书阁里找到一排书架。 灵鸠顺着抬眼看了下,瞳仁缩了缩。 这排书架主要放着都是有关妖族的书册。 灵鸠不知道宋雪衣为什么会专门来这里看这种书,他怀疑了?一开始他打着的目的就是欺骗驯服我?他以为我是初生的小妖兽,所以想要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捕获我? 一个个负面的念头浮现灵鸠的脑袋,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书架的书都给撕了毁了。然而事实上,她的冷静的在宋雪衣怀里打了个滚,像个无聊得没事找事又懒惰的小动物。 如果她现在毁了书,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不能这么样做,那么就……静观其变吧。 灵鸠眯了眯眼,扫向宋雪衣一眼的眼神暗涌迭起,又瞬间消失。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吧,如果能让我玩得开心就最好了,可不要辜负我对你这么高的评价哦。 一想到宋雪衣可能抱有的目的,可能欺骗自己,灵鸠心底就浮现一丝不浓却刺心的怒意,一出现就被她极力的忽略掉,以强势主导者的姿态来看待这一切,以此麻痹自己。 宋雪衣不知道灵鸠复杂的内心,他抽出一本书册看着,也没有瞒着灵鸠,任她探头探脑的跟着看,还为了配合她的看书速度,翻动得很慢。 “妖和人混血生下的孩子被称为半妖也是妖人,无论是那种称呼都带着一种侮辱和排斥性,这样的孩子注定是个可怜的遗弃者,一般不会被人族或者妖族接受,半妖的孩子大多有缺陷,生为人身却有妖族的特征,偶有幸运儿妖族血统被隐藏,身上并无妖族特征,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或者觉醒,便可做人生活。” 原来这是一本讲述半妖的书籍。 灵鸠眼里有诧异,如果宋小白是怀疑她为妖兽,为什么会选这本书,是选错了吗?她却被书中的内容吸引,继续陪着宋雪衣往下看。 “可有半妖幸运儿觉醒成为真妖的例子?” “有。妖族的血脉非常的霸道,和人结合生下的半妖孩儿想要成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舍弃肉身,夺舍他人身体。只是半妖的魂魄特殊,转换身子必须寻找到和自己魂魄十成契合之体,否则轻则短寿残废,重则魂飞魄散。而半妖想要觉醒成为真妖,这其中的难度并不比变人弱,目前已知的方法有换血\传承以及涅槃,每一种方法都凶险无比。” “换血之法为剔除体内的人族血脉,此法需放半妖体内鲜血,若无天材地宝的帮助,此法九成九的后果唯有一死。历史中曾有过一位幸运的成功者,乃一名半妖遇难,鲜血几乎放光,却在最后关头,妖族血脉被激发觉醒,成功逃过一劫。” “传承之法为半妖接受体内妖族血脉族群的传承,以种族传承之力唤醒体内妖脉,吞噬属于人族血脉部分,化身为妖。此法较之换血之法要温和些,不过难度一样大,死亡率一样高。一则需要得到传承很难,除非又体内妖族血脉的长辈愿舍弃自身性命,将传承转给你,否则半妖得到传承的几率小得可怜。二则得传承时,妖脉吞噬人脉时,为生死之际,死亡率极高。” “涅槃之法最为神秘,目前知道的准确信息并不详细。传闻所谓涅槃,不过是上古大妖妖魂转世,正好转身在人族 ,平时看不出来和人和何其别,一旦遇到生死大劫,极有可能涅槃重生,觉醒妖魂成就全妖,面对上古大妖的妖魂之力,人族肉身也会被全面的改造为妖,堪为逆天改命。此乃传闻,不可尽信。” 宋雪衣和灵鸠看得认真,看完之后,灵鸠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宋雪衣翻页,便抬头朝他看去,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沉思。 “嗯?”宋雪衣回神,对上小兽黑溜溜的眼睛,习惯的挂起了微笑:“看完了?” 他翻开了下一页。 宋雪衣想知道,半妖觉醒后会是什么样子,难得这本书册的确有讲述这个。 “半妖一旦成功觉醒为妖,身体血脉变化,会使他们出现两种变化,一则依旧为人族模样,或有或无妖族特征,可修炼妖力,终生不可化为妖族真身模样,此等觉醒的半妖会被妖族接受,却是妖族中的残疾者。” “二则为完美觉醒,半妖的身体全面妖化,吞噬人族血脉,化身体内妖族血脉种族幼生体。这种觉醒好处是成完全被妖族接受,成为真正的妖族,坏处则是妖族天赋无法确定,若是天赋不佳,智力成长会受到束缚,很有可能终生保持妖族真身形态,无法化身为人,最后被真身本能同化。” 所谓的真身本能就是妖兽会有兽类的本能,例如吃生肉,舔爪子等。妖植会喜爱晒太阳,吸水分等。 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如今,这世上还是妖兽居多,妖兽的幼生体智力也和普通人族孩子差不多,倘若天赋不佳修为一直不涨,智力也不会成长。 书册的后面还有讲述半妖的一些特征以及实力上曾有过盛名的半妖。 安静的三层藏书阁里,唯有轻轻的翻书声,以及一人一兽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一本书册看完,宋雪衣将之放下。在灵鸠以为他还会查阅有关妖族书册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抱起来,抬眼和宋雪衣的双眼靠得很近。 近距离看这双眼睛,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虚伪,竟更真挚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鸠儿觉得无聊了吗?” 灵鸠没反应,她想的是这么近的距离,他就不怕自己戳瞎他的眼睛吗? “这上界的文字和九霄大陆有所不同,我来教鸠儿可好?”宋雪衣跃跃欲试。 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反而叫灵鸠不忍拒绝了。 算了,认识了人族的文字对她行走也更有帮助。 他既然不嫌麻烦,她就试试吧,要是他教得不好,她不学了就是。 做好了打算,灵鸠就点了点脑袋。 宋雪衣并没有回去雪峰居所,而是就在此处教学。 坐躺在男人怀里的灵鸠不知不觉就被男人清雅嗓音吸引了进去,恍惚之间她竟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就好像曾经在某时某处,她就如这般坐在男人的怀里,听他好听的嗓音,经他的经学。 这怎么可能。 我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以前我又没有出过妖族山脉。 灵鸠晃了晃脑袋,有瞬怀疑宋雪衣暗中施展了 术,然而身为妖族小伙伴称为最强 者的她,不可能对方施展了这类法术,她还感觉不到。 半天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过去。 宋雪衣准时离开了隐仙门的藏书阁,往返雪峰。 灵鸠不知道他又赶回去是为什么,眼神之中透露着明显的疑惑。 宋雪衣笑道:“鸠儿不饿吗?该吃饭了。” 灵鸠闻言,立即赞同的店头,并且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她还在纠结着怎么让宋雪衣答应每天给她做糕点做好吃的,早晨起来就得了美味早膳的时候,她还惊喜了,这份渴望就更足。 谁知道,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宋雪衣已经主动满足了她的念想。 “嘶嘶。”心情好的灵鸠一眼看到宋雪衣手背上,还留着三道划痕的伤口,便凑过去舔了舔,帮他把痕迹都愈合消除了。 感受着手背上湿热的触感,宋雪衣垂眸看她,果然笑了。 灵鸠脑海顿时产生数种念想:饲主其实好容易满足,好容易控制,好容易安抚哄骗。 这样好哄骗的饲主,真的会骗妖吗? “鸠儿流口水了。”宋雪衣笑道。 灵鸠自然的伸爪子去摸嘴,什么都没摸到,倒是看到宋雪衣顿时笑得更开心的样子。 她当即就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愤愤的想:果然是会骗妖的! 然而再多的不满,也在真正美食端到眼前的时候被遗忘。 在外人的眼里,灵鸠看起来何尝不是个好骗又容易控制的奇怪小兽。 短短几日的时间,就让隐仙门传开了一件事——门中最年轻的尘字辈修士宋雪衣,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只雪白兽儿,对它喜爱不已,捧在手心里疼爱宠溺,让无数女修羡慕不已,男修惊讶。 一向不爱出山的宋雪衣,为了那名为鸠儿的小兽不无聊不被闷着,日日都会带它出来溜达,到了时间便带它回去用膳。听闻小兽吃的喝的全由他亲手操办伺候,日日把小兽抱在怀里,连路都舍不得它走。 无数女修知道后,恨不得自己就化身兽类,甚至还有女修疯癫的去学习幻化术法,把自己幻化为可爱的兽类模样,期望得到宋雪衣的关注,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原来人家宋雪衣并非见到小兽就喜欢,他只是喜欢怀里的那一只而已。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其实99‘死’去的那一刻已经走火入魔过,对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更倾向妖的心态了,所以别看这货兽样蠢蠢的,实际上比以前要危险╮(╯▽╰)╭11苦吗?算是苦中作乐,苦里偷甜,到底还是甜甜蜜蜜的啦~ 大家都在叫着恢复记忆,咱要真莫名其妙恢复了,岂不是乱套,意料之中的情节没意思,也会生硬~所以大家不要卡票了,喜欢了,乐了就给咱投票呗~(好吧,咱就想要票子嗷嗷,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想要榨干咱吗?)求票啊~后面追得好紧! ☆、第0谁14章 谁让你受委屈了 “师叔祖,不好了。” 东吟急急的跑来,看到膳房里的宋雪衣,表情僵硬了一下。 等到宋雪衣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才清醒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 “师叔祖,小主惹麻烦了。” 他话里说着的小主就是灵鸠。因为不知道灵鸠到底是什么品种,宋雪衣又不乐意她的名字让别人叫,像东吟这样小辈的弟子都要称呼她一声小主。 如此下来,更让那群小辈的男女弟子们羡慕不已,暗道他们这群人还比不上一只小兽。 “惹麻烦?”宋雪衣擦手。 东吟打了个激灵,改口道:“不是,不是,是小主被欺负了。” 这样的回答对于宋雪衣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东吟一阵纠结,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小主和关师叔的紫云豹打起来了。” 雪峰南边方向,就是瞬暗峰。 宋雪衣赶到事出地点的时候,这里已经围绕了不少人。 他的到来让众弟子都自觉的让开道路。 “该死的小东西,你给我下来!”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宋雪衣就听到男人的叫骂声:“别以为有宋什么的撑腰,你就拿你没办法,小爷非要好好整治你一番不可!” 宋雪衣走到里面,便见雪白的兽儿正站在一头黑色头顶上,关炎站在不远处。 “宋雪衣!”关炎看到他了,冷声道:“看看你家小杂种做的好事。” 小杂种的称呼让灵鸠和宋雪衣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宋雪衣还没有动手,灵鸠已经化为一条白线,从关炎的面前扫过。 “啊!”关炎惊叫一声,手捂住嘴巴,便是一手的血。 围观的弟子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看见雪白的兽儿落地,伴随着落地的还有一节血红的肉状东西。 “舌……舌头!”有弟子惊呼。 “啧。”灵鸠歪头打个喷嚏,甩了甩爪子。 宋雪衣走过来把她抱起,后者只是动作一顿,到底还是没有挣扎。 把她的爪子握住打量,发现并没有沾染一点鲜血后,宋雪衣才松开,叮嘱道:“这种事以后少做。”留给他来处理就好了。 灵鸠撇了撇头,并没有答应下来。 “呜呜!”那边关炎则满脸怒色,额头更疼出了汗水。 宋雪衣好似没有看见,对怀里的小兽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他自然是想每时每刻都跟灵鸠呆在一块。 只是他又明白万事不能逼得太紧,尤其是已经化为妖兽幼体的灵鸠,有着兽类的本能,喜好自由不喜欢束缚,所以他在给她做糕点的时候,让她自由活动。 谁知道才一会儿没看着,就惹了事。 宋雪衣不在意灵鸠惹了什么事,他只是见不得她被众人围观,被人辱骂,被人欺负。 如果周围的东吟等人知道了宋雪衣的心声,一定会大呼偏心: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被欺负了。 宋雪衣的眼神太温柔,让灵鸠渐渐冷静下来,抬起脑袋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嗯?”这样的眼神,宋雪衣哪里受得了。 没等他更多的询问,一股威压突然弥漫此处,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人的冷喝:“你们在此作甚!?” 来人身穿白蓝相间的袍子,此乃隐仙门尘字辈才能穿的门袍。 他已是中年的模样,浓眉冷目,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正是瞬暗峰的峰主关婪刀。 他的到来让气氛更加的沉重,周围的弟子们面色各异。 关婪刀第一眼便看到自己儿子满口血的模样,面色更加的阴冷。 关炎沾满鲜血的手指向宋雪衣,告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宋雪衣,你作何解释?”关婪刀冷声道。 宋雪衣淡道:“他的确是我家鸠儿所伤,你想要什么补偿?” “嘶?”灵鸠诧异看向他,然后被他用手抚摸着头上毛发安抚着,似乎在无声的告诉她稍安勿躁。 周围的弟子们大多心里怀疑:大家都说宋雪衣脾性好,该不会是往好里说,实际上只是懦弱吧?要不然怎么会什么过程都不问,就直接退让给人赔偿? 关婪刀见宋雪衣如此知趣,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同为一门,我也不为难你,便拿一瓶九灵丹做赔偿好了。” 周围弟子都吸了一口凉气。 九灵丹,那是地品九阶丹药,他们从来只听说过,见都没有机会见到。 哪怕是隐仙门的尘字辈,想要九灵丹这种丹药也不容易。可以说,这次关婪刀完全是在趁火打劫,还是认准了宋雪衣有,才会趁火打劫。 周围的弟子们都以为宋雪衣会发火,至少也会犹豫一下。谁知,他毫不犹豫就拿出了一个玉瓶,丢向了关婪刀。 关婪刀伸手接住,将玉瓶打开,亲自闻了闻里面丹药的味道,确定是九灵丹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掩饰不住了,看向宋雪衣的眼神也满是欣赏,虚伪的笑道:“难怪门下弟子都称师弟你性子好,善容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话绝对不是夸赞,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得意挑衅。 周围的一些女弟子脸上露出了不贫的神色,却不敢插嘴。 他们都想关婪刀未免有点过分了,得到好处之后竟然还要用话语讽刺宋雪衣几句。 只是宋雪衣自己不反抗的话,他们又哪里有资格和胆子去反抗对方呢。 “呵呵。”关炎也是笑了起来,那眼神尽是嚣张。 他舌头没了,虽然疼点,但只是皮肉伤势。这种伤势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致命,对于修士来说只是疼疼就过了,用点好药还能长回来。 因此换取九灵丹,完全就是勒索。 宋雪衣道:“鸠儿伤人的赔偿已付,就代表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关婪刀点点头,应许他这样的说法,随后就听到宋雪衣接着道:“他辱骂鸠儿,又该如何赔偿?”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一秒后,关婪刀才嗤笑道:“辱骂?不过是一只小畜生而已,谈得上什么辱骂。” 听到小畜生这个称呼,灵鸠眼底的冷意有浮现。 只是她并没有动作,因为身子被宋雪衣抱着,一只手轻缓的给她顺毛,哪怕没有任何的言语安慰,都让她觉得男人似乎在对她说:不用担心,这事情他会处理。 我就看看你怎么处理好了。灵鸠心里这样想着,半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模样。 “鸠儿代表的是我。”宋雪衣淡淡的一句话,引起的却是无数的震惊。 这几日来,他们都知道宋雪衣宠上的一只小兽,对其喜爱无比。可兽到底是兽,比不上人。拿来当宠物宠着没什么,可说宠物代表的是自己,这话就不得了了。 这就代表往后灵鸠不管做什么,都会落到宋雪衣的头上。 无论是她闯了祸,杀了人,那都得宋雪衣去担着。 无论是关婪刀还是周围的人都紧紧盯着宋雪衣,想他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等了几秒也不见宋雪衣有收回自己话语的意思。 关婪刀冷声道:“师弟,说出话可就是泼出去的话,很多时候祸从口出。” 宋雪衣笑了:“其实我脾性算不得好。” 关婪刀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宋雪衣下句话就证实了他不好的预感:“便拿他的命做赔偿吧。” “放肆!”关婪刀怒喝。 这声呵斥用了灵力,震得众人心口发麻,几乎想要吐出血来。 只是这点震麻却比不得宋雪衣话语给众人带来的震撼。 是不是放肆,宋雪衣用行动证明给了关婪刀看。 “喝……啊啊!”之前还满脸得意之色的关炎忽然脸色发青,他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喉咙,表情难受极了。只是他的动作根本就没办法减少他的痛苦,便转头朝关婪刀求救。 在关婪刀和众人的注视下,关炎的嘴里竟然生出花来,而且在短暂的时间里,不止是他的嘴巴还有他对身体都冒出了枝蔓,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唯有一地的湿润和落地生根的不知名花鬘。 这一幕将众人惊得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这是宋雪衣搞的鬼,同时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果决。 “宋雪衣!你竟然敢!”回过神来的关婪刀捏碎了手中的玉瓶。 原本在玉瓶里的九灵丹也遭到了他的毒手,成为粉末。 关婪刀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放松力道。 宋雪衣淡道:“我要的赔偿,便是他的性命。” 关炎死了,九灵丹也毁了,这对关婪刀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好你个宋雪衣,按你这么说,辱骂你一句便要拿命来偿还。我刚刚就骂了它小畜生,这不就是说你也是个小畜生,你是不是也想要了我的命?” 关婪刀的语气很平稳,不过眼睛已经密布了血丝。 众人都知道他表现得再冷静,也是极为之后的异样。 宋雪衣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那没有情绪的眼神,让盛怒中的关婪刀打了个激灵,他竟然觉得宋雪衣真的有这样打算,自己的性命在宋雪衣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单论修为来说,宋雪衣不是关婪刀的对手,周围弟子不知觉的后退,心想这两人会不会打起来,就怕会祸及他们这些无辜弟子。关炎的死,给他们的震撼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实在是太突然和迅速了。 “你们两个,都来无玦峰。”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从天空响起。 原来早在这边发生事端的时候,就有机灵的弟子去告密了。 萧飞白也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开始还权当一场好戏来看,直到关炎死了,才直到这事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 “哼!”关婪刀冷哼一声,朝无玦峰而去。 “畜生,你休想事情就这样算了。”一道密语,利用传音入密的法子钻进宋雪衣的脑海。 从宋雪衣的面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外人也不知道关婪刀给了他这句威胁。 无玦峰的大殿里。 萧飞白就坐在上头,李妍妍和庄靖回也在。 这会儿的他和单独面见宋雪衣时的随意相比,表情要严肃浩然得多。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当着那么弟子的面闹矛盾,你们也不嫌丢人。” 关婪刀当先道:“掌门,想必你也看见了小儿的惨死。” 萧飞白点了点头:“死相挺好看。” 关婪刀:“……” “咳。”萧飞白恢复冷脸:“接着说。” 关婪刀脸色发僵:“回掌门,此事我本也不太清楚……”还没等他继续后面的话,萧飞白已经皱眉的呵斥:“你不清楚还说什么?” 关婪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脸庞涨红道:“不过我想,一开始犬子只是和宋雪衣闹了点小矛盾,来时就见犬子满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事情不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萧飞白就事论事道。 关婪刀脸色顿时难看。 他算是听出来了,掌门明摆着站在宋雪衣那边。 “妍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萧飞白道。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李妍妍走了出来,来到萧飞白身旁的位置,先是看了下面的关婪刀和宋雪衣,缓缓说道:“师傅,这事发生的时候,弟子就场,侥幸看了全程。” “嗯。”萧飞白点头,示意她继续。 李妍妍道:“这事一开始是由师叔的宠物和关炎引起。弟子看见这小兽跑了出来,碰见了正好带着紫云豹的关炎,两者生了矛盾,这小兽把关炎的紫云豹废了,这才引起关炎的怒火,要把小兽抓拿。” “哦?”萧飞白饶有兴趣的看着呆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 他关注明显不是灵鸠和关炎之间的矛盾,而是看起来的小小的灵鸠,竟然能把紫云豹给打废了?看不出来这小兽看起来还有点本事,不是普通的小宠物那么简单。 “掌门。”关婪刀连忙开口:“你也听到了,这事情一开始就是宋雪衣的宠物引起。之后宋雪衣不知道悔改,还出手杀了我小儿,掌门你可要给我一个公道!” 最后的公道两字,关婪刀咬得很重,意思再明显不过。 萧飞白心里不屑的哼笑一声,表面上却严肃的看向宋雪衣:“宋雪衣,你有什么好说?” 宋雪衣抬首,对李妍妍问道:“鸠儿和关炎碰见时,关炎可对鸠儿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他问这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争个占礼之身。他只是想知道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遭遇了什么让她受委屈了。 哪怕他很了解灵鸠,能够凭借她的眼神和肢体动作明白很多,可是有些事情不用言语是无法述说的。 李妍妍一怔,眼神有点闪烁。 关婪刀暗道一声不好,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他连忙出声道:“宋雪衣,事情已经明了,就是你家宠物先惹事,你还想无中生有什么?” 宋雪衣没有理会他,对李妍妍道:“说。” 李妍妍被他看得脸色微红,低声道:“关炎说了些难听的话。” “什么难听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这次说话的是萧飞白。 他开口了,李妍妍不能不说,便如实的说了:“他说,这小兽生得好看,抓回去玩玩不错。还说,他家紫云豹就要到发情期了,可以试试让这小兽……”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不过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灵鸠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紧了那么下,很快又恢复最轻柔舒服的力道。 她扭了扭身。哼,要不是懒得惹麻烦,她早就动手了。原本是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谁知道小白饲主先处理了。 “对一位女性说这种话,可就重了。”萧飞白摇了摇头。 关婪刀道:“掌门,这只是一只畜生,哪里懂得什么男女。小儿向来只是口花花,爱开一点玩笑,当不了真。如果只是如此就要拿命来还,未免太……”话语到这里,他就住了口,做出一副沉痛伤心的嘴脸。 萧飞白看到他这样子就觉得伤眼,转眼看向宋雪衣,顿时觉得被洗了眼,赏心悦目说就是这样。 “宋雪衣,你怎么说?” 宋雪衣道:“鸠儿代表的便是我。” 萧飞白眼神一深,笑道:“这话我明白了,按理说关炎辱骂师叔的确是大罪,何况还是那种话。哎,关婪刀你也别太难过了,怪只怪你儿不长眼,口无遮掩,才惹来了生死大劫。” 关婪刀明白他话语的意思,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厉声道:“掌门,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若说惩罚,之前小儿已经被断了舌头,这便算是罚了,事后再要他的命,这根本就没有理由!” 宋雪衣道:“断舌之事,九灵丹已是偿还。” 关婪刀瞬间没有了言语。 萧飞白还惊讶道:“只是断了截舌头,就要九灵丹来偿还?这关炎的身子可真是金贵。”随后他笑了起来,“连关炎都金贵成这样,宋雪衣更金贵也不是没道理,被人用哪种话来辱骂,杀了那人也不算什么了。” 关婪刀脸色完全铁青,他明白了这事他已经占不到好处。 “既然掌门这么觉得,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嘶哑道,转身就准备告辞离去。 只是宋雪衣去拦住了他:“等等。” “你什么意思?”关婪刀这时候看宋雪衣的眼神可谓恨之入骨。 宋雪衣道:“你也曾辱骂我。” 关婪刀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也要我的命了?” 上头的萧飞白出声道:“宋雪衣,这惩罚也要看人,关婪刀不是关炎那种小人物,你也不要太介怀了。” 他这话极其的现实,却是十足的明了。 关炎死了就是死了,萧飞白不会为了他惩罚宋雪衣,可关婪刀怎么说也是个三丹境初期的高手,本身没什么特殊的本领,也没什么背景,可凭这个实力就能让萧飞白稍微在意点。 何况,萧飞白也不希望宋雪衣太锋芒毕露,适当的压制也是需要的。 宋雪衣没有强求,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呵!”关婪刀要气疯了。 他认定萧飞白不会真的惩罚他,只是接下来萧飞白的话语却打破了他的认定:“身为同门不知团结友好,还出言辱骂挑衅的确有错。这样吧,关婪刀,本掌门便罚你去静道山闭门思过一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虽然只是闭门思过,一个月的禁闭对于修士来说真不算什么。只是关婪刀还是不可置信的瞪着萧飞白:“你说什么?” 萧飞白脸色也冷了下来:“还需要本掌门再重复一遍吗?” 关婪刀气得浑身发抖,沉默了半响才道:“不用,我明白了。” 萧飞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受罚了。 关婪刀一脸冰冷的走了出去,路过宋雪衣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犹如深渊之夜般的冰冷黑暗。 他受到的惩罚的确不重,但是却让他颜面扫地。 这事情要是被传出去,他在隐仙门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自己的儿子死了,不但没有讨到好处,连同自己也被关了禁闭。 关婪刀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燃烧,随时都可能走火入魔。他深深的呼气又吸气,一直等走出了大殿,被冷风一吹才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是在他的心里已经下了个决定,那就是必要将宋雪衣碎尸万段,否则对方一定会成为他永远的心魔阻碍,让他修为再也无法寸进。 此时大殿里,独剩下萧飞白和宋雪衣等人的时候,他脸上的威严就消失了。 “我估计他一出来,第一件就是找机会杀你了。” 宋雪衣没有说话。 萧飞白又道:“我先跟你说好了,如果他做得不够隐蔽,被我发现了,我可以保你,可是要是做得足够隐蔽,让你死在了他的手里,我可不会管。” 他的眼神透着点残忍。 这就是修士世界的残忍,在萧飞白看来,如果宋雪衣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的话,他也不会在这样的人身上花费心思,因为这样的人注定走不远。 宋雪衣抬了下眸子,“反过来也是如此?” “哦?”萧飞白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也想要杀了他了?凭什么?用丹药买通杀手?这样的办法也行,不过我跟你说好了,要是被人发现了线索,伤害同门的事是大罪。像关炎那样的废物就算了,没人会为了他找你麻烦,可是关婪刀怎么说都是个三丹境。” “等等。”萧飞白一下反应过来:“你不会就是看透了这些才出手得这么利落吧?” 宋雪衣连表情都没变化一下:“是。” “嘶。”萧飞白吸了一口气冷气,用复杂的语气道:“你才多大点岁数,来上界也才几年的时间,怎么就把这些残忍的规则看得这么剔透?如果当年我也能这么快看明白,也不会……算了,往事不提也罢。” 宋雪衣的态度显然也对他的往事没有兴趣。 萧飞白看他的神情,忽觉得背脊有点发凉:“我觉得你不仅看透了这么规则,连我的心思和底线也都看透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么……坦诚?” 宋雪衣道:“在你的眼里,我的价值比关婪刀高。” 一句话道破了他站在宋雪衣这边的原因。 萧飞白一下没有了言语,过了三秒之后才道:“不止是这样,还有十几日后的千千幻境的轮到大会只有你最适合,我不能让你在此之前出事,还有比起没什么背景的关婪刀,你师父可是个护短的人……”又深深的看向宋雪衣:“我觉得这些你应该都已经考虑到了,像你这样的人可真可怕,真的有人能走进你的内心吗?或者说是……有人能被你放进你的内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宋雪衣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已经扭了几回身子的小兽,露出无声的笑容。听人说话不耐烦了吗?鸠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这些。 这笑容被萧飞白捕捉到了,使得他一怔,顺着他温柔的视线看到他的怀里。 原来是这只被他称呼鸠儿的小兽。 宋雪衣不会有恋兽癖吧?萧飞白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这样的念头,表情都变得古怪了。 这么一个谪仙样的人,要是真的恋兽,未免太暴殄天物,不知道多少女修们要伤心难过了。 咦?等等,鸠儿?百里灵鸠? 查探过宋雪衣过去的萧飞白忽然发现了一个重点。 他再看向宋雪衣的眼神顿时变了,有点严肃的说道:“宋雪衣,情人是不能找替身的。” 何况还是找一只动物来做替身。 这未免太奇葩了吧? 这句话不仅仅引起了宋雪衣的反应,连他怀里的灵鸠也抬起了头,黑溜溜的眼睛里闪动着某些光芒。 “算了,没别的事情,你走吧。”萧飞白摆摆手。 宋雪衣转身离去。 等到宋雪衣的身影离开了大殿,李妍妍才转头对萧飞白问道:“师傅,您说的情人的替身是什么意思?尘止师叔祖有过情人吗?” “他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宋雪衣不是良人,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最后连我也不能保你。”萧飞白警告道。 李妍妍抿了抿嘴唇,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宋雪衣这么说,连师傅也这么说。 “还有……”萧飞白看向庄靖回,“靖回你通知下去,让下面的弟子都小心点,不要去招惹宋雪衣的宠物,见到它就要跟见到宋雪衣一样知道吗?” 庄靖回应道:“是的,师傅。” 萧飞白叹道:“哎,什么脾气好,那人根本就是偏执如狂的疯子。” 从无缺锋回雪峰时,宋雪衣走的是天路,踏空而行。 他感觉到怀里的软绵又暖暖的生物不断的扭动,便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敏感部位遭到了袭击,让灵鸠一下抬起头,愤愤的盯着宋雪衣,呲牙咧嘴似乎在无声的说:你找死吗?真以为我不敢咬你是不是! 宋雪衣却对她这副凶巴巴的样子笑起来。 一笑化春风,能对这般笑着的宋雪衣生气和动手的人,不是和他有不可戴天之仇就是眼瞎了。灵鸠挫败的磨牙。 “知道你受委屈了。”宋雪衣轻笑道。 灵鸠轻哼了一声。我才不觉得委屈,一个废物而已,有什么值得我去为他委屈。 只是明明之前都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难受的事情,被宋小白说出来,就让她忍不住有点想撒娇告状的冲动?身体还有点暖暖的感觉。 这都得怪他,全部都是因为他非要这样纵着妖!灵鸠敏锐的察觉到真相。 宋雪衣继续给她顺毛。 他抚摸她毛发的力道和弧度都恰到好处,让灵鸠感觉舒服极了。 宋雪衣道:“是不是觉得关炎很讨厌?” 灵鸠赞同的点点头。 “这世上没有比我对鸠儿更好的人了。” 你可真自信,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灵鸠抖了抖耳朵,警告自己不要太相信。 “所以鸠儿不要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一只手指伸到她的面前,逗弄着她的毛须。 灵鸠觉得扬,张嘴咬住那手指。 只是这回她没用力,又觉得需要给宋雪衣点惩罚,让他别老动手动脚,便含着他手指当磨牙,不咬破皮却也有点疼,估计恐吓他,好像随时都会真咬下去,咬断他手指一样。 宋雪衣对此不怕还笑,乐意陪她玩。 “鸠儿要是想去哪里,我与鸠儿去便是了。” 这么说的话,不是要我陪着你由你主导自由,而是你陪着我咯?灵鸠有点小心动。 “鸠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的话,我会很不高兴。”宋雪衣勾了勾手指,碰到小兽的上颚。 “嗷。”受到刺激的灵鸠一下松开头,吐出宋雪衣的手指,对他呲呲牙。 如果她的身体不泛上一层粉红色的话,估计这样子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宋雪衣一怔,随即捧着这热了几个度的小毛团大笑起来。 路过的弟子听到爽朗的笑声看过去,看到一向风淡云轻的尘止师叔祖笑得那般开朗,都是愣了,甚至还有几个忘记了控制御空术,从天空掉落,惊叫声四起,闹了几场乌龙。 饶是灵鸠看到这样的笑容,也一下忘记了生气,尾巴一甩又一甩,竟然止不住心底的丝丝雀跃。 明明他冒犯了自己,该惩罚他才对,为什么看到他这么高兴,就惩罚不下手了呢。 灵鸠纠结的甩着尾巴,黑溜溜的眼睛还直直盯着宋雪衣的笑颜不放。 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小兽一脸儒慕的样子看着她的主人,似乎在无声的求爱抚求疼爱。 “速速过来。” 今日,萧飞白的声音传遍雪峰。 宋雪衣抱着灵鸠来到无玦封大殿,坐在上头的萧飞白直接就说:“情况有变,本该还有五日的准备时间,却要现在就出发了。” 宋雪衣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情况有变,看了眼怀里的灵鸠,朝萧飞白颔首。 萧飞白把一块令牌交给他手里。 “这次去论道大会的还有门中的忘生长老,他会负责你们的安危,除非必要,他都不会插手轮到大会的事情,也不会随便出手。” 这是论道大会的规矩,不止是隐仙门,别的门派也是如此。 一共十名弟子已经在大殿外站好,李妍妍也在其中。 宋雪衣出来的时候,他们一齐对他行礼,李妍妍当先叫了一声:“师兄。”紧接着说道:“这次去论道大会,师叔同作为隐仙门的弟子参与,师傅说了,这次队伍没有辈分之分,互相之间就以师兄弟姐妹作称,这样也可以掩人耳目。” 宋雪衣对此没有意见。 只是话虽如此,其他九人未必敢和李妍妍一样这么轻松的叫宋雪衣师兄,毕竟李妍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其他人也是门中精英,身份却不算高。 李妍妍也看准了这一点,心想这队伍里面估计只有自己一个女弟子敢称宋雪衣师兄,正欣喜得意间,便听到一道清软的嗓音也不卑不亢的唤了一声:“雪衣师兄。” 李妍妍立即转头看去,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貌美少女。 少女不仅仅生得精致美丽,更吸引人的是那份灵动的气质,不卑不亢的气度。 “你叫什么?”李妍妍冷声问道。 少女笑道:“师姐,我叫陶仙儿。” 谁是你师姐!李妍妍心里恼怒,却不能反驳。谁让之前那番话就是她说的。 “师妹好大气,其他人也该向仙儿师妹学习,都自在点。” 其他八人面面相窥,都察觉到气氛不那么好。 恰在这时候,长老忘生到了,同时到来的还有隐仙门的专用坐骑灵鹤。 这一批灵鹤身上都装有座鞍,坐在上面不但安稳还舒服。 “都准备好了?”说话的是忘生长老。 他是个和气模样,有点肥胖,圆圆的脸红光满面,看起来非常的亲切好相处。 众人点头。 “那就走吧。” 忘生坐上领头的灵鹤,旁边的那头显然是留给宋雪衣的,等到宋雪衣坐上去后,李妍妍等弟子才相继上了灵鹤。 灵鹤齐飞,穿越了云层和隐仙门的护门大阵,出现众人视线里的是山河大地,无边广阔。 路途上,忘生和宋雪衣就在最前面。 忘生看了眼宋雪衣怀里的灵鸠:“去轮到大会,还带着这宠物?” 宋雪衣点了点头,见怀里小兽有点不安分,笑着拿了颗补灵丹喂给她吃。 补灵丹不算什么珍贵的丹药,可就这么随意的喂给宠物吃,就有点奢侈了。 忘生看后摇了摇头:“这小兽早晚给你宠坏。” 恰好小兽抬头看了他一眼,那黑溜溜的眼睛配着漂亮的脸,连忘生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兽就生得一副让人宠爱的模样。 他来了点兴趣,从乾坤灵器里翻找,拿出一根萝卜放在灵鸠面前:“乖乖,吃吧。” “噗。”灵鸠打了个喷嚏,毫不犹豫的扭身。 忘生乐呵呵的笑:“连嘴都被你养叼了。” 他手里的萝卜可不是普通的凡物,怎么说也是草木灵药,居然还被嫌弃了。 宋雪衣见灵鸠舔了舔他手指,也露出了笑容:“鸠儿不吃别人喂的东西。” “这般倒好。”忘生点点头。 这一路从隐仙门到千千幻境足足走了一个月,这还是宋雪衣等人骑灵鹤,又不耽搁时间才能这么快到达,距离论道大会开始还有几日,足够剩下门派的人到达了。 千千幻境所在千堑山脉之中。 宋雪衣等人在其中的修士城落脚。 由于论道大会的原因,这里已经汇聚了众多门派家族之人,路上能看到不少同服饰的人结伴而行。 宋雪衣这一行人还是挺吸引人瞩目的,原因是他们这一队人的颜指数真的高。 不说宋雪衣还是陶仙儿\李妍妍等这般绝色,剩下的弟子一个个也是相貌气质上佳,一看就不是普通门派的人。 修士世界不比凡人,他们居住的地方也不止是客栈,更多是租借洞府。 在城东的位置有一片山地,是千宝轩的产业,也是此处最好的住宿地。 这里的掌柜是个张姓女子,见宋雪衣等人后,也不废话就将门牌交给他们,亲自带他们去租住的洞府。 灵鸠对此也挺好奇的,心想人也和妖一样住洞府的吗?便从宋雪衣怀里探出头。 入目是一片山崖,山崖表面可以看到一道道荧光,标志着门牌号。 掌柜女子解释道:“越高的洞府也越贵,拿着门牌对号飞上去就行。”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腾空而行了。 李妍妍等人没动作,宋雪衣便御空而起,根据手中的玉牌号码,直达云层之上。 “师兄居住的洞府怎么那么高?”李妍妍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玉牌写着二十七。 掌柜女子解释道:“宋公子是我们公子指名了的贵客。” 在千宝轩产业里能被掌柜成为我们公子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千宝公子白羽烯。 李妍妍落空了和宋雪衣做邻居的幻想,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这时候宋雪衣和灵鸠已经来到了洞府门前。 灵鸠看到洞府前被一层荧光笼罩,让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旁边的石壁刻着一个叁字。 宋雪衣将玉牌放上去,玉牌和荧光碰触在一起,荧光便消失了。 “嗷。”灵鸠轻呼一声。 这洞府别看外面真不怎么样,就一个山崖石壁叫一个洞,等到里面才明白什么叫别有洞天。 里面的空间至少有百米大,用屏风隔着客厅卧房,连净房都有。 灵鸠从宋雪衣的怀里跳出来,游走在各处,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兴趣,转头看去就见宋雪衣站在后面,朝她露出笑容,对上她的视线之后,伸出手。 灵鸠后脚弓着,差点就准备跳到他怀里。 下一刻被清醒过来的理智阻止,斜了宋雪衣一眼,跳到了床榻上。 ------题外话------ 小剧场: 关婪刀:早晚弄死你。 宋小白(面无表情);我等着。 小九兽:早晚咬死你。 宋小白(笑如春风):我等着。 萧飞白:明明是同一句话,区别肿么着大! 某日某夜…… 宋小白:咬这里,继续咬。 小九兽:不咬了行不行? 宋小白:人不能言而无信。 小九兽:我是妖! 宋小白:妖言惑众,惑了我便别想逃了。 小九兽:嘤嘤嘤嘤,咬死你,咬死你! 二水水:嘤嘤嘤嘤,票呢票呢? ☆、第015章 卖蠢你博你笑颜 “鸠儿怕我?” 宋雪衣靠近床榻的小兽。 雪白的毛发是比白雪还要洁净的柔然,窝成一团的时候,整个就是个小球。 这让宋雪衣想起了曾经还小小的灵鸠,独自睡觉的时候也这样卷曲着,可爱归可爱,却莫名的让人心疼,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哄着。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他的话刺激到了灵鸠。 你有什么好怕的!灵鸠抬起眼睛,眯着闪烁着高傲的光芒。 宋雪衣的目的就是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越是想要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就越要把这份距离感戳破。 他有的耐心,比当年更有耐心。 他更有信心,因为他不像当年对鸠儿一无所知,他清楚知道鸠儿喜爱什么,抗拒不了什么。 只要对象是鸠儿的话,他的耐心便用不完,不过相对的也极其没有耐心——对于某些情况。 趁着灵鸠抬头,宋雪衣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下的给她顺毛,笑道:“不怕的话,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灵鸠轻哼一声,难道离你远就是怕你吗?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嫌腻得慌。 “不觉得陌生的味道不喜欢吗?”柔软的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怀里,宋雪衣就转移了话题。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正好说到了灵鸠的心坎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属于宋雪衣的味道,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宋雪衣布置出来的味道。 短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已,竟然就让习惯了一个人的味道,这未免太奇怪了。 只是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再奇怪也无法解释,就好像她天生就喜欢这个味道。 如果没有宋雪衣在身边细心布置的话,她也不会在意讲究那么多。这里的环境已经很好了,哪怕灵鸠再挑剔也找不到什么不满之处,偏偏宋雪衣一句话就道破了最重要的一点。 灵鸠抖了抖耳朵,昂了昂头。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点解决。 天底下能被自己宠物奴役的饲主估计只有宋雪衣一个了吧。 偏偏他就乐意被奴役,并且故意培养对方来奴役他。 宋雪衣抬手,让灵鸠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开始换洞府里的锦被,又给洞府里点上了熏香,没多久这洞府就弥漫开一股熟悉的味道,让趴在他肩头上的灵鸠昏昏欲睡,整个兽都显得懒洋洋了几分,神态格外的娇憨可爱。 惹得宋雪衣不由的伸手去逗她的毛须。 兽类的身体总是很敏感,尤其是敏感的地方还很多。 只是被宋雪衣折腾习惯了,他又知道一个度,还不怕疼不怕被惩罚,有着哪怕被咬被挠也要逗弄她的执念,让灵鸠无奈的放弃和他死磕,反正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就成了,怎么说对方也的好吃好喝的饲养着,更主要的是像他这样大方的,把丹药像糖豆子一样喂给她吃的饲主不好找。 虽然第一次来到人族,灵鸠还是知道像宋雪衣这样大方的人绝对很少。 一到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处,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让洞府里面的灵鸠和宋雪衣都感觉到了。 宋雪衣不得不先收了和灵鸠亲近的心思,朝外面走去。 洞府门口处的荧光看起来脆弱实际上很坚固,外人想要打破这层荧光极为的困难,哪怕是三丹境的高手也是如此,再之上的老家伙,还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这层荧光能坚持多久。 并且,荧光之内持有门牌的主人只要想的话,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却没办法看到里面。 这时候站在洞府外的人是个身穿黄色衣裳,留着一脸络腮胡,生着国字脸,浓眉虎目的男人,看起来还算英俊,不过更多给人的感觉还是粗狂和嚣张。 这身黄衣不是鹅黄也不是淡黄,而是真正明耀的明黄,在阳光的照射下更能闪瞎人的眼。 “里面的朋友?”男人喊道。 荧光消失,宋雪衣的身影站在洞府门口处,和男人对视着。 “有什么事?”他问。 粗狂的男人面露惊讶,没有想到出现眼前的会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子。 他的惊讶很消失了,又毫不遮掩的打量了宋雪衣几眼,笑道:“没什么,就是来串串门,看看能和我做邻居的人是什么大人物。” 他说的随意,宋雪衣也点头,说了自己的身份:“隐仙门弟子,宋雪衣。” 男人笑容更大了点:“我名雷豪,住在你上面的二号,有时间可以来聊聊。” 宋雪衣点头。 雷豪:“你小子不错。”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嘶。”灵鸠用爪子挠了挠宋雪衣耳边的头发。这汉子跑来到底是为什么的? 宋雪衣没有继续呆在洞府里,而是走了出去,取下门牌后,洞府的荧光自动的再次笼罩。 他行走在空中,把灵鸠从肩膀又抱紧怀里,低声说道:“此处住得越高,代表地位修为越高,估计往日不曾有人住进三号洞府,今日被人住了,为确定邻居敌友利益关系。” 灵鸠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打量着他。 那雷豪的修为可高了,能住在二号就算了,宋小白有什么资格能住三号?就凭他能脸蛋吗?还有突然来了个邻居就有这么多麻烦和心思,人果然是种麻烦又多心的生灵。 宋雪衣道:“无论是我的修为还是地位,都不足以让我住上三号洞府。” 至少,表面上他的修为身份地位是不够的。宋雪衣眼眸内波光微晃。 灵鸠眼睛又瞪圆了一点。我什么都没说吧!为什么你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还回答得这么清楚。 “因为遇到我是鸠儿命中注定。”宋雪衣被她的表情逗乐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他的语气实在太认真了,既温柔又带着笑意,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差点就让灵鸠真的信了。不过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即收敛了心神,有点气恼的扭过身子去。 那是什么表情和眼神?分明又是在逗她玩吧! “师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两者之间的互动。 宋雪衣顺着眼神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已经没有了面对灵鸠时的温度,犹如静夜下的湖水,虽然依旧美丽,却失去了活性。 李妍妍惊喜的朝他靠近,她刻意等候在这里,本来只是抱着一丝侥幸,没有想到真的等到了下来的宋雪衣。她觉得这是上天都在帮助她,让她可以和宋雪衣结伴相处。 “师兄是要上哪去?正好我也想四处走走。”李妍妍熟络的说道。 她身体靠近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层无形的气场将她阻挡。 李妍妍的表情有一点辩护,咬着嘴唇有点不甘心。这样的情况让她想起来,宋雪衣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不喜欢别的女子靠近他。 宋雪衣淡道:“我喜独行,李师妹与我一起会受怠慢。” 他直接的言语并没有逼退李妍妍,她笑起来:“没关系,我跟着师兄就好了,师兄不必在意我。” 牛皮糖。灵鸠挪了挪嘴巴,眯着眼睛盯着宋雪衣。嗯,这副样子的确长得好看,加上我专心的监督喂养,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气色好多了,难怪会惹这么多桃花。 宋雪衣察觉到她的注释,低头朝她笑了笑,用手去摸她鼓动的腮帮子。 灵鸠张开嘴去抿住他的手指磨牙,还赏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没让女人靠近这点做得很好,她只喜欢这男人身上的味道而已,要是染上那女人的胭脂味,她绝对会打喷嚏,很不喜欢。 两者之间的互动都被李妍妍看在眼里,她复杂的看着那雪白的兽儿。 虽然知道嫉妒一只小兽这样的事情真的很丢脸,李妍妍还是忍不住产生这样的情绪。 这小兽除了生得漂亮点,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宋雪衣不仅那么宠着它,看它的眼神还那么温柔,连笑都一点都不吝啬给它。 李妍妍不是不想吸引宋雪衣的注意力,只是她根本就找不到理会。一路上宋雪衣就跟他一开始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在意她,把她怠慢个彻底。 这让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点古怪,让李妍妍倍感尴尬。 只是就这样走了,李妍妍又不甘心。 此时的城里很热闹,和凡人处不一样,这里除了正经阁楼店铺之外,还有修士占地摆摊。往地面铺了一块布,东西铺在上面就自成摊位,路过的修为都可以看见。 街道上四处都是身穿各异门派服饰的修士,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拥挤,不过呆在宋雪衣怀里的灵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 她自在的探头,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着,想要从中寻找一个两个熟悉的同类。 只是无论她怎么看都没有看到一个妖族。 这让灵鸠觉得有点奇怪了。 虽然说妖族山脉中的伙伴们都不赞同走出山脉,进入人族的地域。不过那多是针对幼妖和她的。一般成年的妖族大多都出行过人族地域,在人族的地域里还有妖族的地盘,更有妖族隐藏在人族中做生意。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他们虽然厌恶人族,但是人族一些智慧和能力还是可取的,何况他们要是真的就呆在妖族山脉不出的话,岂不是好像怕了妖族一样?天地这么大,他们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没意思,总有出去闯荡闯荡。 例如他们妖族山脉里的阁楼,那本就是从人族那里学来的本事。 妖族的数量虽然比不上人族,可也不算少,本事又大,一旦能化为人形之后,很不容易被人族识破,行走在人族之中并不算难事,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见到一个呢? 之前还在隐仙门的时候,灵鸠觉得一个人族修士门派,妖族想要混进来的确很危险,所以看不见一个同类也不奇怪,只是出来了外面,来到这种热闹又混乱的地方,还见不到一位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说这里有特殊的禁忌,只要妖族进来就会被发现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灵鸠忽然有点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又忽略了什么。 “怎么了?”宋雪衣察觉到怀里小兽的异样。 此时有点心绪不宁的灵鸠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不由的将身体更靠近一点,感受那不属于她的温度,希望从中摄取点什么。 这样的她反而让宋雪衣担心了,他顿足。 把怀里的小兽捧起来放在眼前,仔细想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只是灵鸠不想被人窥探内心,尤其是眼前的人。他实在是太特殊危险了,明明是个人族,偏偏让她频频的为他心软,对他无法产生排斥和厌恶。 无论她多少次自欺欺妖都无法否认自己的感觉。 因为在这个人多的城里,无论是李妍妍还是身边任何一个陌生人,她都本能的有点排斥和不喜,唯独对这个男人没有。 无比现实的对比就摆在眼前,还让她怎么自欺欺妖下去呢。 “鸠儿……” “哇,好漂亮的灵兽。”一个声音打断了宋雪衣。 宋雪衣抬头。 迎面走来是一队五人的队伍。 从他们的样子来人,一眼就可以让人看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少女才是主子,后面跟着的两个男人应该是保护着,少女身边各有两人,一个年纪略大的老人,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英俊男子。 在修士的世界里,表面的样子无法断定一个人的年纪,就像萧飞白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活了上百年的时间。 而眼前的出现在灵鸠和宋雪衣面前的少女,从她的眼神和神态,外加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竟然是真的没有超过二十岁,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罢了。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锦裙,不似平常女修士穿得那种飘逸的长裙,而是有点像少数民族的那样的衣裳。她长相也不是绝色,细细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说不上来哪里多出色却也恰到好处,比普通好看点,搭配一起在一张脸上,就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人见之就产生好感的魅力。 “大哥哥,你这灵兽真漂亮!”少女夸了一次还不够,走到宋雪衣面前的时候又夸了一次。 她的注意力都被灵鸠吸引了,看了好几眼之后才抬头看向宋雪衣。 当看清楚他长相后,便是一怔,接着说道:“大哥哥也生得好俊。” 只是意料之中的善意并没有出现,宋雪衣看过来的眼神,让少女觉得有点害怕。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尤其针对的还是她。 明明没有任何的杀意,却让她觉得浑身都被凉水浸透了,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少女不由的后退一步。 “五百灵石,把它卖给我们。”站在少女身边的俊朗男子开口说道。 少女立即发现宋雪衣的眼神比之前更可怕了点。 她觉得这样下去,后果会不可设想。一向对自己预感很相信的少女连忙拉住男子的袖子:“埙狼,不要。” “子初,你明明喜欢的吧。”名为埙狼的男子一脸宠溺的看她。 子初还想劝告,埙狼已经转头再次看向宋雪衣,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说的是上品灵石。” 周围注意到这里的人听到埙狼的话,不少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羡慕的看着宋雪衣。 五百上品灵石绝对不是小数目,已经足够买一头非常好的灵兽了。 在旁人看来,灵鸠好看归好看,只是身上散发的灵气不算浓郁,应该不是什么高级的灵兽,估计是宠物之类的废物灵兽,用它来换五百灵石实在是太值得了。 这也难怪埙狼会自信满满。 只是他注定了要失望,宋雪衣自然不会把灵鸠卖了,他没有回答埙狼的话,而是在安抚着从少女出现就一直在扭动的灵鸠:“鸠儿?” 如果不是他极力的抱着,灵鸠说不定已经跑到少女子初那去了。 如果是别人敢阻拦她,她绝对撕了那人!灵鸠恼怒的想着,只是对象是她暂时的饲主宋雪衣,她发现自己不想这么做,甚至是抓他都不想。 何况,灵鸠觉得哪怕自己把宋雪衣的手咬破了,他也不会放开他。 这家伙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偏执得近乎幼稚的程度。 灵鸠挫败的抬头,用眼神告诉宋雪衣,她要正事要做,让他松开她。 “鸠儿要什么?”宋雪衣依旧没有放。 灵鸠伸出两只爪子向少女子初扑腾,那模样就好像要她抱抱一样。 子初虽然有点惊惧宋雪衣的眼神,可见到灵鸠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欣喜的笑起来。 她想伸手去抱,可又碍于宋雪衣的排斥不敢动。 埙狼笑道:“看来这只灵兽也很子初你。”他的语气让人觉得,灵鸠已经是子初的所有物,对宋雪衣呵道:“还不放开手?” “鸠儿真的想到她那里去?”宋雪衣对灵鸠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温柔,不过声线已经低沉下去。 他可以慢慢等,慢慢让鸠儿找回记忆,或者再爱上他。 只是这不代表他能够容忍鸠儿被别人夺走。 无论是何时,这都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哪怕是鸠儿自己的意愿……也不行! 宋雪衣的眼底深处隐隐闪烁着丝丝红芒。 咦?这是什么气息?灵鸠被特殊的气息吸引,她转头看向宋雪衣,对于气息的敏感让她察觉到了宋雪衣的异样。 危险。 现在的饲主很危险。 从宋雪衣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危险,让她毛发有点本能蓬松炸开。 只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为什么她觉得,比起谨慎,她更关心饲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变化,为什么生气了?不高兴了? 灵鸠纠结的用爪子摸了摸脸,然后就跟变脸一样的朝宋雪衣露出个蠢萌的表情。 差点陷入魔障之中的宋雪衣:“……” 灵鸠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纯真可爱搞笑一点,期间还摇摇尾巴,伸出两个爪子一下下的摸着宋雪衣的手。 开心点啊,笑了一笑嘛~ “噗。”先笑出来的却是那子初。 她的笑声惊醒了灵鸠。 灵鸠整个兽都风化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我,我刚刚在做什么!? 我竟然为了个人在卖蠢! 我是被什么古怪的东西附体了吗? 灵鸠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系列行为。察觉到宋雪衣不对劲的时候,她就这样做了,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更没有任何的别扭,那么的理所当然且自然,好像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早就已经熟练了一样。 当灵鸠在纠结万分的时候,宋雪衣已经勾着嘴角,抚摸着她的脑袋。 灵鸠抬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恢复正常,明白自己卖蠢至少没白费。 只是心灵受到创伤的她已经无力再去思考那些,也无力再去挣扎什么,再度用爪子指着子初。 已经被她治愈了一番的宋雪衣这回没有往最坏的方面想,他顺着她的爪子看了子初一眼,问道:“你喜欢她?” 灵鸠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喜欢人。 这态度让宋雪衣松了一口气,笑容也更自然了,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她身上有什么让鸠儿在意的东西?” 灵鸠立即点头。 “什么东西?”宋雪衣问。 灵鸠伸爪子。 这回宋雪衣没有再阻止,而是抱着她靠近子初。 “你们做什么!”埙狼站出来。 子初摇头:“没关系。” 埙狼这才让开道路,不过看着宋雪衣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他觉得子初会让他靠近是出于对宋雪衣有好感。 嫉妒这种情绪并非只有女子才有。像宋雪衣这样相貌的人,让埙狼产生了严重的威胁感。 伴随着靠近,灵鸠凭借着感觉,爪子伸到了子初的脖子处。 子初细嫩的脖子处有一条黑色的细绳,也不知道挂着什么隐藏在衣襟里。 眼看灵鸠的爪子就要碰到自己的脖子,子初后退了一步,自己把黑色细绳掏了出来,朝灵鸠笑着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黑色的细绳的尾端挂着的是一颗弯月形状的石头。 只是在灵鸠看来那并不是一块石头。 上面隐隐约约熟悉的气息让她兽眼微缩。 “……”因为心中的强烈疑惑以及特殊的情感,让灵鸠差点忘记了伪装,脱口而出话语。 幸好宋雪衣看她发呆,捏了捏她的肉垫,才让她回神过来,及时收回涌上喉咙的话语。 “嗷嗷!”灵鸠表现出急切想要这块石头的样子。 子初看出来,把石头收回衣襟里,摇头道:“你想要这个?不行哦。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交给你。不过你要是跟我走的话,就可以每天看到这个了。” 她的话语让灵鸠微微意动,不过宋雪衣抱着她的手掌温度,让她很快就消除了这份意动。 这小女孩一点就是被人伺候的主儿,伺候她来一定没有小白饲主好。何况,她也未必有小白饲主大方,最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小白饲主让自己看得顺眼。 灵鸠眯了眯眼。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哪里还需要卖|身才能得到。 “这小兽真的不能卖吗?”子初期盼的看着宋雪衣。 一旁的埙狼则用威胁的眼神盯着宋雪衣,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卖试试看? 后面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李妍妍走了出来,对埙狼冷声道:“你们还能强卖强买不成?”其实她也挺想宋雪衣把灵鸠卖了,只是看了这么久,宋雪衣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就看不下去埙狼那威胁的模样。 埙狼一样冷笑:“子初看上你们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 子初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这样。 埙狼这才把嚣张的气焰吞了回去,不过那眼神还是半点没变。 子初又看向宋雪衣。她依旧想要灵鸠。 宋雪衣反问她:“这吊坠,你可卖?” “大胆!”埙狼喝道。 子初双眼黯淡下来,对宋雪衣摇头,失望的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对不起,这吊坠真的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能卖。” 虽然她在道歉,不过话语背后的意思宋雪衣却听得明白。 他只是淡淡道:“鸠儿对我来说,却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这回子初算是真明白了宋雪衣的态度了,虽然她并不相信宋雪衣说的那句话。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埙狼威胁道。 没等宋雪衣说话,子初已经拉着他袖子要走,临走前对宋雪衣笑道:“希望你好好照顾它。” 宋雪衣淡淡颔首。 “子初,你既然喜欢,就没必要和他客气……”他们离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埙狼不高兴的声音。 “师兄。”等到子初他们隐没在人群中,李妍妍才对宋雪衣试探的低声道:“他们看起来身份不凡的样子,其实没必要为了一只小兽和他们闹僵,何况漂亮的小兽,这世上还是很多……”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截止了,因为宋雪衣看过来的眼神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宋雪衣没有理会呆在原地的李妍妍,抱着灵鸠继续往前走,见她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便哄着她:“鸠儿放心,只要是鸠儿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为鸠儿得到。” 他是靠近灵鸠的耳朵和她咬耳朵,湿热的气息让敏感的耳朵都红了。 灵鸠扭头,伸出爪子推开宋雪衣的脸。 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夺,哪里需要你来。 软软的又温温的肉垫压在脸上,不但不会难受还让人心都跟着软了。 宋雪衣甚至想把这肉垫抓起来,放进嘴里咬一咬。 因为灵鸠的身体特殊,可谓是尘不沾身,哪怕她走在地上,无论是肉垫还是爪子,都不会沾染一点的灰尘,所以非常的干净。 当初灵鸠就是用这个特殊,没让宋雪衣给她洗澡。 而另一边,已经引入人群中的子初等人。 粉衣少女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朝之前离开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完全被密集的人群遮掩,看不见宋雪衣等人的身影。 埙狼道:“还在惦记那个呢?听说千宝轩也有卖灵兽的,漂亮灵兽也不止那一只,我们去千宝轩看看吧,说不定能碰见更好看的。” “不。”此时的子初眼神已经不复之前那样的单纯无邪,其中闪烁的光芒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想法。 她扯出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用手轻轻的摩擦着,低沉而坚定的说道:“那只小兽必须得到,它身上有秘密。” 埙狼疑惑的看她,却不是因为她的变脸,因为这副样子的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奎狈。” “在。”一旁的老人应道。 子初道:“去查查那个男人的身份,最好是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只小兽给我抓来。如果麻烦的话,杀了那个男人也行。”一想到宋雪衣的相貌气质,子初也有点遗憾,不过对方看她的冷漠眼神,以及毫不犹豫的拒绝,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是。”奎狈道。 埙狼则有点高兴了。 子初可以毫不犹豫下令要那个男人的性命,说明她对他毫无感觉。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太阳落下,夜色渐渐降临,城里也少了白天的热闹,依旧在外游荡的人,大多干的不是正当的行业。 一道道黑影穿梭在黑夜中,肉眼难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又有着什么目的。 原本灵鸠就想入夜后动手,可是宋雪衣把她看得太紧,让她走不开身。 躺在宋雪衣心窝上睡觉的灵鸠想着等小白饲主睡着了,她再走好了。 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清晨。 发现这一点后的灵鸠一睁开眼,看着宋雪衣的眼神都充满着怨念。 要不是他的身体睡得太舒服,她又怎么会睡死过去,忘记了正事。 不过幸好,凭她留在那件东西上的气息位置来看,叫子初的少女还没有离去。 这份怨念最终在宋雪衣一顿好吃好喝下消散。 躺在宋雪衣怀里晒着太阳的灵鸠半眯着眼睛计算着:到底要怎么忽悠过小白饲主,亲自去把那件东西拿到手呢? 还未等她考虑出一个答案出来,张掌柜来了一趟,交给宋雪衣一个锦盒便走了。 灵鸠好奇的站起来探头看。 宋雪衣也不避着她,把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情报,对她解释道:“这是昨日见到那几人的消息。千宝轩不仅做灵宝卖卖的声音,情报生意,杀手生意他们也做,和各个隐藏势力都有联系。” 原来昨天他说帮我夺取宝贝是说真的啊?灵鸠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高兴肯定是有的,眨了眨眼睛跟着宋雪衣一起看纸上的内容。 这情报算不上的详细,只写出了那五人的名字分别是子初\奎狈\埙狼和缺一缺二。这队伍以子初的地位最高,出身于一个名为青山门的门派。这世上被叫青山门的门派还真不少,都是不出名的小门派,却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了百家争鸣大会的帖子,便来此参加大会了。 根据情报所言,子初他们绝对不可能是青山门的弟子,这只是他们隐藏真正身份的幌子,至于他们出至哪里,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 “既然取了大会帖,就是为了参与大会。”宋雪衣等灵鸠也看完后,才把手中的情报毁了。摸了摸灵鸠的头,笑道:“待进了千千幻境再动手会方便些。” 灵鸠诧异的看着宋雪衣,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她面前这样毫不遮掩。 果然,人都一样,再好的人也会有恶的一面,连他也会做出强盗的行业。灵鸠原本是想讽刺一下宋雪衣,只是发现这样想后,她依旧无法厌恶宋雪衣,看着他温柔的笑脸,无法骂他虚伪,无法在心里对他产生一丝警惕。 甚至,她还忍不住用头蹭了蹭他手,心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想要生活在这世上,你就必须懂得这个道理,你们人族可比妖族更适用这个呢。 如果你不够强的话,注定会受辱受伤受委屈。 如果……我说如果,你对我的好真的没有目的的话,我会回报你的。 宋雪衣,对了,还是叫宋小白吧。 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或者骗我。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灵鸠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幅幅画面,那是远在数百米外一间厢房里的景象。 子初和埙狼坐在一起,奎狈就站在一旁。 这时候子初面前的桌子上也有一个锦盒,盒子里放着有关宋雪衣的情报。 子初看完之后,一手杵着下巴:“宋雪衣,隐仙门的弟子,聚灵境的修为,天才炼药师,这次来是为了百家争鸣的论道会,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埙狼听到她的评价,立即讽刺道:“有什么出色的,不过是在炼药方面有点天赋罢了,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子初道:“不要轻敌。” 埙狼听她把宋雪衣说成是敌人,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我知道。” 子初又道:“现在人多眼杂,宋雪衣身边还有那个隐仙门的忘生不好对付,不如等百家争鸣大会开始的时候,进千千幻境再动手好了。” 埙狼道:“要是宋雪衣不带那小兽进去呢?” “那更好。”子初道:“我们就直接把它带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摸着脖子上的吊坠。 为什么她总有种被窥视的心绪不宁感? 当他们商量完的时候,灵鸠便在宋雪衣怀里睁开了眼睛。 那日她就在子初的吊坠上落下了术法,为了动手时好追踪,也可以窥视他们的情况。 此时知道子初他们的打算,灵鸠舔了舔舌头,心想:既然都打算在千千幻境里动手,那就是等到那时候动手好了,过程应该会挺好玩的吧? 她眯眼笑起来。 一开始急切想要得到牙齿的心,也慢慢平稳了些。 没错,被子初和外人都看成石头的东西,实际上是一颗牙齿。 这牙齿之所以会引起灵鸠的注意,是因为这牙齿隐约的气息让她很熟悉且在意。 那是黑子的牙齿。 灵鸠可以完全确定。 几天的时间,灵鸠和宋雪衣大多的时间都在洞府里度过了。 这座修士城本来不算大,逛过一次之后就没什么好逛。 一直到今日,百家争鸣大会正式开启。 百家争鸣大会说是为了论道,实际上就是百家争夺赛,各自派出门中精英弟子,来千千幻境争夺资源宝物,也争夺一个面子和荣耀。 一旦进入千千幻境里面之后,除了同门之外全都是敌人,互相之间可不会因为同为修士就手下留情,历年来百家争鸣大会中都会出现伤亡,对于这种伤亡各大门派都习以为常,也是默许的。 千千幻境的入口处是一片大山,无边无际得仿佛没有尽头。 宋雪衣带领隐仙门弟子们来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密密麻麻的站着,少说也有百家门派家族。 大部分高门大派的弟子都站在前面,当然也有低调故意扮猪吃老虎的隐藏在人群中。 隐仙门算得上是声名在外的大宗门,众人看到宋雪衣衣着打扮的时候,也自觉的让开道路。 灵鸠依旧呆在宋雪衣的怀里,当众人关注着宋雪衣的时候,也会分点目光在她的身上。 对于这些复杂的目光,灵鸠早就习惯了,也能淡然无视。 只是有一道目光让她感觉有点不同,转头看去发现是个男人。 她发现这又是个相貌和气质可以和妖族美男相提并论的人。 他面如冠玉,五官单看好看,组合在一起也好看,黑眉斜飞眸若寒星,唇薄嫣红,头发尽数束缚在一个羽冠之中,露出光洁的额头,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干净利索。 一袭米白色的长袍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温和些,反而被他的气质渲染出冷意,高不可攀。 此时,他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有疑惑又似不满还有深沉,眉头都皱成了高峰。 这是什么眼神?好像她不该出现,污了他的眼睛一样! 灵鸠不怒反笑,决定讨厌这个人,谈不上是什么心理,她已经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眸,纯然无暇的看着那男人,兽脸上看不出笑,却就是让人感觉她无害的笑了。 男人就好像受了惊吓,表情愣住。 灵鸠见此,恶作剧得逞后笑得更乐。 “……”她看到男人的嘴唇微微挪动,从口型她隐约觉得那是她的名字,灵鸠。 没等她想明白看清楚,眼睛忽然被一只手挡住,头顶传来宋雪衣的声音:“鸠儿,要进去了。” 被挡住视线的灵鸠看不到,宋雪衣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看那个男人,眼神没有任何的温度。 原本愣住的男人也看到了他,轻轻的道了一声:“宋雪衣。” 这三个字,仿佛有宿命般的重量感。 “江无寐,你在看什么?”一旁的人问道 “没什么。”江无寐收回视线。 只是他心中的疑惑却半点不减。 时隔几年和宋雪衣再次相见,他不觉得奇怪。 因为宋雪衣的出色他从未质疑。 只是他没有想到见到宋雪衣后,会再次看到他那种眼神。 那样的眼神,本该属于那个女子,今时今日却落在了一只小兽的身上。 一想到那小兽,江无寐脑海又出现刚刚的画面,让他心脏紧缩。 那双眼睛,那种无害的感觉,太熟悉了,实在是太熟悉了,仿佛深刻进骨子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唯有那个女子能给他。 无论是七岁小童还是妙龄少女再到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看他时,总是那样的。看似无害,实在满心的坏主意。 总让他无可奈何,堵得想要吐血。 以前总是愤恨,可等到失去后,他却希望有一天能再体会,哪怕她给他再多的报复,再多的难堪也没什么,只要她能够回来,出现在他的眼前。 ------题外话------ 小剧场: 江寐纸:为什么你一见我就要讨厌我。 小九兽:眼神不讨喜。 江寐纸:为什么你一见我就有坏主意。 小九兽:天生拉仇恨。 江寐纸: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呢? 小九兽:亲妈偏心了。 江寐纸:二水出来,我保证不打坏你。 二水水:大召唤术,萌货护航! 众萌货出现,搬凳子,啃瓜子,甩月票。 二水水:你……你们……嘤嘤嘤嘤! ☆、第0 16章 宋雪衣的异样 旁人不知道江无寐现在的想法,灵鸠更不知道自己一个眼神,就给江无寐带来这么多的想念,并且在心里已经有点了点怀疑。 只是这份怀疑还怀疑不到她真身上,和萧飞白一样,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宋雪衣找了个替身。而且还奇葩的找了个宠物兽做替身,虽然这小兽的眼神真的和百里灵鸠很像。 不过就算再像又怎么样?不是就不是。如果宋雪衣真的把宠物兽当替身的话,他觉得自己看高了宋雪衣,原来的几分同情也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百里灵鸠为了他死,换来的却是他寻找替身的结果么? 他的眼神不断的变化,除了身边同为三清剑冢的弟子,别人都没有注意,当事人宋雪衣和灵鸠也没有再往他这边多看几眼。 千千幻境坐落眼前无边无际的山脉之中,同为一处秘境。 这秘境唯有五十岁以下的人才能进入,成为了百家争鸣大会的场地,外面的人可以通过特殊的命牌得知里面弟子的生死情况,却没办法进去干扰大会。 伴随着开启着的一声令下,千千幻境大门开启,持有入会令牌的弟子门相继进入。 宋雪衣带领的隐仙门弟子是第三个走进去的,随之便是三清剑冢的人。 因为靠的近,江无寐近距离和灵鸠对视了一眼,各自眼神里面的情感也唯有各自才能明白。 一阵光华淡去,入目的便是一片茂盛的树野。 灵鸠不知道当她和宋雪衣一起消失在门后时,外面的人也清楚了一件事情。 “难怪雪衣一点都不着急,原来这小兽还真是只小兽,连五十岁都没有。”隐仙门的忘生长老低声自言自语,心里想:听说这小兽打赢过关炎的紫云豹,到底是有点本事的。既然连五十岁都没有,等于是人类的幼年期还没过,就有这样的实力的话,它的血脉只怕是不简单,不仅仅是被当做宠物养的。 他的心思灵鸠不知道,此时她正窝在宋雪衣的怀里,嗅着周围浓郁清新的空气。 千千幻境更像是自成一界,空气中弥漫的灵力浓度和外面都不相同。 “师兄,我们怎么走?”李妍妍对宋雪衣问道。 因为他们手中的令牌是同一门,所以进入千千幻境之后也会落在同一个地方,这样就免了很多麻烦,其他门派家族也是这样。 宋雪衣看向十名隐仙门的精英弟子,沉默了一秒后,缓缓说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为自己行动,二为跟随在我身后。前者可以自由推选出新的领导者,后者不得有任何的异议,也随时可以离开。” 这一次听宋雪衣说这么多话,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 李妍妍一副惊愣的表情:“只是师父说了,这次都听师兄领导。” “他应该告诫过你别的选择。”正如宋雪衣了解萧飞白几分,萧飞白不会不了解宋雪衣。 宋雪衣这样的性子,要他真正全心为隐仙门的胜利着想,实在有点悬。 因此萧飞白绝对不可能把领导的希望都交到他的手里,应该对李妍妍有过其他的叮嘱。 李妍妍的表情让灵鸠和其他人知道,宋雪衣说中了真相。 宋雪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一旁的树边依靠,淡漠的看着他们。 这安静的态度明摆着就是给他们商量的时间。 李妍妍还想挣扎一下,谁知道陶仙儿的声音响起:“既然雪衣师兄这么说,我们就赶紧商量一下吧?” 她的话语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也引起的李妍妍的不满。 这个新来的弟子,到隐仙门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就让她参与了这次的百家争鸣大会。虽然天赋修为的确不弱,可实在没有眼力,几次三番的抢走她的风头。 推选领导者这样重要的事情是她能插嘴的吗? 可恶的是她说出来后还引起了其他弟子的注意。 李妍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的看向宋雪衣,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支持,看在自己的面子,也看在萧飞白的面子上,收回之前的那番话。只是结果令她失望了,宋雪衣没有任何反应。 不得以之下,李妍妍只能回到队伍中,和其他八个弟子商议起来。 为什么说是八个弟子?因为她没有把陶仙儿算进去,对于陶仙儿的不满,她已经表现在明面上了,几人都隐约看得出来,唯有当事人陶燕儿还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一点察觉都没有。 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众人最终决定先跟随在宋雪衣身边,看他的表现再决定是否脱离他,自己结伴这场大会。 毕竟宋雪衣的修为说不上是他们中最高,但是底蕴绝对是他们中最深的人。 跟在一名炼药师的身边,对自己的性命和安全也更有保障一些。 他们更想知道,宋雪衣是不是真的像他话说的那样冷淡——大部分隐仙门的弟子还是觉得宋雪衣的脾性很好,属于温和温柔型的长辈,真的遇难不会无情的丢下他们不管。 十人做好了决定之后,还是由李妍妍的去说,宋雪衣对这选择没有任何的异议,转身便往深林内走去:“走吧。” 一个反应让李妍妍笑起来,心想师兄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吧,一开始就想着他们会跟着也说不定,给他们这个选择是为了一开始就凝聚他们的团结性。 不得不说,姑娘你想多了。 千千幻境中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总之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历代在千千幻境中总会出现伤亡,严重的一次,最后出来的门派家族已经不足三个,人数不足十人,听闻那次是千千幻境中出现一件非常珍贵的宝物,才引起了真正的百家争夺厮杀。 因此,宋雪衣他们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碰到了一支门派队伍,彼此之间都没有奇怪。 那是一支中等门派的十人队伍,一见到宋雪衣等人之后就迅速的避让逃离,速度之快反应之迅猛让人想到了兽类遇到了天敌。 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来这里的说是百家争鸣论道,实际上就是厮杀夺宝,看谁得到的好处更多而已。尤其是在这里,杀人是可以不用理由的。 “嗤,真胆小。”李妍妍看到那不知名门派弟子的反应,笑了出声。 几名男弟子也跟她一起笑出来。 初入千千幻境,还体会不到这大会的残酷,众人也乐得轻松。 对于他们的态度宋雪衣没有任何的反应。 灵鸠用爪子挠了挠他的手背,并没有用力挠出血的那种,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等到宋雪衣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用眼神无声的问道:不觉得他们累赘吗?为什么要带着他们? 她也不管自己的眼神够不够传神,宋雪衣能不能看懂这眼神的交流。 然而宋雪衣还真理解的差不多,对她笑着摇头。 反倒是灵鸠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了。 这是说他们没用呢?还是说没关系呢?还是两者都有? 一路上并非除了人就没有别的危险了,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叫喊,这已经是第三次有弟子被藤蔓给缠住。 “这讨厌的东西。”这次被缠住的弟子是除了李妍妍和陶仙儿之外,剩下的一个女弟子。 她连续几个术法下去,把脚上的藤蔓给劈断,脸色有点不好看。 事实上现在李妍妍等人脸色都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伴随着深入林子里,他们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一般,暗中可能潜藏的危险。 在这里面走的最轻松的就是宋雪衣了。 林子里攻击众人的是一种细小却坚韧的绿色藤蔓,奇怪的是宋雪衣走在前面那么轻松,也没有被袭击过一次。 在无伤大雅的一路下来,众人看到了前面宋雪衣停顿了一下脚步。 “这个是向阳草,看样子至少有三百年的年份呢。”李妍妍当先走出去,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株盘绕在一棵树上的花鬘。 “开门大吉,师兄果然是好运气。”她朝宋雪衣笑得开心。 虽然向阳草对于隐仙门这样的大门大派来说不算太珍贵的东西,不过也足以让他们换取不少积分了,对于这次百家证明大会,不止是来此寻宝也是来争个第一和荣耀的。 李妍妍见宋雪衣没什么反应,心中挫败的同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当先朝向阳草走过去,想要见之挖出来。 “嘶。”灵鸠蹬了蹬脚,那是宋小白发现的宝贝,你凭什么去拿。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灵鸠却看出来了。 宋雪衣根本就是有目的性的行走,他一定是知道此处有草木灵宝才会往这边走。 对此灵鸠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记忆中在妖族山脉里就有一种寻宝兽,对于宝物一类的东西有特殊的感应,别说是千米了就算是万米还是更远,只要宝物够珍贵,气息够浓郁的话,它都能够感觉到。 这样的本事,不止是寻宝兽有,妖族山脉的妖族们都有那么一点,他们天生就对宝物特殊的气息有敏锐的感觉,只是没有寻宝兽那么夸张而已。 灵鸠觉得宋雪衣应该是对草木灵宝有特别的感应。 因此她觉得这是宋雪衣发现的,就该归宋雪衣所有,不应该被李妍妍给抢了。 只是她蹬起来的脚被宋雪衣抱住,后者揉了揉她的耳朵,“没事。” 这样的力道揉耳朵,顿时让一鼓作气的灵鸠软了身子。 刷刷刷—— 一条条绿色的藤蔓忽然从四面八方出现,将没有准备的李妍妍困住。 李妍妍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袭击了:“没有想到三百年分的向阳草身边都有护宝的阻碍。” 她也不慌张,手里几道风灵术打下去,藤蔓立刻就断了。 这藤蔓一断就有暗黄色的汁液落下,沾染到了她的衣裳上,让李妍妍脸色立即难看了。 她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宋雪衣看到。 然而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李妍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麻痹不能动了。 “师兄!我的身体不能动了!”李妍妍惊叫道,朝宋雪衣求助。 宋雪衣没有动,看向其他弟子。 一名男弟子立刻出手,飞身向前去把李妍妍抱了回来。 李妍妍落入别的男弟子怀抱,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只是她却不能呵斥对方,毕竟对方帮助了她,一旦她发怒的话,就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陶仙儿勾着嘴角不明意味的笑了笑,眼神说不出是关心还是嘲讽。 反正落入李妍妍的眼里,自然是嘲讽无异了。 “不好!”这时候,帮了李妍妍的那个男弟子轻呼:“我的身体也在麻痹。” 众人一听,朝他看去发现他的面色和动作的确有僵硬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是门派中精英的他们,没有想到初来千千幻境就遇到这样的劫难,并且还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解决的无力感。 这样的无力让这群天之骄子们焦躁了。 “啧啧。”灵鸠幸灾乐祸的嗤嗤有声。 宋雪衣被她惹笑了,也没有出声提醒那群用期盼眼神看着他的隐仙门弟子。 他的无动于衷让那群弟子们心中不满的同时,也知道他不打算帮忙了。或许,是他也没有办法?几人心中有这样的恶意猜想。 在不能指望宋雪衣的情况下,未免李妍妍和那名为柯劳之的男弟子出事,分出的六名弟子开始围绕了一个圈,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剩下两人则在里面检查李妍妍和柯劳之的状况。 李妍妍和柯劳之被喂了解毒的丹药之后,并没有恢复正常,只是暂时停止了麻痹而已,也有可能是麻痹已经到此结束,使得他们的身体完全变成了石头般的不能动弹。 李妍妍连话都没办法说了,只能用眼睛不断的朝宋雪衣看去。 “是藤蔓有问题!”一名弟子低声说道。 “谁知道是藤蔓的问题。”他身边的人说。 “我的意思是,这藤蔓好像是有人控制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聪明。” 每次都是偷偷偷袭,一见他们谨慎起来了,就立刻隐藏不出。 “竟然有人胆敢对付我们隐仙门?”说话这人的语气很惊讶。 陶仙儿道:“隐仙门的名声让别人知道我们很强,可是也让别人知道了我们很富有。” 这句话落下,众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千千幻境里面只能有五十岁以下的人参与,能到这里面来的人大多都是天才,没有了门派高手的护航也没有身份的作用,一旦在这里面死了,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自然找不到杀人凶手的麻烦,何况历代的规矩都默许了里面的厮杀。 “那人在哪?”咬牙切齿的怒道。 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知道凶手在哪里的话,他们还需要继续在这里防守吗? 这时候宋雪衣动了。 他一动,众人的目光也自然的落在他的身上,以为他是要对付幕后的凶手。 然而宋雪衣只是去捡取之前被李妍妍掉落的向阳草而已。 伺机而动的藤蔓忽然再次出现,也许幕后的凶手以为宋雪衣有对付他的意思,又或者只是单纯对方想要对付宋雪衣而已。 只是藤蔓还没有靠近宋雪衣的身体,便迅速的颤抖起来,然后古怪的扭曲着,就好像被人控制着要去伤害宋雪衣,却本能的又不敢去。 “啊!”一道嘶哑的痛呼声从某处传出来。 “地下!”隐仙门的弟子发现了,立即叫道。 不用他提醒,已经有弟子拿出法器,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打去。 一个矮小得唯有十岁小孩模样身高的人影被打了出来。 他的身材是矮小,不过样貌却是十足的中年模样,脸上还有绿油油的图画刺青。 这时候他的脸色狰狞,脸上的刺青也扭曲起来,看起来非常的狰狞可怕。 “是驭兽宗的人。” “该死的!一个小小的驭兽宗,也敢对我们出手!” “杀了他!” 面对众弟子的叫声,那被抓出来的驭兽宗男人却笑了起来,声音嘶哑:“要不然他的话,你们哪里能发现我!一群不知好歹的小崽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隐仙门的弟子们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谁叫之前他们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干等着,完全是我在明敌人在暗的劣势。 想到驭兽宗和隐仙门相比,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门派,然而对方一个人就把他们折腾个够呛,让这群隐仙门的天之骄子们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驭兽宗的男人为的就是打击他们,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更在意:“为什么我的小宝贝会害怕你,以前就算遇到灵动境,哪怕是三丹境,它们都不会怕,因为它们不是人。” 这话是看着宋雪衣问的。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把向阳草收入乾坤灵器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回答我!”驭兽宗的男人也气红了脸,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宋雪衣依旧没有反应,在他怀里的灵鸠则探出脑袋,对男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的表情太传神了,让驭兽宗的男人想看不懂都不行,顿时气得头顶冒烟。 这样一来倒是让隐仙门的弟子们好过了不少。 “解药呢?”眼看着宋雪衣的身影越走越远,这群隐仙门弟子也急了。 “哼!”驭兽宗男人冷笑:“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自喻不凡的天才,不过是生来健康,有个好天资,被大门派看中了而已,就一个个高傲得跟开屏的孔雀一样。今日如果不是他的话,老子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玩死!” 他的话语再一次让隐仙门的弟子们难堪,如果不是想要解药的话,估计已经有人要动手杀他了。 “解药?门都没有!你们连个就做一辈子的残废吧!” “不好!” 只是喊话的隐仙门弟子还是迟了一步。 那被束缚的驭兽宗男人已经自尽。 隐仙门弟子们一阵沉默,气氛也变得很僵硬。 他们都是一群还没有怎么出过宗门的精英弟子,空有修为却没有什么历练。 往日最多就是在宗门不远处做做小人物而已,还真没见过太大的场面。 像驭兽宗这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在书上看过,像这种麻痹人的毒并不是真正的剧毒,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不如我们先背着师姐两人走吧。”一名长相秀气的男弟子提议道。 其他人没有异议。 陶仙儿则来到驭兽宗男人的尸体边,在他身上收刮了一番。 “仙儿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有人瞧见了问道。 陶仙儿道:“我们的战利品啊,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夺宝吗?” 众人恍然大悟。 这次驭兽宗男人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同时,也让他们提前的成长。 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却并不是有意独自甩开他们的宋雪衣对怀里的灵鸠道:“如果真一点都不管,萧飞白会找麻烦。” 灵鸠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心想:都几十岁的人了,连妖族的幼崽都不如。果然跟黑子说的那样,人族的数量多,笨蛋也就跟着多了。 一想到黑子,灵鸠就想到了少女子初。 那人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呢。 灵鸠蹭了蹭宋雪衣的手,呲牙咧嘴的。 这样变化多端的表情有人看得懂就怪了,偏偏宋雪衣沉思了几秒后,还真懂了。 “嗯,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去为鸠儿取来想要的。” “嘿嘿。”灵鸠笑。 可爱的模样得到宋雪衣一个蜻蜓点水的额头轻吻。 这一幕落入赶到他身后的隐仙门弟子眼里,每个人的感想都不一样。 一直到半天的时间过去,正如那个秀气弟子所言,李妍妍和柯劳之身体的麻痹感渐渐的减弱,到临近夜里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自由行动,和平常无异了。 月悬夜空,宋雪衣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从乾坤灵器里取出一个帐篷。 围坐在一块凝光石周围的隐仙门弟子们见此不由的窃窃私语。 “师兄还挺会享受的啊?” “一直以为是个不食烟火,对衣食住行很随意的人,谁知道……” “瞧你说的,师兄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这里面最了解情况的怕是李妍妍了。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宋雪衣,以及他一刻不离怀的雪白兽儿。 因为贵为萧飞白的亲传弟子,她接触的宋雪衣比较多,自然知道宋雪衣以前对衣食住行方面真的不太讲究。这所谓的不讲究不是说不干净整洁,而是不追求精致。 如今之所以有这种变化,全因为他怀里的兽儿。 这理由旁人听到了一定不信,一开始的李妍妍也不愿意相信,只是事实就是这样,让她不信都没办法。 一只兽类到底有什么好,还是它根本就是妖兽,给师兄施展了妖术?这个念头在李妍妍的脑海里一晃而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世上的妖本来就少,妖兽的妖气很容易被修士察觉到,那小兽身上却有微弱的灵气。 正如李妍妍想的那样,宋雪衣讲究这么多,的确是为了灵鸠。 哪怕是在外面,他也不能亏待灵鸠。 帐篷在外面看着挺朴素,里面却是实实在在的别致。 当外面弟子们还在吹风露宿,不吃不喝的时候,宋雪衣则已经在为灵鸠准备果汁糕点。 一晃眼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一片火山岩地,稀稀疏疏却高大的火炎树木,挥动着树枝驱逐着每个闯入它们区域中的人。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雾气,人只要相隔了百米的话就看不见身影了。 数道极快的影子穿梭在雾气和火炎树中,有单独一人的也有成群结伴的。 “快快快,别让那小子跑了!” “飞罗门,羽岚总的人来都来了……咦?那个是哪个宗门的人?” “隐仙门,是隐仙门的人,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一阵惊呼声音中,被众人看在眼里的一群人中,的确就有隐仙门的人。 时刻半个月前,隐仙门十人弟子如今只剩下六人。 不需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相隔半个月前的他们,这六人变化实在太多。 他们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犀利冰冷,飞掠过来的时候让路过的修士都不由的吃惊。 隐仙门本来就是大宗门,里面的精英弟子又怎么会差。 一开始李妍妍等人表现得不行,是因为他们历练还不够。 世上有吃什么最补脑,经历什么最快成功?自然是吃亏和经历生死了。 半个月的时间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修士来说,都是很短暂的时间罢了。 然而这半个月来却让剩下的李妍妍六人脱胎换骨,明白了什么才叫残酷,也经历了他们之前几十年都没有经历过的磨难。 哪怕他们的修为在这次进入千千幻境的人中属于上等,可还是损失了四人。 这四人是他们不够成熟的代价。 隐仙门六人的队伍由李妍妍带队,一路抢先众多门派弟子向前而去,如果有人拦路的话,都毫不犹豫的出手。 半个月前他们还会碍于同为修士而留手,再经历因此损失了一名师兄弟的时候,便学会了在这里,除了自己人就是敌人的道理。 “师兄到底哪里去了?”李妍妍有点焦躁的说道。 她身边的柯劳之道:“现在不是找师兄的时候,说不定师兄是有意要摆脱我们,单独行动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让他们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例如他们对于宋雪衣来说,的确不是助力,一开始还是累赘——虽然宋雪衣很聪明,并没有被他们拖累到。 时隔半个月的今日,来到这片新的区域之后,宋雪衣却不见了踪影。 李妍妍带人来这里不仅仅为了夺宝,也为了追寻宋雪衣的下落。 柯劳之的话语被她听进耳朵里,虽然不想认同,却又不得不得认同。 “哪怕师兄不在,我们也要做好,甚至比他在的时候做得更好。”李妍妍冷声道。 她要做给宋雪哟看,让宋雪衣知道她的实力,看到她的本事。 柯劳之知道她的努力用错的地方,不过幸好出发点错了,可结果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 旁人不知道李妍妍等人的心思,他们都去追寻某人去了。 这一片火山岩地也是千千幻境的一个特点。 千千幻境的地域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会迅速的变化,往年的百家争鸣大会上曾有过过冰雪地和沙漠,过了五十年再来一次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就是千千幻境中的雾气。 这雾气才是千千幻境里最可怕的东西。 它会伴随着时间渐渐的浓郁,不仅会影响人的五感,随着浓郁度还会勾起人内心的谷欠望,呈现出真实的幻象,让人的迷失在里面。 只是一般到那个浓郁程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千千幻境再次开启,让人离开的时候。 一棵火炎树上,一抹无尘洁净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没有人发现。 这人赫然就是李妍妍要找寻的宋雪衣。 半个月的时间是他的底线。 如果半个月李妍妍他们没能成长,他也会独自离开,已经算是给了萧飞白一个交代。 “鸠儿高兴了吗?”宋雪衣对怀里的灵鸠哄道。 因为李妍妍等人半个月来不断的闹乌龙,哪怕灵鸠不在意他们,看着也不痛快。 如果是别的人,她权当一场好戏看了,偏偏这群是跟着宋雪衣,等于是跟着她的,看他们被外人那么折腾,老是掉陷阱,着实不痛快。 灵鸠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没有回应宋雪衣的话,眼睛就盯着前面飞奔的男子去了。 这个人就是无意中得到了宝物的人,不仅仅被同门追杀,还被很多得知消息,就在这一片区域的别的门派弟子追杀。 “鸠儿想要他手里的东西吗?”宋雪衣随着她目光看去。 现在他们的方位非常好,突然出击的话,那个逃跑的男人也发现不了。 灵鸠看着男人手里的一柄长剑。 那长剑有七尺长,通体火红,就跟刚刚出炉的未成品一样,散发着浓烈的热气。 哪怕隔得远,灵鸠看着那红光,也觉得灼热。 为了这件小东西,就众叛亲离,引来无数的追杀—— 灵鸠心里轻嘲,不忘对宋雪衣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她才看不上。 宋雪衣见她真对宝剑没有兴趣,才转身离开了原地,无声无息的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次宋雪衣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那柄引来无数人争夺的宝剑。 男人是从一个喷发的火山口得到此剑,之后这火山就被人遗忘了,注意力都被得剑的男人吸引去。 宋雪衣怀抱灵鸠站在已经不再喷发的火山处,灼热的气浪扑打在他们的脸上,却被一层灵气罩隔绝。 灵鸠抖了抖毛发,灼热的温度让她不怎么喜欢,哪怕被灵气罩子隔绝着,可是单单是看着就觉得惹。不过一想到下面的宝贝,灵鸠还是忍耐着心里的不喜,陪宋雪衣一起飞了下去。 是的,下面有宝贝。 外面的人都被得剑的男人吸引去了,却不知道真正的宝贝依旧在这火山里。 宋雪衣能知道这点是因为火山里的宝贝是草木珍宝,而灵鸠则是被那庞大的宝贝气息的香味勾引了。 这种香味一般人闻不到,而妖族则天赋异禀,要不然世上也不会有专门护宝的妖兽了。 火山的岩浆非常的灼热,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色泽,看起来比烧开的油还可怕。 灵鸠毫不犹怀疑,一般人掉下去的话,瞬间就会被烤熟。 宋雪衣看了眼,对灵鸠道:“鸠儿先在这里等着——” 谁知道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灵鸠忽然用力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平常灵鸠的挣扎都是有限的,所以宋雪衣也能制止。 这次灵鸠的跳离却来得太突然,又选择宋雪衣没有防备的情况,顿时让她成功了。 雪白的兽儿落入岩浆之前,先看了宋雪衣一眼。 那眼神有种懒洋洋的韵味,又带着干净的笑意,好像是在跟宋雪衣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一趟,马上回来哦。 扑通一声,兽儿就隐没在了岩浆之中。 宋雪衣的心神也随着那一声轻响,瞬间揪紧,让他一下忘记了呼吸。 俊逸绝色的面容浮现一抹红色,过了几秒才呼出一口气,也将那红润减淡了几分。 宋雪衣的眼神沉沉的,那是一种让人看后心惊胆战,担心之人还有可能被吓成痴傻的眼神。 如果现在有人在旁边看到的话,一定会发现宋雪衣的状态有点不正常。 事实上,有灵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表现得太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一些不知道他经历的人无法体会,可清楚的人就能一眼明了。 宋雪衣,其实早在当年怀抱失去气息上灵船的时候,就已经入了魔。 只是他走火入魔的状况非常的奇怪,并没有失去神智,也没有变成行尸走肉,平日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有修士的模样,这才让隐仙门收下他,不过也留下来忘愚的那句话。 且不说这个,只说现在宋雪衣的心情实在不美好。 他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岩浆,如果不是怕他也跟随下去,灵鸠万一回来了却找不到他人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下去了。 虽然清楚灵鸠既然敢往下跳,自然是有她的把握,可在那一瞬间宋雪衣还是控制不住心情了。 他怕。 真的很怕。 经历了一次灵鸠的死亡,他已经变得异常的敏锐,害怕灵鸠有任何的危险。 这种害怕平日里谁都看不出来,事实上已经呈现出一种病态,一种偏执。 只是无论宋雪衣心里多难受,多害怕,多么想就这样把怀里的人禁锢起来,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他的视线里,被他层层保护着,不受到任何的危险,也不被任何的窥视,可一看到灵鸠的时候,他都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他舍不得。 他舍得让自己难受,疯狂,却舍不得让灵鸠不痛快。 他太明白自己脑海深处的想法有多危险和疯狂。如果真的那样做,只会伤害到鸠儿,甚至毁了鸠儿,所以他不能。 每时每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分为了两个人,一个痴狂偏执入魔,一个冷静淡漠自持。前者是他的自我放逐,后者是鸠儿喜爱的模样。 鸠儿说过,她最喜欢的便是他温柔的模样。 这个念头忽然浮现脑海,让宋雪衣脸色渐渐恢复,眼神也一点点的恢复温度。 “好,我等鸠儿。”宋雪衣对着冒着泡的岩浆低声说道。 这时候的灵鸠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引发了宋雪衣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只是觉得这岩浆很不一般,饲主修为真不怎么样,万一应付不来怎么办? 虽然不喜欢人族,可是饲主还是很得她喜欢的,尤其是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伺候着,所以这种可能会危害到饲主安危的事情,还是由她来做好了。 难得一次付出和回报的打算,却没有达到灵鸠所想要的效果,还让宋雪衣不痛快了,不知道灵鸠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觉得憋屈无奈。 当然了,这个真相要是宋雪衣不说的话,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岩浆的温度的确很可怕,一落入其中的灵鸠,立刻就解封妖力,让岩浆无法侵身。 她一边游动一边想,果然自己是对的,这样的温度以饲主的修为,真跳下来了也只能坚持游一段路程,到时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岂不是要悲剧。 顺着香味一路朝目标游去,灵鸠终于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时间慢慢的过去,对于宋雪衣来说却觉得无比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的如此。 岩浆不时就有气泡冒起来再破裂,让人无法捕捉其中的波动。 然而,宋雪衣却一下盯着某处不动了。 大约三秒之后,又是熟悉的噗通声。 雪白的兽儿从岩浆里冒头,嘴里叼着一根管子,随着她完全出来,才看清那不是管子,而是一朵火红莲花的茎秆。 灵鸠双眼都弥漫着欢乐的光芒。 她高兴啊,真高兴。 没有想到这里还能碰到她喜欢吃的东西。 灵鸠没有立刻到宋雪衣的怀里去,而是跳到一边,甩动着身子一下就恢复了平日光洁的模样,嘴里叼着大火莲,伸出一只爪子,点了点宋雪衣又点了点自己,还怕宋雪衣不理解,又用爪子在地上写字。 为了美食,她又豁出去了。 ------题外话------ 勤奋的水水呼喊着:月票君,你到哪里去了?快到我的碗里来吧!我要种田,浇水,丰收,长出更多可爱的月票君! ☆、第017章 鸠灵鸠化人 雪白的兽儿口叼火红的莲花,用爪子在地上写字,这样一幕实在有趣的很。 宋雪衣走过来的时候,灵鸠也正好把要说的话写完了。 她写的自然是上界的文字,短短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这火莲他们两者平分,一人一半,可不能让宋雪衣独吞了去。 灵鸠蹲坐在地上,一瞬不瞬盯着宋雪衣。 那模样似乎只要他有一点都不乐意,她就不打算把火莲交给他。 事实上连灵鸠自己都没有发现到一点,那就是按照她的性子,乐意将到嘴的宝贝还分一半给别人,这种事情本该不可能。偏偏她毫不犹豫的这么想,且这样做了。 看完地上话语的宋雪衣却无奈一笑:“全部都是你的。” 他这么大方,反倒让灵鸠有点不好意思。 小兽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宋雪衣又是一笑:“鸠儿喜欢炼成丹药的,还是做成糕点膳食?” 他这么坦然又温柔,让灵鸠也不再在意,想了想就把嘴里叼着的火莲送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不过,如果宋雪衣真的敢独吞的话,灵鸠相信自己的本事也能抢回来。 宋雪衣没有推迟的把火莲收入乾坤灵器里,正当他想要抱起灵鸠离去的时候,头顶忽然打来一道灵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人的呵声:“没有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这位兄弟,正所谓见者有份,如果不想葬身此处的话,就把得到的宝贝交出一半吧。” 灵鸠抬头看去,那是个身穿一袭黑衣的男人,手掌周围漂浮着几张灵符。 “啧!”火莲是她得到的,分给宋小白一半那是她乐意,这个人还想要一半,怎么可能? 不过她在这里呲牙咧嘴,一脸冷嘲。那厮根本就没有看她,目光都落在宋雪衣的身上,随时准备杀人夺宝,或者方被宋雪衣的反抗。 他这般的不在意自己,倒是让灵鸠不怒反笑,准备偷袭的时候,却被宋雪衣用手安抚下来。 她抬头看去,看见宋雪衣光洁的下巴,以及从下往上看去,显得几分霜冷的眸子。 一眨眼之间,宋雪衣便不见了。 在灵鸠感觉就是眼前一黑,仿佛穿越了空间,视线恢复的时候就见原本离他们还有十几米距离的男人已经近在眼前。那男人好像也被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要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宋雪衣单手向前,一柄灵力凝聚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一照面就被一招击杀,这是压倒性的胜利。 男人满眼都是惊惧绝望以及后悔,下一刻就失去了气息。 宋雪衣松开手,手中灵剑随之消散,化为灵芒散落消失不见。 他低头看去,就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黑眸,不由一怔,脸庞浮现一抹红润。 实在是灵鸠的眼神太热烈直白。 如果她现在是人身的话,宋雪衣说不定已经把她一阵蹂躏,可惜兽身的她,得到的便是宋雪衣手掌的一阵揉捏,把她头顶的毛发都被揉乱了。 “嗷嗷。”灵鸠这才回神过来,不过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咬宋雪衣,只是斜瞪了他一眼。 “鸠儿在想什么?”宋雪衣脸色渐渐恢复。 他刚刚出手太直接了,全因为之前灵鸠独自跳进岩浆里给他带来的沉闷还没有消失,等男人死了后才想起来怀里的兽儿还在。那一瞬还担心会吓到了她,毕竟现在她可能还处在幼年期,谁知道得到的反应却是那般……热烈。 虽然灵鸠什么都没做,可她的眼神真的太传神了,里面浓浓的惊艳和喜爱没有逃过宋雪衣的眼,让他冷寂的心脏再次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 这种跳动也只有灵鸠能够带给他。 至于灵鸠,面对宋雪衣的问话,她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她自然不会告诉宋雪衣,觉得他刚刚杀人的样子实在迷妖。 犀利,直接,干净。 男人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仿佛掌控万物生灵性命的神祗。 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风华气质,配上他手中的灵剑以及最后灵剑破碎后的光芒。 无一不让她觉得美丽惊艳。 她从没想过有人杀人起来,也能这么让妖赏心悦目。 从火山口出来,外面还游荡着几人,见到宋雪衣后立即谨慎,也许是看出他气质不凡不好招惹,所以到没有人对他出手,而是自觉的隐去身影。 夜色很快到来,吃过晚膳之后,灵鸠和宋雪衣已经在帐篷里睡觉。 此时在这片千千幻境里面,能像他们这样有闲心吃饭睡觉的人,估计连一只手的数量都没有。 当明月上了中空的时候,薄薄的云雾将之遮掩,整片千千幻境之中都呈现出一片冷寂的气氛。 原本躺在宋雪衣心口上睡觉的灵鸠忽然睁开眸子。 她瞧瞧的看了宋雪衣一眼,见男子睡得安然的面容,那嘴角还浅浅上扬。 轻手轻脚的往前走了两步,用肉垫踩了踩男子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让灵鸠心跳有点不正常,没一会又转向男子的眉眼,顺着那眉眼的弧度抚摸。 她的爪子飘出一股淡淡的烟雾,空气中也漂浮着甜香。 “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从小兽的小嘴里说出人话。 灵鸠又取出一块木雕,一抹光华闪现,那木雕就慢慢变大,一眼看去和她毫无差别,非要说差别的话,就是这假兽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一副懒洋洋的困倦模样。 灵鸠盯着这假兽看了又看,确定一个晚上应该看不出区别后,便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 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灵鸠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男人依旧睡得安然,一下钻出了帐篷。 在帐篷外面布置下一片幻阵以及留下自己的气息,威慑此处可能存在的凶兽,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火炎树林里,雪白的兽儿轻松的跳跃在其中,那树枝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造成威胁。 若隐若现的光晕在小兽身上浮现,几秒后再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小兽,行走在树林之间的分明是个身穿白衣的曼妙倩影。 “好久没用,感觉果然有点奇怪。”女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她舒展了一下四肢,又走了几步后,便勾嘴角懒懒的笑了。 明月当空,被薄云遮掩,这时候却似也贪恋女子的笑颜,凝聚于她的身上。 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女子站立的地方,的确比其他地方光亮。 月光照耀女子的脸庞,衬得那肌肤如玉,冰肌玉骨说的也不过如此。何况那眉眼,俏鼻樱唇,都精致得仿佛上天完美的杰作,充满了天地钟灵琉秀的灵气,恍若天仙落尘。 女子最美的并非容貌,却是那份风华绝代,旁人无法忽略模仿的昭华气韵。 从醒来到现在一个近乎三个月的时间,除了吃喝睡之外,灵鸠并未做过别的事。要说闯祸的话,也就弄残了关炎的那头紫云豹,使得关婪刀和宋雪衣结了仇怨。 想她从妖族山脉跑出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品尝美食,做人宠物的而已。 打从进入千千幻境以来半个多月,吃饱没事干的灵鸠,终于心思活跃起来了。 其实早在一开始灵鸠就有着些小心思,只是碍于宋雪衣和隐仙门的弟子们,才一直没有异动。 作为一只妖,难得在人族的地域行走一趟,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未免太对不起自己,回去之后也没什么成就向黑子他们吹嘘,那多没意思? 一想到黑子,灵鸠就又想到了子初脖子上挂着的牙齿吊坠。 为什么黑子的牙会在她的身上,而且感觉好像过了很久,被岁月侵蚀尘封过一般。 每每想到这个,灵鸠就莫名有种不安的预感,只是等她想要往更深处想的时候,脑瓜子就会刺痛,仿佛有什么力量阻止她继续深思。 “不想了,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灵鸠摇了摇头,鼻翼微动,嗅到的味道让她的心思都落到了别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此时她却不知道,帐篷里躺在床榻上的宋雪衣,早已睁开的双眸。 他的眼神清明,一点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一手将心口处躺着的小白兽提起来,动作毫无感情可言。 如果小白兽真的有生命的话,估计会被吓出问题出来。 “原来鸠儿会说话。”宋雪衣看着手里的小白兽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宋雪衣的眼神浮现温柔:“是鸠儿的声音没错。” “只是鸠儿不乖,又不听话的独自跑了。”把手里虚假幻化的小白兽收入乾坤灵器里。 宋雪衣从床榻起身,将帐篷一齐收了,现身在空无一人的黑夜中。 他的面容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下,菱角流畅的面容却看不清神色。 “鸠儿不愿意说的,就由我亲自去查好了。”轻缓的话语犹如夜的低喃。 宋雪衣转身,离去的方向赫然就是灵鸠行走的路途。 他鼻尖还残留着灵鸠留下的迷香味道,身为炼药师,只是一闻就知道这迷香只会让他睡得更安稳,却不会影响他的警觉。 倘若有人出现,他依旧能够发现醒来,也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只是灵鸠却不知,长达四年的孤身寂寞,思念成毒,他对她早已偏执入魔,珍惜着每时每刻。 她一点异动都会让他醒来。 尤其是这种敏感的情况。 ------题外话------ ……连续几天脑细胞高输出的后遗症,一堆想法却写不出来……泄气一天QAQ ☆、第0 18章 忽悠你没道理 清风拂影,白雾遮身。 倩影许许晃眼而过,偶过之人无意看到还以为不过幻象。 这里是一处断崖,断崖前方除了火炎树外便只剩下一群修士虎视眈眈。 灵鸠赶到目的地后,站在一棵树梢之上,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被众修士们逼到断崖边上的男人,赫然就之前得到了那柄火红宝剑的男子。 此时逃了一日的他早已偏题鳞伤,形容狼狈。 面对这群同为修士的男女们,人群中还有他的同门师兄弟,男子脸上的愤恨浓郁得已经扭曲了他的五官,双眼之中布满血丝。 “冷逸轩,把剑放下,你还能捡回一命。” “师弟,把剑交给我,这样我们还能做回师兄弟。” “哈哈哈,好笑!这宝剑必须是我狂血门的东西。” 众人见男子已经无路可逃,一个个也不再急着逼迫,各自顾及排斥起来。 然而站在断崖边上,被叫做冷逸轩的男子听到他们的话语,唯有更加不甘而已。 只是……宝物再重要比得上性命吗? 怕只怕,他就算将宝剑丢给他们,他们也不会饶了他的性命。 何况,这宝剑已经被他滴血认主,除非他死了,否则别人休想成为宝剑新的主人。 这样想来,到底还是逃不过一劫。 灵鸠看着事态的发展,她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一缕甜香从她的指尖散播出去,无声无息的弥漫在空气中。 原本就此心存歹念的修士们闻到香味,也未察觉到蹊跷,双眼不知不觉就红了。 一个人最先没忍住,朝冷逸轩动手冲去。 冷逸轩早做好了被人袭击的准备,对这人的偷袭也防备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人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修士一一向他杀来。 “你们真的一点都不顾同门之情了吗?”冷逸轩痛声呼喊。 “我早就恨不得你死了,凭什么师傅最疼爱你,好东西也永远都是你的?天资比我好?百年难遇的天才?我今日就让你陨落在这里,看你还怎么和我比!”喊这话的人赫然是他的同门师兄。 冷逸轩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他面如死灰,眼神一阵黯淡之后,瞬间又闪烁出灼灼之光。 “倘若我侥幸不死,今日之辱,必当回报。”低沉的喊出这话后,冷逸轩连续被几道术法打中,毫不犹豫转身跳下断崖。 狂风呼啸,吹得冷逸轩双眼发花,却还拼命的找寻生机。 只是上方的人显然还不肯放过他,几名修士包括他同门师兄都跟着跳崖朝他追来。 断崖处的风很大,却挡不住修士能御风而行。 “去死吧!” 冷逸轩眼睛瞪大到了极致,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他记忆中师兄狰狞的脸色,以及那要取他性命的灵光。 一抹淡淡的清香不知从何而来,吸入鼻尖之后让人心情宁静。 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冷逸轩,看到那致命的灵术被一只手拂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侧头看去,入目的一张笑颜,让他一瞬间以为生在梦境幻象之中。 一切都伴随着无力的闭目而化作了黑暗。 冷逸轩再醒来的已经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 他迅速的起身,环顾周围并没有危险,身体的伤势竟然也已经好了大半。 “这是?”首先浮现他脑海的却是那张如妖似仙的容颜。 “你好点了么?”一道清软的嗓音突如其来。 冷逸轩转头看去,印入视线中的脸,赫然和记忆中的重叠一起。 饶是见惯了修士界里众多绝色女子,眼前女子的相貌气质,还是让他惊愣了一瞬。 这仿佛是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灵秀绝俗,一颦一笑都轻易勾动人心。 “是你……救了我?”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已经暗哑。 冷逸轩面露几分尴尬。 灵鸠眼里闪过一抹光彩:“是这样没错,我看到很多人追杀你,还有个叫你师弟的。” 一听到这个,冷逸轩脸色瞬间僵硬,眼神之中流露出压抑的怒火。 灵鸠好似没有发现,坐到一旁:“你们既然是师兄弟,他为什么要杀你?” 女子的嗓音轻柔,让人不由的放下防备。 冷逸轩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不止是因为心情复杂,还是因为不敢多看影响心境。 “为了这个。”他指着身边的那柄火红宝剑。 “这是我偶得的宝贝,他想夺宝,就要杀了我。” 灵鸠惊讶:“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就要杀你?” 冷逸轩无言以对,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实乃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灵鸠歪头,半响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冷逸轩没有言语。 “我救你的时候,并没有杀人。”灵鸠轻声道:“爷爷说过,有仇必报真君子,那群人是你的仇人,所以该由你自己去报复回来。” “爷爷?”冷逸轩试探道。 事实上他很好奇女子的身份。 若是女子是外来的门派弟子,以她的相貌气质,不可能默默无声才对。 “嗯。”灵鸠笑了起来:“我和爷爷一直生活在这里,只是半个多月前爷爷突然不见了。” 女子的笑容毫无阴霾,倒是让有心试探的冷逸轩自愧起来,不由的从一开始的试探,转为真心的关心。 两人短暂的谈话非常合拍轻松,不知不觉就把互相的底都套了出来。 当然,这也要看透露出来的底是真是假。 根据冷逸轩所言,他是卫道门的弟子,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之一,这次来千千幻境自然是为了争夺第一,不过没有想到遭到这样的大难。 至于灵鸠的身世,则是千千幻境的原住民,被一个神秘的爷爷养大,更多的东西则表示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让冷逸轩也不好再问。 只是看着灵鸠毫无作伪的茫然样子,他心中暗暗给灵鸠定下了个从未出世,不因世事,身世不明等标签,且毫无怀疑的信了她的话。 没有哪个男子能够怀疑她。这是冷逸轩又忍不住看向灵鸠,心里下达的一个念想。 “卫道门很厉害吗?”对于一个没有出去过女子而言,卫道门是什么自然不知道。 而对于灵鸠本身而言,她确实不知道卫道门是什么。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而她则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 冷逸轩笑道:“自然厉害,不过比它更厉害的还有很多。” “爷爷说过,一些厉害的人,哪怕是对付一个宗门也不怕。”灵鸠看着他的目光流光溢彩。 冷逸轩有点承受不住,不由的别开头,低声道:“的确如此。” “你会成那样厉害的对吗?”灵鸠笑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冷逸轩微怔。 灵鸠眨了眨眼,“因为你是我救的人,我救的一定是厉害的人,不会是废物。”如果你是废物的话,我现在就会杀了你哦亲~ 女子笑颜几分娇憨动人,最让冷逸轩触动的却是她毫无怀疑的眼神,仿佛认定了他会成为她言语中厉害的人。这样的信任,却是他从未有过的,让他心底升起一股豪气,不觉这是压力,反而是一个他必定会达到的目标。 “你说的对,我自然不是废物,我必定会回去!”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轻微,再一点点变高,手掌暗中紧握起来。 灵鸠嘴角一勾,继续忽悠着,给他下暗示:“到时候把那群欺负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欺负他的人? 冷逸轩脑海里浮现那个势要取他性命的师兄,以及那群为了保护,不顾同为修士之情,将他逼到了绝境的修士们。 他的眼神一点点暗沉下来,赴死之前的那股恨意和不甘又浮现心底。 那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倘若大难不死的话,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说的对,欺辱我的人都该……”本来想说死,可是看着眼前仿佛不经世事的女子,他涌上喉咙的话语,转为:“都该受到惩罚。” 灵鸠双手杵着下巴,思绪了一会,认真说道:“爷爷说过,养不教父之过,教出那群坏人的地方,也一定都是坏人。” “哈哈。”冷逸轩笑她单纯,不愿把阴霾的一面过多的表现她面前,心想:在她的眼里,估计没有生死怨恨,只有简单的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吧。 这样单纯的人,也只有未经历过人世才有,他还是不要过多的污染她了。 只是…… 养不教父之过? 教出那群坏人的地方,也一定是坏人? 原本他以为修士之间哪怕会有恩怨,同门也会有矛盾,却从未想过为了一件宝物,就能不顾一切。 冷逸轩眉头微皱,沉默了半响之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灵鸠则站了起来,见冷逸轩看过来,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丹药放在他面前:“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养好了才有力气去报仇,没好之前不要乱跑。” 虽然已经告诫自己不要沉迷,可是女子关切的眼神和话语,还是让冷逸轩心神暗跳,默默的点头。 等灵鸠转身走出山洞,冷逸轩才呼出一口气,有点遗憾自己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的那句话: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或者,你还会过来吗? 等他看向灵鸠留下的丹药时,表情又是一变再变,最后剩下一腔温柔。 此时已经离开山洞,决定不再回来,往帐篷方向赶回去的灵鸠却悠哉悠哉的笑着。 “自己杀人多没意思,还会惹麻烦,增加业障。”灵鸠低声嘟囔着:“还是一边看戏,一边添火最有意思了。” “青狐一族的方法还是挺好用的,至于最大的禁忌是不用动情什么的,一点障碍都没有啊。”灵鸠回想起曾经在妖族山脉,到青狐一族串门子,听那群青狐们各自吹嘘自己的战绩,又告诫她各种祸乱人族方法的唯一禁忌是动了真情。 灵鸠觉得,这完全是扯淡,到目前为止她对人族都毫无好感好吗?潜意识就觉得人真是讨厌的生灵。 这样想着,一个身影忽然浮现她的脑海,让灵鸠脚步一顿,笑容渐渐淡去。 “只是一个例外而已。”她听到自己这样低声说道。 收敛心神继续往前走,眼看着记忆中帐篷的地方就在不远了,她就准备恢复兽身。 然而,一股心悸的感觉,让她汗毛都竖立起来,一下停下脚步看着前方。 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人。 这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跨越时空而来。 ------题外话------ ☆、第020章 神秘的人 他的出现如此的出人意料,突如其来。 昏暗的夜色下,他的容貌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大清。 灵鸠还未仔细去看,就先被他一身气势惊住。 这并不是说男人的气势很张扬,相反很内敛,就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给予每一个明处猎物庞大的压力感,却又无处可寻,使得人心惊胆战,还未看到他出手,就可能已经被吓出问题。 一阵风吹散了上空的云雾,一轮圆月显现,天地的光线都一瞬明亮皎洁了几个度。 仿佛是撩开了遮挡在眼前的薄纱,将男人的相貌一点点的展露出来。 那是一张妖邪又冰冷的脸。 他鼻子以上的部分都被古怪血红面具遮挡。 说是面具又有点不恰当,因为灵鸠觉得那面具更像是由他肌肤而生,天生生在他的脸上。仔细看去,会发现男人半张脸那面具乃纠缠的凸起血纹而已,明明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却依旧让人觉得这是个气质独特,生来不凡的……妖。 没错,妖。 眼前这位并非人,浑身内敛不显的妖气逃不过灵鸠的眼睛。 这可是她出来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同类了。 虽然这个同类出现得太突然,以前也从未见过。 不过发现对方的身份之后,灵鸠反而不再戒备了。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灵鸠朝男子一笑,并没有靠近,歪身靠在一颗树旁:“谁让你来的?” 神秘的男人半响没有说话。 灵鸠却能够感觉到,对方那双眼睛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用一种势不可挡的霸道视线。 鉴于对方是这么久她在外面第一次见到的同类,灵鸠没有介意他眼神的不礼貌,又问:“还是说,你只是偶然来这里?” 一道光影晃过,原地的男人消失不见。 灵鸠一怔,紧接着男人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连互相之间的呼吸都能够感受得到。 “如果你想要表现一下亲近,我觉得不需要。”妖族之间有一种表现亲近的方式,例如脸颊触碰脸颊,或者将自己敏感的部位,例如耳朵尾巴给对方摸。 对于眼前这个初见的同类,灵鸠并没有到那种好感。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自然的侧过身子。 只是男子并没有放过她,近在咫尺的逼视,让灵鸠觉得那种被猎捕的感觉更明显。 这个妖族男子似乎并不认识她?还是他走出妖族山脉太久,早已失去面对同族的那份友好之心? 没等灵鸠想到答案,她又察觉到不对劲了。 古怪的藤蔓凭空出现,缠住了她的四肢腰身,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背后的树干上。 此时她的姿态就仿佛祭献,祭献的对方自然就是面前的男子。 “……”男子似乎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在灵鸠渐渐冷却下来的目光下,他伸出手捧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细细摩擦着她的肌肤。这是一种极其强势的姿势,仿佛将猎物掌控在手掌心,正是思考着该怎么处置。 她一开始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这是个危险的同族,他身上的妖气并不浓,却充满毁灭的气息。 只是他现在想干嘛? 灵鸠没有感觉到杀气,直觉男子不会杀了她。 如果不杀她的话,又是想对她做什么? “我叫灵鸠,你呢?”灵鸠浅笑说道。 只看她的笑颜,让人觉得她不过是在与人游园闲话。 男子似乎被她这份淡然吸引,抬眸看向她。 两者的视线对上,灵鸠透过仿佛天生的面具后看到的是一双疯狂的眸子。 疯狂到了极致反而呈现出一种冰点的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办法在这双眸子里留下痕迹。 此时,她的面貌却清晰的倒影在这双眸子里,让灵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表情,有点惊讶却笑容恬淡的表情。 “这是你表现友好的方式吗?”灵鸠接着问道:“别告诉我你不会说话,我不会相信。” 这时候天空的明月又被飘过的云雾遮掩,光线也慢慢的变得昏暗,男子的脸色愈加显得晦暗莫测,那双眸子隐藏进黑暗中,闪烁过一瞬的光芒。 灵鸠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她就看到男子极快凑近,一口咬向她的脖子。 没错,是咬,灵鸠确定自己没有想错,这个男妖是饿疯了还是怎么滴,竟然要咬她? 因为太惊讶了,灵鸠的反应慢了那么一瞬,脖子就感觉到一瞬刺痛。 绝对留下牙印了! 灵鸠眼里闪过一抹怒气,指甲一瞬妖化变得尖锐,朝男子的胸口袭去。 令她惊讶的是男子竟然没有躲避,明明她的手都感觉到了血流。 这不会是个神经病妖吧?灵鸠抽了抽眼角,她难得遇到一个同类,就是个残疾有病的? 不过,以为有病就能让我饶过你就想得太简单了。 察觉到男子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灵鸠就准备将手更凶残的深入,刺穿男子的胸口,一举让他重伤。 并非要取男子的性命,是因为灵鸠对妖族有一份护短的心,还有许多事想询问男子。 只是不知道男子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关键的时候离开了她,身影眨眼消失又出现她的左后后,一手圈住她的双手手腕,又埋首她颈项。 灵鸠感觉到外来的湿热气息碰触到颈项敏感的肌肤,不怒反笑:“你敢再碰我一下的话,我真的会不客气哦。” 哪怕男子还有作用,可是她有属于自己的底线,他一再冒犯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男子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一阵光华闪过,灵鸠的身体虚晃了一下,便挣脱藤蔓束缚,然而被男子握住的手并没有挣开。她转头,眼里流光溢彩,令人 :“放手。” 男子似乎一怔,手上的力道就松了。 灵鸠趁机摆脱,原本还想继续控制男子,却发现男子非常的警觉,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这次他并没有立刻出现,也不知道隐藏在哪里。 灵鸠知道他并没有离开,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时间慢慢的过去,似乎很久实际上也不过短暂的几秒而已。 在这里! 灵鸠忽然转身,抓住了又一次出现她身后的男子。 “你很喜欢背后偷袭嘛。”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男子的嘴唇挪动。 初听到这低哑的嗓音,轻缓而低沉,仿佛夜里的喃喃,独特的语调,并非多好听,却有种难以言述的神秘感。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灵鸠很快反应过来,抓住男子的手燃起了火。 男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并没有被火焰侵蚀:“血。” “血?”灵鸠眨了眨眼睛,见伤不到男子后便松开了手。 她其实并不想在这里和男子费时间。 要知道从她出现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 宋小白一向起得早,万一被发现什么不对的话,她可不好解释。 “不要再用这种 术。”男子忽然道。 灵鸠真正惊讶了。 虽然她只是暗中稍微散发出一点气息而已,根据往常的经验,哪怕是像黑子那样的大妖们都会被影响,而眼前这个男子却能察觉,还有效的抵抗了? 当灵鸠在考虑着要不要再加把力的时候,男子却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丢给她一物便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句话。 “用此物联系我,我叫……血。” “原来血是名字啊,真没技术含量,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了。”灵鸠接住那物体,是一块传讯灵玉。 她站在原地一会儿,确定神秘男子已经消失,并没有暗中潜伏之后,才继续往帐篷的方向而去。 灵鸠却不知道,她离去没多久,男子的身影便又出现在此处。 他站在黑暗中望着灵鸠离去方向,无声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下一刻,他朝灵鸠相反的方向离去。 雾气弥漫的黑夜中,断崖的附近还汇聚着不少的修士,他们不少就在此处过夜,也有依旧不甘心,抱着侥幸的心理,往断崖下搜索的。 一个六人队伍,围坐在一起。 夜里的凉风忽然静止了一下。 男子的身影便凭空出现。 六人惊醒,一个个都谨慎莫名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 “阁下?”领头师兄才出声,眼前血光一闪,他已身首分离的倒地。 “啊啊啊!”剩下的五人都被吓了一跳,一个胆小的男弟子立刻尖叫。 他们惊讶血面男子的冷酷,更惊讶他的实力,怎么会一招就杀了他们的领头师兄? 这尖叫声引起了周围修士的警觉,一个个朝这边聚集。 他们的速度不慢,主要是距离也不算远,等一名名修士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血面男子屠杀剩下五人的画面。 说是屠杀一点都不为过,因为这完全是一面倒的画面。 血面男子轻描淡写的挥手之间就能带走一条性命。 仔细看才发现血面男子并非是隔空夺命,随着他每次挥手之间,都有极小的一根血丝出现,这血丝似乎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瞬间就能斩断人的躯体。 “他……他他他……他是血公子!”一人忽然惊恐的大叫。 ☆、第021章 共浴 看见了,她看见了!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 小白兽呆呆愣愣的眼睛乍然一瞪,闪过逼人的精光,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男人看。 反正都看见了,果然还是看个彻底好了。 男人肌肤如玉,白皙得玉质胸膛并不会使他看起来娇弱,失去男子气概,反而让人觉得这是力与美的结合,那胸膛肌理恰到好处的线条感,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爆发力。 灵鸠自得的想这都是她监督得好,养得好,否则以几个月前男人那副还有点瘦的样子,一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材。 这厮一点没有分明是自己贪吃,顺带让宋雪衣陪吃的自觉。 伴随着宋雪衣的行走,那人鱼线下的秘密,以及修长的双腿全部暴露在灵鸠的视线里。 小白兽的眼神很坚定且炙热,仿佛无所畏惧,如果不去看她已经泛着粉红的毛皮的话。 一根手指戳到她的黑鼻子都没有察觉反应。 “在想什么?”男子淡雅的嗓音在这样的景色下,莫名也多了几分蛊惑感。 灵鸠嘴巴张了张:“嘶嘶。”想你其实才是真正的妖精幻化成人的吧? 宋雪衣眸子波光一晃,戳到她鼻子的手指下滑到她的下巴挠了挠,“听不懂。” “嘶~”你听得懂才怪了。 下一刻,她的身体突然离开地面。 灵鸠本能的伸出爪子,碰触到的肌肤触感,让她的肉垫就跟着了火一样,瞬间弹开。 宋雪衣刚刚要说什么,被他抱着的粉白小兽又伸出爪子,非常严肃的搁在之前碰到胸膛上,一本正经的摸了一下,再一下。 宋雪衣:“……” 灵鸠爪子就搁在那里不动了,仰头看着宋雪衣,用眼神倨傲的问道:啥事? 宋雪衣一句话没说,带点惩罚性的把怀里的小兽半个身子放进水里,一手拨了一层水到她的脸上。 面上毛发被弄湿了的灵鸠瞪向宋雪衣,示威的呲了呲牙。 别以为美男就可以为所欲为哦。 宋雪衣道:“鸠儿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该洗洗。” 他一说,灵鸠的身子僵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对方可是知道她半夜偷跑的,而且他的鼻子也太灵了吧,都堪比妖鼻子了,连别人的味道都闻得到? 灵鸠默默的往自己身上闻了闻,不过不等她真闻出点什么,身上已经被宋雪衣迅速的湿了个透,等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鼻尖的时候,灵鸠才反应过来点什么。 她这是和宋小白共浴了吗? 之前说好了不一起洗,为什么突然一起洗了,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得逞了? 灵鸠觉得这里面很有点问题,然而她却一时半会都想不到问题在哪里,反被身上传来的舒适感给打乱了所有思绪,不由的眯着眼睛,心想:这洗浴液的味道好熟悉好舒服,还有小白饲主以前是不是养过宠物,要不然他按摩的手法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好! 灵鸠失神的去想那熟悉的香味,那种熟悉感让她确定自己以前一定用过,只是在哪里用过,其中又联系到更多的东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旦要去深想的时候,仿佛触碰到什么禁忌,脑袋又疼起来了。 这疼痛让灵鸠不得不暂时放弃追寻答案,很快就被宋雪衣的温柔揉捏下消失。 她扭了个身,不知不觉四脚朝天,露出肚子给宋雪衣,双眼迷茫的望着他:肚子也揉揉,给揉揉肚子。 原本沉默的宋雪衣见此失笑一声,眼底沉淀的一抹黯沉也驱散了。 他手指灵活的按摩在小白兽的肚子上,从上往下…… “嗷!”灵鸠惊醒,本能的一爪子差点划伤了宋雪衣,身体却脱离了宋雪衣的手。 因为太突然的掉落水,灵鸠无奈的被呛了一口,等小脑袋冒出水面的时候,羞恼的瞪着宋雪衣。 宋雪衣还一脸莫名无辜,过了两秒似乎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 “噗嗤。”男人笑声传开。 笑笑笑?你还敢笑?! 灵鸠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种自己看错了人的感觉。 “鸠儿在害羞吗?”宋雪衣察觉到她炙热的视线,目光流转在她身上,轻笑道:“鸠儿哪一处我都看过。” 一句话逼得小白兽大受打击,几乎不忍直视眼前的男人。 他手差点碰到了她的私密处,竟然还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都没这么找死的吧? 其实到底碰到了还是没碰到,灵鸠已经不愿意去回想,她宁可相信没碰到。因为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放松,敞开肚皮给对方摸这种事情要是传到妖族那去,她的脸面都丢尽了。 说到底,如今的处境也有她自作虐的成分在。 毕竟哪个人会在意宠物那处? 呸呸呸!她又在想什么!? 灵鸠往旁边打了几个喷嚏,又看向眼前笑得正欢乐的罪魁祸首。 当时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觉得男人笑得实在是太可恶,灵鸠做了一件之后后悔无比的事情——小白兽眼睛越眯越利,猝然扎下水,寻到水中某黑丛潜藏的小小白,一爪子拍上去。 幸好她还知道收了利爪,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去拍,要不然这是要毁人一生哒。 原本笑着的宋雪衣气息截然一止。 让你碰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以牙还牙了! 灵鸠呲了呲牙,又连续几下拍上去。 一会儿没听到宋雪衣的声音,她从水里冒出头,得意洋洋的看着男子失去笑容的面容。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灵鸠眨巴眨巴眼睛,眼底的得意渐渐减弱了不少。 他怎么没有恼羞成怒?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喝!挺能忍的哈?再拍你几下,看你还能不能忍! 灵鸠一瞬抽风的想着,宋雪衣淡定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输了,还输得很失败。小白兽再次倔强的扎入水里,愤愤的加大了力道,一肉垫拍了上去。 在拍上去后,灵鸠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恶狠狠的想:要不要把爪子露出来?这样他绝对会被吓到的吧?想一想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喝喝—— 这一切邪恶的想法都在一刹那间烟消云散,宋雪衣惊慌失措的样子,灵鸠并没有看到,不过此时的她却的确有点失措了,满脑子什么都想不到,一切的情绪就汇聚一个词:坑爹啊? 小兽肉垫的触感很敏锐,那不自然的温度,立即那渐渐觉醒的感觉—— 一只手从水面伸进来,把她抓出了水面。 整个兽都呆住的某货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到出了水面,才睁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眼睛看着眼前的俊容,那眼神那表情无辜到了极致,仿佛在无声的说:嗯嗯?发生了什么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宋雪衣也无声的看着她,那眼神黑沉沉的让人无法闪躲。 两者这么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灵鸠发现对方的眼神充满了雄性特有的攻击性,还有……你喘什么气?你滚动什么喉结!我都没做什么了,你不消火就算了还涨什么啊?对一只动物……啊呸!对我这个样子,你还能起反应,你还是不是人啊! 灵鸠心里吐槽得越厉害,表面上的眼神就越无辜。 宋雪衣的手指抚过她的背脊。 灵鸠一抖,忍住后退的冲动。 别问她为什么不退,直觉告诉她,要是真退了后果会很严重。 “鸠儿打算怎么办?”宋雪衣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哑,不见温柔。 灵鸠翻了个白眼,沉默了两秒后,一个歪身躺倒装死。 别问我怎么办,我已经后悔死了。 实际上,宋雪衣只是随口逗逗她而已。就她现在这副样子,的确能怎么办?什么都办不成。只是一想到这小家伙的所作所为,饶是宋雪衣也有点郁闷,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也就只能逗逗解闷了。 只是她的回应实在太不负责任,让火气上来的宋雪衣也不由的有点情绪化。 他也不言语,就用手往小兽身上揉捏,捏捏耳朵又捏捏肉垫再捏捏尾巴…… 灵鸠被他折腾得不行,尤其是男人气喘的声音犹如近在耳边,让她心悸得有点不受控制。 装死的某只一跃而起,纠结的瞪着男人。 宋雪衣看她似乎真有点恼了,才停止了那般逗弄的行为,从乾坤灵器取出一个木盆放在水面,再将小兽放进去,用白帕给她擦干身子。 灵鸠被他一套温柔的行径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这情况的确是她挑出来的,要是这么丢着不管了,似乎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让她以身相许自然不可能了,放一点助他快乐的气息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不是又暴露自己一项特殊了吗?宋小白可是炼药师,鼻子灵得很。 小白兽在纠结着,听到水声起伏才回神。 她抬起眼睛看去便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他深深注视着她,好像要看进她的灵魂一样。 灵鸠一怔,决定着豁出去了,小小身子侧身躺在了木盆中,一腿平放一腿弯曲,四十五角度昂头,水汪汪的看着宋雪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宋雪衣:“……” 灵鸠眨眼睛:“……” 青狐一族美人们诱惑人的姿势之一,绝对能助兴哦~ 宋雪衣看着姿势诡异的小兽:“鸠儿哪里不舒服?”其实他正在做那回事,还要关心灵鸠的情况,才是真折腾不舒服。 灵鸠又眨眼睛:“嘶~”这声音可谓是绵绵绕耳。 “难道是发情期到了?” 灵鸠:“……” 原本只是出于好心还有点犹豫不定的某只,自信心猛地受挫,豁出去的连摆出几个姿势,见宋雪衣眼里关心更甚,顿时又囧又怒,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解释,眼不见心不烦的扭头过去窝成一团。 宋雪衣眼底闪过一抹明悟,嘴角就勾了起来。 脑海里回想之前小兽几个姿势,用兽身做出来实在古怪得可爱,让人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更关心灵鸠的身体,他早就笑了。 如果他这时候猜想不错的话,鸠儿是那个意思吗? 倘若将小兽想做记忆中鸠儿人身的模样,她的身子她的肌肤她的所有……宋雪衣眸子更沉,伸手把盆里的小兽转过来。 “嘶!”灵鸠瞪了他一眼,准备扭回去。 “鸠儿,别动。”宋雪衣却阻止了她,一手还抚摸着她身上的毛发,同时也按住她的身子,“就这样看着我,什么都不用做,看着我便好。” 他的语气实在太温柔了,也太具有蛊惑力,尤其是那双眸子,眼神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整个束缚住,定在原地,身子不能动,眼睛也被吸进去,无法挣脱。 男人脸颊浮现薄红,额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池水,鼻息略重,喉结滚动,胸膛微微起伏,一手隐藏在水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激起水波起伏。 好……性感…… 灵鸠一动不动。 只觉得天地万物都消失了,眼里只剩下这个男人的存在。 ------题外话------ 二水:好看吗? 小九兽:挺好看。 二水:有什么感想没? 小九兽:抽你。 二水:泥煤,给你这么好的福利,你还想抽我? 小九兽:福利是有了,可脸已丢光。 二水: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咱们来办正事吧。 小九兽:喝~ 二水:办成正事,给更多福利呦,还不丢脸。 小九兽左滚滚又滚滚,喊道:月票月票~滚雪球求月票!求越滚越多,求妹纸支持!么么哒! ☆、第022章 宋小白的情绪 他的眼神很深很深,仿佛天空的夜色,被薄云氤氲看不见一点的星辰,是能将人吞噬进入,迷离在其中的深沉幽邃。 那样一双眸子,仿佛凝聚了天地。 灵鸠做了一晚上的梦,让她一夜都睡不安稳,是谁在不断叫着她鸠儿。又是谁将她抱在怀里怜惜……谁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边,陪她喜怒哀乐。 每一个画面仿佛看清了又看不清,令她不由的焦躁,偏偏她的心底又觉得很暖,贪婪的希望这梦境带来的暖意再长久一点。 这样矛矛盾的感受就好像冰火两重天,让不爱折腾自己的灵鸠几次三番都想睁开醒来了当。只是结果,她的身体……也许是她的潜意识还是舍不得醒来吧,到底还是这样过去了一夜。 一直到清晨时,她迷茫的睁开眼睛,梦境的画面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唯有那双深深的眸子罢了。 “啧。”灵鸠轻吐舌头。 一想到那双眸子,就想到昨天夜里的景象。 她竟然不知不觉被宋小白牵着鼻子走,眼睁睁看着他解决了生理问题,抱着她上了岸,便在岸边再将帐篷取出,披了件洁净的中衣,然后在他的抚摸下睡着了。 “鸠儿今日醒得早。”耳边听到低哑的嗓音。 灵鸠看也没看宋雪衣,从他的胸膛跳落,紧接着一阵希希嗖嗖的声音,等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出现眼中的赫然是个白衣翩翩,俊逸无暇的仙人。 她恶意的想:昨天晚上,这个仙人可是在水池里自食其力了一回呢。 如果加上‘对着一只小兽’自食其力的话,估计更能让人震撼一点。只不过,这也被灵鸠放到了自己的黑历史上,坚决不想把自己加上去。 且不说灵鸠在这里如何腹诽着,宋雪衣已经去准备早膳的事了,在一轮细致的照顾和美食攻势下,餍足的灵鸠就一点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 虽然饲主有点小毛病,不过在许多的优点衬托下,这点小毛病是完全可以包容的。 一人一兽吃饱喝足之后,便收拾了行装,开始新一天的历程。 灵鸠有心往昨晚悬崖的方向走,小兽便几次伸出爪子朝那个方向指着,宋雪衣也依了她。 这一走,路过昨晚上发生惨剧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尸体,然而灵鸠鼻翼颤动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精芒。 她闻到还没有消失的死亡味道。 死亡也是有味道的,这味道可以是血腥味,也可以是空气中残留下来的毁灭气息。 让灵鸠在意的是这味道让她有点熟悉感,脑子里一下闪过那个生着古怪面具的男妖。 “怎么了?”宋雪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关心的问道。 灵鸠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起来,昨天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有个好处,至少逃过了宋小白的询问。毕竟一整晚跑出去,还被他说沾了味道的回来,这其中要说没发生什么,谁都不会信。 昨晚上没问,今天更加不会问了吧?灵鸠脑子里才浮现那个想法,就听到宋雪衣的声音:“这里死了人。” 一句话让灵鸠汗毛微微一炸,有点不好的预感。 宋雪衣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的预感实现了,“鸠儿知道点什么吗?” 灵鸠的回应自然是否认的摇头。 “哦,昨天鸠儿身上有轻微这里类似的味道。” 不会吧!这都闻得到!?真的还是假的诳我呢? 一想到昨天晚上宋雪衣一开口就说她身上沾了别的味道,灵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是说真话假话,所以反应就是装傻。管你真话假话,我权当没听懂,你能拿我怎么办。 在装傻的同时,她内心还不贫的暗暗吐槽一句:真是妖鼻子。 两者的谈话中止,因为一人的出现。 身穿一袭有点破损的长袍,手持一柄黯淡无光长剑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灵鸠一眼就认出这人赫然就是她忽悠的第一个人选冷逸轩,目光扫到他手里的长剑,暗道一晚上的时间他应该是把这柄宝剑给炼化了,这才能掩盖它原来的样子。 冷逸轩也注意到他们两者,紧绷的表情在看到宋雪衣之后放松了一些,对他点了下头。 宋雪衣眼波晃了一下,也对冷逸轩颔首。 灵鸠疑惑的昂头看向他,为什么刚刚有那么一瞬感觉宋小白要出手?错觉吗? 如果宋小白真的出手的话,她要不要阻止呢?毕竟这是她救下来的人,哪怕没怎么费力气。 在灵鸠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无声达成了互不相犯的协议,冷逸轩先转身隐去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灵鸠点点头,看起来还算谨慎小心,这样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了。 一只手压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摸了下,“鸠儿见过他?” “嘶?” “装傻没用,他身上的味道,属于鸠儿的味道,很清晰。”说明鸠儿和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嘶。”不理你。 原本以为这次装傻依旧有用,谁知道宋雪衣比她更倔,两者无声的走了一段,路上遇到两拨人,前一波人数也不过三人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后一波却认出宋雪衣的身份,仗着有五人便朝宋雪衣围攻过来。 他们一个个都是门派精英,一对一打不过宋雪衣,五个同时出手,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雪衣一出手取了一人性命之后便被剩下的四人追杀,途中虽然又解决了一人,三人却已经逼近了他,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 灵鸠越看越生气,眼神也越来越冷。 她心里一边嘲讽人族的自相残杀,一边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手。 此时的宋小白并没有到绝境,只是受了一点流血的皮外伤而已。 这种伤势落到妖族的幼崽身上,他们都不会有一点的反应,舔舔就算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的血染红了衣裳,她就觉得这么刺眼,这么难受呢? 难不成…… 一个灵光晃过灵鸠的脑海,让她整个都僵住了。 我动真情了吗? 我这是在意了他了吗?已经在意到了这种程度了? 要不然怎么会看他流点血都舍不得,如果现在是黑子受伤,我一定还会在一边笑他本事不够,要再练练才行,哪怕气弄伤黑子的家伙,也一定不会这么难受! 这么说来的话,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比黑子还高了吗? 灵鸠越想心里越惊,脑袋瓜子也越疼,仿佛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诱哄着:杀了他,快还撒了他,决定不能对人动情,这是大忌!杀了他就可以断情,你的路也能走得更远…… 不,现在还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不过是个小小人族而已,人和妖天生就是仇敌,只是杀了一个敌人而已,有什么能不能的。现在就动手吧,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轻轻的往他脖子一划,就可以让他没有痛苦的死去,你也可以解脱。 小白兽僵着身子,毛茸茸的爪子往那白皙的脖子凑近。 “没事,不用担心。”男子轻柔的安抚声音传入耳朵。 灵鸠一瞬间惊醒,紧缩的眼瞳看着自己的爪子——已经碰触到白皙的肌肤,能够感觉到男子脉搏跳动。 只要稍微用力—— 灵鸠被火烫了般的缩回自己的爪子,额头冒出了汗水。 她在做什么?她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她有种自己失控,甚至被什么控制的感觉? 这真的是她想要做的吗?杀了宋小白!? 哪怕知道对他动感情了又怎么样,动了就动了,需要杀了人逃避吗?她要的是随性自由,哪里那么多顾忌,既然真的没忍住动感情了就把宋小白忽悠到自己这边来好了! 一个个念头冲击着灵鸠,让她脸色阴沉下来。 她忽然觉得事情很古怪,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直接告诉她那一次次因为疼痛而选择不再深想的东西,或许让她找到点线索和答案。 “鸠儿,我错了。”宋雪衣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多了点释然的笑意。 灵鸠昂头,和他的双眼对上,注意到他眼里的温柔以及包容。 “刚刚我的情绪不太好。”宋雪衣说,双眉微微隆起,有一丝无奈又很快散去,“明明知道鸠儿对我隐瞒就是不想说,也早就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可是情绪有的时候也不受我的控制。” 灵鸠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段酸涩。 笨蛋,刚刚我差点杀了你,哪怕里面有点蹊跷,可能不是完全出于我的本意,那就是差点啊——你不知道就算了,还为之前的事向我认错,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小白兽郁闷纠结的样子落入宋雪衣的眼里,令他轻声一笑:“不过鸠儿还是关心我,在意我的对吗?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鸠儿还是会关心我,这说明鸠儿心中还有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发的轻,却让灵鸠觉得很沉,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来,为摄取那一点点的温度。 他就仿佛一个吸毒者,又是个最贪婪同时最容易满足的吸毒者,那毒就是灵鸠的感情,一个简单的关爱动作,都能让他心底的阴霾散尽,欣喜不已。 灵鸠先为以上的一些想法震惊,随即明白了点什么,瞪着他:你就为了证明这点,所以故意让自己受伤的吗?你要是敢承认的话,我——我——我什么呢? 灵鸠发现她真的有点拿这位饲主没辙了。 宋雪衣无声对她一笑,随即取出几颗丹药入口,转身面向那追赶过来的三人。 他抬手之间,五指之间剑芒冷冽,飞到半空中化作五柄灵剑,朝三人射去。 “不好,这宋雪衣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吗?”灰衣的男人大叫。 “我看他迎刃有余的样子,不像啊!”这人见剑芒,心里一阵的发悸,连忙施展护身的法宝。 “那他之前干嘛跑啊?!”剩下一个人有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愤怒。 你说你有本事对付我们就别跑啊,扮猪吃老虎也不是像你这样的,真是不专业的非主流! 五道剑芒瞬间落在他们的面前,也打断了他们的怒喊。 轰隆隆。 一阵爆炸声响起,三人有点狼狈的身影依旧站着。 灰衣男子抬头就要说什么,看见一幕顿时脸色煞白。 剩下的两个人也差不多。 前方宋雪衣面前一共出现十二道飞剑,组成一道剑阵气势惊人。 因为认出了宋雪衣的身份,他们也知道隐仙门的一些出名的功法招式。 “隐仙门的杀生百剑阵,他入隐仙门才多少年,怎么就能施展十二道杀生剑了!” “就算他悟性绝顶,以聚灵境的修为,也不够支撑十二道杀生剑的灵力啊!” 灵鸠听着轻哼一声,以你们的见识怎么能理解宋小白的存在,不知道他刚刚嗑了药吗? 等等?为什么我会这么理所当然的想到这些? 宋小白什么存在了? 嗑药?我连他嗑了什么药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觉得眼前一切都不值得惊讶? ------题外话------ 虽然很高兴99回来了,可是随着相处,情绪有时候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哒,11这是也闹了下脾气~ 如果闹脾气时的宋小白脑海里有一只萌萌的Q版本11的话,估计他是这样的—— 蹲着墙角黑暗处,画圈圈,默默念:鸠儿为什么不告诉我,鸠儿为什么防备我,鸠儿有没有一点想着我,鸠儿有没有喜欢我,鸠儿……鸠儿…… 二水抱头:嗷嗷嗷!吵死了!吵死了!鸠儿鸠儿鸠儿的你累不累啊! 看过来的11顿时黑化。 二水:……我错了,你继续鸠儿吧。 Q版11继续默默念:十二剑对二水,不高兴,戳穿,戳穿,戳穿,戳穿…… 二水:…… ☆、第023章 甜蜜的互坑 三人的生命在灵鸠胡思乱想中消亡,等到灵鸠回神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宋雪衣抱着她离开了一段路程,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停留。 灵鸠一跃落地,盯着他身上的伤口不说话。 宋雪衣对她讨好一笑,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还会露出讨好人的表情,不可否认的是灵鸠被他这样的笑容看得心软,怎么都没办法生气。 事实上她也没理由生气。灵鸠这样想。 宋雪衣已经拢起自己的手袖给灵鸠看——原先流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除了还沾染在肌肤上的血迹,真看不出来他受过伤。 灵鸠眨眨眼,确定他真的没事后,又斜了他一眼,便任由他伸手把自己抱进怀里。 虽然伤口很快愈合了,不过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疼吧。 这都是这笨蛋自找的,何况都是些小伤,我还赶上去上当,上万当之后还不能生气,甚至觉得自己才是不对的感觉,真是太怪了。灵鸠纠结的想:这不是她一向擅长的才对吗?怎么到了宋小白这里,自己反而成被忽悠的那个。 此处无人,难得安静。 灵鸠有心事便沉默着,宋雪衣也没有说话。两者之间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又好像只是在发呆,享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安然宁静。 一会儿,灵鸠忽然感觉到一阵起伏,抬眼看去见宋雪衣毫无顾忌的坐在草地上。 他一脚屈伸看起来很随意,事实上表情也是如此。 倘若这时候有人不小心看到的他的话,估计会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穿越了千千幻境到了别的桃源,又或者认为自己就是被迷进了环境里,才会出现这般祥和的画面。 “我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在意。”宋雪衣道。 灵鸠隐约猜到他想要说什么,这回却没有逃避,平静和他对视。 宋雪衣笑道:“鸠儿不想说的不说也罢,那鸠儿可否告诉我,往后还会独自外跑吗?” 灵鸠想了想,不打算瞒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又伸出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表现得娇憨亲密,意思是:就算偶尔往外跑,我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你还是我看重的饲主哦。 宋雪衣伸出手,白皙的手心,看得灵鸠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也伸出爪子,慢慢放在宋雪衣的手心里。 “噗嗤。”宋雪衣看到小兽茫然无邪的样子,笑了。 灵鸠立即知道自己理解错了什么,立刻收回爪子。 这时候,宋雪衣的手心里竟然生出了一株青根两叶,头顶深紫色花骨朵的植物。 灵鸠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又看,真的是在手心里生长出来,并非漂浮在手心。 难道宋小白是朵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灵鸠自己先囧了。 宋雪衣解释道:“我的体质特殊,可将灵植收入体内灵海为己所用。”鸠儿忘了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些我都会告诉你,再一次告诉你,哪怕你不想知道不想听。“这一株是寻灵鹊兰,鸠儿把血滴上来,如果鸠儿遇到危险,这鹊兰便会有反应。” 如果外人知道宋雪衣这样做,一定会喷他几口血。 寻灵鹊兰是一种神奇的灵草,对任何灵草都有着感应,草木珍宝越珍贵它的感应就越明显,除此之外它还有个能力,则是可以散发一种香味,吸引凶兽,更是一些珍贵丹药的主材料之一。 只是寻灵鹊兰却有个缺点,便是极为难养活,一旦成熟不经人摘取的话,自动三日就会枯萎死去。哪怕被人摘取之后,已知的养活方法里也只能保持不到半个月。 因为这种种条件使得寻灵鹊兰的数量很少。 宋雪衣机缘巧合得到这一株灵药,还存于体内永久为自己所用,要是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把他好生供养起来,当做一尊人形的寻药引兽的宝贝。 只是寻灵鹊兰还有一项几乎被人忽略的效用,便是能锁定一个生灵的安危,这生灵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兽,只要是有生命的即可。一旦滴血上去之后,寻灵鹊兰的别的能力就会全部失去,只能成为一个安危预报器。 要知道寻灵鹊兰本身就不能活久,谁都会把它最大利用话,而不是拿来锁定一个人安危。尤其是能永久养活的话,这价值就太大了。 灵鸠不知道这其中的价值,而是犹豫的看着宋雪衣。 这花能感应她的安危,那会不会也能锁定她的行踪? 如果锁定行踪的话,就有种被牵着狗链子的感觉了。 何况,有些事情她暂时不想让小白饲主知道。 宋雪衣猜到她的想法,摸了摸她的脑袋,用了一点力道,把她头顶的毛发都揉乱了:“这鹊兰不会影响你,也没办法跟踪你,如果我骗了鸠儿,便随鸠儿处置如何?” “嘶。”灵鸠一怔,毛发有点发红。 她一瞬关注的不是前面的话,竟然是那句‘随鸠儿处置如何’的话。 宋小白说这话一定没别的意思,我怎么就想歪了呢。 掩饰的甩了甩头,灵鸠又定定看了宋雪衣几眼,确定他不像是撒谎之后,才勉为其难的滴了血落在寻灵鹊兰的花骨朵上。 这一滴血出现的时候,空气都漂浮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甜香味道。 这股味道让人迷醉又空虚兴奋,想大吃一顿满足 。 宋雪衣眼底波光一晃,看向灵鸠。 灵鸠却没有看他,而是仔细的看着寻灵鹊兰,确定真的向宋雪衣说的那样没问题后,才略微遗憾的收回目光。 咦?遗憾?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小白兽察觉到自己小贼心思,有点恼羞成怒。 鹊兰花被宋雪衣收回手心,他笑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时限。” “嘶!?”什么!? 宋雪衣的笑容让人没办法对他发火,哪怕明明是被算计了。 “夜里给鸠儿一个时辰自由独行时间如何?” “嘶嘶!”开什么玩笑! “已经不短了。”男人哄着。 灵鸠被他的声音语气安抚得心头发软,哼哼的在地上划出两根线。 “太长了。” “嘶。” “鸠儿不在,我睡不着。” “……” “鸠儿要让我每晚上提心吊胆两个时辰?” “……”我又不是小弱兽,有什么好提心吊胆。 “我会忍不住去找鸠儿的。” “嘶!”你一定是故意的,先让我滴了血,才来说这个! “鸠儿乖。” “……” 谪仙一样的人,温柔的说着话,轻柔安抚中,最终某只败了,不过虽败犹荣,至少她用两只爪子吃了不少豆腐,小白饲主在她的攻势下毫无反抗,让她倍感尊严满足。 接下来路上碰见的人,偶见宋雪衣就会发现,这出尘男子的嘴角微破,好像是被人什么给咬的,偏偏他还没有遮掩的自觉,嘴角上扬似乎挺愉悦? 一个月后。 千千幻境里面的雾气已经浓郁得仿佛天空云,可见度很低,幸儿需要修士都早有准备。 此时的千千幻境更安静,人的争斗少了不少,却让人觉得更危险压抑。 一片云雾中,三道身影穿梭在其中,他们的速度带动雾气的流动。 “确定他们的行踪了吗?”这是个少女的声音。 “是。”回答的声音略微沙哑,是个老人。 “子初,马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年轻的男子笑道。 这一行人正是进入千千幻境里面的子初和埙狼\奎狈三人。 “没那么简单。”子初却没有高兴,“能在幻境里活下来,这一点本事我相信那宋雪衣是有的。不过这次的百家争鸣大会却很古怪,来了个血公子不说,还来了个妖女。这些不该出现的异数,让我有点不安。”说到后面,她不由的皱眉。 埙狼笑道:“这有什么不安的。那个血公子就个小角色,还有那个妖女,干的祸害人的事也正和我们的意不是吗?以子初的身份,他们也只会听你的。” 子初闻言不说话,握着脖子挂着的吊坠沉默着。 说起血公子和所谓妖女,便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传开的。 血公子现世不久可名声已经在年轻一辈里传开,大家都知道他这号妖,总算还有点心理准备,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时的夜里出现,屠杀修士虽然恐怖,却不是毫无对付的办法。 后者那个妖女却完全不一样,很少人见过她,只知道少数和她见过面的人都会变得奇怪,不仅口口声声对她维护不已,更可怕的是对付修士毫不留情。 例如本该死了的冷逸轩,这个人已经完全成了独行者,谨慎小心又凶狠,像个伺机而动的捕猎者。 例如一个名为苏泱泱的女子,大难不死的回来,依旧如往常一样温柔贤良呆在队伍里,谁知道一日突然将同门都被算计迫害后桃之夭夭。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几乎每个见过妖女的人,都像是被洗脑,成为亦正亦邪的人。 性格和道德观这种东西本该是长久养成的习惯,短短的时间根本就改变不了,如果强行灌输的话,对人会产生巨大的伤害,可那群人个个都很正常,只是认定了某件事的对错而已。 无论是冷酷的独行者还是伪装者,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认定妖女是个好人。这份好,或许不是善良,而是单纯的觉得她好,在他们心里认知里就是好。 这种情况落入别人的眼里就太恐怖也太未知了,让人不由的心生恐惧,比起血公子的直接和了解,这个隐藏在暗中的妖女更让千千幻境里的修饰们顾及。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仿佛无处不在,更没有人知道她任何的情报,只知道是个极美的女子,在那群被她改变的人眼里是仙,在外人眼里则是妖,并根据她的事迹,称她为幻妖。 不少人猜测幻妖和血公子是一伙的。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胡作非为弄得一堆人人心惶惶,或许知道了反而还会更开心的灵鸠,则趁着夜色行走在林中,回头看向身后。 “你老是跟着我干吗?” 后面,一身暗色的男子站在那里,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也渲染出更浓重的黑暗。 “利用完就嫌弃了?”男子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无心诱惑却依旧让人耳朵发麻。 灵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什么利用?”明明是你自己赶都赶不走的跟着,顺便清清道路算什么,怎么能说利用这么伤感情的词~ 女子的精致的容貌极具欺骗性,无论是做什么表情都极其适合,此时无辜起来,就让人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血公子却没有反应,看向前方:“有人来了。” “我知道。”灵鸠早就感觉到了,她心里思量着:我还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就先找过来了,虽然宋小白说了这事交给他,可事先玩玩也可以吧? 她弯着眼睛朝血公子看去:“帮我忙好不好?” “报酬呢?”血公子没有迟疑。 灵鸠讶异:“你跟我这么久,我以为你喜欢我才这样做。” “喜欢。”血公子依旧没有停顿的回答。 他的眼神很深,有种势不可挡的粗粝,仿佛实质的摩擦在被他看着的每一处。 灵鸠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能习惯这样的目光,习惯后再忽略掉。 “帮喜欢的人办事,本身就是件让自己高兴的事。”灵鸠笑道。 这么随意坦然的态度,是个人都知道她对自己没特殊感情。她的态度也明摆着说明了:你乐意帮就帮,不乐意帮也随便你,我不求你也不逼你。 只是,世上总会有这样的情况,明知道眼前是个坑,没人逼你,也心甘情愿往下跳。 ------题外话------ 二水:帮我个忙好不好?用色相,用你的狂霸酷帅拽,和我一起求得妹纸们的喜爱,求月票吧! 血公子:报酬呢? 二水(学女儿):我以为你喜欢…… 血公子(打断):够了。我帮你。 二水:哎呀~我就知道你喜欢…… 血公子(再打断)一脸深沉:只要别妄想制造谣言,影响我形象,我便帮你求月票了。 二水(愣):神马意思? 血公子(敬业):妹纸们,求月票。 二水:诶!不要这么霸气,温柔点……咦?等等!擦!我明白了,你上面那话的意思,喜欢咱就是影响你形象了?!是瞎了你的铝合金眼还是毁了你的三观?你给老娘说清楚啊摔! 血公子:已求月票,明日记得加戏。(淡定离去) 二水:……你滚! ☆、第024章 黑子出现 “血公子?” 子初望着出现眼前,挡住他们去路的男子。 这人忽然出现,脸上的血纹面具,一身无形的气势,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感到压抑。 如此装扮的人出现在千千幻境中,子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已经在修士中传开了的血公子。 血公子没有说话,子初露出笑容:“我们之间并没有交集恩怨,你拦路是为什么?” 一直沉默站在子初身后的奎狈瞳仁骤缩,一下挡在子初的面前。 子初一怔之后就看到奎狈受伤的手臂。 “你竟然敢对我们动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一旁的埙狼也看到了,脸色冷沉下来。 血公子站在原地没动,不过不动不代表没有危险。 子初感觉到周围的空间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凶残气息,随时有将他们吞噬掉的危险。 对于血公子的消息她都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见过,今日亲眼看见,才知道为什么年轻的修士们对他这么惧怕。这个男子的确有让人惊惧的资本和气势,仿佛天生睨视苍生的上位者,让她想起了那位大人。 “埙狼,保护好小姐。”奎狈忽然喝道。 埙狼立即站到子初的身边,随时应付突然情况。 血色的脉络出现,仿佛空间龟裂,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及时施展防御术法的奎狈受到重创,一口鲜血吐出来。 被保护得无碍的子初见此,面色微微一变,看向血公子的目光也深沉了几分。 “千妖册并没有他的记录,这样的妖术不凡,他的种族血脉也一定不普通。”奎狈沉声道。 子初点头,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出手,然后对血公子道:“我们并不是敌人,能给一点时间,让我们好好谈谈吗?” “可以。”血公子意外的答应了,语气还带点笑意。 只是没等子初高兴,紧接着听他轻缓的说道:“用他的性命来换。” 一声轻描淡写的话语便要一人的性命。 子初顺着他偏头的方向看去,看到埙狼那张愤怒的脸。 “真是好大的胆子。”埙狼冷笑道:“子初愿意与你谈谈是给你机会,既然你非要找死,我就送你一程好了。” 子初闻言只是轻轻皱眉,却没有出言阻止,看来对埙狼的话语还是赞同的。 血公子轻笑一声。他的笑声低哑,有种意味不明的神秘,似喜似嘲听得人心底发麻,非常想揭开他半张脸庞的遮掩,看看他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模样。 子初从这笑声感觉到危险,也觉得受到了侮辱轻视。 她表面随性,实际上非常在意面子和尊严,旁人一点不如她意都让她难受。尤其是在她看来,地位比她低下的人,还有异性。 “罢了,奎狈,动手吧。”子初摇头道,遗憾的话语却丝毫不减杀意。 奎狈点头,手中出现一座黑色石印。 这石印似虎似龟又似蝎,生得非常的古怪,盘卧着,雕刻得栩栩如生。 奎狈嘴里念出一段古怪言语,手中的怪兽石印的双眼忽然睁开。 这生着双翼,长相古怪的石雕竟然动起来,改站在石台上,死死盯着血公子。 一直藏身在暗处看戏的灵鸠注意到那石雕怪兽,表情嫌弃,低声嘟囔:“这不是斢(tou)魁吗?跟他的名字一样,最喜欢干偷窥的事。”想到当初把斢魁的某只坑得被众妖群殴的搞笑画面,灵鸠不由的笑了,双手杵着脑袋回忆着:“不过偷窥仔的眼睛有什么能力来着?好像是能控制对方的身体。” 当初得知这个能力的时候,灵鸠还挺不当一回事的 因为和她的能力相比起来,斢魁的能力实在要低一级。他控制人的身体,却不能控制人的思维甚至的魂魄,被控制的人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异样,相较而言的灵鸠,则是可以无声无息让人全身全心的受她所控,事后依旧毫无所觉,除非灵鸠想让对方知道。 灵鸠一边想一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现在奎狈手里的斢魁只是一尊石雕法器,能力一定比不了真正的斢魁,何况斢魁这个能力还有点缺陷,那就是对血脉比他高级尊贵的无用,另外魂魄境界越高抗性越高,持续时间越短。 血公子是什么血脉,灵鸠也不知道,正好可以看看。 只是眼前画面有点奇怪,奎狈手握斢魁石雕一动不动,血公子站在原地也好像是僵住一动不动,子初静等结果,埙狼一脸冷嘲的笑容。 画面如此静止了三秒之后,子初也疑惑了,对奎狈道:“怎么不动手?” 奎狈也疑惑道:“我已经下令让他自杀,只是他没有动,也许还在抵抗。” “也许?”子初皱眉。 如果人被斢魁石雕控制的话,血公子的抵抗,奎狈怎么会感觉不到,不应该用‘也许’这个不确定的词汇才对。 奎狈老脸也阴沉不定,“他应该被控制住了,要不然怎么会站在那里不动,除非……” “除非我在玩你们。”血公子轻缓的嗓音传来。 “噗嗤!”暗处本来也是面露疑惑的灵鸠闻言,没忍住笑出声。 这笑声传入子初等人的耳朵里,就被打了他们一记耳光一样的疼。 “谁?出来!”埙狼怒喝。 灵鸠还乐呵呵的笑着,对血公子的好感一下增加不少,心想:没想到这货还挺有幽默感的。 她却不知道,血公子心里则在计算着,让她高兴了之后该取多少报酬才划算。 “奎狈,退下。”子初冷声道。 知道自己丢脸惹得子初生气了的奎狈自觉的退后。 子初已经不再伪装表情,一脸的冷酷让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要大不少,对血公子咬牙说道:“就算你血脉尊贵,我就不信能尊贵过上古时期的大妖!” 言语间,她伸手握住脖子挂着的牙型吊坠。 牙型吊坠刺入她的手掌心,鲜血瞬间被吸入,子初的面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吼—— 一声咆哮仿佛能传遍天地,实则不过几人所在的范围而已。 一阵微光闪过,便见一头通体漆黑,长着两双耳朵,除了双眼,额头眉心也还有一只竖瞳的豹子出现。它的眼神冷酷无情,浑身泛着恒古的气息,让见者都不由的心悸。 “吃了他!”子初指向血公子。 黑豹四肢闪过雷光,眨眼来到血公子的面前。 只是还没有等它张开口,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黑子。” 这称呼在眼前的情况下显得很诡异。 紧接着更诡异的是那由豹牙作为媒介召唤出来的幻兽黑豹,竟然停下了,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这忽然出现的女子。 子初等人已经呆住。 “这不可能。”子初一怔后脱口而出。 这黑豹说到底只是个幻象而已,不可能拥有感情,更何况是意识智慧才对。 埙狼和奎狈则吃惊女子的容貌,随后才发现眼前画面的诡异。 灵鸠朝黑豹伸出手,黑豹竟然主动的走到她的手下,用脑袋蹭了蹭她,甚至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灵鸠感觉到手心的触感并不真实,也知道眼前的黑豹并非真身。她看了眼子初,对黑豹道:“她是你什么人?那牙齿是你送给她的吗?你居然在牙齿上留下一道魂魄,什么时候你对人这么好了!”说到后面,灵鸠语气有点生气,把自己的魂魄分离出来,这是很伤自身的事情。 黑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灵鸠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一想到自己偷跑出妖族山脉,又有点悻悻然,低声道:“天天跟我说不准出来,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比我还出格。” 黑豹忽然转头朝子初咆哮一声。 原来是子初用意识驱使黑豹制服灵鸠,只是情况更出乎她的以意料了。 这时候灵鸠也朝她看去,目光流连在她手心的尖牙,问道:“你怎么认识黑子的?” 子初眸光一闪,有点迟疑的望着灵鸠,轻声道:“原来它叫黑子啊,我是偶然遇到它,得到了它的馈赠。”看着黑豹用一种守护的姿态站在灵鸠的身边,她不动声色的问道:“姐姐和黑子是好朋友吗?” “她在套你话。”血公子出声道。 灵鸠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也仔细盯着子初,自然看出来她撒谎了。 经过这一点时间,灵鸠也看出来黑子的情况很奇怪。 既然尖牙被黑子留下一道魂魄,它的本体也可以通过这一道魂魄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以这道魂魄为媒介和自己说话,见面。 只是眼前这黑豹却好像只有简单的灵智,也可以说是本能。 灵鸠忽然想起来子初召唤出这黑豹时说的话:就算你血脉尊贵,我就不信能尊贵过上古时期的大妖! 上古时期!? 灵鸠眼瞳紧紧缩了下,脑袋里更仿佛听到洪钟轰鸣声。 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吧? 灵鸠沉思的这一会儿,她身边的黑豹忽然暴躁起来,却挡不住它身体渐渐虚幻要消失。 原来黑豹的出现是子初召唤出来,消耗的也是她的生命力,持续让黑豹出现的对她的伤害很大,既然黑豹不受她的控制,自然不能继续让它存在。 黑豹的消失让灵鸠回神,低头就看到黑豹消失前看向她的那一眼,那种令她熟悉的宠溺,宠溺里还有复杂的不舍。 这样的眼神让她一瞬想到了很多,有关黑子的一切,日日的相处以及笑闹,他的教导,人形被她捉弄的时候会露出耳朵和尾巴,一个大男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既好笑又可爱。 她的下巴忽然被人抓住,转头便看到血公子那张鬼魅的脸。 “你在想谁?是谁让你露出这么多情绪?”这语气有点逼问的感觉,还有危险。 灵鸠摆头甩开他的手,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笑意。 血公子看着她的眼神极其的危险,却什么都没做。 子初心底不安的感觉非常的强烈,当看到灵鸠朝她走来的时候,她心里的不安化为危险感,刺激得她苍白的脸色都红了。 这种危险感,连血公子都不及。 “我乃千妖殿西殿主的女儿,你要是对我动手的话,就再也休想在妖族中立足。”子初迅速的拿出一面令牌,对灵鸠厉声道。 这是一面黑底血纹的令牌,其中的纹路古怪,似一头飞狐又似飘羽,尤其是一道熟悉得不行的纹路让灵鸠看清了,心里更觉得古怪。 “千妖殿是什么东西。”灵鸠问道。 她并不是问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扫过那令牌,再到子初。 子初脸色一滞,身为妖类怎么会不知道千妖殿的存在?她是故意装模作样还是?子初却不敢赌,她想到一个可能,又立即出声道:“你不要想对我用搜魂术法,身为千妖殿的人,从小就被布下了禁忌,谁也休想看到我们的记忆,结果不过一死而已。” 灵鸠诧异看她一眼:“挺聪明的。”居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子初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灵鸠忽然朝埙狼出手。 埙狼连惊叫声都没有发出来,表情就瞬间呆滞,然后瘫软倒在地上,身体燃起白火。 这白火把他的身体烧成了灰烬,也牵连到灵鸠的身上,却被她一挥手给驱散了。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灵鸠的表情和语气,像个实验成功的孩子,看得子初一阵僵硬。 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子就是千千幻境被人传开的幻妖妖女。 此时亲自面对她,子初才明白什么才叫妖女。 她的气息干净得不可思议,整个人灵动绝俗,笑起来恬淡澄净,没有表情的时候则清冷高绝,无论怎么样都让人想不到妖那一层去,更想不到邪恶,然而正是如此,才是真正的可怕。 时间有明才会有暗,极致的光明中必衍生黑暗,而此女则是极致清中生妖。 子初越想心里越不甘嫉妒。 她想起娘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娘看到这个女子,一定会收她做女儿,到时候此女一定会成为她最大的劲敌。 她必须死! 子初心底对灵鸠杀意更浓。 只是她不动声色的本事也极其的了得,心里明明杀意深沉,表面上却露出一副友好的笑容,对灵鸠道:“姐姐,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我一定会如实的告诉你。之前都是我的错,不该对你们动手,我觉得解释清楚了,我们能成为好姐妹也说不定呢。”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从这章看出点什么隐晦的线索木有~卖个关子,以前的埋下的伏笔正在慢慢的呈现哦 月中的时间,大家又开始在月票上拼搏了,感觉追得好快,拜求大家大力的支持!么么哒! ☆、第0 25章 你看上我了 灵鸠没有在意子初明显的示好,眸光流转之间和她对视在了一起。 前者的目光清淡没有情绪流露,后者满眼的诚恳,只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子初的眼神就有点躲闪了,随即就听到灵鸠的话:“如果你说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一定不会骗……” 灵鸠没有等她把话说完,“我的确有事情想想你,不过我没什么耐性,所以你不要太考验我的底线。” 子初脸色微微有点僵硬。 两者之间算是达成了协议。 灵鸠一开口问道最在意的问题,“你脖子的牙齿是哪里来的?还有把你知道有关它的来历都说出来。” 子初并没有迟疑的说道:“这是娘亲给我护身的宝贝。有关它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是上古时期大妖遗留下来的东西,其中附有大妖的威能,那位大妖就是之前姐姐看到的那个。”说起大妖,她暗中打量着灵鸠的神色。 说起来,子初更好奇灵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好像认识那大妖的残魂幻象,而且大妖的反应也是耐人寻味。 灵鸠再次听到上古时期四个字,心情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激动,只是依旧止不住沉闷。 “你的意思是说它已经死了?”问出这话的时候,唯有灵鸠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情有多压抑。 子初心底对灵鸠的身份更加的好奇,甚至产生了一点可怕的猜想,只是那个想法只是转瞬而逝,觉得绝对不可能发生。 “说!”灵鸠不满她的沉默。 子初才道:“自然是死了,那可是上古时期,根据史书传闻,上古时期人妖之战,造成天地浩劫,妖族几乎绝迹,那么远古的大妖,到了现在能找到一点残骸已经是奇迹了。” 灵鸠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脑袋更是嗡鸣阵阵。 她以为自己会难过会茫然会无措,事实上却异常的冷静,听到自己用平和得没有一丝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你说的千妖殿又是什么东西?” 子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做着手印,应道:“千妖殿是我们妖族最大的归宿,也是天下剩余妖族最后的庇护。身为妖族,如果不能进入千妖殿的话,只能流浪在天地间,居无定所,随时都有被修士残害的危险。” “所以姐姐,等出了千千幻境之后,我可以带姐姐和血公子一起去妖族的聚集地,加入了千妖殿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子初一脸纯善的笑容。 灵鸠斜睨她一眼,“你都说了你是西殿主的女儿,我要是去了,等于是到了你的地盘,不会被你玩死吗?” 被说中了心思的子初露出受伤的表情,“姐姐说的什么话,我刚刚就说了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只要姐姐加入了千妖殿,我会将姐姐推荐给娘亲,让娘亲收姐姐做义女,到时候我们就成真的姐妹了。” 灵鸠之前说能看出子初说话是真是假并不是吓唬她,她是的确有这份特殊的本事。 从子初开口到现在所说的话语,竟然九成都是真实的。 灵鸠有心去千妖殿走一趟,只是并不信任子初。 要不…… 灵鸠心里刚刚升起一个打算,耳边擦过一缕清风,紧接着就听到子初的尖叫声。 她抬眼看去,见子初心脏已经被血丝贯穿。 “我还没问完。”这话是对出手的血公子说的。 血公子道:“你想问什么?” “去千妖殿的路。”灵鸠道。 血公子目光扫向剩下的奎狈,“她一直在做小动作。”低哑的声线透着厌烦,“我的忍耐有限度。” 灵鸠挑了下眉毛:子初做小动作也是为了对付我吧,这关你什么事了,还能牵扯到你的耐性限度了? 她表现上什么都没有说,眼看着子初的身体迅速的枯萎最后风干成灰,落在地上的除了那尖牙吊坠,还有一根红线穿着的银铃。 灵鸠把这两件东西捡起来,发现银铃是一件乾坤灵器。 她看向一动不动的奎狈道:“千妖殿不是说是妖族的归宿吗?可她和你都是个人。” 奎狈摇头道:“我和小姐的身体都潜藏着妖族的血。” 这个老人明白自己的处境,表现得倒是异常冷静。 他抬起头看了灵鸠一眼,又迅速低头,用沉稳的嗓音道:“如果你想要去千妖殿的话,我可以带路,不仅如此,我还愿成为你的仆从,护你一路到达。” 这叛变得也太快了吧!灵鸠望着奎狈,觉得他态度转变快得诡异,也太自然。 奎狈似乎是猜想到了她的想法,平静的解释道:“小姐只是西殿主的候选女儿之一,目前被西殿主收养的女儿不少于十位,子初小姐在其中不是最差却也不是最优秀的,倘若被旁人所杀,西殿主会为子初小姐报仇,不过是你的话却不一定。” “为什么?”灵鸠问道,心里则想:子初之前表现得那么自信,原来不是亲生女儿,还有那个什么西殿主居然收养这么多女儿,也就难怪子初会说什么她们会成为姐妹的话。 奎狈道:“西殿主收养的女儿年纪都不超过百岁,长相要貌美,性子古灵精怪最好。我觉得你很适合,倘若西殿主见到你的话应该会满意,由你弥补了子初小姐的空缺,正好可以免了你杀害子初小姐的罪过,而我的任务是保护子初小姐。现在子初小姐死了,却能给西殿主带回去一个更令殿主满意的女儿,也可以将功赎罪。” 奎狈的一番话说得很流畅,灵鸠默默的听完却不说话。 虽说奎狈表现得很冷静,实则还是有些惶恐的。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子初小姐的身份也可以让你更好在妖族地盘行走。” “你是说这个?”灵鸠从子初那银铃的乾坤灵器里,取出之前子初拿出震慑他们的令牌。 奎狈看了眼,点头道:“是的。西殿主的女儿不少,却很少被西殿主亲自带出去,外人也很少知道她们的身份,所以都以令牌为证。” 灵鸠将令牌拿在手里转动着,看着奎狈半响没有说话。 奎狈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恭顺的样子。 最后,还是灵鸠开口:“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从了?” 奎狈暗中松了一口气,“是的,小姐。” 灵鸠抿嘴一笑:“立誓吧。” 奎狈一怔。 灵鸠:“我想,把你逼到绝路上,成为你唯一的希望,你为我办事才会更用心。” 哪怕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也不要这样直接说出来好吗?奎狈内心一阵憋闷,同时又产生一股希望。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灵鸠,真的很像西殿主,若是能取得西殿主的喜爱,他不仅能将功补过,还能得到嘉奖。 之前他说的那番话都是真心,并非为了活命欺骗灵鸠。 “不知小姐名讳?”奎狈问道。 “灵鸠。” 接下来奎狈便一番发誓,这种誓言不是简单的口头誓言,而是用魂魄为引而立誓,一旦违反的话,必然会遭到报应。 灵鸠要奎狈立的誓自然没给他任何的机会,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灵鸠的仆从,不仅要听从她的吩咐,还要对她知无不言,倘若有异心的话则会受到钻心之痛,一旦有心背叛的话则会身死魂消。不过最后灵鸠成为那位西殿主的女儿,这誓言则可破除。 奎狈立完誓言之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灵鸠的身后,和之前守在子初身后一样。 灵鸠见了就道:“在这里你不用跟着我,平常就隐在宋……不好!”她的眼眸一瞪,忽然察觉到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和宋雪衣约定的时间好像超过了? “小姐?”奎狈被她吓一跳。 这女子前一刻还古灵精怪得让人猜不透,下一刻怎么像个粗心的小姑娘模样了。 灵鸠转身就走,往奎狈身上丢了个追踪的术法:“明晚再说。” 奎狈没有她的同意,便没有追上去。 血公子身影一晃,也消失在他的眼前。 百米之外,灵鸠准备化身小兽的时候,身后出现一人,伸手把她腰身抱住。 灵鸠升起一点无奈的情绪,实在不想和身后的人打,头也不回的嘟囔道:“别烦我,我心情不好。” 这嘟囔声有点鼻音,听起来就跟任性的撒娇一样。惹来血公子一声笑,“报酬没给。” 灵鸠道:“一开始就说了没报酬,你爱做不爱。” 血公子:“你不给,我自己拿。” 他的声音仿佛是压着嗓子说的,本来就迷人的嗓音更勾魂摄魄。 灵鸠感觉到环抱着她腰身的手收紧了点,圈得她有点呼吸发紧。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灵鸠不爽快,只是身后的人很麻烦。 他好像清楚她的本事,意志力也特别的好,总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偷袭,更麻烦的是他那诡异的身法,跑得快追得也快,就是不跟她打,也不放过她。 说实在的,灵鸠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一个月相处,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只是表现出了实实在在的兴趣,霸道的纠缠,却又不像无赖那么惹人厌烦。 最重要的是,灵鸠对于同族有一份难言的情感,若非实在厌恶的厉害,她并不想伤害同类。 如果现在是个‘人’对她做这样的事,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下杀心了。 “我发现,你很爱走神。”血公子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灵鸠一怔,然后眼睛微微睁圆。 她竟然在被人抱着,以这种姿态走神了。 这说明她对血公子没有什么防备。 耳朵忽然被咬住。 这种敏感的地方被触碰,让灵鸠身体自然的抖了一下。 这样的反应似乎去取悦了血公子,他的力道放轻了点。 灵鸠就趁此挣脱他。 只是挣脱不到一秒,就被人又迅速的抱回去。 这一次的怀抱更重,就好像是惩罚她,仿佛要把她挤进胸膛里。 “那个黑子是怎么回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灵鸠脸色就冷了下来,口气也冲:“关你什么事。” 血公子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蛋扭到自己的面前。 “你说……”如此近的距离,灵鸠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鬼魅面具后的双眼,那双黑眸黑到极致,展现一种神秘的瑰丽,却又让她觉出一股疯魔感。那是能让人痴醉又胆颤的眼眸,此时就深深注视着她,犹如深渊把她牢牢捆住:“关我什么事?” 这个血公子的实力很强,不过比起全盛时期的她还是不够格的。然而,面对他的时候,灵鸠却没有小看,因为在血公子的身上,她感觉到一种气势和潜力,让她相信只要给他时间,这个男子早晚会成长得更强大。 这份潜力让灵鸠看重,还有几分欣赏和期待在,更不舍随便扼杀了他。 只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格行为,似乎有点过分了。 灵鸠想:是我太纵容他了吗? “呵呵。”一声低笑,打散了之前的危险感,男子在她耳边低声问:“那你为什么纵容我?” 灵鸠才知道原来自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你是我的同族。”灵鸠轻皱了下眉。 此时她依旧被男子困在怀里,对方的手以一种难言的暧昧摩擦着她的下巴。 血公子没有面具遮掩的嘴角轻勾,这种笑容哪怕看不见他的全面,依旧俊美邪惑:“之前那三个也是你的同族。” “他们不是。”灵鸠脱口否认。 “因为他们流着人的血?依旧还是人族的身体?”血公子不给她退路,“如果我说,我也不是纯血的妖呢?” 灵鸠眼眸一睁又慢慢的眯着。 血公子道:“你的纵容不过是因为看上我了。” 灵鸠心跳漏了个拍子,表情毫无变化,挑眉道:“你的天赋的确很出色。” “只是天赋吗?”血公子笑问。 灵鸠却没有从他眼里看到笑意,哪怕他的语气是困惑的叹息,竟有点可爱。 “要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一句话刚刚落下,眼前黑影压下来。 灵鸠惊愣间,刚刚说话的嘴唇还没有合上,就被外来的温度压住。 他的攻势来得非常的猛烈,湿润的舌头入侵,碰触她的,紧接着吸缠。 灵鸠整个人一颤便回神过来,想要合上嘴唇,下颚却被人紧紧的捏着。 “唔!” 近在咫尺的距离。 灵鸠的眼睫毛几乎触碰对方脸上鬼魅的面具。 对方的黑眸深深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冰山里燃烧的烈火,炙热得压抑,竟然让灵鸠没办法产生杀心。 ------题外话------ 血公子:你看上我了。 九九:洗干净去床上躺着。 血公子:不是应该别扭的否认一下吗? 九九:那种情调是给大家看的,咱们直接点。 血公子:…… 二水奋笔疾书:某年某月某日某晚,美貌的血公子自甘堕落,强遭到某九之手,那一晚两人的战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某九使出了九阴撕衣爪,血公子对上沾肌十八摸,某九差点不敌,立马施展降龙十八掌,血公子深受重击,却还拼力使出拈花指,吸阴 ,某九大惊,咬牙用了绝技:变身!血公子看着身上小兽,呜呼哀哉,无奈只能被攻却无处可攻,溃不成军…… 【请为二水这么努力的记录点赞,投出手中月票支持,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02自6章 灵鸠自作死 这一吻并不长久,对于灵鸠来说,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沉水,身体都被包裹,呼吸也被束缚,让她心跳比往常跳得更快,偏偏并没有溺水死亡的危险。 这是一种新奇的经历,未知的感觉同时让人心惊。 血公子的嘴唇被咬破,灵鸠初次尝到了他血液的味道。 腥甜的味道,泛着植物般的清冽又有点毁灭的狂暴,如此矛盾的味道是灵鸠第一次品尝到到,她不禁的怀疑,血公子的本体莫非是一株植物? 血公子和她相距两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眨眼就可以来到。 此时血公子伸出舌头,舔掉自己嘴角剩下的血液,低垂的眸子望着灵鸠,让灵鸠浑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那种危险感并不是危害生命的危险,而是一种雌性被雄性侵略的刺激感。 “每次和你亲近都会受伤。” 灵鸠抿了抿嘴唇,随即露出笑容:“这都是你自找的。”顿了下,又道:“也是你自愿的。” 她相信,以血公子的天赋本领,如果不想受伤的话,完全可以躲避。 只是躲避的同时也会失去对她的束缚。 很显然,对方的行为是宁可受伤也要占她的便宜。 这样的行为有点无赖,又说不出的霸道。 “作为代价值得。”血公子道。 灵鸠还看到他勾起的嘴角,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至少在她看来是不怀好意,毕竟对方的狩猎的眼神一直都锁定着她。 灵鸠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既然没有杀了对方的冲动,那么继续耍嘴皮实在没意思。 她深深的看了血公子一眼,再次警告了一句:“不要再拦着我。” 如果对方再敢拦她去路的话,她绝对会动手。 血公子再一次表现出他的敏锐,又或者说是对她的了解,好像知道她的底线一样,恰到好处的没有再触怒她,真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次灵鸠的确超过了和宋雪衣约定的时间,等她化身小兽回来,见熟悉的帐篷还在,不过里面却没有宋雪衣的身影。 小白兽挠了挠脑袋,飞跃进帐篷里面,感觉到入口的地方似乎被布置了什么术法,一旦有人进来,布置术法的人也会有感应。 这术法并没有危害,灵鸠还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知道这应该是宋雪衣布置的。 看来宋小白是去找她了吧。灵鸠想着,便呆在帐篷里等着宋雪衣回来。 在此之前她想起来什么,低头用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体的气息,虽然并没有嗅到点什么,还是特意驱散净身了一遍,以免又被宋小白那妖鼻子嗅到点什么。 大约几分钟之后,宋雪衣的身影就出现在帐篷的入口。 原本窝在床榻上的小白兽立即站起来,朝他飞奔过来。 宋雪衣本能的张开双手,把她接住。 两人视线对上,明知道自己违反了约定的灵鸠一脸的无辜,用脑袋一遍蹭着宋雪衣的手,一遍用爪子揉了揉眼,好像在无声的说:我好困好困。 宋雪衣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她逃避责任的伪装,将小兽的下巴抬起来,端详着她的脸庞。 灵鸠莫名的觉得一阵心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着什么。 “什么味道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宋雪衣说道。 怀里的小兽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随即宋雪衣道:“那鸠儿是为了什么,超过了时间呢?” 到底还是问了。 灵鸠有点挫败的耸下脑袋。 她都难得的卖萌装傻了,还是被问了。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灵鸠实在没有心情再多解释。 她望了宋雪衣一眼,从他的怀里跳出来,便窝回了床榻的软被里,那一副沉默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怎么愉快。 一阵的流水声响起,窝在床榻上的灵鸠抬头看去,发现帐篷中间被拿出一个浴桶。 咦?这是不打算再多问了? 灵鸠眨了眨眼睛,不用应付宋雪衣的逼问自然是最好了。 只是他这样什么都不问,一副包容了她的样子,又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点任性。 小白兽抬起头看过来的样子,自然落入宋雪衣的眼里。 “鸠儿要一起洗吗?”微笑的询问,丝毫没有在意灵鸠之前甩人的行为。 灵鸠一听这话,再加上看到宋雪衣脱衣服的动作,并没有动作。 自从一个月前发生过河边的那件事情之后,宋雪衣表现得非常自然,似乎对此并没有一点的介怀,灵鸠表面上也好像忘记了那件事,实际上心里还是在意着。 不止是那件事情实在有点尴尬,还有就是那次之后做的一晚上的梦。 虽然醒来之后她就再也想不起来那梦境的内容,可是直接告诉她,那梦境很重要。 这梦境是在水池事件之后产生,说不定就和宋小白有什么联系和关系,因为梦后唯一记得的那双眼睛,分明属于宋小白。 灵鸠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男子在自己的眼前褪尽衣裳的模样。 无论看过多少次,灵鸠还是觉得男子真的很有魅力很迷人。 只是往日宋小白一般在她回来之前就沐浴了,这次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洗澡。 这么一想,灵鸠才发现到一点之前她没注意到的东西——宋小白身上有血腥味。 “嘶?” 宋雪衣正洗着,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听到声音才抬头。 一眼看到站在浴桶边缘趴着,用一双疑惑关切眼神盯着自己的小白兽。 他看了两秒后,才笑道:“想问什么?” 小白兽皱了皱鼻翼,又用爪子指着水面。 宋雪衣:“我为什么沐浴,闻到味道了?” 小白兽点点头。 宋雪衣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外面遇到点麻烦,沾了味道。” 小白兽一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晚归才出去,又想到之前自己的态度,顿时有点讪讪的。 她的反应没有逃过宋雪衣的眼睛,后者眼里闪过一缕促狭,忽然出手。 扑通一声。 小白兽没有察觉,就被男人拽到了浴桶的水里。 因为没有察觉,小白兽差点又被呛了水,不过幸而有过一次经历之后,宋雪衣一只手拖着她的下巴,让她没有喝到水。 只是他别的行为可不厚道,趁小白兽愣神的瞬间,他有手捧着水把小白兽脑袋的毛都揉乱了,还用香露揉出了泡沫。 一时之间小白兽的头顶就好像顶着一团白色大云朵,配着她呆愣的表情,说不出的呆萌有爱。 “噗,哈哈。”始作俑者宋雪衣笑出声。 “嗷呜!”灵鸠回神,顿时怒起。 抬起爪子几下就在宋雪衣白玉般的胸膛上留下了几道红很。 宋雪衣不反抗,不过却回报她更多的揉捏,一下把她整个身子都快用白泡沫包住。 灵鸠还能看见空气中漂浮开的小气泡沫沫,小爪子趁机夺过宋雪衣手里的香露,也折腾起宋雪衣。 两人的行为要是被外人的看到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心想宋雪衣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和一只小兽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还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慢慢的过去,浴桶的水不少被淌了出去,到最后宋雪衣和灵鸠都是气喘吁吁。 一只小兽也就罢了,一个男人赤身果体,气喘脸红的样子,难免会让人想歪。尤其是他的胸膛上留下的抓痕,并没有出血,只是有点红肿而已,细小得配上他的样子,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鸠儿心情好点没有?”宋雪衣对玩累了的小白兽问道。 原本趴着他手里的灵鸠一怔,抬头看到男子温柔的目光,才明白过来之前的玩闹,竟然是对方发现自己心情郁闷,故意开解自己的手段而已。 不可否认,和男人闹腾起来的那一阵子,的确有点发泄的意思,尤其是那样闹腾的时候,心里的郁闷也自然的忘却了。 小白饲主啊,果然是个温柔细心的人,对着一个兽样的她,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不仅看出来了,竟然还会用心的开解她。 灵鸠心情有点复杂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胸前的抓痕,暗想自己幸好留手了,要不然不仅仅的流血的程度,开膛破肚都有可能。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宋雪衣来说,却是甜蜜的折磨。 宋雪衣无奈的看着用心向自己表示感谢的小兽,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哪怕是甜蜜的折磨,至少依旧让他感觉到甜蜜,这就够了。 将两人闹腾出来的狼藉收拾之后,宋雪衣便和灵鸠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小白兽依旧躺在男人的心口上。 她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 夜里很安静,帐篷布置了阵法可以隔绝外面的声音,灵鸠的耳朵里听见的只有宋雪衣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着均匀的节拍和重量,让她莫名的安心。 安静中,她在沉思着今夜所经历的一切。 有关黑子,有关上古时期,有关千妖殿,以及自己身上的问题。 这么多的问题结合在一起,如果说灵鸠还没发现蹊跷的话,那就真是白痴了。 她在想,难不成自己睡一觉就睡了一个世纪,睡过了人妖大战,睡过了天地浩劫,睡过了时空?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可是黑子的牙齿就在她的手里,黑子的残魂也出现在她的眼前,这都骗不了人。 从隐仙门出来到千千幻境,除了血公子和子初他们,她再没有遇到一个同族,原本就觉得有点奇怪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妖族数量已经少到了一定的程度,在人族活动的地方实在难得一见。 如果说妖族真的差点绝迹,一切都是人族所为的话——灵鸠眉头紧皱,心底升起恨意。 这一丝恨意就跟星星之火,有点不受她控制的有燎原之势。 这让灵鸠不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 她已经察觉到,一旦牵扯到妖族和人族的恩怨,她的理智就仿佛被什么影响,将她推到一个绝对境地,诱引着她去排斥厌恨人族。 虽然她的确不喜欢异族,可也不想因为不喜欢的人总是影响自己的心情。 她已经决定,千妖殿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有关妖族的情况她必须查清楚。 只是要去千妖殿的话,一定就要和宋小白分开。 因为听子初的意思,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恩怨,似乎比上古时期还要严重,既然宋小白是隐仙门的修士,又怎么会去妖族的地盘? 咦?为什么不能去? 灵鸠忽然睁开眸子,望着近距离男子的睡颜。 如果把小白饲主拉拢到她这边来呢? 用人类修士的话来说,就是堕落。 这种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之前那个什么冷逸轩他们,引诱出他们一些情绪,将他们引诱到一个和人类修士对立的位置上。 奎狈不就是个站在妖族这边的人吗。 灵鸠眼里闪烁着异样的波澜,她是妖,不可能一直和他这样和平相处,如果不想离去他或者可能和他为敌的话,要么被他驯服成为他的妖兽,要么就是将他驯服,成为她的人。 何况,她对他动了感情,放由他的话,很可能会成为隐患。 妖族山脉中已经出现很多这样的例子,最后的结果都是一场悲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灵鸠想到就做,不过她在想什么的办法适合宋雪衣。 她之前做的那几起例子,不过是玩乐也是故意给人族修士们添麻烦而已。至于冷逸轩他们之后的下场如何,她都不在意,不过宋雪衣却不一样,她可不想他死了。 并且,根据她的观察,宋雪衣仿佛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也不是个简单威逼利诱就能够收服的人。 一想到宋雪衣特别在意的东西,灵鸠忽然灵光一闪,好像小白饲主挺在意自己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还是让灵鸠嘴角微勾。 距离离开千千幻境还有段时间,她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的观察一下她的小白饲主。 不过,现在可以试探试探? 灵鸠眯眼盯着宋雪衣的睡脸,一股迷香弥漫帐篷之内,这香无形却能让人迷醉,唤醒心底最深的渴望,陷入醉生梦死也不愿醒来,却也不知是真的睡梦还是醒着。 …… 睡梦中,宋雪衣感觉到脸颊有轻柔抚摸的触感,那熟悉的触感让他贪恋。 “宋小白。”一瞬听到这熟悉的嗓音传入耳朵,无异于惊雷。 宋雪衣睁开眸子。 入目的是一片白雪地,桃花林,而他则躺在亭榭里的软垫上。 熟悉的景象让他失神了一瞬,紧接着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女子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裙子,裙子上绣着桃花的花纹,衬得她绝美的容颜更灵动俏丽。此时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正看着他,笑意盈盈,仿佛会说话。 “鸠儿。”宋雪衣低声呢喃。 灵鸠一怔,差点以为自己露馅了,然而看着周围的幻象,这是迷香根据人的思维自然幻化,说明这是小白饲主心底深刻的记忆和渴望,也说明小白饲主的确陷入幻境了才对。 只是他为什么一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 一个可能浮现灵鸠的心底。 鸠儿这个名字,其实另有其人! 小白饲主看着我是把我也看成别人了吗? 这也说明,鸠儿这个称呼也不是专门给自己的……每次小白饲主叫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想的是别人,他对我的温柔和细心是不是也是属于别人,不过把我当做替身和影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灵鸠觉得心脏猝然紧缩了一下,一瞬差点没维持住幻境。 “鸠儿在想什么?”宋雪衣伸手揽着身边的人。 灵鸠一下没察觉就被他抱在怀里,男人深深的看着她,眼神竟然闪亮不已,欣喜之意几乎要溺出来,“鸠儿想起来了?所以才弄出这一切?” 灵鸠看着他的眼神,那份纯粹的快乐竟然让她不忍去破坏,哪怕她现在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发现平常总是能不动声色的本领失去了,让她没办法违背心情的微笑。 这份难过为宋雪衣察觉,他轻轻抚摸着怀里人的秀发,动作小心翼翼得让灵鸠感觉到深深的珍视,就和他平常抚摸她的皮毛一样。 “鸠儿既不说话,也不看我的话,连我也没办法知道鸠儿的想法。” 灵鸠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鸠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句话对于宋雪衣来说,无异于让他明白了什么。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越发珍惜的抱紧怀里的人,笑道:“鸠儿对我最重要。” “除了鸠儿,你还想要什么?”灵鸠问。 “有鸠儿就够了。” 灵鸠有点恨铁不成钢:“权利地位实力,这些都没有你想要的?男人要有野心,何况这世上没有实力,你得到的也有可能失去,被别人抢夺都无能为力。” 这句话触动到了宋雪衣,令他想起某些往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周围的幻象都有点动荡起来。 灵鸠立刻察觉,为了不让宋雪衣发现端倪,不得不安抚他,“不要激动。” 她的话语很有作用,桃林的狂风渐渐减弱,也预示着宋雪衣的情绪的安稳。 “鸠儿说的对。” “对什么?” “没有实力的话,便保护不了鸠儿。” 这句话让灵鸠察觉到什么,一想到对方竟然给自己取名鸠儿,这说明什么? 只是看着宋雪衣温柔之中暗藏忧伤的眼神,她却无法继续深问,不想去挖掘他的伤口。 “这里是哪里?”灵鸠忽然问道。 这里和隐仙门雪山的景象很像,不过灵鸠却看出来还是有差别。既然会成为宋雪衣最深刻渴望的记忆,那么必然是很重要。 “我们成亲洞房的居所。”宋雪衣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慢也很沉,那份温柔仿佛沉重的石头压在灵鸠的心底,令她呼吸都随之也一沉,差点没呼吸过来。 成亲! 洞房! 灵鸠眨了眨眸子,眼神波涛汹涌,又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她抬头,笑看着宋雪衣,轻声道:“其实你在做梦。” “嗯。” “你知道?” “鸠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灵鸠呼吸一窒。 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做温柔的利刃了! “睡吧。” 一挥手,不给宋雪衣反应的机会,就将人给迷晕过去。 周围的幻境消失,留下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床榻边上,看着上面睡得深沉的男子。 原本只是一场试探,却没有想到得到却是这样的答案。 灵鸠紧握着手掌,眼里闪烁着微光。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只是她何尝不是在欺骗宋小白。 “对了,衣裳。”灵鸠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裙。 这衣裳是在吊坠乾坤灵器里随手拿的。 如今想想那乾坤灵器里面有不少女子的衣裙,还有男子的衣裳,看身形大小和宋小白正好合适。更别说一些别的东西,符纸木雕什么的。 这些东西她看到的时候还挺喜欢,觉得虽然是小白给挂的狗链子,可不去想了之后还是挺合她心意。现在想想,该不会这个东西,也是曾经的‘鸠儿’的东西吧? “可恶!”灵鸠的眼角渐渐泛上一抹红,指甲也微微尖锐起来。 只是看着床榻的宋雪衣,她下不了手。 “如果直接控制他,会不会让他宁死不屈,鱼死网破?”灵鸠低声呢喃。 她纠结的走出帐篷,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大树,冲过去就是几爪子。 两人合抱的大树瞬间断裂倒在地上。 灵鸠还不解恨,又狠狠踩了几脚,一边走神的想着: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我不是应该以此去获得那人的好感,借此更容易的忽悠吗?为什么对方是宋小白,心里就这么难受,而起难受得特别古怪,好像不应该…… 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灵鸠越发觉得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不可,头痛就头痛,痛不死就成! 灵鸠咬牙,往日一直回避不想去回想做梦,因为一做就会头痛,现在则决定要深入的去想。 ------题外话------ 二水:99啊,这叫自作孽哦~ 99:儿债母偿! 二水:关我P事。 11:你说……关你P事?嗯? 二水:我槽,不带这样威胁的!好吧,好吧!看~其实,这不是给9儿动力去回忆了嘛~咱们继续努力~么么哒!亲亲们,乃们也要努力的投票哦~!再么么哒! ☆、第0207章 噩梦和美梦 当灵鸠在自作死的时候,这一夜还有许多人无法安稳的入眠。 在他们东边方向的一个林地里,隐仙门剩下的弟子们就在这里暂作停留。 几人有人盘膝修炼,也有人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仙儿忽然站起来,引起旁边一名男弟子的注意,问道:“怎么了?” 陶仙儿朝男弟子微笑摇头,她的笑容对于经历许多磨难的男弟子来说,像是一缕阳光,让他没办法再询问,关心道:“不要走远,这里不安全。” 陶仙儿笑道:“谢谢。” 男弟子有点不好意思。 陶仙儿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休息地,来个人无人的地方,跃上一棵树上。 她的身影影藏在树荫中,手中出现一块令牌。 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令牌和她从子初那里得到的令牌一样。 “母亲赐予了那么多的宝贝,居然还死了,真是没用。”陶仙儿自言自语的玩弄着手中的令牌。 这是她们每个西殿主女儿都会有的令牌,和她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系,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隐藏感应的办法,不过一旦令牌的主人死了,其他女儿都会有感应。 陶仙儿早就发现了子初的身份,谁让子初的身边带着奎狈和埙狼那么显眼。只是子初却不知道她的在,从伪装这一点上,陶仙儿自认为很成功,有点小得意。 “如果给姐妹报仇成功,一定能得到夸奖,母亲对我也会更看重。何况,子初身上的好东西真不少,尤其是那条牙坠。”陶仙儿考虑着要不要去解决凶手。 令牌之间有感应,哪怕被放进了乾坤灵器里也一样。 每一面令牌,都需要通过母亲的认可才能够认主,所以凶手一定不知道令牌的作用。 因此,自己在暗,凶手在明,让她行动更有利。 陶仙儿感觉得到,凶手就在自己不太远的地方。 “千千幻境的历险还要一段时间才结束,可以再等等,先看看凶手的实力再做考虑好了。”陶仙儿考虑了一会儿,把令牌收回乾坤灵器里。 此时还在发泄的灵鸠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不知道的敌人给惦记了。 一连弄断了好几棵大树之后,她才返身回去帐篷,一眼看到床榻睡得安详的男子。 她化身小兽一跃上床,一脚将男子踢下床。 只是男子还没有掉到地上,又被她用术法给稳住漂浮在半空。 一张锦被从床榻飘落在地上的毛毯上,然后宋雪衣的身体才缓缓落在锦被上。 小白兽窝成一团像个毛团儿,扭身用屁股背对宋雪衣,低声嘟囔道:“我只是不想睡被他躺过的被子而已,只是这样。” 半夜里,又一张被子‘无意’飘落下来,‘凑巧’盖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清晨天亮的时候,灵鸠一夜都没有睡好,宋雪衣醒来的时候,她也被惊醒了。 小白眉头紧紧皱着,埋在身体里的小脸都是难受。 她就知道非要去追寻梦里的东西,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一定会很痛苦,一个晚上都被梦境折磨,醒来之后不但记不得多少,还附带头痛的后遗症,真是够让人心情烦躁的了。 尤其是,这次做的梦后记得的些许模糊片段,连灵鸠也不清楚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自己的臆想。 模糊的画面,两个年少的人,女孩小得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男孩也就十三四。 她记不得两人说了些什么,却隐约记得那少年的样子和小白饲主生得很像,女孩却不认识,长相不算漂亮,只能说可爱清秀罢了。 哪怕不记得详细的画面,她去依旧记得做梦时,心底的暖意,为梦境中两人的相处而感到温暖。 只是醒来之后,她就只能剩下后遗症带来的难受,以及一种怀疑的焦躁。 少年说不定真的是小白饲主,那女孩又是谁? 灵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梦,梦到小时候的小白饲主,甚至怀疑是不是迷香的效果还没有结束,这根本就是小白饲主的记忆念想,那么那个女孩的身份就不难猜了,说不定就是小白饲主嘴里的那个鸠儿。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灵鸠决定晚上再来一探究竟。 这时候床榻下传来一阵轻响,是宋雪衣站起了身。 紧接着灵鸠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 一夜被梦境折磨的灵鸠不想动,但是也不想理会造成她这样的宋雪衣,所以就任由宋雪衣抱着,既不动也不睁开眼睛。 一只微凉却柔润的手指按照她的眉心处,缓解了她的头痛。 灵鸠颤了下,依旧没动。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灵鸠才睁开眼睛。 她一眼对上宋雪衣关切的眼神,紧接着那双眼睛又暖了几个温度。 “舒服点了吗?”宋雪衣问道。 灵鸠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宋雪衣笑道:“鸠儿是做了噩梦了吗?” 因为知道了鸠儿这个称呼的原因,灵鸠听他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叫着,心情实在有点矛盾。一方面喜欢他这么叫,一方面又觉得对方不是真心在叫自己,可明明她的名字就是灵鸠,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名字吧! 这货再郁闷纠结着,宋雪衣已经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给她顺毛一边道:“我也做梦了,可是做的却是美梦。” “嘶!”灵鸠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扭身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被抱得紧没办法离去。 实在没办法之下,灵鸠就把脑袋埋到身体里,也遮住了耳朵。 虽然这么做依旧能听到宋雪衣的声音,听见他说:“我梦见,鸠儿变成了人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梦到你的爱人了吗?咦!刚刚他说了什么? 灵鸠抬起头,诧异的望着宋雪衣。 后者揉了揉她的脑袋,“鸠儿不但变成人,还和我成亲了。” 灵鸠的皮毛一阵抖动,不过很快又怀疑宋雪衣在哄骗自己,或者又把自己当做替身了。 幻象是由宋小白的记忆衍生而成,自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并非他臆想出来的渴望。 “鸠儿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宋雪衣感觉到怀里小兽的挣扎,用柔和的嗓音说着好听的话,哪怕是好听的话却也是真心话。 哼,我当然好看了,你喜欢的鸠儿也未必有我好看。灵鸠这样想着,希望自己好过点,却发现内心的酸涩依旧不减。因为她知道,昨夜陷入幻象中的宋小白,哪怕看见她,也只会看成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不会是她的样子。 如果看到是她的模样,又怎么会露出那种熟悉的表情。 “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鸠儿会变成人,对我放下防备该多好。” 哪怕不知道这话几分真几分假,灵鸠不可否认她依旧听得高兴。 两人的温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打断。 他们感觉到这轰鸣声音就响在耳边,是有人在袭击他们的帐篷。 只是帐篷外面被宋雪衣布下了防护的阵法,才防止了一击被毁。 宋雪衣抱着灵鸠走出帐篷,就看到三个穿着同种服饰的男子站在他们的面前。 “我知道他!”一个瘦脸的男人一看到宋雪衣,竟然就叫了声音:“他是四年前从下世界上来的宋雪衣,子墨殿下的敌人。” 灵鸠察觉到宋雪衣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絮乱,紧接着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气势。 小白饲主生气了!好像还不止生气那么简单! 灵鸠仔细回想宋雪衣变化的原因,发现是在对方说出‘子墨殿下’的时候。 宋小白和那个什么子墨殿下有很大的仇吗?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小白露这个样子。 “原来是他,正好杀了他的话,一定能得到子墨殿下的赏赐。”前面国字脸的男人露出笑容。 剩下的一个人也笑道:“原本以为是找个落单的肥羊,没想到还是个比肥羊更好的猎物。你们也小心点,他能被子墨殿下惦记,一定有点本事。” 瘦脸男人嗤笑:“谁不知道,他没死是因为有几大高手保护,不过在千千幻境里就不一样了!动手!” 三人同时动了。 宋雪衣也放下了灵鸠,叮嘱一声:“等我。”便迎上了三人。 草地上,灵鸠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很快发现宋雪衣面对三人也不露败象之后,便放下心来。 放心下来后,她才有心思去想别的。 子墨殿下。 这个人谁,宋小白听到后不对劲就算了,为什么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厌恶? 当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她就觉得脑袋一疼,脑子里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很快思绪就被宋小白的异样吸引去了,这才错过了深入去想的机会。 要不今天晚上把这个也问问宋小白好了。 她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男人大吼:“你怎么会这么强,你才上来四年而已!” 灵鸠抬眼看去,发现两人已死,剩下那个国字脸的男人还在挣扎。 两人的死状很可怕,身体碎成了几段,是被利刃碎尸万段。 由此也让灵鸠明白,宋小白对那个子墨殿下的仇恨真的深。 面对国字脸男人的惊惧,宋雪衣已经再次动下杀手。 只是异变忽升,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千千幻境里面的雾气也一下浓郁了一倍有余。 国字脸男人趁这一瞬间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竟然消失在原地。 宋雪衣想要去找寻已经没有机会,眉头轻皱。 灵鸠跳到他的身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去消除他身上那股难言的冰冷气息。 她这么做确实有作用,宋雪衣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便恢复了温度,还有点复杂。 这复杂灵鸠看不懂,却觉得里面潜藏了太多的故事,让她忍不住想去探知。 “快快快!快走!那是引魂天草出世了!” “这可是千千幻境最珍贵的宝物之一,绝对不能错过!” “这边,不能让别人先得到了。” 一阵喧哗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灵鸠便看到好几道身影从远处靠近。 这些人也看到他们,却没有一人停留,依旧朝之前发出光亮的地方赶去。 宝贝? 灵鸠想到这个词,眼睛微亮,用爪子扯了扯宋雪衣。 后者把帐篷收起来,也跟上了大部队。 他一开始来到千千幻境的目的,就是为了引魂天草。 虽然鸠儿已经醒了,可引魂丹说不定能引回她的记忆。 对此,宋雪衣也是势在必得。 ------题外话------ 11:为什么我会睡在地上? 99:自己滚下去的。 11:为什么滚下来还有被子垫着和盖着? 99:也许是滚习惯了,本能抓最需要的东西。 11:哦…… 后来。 99一脚踹下去,人滚了,自己也滚了。 99:为什么你滚床也抱着我! 11:因为鸠儿是我最需要的宝贝。(笑) 99:…… ☆、第028章 时间回廊 一群人都赶往光柱出现的地方,只是光柱出现一瞬就消失了,凭借那一刹那的光亮来确定位置,想要找到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千千幻境这样的危险的地方。 因为引魂天草的价值让许多年轻的修士忘记了这一点,等陷入幻境之中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 这样的情况发生不在少数,连宋雪衣也要小心行事。 反倒是灵鸠显得很轻松自在,她发现这千千幻境的雾气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影响,也许是因为她自身也是善用幻境的好手吧。 路过一处的时候,灵鸠察觉到了奎狈的身影。 奎狈也看到了她,只不过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来灵鸠就是他新认的主子。他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宋雪衣的身上,或许是想到两者之间有过的恩怨,没等宋雪衣有任何动作就迅速的离去了。 只是就在他准备远离宋雪衣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脑子里:“在暗处跟着他。” 奎狈的脚步一下停下,脸色闪过纠结。 他自然听出来那声音是灵鸠的,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至于她话语里的他是谁,奎狈也猜到了是宋雪衣。 奎狈并没有犹豫就听令行事,暗中跟在了宋雪衣的周围。 只是他心里想的则是:这宋雪衣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总能跟他扯上关系? 虽然奎狈的跟踪得很隐秘,却还是没有逃过宋雪衣的感知。 他看了怀里的小白兽一眼。 灵鸠好似没有注意,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让宋雪衣的心思放到那个什么引魂天草上,至于承诺她的黑子牙坠就忘了吧,反正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一路上还遇到不少凶兽的袭击,都被宋雪衣不费力的解决了,周围碰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这次引魂天草引起异动,引来修士都往这边赶的话,也不会想到平日显得很安静的千千幻境里,竟然还有这么的修士存在。 好香。 灵鸠忽然抽了抽鼻子,从宋雪衣的怀里探出头。 这股香味的吸引不止是嗅觉还有灵魂。 妖兽和人不一样,他们不像人那样,不能随便吃现成的灵药,一些明明珍贵的草木珍宝没经过炼制就被人吃了,结果可能不是增加修为,还有可能毁了一个天才。 原来对那什么引魂天草就感兴趣的灵鸠问道这个香味后,心里的兴趣就更浓烈了。 她想要是吃了这草木珍宝的话,她的封印能解开更多。 灵鸠扯了扯宋雪衣的袖子,示意他快点。 宋雪衣似乎懂得她的意思,对她安抚的笑笑。 灵鸠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不合理。 一般来说遇到这样想要的宝贝,自然是自己动手抢夺最保险,只是她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宋雪衣,就好像潜意识的觉得,如果她真的想要的话,宋雪衣一定不会拒绝把引魂天草给她。 经过了大约一刻钟的赶路,灵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通过了一层水膜,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就完全不同了。 原本一片森林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这样说似乎也有点问题,因为这里并没有雪,唯有冰霜。 一片光滑的冰地,周围还有仿佛镜子一样的冰墙,天空仿佛也是被冰封的冰蓝色。 “师兄!”耳边忽然传来女子的悦耳的嗓音。 灵鸠转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妍妍他们出现宋雪衣的身后。 他们一共五人,除了李妍妍和陶仙儿之外,剩下三个男弟子。 让灵鸠意外的是,李妍妍他们出现,第一看向的都是宋雪衣,唯独一个人除外。 陶仙儿看向她的目光被她察觉到,随着灵鸠转头过去,两者的目光就对在了一起。 那眼神怎么说呢,让灵鸠觉得很古怪。 没错,就是古怪的感觉。 只是不等灵鸠细看,陶仙儿已经将目光收回,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似乎刚刚的注视没有任何的异常。 “师兄,你没事就好了。”李妍妍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只是看到宋雪衣淡漠的神色,无数的话语都化为了这一句。 宋雪衣对她点点头。 这回灵鸠亲眼看到一个人的出现的过程。 真的就好像穿越一层水膜,一阵细微的涟漪在半空荡漾开,一个人的身影就出现了。 这次出现的人正是奎狈。 他的出现让李妍妍等人都谨慎起来。 奎狈估计也没有想到会一下看到这么多人,他环视了一圈之后,先看到宋雪衣,不过看到陶仙儿的时候,神色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和怀疑,挪了挪嘴唇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陶仙儿有点拿不定了。 难不成这老家伙认出了她的身份? 虽然她也是西殿主的女儿,却没有和这老家伙见过,他凭什么认出自己的? 这厮在怀疑着,灵鸠却想到了奎狈异样的原因。 这个陶仙儿的长相和她少说有四分的相像,加上是她吩咐奎狈跟着宋小白,一来就看到了宋小白和陶仙儿,奎狈会认错和怀疑也不奇怪。 因为奎狈没有任何敌意,加上他们人多,李妍妍很快就不再关注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师兄,这里是哪啊?” “对啊,我们为争夺引魂天草而来,可是引魂天草没有看到,怎么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说话的是陶仙儿,她也走到了宋雪衣的身边。 李妍妍听到她插嘴,又见她反应,脸色不愉。 宋雪衣解释道:“如果我所不错,这里是时间回轮。” “时间回轮?”李妍妍高兴宋雪衣回应自己。 她却不知道宋雪衣之所以解释,不过是因为怀里的灵鸠也一副求知的神色。 宋雪衣道:“引魂天草是天品草木珍宝,据说有引魂天草出现的地方,也有几率出现时间回轮,只是这几率很小,小到千年难见一回。” 这个还是他万森婆娑境的古宫古方传承得知的知识,哪怕是像隐仙门这种大门大派,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那时间回轮是做什么用的,你倒是别卖关子,一次说完啊。 灵鸠挠了挠他的手。 李妍妍也开口询问了这个问题。 宋雪衣一想到脑海有关时间回轮的知识,眼神微深:“在时间回轮中,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什么!?”李妍妍惊讶的叫出来。 能够看到过去倒是没什么,不过看到未来就太可怕了。 陶仙儿和奎狈也都露出吃惊之色。 一名男弟子艰难道:“未来是最不可定的东西,除了天道,谁能确定自己的未来。” 宋雪衣没有解释。 李妍妍也怀疑道:“会不会是幻境?” 宋雪衣感觉到手背的挠动感,笑道:“我以往也没有经历过,又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李妍妍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笑,脸颊浮现浅红。 陶仙儿看了她一眼,对宋雪衣问道:“那师兄还知道什么吗?例如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宋雪衣没有隐瞒:“一旦走进时间回轮便是一场磨练,走出去了可大幅度提升心境修为,也有可能迷失进过去或者未来的预见中,一旦迷失再无生还的可能。” 一开始听到前面的李妍妍等人还没有来得及笑,等到后面就紧张了。 之前说话的男弟子再次开口:“既然如此,我们站在这里不进去也可以吧?” 宋雪衣点头。 陶仙儿眸光一转,朝宋雪衣笑道:“我猜师兄一定会进去,如果师兄进去的话,我也进去。” 她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每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唯独宋雪衣没有变化。 李妍妍心里更加的厌恶陶仙儿,跟着道:“我也进!” 宋雪衣没有在意他们的决定,不过正如陶仙儿说的,他一定会进去。 怀中的小白兽早就蠢蠢欲动。 自从听到宋雪衣说到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灵鸠就迫不及待了。 她太想知道自己一觉睡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未来如何,看看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至于宋雪衣说的危险,迷失在里面之类的,灵鸠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李妍妍等人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留下那个开口的男弟子站在原地不入外,其他人都决定走一趟。 “多亏了师兄,我们才能知道这个古怪地方的作用,至少不像别人一头雾水,有了师兄的提醒,我们心里也有个底,一定不会迷失在里面。”李妍妍笑着说道,不时朝宋雪衣看,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看自己一眼,不由的失望。 由宋雪衣带头,几人都往时间回轮里面行走。 留下的那个男弟子就看到几人的身影渐渐的虚幻,竟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这里分明没有藏身的地方,唯有冰地冰墙,也不见宋雪衣他们对比,却好像一下走进的别的空间里。 他打了个轻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且说这时候进入时间回轮的宋雪衣,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连怀里的雪白兽儿也不见踪影,而他则站在一条两米宽的回廊之中,两边是一面面熟悉的冰墙。 时间回廊,果然如其时间一样,简单一条回廊仿佛没有尽头,又存在静止的星海的之内,充满恒古神秘的气息。 这时候他左边的一面冰墙发生了变化,仿佛一滴水滴滴落其中,涟漪圆圈荡开,宋雪衣的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就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御海镇的宋家,瘦小的男孩安静的坐在少人的院子里看书。 他应该才五六岁的模样,脸色苍白发青,非常的古怪。 画面一变,他又出现在青云学院,与赵璧之一起学医。 宋雪衣就好像个旁观着,看着这一幕幕,平静的看到小孩有意的打翻火炉,看到小孩独自一人时默默露出茫然又脆弱的表情,仿佛能够亲身感觉到他的难受和了无生趣。 宋雪衣嘴角轻轻扬起,久远的记忆,他都快忘记了,原来他小时候也会难过,也有不甘心和轻生过的念头,远不像旁人看到的那么坚强。 伴随着画面出现在那深刻记忆的小池畔,看到那青衣女孩的出现,宋雪衣的眼神迷离了,温柔的注视着她,哪怕明知道这是记忆的重现,他还是忍不住向女孩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然后他的身影仿佛和那记忆中的少年重合,真实的触碰了他深爱的人。 当宋雪衣在经历着他的过去时,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出现在一样的地方,却和他的情况有点不同。 小白兽看着长长的回廊,一步步的走着,兽脸已经出现点不耐烦。 “说好的过去未来呢?”伴随着女子的声音响起,小白兽已经不见踪影,再次出现已经是化作了人身的灵鸠。 她环顾身边一块块间隔的冰墙,却依旧不见有能和的变化。 灵鸠不怀疑宋雪衣的话,既然没有出现所谓的过去未来,那么不是宋雪衣得知的情报有误,就是她的情况特殊。无论是那种,都让没有达成自己目的的灵鸠不高兴了。 她眯了眯眼,便一脚踢在最近的一块冰墙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冰墙并没有碎裂,反而是灵鸠的脚还无阻碍的陷了进去。 灵鸠一怔,然后毫不犹豫的整个人往冰墙撞去。 “咦?还是一个地方啊。”眼前一白,再次看见相同的画面,让灵鸠不满的嘟囔一声。然而看到到的身影就让她的不满消失了。 ------题外话------ 时间回廊—— 二水:啊啊啊!这里是哪里!? 【此乃时间回廊】 二水:啊啊啊!谁在说话? 【吾乃……】 二水:啊啊啊!那上面又蹦又滚的逗比是谁? 【……】 二水:啊啊啊!为什么她跟我长得那么像? 【就是你!】 二水:啊啊啊!跳得真好!瞧那机械的动作,翻滚的英姿,哎呀~真是个好青年,哎呀~还会唱生日歌呢!真不错,不错~BALABALABALA 【闭嘴!】 二水:~\(≧▽≦)/~祝萌货SS生辰快乐~ ☆、第未029章 宋雪衣的未来 这个人灵鸠并不认识,不过隐约有点眼熟,是之前朝引魂天草之地赶路的时候碰到过的人之一。 此时男子站在空荡荡的神秘回廊之中,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面冰墙。 灵鸠顺着看去,发现冰墙之中正呈现出一幅幅的画面,每一幅画面都和男子有关。 他的过去灵鸠毫无在意,未来呈现出竟然就是这时间回廊,而男子便在时间回廊中行走着,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体呆站在冰墙面前。 灵鸠心想这就是宋小白说的迷失了吧。 按照时间回廊的冰墙所显现的画面,应该是已经知道他没有未来,因为他的未来已经被时间回廊吞噬。 灵鸠手指摩擦着下嘴唇,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如果现在她去叫醒男子会怎么样?会不会改变他的未来?这样算不算是逆天改命?她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天罚? 这个想法一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好奇心,不过灵鸠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她可不想为了个普通的陌生人去承受些位置的惩罚,所为不过是一点好奇心。 不再关注男子,灵鸠看着周围的环境,见周围再也没有别的人之后,才试探的又伸足一面冰墙。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她的身体又陷入了进去。 这次和之前一样,不过所见的人依旧不是她所熟悉的。不是每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灵鸠都有兴趣的慢慢观看,确定自己的特殊之后,灵鸠就连续的穿梭在冰墙之间。 “咦?”这回灵鸠倒是见到了熟人。 一袭隐仙门弟子服饰的陶仙儿站在冰墙前。 此时她的神情和平日不太相同,一脸的冰冷还带着点嘲弄的味道。 灵鸠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身后,一手杵着下巴,看电影似的欣赏着他人的过去。 陶仙儿的过去画面断断续续,灵鸠没头没尾的看了一会儿,唯一令她感兴趣的是:这陶仙儿竟然不是正统的修士,来到隐仙门似乎有着不正当的目的。 至于画面中一闪而逝的如仙境般却又危险的山脉,以及那漂浮的宫殿,尤其是不经意晃过的一道女子身影,都让灵鸠感到几分好奇。 这时候陶仙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她的动作,冰墙中的画面也一下晃荡得模糊不清。 灵鸠不知道是真的模糊不清了,还是只对她如此。 “喝!”陶仙儿余光瞧见一抹衣角,吓得一跳转头看去,便看见那素面朝天,眉目如画的女子。 陶仙儿的表情一瞬愣住,呆痴得差点以为自己还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你是谁?”下一刻,她谨慎的问道。 这里是时间回廊,身边怎么会出现个外人,还是个与自己长相几分相似,却一瞬将自己比下去的外人。 灵鸠玩心一起,“我是你,未来的你。” 陶仙儿表情又怔住。 “现在摆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 “什么路?” “一条万劫不复,一条繁荣安康。”灵鸠扫了冰墙一眼,想到自己刚刚看到某个画面,神神秘秘的说道:“如果你继续和闻人子墨搅和一起,未来的结果不堪设想。” 闻人子墨这个名字,灵鸠并没有听见,不过是从画面中陶仙儿的口型看出。 一看到画面中那个绿衣男子身影的时候,灵鸠就打从心底升起厌恶的情绪。加之想到之前听那人说什么子墨殿下,以及宋小白的反应,不由将两者联系在一块。 所谓的闻人子墨应该就是那个子墨殿下吧。 灵鸠觉得更有意思了,没有想到随便见到的几个人,互相之间还有这么多的阴谋纠缠。 如果不是这次她的情况特殊的话,估计也不会想到陶仙儿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就是我的未来?”陶仙儿很谨慎,深深的望着灵鸠。 其实对于灵鸠的所言,她还是忍不住有点相信。 因为她们两者之间真的很相像,虽然灵鸠说是她是她的未来,可陶仙儿却觉得,眼前的情况更切确点是自己像眼前的女子才对。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未来,陶仙儿心底还是忍不住高兴的,毕竟女子的容貌气质都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层两层。 然而正是太相像,对比起来也就特别的鲜明,让一向自信的陶仙儿竟然不由的产生自卑的感觉。 这份自卑令她别扭。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未来,为什么自己会别扭,会觉得不和谐? “信不信由你。”灵鸠这样说完,便转身融入了一面冰墙之中。 在她离去前一秒也看了陶仙儿一眼。 那样的眼神让陶仙儿又一次发愣,总觉得对方意味深长的让她心底发虚。 这一切太诡异了。 灵鸠忽悠了一遍人之后,就把陶仙儿抛之脑后,她的心里还惦记着宋雪衣。 陶仙儿来隐仙门的目的不纯,一路上对小白饲主也表现得几分不同,那么她所作所为会不会影响到小白饲主呢? 灵鸠倒无所谓隐仙门怎么样,于她来说,修士们自己打自己,内乱反而是最好不过了。 可惜穿梭冰墙不能受她的控制,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宋雪衣。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貌似穿梭冰墙碰见的人都是新的,不会重复的碰到同一人。也就是说,她这样穿梭下去,早晚会碰到宋小白,除非在她找到宋雪衣之前,一切已经结束。 经过了几回的穿梭,期间见过两个隐仙门的男弟子,依旧没有找到宋小白的灵鸠有点不耐了。 这次又从冰墙出现,白衣黑发的女子从冰墙走出的那一刻,就仿佛从水波中走出的妖灵。 如果这一幕被人亲眼看到的话,一定会禁不住惊艳。 只是时间回轮中人依旧没有察觉,心思都沉溺在过去之中。 经过多次的穿梭,灵鸠终于看到有一个感兴趣的人。 她看着身着一袭冰蓝色长袍,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对方能给她留下印象,不止是那张难得好看的皮囊,更重要的还是那双眼睛,看待她的眼神。 灵鸠无声无息的靠近男子,见他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冰墙前,面色似怀念似沉思又似喜似悲。 “这感情挺复杂的啊。”灵鸠心中暗道一声,站在他身后,毫无羞耻的探头偷看他的 。 这一看,灵鸠也跟着愣住了。 画面中出现的女孩儿,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让她之前醒来后就模糊的梦境一下清晰了。 从画面中,灵鸠知道男子的名字叫江无寐,和小白饲主竟然出声在一个地方,一个叫御海镇的小城镇。不仅如此,他和小白饲主以及那个鸠儿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正如灵鸠逐渐清晰的梦境一样,画面中的鸠儿模样清秀可爱,性格更是让灵鸠感觉一阵的熟悉,并且古怪。 这种性格怎么越看越怪异,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七岁孩子该有的性子,利用一张无害的脸去忽悠别人,真是用得好自在,怎么就觉得那么熟悉呢。 从几次穿梭冰墙看到人的过去之后,灵鸠已经明白这时间回轮看到的过去,主要都是看的人内心最深的记忆。 在画面中除了一开始有些江家画面之后,从出现鸠儿后,后面几乎都和这个女孩有关。 灵鸠一改看一会儿就离开的习惯,选择站在江无寐的身后,一瞬不瞬看着画面的变化。 一直到江无寐离开了御海镇,简单几幅来到溯雪城江祖家再被高人收为徒弟,画面一转出现的男女,让灵鸠如被雷击,面色一下僵住了,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画面中的鸠儿会变成她的样子? 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灵鸠狠狠眨了眨眼睛,发现画面中熟悉的模样依旧没变,而且画面中的江无寐,似乎也对灵鸠的变化感到惊讶。 这说明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灵鸠自己臆想,而是里面的那个鸠儿长大后的确和她长得几乎一个模样。 灵鸠觉得脑袋很疼,仿佛有什么在阻止她往深处去想。 只是她这么能不想呢? 灵鸠一面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太疼了,真是太难受了。 一方面又倔强的咬牙狠狠的承受着,潜意识非要弄清楚不可。 “啊!”她低叫一声,抱着头蹲下身。 这叫声对于几乎要陷入过去中的江无寐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眼瞳骤缩,紧接着恢复清明,一抹冷冽至极的光芒划过眼瞳,转头看向身后。 他反条件要打出去的攻击在看到那道身影后,刹那间消失在指尖。 “百里……灵鸠!?”江无寐不可置信的呢喃。 他一瞬间产生和陶仙儿一样的反应,以为眼前依旧是幻觉,而他其实是陷入了幻境中。 “百里灵鸠?”不再去看那画面之后,灵鸠反而好受点了。 不过听到江无寐的称呼之后,她更加的焦躁了。 江无寐却看着她露出来的侧容,眼神不断的动荡着,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她。 这是真的吗?百里灵鸠怎么会出现他的面前?这太诡异了?不可能是真的才对! 只是为什么他又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也希望这是真的呢? 当年灵鸠死去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每一次想起来都让他心脏止不住揪紧。 他嫉妒,嫉妒得太疯了,嫉妒宋雪衣能得到百里灵鸠,不仅得到了她身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她的心,一个个完完整整的她,让她愿意陪他生陪他死,甚至为他死。 他更痛恨,痛恨宋雪衣得到了这样一份至死不悔的感情,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人,却不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哭让她痛让她香消玉损。 他又不得不理解,理解宋雪衣又同情宋雪衣,因为当时的情况,他却是连帮忙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的发生。以宋雪衣对百里灵鸠的感情,只怕灵鸠的死,天底下没有人会比他更难过伤心。 虽然记得当时大家都说百里灵鸠没有死,他也愿意相信百里灵鸠没有死。然而多年来,他一直暗中关注着宋雪衣的情报,就是希望有一天看到有关百里灵鸠的消息,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此时此刻,他怎么会想到,会看到百里灵鸠? 她看起来一点都没变,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 这真的不是他的幻觉吗?他需要确定! 灵鸠察觉到江无寐的手,反条件就打开了。 “百里灵鸠,真的是你吗?”被拒绝的江无寐却更加激动,清冷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呈现一种压抑的惊喜。 灵鸠抬起头,一双眸子和江无寐对上。 她原本打算出手抓拿眼前的人,威胁他见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她。 只是见到江无寐的眼神,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叫灵鸠没错,却不知道百里灵鸠是谁。”灵鸠坦然,随即轻声道:“不过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很熟悉。” 江无寐诧异看着她。 灵鸠看了眼已经模糊的冰墙,对江无寐浅浅一笑:“你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对吧?” 江无寐有些恍然。 哪怕他有更多的问题想要解答。 只是看到女子恬淡无邪的笑容,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曾经。 他想:如果她真的是百里灵鸠……不对,她就是,他感觉得到。无论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百里灵鸠真的忘记了过去,却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否代表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他不想放开。 因为再次见面,江无寐才发现,早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心中对百里灵鸠的感情竟然已经浓到他自己也无法确定的程度。 他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百里灵鸠产生念想。 也许是儿时水中见她杀人时仿佛妖灵般的惊艳,也许是忍受不了出色的自己次次在她手里吃瘪,又或者是天骄会上她成名桃花小仙时的迷惑,后面一次次的相见,飞天台上的倾城舞,成为万人仰望的国师…… 最最深刻的却还是她死时的模样。 她为了宋雪衣哭泣,愿死在他手里的心甘情愿,为救他时的亦无妨…… 他从未想过感情可以向灵鸠和宋雪衣那样平淡温馨,又能那样炙烈深沉。 他渴望着灵鸠,也渴望这份情。 “倘若我也能做到宋雪衣那样,不再止步不前,为你一无反顾,你是不是就能正眼看我,在你心里留下点位置?”江无寐低声呢喃。 他的声音太小,灵鸠没有听清楚,却听清楚了一个名字。 “百里灵鸠和宋雪衣又是怎么回事?”她问。 这问题却让江无寐回神过来,深深的看着她,心底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苦涩。 百里灵鸠终究还是百里灵鸠,哪怕失去了记忆,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宋雪衣。 且说他们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他们所想的那个人,却在经历着一场劫难,也可以说在重复经历着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如陶仙儿等人,得知时间回轮的作用之后,他们都会坚守本心,就为避免自己陷入过去未来之中。 宋雪衣却不一样,他思念太久了。 冰墙之中的画面犹如真实,他不但没有谨慎的告诫这一切不过是过去的记忆,反而放任自己深入其中。 他一遍遍珍惜的品味过去和灵鸠相处的一幕幕,感受那份温暖温馨,滋润他干枯的心灵。 一直到当年的那日那幕重现。 他虽然已经生还,却一身残废,浑身经脉尽碎,这样的人形同一句皮包骨,却没有丝线的缝补,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样的伤势落到任何的人的身上都没救了,偏偏宋雪衣活着。 在那样的情况,他选择了和虚空王草融合。 一直以来虚空王草形同他的左右臂,被他控制的一件武器。 从融合那一刻开始,他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虚空王草分解出无数的细若毛发的枝桠成为他的经脉,真正的和他融为一体。从那一刻起,他就是虚空王草,虚空王草就是他,他们已经是一体。 原本宋雪衣的体质就特殊,这次的巨变令他更加的特殊,虚空王草本不是妖物,哪怕修炼到巅峰也无法化身成人,只是天地间一声神奇的虚空凶物,灵智也达不到人的程度。 偏偏一切的巧合和意外让它被宋雪衣收服,且和宋雪衣融合,最终产生的结果无人能预料,让宋雪衣似半妖又不是半妖。因为他不是天生的半妖,而是后天而成。平日他和常人无异,一旦不再压抑那份暴虐,便会—— 冰墙前的白衣如仙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煞气笼罩,俊美的脸庞一点点的爬上血纹,使得他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魔魅而危险。 这凸起的血纹并没有把他的面貌遮掩,依旧可以看到他的面容的轮廓,然而他的眼神深沉,没有表情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人的气息赫然就是她认识的血公子。 冰墙中的画面在继续。 抱剑的叶青崖让宋雪衣随他走,一开口竟然透露一个信息:“这是我答应宋和真的条件,如果在这里遇到你,便带你走。” 宋雪衣却拒绝了,因为叶青崖没有办法救活灵鸠,他有自己的打算。 至于南宫冽也有意带走他,见他拒绝叶青崖,便猜到他的想法,没有多询问。 从来到上界隐仙门,他听说过南宫冽向七重殿要人的事,却无功而返。 七重殿本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和南离火域也能旗鼓相当。 南离火域不会因为南宫冽的私人恩怨和七重殿宣战。 从那件事情过后,闻人子墨也常年不出,听说是去某个秘境磨练去了。 他不出来,没人闯进去,这仇自然暂时报不了。 而南宫冽也曾经传来消息,告诫宋雪衣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轻举妄动。 因为七重殿的背后还有更加可怕的势力做靠山,那可怕的存在,连隐仙门和南离火域都不是对手。 一切的一切都在宋雪衣的面前重复,他心底的暴虐一点点的增长,眼神和头脑却愈加的冷静。 有的时候,连宋雪衣也不清楚自己的是不是变成了两人。 一个是鸠儿最喜爱的宋小白,温柔淡雅如玉君子。 一个是冷酷无情,视人命为草芥,性子霸道乖张的血。 宋雪衣自己明白,后者更符合他如今的真面目,受到虚空王草的影响,更加的嗜血残忍。倘若不是融合时,他心中想着的是鸠儿,只怕早已成为嗜杀的冷血妖魔。 如今的宋雪衣,能够保持那份难得的澄澈温柔,不过是为了灵鸠曾说过的话。 这份真实的温柔和单纯,是只给与灵鸠一人罢了。 冰墙之中的画面忽然沉寂。 血公子眼瞳缩了缩,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就是所谓的未来。 冰墙之中波澜晃荡,忽然浮现一阵光芒,令血公子眼睛一花,紧接着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修罗之地中。 眼前一幕才是真正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连天空都似被染成了红色。 这样的景色激起血公子本性的残暴,他却面无表情的环视周围。 然后他听到一声巨响,朝声音的地方看去,便看到熟悉的‘自己’。 他身穿一袭白衣,衣裳却已经被鲜血染得得斑斑痕迹,一脸难掩的暴怒之色,脸色冰冷到了极致,眼神的杀意和寒意连血公子看了,都本能紧绷了身子。 “你利用完她,便要杀她夺她成果,这就是所谓公正无私的天道吗?”一身染血的男子抬头望天,天空没有任何的人。 血公子却觉得他仿佛挑衅的就是天,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天道。 轰隆的一声巨响,一道天雷朝男子打下去。 男子却悍然的抗住,发出一声笑:“你负她一人,造福苍生,我却宁负尽苍生,也要她独活。” 一连九道天雷打下来,仿佛对男子话语的愤怒。 这天雷强悍无比,让血公子也感觉到压迫的难受,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无法抵抗。 可是不远处的他却无所畏惧,声音震动天地:“今日你不将她还我,我便屠尽苍生,毁了轮回,让一切都在浩劫中毁灭。” 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血公子抬头看去,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眸在天空凝型,那是天道之眼。 他听到不远处的自己缓缓说道:“她若有事,我便让天地为她陪葬,包括我!” 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画面不断的倒退,血公子感觉到身体被拉扯的时候,仿佛看到不远处的自己看向了自己。 血公子平静的和他对视,那一刻他们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未来如何。 天下与我何干,我在意的唯有一人罢了。 苍生与我何干,我想护的也就一人罢了。 鸠儿,我的鸠儿。 冰墙前面的血公子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在慢慢的睁开。 ------题外话------ 因为99还不知道11的身份,所以11变身的话,暂时还是称呼血公子。 【月票掉下来了!二水翻滚一圈,潇洒定型,跪求月票君的到来!大家多多支持啊啊啊!呐喊求月票!】 ☆、第030章 灵灵鸠的心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因宋小白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 灵鸠望着江无寐,花费了一会儿的时间品味他的话语,然后慢慢的说道。 江无寐点头。 灵鸠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知道江无寐没有说谎,直觉不会欺骗她。 此时她正看着吊坠的乾坤灵器,里面放置着很多的东西,包括在江无寐过去画面中看到的那柄桃花伞。 这些都是百里灵鸠的东西,宋小白为什么要给自己?不对,如果我真的是百里灵鸠,那么…… 灵鸠闹钟回忆着和宋雪衣的一幕幕,从她醒来初次见到他,一直到千千幻境中的一切。 小白饲主早就认定了我就是百里灵鸠,所以才会那样对我。 灵鸠不是笨蛋,只要想明白一些事情,再联想往日的一幕幕,一切就都明了了。 然而她却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曾经的记忆。 她的记忆少得可怜,唯有在妖族山脉醒来后的一切,有花鹿妖男有黑子还有青狐他们。 江无寐的只言片语让她察觉到了宋小白和百里灵鸠的感情之深,如果她就是百里灵鸠却失去了记忆,对宋小白来说多不公平。或者说如果万一不是呢,那么她来说又多不公平? 灵鸠想不明白,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 江无寐问道:“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灵鸠懒洋洋的应道。 她没有发觉到自己斜眼看人,和轻缓慵懒的语气,无意中多吸引人的注意。 江无寐微垂眼帘:“我看你刚刚很难受。” “嗯。”灵鸠不想多说。 那脑海的刺痛就仿佛警告,告诫她不要去深想,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承受了那样的痛苦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让灵鸠很不爽。 江无寐目光没有离开她,沉默了半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我说这些有想到什么吗?” 灵鸠侧头看他。 江无寐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随即就见到女子嫣然一笑。 这笑容让他愣神了一秒,紧接着听到女子笑道:“你希望我想起来什么吗?” 江无寐挪动嘴唇,又默默的沉默下来。 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想灵鸠忘记了宋雪衣,一方面又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灵鸠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被百里灵鸠忽悠得团团转。 江无寐:“……” 他真的不希望得到这样的夸赞。 两人一起无声了半响,江无寐忽然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不如……跟我一起入三清剑冢?” 灵鸠看着男子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眼神却掩盖不住情绪。 她眯眼,低声道:“你能伺候我吃喝,给我丹药,保证我无忧吗?” 江无寐看到了希望:“可以。” 谁知道灵鸠笑出声,“你确定吗?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怎么保我?” 这话直接得伤人,江无寐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的怒火,看着女子的笑颜,唯有一心的苦涩。 他微微垂眸,神色有点黯然。 这样的黯然出现在向来傲气的男子脸上,更让人动容。 灵鸠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不过莫名的她就想欺负男人,这种恶趣味让她自己都无奈。 摸了摸鼻子,灵鸠笑道:“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江无寐很快收敛了内心的情绪,表面看去依旧是个孤傲清俊的贵公子。 灵鸠摇了摇头,忽然靠近他,眼底闪过一缕异光。 猝然靠近的女子让江无寐感到惊讶,鼻尖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清香,淡淡的却让人上瘾,尤其是眼前的女子,她看着自己,并没有压迫性的紧盯,却让人觉得她认真的注视,仿佛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 江无寐有一瞬的恍惚,埋藏在心底那么久的人,忽然离自己这么近,只要稍微再靠近一点的话,他们…… 男人的眼神和心思并没有逃过灵鸠眼睛,这样的眼神她已经不是次见到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男人如玉脸庞上浮现的嫣红,以及眼神之中有那么一丝的……腼腆? 灵鸠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么大的男人了,居然还会害羞? 她却不知道,江无寐年纪在修士界里也不算大,少年时候倒是和女孩们接触不少,可惜那时候年少,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反而是长大后几乎没有和女子接触过,心思也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某人占据。 说起来,江无寐倒现在为止,倒是干净得不行。 也是灵鸠敏锐才发现这点,若是这时候有旁人在的话,一定察觉不到江无寐面无表情的脸上有害羞的意思。 灵鸠只是惊讶了一瞬就不在意了,眼底的笑意更迷离,嘴唇轻动。 江无寐恍惚间听到那轻缓的声音。 “我是妖。” 他眼神之中先浮现一抹疑惑,紧接着骤缩。 百里灵鸠说什么? 她是妖? 一声轻笑传入耳朵,旁人的气息碰到到自己的肌肤,让江无寐心底暗跳。 如果是曾经的百里灵鸠,一定不会这样靠近自己,哪怕靠近了,也会被宋雪衣阻止。 “在你的面前,我并没有收敛妖气,你没发现吗?”灵鸠道。 两人看似靠得很近很亲密的样子,实则并没有碰触到。 江无寐依旧没有说话,他细细的去感受面前的灵鸠,才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的确有异。 只怪他一见到灵鸠太惊讶,才没有去关注别的东西。 “如果我去修士的门派,一定会被围攻。”灵鸠轻轻的说道:“不如你叛出三清剑冢,跟我走吧?” 当听到女子说到‘跟我走吧’这句话的时候,江无寐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差点就这样答应了。 只是忽然之间时间回轮一阵动荡。 一面面冰墙就仿佛遇到阳光融化,紧接着灵鸠就感觉到一道强烈可怕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灵鸠侧头看去,没有想到一墙之隔,竟然血公子在那里。 冰墙融化的瞬间,血公子就看到他们。 灵鸠扫视的一眼看到血公子容貌的血纹似乎没有那么夸张,隐约可以看到他的容貌,只是瞬间那血纹就急速的生长扩散,形成一整张血色面具,连半张脸都没有露。 在那瞬间,灵鸠觉得到强烈的危险感,那急速生长的血纹就好像血公子的心情,似乎某种情绪在急速的攀升。 “……”灵鸠一怔。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只是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貌似没做错什么才对。 “你也在啊。”灵鸠主动的打招呼,无声无息的后退一步,和江无寐离开了距离。 血公子一句话没有说。 江无寐察觉到他身上可怕的煞气和敌意,伸手准备拉着灵鸠暂时避让。 只是一道暗光闪过,打断了他的动作。 如果不是他及时收回手的话,说不定他的手就断了。 “你们认识?”江无寐自然知道血公子,朝灵鸠问道。 灵鸠眼眸一转:“我们是同伴。” 江无寐才想起来之前灵鸠说的话,她是妖。 血公子也是众人皆知的妖孽。 一时之间江无寐心中有无数的疑惑想要灵鸠解答,同时他又想起来宋雪衣也在这里,倘若让对方看到灵鸠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私心而论,江无寐并不想灵鸠和宋雪衣相见。 一股可怕的气息忽然向他袭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无寐抬头看去,便见一头血狼朝他冲来,张开大嘴露出獠牙,眼神凶残。 江无寐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雷光闪烁之间,和血狼撞在一起。 “噗。”他一口血吐出,人摔出一段距离。 轰鸣震耳。 江无寐再抬头看去,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血公子和灵鸠的身影。 他的面色不断的变换,牙齿不由紧紧的咬着下唇,已经要出鲜血。 这种无力感,真是噬心的难受。 且说这时候的灵鸠,却被人扛着穿梭时间,反应时间都没有,便到了一片冰地上。 时间回轮似乎开始崩坏,不过地势并没有变化,这里依旧是冰地,不过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周围都是乱石冰块,如果有人在外面的话,一时半会都发现不了里面有人。 “你干嘛?”灵鸠恢复视线,微微皱眉。 她准备从血公子的肩头下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一个天翻地覆,被堵在冰墙之间。 灵鸠瞬间察觉到血公子的情绪很不稳定,比平常都要危险得多。 一抬头,正好和血公子的双眼对上的时候,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眼神仿佛择人而噬的狂兽,极致的冷静压抑着极致的癫狂。 被这样一双眼神看着,灵鸠竟然软下来了,砸了砸嘴唇,声音轻了点:“你怎么了?” 她稍微退让不是因为怕了血公子,而是血公子的眼神之中,她竟然感觉到一丝受伤的痛苦,这份脆弱触及到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软了。 “呵。”忽然之间,血公子却笑了。 灵鸠看到他的脸上的面具自动的收缩,露出他鼻子之下的半张面容,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这笑容并么有让灵鸠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的谨慎。 因为从这抹笑容中,灵鸠看到的只有诡异莫测,没有一点单纯的欣喜欢快。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什么意思?”灵鸠试着推了推他的手,没有推动。 她的行为却像是又刺激到了血公子。 “不喜欢我靠近?”他的声音很轻,却刚刚好能让人听得见,低哑的呢喃般。 这种说话的语气并非刻意,仿佛他天生就如此,有种诡异的危险魅力。 “之前不是和他靠得很近吗?” 灵鸠的反应很淡定,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笃定男人不会真的伤害她。这份平静让她能够关注更多的东西,歪头笑问:“你在为这个吃醋,生气?” 女子的笑容恬静干净,有种净化人心,安抚人情绪的魔力。 血公子压抑的暴躁就好像被抚平了不少,只是怒气依旧不减。 “嗯。”他答应得很坦然,甚至缓慢的重复了一遍:“吃醋了,很生气。” 这样的回答反而让灵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挪了挪嘴唇:“我又没做什么。” 血公子眼神一沉,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还敢做什么? 灵鸠觉得自己要是真做了什么,眼前的男人就真的要发疯了。 虽然他现在也发疯。 咦?等等! 灵鸠察觉到什么,抬头盯着血公子,莫名道:“你凭什么生气,凭什么管我,你和我最多就是同伴的关系。” 这句话落下,眼前的男人忽然低头,又堵住了她的嘴唇。 这次灵鸠并没有失神,一手搁在男人的心口,闭嘴传音道:“你再敢动一下试试看。” 一次就罢了,两次三次如此就是得寸进尺。 她做做样子忽悠人也就罢了,却有着底线,像之前对江无寐,看似亲近实则疏离,没有任何肢体的触碰。 然而血公子好像是死都要触碰她,舌头有力的去冲击她的嘴唇,牙齿撕咬着她。 “嘶。”灵鸠吃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口腔被入侵,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眼里闪过一丝怒色。 妈蛋,这货怎么什么话都不听,真的找死是不是! 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灵鸠手指变得尖锐,真的打算刺入男人的胸口,刺穿他的心脏,夺了他的性命。 咚——咚咚咚—— 剧烈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物传达到她的手。 灵鸠有一瞬的恍惚,忽然觉得熟悉,又觉得灼热。 她的手轻轻颤抖了下,然后她便挫败的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从她没有第一时间下手,再想下手就更难了。 灵鸠紧紧的皱眉,各方面的情绪都浮上心头,令她狠狠抓住了血公子心口的衣裳,尖锐的指甲抓破布料,在他的肌肤上也留下几道血痕,却最终没有下狠手。 她瞪大眼睛盯着血公子,和他的视线对在一块,不顾他眼里的一瞬呆愣,另一只手凶狠的抓住了他的头发,变被动为主动,咬着血公子的嘴唇。 她的手一用力,便把血公子推到在冰地上,那撕咬的力气,不像是在亲吻更像是在打架,可又比打架多了份热血沸腾的情涩。 口腔都的血的味道,身体却热得沸腾。 灵鸠眼角浮现一抹嫣红,不由散发出一缕气息,勾缠着血公子本不愿压制的冲动。 两人就仿佛天雷地火,各自凶残又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 “别哭。” 当这道低哑的安慰传入耳朵的时候,灵鸠才愣愣的停下手,看到身下衣裳凌乱的男人。 他衣裳被撕扯得破碎,露出如玉的胸膛,胸口和腹肌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红痕,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她则坐在他的腰腹处,身上的衣裳也凌乱着,脖子和胸口也有痕迹。 灵鸠觉得身体很热,自己的嘴唇很痛,伸手摸了摸,摸到了鲜血。 她又往眼睛摸了摸,隐约有点湿润,却最终没有流出来。 “难受吗?”血公子从下往上的看着她,眼神深邃难明。 灵鸠呆了两秒,然后朝他嗤笑道:“为什么不做了?趁我那个状态,做到最后不好吗?” 血公子沉默着没说话。 灵鸠也看着他,然后脸上似嘲似笑的表情慢慢的消散,化为迷茫。 这样的迷茫的模样,令她看上去脆弱得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然而配上她如今的模样,又勾得人恨不得再更多的欺负她,想让她哭出来。 血公子眼波不断的迭起翻涌,然后闭上眼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我难受。” 他听到女子的呢喃声,睁开眸子,问道:“哪里难受?” “全身都难受。”灵鸠垂下眸子,扫了身下一眼。 她感觉到血公子身体的变化,不过她不会给他服务。 血公子也没有提,只是看着她道:“说出来。” 灵鸠像个听话的孩子,默默道:“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上古妖族,不过睡了一觉就经历了一场浩劫?我所熟悉的伙伴不见了,世界也全变了,所有一切给我的感觉都这么陌生又熟悉。”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眼前的男人说这些,可她真的很难受。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灵鸠朝他问道。 血公子道:“信。” 灵鸠笑了一下,表情更加的迷茫:“我却不知道该信还是该不信,有人告诉我是百里灵鸠,宋雪衣是我的爱人,我已经死了,却又活了。这些我却都记不得了,可是我的确喜欢宋雪衣,他是我唯一不讨厌的人族,我甚至对他动心,舍不得杀了他。” “一旦我去深想,脑袋就会要爆炸一样,好像有什么控制着我,不让我去探寻。” “我想百里灵鸠或许真的和我有关系,可万一我不是呢?无论别人这么说,我自己无法确定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 “还有你。”灵鸠盯着血公子:“我对宋雪衣下不了手就算了,为什么对你也下不了手,就凭你对我做的这些就够你死了。难道说,人的喜爱可以分为几分,我既对宋雪衣动心,对你也动心不成?”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口气既迷茫又自嘲。 血公子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灵鸠伸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着那让她安心的心跳声,低低的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束缚着,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前面的路,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这一切她都不曾说过,实则一直以来这份压抑伴随着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浓烈。 “我怕一无所知的我做错事,走错路,伤害了谁,可我找不到路,怎么办?” 血公子伸手将此时脆弱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 “鸠儿。”他叫道。 一直以来她总说他温柔。 血公子却知道,真正温柔的人一直都是她。 看起来坚强的女子实则又脆弱的不可思议。 “不怕。” 灵鸠抬头。 此时两人的脸靠得很近。 灵鸠有点呆愣,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对眼前的男人生不起防备。 血公子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谁敢说你错了,我去杀。更不必担心谁受伤,只要你自己不受伤就够了。” 灵鸠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果然是妖孽。” “现在的你也是。”血公子道。 ------题外话------ 血公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九九:例如呢? 血公子:扑倒我。 九九:…… 二水:亲爱们,想做什么,就去做。 众:例如呢? 二水:投黑萌月票~(⊙v⊙) 众:…… ☆、第夺031章 夺宝 果然是妖孽。 现在的你也是。 血公子的话语回荡在灵鸠的脑海里,让她迷茫的心情渐渐恢复过来。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世人眼中的妖孽,便是不顾世间伦常,肆意妄为的祸害。 她是妖孽,大可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就好了,不需要去顾及太多的事情。 外面隐约传来人的声音,灵鸠从血公子的身上站起来,将有破损痕迹的外袍脱掉,换上了新的衣裳。 等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血公子依旧躺在冰地上。 男子裸露着胸膛,从他身上下来之后,使得他下身的鼓起也就显于眼前了。 灵鸠扫了一眼,问道:“你还躺着做什么?” 血公子眼神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下一刻用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嘴唇缓缓的挪动:“我好像被你骗了。” “什么意思?”灵鸠挑眉。 血公子道:“明明打算惩罚你,却落得自己难受,被丢下不管的下场。” 灵鸠自然清楚他所说的难受是什么,又扫了他的身体一眼,“你打算就这样躺着?” 血公子从她的话语听出她的意思——她可不会好心的给她解决,倘若他还躺在地上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去。 血公子依旧没有说话,那边灵鸠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藤蔓缠住。 “陪我一会。”血公子缓缓说道。 灵鸠倒真的没走,蹲下身子瞧他:“你后悔了吗?” 血公子放下了手,露出面具后的双眸,盯着她。 这一顶就是好几秒的时间,灵鸠也不惧,任由他看着。 随后,血公子嘴唇又浅浅勾起来,漫不经心般的说道:“不后悔。” 灵鸠还没有说什么,又听见他说:“没有精神的你,玩弄起来也没意思。” 这话倒没有惹灵鸠生气,反而让她笑了出声。 因为血公子的话语虽然不好听,却没有一点嘲弄,反而让灵鸠感觉到关心。 “怎么了?”血公子弯身坐起来。 这次换做灵鸠盯着他不说话了。 灵鸠打量着他,笑道:“我发现你笑起来的样子和宋小白有点像……不对,是很像。” 原本以为血公子会反驳,或者发怒,谁知道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灵鸠奇怪了一瞬间,接着笑道:“不过宋小白肯定不会说你这种话。” “你确定他不会说?”血公子听不出情绪的说道。 灵鸠挪动嘴唇,又将涌上喉咙的笃定咽下去。 她和小白饲主相处也不过几个月罢了,凭什么笃定他的一切。 趁着她失神的这会儿,血公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灵鸠看过去的时候,见男子一袭黑纹白底的袍子,分明是清贵的衣袍,被他穿着却穿出一股子的霸道鬼魅之气。 灵鸠心想:之前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吧,这人和宋小白完全相反。 “你想去做什么?” 血公子侧头向她:“夺引魂天草。” “我也有这个打算。”灵鸠闻言笑了。 “你要做我的对手?”血公子问。 灵鸠道:“说什么对手,我们两个是同伴。” 血公子不说话的往前走。 灵鸠发现双腿上的藤蔓松开了,跟了上去:“夺得了就给我吧。” 血公子平行走的脚步一顿,回头朝她看过来,露出来的半张脸在血色面具下显得很白皙如雪,“奖励。” 灵鸠一怔。 见血公子嘴角又缓缓的勾起来,有点血腥的味道,又不得不承认很俊邪:“你不给,我便自己取。” 灵鸠也笑了笑,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时间回轮消失,里面的人也一个个出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出现的人中,不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魂魄一样。 这些都是迷失在时间回轮中的人,留下的不过一具躯壳而已。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香味,吸引着每个恢复过来的修士赶往。 “引魂天草!”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声,从时间回轮中出来的众人,立即赶往。 若论速度谁又能比得上血公子,众人只觉得眼前飞跃,一道声音就已经赶在他们之前,将引魂天草抓在手里。 “血公子!你竟然还敢独身来这?!”一人怒道。 其他修士也把道路被包围住了。 在血公子的手里,引魂天草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他翻手之间引魂天草就失去了踪影,手中凝结出一条血红的长鞭,抿唇一笑。 这笑容半点不友好,那说话的男子心中一惊,但是躲避已经来不及。 刷—— 一鞭下去,男子便被击飞出去。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自然又是一场震慑。 “他好像又变强了。” “他一定也经历过那古怪的回廊,从那里面出来之后,我修为也增强了。” “围住他!他就一个人!” “没错!这等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一群修士达成了共识,盯着血公子的眼神充满敌意。 灵鸠藏身不远处,目光却在人群中找寻,心中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宋小白,他跑哪里去了? 一阵鬼哭狼嚎传入耳朵里,将灵鸠的思绪拉回。 她转头看去,就见血公子被众修士围杀的局面。 在她看来,以血公子的本事哪怕无法以一敌百,逃跑的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看局势的发展,血公子貌似没有半点要逃离的意思,更像是拿这群修士们出气。 他心里还有火气? 灵鸠眉毛轻轻一挑。既然宋小白不在的话,这群修士是死是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由她这个方向看去,发现人群中竟然有个人在鬼鬼祟祟,有着浑水摸鱼的意图。 一指幽光打过去。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偷袭,双腿膝盖一麻,便跪在了地上,怒吼道:“是谁在偷袭我!?” “我啊。”一声低笑响起。 原本混乱的场面一下沉寂了两秒,紧接着就是更加激烈的喧哗。 灵鸠听到他们喊得最多就是妖女和幻妖之类的话语。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灵鸠的心里竟然好笑和好玩的情绪居多。 她转头看向血公子,眨了眨眼眸,关心道:“血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你们不是叫我妖女吗?我要是不恶心你们,岂不是对不起这个称呼? 血公子抿嘴一笑:“因为他们要抢我的宝贝。” “既然是你的,他们凭什么抢。”灵鸠一副惊讶的表情。 血公子又道:“因为他们贪得无厌。” 灵鸠点了点头:“这样的人该死。” 血公子:“嗯。” 灵鸠嫣然一笑:“那我们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血公子也勾起嘴唇,和她无邪的笑容相比起来,却是完全相反的魔魅莫测。 这两人一唱一和,看得众修士一阵目瞪口呆,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大多修士都涨红了脸。 “你们无耻!”三清剑冢的一名女弟子尖声喊道。 灵鸠朝她看去,目光一扫也注意到了她旁边的江无寐,眯着眼睛朝他们咧嘴,“有齿哦。” 女弟子估计从未碰到这样的人,又是一阵脸红耳赤,不过想来也是气的而不是害羞。 “诛杀他们!” 一声讨伐,众人皆动。 灵鸠眼底闪过一抹明悟。 如果她记忆的一切真的是上古时期,那么上古时期的黑子他们是不是就是被人族这样诛杀? 在这世上太难看到妖族的出现,是不是也是因为一旦出现,就会被人族这样诛杀? 诛杀! 这词真够严厉。 血公子准备出手,却被灵鸠伸手拦住。 只见向灵鸠施展术法的人,竟然被几人阻挡。 “冷逸轩,你做什么?” “肖俊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修士们的怒吼声传入耳朵里。 灵鸠眯眼笑着,见他们内里乱,抬头在血公子的耳边低声道:“看他们内乱是不是很有趣?” 血公子摇头,“比起别人护你,我更想自己来。” 他这句话说完,就不顾灵鸠的阻拦,轻描淡写之间将之前骂得最狠的几人吞噬成了灰烬。 灵鸠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的混乱,也注意到几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陶仙儿,李妍妍,江无寐,奎狈等人,眼神各不相同。 她扫视他们一圈,最后落在陶仙儿的身上,感受到对方眼里的愤怒和古怪,朝她眨眼一笑。 这笑颜对于陶仙儿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是陶仙儿却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反而对灵鸠也露出友善的笑容。 两人的互动被李妍妍看在眼里,再看两人有点相似的容貌,她嗤笑一声:“陶师妹,你和这妖孽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陶仙儿不动声色的笑道:“听师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能真有点关系。” 她一点无惧的样子让李妍妍不满,不过却没有证据证明点什么:“雪衣师兄到底去哪里了?” 陶仙儿也奇怪这点,扫过灵鸠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是她搞的鬼吗?” 之前在时间回轮或许被什么规则束缚让她感觉不到,再次相见她就发现子初的令牌在灵鸠的身上。 上次感觉到的时候是在宋雪衣身边的那头小兽身上,现在又到了这妖女这里,这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 她心思涌动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本能的侧身躲避,随后才发现那危机针对的并不是自己。 “啊!”李妍妍痛呼,跌坐地上。 前一刻还距离他们数米远的灵鸠,忽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灵鸠手指拿着一枚玉簪,看似普通实则一件法器。 “就凭这个也想伤我?”她笑眯眯的问道。 李妍妍面色一白,强装镇定道:“我是隐仙门——” “我知道,我知道,隐仙门掌门的亲传弟子李妍妍,爱慕宋雪衣却无果。” “你!” “你什么。”玉簪就搁在她的脖子处,“告诉你,宋小白被我看上了,再打她主意的话——” 她的话语关键时候一停,因为身后忽然出现血公子的身影,环抱住她的腰身。 “你干嘛?” “千千幻境要开了。” “等等,我有办法瞒过外面的那群家伙。” 血公子却没有放开她。 ------题外话------ 话说纠结吗?亲爱的们的评论让咱也纠结了,事实上咱挺萌这样双向暗恋,一眼就勾起天雷地火,却不能碰的甜蜜又酸涩的味道。(⊙A⊙),咱们现在是在走剧情哦~么么哒,99会慢慢恢复,有11陪伴~既温柔又霸道的11,不是很有爱嘛—。—(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 ☆、第032章 过来给我舔来伤 千千幻境一开,里面的人自然会被驱逐出去。 此时外面的人却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互相之间还在议论着,这次百家争鸣大会最后最大的赢家会是谁。 “这次千千幻境里会出现引魂天草,若论珍贵的话,此物为最。”说话的是三清剑冢的庄耀长老:“只要谁能得到此物,自然就是最后的胜者。” 他的身份不低,众人听到他的话语,大多都附和起来。 事实上他也没有说错,引魂天草的确是这次百家争鸣大会的关键。 他们的议论渐而小了,眼看着千千幻境开启的异象再起。 “咦?那是什么?”忘生长老轻咦一声。 众人其实也看到了,千千幻境开启那一刻,一闪而过的暗光。 “长老,快抓住他!” “都死了,全死了,全被血公子杀了!” “救命啊——” 众人的惊叫声响起,也惊动了外面的各门各派的长辈。 只凭这些短暂的惊叫声就让他们找到了管简单——血公子!死了! 血公子竟然出现在了千千幻境,他又开始了大屠杀? 这个念头浮现每个人的脑海,忘生和庄耀都快速的往前走一步,看到自家门的弟子,脸色都不好看。 “忘尘呢?”忘生长老看到李妍妍等人,一开口就这样问道。 李妍妍一怔,还未从灵鸠的警告中回神过来,一旁的陶仙儿便开口道:“回长老的话,弟子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忘生听她欲言又止,似是知道什么。 陶仙儿垂下眼眸:“只是在里面我曾看到忘尘师叔祖和妖女在一起,后来妖女还说看上了忘尘师叔祖,弟子在想,师叔祖会不会被妖女给——” 这话只说一半,谁也不知道是被妖女杀了,还是被妖女给抓了。 “怎么又出来个妖女?”忘生和气的脸一冷起来,也相当具有威慑力。 同样听到陶仙儿话语的李妍妍也回神过来,先莫名的看了陶仙儿一眼,对忘生解释道:“弟子也不知道,那妖女似是和血公子一伙的,她比血公子更可恶,血公子只是杀人罢了,她却蛊惑我们正派弟子,将他们拉入歧途。” 无论陶仙儿是什么目的,李妍妍也乐而听到有关灵鸠的坏话。 忘生想到什么,脸色更加的难看。 陶仙儿暗中冷冷的勾起嘴角,嘲弄的眼神也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不止是这边,三清剑冢和其他的门派也在说着差不多相同的话,尽是有关血公子和妖女的。 冷逸轩等人也被众多弟子针对了,几人依旧被自己的门派中人看着,也有些人毫不犹豫的转身要走。 李妍妍听到有人喊道:“快,快抓住他们!他们是被妖女蛊惑的叛徒!不能放他们走!” 她转头看去,发现那几人神色的愤怒和冷酷,心头颤了颤,浮现不安。 这群被妖女蛊惑的人都变了,为什么能毫不犹去保护那个妖女?倘若宋雪衣真的被妖女抓了,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这个想法浮现她的脑海,让李妍妍自己诧异的是,比起伤心愤怒,她更多的情绪竟然是不甘心和自尊心受挫,一丝丝的恨意犹如陈醋,酸溜溜的冒泡,想要骂人也想要报复。 且说这时候距离这群人不算远的城里。 一座千宝轩的客栈洞府。 灵鸠和血公子就在这里。 这座洞府比不上宋雪衣那一座,却也在中间部分,舒适宜人。 灵鸠卧在长榻上,打量着四周也在思考着问题。 血公子已经去洞府的内间沐浴换衣。 听他说要沐浴的时候,灵鸠就在想是不是男人都有这个习惯。 “有味道。”血公子的理由是这个。 当时灵鸠没说话,心里想的是:不喜欢血的味道,就别让血沾身啊,看他杀人的时候还挺凶残的。 大约过去了半刻钟的时间,趴在床榻上的灵鸠就听到的细微的声音,转头看去见血面男子就穿了一条亵裤,披了一件外袍就走出来了。 由她这里看去,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胸膛,以及因为裤子穿得不算太上,半露出来的人鱼线,再隐入洁白的亵裤系带里。 “啧啧。”灵鸠目光流转,盯着他胸膛的痕迹,丢了一盒外敷的药膏过去。 血公子接住了,投向她询问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血公子的黑发还湿润着,衣裳穿得又毫无防备,摆出这副样子看起来竟然让灵鸠觉得,既性感又有点可爱。 她笑了下:“把伤口消了吧。” 血公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身上由她留下的痕迹。 轻描淡写的把药盒收入乾坤灵器里,血公子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远看到时候觉得血公子的身形修长秀挺,靠近后才感觉到他并不瘦弱,坐在身边就有一道阴影压下来,给人很大的压力感。 “想要我消掉?”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不过灵鸠从血公子的神色看出,他不需要回答。 “你的舌头比药有用。” 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灵鸠也知道妖族之间有自己舔伤或者互相之间舔伤的习惯,不过这只限于亲近的人。 “我们更亲近的事也做过。”血公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哑轻缓的嗓音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灵鸠没有害羞,趴在长榻上一动不动:“你爱留着就留着吧。” 这句话之后,两人相继无言。 灵鸠原本以为气氛会尴尬,却意外的和谐。 这真是奇怪了,和宋小白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哪怕不说话气氛也不会尴尬,轻松自在的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血公子也可以的话,是不是血公子更好些呢?毕竟他也是妖,和他在一起不用顾虑太多。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低哑的嗓音。 这种性感的嗓音和宋小白听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不一样,效果却意外的相同。 灵鸠转头,盯着他的血面几秒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如果我说,我老是拿你和宋小白对比,你会不爽吗?” 这种笑容啊,血公子心想:又开始恶作剧了。 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侵犯了几秒,然后见到血公子上扬的嘴角:“可爱的小东西。” 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你妹!”灵鸠嫌恶的把他的脸推开。 用这种性感的声音说这种话,简直是呕死了。 这种一只手推人脸的动作,看起来很搞笑,灵鸠也确实很快憋不出笑意。 从肌肤的触碰中让灵鸠感觉到对方的面具似乎是活着的,有着温润的温度,比玉的质地更好。 她还在细心的感受,暗想着能不能把面具摘掉,手心就划过湿润的触感。 “嘶。”灵鸠反条件的收回手,整个手心都在发麻,“你恶心不!” 血公子:“不。”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灵鸠:“……”败给这妖孽了。 她翻身而起,撇头不再去看血公子。 这是第二个让她难以对视的人。 宋雪衣的眼神让她无法抵抗是因为太温柔,看久了能将人溺进去。血公子的眼神则是太热,还是一种冰中藏着的热,不会烫到人,却冰火交融中也让人感觉到炙热,被他盯久了,会被融化会被吞噬。 “去哪里?”血公子坐着没动。 灵鸠道:“找宋小白。” “他不在那边。” 灵鸠顿足:“你知道什么?” 血公子手中出现一株散发着浓香的灵药:“我知道你想要这个。” “拿来。”灵鸠伸出手。 血公子笑了笑。 灵鸠轻哼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懒得忽悠眼前的人,也懒得和兜圈子,总觉得真性情相处起来更轻松和谐。 “过来给我舔伤。”血公子慢慢说道。 灵鸠扫了眼他身上暧昧的痕迹,撇了撇嘴角:“没兴致。” 这话其实是骗人的,男人哪怕是看不到脸,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娟魔魅,也吸引着无数女子将其压倒。 只是灵鸠不想让对方得意罢了。 血公子的眼神就仿佛能将她看透一样。 “哧。”一声低笑。 灵鸠看去,顿时眼里冒着凶光。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个冷酷无情的冰块,现在倒是老是在她面前笑。 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的不爽快,偏偏又不让人厌恶,总觉得自己被压制了一筹。 这就好比同样是痞气,混混的痞子气和贵公子的雅痞完全是两回事,都是让人不自在的痞气,前者让人生厌,后者让人不自在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恶心还很有魅力。 “那擦药吧。”血公子退让了一步。 灵鸠眨了眨眼睛。擦个药就得到引魂天草的话,怎么算都是赚了。 她还恬不知耻的加价:“之后告诉我宋小白的下落。” 血公子勾起的嘴角更说不出意味,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反正灵鸠是当他答应了。 谁让她的确不知道宋小白的下落,之前在时间回轮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他。 “药盒,拿出来。”走到血公子身边,伸出手。 血公子敞胸靠着长榻,漫不经心的:“拿新的。” 灵鸠一怔,紧接着鄙夷的盯着他,嘟囔一声:“占小便宜。”还是拿出乾坤灵器里的膏药,用手指挖着,往血公子的胸膛抹去。 这抓痕看起来很普通却不易消,源于她妖力特殊,指甲划上去的伤口也一样。 只不过,以血公子的能力要消除也不是没办法,非要她用膏药来疗伤,一定是为了消遣她。 灵鸠感受着头顶的目光,不用看都能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就跟激光一样,落在哪里,哪里就像是被烫了下,让她想感觉错都难,浑身都随着对方的目光落地点而紧绷。 灵鸠却不知道血公子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上扬的笑容看起来俊邪又温柔。 一只手挑起她的秀发,不过是一缕秀发罢了,被他手指缠绕勾玩着,却让灵鸠有种自己全身的感官都被勾引了的别扭感。 “别动手动脚的。”灵鸠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却在看到男子笑容的那一刻,愣了一秒。 “嗯?”低沉的鼻音,将她的神智拉回。 “我说,要玩玩自己的头发去。”灵鸠依旧有点走神的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没等她想明白,血公子一句话就打破了她全部的思绪:“变个身玩玩。”手指顺着她的背脊,滑道尾骨。 灵鸠一个激灵:“呵呵。” 结果是血公子的脸上多了三条猫胡血痕。 一阵沉默。 灵鸠挑了挑眉毛,将沾了点血的手指放到唇边舔了舔。 原本以为两人要大干一场了,谁想到血公子的眼神一下更具压力和危险感。 已经经历过的经历明白这个危险的眼神,绝对是另一种意义的危险。 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指,转而用帕子擦。 “哼。”血公子的笑声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小,又好像只是无意义的一笑。 “哼。”灵鸠不服气的也似笑非笑的哼了声。 血公子顶着三根猫须胡,伸手就把身上单薄的外袍褪到腰下,露出整个上半身。 泥煤啊,这是犯规啊!你特么说你不是故意引诱我,我自己都要不相信了! 灵鸠咬牙,尽力去忽略心脏的跳动,心想这要是扑上去了,绝对就是自己输了。 “继续。”血公子说。 灵鸠高冷:“继续什么。” 血公子眉毛一挑:“擦药。” 虽然被面具挡住了,灵鸠确定他绝对挑眉了,还是那种兴致勃勃的,戏谑般的挑眉。 好想打人怎么办! “擦完了。” 血公子转过身,将侧腰对着灵鸠。 她这才看到那里竟然有一道砍伤。 “怎么回事?”头口而出的询问,灵鸠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的冷意:“谁做的?” 之前在时间回轮那一块,他明明看血公子面对众人的围攻也能迎刃有余,并没有受伤才对。 “没什么。”血公子不在意的说道。 他自己都不在意了,她在瞎担心什么?灵鸠脸上没有表情,下手有点重,不过在感觉到手下的身体轻轻一颤之后,她就不自觉的放轻了的力道。 因为血公子的脸侧对她,也就没有看到对方笑容的一丝得逞。 “鸠儿。”耳边传来的叫声,让认真擦药的灵鸠抖了一下,斥道:“别这么叫。” 之前叫过就算了,因为情况特殊。 如今在她清醒的时候这么叫,让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血公子没有反驳她的话,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去找宋小白。”灵鸠看了他一眼。 血公子的语气依旧不变:“找他做什么。” 灵鸠想了下,眯了眯眼:“问他一个问题。” “问何?” “跟不跟我走。” 血公子对于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想清楚了?” “没有。”灵鸠耸了耸肩:“只是觉得不问的话,会觉得遗憾。” “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知道,不问是敌对,问了还有机会把他拉拢。” “若他不答应呢?” “这个啊……哪怕我现在说,也不一定是真的答案。”灵鸠笑起来。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男子的嗓音轻缓,女子语气轻快,若有旁人在的话,定会觉得两人一起的气氛轻松温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让灵鸠都感到神奇——只要血公子不用那炙热的眼神盯着她,也不会动手动脚的话,和他相处意外的轻松自在,非常舒适。 “喂?”灵鸠包扎好伤口,推了推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的男子:“睡着了?” 血公子闭着眼没有反应。 灵鸠眯眼,嘿嘿发笑:“乾坤灵器藏在哪里呢?”她目光搜寻,见男子浑身干干净净,唯独没有看的地方唯有下身了。 “要脱掉裤子给你找吗?”没有揶揄的轻缓嗓音。 “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放在那么猥琐的地方我觉得还是不要算了。”灵鸠一口气,连停顿都没有说出来。 “呵呵。”惹来血公子的笑声。 “你心情好像不错。”灵鸠斜目。 血公子:“变身体把肚子敞开给我摸摸。” 灵鸠目露凶光:“左边脸也不想要了吗?” “野猫。”血公子低声叹息。 这叹息竟让灵鸠有种被宠溺的感觉,真是神奇了。 “少废话,引魂天草。”灵鸠绷着脸。 血公子真没再废话,将引魂天草拿出来,递给她的时候还提醒一句:“别急着偷嘴。” 灵鸠收下:“要你管。” “你很喜欢和我顶嘴。”血公子语气冷了下来。 灵鸠奇怪自己竟然不惊不怕,怀疑的盯着他:“你嘴欠。”为什么觉得男子心情更好了,奇了怪了,奇葩吗? 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灵鸠先开口:“宋小白的下落。” 血公子抬了抬头,敞胸露背的男人仰躺长榻,下巴轻抬就是浑然天成的高大上。 灵鸠同用高冷的表情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双眸轻轻一弯就成了月牙儿,嘴角轻轻一勾就形成天然纯净的笑容,小嘴轻轻一张就是拍须溜马:“哎呀,血公子大大,瞧您这一脸花,一看就是要一统江山的面相啊,再看你这身子,肤白玉润的就跟你这人一样,心地也肯定大大的好——” 血公子抬起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灵鸠眨巴眨巴眼:“血大大?” 血公子的手招了招。 灵鸠屁颠屁颠的凑过去。 “再过来点。”血公子说。 灵鸠把脸凑过去。 那手捏上她的脸颊。 “嘶。”这力道不算小,灵鸠估计自己的脸要红了。 男人的气息靠近在耳边:“驿站。” 灵鸠目光一闪,眼前的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她报复行动没有实施成功,抿了抿嘴唇,对空无一人的长榻处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的说道:“你等着。” 顶着一张小红脸,灵鸠身影一晃就离开洞府。 她离开不久,血公子的身影就再次出现长榻上。 他望着灵鸠离去的方向,嘴角慢慢的上扬,然后化作大笑。 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就会看到个衣裳不整的血面人,一手捂着肚子,笑得欢畅的模样。 他笑着笑着,便整个人躺在了长榻上,昂头望着上空。 面上的血纹藤蔓犹如退潮般一点点的褪去,如玉俊美的容颜一点点展现。 一手抚摸上脸颊的猫须抓痕:“有点麻烦呢。”深沉的眼底浮现着笑意,按笑意就仿佛星火般,点亮整片眸海。 当血面完全褪去,那双幽邃眸子的冰冷凶残也仿佛随之褪去,只剩下最澄澈的温润。 “怎么能让鸠儿等。” 男人脸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愈合,最后如玉白皙得看不见丝毫痕迹。 他笑得清雅,起身穿上衣裳,一袭墨色的广袖长袍,远远看去如诗如画如仙君。 这一切就好像幻象,男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原地。 城里的修士依旧来来往往,由于今日是千千幻境关闭的日子,城里的人也更多了。 一只雪白的小兽儿疾奔在街道上,漂亮的模样让女修看到了,都忍不住顿足多看几眼。 其中也有歹人看它模样漂亮,浑身灵气不浓,还以为是某普通修士的宠物,便大胆的企图直接抢夺。 灵鸠心里嗤笑,随便一个加速,有点小手段就弄得人倒马翻。 也许有人要问她为什么不直接用人身速度的赶往驿站,偏要用小兽的身子慢慢跑。 灵鸠绝对不会承认,她心里有点揣揣不安,有意的拖延时间做心理准备。 “吼!” “啊!” 一声兽吼和女子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灵鸠就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了自己。 她抬头看去,见到一个燃烧着火焰的蹄子。 “嘶。” 在外人的眼里,便是一只雪白小兽儿抬头,用软嫩嫩的声音呻口今了一声。 “呜~”高大威猛的凶兽像个小媳妇似的软了蹄子,趴到在地上。 “嘶哼~”灵鸠一抬下巴,无视一群惊呆下巴的人们,高冷向前走。 如果非要形容她现在的神态,就仿佛是在说:呵呵,愚蠢的人类啊~ “啊啊啊!”一个个女修没憋住叫声。 灵鸠被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打量周围,发现女修们眼冒喜爱光彩,顿时一头黑线。 “有趣的灵兽,难怪会被宋雪衣看上。” 原来刚刚差点踩到灵鸠的凶兽是个拉马车的,它突然腿软了,也使得车厢不稳,里面坐着的主人走了出来。 灵鸠抬头,见那人站在背光的地方,有点看不清楚模样。 “是千宝公子。”有人喊道。 “千宝轩的当家,白羽烯!” 灵鸠听到千宝轩,一个念头拂过脑海就是:有钱! ------题外话------ 甜蜜蜜的互动~目前情况大概是,99调戏白11,黑11调戏99~噗~谁也不吃亏! 二水:话说啊,你这样变身不累吗? 白11:劳有所得。 二水:好吧,得了好处是不是要孝敬亲妈? 黑11:呵呵。 二水:擦!别说变就变啊! 白11:注意形象。 二水:咳咳。 黑11:呵呵。 二水:掀桌,你这个蛇精病! —— 甜蜜蜜的求票票~ ☆、第一033章 只在乎你一人 白羽烯这个人,时常都能从人们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号,仿佛无处不在。实际上真正见过他本人的人却很少,人们都习惯凭借他的座驾来知晓他的到来。 此时站在马车上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袭宝蓝色的锦袍,一头漆黑的墨发冠于羽冠之中,露出的面庞白皙细腻,细眉杏眼,嘴角自然的上翘着,好一副秀雅芝兰的模样。 只是那双看起来和善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精光又叫人不敢怠慢。 他手里持着一柄黑骨折扇,垂眸打量着下面的灵鸠。 两者之间双眼对视,白羽烯眼里的兴趣更浓烈一些,随即就好像镜花水月般的消失,笑容之中透出一股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明悟自信:“原来如此,明明是一只灵兽,却和那人很像。” 白羽烯这人天生就有种可怕的观察力,哪怕只见过灵鸠一次,对于她的印象却很深刻。 “嘶~”灵鸠眯着眼,将他也打量个彻底,随即便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锐利捕捉到,迅速的跳离原地。 在她之前站着的地方落入一道蛛网的东西。 如果不是她躲闪及时的话,怕是要被网住了。 这货竟然摆着一张无所谓又和善的笑脸,突然就做袭击人的事儿。 “咦?”白羽烯没有想到她会躲过,一怔之后笑了:“还挺警觉的。” “相公想要?”一道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 随后走出来的蓝衣女子长发及腰,小巧的脸蛋配上玲珑的身段,非常的惹人怜惜疼爱。她水润的眸子落在灵鸠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喜爱,朝白羽烯道:“那让我为公子得来吧。” “煊煊乖。”白羽烯搂住女子的腰身,笑着摇头:“这小兽灵智不弱,能力也不止看到的这么简单。” 女子江煊眼里闪过诧异。 白羽烯又朝灵鸠笑着看去,“我说对不对啊?” 灵鸠没有回答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又往驿站的方向赶去。 “追吗?”江煊问道。 白羽烯摇头:“不用,以后还有机会见到。” 江煊见他神色自信,低声道:“相公为什么那么在意宋雪衣的事?” 白羽烯哈哈一笑,“吃醋了?放心吧,最算我真的有意,那痴情种也不会有半点念想。” 江煊看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有人要有麻烦了。”这句话是从白羽烯嘴里呢喃而出,小的只有他身边的江煊才听得见。 这有人有麻烦是什么意思?谁有麻烦了?江煊用眼神问道。 白羽烯却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人群中暗中跟随灵鸠而去的几道身影。 这座修士的城里只有一个驿站,驿站里有几座租借飞行灵兽的摊子。 这些飞行灵兽有驭兽牌控制着,哪怕租借出去,到达了目的地就会自行返回,不用担心会逃跑。 灵鸠到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明处的宋雪衣。 哪怕驿站四处都有人,他的身影却总能被人最先看到。 当她看到对方的时候,宋雪衣显然有所感觉,也朝她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灵鸠脚步一顿,随即看到男子露出笑容。 这笑令人如沐春风,温雅又包容,一下就将灵鸠内心所有的情绪都给融化了。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往前跑去,一下跃上了宋雪衣的胸膛,后者也自然的张开手被她稳稳抱住。 “我有话对你说。”灵鸠抬头,凑近他耳边说道。 这话说完的时候,她还侧眼盯着宋雪衣的面庞,不错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对方竟然神色丝毫没变,便点了点头应许下来。 驿站周围也有客栈客房,和普通人居住的厢房一样。 干净的厢房里只有宋雪衣和灵鸠两人,周围被宋雪衣布下了禁忌,阻止外人的窥探。 “鸠儿有什么话要说?”宋雪衣微笑安抚着怀里小兽。 灵鸠刚刚消化完宋雪衣的态度,从他的怀里一跃而起,无声的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早就猜到了我会说人话,你还猜到了更多。” 这话其实并不是询问,然而宋雪衣平静的神色,也让灵鸠确定了这个。 “你一开始做得是什么打算?”灵鸠低声问道。 这问话没头没尾,也亏得宋雪衣能够理解,“再也不让鸠儿离开我的身边我的视线。” 灵鸠一怔,“就这样?”她有点疑惑,“不是温水煮青蛙的迷惑我,奴役我做我的主人吗?” 宋雪衣笑出声,手指在她脑袋轻轻一弹:“鸠儿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 这一下不疼,反而充满宠溺的味道。 灵鸠有点不好意思,定了定神:“我其实可以变成人。” 宋雪衣轻笑的模样让她明白,这个估计他也早就预料到了。 这样温和犹如暖阳般的态度,实在让灵鸠想紧张都紧张不起来。 她不再犹豫,眨眼之间雪白的兽儿就化作了人形的模样,灵动的眸子和眼前的男人对视在一块。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变化,除了瞳仁倒影出来的小兽成了人脸之外,依旧那样的澄澈温柔。 “鸠儿在担心什么呢?”宋雪衣朝她伸出手。 坐在桌子上的灵鸠受了蛊惑一样凑近过去。 对方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侵犯的行为,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跟珍惜脆弱的孩子般的安慰她,“鸠儿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说的好像你很厉害。”灵鸠嘟囔一句。 “哈哈。”宋雪衣笑了一声,对她说:“我记得鸠儿说过一句话,天塌下来有高个的先顶着。” 他伸出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然后对一脸无语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的灵鸠笑道:“我比鸠儿高,会给鸠儿顶着。” “我没说过这种话。”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兽态,根本就没说话。 “说过的。”宋雪衣道:“只是鸠儿想不起来了。” 原本灵鸠一直觉得,如果亲口听到宋雪衣说起他记忆中的百里灵鸠,并且当着她面前说的时候,她一定会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然后眼前真实发生的时候,她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 也许是因为宋雪衣的态度太温柔了,让她一直有种被沉溺在温泉中的感受中,实在生不起一点的怒火。也许是她已经有了心理准确,也有过怀疑,更也许是宋雪衣的眼神太真挚,让她也不由的相信,自己就是百里灵鸠。 灵鸠吸了一口气,也笑了:“嗯,可能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那你想我记起来吗?” 女子笑起来很恬静,化去所有的防备和外壳。 宋雪衣点头。 灵鸠动也不动的说道:“那你陪在我的身边,时常跟我说说以前的事,让我记起来得更快好不好?” 宋雪衣依旧点头。 “你要想清楚,我是妖,你是修士,我要去的地方是妖族的地盘,你陪着会有危险,还可能会被说成叛徒。” “只要鸠儿愿意,一切都不重要。” 男人说得毫不犹豫,笑容欣喜。 这样子就好像是能得到她的邀请就很开心了,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灵鸠沉默的盯着他好几秒,然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好羡慕百里灵鸠怎么办。” 这反映换来的是宋雪衣的笑声。 “你就是,何必羡慕。” 灵鸠又叹了一口气:来之前紧张的自己也显得好蠢。 她是真的觉得羡慕百里灵鸠,又觉得为了眼前的男人死也不奇怪了。 他这种态度太可怕了,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放松,仿佛任何的过错到了他这里都不再是过错,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够包容,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使得他生气的呢? 这男人温柔地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偏偏又舍不得放手。 灵鸠拿出引魂天草:“你是炼药师,有什么丹药可以帮我?” 之前一开始她没有拿出引魂天草,就是事先做好了打算。 如果宋雪衣肯跟她走,她就将引魂天草交给他,由他来帮忙炼丹。如果对方不肯跟她走的话,她就生啃了,总归会有点作用。 宋雪衣没有推拒,柔声道:“鸠儿既然决定了,就要配合把一切告诉可好?” 灵鸠正要说声好,他们所在的厢房忽然炸开。 外面半空中站着几人,当先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相,却是灵鸠和宋雪衣都认识的关婪刀。 他果然怀恨在心,竟然追到了这里。 “宋雪衣,你竟然勾结妖孽,残害同门!”关婪刀一开口,就给宋雪衣定罪。 此时外面的人都看到了灵鸠和宋雪衣两人,其中有不少是在千千幻境中见过灵鸠的弟子。 李妍妍和陶仙儿也在其中,灵鸠朝两人看了一眼,陶仙儿垂眸看不出表情,李妍妍分明一脸震惊和愤恨不信。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妍妍心急之下这样叫喊出声。 这话语相当于是认同了关婪刀的指认,说完之后李妍妍才反应过来,连忙再次道:“师兄,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被这妖女逼迫的!” “他们的样子哪里像是被逼迫,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说不定他们正打算要做苟且之事!”关婪刀嗤笑,看向旁边一脸复杂神色的忘生长老,“眼前证据确凿,还请忘生长老和我一起制裁眼前的叛徒!” ------题外话------ 有关亲亲的一些问题,水水有在评论区回复解释~大家一纠结起来,咱也会忍不住纠结,不过咱要坚持,力求更加精彩的黑萌!么么哒!要多多支持哦!╭(╯3╰)╮ ☆、第身034章 以身饲妖 “没错,真的是千千幻境那里见过的妖女。” “她竟然和宋雪衣搅合在一块,难怪之前在引魂天草的地方没有看到宋雪衣,原来是早有准备。” “你们还不知道吧,宋雪衣是下面小世界上来的人,难怪靠不住。” 周围的修士们议论纷纷,人也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有凑热闹的也有。 灵鸠将他们的话语都听在耳朵里,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轻轻的看向宋雪衣那边。 俊逸脱俗的男子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坦然得让人觉得自己冤枉了他。 他是不在乎他们的言语,还是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灵鸠早就想到宋雪衣要和她走的话,就可能要遭遇这样舆论的压迫,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样也能提前考验考验宋雪衣的决心了。 她安静的坐在的桌子上,轻晃着双腿,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尘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忘生长老抬头看向宋雪衣。 他没有立刻就随着关婪刀的话语动手,可见对宋雪衣还有期望。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静候着宋雪衣的解释和事态的发展。 宋雪衣无所畏惧的和忘生长老对视,微笑道:“如您所见,鸠儿是我的妻,我与她同在。” 喝! 众人惊骇,没有想到宋雪衣如此大胆,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事实。 “这不可能!”尖叫声出至李妍妍:“你之前分明就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妻子!师兄,你是被这妖女给下了迷惑术了,快点醒过来吧!” 宋雪衣却没有理会她,依旧对忘生道:“不过我并不认同叛变,我并未做出损害隐仙门的事。” “休想狡辩!”关婪刀怕忘生长老被他说动,听他说起不是叛徒,立刻就反驳道:“我听说此妖女和血公子一起秘密潜入千千幻境之中,暗中残害仙门的弟子,只里面不止有隐仙门的弟子还有别们的弟子,实在可恶至极,你见到她不诛杀就罢了,还偷偷的私会,将她相护,不是和仙门为敌,有意叛变是什么?” “忘生长老,不要在听他的狡辩了,此子仗着有点本事就肆意妄为,哪怕不把立即就地正法,也要将其抓拿,带回宗门处置,以免坏了我们隐仙门的名声。” 忘生长老似乎被他说动了,面无表情的对宋雪衣问道:“你真的非要护她不可?” 灵鸠已经暗中警惕,只要宋雪衣确定了,她立即就会动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雪衣轻轻的点头。 “很好。”忘生语气很缓慢,众人以为他要抓拿宋雪衣的时候,却见他后退一步,“此事回门之后,我自会告诉忘愚师兄,到时候忘愚师兄怎么决断,全凭他做主。” 忘生口中的忘愚师兄,正是宋雪衣在隐仙门的师尊。 宋雪衣平静的点头。 “忘生长老!”关婪刀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不甘心的瞪向后者。 忘生长老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关婪刀咬牙,声音传开:“诸位仙门同道,妖孽就在眼前,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抓拿妖孽之后,自有重谢。” 周围渐渐躲起来的人里面有不少门派长辈,听到关婪刀的话都有点蠢蠢欲动。 灵鸠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如果他们真的敢动手的话,她不介意来一场大的。从出来这么久,她还没有真正的打一场。 谁知道宋雪衣开口道:“诸位道友,我与关婪刀有私怨,谁助我取他性命,可获阴阳灵丹。” 他轻缓温和的话语落下,手中漂浮一个玉瓶子,瓶塞打开便可闻到一股飘香。 “真的是阴阳灵丹!” “好阔气!” “这是同门相斗吗?” 周围的人都被宋雪衣这一手给吸引了,至于关婪刀则脸色铁青。 这里所在的各门各派弟子,除了个别不清楚宋雪衣真正身份的,大多数都清楚宋雪衣是隐仙门的尘字辈弟子,上面站着的是忘愚,背景非关婪刀能比。尤其是此时这一手,也就让众人想起来,这人还是年纪轻轻就闻名修士界的炼药师。 相较于关婪刀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宋雪衣把酬谢摆在眼前,要让人觉得有诚意,也有吸引力多了。 “宋雪衣,你无耻!”眼看众人犹豫起来,关婪刀咬牙怒骂。 “噗嗤。”灵鸠笑了出声。 她靠近宋雪衣,一双手已经环住男人的腰,从宋雪衣的肩头探出脑袋,动作恰到好处的亲昵:“你们都搞错了,不是宋小白叛变仙门,他这是以身饲妖,为了仙门大道,天下苍生,不惜牺牲自己。” 女子漂亮的眸子转动间令心境不佳的年轻修士们心跳难控,尤其扫在关婪刀的身上,让后者觉得自己就仿佛跳梁小丑般,尽成了笑话。 灵鸠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宋小白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不顾自身危险的来感化我,你们不支持感谢就算了,竟然还责怪他,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侧头看向宋雪衣,两人的脸庞因为这个动作靠得很近,只要再靠近几分就能肌肤相贴了。 “要我说,不如你真的背叛仙道,改入妖道算了,你说呢?” 宋雪衣笑而不语。 众人却因灵鸠的话,有点举棋不定起来。 莫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吧? 一股清香不知不觉中飘散空气中,众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迟了,连忘生长老也面露惊诧之色。 这时候侧头向宋雪衣这边,使得众人看不到她脸庞的灵鸠转过头。 她的双眼充满魔力,额头的图腾也一晃而过,许多人都看到了,却没有去深思,唯独陶仙儿面露惊疑不定之色,隐藏在人群中的奎狈也是如此。 他们的身体和魂魄好像分离开来,无法控制身体行动,眼睁睁看着灵鸠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关婪刀的面前。 她嫣然一笑,璀璨的笑颜让关婪刀目眩神迷,不顾很快被死亡的威胁拉回。 他睁大了眼睛盯着灵鸠,额头已经爆出了青筋,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 这怎么可能!? 关婪刀不相信自己堂堂三丹境巅峰的修为,竟然无法反抗灵鸠。 这妖女莫不是简单的货色,已经是活了千年的大妖吧?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灵鸠挪动着嘴唇,用唯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声道:“明明在门派好好呆着多好,非要自己来送死。” 你怎么会知道!?关婪刀眼神震惊。 他的眼神很传神,灵鸠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都难,笑着挪动嘴唇:“忘记你儿子怎么死的了?” 关婪刀脑子里嗡鸣一声,望着灵鸠的双眼,脑海里另一双眸子和她重叠,然后表情越来越惊骇以及惊怒。 原本宋雪衣和妖孽勾结的罪恶是他随口一说,如今猜到灵鸠的身份,想他们早就早夕相处,竟然还在隐仙门的眼皮底下相处。这就让他不由的断定,宋雪衣真的和妖孽勾结了,他是歪打正着说中了。 只是此时此刻,明知道真相了的他,却无法把真相说出口,还落入敌人之手。 这样的情况让关婪刀心如刀割。 灵鸠之所以在这时候提醒误导他,就是想看他这时候的表情。 “哼。”难受了吧,敢对付他们两个? 灵鸠不再犹豫,手中寒光一闪,眼前关婪刀便人头落地。 全场寂静无声,众人神情惊愣,估计谁都没有想到眼前妖女如此厉害。 这里面说要最平静的反而是宋雪衣了。 他看着女子翩然返回,一手取了他手中漂浮着的阴阳灵丹,丢进自己的嘴里砸吧砸吧的吞了。 “走吧,这里面有几人我控制不了多久。”脑海里传来女子的嗓音,漫不经心般的语气,还是让宋雪衣捕捉到了一丝疲惫谨慎。 宋雪衣毫不犹豫搂住她的腰身,从驭兽牌中放出灵鹤,一跃而上便在众人的眼前展翅而飞。 不能动弹的众人没有发现其中有几道身影提前能动了。 奎狈就是其中之一,他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实力了得,应该是主子做了手脚。 他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去,紧随着宋雪衣离去的路途。 他们的身影消失没多久,忘生就活动了四肢,其他人也陆续一个个恢复过来。 “长老,我们快追啊!”李妍妍一恢复就激动的喊道。 忘生皱了下眉,觉得此女虽为掌门亲传弟子,可心性委实有点不佳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不言不语的陶仙儿,问道:“是你告诉关婪刀,尘止他们的下落?” 陶仙儿心神一跳。虽然忘生是问话,不过她感觉得到他的眼神很锐利,显然早已发现这事。 “是的。”陶仙儿乖巧的说道:“之前那妖女曾戏弄过我,夺走了我娘亲给我宝贝,那宝贝没什么作用,却能够和我心意相通,怕是那妖女也不知道,所以依旧带在身上,让我可以得知她的下落。” “你为什么把她的消息告诉关婪刀?”忘生淡道。 陶仙儿道:“我无意中发现妖女和尘止师叔祖的身影,怕尘止师叔祖有危险,所以……” 忘生见她说话始终乖顺垂眸,暗想她应该也点不为人知的目的,不过在门派眼皮底下也不怕泛出浪花。 “你的意思是你能知晓那妖孽去路?” “是。”陶仙儿毫不犹豫的承认。 她暗中勾了勾嘴唇。 自己出卖妖女的下落,再让仙门中人对付她,正好自己可以隔岸观火。 ------题外话------ 99:你干什么? 11:以身饲妖。 99:那就乖乖躺好,让我来。 11:已躺平。 99:忽然觉得没有成就感……呃!你干嘛干嘛!? 11:春宵苦短,少说多做。 99:…… ☆、第035章 有妖气 灵鸠和宋雪衣不见踪影,围观的众修士也相继离去,交谈中可以知道他们议论的都是关乎着灵鸠他们。 “无寐,你还在想什么?”三清剑冢的长老看到还站在原地发呆的男子。 江无寐望着灵鸠和宋雪衣离去的方向,过了几秒才缓缓的说道:“如果我和宋雪衣做了一样的事……” “你在说什么胡话!”三清剑冢的长老呵斥,打断了他的话语。 江无寐转头看去,见长老面色严肃,眼里闪烁着冷光就清楚了他的意思。 “如果你敢被妖女迷惑,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我会立刻斩杀了你。”长老冷声道:“你以为宋雪衣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和隐仙门的忘愚长老有几分交情,清楚他的为人。一旦被他知道宋雪衣的所为,他一定会亲自出马杀了宋雪衣。” 江无寐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宋雪衣是四面楚歌。” “没错。”长老道:“妖族也有控制的人修,不过他们一向不会真心对待人族,只会一味的奴役他们。就如同我们遇到妖族的话,奴役它们一样。” “宋雪衣竟然敢跟妖女走,不仅会被同门不耻,还会遭到妖族的排斥。” “不会的。”江无寐却反驳了他的话:“以宋雪衣才能,哪怕是排斥人族的妖族,也会认同他。” 长老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不过一想到宋雪衣的炼药师天赋,却无法反驳江无寐的话。并且,心中升起了顾虑,宋雪衣的确是个人才,一旦全心全力帮助妖族的话,对于人族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走吧,这事隐仙门自然会处理,至于你只要知道决不可做和宋雪衣一样的事就是了。” 长老领先走去。 这次江无寐没有迟疑的跟上,不过他的思绪却还落在了远去的灵鸠和宋雪衣身上。 他想起之前在宋雪衣怀里的小兽,又想起灵鸠的模样,心里就有了明悟。 哪怕失去了记忆也会优先去找宋雪衣吗? 还有宋雪衣,明知道不可为,却依旧能够毫不犹豫的陪伴着她,哪怕被逼到绝路也无谓吗? 江无寐一心羡慕,多么想能够拥有这样的感情,可惜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灵鸠,他也不是宋雪衣。 “呵呵。”一抹自嘲的轻笑浮上江无寐的嘴角。 他轻叹:他比不上宋雪衣,这一点自知,伴随着每次相见都会加深。 “希望他们没事。” 灵鹤飞出了千千幻境所在的修士城,便在一处无人的山脉上停下。 灵鸠吃了几颗补灵丹之后,站在高处等候着。 一双手伸过来,环抱住她的腰身。 灵鸠动了下,就转头看到了宋雪衣。 后者就这样抱着,再没有过分的行为,微笑道:“以前鸠儿都会靠在我怀里。” 灵鸠听他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之前自己诱拐他说的话,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多做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就能让她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你和百里灵鸠……” “是我和你,我们。” “唔。”灵鸠从善如流,“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在一个叫御海镇的地方,在河边?”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就感觉到宋雪衣的胸膛震动了下,抬起眸子就见到男人眼中的惊喜。 一向从容不迫的男人,很少见到大喜大悲的样子,却总能因为她一句话引起明显的情绪。 “是。”宋雪衣连声音都洋溢出笑意,“鸠儿想起来点什么了?什么时候?” 灵鸠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打算再隐瞒,“我做梦了,梦见一些事,可醒来之后就会忘记大部分。时间是在千千幻境的时候,你也做梦了的那次。”随后她发现宋雪衣笑得有点古怪,眼神好像看透她了似的。 灵鸠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早就察觉了?” 宋雪衣发出笑声:“嗯,我知道那是鸠儿搞得鬼。” 亏得她还以为瞒得很好!灵鸠腹诽一句,暗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纠结,又对宋雪衣问道:“那你看到的人,脸就是我这个样子?” “鸠儿在怀疑什么呢?”宋雪衣胸膛贴近她,轻轻的叹息道:“你就是你,从未变过。从小鸠儿就是半妖的血脉,经历大劫之后觉醒为妖并不奇怪。” 一句‘你就是你,从未变过’让灵鸠眼波一晃。 她没有排斥宋雪衣靠近的胸膛,从后背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每一下都熟悉得让她通体生暖,产生依恋的情绪。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宋雪衣又笑了:“刚刚醒来的鸠儿很敏感,如果我说了,鸠儿一定会跑掉。” 灵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因为宋雪衣说的是事实,想起她刚刚醒来时候的各种猜忌,如果宋雪衣一来就跟她说什么她是谁谁,又对她百般亲近的话,她一定会排斥怀疑。 “你很了解我。”嘟囔声。 宋雪衣目光柔和,“我只愿思鸠儿所思,完成鸠儿所有渴望的。” 一般被人看透,被人过度了解,都会让人产生不安感。 然而对方是宋雪衣的话,灵鸠却发现她竟然潜意识的习惯这种心意相通,并且为此感到安心。 宋雪衣说的越多,越了解她的话,说明一切的真实度越高,她也不需要为此纠结。 “我打算去妖族领地。”灵鸠看到远方渐渐靠近的身影。 宋雪衣道:“我陪你。” 灵鸠轻轻点头,“我不会让你遭难。” 宋雪衣笑:“我信你。” 灵鸠也不由的笑了,“你真奇怪,明明处境变得那么危险,居然还这么高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抓住了鸠儿。”宋雪衣浑身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你主动来找我,是舍不得放开我了。你说要记起从前,我也不必再忍着,就怕吓到了鸠儿。” 一边说,他居然用脸蹭了蹭灵鸠的脸颊。 灵鸠被这种既亲昵又幼稚的动作弄得一怔,随即笑出了声,眉眼里除了纯粹还是纯粹,“你怎么跟小孩一样。” “鸠儿喜欢。”宋雪衣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灵鸠再次觉得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远方的身影已经到来,正是随着他们赶来的奎狈。 他看到靠近站在一起的两人,心中微惊,表面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对灵鸠道:“小姐。” “由你带路,我要去千妖殿。”灵鸠道。 奎狈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点头,“不过小姐,千妖殿离此处距离不断,再者千妖殿地点不定,随时都有变化的可能。” 灵鸠惊讶:“难不成千妖殿还是一座浮空城不成?”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奎狈竟然点头了,“小姐神机妙算,确是如此。” 灵鸠回头和宋雪衣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兴趣。 天碑城城外一片山脉。 一名白衣无暇的男子手握一个瓷瓶,从中倒出清水一样的东西。 男子相貌俊逸清雅,气质绝尘,谁见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不过看清他所做的事情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地上躺着四具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尸体,男子倒出的清水落在尸体的身上,便将之化作了云烟,连一丝气味都没有剩下。 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一名女子,正朝远处山脉的天碑城看着。 “你说的天碑城在哪里?” 回答女子询问的人是名灰衣老人,应道:“天碑城,位于天碑山脉之中,传闻被上古天碑保护,隐藏在世人的眼中。从此处看是看不到的,要入了城内才可。” 这三人就是赶了半个月路程的灵鸠和宋雪衣,奎狈三人了。 灵鸠再深深看去,眼中隐约有些变化,总算看到了模糊的影子。 “宋小白,你果然说的没错。”她收回目光,对宋雪衣一笑。 这半个月,宋雪衣和她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其中就提起过眼神的不同。 此时抱着试试的念头,一心想要去看破所谓的天碑保护,竟然真的被她看到了点影子。 处理完拦路打劫的贼人尸体,听到灵鸠叫唤的宋雪衣朝她走来。 他笑而不语,神色宠溺。 灵鸠眨眨眼,也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见他伸手过来,就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两人近日来的相处,亲昵又自然,倒真的像老夫老妻了一般。 奎狈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垂下眼眸不去多看,“小姐请随我走。” 灵鸠点头,示意他带路。 这天碑城是他们的第一站,想要通往千妖殿,需要随时掌握情报。 这座天碑城内就有妖族的眼线势力,其城本身也是个没有多少秩序的乱城,各路亡命之人或没有门派的散修或叛徒都会往这城里寻找庇护,一旦入城就要遵守某些规矩,例如打架斗殴可以,却不能破坏城内的建设,一旦违反就会受到惩戒,或者再也不能入天碑城。 谁也不知道天碑城背后真正主人是谁,也许有也许没有,又或者有几大势力暗中组成,反正不管真相如何,有过几次的真实的例子之后,就没有人敢不遵守天碑城的规矩了。 灵鸠和宋雪衣做了简单的伪装,就是给脸上施展了幻术,三丹境之下的修士看他们的脸都会看不清楚,甚至一看就忘。 三人入城很顺利,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力。 “小姐是先休息,还是和我一起去蛛网?”奎狈问道。 蛛网是千妖殿情报组织的秘称,线人则为蜘蛛。 灵鸠道:“先去一趟千宝轩。” 奎狈没有意见。 这也是为了宋雪衣。 引魂丹的主药材引魂天草已经到手,却还差一味归墟花。 天碑城是个乱城,汇聚了天底下各种人马,里面来路不明的东西多了,好东西自然也多。而千宝轩,就是汇聚各种宝贝的地方,背景足以吞下许多好物,也不知道宋雪衣哪里得来的情报,知道天碑城的千宝轩里就有归墟花。 三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灵鸠见此城内的景象风气的确与众不同,目光一瞥就见还有人给两修士套着真正的狗链子,将人当做狗一般的牵着,那两修士的模样也不相同,脸色一青一银,泛着青铜和秘银般的光泽。 “看什么看!”两古怪修士的主人是个凶神恶煞的黑衣男人,察觉到灵鸠的目光后对她吼道。 灵鸠平淡的收回目光。 奎狈低声道:“此人擅长的是炼尸术,本身的实力或许一般,最厉害的是他手里的傀儡。” 灵鸠点头,脑子里闪过什么,练尸术?她好像在哪里听过看过? 耳边传来宋雪衣温雅的声音:“李天安祖上本是炼尸家族,不过没落了,我们曾得到过他家的祖籍。” 这话语传进灵鸠的耳朵里,也诱发着她的记忆。 宋雪衣自然不乐意灵鸠去想别人,不过这段日子他和灵鸠都发现一个情况——有关宋雪衣的记忆,一旦去深想就会被头痛阻止,偏偏别人的却要轻松许多,似乎天都知道宋雪衣对她的重要性,就是不要她去想起来。 这就让宋雪衣和灵鸠想到一个钻空子的办法。 由别人的记忆为媒介,从而诱发有关宋雪衣的记忆。 例如由炼尸术去想起李天安这个人,便想起李家的事,记起李家的事就有了宋雪衣的影子。 一点点的记忆积累,一点点的影子凝聚,总有一天会真实丰满起来。 灵鸠握紧他的手,抬头注意到宋雪衣眼底浮现的一丝期待,“想起点印象。” 这对宋雪衣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他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底。 “退开,退开,快退开!”一阵喧哗声忽然传来。 宋雪衣不待人挤过来,一转身就把灵鸠护住,占据个无人的位置。 “咚咚咚。” 由远至近的敲锣打鼓喜庆声音响着。 灵鸠朝声音的地方看去,见宽敞的道路上,一队身穿喜服的众人靠近。 一眼看去,这群身穿喜服的男女们,竟然修为都不弱,最低的也有灵动境。 这队伍看上去和凡人婚嫁的形式差不多,不过细看便能发现不同,无论是那半空自动飘洒的花瓣,还是抬着轿子飞行在半空的张扬。 之前街道上的众人之所以喧哗推拒,就是给这支婚队让路。 “这谁家结亲,竟然从天碑城过?”灵鸠听到旁边有人问道。 回答的人也就在身边不远,“是紫萧仙君的女儿,妙音仙子的婚嫁。” “哇!能得仙君称号的必须要有衍生境的修为,还是紫萧仙君!听说妙音仙子尽得仙君的真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弹琴,一副歌喉能引天象,最美的还是她生得绝色!”这人说着说着就一脸陶醉之色,回神之际又急急问道:“是哪位青年才俊娶了她,竟然能和她结为仙侣?真是太好命了!” “你不知道,我又哪里知道。” 两人之后的谈话多是惊叹,灵鸠便没有再听下去。 她拉了拉宋雪衣,“我们走吧。” 别人婚嫁的事,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宋雪衣点头。 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去之际,异变却突然发生了。 漫天飘舞的花瓣红得更艳更妖,空气漂浮着如血的甜味儿,又没有腥气,能叫人上瘾。 灵鸠脚步一顿:有妖气。 ------题外话------ 二水:我问道了票子的味道,是你们砸来的吗?~\(≧▽≦)/~ ☆、第036章 桃花伞醒来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之前还在惊呼妙音仙子惊才绝艳的男修迟疑的说道。 其实不止是他发现了,在场的人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并没有现于表面,却让人心底产生莫名的不安感。 婚队众人的脚步也一下缓慢了不少,他们的表表情可见谨慎。 “何人在作怪?”婚队领头坐在一头生着两只脑袋似狼似虎生物背上,目光如电的看向前方上空,冷声呵斥。 乐队也一下停止了奏乐,周围的人群也停止了喧哗。 刷—— 香气袭人,随风而来。 灵鸠觉得眼前花瓣一晃而过,前面就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浑身笼罩着红色的斗篷长袍,袍子上印着大片的鲜红牡丹,栩栩如生得随时都会绽放得更艳丽更动人似的。 这人有点熟悉啊。 灵鸠心里暗暗想着。 自从确定自己真的失去了某些记忆之后,她再看任何感到熟悉之物后,就不会去怀疑只会去深思。 “葬花人!”婚队领头的余碧伦认出前方人的身份。“你这是什么意思?” 葬花人缓缓伸手,半空中飘舞的花瓣随之静止。 “真是令人艳羡啊。”他的声音轻缓,仿佛是在感叹,并不指望谁来回答他的话,“看看这婚事,弄得人尽皆知,大摇大摆得行过各城各派。” 余碧伦道:“如果葬花人是想来祝贺的话,等到仙君府邸,我们必定相迎,还请此时让路吧。” “哈哈哈。”从斗篷的帽子里冒出笑声,低哑得分不出男女。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葬花人到底是男是女,只是看他行事作风狠辣,都认为他是男子了。 “祝贺?想我为莫云啸的女儿祝贺?”葬花人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笑话,黑色的斗篷都随着他的笑声在鼓动着,“错了,我只是想来让他痛苦罢了。” 一句话落下,余碧伦感觉到不妥的时候已经迟了。 漫天的花瓣化为可怕的利刃,朝花轿射去。 刹那间,精美的花轿四分五裂,从里面翩然飘出一道身穿红衣喜袍的倩影。 红衣女子头上并没有戴着头帘,让人可以看清她的模样——肤白发黑,细眉凤眼,琼鼻朱唇,额点朱砂花纹,头戴金凤叼玉垂帘簪,着实国色天香,貌美绝伦。 她抬头看向葬花人,一开口声似珠落玉盘,无愧她盛名:“葬花人,你这时候退去,我可饶你不敬之罪。” 周围旁观的人听她话语,不少较好声响起,显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灵鸠朝宋雪衣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见过她?” 宋雪衣沉默了一秒,点头:“嗯。” 灵鸠察觉到他的异样,猜测道:“我和她有仇?” “没有。”那样的程度算不上仇怨,只是…… 虽然宋雪衣的神色不显,灵鸠还是看出他似乎有点纠结。 正如宋雪衣了解灵鸠,灵鸠也发现随着两人的相处,她对他的情绪变化也非常的敏锐。 “如果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吧。”灵鸠笑着。 她这样善解人意起来,让宋雪衣目光更柔和。 他抬头看着葬花人,对方和他的确没什么关系,不过和另外一人的关系就大了。 秦魑和葬花人离去之后,足足四年时间都没有现身人前,也从未听说过他的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 相较于江无寐等人,宋雪衣都不怎么在意,唯独秦魑让他无奈。 谁让对方和鸠儿的关系很是不错,唯一被鸠儿承认的朋友啊。 宋雪衣微微垂下眼帘,心知自己小心眼了,可是事关鸠儿,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大方的人。 此时中央街道又升起了变化。 葬花人并没有因为妙音仙子的警告退却,反而攻势更猛。 满地花开,美不胜收的同时,也人心不安,知晓这是葬花人惯有的手段。 面对葬花人的袭击,哪怕婚队一群人都是灵动境之上,依旧无法阻挡。 片刻之间,婚队的人死了近半。 余碧伦和妙音仙子齐齐变色,妙音仙子怒道:“葬花人,我和你无仇无怨,你为何如此!?” “你的确和我无仇无怨,怪只怪你那薄情寡义的伪君子父亲。”葬花人轻轻的说道,如此轻缓的嗓音依旧能让人听出他话语里的仇怨冰冷。 妙音仙子面色冷怒,“休要污蔑我爹!” “呵呵,看来他的确对你很好。”葬花人讥笑道:“只是他对你越好,你是过得如此幸福,我就越恨。” 葬花人伸出的手心,一朵黑色的莲花漂浮着,十二片花瓣,慢慢的绽放。 “修罗莲!”余碧伦认出此物的身份,连连色变:“葬花人,你竟然敢饲养这种毒物!哪怕你今日逃走,也会被所有修士不耻诛杀!你还不住手!” 葬花人轻笑一声,一点没有停手的意思。 “小姐!”余碧伦紧张的看向妙音小仙。 却见妙音仙子竟然并没有惧怕的样子,冷冷的看着葬花人道:“一开始我还奇怪爹为什么给我这件奇物,原来他早有预料会有你这恶人来捣乱。” 当妙音仙子拿出手中之物的时候,灵鸠看戏的面色就变了,她感觉到乾坤灵器里某个一直没动静的东西醒了。 灵鸠连忙压制住,才没有让桃花伞从乾坤灵器中自动的飞出来。 “别动!”灵鸠感觉到桃花伞有器灵的存在,意念传达过去,“你要那个东西,我会想办法搞到手。” 她的想法传达到了云碧那里,桃花伞这才安静下来,随后传达过来一个意念——你醒了? 灵鸠一怔,并没有回答云碧的话,而是抬头看了眼宋雪衣。 此时此刻她更确定且相信自己的身份了。 之前桃花伞没有动静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 此时云碧桃花伞忽然醒来,两者之间意念想通,顿时让她感觉到对方的确是属于自己的灵器,签订了契约的灵器,这份契约的感觉无法忽视,那么真实的呈现在心底。 “嗯?”宋雪衣低头,察觉到她的注视。 灵鸠朝他一笑,低声道:“我要那个。”眼神朝妙音仙子的手扫了下。 宋雪衣微笑的摸了摸她的秀发。 两人一起朝妙音仙子看去,见她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截桃花枝。 桃花质押不过人的一指宽,两端有花骨朵,顶端则是一朵盛开的桃花,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弱。 “他……竟然把这个给你了。”葬花人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随后就笑了出声,那笑声在灵鸠听来却和哭似的,让人揪心不已。 “哈哈,哈哈哈,莫云啸,你真是好样的。”葬花人笑说着,手中的修罗莲轻飘飘的朝妙音仙子落去,“你欺我骗我,夺我修为,甚至想要夺我性命,我都可以不怨你,可你却亲手杀了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你别胡说八道!”妙音仙子瞪大眼眸。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语更是惊声四起。 世人所知道的紫萧仙君是个君子,不仅修为了得,品性更好,对妻子忠诚,对女儿疼爱,对同门慈爱,对同道温和,对待万事公正无私。然而此时葬花人所言所语,却一瞬间颠覆了所有。 修罗莲落向妙音仙子的时候,妙音仙子手中看似普通的桃花枝竟然一瞬间爆发罡气,浩然纯净可以诛杀驱散世间所有阴邪。修罗莲在这罡气之下,也随之烟消云散,剩下的罡风朝葬花人扫去。 只见葬花人身上的黑色大袍瞬间被烧尽般的化为烟雾,出现众人眼前的竟然个身材纤细若柳,脸色苍白似雪,长发及膝如绸,面貌精致得妖魅,美得惊人的……女子!?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相比葬花人外面披着的黑色艳丽大袍,她里面却穿着了件宽松素净到什么都没有白色单衣,使得她整个人都似烟似雾般,随时都会消失。 此刻她的表情似嘲似悲,眼眸幽紫,明明冷得似冰却依旧流光溢彩得令人着迷。 “他害我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于非命,不曾品尝世间一丝欢乐,不得轮回。我便让他女儿在最幸福的时候,失去所有,这么多年了,我受到的痛苦,也要让他亲身品尝一遍。” 在葬花人的身后慢慢的浮现出一座浮影,这浮影一点点的凝聚,仿佛真实一般。 妙音仙子的表情终于变了,声音轻颤:“灵力化形,衍生法相!你不是三丹境,你是衍生境的修为。” “小姐,快走!”余碧伦高声喊道。 妙音仙子闻声,一咬牙转身便逃:“碧伦,待我到了父亲那里,一定会让他为你报仇!” 余碧伦苦笑一声:“属下多谢小姐惦记。”随后不再多言,朝葬花人迎上去。 葬花人的法相微六臂巨人,一掌打下去便将余碧伦驱飞,大步一跨,追上妙音仙子。 妙音仙子见之色变,心慌之时听到余碧伦的叫喊:“小姐,往建筑里跑,在天碑城里,不得破坏建筑。” 妙音仙子眼睛一亮,便往最近的一处跑去。 这时六臂巨人已经朝她伸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妙音仙子再次祭出手中的桃花枝,罡气再现准备阻挡六臂巨人一回,能入建筑之中就可逃过一劫。 葬花人眼里浮现一缕疯狂,妙音仙子则面露喜色。 然而,一股桃花香味忽至,众人恍惚之间似看到一抹碧衣倩影飘来,将妙音仙子祭出的桃花枝桠握住。 罡气瞬间消失,那碧衣模糊的倩影握着桃花枝一起消失不见。 少了罡气护佑,妙音仙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六臂巨人将她抓住。 ------题外话------ 唔~猜猜,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月底啦!月底啦!大家快来砸月票啊!加油加油!嘿咻嘿咻!么么!么么!】 ☆、第037章 谁才是穷鬼 “不要!” 饶是再动听的妙音,用惊惧之极的尖锐声音叫喊也不会美妙到了哪里去。 众人只觉得耳朵一刺之后,一身红装的妙音仙子就遍体生花,成为六臂巨人手中的灰烬。 “葬花人,你不得好死!”余碧伦厉声惊呼,喊完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感觉到眼前被阴影覆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便被六臂巨人踩成了泥浆。 这等凶残的行径,更加让旁观的众人胆寒。 好好的一场盛世婚嫁被葬花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葬花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法相六臂巨人将妙音仙子的婚队杀尽,一时朝着灵鸠之前站的地方看去,那处的人和她对视之后,都惊吓的连连后退。 不是他们。 葬花人眉头微微一皱,展袖一挥便将法相收回,眨眼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此时早已离开原处,距离事故发生之地已经有百米距离的灵鸠,手握着一柄桃花伞,对其说道:“不是说了,我会把东西弄来的吗?你怎么还动手?” 桃花伞轻轻抖动。 灵鸠立即道:“你先别出来,之前都被人看到了。” 碧桃的身影刚刚飘出一丝便又收了回去。 “到没人的地方再说吧。”灵鸠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了。 一旁的宋雪衣和奎狈面色各异。 前者不管灵鸠做什么,只要她安然无事,就什么都不在意。后者面色不变,心中其实早已惊涛骇浪。 他在想自己新认的这个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重宝。 之前子初小姐的上古妖牙吊坠对其不管用也就罢了,这可以用对方是尊贵的纯血妖类来解释。 可妙音仙子手里的桃花枝分明是诛妖驱邪的重宝才对,怎么好像也对小姐一点作用都没有,还又被她轻而易举给得到了。 奎狈默默的擦了下额头浮现的冷汗,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想——不要和小姐为敌,否则没有被杀死,也先被郁闷死,亲眼看自己宝贝跑到敌人那去的感觉不要太坑爹。 三人迅速的转移着地点,没多久就抵达了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地。 千宝轩为三层阁楼,雕梁画柱,玉砌明珠,坐落在一条街道上非常的显眼醒目。 “三位想要点什么?我可以为客人做介绍。”迎面而来的橙衣女子,态度不卑不亢,笑容甜美。 灵鸠扫视了一圈,直接道:“归墟花。” 女侍一愣,“归墟花为地品草木珍宝,唯有归墟秘境中才有生产,归墟秘境不难找,可秘境之中的归墟花却不易找寻……” 灵鸠见她说这么多,还以为是没有,谁知道她下一句便是:“这位仙子想来是千宝轩的贵客,要不然也不会知道我们天碑城的千宝轩中恰好有一株归墟花。” 在修士界里,称呼女修为仙子是一种赞美和尊敬,不过只有少部分才能真的得到仙子的称号。例如之前的妙音仙子,需集身份背景实力和美貌才能等等构成的名气,才得了个美称。 先不提这个,眼前灵鸠见这女侍又要长篇大论,便提前打断了她的话:“要价多少?” 只要有就好,别的都不是问题。 女侍笑道:“不好意思,千宝轩中唯一的一株归墟花被列入明日的拍卖会中进行拍卖,不能在这里单卖。” 灵鸠先深深的看了眼女侍,“你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女侍眼角轻抽,有点难以和她对视,却还是坚强的说道:“我说完了。” 灵鸠不想再多语,转头看向宋雪衣:你的情报也不精准啊。 宋雪衣看出她眼神透出的意思,对她笑道:“我陪鸠儿先看看别物。” 女侍立即插嘴:“公子想要看何物?二楼和三楼的宝物比一楼更丰富。” 灵鸠恬不知耻的摊手:“没钱。” 女侍默然,宋雪衣轻笑,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嗤笑:“没钱还来千宝轩?真是不知羞耻,滚开点,别挡着爷的道。” 灵鸠和宋雪衣一齐转头看去,见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有点眼熟,竟然就是之前路上碰见,带着两个傀儡的练尸人。 这黑衣男人显然也认出他们,面色流露一抹恶意的玩味,本就是生得凶神恶煞,这一表情做出来更是丑得能吓哭了孩子。他却装作第一次见到灵鸠三人一般,又嫌恶的挥了挥手:“穷鬼就该去穷鬼去的地方,走路不长眼睛,连耳朵都聋了吗?爷叫你们滚开点!” “铁公子,这边请。”之前招呼灵鸠他们的女侍转身就对那练尸人笑颜以对,听她的称呼,显然知晓这男人的身份。 “哼。”铁恭奇斜视灵鸠等人一眼,大摇大摆的往上走去。 “小姐,在天碑城不能破坏建筑。”奎狈怕灵鸠一时气不过动手,连忙低声提醒道。 灵鸠朝他投去一眼,“我看上去会是去跟牲口计较的人吗?” 奎狈:“……” 噗通。 前面正在上楼的铁恭奇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地。 “你这个小贱人!”铁恭奇转头怒瞪灵鸠。 灵鸠淡然的翻了翻眼皮,“原谅一个长得丑的牲口脾气大吧,没人教它该怎么说人话。” 奎狈:“……” 宋雪衣对此的承受力,和他的淡然的气质成正比。 “走吧。”去拉住灵鸠的手。 灵鸠转头看去,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灵和眼睛都被治愈了。 千宝轩的楼梯够宽,哪怕有一名壮汉翻到在前,也足以灵鸠和宋雪衣通过。 只是对方显然不想让他们好过,一青一银两个傀儡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穷光蛋也想上楼?别丢人现眼了!小如,还不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上去了也是玷污千宝轩的地方!”铁恭奇看向身边的女侍。 女侍看向灵鸠两人,由于幻术之下他们的相貌实在普通,加上之前灵鸠的言语,和熟客铁恭奇相比起来,小如心里顿时有了决定。 她笑道:“两位客人不如先在一楼看看?若是没有你们喜欢的东西,再上来也不迟。”见过一楼宝物的价格,自然就不敢上二楼了吧。倘若真的没钱还往上跑的话,她都不耻他们的厚脸皮了。 “姑娘,祸从口出。”奎狈冷声道。 他既然说了要将功赎罪,为保全自己的性命让灵鸠成为西殿主的女儿,那自然真的。从立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灵鸠当做小姐来对待,认定了她就是千妖殿的小姐之一,以小姐的身份,哪里容得一个小小女侍瞧不起。 “呵呵,小如不用怕,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铁恭奇嘲笑道,站稳了身子当先往前走。 女侍被他这么一说,又见灵鸠和宋雪衣都没有说话的怂样,顿时也觉得他们是真的穷鬼,心想自己每日都呆在千宝轩里,身为千宝轩的一员,哪有外人动手的机会,便也从容的随铁恭奇一起走了上去。 “小姐,待出去了……”奎狈传音道。 灵鸠摆摆手,笑道:“我们上去。” 奎狈拿不准她的意思,沉默不语的跟上。 千宝轩的二楼比一楼更空旷,一个个货架摆放整齐,里面的人也不多,不过身边都跟着个橙衣女侍或者男侍。 灵鸠一上来就看到了铁恭奇他们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一名长相端庄的女子跟上来:“几位需要点什么?我可以为你们介绍。” “我们自己看。”有了小如的前车之列,奎狈当先说道。 橙衣女侍微笑如初,并不再多说的跟在几人的身旁。 灵鸠想这大概是千宝轩的规矩,也没在意。 “铁公子,这是玄铁精髓,八阶炼器材料,正好符合你的意吧?” “还不错,不过这价格似乎有点贵了啊。” “铁公子说笑了,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不是吗?”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靠近的灵鸠他们听见。 铁恭奇也注意到他们到来,嗤笑的说了一声:“还真有不要脸皮的人,没有皮也不算人了吧。”然后有意卖弄的对小如大笑道:“的确是个小意思,这个我要了!” 小如眉开眼笑,“铁公子稍等,还需要看看他物吗?近日千宝轩新来不少炼器的材料。” “看,为什么不看?我可不想某些人,只能看不能买!”铁恭奇趾高气扬的往前走。 站在灵鸠三人身边的橙衣女子看出点什么,低声道:“我闻这位公子身透药香,应该是为炼药师吧?要不去那边草木珍宝的区域看看?” 灵鸠讶异她细心敏锐,也许有几分猜测的意思,倒也才猜对了。 “你是怕我们和他产生纠纷吧?放心,打不起来。” 橙衣女侍见自己的心思被猜出来,歉意的笑了笑,随后又听到灵鸠道:“他是炼药师没错,可我会炼器。” “鸠儿又想起什么了?”宋雪衣当即问道。 “嗯。”灵鸠并不隐瞒:“听他说炼器什么的有点印象。”随后她的表情有点古怪起来,“不过一想到炼器,脑子里好像总有嗡嗡的声音,总觉得好像联系到什么人,不是个正常人吧。” “……”宋雪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夏侯乖乖。 灵鸠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连宋小白都摆出这副无言的样子,估计真的是个让人无语的人吧。 两人默契的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宋雪衣轻笑道:“既然鸠儿有了印象,便买点材料练着玩?” 后面奎狈和橙衣女侍听到他的话都一阵无语。 炼器是能拿来练着玩的吗?培养一个炼器师,不是天生才能绝顶的话,要浪费多少资源啊! 灵鸠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宋雪衣牵着她往前走,前方铁恭奇正站在一个架子前犹豫不决。 “穷鬼,跟着爷后面等打赏呢?”注意到两人,铁恭奇毫不犹豫就出口侮辱。 宋雪衣却未看他,扫了眼面前架子上的魔骸金,朝灵鸠问道:“喜欢吗?” 灵鸠双眼一亮,笑眯眯的说道:“喜欢。” 宋雪衣并没有让橙衣女侍取物,等事后在后台付账,而是取出一张一指长的玉质卡片伸向架子。 千宝轩内盛放宝物的架子周围都被布置了禁忌,外人没有购买则无法触碰里面的物品,除非持有千宝轩钱庄的灵卡。一旦灵卡内的灵石足以支付宝物的价格,碰触到外面的禁忌光罩就会自动被扣除灵石额度,里面的物品也由购买者自行拾取。 宋雪衣手中的玉卡正是千宝轩和几家商会通行的灵石卡,至于里面的灵石到底有多少,宋雪衣并没有亲自去计算过,反正不少便是了——炼药师给人炼丹,以修真界的规矩都是备两份材料,一份为报酬归炼药师所有,哪怕炼药师炼丹失败,也不用赔偿。 越是珍贵的丹药,报酬则越贵,不仅仅是一份药材就能解决。 四年来,宋雪衣长居隐仙门,接到的委托却一点也不少,得到的报酬和多余的丹药,都被他丢给东吟(伺候他的内门弟子)处理,灵石过多都存在这玉卡中。 只凭这事,东吟就赚了不少灵石,也难怪隐仙门中那么多弟子羡慕他被分到宋雪衣身边去。 这些后是往事不说也罢,且说这时宋雪衣的行为,可是让旁边的铁恭奇和女侍小如都惊呆了眼。 当灵鸠接住宋雪衣递过来的魔骸金后,便朝铁恭奇眨了眨眼睛。 这目光对于铁恭奇来说,就如同刀子割在脸上一般,让他脸色瞬间涨红。 “呵,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买此物就耗尽你们所有的灵石了吧!”铁恭奇冷笑道:“有本事就继续跟,爷让你们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宝贝,什么才叫灵石成山!” 原本以为灵鸠他们会怕,会主动的退让。谁知道,灵鸠却笑道:“我还真想看看,那就走吧。” 这下子反倒是让铁恭奇断送了退路。 老子就不信你们比老子还有钱! 铁恭奇心中暗骂,一脸凶恶的朝前走。 他顿足在一个货架前,小如便解释道:“这是独角银仙的独角,足有百年年份,已经接近地品炼器珍宝了。” 铁恭奇扫了眼价格,足足一百二五块灵晶,换算下来便是上十万的灵石。 修真界同用货币为灵石,一块灵晶可抵百块灵玉,一块灵玉可抵十块灵石。这灵石和灵玉等,也有分好坏,不过修士都能探明其中灵气浓度,唯有达到明确程度的灵石,才能用于交易,否则就要以量来凑。 这个价格比之前魔骸金的价格还要高出三成,不过此物对于铁恭奇来说的确很有用,他今日来千宝轩就是奔着这个而来。 “只要有了这个,我的银角尸就有望了!”铁恭奇心中暗暗说道,可惜身上的灵石玉卡内的灵石数量不够,只能让小如先取了货物,再到后台付账。 谁知他还未开口,眼前一只手便伸了过去,玉卡消除了那宝物光罩,将他急切渴求的炼器材料拿了起来。 “这个是老子要的!”铁恭奇脸色一变,怒不可耐的喊道。 宋雪衣将独角递给灵鸠,淡淡说道:“我买了。” “……”事实摆在眼前,铁恭奇喉咙就跟堵了一口血似的难受。 站在他身边的小如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见宋雪衣两回毫不犹豫的‘刷卡’行为,她要是还看不出来对方的‘实力’就是白痴笨蛋了。 灵鸠朝两人举了举手中的独角,对铁恭奇问道:“你的眼光就只是这样吗?” “好!很好!你们有钱是吧……” 灵鸠打断他的低吼:“不,我们是穷鬼。” 周围早就有人发现两者之间发生矛盾,跟来他们一路的看热闹。此时听灵鸠这么说,便有人笑了出声:“你们要是穷鬼,那他算什么?” 铁恭奇脸色铁青,“都给老子闭嘴!” 灵鸠随意的把独角银仙收入乾坤灵器中,然后对铁恭奇诚恳的说道:“生得丑,嘴巴臭都不是你的错,但你不能没有自觉的跑出来污染人的眼睛和耳朵。没有见识也不是你的错,但你不能把脑残当荣耀。这是病,得吃药,别作死。” 铁恭奇气得浑身发抖,可惜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在千宝轩里动手。 “小娘们的嘴皮功夫好,不就是仗着有个冤大头吗?”铁恭奇怒极反笑,转身指着一物,“有本事就把这个买了,也好让你老子我这个没见识的涨涨见识!” 他所指的东西被单独放在一个空地,色泽深红似血,大概一人拳头那么大,形状粗糙,似玛瑙又似琥珀,事实上却都不是,否则也不会标出一个让人胆寒的价格——九百九十九灵晶。 谁也不知道此物到底是什么,连千宝轩中的女侍也不知道,许多人猜测这不过是个噱头,放在这里吸引人目光而已,并没有打算卖出去——谁会莫名其妙的用大价钱去买一样不知道作用的废物? 灵鸠自然也不是笨蛋,轻笑道:“你叫我们买我们就买?就为了给你涨见识?你值这个价吗?” 周围有唯恐不乱的人喊道:“不值。” 铁恭奇冰冷笑道:“不敢就是不敢,废话什么?” “我买了,你便跪下,给鸠儿磕头道歉,可敢?”一声风淡云轻的嗓音响起。 铁恭奇抬头,发现说话的是宋雪衣。 他心中一颤,不安的想这冤大头不会玩真的吧? “敢吗?”宋雪衣问道。 这回换做铁恭奇左右为难。 灵鸠道:“他的膝盖不值这个价。” 宋雪衣对她笑道:“他一文不值,鸠儿却值。” “嗯?”灵鸠扬眉。 宋雪衣道:“能博鸠儿一笑,便值了。” “噗嗤。”灵鸠没忍住笑出声,想憋回去也来不及了。朝宋雪衣伸出手,“笑了,九百九十九灵晶拿来。” 宋雪衣把灵石玉卡交给她。 灵鸠却中途收回手,对面露疑惑的宋雪衣道:“相比自己买,还是你送得更让人爽快点。” 宋雪衣把这话记在心里了。 两人再次看向铁恭奇,后者犹豫再三,面对周围众人的视线,终是咬牙喊道:“爷有什么不敢,就怕你虚张声势,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好!”旁观的人叫好。 面对一群不怀好意的眼神,灵鸠随宋雪衣朝那无用的神秘之物走去。 两人淡然的神色看得铁恭奇暗中紧张,额头不由的冒出虚汗。 “宋公子。”从侧面走来一名身穿宽袍的年轻男子。 他的呼唤打断了宋雪衣的行为。 小如和那橙衣女侍看到这男子的时候,都行了个礼,喊道:“见过执事大人。” 这年轻男子是天碑城内千宝轩的执事,也可以说是这座千宝轩地位最高的人。 他的到来立即惹来所有人的目光。 “宋公子。”男子在宋雪衣和灵鸠面前一米处站定,缓缓笑道:“我听从主子之命,前来向宋公子和百里姑娘问安。主子说了,既然两位看上了此物,便免费送给两位,希望两位玩得开心。” 哗—— 周围的人们顿时大惊。 千宝轩执事的主子还能是谁?自然是千宝轩的老大千宝公子了。 对方肯为眼前两人一掷千金,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千宝公子和这两人关系不浅,或者两人身份不一般。 再看铁恭奇,他的脸色先红后紫,最后黑得能滴出水来。 千宝公子亲自赠宝,可比对方亲自购买还要有脸的多,相对的铁恭奇就越丢脸。 “还不跪下道歉?”旁观的人群中传来喊声。 “跪下吧!” “哈哈哈,果然是个没见识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爱的就是看笑话。 铁恭奇脸色不断的变换,随后屈膝落地,垂头对灵鸠和宋雪衣磕下去,大声喊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口无遮掩,惊扰了两位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两位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咦?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啊。”旁观的人显然没想到铁恭奇还能这么直接了断。 宋雪衣看向灵鸠,后者随意道:“滚吧。” 铁恭奇大呼:“仙子心善。”然后转身迅速的离去。 他离去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奎狈低声道:“小姐,此人心怀恶意,就这么放他离去怕是不妥。” 灵鸠淡道:“所以不必亲自去找他,等他送上门就行了。” 奎狈一怔,转头去看灵鸠神色毫不在意的样子,便闭口不再多提。 那执事男子笑道:“宋公子,百里姑娘,我家主子想请两位一聚。” 灵鸠两人没有拒绝。 ------题外话------ 夏侯乖乖:小妖魔,你终于想起老子来了啊! 99:这货是谁? 11:玩偶。 99:难怪这么逗比。 夏侯乖乖:一瞬间的感动什么的绝对是错觉,还能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十月最后一天,亲爱的们手里的票投给水水吧!拜谢!】 ☆、第038章 亲我一下 千宝轩的三楼处有一座拱桥连接着一座阁楼。 这阁楼没有任何的标志,并非做生意的地方。 执事男子将灵鸠等人请到拱桥另一边阁楼入口后就停下了脚步,“里面请。” 宋雪衣推开前面的门,灵鸠走进去,发现眼前的景色和料想到的完全不一样——阁楼里面并非厢房,反而是一片庭院一般的空地,生长着花圃,建筑着亭榭。 在里面中央的地方,坐着一名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 灵鸠一眼看去就确定他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羽烯。 后者也朝他们看来,目光尤其落在灵鸠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你那只漂亮灵兽呢?” 这话问的是宋雪衣。 宋雪衣却没有回答,白羽烯心中某种大胆的猜想就更确定了几分。 “百里姑娘,又见面了。”等两人落座之后,白羽烯对灵鸠笑道。 灵鸠道:“我们没有见过。”至少没有用人身见过。 白羽烯笑而不语,给两人倒了茶水。 “不要卖关子。”宋雪衣道。 白羽烯耸了耸肩,“好吧。我并没有打算利用那件东西非要你们做什么。”他说的那件东西,就是之前送给两人的血色神秘之物,“那样做只是陪你们玩一场罢了,所以你们要还给我随时都可以。” 前一句话还让灵鸠觉得他一派正气,下一句就把商人的本性给暴露了。 白羽烯见两人都不语的样子,便明白了什么,说了目的:“我想你帮我炼制三颗九转回春丹。” 宋雪衣抬起头,眼里闪过一缕诧异。 灵鸠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九转回春丹,见两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丹药很珍贵。 “报酬?”宋雪衣并没有推拒。 白羽烯自信道:“归墟花。” 宋雪衣道:“不够。” 白羽烯知道他需要归墟花,却没有故意以此压价,毕竟这是他认定要较好的人。 “两张鬼藏面具,以及闻人子墨的确切行踪消息。” 灵鸠又一次注意到,一提到闻人子墨这个名字,宋雪衣眼神的瞬间冰冷。 白羽烯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道:“看来你也清楚,这两样东西超出了你炼丹药的价格。” 宋雪衣颔首,静候他后面的话。 白羽烯心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畅快,“我之所以出这个价,不止是和你们交个朋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忙。”停顿了一秒,“这件事等我得到完整的消息之后才会告诉你们,大概是拍卖会之后,到时候不管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不会收回报酬。” 一挥手,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两个锦盒。 宋雪衣没有查看就将锦盒收下,道:“准备住所,将炼丹药材送来。” “没问题。”白羽烯拍拍手。 一名貌美的女子不知道从何处走出,来到灵鸠两人面前:“这边请。” 在灵鸠和宋雪衣准备离去的时候,白羽烯似乎才想起来什么,又说了一句:“九转回春丹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前炼成。” 宋雪衣点头。 这次由女子带路,灵鸠又经历了一回穿越幻境般的感觉,之前的庭院不见,又回到了拱桥。 拱桥中间的部分有分支,女子并没有带两人回千宝轩,而是走向左边,没多久就到了一片洞府前。 这洞府和之前在千千幻境城中的千宝轩洞府不尽相同,女子交给宋雪衣一块洞府令牌,又递给奎狈一块。 灵鸠挑眉,这是认定了她会和宋小白一起住? “药材会在半个时辰后送来。”女子说完就转身离去。 奎狈也自觉的回到自觉的洞府。 洞府里不知名的凶兽毛皮铺地,小到烛台的雕刻都精致细致,可见白羽烯是真心交好宋雪衣,从住所方面半点没亏待他。 灵鸠坐在藤椅中,见宋雪衣把洞府的门阵关上之后,便把云碧桃花伞放了出来。 桃花伞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灵鸠的控制也自动展开,升到一人高的距离时,一抹倩影便悠然浮现。 灵鸠望着手持桃花伞的女子,一袭碧色的长裙,长发及腰,面若桃李,美得似妖。 “主人,我是碧桃。”碧桃轻轻说道。 因为灵鸠的变故,她也沉睡了数年时间,不过一朝醒来,听只言片语就知道了灵鸠失忆的情况。 灵鸠点头,朝她伸出手。 桃花伞便自从飞入她的手里。 失去了桃花伞的遮护,碧桃的身影显得虚幻了几分。 “你是云碧的器灵。”灵鸠看着桃花伞伞柄刻着云碧两字,身随意动的抽出桃花细剑。 一股熟悉的手感传入心间,灵鸠见碧桃虚幻的身影可怜,便又将桃花伞丢还给她,问起了正事:“为什么私自行动?” 碧桃早有准备,“那桃花枝与我本是一体而生。” 此时妙音仙子拿着的那桃花枝就静躺在灵鸠的乾坤灵器里。 碧桃道:“只要融合了它,我可能会得到传承。” “灵器都有传承?”灵鸠诧异道。 碧桃摇头:“这桃木本就不是寻常宝物,原先也并非灵器,只是机缘巧合才会分支被人们当做器具来用。” “既然这样,这桃花枝就交给你处理了。”桃花伞是她的武器,对方更厉害的话,对她也只有好处。 “不过……”没等碧桃松一口气,灵鸠话语一转,笑出声:“你还没说清楚,你为什么私自行动。” 碧桃轻道:“因为同体的吸引。” “不止是这样吧?”灵鸠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是你的主人,我要是想知道的话,你的小心思逃不掉我的感知。” 碧桃叹了一口气,“是。” 灵鸠静候她后面的话。 碧桃道:“我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只是想帮那个人而已。” “那个人……葬花人?”灵鸠道。 碧桃点头。 灵鸠见她神 言又止:“你还想说什么?” 碧桃道:“我想再见见她。” 灵鸠:“有机会的话。” 碧桃点头不再言语,身影飘进桃花伞内,一道只有灵鸠才能听见的声音钻进她的脑海里:“主人唯一的朋友在葬花人那里。” 咦? 灵鸠眉毛一挑。 一直关注着她的宋雪衣注意到了,“怎么?” 灵鸠打量他一眼,笑得有点古怪:“没什么。” 宋小白之前不想说的就是那个唯一的朋友吗?如果是朋友的话,宋小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灵鸠并没有怀疑宋雪衣,只是觉得有点好玩,能让宋小白纠结不愿意提起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她表情一点掩饰都没有,任谁看来都知道她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偏偏她不说的话,宋雪衣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亲昵的行为让灵鸠一怔,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撇开头。 然而看宋雪衣一副自然的态度,让她的询问就憋了回去,看来这样的行为他们之间以前并没少做吗? 灵鸠皱了皱鼻子,心想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孩子气,不过也并不讨厌。 “这是什么?”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宋雪衣拿出来的锦盒吸引了。 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两张黑色的面具。 宋雪衣取了一张往面庞覆去,边解释道:“鬼藏面具,由鬼面树皮和地藏泥炼制而成的面具,一旦佩戴脸上,可以抵御任何窥视洞察术法。” 灵鸠眼看着宋雪衣的脸和面具融为一体,变成一个长相清秀,还有点阴冷的模样。 这不是幻术,也看不出戴了一层面具,仿佛他天生就长这样。 灵鸠伸手去摸,竟然也摸不到面具的边缘,低呼道:“这可真实杀人越货的好物啊。” “哈哈。”宋雪衣又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笑道:“世上的鬼面树很少,大多鬼面树的树脸生得恐怖夸张不利于做面具,地藏泥也是一样,所以鬼藏面具更为稀少。” “然后呢?”灵鸠懒得躲他的手,便也伸出手去吃着他的豆腐。 这一捏就发现不仅仅看着跟真脸一样,连摸着也是,分明就是宋小白的肌肤触感。 “这张脸用过人定不止一个,谁也不知道卖出这张面具的人之前做了什么,既然面具到了我们的手里,就要承担这张脸带来的麻烦。”宋雪衣欣赏着灵鸠脸上变换的灵动神情。 “那九转回春丹又是什么?”灵鸠不耻下问。 宋雪衣微笑的解释:“救人命的药。”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救命的药,可要看能到什么程度。” “衍生境之下,生肌铸骨,恢复七成至十成灵力,只要灵魂不灭,便能救人生死。” 灵鸠沉默下来。 宋雪衣疑惑看她。 三秒之后。 灵鸠对宋雪衣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神,你大腿缺个挂饰吗?能变身的那种。” 宋雪衣先是一怔,随后弯腰低头捂住了肚子。 这反映把灵鸠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你怎么了?” 谁知一双手把她一拉,便落入个温暖清香的怀抱里。 灵鸠抬头才发现,这厮哪里是难受了,满脸都是欢笑,只是没有笑出声音。 “大腿不缺,不过怀里缺。”宋雪衣声音都发颤,全然都是笑意,低低的说道:“能变身的那种。” 这话明明是自己说的,被宋雪衣重复出来,却让灵鸠听得心脏暗颤不已。 尤其是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情溺满的眸子。 总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他无声注视着,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适合发生什么了。 “宋公子,您需要的东西送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响起。 灵鸠察觉到宋雪衣身子一震,脸上闪过一抹遗憾和懊恼。 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让灵鸠觉得实在有趣,一时之间就笑了出声。 “鸠儿。”宋雪衣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嗯?”灵鸠挑眉。 宋雪衣静默了一秒后说:“不管她。” “……”灵鸠心肝都差点被萌出来,语重心长道:“以后千万别在外人面前闹小孩脾气。” 宋雪衣伸手把鬼藏面具取下来,用原本面目对灵鸠认真点头,“听你的。” 灵鸠不是没看见宋雪衣眼里的笑意,明知道男人是在故意装萌,也很想告诉他卖萌可耻。可是啊,她真的被萌得言语不能,可怎么办才好。 “听话的奖励。”宋雪衣还嫌不够,对灵鸠笑道:“鸠儿亲我一下。” 最终结果是灵鸠没有抵抗住诱惑。 外面女子等候了一会儿都不见洞府门开,以为宋雪衣不方便,正考虑着要不要过会儿再来,谁知道下一刻洞门便开了。 一眼见到面前的男子满面春风,俊美绝伦,刹那间便将周围比得黯然失色。 “东西呢?”直到听到声音,女子才回神过来,有点失措的取出货物。 宋雪衣接到手,二话不说转身回洞府。 女子依旧站在原地,过了几秒才恍然回神。 她想到底是遇到多大的好事,才能让人高兴成那样? 任她想破了脑袋估计也想不到只是因为一个亲吻罢了。 翌日千宝轩拍卖会开启。 灵鸠和奎狈亲临了现场,随意找了一处普通位置坐下。 至于宋雪衣为什么没在? 归墟花到手,他自然想快点把引魂丹炼成,加上白羽烯的委托,实在抽不出时间做别的事。 灵鸠对炼丹一窍不通,陪着他也帮不上忙,还会影响他的注意力。 这不,就带着奎狈一起出门,准备看过拍卖会之后再去蛛网。 拍卖会还未开始,已经陆续来了许多人,下面普通的座位没多久就几乎要坐满。 一只粗壮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把灵鸠面前桌子上的瓜果拿走,只听到‘咯吱’一声,灵鸠抬头就看到男人狠狠咬了一口瓜果,汁水低落在她面前桌上。 “呵呵,今日仙子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铁恭奇一边吃一边说道。 灵鸠见他满脸不屑嘲讽,淡然道:“人的事,牲口少管。” 铁恭奇将手中吃到一半的瓜果砸向桌子,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是被玩腻了吧?少了个财主,就只能坐在这等下等地方了?怎么说我们之间也算有点缘分,不如你跟爷走得了,只要伺候得爷高兴了,赏你几块灵晶也只是小意思。” 灵鸠冷冷的看着被他砸得一片狼藉的桌面,缓缓站起身。 铁恭奇眼里闪过得逞的光芒。 然而灵鸠并没有动手,而是淡然的走到旁边还空着的一桌坐下,同时招手叫来一名千宝轩的女侍,指着铁恭奇道:“这牲口有病,大喊大叫还撒泼个不停,让你们的人来驯驯。” 这女侍恰好就是昨日跟在灵鸠和宋雪衣身边的那端庄女子,见到铁恭奇后也知他们的恩怨,毫不犹豫就站在了灵鸠这边,对铁恭奇道:“铁公子,千宝轩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请您选好位置就坐,不要随意喧哗。” 铁恭奇吃瘪后,冷哼一声坐在灵鸠之前的位置,也就是此时灵鸠的隔壁。 两人距离不到两米远,灵鸠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不时扫来的狠戾目光。 “小姐?”就连奎狈都烦了铁恭奇,想将人给处理了。 灵鸠传音道:“这天碑城的规矩麻烦,在街上动手不能一击就杀的话,随便跑个建筑里就完事了。” 奎狈心想也是,然后又听到灵鸠道:“我还真没把他当回事。” 一个人会和蚊子置气吗?蚊子在身边转悠是烦,可听不到噪音就无所谓,也多的是办法弄死,没必要为了它影响情绪。 虽然灵鸠表示无所谓,可奎狈心知,既然小姐考虑到了这么多,必然对铁恭奇还是有了杀心的。 奎狈又朝铁恭奇看去,对方察觉到了,对他冷冷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可惜猎物还以为猎人不堪一击。奎狈心中暗嘲。 大约半刻钟后,拍卖会才正式开始。 主持拍卖的是一名白衣老人。 第一件拍卖品为灵器宝剑,长六尺宽三寸,名为雷鸣。 此物一出,顿时引来修士竞价。 灵鸠从乾坤灵器中取出自身携带的灵果,淡然的看着众人竞价,才咬一口就感觉到一道如刀般的视线。 她嘴角一勾,知道视线属于铁恭奇,觉得嘴里的灵果更好吃了几分。 她心情愉悦,铁恭奇则完全相反,只觉得女子那副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在讽刺自己刚刚夺果的行为——任你夺那劣质瓜果,我自有更好的灵果做食。 “早晚让你在老子胯下受辱,再将你练成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铁恭奇咬牙暗骂。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过去了二十几样拍卖品,期间灵鸠共拍下两件炼器材料,花费了灵晶近三百。 一直到最后压轴物品,竟然是一件乾坤灵器。 经老人介绍,这乾坤灵器空间足有千米,实乃乾坤灵器中的佳品。 如灵鸠手中这枚吊坠型的乾坤灵器,空间大小也就不到百米而已。 不过灵鸠已有本命空间(虽然现在能解封的范围还不足以前的百分之一),也不在乎这个乾坤灵气的大小如何。 最终这枚戒指形的乾坤灵器被贵宾阁中一人拍走,气氛也被顶上了高峰。 灵鸠却在此时站起身,前往后台把拍下的两件炼器材料付钱领取后,从偏门离开了千宝轩。 这时街道上的人流不算多,奎狈跟在灵鸠的身后,见她往城外走,便猜想到了她的打算,传音道:“小姐,他跟上来了。” 灵鸠轻笑:“当然跟上来了,仇恨加上财富的双重诱惑,他不跟上才怪了。” 奎狈醒悟:“原来小姐之前那般叫价是故意引诱他!” 之前灵鸠竞拍两件炼器材料时着实豪迈,别人加价都是以灵玉来加,她一开口便是灵晶,让和她竞争的人倍感压力。 灵鸠腼腆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耐性不大好,不想和人慢慢争。” 奎狈:“……”你要真不好意思,就别说这种话。 灵鸠一出城就加快了速度,飞跃在半空之中。 奎狈一时半会没明白她的打算,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上她的速度。 “不好!只怕是发现我了,这时候想跑?晚了!”暗处跟踪着灵鸠的铁恭奇见到这一幕,顿时消散了之前还存在的一点怀疑警惕。 他面前出现一个飞梭,速度快得惊人,朝着灵鸠的方向追去。 ------题外话------ 这才是真相: 话说两人正在亲热时,一颗脑袋钻出来。 二水:儿子,闺女,你们缺个收旧货的吗?会写小说的那种? 99、11:…… 二水进行了一场人工飞行。 后来11满面春风出门。 快递女惊呆了。 11离去后。 二水复活而出:菇娘,想要男神私照吗?无码的那种!只要小月票,没错,你听的没错,月票,只是月底最后剩下的小月票! 快递女:…… 二水又被拍飞了:我还会再回来的——!么么哒! ☆、第039章 送了一份大礼 天碑城周围大多都是险地连绵的山脉山林,一处城之后,受到天碑城特殊的影响,外面的人肉眼看不到天碑城的存在。 灵鸠和奎狈飞跃在半空中,没多久就落入了一处山林里。 这山林中存在凶兽,不过受到奎狈外露的气势影响,迅速就逃散开来。 奎狈见灵鸠脚步停顿,正准备说点什么,便听到了熟悉的嚣张叫喊:“你们想跑到哪里去?” 一阵狂风吹过,奎狈惊讶的看着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飞梭。 “你竟然有此等宝贝!”奎狈惊讶的喊道。 这飞梭一看就价值不菲,能拥有这等座驾宝贝的铁恭奇,应该不缺灵石才对。 铁恭奇从飞梭中跳下来,收了飞梭的同时,也将一青一银的炼尸傀儡释放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形成最有利的保护姿态。 从此可见,他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 这时听到奎狈惊呼的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现在知道爷的厉害了?晚了!” 一边说着也不急着对付灵鸠,反而欣赏着灵鸠的表情变化。 “你想做什么?”灵鸠悄然的后退一步,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 奎狈发现这点,心中一讶就知道灵鸠是在故意蒙蔽敌人了,表面上也不露声色。 她这样的态度娱乐了铁恭奇,双手环胸的说道:“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之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连续两个逼问,铁恭奇的脸色也变了,应该是想到了昨日的经历,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怒火,大声吼道:“给老子跪下!” 灵鸠脸色迟疑,原地犹豫了半响,低声说道:“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 铁恭奇畅快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知道怕了?哈哈哈!老子叫你跪你就跪,还有把你的乾坤灵器交出来,你要是听话的话,爷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一条性命。” 这回灵鸠还没有说话,奎狈就大声喊道:“小姐不要听他的,属下誓死保护小姐。” 他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是一副担忧谨慎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多少胜算。 灵鸠暗道一声:神助攻! 果然,见到这一幕的铁恭奇脸上的轻松和得意之色更明显了。 灵鸠的修为在他眼里清晰可见,不过刚刚灵动境罢了,别说对付他的傀儡了,怕是连他本人都打不过。 唯一麻烦点就是她身边这个老头子,不过也只是麻烦点,相信这老头也不会是他傀儡的对手。 铁恭奇唯一担心的是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强力宝贝。 毕竟从他们的花费来看,就知道他们财富不少,既然有钱自然就不会缺宝贝。 如果他们真的有保命宝贝的话,也不用这么害怕吧。铁恭奇心里暗暗想着,也不排除怀疑灵鸠两人演戏的可能,仔细看灵鸠的神情变化,却终究看不出点什么,忍不住又想:从这两天的观察来看,这小娘们就是个仗着有人宠爱而嚣张不懂得服软退让的人,得势的时候嘴皮子毒得要命,所以真有依仗,也没必要演戏? 铁恭奇心里不断分析着,对灵鸠说话的语气也更加的恶劣:“没听到爷的话吗?现在就跪下来,把乾坤灵器交给爷,要是被我发现你有私藏的话,我就把你先女干后杀,再炼成傀儡,让你生不如死!” 灵鸠被吓得打了个颤,脸色和嘴唇都白了,看得奎狈暗暗佩服,这演得还真是真得不了。 “不,不要,我给你,我这就给你。”灵鸠伸手让脖子掏,取出吊坠的时候,有意的拉开了点衣裳。 虽然没有露出多少肌肤,这小动作还是被铁恭奇发现了,他似笑非笑的也不阻止,嘲弄又戏谑的眼神,似乎猜到灵鸠想要做什么。 灵鸠拿着吊坠往他走,没有按照他说的跪下,铁恭奇竟也没有提起。 “大人。”灵鸠柔声喊道:“其实之前我就觉得大人绝非池中物,如果可以伺候大人的话……” 她说得轻缓又小心翼翼的,虽然是短短没有说完的一句话而已,却足以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奎狈目测两人的状态,顿时啥危机感都没了,眼前就像是一只狐狸引诱着大笨熊慢慢的步入死亡,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态,他又即兴演出一回:“小姐!不可!像他这样蝼蚁,怎么能让小姐委曲求全!” 这话激怒了铁恭奇,他侧头朝奎狈阴冷一笑:“你说谁是蝼蚁?” 银面的炼尸傀儡朝奎狈冲去。 这时候奎狈脸上却露出一丝冷嘲。 铁恭奇心中一跳,隐约察觉到点什么,待他转过头的时候,身体却传来一股剧痛。 “你……” 灵鸠朝他懒洋洋的笑道:“我什么?” 铁恭奇喉咙腥甜,想说点什么,就被灵鸠一收手的功夫,心脏破碎。 “哇——”他一口血吐出来,然后瞪大了眼睛盯着灵鸠:“你是,妖!” 从灵鸠动手的时候,妖气也掩盖不住了。 灵鸠从容不迫的将手从他的身体抽出来,纤细白嫩的手指没有沾到一丝的血沫。 铁恭奇见她微微垂眸,嘴角泛着轻笑的模样,明明是一张普通的容貌,竟给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时候还能发愣,你还算有点胆子。”灵鸠叹道。 铁恭奇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多么的傻,他正想逃走,又觉得双腿膝盖传来巨疼。 “啊——”男人又忍不住痛呼,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 灵鸠道:“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你说你长那么高做什么?” “你……”铁恭奇很想怒骂,不过话语刚刚要出口又被他憋回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痛和冷却感,虽然对于修士来说,心脏被毁也不会一瞬间失望,可以利用灵力支撑着,可若是放任不管的话,身体最终会失去生命力。 这是一种慢性死亡! “仙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贼心不死,有眼不识泰山,求你心善放过我吧!” 这态度上的变化,实在是天翻地覆。 灵鸠见他用力的磕着头,没一会儿额头就破开了血,也沉默了下来,似乎真的是在犹豫。 奎狈一惊:“小姐,不可心软!” 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就见磕头的铁恭奇突然抬头,厉声道:“去死吧——” 一瞬间撞入眼帘中的不是女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是一抹恬淡的浅笑。 铁恭奇一怔,狠辣的眼神慢慢变化,是不可置信也是不愿相信的绝望。 没等他的暗招使出,灵鸠已经朝他轻轻一挥手。 这一下快若疾风,铁恭奇只觉得眼前一晃,视线就飞跃翻滚到最后落地,看到自己没有了头颅的身体倒在地上。 一只脚正好踩在他的身体上,女子露出单纯的笑容:“从希望到绝望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铁恭奇的脸庞表情瞬间狰狞,奎狈通体一寒,心想:果然不能得罪小姐。 灵鸠打量了铁恭奇几眼,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懒得再玩弄他,没有再给铁恭奇任何的机会,毁了他的灵海也夺了他最后的生机。 最后铁恭奇的表情是震惊愤怒又绝望不甘的,灵鸠见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急切的想要说点什么,又或者是想做什么。 这些都已经不被灵鸠在乎,她伸手一勾,就将铁恭奇腰上的一个储物袋取了下来。 储物袋的作用和乾坤灵器一样,不过其中的灵气法阵很不稳定,也不像乾坤灵器那样可以静止空间,保存大部分灵物的灵性,不让其流失。最重要的一点是,储物袋的空间一般都小,还不能认主,安全性不大。 哪怕储物袋有这么多的缺点,可乾坤灵器稀少昂贵,大部分修士都用不起,所以储物袋才是真正大众所需的东西。 灵鸠一眼把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收入眼底,发现里面的灵晶不少,竟然也有足足近两百块。之前铁恭奇在千宝轩购买的炼器材料也在,零零总总的东西加起来不少,对于灵鸠来说算是一笔小财富了。 最让灵鸠满意的是,这乾坤袋里面还有一本有关炼尸傀儡的秘籍,有关青铜和白银炼尸傀儡的提炼方法和奴役方法都在里面有写。还有…… 她一挥手,之前被铁恭奇乘坐追上上他们的飞梭出现眼前。 “小姐,有了这个东西的话,我们赶路的时间可以缩短很多。”奎狈走了过来。 因为铁恭奇已死,白银炼尸傀儡也不再追杀他。 灵鸠右手轻抚下巴,“看他也不像是能有这种宝贝的样子啊。”嘀咕一声,目光又打量向铁恭奇。 奎狈注意到灵鸠的眼睛仿佛氤氲了一层神光,刹那间仿佛要被迷失进去。 他心惊的撇开目光回神的时候就听到灵鸠一声低笑:“原来是这样!” 灵鸠指尖一划,铁恭奇的左手臂膀被划开道伤口,深可见骨的程度。 一枚翠绿的戒指藏在他的皮肉之中,竟然还在皮肉内构成阵法,隐蔽了灵气和存在。 奎狈也露出一丝惊讶,没有想到铁恭奇身上竟然还藏有一件戒指型的乾坤灵器,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灵鸠还能发现此物的存在。 灵鸠也为自己额外获得的好处高兴,不过下一刻她就发现这乾坤灵器并不属于铁恭奇。 这乾坤灵器里面有一道别人神识印记,却不算强烈。灵鸠心思一动,就暴力的将其抹去,获得了此乾坤灵器的控制权。 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灵鸠一下笑出声音来。 “小姐?”奎狈看出她神色的喜悦,也不禁对这乾坤灵器里面的好奇起来。 灵鸠道:“他这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啊。”注意到奎狈好奇的目光,心情好的灵鸠没有太隐瞒:“这里面有好几件好宝贝。” 不说乾坤灵器里面的成堆的灵晶了,一个架子上放着一排排丹药,尤其是半空漂浮的四个瓷瓶最珍贵。一双银色的弯月刀,看起来极其的简单,光华暗敛,还没有使用就让灵鸠感觉到它的锋利,至少是地品的灵器。 这些也就罢了,让灵鸠惊讶的是里面一面石门。 这石门对于灵鸠来说很熟悉,因为她在自己的乾坤灵器里就看到了两面。 石门初看的时候好像都一样,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雕刻各不相同,不过用材一样,让人知道它们互相之间有联系。 除了石门之外,还有一张残缺的地图,一块青黑色的古怪石雕,压着一封信件。 也许是觉得有了乾坤灵器这一层保护,所以这信件并没有禁忌。 灵鸠取了一看,心中暗道在修士界里还用纸张的信件,真是难得少见。拆信封的手一点不慢,等看完里面信纸内容后,她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乾坤灵器果然不是铁恭奇的东西,他是受人之托在天碑城等候着,等到乾坤灵器的主人再将东西交给他。只可惜,真正的主人还没有等到,就遭到了灵鸠的独手,全部都给灵鸠做了嫁衣。 之所以把事情做得这么隐秘自然是有原因的。 信中提到一个大秘密,关于这天碑城的秘密。 “我们走吧。”灵鸠将信收回乾坤灵器里,对奎狈招招手,返回天碑城。 奎狈应下,走之前将铁恭奇的尸体处理了。 他心想对方要是别那么大意的话,也不会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不过转眼一想,这不就是小姐的算计吗?就是故意不想给他退路和机会,才会故意示弱。 两人一出一进并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力。 灵鸠回到洞府的时候,宋雪衣还没有从炼丹房里出来。 她记得宋雪衣说过,要赶在白羽烯规定的时间前完成委托,至少要两天。 当时她没太在意,等到一整天都见不到宋雪衣的时候,才有点怪怪的空虚感。 “本来还想和他分享一下成果。”灵鸠坐在贵妃榻上呢喃一声,然后一跃而起,离开了洞府到奎狈居住的地方:“奎狈,去蛛网。” 奎狈早有准备,等灵鸠话语刚刚说完就出现她的面前:“是。” 所谓的蛛网,听名字似乎是个很阴森隐秘的地方,等到灵鸠来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炉鼎楼。 炉鼎楼和凡人的青楼是一个意思,其中的男女不止能解决修士生理上的问题,还能给人增长修为,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一般来说,不是走投无路的话,谁也不乐意做炉鼎的。 灵鸠坐在一间干净的厢房里,默默想情报果然永远摆脱不了这几个地方,客栈青楼乞丐等大众化\娱乐\底层的场所。 没多久门就被人打开,随着奎狈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青衣美貌的女子。 灵鸠抬头,眼中波光一闪。 那青衣女子便打了个颤,对她行礼道:“小妖姗姗,见过小姐。” 灵鸠扫了眼奎狈,猜是他把她占据的身份说出来,“东西呢?”没跟女子转弯子。 姗姗本来是来确定灵鸠身份的,然而一眼看到灵鸠的时候,就感觉到血脉上的压制。 她是妖,真正的妖族血脉,对于血脉的感应更敏锐。哪怕灵鸠只是有意的流露出一丝气息,也让姗姗震惊,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精纯的气息,甜美得让她恨不得多感受会儿,又尊贵得让她不敢放肆。 只凭这个就让姗姗确定了灵鸠的身份,哪里还敢让她拿出证明。 “这是小姐要的引路石。”姗姗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纹路奇异的莹绿色石头,大概婴儿拳头大小,有趣是它两侧有一双翅膀的纹路。 灵鸠听这名字就知道它的作用,没有多问的将之收起来,接着道:“最近天碑城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姗姗道:“小姐所谓特别的事关系着什么?” 灵鸠懒洋洋的:“例如天碑城的秘密什么。” 姗姗眼里流露出一丝讶异,“小姐料事如神,这事属下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不久。天碑城内几位巨头秘密联合在一起,准备探寻天碑宫。” “天碑宫?”灵鸠想到自己在信里也看到过这个词。 “是的。早有传闻天碑城有上古流落下来的至宝才会形成天然的保护,天碑宫就是上古大神的宫殿,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天碑宫的具体位置,然后联合一起准备探寻。” 灵鸠所有所思,紧接着又听到姗姗道:“想要找到天碑宫需要地图和信物,属下得到消息,只有手里同时持有残图与信物的人才有资格参与这场探索。一旦一个人不全,天碑宫就无法进入。” “你有吗?”灵鸠问。 姗姗轻轻摇头。 灵鸠又问:“那你认得出来吗?” 姗姗应道:“属下曾有幸看过。”这话刚刚说完,她就看见灵鸠的手里出现一份残图,呼吸一窒:“就是这个没错。” 得到了答案的灵鸠就把残图收回,对姗姗道:“把你知道有残图信物的人的实力和情报都给我送来,要最详细的。” 姗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奎狈忍不住轻声道:“小姐是想参与这场探索?” 他的打算是想灵鸠尽快的赶回千妖殿,这样他将功赎罪的成率也更大。时间拖得太久的话,千妖殿那边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要是以为他卖主求荣叛变了,派出人手捕杀他们就不得了了。 灵鸠轻飘飘的朝他看去一眼,奎狈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 他有点难以和灵鸠对视的时候,后者便转开了视线,留下一句话:“放心吧,怎么说也算是我的人。” 这句话没有什么明确的保证,可让奎狈心神莫名的一安。 姗姗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恰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 “属下去看看。”姗姗怕惊扰了灵鸠,让她生气。 “一起去吧。”灵鸠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倒不如去看看热闹。 姗姗自然没有阻拦。 三人一起走出厢房,见门派站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对姗姗道:“楼主,葬花人到楼里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姗姗把人打发走了,又转头看向灵鸠,“小姐,您?” 灵鸠若有所思,“葬花人也是我们这边的?” 姗姗道:“之前不是,现在是了。”说完后觉得自己解释似乎还不够清楚,又加了一句:“她做得事过火了,再独身一人的话不好对付。”更重要的是她收了个徒弟,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轻松点,有个徒弟的话就等于多了个束缚,为了自己也为了弟子的安全,都需要个背景靠山了。 灵鸠点头:“去看看,要办法让她不发现我?” “可以。”姗姗没有迟疑的点头。 葬花人站在一间厢房里,和之前灵鸠在的厢房差不多。 灵鸠随姗姗通过密道,站在葬花人一竹帘之隔的地方。 葬花人果然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 一声轻响,姗姗打开门走进来,神情态度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不卑不亢的说道:“目的?” 葬花人道:“我要找个人。” 姗姗静候她细致的描述。 “之前夺走妙音桃花枝的女子。” “那不是人。”姗姗很快回答道,看来她也清楚这件事。 “那是什么?”葬花人问。 姗姗道:“情报不完整,七成是器灵,三层是法术幻象。” 葬花人便道:“我要见她。” “我会注意,有了消息会通知你。”姗姗道。 葬花人一会儿没说话,姗姗朝她投去疑惑的眼神,然后听到她说:“之前入了楼里的一男一女在哪?” “你说的谁?”姗姗面色不改。 在竹帘后的灵鸠却敏锐的察觉到葬花人说的就是自己,没有想到她已经注意到了她,自己却没有察觉? “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和一个棕衣的老头。”葬花人开口,果然就是灵鸠和奎狈。 姗姗暗想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恩怨吧?不管是出于身份的高低,还是出于两者作为自己人的时间长短,姗姗都毫不迟疑的选择站在灵鸠这边,对葬花人道:“你说的人我并不知道,不过可以派人去查。” 葬花人的神色都笼罩在兜帽里,传出没有情绪的声音:“查到了通知我。” “好。”姗姗见她没有别的话说便转身离去。 灵鸠也没有在厢房里多呆,也无声无息的返回密道,来到了一个后院。 她刚刚出来,姗姗也到了,对她恭敬道:“小姐意欲如何?” 灵鸠知道她是在说葬花人的事,“暂时不见。” 碧桃还在融合吞噬桃花枝的关键时候,听葬花人的意思,让灵鸠觉得这两者之间说不定真有点关系,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灵鸠和奎狈离开蛛网的时候很小心,确定再没有人察觉后才各自回去了自己的洞府。 两天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千宝轩的拍卖会也进行到了最后。 灵鸠正坐在拍卖会的会场里,忽然感觉到留在洞府里的法术被触动了。 她双眼一亮—— 宋小白总算出来了。 ------题外话------ 所以铁恭奇就是来送礼的~ 一个月的第一天打开网页就看到大家的热烈支持,是好心情的开端,虽然二水还没缓过劲来,总觉得好像才几天,肿么就一个月过去了(づ ̄口 ̄)づ,10月咱们度过了一个波澜起伏的亲妈后妈争夺月,大家都说扣票票,可最后一天还是把票子给黑萌了,跪谢!我就知道你们是爱咱的(嘿嘿嘿嘿嘿)么么哒!~\(≧▽≦)/~ 打起元气,憋足精力,激发动力,一起往11月进发! 【有关签到可抽奖一事,(可能还有亲不清楚)签到满月可抽一次奖,奖励可能会出现月票,望抽到月票的妹纸们,来到黑萌,小手一点给本书投月票,水水携带国宝手握彩旗兴奋的蹦跶,感谢支持!】 ☆、第040章 鸠儿我爱你 得知宋雪衣出关,灵鸠顿时对千宝轩的拍卖行失去了兴趣。 她一有动作就被奎狈察觉到了,随着她一起站起身离去的时候,却见一人正好迎出来,对他们说道:“百里姑娘,这边请。” 一开口就叫出她的姓氏,让灵鸠知道这人并不是普通的侍者。 看来洞府不止由她留下的印记,白羽烯应该也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得知宋小白出关的情况。 那人见灵鸠没有动,又低声开口道:“已经有人去请宋公子了。” 灵鸠点头:“走吧。” 再一次的来到千宝轩后面的院落。 白羽烯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灵鸠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宋雪衣的身影,反倒是白羽烯对她笑道:“过来坐?洞府离此处不远。” 灵鸠依言坐下,将他递过来的茶水喝了。 “这两人看你过得挺轻松自在。”白羽烯开了话题。 灵鸠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大概猜到一些。”白羽烯很坦然:“铁恭奇的死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你还知道什么?”灵鸠问道。 白羽烯道:“这看你想问什么了?葬花人还是别的?” 灵鸠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知道的未必有她想的那么多,看来那一枚乾坤灵器被铁恭奇隐藏的很好。 这时白羽烯抬头,从他眼瞳印出来的影像,让灵鸠知道是宋雪衣来了。 的确是宋雪衣到了没错,不过他的心情不怎么好,脸上没有一点的笑意。 白羽烯先是有点疑惑,紧接着大概猜到了原因,心道自己太着急了,人家忙了两天,连休息都没有就被请出来,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当然。 他却不知道这只是个很小的原因,真正让宋雪衣心情不愉的是他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想见灵鸠,想和她分享成果,最好能和她闻言细语的处一会儿,还有……很多很多,反正只要是和灵鸠在一块,做什么他都乐意心悦。 只是结果却一出来就被人带来见白羽烯,还说什么灵鸠也在这里。 他一来就看到两人坐在一块,交谈甚欢(?)的样子。 灵鸠侧头朝他看去的时候,宋雪衣和她对上的眼神立即就变了。 从冰霜雪地到春春暖花开,速度之快比翻书还不止,让白羽烯暗暗咂舌。 宋雪衣一来就坐在宋雪衣的身边,一句话没说就把灵玉盒放在桌上。 白羽烯检查都没检查便将之收了过去,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嗯。”宋雪衣回应很淡。 对此白羽烯根本不在意,他接着道:“之前我说过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吧。” 灵鸠和宋雪衣都没有回答。 白羽烯道:“天碑城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地方,就在不久之前,有人找到了天碑城隐秘的关键。” “天碑古宫,上古流传下来的遗址。这种遗址一般都存在极大的好处和机缘,目前还没有被人探寻过,也就说明里面可能存在的宝物都还没有被人染指。” “我想拜托你们的事情就是随我一起入天碑古宫,和我一起行动,得到的好处我们可以三七分赃。” “我们七?”灵鸠等他说完才道。 白羽烯笑得很爽朗,看这笑容还以为他是答应,结果话却是:“当然是我七。” 灵鸠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生气,懒懒的说道:“你先说说这上古遗址的情报吧。” 本来她没说答应不答应,白羽烯是不会透露多少上古遗址的信息的。不过他是真的看重两人的潜力,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将一切情报说出来对他的损失也不大。 片刻间就把其中的弯弯道道想清楚了,白羽烯说道:“根据几方势力的调查,天碑古宫绝对没有被人开启过,这古宫至少是天品级的遗址,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依旧能耸立不倒,到现在才被人机缘恰合的发现,足以证明它的不凡。” 说到底就是还没有进去,其实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光只能看外表知道难得就是了。 灵鸠又问:“这次进去的有哪些人?” 白羽烯道:“想进遗址需要完整的地图和信物,这地图和信物被分为四份,一份在我手里,另外三份都在天碑城中,据我所知无双阁的沈浪深是一份,散修岳翰東也有一份,剩下一份在何人手里,倒不从而知。” 他喝了一口茶,很快又道:“不过我们有秘密联系,规定过时间和地点,没人最多可以带四人同行,到时候那人自然会出现,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灵鸠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见面?” 白羽烯笑道:“只要你们答应帮我这个忙,随我走就是了。” 灵鸠毫无迟疑:“你不说的话,我就不考虑了。” 白羽烯看了宋雪衣一眼,他也知道,就算诱惑再大,灵鸠要是不考虑的话,后者也不会答应独自前往。 白羽烯叹了一口气,微笑道:“五天后,城北十里外的瀑布。” “好的。”灵鸠知道对方没道理欺骗自己,得到想知道的情报就站起了身子。 白羽烯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灵鸠道:“没什么意思啊。”一手搭上宋雪衣的肩头,“当然是回去吃饭休息了。” 白羽烯:“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虽然灵鸠的态度已经让他猜到了什么。 灵鸠道:“三七分什么的,我没兴趣。” 果然是拒绝。 白羽烯还试图争取一下:“三七分不算低了,你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些情报和开启进入遗址的太条件,花费了我多少人力力和物力。” 灵鸠心说一声:我得到的太简单,还真的没法去体会。 白羽烯见她和宋雪衣的背影越走越远,无奈之下也只有噤声了。 他本来就没有只做一层打算,早就料好了如果灵鸠两人不答应的话,他就去找会答应的人。 从白羽烯的院落回到洞府里。 灵鸠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不想动,趴在床榻上。 宋雪衣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自然的给她捏了捏肩膀。 灵鸠舒服的哼唧两声,随后想到这两天真正辛苦的人好像是宋小白,而非她这个游手好闲的。 一下从宋雪衣的手中脱离出来,盘膝坐在长榻上,对宋雪衣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宋雪衣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她微笑,似乎真的没什么好说。 灵鸠无语的瞥了下嘴角,朝他伸出手,“拿来。” 这回宋雪衣没有再装傻,手里出现一个紫金色玉瓶。 只看这玉瓶就觉得灵光暗敛,是为了收押瓶子里丹药的汹涌药气。 “鸠儿,准备好了吗?”宋雪衣关心的问道。 灵鸠注意到他脸色不变,捏着瓶子的手却分明紧得有点发白,可见他心里也是紧张着的。 本来还有点不安的灵鸠见他这样,反而镇定下来,还对他一笑:“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她倒是不怕会发生什么,就怕丹药没有效果,反而让宋雪衣失望了。 作为失忆的一方,因为忘记而迷茫,却也因为忘记所以可以坦然接受失败。相反的,宋雪衣却是要承受得住希望和失望之间带来的折磨。 宋雪衣默默和她对视着,过了两秒后也露出笑容,柔声道:“只要鸠儿在我身边……” 一句看似没有说完的话语,让灵鸠感受莫名。这意思是说,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够了,还是说只要她在他身边,就不怕恢复不了?又或者别的什么? 没等灵鸠想个清楚,宋雪衣就将药瓶打开,从中取出一颗青灰色的丹药递给灵鸠。 灵鸠见此,还有闲心去想,就这么一颗看起来小小的东西,价值却不知几何。 都说炼药师是吸金恐怖的职业,散金的速度也一点不弱好吗? 这么在心里连续吐槽了几句,自我调节好的灵鸠就坚定的把丹药接到手里,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 在一股昏睡之意弥漫脑海的时候,她看到宋雪衣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又无奈的闭上嘴。 他是在她吃药之前提醒她点注意事项,谁知道灵鸠这么干脆。 盘膝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眼眸困惑的一睁一闭,身体也慢悠悠的摇晃着。 宋雪衣看出来她这是要昏睡的迹象,一方面担心一方面又觉得很有趣可爱,在灵鸠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到时候,他便不再自控的凑过脸去,亲住了灵鸠的嘴唇。 属于别人的温度从嘴唇传达到感官,让灵鸠有点清醒,眼睛却依旧睁不大开,心里想:宋小白竟然也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而她却一点排斥都没有,反而心底暖暖的有点甜,就像是嘴唇传来的温度和柔软一样。 宋雪衣原本是想亲一口就离开的。 只是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的怀里,还乖乖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触感,还有熟悉的悸动,一切都熟悉又心动得让他有点压抑不住想要更多的心情。 虽然宋雪衣表现得一直都清心寡欲,可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对灵鸠也从来不缺乏热情,甚至可以说他所有的热情都倾覆在灵鸠一人的身上,只是被温柔给包裹,不轻易被人看出来罢了。 尝过肉味的野兽,伪装得再好也还是野兽,不能有肉放在眼前也不吃。 他要是真不迟,绝对不是不想吃,只是珍惜着想慢慢享用而已。 越想吃到嘴里的东西,越存越渴望,等到真的吃了会上瘾。 灵鸠感觉到宋雪衣的亲吻有点热烈起来,那份热烈并非粗鲁,占据她的嘴唇不止还要入侵她的口腔,不放过她湿润口腔的任何一处,就好像王者占领领地,可又很有分寸的不会让她难受。 这份热度中带着的温柔,让人心动也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不需要看只凭感官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重视和珍爱。 灵鸠脸颊浮上热量,她真相倜傥一下宋雪衣,可是脑袋越来越沉,早知道就先不吃药了。 可转眼一想,不是她这个状态的话,宋小白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吧? 事实上,灵鸠真的把宋雪衣想得太纯情了点。 宋雪衣那里是不敢,他只是爱怜她,怕吓怕她,不愿打破两人之间的温馨。 这时感觉到灵鸠身子一软,倒在自己的怀里,宋雪衣也离开她的嘴唇。 大家以为他这是不趁人之危呢?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厮看着灵鸠安睡过去的模样,就好像看不够似的,然后看还不止,还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舔她的眉眼,鼻头,嘴唇,然后就在嘴唇厮磨着,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力道,周围的空气却随着他气息的家中而升温。 宋雪衣就跟饿久了的野兽似的,舌忝了脸还不止,又去啃人的脖子。 细嫩的肌肤很快就被他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宋雪衣看到的时候还忍不住轻勾嘴唇,笑容很满足。 他双手把灵鸠抱在怀里,舍不得放开,对着她低声说道:“鸠儿,要快点醒来。” 他一边说,又见灵鸠晶莹的耳垂,忍不住凑过去啃了啃。 这一啃又没玩没了。 宋雪衣回神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人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并且衣裳不整。 难得宋雪衣脸上浮现一抹嫣红,眼里也有点懊悔和无奈的神色。 这种失控的情况也只有面对灵鸠的时候才会发生,他心想自己的忍耐力似乎也没那么好。 要是被外人看到他现在的情况,怕是下巴都要惊呆了,尤其是认识他的人。 只可惜,这一幕没有人看到,洞府里也只有宋雪衣和灵鸠两人。 安静的空间里,宋雪衣抱着灵鸠,眼神温柔得没有人能看见,他享受并且贪恋这样的时光。 “要是不快点醒过来的话,”宋雪衣轻笑道:“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吃掉鸠儿。” 这种温柔又透着一丝性感几乎邪惑的语气,配合宋雪衣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就好像是有意的恶作剧。 他是完全放松了,这样安静没有外人的空间里,身边就抱着灵鸠,看这个她安静的睡颜,没有那双看着他就让他心神止不住发软又悸动的眸子,让他可以完全轻松的放开自己。 “真的好想把鸠儿整个都吃干净。”温柔的语气,澄澈的眼神,却是危险的话语。 这矛盾的存在被宋雪衣融合得毫不违和。 他就这样看着灵鸠,一看半个时辰都不会觉得累。 “鸠儿,我爱你。” 这句轻柔到了极致的叹息,深沉的爱意,可惜当事人却没有听见。 不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她总会再次听到的。 ------题外话------ 二水:酷爱吃药! 99:从未放弃治疗! 11:药不能停! 二水:……嗑! 【恭喜juypjj(啊舞)晋升状元么么哒!感谢大家送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哒!感觉更会爱了么么哒!(一抹嘴,嘿嘿笑)爱不能停啊,咱从未放弃治愈~爱你们!】 ☆、第041章 你是我的唯一 “灵鹫?还是叫灵鸠吧,那个鹫太凶了。”男人无奈的笑声,怀里抱着个婴孩。 “你怎么说话的!”一巴掌打在脸上,那一瞬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惊愣和委屈,“人家大寿,你怎么能咒人家死?” “妖怪啊!我到底生了个什么妖怪!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掉!”女人的尖叫声。 “你来干什么?你还想害死弟弟吗?我上辈子到底怎么欠你了,才让你这么纠缠不放?” …… “天眼者灵鸠?哈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队友了。” “小九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眼睛很让人害怕,不要随便盯着别人不放,也不要……告诉别人什么时候死。” “你这人看起来冷漠的要命,谁知道脆弱成这样,哎哎!我说啊,你有哪天要是死了的话,也是被自己坑死的。” “小九……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圈子混,咳咳……没我的照顾,你还怎么活啊,早点脱了,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吧……” 车水马龙,钢铁建筑的一座座城市,犹如一头头可怕的巨兽。 人来人往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不清楚,每个人都行走着,过着快速无比的生活。 她站在其中,竟然觉得没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 最终队友死去,寻个少人的街巷,租个小平房过去了深宅的生活,死得莫名其妙也死得无人所知。 人生短暂二十几年,在外人看来或许精彩无比,可以构成一本小说,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冰冷空虚无比。 死亡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黑暗。 灵鸠原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场黑暗中沉沦。 “抓到你了……为什么要无视我?” 那是谁的声音,轻柔清澈,好比一束划破黑暗的光亮。 “哈哈哈,你真有趣。” 谁的笑声,这么温暖。 “百里灵鸠,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谁这么说着,把她看得如此重要。 “我叫宋雪衣。” 啊,原来是叫宋雪衣啊。 前世今生,一幅幅的画面交叠混合,混乱得要搅乱了脑袋,让人觉得既然这么痛的话,不如不去想了吧,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舍不得啊,真的是太珍惜太珍贵了,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丢弃。 “你想救他?”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不知道过去多久,脑海中忽然出现这样的问话。 灵鸠看到的是可怕的心悸的画面。 那人躺在她的怀里,毫无声息,连身体都在僵硬着。 她该怎么选择?这需要问吗?无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不准这个人消失! “契成。” 她答应了什么?她的确答应了什么,是什么? 这些哪里比得上宋小白重要?想不到就不想了吧! 从冰冷的梦境到犹如浸泡温泉般的温暖,灵鸠紧皱的眉头慢慢的松开,嘴角也轻轻的上扬。 这让外面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宋雪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时间慢慢的过去。 灵鸠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俊美动人的睡颜。 她没有任何的惊讶,觉得眼前是一切都理所当然。 宋小白一定会在她的身边。 她嘴角轻扬,伸出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 从轻柔的瞬间他脸庞的弧度,到一下捏住他的脸颊肉。 “还装睡?” 这句话刚刚落下,男子就睁开了眸子,澄澈如水的眸子清明得毫无迷惘。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灵鸠任他看着,捏着他脸颊的手又换做抚摸,从脸到身体,一点没不好意思的伸进他衣服里面,摸到了他的胸膛肌肤,点点头:“还是我养得好,没有我喂养的话,就瘦成那样了。” 一想到之前在隐仙门宋雪衣的样子,她的眼神暗了暗。 一个大力的拥抱突如其来。 灵鸠就撞入了宋雪衣的怀里。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可以听到互相的心跳声,并且混合交杂再迅速合拍在一块。 灵鸠看不到宋雪衣的表情,只听到他在耳边的轻柔的问话:“鸠儿?记起来了?” 灵鸠听出来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眼珠子转动两圈,“没。” 宋雪衣的身子轻微一僵,然后传出灵鸠的笑声,“没完全,不过也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这话不清不楚的让宋雪衣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因为看不清灵鸠的表情,所以也无法单从声音听出她说的真话假话。 这就松开了灵鸠些,低头和看灵鸠的脸,这一看就对上一双透着几分戏谑的眸子。 宋雪衣注意到的却是熟悉的明亮,只需要看到这份熟悉的信任依恋,他就明白了。 “鸠儿该知道的是什么?”宋雪衣嘴角压抑不住上扬。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灵鸠眼梢轻挑,慢慢说道:“例如你是我的人。” 这回宋雪衣就真正止不住笑声了。 他满脸都是欢喜之色,神采飞扬得根本找不到外人所知的淡泊清冷。 “宋小白。”灵鸠就这样看着他,看他高兴的样子,也止不住笑了,轻叹道:“不管过去多久,我还是忍不住要说。” “说什么?”宋雪衣问。 灵鸠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种好看并不止是容貌的好看,而是能让人发至内心的感到温暖喜悦。 “那我只笑给鸠儿看。”宋雪衣毫不犹豫的说道,“无论是笑,还是任何鸠儿喜爱的,我都愿只给鸠儿一人。” 他动情的说道,温柔的,气息轻喘着。 灵鸠眼眸一缩,好没有说话,嘴唇就被堵住了。 两人气息交融在一块,灵鸠伸出手抱住宋雪衣的脖子,用动作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和相同的冲动。 有的时候, 的接触,温度的交融,感官的刺激,才能让人安心更明白的确定所想。 等到结束的时候,灵鸠早已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她再睁开眸子的时候,发现一身清凉,从触感来感觉,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就盖了一面薄薄的锦被。 “……”灵鸠用手抓了下床单,有一种挠墙的冲动。 果然她太小看禁欲的可怕了。 还有,她脑子秀逗了,才会忘记宋小白这货看起来是个禁欲派没错,可一到床上就是个野兽派。 感性这种东西,果然不能随便有,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在想什么?”男人温柔含笑的声音传来。 灵鸠抬起头,看到熟悉的笑脸靠近,瞧那春风满面,风神秀砌,脑海里一瞬间浮现的就疯狂时,薄红的脸,汗水从额头顺着脸庞的弧度滑落,滴到她的身体,他深沉的眸子,动情激动的时候微抿着的嘴唇,喉结滚动时,从喉咙里发出低喘。 真泥煤的性感! “……”灵鸠吞咽下,觉得付出代价很大,不过一方面又觉得很值。 宋雪衣的脚步顿足一秒,然后眼神浮现一丝无奈。 来到灵鸠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琼浆露喂到她唇边,“润润。” 灵鸠自然的张嘴,小口喝着,眼睛还时不时的望着他。 下一刻,嘴里的琼浆就没了,灵鸠一怔,眼睁睁看着宋雪衣将剩下的琼浆都喝了。 “你……”她话语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上,入口尽是清甜。 明明是相同的液体,灵鸠愣是觉得比之前更有味道。 一口喝完,两人的舌尖触碰到纠缠,就仿佛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结束时,灵鸠更加不知道今夕是何时了,她悲愤的盯着笑容不离脸的宋雪衣:“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宋雪衣还真的解释了,“因为鸠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灵鸠被哽了下,“什么叫那样的眼神。” 宋雪衣吻了吻她的眼睛,有点促狭的低声笑道:“像是着了火的眼神。” “……”灵鸠无法反驳,虽然她真不知道着了火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的确有是时不时的YY宋雪衣。 宋雪衣:“就像现在。” 灵鸠的身子一抖,像是感受到威胁的小兽,谨慎的盯着宋雪衣。 宋雪衣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缓慢的说道:“火热的,明亮的,让我觉得,你在渴望我。” “不,你看错了。”灵鸠面无表情,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在用眼神侵略你。” 宋雪衣道:“不需要用眼神,我的人任你侵略不好吗?” 灵鸠差点被诱惑了,“少来。”她抿唇道:“这分明是你侵略我。” “这回我不动。”宋雪衣不动声色的怂恿。 灵鸠目光一亮,正当要行动的时候,腰身一酸又瘫回床榻上。 她的表情顿时塌了,用不明意味的眼神扫了宋雪衣一眼,然后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已经没有心情再说话。 宋雪衣一方面很想笑,却知道笑了之后的后果,将被子拉下来,“这样睡会难受。” 灵鸠没有反抗他的照顾,叹了一口:“帮我揉揉腰。” 这工作宋雪衣求之不得。 灵鸠提醒一句:“不准搞小动作。” “嗯。”宋雪衣忍着笑。 要说宋雪衣这个人,除了在那方面和外表完全相反外,灵鸠真的找不到别的缺点。 在按摩方面也好得不得了,让她心里暗叹一声不愧是学医的。 酸软的地方被他揉捏之下,呈现出又热又麻的滋味,灵鸠也懒得压抑的哼着声,一点没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对宋雪衣来说带来的是什么样挑战。 宋雪衣微抿着嘴唇,眼神既温柔又无奈,还有深深的自控。 没一会儿,灵鸠就舒服的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的用双手抱住了宋雪衣的腰,把头也埋进了他的怀里。 “……”宋雪衣无论眼神还是面容都柔化,低笑着。 只愿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他指尖划过那柔滑的肌肤,轻缓的力道让怀中人嘤吟一声。 宋雪衣觉得有趣又可爱,按耐不住心里的小骚动,指尖轻轻逗弄起熟睡的灵鸠。 他的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不会弄醒灵鸠,又让她无可奈何。 眼看怀里人脸颊泛上浅浅嫣红,眉头轻颦的模样,宋雪衣暗呼一口气,心想这也是在自找难受,造成了美食却只能看不能吃。 恰在这时候,他感觉到手中的触觉忽然发生变化。 宋雪衣一怔,怀里的身子消失不见,小小的软软的绵绵的一只小毛团儿都窝在他怀里。 小毛团儿将手脚以及脑袋都埋进身子里,让人没办法折腾她。 宋雪衣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几秒,然后…… 噗—— “咳。”幸好及时忍住了。 宋雪衣捂住嘴,却掩不住他眼底深深的笑意。 这会儿熟睡中的灵鸠还不知道自己又丢脸了一回,她这一觉睡得很沉。 事实上,吃了引魂丹之后,她就觉得疲惫,再加上被宋雪衣来来去去折腾几回,想不熟睡都难。 几日来都是这样的状态,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恍惚的灵鸠终于清醒的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灵鸠拒绝宋雪衣的喂食,朝他问道。 宋雪衣毫不犹豫的回答:“午时。” “不是。”灵鸠道:“我是问,从我们离开白羽烯那里,到现在已经几天了?” “五天。”宋雪衣帮她擦拭嘴角。 灵鸠闻言,顿时从床榻一跃而起,“走。” 被子滑落她的身子,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宋雪衣眼瞳一怔,随即无奈的起身扶住她,“先穿好衣裳。” 灵鸠这才发觉自己的不妥,怪只怪这几天她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床榻。 很想表达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郁闷,只是眼看着细心体贴的宋雪衣,她又发现说什么都不对。 经宋雪衣的手把衣裳穿好,梳理干净之后,灵鸠就拉着宋雪衣往外走。 一出洞府,就见到外面站着的奎狈。 “小姐……”奎狈一见到灵鸠立马叫道,眼神之中还有没有及时掩饰过去的担忧。 他从三天前就开始守在这里了。 灵鸠一见到奎狈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恍然。 在洞府五天,满眼满脑子都是宋雪衣,差点都忘记外面今夕是何年。 灵鸠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对奎狈道:“你在这里守着,等我们回来。” “小姐要去何处?”奎狈脱口而出,随即怕灵鸠生气,又说道:“属下有保护小姐的职责。” 灵鸠却知道他是怕自己一走了之,又怕她出事,他的命也会跟着没了。 虽然想起了曾经的大部分记忆,灵鸠对于要去千妖殿的心意并没有改变。 有关那段传承时得到的记忆,对她来说也非常的真实,就仿佛她真的在那个时代存在过一样,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探寻一番。何况,这也关乎着她自己身体的秘密。 “你觉得你真的能保护我们吗?”灵鸠直白道。 奎狈无话可说。 虽然不清楚宋雪衣的实力,灵鸠的实力却几次给他震撼。 “乖乖呆着。”灵鸠留下这句话就毫不犹豫的朝城外而去。 奎狈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无奈只能留在原地。 “鸠儿打算去城北?”刚刚出城,宋雪衣就察觉到灵鸠的去向。 灵鸠简单讲述了一番之前对付铁恭奇的事,随后道:“那石门和我们见到的是同一种,算起来已经有三块了。我总觉得这石门有作用,这次的遗址也和这有关系。” 宋雪衣闻言一笑,“这就是鸠儿不答应白羽烯的原因。” 被他说中了自己的算计,灵鸠也不尴尬,“把鬼藏面具拿出来吧。” 虽然瞒不过白羽烯,却可以瞒过别人。 两人一起戴上鬼藏面具,都是一副苍白带点阴邪的脸,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站在一起的两人有关系。 这也是因为制造鬼藏面具的两件主材料都是阴邪之物,难免就带着这种特质了。 灵鸠却觉得这样刚好适合,她又拿出一青一银两个炼尸傀儡,伪装成一名炼尸修士。 做完这些后,灵鸠忽然道:“闻人子墨的行踪,你看了吗?” 宋雪衣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又恢复自然,对灵鸠轻声道:“鸠儿记得这个了?”听她说没记起全部,却该知道的都知道时,他就想过,若是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也好。 只是事与愿违,那般深刻的记忆,灵鸠记起来的时候却是最清楚的,一丝都没有错过。 宋雪衣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去了蜱厖缝隙。”之前的情报单子已经被他摧毁,只能口述给灵鸠听:“是上古家族血脉沈家掌握的地域,没有沈家的允许不得入内。” 灵鸠不知道蜱厖缝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上古家族沈家到底有多厉害。 她却听明白了宋雪衣的意思——七重殿和沈家有关系,闻人子墨被沈家庇护,或许他真的是在历练,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比当初更加的厉害。 灵鸠的目光微晃,随即感觉到头顶被一只手触碰。 她知道这手属于谁,抬头和宋雪衣对上视线。 宋雪衣微笑道:“我会超越他。” “我相信你。”灵鸠毫不犹豫的说道:“凭你的天赋,他拍马都赶不上!” 宋雪衣笑意更浓,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心上人的信任呢。 灵鸠又道:“何况你……”话语中途而止。 宋雪衣:“嗯?” “没什么。”灵鸠眨了眨眼眸,把想说的那句话憋了回去。 她这样反而让宋雪衣更好奇了。 只是无奈灵鸠不肯说的话,他也没办法,更无奈的是这回他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在另一边,一片连环山脉的高耸瀑布下。 这里看似普通,却站在一群不普通人。 “已经半天了。”说话的是个男人,从背影看的话会以为是个男孩。 因为他太矮小了,大概只有一米二的身高,穿着一袭青色的宽大袍子,就好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不过去看他正面的时候,就会发现他长着一张成年人的脸,并且还是一张俊美的脸,可惜了生在这样的身躯上,就显得很别扭。 这时他的脸色不好看,谁都看得出来他在生气,“人怎么还没到。” “消息确定传到了吗?”接话的男人语气也很冰冷。 “大概。”第三个说话的人,却是千宝轩的白羽烯,他摇动着白玉骨扇,微笑道:“岳翰東,沈浪深,我想这第四个人,应该是你们传消息的才对。” 不知道是天生侏儒还是后天影响生成小孩身的岳翰東烦躁道:“我可以确定将消息传给线人了,只是不清楚拥有信物的是谁。” 沈浪深正准备说话,站在他那边的一人忽然有动作,“葬花人,你去哪里?” 这个浑身罩在袍子里面的人正是葬花人,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人不齐,留在这里作甚。” 沈浪深已知道她是女子身,再听她雌雄难辨的声音就觉得别扭,却多了几分忍耐和异样的心思,缓声道:“再等等吧,你手里有一份信物,万一等会人来了,你又不再,岂不是麻烦。” 葬花人依旧没有留步的意思。 一道术法在她面前炸开,传来岳翰東的声音:“沈浪深会怜香惜玉,我可不会!你要再敢走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葬花人侧头,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诶诶,这还没开始就内讧不好。”白羽烯打了一句圆场。见气氛依旧没有缓解,他慢慢的笑道:“葬花人你现在也是有门有派的人了,一举一动可不止代表你自己。” 这话听起来像是提醒葬花人,事实上也是在震慑岳翰東。 倘若葬花人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散人,岳翰東杀了她也没多大的事,可她有门派的话,难不准她背后的门派就要为此追究岳翰東的责任。 岳翰東心中一凛,嘴上却道:“这都是传言,谁知道是真是假,就凭她的作为,也没正道肯收她这个麻烦吧。” 白羽烯笑而不语,知道对方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其实他也还没查出来葬花人到底加入了哪方势力,不过就凭保密程度就知道必然不是小门小派了。 葬花人朝他看了一眼,白羽烯又诚恳的说道:“再等等吧,看在咱们做了机会生意的份上。” 这回葬花人顿足了。 她不止在蛛网下了委托,也在千宝轩下了委托,要找那个人。 “有人来了!”沈浪深忽然道。 几人都停下了言语,朝一个方向看去。 在那里,四道身影渐渐逼近。 “哼!还知道来!”岳翰東一声高呵,犹如虎啸。 在场几人都知道他这是泄气,也是在给来者下马威。 白羽烯笑而不语,沈浪深也冷着脸,葬花人依旧沉默,剩下的人更没有反应。 然而在看清楚他们模样的时候,白羽烯的笑容就一下呆住了,“快住……”手—— ------题外话------ 你们期待的出现了,是不是要丢票子庆祝一下?~看我荡漾的笑~\(≧▽≦)/~ ☆、第042章 疑惑重重 白羽烯的叫停终究是慢了一步。 幸好新来的四人都有所反应,轻易化解了这次危机。 岳翰東见此并没有再次挑衅,站在原地冷冷的哼了一声:“原来是炼尸门的人,就不知道是哪个炼尸门派或者家族,当今世上最强的炼尸门当属卓家。” 因为四人到来,一青一银的两个炼尸傀儡太醒目,几人看着也就认定了两者的身份。 唯有白羽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鬼藏面具是他给出去的,当然知道这两个面具的模样。 他在想灵鸠和宋雪衣来这里是为了帮他呢?还是凑热闹?又或者是……剩下一个可能性,他不想猜——如果是的话,就说明他被坑了。 “好一份大礼。”灵鸠落地后,通过鬼藏面具的声音也自然被伪装,有点沙哑的阴寒。 岳翰東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刚刚的作为,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冷声道:“你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多久吗?” “有事耽搁了。”这次说话的人是宋雪衣。 他这么一解释就有认错的意思,岳翰東也不再追究,不过心里是不是真的不再介意就不知道了。 “东西呢?”他问。 灵鸠淡道:“一起拿出来吧。” 这话说完她就感觉到白羽烯投射过来幽怨目光,转头朝他看去,扯了扯唇角就构成个阴邪的笑容。 白羽烯脑海里浮现灵鸠原来的模样,再对比这副邪恶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有一份残图和雕像,按规矩可带四人。”白羽烯先拿出了自己的凭证。 沈浪深也拿出残图雕像:“四人。” 岳翰東手中只有一份残图,因此只能带两人进入。 反倒是葬花人手里虽然有雕像一份,却只身前来,浪费了两个名额。 灵鸠也把乾坤灵器里的残图和石雕拿出来。 众人见她手中信物都松了一口气。 岳翰東道:“既然齐了就动身吧。” 白羽烯和沈浪深都点头,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准备赶路。 灵鸠心想原来这里只是个集合点,并不是真正遗址的入口。她并未多问,和宋雪衣一起跟上他们的脚步。 一路上,白羽烯都装作不认识两人,灵鸠也没有凑上去探消息。 反倒是沈浪深有意无意的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两个朋友怎么称呼?”他询问着,眼神却依旧倨傲。 灵鸠扫了眼身后的两个傀儡,应道:“青瓜拌豆腐。” 沈浪深:“……我问的是你们二位。” 灵鸠:“黑白双煞。” 沈浪深:“……” 偷听着两方说话的白羽烯:“……”忽然觉得胸膛舒畅了不少。 沈浪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和黑煞姑娘谈一笔交易。” 灵鸠:“什么交易?” 沈浪深摆了摆手,再两者之间设下了隔音罩。 不远处的岳翰東面色一沉,很显然之前他也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沈浪深这才说起他的打算。 按照他的意思是灵鸠有残图和石雕各一份,按条例可以带四人入遗址。傀儡本来就不算人,形同道具法器罢了,就算把两者算上也就两人,还要多出两个名额出来,他想让灵鸠把两个名额给他,让他多带两个同门入遗址。 至于交易后灵鸠得到的好处,则是……他的友谊。 听完沈浪深一番讲述之后,灵鸠就默默的看着他,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沈浪深等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 灵鸠叹了一口气,“你的脸好大。” 沈浪深:“……”为什么会谈论到脸的问题? 灵鸠:“要不然怎么能装下你这张嘴。” 沈浪深:“……”他的嘴怎么了!很大吗?为什么装不下! 灵鸠:“心也够宽的。” 沈浪深:“……”他们其实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吧。 眼看沈浪深就要到忍耐的边缘了,宋雪衣才开口道:“你是深家的人?” 在这里能被特别问一句是沈家的人,也唯有掌控着蜱厖缝隙的血脉家族沈氏了。 沈浪深就好像看到一个正常人,立即对宋雪衣道:“没错。” “你的友谊价值几何。”宋雪衣又问。 沈浪深道:“足以让你们用沈家的名头逃过劫难。” 灵鸠邪气的勾起唇角,像是故意为难沈浪深道:“我对那个蜱厖缝隙挺感兴趣的。” 沈浪深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不掩饰排斥,“就算我让你去,你未必能活着出来。” “如果你真的让我去的话,给你两个名额也不算什么。”灵鸠笑眯眯的说道。 明明是一张阴险的脸,沈浪深竟然一瞬间在这张脸上看到灵动的感觉。这感觉自然被他归于错觉,眼前分明是一张奸猾的笑脸,令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嫌恶的眼神,“没问题。” 灵鸠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真的会答应,那眼神也流露出懊悔和一丝惧怕。 这样的情绪被掩盖的很快,却还是让沈浪深察觉到了,他不由就想对方是真的故意找茬,却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 “哼!”灵鸠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宋雪衣拍拍她的头,似乎也不想让她继续说话,对沈浪深道:“麻烦了。” “麻烦是你们。”沈浪深淡道。 这事情一谈妥,他就撤掉了隔音罩,转身离开两人的身边。 灵鸠侧头对宋雪衣眯眼一笑,暗中对他竖起大拇指,暗道一声:默契。 宋雪衣回以微笑。 一路走到夜里,到达一座高山悬崖。 灵鸠站在山头朝前面看去,满山的云雾犹如层层叠叠的绵绸,看不见下面的景色也看不到远方。 “时间快到了。”白羽烯道:“东西拿出来吧。” 他带头取出信物漂浮在半空中,岳翰東也拿出信物的时候,忽然看向灵鸠他们那边,语气不佳的呵道:“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沈浪深的两名弟子站到灵鸠他们的身后。 灵鸠道:“不是说有两样信物就可以带四人吗?就算把傀儡算上,也还有两个名额。” 岳翰東一下就想明白了之前沈浪深和她密谈的内容,冷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只有两个傀儡,要知道有些傀儡是可以放进乾坤灵器里带着的。” 灵鸠抬眼朝他瞪去,“你的意思是想要查看一下我的乾坤灵器吗?” “这是你说的。”岳翰東似笑非笑。 两人的气氛一触即发,还是白羽烯站出来打圆场,“她说的也有道理,岳翰東你要是不乐意,也可以向葬花人商量。” 沈浪深肯定站在灵鸠那边,葬花人不管这些,最关键的白羽烯也站出来帮灵鸠说话,让岳翰東不得不退让。 不过白羽烯的一句话的确提醒了他。 这次他带的人足有六人,不过真正能跟着他进去却只有两个,从人数上就输了其他人。 “葬花人,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岳翰東朝葬花人走去。 白羽烯又道:“快点,不能错过月圆。” 这点岳翰東自然知道,他也展开了隔音罩和葬花人交谈着。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竟然真的说通了葬花人,让他也足以多带两人。 “速度。”沈浪深抬头看天,迅速道。 灵鸠把残图和石雕放上去。 四面残图自动的组合在一块,形成一张完整的图腾。 四块石雕则围绕图腾旋转,组成四方位置。 天空云雾散去,漫天星辰仿佛伸手可摘,一轮圆月犹如圆盘,从此处看大得惊人也皎洁得动人。 一轮光束从圆月普照下来,正中图腾石雕之处。 在悬崖的绝处反射出一座无边的海市蜃楼般的宫殿。 几条皎洁的明月光束犹如飘带萦绕宫殿周围,似一座登天的云梯。 这一幕震撼了每个人,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士,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幻影稳定。 “走。”沈浪深技高人无惧,当先跃下了悬崖。 在他的身后还有四人一起跟下去。 白羽烯和他带着的四人也随之而去。 灵鸠和宋雪衣对视一眼,两人也动身了。 海市蜃楼本是空幻之物,没有真实的存在。 然而灵鸠感觉到,她跳下悬崖的时候,确确实实踩在了实体上。 这月华就仿佛丝绸般的柔软又温柔,隔着鞋子也能够感受到。 她失神之间手被人握住了,转头看到宋雪衣的身影。 “这边。”白羽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的身边。 一群人走在一条半透明的明蓝大道上。 这是一座往上的阶梯,随着每个人的行走,高山悬崖早就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灵鸠感觉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淡,压力也越来越重,不过这对于她来说还不算多难接受。 她转头去看其他人,看来其他人也发现了问题,不过都能承受的样子。 终于走到楼梯的尽头,一座高耸如山的大门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大门就仿佛是一名永垂不朽的守护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尤其是那高头的一面牌匾。 ——天琅君府—— 这四个大字古朴,充满恒远的沧桑气息,然而这份沧桑依旧无法掩盖它的峥嵘。 灵鸠看去的时候,发现这四个字仿佛活着,哪怕已经是穷末之功,那气势也非他们这个境界的人可以抵抗的——如果不是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别看。”沈浪深好不容易移开目光,迅速的对同族的弟子提醒。 六名沈家的弟子听到他的话语,都迅速的回神转移了目光。 沈浪深又转头去看其他人,发现岳翰東依旧紧盯着牌匾,葬花人的容貌隐藏在兜帽下看不见她的情况,所谓的黑白双煞也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喝,这可真吓人。”白羽烯出于谨慎也脱离了注视。 他和沈浪深对视一眼,又看向前方,见到灵鸠和宋雪衣的状态后显然一怔。 也许,他错过了什么好机会?白羽烯暗暗想到,并没有选择叫醒其他人。 只是他不叫,身后跟着他的四人有三人都一头冷汗的收回了目光,唯独一人还在承受坚持。 时间慢慢的过去,大门不开,众人不动。 大概一刻钟之后,白羽烯身后的那人才身子一震,恍惚中回神过来。 不止是他,灵鸠和宋雪衣等人双眼也都恢复了清明。 “发现了什么?”沈浪深问道。 “能有什么。”岳翰東明摆着不想说。 白羽烯看向身后的人,“阿曼。” 被他叫到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场上古时期的战争,又好像不是,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多了些体悟。”他说的简单,眼神里却没有压抑住喜悦,可见那所谓的体悟一定不简单。 岳翰東脸色不佳。 沈浪深脸色更冷,为自己过于谨慎而丧失的机会感到不满。 恰好在这个时候,地面震动起来,灵鸠低头看去,脚下的地面犹如水镜,震动时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异常的好看奇幻又清澈却看不见底端有什么。 高耸如山的大门开启了。 伴随着大门的开启,一阵狂风吹拂而来。 这风带着尘硝的味道,让众人又是一阵的恍惚。 灵鸠看着眼前的景色,并不是宫殿,反而是一片平原,景色如春,擦紫嫣红迷人眼。 几人一起走进去,景色之美之真实,仿佛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千年以上的朱果?”岳翰東忽然喊道。 灵鸠听他这样一说,转头朝他看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株盘根在岩壁上的植物。 她见过千年住过,也吃过——在得到传承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 因此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的确就是千年朱果。 她想了想,让傀儡青瓜向那处走去。 岳翰東见此,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白羽烯心中讶异,他以为百里灵鸠不是个冲动,那么容易中了他人圈套,被他人利用的人才对。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傀儡青瓜已经到了朱果前。 它伸手一抓,抓住的却是一片幻象,从住过穿行而过。 更让人吃惊的是,傀儡青瓜抓向朱果的手就好像是被什么消融了一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众人看得心思一寒,暗想幸好是灵鸠先派了傀儡试水,要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 “哎,太贪心的人总是要倒霉的。”岳翰東有意要气灵鸠一样,幸灾乐祸的说道,也不想想是谁最先开口引诱。 站在朱果前的傀儡青瓜却没有回来,它的身子站在原地,一点点的腐化,变成一缕青烟。 这样的结果,让岳翰東也没有了继续幸灾乐祸的心情,眉头紧锁:“莫非这里面的东西都不可取?” “不可能。”沈浪深道:“如果是这样,遗址不如永久被掩埋。” 他们在商量着,灵鸠摆摆手,不在意失去傀儡的事,看了宋雪衣一眼,后者二话不说跟她走。 他们的异动被白羽烯他们看到了,也不再停留原地。 一路上不是没有路道别的灵植,不过有了青铜傀儡的前车之鉴,谁也没有动手。 “玉灵芝。”灵鸠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石木生长的无暇植物。 她看两秒之后,毫不犹豫飞身向前,伸手去摘取。 “喂……”白羽烯一惊。 沈浪深和岳翰東也面露惊色。 只是接下来一幕让他们更惊讶了——烟消云散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灵鸠竟然真的摘取到那株千年玉灵芝。 不会幻象吧? 这个念头浮现几人的脑海,只是等灵鸠回到宋雪衣的身边,回头朝他们露出得意一笑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了,这绝对不是幻象。 “你怎么能摘取这空间的宝贝了?”岳翰東一点不客气的问道:“难道之前是你设计?故意为了蒙蔽我们才浪费一个傀儡演出来的戏!” “谁管你。”灵鸠撇撇嘴角。 岳翰東被她的态度气得够呛。 只是她不说的话,他又没办法。 “四瓣凤尾?”这次最先注意到灵药的还是岳翰東。 有关这一点,灵鸠一句话就引起众人的赞同,岳翰東的反弹:“人矮总是有好处的。” 岳翰東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杀意,哪怕在这里不好动手,想来等出去了也一定会动手。 他没有亲自去摘取那株灵药,见灵鸠没有动,便朝伸手的人摆摆手,示意他过去取。 前往的男子刚刚伸手碰触到看起来犹如凤尾般的灵药,表情就流露出迷茫和惊惧,不及逃跑,眼前就出现和之前青铜傀儡相同的事,他的身体瞬间就化为了飞灰。 “为什么会这样!?”岳翰東怒吼,狠狠的看向灵鸠。 沈浪深等其他人也看过来,很显然这个问题不止岳翰東想知道罢了。 面对这样的注视,灵鸠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和宋雪衣刚刚一动,岳翰東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遗址并不是你一人的东西,你想害死我们全部人,自己独占好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先杀了你!” “你说的好有道理。”灵鸠冷冰冰的笑道:“我找到好处就必须贡献出来,不贡献出来就要死。” “少废话!”岳翰東明摆着不想讲道理。 沈浪深也走了过来,“你可以单独告诉我,我可保你安然。” “沈浪深!”岳翰東色变,怒瞪对方。 灵鸠眼眸一转:“要我说出来也不是不行,每人五百灵晶。” 白羽烯等人:“……”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做生意!”白羽烯哭笑不得的样子。 灵鸠道:“爱要不要,不肯的话,我一样有办法毫发无损的离开,别以为我怕了你们。”这话说给岳翰東听得。 他们说话的时候,葬花人忽然动身了。 她毫不犹豫的越过几人,一言不发的朝前方走去。 白羽烯想了想,笑道:“我身上并未带足灵晶,回去后再给没问题吧?” 灵鸠挑眉:“堂堂千宝轩的主子,我信你。” 白羽烯觉得被她相信并不是一件好事,被她斜盯着的时候,总有要掉坑的感觉——白羽烯一直认为这是属于成功商人的第六感。 有了白羽烯这个开头,沈浪深也同意,不过意思也是欠着。 岳翰東本意也想如此,不过被灵鸠一句话拒绝了,用她的话是相信他身上一定带足了灵晶,如果实在不乐意给的话,她便不跟他说了。 这是明摆着针对他一人,岳翰東却是有苦说不出,也看出了灵鸠的打算,她是有意的交好沈浪深和白羽烯,让两者站着她那边,这样就可以打压自己。 岳翰東怒火升腾,最后丢了一张灵石玉卡灵鸠。 灵鸠笑眯眯的接受了,然后毫不犹豫的说起她的发现:“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考验的是人的观察力,你们仔细点观察就会发现,一些灵药上漂浮的灵光有异。之前我摘取的玉灵芝气息温和,而这株四瓣凤尾色泽艳丽,气息略带锋芒,说明它有危险。” 几人听得所有所思,灵鸠不等他们询问,又说道:“不要问我怎么去分辨所谓的气息模样,这些得靠你们自己。”她才不会告诉他们,她的眼神就是最有利的作弊器,可以看到安全和他危险灵物的气息区别。 “就这点信息,就要五百灵晶?”岳翰東表示非常的不满。 灵鸠耸肩:“你可以选择不要。”然后不予再理会他,和宋雪衣几个跨步,就离开了百米远。 葬花人的身影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片平原之大,原本超出了他们的视线所及。 离开了白羽烯等人之后,宋雪衣开口道:“这里考验的不止是观察力。” 灵鸠道:“你看出点什么了?” 宋雪衣:“贪念。” “接着说。” “我所料不错的话,只要没有贪念就不会在意灵药宝物危险,便可在此处保留一命。” 灵鸠点点头。 其实在入门之前的那场观看牌匾经历中,不止让他们得到了某些深层的体悟,也传入了他们脑子某些模糊的话。 灵鸠听得不清楚,隐约几个词汇是‘考验’‘第一关’‘机缘’等。 她想既然是考验的话,自然就有破解的办法,有相对应的奖励和惩罚以及名次。 在和宋雪衣的简单交谈中得知,对方也听到了,而且比她更完整一些,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是一场考验。 这样一来,葬花人和岳翰東也必然听到了些什么。 葬花人毫不犹的独自离去,从她的表现让灵鸠觉得,对方要不是没有贪念,要不就是也猜到点什么,在没有完全的确定下,绝对不会为了宝物做出冲动的事。 至于岳翰東…… 灵鸠轻笑一声,她说起考验两字,对方一定会将信将疑。 “还有勇气。”宋雪衣的声音又响起。 灵鸠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宋雪衣:“胆大心细决定成败。如果只考贪念,没必要设有可得的宝物。” 灵鸠看着前方越来越靠近的蓝色洪流,侧头对宋雪衣笑道:“我觉得还有实力,这东西看起来真不好惹。” 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宋雪衣已经拉着她,朝左侧迅速的撤离。 ☆、第043章 又坑了一把 蓝色的洪流看起来速度不快,却眨眼就靠近了眼前。 随着距离的靠近,灵鸠发现这竟然是一群莹蓝色的蝴蝶,翩然的飞舞单看去非常的美丽,一群交缠在一块也奢靡鬼魅,不过看到它们所到之处尽成朦胧浑浊之地的时候,就没有人再能欣赏它们的美丽。 白银炼尸继青铜炼尸之后成为了灵鸠的实验体,被蓝色洪流冲过之后,没多久就步入了青铜炼尸的后尘。只不过相比青铜炼尸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的下场,白银炼尸却要好很多,至少它还化作了这洪流的数员,死态幻美。 “子夜蝶。”灵鸠脑海灵光一闪,想到此物的身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上古时期的生物。” 如果她的传承记忆真的是上古时期存在,所以她见过的生物自然是上古时期的产物。 曾经她在妖族山脉中见过子夜蝶,那是青狐一族的妹纸带她去的。 子夜的时候,一地青丘草原,一潭无边的湖泊,月华普照波光粼粼,已是一片仙境之景。 然而当子夜蝶升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震撼。 那将静和动结合,将圣洁和魔魅交融之美,让她刹那间失去了言语。 只是那时候的子夜蝶为紫黑色,眼前见到却是稍有不同的紫蓝色。 灵鸠正想和宋雪衣解释子夜蝶的习性,谁知宋雪衣已经低声说道:“子夜蝶,子夜而生,食子夜之精,喜群生,蝶翼产粉既可治疗万物也可以腐蚀万物,所有被它们腐蚀的生灵都会化为它们一体。” “你从哪里知道的?”灵鸠不急不缓的问道。 宋雪衣微笑道:“书中。” 这书中应该是隐仙门的藏书。 虽然这都是上古时期的生物了,可到现在依旧没有流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又被灵鸠摒弃了,她觉得这也是宋雪衣博学多才,喜好探寻学习的缘故。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活了上百年也未必知道这些。 灵鸠对宋雪衣道:“交给你了。” 后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们没有继续躲避,反而停留在了原地。 宋雪衣拿出一柄玉箫。 君子如玉,箫声清越。 一群美丽鬼魅的子夜蝶洪流冲向灵鸠他们五米距离的时候停缓下来。 这让暗暗防备着万一的灵鸠松下手中准备的术法。 原本可怕的子夜蝶就仿佛被驯服了一般的乖巧,隔着几米的距离环绕在他们的身边,那翩然的身影和轻灵的姿态,飞动的时候双翼还能看到犹如星光粉末飘洒,实在美得让人炫目,连时间都好像变得缓慢。 十几只子夜蝶忽然靠近灵鸠一米的距离,见它们相互环飞,双翼星粉飘洒,没多久就见那星粉连环成为一个人形的形态,光华暗显,十几只子夜蝶融合不见,出现在灵鸠面前的竟然是之前被牺牲掉的白银炼尸。 灵鸠轻叹一声,“子夜蝶的弱点是痴迷音乐,一旦凑乐能够入它们的耳,它们就不会攻击,音乐能达到它们喜爱的程度,还会对你表现亲近,愿意为你疗伤给你好处,传说音乐能达到它们痴迷程度的话,愿意牺牲自己达成你的愿望,活死人肉白骨。” 她想起曾经的记忆,那个带她去观看子夜蝶的青狐族妹纸就是个极擅吹埙乐师,子夜蝶的聚集地就在她们青狐族的后山。因为这个妹纸的存在,使得子夜蝶这种凶物反而成为青狐族的助力,偶尔有什么受伤就可以来子夜蝶的聚集地治疗,遇到敌人的话,也可以驱使子夜蝶相助。 虽然很看好宋雪衣,可听过宋雪衣弹奏琴曲的灵鸠知道,现在他吹奏的这首箫曲只是随性而为,并没有多用心,实在达不到让子夜蝶痴迷为其献身的程度。 子夜蝶子所以化身她的白银炼尸,怕是因为那十几只子夜蝶本来就是白银炼尸被腐蚀后所化,现在重新凝聚也不算难,损失也不大,又或者是通过这场难关的奖励? 无论是哪个原因,对灵鸠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坏处。 “如果能把它们抓起来的话就好了,这东西用的好就是个无价之宝。”灵鸠呢喃。 恰好这时,她觉得手心微烫。 灵鸠正想着是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子夜蝶又生了变化,把她的注意力给吸引去了。 “它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宋雪衣对她点头,箫声不断。 两人随着子夜蝶行走,没多久又听到一道琴声。 灵鸠顿时朝宋雪衣看去,这弹琴的造诣竟然和宋雪衣相难分高下,使得围绕他们身边的子夜蝶异动起来。 这也是子夜蝶一个弊端,它们只管谁的音乐更动人,它们就会偏向那一方。 如果你凭借音乐的造诣奴役着子夜蝶,敌人正好也是个擅长音乐的人,那么结果就会悲剧,自己手中的王牌成为敌人的助力。 “这也是考验之一吗?”灵鸠轻道。 这才刚刚开始就考验如此之多的心性,还让他们互相争斗? 那琴声的主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宋雪衣的箫声,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一下后,原本轻缓孤寂味道的琴声瞬间转变锋芒毕露。 宋雪衣没有紧张,箫声一变,便和那人争锋相比起来。 子夜蝶也开始变得游移不定。 两者争斗的时候,灵鸠他们的脚步并没有停留,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互相之间就看到对手的身份。 “葬花人?”灵鸠声音有一丝讶异,随即又释然了。 之前她的确没有想到,那孤寂又轻柔的琴曲会出至葬花人之手。 不过回想葬花人之前在天碑城的所作所言,又觉得这人未必是真的变态,而是个有故事的人。 灵鸠伸手拉了下宋雪衣的衣袖。 这个动作让宋雪衣明白她的意思。 本来和琴声争锋相对的箫声变得和缓,反而有和琴声相容的迹象。 葬花人也看到了他们两人,只不过相对宋雪衣箫声的谈和,她依旧没有退让,大有摆脱排斥箫声的意思。 只是宋雪衣对音乐上的造诣不低,既然葬花人有心摆脱,他也不求着去合,反而游离在气琴声之间,似合似分,别有深意,让灵鸠道了一声妙。 葬花人也知道摆脱不开,也不再继续纠结。她盘膝坐在草地上,看样子并没有急着要离去的意向。 子夜蝶也不再焦躁游弋,各自守着各自的‘宝贝’前往目的地。 灵鸠和宋雪衣从葬花人不远处而过,快要看不到对方的时候,葬花人终于动了。 古琴漂浮在她的面前,她单手弹琴,也随着子夜蝶的引路前往,却和灵鸠两人总是相隔着一段距离。 大约一刻钟后,子夜蝶停下了引路,前方也已经无路。 出现灵鸠眼前是一片看似熟悉却并非她记忆中的湖泊。 这是相同是看起来无边无际没有尽头,远方被迷雾弥漫,一座白玉桥是唯一的道路。 子夜蝶不再围绕宋雪衣的身边,好像白玉桥未知的对面对它们更有吸引力。 灵鸠看着它们离去的身影,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却也没办法。 谁让这群子夜蝶没有多少灵智,想忽悠也忽悠不来。 一道光圈忽然从她手心荡漾出去。 这光圈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猎网,把还没有来得及飞走的子夜蝶圈在其中。 灵鸠一怔,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过了一秒才想起来这里存在着什么,“云苓?” “哼。”一道傲娇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半空中的光圈收拢,圈着十几只子夜蝶缩小,最后融入灵鸠的手心中。 灵鸠没有想到云苓一醒来就给她带来这样的惊喜,“什么时候醒的?” 云苓只传达过一个累的意思,就又消失得无声无息。 灵鸠来不及多问,那边葬花人也到了。 她的情况和他们一样,子夜蝶将她带到之后就朝白玉桥飞去,身影都隐没在浓雾之中。 “这是要让我们走过去的意思吧?”灵鸠道。 宋雪衣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想。 两人并没有急着前往,默契的站在白玉桥前等候着。 灵鸠感觉到一道目光扫荡在自身身上,这探索的目光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不是她五感敏锐必发现不了。 她并没有转头看去,知道这目光的主人属于葬花人。 她怀疑了什么?灵鸠心中暗暗想着,却一点都不知道。不论葬花人怀疑什么,对她都影响不了。 “你们……”这声音截然而止。 灵鸠抬头就看到几人狼狈的身影。 第三方赶到这里的人却是岳翰東。 他面色黑沉,尤其是对上灵鸠打量视线的时候,更是难堪。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子夜蝶,不过差别的是并非围绕他们而来,更像是驱逐他们到这里。 灵鸠若有所思。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子夜蝶就是最大的考验,无论是认出子夜蝶利用弱点让他们引导自己来这里,还是没认出来——就是岳翰東他们这种情况,用实力来抵抗子夜蝶的侵蚀,结果被子夜蝶赶到这里。 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来到此处。 灵鸠发现岳翰東带领的四个手下,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提升问道:“他们死在这蝴蝶的手里了吗?” 岳翰東冰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灵鸠并不在意,对方没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有人死,说明子夜蝶没有留情的意思,如果岳翰東他们实力不足的话,一样会死在途中。 正在这时候,朝着白玉桥这边走来的岳翰東速度突然加快,整个人形同飞剑。 饶是灵鸠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偷袭。 这是气疯了还是……? 宋雪衣手中的玉箫还没有收回去,见到这一幕的他眼眸一寒,箫声再起。 原来在后面驱赶岳翰東他们的子夜蝶速度瞬涨。 “啊!”在岳翰東身后的弟子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被蓝紫色的洪流冲击个正着,整个人半空停顿了一秒,身体就破碎开来化为子夜蝶的一员。 灵鸠看后,低声道:“难怪说被子夜蝶是最美的杀手之一,死在它们手里的生灵,死状真的很漂亮。”连一滴血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释义美的盛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岳翰東脸色完全变了:“为什么你能控制这些鬼东西!?” 他会突然偷袭灵鸠他们,并非气疯了也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们,要不然也不会正面的偷袭。 他所想不过是踩踩他们的威风,把他们逼进后面的白玉桥上,拿他们做实验也出出气。 谁知道这样的所为就是捅了马蜂窝。 有了一名弟子死去的惨剧发生,剩下的那名弟子倒是躲闪的很快。 宋雪衣的目的不是他,也让他逃过了一劫。 岳翰東不得不放出法相,一头足有三米高的巨龟,巨龟的头颅生得似蛇般的三角形,尾巴尖锐。 这巨龟法相一出现,岳翰東就跳上了它的背,子夜蝶恰好冲来。 法相巨龟抬头嘶吼着,通体周围浮现龟壳纹路的护罩。 这护罩完美的保护了里面的岳翰東,每一只子夜蝶落上去,都会出现水滴湖面的涟漪。 岳翰東的面沉如水,一路上被子夜蝶逼到这里让他消耗巨大,如果持续被子夜蝶包裹消耗的话,他早晚得死。 “住手!”他朝宋雪衣喊道:“否则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们一份。” 灵鸠已经察觉到几只子夜蝶朝白玉桥飞去,它们一靠近白玉桥一段距离就会不受箫乐的控制。 不过这点她自然不会告诉岳翰東,偏偏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用高傲邪恶的语气说道:“就凭现在的你也想和我们同归于尽?未免想得太宽了吧。”这话说起时,灵鸠也暗中观察葬花人的反应,发现对方没有帮助岳翰東才放心。 “你想怎么样?”岳翰東的确拿不准,却知道灵鸠愿意和他说这些,就说明可以谈。 灵鸠恶声恶气道:“你几次三番的偷袭我们,又出言挑衅辱骂,我觉得我该怎么样?” 岳翰東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忍:“我可以发誓不再和你们作对。”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悔过的诚意,既然这样也没必要谈了。”灵鸠说完就冷笑不语。 宋雪衣默契的配合她,箫声转为杀曲,却技艺精湛,让子夜蝶更频繁的沾染龟壳护罩。 岳翰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拿出丹药补充灵力,同时拿出一本青皮书丢向灵鸠:“这是我偶得的一本秘法,其珍贵一看便知,速速放了我。” 灵鸠听他口气,似乎真的气到了极致,眼里也有疯狂——大有再不放过他的话,他就真的要发疯拼死一搏了。 灵鸠可没有现在和他拼死的意思,对宋雪衣点点头。 箫声一停,那些子夜蝶们也失去了目标,一群朝白玉桥飞去。 “哼。”却听刚刚安全下来的岳翰東冷嘲一笑:“看来你们也没多厉害,之前有恃无恐的样子也是装的吧。” 灵鸠见他眼里的疯狂之色瞬间褪去,剩下的只有算计和不怀好意。 “是不是装的你大可再试试。”她明白了,之前对方那疯狂到了底线的样子也是装的,表面的样子还要继续做,笑着说出心里话:“我真的不介意你继续给我们送礼。” 她说着,转头看向宋雪衣,用眼神问他这新得的秘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宋小白笑了? 宋雪衣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青皮册子递给她看。 灵鸠:“……” 我去!这分明是一本双修秘法! ------题外话------ 11:送的好。 岳矮子:您能喜欢真是太好,能不能给上面的说说好话,别让我最后领便当了?(⊙口⊙)反派不好当啊! 99:你作得一手好死。 岳矮子:…… 二水:总算把小黄书送出去了,亲爱的们,求手里的票子嗷嗷~ ☆、第044章 第一关:寻天路 得知自己费了一番功夫(动嘴皮子,真正费工夫的人是宋雪衣)得到的却是一本小黄书,灵鸠也没说什么——至少让宋小白高兴了一下不是吗? 虽然灵鸠真的不想知道这到底有什么高兴的。 她把青皮秘籍丢还给宋雪衣,另一边的岳翰東心思也在活络着。 他所给出去的那本双修功法品质真不差,的确是他无意中得到的珍稀密集,里面不仅仅有男女双修的秘术,还有吸食他人修为自用的邪术。他就是看眼前两人不是什么好人,认为这份邪术能得到他们关注才给了他们。 这邪术是个修为速成法,不过也有后遗症,这后遗症是什么书中并没有说,他却让人试验过。 如果这两人没有死在这里,出去之后修炼这门邪术的话,等同于是自我毁灭了。 更重要的是,这双修功法珍稀归珍稀,可相比绝学来说到底低了一等,修士们还是更喜爱同等的绝学功法。 他会丢出这本秘籍,也算是坑了灵鸠他们一把——自认为。 恰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清脆的吹笛声,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灵鸠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来者果然是她想的白羽烯等人,沈浪深的人也在,看样子他们是暂时合作了。 吹笛子的人是个男子,说起来这次的来人里面,唯有灵鸠一个女子而已。 白羽烯见到他们便是一笑:“没想到我们反而是最后到的。”然后他就发现岳翰東的脸色很难看,“这是怎么了?” “这群怪蝴蝶怎么受了你们的控制!?”岳翰東不答反问。 人已经到了这里,白羽烯也不打算瞒着,“这是子夜蝶,上古时期的产物,弱点就是音乐,无论是什么乐器奏乐只要能够取悦它们的话,就能获得他们的帮助。” “啊!”岳翰東顿时明白自己又被灵鸠他们忽悠了一把。 灵鸠一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慢悠悠的说道:“我从来没说过这东西属于我们。” “我要你们死!”这句话像是从岳翰東的牙齿里挤出来。 灵鸠提醒他:“你确定吗?你现在就剩下一个手下了,而我们却是两个人,傀儡的话也不止一个。” 岳翰東:“……” ——麻痹,早晚老子要弄死你—— 这个心理活动哪怕他没有说出来,却能被在场每个人感受到,实在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太强了。 白羽烯目光打量在两方的身上,最后发现次次吃瘪的貌似都是岳翰東,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姜也未必都是老的辣啊。 伴随着他们的靠近,环绕他们身边的子夜蝶没有再攻击其他人,尽数都朝白玉桥飞去。 当最后一只子夜蝶消失在迷雾中的时候,整个空间都颤抖了一下。 灵鸠心头一跳,见脚下的土地在变得透明,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至于消失之后他们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这里要毁了,我们走。”沈浪深道。 “这分明是故意逼我们前进。”白羽烯轻语。 一直没动静的葬花人飞跃上了白玉桥,路过灵鸠他们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她先行,灵鸠和宋雪衣也不慢,一个个飞上了白玉桥。 白玉桥不算宽,岳翰東有意要抢道,差点把灵鸠挤落。 凭借这次接触,岳翰東发现她身体周围弥漫的灵气隔层,嗤笑道:“真是怕死。”实际上心中更加警惕:居然这么小心,防御的灵气罩子好像一直都没有停过,宁可这样消耗灵力也不放松半会,这样的人难怪这么难对付。 灵鸠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其实他只是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也是爱干净再加上的确是出于谨慎才一直维持着灵力罩子。 至于消耗灵力?身边有个天才炼药师,那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好吗! 只是这笔账,她记住了。 白玉桥的两边是无边的河流,走在上面的时候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经历了一开始的危险之后,谁也不像去做出头鸟方便别人。 ——这一场考验为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考验,之后的考验时间不会再等候你们—— 这个听不出语气的话语忽然传入每个人的脑海。 众人的脚步都停顿下来,然后面面相窥,明白听到那古怪通知的不止自己一人罢了。 “还真的是一场考验。”白羽烯道:“所谓的时间不会再等候我们的意思,是谁之后的考验都有是时限吗?” 沈浪深跟着分析道:“应该是这样,不过遗址的考验……”这话截然而止,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只要是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人都应该知道,遗址中出现考验就代表着传承。 这里是上古遗留的遗址,传承自然就是上古传承,而能得到传承的都只有一个人罢了。 ——天大的机缘—— 这个念头浮现每个人的脑海。 “快看!桥身没了!”站在沈浪深身后的一个弟子忽然惊声叫喊。 这喊话惊回每个人的思绪,转头看去发现他们身后的桥身真的在消失,消失的速度还很快。 “快走。”白羽烯运用了身法。 灵鸠和宋雪衣早就加快了速度,一下冲入了浓雾之中。 在浓雾之外的时候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等冲入之后就发现并没有任何的特别。 他们依旧身在长河玉桥之上,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玉桥。 宋雪衣紧握着灵鸠的手,速度不变,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条分岔路。 他看向灵鸠。 灵鸠随意的笑道:“你选吧,次次都是你跟我走,这次我跟你走。” 宋雪衣闻言一笑,拉着她依旧走的前路,并没有选择分叉。 一路上几次碰到分叉的桥路,宋雪衣一律都无视掉了,贯穿一路走到底的执着。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过灵鸠发现了他们来的时候天空还是昏暗的白色,等到现在已经是繁星遍布。 白玉桥的前方忽然没有路,只有河水中漂浮着的几张竹筏。 灵鸠和宋雪衣对视一眼,一齐跳上了其中一张竹筏上。 “咦?看得见他们了。”站在竹筏上的灵鸠下意识朝白玉桥看去,发现现在竟然能看到岳翰東他们了。 一眼看去氤氲在雾气中的白玉桥长得仿佛数条盘旋的白龙,又像是庞大的柳树,枝桠遍布,其中的人或一个或两个结伴或并未分开,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灵鸠看到岳翰東走的和他们是不同的分岔路,不过没多久也要有尽头了,尽头的那里是不是有和他们一样的竹筏就不知道了。 白羽烯和沈浪深他们则还有一段路要走。 “这么看来,葬花人已经先行一步了。”没有看到葬花人的身影,灵鸠自然猜测葬花人已经早先走了。 ——不想迷失在忘川长河中就找到出口—— ——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在星辰中寻找答案—— 脑海中又出现了话语,没有声音没有语气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星辰中寻找答案? 灵鸠看向宋雪衣。 宋雪衣微笑道:“这次要看鸠儿了。” “没问题。”灵鸠放下话。 正如她信任宋雪衣一样,宋雪衣一样信任她。 哪怕宋雪衣天赋异禀,对很多学识的悟性也极佳,可年纪也注定了他没办法十项全能。 观天术不是他的强项,却恰好是灵鸠的擅长领域。 “幸好来之前记起来了。”灵鸠却也侥幸的呢喃。 如果不是来之前先吃了引魂丹,让她记忆起曾经,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挺麻烦的。 宋雪衣捏了捏她的手以作安抚,然后主动站起来,去拿起竹竿划船——这竹筏只能用竹竿划动才能行走。 忘川河面平静无波,随着竹筏的游动才晃起轻微的波纹,周围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的地方唯有漫天的星辰。 灵鸠一边观星演算,一边想着:这遗址的主人不会是个文艺范吧,怎么每处考验都美得让人失神……或者这也是迷糊人的手段一种?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灵鸠很愿意和宋雪衣在这种地方浪漫一下。 这些念头起来的快去的也快,灵鸠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正事上。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灵鸠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哪里不对?” 宋雪衣就站在她身后,见她纠结的样子,并没有出言打扰。 又是十分钟过去。 “我知道了!”灵鸠一拍大腿,舒展了眉头,笑起来:“居然是这样!” 她转头朝宋雪衣看去。 后者对她浅笑,俊美的容颜在星辰夜色下更温文尔雅,双眸比星辰更清亮迷人。 灵鸠也对他一笑,然后将手伸出竹筏外,和忘川河水面隔着短短的距离,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发出去,以竹筏为中心百米半径都静止了,使得水面就仿佛一面镜子,将天空的星辰完全复印。 哪怕宋雪衣划动竹竿,这水面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跟着这条路走。”灵鸠指着水面一条星辰连环的线路。 宋雪衣经过她解释后,便大概看明白了她所谓的路是哪几道星辰连成的路。 “答案的确是在星辰上,不过却是水面倒影出的星辰。如果只观天的话,只会被那种玄之又玄的错误感被憋屈死。”灵鸠叹道:“妙。” 经过这次的考验演算,她觉得自己对观天术这门技艺又有了新的体悟。 ------题外话------ 二水:这算不算披着冒险皮的浪漫约会之旅~我果然是绝世亲妈!(⊙V⊙)… 99:这个遗址能被得到吗? 二水:身为节操满值的亲妈,咱是不会剧透的。不过……要是能得到的话你想干嘛? 99:发展旅游业,应该能大赚吧~中途还能发展成劫匪片。 二水:……前主知道了会被气活的。 99:么么哒~ 二水:……么么哒。 众:甩票甩票围观约会! ☆、第045章 我追上你了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抬头是美不胜收的天海,低头是更为清皎的星河,伴随着竹竿的摇摆,涟漪只在船尾出现,前方依旧是静态不动。 这一幕,当真像是游船在天际之中一般。 灵鸠谨慎了一会儿,发现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危险后,才稍微放松下来,心情也因此时此刻之景恬静。 “云苓。”趁着这时候的安然,灵鸠想起了手心中的某物。 云苓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达过来一个意念,大概的意思是它现在的状态不太行,要暂时休息。 “不会又沉睡吧。”灵鸠这样说,随即知道这次云苓刚刚醒来就为了偷猎子夜蝶消耗过度,差点真的又要沉睡意识,不过差点终究就是差一点,不用沉睡却要好好休息。 明白了这点之后,灵鸠就不再打搅它了。 “鸠儿。”宋雪衣唤道。 “嗯?”灵鸠转头看去。 宋雪衣道:“星路变了。” 经他这么一说,灵鸠把心思又落在了星路上。这一看果然发现,星路发生了变化,“往右。” 宋雪衣毫不犹豫的听她指挥,微笑道:“从现在开始怕是要鸠儿口传了。”他已经看不懂那复杂且变化的星路。 灵鸠回给他一个笑容,“没问题。” 这考验果然没那么简单,也幸好她和宋小白结伴而行,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 灵鸠一边观察着星路给宋雪衣指向,心里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岳翰東他们会怎么样,他们身边要是没有擅长观天术的人才,这一关就要难过了。 这样想着,灵鸠又回头去看来路,却已经不见岳翰東他们的身影,连白玉拱桥也已经隐没在迷雾中。 时间慢慢的过去,有互相的陪伴,无论是灵鸠还是宋雪衣都不觉得这趟漂流难熬,反而别有一番乐趣在。 在其他的眼里却完全不同。 正如灵鸠所想的那样,岳翰東他们陷入了困局。 “星辰,狗屁的星辰!这怎么看?你说啊!”岳翰東和仅剩的一名手下站在竹筏上,划船的工作自然落在手下的身上。面对岳翰東气急败坏的斥骂,手下不敢言语。 观天术这门记忆本来就玄妙神秘,能学的人万中无一,有关这门技艺的秘籍也是少之又少,像他们这样没门没拍的散修哪有机会去接触。 “难道真的没机会了?”岳翰東也明白这点,不过明白是一回事,愿意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另一边,也不知道白羽烯和沈浪深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次白玉桥之行两人依旧在一起,也一起上了木筏。 木筏不大不小,却也够四五人站在一块。 白羽烯和沈浪深就站在一张木筏中,另外各有己方的一人。还剩下的人则上了别张木筏。 他们当中也没有人擅长观天术,幸而白羽烯身怀宝贝众多,却有一物能辅助他们寻路。 “早知道就跟着他们了。”白羽烯低声叹息。 沈浪深听到他的话,“他们?”他想了下,确定白羽烯说的他们不会是独身的葬花人,也不会是岳翰東,那就只剩下那两人了,“他们中有人擅长观天术?” 白羽烯笑而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沈浪深面色一沉,对白羽烯道:“看来我们的合作还要延长了。” 白羽烯表示自己无所谓。 当他们还迷失在星海中,寻找前路的时候,灵鸠和宋雪衣已经到达了尽头。 河流的尽头有杨柳随风摇曳,前方一片竹林,竹林灵气浓郁,竹身呈现紫青色,竹节明了,竹叶如刀,深处隐约可见宝光,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藏在里面? “紫竹。”这次灵鸠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有了之前子夜蝶的存在,再看到上古先天灵植紫竹也不奇怪了。 她目光转头,见紫竹林的边上还剩下一条路,一条上山之路。 这山路高耸,一样让人看不到上方到底有什么,却给人一种高耸入云,直上九天之感。 灵鸠和宋雪衣一起上岸,互相对视一眼。 灵鸠便明亮白银炼尸傀儡往紫竹林走去。 白银傀儡刚刚走进紫竹林里就不见了踪影,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它和灵鸠的联系感。 对此灵鸠并没多在意,反正白来的东西耗掉了也不吃亏。 如果白银傀儡有生命的话,估计要泪流满面了:亲,不带你这样欺负傀儡的,人家好不容易才死了又活的亲! 言归正传,灵鸠见没试验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后,转头对宋雪衣问道:“估计又是一道选择题,你选哪里?” 宋雪衣伸手给她。 灵鸠毫不犹豫的将手和他握在一块。 两人双手相扣之后,宋雪衣才毫不迟疑的往山路走去。 灵鸠抬眸,见宋雪衣看向山头方向的眼眸深邃悠远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握紧了他的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两条路代表着两个含义,代表着人的决心和野望。 山路崎岖高耸看不见头,从山脚下看着的时候,就给人巨大的压力感,仿佛神祗俯视着众生。 紫竹林未知,已是重宝,里面更有宝光,吸引着人去探索。 灵鸠想着不是经历了种种磨难的话,他们估计会选择紫竹林。只是世上没有如果,宋雪衣的选择已经让灵鸠明白他的决心,正如她的决心。 两人行走在山路上,越往上山风就越强,这山风古怪,吹在身上既难受又沉重。 灵鸠已经不再开口说话,也闭住了呼吸,就怕一张口就被强风吹进内脏。 宋雪衣也是如此,不过凭他的眼神和手掌的力道,都让灵鸠能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一直到连眼睛都要被吹得睁不开,只能凭借感觉去行走,每一步都艰难,就怕抬脚的时候被吹得不稳摔落下去。突然之间,强风消失得一干二净,灵鸠身体往前扑了下,还没有摔出去就被宋雪衣拉住。 宋雪衣拉住人还不满足,又用了一分力气,就把人拉到了怀里抱住。 灵鸠愣了一秒,抬头无语的看着宋雪衣一张无辜带笑的脸。 一只手朝她伸过来,伴随着靠近的还有俊脸一张。 灵鸠道:“别……”闹。 话语还没有说完,头发传来的触感告诉她是她误会了,随后看宋雪衣的笑容,还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宋小白!”灵鸠咬牙。 “鸠儿想吗?”宋雪衣问道。 “不想。”灵鸠知道他的意思,如他意才怪了。 宋雪衣的表情有点遗憾,依旧细心给灵鸠理顺被风吹散的秀发。 趁这时,灵鸠正好看到山下的方向,又见到诧异的一幕。 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很高的才对,可站在这里她竟然能看到山下长河的景色,看到星辰长河中岳翰東等人的身影,看他们艰难的寻找正确的道路。 如果能看到他们的话,那里是不是也能看到? 灵鸠想着,转头朝山下紫竹林的方向看去。 结果和她想的一样,她看到了白银傀儡就站在紫竹林内,再深入的看去,却看不清宝光里到底是什么。 “好了。”宋雪衣放下手,顺着她注意的地方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对灵鸠道:“走吧。” 灵鸠也收回了思绪,随他一起朝前面的高塔走去。 这是山头唯一的建筑,周围尽是水纹波澜,不见退路和前路。 高塔没人守门,两人一走进去,就感觉像是穿越一层水膜。 出现灵鸠眼前的不是传统的高塔大殿,反而是黄土高原,高原之上有两头铜色的凶兽行走,看到他们后眼冒凶光。 ——要么战胜它,要么说出它的身份\弱点\习性—— 脑海里浮现这个信息的时候,灵鸠明白这就是此关的度过条件了。 身边传来的宋雪衣的问话:“一人说出答案,可否两人一起度过?”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 灵鸠道:“不如试试看,这头……嗯?关于它的名字好像不能说,被古怪的规则禁止了。这头东西我可以战胜,你用第二条过关,我用第一条。” 宋雪衣道:“这样会不会下次不在一块。” 灵鸠觉得有点好笑,一向果决的宋小白也有这样婆妈犹豫的时候。 “反正都要试试,要不我们都用武力度过?” 他们说话的时候,两头凶兽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宋雪衣看了灵鸠一眼,终是动了动嘴唇。 灵鸠发现自己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清楚他嘴唇言语时的动作,然后一道光华晃过,有什么把宋小白吞噬不见了。 “这是不让别人作弊吗。”灵鸠自言自语,手中出现从铁恭奇那得到的双月银刃,将两头凶兽轻易斩杀。 她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凶兽仿佛幻影般的扭曲了一下,再睁眼依旧是黄土高原,不过她可以确定已经不再之前的位置上,因为之前她的前方确定没有那个土坡,还有…… “看来不管是用那个方法通过,都会进入同一个地方。”灵鸠转头,看向身旁的宋雪衣。 宋雪衣的眼眸回暖,“鸠儿来的很快。” 灵鸠内心吐槽了一句:要是不快的话,谁知道你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此处并没有给他们更多叙旧的时间,地面忽然动荡,紧接着从他们的脚下冲出一张生满獠牙的大嘴。 灵鸠和宋雪衣都及时的闪避开来,大嘴咬了一个口,它的身影也出现两人的眼前。 这是一头浑身土黄色,软骨的生物,它在黄土地里就像是水中的游鱼,冲出地面一个翻滚又融入地面。 “知道这什么东西吗?”灵鸠问宋雪衣。 宋雪衣目光一闪,手指在半空中写下几字。 看到半空出现的灵气字体,灵鸠愣了一秒,随后道:“也不是一定不能作弊?” 实验成功的宋雪衣笑道:“看来只是不可言传。”不仅是不能说话也不能传音,写下却可以。 “真不知道设下这些考验的人是怎么想的。”灵鸠摇摇头,然后对宋雪衣道:“走吧。” 宋雪衣再次说出此生物的情报:“巨口土翕,弱点为腰腹,惧水,习性……” 他说话的时候,灵鸠依旧没有听不见也看不清楚,紧接着也把此物的身份说出来。 两人又一次消失原地。 经历了两回之后,灵鸠和宋雪衣就开始了冲关,出现他们眼前的凶兽一次比一次古怪,却扛不住两人知识丰富,宋雪衣是本身就喜好看这方面的书籍,炼药师的身份也注定了他要多关注灵药和凶兽\妖兽或各种灵物的知识,至于灵鸠这厮,知识多来至传承,少部分看闲书得知。 伴随着一层层的进入,到了后面宋雪衣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他看书多可有些上古生物的概述早就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并没有古籍的记载,他想知道也没办法。 这会儿就到了灵鸠发挥了。 在妖兽山脉中呆了那段时间,四处游玩捣蛋,所见过的听过的神奇生物再多不过了。 抵达第七层的时候,灵鸠眼睛还没有看见东西就先听到了轰鸣声。 一道足有四米高的身影和一群古怪黑色飞行生物斗得难解难分。 虽然巨人每一下挥动手臂都很凶猛,可真正处在优势的却是那群神秘飞行物。 灵鸠视线恢复就见熟悉的身影一下冲到她面前停下,然后不远处的六臂巨人法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色神秘飞行生物失去了目标,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却并没有靠近过来攻击。 灵鸠确定它们是真的不能过来后,就看向前面已经靠着一方石壁坐下的人,笑了:“葬花人,我们追上你了。” 葬花人闻言抬了抬头,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并没有说话。 ------题外话------ 最近每次码字码着码着就想睡,一闭目养神就睡死过去了,突然灵光一闪睁开眼,看了看时间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干,很重要,到底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最后一拍脑袋,我擦,还没更新嗷嗷!(⊙口⊙)真是惊魂,尤其是电脑还被锁着小黑屋的时候(A) ☆、第046章 死了你陪葬(一更) 说实话,葬花人能够跑到他们的前头这一点,让灵鸠很有点惊讶。 这并不是她狂妄自大,而是从进入这遗址之后,他们除了和岳翰東纠缠了点时间外,再没有浪费时间,无论是认路还是解开这一关的凶兽之谜都迅速的很,可之前的葬花人居然还在他们的前头。 这说明葬花人此人的底蕴的确深的很。 “这一关你过不了?”灵鸠在葬花人面前一米外蹲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葬花人的声音半响才从斗篷里传出来:“你是谁?” “黑煞。”灵鸠说起话来半点犹豫都没有,指了指身边的宋雪衣,“这是黑煞。我们是黑白双煞。” “……”葬花人:“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灵鸠好奇问:“什么人?” 葬花人:“一个古怪的小鬼。” 灵鸠:“谢谢夸奖。” 两人一齐沉默,正确的说是葬花人沉默了。 灵鸠过了会儿才道:“我帮你过这关。” “条件?” “就一个条件。”灵鸠伸出一根手指,“将来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必须答应我。” 葬花人依旧平静道:“我不做不想做的事。” “这世上很多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灵鸠道:“当然了,我的要求不会太苛刻的,只是一个条件而已,就可以换你有机会和我们争夺最后。其实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了。” 如果葬花人一直被困在这里的话,就是慢了他人一步,后面的一切说不定再也没她的机会。 “好。”葬花人答应下来。 灵鸠一拍手,便在地上开始写字:这东西叫邪眼,习性群居,弱点是怕镜子……写到后面,她还加了句,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啊,一面镜子就可以解决的东西,却把你逼得这么狼狈? 也不知道葬花人有没有看后面的话,她只是把前面的内容说了一遍,人就消失在灵鸠的面前。 “我们也走吧。”灵鸠把地上的字体搅浑了,对宋雪衣道。 两人一前一后从此处不见。 从第七层开始之后,后面的层数出现的生灵越来越返古古怪,也给了人休息的禁区,只要呆在那个范围里面,外面的生灵就不会来攻击他们。 这些返古生灵对灵鸠来说却不成问题,次次都能说中它们的身份。 一连无伤的度过了几层后,葬花人忽然道:“练尸门的人也能有这么渊博的知识?” 灵鸠淡然道:“所以我才显得独一无二。” 葬花人:“……” 当眼前一晃,他们出现在一片花田之中的时候,三人才明白已经出了那座高塔。 “我估计,争夺最后的就我们三个了。”灵鸠低语。 之前他们经历的一层层高塔,越到后面生灵的实力越高,哪怕是衍生境界的葬花人也根本不是对手,倘若真的去打的话,一照面就能死得不能再死。 这种情况就只有以学识度过了。 灵鸠之所以能认出那些生灵,是因为她情况特殊,没看到宋雪衣和葬花人都完全没辙吗?灵鸠可不认为,后面白羽烯他们能认出这群生灵,到时候就算他们度过了星河,也度过不了高塔。 当然了,就不知道那紫竹林里又有什么。 灵鸠这样想着,便朝身后的方向看去,发现高塔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跟一副水墨画似的,又被一层薄纱覆盖。 “这是两生花,又称彼岸花。”葬花人的呢喃传入耳朵。 灵鸠也看向身处的满片血红之中,根茎是绿的,花开的红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红,如火又不似火那么热,似血又不如血那么腥,说像玛瑙却也没有那份剔透。然而就是这份独特,让人觉得美得理所当然。 “这又是要做什么?”得不到提示,灵鸠看着眼前的花圃,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宋雪衣弯身伸手去折花,却发现这看起来生动无比的两生花竟是虚假之物,他的手从两生花的根茎毫无阻碍的穿行过去。 “夜蝶飞,星河坠; 世人追,众生醉; 一生一世双飞花; 谁笑无情道无话; 一剑斩尽尘铅华; 长生何故;天道何途……” 一段空灵绝响的歌声,仿佛穿越恒古而来,回响在灵鸠三人的耳边。 这歌声来得突然却又理所当然,润物细无声的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再仿佛落雪般的落入人的心间,留下一丝难以忘怀的凉意。 一点点的萤火从双生花丛中出现,轻轻的漂浮,当触碰到灵鸠等人的时候,却从他们的身体穿越过去——这又并非实物。 女子的唱腔从高到低,渐渐的消弱,随即又传来男子的吟唱,那是会当临绝顶的傲气和野心,那是宁可抛弃所有也要站立绝巅的果决霸道,待到后面却黯然伤神,仿佛茫然无依,最终徒留清寒薄凉的淡去。 一条道路忽然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在道路的尽头唯有一道石碑罢了。 灵鸠看到石碑的第一眼就确定,这和她乾坤灵器里的三块石碑同出一源。 “去看看。”她才说道,葬花人已经当先的往前走去。 这条路不长,短短不到半会就让他们站在了石碑面前。 灵鸠和宋雪衣对视一眼,然后灵鸠就伸手去碰。 石碑犹如深渊漩涡一般,将面前三人的神智尽吞噬其中。 如果现在这里有其他人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身体站在石碑前一动不动,犹如三道人体石雕。 双生花让开的道路再次合拢,哪怕有人进来了,也看不到里面石碑和人的迹象。 上古天地灵气浓郁,是人都身强力壮可以修炼。 上元城有青梅竹马一对,男名子车书,女名陆孝慈,两人至小相熟,情深意重。 上元城有座仙山,仙山上有大能者,是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大仙人。 仙山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开山收徒,每家每户都以能上天山为荣,成仙是受到世人追捧的事。 青梅竹马便是上仙山的其中之二,两人互相扶持,经过心性悟性以及天资的考验,终成仙山弟子,却分隔两峰,子车书为玉衡峰,陆孝慈在岘淑峰。 时隔数年,子车书为玉衡峰首席弟子,陆孝慈亦为岘淑峰天之骄女,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伴随修为越高,地位越高,责任也越大,两人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次次见面都格外珍惜。 一袭白衣出尘的子车书与身穿岘淑峰青色弟子服饰的陆孝慈相见后山。 这里是他们时常见面之地,两人相依而坐,静时看天看景,等时间过去也不会觉得无趣。动时互相切磋技艺,下棋嬉闹也是常有。 子车书乃剑修,最擅剑技。陆孝慈擅术法,更擅驭兽,以及炼药,最喜好看书增长见识,以及探知神奇的生物。 子车书劝过:“技不在多,重在精。” 陆孝慈却笑道:“技多不压身嘛,何况我又不出去打打杀杀。” 子车书轻叹道:“这世道险恶,你无意和人争,不代表别人不来找你麻烦。” 陆孝慈依旧笑容如初,“不是还有你吗?往后我就炼丹,给你增长实力,你不学的都由我来学,然后在你身后助你,至于我的安危,就该由你来护着了。” 子车书见她笑颜如花,心中盛暖,也笑着一口应许下来。 正如两人说的那样,子车书在剑法上一如千里,陆孝慈的修为却始终进步缓慢,一次炼丹意外使得她灵根受损,天赋尽毁,岘淑峰的首席女弟子的地位也被他人占据,她渐渐的淡于人前,子车书则成为名动天下的新代天才,日日繁忙日日练剑,时常被派出去历练或是参与大会,执行门中重大要务。 他们相见次数更少,少得陆孝慈寻到了新奇的生灵想要与他分享快乐都没办法,实在压抑不住思念去他峰上寻他的时候,却被弟子阻挡在外,听到的理由大多都是:首席师兄繁忙,哪有时间见你,还不速速离去。 陆孝慈被阻无奈,心中已有不安,时常独自前往后山一呆就是数日,却见熟悉的人到来,反倒是一次遇到了…… 子车书的繁忙,盛名之下让他把自己逼得更紧,越来越强烈的野心也让他日日想着进步,然而在修剑中遇到了阻碍,这个阻碍困扰了他数年也不可破。 当他去寻找师尊询问办法时,师尊只给了他一句话:“道无情,剑亦无情,你要突破,先要破情。” 子车书心头大震,明白了师尊的意思,却整日失魂落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连多日,师尊派他出去执行要务,子车书出于逃避便没有告知陆孝慈,独身去了。 这一去便又是数年,可依旧没有在剑道上有突破,直到师门传来消息——有妖孽攻门,速速回门协助,诛杀妖孽叛徒。 子车书赶回门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满山狼藉,一口怒火直逼肺腑。 这是他的师门,是他的归属和家,岂容妖孽如此肆虐。 他手持本命仙剑断情一路厮杀,死于他剑下的凶兽妖物不下百数,直达宫门见到的一幕却让他脑中嗡鸣。 “首席师兄!你可回来了,这贱人勾结妖孽,残害同门,快杀了她!” “阿书,她是叛徒。” 子车书耳边尽是喧哗,他脑海里全是叛徒两字,看着与自己对峙而站的陆孝慈。 “孝慈,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陆孝慈身体周围紫蝶飞舞,闻声一笑,否认道:“不是。” 可惜子车书心情激荡,并未看出她明媚笑容中的一丝苦涩,耳边又响起同门的叫骂声:“首席师兄不要听她狡辩,就是她勾结妖孽,你看她身边那群邪物,害死了好多师兄弟!” 子车书本能的抬头看去,看着陆孝慈身边飘舞的紫蝶。 陆孝慈伸出手,一只紫蝶落在她手指上,衬得她绝色的容颜更加勾魂摄魄。她却笑容明媚天真的说道:“这叫子夜蝶,并不是什么邪物,它们很好,我找到的时候还能给你看呢,带着它们在身边,往后你也更安全……” “闭嘴!”子车书喝道,然后紧紧抿着嘴唇。 他看到子夜蝶落在一些师兄弟的身上,师兄弟瞬间羽化为蝶的画面。 她真的……杀了同门! 陆孝慈被他一喝,眼睫毛便剧烈的颤抖了下,差点落泪。 她沉默了半响,轻声问道:“你想杀我?” 子车书浑身一震,握剑的手也差点脱力。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脑海:“阿书,断情断念,才是正道。” ——断情断念—— 这四个大字不断的冲击他的脑海。 子车书双眼迷离了一瞬,就听到前面的陆孝慈笑道:“你要杀,我就给你杀好了。” 在他视线中,女子笑得灿烂,灵动逼人,能将周围一切色彩都给掩盖。 “首席师兄,杀了她!” “师兄……给师弟报仇……” “她若不死,死去的同门就越多……” 子车书眼前一片血红,手持断情朝那风华绝代的女子杀去。 女子笑看着他靠近,见那剑锋快抵达面前时,缓缓抬起眼睫,勾起唇角露出无邪的笑容:“不过杀了我,你要给我陪葬哦。” ——不对,不对!孝慈不会说这种话!—— “我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呆在人世,无论是愧疚痛苦一生,还是被别的女人占有。” ——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相视着,却似一眼万年。 她明明在笑,子车书却觉得她在哭,哭得无声无息,默默无闻,伤心难过。 是怨他不信,还是恨他断情? “不会。”子车书忽然道。 他的剑锋一转,错过了陆孝慈的身子,一手把她抱住,那剑锋却刺中了她身后偷袭的人。 陆孝慈愣住,原先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术法中止。 “不会让你一个人。”子车书紧抱住她。 陆孝慈愣然的抬头,“你……” 子车书笑了,缓缓说道:“纵然你真要做大逆不道之事,我也陪着你。” 这是什么神展开!? 底下的仙门人们炸开了锅,一个个叫喧起来。 “首席师兄!你不要被叛徒迷惑啊!” “这是妖女的诡计!” “阿书——!” 子车书回头看向下方,脸色已经恢复完全的淡然,也不知道是对谁说道:“断情断情,师门之情也是情之一种,若是断了,是否就能突破断情剑道?” 下面师尊脸色大变。 “哈哈哈。”这时陆孝慈笑出声,“断了也好,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分明是他们先招惹了妖族,囚禁妖族中的王族,才惹来妖族的报复,偏把责任推给妖族,再利用我来给你断情突破,果然是正道!” 下面众人被她辱得面红耳赤。 眼看局面已经不可控制,天际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陆孝慈和子车书都觉得脑海一震,眼前画面便飞速的倒退。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恢复视线的时候,早已没有了那狼藉仙门,却是在一座宫殿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回神。 他们是子车书\陆孝慈还是宋雪衣\百里灵鸠? “鸠儿。” “宋小白。”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齐唤道,然后齐齐的笑了。 原来之前他们陷入了一场几乎真实的幻境中,就仿佛是一起做了个梦,扮演了其中的两个人。 灵鸠敏锐觉得这或许是真实的一个故事,甚至就是这宫殿主人的记忆?这是一场考验?那他们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呢? “你们所想的不错,我就是子车书。”一个声音响起。 灵鸠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在他们面前凝聚。 他墨发白衣,面如冠玉,双眉如剑,眼似寒星,却一身淡薄沧桑的气质,仿佛蒙尘的宝剑。 “只是当年,我选择了断情,孝慈选择了成全。” ------题外话------ 昨天意外没更新成,今天补回来,一更奉上,晚上会上第二更!么么哒!亲爱的们,手里的票子也不要大意的砸过来吧!双手合十,膝滑十米,恳求票子!=w= ☆、第047章 忽悠你没道理(二更) “这么多年来,你们是唯二出现在我眼前的人。” 灵鸠闻言一笑:“如果不是我们,这个遗址也不会出现了吧。” 要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有他们这群人什么事。 子车书垂眸看向她,眼神之中异光一闪而逝:“妖。” “没错。”灵鸠并没有否认。 子车书没有过激的反应,又看向宋雪衣,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 灵鸠问道:“我们通过考验了吗?还是说你才是最后的考验?” 子车书:“过了。” 这个男人仿佛根本就没有感情在,无论听到了什么,见到什么,神情都没有过大的变化。 灵鸠不会轻信了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果然,自称子车书的男人并没有立刻给他们好处,而是缓缓说道:“此处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的传承,不过只有一个人,才能得到我全部的剑道体悟以及绝学。” “你们却有两个人。”子车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人。 灵鸠“噗嗤”一笑,宋雪衣也在看到她笑容的时候勾起了唇角。 两人的反应让子车书沉默了。 灵鸠并没有故意打趣他,毕竟是个上古的老人,要是抽风起来什么都不给了怎么办? “我对剑修不感兴趣,给宋小白吧。”她随意的说道。 子车书看向宋雪衣,后者点头,他问道:“你不推辞?” “没必要。”宋雪衣对他淡然道。 子车书道:“想要得我传承者,需要断情断念。”他又出了一个难题,“她是你的伴侣,杀了她。” 宋雪衣并没有动,灵鸠则用无奈的眼神盯着子车书,“不要再试探了,宋小白不可能杀我的,你自己没做到的事情,就非要别人也做不到,这样很幼稚你知道吗?” 子车书:“……” 也许是灵鸠的话语起了作用,让某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念恢复成熟,却问了宋雪衣一个问题:“剑道无情,你既然修剑道,就必须学会无情,到时候可能会伤害到身边最爱的人。这样,你还是要修此道吗?” 宋雪衣淡道:“道有三千,剑道并非无情,无情的人心,人可以无情入道,一样可以以深情入道。” “为什么小小年纪的你却能看得这么剔透。”子车书依旧没有表情,眼神的沧桑更深了。 “因为宋小白是天才。”灵鸠并不放过赞扬她家宋小白的机会。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子车书再次:“……”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你是个奇怪的妖。”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一路上灵鸠表现出来的智慧,以及那场幻境最后的决绝,只看这时候的她,真让人觉得是个心思简单的痴情女,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花痴女。 若说她伪装,可神态自然,气质纯粹,半点没有虚假的感觉。 子车书不想去探究灵鸠的不同,其实他一眼看中的传承者就是宋雪衣。 这人不仅修炼剑道,还擅音律,博览群书,还是个炼药师,本身的天资也是绝顶,哪怕他的身体有点特殊。 这就好比是他和孝慈的结合体,让他一眼看中,那点特殊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从孝慈死后,往日看重的种种恩怨和种族界限都已经被他看淡,不再去在意。 何况,宋雪衣选择了一条和他相反的路,却也是他人生后半辈子最想走,却已经走不了路。 “你过来。”子车书对宋雪衣道。 宋雪衣往前走了两步。 一柄熟悉的长剑不知道从何处飞来,插在了宋雪衣的面前。 这柄长剑通体漆黑,中有两条凹槽,已为暗红色,剑身有暗纹,剑柄雕刻似狼似月的行云流水。 “这是断情。”子车书道:“握住它,你就得到我的一切。不过,我前生所修为断情之道,后生以无情生有情,却在陨落前也没有成功。你既要走情道,就必须战胜我的无情之道,否则后果不可设想,你可想好了?” 宋雪衣转头看向灵鸠。 灵鸠笑道:“我信你。” 那鼓励的小模样看得宋雪衣心头发痒,不由的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在灵鸠不满之前就收回手,目光坚决的看向面前的断情剑,伸手握了过去。 当他的手掌握住断情剑的时候,断情剑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就仿佛被封印的凶器,此时被解开封印,破鞘而出,锋芒毕露,斩尽所有的冷酷无情。 剑柄有银狼浮影出现,咆哮着要吞噬宋雪衣。 吼—— 一声更为威猛的低吼震耳而出,一头白龙从宋雪衣身体冲出,通体银白的鳞片细致可见,一展身躯把银狼圈住,势不可挡的将之拖进断情剑之中,从断情剑的剑身上可以看到两头生灵争斗的场面。 “他身上竟有天子运龙。”子车书看透了许多,却没有看见这个。 灵鸠也是一整,随即认出来这银白的龙妹妹是当年他们还在下界时,于朔云州的龙脉中见到的那头。 从它冲入宋小白的身体里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一度让灵鸠认为见到的那一幕是幻觉,谁知现在却出现了。 “他连百岁都没有,怎么会拥有这么多底蕴,任何一样出现普通人身上便可造成一名天才,全部组合在一块便逆天了。天道不该容得下他才对。”子车书语气讶异。 灵鸠听他自言自语也不打断,说不定能从中探知点什么。 恰在这时候,子车书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向了她。 灵鸠随之抬头,和他对视在一块,一脸的求知:你想到什么重大的事了?求告知! 只是子车书明明看懂了她表情的意思,也不打算把猜测的惊天秘闻说出来,而是道:“你修了圣力。” “这你也看得出来?”灵鸠是真的惊讶,圣力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神秘了,离开了九霄大陆之后,她就没有再刻意的去修炼(因为失去记忆,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本事这种事她是不会说的),一直以来遇到的人,见她施展之后也就想到虚圣之力,不会猜测真正的圣力。 子车书道:“上古时期,能修圣力者,唯有大帝。” 灵鸠心中一跳,能被子车书说大帝,那修为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圣力珍稀,却没有想到珍稀到这种程度,连上古那种人人修炼的时代,能修炼圣力都这么少?那现在这个时期就更不用说了! 对了,为什么她得到的传承,完全没有关于圣力之类的知识? 在灵鸠胡思乱想的时候,子车书已经再次说道:“大帝皆为一方领主,圣力为众生之力,作用不如灵力涉及甚广,却是最可怕实用的力量,传闻圣力可以对抗天道,甚至是自创规则,逆天改命。” “传闻?连你也没见过真正的圣力来证实这些?”灵鸠问道。 子车书摇头:“没有。” 灵鸠想到夏侯乖乖,想当年他可是能把圣力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办法实用。一个是这个时代的炼器师,一个是上古时期的大剑修,后者的见识竟然还没有前者高? 她没有发现子车书看着她的眼神几次变换,似乎在考虑什么。 一个玉匣子漂浮出现,正好在灵鸠的面前,将她神游的思绪引回。 “什么好东西?”灵鸠笑眯眯的问道。 “你的圣力图腾破损,用此物可以重塑。” 灵鸠立即伸手去拿,却发现手指从玉匣子穿了过去。她抬头,用‘你这么欺负小辈真的好吗?’的谴责又可悲可叹的眼神盯着子车书。 子车书:“……”想说的话断层了。 灵鸠的眼神又变成‘哦,不对,是你这么喜欢玩这种幼稚游戏真的好吗?’。 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神太灵动传神也不是好事。子车书此刻深有体会。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我也是名正言顺闯关到这块的!”不带你这样差别对待的。 “……” 子车书决定不要和灵鸠多说,说了也只会哽到自己。 然后灵鸠就看到玉匣子渐渐的远离自己,她立即正经道:“你说,什么事!” 玉匣子静止了。 子车书道:“把我的尸首带去孝慈的埋骨之地。” 这个要求听起来容易,并没有涉及利益,可是细想却是难如登天。 灵鸠就想到了重点,一副欲哭无泪的无奈表情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可是上古时期的人,陆孝慈也一样,这天地经历了这种大变,你让怎么去找陆孝慈的埋骨之地?” 她的表情眼神太传神,让子车书也有那么点觉得自己过分了,“人妖浩劫之后天地虽变,可上古遗址大多未陨,我知道孝慈埋骨地的大概位置。” “难道一定要找到才能得到这个?”灵鸠眼巴巴的看着玉匣子。 子车书沉默了两秒,不知道是没承受住灵鸠的眼神攻势,还是别的…… “只要你答应……”他的语气轻缓。 “就这样说定了。” 子车书:“……我并未说完。” 灵鸠笑:“我懂得,我一定会认真去找,也不会辱没了这件宝物。” 子车书:“……”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次灵鸠再次伸手向玉匣子,确切的摸到了真实的触感。 她满足一笑,灿烂的笑容半点看不到之前的可怜,变脸的速度太快,让子车书有种自己被忽悠的错觉。 应该只是错觉吧。 子车书在灵鸠的脸上看出破绽。 一股波动传达到他这里,让他知道又一个人结束了考验,扫视了笑容灿烂的灵鸠一眼,身影便消失原地。 ☆、第048章 女儿的消息 “这遗址和我们所想的不一样啊。” 此时刚刚从星河上岸的白羽烯叹息道。 在他身边站着的沈浪深一脸的冰冷。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岳翰東也上了岸,依旧不愿意放弃的说道。 他们之所以能够碰在一起,并不是缘分或者凑巧,而是刚刚他们乘坐的竹筏忽然自动动了起来,将他们带上了岸。在上岸的那一刻,一道信息也传入了他们的脑海,意思是他们之所以能够直接上岸,是因为已经有人通过后面的考验。 原先在白羽烯等人以为,这遗址会是宝物遍地,却危险四伏的地方,谁知道会是过关的情况。 他们都见多识广,经过了两关,已经明白这遗址怕是最珍稀的传承遗址。 这种传承类型的上古遗址,最后得到好处的只有一人,并非实力最强就能胜利。 “你们打算走哪?”白羽烯没有理会岳翰東,看着眼前紫竹林和山路。 沈浪深沉默了一秒,朝山上走去。 岳翰東也大有这个意思,剩下白羽烯则毫不犹豫的走向了紫竹林。 “你什么意思?”沈浪深脚步一顿。 白羽烯一脸莫名:“我见这紫竹林里宝光四溢,忍不住想去看看。”随即一笑,“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有什么不妥?” 他这话一点错都没有,沈浪深自知没理由管他行为,不过他这一走反而让他迟疑了。 “你知道点什么?”沈浪深问道。 白羽烯坦然的摇头,“不,只是身为生意人,我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利益。” 这句话说完,他就没有兴趣再和沈浪深交谈下去,带着身边的四人朝紫竹林走去。 “哼。”岳翰東冷眼看着,埋头往山上大步跨去。 沈浪深迟疑了半响,对身边的人道:“你们两个下去。” “是。”被他指名的两人也随白羽烯几人之后往紫竹林走。 刚刚走进紫竹林的白羽烯看见白银炼尸傀儡,忍不住一怔,“不会吧。” 百里灵鸠他们竟然走的是这一跳路?白羽烯暗想:自己猜错了不成? 他就是想着灵鸠和宋雪衣他们会走山路,才选择了紫竹林这条路。 因为两人走了山路的话,好东西应该都被两人得走了,他再去参一脚毫无好处,倒不如选择这条无人走的宝光之路。 “不对,这说不定是探路用的。”白羽烯很快发现白银傀儡的异样。 如果百里灵鸠他们真的走了这条路的话,留个傀儡在这里做什么? 想明白后的白羽烯安心不少,为了来这个遗址,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要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话,就真的夸大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亏本过,这次也不打算破例。 且说另一边,沈浪深和岳翰東他们也在山路上艰难的行走着,所经历的山风阻碍和灵鸠他们遇到的一样。 这山风并非说你实力高深就可以度过,考验的却是毅力和心境。 岳翰東脸色张红,法相已出,依旧在半途中被山峰吹飞出去,摔下了山路。 沈浪深见此心里发寒,不禁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还是说他们一开始选的就是一条死路? 他却不知道他们的表现都被某人看在眼里。 子车书冷漠看着摔下山路,伤经断骨还一脸怨愤不甘的岳翰東,已经流露出迟疑,心境不坚的沈浪深,以及探寻紫竹林,小心寻宝的白羽烯,心想这次来到的几人资质不算差,却依旧达不到他的标准。 子车书知道自己的要求高,可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宁缺毋滥——传承者无法达到他所想的那样,他宁可不要。 他不需要传承者修为多高深,也不需要天资有多好,只要擅音律,知五书,懂天术喜天地各类神奇生灵。 这并非最适合他剑道的人,却是最似孝慈的人。 谁想到等了这么多年,竟真的让他等来了一个天才。 不……不止是天才。 子车书想到宋雪衣,脸色更加的冰冷。 这是一个妖孽。 “你想要什么?”将思绪收回,子车书看着眼前的女子。 在他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葬花人。 这时候的葬花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花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身上的黑袍已经不见,脸色苍白冰冷,双眼内的情绪波动汹涌,似乎还沉溺在某种感情中无法自拔。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葬花人从未想到自己再经历一场曾经,给她的冲击依旧这么大。 她本以为她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可真相却实实在在给了她一巴掌。 当年她早已是衍生境巅峰的仙君,莫云啸却还只是个三丹境的大能,他们两人相知相恋,她不介意他的修为也不介意他的出生,处处为他着想,宝贝也尽量给与他让他增长修为,让他能够与自己并肩,让他可以不再为此难受。 一次无上的机缘被她发现,他说什么怕她独自危险非要与她同去,她拗不过便答应了。最后历经千幸万苦,才从中得到了至宝,然而在关键时候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对她出手,竟然要夺她性命。 那时他却不知道她已经怀有他的身孕,加上天性的束缚,让她无法对他下手。 最终还不容易逃过一劫,修为却被毁,倒退到了三丹境,最让她痛恨的是她的女儿也危在旦夕。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葬花人的双眼再次酸涩,泪水不受控制的弥漫上了眼眶。 她的手也在颤抖着,犹记得她亲手把自己还未成形的女儿挖出来,满手的鲜血,残缺的小孩,妄想用至宝逆天改命,把女儿的灵魂送入至宝之内,希望能保住她的魂魄不散…… 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想要什么?”子车书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朵里。 这回终于让葬花人听见了,她脱口而出的呢喃,“我要女儿……”此话一出,她双眼渐渐恢复神采,眨动间泪水终是滑落,沾湿了眼睫,“我要女儿,我想要我女儿。” 子车书沉默着,他从葬花人的经理里已经看到了她口中女儿的结局。 “她早已归天。”若非见葬花人情路坎坷,让他产生了一丝情绪,也不会与她说这么多。 葬花人身躯一僵,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对,她已经死了。”这句话很轻,仿佛说话的人一点都没在意,葬花人垂下眸子,不让自己狼狈的一面现于人前,“你还能给我什么?” 在她的面前出现一块血玉。 子车书道:“这是我生前偶得的魑魅精血。你乃魑魅血脉,却并非纯种,用此精血可助你。” 葬花人没有犹豫的将血玉收下,“多谢。” “你不用?”子车书道:“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 葬花人没有说话。 子车书并不逼问,他就要离去之际,才听到葬花人道:“我弟子更适合此物。” “……”子车书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伸手掐算。 原本只是出于一丝的怀疑,也是自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时间,想随心做点的事才有了这掐指一算。 谁知道真的得到了一个出乎人衣料的答案。 子车书放下手,“你女儿未死。” “什……什么?”葬花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哪怕是听错,她也舍不得当做没听见,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子车书。 “我能探知的天机唯有这点而已。”子车书神色不变。 这回葬花人才明白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她无法再控制情绪,连续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抓住子车书,那手的手指已经变得尖锐无比,“她在哪里?在哪里?” 只是她的手从子车书的身体穿行过去,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触碰道他。 “不知道。”子车书言尽于此,身影在葬花人的眼前淡化。 葬花人双眼发红瞳仁更成了竖瞳,如果灵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变化和秦魑非常的相似。 “别走!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保你女儿一命的乃那件至宝。”空气中只剩下这句话,子车书的身影消失不见。 留下葬花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脸色忽喜忽悲,恍然痴呆。 没死…… 她的女儿没有死? 没有死! 百年多的时间,早已不抱希望却始终无法忘怀的冤枉,竟然实现了。 葬花人觉得自己死寂的心神燃起了一道星火,伴随着子车书的话语在脑海里不断反复的回响,这道星火也越燃越烈。 是她得到的至宝保了女儿一命…… 一道灵光划过葬花人的脑海,她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了什么。 她当年得到的至宝乃一株桃木,这桃木短小却生机盎然,足以让一座山脉恢复生机,更何况是那纯粹无比的浩然罡气。 桃木……桃枝……桃花? 天碑城,那道……让她心悸的身影? 葬花人双手猝然紧握,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她不敢再深想下去,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更怕她想得太多,会控制不住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鬼魅莫测的葬花人,只是个渴望女儿的母亲,渴望见到失散多年的孩子。 原本没觉得难熬的时间,对葬花人来说,仿佛度日如年。 ------题外话------ 今天真的倒霉彻底了,差点都哭了!写得好好的文,小黑屋突然崩溃,再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文字全部变成乱码!折腾了好久,查百度,又找备份,最终找回一点点,接着后面写时候的那种烦躁感真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希望能更新成! ☆、第049章 得宝贝得老师(求票子) 山中不知时日过,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灵鸠得到子车书所赐的宝贝修复破碎的圣力图腾,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却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期间她去看了宋雪衣的情况,发现他依旧握着断情剑一动不动,便没有靠近打搅。 趁着宋雪衣在领悟子车书一生浩瀚知识剑道的时候,灵鸠也没有闲着。 她游走在古老的宫殿中,为了方便还化作了兽态,不时的上蹿下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只迷路的小兽。 虽然记忆恢复了,可传承时候的记忆也被她深刻的记在脑海里,甚至觉得那并不是记忆呈现的幻象,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儿,所以一些妖族的本能也已经融入了灵鸠自身。 偶尔的时候她还是挺喜欢化作兽样的。 这宫殿本就是子车书的地盘,只要他想自然不会错过灵鸠的所作所为,只是面对这只古怪的妖孽,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她没有闯祸的意思(打搅宋雪衣),便放任她四处乱窜了。 反正宋雪衣一旦醒来,这宫殿中的一切也将消失,连他自己也是。 他这份放任促进了灵鸠的动力,一会儿一跃而起,化为人身,一会儿一个跳跃又变成雪白的兽团儿,那份轻松自在的劲头,若是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错把眼前一切当做了仙境幻象——古老的仙宫,绝色的女子笑颜无邪,衣袂飘渺可就似极了仙么。 “可算让我找到了。”这一日,灵鸠站在一间貌不惊人的楼房前。 她鼻翼颤了颤,像是闻到了什么,嘴上陶醉的说道:“宝贝的味道……” 这让注意到她行为的子车书再次默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灵鸠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下了禁忌。 她眼珠子一转,自信的盯着大门几秒后便找到了破禁的门路。 “止步。”子车书的身影从墙壁穿透出来,拦住了灵鸠的前路。 灵鸠也不惊讶,“这些早晚都是我们的,你现在拦着我有什么意思呢?” 子车书第一次听人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不显得无理取闹的。 虽然事实上的确是这样没错,可他已经站了出来,就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淡道:“早晚是你们的,你又何现在偷偷摸摸,等到他醒来再取又有何妨。” “我无聊。”灵鸠耸肩,一脸苦闷。 子车书:“……”和她说话果然是一种错误。 一阵清风从他的手袖挥出,让前方站着的灵鸠往后退了几步。 灵鸠也不恼,反而双眼发亮的盯着他,“这就是上古剑修的实力的吗?只是随手一挥就不是我能抵抗的。” “你不用妄自菲薄。”子车书道:“以你血脉,站到我同等的高度并非难事。” “我是什么血脉?”灵鸠好奇问道。 “你不知?”子车书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情绪。 灵鸠坦然的摇头:“不知道,用别人说的话就是我睡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期盼的望着子车书,“你能看出我是什么血脉吗?告诉我怎么样?” 一直以来她都挺好奇自己血脉问题的。 子车书有点意动,“取你一滴精血。” “换这里面宝贝一份。”灵鸠立即说道。 子车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最终只是哭笑不得罢了,“此事本是你求我。” “我的血值钱。”灵鸠一副你要是不答应,那这事情就算了吧的表情。 一开始的确是灵鸠好奇,然而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子车书难得的求知欲竟然就被勾起来了。 他想,若是孝慈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好奇,她总是对各种神奇的生灵感兴趣。 “好。” 灵鸠眉开眼笑,取出一滴精血丢给子车书,然后一头钻进前面的楼房里。 这回子车书的确没有拦着,他的目光都被灵鸠取出的那滴精血吸引。 这血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只是到底是哪里呢? 他经历了太多岁月的沉沦,生前浩荡的记忆也有点蒙尘了。 子车书没有继续呆在原地,一晃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灵鸠则站在藏宝阁里,将一件件宝贝细致的看过去,眼神哪里还有之前一点的嬉皮笑脸。 “真不得了。”她嘴里发出一声轻叹,心里想:真不愧是上古时期的高人,这存货,实在不一般啊。 以前还觉得自己挺富有了,跟真的豪比起来,一下就掉地了好吗? 这屋子里的宝贝其实并不多,随意摆放在盒子里,看得出来宝贝的主人也没有用心的去摆放。反倒是书籍放了足足一个大书架,一本本就被分类好了,整整齐齐的赏心悦目。 灵鸠看后勾了勾嘴唇,要是宋小白看到这个应该会高兴的吧,毕竟宋小白也是个爱看书的人。 她往里面深入,看见熟悉的一物后,心里一瞬就有了决定。 这是一尊石门,正是她乾坤灵器里面已有的三面石门同款。 灵鸠一方面看起来不靠谱,可一方面说话也是说到做到,她说了只拿一件宝物就真的只那一件,拿完就走。 子车书并不在这里,可灵鸠的行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看到灵鸠取走了石门后,他眉头轻轻一皱。 本以为她会拿武器才对,谁知道竟然看中了这个。 虽然石门在一堆宝物之中最不起来,也看起来最普通,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这只是随意丢在这里的石头。 然而子车书却是少数知情的人之一——若论珍贵神秘,这石门绝对是藏宝中的第一。 “她是凑巧还是有意?”子车书暗自呢喃一句,随后就抛之脑后。不管灵鸠是凑巧还是有意,这些都不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子车书显然想得太美,也放心的太早了些。 当某只找上门来的时候,子车书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他本站在楼檐上,下面是满园的双生花,天空是无尽的银河星空,气氛安静得冰冷可谓孤寂,恰似他的心情。 多少年了,遗址未被人打开,没有新的传承者到来,又或者有人到来却一次次都是失败,他总是独身一人站在此处,想的是过往,念着的是记忆中越想忘却越清晰的人。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日日如此循环不变。 这一日,他也是如此,享受也是自虐般的独自呆在星空花海之间。 一道古怪的声音却徒然打断了这份安静:“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哎!床边明月光,床上人缺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断愁肠。” 子车书:“……”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再伤春悲秋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恨女子笑容天然无邪,让你想对她发火都生不起一丝的火气。 “只要用心去找了,自然就找到了。”灵鸠一边笑着,轻轻跳起来就落在了子车书的两米外楼顶坐下。没等子车书说话,她笑容多了点促狭,“你刚刚的样子还真像个文艺青年。” 只凭字面上的意思让子车书觉得这是个好词,既说人有才华又说人年轻,不过灵鸠的笑容和眼神,都让他有种自己猜错了的感觉。 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在子车书的年纪看来,灵鸠就是个孩子没错)实在有种花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 “有什么事。”子车书不想被动下去,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远方。 灵鸠笑道:“其实我是来请教你的。” 子车书没有说话。 灵鸠再接再厉,“我有些问题不懂,想要向你请教。” 这次说完她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子车书,后者则依旧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人这一沉默就整整沉默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子车书默然的转头看向灵鸠,“什么问题?” 一听到他的话语立即转过来的笑脸灿烂动人,让子车书心底一触,竟升起几分对晚辈的宽容疼爱来。 “那天我在宝库里得到的那个石门。”只是女子一开口,就一针见血。 子车书收敛了内心的情绪,平静道:“这石门来历不明。” “你这么博览群书,一定知道点什么的。”灵鸠理所当然的拍马屁。 子车书又一次的沉默了一秒,然后看向灵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神奇之物,有点无奈又仿佛释然,“我不……” 没等他的话语说完,灵鸠已经戳破了他,“在这片双生花丛里面也有一面相同的石门,我和宋小白就是碰触到这个才经历了那场真实的梦。” 子车书无话可说,灵鸠又补了一句,“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就见过这种石门了,并且通过这道石门,穿越了时间去了百年前的地方。”她笑了笑,双眼都眯成了漂亮的弯月形状,“这种能够搅乱了时间和空间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东西呢,你就别骗我了。” 子车书看了她几眼,非常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孩子给打败了,可他确实无话可说。 两秒之后,子车书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走。 灵鸠一下扑过去,手自然没有真的抓住子车书的身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也是真心实意想向你请教,不止是石门的问题,还有术法上的问题,你先别拒绝。”见子车书脸色轻微的变化,灵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说道:“我知道你修的是剑道,可上古时期争斗比现在还激烈,你经历的打斗一定不少吧?打的多了,见识自然就多了,对手的手段也会多少了解些的。” “……”再一次被堵得没话说,且没有退路的子车书。 “拜托了。”灵鸠无耻的卖起萌,反正她也看出来,眼前这位长着一副年轻人的脸,可无论是心还是性子都已经苍老了。她的年纪在这人的面前也确实小得不是一点半点,装点可怜什么算个什么事!“我一定会认真学,虽然宋小白成了你的继承人,可我也不差啊你说对不对?我不要你最好的传承,只要你口教我点东西就行。” 子车书:“……”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这样夸自己,夸得这么理所当然还让人觉得她谦虚了。 “何况,你对我好一点,我帮你做事也会更用心。” 这句话引起了子车书的冷脸,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冰冷起来:“你威胁我?”他说话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灵鸠并没有害怕,笑容更加的灿烂又坦然,“我只是说实话,我这人记情意,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你对我好,我会记得,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会记得。” 正是因为这份坦然,以及纯然无暇的笑容,使得她过意直白犀利的话语都变得无害起来。 子车书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只说了一句—— “妖,果然是妖。” 灵鸠笑了。 这一笑,眉眼如画,与群星呼应,和妖艳又凄美的双生花相伴,更是美得勾魂摄魄。 只可惜唯一看到这道美景的人,却是个早已心有所属,也早已心思的死人。 …… 那一日子车书并没有亲口答应灵鸠的请求,可他也没有拒绝,在灵鸠看来他就是答应了。 子车书也如她的愿成了她的一位老师。 “真算起来的话,你可以说的是我第一位老师了。”灵鸠这样说。 她想起来她的人生,修仙路上一直都是自己在探索,根据功法秘籍所写的学习,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路了,从没有一位资深的师傅教导。 这次请教子车书本来只是灵鸠的一时灵光一闪的心血来潮,谁知道无巧不成书,子车书无愧她上古之人的身份,对于术法上的理解,竟然也是不弱,相比起灵鸠较为灵活多变的思想的理解,子车书所说的内容更偏向稳重根基稳健,两者之间有过轻微的争吵,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畅谈在一块,将两种思想融合,带给灵鸠的好处和进步是巨大的。 原本灵鸠缺少的就是根基稳固,一旦根基不稳,实力就好比楼层,叠得越高就越危险,谁也不知道下面什么时候就会塌陷。 经过子车书的教导之后,灵鸠眼前的道路也越发的明了起来。 当她再稳练起根基的时候,又向子车书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子车书提供养身需要的草木珍宝以及训练场景和地盘。 子车书对她口出狂言的大街已经渐渐习惯,听完了她一番话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的事,我肯教导你就该感恩,竟然还想我出资源?” 对此,灵鸠的回应则的笑容满脸的问道:“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教导出来的成果吗?” 如果是生前的子车书,说不定会和灵鸠虚以委蛇一番,哪怕真的想要看也不会承认。 只是人死了,对于一些利益上的事情也就看淡了。 反正这些东西终究不是给了他们,就是要和他一起陪葬的。 子车书思绪一闪而过,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的确不在意资源上的吃亏,只是有点看不惯自己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上罢了,尤其是被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压制。 子车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老师慢走。”灵鸠目送他,该有的尊重一点没少。 子车书的身影顿了顿,并没有转身回头。 他想:你的尾音能别那么雀跃上扬吗? 子车书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嘴角有轻微的上扬,那种笑容像是对爱闯祸晚辈的包容,确实是有了感情情绪的笑。 等他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之后,灵鸠才从平日请教的大殿里出来,先去看望了宋雪衣一趟,见他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又开始了游走探索这座遗址古宫。 灵鸠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修炼术法的问题。 根基的问题已经有了起色,她更在意的却是神棍功法提起的撒豆成兵的道术。 用子车书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术法不该被人掌握,唯有远古时期,天生地养的大神才能如此。传闻人就是大神做造,远古大神们就是天地间各类生灵的始祖,他们由天地衍生而出,一出生就有惊天动地的能力,这才能无用生有。 灵鸠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想这又是新版本的女娲造人吗? 且不说这个,她自知神棍功法虽然坑,却从没有在术法上出现问题。 这个术法既然出现了,就一定能做到的办法,只是她还没有悟出来而已。 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灵鸠手里捏着一枚草豆,这是当年何锦年送给她的好苗。 “嗯?”正思考的时候,一道落在身上的目光让灵鸠回神。 她抬头看去,发现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在了双生花的花圃中,葬花人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 让灵鸠意外的是葬花人没有再披着那件宽大的黑袍子,一袭素衣的纤细女子站在花圃中,美得有点不真实。 “果然是你。”葬花人隔着数十米看着灵鸠,眼神似要将她穿透。 灵鸠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鬼藏面具已经没戴了,因为前段时间有变成过妖兽的模样,再化身人样的时候,她就没有再佩戴归葬面具了。 人份被葬花人认出来,灵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朝她挥挥手:“好久不见。” 葬花人见她这般笑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还记得当年这个孩子为了挚爱而死。 她家唯一的弟子,也为了这个孩子执念入骨,时时刻刻想着为她报仇,明明想去见她却又不敢出去,不过是怕见到的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罢了。 “你什么时候……” 灵鸠没在意她欲言又止,顺着接住她的话,“你想问我什么时候醒的?有一段时间了。” 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葬花人的回应,灵鸠疑惑的看过去。 她虽然和葬花人不熟,可觉得葬花人不是个扭捏的人才对,她在迟疑着什么? ------题外话------ 11我光棍我快乐!祝大家也过得快乐~!不过还是有忠犬男友疼是最好啦!PS:这两天被追得好紧!还请大家多多支持黑萌!水水也会努力的!明天票涨50以上就二更!求支持!求喂养!求顶回去!q(⊙u⊙)P ☆、第050章 给我吃掉(第一更) 两人相对沉默,灵鸠却没有兴趣和葬花人玩瞪眼游戏。 她继续往前走,随口问道:“你从老师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老师?”葬花人不动声色的靠近她的身边,快到并肩的时候又相隔了一段距离。 她这样的行为再次惹来灵鸠的注意,却没有故意询问,继续着前面的话题,“就是子车书,他教给我的东西,够我叫他一声老师了。” 虽然子车书什么都没有说,可灵鸠却感觉得到,听她叫老师的时候,子车书是高兴的。 哪怕这高兴的情绪一点都不明显。 葬花人没有多问,只道:“这不错。”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她这么反常,实在让灵鸠好奇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灵鸠就在一处还算宽敞的地方顿足,取了桌椅坐下,对葬花人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得了什么?”再次的询问,灵鸠的口气依旧很随意,好像葬花人不回答也没什么。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灵鸠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开个话题头,借机打量葬花人而已。 谁知道葬花人竟然将一个宝盒取了出来。 这倒是让灵鸠再次意外了,她从来不知道葬花人这么好说话。 然而心中的惊讶,灵鸠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等葬花人将盒子打开之后,见里面的血色凝固物,敏锐的嗅觉让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老师还有这个啊。”灵鸠一手杵着下巴,猜想着子车书会不会不止一个宝库呢? “你知道这是什么?”葬花人刚刚问完就自己想明白了。之前在生灵塔中,灵鸠就表现出了知识渊博的一面,连那些上古生灵都知道是什么,又怎么会不知道魑魅呢。 “看来你也满得老师的青睐。”灵鸠轻声道:“上古时期魑魅就是很珍稀的生灵,在妖族里面也算是王族血统了,到了现在想要看到纯种的魑魅已经很难了,至少我还没有见过一位。” “有了这个精血,哪怕不能让你成为纯血,也能让你血统大大的提升,修为跨开一大步。” 葬花人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灵鸠。 她的眼神有点古怪,不过从今天第一眼看到葬花人的时候,她的言行就已经够古怪的了,多这点古怪也不算什么。 灵鸠眯着眼想了一会,正因为她清楚魑魅的珍贵,所以不会去怀疑子车书还有多一份魑魅精血的可能。 这种宝贝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知道子车书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才获得了这个。 一想起运道……灵鸠忽然觉得,她这个新认的老师运道真的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止有魑魅纯血的精血,还有给她修复圣力的宝贝,这一个个的都不是普通货色。 无数的思绪忽然中断,灵鸠脸上闪过古怪之色,无论子车书生前运道多好,最后这些东西都便宜了后人,也就是他们这些人。 “你在想什么?”葬花人的声音响起。 灵鸠轻轻一笑,“咱们之间没多少交情,我也不跟你说虚的,之前你欠我一个人情对吧……” 这回却是葬花人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让我把这个交给秦魑。” 灵鸠坦然的点头。 葬花人道:“不需要用这个换,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题要有个度,你知道的吧?”如果问她一些私人,或者不可言道的秘密,那怎么行? 见葬花人点头之后,灵鸠便伸出三根手指,“三个问题,你可以先问问看,让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关于哪方面的。” 葬花人抬起头,脸上神情没多少变化,可双眼已经尖锐起来。 这样的眼瞳让灵鸠想到了秦魑,眼前听秦魑说过,眼睛的变化就是他情绪的变化。 哪怕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瞳仁的收缩就会暴露他的情绪,想要控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比人更困难。 灵鸠不觉得葬花人是个不会自控的人,既然她会表露出来,只说明她内心的情绪比表面的神情要激烈多了。 “你曾经得名桃花小仙,手中有一柄伞剑可对?”葬花人的语气也听不出情绪。 “没错。”灵鸠回答道,收拢一根手指。 葬花人目光一闪,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多想一开始就问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可是害怕惊吓到了人,得不偿失。无声的沉了沉气息,葬花人接着问道:“妙音仙子成亲路过天碑城那日,你就在现场?” 听到这个问题的灵鸠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大概明白葬花人想要知道什么了。 “没错。”对比两者之间的价值,灵鸠还是应了。 葬花人瞳仁完全成了兽般的竖瞳,紧紧盯着人的时候给人巨大的压力,“夺走妙音桃花枝的那人是不是你?” “不是。” 葬花人一怔,“什么?” 灵鸠笑道:“我说不是。” 葬花人嘴唇一抖,似乎有什么话语想要脱口而出又生生的忍住。 她眼神不断的变化,一方面是不相信灵鸠,一方面又觉得她并没有再欺骗自己。 难道她想错了吗? 葬花人的样子显然有点失魂落魄,造成这一切的灵鸠却心如止水。 “你的问题都问完了,我也答完了,这笔交易就这样谈成了吧。” 葬花人轻轻点头,她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说话。 原本魑魅精血她就打算好了要给秦魑,所以这交易对她一段损失都没有,只是结果依旧让她难受。 在葬花人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灵鸠再次开口了,“妙音仙子的桃花枝不是我夺走的,可我却知道它的下落。”对面葬花人的身形一顿,灵鸠又丢下一个炮弹:“还知道夺走它的是谁。” “你想要什么。”葬花人压抑着将眼前人抓起来的冲动,已经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异样。 只是对于灵鸠来说,她这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已经将她暴露个彻底。 “礼尚往来。”灵鸠笑道:“我也只想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够了。” 这难得的好说话并没有让葬花人高兴,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女子越无害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你说。”只是对方掌握的消息,对于她来说太重要,重要到让她可以放弃东西。 灵鸠第一个问题就丢出个重点,“你为什么要找那个人?”没等葬花人说话,她又提醒道:“别说没用的,诚心诚意才会有后续。” 葬花人却在意到她话语里的重点:“夺走桃花枝的是人,女人?”那日她看到影子一晃,的确是人的身形,却虚幻得不是真人。她本以为是某人施展出来的术法…… 灵鸠淡淡的笑着,“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葬花人抿唇,“因为那人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哪种程度?”灵鸠随口一问。 葬花人认真道:“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可比我的性命。” 这个答案让灵鸠惊讶了,她也没有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似思考又似询问的低声道:“这么说的的确对你很重要了,所以这个人可以说的是你的弱点软肋了?” “是。”葬花人应道,怕灵鸠又耍诈,她下一句就道:“你的问题已经问完。” “我知道。”灵鸠点头。 葬花人:“告诉我她的下落和身份。” “这个啊,她还不能出现,等她出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云碧正在紧要关头,连她也没办法将对方唤醒。 葬花人浑身的气势一变,看样子似要对灵鸠动手。 然而灵鸠却从容不变,笑着说了一句:“我可以让你们见面。” 一句话就让葬花人气势一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时候?”她看了灵鸠一眼,已经不打算再掩饰了。 这个女子的笑容让她明白自己再多的伪装都不过一场笑话。 “也许明白也许……”原本要说出来的话,在葬花人又一次冷凝的脸色下中止。灵鸠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习惯了,别介意。不过这时间真说不准,就像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样。” 葬花人看着她的笑脸几秒,缓缓的说道:“我知道那桃花枝的来历。” 这回灵鸠真正可以确定葬花人之前说的都是实话,她是真的在意碧桃的情况。 要不然现在的她应该走,而不是再一次的抛出筹码,并且不在意挨宰。 灵鸠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趁这个好机会打劫,也认真的说道:“我说每办法见面是实话,不过我可以答应,只要时机到了就会让你们见面。” 葬花人沉默不语,眼神里面流露出失望。 灵鸠接着道:“那么你可以先把桃花枝的来历告诉我吗?” 葬花人将她诚恳的表情视若未见,再次站起身,对灵鸠道:“等你的时机到了就会知道。” “通融一下?”灵鸠还在争取。 葬花人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远去,灵鸠目送着,眼里闪过狡黠。 这时候不坑你,等以后么……小魑是我的朋友,碧桃是我的人,你还跑得掉吗? “没想到这两人还有关系。”直到看不到葬花人的身影,灵鸠独自沉思起来,“以前就觉得碧桃出现在桃花十里庄很古怪了,加上一个葬花人……” 这时她手心传来的灼热感打断了她的思绪。 “主人。”一道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灵鸠应道:“好点了?” “是。”云苓声音还冷清清的。 不过灵鸠一想到曾见过它器灵真身的形象,这冷清清的声音就变成了点缀,让她怎么想都觉得萌萌哒。 “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虽然内心在荡漾着,灵鸠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平静的询问。 他们之间又认主关系,云苓无法探测到灵鸠不想让它知道的情绪,反之灵鸠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纠结。 “我难受。” “嗯?” “需要滋补。” “所以?”灵鸠道:“看上什么了?” 云苓默默道:“那座塔,给我吃掉的话,可以恢复。” “只是恢复吗?”灵鸠有点不满意,“那么一座大塔,里面的生灵没有 ,可却真实存在实力,给你吃掉只能让你不难受,怎么算都有点亏。” 云苓:“……” 灵鸠:“嗯?” 云苓:“我会融合它的作用。” “哦。”灵鸠惊喜:“真很好啊!早说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了。” 云苓:“……”想欺瞒的它,真是太天真了。 受了打击的云苓决定不再说话,也不要再看无良主人的脸。 灵鸠哼哼的笑。 原本就要隐匿的云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又轻轻的说道:“主人,我的玩具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玩具?”灵鸠记忆一时没有被触发。 “木头人,乖乖。”云苓没有起伏的说道。 “这个有点麻烦了。”灵鸠想起来了,在最后的那一刻,她未免夏侯乖乖陪葬便解掉了他的魂奴契。没有了这个牵引,要去找一个魂真的挺难的。 云苓没有再说话,似乎真的隐匿了。 灵鸠笑道:“等宋小白醒过来了,我去问问他。” 虽然云苓依旧没有说话,可是她显然感觉到它的情绪,又说了句:“麻烦归麻烦,真的要找不信找不到。” 这回从云苓那里传来的情绪更清晰了,它在高兴。 另一边,子车书却不知道,他又将要面对什么。 隔天,被灵鸠有意无意的打探起上古生灵塔,子车书就又开始了无语的生涯。 最终子车书主动的说道:“这些东西到最后都会是你们的。”看过宋雪衣和灵鸠在最后一关的表现之后,他相信将所有给了宋雪衣,等于是给了灵鸠没区别。“你又何必现在苦苦折腾?” 灵鸠来了一句:“闲得蛋疼。” 子车书脸色一冷,“女孩家少说这种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灵鸠相处起来,他也渐渐带上了情绪,这也说明他生出了感情。 灵鸠一脸无辜道:“我闲得脸蛋疼。” 子车书一怔,他不懂之前话的意思,可感觉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可被灵鸠这么一解释,就让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算了,这孩子就是有这种本事,也是她的恶趣味,妖性难改。 “那塔名为镇灵塔,里面的生灵是以兽魂融入塔身而成和镇灵塔一体,你若是毁了镇灵塔,里面的生灵也会一并毁去。”子车书淡淡的说道:“你要真的想毁了也随你,不过我劝你再等等,里面的生灵可以给你训练。” “训练?”灵鸠发现他是真的不在意。 子车书道:“你不是想领悟出撒豆成兵的术法吗?术法并不是单靠想就能想到的,去试试实战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灵鸠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一直都忽略了? 这副懊悔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总算有点正常人的样子,让子车书扯了扯嘴角,多说了两句:“你已经明白根基的重要,在镇灵塔里也多练,不要再发懒闹腾了。”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对顽皮晚辈的无奈叹息。 灵鸠笑道:“我可没有在偷懒,只是死板的修炼并不适合我。每个门派每隔一段时候不是都会给弟子派任务,让他们下山历练,或者是去经历红尘吗?只有这样才更能顿悟啊。” “你说的有道理。”总是能这么有道理,让他无力反驳。子车书又想叹气了。 一道光华在他指尖出现,再落在了灵鸠的身上消失不见。 灵鸠抬头看他。 子车书道:“有了这道印记,你可以在这里行走无阻。”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灵鸠对着他之前站着的地方笑着说了一句:“谢啦老师~” 这道印记可是说是子车书真正的认可,而有了这道印记的灵鸠,便真正开始了她探索遗址的脚步。 日子就在探望宋雪衣,和子车书论道,再去镇灵塔里训练,偶尔去葬花人那里培养培养感情,探索遗址地盘中慢慢的过去。 这一日灵鸠从镇灵塔中出来,脸上还不减亢奋之色,在心里将子车书和葬花人两者来回想了几遍,最终朝着葬花人居住的地方去了。 葬花人并没有居住在故宫里,而是在双生花圃内搭建了个木屋住处。 灵鸠一来就朝木屋打出一道灵弹。 在灵弹即将碰到木屋之前,葬花人的身影出现,一句话不说就对灵鸠动手。 两人一触即发,并没有用拳脚,而是用灵术对抗。 一轮下来两人都没有受伤,却不代表刚刚不惊险激烈。 两人同时停手落在地上,葬花人就道:“有收获?” “嗯。”灵鸠喘了一口气,抬起头就露出个爽朗的笑容,“你觉得我现在的实力怎么样?” 这笑容看得葬花人一怔,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她也不清楚是知道女儿没死后,心态生出了变化,看到这个年纪的女子就不由的心软了不少,还是……对方就是这种可怕的感染力。 “你的实力已经堪比三丹境。”葬花人评价道:“我看到你的境界却是聚灵境,足足相差两个境界,这是怎么回事?” 灵鸠并没有立刻回答,想到了什么笑道:“大概按照修士的标准我的确只是这个境界。” 葬花人眸子一深:“什么意思?” 灵鸠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从嘴角直达底的笑意,气质相貌让同为女子的葬花人都为之暗叹惊心,“在上古的时候,修为境界还没有完全划分品阶等级,大家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表面不代表内在。” ☆、第051章 抓住色色的灵鸠 灵鸠的话点到为止,葬花人也没有再问,只是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再慢慢的转头。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灵鸠看到了,哭笑不得的问道。 葬花人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果然是个祸害。长着一张迷惑人的脸蛋,先天般的无害气质,再加上一身不能看表面的修为,配上这种古灵精怪的性格,不是祸害是什么?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灵鸠道。 葬花人再次选择无视,转身往木屋里走,“今天就到这里吧,练完了就走。” 灵鸠明白的感觉到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呢?还是被嫌弃了? 走在半路上的葬花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绊住了。 她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没道理灵鸠出手了她却发觉不了。低头看去,却看见一个古怪的小人抱住了她的小腿。 这是个浑身翠绿色的小人,真的很小,脸也长得古怪,就好像是没有化形成功的树妖,那手也是翠绿色的树枝模样。 “这是什么?”葬花人随手一踢,却发现看起来无害脆弱的小东西,竟然一脚踢不开。 灵鸠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儿,“这些多天来我的成果。”她说着,手里又拿出一颗小豆子,当着葬花人的面往前一丢,豆子落地后就开始生长,在葬花人的眼前不到一秒的时间就长成了她脚上的东西。 “有点意思。”葬花人并没有多惊奇。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玩花的人,花种在她的手里也可以迅速的生长,却长不出人样而已。 灵鸠并没有多说,如今撒豆成兵的术法还只是扮成,可她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半成就让她察觉到这术法的潜力。 她可以制作出符纸小人,看起来好像是和撒豆成兵差不多的术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里面差得远了。 撒豆成兵之法长出来的傀儡战力绝非辅助的小纸人能相提并论的,它们的实力和施法的人有关系,更有几率出现几个极品傀儡战士,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术法需要消耗的灵力实在是太少了,以她的灵力,制造出百人队伍都不成问题。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真正实行起来的话,灵鸠觉得结果只多不少。 因此,她今日才会这么高兴,一出镇灵塔情绪还没有消失,便来找葬花人做陪练。 这种陪练的活儿,这段时间葬花人也没少干。 灵鸠挥挥手,那两个豆人就收缩成了原来的样子——豆子。 两颗豆子飘回灵鸠的手,又让她笑了起来。 这又是个让她高兴的能力,便是豆人没有完全破损就可以回收。 豆人的战力和豆子本身也有关系,越好的种子,生成的傀儡战士就越好。 灵鸠把豆子收回乾坤灵器,余光看见天空,这时候正是夜里,天空的星辰却一成不变,再美丽的星河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话也会显得无趣死板。 灵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对葬花人问道:“我们在这里呆了多少了?” 葬花人道:“大概两个多月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些久。 灵鸠点了下头,见葬花人再次往屋子里走也不再拦着,一转身也去了别处。 她来到的地方正是宋雪衣所在的大殿。 此时的大殿和之前有了点变化——整个大殿中就充斥着一股凛冽冰冷的剑意,走进去的人要承受着这股压力,也必须用灵力保护自己,未免被剑意凝结的剑气所伤。 灵鸠顶着压力走到宋雪衣的身边,看他闭着双眼手持断情剑的模样,那眉那眼生在玉盘般的脸上,让灵鸠心叹:明明再好看的东西一直看都会看腻,可是宋小白这人她怎么就是看不腻呢? “今天我领悟了撒豆成兵的一部分,云苓也差不多恢复了,一直嚷嚷着让我把镇灵塔给它吞了。”灵鸠一如往常的和宋雪衣谈起她一日的经历,蹲在他的身边,双手撑着下巴,悠闲的说道:“哦,不对,不应该说是嚷嚷,云苓那孩子不会嚷嚷,不过真是傲娇的可以,明明想要的不得了,偏偏还要冷言冷语的假装不着急。哎,看到它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吊吊它,欺负它怎么办。” 灵鸠耸肩,表现她拖着也是没观法,怪只怪云苓太招人欺负。 某个装死的云姓器灵听完了这一番话,内心感想只有它自己知道。 它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欲哭无泪的发现,嚷嚷什么的它真的不会,还有傲娇是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求不虐!更加想念玩具君了肿么办?那个最会嚷嚷的乖乖去哪里了?还能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这一番挺热闹的心理活动灵鸠没有听到,不过却感受到了。 她想果然是傲娇啊,这得是多想才会情绪这么激烈,偏偏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要多久才能完成传承啊?”灵鸠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看他沉静的面容,嘴角不由的轻扬,低声道:“宋小白,我想你了。” 子车书并不禁止她到这里来。 他曾经说过,他练的是断情剑,宋雪衣却要从断情中生情,作为他的挚爱,灵鸠的陪伴也许会给他带来帮助。 只不过有一点必须注意,那就是绝对不能触碰他。 灵鸠在这方面自然小心的很,甚至小心到和他相隔两米的距离。 “这才两个多月而已,天天也都能见到你,我都能想你真是够了。” 灵鸠说着,自己就先摇摇头,一副好笑又自嘲表情的接着说道:“不过我真的挺想你的,没你在的话,果然闲的蛋疼,修炼归修炼,不修炼的时候做什么好呢?只能去祸害别人了。” “这么说的话,有些坏人会不会就是太闲了,才会去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找全天下的人陪他(她)玩?” 灵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猜中了某种真相,只是这个真相真的很坑爹。 暗中看着她的子车书,发现她半响都没有说话和动作,一开始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下一刻悟了。这厮竟然盯着宋雪衣看,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这样发呆了。 果然是闲得蛋疼了吧! 看到这一幕的子车书,脑海里也忍不住浮现了这个想法。 之前让灵鸠去挑战镇灵塔不止是要磨练她,也是想让她找个地方发泄精力。 如今看来她精力太多,没有宋雪衣在她身边,分担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和精力的话,这厮绝对会祸害天下的。 可惜现在她不在外面广阔的天地,而是在这片遗址中,所以遭殃的就是她身边人。 子车书越想越觉得无语,最终决定不再继续看灵鸠发呆,反正她够小心,不会影响他的传承者就成。 他却不知道,他的窥视一消失,灵鸠眼中就恢复了神采,对宋雪衣促狭笑道:“我就知道老师在偷看,只是有些话他能听,有些话却不能听。” “啧啧。”灵鸠的目光就跟扫描机似的扫描着宋雪衣全身,“这脸蛋这身材,难怪惹那么人喜欢,不过你是我一个人的,无论身还是心。” “你说你现在不能看不能动又不能感觉到外界,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例如说……” 也许灵鸠的确是太闲了,不止是闲得蛋疼还是闲得抽风,所以才会对着宋雪衣说起许多平常不会说的情话以及色话,每一句都是直白劲爆无比。 她说得激动,心里想着:有一种亵渎仙人的感觉,果然让人好兴奋。她居然当着宋小白的面说这种话,宋小白还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是在平常的话,不止是宋雪衣的本身让她说不出口,还有就是真不知道听到这番话的宋小白会做出什么。总觉得,对方不会被吓到,反而倒霉的会是她自己?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灵鸠从兴奋中恢复过来,一脸淡然正经的拍拍衣袍,对宋雪衣道:“我明天再来。” 这模样,和前一刻热烈如火的完全相反,让人不由觉得之前不过是幻觉。 灵鸠和往日一样,站起身就准备走。 只是这次却发生了意外,她刚刚站起身抬起脚步,一步还没有落地,整个大殿内的剑气都一荡。 剑气仿佛化为了牢库将她包围,禁锢她的行动和身体。 “怎么回事?”灵鸠心中一惊,立即抬头朝宋雪衣看去。 其他的问他她都不在乎,最在意的却是此时宋雪衣的情况。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一双幽邃的眸子冲击她的视线。 俊逸无双的男子紧紧的盯着她。 从对方的眼瞳里,她可能到了熟悉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的……说不出的玄奥,仿佛一道天沟,刚好裂在她的脚底,使得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人就掉落了下去,心脏也一下传来失重感。 “宋……小……白……”灵鸠的思绪一下变得很慢,她想问你怎么样,怎么会突然醒来了? 只是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宋雪衣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伸向她。 刹那间,灵鸠睁大了眼睛,她觉得无数的剑气从他手里发出,衣裳破碎……这是错觉! 宋雪衣的眼神也让灵鸠觉得自己已经果身了一般,灵魂也仿佛被他的目光吸引拉扯出来,以旁观的方式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男人抱个满怀,男人一口咬住她的脖子,那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小色猫,怎么不按你说的做了?” 这话仿佛出现叠音,温柔的调笑充满包容深情,又性感的蛊惑着人心最深层的 。 灵鸠觉得……事情发展超过了她的想象,大条了! ------题外话------ ☆、第052章 妖性本淫么 大殿之中发生变故的时候,子车书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是当他看过来,却发现熟悉又陌生的剑气将整个大殿笼罩,竟然连他也没办法窥视里面的情况。 “这是到关键时候了吗。”子车书真的想要看的话,并不是没办法看。只是那样做很可能会影响到宋雪衣,说不定现在这种变故是宋雪衣的机遇。 最终子车书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守在大殿外,等候着变故的结束。 只是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子车书自问,总觉得有什么被他给遗忘了,只是思绪被这变故勾引后,那一点灵光怎么都想不起来。 且说此时的灵鸠却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宋雪衣似乎并没有真的醒来,他一口咬在灵鸠脖子上的力道不轻却并未出血,然后灵鸠的视线就就定格在这个姿势,时间似乎变得格外的缓慢,慢得在她视线里,自己和宋雪衣一动不动。 一道幽光晃过,她看到从宋雪衣的身子里冒出灵魂之光,紧接着周围一切都变成黑暗,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点亮光从前方升起,渐渐的越来越亮。 灵鸠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看着那光亮靠近,待看清了之后,发现那赫然就是宋雪衣的模样。 伴随着宋雪衣的出现,周围的黑暗也一点点的淡化,竟然衍生出风花雪月般的生机景色。 灵鸠来不及欣赏更多,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宋雪衣朝她伸出手。 这手玉白,散发着莹莹的光晕。 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里,等两手相扣的时候才恍然回神,自己这是被控制了还是被蛊惑了? 不待她想得更多,宋雪衣已经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 这亲吻的触感竟然比往日都要甜蜜令人酥麻,他的手指也游走在了她的身体上。 灵鸠赫然发现,什么时候她已经一件衣裳都没有了?抬起头,眼前的男人也是一样,赤身果体。 恰在这时候,男人也低下头,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就仿佛是地心引力一样,勾缠黏糊得分不开。 一切都水到渠成,女子双腿就仿佛攀着树的腰疼攀附在腰身,身体似蒲柳受不住过于激烈的风浪,前后摇摆,柔韧且妖娆。 在这片黑暗之中就仿佛深渊,不需要在意世人的目光,也没有外人打扰,勾引人心最深层的放纵。 处在风浪中的灵鸠思绪也变得深沉缓慢,望着上头的男人,汗水顺着他流畅的下巴滑落,滴在自己的脸上,好像瞬间被蒸发。 这得是多热,还会这样啊?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身体就被折腾成一个惊人的姿势。 灵鸠瞪大眼睛,想要说话,可再次被堵住了嘴唇,对方的眼神比这深渊还有黑,明明是深沉的黑色却有着比任何光芒都要温暖的温柔,可再多的温柔也无法掩盖那魔性的痴狂。 虽然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灵鸠就是觉得他在告诉自己——之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来做如何? 不做死就不会死——! 在思想全被隐没在狂风巨浪般的攻势和快感中的前一刻,灵鸠这样想着。 …… “鸠儿……” 这温柔得不可思议却似魔鬼的束缚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灵鸠猛的睁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前的画面一点点的呈现在眼底,也让她慢慢的回神过来。 一滴汗水落到她的眼睫毛,随着眼睫毛的轻颤,终于不负重担的落入眼底。 这点酸疼感觉才将灵鸠完全从那场激烈可怕的情事中拉回来。 在她的身前就是宋雪衣,整个身体就压在她的身上,脖子上被咬的刺疼感这时候才被她感觉到。 灵鸠张嘴喘息着,双眼空茫的看着上空,眼眶还有着余波未了的红润。 如果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以为她刚刚做完那档子事。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不过却不是现实中做了。 灵鸠好不容易恢复到气息平稳,看着自己整齐的衣裳,以及身上同样衣裳整齐的宋雪衣,脸颊的热量依旧没有完全退去。 现实中,从发生变故到现在不过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可她在那场梦境里却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在最后离开的那一刻,宋雪衣的一声轻唤和传达过来的一道意念,让灵鸠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原来子车书断情剑道的悲意太浓重也太深厚,宋雪衣想要领悟并不难,难却难在他要战胜这份断情,从中生情。一直没有醒来也是因为和这份剑道僵持着,互相都不退让也不妥协,被逼到了绝境。 只要宋雪衣选择断情剑道,就可以获得无上的实力,可代价却是斩断灵鸠的情爱。 这点,宋雪衣自然不会同意。 原本按照这样的僵持,说不定要让宋雪衣真身沉睡数年还不止,断情剑道打着用时间消磨宋雪衣灵魂的记忆和感情,随着时间过去,说不定它就能胜了。 只是灵鸠忽然的抽风言语,却意外的触动到了宋雪衣,让他的意念大涨。 之所以会出现刚刚的那一幕,是宋雪衣用庞大的意念之力,引发灵鸠的意念相容,成为了宋雪衣的助力。 这种意念上的交合,就仿佛是灵魂的交接,比 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并且是毫无保留的。 一堆的思绪在灵鸠的脑海里沉浮,原本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最后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吃牙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默默的想:虽然我知道那档子事可以促进人的精神,能帮助到宋小白也挺好的,只是有必要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吗?更重要的是,有必要把她说那些坑爹话当真,还一个个的现做吗? 虽然意念的交融和身体不一样,就仿佛是做了个梦,里面的化身不会累,可是事后精神也会累好不!? 灵鸠欲哭无泪,这就好比精神被侵犯,余波感觉久久不散,引发身体反应到现在还发软着。 真要选择一个的话,她倒是宁可身体受累算了! 灵鸠猛然间想起来,宋小白最后传达过来的意念,好像除了正事之外,还有一点别的意思…… 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 有些需要道具神马的,当时不能做,以后再试试看吧……以后再试试看吧?再试试看吧?试试……看吧? 灵鸠觉得脑瓜仁更疼了。 由衷的觉得自己就是个作死的货。 更欲哭无泪的是,明明不想试,她还是希望宋雪衣能早点醒。 这阵是栽得彻底啊。 “发生了什么……”情况? 子车书的身影刚刚出现,看到里面倒在一块的两人,以及灵鸠的脸色,话语就断层了。 就在前一刻,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那就是不知道灵鸠有没有离开。 当发现里面剑气恢复正常,他立刻就出现这里。 只是眼前的画面让他觉得,他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灵鸠默然无言的看着他。 子车书对上她的视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好几秒。 最终,子车书识趣的转过身。 灵鸠明白了他的意思,轻手轻脚的把宋雪衣扶起来,让他靠在一处墙壁坐着,确定他没事了之后,深深的泄了一口气,对子车书道:“咱们去外面说吧。” 子车书的身影瞬间淡去,用行动说明一切。 灵鸠来到殿外便看见站在那里遥望远方的子车书,还没有等她想到该说什么,对方就已经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胡闹。” 喂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看都不看我,是想歪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觉得我的脸都不能见人了?!灵鸠脑海的小人一阵狂吼,脸上却很淡定,笑着说道:“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时候子车书才转头看她,不过那眼神当真让灵鸠想抽他一顿。 “妖性本淫么。”他这么叹息。 灵鸠:“……”哪怕打不过,也要揍一下比较好吧?不过真揍了,这满地的宝贝也没定了吧?“我什么都没做!”她举手保证,以示自己的清白。 谁知道子车书一挥手,在她面前出现一个画面。 灵鸠一眼,脸色顿时僵了一下,随即眼神渐渐变化。 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赫然就是她在宋雪衣面前讲淫言浪语的时候。 “你看到全部了?”她明明感觉到当时子车书的窥视不见了才对。 子车书察觉到她的情绪,却并没有生气,因为他明白这种事情被夫妻之外的人窥视不好,无论让在谁的身上都不乐意。 子车书道:“这是时间回溯的画面,以仙宫为媒介,只能看到这点。” 灵鸠见画面的确在她才说一半的时候就消失了,总共不到十秒的时间,眼神也回温了不少。 她相信子车书没有欺骗她。 这样一来,她也理解子车书为什么误会了。 因为没有看到后面,只看这点再加上刚刚的画面…… 灵鸠扶额,无力的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样是帮了宋小白,真没闯祸。”真正受累的是她好吗! 子车书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轻缓的点了下头。 灵鸠满眼感动的看着他,忽然对这个便宜老师的好感更强烈了! “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谁知道子车书接下来就说了这句话。 灵鸠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低头一看。 一地碎裂的感动之心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好似在说:主人,咱来得好突然,可死的也好迅速,求不虐! “你不信我。”灵鸠心累。 子车书一本正经道:“我信你。”随后道:“正好宋雪衣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宜再让人靠近。” 灵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口是心非,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你还能再明显不,你倒是装得像一点啊! 然后她走了。 子车书看着她萧条的背影,莫名产生一丝罪恶感。 ------题外话------ 今天有点私事要忙,只能更新这点了,我看到月票已经很接近了哦!大家加油~来虐我啊,虐我啊~让我死码字的二更啊~嘿嘿嘿嘿~! ☆、第053章 灵鸠:要为我做主啊(求票!) 虽然灵鸠走时显得很萧条可怜,不过隔日她就好像恢复过来了,并且非常的精力旺盛,长期宅在镇灵塔内,将里面的生灵肆虐了一遍又一遍,打得过的打,打不过的走。 虽然里面的生灵并非真实的肉身,可也是有情绪的,和真物没有什么分别。面对这么赖皮的无赖,它们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作为镇灵塔前主人的子车书见此,默默的当做没有看见它们一个个哀怨的怨恨,以及嘶吼的悲哀,在心里自我安慰,看灵鸠的样子是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这样他也不需要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正如子车书说的那样,宋雪衣到了关键时候,灵鸠也没有再去看他。 不仅仅是不想打搅到他,还是之前的那番作死行为,以及落在自己身上的报应,让她一时半会实在觉得没必要相见。 一连几日在镇灵塔中折腾着,这日她终于从塔中出来,打算去下面走走。 之前一直好紫竹林有什么宝贝,因为子车书说过紫竹林里的宝贝和她得到的不能比,便没有着急着去。 近来葬花人似乎也受不了她的旺盛经历,对她闭门不见,子车书根本就不现身,宋雪衣情况特殊,让灵鸠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她并没有直接飞身下去,反而走着山路。 这下山的路轻松自在,丝毫没有强风阻碍。 走到中途的时候,一道灵锁打断了她的闲情雅致。 灵鸠一怔,倒也没有惊慌失措,转头看去的时候便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对了,她怎么就忘记了下面还有这群人。灵鸠看着前方的沈浪深和岳翰東他们,自顾自的思量着:好像一个月前的时候,她还想过白羽烯他们怎么样了,甚至为了避免见到他们麻烦,去镇灵塔的时候还会佩戴鬼藏面具,可连续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她就将他们遗忘了,暗想他们不会是迷失在星路河里出不来吧。 “你……你谁?”问话的人是沈浪深。 他的语气让灵鸠讶异,这么温柔? 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佩戴鬼藏面具,露出来的样子是原本的模样。 所以他这样说话是故意伪装,想要借此来降低自己的防备心? 灵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实实在在看陌生人的表情,并没有回答沈浪深。 一旁的岳翰東也回神过来,随即落在灵鸠身上的目光,让她倍感熟悉和讨厌。 “这不会是幻象吧?”岳翰東不确定道。 这里是遗址,极有可能会出现幻境幻象这种东西,毕竟一个上古遗址出现活人,实在诡异。 “不是。”沈浪深目光并没有离开灵鸠,慢慢说道:“灵术落在她身上,是实体。” “呵呵,这可真是有趣了,不枉费老子在这里苦苦守着这么久。”岳翰東厉声笑了起来。 “这小孩笑得真难看。”耳中忽然听到这个话。 岳翰東一时没反应,过了一秒才知道灵鸠说的是自己。他最恨就是被人说矮小,何况还被人说难看,因为修炼一种邪术让他的身体变成侏儒,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呵呵呵,眼瞎没关系,老子会亲自调教你。”岳翰東顿时没有一句好话。 沈浪深皱眉扫向他,“说话注意点。” 岳翰東也不满的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呵……我知道了。”他的眼神变化,笑容也变成了讥诮,在灵鸠和沈浪深之间来回打量,双手环胸的说道:“这是看上人家了?你别忘记了,这是我们两个一起抓住的猎物,我倒不介意你先用,不过你用完之后就得交给我。” 灵鸠见他说到后面的时候,邪恶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舌头舔着嘴唇,那个神态模样让灵鸠身体不由的颤了颤。 这颤抖让岳翰東和沈浪深都觉得她是受惊了,前者笑得更加得意,后者出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灵鸠轻声道。我只是被恶心到了而已。她默默想着宋雪衣,脑海里的宋雪衣做着一样的表情,顿时觉得精神和身心都被净化了。而她那松一口气的模样,落入两人的眼神,再次觉得她只是在逞强。 岳翰東得意的大笑:“哈哈哈!怕了?怕了就好了!你要是不想受苦受难的话,就要乖乖的回答……”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灵鸠的一句话就截断了,“你们不想要老师的传承吗?” “你说什么?”沈浪深的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 岳翰東笑容也一止,控制着灵锁收缩,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鸠轻道:“老师见你们一直没上去,就让我下来考验你们,只要通过我考验的人,就可以得到老师的青睐,得到他最大的宝藏。” “你的老师是?”沈浪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多此一问。 灵鸠转头,目光流转之间对他嫣然轻笑道:“就是此处的主人。” 沈浪深被冲击着视网的美景弄得一怔,随即也对灵鸠笑了,那笑容一改他的高傲,看起来很是儒雅。 岳翰東则脸色铁青的看着两人,眼神不断的变化。 “他妈的!管她是什么考验!你要是敢不选我的话,老子现在就让你品尽人间苦痛!”他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岳翰東之所以如此也是看清了时势。 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神秘女子不客气,对方明摆着对沈浪深的印象比自己好,这时候他在想挽回已经不可能,倒不如威胁胁迫来得痛快。 “你嘴巴再这么臭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洗洗。”沈浪深转头向他。 岳翰東气得脸红,却没有意气用事,冷声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她来历不明,一来就说传承,谁知道是不是有诈。” 沈浪深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再去看灵鸠的时候,见那副精致绝伦的容貌气质,在对方用那双纯粹的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便迅速的收回了视线,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他的确是被美色迷惑了!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沈浪深朝灵鸠问道。 这句话落下,他就发现前面女子一下暗淡下来的眼神,差点就忍不住脱口安慰。 虽然及时的压抑住了这样的冲动,可心里却止不住的罪恶感。 其实不止是他,连岳翰東都有点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他可不记得自己对女人会产生怜惜之心,反而是折磨女人时,看她们那种不可思议又绝望的眼神,更让他痛快。 两人的神态都被灵鸠看在眼里,她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散发着轻微特殊的信息素。 这所谓的信息素就是她觉醒为妖后身上的那股诡异的迷惑气场,这种气场是她天生的能力,可怕到可以影响任何的生灵,所以一直以来都被她压抑着,因为她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任由这股气息完全爆发出来的话,绝对会惹来大乱,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 不过不完全爆发,只是控制着散发一点点的话,却是非常有利的利器。 这种气场没有确切的名字,灵鸠就按照现代人的思想,将这种诡异气息名为信息素,就仿佛男性的额尔蒙,让人无法确切的看到接触到,却实实在在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被迷惑被感染。 “你也说我来历不明。”灵鸠只是简单的说道:“在这里,来历不明不是最能说明一切吗?” 这般反问,让岳翰東和沈浪深都无法反驳。 的确,在上古遗址这种地方,来历不明不就是最大的神秘和证据嘛。 沈浪深顿时有点后悔了,因为之前那句怀疑的问话,让对方对自己的好感消失。他试图弥补,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灵鸠再次道:“我只负责考验你们,你们若不接受考验也无碍,还有另外一方人。” 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就看到沈浪深他们背后走到的两人,赫然就是白羽烯和他的一名同伴。 白羽烯在看到灵鸠的时候,面色就迅速的扭曲了一下,幸好沈浪深和岳翰東他们暂时背对着他,所以并没有发现。 “千宝公子,你来不适合吧。”岳翰東注意到了白羽烯的到来,语气是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满,“之前你就得了大好处,现在再来跟我们争这个的话就贪心了。” 原来之前白羽烯选择进紫竹林,岳翰東和沈浪深则决定上山。 只是后者两人都没有成功上去,便选择了入紫竹林内看看情况。 白羽烯先他们入林,又怎么会把宝贝留到他们到来?虽然不知道白羽烯得到了什么,总归是得到了好处。之后他们发现紫竹林是有头的,里面再没有别的路,才选择又到了山下。 岳翰東不是没有想过夺宝,他一个散人狠惯了,也不怕白羽烯家大业大。只是一个人没有把握,就想拉沈浪深一起,可沈浪深不愿与他合作,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势。 白羽烯听他一句‘千宝公子’的称呼,就知道他话语的威胁之意了。 白羽烯心里暗道:你以为眼前的人是肥羊,我却知道那是真正的狼,躲都来不及哪里会凑上去被啃?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的算。”白羽烯表面上这样说道:“对这样一位貌美乳如仙的女子,你也下得去手?还不快给人家松绑。” “呵呵,常听人说千宝公子风流多情,今日算是见识了。”岳翰東讽刺道,心里暗骂:你们一个个献殷勤,那还有老子什么机会!?他心里不爽,几次打量着灵鸠,到底没有给她松开束缚,恶声恶气的问道:“你说的考验是什么?” 灵鸠从始至终都心平气和的,慢慢的说道:“把你们的乾坤灵器交出来。” “什么?”岳翰東错愕。 沈浪深也一怔。 唯有白羽烯差点扶额,果然是这样。 “这就是你说的考验?”岳翰東眼神极为的不善,显然又怀疑灵鸠了,“交乾坤灵器算什么考验!” 沈浪深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乐得岳翰東当出头鸟。 灵鸠淡道:“任何回报都必须先有付出,这只是考验的开始而已,我不会想你们更多。” 她越是这种态度,就越让岳翰東他们拿不定主意。 乾坤灵器是高级修士的命根子,毕竟任何藏宝点都没有自己身边安全,修士们一般都会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带在身边。 岳翰東眼珠子转动,忽然就抛给灵鸠一个储物袋,“老子没有乾坤灵器,只有这个。” 灵鸠并没有去接储物袋,任由它掉落在地上。她扫了岳翰東一眼,那眼神让约翰斯浑身一僵,竟然有种被对方看透的感觉,没等他先发火,灵鸠就已经说道:“你的乾坤灵器的确是奇怪的储物袋模样。” 一般乾坤灵器最好都是戒指模样,像岳翰東这样钱袋子模样倒是特别,一般人只怕真的会误会是低劣的储物袋。 岳翰東听她一口就说破了自己的伪装,就觉得眼前的女子更加深不可测了。 沈浪深开口道:“无论考验过与不过,你可会将乾坤灵器还给我们?” 灵鸠看了他一眼就撇开眼,垂眸道:“无可奉告。” 这态度和之前的笑颜以对完全不同,让沈浪深挪了挪嘴唇,心里有郁闷了一分。 白羽烯将他不经意的神态看在眼里,再次在心里暗暗的摇头:这妖女,又开始蛊惑人心了。 不过,只要和他的利益没有冲突的话,他倒是乐意看到这一幕。 白羽烯眼波一闪,便朝灵鸠看去,悄然的对她眨眨眼睛:合作吧? 灵鸠注意到他的视线,轻轻一笑。 白羽烯笑容更深,脱下手指的乾坤灵器丢向灵鸠。 这一幕惊动了沈浪深和岳翰東。 “竟然是真的!”岳翰東惊叫。 他和沈浪深都一眼看出,那被白羽烯丢出去的乾坤灵器分明是真的,且是他随身佩戴的那个。 堂堂千宝轩的当家,身价岂会少,加上他之前在紫竹林里得到的宝物也在里面…… 沈浪深和岳翰東都被白羽烯的这份魄力给震惊了。 “你……”沈浪深皱眉看向白羽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羽烯展开手里的折扇,淡然的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做男人就得有这份魄力。” 这意思岂不是说他们不是男人了?只要是个男人,谁受得了这种看低? 沈浪深和岳翰東的脸色都不好看,偏偏他们的确没有白羽烯那样的魄力。 岳翰東的眼珠子不断转动,打量着被灵鸠抓在手里的乾坤令其,多么想将这乾坤灵器占为己有。 恰在这时候,沈浪深咬牙也把自己的乾坤灵器丢出去了,丢出去的同时还缓缓说道:“大丈夫有魄力,也必须要有警惕沉稳之心,万事切忌冲动,需三思而后行。” 他这话既是反驳白羽烯,也是有意说给灵鸠听,解释自己之前所为。 只是他悄然看向灵鸠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对他言行做出别的回应,心底有丝丝的失望。 岳翰東见两人都这样做了,他要是不给的话,等于是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他还在考虑犹豫的时候,灵鸠便开口:“你们两人随我走吧。” “等等!”岳翰東哪里听不得出来她这是故意排斥自己,凶狠的把自己的乾坤灵器也丢了过去,眼神则凶光闪烁,“你要是胆敢徇私的话,老子弄不死你。” 乾坤令其落入灵鸠的手,她无声的嘴角轻扬,那笑容似嘲又似普通的笑。 “松开我。” 岳翰東不但没有松开,还朝她又打去一道灵纹,手指勾着灵锁的一端弹了弹,“你不是让我们跟着你走吗?要走就走,松什么锁?你要是突然跑了,我们怎么办?” 灵鸠没有反驳,轻轻的皱了下眉,似乎是挺不乐意却也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 她一声不吭的往山上走。 白羽烯三人则跟在后面。 灵鸠自然是感觉不到强风了,可后面的三人却依旧艰难无比。 才走了短短一段距离,岳翰東就不乐意的吼道:“你说的考验在哪里?交了乾坤灵器就是为了让老子继续爬山!?” 灵鸠回过头来。 那一刻,她眉若新月,眸子皎清,红唇轻勾,一抹浅笑实乃绝色动人。 在后面的三人见惯了美色,也不禁为之一愣。 可那让他们愣神的美人却笑说:“你们交出乾坤灵器才有再次接受爬山考验的机会,要不然就算你们怕上去也不会被承认的。” 沈浪深:“……” 岳翰東:“……” 白羽烯暗道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所以没有露出洋相。 此时沈浪深和岳翰東脑海里都有一群名为草泥马的神兽在奔腾着。 他们听到了什么?眼前的女子这么能这么认真的说出这种坑死人补偿人的话? 什么叫交了乾坤令其才有再次爬山的机会!?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这个机会好吗?等等!不是这样的!只是说……用乾坤令其换个爬山的机会,真的不要更坑爹啊!都快想要掀桌了有木有! 还有还以,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们赚大了表情是怎么回事?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赚了好不!除非传承真的到了我的手里! 沈浪深还好,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灵鸠温和的问道:“若是今日未能爬上去就算失败吗?” “是的。”灵鸠点点头。 沈浪深眉头轻皱,接着问道:“那下次再继……” 灵鸠没等他说完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痛快的说道:“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特别的珍贵,你们要好好努力珍惜。” 能不珍贵吗?用他们乾坤灵器换来的!这是沈浪深他们心声。 沈浪深深深觉得这个考验真是虐心又艰难,要知道他爬过几次了都没爬上去,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次就能成功上山。 “若是失败了,是否再无机会?”他叹道。 灵鸠也叹道:“你们身上还有别的装满宝物的乾坤灵器吗?”所以说,机会只有一次啊。 沈浪深浑身颤了下,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隐藏含义。 那边的岳翰東已经尖叫出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成功的话,乾坤灵器不还给我们了?”最后了几个字,他咬得特别重特别清晰。 灵鸠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认真道:“当然了,这是你们接受的考验。” 什么叫五雷轰顶!? 这就叫五雷轰顶!? “贱人!你敢耍老子!?”岳翰東第一个发飙了,他脸色在狂风压力下涨得通红,一道雷电顺着灵锁冲向灵鸠。 几人觉得眼前有什么一晃,束缚着灵鸠的灵锁就垂落在地上,灵鸠则站在不远处的地方。 这一幕让岳翰東脸色更难看,他大吼一声:“一起出手,别让她跑了!” 沈浪深一惊,想到自己的乾坤灵器,也不由的向灵鸠动手了。 “这样的心性,如何能得老师的传承呢?”灵鸠并没有跑,站在原地缓缓的说道:“我都说了这是考验,你们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接收后果。” “屁个后果,老子现在就把你处置了,再让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岳翰東就怕慢了一步,便会发生变故,所以他一出手就毫无保留,法相巨龟现身,堵住灵鸠的退路。 灵鸠看着,眼神轻闪。 这段时间她修炼有成,一直都和镇灵塔的生灵还有葬花人打,打到后面都习惯了,也不知道自己实力到底涨了多少。 正好就和他们练练,权当发泄好了! 灵鸠心里做着打算,注意到白羽烯给自己打眼色,回给他一个眼色,然后取出一把豆子朝前撒去。 这是什么意思? 岳翰東几人一怔,随即就看到豆子生出人样,竟然还身穿铠甲,犹如战神卫士。 只是这战神卫士长得太挫,远看还挺威武的,近看就暴露了半成品的本质。 “哈哈哈哈,这是玩具吗?”岳翰東嘲讽。 十几名挫豆神兵悍然无畏的迎向岳翰東的法相巨龟。 “踩烂它们!”岳翰東下令。 法相巨龟昂头抬足就对一个挫豆踩去。 挫豆神兵一下被巨足淹没了。 岳翰東又是大笑。 只是他的笑声还没有维持两秒,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震惊了。 只见巨龟踩下去的那只脚不断的抖动,随后像是不堪力量,竟然被什么给抬了起来。 在下面巨力抬起它脚的赫然就是那以为已经烂掉的挫豆神兵。 灵鸠轻笑:“没想到运气好出了个巨神兵啊,这特殊本领应该是巨力吧。” “姑娘,不要反抗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吧。”沈浪深靠近她了。 灵鸠身影一晃,躲开了他的术法。 因为沈浪深的兵器都放在乾坤灵气里,此时他只能用术法和拳脚对付灵鸠。 他本意不想伤害灵鸠,是打算活抓她,谁知道一番交手下来,竟然奈何不了灵鸠。 这会岳翰東也加入了对付灵鸠的队伍里,一边叫道:“不要留手,这女人诡异的很,说不定突然就跑了!还有你,白羽烯你不打算要自己的乾坤灵器了吗?竟然还不出手!” “自然是要的。”白羽烯装模作样的说道,“不过我在下面防备她逃跑,你们两个打一个还抓不住人?” 沈浪深纠结一会,最终一抿唇,眼里闪过一抹狠意,背后法相图腾出现…… 吼—— 他的法相,竟然是一头人面狼身生着双翅的古怪生灵。 “毕尢,抓活的。”沈浪深道。 那法相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在那关头,灵鸠感觉到手腕戴着的豹牙吊坠在发热,似乎是黑子感受到了她的危险,表示要出来护着她。 【麻烦的主人。】脑子里出现一道冷漠的声音。 她的手心也发烫着,是云苓打算出手。 在这样紧张的境地里,灵鸠竟然笑了。她不由的好笑又感动,心底生暖:她是被这么多人维护着的啊。 这笑容落入沈浪深等人的眼里,又是一阵惊艳,觉得这次的笑容竟比前几次都要更加明媚动人。 “没事。”灵鸠低低说道了一声,让稍安勿躁,可惜的看了眼那群挫豆神兵,心想这好豆是回收不成了。 正在她准备用秘法逃开的时候,一股惊人的气势笼罩了这里。 名为毕尢的法相以及那巨龟法相都在这气势下发出一声悲鸣,瞬间就破碎成了渣渣。 “噗——” 岳翰東和沈浪深都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 山路的强风停了,却有更加可怕压抑的气息笼罩此处。 灵鸠也一怔,随即感到熟悉,这是剑气,拥有这剑气的人是—— “我的弟子,是尔等蝼蚁可欺辱的吗?”这声音,赫然是子车书。 他的身影也在半空中显现。 灵鸠眼波流转,倒没有想到子车书会出来救场,随即又觉得这又是个嘴硬心软的,听听他说的话,多护犊子。 “老师!”灵鸠大声的喊道,表情要多可怜就多可怜,指控岳翰東他们:“我好心给他们机会,他们却想抓我,还以多打少的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霸气出场的子车书:“……” 你变脸太快了…… 岳翰東和沈浪深:“……” 刚刚打架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脆弱可欺的啊! 白羽烯:“……” 果然,我的直觉一直很准,投标要准确才能稳赚不赔外加看戏福利。 ------题外话------ 大家估计以为救美的会是11吧?哈哈,让便宜老师也霸气一回,这毕竟是他的主场嘛~ 11表示不满:为什么要有这么人护着鸠儿,鸠儿只要我护着就够了! 二水斜眼:在关小黑屋的人没资格说话。 11:我要出关,否则…… 二水:你确定要威胁我?谁让你关小黑屋还给吃肉的?我这么好的亲妈,你还好意思这么不孝? 11:…… 二水:乖了~乖点,就让你出来~(好爽,终于在儿子面前赢了一回~不容易啊!) 亲爱的们,已经很接近了哦~真的很接近了哦~票子来嘛来嘛~!~\(≧▽≦)/~ ☆、第054章 雪衣大爆发(一更) “你不要胡说八道!” 岳翰東急急匆匆的反驳道。 他看出来半空突然出现的男子实在高深莫测,能不高深莫测吗?一出来还没有动手就把他们的法相给毁了!这是九重境还是涅槃境? 岳翰東觉得无法想象,只要对方想的话,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沈浪深显然和他想的一样,也开口说道:“前辈,这一切是误会。” “没错,就是误会。”岳翰東生怕子车书一言不合就动手,迅速的把话说了出来:“您的弟子让我们交出乾坤灵器换取再次接受考验的机会,只是她说得不清不楚,一开始也没有说清楚事后不会将乾坤灵器还给我们,我们才会请她把话说清楚,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这番话实实在在,让灵鸠心里暗笑:这人也不完全是个莽夫。 只是所谓的‘请’还有‘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这一点她可不信,刚刚他动手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留情的意思。 子车书则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灵鸠回给他的无辜的表情,轻声道:“我是看他们在下面苦苦挣扎没意思,就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谁知道他们不领情。” 岳翰東和沈浪深听了这话差点吐血。 这说得还是他们的错了? 偏偏对方的背后有个大靠山,让他们没办法反驳。 沈浪深还客气的说道:“是我太过小心,疑心重了,希望仙子不要介怀。” 灵鸠认真道:“我很介怀的。” 沈浪深:“……” “你们继续考验。”子车书开口了。 灵鸠闻言,眯眼一笑。便宜老师果然是站着她这边的,她也没有猜错,像子车书这样生于上古时期的强者,更加的无情自私,对于不在意的人,他们可不会将大道理。 沈浪深和岳翰東本来就受伤苍白的脸色一下子青了。 这意思就是神秘女子说的没错,真的是让他们考验的? 只是这考验不过,乾坤灵器就拿不回来了! “前辈,我只想要回乾坤灵器。”岳翰東咬牙道。 一道冷漠的目光朝他扫来,那一眼让岳翰東心如雷击,又一口血吐出来,人也跌坐在地上。 沈浪深见到这一幕,心底发寒,原本也想要开口的说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这里面最淡定的反而是白羽烯了,他眼眸一转,觉得自己要是一句话不说好像有点不像样了,便笑着说道:“这么看来真的要好好努力了,无论是为了乾坤灵器还是为了传承,要是真的闯过了的话,岂不是大赚了。” 这话停在岳翰東和沈浪深他们的耳朵了,却比不说还让他们难受了。 凭什么他们在这里燎心燎肺,他却可以这么淡然?莫非他给出去的乾坤灵器是假的?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来,岳翰東和沈浪深就否决了,他们亲眼看着他给出去的,又这么会是假的呢? 可惜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他们眼神出于上古遗址里的神秘女子,实际上和他们一样是外来者。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的话,一定就会怀疑到两人有关系,也不会被两人联合坑得这么惨。 “走。”子车书对灵鸠道。 “好的,老师。”灵鸠对子车书弯身做了个师礼,样子别提多乖巧听话。 子车书嘴角不可察觉的轻微一抽。 两人往山上去的时候,沈浪深忽然喊道:“有一件事情,小辈想要向两位请教!” 得了便宜的灵鸠好脾气的回头看向他。 沈浪深道:“在我们之前可已经有人上山去了?” 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有见到葬花人和黑白双煞,这让沈浪深不得不怀疑。 灵鸠眨了眨眸子,微笑道:“他们心性不如你们,并没有被选中。” 沈浪深闻言还想问什么,可是灵鸠已经转过身,背影越来越远。 “上山!”他心底升起激情。 谁让乾坤灵器对他来说太重要。 不止是他,连同岳翰東也是扭曲着一张脸,带着疯狂的劲头爬山。 白羽烯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跟着倒霉了——他也要跟着爬山吗?刚刚怎么就忘记找百里灵鸠要点便利了呢? 这时候被他惦记着的灵鸠,正在受着便宜的教训。 “几个蝼蚁的东西,值得你如此?”子车书相当的无语。 他整个身家遗产都会给她,难道还比不上那几人的东西? 灵鸠认真道:“老师你不懂,这是乐趣。没有比让自己讨厌的人难受更让人痛快的事了。” 这个理由让子车书稍微能够接受,至少是为了报复仇人,而不是…… “何况,小财也是财,咱也不能不当一回事不是?”语气一下就猥琐了。 子车书:“……”他断言的太快了。 他转头看着灵鸠那财迷的小模样,忽然想要让她吃吃瘪,挫一挫她的锐气。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 灵鸠问道:“什么话?” 子车书道:“你这心性的确不如他们。” 灵鸠恍然:“原来你在说这个啊,我当然没他们那么蠢了。” 子车书:“……你说的心性不如他们是这个意思?” “要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他们会被我选中就是心性不如葬花人,你看葬花人被我骗了吗?” “……”亏他还以为她会谦虚,受伤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老师~你一开始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你眼光太狭窄。” 灵鸠半点没生气,悠然的说道:“如此眼光狭窄的我却通过了你的考验,还被你承认是弟子哦。” 子车书:“……”什么叫自己打脸?这就叫自己打脸! 两人的谈话不解而终,其实就是子车书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人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这场谈话无奈结束。 他没有问灵鸠那乾坤灵器怎么回事,也不在意,其实在子车书看来这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只是看不得灵鸠为了这点小利眉开眼笑而已,就好像他的弟子多贫穷似的。 灵鸠也没过多的去解释自己的心理,见子车书走后,她就去找葬花人。 “什么事?”确定灵鸠不是来打架的,葬花人才开门见人。 灵鸠笑道:“请你帮个忙。” 葬花人的眼神怀疑。 灵鸠把岳翰東的乾坤灵器放在桌子上,“帮我解开它吧。” 岳翰東是也衍生境界的仙君,乾坤灵器留下的灵识法阵也很厉害,灵鸠并不想费力,便想到了葬花人。 她可以确定葬花人比岳翰東厉害,所以要破他的乾坤灵器灵识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是那个侏儒的。”葬花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乾坤灵器的身份,随即看向灵鸠的眼神说不出的味道。 灵鸠坦然的面对她的注视。 葬花人见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却懒得再看,淡道:“三成。” 灵鸠摇头:“我要打开也可以,不过是觉得你让你来更方便。” 葬花人放下乾坤灵器,表示那就不干了,你自己处理吧。 灵鸠呲牙,“这里面还有那个白羽烯的份。” “他二成,我三成。”葬花人淡道。 灵鸠也没再纠结,“成交。” 葬花人的效率很高,确定灵鸠答应了之后,立刻就动了手。 不到五秒的时间,岳翰東乾坤灵器被破了。 同一时间在爬山的岳翰東脸色一变,随即恐怖得犹如魔鬼在世,一口气没有顺过来,往一旁栽去。 在他又要摔落山底到时候,沈浪深及时伸手把他拉住,问道:“怎么回事?” “老子乾坤灵器被破!”岳翰東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血也喷了出来。 沈浪深嫌恶的皱眉,拉着他的手也跟着松开。 岳翰東一脸愕然,就这样直挺挺的再赴崖底。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白羽烯咂砸嘴,心里思量着:岳翰東的乾坤灵器被破了?怎么能不等我这个合作者在场的时候再破。随即他又想,百里灵鸠应该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吧? 他给的乾坤灵器,可是确确实实属于自己的宝贝啊! “该死——!”一道低吼声打断了白羽烯的思绪。 他转头看去,发现沈浪深脸色也变得极其的难看,可想而知发生了什么。 沈浪深注意到他的目光,猝然转头朝他看来。 这时候白羽烯已经完美的伪装出一副压抑高深的表情,算着时间过来几秒后,他脸皮也抽搐了下。 “看来不上到山顶都不行了。”他说道。 沈浪深也紧抿着嘴唇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 一颗丹药被他吃进嘴里,脸色也随即好了不少。 白羽烯羡慕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在身上放点东西呢,真是失策了失策。”他低头懊悔的时候,眼里实则闪烁着笑意。 这么久了,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乾坤灵器被破,这说明百里灵鸠还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他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着的‘不错的合作伙伴’,已经又寻到了个合作者,且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让他只得了两成好处。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了,谁让两个合作者都不是好惹的呢。 不知是潜力爆发还是愤怒激发了动力,竟然真的让沈浪深上了山顶。 他在的时候,白羽烯还装模作样一下,他一上去了,白羽烯就把那副拼命三郎的模样完全收了起来。 当沈浪深入镇灵塔时,灵鸠就感觉到了。 “不知道他发现第三关更加困难,以他的见识根本就过不了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灵鸠杵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 在她身边坐着的葬花人无言以对。 平静的日子在一道突然而来的震动中结束。 灵鸠一听到动静,就迅速赶到了宋雪衣所在的大殿。 只是她还没有靠近大殿的门就被一股强悍的剑气阻碍在外。 子车书早就已经到了,对她说道:“他醒了。” 灵鸠察觉到他语气难掩的一丝激动,竟然能让他激动的事,那是什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在凝聚法相。”子车书道。 从远处靠近一道身影,离近了灵鸠就看到来者是葬花人。 之前葬花人无法靠近这里,是因为子车书在这里布置了禁忌,此时却被剑气冲破,子车书也没有再凝聚,以免影响到宋雪衣剑气的锐气。 葬花人感受这股剑气的骑士,心中也止不住惊讶,看向灵鸠。 这对夫妻的天赋,着实让人惊讶震惊。 “小心点。”子车书忽然说道。 灵鸠有所察觉到的一跃而起,站在半空中,葬花人也不慢。 在她们之前站着的地方竟然龟裂,那裂痕光华无比,就仿佛是被利刃劈开。 原本就强悍的剑势忽然一涨,又强悍了一倍,甚至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还往两倍甚至是三倍去。 “果然是本命至尊法相!”子车书笑了。 他的笑容畅快,以及欣慰激动。 “没有想到,我的传承者,竟然会凝结出至尊法相!”子车书语气骄傲。 灵鸠讶异道:“什么叫本命至尊法相?” 葬花人眼里也流露着疑惑。 子车书正高兴,见宋雪衣的情况并不危险,便对她解释道:“法相也有品阶之分,只是知道的人甚少,因为一般人凝结法相都是普通的法相,多是兽态与植态,某一方面出色,如之前你见到的那两人,龟以防御出色,狼以速度出色,一些天赋绝顶,或是血脉特殊者,凝聚出的法相才有不同的样子。” “如她。”子车书看向葬花人,“她体内有魑魅血脉,此等血脉珍稀,哪怕并非纯血依旧比普通人强,因此她的法相乃人态,足有两项能力甚至是三项能力出色,我若看得不错,她的六臂巨人法相,不仅力量出色,防御堪比那法相龟,速度也不会太弱于法相狼,并且还有成长的空间,生出八臂,以及更多变化。” “这样的法相,品阶为将品,接近王品。在王品之上则是君品,这两者都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以及血脉珍稀者才能凝结,可谓是万中无一,在君品之上便是至尊。”子车书感叹道:“至尊法相都是本命法相,不仅仅各项能力出色,还有你所想象不到的本命天赋,那是因为至尊法相不再是简单的法相,那已经是一个生命,和主人一体的生命,有无限的成长空间的可能。” “哪怕最初很弱,只要给它世间成长,必然会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一天。”这还是子车书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他看向灵鸠,问道:“你知道拥有至尊法相的妖孽,被人们称为什么吗?”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灵鸠无语,不过又觉得好笑,更为宋雪衣这么厉害而高兴,嘴角早就已经上扬起来,顺着子车书道:“不知道。” 子车书就等着她这句话了,“少年大帝,无冕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凝结了至尊法相的人,便有机会问鼎大帝,是最有可能称为大帝的妖孽!他们尚未加冕,却已经有了无上的道路等着他们踏足,只待时间成长。” 灵鸠记得他说过,大帝和圣力的关系,也记得他说起大帝时的崇敬语气,现在依旧如此。 灵鸠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想到了别的,让她脸色微微下沉,“既然这么厉害的话,一定会惹来很多嫉妒的吧?没成长起来的少年大帝,到底还不是大帝,如果有人想要把他扼杀……” “你说的不错。”子车书表情也严肃了下来,“我不知道外面已经什么时候,不过上古遗族一定存在,必然有人知道这个。至尊法相既是福也是祸,虽然大多人都不会选择得罪一位无冕者,可也不外乎会有一些激进分子,为了你们的安然,在有自保的实力之前,不要随便显露出自己的天赋。” 他说这话的时候,朝葬花人看去。 灵鸠他可以完全放心,可葬花人的话…… 虽然对葬花人也有点好感,可比起他的传承者,这点好感根本不值一提。 葬花人感受到他的杀意,平静的立夏了心魔誓言,然后和子车书对视着。 她并没有选择逃跑,因为知道以子车书的实力,真要杀她的话,跑也是没用的。 “她不会说的。”灵鸠开口打破了沉静压抑,笑着说道:“在知道宋小白这么厉害,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和他做好朋友,傻瓜才会和他作对。” 葬花人默默的点头。 子车书这才收回目光。 “不好!”他忽然脸色一变,“快离开这里。” 灵鸠一怔,然后这里的气势爆发了。 她身体被子车书带着一瞬间退出了百米。 在百米之外,她看见宋雪衣所在的大殿为中心爆发了,一座宫殿竟然被破坏成了灰烬。 灵鸠小嘴微张,虽然听子车书说至尊法相有多厉害,她还没有实际的感觉,这时候见到这一幕,才明白子车书的心情。 这宫殿可是受到子车书阵法保护的,却非普通的豆腐渣工程。 “老师……”灵鸠有点干涩的说道:“这个遗址,能撑得住吗?” 这里毕竟不是正常的地方,而是遗址。遗址是什么?那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被遗留下来的能量保护构成,一旦能量耗尽,或者消耗得太厉害被打乱的话,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所谓的可怕的事情到底有可怕?就好比他们现在正在一个玻璃球里,玻璃球忽然突破,他们这群在里面的人不死是好运,也会流逝入空间乱流里面,一般都是死的结果。 “能。”子车书沉默了一秒,眼神也有惊讶,不过还是点头了。 灵鸠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倒是回答得痛快点啊,这样停顿得多让人不安啊?“老师一定一开始就考虑过这点了吧?”是吧?是吧?所以一定不用担心的吧? 子车书又沉默了一秒,才说道:“我只听说过至尊法相,不知道凝结会这么厉害。” 灵鸠:“……” “不用担心。”终于成功的膈应了灵鸠一回,子车书却没有察觉到。 灵鸠默默道:“我不害怕,我只是……”她沉默的表情忽然爆发,泪眼汪汪的盯着子车书,指着宫殿的废墟:“老师,那个藏宝殿怎么办?里面的宝贝是不是全被毁了!” 子车书:“……” 旁听的葬花人:“……” 紧张的气氛,被碎的一干二净。 ------题外话------ 么么么么!月票超越了!大家好给力!咱也要努力!继续去敲键盘! ☆、第055章 为情而生(二更) 虽然子车书真的很想撬开灵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点什么,才让她还关心着宝贝的事儿。可是想到后果,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干。 “别闹事。”子车书交代了一声,然后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灵鸠想他应该是处理遗址稳定的问题了,毕竟宋雪衣弄出来的的动静太大,让一向都坚信他很出色的灵鸠都感到了惊讶。 “主人,塔。”云苓的声音传进灵鸠的脑袋里。 “放心,少不了你的。”灵鸠回道,并没有离开。 虽然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实实在在关心着宋雪衣的情况。 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么会离开宋雪衣的身边。 “我自己去。”云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它的意思,就觉得到了很烫,好像有什么要脱手而出,不过在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之前,必然是没有出来的。 灵鸠感觉到云苓的情绪,“小心点。”便放开了对它的束缚。 一个光影从灵鸠的手心冒出来,飞快的朝着镇灵塔的方向而去。 葬花人看到了,目光一凝,恍然之间想起来,当初看到的身影也是这般模糊,所以才会让她一度以为是术法,现在想来,说不定是……“这是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对灵鸠问道。 灵鸠头也不回的说道:“一件宝物的器灵。” 器灵——! 葬花人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她很想将心里所想的事情的问出来,可是见灵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挪了挪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子车书的身影再次出现,一开口就是:“吞噬镇灵塔的东西是你的?” 灵鸠点头:“是。” 子车书眼里闪过一抹震撼,表面并没有显露。 之前听灵鸠说要镇灵塔的时候,他并没有太相信,毕竟镇灵塔这种级别的宝物,真不是说吞噬就能吞噬的,毁掉反而更简单一点。因此,他才会觉得,灵鸠根本就是在折腾的胡闹,是想毁掉镇灵塔。 只是刚刚他看到某只真的在吞噬镇灵塔的时候,差点直接动手,随即想到了灵鸠才忍住。 他这两个弟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子车书就想到了想对的一件事,看向灵鸠的眼神也闪过古怪的神色。 灵鸠察觉到了,侧头看他,“嗯?” “没什么。”子车书收回视线。 灵鸠问道:“事情处理好了?” 子车书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 这时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宫殿倒塌之后,宋雪衣的身影依旧难以瞧见,因为剑气几乎凝滞,看过去的时候连眼睛都能被割伤。 吼——! 一声龙啸。 眼前又生了变化。 一头银龙仿佛从地底腾空而出,浑身的鳞片偏偏都精致却又犀利,洁净无尘得圣洁无暇,同时散发着冷刃的冰冷光泽,仿佛一片片刀锋,扑面而来的肃杀不可侵犯之气势。 它咆哮着,腾飞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长,云雾和空气都因它翻腾,它盘旋半空,已经占据整个宫殿废墟,一双充满生机碧色眼眸,冷冰冰的朝灵鸠他们这边看过来。 那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的刻意,就不怒而威的气息,明明是生机勃勃的碧,却能比任何都冷,因为它生为至高。 “龙妹妹啊。”灵鸠喃喃道,目光大胆的打量在银龙的身上,“你又变漂亮了。” 银龙有了变化,它的眉心有一道竖痕,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可灵鸠分明在那竖痕里感觉到危险邪恶的气息。只是被封印着,还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吼! 银龙又咆哮了一声,然后眉心的竖立痕颤动着。 它碧绿的双眼也渐渐的染上了残暴。 子车书和葬花人也都看愣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气势和庞大的法相,尤其是银龙的眼神让他们感觉到了情感! 法相并非真实的生灵,只是修士法力的凝结,进入衍生境的必要环节。 只是眼前的法相有生命有感情,这实在是太奇妙还不可思议了。 子车书虽然说过至尊法相有生命,可是他并没有真的看过,此时见到只觉得这一生也算满意了,更为有这个传承者感到高兴。 他的笑容刚刚升起就顿住了,脸色再次猝变,“它想攻击我们!” 这句话刚刚落下,银龙就动了。 它的身影化作了一条银芒,眨眼之间就到了三人的面前。 这一刻,在他们的眼里,这并不是一头龙,而是一柄剑,一柄气势惊人的剑。 子车书第一时间照顾的就是灵鸠,再次将她拉着瞬移到了别处。 银龙不知道何时缩小,似龙又似剑,寻到最近的目标,也就是葬花人。 这时候葬花人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有想到这刚刚凝结的法相竟然如此可怕,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她背后法相图腾凝结,只是六臂巨人还没有出现,剑锋已经来到了。 来不及了! 葬花人瞳仁紧缩。 “别动!”灵鸠也不想看着葬花人出事,不由的出声喊道。 一股桃花清香忽然弥漫,刹那间,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柄桃花伞已经从她乾坤灵器中飞出,展开挡在葬花人的面前。 让人预想到的两者相残并没有出现。 龙剑离桃花伞半寸的地方停止了。 桃花伞轻轻抖动,似乎也为这一瞬间的惊险感到心颤。 这时候周围的剑气忽然一荡,凝结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形成符锁将龙剑缠绕,一点点的融入它的身体。 灵鸠来不及管云碧桃花伞怎么突然醒来,又第一时间冲出来救葬花人,立马看向宋雪衣那边。 宋雪衣的身影已经显现人前,他双眼闭紧,凌空站在废墟之上,一身白袍无风而动,黑发轻轻飞扬,如玉的容颜纤尘不染。 虽然他闭着双眼,可是灵鸠却觉得他是看得见的,他有看到自己。 确定宋雪衣没有事之后,灵鸠便放心的笑了。 这边,葬花人却惊愣着,一直没有动。 她瞳仁一缩一扩,颤抖不已,“是你吗?” 这话问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小得让人听不清楚。 “是你吗?”葬花人再次问道,这回总算清楚了些。 桃花伞没有动静。 葬花人固执的看着她,“告诉我,是不是你。”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 桃花伞却一飘,离开了她的半米。 葬花人面色一黯,随即看到一道身影在眼前出现。 一袭碧衣的女子,站在桃花伞下,黑发如瀑,桃花眸子似有秋水,朱唇点点,静静的看着葬花人。 她的身影已经凝结了不少,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个真人。 “我叫碧桃。”碧桃轻声道,如水的眸子和葬花人对视。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道:“我见过你,在梦里……” 葬花人已经失去了言语,她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表情似哭似笑。 这个器灵的容貌明明这么的陌生,可是给她的感觉却熟悉得让她心疼。 是她了,一定是她了,这种感觉不会错,这种灵魂带来的亲近,以及痛彻心扉。 她还记得,小小的婴孩的灵魂,和她的身体一样不全,让她每看多看一秒就多痛一分,也越恨莫云啸。 她还记得,是她妄图逆天改命,明明知道孩子在疼,还想要救她,让她能够留在这世上,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她更记得,孩子死了,无论如何都救不活,连那至宝桃木也被术法反噬,被裂开的空间吞没,让她连个留念她女儿的寄托都没有了。 “碧桃……”葬花人默念着这个名字,喃喃道:“我原想,男的便叫单字尧,女孩就叫夭夭,桃之夭夭,生而繁华。” 碧桃睫毛一抖,低声道:“你在哭。” 葬花人一愣,伸手摸向脸庞,发现自己的确哭了,温热的泪水沾在手掌,让她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幻觉。 “在梦里,你也在哭,比现在更悲伤。” 碧桃轻声道:“你是谁呢?” 我是你娘——! 葬花人很想这样喊出来,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 一直绝望的渴望实现了,就在眼前,竟然让她软弱退缩。 她该怎么跟她说?说她娘连小小的她都保护不了,从小就没有照顾过她,可恨到了现在还没有办法为她报仇! “我很喜欢你。”听到葬花人的回答,碧桃柔声笑道:“你是第一个,让我看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保护的人。” 葬花人泪湿了衣襟。 “你没错。”虽然碧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葬花人和灵鸠谈话的时候,她也在沉睡中并没有听到。可是她隐隐中察觉到什么,联系着她久远的梦境,微笑道:“在梦里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可是知道,你很难过,深爱着让你难过的那个人,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葬花人哑声道:“你问。” 碧桃问道:“那个人是我吗?” 葬花人看着她的笑容,一时之间忘却了所有。她眼里的渴望的,渴望着一个答案。 “是!” 碧桃笑容灿烂,比桃花更妖娆动人。 子车书无法感受他们母子相认的温馨,他更在意的是碧桃的身份。 这桃花伞的气息好纯粹! 子车书脑海里闪过什么,却又没能完全想起来。 他的注意又转向宋雪衣那边的时候,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语好。 龙剑融入符文的时候显得非常的暴躁,好像随时都会挣脱而出。 一只手忽然伸过去,抚摸在那龙剑之身。 子车书看到灵鸠行为的时候就想要阻止了,只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暴躁的龙剑法相竟然在灵鸠的抚摸下安静了。 如果非要用个词来表达子车书一瞬间的心情的话,估计是——卧槽! 不过子车书不会这个心情表达以及发泄的词汇,所以就算他内心动荡无比,也只能面无表情。 当符文全部融入龙剑之中后,宋雪衣的法相图腾也成了。 周围一片安静。 “好了?”灵鸠的声音响起,在静止般的空间中显得非常清晰。 一道犀利如剑的目光射来,灵鸠浑身都被刺激得一抖,浑身汗毛都本能的竖立起来,顺着感应的地方看去。 这一眼就和宋雪衣的目光对视在了一块。 视线中的男人临空而站,双眸深邃威严。 这般陌生的模样让灵鸠心脏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子车所言的无冕者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宋雪衣,哪怕只是个衍生境修士,可高深莫测的气势和气度,已经成型,仿佛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祗。 “如果真的是神祗,我就陪你一块好了。”灵鸠的惊愣只是一瞬,随即轻笑说道。 宋小白跑的这么快,她也要努力才行啊。 “离开这里。”宋雪衣忽然开口道,“退到百米外。” 灵鸠对他是完全信任的,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动身了。 子车书也是如此,随即听到宋雪衣又道:“老师,麻烦您再费力稳住这遗址。” 这一声老师叫得子车书浑身一颤,眼里流露出欣慰高兴的情绪,随即只剩下果决,“放心。” 他感觉到宋雪衣这句话的严重性。 葬花人和碧桃也快速的退开了。 当他们退开没多久,静止的空间便又一次动荡了。 宋雪衣脚下的地面莫名燃起了地火,地火之广覆盖百米大地,龙剑再次化身银龙,盘绕宋雪衣经受这地火的磨练。 “这就是至尊法相吗?竟然要经过天地的洗礼。”子车书叹道,明白了宋雪衣那句提醒的意思了。 这天地洗礼出现遗址之中,对遗址的伤害很大。 他连续打出几道法决,身影变得虚幻了大半。 灵鸠发现了,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师?” 子车书道:“没事,我本就是一道遗留的残魂而已,早晚会死去。”他一挥手,两样东西漂浮在灵鸠面前,“这是我的骨灰,以及孝慈埋骨之地的所在,现在交给你了。” 灵鸠毫不犹豫的收入乾坤灵器内。 子车书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力协助宋雪衣。 地火之火是天雷,天雷之后的银龙已经浑身鳞片破损,可它的气势更加的强悍。 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谁知道一抹黑影魔龙出现,咆哮的冲向宋雪衣。 宋雪衣微微垂眸,眼底血光不可察觉的一晃,也不见他手里做了什么动作,银龙眉心的竖纹裂开形成一道深渊般的血痕,碧色的双眼也染了血腥的红,那气势竟然比魔龙能残暴冷酷。 这变化把子车书也惊住了。 “至尊法相又是本命法相,宋雪衣以人身和那样的性子,怎么会这等凶残的一面。” 灵鸠目光一闪,却没有说话。 最终魔龙战败,被银龙撕咬吞噬。 哪怕银白是无瑕之身,此刻人们却感觉不到半点的神圣,反而觉得比黑龙更深沉不可测。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了宋雪衣和法相银龙。 山下的白羽烯和伤经断骨的岳翰東等人,一个个抬头看着上方冲天的金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能够感觉到空间的动荡。 在更远的外界,无尽的大陆,也有着一个个隐世不出的人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朝着遗址方向看来,哪怕什么都看不到。 而在现场的几人,感受更加的明显。 “这气息……圣力吗?”灵鸠凝视金光,感觉这股气息纯粹浩然,不会和她产生排斥。 随即她又转向宋雪衣,目光就离不开。 笼罩在金光下的白衣男子,神圣得不似真人。 哪怕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灵鸠看到这一刻的宋雪衣,也止不住欣赏的心,产生一股想将对方推到的邪恶 。 宋雪衣不知道她的心思,若是知道了,估计也乐得其所。 他伸出手,银龙将头颅伸到他的手下。 宋雪衣轻声道:“你由断情涅槃,为情而生,心有逆鳞,触之必杀,以后你就叫杀逆吧。” 银龙显然没有意见。 宋雪衣收回手,它就化为图腾,融入宋雪衣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一切结束,宋雪衣转头看向灵鸠,身影一晃就到了她的身边。 灵鸠刚刚准备说声恭喜,身体就被抱住了,前一刻还霸气神圣如神祗的男子,现在化身小毛头,抱着他的大型娃娃不放手,“鸠儿,想你了。” 灵鸠:“……” 周围空间一阵动荡。 “这里要毁了。”子车书的声音传来。 众人朝他看去,发现他身影已经模糊不清。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可预料之外的是和这个人有了一段不浅的感情,灵鸠见此还是忍不住难受了。 子车书却很淡定,“一点传承结束,我就会消失,这是既定的结局,你们应该早就了解,不必在意这个。” 灵鸠昂头对他笑道:“我会记住你,也一定会让你和陆孝慈早日见面。” 子车书也笑了,点了下头,然后对宋雪衣道:“断情中生情,这又是何等的深情,常言道情深不寿,我悟了这个道理,可却也不愿信这个道理,希望你能够继续打破这点。” 宋雪衣点头,将灵鸠抱得更紧。 ------题外话------ 二更到!11的实力一下突飞猛进了~葬花人的女儿找到了~99是不是也该发发威了呢?二水是不是也要更加努力~大家是不是要更加喜爱黑萌和咱呢~!么么么╭(╯3╰)╮ ☆、第056章 雪衣:给我生个孩子吧 子车书看着眼前的两人,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本来只是想要找个传承者,更重要的是把他的骨灰带去和孝慈团聚。然而世事不可预料,这两个弟子给他带来的不止有欢乐还有更多,更没有想到会出色到了这种地步。 哪怕此时要走了,他也不觉得遗憾,觉得死后上天对他不薄。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灵鸠的身上。 她是妖。 本为他之敌的妖孽。 可是真论起疼爱的话,他对灵鸠的疼爱和感情可比宋雪衣要高得多,毕竟让自己费心了那么久。 一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子车书挥手间,只见宫殿的废物里飞出一团荧光。 “只剩下这个了。”子车书笑道。 光团飘到了灵鸠的面前。 灵鸠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子车书道:“其他东西都被毁了,唯有这件宝贝扛过了打击,总算没让你失望而归。” 灵鸠眨了眨眼睛,明白子车书这是说起她之前可怜巴巴求宝的反应。 “这是孝慈离去后,我偶寻到的双生扣,正好适合你们。” 光团一晃,里面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这是两个银环,简单低调暗藏奢华,银环上布满了暗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你们走吧。”见灵鸠把东西收下之后,子车书再无遗憾的说道。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一道犹如海市蜃楼的大门,通往着无知的地方。 这时候云苓也及时回到了灵鸠的身边融入她的手心里。 在它回来的那一刻,灵鸠脸色浮现一丝古怪之色,深深的看着子车书,轻声道:“再见了,老师。” “嗯。”子车书点头。 碧桃也先回到了桃花伞内,飞到了灵鸠的面前,进入她的乾坤灵器里。 在他们进入光影大门时,灵鸠的脑海里忽然传来子车书的声音:“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血脉问题?” 灵鸠没有回头,也利用意念传音过去,“老师你终于还是说了啊,这个看你决定,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我想也是为了我好。” 原来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只是尊重他的想法,所以没有问罢了。子车书心中一叹,明白这个日日想着胡闹的弟子,心思并不似外在看得那么简单。 他想了想,在灵鸠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还是将话传达了过去:“我可以确定你是王族血脉,却无法确定真正的种族。你要记住,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不要暴露过多自己的天赋,那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不止是这样。 他还想起来,他在研究灵鸠精血的时候,差点被着了道,产生一股强烈将灵鸠占为己有的心思,这种心思哪怕只是一瞬间就被他控制住了,可就那一瞬间就让他震惊,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疯狂,疯狂到能让人失去理智。 他想过妖狐一族,可他曾经见过妖族族的青狐,饶是青狐化人也不如这般给人感觉强烈,简直就跟入了魔障一样。 如果是曾经的他,发现这种妖族,第一时间想的一定是立即诛杀。 因为这妖类太可怕,只要她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引发大乱浩劫。 他让灵鸠注意点,是真心为她的安危着想,也是为了苍生着想,他想这弟子太古灵精怪,她要是哪天真抽风,一定能搞个天翻地覆出来。 这就算是最后的积福吧,希望有来生的话,还能遇见孝慈。 “我知道。”灵鸠最后回应子车书,“谢谢你,老师。”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慷慨教导和维护疼爱。 虽然很多人都很讨厌,不过有的人又真的让人很喜欢。 这就是妖族明明出了那么多悲剧,却依旧有妖族保持着中立,向往着人的原因吧。 灵鸠嘴角轻勾,没有在意自己又一次站在妖族的立场去想事情。 山下的白羽烯等人,在看到金色浩然光柱出现到消失,整个遗址就发生巨大的震动,没等他们想更多,身体就被流光无情的吞没了。 高山悬崖处,几人已经在这里站着守望了两个月。 今日一直平风浪静的地方忽然一阵震动,之前开启遗址的地方也是空气荡漾。 一道道的身影凭空出现,就好像是从神秘的空间中被丢出来——事实上,被丢出来的只有白羽烯和岳翰東他们。 灵鸠等人是施施然的走出来的。 站在悬崖处的几人看到他们的身影立即迎上来,各自围在自己的主子身边。 “你们……?”岳翰東抬头就看到三个风华绝代的人,一时之间就愣神了。 不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灵鸠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做伪装。 灵鸠原来的样子岳翰東就已经看过了,宋雪衣和没有笼罩在黑袍里面的葬花人他可没见过,男的俊美如仙,女的绝色似妖,风姿卓绝得是人都没办法忽略。 “是你!”随即,岳翰東就认出灵鸠了,神情更加的扭曲:“你怎么出来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遗址,谁听说遗址里面的上古生灵还能走出来的? 不对……好像还真有听说过!有上古遗址的人夺舍,从而脱离遗址,来到人世的。 难不成眼前三人都是?所以说,他们遇到的那个天琅君府其实是个陷阱遗址,就是那种夺人身体的存在?可又有一点奇怪了,他们夺的是谁的身体!之前去的人也没见这三人啊! 岳翰東的表情不断的变化,越想越古怪,无声无息的靠近白羽烯,站在他的身边,传达意念过去说道:“千宝公子,这三人来历不明,之前的一切说不定是场陷阱,为了共同的利益,我们得合作才行。” 白羽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岳翰東道:“一起动手,抓拿他们。” 白羽烯微笑:“他们的修为可不低啊。” “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岳翰東道。 “你说的对。”白羽烯似乎赞同他的说法,继续传音,“动手?” “我一下令,就一起动手。”岳翰東见他答应了,心安不少。 两人的交谈在无声中进行。 灵鸠则饶有兴趣的回答岳翰東的话,“就是我,至于怎么走来的,当然是走出来的了。” 岳翰東觉得她在戏耍自己,压抑着怒气道:“我的乾坤灵器呢?” 灵鸠拿出那个袋子模样的乾坤灵器在他面前晃动着。 岳翰東眼睛直了,“给我。” “不。”灵鸠笑着摇头。 岳翰東气急,“你以为现在还有你老是护着你吗?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依仗,要是真的惹怒了我……” 他话语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动手了。 嘴里吐出一枚银芒,朝灵鸠射去。 这应该是他的杀手锏,打得人措手不及。 叮—— 一只手,伸到灵鸠的脖子前,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银芒。 岳翰東眼瞳一缩,立即叫道:“都动手!” 一直在等机会的白羽烯展开折扇就朝灵鸠出击。 至于岳翰東,转身就跑。 他那一下出手,实际上只是为了试探灵鸠他们的实力罢了。 他的法相被子车书重创,现在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实力只有原本的五成不到,在性命和乾坤灵器之间,他自然选择了前者。 至于白羽烯,一开始就被他作为牺牲者利用。 迅速逃离的岳翰東心里想着:这个仇他记下了,只要这女子还在这世上,他总有机会报复回来,现在情势不利,还是先跑为上。 “哎,果然是这样。”后面传来白羽烯的叹息声。 这话语是无奈的,可是语气分明是笑着的戏谑。 岳翰東心中一跳,升起强烈的不安感——他忽略了什么? 一股强烈的 促使他回头看去,发现他本以为被他利用,成为他逃跑垫脚石的白羽烯正一脸笑容的站在神秘女子的身边,神秘女子也淡然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宋小白,让我看看你实力大涨后的程度吧?” 在神秘女子身边的白衣男子轻笑的点头,转头视线对上他的时候,那澄澈温暖的模样瞬间冰冻,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叫他身体就僵住了。 跑!快跑! 再不快点跑的话—— 脑海里浮现疯狂的嘶吼。 岳翰東潜力爆发的速度又飚出了一截。 只是脑门一冷,那抹冷瞬间侵透了浑身。 岳翰東愕然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面前的男子。 对方没有情绪的目光落在身上,令他浑身颤抖,“饶了我……”明明是同一境界的人,给他的感觉却高高在上,一股实质的气势压迫,让他不由的心生胆寒。 这种惧怕,连高一境界的九重境的尊者,都无法给他这么强烈的感受。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 在生命最后的那一刻,岳翰東恍然之间觉得眼前男人的眼神很熟悉。 对了……那个人! 岳翰東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反而特别清醒又懵懂的缘故,他发现眼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短暂的身影结合,颤声道:“你是……是那黑白……”可惜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人就失去了声息。 最后的模样分明是死不瞑目。 宋雪衣的实力给众人来到的绝对是震撼。 白羽烯也咂舌,对灵鸠问道:“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虽然他早就猜想过了他们的实力会经过这场机缘大涨,可是没有想到会增长得这么可怕,连衍生境初期的岳翰東都能秒杀。 “之前那道金光是你们弄出来的吧?”更准确的说是宋雪衣?白羽烯又问道。 灵鸠笑眯眯的迎接回来的宋雪衣,没有回答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 “有人来了。”宋雪衣忽然道,然后搂住灵鸠就准备离去。 白羽烯及时道:“去我那里。”不动声色的看了岳翰東剩下的两名弟子。 这两名弟子一脸惊恐之色,还没有将求饶的话喊出来,便被千宝轩的人处置了。 几人的身影随即朝着个方向,迅速的消失不见。 在他们离去没多久,一道灰袍的身影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个双鬓斑白的中年人,他一闻到空气里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就皱了眉头。 随即又一道红色身影到来,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单看容貌貌似不过二十出头,可一身风韵犹存的风情,却绝非年轻女子可以拥有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女子娇声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一闪身他就到了岳翰東的身边。 红衣女子也站在他的身边,看到岳翰東的死态,脸色也是一变,“衍生境,并没有更多的打斗痕迹,这是一招致命!”她说着,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如果是你的话,做得到吗?” “如何是突然出手,倒是可以,不过正面的话……”中年男人沉声道。 这话说直接点,就是偷袭的话,还能成功。可是正面打斗,只怕就玄了。 红衣女子正要说话,又听到中年男人道:“这人我认识,名为岳翰東,是个无恶不作,精明的散修,他的法相是龟,以防御闻名。” 红衣女子表情更凝重了。 把一个法相以防御为主的衍生境修士一招秒杀,这是何等的威力。 “天碑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你觉得杀人的是什么境界?” 中年男人道:“若是衍生境,那也是得了仙君称号那个程度,更有可能是一位尊者。” 如果天碑城真的来了一位尊者,他们却不知道的话,那未免太糟糕了。 “回去查查。”中年男人随即说道。 红衣女子发现他眼里还没有消失的疑惑,不由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秒,摇头:“没什么。” 他没说的是,他发现在岳翰東的身上没有发现乾坤灵器。 每个境界的修士都有每个境界的骄傲,如果动手的真的是一位九重境界的尊者,应该不会贪图衍生境的财富。除非,这个人的身上真的带着非常珍贵的宝贝。 中年男人又怎么会想到,这世上总会有奇葩。 好吧,这样说貌似不怎么好,灵鸠的性子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估计比奇葩还严重? 之前从天碑城出来赶了半天的路才到悬崖这边,这次回去的速度却要快上不少。 一回到天碑城,灵鸠几人就发现这里发生了大事,询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就在之前不久天碑城的特殊能力忽然消失了。原来可以让它无形隐藏的神秘力量不见,使得城内的修士们一个个都在议论着这事。 几人没有在外面多逗留,随着白羽烯来到了他的居所。 几人一坐定,灵鸠就把白羽烯的乾坤灵器以及他的那份分成递给了他。 白羽烯露出笑容,随即看到分成,狐疑的看着灵鸠:“你没贪污吧。” 对于这样直接的问话,灵鸠没有生气,指着葬花人道:“你以为是谁破解乾坤灵器的?她分三成,你两成。” 至于另外的五成到了谁的手里,这还用手吗? 白羽烯默默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过多纠缠。 虽然他在这场坑宝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可真算出力也没出多少力,轻松就得到这么多的好处也够了。 最重要的是,两位合作者都不是好惹的,还是他认定要结交的朋友,对于朋友他的准则也是不一样。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他问。 葬花人看向灵鸠,那眼神透着某些情绪。 灵鸠淡道:“赶路。” “蜱厖缝隙?”白羽烯是知道闻人子墨在那里的,他想这两人实力大涨,一定不会放过对方才对,“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沈家身为上古遗留的大族,他们实力不弱。” 一说到沈家,白羽烯倒是想起来了,“对了,沈浪深呢?” 之前就没有看到他出来。 灵鸠的脸色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几人都发现了这点,立即知道沈浪深的去向她一定知道。 灵鸠耸了耸肩膀:“在我的手里。” 白羽烯一怔,“什么意思?” 灵鸠垂眸看向自己手心云苓所在之处。 之前沈浪深就被困在镇灵塔里,镇灵塔被云苓吞噬之后,竟然将镇灵塔的能力都给融合了。 如今的云苓就分了镇灵塔那般的层数,只要它想的话,不把它们分层,化为整块大陆,将里面的生灵都一同出现都可以。而沈浪深,此时就被困在里面,估计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遗址已经毁掉了,他还在塔里哭爹喊娘的想要出去呢。 “字面上的意思。”灵鸠没有过多的解释,这毕竟是她的底牌之一。 白羽烯也就不多问了。 几人之间没别的话说,宋雪衣就抱着灵鸠离开了那里,葬花人又一次的跟上。 白羽烯在后面提醒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妙音仙子的死一定引起了紫萧仙君的震怒,葬花人你要出去的话,还是做点伪装比较好。”随即又笑道:“我这里正好有几件善于隐藏的宝贝,价格好商量。” 这厮真是一刻都不放过做生意的时机。 葬花人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一出千宝轩,灵鸠果然就察觉到暗处隐藏的好几道窥探的打量。 “小姐。”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灵鸠转头看去,看到了一脸强忍着激动之色的奎狈。 他现在的样子和之前比起来,似乎有点憔悴了。 “走吧。”灵鸠没有多说,往暂时居住的洞府而去。 这次洞府里入洞府的只有灵鸠他们三人,奎狈再次被留在外面,他没有任何的怨言,在他看来只要见到灵鸠回来,那就是最好的事了。 洞府里,灵鸠不需要葬花人开口,就让桃花伞飘了出来。 葬花人一见到桃花伞,脸色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你们自己谈吧。”灵鸠把桃花伞交给葬花人。 葬花人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带着桃花伞走了出去。 洞府里只剩下灵鸠和宋雪衣两人,他不说话,灵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气氛并不尴尬,却透着说不尽的缠绵。 灵鸠觉得继续沉默下去,绝对会发生和谐的事。 虽然她挺垂延宋小白的美色,可每一次的惨痛代价都被她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她体质也不赖,指不定次次后都下不了床了。 “宋小白,老师说,至尊法相不仅有生命,各项全能,还有一些特殊的本领。”灵鸠靠着他的胸膛,好奇的问道:“你的法相是什么本领啊?” 至尊法相本来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上古时期拥有至尊法相的无冕者在前期都会尽力的隐藏,尤其是法相的本命本领,那绝对只有自己知道的绝密。 只是宋雪衣显然不会隐瞒灵鸠,“杀逆的能力是无坚不摧。” “噗——”灵鸠喷了。 她笑得不可开支,倒是让宋雪衣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杀你?这是什么名字?”灵鸠越想越好笑,抬起手虚摆了几个剑招的样子,“你说的无坚不摧,难道是说可以无视任何的防御?” 宋雪衣点头。 灵鸠吸了一口气。 这听起来似乎没多了不起的单项能力,并不是绝顶的攻击能力,却让灵鸠感觉到它的可怕。 无视任何的防御啊!也就是说,任何的东西都杀你的面前,都跟切纸糊一样,除非用法术对抗。 等等…… “这个有限制吗?说不定有的可以防御呢?这个无坚不摧,是不是连术法都能斩破?”灵鸠兴致勃勃的询问。 宋雪衣笑道:“还不知道。” 灵鸠明白了,这才刚刚凝结的法相,还没有几次实践,宋小白不清楚也是理所当然的。 “鸠儿为什么听到杀逆名字后笑得这么开心?”宋雪衣问。 一说起这个,灵鸠就又忍不住笑了,“杀你啊!现在想想真适合啊,无坚不摧,一出手就是必杀!嘿嘿,以后你一拿出法相,就叫一声‘杀你’,然后真的把人杀了,多实在~” 宋雪衣:“……” 虽然她说得认真,可别以为他看不出她的打趣。 不过,通过灵鸠的这番解说,宋雪衣倒是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了。 “不是杀你,是杀逆。”宋雪衣轻声解释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杀的杀逆。”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不叫逆杀,噗——”灵鸠又笑了,直接在宋雪衣的怀里打滚起来:“你杀,哈哈哈,这个也一样,是让你杀,还是你傻!” 宋雪衣无奈的看着她,耳朵有点红。 没经过灵鸠这番打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取名水准……若是往后有了和鸠儿的孩子,还得他来取名吧? 思路一下走远了,他脱口道:“鸠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呃。”灵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被自己口水呛住了。 宋雪衣回神过来,连忙给她顺气。 这一顺,灵鸠感觉到他的手臂有点凉得古怪。 伸手撩开他的袖子,看到了他手臂上竟然环绕了一条银纹,这是龙纹。 “这是什么?”灵鸠伸手摸上去,冰凉凉的,然后她看到那龙纹竟然似活着般游走了下。 “杀逆……它在抗议。”宋雪衣解释道。 灵鸠讶异道:“不会是在抗议我刚刚议论它名字吧?” 宋雪衣无声的默认了。 灵鸠又差点笑了,故作认真的摸了摸它,安慰道:“其实这名字挺好的,真的,挺霸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安慰了,那龙纹不再动弹,也不再散发冷意,让灵鸠感觉到的尽是宋雪衣的温度,比往常更高点的温度…… 她抬头,看到宋雪衣深邃的眸子,心跳顿时漏了个拍子,表情变了下又变了下,最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宋小白,生孩子什么的,现在不好。” 宋雪衣捏上她的小脸,知道她这是紧张了,一向古灵精怪的人儿,也只有在他面前会露出这种可爱样子。一旦紧张或者害羞,就会变成这种面无表情的严肃又蠢萌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灵鸠眨了眨眼睛,“我不是不喜欢给你生猴子……” 宋雪衣一怔:“……” 灵鸠也一怔,随即脸红了,“不是猴子!是孩子!” 我去!混迹网络水军太久养成的习惯,果然是坑娘的我摔!我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附体了吗? “噗。”宋雪衣笑了。 男人笑起来,别提多赏心悦目,丰神俊朗。 只是灵鸠没有心情去欣赏,她觉得自己还是去找个角落蹲着去吧。 “笑够了吗?”灵鸠面无表情的面对事实。 宋雪衣就怕自己笑颜还不够勾引人似,用那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鸠儿不是喜欢我笑?” “现在不喜欢。”灵鸠昧着良心说道。 宋雪衣依旧笑道:“那鸠儿就别让我笑了。”一副认卿为所欲为的神态,眼神充满鼓励。 灵鸠觉得他在坑人。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笑意,相视着竟然度过了近一分钟。 如果有人看见了,一定会觉得这两人有病。 只是热恋中的情人都是神经病,虽然这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显然比热恋还亲密如初。 “鸠儿不自己来,那我来吧。”宋雪衣笑着开口了。 没等灵鸠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住了怀里的女子。 他的吻可一点都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一碰触就仿佛着了火,勾缠着她,要吃掉她似的。 等到灵鸠气喘才被放开,宋雪衣低声道:“看,这样,我便不能笑了。” 这样的话,我宁可你笑着好了,真的!灵鸠幽怨的望着他,这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人给堵了。 然后她感觉到身体被人抱起来,再落入一个柔软的地方。 宋雪衣压在她的身上,吮吸着她的嘴唇道:“鸠儿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等等—— 你在这个场景,做这这种事情,说着这种话是个什么意思!? 灵鸠:“唔唔!”给我松开嘴!让我说话! 男人的衣裳褪去,看到眼前的景色,灵鸠忽然失去了言语。 这是多么美丽的身体啊!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美丽,让人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仿佛完美的艺术品! 玉白的肌肤,流畅的肌肉线条潜藏着爆发力,腰腹的人鱼线,不夸张的力量美感恰到好处。尤其是……擦你个杀逆,你个死东西,为什么要把龙纹给印在宋小白的身上,银色的龙纹……完美的身躯……俊逸绝世的脸,妈蛋,太犯规了啊!简直要美哭了! 灵鸠睁大眼睛,眼里闪动着挣扎。 在这点挣扎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扒干净,身上男人看着她的幽深眼神里,何尝不是充满着深情和痴迷。 “鸠儿……”他俯下身子,让灵鸠感受他。 灵鸠惊醒,“等……”只是话语,又在宋雪衣的嘴里吞没。 对方是明摆着不想听拒绝。 “这次不累着鸠儿好不好?”宋雪衣放开她,柔声打着商量。 灵鸠眼里又闪过犹豫。 其实,这事情大家都快乐,只是每次多了,悲剧的就是她啊! “你能保证?”她也不想在这事上为难宋雪衣。 宋雪衣一笑。 犯规啊——! 灵鸠在心里大呼着,顶着这副身体和脸,竟然笑得这么幸福满足,太特么么的让人心软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 “你说的……不累着……我的呢?”这是一次后,察觉到不妥的灵鸠。 宋雪衣无辜道:“我觉得鸠儿还没累。” 然后便是继续的翻云覆雨。 “你……呼呼……宋小白!” “鸠儿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控制不住。” 这尼玛还是我的错了! …… “鸠儿,对你,怎么都嫌不够的。” ……你能别在破了保证后,用这种温柔的表情和语气干这事吗?! 灵鸠已经没力气说话,也懒得说了。 最后,她只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现在的局势,难以给孩子安然。” “鸠儿,总有一日,我会给你们……” 给我们什么? 其实不用你说,不需要听,我也知道了。 宋小白,我信你。 最后睡去的灵鸠,嘴角自然的上扬,恬静信任。 这笑容,配着她嫣红的脸蛋以及眼角,湿润的额发和眼睫毛,还有那鼻尖沾着的晶莹汗珠,饱满朱红的嘴唇,让宋雪衣又是一阵心动以及冲动。 只是看她睡得安静,最终还是低笑一声,轻柔的将她抱起往浴池走去。 ------题外话------ 满满的一章,听到亲亲们说福利什么的,二水决定在夜深人静时好好的酝酿一下,让你们这群磨人的小萌狼们吃饱~!不要太爱我哦~哈哈,只要更爱我就成了,把票子都丢给咱们的黑萌呗~\(≧▽≦)/~ ☆、第057章 双生扣扣双生 翌日灵鸠睡到自然醒,在宋雪衣的亲自梳洗下起身已经是中午的时候。 两人用午膳的时候,葬花人就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云碧桃花伞。 这两人显然已经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经过葬花人的解说,让灵鸠知道:原来当年葬花人被重伤不得不早产,只是孩儿还是一生来就近乎夭折,她为了保全孩子的性命,便妄图用刚刚得到的至宝为孩子逆天改命,将孩子的魂魄引出,以至宝守护镇压,以免消散。 只是最终结果是引起了空间的混乱,那至宝被破碎的空间黑洞吸入,消失在她的眼前。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以为自己失败了,也以为自己的女儿还是死了。谁知道,至宝真的护住了碧桃,并且无意中投入了九霄大陆的土地扎根,伴随着桃木的生长,碧桃的意识也慢慢醒来,却不记得自己来至哪里,毕竟她是刚刚出生就经历了这样劫难。 灵鸠听后也不由感叹一声世事的奇妙。 当年她得到碧桃的时候就想过她的来历不凡,不可能百年的时间就修成了人身,再说下界九霄大陆御海镇那样的小地方出现碧桃这样的至宝也实在奇怪,现在一切都说通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灵鸠看着桃花伞飘回到自己的身边,顺手接住对葬花人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需要回去一趟。”葬花人道。 她要回去自己的领地,秦魑还在那里。她手里的魑魅精血必须交给秦魑的手里。 “昨日我和桃儿说了,她要跟着你。”葬花人没有情绪的说道。 虽然语气听不出情绪,可灵鸠还是在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点东西。 “我暂时不会放开云碧。”灵鸠坦然说道。 “我知道。”葬花人转开眸子,“桃儿已经和我说过了,她也不会离开你。跟在你身边,她也更安全,可以更快的成长,也有机会救她心爱的人。” 虽然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不舍罢了。 灵鸠知道魏云就是云碧桃花伞里面,只是他和碧桃不一样,可以随意的离开桃花伞现身在外。除非桃花伞继续成长,否则魏云便永远只能生存在器灵的空间里。 当初碧桃和魏云一起融入桃木至宝里,形成了桃花伞和伞绳穗,彼此永生永世都不再分离,其实也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他们也没有想到灵鸠会走的这么远,让他们看到了还能现世人间的希望。 这份希望,碧桃是不会放过的。 这个话题过去了,灵鸠问道:“你收小魑为弟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以前和葬花人不熟悉,也没有时间问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灵鸠觉得对方不止是看中秦魑同为魑魅的血脉就收他为弟子。 葬花人并未隐瞒:“他是魑魅血脉。” “这只是原因之一吧。”灵鸠道。 葬花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魑魅一旦认准一个人,便是一生难改。当年我认准了莫云啸,哪怕他伤我害我,我都可以原谅他,唯独女儿的死让我无法释怀,真正让我产生怨恨。” 关于这点灵鸠也知道,只能说这种性格既是幸也是不幸,对于被魑魅认准的人自然是幸福的,可是对于魑魅来说,若是认准的人偏偏是个渣渣的话,那就是一场悲剧了。 葬花人叹道:“由于血脉的天性束缚,让我没办法对他下杀手,所以……” “所以你想培养小魑,为你报复?”灵鸠猜道。 葬花人点头。 灵鸠眯眼:“小魑知道吗?” 葬花人:“我说过,他答应了。”没等灵鸠说话,她又道:“他唯一的条件的是,让我倾尽所能的教导他,让他变得更强,他就会倾尽所能的做到我的条件。” 秦魑为什么那么急切的要变强,联系着葬花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灵鸠就猜到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秦魑的身影,那个瑰丽无双的男人。 只是她还没有想得更远,就被腰身收紧的手臂给拉回了神智。 “没别的事便出发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雪衣说道。 葬花人挪了挪嘴唇,最后看了云碧桃花伞一眼,转身离去。 她想:魑魅一族历来难以得到幸福,他们动情极难,上古有纯血魑魅数千年都难得一入心人,一生都生活在冷漠和空寂中,所以他们以能得到喜爱的人而感到幸运幸福,哪怕那个人不属于自己,依旧至情至性,深情不悔。 这是纯血的魑魅,如他们这些并非纯血的魑魅,反而比较幸运一些,至少他们属于人性的感情更丰富一些,不会被血脉天性的冷酷和多疑束缚的彻底,更容易动心一些,只是相对的,人性多了情绪就多了,不像纯血那样直接热烈,会犹豫会考虑更会伤心难过。 有时候葬花人忍不住想,如此到底是孤寂一生更好,还是…… 这个问题想得深了似乎并么有意义。 她看着外边的天空,又想起百里灵鸠这个人,她和宋雪衣两情相悦,情深不悔,是谁都无法代替的,秦魑的情爱注定是一场空,可怜他偶尔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提起灵鸠的时候,说的都是好朋友。 好朋友? 那样深刻又真挚纯粹的感情,真的只是对朋友吗? 葬花人想: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朋友,魑魅也难以有朋友,不过他认为那是朋友的话,那也好吧。至少这样的身份定位让他感到了快乐和幸福,让他可以轻松的靠近百里灵鸠,但愿他永远不要懂得爱情,也不要发现这是爱情,更不要产生占有的感情,就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单纯才会快乐。 “也许,对于魑魅来说,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都没有分别,只是爱着那个人罢了。”葬花人低声呢喃,“就好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是死亡,也要在死前感受那份温暖。” 魑魅,到底是受着上天眷顾的种族生灵,还是受着上天诅咒的生灵呢? 他们生来就有绝世的容貌,绝顶的天赋,以及高强的实力,可生来情感就有巨大的缺陷,穷尽一生就可能不明白快乐是一种什么情绪。 “葬花人,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 “围住她!别让她跑了!” “胆敢杀害妙音仙子!我要你偿命!” 早就隐藏在暗处的人,见葬花人出现后,一个个都现身了。 葬花人平静的看着他们,依旧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旦成为纯血魑魅,感情的缺陷也会更大,天性的多以残暴冷酷爆发,估计秦魑再也不会对别人动心。在此之前心中能有一份感情也好。” 法相图腾在她的背后出现,六臂巨人低吼一声,凶狠的往前冲去,要撕开一道通道。 这群来抓拿她的人自然知道她的实力,对付她早就有准备了。 一个头戴青玉冠的修士手里拿出个圆盘,暗光一晃就展开了一道困界。 “葬花人,你跑不掉的。” 刷—— 一道银光,快若闪电,来无影去无踪,仿佛刺破了时空。 刚刚才自信满满说出那句话的青玉冠修士,脸色瞬间一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破开的结界。 “那个是什么鬼东西!?”他大声叫道,声音透出惊恐的颤声。 然而真正看到那道银光的人却很少,大多人都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葬花人回头看了眼灵鸠和宋雪衣在洞府,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 “抓住她!”青玉冠修士惊呼。 这句话刚刚脱口,他就感觉到空气都变了,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压力突然降临身上,更强烈的不安浮现心底。 青玉冠修士心中大骇,僵硬的转头,便觉得眉心一凉。 银光,再见银光。 这么近的距离,才让青玉冠修士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细小得仿佛一条凝缩的银龙,又像是一柄剑,还像是暗器的银针。 只是它似乎并没有实体,又像是实体,古怪之极的,也快速之极的到来,给他带来了措手不及的死亡。 青玉冠修士的身体忽然落地,惊动了围击葬花人的其他人,以及周围看戏的人。 趁他们这愣神的功夫,葬花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一定是那里面的人搞的鬼,他们是葬花人的同伙,既然葬花人跑了就把他们抓了!”发现再去追击葬花人已经来不及,剩下的人便将目标落在了灵鸠和宋雪衣所在的洞府。 不等他们攻打洞府,灵鸠和宋雪衣已经走了出来。 两人一出来立即就引发了一场寂静。 “这两人是谁?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这两个出彩的人物?”旁观的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你们这是做什么?”灵鸠一脸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打架啊,那你们慢慢打,放心吧,我们不会影响你们的。” 女子善解人意的一笑。 在众人愣神间,拉着身边的男人便走。 一直到他们走了好几步,之前喊着要抓他们的人才反应过来。 “别被这女人迷惑了,要是今日什么收获都没有的话,仙君那边就没法交代了。” 他的话语惊醒其他人。 一共四个人,一齐出手。 隐藏在旁观人群中的奎狈看得紧张,紧紧的盯着局势的变化,做好了突然偷袭的准备。 只是异变突起,凛冽的剑光闪过,一连四道惊叫声响起,只见三明修士的人头都落地,只剩下一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竟然眨眼远遁数百米之外,然后头也不回的迅速逃跑。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也凭借宋雪衣的一招就感觉到自己是提到了铁板,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周围的人群也被震惊了。 这是什么剑法?他们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人就被秒杀了! 这里面最震惊的还是奎狈。 他分明记得第一次见到宋雪衣的时候还只是灵动境吧?昨日回来后,他就发现自己看不透宋雪衣了,也没往别处深想。现在见他出手,才发觉眼前的男人,好像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超越了他至少一个境界? 这怎么可能!?小姐和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走了。”灵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奎狈惊醒,连忙跟上她和宋雪衣的背后。 宋雪衣捏碎了一颗丹药在空气中,瞬息之间就离开了人的视线中。 他们离开没几秒,之前出现在悬崖边上发现岳翰東尸体的中年男人和红衣女子就出现了。 中年男子看到此处的尸体,确定他们刚刚死去没多久,便想追踪灵鸠他们的踪迹。 “这是消灵丹。”中年男子皱眉道。 红衣女子也发觉到了,“能消除这个境界的灵气和踪迹的消灵丹可不简单啊,用得好可以暂时消除三丹境修士的灵力,是杀人救命的好药,这人居然用这个来消除踪迹,真是暴殄天物。” “可用得好,也达到了目的,对方怕是发现了我们,不想与我们相见。”中年男子道。 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几秒时间足以让他们行走千米,只是不知道那人往哪个方向走,又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的话,他们想要找到人也不容易。 “他们生得好看极了,往这个方向去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顾及周围的人,碍于他们的气势压迫,立即有人指着灵鸠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 中年男人和红衣女子对视一眼,还是觉得追着看看。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灵鸠他们用的不是身法脚力赶路,却坐在一艘飞梭里面。 这飞梭没被的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速度快,原本奎狈追不上灵鸠他们全力之下的速度,灵鸠就拿出了这个东西。 奎狈见到此物后,忍不住感叹灵鸠的宝贝真是层出不穷。 灵鸠却笑了一声:“这也多亏世上有那么多送宝贝的好人。” 奎狈:“……” 这飞梭正是从铁恭奇那得到的好东西之一。 此时控制飞梭和负责飞梭安全紧戒的是奎狈,灵鸠和宋雪衣则坐在内里。 这飞梭从外面看看起来并不大,不过却内藏乾坤,大小足有五十平米左右,足够让人活动轻松,里面也放置了桌椅床铺,只是东西都被宋雪衣换了新。 两人坐在一块,灵鸠手里拿着是子车书留给她除了两面石门外,唯一的宝贝双生扣了。 这双生扣认主只需要同时滴血,再经历一场梦境般的意识交融即可。 等到认主成功后,灵鸠才知道这双生扣只有真正的有情人才能令其认主成功。 如果情意虚假,或者情意不够深的话,也是得不到双生扣承认的。 双生扣也并非攻击法宝,它只有两个功能,每一个却都堪称可怕,有点逆天的味道了。 一个是双方在不同地方的时候,一方可以传送到对方的身边,这是真正的穿越时空的传送。除非所在地域特殊,例如一些高等的秘境和外界,受到规则的压迫,无法传送成功外,一般都是能够成功的。 为此,灵鸠还得地跑出飞梭外,等到飞梭相隔了足有千米的距离,意念一动,就觉得身体似乎被什么神秘而轻柔的能量包裹,捅破了什么水膜,然后就真的出现在飞梭内的宋雪衣身边。 “这太神了吧!”灵鸠也忍不住惊诧了,这种力量绝对不是一般炼器师能做到的,以她拥有上古记忆的见识都感到惊讶,可想而知这双生扣的珍贵程度。 紧接着她发现双生扣这能力也不是没有限制的,至少她用过一次之后,就发现难以再用第二次,双生扣里面的神秘能量似乎在这次的传送中被消耗没了。 灵鸠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它还会恢复。 再说第二个能力一样神奇无比,是能够代替另一人承受一次伤害。 这能力用的好的话,遇到了意外的偷袭,若是宋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却发现的话,就可以及时救他一命了。 然而得知这能力的时候,宋雪衣便道:“这个不准随便用。” “好的。”灵鸠痛快的答应,不过是不是真的就另说了。 宋雪衣看出她的敷衍,无奈的轻笑了下,将她手里的双生扣拿着。 “嗯?”灵鸠疑惑的看过去。 谁知宋雪衣忽然抬起她的腿,衣裙滑到膝盖,露出那光洁细腻如玉的小腿。 宋雪衣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喜爱,然后将双生扣扣在了她的脚腕上。 “喂。”灵鸠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 宋雪衣笑道:“这就把鸠儿扣住了。” ------题外话------ 二水:??—把节操(╯>дддд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