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厨娘捕快 作者:文翢魅凡 文案 屠夫女儿转行做菜,可是她做的每一道菜都和最近江城发生的命案有关,不但吸引来了江城百姓,还引来了都察院的活阎王,可为什么这活阎王却粘上了老板娘,每一件案子都要老板娘过去看看? 注意:1.甜文,1v1。2.新手上路,请轻喷。3.不是专业生,可能不符合推理逻辑。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阎徽,古毓 ┃ 配角:宇文盛林松 ┃ 其它:甜文,破案,美食 一句话简介:活阎王的追妻路 立意:破案 ☆、1.烤乳猪(一) 东街街头的饭馆“津津有味”开张之后就贴了一张告示,七天一轮次,一个轮次只卖同一道菜,街坊邻居都曾善意地劝饭馆的老板娘“古娘子,要不你还是开肉铺吧,古屠夫有路子,我们街坊买肉也方便啊!”古娘子笑了笑:“婶子,我爹在世时,虽然我也跟着买了几天肉,但是这杀猪砍肉的事还是做不了,只能做饭糊口了。”街坊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暗自约定好照顾她的生意了。古娘子选了一个日子,红红火火地开了张,只请了一个小伙计,开张之日,古娘子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东西,据那个小伙计说这是古娘子忙活了一早上做出来的菜,也是这几天“津津有味”里面买的那唯一的一道菜,因为这噱头,还真的吸引了一部分人,古娘子见人吸引的差不多了,便让小伙计敲了一下锣,清了清嗓,“谢谢各位叔叔婶婶的捧场,这便是我做的菜,今天开业酬宾,所以免费品尝,从明天开始,我们津津有味开始正式营业,还请各位继续捧场啊!”说完,给小伙计打了一个手势,小伙计上前掀开了盖子,桌子上是一个大盘子,盘子里面是一只被劈成两半的一个月大小的乳猪,不知道古娘子是怎么做的,盖子一掀,香味就飘了出来,古娘子盘子旁边拿起一把菜刀,慢慢地将乳猪片成了薄厚一致的肉片又让小伙计拿出了筷笼,自己退进了店铺,围观的人觉得好奇,纷纷拿起筷子,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惊叹,“我天,太好吃了吧!”“老板娘,再有没有了?”古娘子见状,笑着上前,“今天开业,准备的不多,从明天起六天里,每天十只乳猪,限量供应,先到先得哦!”说完,示意小伙计搬回桌子,然后“歉意”地关上了门,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小伙计担忧地问:“老板娘,这样行吗?”古娘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行吗?你把那个吗字去了,明天看看就知道了,你还小,不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小伙计似懂非懂,古娘子道:“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营业!” ☆、2.烤乳猪(二)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还没等到古娘子和小伙计准备第二天的菜品,东街就出事了。另一头的一家小饭馆起了火,不但烧了自家的铺子,还祸及了旁边的两间铺面,但旁边的铺子的人没什么事,小饭馆却烧死了三个人,京兆尹的人来的很快,扑灭火势之后就开始调查原因,不知道旁边邻居说了什么,带队的衙役就包围了古娘子的饭馆,衙役叫开门,小伙计迷茫地打开门,古娘子打着呵欠问:“各位官爷,大清早的不知道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你跟我们去一趟府衙就知道了。”古娘子转过头,“今天不营业,你回去休息吧,我跟各位官爷走一趟。”说完,不顾小伙计担忧的眼神,顺从地跟着走了。京兆府衙离东街不愿,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衙役直接把古娘子带到大堂,看见旁听位置上的男子,眉头狠狠一颤,声音颤抖:“大人,这是昨晚东街起火的元凶。”堂上的京兆府同知也颤着声音:“堂下何人?所犯何事?”旁听位上的男人皱着眉头,黑着脸,欲言又止。古娘子默默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跪在地上,“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是东街街头饭馆的老板娘。不知所犯何事。”宋大人颤抖的更厉害了,“小饭馆的人不都烧死了吗?”带人回来的衙役上前:“大人,着火的是东街南头,这个是东街北头的老板娘,小女子姓古名毓,别人都叫古娘子。”宋大人看着衙役:“那你抓她干什么?”衙役无辜“街坊说那个小饭馆应该是在学做昨天她家的烤乳猪,才不慎引起火灾的。”宋大人还要说什么,旁听位上的人“呼”地站起来“宋大人,这就是你京兆府办事的方式,研究菜品引起的火灾却牵引到无辜妇人?”宋大人站起来,两股战战,“阎大人,不,不是这样的,我,我,”那位阎大人冷着脸道:“把人送回去,这件案子,你们不必参与了。”宋大人松了一口气,示意衙役将古娘子送回去。阎大人也黑着脸离开了京兆府衙。 ☆、3.烤乳猪(三) 小伙计看见古娘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兴高采烈地要给她去晦气,古娘子笑了笑,“别高兴太早,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的!”小伙计“啊”了一声,古娘子好笑地看着他,“逗你玩呢,准备材料吧,准备明天的东西吧!”小伙计颠颠地跑了,古娘子看着南面,自言自语道“这么巧吗?烤乳猪?烤人肉?有趣!”转身去了后厨房,烤了两只不一样的乳猪,用大食盒把乳猪装好递给小伙计,“去送给哪些查案的大人吃吧!”小伙计疑惑“老板娘,为什么要送给他们?”古娘子笑着说:“当然是谢谢他们深明大义把我送回来了,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我送的感谢之物,或许对他们破案有帮助呢!再说了,早上府衙把我带走了,街坊邻居都看见了,这个案子不早点破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小伙计听到会影响自家生意,提着食盒一溜烟跑了。古娘子默默想“希望我的猜想是对的。”小伙计到了南边的小饭馆废墟,逮到了一个衙役,气喘吁吁的把食盒递给他,“这是我们老板娘给你们的谢礼,说是希望可以帮助你们早点破案。”然后就又跑了。旁边一个捕快模样的人窜过来,“老大,这什么情况?”提着食盒衙役正是黑着脸的阎大人,阎大人看见窜出来的人,把食盒塞到他怀里,“不知道,有什么发现?”那个人立即收起笑脸“起火点有点奇怪,好像是从卧房烧起来的,而且卧房周围发现了木桶残骸,而且仵作说尸体已经被烧焦了,没办法验尸了,所以有点麻烦。”阎大人想了想,“重新找仵作,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要看见新仵作,而且是能用的仵作。”那男子苦笑“老大,我从哪去找仵作?”“你自己想办法,这些你们分了吧,吃完继续找线索,这肯定不是一起简单的起火案。”那男子立即招呼所有人先吃东西了。刚打开食盒,就惊呼了一声,“烤乳猪,可为什么是两只呢?”阎大人听见了,也过来了,观察了一会儿,“先别吃,有刀吗?”那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阎大人切开两只乳猪,“居然不一样,林松,别吃了,先带回去,还有,把那个做烤乳猪的人也带回去,他肯定知道一些东西!”那个男子点点头,招呼了两个衙役一起走了。 ☆、4.烤乳猪(四) 小伙计跑回来刚喝了碗水,林松就带人上门了,“那两份烤乳猪是谁做的?”古娘子笑着上前“是小女子做的,感谢今天早晨大人的帮助,有什么问题吗?”林松诧异,他没想到做出烤乳猪的人居然是个女子,但只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没什么,只是我家大人喜欢吃,所以还请老板娘前去府衙教导一下府中厨娘!”古娘子楞了一下,没想到这衙役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她本意就是想办法进入府衙,现在梯子已经来了,她怎能不接,“这倒是小女子没想到的,还请大人稍等一番,小女子准备一下配料。”“府衙内配料众多,老板娘还是去府衙内配吧,厨娘学习也便捷。”古娘子笑着道:“也罢,还请大人带路!”林松在前带路,两个衙役跟在古娘子后面,这次走了有一刻钟,才到了一所宅子,(因为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匾额,所以只能说是一座宅子)林松上前扣了三下停了两秒,又扣了四下,宅子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一个小厮,“松爷,是您啊!”林松笑骂“怎么是你这个皮猴儿,大人呢?”那小厮嬉笑“大人在停尸房,他交代我让您回来直接去停尸房找他,把您带来的人也带上。”“嗯”了一声,林松一向不怀疑他家大人的想法,但是现在带一个女人去停尸房,他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诚实的身体让他把古娘子带去了停尸房。“大人,人带来了。”阎徽从停尸房出来,“烤乳猪是你做的?”古娘子看着他“是。”“为什么?”“因为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大人破了此案,让街坊可以放心购买我家的烤乳猪。”“只是这么简单?”“那大人以为呢?”“你怎么确定你可以帮我们?”“因为我会验尸!”看着古娘子坚定的眼神,“林松,带她进去,让冯仵作在旁边看着。”“大人,这恐怕不妥吧?”阎徽的看向林松,林松立即带古娘子进去了,他宁可去停尸房待着也不想被他家大人盯着,那眼神,太恐怖了有没有?“冯仵作,这是......”清丽的女声响起“我姓古,你们可以叫我古娘子!”“哦,冯仵作,古娘子是大人让带过来的,她会验尸,你看着点儿。”冯仵作看了看古娘子“林大人,这是不是太荒唐了,一个女子,怎会验尸?”古娘子已经在一旁穿上了备用的油布袍子和小羊皮手套,“荒不荒唐,验完不就知道了!冯仵作,你来记录!”拿起小刀,“死者,男性,年龄三十到三十五之间,身高五尺一寸到五尺二寸之间,死亡时间昨天晚上丑时左右,全身无挣扎痕迹,死亡原因需要解剖之后才能得到。”冯仵作嗤笑“古娘子,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挣扎过?他尸身呈‘斗拳姿势’这就是他曾经挣扎的痕迹。”古娘子看了他一眼,凉凉的开口,“看来你学习的时候并不认真啊,你师父有没有说过‘斗拳姿势’并不能证明是生前烧死还是死后焚尸?当全身被烧炭化时,肌肉遇高热而凝固收缩,因为屈肌较伸肌发达,屈肌收缩较伸肌强,炭化尸体四肢关节呈屈曲状,身长缩短,呈类似拳击手比赛中的防守状态,故称为“拳斗姿势”。拳斗姿势在死后焚尸时也可形成,故不能借以鉴别生前烧死或死后焚尸,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懂。”冯仵作涨红了脸,古娘子却没有再解释,兀自检查尸体。 ☆、5.烤乳猪(五) 她手中的小刀从气管处划开,一直拉到腹部,仔细端详,林松见她下手如此淡定,倒吸了一口气,忽然听见“咦,为什么气管处有吸入的烟灰,而肺部却如此干净呢?”“古娘子,有什么发现吗?”“我目前还不知道死亡原因,但是可以确定,是谋杀。”“你不知道死因,怎么确定?”古娘子扫了一眼问话的冯仵作,“如果你被火烧了,你会不会疼?会不会挣扎?”冯仵作翻了个白眼“除非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不疼?”“那你来看死者的面部表情,很详和,根本没有痛苦挣扎的表现,而且一个被火烧死的人,应该吸入了大量的烟灰,可是这具尸体的肺部却很干净,只有气管处有烟灰吸入,所以烟灰吸入量完全不足以使人窒息死亡,失去逃跑能力。所以,你还敢说这是意外吗?”冯仵作嗫嚅了一会,没再说话,林松神色凝重“古娘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可以为我的检测负责。”“那你先随我出去把情况汇报给大人,然后再查死因。”古娘子点点头。听完古娘子的汇报,阎徽许久没有说话,“你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张全烤猪’?”阎徽摇摇头,“从前有一农户被火烧死,他的妻子很是伤心,但是农户的弟弟却一张状书交到了当地父母官张全手中,张全经过验尸之后,逮捕了农户的妻子,在升堂审问之时,让衙役烤了两只猪,一只活猪,一只刚刚宰杀不超过一炷香时间,最后的结果让农户的妻子无话可说,破了这件案子。”“你的意思是那个掌柜和农户一样,都是死后不久被烧的吗?”“根据我的检查,是这样的,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我需要进一步检测。”“最快需要多少时间?”“我只能说我尽量。”“好,你继续验尸,林松,你跟着她,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结果出来以最快速度汇报给我。”“是,大人。”古娘子再次回到停尸房,没有直接验尸,而是问道“冯仵作,你之前验尸是有没有发现尸体有外伤,或者服用药物?”冯仵作想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不过有外伤也看不出来,都烧成炭了。”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古娘子只能再次验尸,这次她从头部开始,剃除了头部的污物之后,她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开放性伤口。 ☆、6.烤乳猪(六) “冯仵作,下一具尸体在哪儿?”“哦哦,在这边。”“你动过吗?”“没有,因为是具女尸,所以我......”“好了,我知道了。”古娘子过去开始在女尸身上查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林松道“林大人,那家饭馆有没有其他男子?”“其他男子?”“就类似于小二,厨师?”林松想了一会儿,“那家饭馆还有一个跑堂的小二,但是现在没有找到人。”“林大人,我建议你们可以找一下这个店小二,他或许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尸单我待会会让冯仵作交给大人,请问我是否可以回去了,毕竟我还要营业!”林松有些为难,“你自己去问大人吧,这个我做不了主!”古娘子点点头,从冯仵作手中接过尸单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把冯仵作没有写的补全了,然后拿着尸单随着林松走了。到了书房门口,让书童去禀报之后,林松回头“古娘子,你自己进去吧。”古娘子挑挑眉,进了书房,阎徽从卷宗中抬起头,“有什么发现吗?”古娘子上前把尸单放到书桌上,“这是我的尸单,大人可以看一下。”阎徽拿起验尸单,“开放性伤口?”“对的,成年男尸后脑有一处开放性伤口,我本来以为是他倒地的时候碰撞到某个物体造成的,可是根据尸体的其他特征,可以确定他死亡或者昏迷倒地的时候应该是卧趴状态,所以倒地撞击应该是额头,不应该是后脑有伤,所以这处伤口应该是有人用小锤子砸击形成,那具成年女尸则是被勒死的,具体的物证应该没有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具女尸死亡之后被奸污了,而且她的死亡时间应该要比男尸早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子时左右。”“如果你的验尸结果没有问题,那么我想知道你送那两份烤乳猪的真正原因。”古娘子笑了“我不是告诉大人原因了吗?”“你认为我会相信你那个原因吗?我派人送你回去已经证明你无罪了,所以你不需要再来府衙验尸,可是你来了,所以?”古娘子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说出了原因,大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阎徽挑眉“我不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答应任何事。”古娘子苦笑“我只是希望可以做一名尸语者,但是我也清楚我是一个女子,所以我希望大人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而且我的能力大人你刚刚也已经看见了,所以不知道大人能否?”“尸语者?”“就是仵作!”“我暂时不确定你对于我的作用,所以我希望你在以后可以证明你对于都察院的作用。”“好的,我知道了,大人,现在我是否可以回去了,我希望明天可以正常营业!”阎徽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7.烤乳猪(七) 古娘子的生意依旧,为了适应更多人的需要,古娘子还推出了不同口味的烤乳猪,甜辣的,香辣的,生意日益红火,街坊也有眼红的,可是也没有办法。第六天,小伙计悄悄问古娘子下一次做什么,古娘子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小伙计以为古娘子的轮次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烤乳猪的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但是街坊邻居打听消息的时候,小伙计只是呵呵一笑,打着太极。还没等古娘子准备下一轮的食材,京兆府衙就贴出了告示,小饭馆起火案告破了,明日开堂审理。告示一出来,小伙计就阿弥陀佛的拜佛,古娘子好笑地看着他,他拉着古娘子一起拜,“老板娘,这是佛爷保佑啊,这案子和咱家的烤乳猪没关系,不然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古娘子笑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你去看看吧,那家地道案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伙计笑嘻嘻地跑了,古娘子暗暗赞叹“这古代的办案速度也可以嘛,六天就可以侦破,还没有那些现代的高科技手段,这速度不错了。”想到现代,古娘子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晦暗了“也不知道龙队他们有没有破了112炸弹案啊,不要让我白白被炸死了呀!”是的,现在的古娘子并不是原装的,她的外表没有变化,但是内里在一个月之前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灵魂,古娘子本是这街头古屠夫的独生女儿,古屠夫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也没识几个大字,但是他一直把他的女儿按着大家女子培养,所以在古屠夫逝世后,这古娘子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灵魂就换成二十一世纪华市的法医古毓了,接收了古娘子的记忆之后,古毓也叹,这就是一林黛玉嘛,还没有黛玉那么好的外家,在检查炸弹案现场的时候被炸牺牲的古法医只能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可是古代可没办法验尸,幸好古法医除了验尸还喜欢研究各地美食,所以就利用铺面开了一家小饭馆,但是闲了一个月的古法医手痒了,恰好碰上一个与她有关的案子,她就用了点小心机,得到了验尸的许可证,还得到了以后也可能有机会继续验尸的信号,所以才心情美好地研究出了更多口味的烤乳猪,可以慰劳自己,爷爷可以拓展一下生意,毕竟古法医深知钱的重要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嘛,可是她没有想到,古代的破案速度也这么快,没有DNA检测,没有鲁米诺试剂寻找案发现场,完全凭借老旧的推测与侦查,还能快速破案,这让古法医也就是古娘子兴趣盎然,她更期待下一次与都察院的人的合作了! ☆、8.烤乳猪(八) 古娘子还没想好以后手痒之后要怎么再次参与验尸,小伙计就哭唧唧地回来了,古娘子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小伙计抬起头,“老板娘,你对我太好了,你,你不知道那个老板和老板娘对他们的伙计有多过分。”古娘子倒了一杯水给小伙计,“坐下慢慢说吧!”小伙计喝了一杯水,“老板娘,那家饭馆的老板和老板娘死的真是太好了,一点都不冤枉,你不知道,他们家的饭菜都是偷别人家的菜谱!”“偷别人家的菜谱?”“是真的,他们家的那个小二曾经也是一个酒楼的少东家,那家小饭馆的老板是他们饭馆的跑堂小二,那个老板会说话,和厨房的大师傅关系良好,还让大师傅收为徒弟,可是他不但不感激,还把酒楼的秘密卖给了对家酒楼,酒楼被逼着倒了,东家也被气病了,这个老板他却趁火打劫,□□了老板娘,老板娘受辱自尽,留下了不满十岁的少东家,那个少东家本无意复仇,可是有一日路过这家饭馆,见这老板在欺负一位老人家,他心中的仇恨在那一刻被点燃了,他想方设法成为了店小二,在这家饭馆干活的时间越长,他内心的怨恨就越大,老板和老板娘并不把伙计当人看,那个店小二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到,还被呼来喝去,那家小儿子还把他当做大马,一有不顺,还拿着鞭子打他,那天他们看咱家只有两个人,想要过来要咱家的配方,而且那个老板说,您是古屠夫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还可以买到怡秀楼去最少能赚三百两银子,那淫邪的笑声让那个店小二的仇恨彻底爆发了,他用迷药迷倒了掌柜一家,□□了老板娘,以牙还牙之后掐死了她,之后又去找那个小儿子,把他绑在椅子上,用水泼醒之后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家里人所犯的罪行,本来他因以为那家的小儿子可以迷途知返,熟料那小儿子,听完之后却哈哈大笑,埋怨他爹把那个老板娘买到怡秀楼,更没有杀了他,店小二把他再次打晕了,浇上了菜油,然后又拿着锤子杀了老板,把饭馆所有的菜油浇到了房子周围,然后放了火,他看见官府来人之后离开了饭馆,最后官爷在郊外的坟岗找到了他。”“不错嘛,不过这些话应该不是你能说出来的吧?”小伙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这是那个黑脸的大人说的,我记了一些。”古娘子笑了,“好了,我知道了,去休息吧,明天咱们买最后一天烤乳猪,就该换菜了!” ☆、9.冰冻豆腐(一) 古娘子的津津有味七天一轮次换菜品吸引了许多人,都察院的捕快衙役也成了常客,时光如流水,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也越来越接近暑期,古娘子见天越来越热,让小伙计出去买了硝石,又亲自去买了水磨豆腐,兴致勃勃地开始做冰冻豆腐,还没等冰冻豆腐开始出售,林松就来求救了,“古娘子,大人让你过去一趟,京郊出现了几具尸体,大人认为冯仵作的验尸结果有问题,所以希望你可以过去验一下尸,确定到底是否是他杀?”古娘子笑着道“林大人,你一路过来也辛苦了,这是我刚刚做好的菜品,你带过去给其他人品尝一下,我随你去验尸!”林松提起食盒,“古娘子,我们先走吧,已经出现三具尸体了,迟了唯恐出现第四具尸体啊!”古娘子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吧!”林松虽然来的很匆忙,但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给古娘子带了伞,古娘子看着他“林大人虽是男子,却心细如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啊!”林松苦笑,“古娘子就别打趣我了,这是大人让我带的。”古娘子不置可否,转换了话题。古娘子慢慢的从林松口中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始末,往年这个时节也会有人因为天太热会在郊外晕倒,可是没有人死亡,也不会有太多人,但是今年从上个月开始,已经有三个人在郊外死亡,刚开始还以为是晕倒,路人照例送到了医馆,可是送到医馆之后,医馆的大夫就会来报案,冯仵作验尸认为是天气太热,缺水导致的死亡。古娘子听完之后,开始认真思考,据左右街坊说今年的天气确实比往年热,但是绝对不会达到热死人的地步,而且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三个人死亡,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现在只有尸体可以说出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也是阎徽让古娘子去验尸的原因之一,而且古娘子的验尸技术是阎徽目前可以找到的最好的一位,所以只能让古娘子去验尸。到了都察院,林松去厨房送食盒,古娘子自己去停尸房,在停尸房门口,古娘子就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古娘子疑惑,左右查看,“别找了,为了抑制尸体腐烂,我让人在停尸房放了冰块。”古娘子看着阎徽,“大人,放置冰块确实可以抑制尸体腐烂,但是也会影响仵作对死亡时间的判断?”“这个,我不太了解......那我让人把冰块撤了?”“先不用了,这个对我的影响应该不大,我先验尸吧!”阎徽点点头,站到一旁,拿起验尸单,准备填写。 ☆、10.冰冻豆腐(二) 古娘子诧异了一瞬,拿起解剖用的小刀,“死者女性,年龄二十至而是二十五岁之间,身长五尺左右,皮肤保养良好,应该不是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食指和拇指之间有厚茧,所以死者应该是一名绣娘,身体无较明显的外伤,但是有拖拽痕迹,所以发现死者的郊外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顶多是一个抛尸现场。”古娘子拿起旁边搁置的死者衣物,检查了一番“死者衣着整齐,应该没有遭受奸污,而且衣物所用材料是上好的绸缎,所以死者家境应该不错,哎,这是什么布料?冰凌绢?这不是只有皇宫才有的贡布嘛,虽然是一方手帕,可平常人家也不会有的!”阎徽对布料了解不多,听见冰凌绢也只是觉得名字很熟悉而已,当古娘子说出是皇宫专有时才记起来,前几天皇上跟他抱怨后宫不平,为了几匹布争论不休,当时顺喜好像说了一句几位娘娘争的可不是一般的布,而是夏日消暑的冰凌绢,他才有些印象,“你确定是只有皇宫才会有?”古娘子停了一下“冰凌绢应该只有皇宫才会有,这是贡布,当然,也有可能是宫里赐下来的。”“那你能不能确定冰凌绢是什么时候的?”古娘子抬起头,“大人,我是个仵作,不是裁缝,不会判断,而且这只是一个方向,我现在需要解剖,不知道可不可以?”阎徽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现在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定这个人是否与宫里的人有关,或者说死者就是皇宫中的人。古娘子小刀一转,划开了皮肤,仔细观察了半天,“大人,这个人是冻死的。”一直待在角落的冯仵作听完上前一步,“古娘子,你在说笑吧?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冻死人?热死的还差不多!”古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冯仵作“热死的人身体通常会大量缺水,所以尸体会出现干裂纹,你看着具尸体尸斑为暗红色或紫红色。这是因低温时氧气通过皮肤弥散进入浅表血管内,使其血管中的血液由还原血红蛋白变为氧合血红蛋白,所以冻结尸体尸斑呈鲜红色,尸体深层血液还是暗红色。当然,仅从尸斑上自然不能断定她就是冻死的。其次死者□□、□□有明显收缩现象,左右心室血液颜色不同,是死前吸入低温空气作用的结果。左心室血液鲜红色,右心室血液暗红色是冻死尸体具有的征象。再者胃粘膜沿血管可见褐色或深褐色弥漫性出血斑点,足有十数个之多,大的如碗豆,小的如米粒。斑点状出血形成的原因是低温下腹腔神经丛使胃肠道血管先发生痉挛,然后血管发生扩张,使血管通透性发生变化,出现小血管或毛细血管应激性出血。你再看死者的肺部,这么明显的肺气肿,你看不见吗?这都是冻死者的特征!所以我说她是被冻死的。”“古娘子,你说的我有些听不懂,什么是氧气?还有原血红蛋白?”古娘子暗道一声不好,怎么拿现代知识解释了,而且阎徽也疑惑地看着她,古娘子耍赖般地道“就是血的一种称呼,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古娘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好,她又扯出一个师父。 ☆、11.冰冻豆腐(三) 阎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冯仵作,你可以以后和古娘子交流,古娘子,你现在确定一下这三具尸体是否都是受冻而死,我需要知道这三件案子是不是可以并案。”古娘子点点头,拿起小刀走向了另外两具尸体,“死者女,十六至二十岁之间,身长五尺左右,面部紫绀,应该是窒息而亡。”说着拿起小刀,剖开尸体,“死者应该是被人掩住口鼻,窒息晕倒然后被放置到了冰冻之地,所以她真正的死因也是冰冻,而且她的衣服用料和前面那具尸体差不多,只是衣服中没有冰凌绢。”没有再继续查下去,转身到了第三具尸体,查探完毕之后转身,“大人,这三个案子可以并案,而且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方向,京城中有大量补块存在的地方,而且应该是富庶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阎徽思索了一下,“你继续探查尸体,我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消息,我去查冰凌绢。”古娘子点点头,继续去查尸体上的特征,为查案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古娘子再次回到第一具尸体旁边,她的身上有其他两具尸体没有的冰凌绢,所以她应该是这三个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可是她既然有如此地位,为什么还会被冻死,其他两具尸体还有窒息,可以理解为是晕倒之后被放置到冰库了,可是这具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尸体内脏也没有受伤的痕迹,那她为什么会去冰库呢?或者说她有什么理由必须去冰库?古娘子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尸体上剩余的生活反应痕迹,忽然,她盯着手腕笑了,“冯仵作,你过来看一下手腕,她的手腕是不是比较粗壮,手腕粗壮,是过度使用手腕所造成的,这和我们推断她家境良好,或者说是地位较高相矛盾,根据她的衣着,我们的判断应该没错,所以你来看看还有什么可能?”冯仵作过来看了一下,死者的手腕确实比较粗壮,可是并不明显,如果不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这细微的差别。冯仵作一边想着,一边查看,古娘子却抬起自己的胳膊,“或许和她的职业有关,例如我的手腕力量就强于其他女子,这是因为我是一个厨子,也是一个仵作,用上肢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手腕粗壮,还有什么专业是用上肢呢?”冯仵作想了一会儿,“绣娘!绣娘符合她的条件,拇指和食指之间有厚茧,上肢使用较多。”古娘子眼睛一亮,“对啊,是绣娘,身体特征符合,而且绣娘可以接触到冰凌绢,用边角料为自己制作一方手帕,可以接触到如此多冰凌绢的绣娘,只能是皇宫中织绣坊的人,而且皇宫中应该也有冰库吧?所以这三个人,可能是皇宫里出来的,还有很大可能是织绣坊的绣娘。冯仵作,写验尸单。” ☆、12.冰冻豆腐(四) 古娘子刚刚拿起毛笔,转头看着冯仵作,“冯仵作,你怎么知道绣娘的手腕会较为粗壮?”冯仵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我娘子就是一名绣娘,有时候她做活多了胳膊会酸,所以我会给她捏一捏,缓解一下,所以我才知道绣娘的手腕会粗一点。”古娘子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随口一问,还能被迫吃碗狗粮,冯仵作,你这么秀你娘子知道吗?但是为了不会再次引起冯仵作的疑惑,她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儿,“呵呵,冯仵作,你和你娘子关系真好啊!”冯仵作居然一脸自得,“我虽然在官府做事,但是这营生你也知道,都说我们贱,连死人都不放过,可是我娘子不管,她对我很好,不嫌弃我,还照顾我老娘,为了补贴家用,还会抽出时间去揽绣活.......”见他还有说下去的趋势,古娘子立即阻拦,“冯仵作,既然你对绣娘知道这么多,那你知道除了手指和手腕,绣娘还有哪些身体特征吗?我们把死者定死在绣娘上。”冯仵作想了一会儿,“做绣活特别费眼睛,所以年长的绣娘的眼睛基本都有些问题,我娘子的眼睛就不太好,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流泪,还有我娘子腰也不太好,有时疼的都起不了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回去再问问我娘子,有没有其他的毛病。”古娘子分析了一下,绣娘长期做绣活,所以需要眼睛长期盯着一个点,眼睛会出现酸痛,长期如此就会出现流泪、近视,而且绣娘的工作需要一直坐着,如果时间长了,会造成腰肌劳损或者腰间盘初出,所以会腰疼,如果损坏严重,就会像冯仵作的娘子,疼的起不了床,就算是织绣坊的人宫女也不会所有人都能碰到冰凌绢,能接触到冰凌绢人的在织绣坊的等级也会很高,那么她的锈龄也不会太短,这些职业病,她估计也会有,近视现在没有仪器检查不了,但是腰间盘突出和腰肌劳损是可以用肉眼观察出来的,她“呼”地站起来,“冯仵作,我们再验一次,这次查她有没有腰病,如果她有腰病,那么她就是绣娘无疑了。”冯仵作也激动起来,他终于不是无用的人了,两人再次检查了第一具尸体的腰部,古娘子看见尸体腰椎的部位有不明显的突兀,和冯仵作对视了一眼,就是绣娘!古娘子和冯仵作迅速检查了另外两具尸体,虽然没有第一具尸体那么明显,但是可以确定,另外两个的身份也是绣娘!两个人分工写完验尸单,冯仵作今天说了那么多自己娘子的事,现在着急回家,就让古娘子带着验尸单去找阎徽了。 ☆、13.冰冻豆腐(五) 古娘子走到书房门口,刚好碰上了前来寻找阎徽的林松,林松脸色凝重,古娘子疑惑地问:“又出事了吗?”林松看见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京郊城隍庙又出现了一具女尸,这次路人没有送到医馆,直接报了案,我已经让人过去封锁了,过来请示大人应该怎么办,可是大人出去了,现在冯仵作也找不到,你能不能先去和我去验尸?”古娘子听完,连忙点头,“我可以去现场吗?我想在现场我会发现更多的线索!”林松有些为难的答应了,古娘子去停尸房取了冯仵作的验尸工具箱,一边随林松走出府衙,一边盘算怎样打造一副顺手的验尸工具,冯仵作的工具很齐全,但是太简陋了,有些工具只是有而已,根本没有操作性。因为天太热,林松为了减少尸体的腐化,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赶到了破败的城隍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翻腾的胃之后,古娘子恨恨地鄙视了这个没有防震系统的马车之后拎着工具箱下来了,“林大人,报案人怎么发现的尸体的,这个城隍庙已经破败很久了吧?”林松怔了一下,“哦,他是去府中庄子上送东西,觉得天太热就进这城隍庙躲懒,但是发现了尸体之后就去报案了。”古娘子没有回话,蹲下身子检查尸体,“死者女,十六至十八岁之间,身长约五尺,颈部有青紫色扼痕,所以不排除窒息性死亡的可能性,尸体没有外部伤,但是死前有过性行为。其他的我需要进一步解剖之后才有解答。”说完之后,她站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城隍庙已经很破旧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进来,而且这已经属于城隍庙的后围,来的人就更没有了,忽然,她凝视着一个小耳房,片刻之后,她快步上前推开了耳房的门,然后笑着转身,“林大人,你可以去找那个报案人了,或许他知道一切。”“你的意思是这案子破了?”古娘子莞尔一笑,“林大人,这个城隍庙这么破旧,有多少人会进来,而且这已经是后围了,就算是有人进来休息,会来这里发现死者吗?这个案犯很聪明,他应该知道我们最近的那个案子,所以他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处理这具尸体,可是他不知道,之前那几具尸体是冰冻而死,而且没有任何性行为,所以,这暴露了他,而且这个小耳房里存在的生活痕迹告诉我,这个女子,来到这儿应该是和人有约,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死亡了,那个报案者,或许是她约会的人,或许是案犯,或许都是,总而言之,那个报案的人,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进来躲懒而已。”林松看了她一眼,“希望你的推断是正确的。”古娘子认真的看着他,“林大人,你要学习相信我的。”林松叹了口气,“但愿吧!我派人送你和尸体回去,方便你继续验尸,我去查那个报案者。” ☆、14.冰冻豆腐(六) 古娘子带着尸体直接去了停尸房,阎徽已经等在停尸房了。古娘子还没等他说话,直接道“之前那三具尸体已经确认是绣娘,而且应该是宫中织绣坊的宫女,第一具尸体的等级应该很高,其余的两具虽然等级没有第一具高,但是地位应该也不会太低。”“那你刚刚带过来的这具呢?”古娘子斟酌了一下语气,“这是另一个案子,只是前一个案子拙劣的模仿,这应该是激情杀人,脖颈处有扼痕,但是具体的死因需要我解剖之后才能告诉你。”“那你解剖,我写尸单。”古娘子点点头,拿起小刀,“死者女,十六至十八岁之间,身长约五尺,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尸僵还未完全形成。尸体无较为明显外伤,但是死前有过性行为,没有挣扎性伤痕,所以可以确定是死者是自愿的,不是被强迫的。根据死者的衣物判断,死者应该衣食无忧,但是会做一些家务。所以她应该属于贴身丫鬟一类的人。”抬头对上阎徽疑惑的目光,古娘子拿起死者衣物,“死者衣服的料子不错,所以她家境应该不错,但是她衣服袖口处有美颜坊的胭脂,根据她衣服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美颜坊产品的人,而且平常的民间女子十六岁应该已经许配人家了,不会去和人无媒苟合,所以我判断她应该是属于贴身丫鬟。”阎徽突然插了一句,“平常的民间女子,古娘子,你年方几何?”古娘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阎大人,你觉得我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吗?”阎徽摇摇头,一个会面无表情的解剖尸体的女子肯定不会是一个平常女子,看着她手中的小刀,他果断地转换了话题,“古娘子,那你可以确定谁是案犯吗?”“那不应该是你们应该做的事吗?我只是把尸体想要告诉人们的转述出来而已,不过我现在可以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林大人已经知道一些信息,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带了关键人物回来,您或许可以去看看。”阎徽对她口中出现的词语还是很好奇,但是也知道她会推脱说是她师父教的,刚要说什么时,林松闯进来,“大人,我已经把人抓住了,您要现在审问吗?”古娘子从尸体旁边走过来,“这么快吗?”林松笑呵呵地说:“这个还真是巧合,有一个衙役刚好认识报案的是工部员外郎薛大人管家的儿子,我就带人过去了,这小子正要跑路,被我们抓了个正好,人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正在羁押房,大人,您要现在过去吗?”阎徽点点头,“古娘子,你补充完尸单之后就可以回去了,谢谢你的帮忙。”说罢,就带着林松离开了停尸房。 ☆、15.冰冻豆腐(七) 古娘子填完尸单,把尸单搁置在桌子径直离开了府衙。回到饭馆,小伙计迎上来,“老板娘,你去哪了,今天我已经把你做菜买出去了,如果你今天不回来,明天我们就又要关门休息了。”古娘子气呼呼地喝了杯水,“没做什么,明天正常营业就好,你先去休息吧,没什么事了,明天早点起来去西街买些杨二的鲜豆腐,我们做冰冻豆腐。”小伙计关上门,去后面休息了,古娘子忿忿不平地泡了一杯去火的菊花茶,“我信了你们的邪,才会相信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歧视女子,什么叫我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不就是不想嫁人嘛,难道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唉,要是能遇上冯仵作那样的人,嫁了也不错啊,可是那样的人有多少,之前网上不是流传着一句叫:深情的人都去了天堂,留下的都是人渣,例如阎徽。”吐槽了一番,又一夜没有休息,古娘子很快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古娘子刚刚做好今天的菜品,林松就又来了,“古娘子,可能还需要你去一次府衙。”古娘子冷着一张俏脸,“林大人,我不过一介平民,怎么能参与大人们的事呢,昨天阎大人就不高兴了,幸好我福大命大,还没有错到犯下杀头的罪,万一今天去再引起阎大人的不快,我的小命就可能不保了,所以林大人还是请回吧,我们马上就要开门了。”林松知道昨天他家大人的态度有些冷淡,可是这就是他的本性啊,如果有一天他家大人会对某个人笑脸相迎,他才觉得是见鬼了。但是现在只有古娘子能帮忙,他家大人不给力,只能他上了,“古娘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阎大人就这个品行,他对谁都冷冷淡淡,对皇上都不假辞色,对您的态度都已经算是很和蔼了,所以您就别计较了,毕竟现在是人命关天,如果不尽早抓住凶手,死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她们还都是和您一样的女子啊......”古娘子实在是被唠叨的烦了,“你们需要我过去干什么?”林松堵了一口气,“哦,那个,大人现在要去皇宫冰库,但是他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凶案现场,所以想让你过去看看,一起判断一下,所以让我带你进宫。”古娘子狡黠一笑,“进宫啊,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林松立即接话,“什么条件?”古娘子神秘一笑,“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替你家大人答应就可以了。”林松有些为难,但是看看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硬着头皮答应了。 ☆、16.冰冻豆腐(八) 林松带着古娘子直接去了皇宫门口和阎徽会和。虽然古娘子今天起得比较早,但是耽搁了半天,也已经过了卯时,过了上朝的时刻,阎徽一个人清清冷冷的站在门口,古娘子下了马车也没有和阎徽打招呼,兀自站着,阎徽看了她两眼,“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提步先行进了宫门。为了减缓冰的融化,皇宫的冰库在最阴冷的地方,阎徽提前和皇帝汇报过了,得到了可以进入后宫的手令。但是刚刚进入乾清门,就有一只“花蝴蝶”扑了过来,“阎大人,你是来看荣鑫吗?”阎徽后退了一步,古板的行了一个礼,“荣鑫公主,您有事吗?如果没事,请您让一下路,臣今日还有事,恕不奉陪。”说完就打算带着林松和古娘子离开,但是荣鑫公主看见阎徽后面的古娘子之后伸手拦住了古娘子,“你是谁?为何跟着阎大人入宫?”古娘子从前面的谈话中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花蝴蝶大概是某位公主,应该还是阎徽的死忠粉,所以对他们这一行人中出现的女性就产生了莫名敌意。如果是现代,她可能就直接怼过去了,但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只能忍气吞声,所以她没有回话,默默地低下了头。荣鑫公主刚要开口,“她是都察院的仵作,现在和臣一起去查案。”荣鑫公主吓了一跳,“她是仵作?”古娘子点点头,“本宫不信。”她还要质疑的时候,余光瞄到了阎徽阴沉的脸色,理直气壮的语气弱了许多,“我那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阎徽继续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冰库的方向。到了冰库,阎徽只准备了三个人的棉衣,但是看守冰库的內侍看见硬要跟进去的荣鑫公主,只能把预备的棉服给了荣鑫公主,古娘子穿好棉服之后转身道,“阎大人,我先进去检查,先不要让外人进入,可能会破坏现场证据。”阎徽反问:“我和林松也不能进去吗?”古娘子看了一眼荣鑫公主,“大人,林大人和我进去吧,如果您进去了,可能就不是三个人了。林大人,我们进去吧!”林松看了一眼阎徽,见后者没有反驳,就随着古娘子进去了。进入冰库之后古娘子并没有深入,只是站在门口观察冰库的构造,林松进来之后刚好听到古娘子在嘀咕什么试剂,多嘴问了一句“古娘子,你刚刚说的试剂是什么东西?”古娘子笑了一下,“没什么,林大人,您先不要进来。我需要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林松退到了冰库门口,留下古娘子一个人在冰库里观察。没有鲁米洛试剂也没有现代的勘察设备和技术,古娘子只能全凭眼力观察痕迹,古娘子从冰库石门开始,慢慢地向里面走,三具女尸身上都有拖拽伤,那作案的就可能是一个人,她首先想到可以在冰库抛尸的就是看守冰库的內侍,但是门口的那个內侍很明显不知道他们来冰库的原因,所以外面的那个人可以排除嫌疑,但是什么人可以不通过门口的內侍进入冰库呢?案犯拖着受害者从门口一直向前,那么他到底会把人拖到哪里呢? ☆、17.冰冻豆腐(九) 古娘子一路模仿凶手的行径,走向冰库深处,终于在冰库最里面的一块不平整的冰块上面找到了一丝布料,她环顾四周,应该再没有线索了,希望这一丝布料可以帮一点忙吧。古娘子从冰库退了出去,林松在门口看见古娘子出来,连忙上前,“有什么发现吗?”古娘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找到了一丝布料,现在还不能确定和凶手有没有关系,你们有没有查到死者的身份?”林松看见古娘子的嘴唇都有些发紫了,“古娘子我们先出去吧,这里有些冷。”古娘子点点头,随着林松出了冰库。阎徽和荣鑫公主还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个一出来,阎徽把一杯姜茶递给了古娘子,“先去去寒吧!”古娘子顶着荣鑫公主杀人的目光喝下了姜茶,将茶杯搁置到桌子上,“大人,我只找到了一丝可能不是线索的线索,推断出了凶手的路径,但是现在我要确定皇宫内有没有其他的冰库,还有那三具尸体的身份。”阎徽有些犹豫地回答,“那三具尸体是织绣坊的绣娘,有扼痕的两具是七品选侍,没有扼痕有冰凌绢的是从三品正史,而且是织绣坊最有前途的绣娘。但是皇宫内的冰库,我只知道这一个。”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皇宫内有三个冰库,这里的这个是皇宫最大的冰库,供应皇宫的基本需求,乾清宫有一个冰库,供应朕的需求,太后的慈安宫有一个。”阎徽听见声音,无奈地行礼,“皇上,您不应该在上朝吗?”皇帝有些兴奋,“好不容易看见你带个姑娘进来,朕好奇啊,所以就让李德福退朝了。你就是师兄介绍的女仵作吗?”古娘子凭借看过的几部宫廷剧向皇帝行了礼,回了话。皇帝笑呵呵地让她起来,“师兄说你可以帮忙破案,你现在可有线索?”古娘子自己没办法判断那布料的来源,皇帝又有兴趣,索性直接拿出那一丝布料,“民女在冰库只找到了这一丝布料,但是民女没办法断定是否和凶犯有关,皇上知道吗?”迎上古娘子期待的目光,皇帝有些尴尬,“李德福,你过来看看?”皇帝旁边的一个弥勒佛一样的內侍上前几步,接过古娘子手中的布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交给古娘子,“回皇上的话,如果老奴没有认错,这应该是掌宫大监的衣袖内衬,和老奴的衣料差不多。”阎徽接过话茬,“李公公,你确定吗?”李德福点点头,“老奴确定。这衣料每年不多,只有掌宫大监每年有四套,老奴托皇上的福,比其他人多两套。”古娘子对皇宫里的人的说话技巧佩服之极,什么都可以感谢一下皇权啊。但还是没有忘记分析案情,“掌宫大监应该不会自己来冰库取冰,所以他的内衬出现在这儿绝不是巧合,现在我们只要查询谁的衣服内衬出现问题,就可以确定案犯了。” ☆、18.冰冻豆腐(十) 阎徽略微思索了一下,“林松,你和古娘子去织绣坊探查,我随皇上去查大监。”转过身看见古娘子还是皱着眉头,“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古娘子看着李德福,“李公公,您刚才说每位大监都有四套这样的衣服内衬,那您知道这四套衣服是从什么时候发放的,这宫内有多少大监有这样的内衬?”李公公怔楞了一下,“这套衣服应该是从今年春上开始收到的,老奴记得今年是今年春上的时候南边送过来的贡布,但是质量有点差,入不了娘娘们的法眼,浪费了又有些可惜,所以织绣坊的吴尚宫就给皇后娘娘说把这些布给咱们这些人做几套衣服,也不多,就咱家,皇后娘娘宫里的张公公,贵妃娘娘宫中的喜公公,还有其他三妃宫中的大监,只有六个人,毕竟贡布也不多。”阎徽没有说话,看着古娘子,古娘子把现在知道的线索串联起来,大监,布料,贡布,对,就是贡布,“李公公,那您知不知道冰凌绢那位娘娘有呢?”这些贡布代表着皇帝的恩宠,所以李公公记得特别清楚,立即回答“冰凌绢是今年才出的贡布,而且量也不多,只有三匹,所以太后娘娘那有一匹,皇后娘娘留了半匹,贵妃半匹,荣鑫公主半匹,剩下的半匹留在织绣坊备用。”古娘子听完,眼睛一亮,“大人,我想应该查一下织绣坊那半匹冰凌绢。”皇帝插嘴道“你怎么知道织绣坊的冰凌绢有问题?”古娘子莞尔一笑,“其实很简单,其余的布匹都有着落,而且冰凌绢数量稀少,得到的人都会很珍惜,不会随便做成衣服,所以死者身上的冰凌绢一定是织绣坊的那半匹。”皇帝对古娘子的分析十分好奇,“那朕和你们一起去织绣坊看看吧。”阎徽黑着脸,“皇上,你下朝之后不是要和太傅商量朝事吗?”皇帝毫不在乎,“没事,我给太傅说今天去给太后请安,所以迟些议事。所以现在时间很多。”阎徽的脸有又黑了几分,“君无戏言。”皇帝可不管这些,招呼着古娘子去织绣坊了。阎徽只能黑着脸一起去织绣坊了,后面还跟着小心翼翼的荣鑫公主。 ☆、19.冰冻豆腐(十一) 听到皇上驾到,织绣坊的吴尚宫和尚在病中的梁殿侍都忙不迭的出来请安了,梁殿侍在宫中已经算是老人了,皇帝见她出来,忙让李德福去扶起来,梁殿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梁殿侍冰还未好,就不用出来了,朕只是和阎大人有事询问吴尚宫。”吴尚宫刚刚站起来就听见皇帝说有事问她,膝盖一软就又跪下了。皇帝笑着退了一步,“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朕,还是让古仵作来问吧。”梁殿侍浑浊的双眼看着一行人中她唯一不认识的女子,古娘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纠结,死者为大,直接问道:“吴尚宫,不知您知不知道留存在织绣坊的半匹冰凌绢现在在何处?”吴尚宫有些茫然,倒是她旁边的一位正史接话“冰凌绢是宋正史保存的,但是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宋正史了,她身边的两个女官也好久没出现了。”古娘子从箱子里面取出炭笔和纸,“她身边的女官?你能不能具体说一下她她们的样貌?”那位正史思索了一下,“宋正史我熟悉,她身边的女官我倒是不熟悉,不过”她转过头“紫萱,我记得你和宋正史身边的女官住在一个屋子,你来回话吧!”后面一个女史上前,福了一礼,“宋正史身边两位选侍都是十六岁,紫琳是圆脸,弯月眉,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古娘子一边听她说,一边在纸上快速写写画画,片刻之后,皇帝瞄了一眼她的纸,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紫萱话音落下不久,古娘子就收了笔,拿起纸,“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紫萱看见画,惊呼“这就是她们两个,只是没有头发。”古娘子把纸交给阎徽,“大人,就是那两个死者。”阎徽接过纸,看了一眼,“现在要做什么?”古娘子道“先去查一下她们的房间吧,先找那半匹冰凌绢的下落。”阎徽点点头,“吴尚宫,带我们去看看宋正史和两位女官的房间。”梁殿侍扶着旁边人的胳膊,“阎大人,这恐怕不妥当吧,毕竟是女官住处,你们都是男子,不能进去吧?”阎徽盯着她,“这个无妨,可以让古仵作进去,我们在外面就好。”梁殿侍无可辩驳,吴尚宫又腿软,她就让人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住处。古娘子隐隐察觉梁殿侍有些不妥当,她好像很不情愿让他们一行人去查宋正史的住处。暗暗留了一个心眼。她渐渐放慢了步伐,靠近了之前回话的那位正史,“大人,我听说那宋正史不过双十年华就已经是正史官位,您看起来要比宋正史大几岁,为何和宋正史平起平坐呢?”那正史有些不屑地道“我们都是熬资历熬出来的,人家宋正史可是一路青云直上,有人扶持。”古娘子还要问些什么,旁边的一个女官插话道,“大人,您还是别问了,这宫中的生存之道就是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啊。” ☆、20.冰冻豆腐(十二) 阎徽听见这句话皱了皱眉,被随从女官搀扶着的梁殿侍执着的跟着众人,皇帝陛下见古娘子不再问话,示意李德福放慢速度,跟在古娘子旁边,好奇地问:“古仵作,你刚刚作的画朕怎么没有见过啊?”古娘子笑着打呵呵,“不过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所以皇上不知道罢了。”皇上锲而不舍,“古仵作,那你能不能教教朕啊!”古娘子还未回话,阎徽就打断了,“古仵作事情很多,皇上还是另请高明吧。”皇帝翻了翻白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带路的女官就说已经到了,古娘子看了一眼阎徽,见他点了点头,才进了宋正史的屋子,阎徽的余光一撇,见梁殿侍眼色凌厉地看着带路的女官,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立即变得祥和,阎徽又转过头静静地等待着古娘子出来。两炷香的时间之后,古娘子出来了,皇帝立即询问“有什么发现吗?”古娘子凝眉,“我有一些猜想,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先去查一下另外两个女官的房间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阎徽点头示意可以,紫萱就把古娘子带到了她的房间,古娘子借口让紫萱指认物品,把她留在了房间。“紫萱女官,你们织绣坊的住处都是怎么分配的呢?你们都是七品了,怎么还是四个人住在一个房间呢?”紫萱苦笑,“我们这已经算是很好了,后宫女子多如牛毛,能有一方栖身之所已是不易,我们虽说有了品级,但还是命如草芥,紫琳和紫笙一直跟着宋正史,虽然一直趾高气扬的,但是只有我们一起的人才知道她们有多苦,宋正史表面上看起来很亲和,但是私底下却很暴躁,一有不顺就辱骂她们,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从来不会在她们身上留下伤痕,只会用针扎,还有一些其他的,紫萱有一次回来,差点自尽了,还是我进来找东西发现不妥才留下了一条命。”说到这儿她才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多,吐了吐舌头,再不多话。古娘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继续检查手中的物品。两个女官的物品并不多,她很快就检查完了。“有什么发现?”古娘子摇摇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冰凌绢的痕迹。”梁殿侍呵呵笑着上前,“这位大人可能不太清楚我们织绣坊的规矩,贡布虽然会让专人保管,但是也会有专门的仓库来存放的。”古娘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那我能否探查一下呢?”梁殿侍有些怔楞,她只是着急反驳,没想到古娘子会直接说检查,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21.冰冻豆腐(十三) 梁殿侍虽然惊讶,但是在皇宫浸淫了这么多年,脸色转化无比自然,当即笑着让女官带路,古娘子也没有推辞,跟了上去。片刻之后面无异色出来了。皇上连忙凑上前,“有什么发现吗?”古娘子摇摇头,“大人,我们先回去吧!”阎徽看了她一眼,“皇上,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皇上狠狠翻了个白眼,带着李德福走了,还不忘带走了荣鑫公主。回到都察院之前古娘子都一直保持着同一个表情,阎徽吩咐小厮在门口守着,才带着林松和古娘子进了书房。“说说你的发现吧?”古娘子斟酌了一下,“我怀疑这是一个排除异己的阴谋。我在冰库发现了贡布布料,在李公公的引导下,我们将目光放到了大监身上,但是宋正史只是一个织绣坊的女官,不会和大监有生死之仇。那布料是怎么来的呢?在织绣坊的仓库我得到了答案,除了大监的衣服上,织绣坊也有,而且我在织绣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宋正史不正常,根据其他人的描述我感觉她精神有些不正常,还有她的两个随从女官也不正常,而且我发现吴尚宫有些奇怪,她已经是尚宫了,而且可以和皇后娘娘商讨样式和布料去向,怎么会在看见皇上的时候腿软到说不出话,而且梁殿侍现在在织绣坊应该只是养老而已,但是今天我却发现她在织绣坊很有话语权,所以我现在的判断是:织绣坊现在明面上一片和谐,但是私下应该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梁殿侍为首,宋正史就是她的人,所以她才可以抢到保管贡布的差事,这就表明梁殿侍这一派是比较强势的,吴尚宫为首的另一派处于弱势,处处受梁殿侍的辖制,所以今天她是在示弱,今天回话的那位女史,还有紫萱都是她的人,他应该是想借我们的手排除异己。”阎徽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这应该不是排除异己,吴尚宫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她没有能力把死者运送出宫。所以应该查的人是梁殿侍。”“林松,你去查查梁殿侍。”古娘子有些疑惑,“古...,你再去一次验一次尸,尸体应该会有问题。”古娘子点头,自行去了停尸房。 有了紫萱的提示,古娘子仔细检查了尸体上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突然,她直起身子跑了出去,闯进书房,“大人,我发现问题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阎徽皱了皱眉,“你直接说吧!”古娘子咬了咬唇,“三具尸体都被破身了,当初只是检查了她们当时没有被侵犯,但是没有检查她们是否被破身了,这是我的失误。”“那你说一下你的猜测?”古娘子迟疑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她们是宫中女官,所以破身的可能不是男人,因此我猜测宋正史上升的原因也是这个。”阎徽也有些尴尬,“你的意思是,是梁殿侍做的?”古娘子点点头。 ☆、22.冰冻豆腐(十四) 阎徽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见他又要赶人,古娘子凝眉,“大人,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阎徽叹了口气,“我只是让你回去休息,今天皇上不是已经说你是都察院的仵作了吗?我让人给你上档案,而且现在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古娘子迅速转换了面部表情,“大人,我入职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阎徽挑了挑眉,“第一,我需要一个助手,第二,我需要一个铁匠帮忙做一套工具,第三,嗯,等我以后想起来再说。”“铁匠没问题,助手,冯仵作不可以吗?”“冯仵作的基础知识可以,但是不懂得变通,多学习一下就能独当一面了,我不想把他局限在一个助手的位置上,我觉得我那个小伙计可以锻炼一下。”阎徽似笑非笑,“你是为了给你那个小伙计找一个归宿吧?”古娘子有些不好意思,阎徽犹豫了一下,“可以,那你回去整理一下,三天后,正式报到,你们来的时候找林松就可以了。”古娘子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阎徽拿起卷宗,没有回话。 回到小饭馆,小伙计就迎了上来,“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出去就是一天,再不回来我们明天又没有买的东西了。”古娘子犹豫了一下,“阿晨,你先坐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小伙计顺从地坐下了,“老板娘,你说吧!”“都察院的大人让我去当仵作,我同意了,所以我想把饭馆关了。”小伙计“嗖”地站了起来,“那你是想让我走吗?”古娘子摇摇头,“我不是想让你走,我希望你可以去都察院做我的助手,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小伙计兴奋地问道:“去都察院?那我也算官府的人了?”古娘子笑着点点头,“但是是去做仵作,你不介意吗?”小伙计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爹以前最希望的就是我能找一个正经事做,现在能进官府他肯定很高兴,可惜他看不到了。”“你同意就好,那你收拾一下,这个地方先关了,三天后我们就去都察院。”小伙计有些遗憾,“老板娘,饭馆关了,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做那么好吃的菜品了?”古娘子哭笑不得,“你个吃货,饭馆关了,我还可以在其他地方做的,不会饿着你的,不过为了犒劳你,今天给你做大餐。去了都察院,可能就没有这么轻松啦!” ☆、23.冰冻豆腐(十五) 三天时间一瞬而过,古娘子将店铺内的有用的东西送给了关系较好的街坊,对外统一的借口是“官府的大人看重她做饭的手艺,让她去官府做厨娘,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古娘子都一笑而过。带着小伙计上了林松的马车。回到都察院,林松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考虑到古娘子喜欢做饭,特意把她的房间安排在厨房附近。古娘子将东西放下,“林大人,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您好,我叫古毓,是都察院的仵作,以后请多多关照!”林松哈哈大笑,“你好,我叫林松,是都察院的捕快。以后请多多指教!”“对了,林大人,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案子已经破了,是梁殿侍,但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皇上用宫里的手法结案了。”阿晨放下东西,好奇地问:“什么案子?”林松招来一个衙役,“我还有事,你来和古仵作说一下那个案子吧!”说完和古毓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古毓倒了杯茶,“坐下说吧!”衙役和阿晨围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那天您离开之后,阎大人就进宫了,不知道和皇上商量了什么,然后就让我们去搜了梁殿侍的屋子,梁殿侍死活不同意,还拿自己的资历说事,还让人去请太后娘娘,大人就拿出了圣旨,梁殿侍就没办法了,我们几个人进去搜了半个小时,可是没有找到任何问题,出来之后梁殿侍笑的很得意,大人不甘心,亲自进去查看,最后在梁殿侍的拔步床上找到了机关,原来梁殿侍在她的床背后开了一个暗室,那个暗室中的搜出的东西足已让梁殿侍诛九族了。但是梁殿侍地位有些尴尬,所以皇上就用宫规处置了。”“你们查出了什么东西?”衙役有些犹豫,“没什么,就是一套凤袍,还有一些刑具,一些丢失的超出规制的物品。”古毓站起身“大人,你怎么来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验尸?”“又出事了?”阎徽点点头,“嗯,有一桩下面传上来的疑案,需要你的结论。” ☆、24.毒药(一) “下面的一个州县出现了三宗人命案,本来这件事是由大理寺复核的,但是他们查了几个月,没有一点进展,所以皇上把案子转到我们这里了。”古毓歪歪头,“州县的案子怎么会让皇上知道呢?”“嗯,那个知县是个不可多得的清白之官,他在贫瘠之地待了十年,把俸禄都捐给了当地,现在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皇上本来打算让他回京做一个清闲的职务,养一养破败的身体,却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这件案子出了问题,他可能就要辞官会老家继续种田了。”古毓点点头,那我们是要去当地还是尸体运过来?”阎徽斟酌了一下,“现在天太热,不能运回来,所以要你们过去,而且受害者已经入土为安了,所以你们要让他们同意再次开棺。”古毓有些犹豫,古代不同于现代,信奉死者为大,不允许打破死者的安静,现在要开棺可能会有些难度,“我尽量吧,不过我需要所有的卷宗,只有知道前因后果我才能有新的判断,而且我不能保证我的验证结果会如你们所愿。”阎徽迟疑了一下,“我们都知道,但是我希望可以让忠臣圆圆满满的,而且我不希望抓好人。”“大人,我能明白您的感受,但是现在您也清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如我们所愿那样美好的。”阎徽点点头,“我希望你可以尽力,我会让林松陪你去,如果有事你可以先斩后奏的。”“我会尽力而为,阿晨也跟我去,实践出真知,早点上手早点出师。”阎徽点点头,“待会儿我让人把卷宗送给你,你们收拾一下,尽早准备出发。”古毓转过身,“阿晨,快点收拾,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我不会让好人蒙怨,尽快结案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安慰。”阿晨立即跑去收拾东西,古毓突然转过身看着阎徽,“大人,我需要一些工具,有没有现成的铁匠呢?”阎徽楞了一下,“是有一个老师傅,但是你们明天离开,时间来不及吧?”“没事,我可以暂时做几件简单的工具,其余的先用冯仵作的,等我回来再做一些比较精细的工具。”“那我让人去请。” ☆、25.毒药(二) 卷宗很快送了过来,是杀夫案,而且又是三个人,原本知县判定是意外中毒,但是因为死亡的三个人的妻子是堂姐妹,所以知县认为可能是谋杀,但是找不到证据,只是把三人收监,三人的娘家一直在不停的上诉,说知县收了死者儿子的好处,为了不给她们分家产才把她们收监的,如果没有证据,就让知县把她们放了。知县是个死脑筋,认为她们有罪,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是依旧不愿意放人,所以娘家人把知县告到了知州,才一步步把事情闹大了,现在让古毓他们去陵县,只是为了验证那三个人是否是正常死亡,三姐妹又是否是无辜的,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证明这三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三位死者是否患有致死的急性疾病就可以了。古毓和铁匠忙了一晚上,只打造了几件比较趁手的工具,其余的工具古毓也画了设计图,让铁匠先自行摸索打造。一晚上没有休息的结果就是马车还没有出城门,古毓就睡的一塌糊涂,幸好有先见之明的阎徽已经在马车里面准备了毯子,阿晨见马车里面的没有动静了,悄悄撩起帘布看了一眼,见古毓已经睡着了,对林松打了一个阎徽教的手势,又对车夫说速度慢点,不要太颠了,让古毓可以睡得更好一点。古毓在路上对阿晨进行了简单的教学,因为这个案子可能和疾病有关系,所以古毓先教了一些基本的草药知识。古毓进入古代时间还不长,对草药的认识并不多,只了解一些比较常见的毒草药,例如葫蔓藤,也称大茶药即俗称的断肠草,古毓认识这种草药也是偶然,现代做法医的时候,她曾经解剖过一个偶然误食生物碱中毒的人,所以她研究了生物碱,还写了一篇论文,穿过来之后,她曾经特意去过药铺,知道现在也有生物碱中毒,但是他们更喜欢把葫蔓藤叫做断肠草,而且这断肠草也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才认识,所以很容易被误食。但是断肠草也只在偏远山区才会有,所以也不会有太多人误食,不会造成大批量人的死亡。 ☆、25.毒药(三) 古毓的教学还没结束,陵县就已经到了。古毓将人马分为两路,林松带一队人去县衙了解情况,古毓则和阿晨去了暗访。林松原本不同意,但是奈何古毓有阎徽的手令,林松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古毓只查了半个时辰就去了县衙,和林松商量了一番之后,让林松去找一位高僧求一个良辰开棺。她去找了知县查卷宗,交上去的卷宗很多细节并没有描写,但是阎徽告诉她这个知县不会曲笔,不管什么都会写入卷宗,幸好这个知县文笔不错,卷宗写得不会看得人昏昏欲睡。古毓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三个人在死之前都染了风寒,然后恰巧又找了同一个医馆的大夫,可是出诊的大夫不是同一位,开出的药也不同,古毓看了药方,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古毓还是抄了一份药方,打算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古毓的卷宗刚刚看完,林松就回来了,他找到这边清泉寺的一位高僧算出三天之后就可以开棺,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说服家属了,林松有些犹豫,其他的事都好办,可是每次办案看见那些撕心裂肺的家属,他都不忍心。古毓看出他的为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我们的林大人害怕见家属啊!”林松苦笑,“古娘子,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看起来冷心冷肺,其实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生离死别的场景,可是总是辟不过这些。”古毓楞了一下,“其实我最不喜欢看见的也是这个,最没办法习惯的也是这个,可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林大人,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死者家里看一下吧,去查查为什么三个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会同时染上风寒。”林松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但是想到填也累了一天了,没有深问,“那你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你会很累的。休息好才会有精神,我可是和大人保证会带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古仵作回去的。”古毓一愣,“阎徽?”“嗯嗯,就是大人,我出来的时候他可是嘱咐了许久,我从来不知道他这么能说的。”古毓有些发蒙,“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死者家中!”“好的,你那个小徒弟不错,就是耐力有些差,现在已经累趴了。”“他还小,慢慢来吧!” ☆、27.毒药(四) 古毓研究了卷宗,知道了三位死者家的基本位置和路线分布,先去了张姓死者家中,他家距县衙最近,是城中的富户,家中只有一子两女,均是前一位夫人所生,他的现任妻子是三位堂姐妹中最小的一位,成亲尚未满一年,对于这一对儿,古毓就叹了一句“大叔配萝莉啊!”这位赵富户年龄足已做这位萝莉的父亲了,思索间就到了赵富户家,门房看见有捕快过来,飞快地过去向府中主事的赵公子报告,古毓一行人刚到门口,赵公子就迎了出来,看见带头的是一个女子,不由得有些轻视,“不知众位大人有何来敝府贵干啊?”林松上前一步,“赵公子,我们有事需要找你了解一下。”赵公子见出来回话的是一位没有见过的捕快,“您是?”旁边一位相熟的衙役回道:“这是京城来的大人,是为了赵老爷的事情来的。”赵公子立即换了一副表情,“京城来的大人?快请进,快请进!”林松让了一下让古毓走在前面,赵公子有些疑惑,但是好歹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间,带着一行人到了会客厅,命人上了茶点。古毓直接开口,“赵公子,不知令堂的事您是否有怀疑的地方?”赵公子没想到古毓直接就问了,不知道什么是委婉的知县大人都会为了考虑死者家属的心情而柔和语气,这位大人却是直来直去,不由得问道:“这位是?”林松接话,“这是特派的大人,专门负责陵县的案子。”“所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赵公子的轻视又不自觉的出现了,“哦,没什么,家父是偶染风寒,所以不幸去世的。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古毓端起茶杯,“赵公子,你说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会花三天时间来陵县吗?我希望你可以说实话。”赵公子有些不耐烦,“没有就是没有,您也不能以权压人吧?”古毓放下茶杯,“以权压人?赵公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和气的和你商量,也可以不通知你直接去开棺验尸,你恐怕不知道什么是以权压人吧?有皇上的免死金牌,你觉得我会害怕吗?”“免死金牌?”“对啊,我帮了皇上一个忙,所以他就给了我一个玩玩。”赵公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人,家父是染了风寒,然后母亲为他请了百草堂的孙大夫,我前段时间出去进货了,不知道除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在弥留之际了,留下了几句嘱托就去世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嗯,我打算开棺验尸,确认一下令堂的真正死因,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开棺验尸?不行!”“我知道入土为安,但是我觉得让令堂清清白白的离开比稀里糊涂的被人害死要好得多,我已经让清泉寺的大师算出两天之后是良辰,可以开棺,我给你思考时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消息,你可以去县衙找我 。林松,我们走。” ☆、28.毒药(五) 从张府出来,古毓去了李家。李家没有张家富裕,但也有一家布庄,李家夫妇是原配,两人育有一子今年已经十六岁,可以独当一面,也是他报官说他母亲杀了父亲,所以才引起知县大人的关注,最后牵连出其他两桩案子。古毓看完卷宗中对李家的记录,就到了李记布庄。古毓坐在马车中没有出去,让林松去和李公子谈。阿晨在外面问道:“师父,你怎么不进去呢?”“阿晨,有时候在外面才可能知道一些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你进去看看林松怎么样了?回来之后再告诉我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阿晨应了一声就进去了。古毓见他进去了,也下了马车,但是并没有去布庄,而是去了周围的铺子。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马车,林松和阿晨也出来了,“古娘子,李公子答应了,同意我们两天之后开棺。”“现在还有最后一家吗?”林松笑笑,“是的,还有最后一家,也是个富户,这三姐妹家也不是多富裕,但是嫁的人家都很有钱啊!”古毓眼睛一亮,“对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嫁过去的呢?”阿晨插了一句话,“有媒人啊!”古毓看着林松,“对,是媒人,林大人,你去县衙或者找其他人,一定要找到媒人,我们去第三家。”林松见前两家也没有什么危险,同意了古毓的部署。第三家现在还剩下的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有些畏畏缩缩的,知道古毓他们是京城来的大人之后就只会一个劲的回答是,也很快同意了开棺。出来之后阿晨嫌弃地对古毓道:“师父,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畏畏缩缩的。”古毓笑了一下,“阿晨,你还是太小,这个赵公子虽然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可是我从他的眼睛中看见的是伪装,而不是恐惧,他的恐惧,他的畏畏缩缩只是给我们看的,不过也不要紧,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同意开棺而已。回去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去问一下知县和师爷。”回到县衙,林松还没有回来,古毓去找了传说中性子耿直的蒋知县。蒋知县古板的行了礼,“古大人,您有什么要求吗?”“蒋大人,我想知道这三家人中所有人的脾气品行,不知道您了解多少?”蒋大人看向师爷,师爷拱了拱手,“古大人,我这里有些卷宗,有陵县所有人的资料,可能有些不太细致,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能得到的所有信息了。”古毓笑着道:“不会不会,有这些资料已经很好了,你们的职务做的如此到位,怪不得皇上说没有再见过蒋大人这么细心的官员了,谢谢你们了,我拿回去看一下,之后给你们送回来。”师爷笑着打呵呵,没有接话。 ☆、29.毒药(六)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林松查到了给张富户拉媒的媒婆,但是其他两户因为时间太长了,有一位媒婆已经去世了,一位不知所踪。古毓让林松带着清泉寺的大师在旁边“护法”,她带找了陵县仵作借了松油口罩,和松油护衣,让捕快把棺材撬开,然后让无关人员远离,尸体入土已经两个月了,尸臭和尸毒很大,为了不必要的损伤,等尸臭散了一些之后,古毓一个人入了坑,林松在旁边担忧不已,谁都可以出事,万一古毓出事,大人和皇上会扒了他的皮啊。可是古毓有手令,他也阻止不了,只能在旁边守着。古毓下去查了一会儿,就上来了,“林松,让人把尸体带回去吧,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风寒,我回去检测一下,确定一下毒源。去其他两具尸体那儿吧!”林松应了一声,安排了两个人下去把尸体带回了县衙义庄。剩余的两具尸体也是同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在开第三个棺材的时候,三姐妹的父母哭闹着过来了,集结了十几个人,一路哭喊着,“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古毓从尸坑中上来,一个农妇就冲了上来,“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挖人家的坟,以后要遭报应的啊,姑爷啊,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来晚了。”古毓好笑地看着他们演,等了半个多时辰,古毓见他们也嚎累了,让阿晨带过来一壶水,“唔,累了吧,累了就回县衙吧,正好我有事问你们。不用我一个一个去找了。阿晨,林松,带尸体回去,我晚上再检查。”林松带着一堆不情不愿的人回到了县衙,古毓坐在府衙侧堂,“说说吧,谁告诉你们我今天开棺的?”之前那个妇人嘟囔:“不用谁告诉,陵县就这么大,开棺验尸还是第一次,早就传遍了。”古毓端起茶杯,“传遍了?那你们不觉得你们来迟了吗?”“不迟不迟,叔爷知道之后就召集了大伙儿,咱们就赶过......”还没说完,旁边的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摆,他就闭上了嘴,古毓笑了笑,放下茶杯,“林大人,这些乡亲们不配合啊,虽然说法不责众,但是擒贼擒王,把叔爷请到我们的审讯室吧,让他告诉我们,谁告诉他我们在开棺验尸,让他来闹事的?”林松上前,“谁是叔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里面出来一位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我是,我是叔爷,也是里正,所以你们不能对我用刑。”古毓抬起头,“赵富户的老丈人不过是寻常的农户,怎么会是里正?”“我不是他的岳父,我是村里的里正,赵富户的岳父是我的侄儿。”古毓点点头,“那就请我们的里正大人和这位妇人去审讯室,记得给里正大人上茶。”林松招呼了两个人上来带着他们走了。 ☆、30.毒药(七) 古毓把其他人留在侧堂,跟着林松去了审讯室。“林松,给里正大人上杯茶,阿晨,我记得皇上给了我一块免死金牌,所以我可以先斩后奏是吗?”“是的,古仵作。”“所以,”古毓笑眯眯地看着里正,“里正大人,你的威胁对我没有用哦!”话音一转“你身为里正,不思为乡亲们谋福利,为了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不顾朝廷,这是不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出卖自己的乡亲,这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你还有何脸面说是自己是一方里正?”里正满脸通红,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拂袖背过了身子。古毓冷笑一声,看向了之前的妇人 :“你是何人?”妇人见里正都无话可说,“滕”地跪倒在地,“大人啊,可不关我的事,我是,叔爷说我们跟着他去,今年秋上收麦子的时候,他能给我家多分一斗,还能多给我一刀肉,我,我家二小子今年才十岁啊,还要长身子,我真的没办法啊!”“为了一刀肉?那说说你的身份吧?”那妇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话,“你现在说出来,我还能当做你自己坦白,不然待会林大人查出来,那你就准备好在这里待着吧!”古毓等了一会儿,那妇人还是没有说,古毓不耐烦地站起来,“林松,你去查,阿晨,我们去义庄。”径直离开了审讯室。那妇人有些恐慌,但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里正,还是忍着没有说话。出了审讯室,古毓对林松道:“你去查这个妇人的身份,有结果了来义庄告诉我,毒理检测很慢,如果有事,你派人来告诉阿晨就好了。”林松点点头,“你自己注意身体,不然我没办法和大人交待。”古毓笑了一下,“没事,我会注意的,我先走了。阿晨,去拿我的箱子。”阿晨一溜烟地跑走了,古毓头疼地抚了抚额,来到陵县三天了,她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确实累了,也没有问题,不仅苦笑了一下,身体不行了啊,以前一个案子可以跟着重案组跑一个月只睡几个小时,现在才几天就熬不住了,身体素质不行啊,回去之后还是要加一□□能了。正想着,阿晨就带着箱子过来了。到了义庄之后,古毓发现陵县的仵作已经在停尸房填了皂角,还准备了布条、蒜、醋和姜,拿起布条戴在口鼻处,给了阿晨一个,让他也戴在口鼻处,准备好之后,才进了停尸间。 ☆、31.毒药(八) 古毓走近第一具尸体,“死者男,年龄五十岁左右,身长六尺左右,身体微胖。”拿起小刀划开腹腔,“内腔内没有较大损伤,没有较明显的中毒现象。但是身体死之前有过休克现象,右手拇指有一寸长的伤口,有伤口收缩反应,但是反应并不激烈,而且死者尸体在死之前有过严重缺水现象,根据他的喉管损伤程度可以确定,他死前有过强烈的呕吐状况,阿晨,休克,缺水,呕吐,这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阿晨有些迟疑,“好像是断肠草?”古毓白了他一眼,“是断肠草,也可以说是生物碱中毒,案犯应该知道断肠草的药性,现在时间有些久了,可能查不到药渣了,阿晨,你找人去告诉林松,找一下三姐妹家的村子附近有没有一种特殊的草药,还有你去带药堂的大夫过来,我有些事想知道。”吩咐完之后古毓又转向了其余的两具尸体,按照同样的手法检查完毕之后,她在准备的尸单上开始写东西,“一号死者,死亡时间大概一百天左右,入土时间大概有八十天;二号死者,死亡时间九十天左右,入土时间也在八十天;三号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八十天,入土时间在六十天左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时间差呢?”古毓沉思了一会儿,出门找到了陵县在义庄的仵作,”大人。”“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死者入葬有什么规矩吗?”仵作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咱这儿有两件事比较重要,一个是添丁,一个是入土。一个喜事,一个丧事,有能力的人家都会请人去算一个好日子去下葬,因为这关系着子孙后代的财运官运,所以都会请大师,我们义庄隔一段时间也会请大师来一次,为那些亡灵超度。”“那你们一般会请哪位大师?”“我们请的都是清泉寺的大师,他们收费不高,而且常常为一些贫苦人家免费做法事,来我们义庄也不收费,只是讨一顿素斋而已。”“我知道了,你们的知县大人在哪儿,我有事找他。”仵作笑了一下,“大人,我不过是小小的仵作,怎么知道大人去哪儿,不过我们的知县大人的行踪倒是很好找,现在应该是张奶奶家收菜的日子,所以,知县大人应该在张奶奶家帮忙收菜。”古毓诧异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找个人带我去找你们的知县大人吧!” ☆、32.毒药(九) 很快衙役就把古毓带到了张奶奶家,看着田地里挽起裤腿和袖子卖力收菜的人,古毓觉得很难把他和之前那个衣冠整齐,面目古板的蒋知县,带路的小衙役跑过去告诉蒋知县古毓过来了,蒋知县扭头看了一眼古毓,继续手里的工作,古毓楞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逝者已逝,破案可以延后,但是农时不能延误,所以他选择继续收菜。古毓看了一会儿,也挽起袖子进了菜田。蒋知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几个人一起把菜收完之后,李奶奶端了凉茶过来,蒋知县喝了一大碗,才看着古毓,“古大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古毓喘着气也喝了碗茶,“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陵县的清泉寺为什么那么出名呢?”蒋知县思索了一下,“清泉寺的大师们经常资助贫苦人家,而且他们做法事收取的香火钱也很少,所以百姓们很信任他们。”李奶奶插了一句,“不仅如此,清泉寺的后山外人不能进,进去会受到诅咒的。”古毓好奇地看着李奶奶,“诅咒?”李奶奶神秘地凑近古毓,“十几年前有人不小心进了清泉寺的后山,然后就在也没出来,后来又有人进去也没出来,有人说他们亵渎了神灵,被困在后山了,不过这事都好几年了没发生了,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古毓笑了笑,作为一个唯物论者,虽然发生了穿越这种无法用现有知识解释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这种神灵说,蒋知县放下茶碗,“李奶奶,菜我们已经收完了,明天会有人来帮忙拉到市场,您到时候过去买就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过来了。”李奶奶当即道::“没事的没事的,你有事去忙就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蒋知县安排了几个衙役明天帮李奶奶拉车之后就先回了县衙。路上,古毓好奇地问:“蒋知县,你也不相信神灵吗?”蒋知县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蒋某自认行事端正,自然不怕神鬼之说。”古毓点点头,“我确定了那三位死者是中毒而死,但是我找不到毒源,所以蒋知县知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可以信任的大夫,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33.毒药(十) 清泉寺所在的清泉山在陵县的南面,几十年前还是很一个荒凉的村落,但是随着清泉寺的名声越来越大,来清泉寺求庇护的百姓在清泉山下逐渐形成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到了清泉山下,古毓就下了马车,因为百姓们对清泉寺的敬畏,所以自发形成了步行上清泉山的规矩。古毓一边走一边观赏,“蒋知县,这清泉山的风景这么好,还有清泉寺名声在外,为什么不在这儿发展旅游业,发展经济啊?”蒋知县疑惑地看着古毓:“什么是旅游业?什么是经济?”古毓顿了一下,她好像忘记了这是古代,“这旅游业就是,吸引其他地方的人来清泉寺拜神,他们从外地过来,需要的衣食住行,还可以买一些特产,那样本地百姓就可以把自家剩余的东西买成钱了,百姓渐渐地也会有余钱了。”蒋知县眼前一亮,“古大人,您能不能回去之后教一下我和师爷?”古毓笑着点点头,“这件案子结束之后我给你写一封卷宗,不过皇上不是想让你去京城吗?”蒋知县摇了摇头,“我在陵县已经待了十几年,什么都熟悉了,还是别去京城了,我去了京城,那李奶奶的菜谁帮她收啊!”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很快到了清泉山山顶的清泉寺。蒋知县上前对着小沙弥道:“小师傅,我们想去贵寺后山,不知道是否可行?”小沙弥退后一步,古毓见他已经有了关山门的意图,上前一步,“小师傅,我们想见主持,不知道可以吗?”小沙弥双手合十,“施主,主持师父现在应该在经堂诵经,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出来。”古毓思索了一会儿,“那我们能否进去上柱香然后等主持师父出来?”小沙弥测侧了侧身子,请一行人进来。古毓进去之后用余光看着四周,清泉寺的香火很好,来来往往很多香客,但是在香客中,古毓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人。是一些类似于乞丐的人,现在还是白天,乞丐们即便是投宿也会到晚上,现在却出现在寺庙,不可能不引起古毓的注意。小沙弥看见古毓看着那些乞丐,解释道:“有些百姓生活很困难,主持不忍心,所以就定期给他们送一些事食物,主持说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尽量让饿肚子的人少一些。”古毓点点头,没有接话。 ☆、34.毒药(十一) 将一行人带到大殿之后小沙弥就离开了。蒋知县转头看着古毓,“古大人,有什么问题吗?”古毓笑着道:“蒋知县,你说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听见自己管理的一方天地出现了很多乞丐你会有什么反应呢?”蒋知县欲言又止,古毓继续道:“而且你是一方父母官,竟然不知道清泉寺的僧人在救济百姓,这不是更可笑吗?”蒋知县陷入了沉思,古毓没有去打扰他,上了柱香之后就默默地观察周围,等蒋知县思考完了,就看见古毓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古毓瞥了一眼蒋知县,举步向大殿后面走去,蒋知县连忙跟上。一路曲曲折折地走到了一座禅房前。古毓上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禅房门“吱呀”开了,出来一个小沙弥,“诸位施主迷路了吗?我送各位施主回去。”古毓双手合十,“小师傅,我等迷路行至此处,口渴难耐,不知小师傅可否赠一杯凉茶?”小沙弥犹豫了一会儿,“施主稍等。”转身进去端了一个茶盘出来,“施主请喝水。”古毓提起茶壶,倒了几杯茶,一一递给身边的几个人,喝完之后古毓道了谢,转身毫无留念地离开。走到僻静处,蒋知县问道:“古大人,你刚刚是在?”古毓高深莫测地道:“没什么,就是验证我的一个想法而已。”蒋知县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转回大殿之后,正好碰上主持派过来寻找他们的僧人,古毓便跟着他去了主持所在的经堂。一路上古毓一直在用余光看着观察者四周的环境。古毓发现一路行走过来,有几处景观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在绕路,古毓又扬起了唇角,“师傅,不知这经堂还有多久才能到,我今天都走了一圈了,实在走不动了。”甚至还有些骄横地抬起了下巴。僧人面无表情的回答:“大概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了,施主先忍耐一下吧!”蒋知县看着性情大变的古毓,有些呆愣。古毓看似有些不耐地继续向前走着。随着僧人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古毓的耐心好像已经到了极限,极其不耐又不礼貌地推开了经堂的门,僧人试图阻止,但是在伸出手的一瞬间他迟疑了几秒,就是这几秒,古毓就闯进了经堂。 ☆、35.毒药(十二) 经堂内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僧人,“施主何必如此大的火气呢?”“你让人带着在山里绕几圈试试?”老僧人呵呵笑道:“施主的观察很敏锐啊,经堂是清泉寺关键所在,所以老衲谨慎一些也是正常的!”古毓不客气地坐在另一个蒲团上,“所以你让这个木头把我们刷的团团转?”老僧人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没有纠结在这一个问题上,“施主是想去清泉山的后山吧?”古毓点点头。“施主应该知道,清泉山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去看了才知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老僧人摇摇头:“施主,年轻是好,可是咄咄逼人可要分一下场合,你如此逼迫老衲,你猜这清泉寺和清泉镇的百姓会不会让你在清泉寺如此放肆?”古毓冷笑道:“那你说,如果清泉镇的百姓知道带给他们庇护的清泉寺是一个隐藏的恶魔,他们会任何?”老僧人气愤地:“你,你,你竟如此血口喷人?”古毓站起来:“血口喷人?那方丈能否解释一下,大殿后面的禅房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来经堂要绕着大殿两圈,而且带路的僧人类似于一尊行尸走肉?”老僧人讷讷,“施主,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方丈还是带我们去后山吧?”老僧人闭了闭眼,“施主,如果在后山没有找到你需要找到的东西,还希望你可以给清泉寺一个交代,清泉寺的名声不允许你们如此肆无忌惮。”古毓微微一笑:“当然,方丈请带路吧!”老僧人吃力地站起来,“走吧!”古毓跟着老僧人往外走,蒋知县也跟了上去。这次老僧人没有刷花招,径直带人去了后山。到了后山山口,老僧人就停住了脚步。古毓转身对蒋知县道:“蒋大人,你们待在这儿就好,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蒋知县有些担忧,“古大人,我随你一同进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古毓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的,我会小心,有危险我会退出来的。”说完,提起工具箱就进了后山。古毓走走停停,仔细观察,突然她的目光盯在一处突兀的空地,其他的地方绿草茂密,只有这个地方一片空白显得特别突兀。古毓走了过去,地面还有些潮湿,古毓神色一凝,原来她还是太自信了,老僧人让人带着她们绕路,不仅仅是为了消磨她的耐心,还为了拖延时间。这空地上的草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可以造成生物碱中毒的东西了。她拿出工具箱的东西,细细地勘察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离开了后山。 ☆、36毒药(十三) 见古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老僧人当即道:“大人,应当还我清泉寺的清白了吧?”古毓微微一笑:“方丈还是太着急了,蒋知县,回去调集人手吧,这个后山有秘密。”老僧人急了,“你们不是说没什么发现就会还清泉寺清白吗?”古毓拿出袖袋中的瓶子,“谁说我没有发现?方丈,你认识这种植物吗?”方丈在看见瓶子的一瞬间,瞳孔深深一缩,“不,我不认识。”古毓淡然地看着他:“方丈,你知不知道在你刚刚回答的时候犯了几个错误?”“什么错误?”“第一,你的瞳孔深深地缩了一下,而且你的左脚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全身紧绷,这说明你处于一个防备状态,人为什么会处于防备状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处于危险情况下,而你刚刚的防备状态说明你认为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刚刚让你觉得处于危险的只有我拿出的这株植物;第二,你刚刚在回答我的问题时你回答了两个不,这不仅仅是在告诉我你不认识它,而且是在暗示自己不认识它;第三,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刚刚慌乱道连老衲两个字都忘记说了吗?”方丈颓然地叹了口气,蒋知县从古毓的分析中清醒过来,“古大人,我去安排人过来搜山。”古毓道:“把仵作也叫过来吧,我需要他的帮助。”蒋知县留了三个人保护古毓之后就离开了后山。蒋知县离开后,古毓对着老僧人道:“方丈,请把清泉寺清一下吧,然后把寺内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吧。”方丈点点头,也离开了。古毓让留下的三个人守在山口,她再一次进了山。 这一次她没有再寻找植物,而是寻找地面上不同的地方。后山的植被茂密,不认识的人很容易迷路,古毓取出了小刀,一边寻找一边做记号。在发现不同的地方又刻上不同的记号。一路走走停停无意走进了后山深处。按照正常的原理,越到森林深处,植被越茂密,但是在这里,植被却越来越少,甚至出现了空地、小路。古毓顺着小路慢慢摸索过去,在小路的尽头,古毓发现了一个隐藏式地窖,刚要准备下去,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人,“你怎么这么喜欢逞强?”古毓诧异,“你怎么来了?” ☆、37.毒药(十四) “林松传信给我说这边的事情有些复杂,而我刚好手边有一个案子和陵县有关系,就过来了。你怎么一个人进了这里?”“没什么,蒋知县带人过来需要时间,可是我想尽快破案回去,所以就进来看看。而且我一路也做了记号,林松或者蒋知县会找过来的。”阎徽的脸瞬间黑了,“那你知不知道外面守着的三个人已经被人打晕了,林松也被拌住了,你如果今天死在这里也没人来救你的。”古毓眨了眨眼:“那你不是进来了吗?”阎徽瞬间无话可接。“走吧,你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个隐藏式地窖,估计里面应该有些东西,需要下去看看,我刚准备下去看看。”“你什么东西都不带就准备下去?”古毓点点头,“我是准备下去,而且我也有带东西啊。”她晃了晃手中的工具箱。“下去吧,我和你一起下去。”古毓放下手中的工具箱,研究了一下地窖的盖子,心中赞叹了一下古人的智慧,然后指挥阎徽打开了地窖门。在地窖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血腥味冲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退后了一步,等这股气味消散了一些,才准备下去,阎徽将古毓护在身后,先行入了地窖。地窖修整的很整齐,但是却弥漫着一股死亡之气。两个人顺着地窖里面地道的夜明珠灯光慢慢地进入地道。两个人看着地道数不清的夜明珠,这么大手笔,估计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阎徽心思一转,直接把古毓带出了地窖。出去之后按照原状恢复了地窖的盖子,“我们先回去吧,等林松带人过来再下去吧。”古毓疑惑地道:“阎大人,为什么不进去呢?”阎徽瞥了她一眼,不自在地道:“我答应了皇上带你回去,宫中有一桩陈年旧案需要你帮忙,所以我要确保你的安全。”古毓点点头,“也不知道林松他们什么时候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你先和我说说宫中案子的情况吧。”阎徽在附近寻找了一个既可以监视地窖又比较安全的地方,带着古毓过去,细心地确定不会被人发现之后,将袖袋中的食物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估计你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也?”“哦,我今天也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在街上顺手买了几张煎饼。” ☆、38毒药(十五) “算了,宫里的案子我回去的路上再跟你说,我最近查的这件案子和陵县也有关系,等这三宗命案结了,和我查完我手中的这案子之后和我一起回去。”古毓点点头,“大人这次碰上的是什么案子?”阎徽把水壶递给古毓,“陵县现在是我朝贫苦之地,但是在前朝却是富庶之地,矿产丰富,我朝开朝之后,先皇曾经派人来陵县收服矿产,可是却发现这陵县的矿产消耗一空,为了勘察此事,先皇曾派数位钦差明察暗访,可是都无消息,钦差也不知所踪。渐渐地,这边原来的矿山上多了很多陵墓,百姓们就改口叫这里叫陵县,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就把查陵县古怪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已查了三年,才查出些许眉目,所以才来陵县查明一些疑点,谁知刚来陵县,阿晨就说你去找蒋知县了,在府衙遇到了师爷,他说他和蒋知县来了清泉寺后山,所以我才过来了,幸好我过来了,不然按照你这莽撞的性子,刚刚就直接闯进去了。”古毓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刚刚没想到后果,只是想尽早破了此案回京,而且我见那方丈如此畏缩,所以也没想那么多。”阎徽见她还是狡辩,哭笑不得的道:“行了行了,说说你这次三宗命案的发现吧!”“这次的命案我感觉不是第一起,案犯对毒药的掌控很精准,可以确认是一次就致使身死,用量把握很是精准,所以应该是实验了很多次才会做到的,中毒源头是生物碱,知道生物碱可以使人中毒并且不让其他人无关人员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顺藤摸瓜找到了清泉寺,在清泉寺后山找到了一株可以使人中毒的断肠草,可惜被方丈耍了一道,去迟了一步,断肠草所剩不多了,只找到了几株而已。”“生物碱中毒?”“生物碱中毒指的是由生物碱类物质进人人体引起的中毒。生物碱是一类具有显著生理和药理作用的碱性含氮化合物,广泛存在于罂粟科、茄科、豆科、茜草科等植物中,常与酸类结合残生物碱盐形式存在。我知道这些解释你可能听不懂,简而言之就是一些植物会让人中毒,轻者头晕目眩,腹泻呕吐,重者则暴毙身亡。但是这些植物并不常见,只会在野外出现少量,所以不会出现大问题,但是这次的断肠草可能是野生,也可能是有意侍养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带人去查一下断肠草到底有多少,才好确定是不是人为。”阎徽点点头,“让林松带人进来搜山吧!” ☆、39.毒药(十六) 话还未说完,地窖那边就有了动静,阎徽一把捞过古毓躲在大石底下,一双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地窖口。一个身着僧袍却留着长发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出了地窖口,小心翼翼地左右查看,发现没有一丝问题才转过身从地窖中扶出来一位同样穿着僧袍的“男子”,但是等“他”出了地窖,转身的一刹那,古毓和阎徽对视了一眼,“这是个女子!”古毓是法医,对人体结构很熟悉,可以根据体型和一些人体特征可以判断出这是个女子,见阎徽和她判断的速度差不多,古毓诧异了一瞬,但是现实的状况不允许她多想,只能一眼不错地盯着那两个人。”阿三,你刚刚不是说有人闯进来了吗?公主,奴婢刚刚确实听见有人闯进来了,门口的石狮子也确实被人动了。无事,阿三,我多久没有上来了?公主,已经有半年了吧!没事,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复兴我朝,我们就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样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阿三,随本宫出去看看吧,好久没有呼吸到这样新鲜的气息了。”阎徽听见古毓转述的话,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惊讶,仔细听着古毓的话。等那主仆走远了,阎徽才用眼神询问,古毓轻声回答:“我以前觉得好玩,所以跟着老道人学了唇语,在距离可见的情况下,我大致可以读出他们说的话。”阎徽点点头,他知道古毓有许多技艺,等以后闲下来了,他再慢慢问。又等了一刻钟,那对主仆回来了,和之前一样,又回到了地窖。古毓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阎徽挑起唇角,“你还有害怕的时候?”古毓瞪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松便带着人到了小路尽头,古毓见林松带的人并不是陵县府衙,看了一眼阎徽,“我之前让林松去了附近州衙调了的守城官兵,幸好来得快。走,我们出去!”两个人从大石后面出来,“林松,等一下!”“大人!”“林松,你们是否带了武器和硝石?”“古大人,您要硝石干什么?”阎徽也疑惑地看着她,“地窖口狭小,而且我们对地窖中的情况不熟悉,用硝石炸了地道,可以逼他们出来,减少我们的伤亡!”林松点点头,示意旁边人去收集古毓要的东西。 ☆、40.毒药(十七) 林松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寻来了硝石。古毓快速制作了两份简易版□□包,心中暗自感叹幸好当年好奇跟着警队学了一些□□制作的方法,现在条件有限,但是制作出的□□威力不会太小。细心地埋好了细线,古毓让人离得远了一些,然后从阎徽那里拿了火折子,准备点火。阎徽突然从她手中抢过火折子,“直接点燃棉线就好了吗?”古毓点点头,“那我来吧!你退后!”古毓笑着道:“还是我来吧,没什么危险的,你退回去!”“只是点根棉线而已,我来吧,你退后,我们一堆男子何必让你一个女子在前?”古毓无奈地退后,但是也退了不远。见古毓退后了一些,阎徽才点燃了棉线,然后退到古毓身旁。古毓正默默计算着时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炸!”话音刚落,那面就传来了“砰”“砰”两声,古毓又默数了二十个数,地窖口那边果然一片混乱,阎徽打了一个手势,林松立即带人扑了上去,先前那些人没有防备,没有任何损失地抓了一些人,但是后面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妥,组织了反抗,阎徽立即加入了战斗,古毓没有战斗能力,只能窝在原地不动,甚至在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在观察着战局。“阎徽,小心后面!”但是阎徽被左右扑上来的人辖制柱了,顾不上后面过来的人,情况紧急,古毓也认出了后面过去的是之前出来透气的那个公主,知道是个女子之后,立即扑过去护住了阎徽的后心,“噗嗤”一声,惊住了缠斗的阎徽,奋力砍伤缠着他的人转过身之后看见了令他睚眦剧裂的一幕,古毓被砍了一刀,无力地摔倒了,阎徽甩出刀背,击倒砍伤古毓的人,然后扶住古毓,“古,古毓,你没事吧?”“没事,只是左胸受伤而已,所以,没什么的,只是可能需要马上止血,不然我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阎徽慌乱的心安稳了一些,“林松,你处理后续事宜,我先带她走了。”林松也发现古毓受伤了,“大人,您赶快回去吧,蒋知县马上到了。”阎徽抱起古毓离开了混乱的现场,快步向山外走去。 ☆、41毒药(十八) 那一刀虽然没有伤及关键,但是那位公主应该是带着无比的恨意,所以下手极重伤口很深。阎徽抱着古毓没走多远,古毓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阎徽加快了脚程,隐隐用了内力,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山口,刚好碰上了蒋知县,蒋知县见一个男子抱着一个血人出来,当即拦了下来,看清楚人之后惊叫“古大人?”阎徽看了一眼,“你是陵县知县?你带大夫了吗?”蒋知县立即让后面的仵作和善辨草药的大夫过来,大夫看到古毓,直言”这是女子,受伤位置有比较隐私,老朽不能亵渎啊!”阎徽也才发现古毓受伤的位置在胸口,确实有些尴尬,但是现在又没有侍女,“你先配药,随我去找一个禅房,我,”阎徽捏了捏手指,“我给她上药。”蒋知县派人带他们去找禅房和草药,自己过去支援林松。快速找了一个空禅房,大夫用药箱中的草药配了一副止血膏,阎徽让他们守在门口,自己轻轻剪开古毓的外裳,用大夫留下的棉布和禅房里寻找到的水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才细细地将裹了草药的棉布缠上古毓的伤口。虽然他看起来很淡定,,手下也很稳,但是通红的耳垂,紧抿的嘴唇出卖了他的紧张。缠了止血带之后古毓伤口的出血量少了下来,阎徽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将古毓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又将自己的外裳裹在了古毓身上。收拾了一番之后才出门,“你们下山去找一副软轿,大夫你留下来看顾一下古,古大人,以防发生什么意外。”门外留下的两个人立即去找软轿了,大夫留下来查看自己药箱里面有什么草药。阎徽看没什么问题了,就打算进去禅房守着古毓。禅房的转角处来了一位小沙弥,“施主,你们为何在此处?”阎徽挑眉,“小师傅,我想暂借一下禅房,我,我的夫人受伤了,需要休养一下,过一会儿我会带她走。”小沙弥有些为难,“施主,这是贫僧师父坐化之地,不想......”“小师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的师父会理解的。”小沙弥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和大夫一起待在了禅房外面,阎徽进了禅房守着古毓。 ☆、42.毒药(十九) 没有感染护理,也没有除菌措施,古毓发烧、退烧,整整折腾了三天才恢复了平静。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侍女,只能是阎徽一直在替古毓换药、整理。林松曾经惊讶过,阎徽递给了他一份奏折之后,林松就没有再反对过了,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阎徽,而且因为阎徽要一直护理照顾古毓,只能下一些简单的指令,林松一直在代替阎徽处理陵县的后续事宜,陵县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时,古毓终于醒了。林松恰好来汇报清泉寺后山那些人的处理结果,见古毓醒了,激动地道:“古娘,”还未说完,就发现了阎徽冷死人的目光,调转话头,“古大人,您终于醒了?”昏迷了几天,古毓脑子运转有些迟缓,阎徽及时递上了一杯温水,“先润润喉吧!”古毓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之后,才恢复了一些,“我,我昏迷了多少时间?”“没多少时间,你怎么样了,我准备这几天回京城,你要不要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回去?”古毓惊诧,“案子查完了吗?”“已经基本结束了,几个案犯需要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审理,只能我带人回去,你的伤口我不确定能不能移动,所以?”古毓挣扎着坐了起来,“没事,我休息两天就好了,和你们一起回去吧!回到京城再休养也可以,就是看阎大人你能不能给我批几天假期休息了?”阎徽挑起唇角,“你的假期可不归我管,需要皇上点头的,你的伤真的没事吗?”“没事的,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割破了几条血管,所以出血量比较大,看起来比较吓人,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不用担心,唔,大不了多给我给点好吃的,补回来就好了!”阎徽还未回话,林松就道:“古大人,你才是一位厨娘!”“哦,我都快忘了,那等我好了,再做几道好吃的慰劳一下自己!”“那古大人,阎大人,你们聊吧,我去处理事情。”“嗯,你先去吧!顺便叫一下大夫,让他过来再给古娘子把一下脉。” ☆、43.毒药(二十) 在阎徽的坚持下,古毓在床上躺了三天。而且在阿晨的普及下,古毓才知道她昏迷的三天一直是阎徽在照顾她,虽然她是一个现代灵魂,但是她的伤口位置也让她尴尬不已,所以醒来看见阎徽的淡然已经完全没有了。只能缩回自己的龟壳,乖乖地躺在床上,不敢去刷存在感。醒过来的第二天,阿晨就告诉她,那三宗命案已经破了,阎大人准备回京了。 和来时外表一样的马车,内里却完全不一样,古毓在马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被惊呆了。两个窗户被糊的严严实实,底面和旁边的凳子上不知道叠了多少层被褥,进去之后坐下,完全陷入了被子里面。出了陵县,外面骑马的阎徽进了马车,“你能行吗?”古毓点点头,“就是有点晕车,没事的,你怎么进来了?”“哦,时间长了,我过来看看你能不能撑住,不行就先送你回去休养,等伤好了再回京。”“没事的,我还没那么娇弱。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阎大人,阿晨说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你在照顾我。”阎徽摸了摸鼻子,“我叫阎徽,父母双亡,从小在天山由师父师娘养大,今年二十二岁,单身,无不良嗜好,也没有侍妾通房,在京城有一栋三进的房子,俸禄林松在管着,所以,?”古毓失笑,“所以大人想说什么?”“我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我知道毁了你的清白,所以我愿意负责,如果你愿意,回京之后我就让师父师娘下山准备我们的婚事。”古毓看着他的眼睛,“你娶我是为了对我负责还是对我的清白负责?”阎徽楞了一下,“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不一样,对我来说不一样,如果是前者,那我同意回京之后成婚,如果是后者,那就不用了,反正我已经准备一直做仵作了,估计不会有那个男子会许我一生一世吧?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的问题,在回京之前告诉我你最终答案就好。”阎徽沉默地坐在了一旁。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古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阎大人,你上次说皇上让我回京之后去皇宫查一宗案子,是什么案子?”阎徽松了口气,“是三年前的一宗旧案,事关皇上的同胞姐姐清林公主,所以还希望你可以做到全程保密。” ☆、44.姐妹花(一) “当年清林公主和勤王府的玉林郡主被誉为‘京城双姝’,玉林郡主生母早逝,后母一心捧杀她,想养废她,太后怜惜孙女,把玉林郡主接到了宫中,把清林公主和玉林郡主一块儿养着,未到及笄,两位贵人就因才艺出众,容貌昳丽被人冠上了“双姝”名号,清林公主甚至为玉林郡主求了公主封号,可是在册封礼那天,在授印的高台上,玉林郡主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当时高台上只有玉林郡主和陪着她的清林公主,所以很多人怀疑是清林公主推了玉林郡主,虽然最后清林公主的嫌疑被洗清了,但是事情结束之后,清林公主就自行束发去了了事庵,不再下山,最近太后的身体状况愈发下滑,太医说可能过不去了,所以皇上希望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也解开清林公主的心结,下山见太后最后一面。”“清林公主和玉林郡主的关系如何?”“她们二人的关系比同胞姐妹还好。”“那玉林郡主有中毒现象吗?”“太医和仵作检查了,没有任何中毒反应,而且授印在高台中央,不会因为不小心掉下来,但是当时宗人府给出的结论就是玉林郡主不小心摔下来的,而唯一的知情人清林公主对当时高台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走的时候也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那个宫女现在已经不会说话了,所以没办法从她口中知道一些蛛丝马迹。”“那我需要所有的卷宗,而且回去之后我需要知道当时事件的所有人现在的状况。”“回去之后?”阎徽迟疑,“你不需要休养几天吗?”古毓摇摇头,“没事的,工作使我快乐,而且你不是说太后已经撑不住了吗?早点解开谜团,也可以让清林公主早点回来,不是吗?”阎徽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那你自己注意,如果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或者让阿晨去请太医。”古毓把水杯放在小桌上,“我知道了,不过这次可能事关皇权,皇上确定可以让我任意查吗?”阎徽笑了笑,“其实皇上对皇权没有那么敬畏,仅仅是维护而已,所以你可以放心。”古毓看了看阎徽,“为什么我觉得你和皇上对皇权都不是特别敬畏呢?”空气又开始沉默了,但是古毓却在阎徽的脸上发现了一种类似于怀恋的神色,她怀疑了一下,但是脸色变化太快,她没有抓住。 ☆、45.姐妹花(二) 阎徽回过神,“你刚刚说我和皇上对皇权并不敬畏?”古毓摸摸鼻子,“额,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感而发而已!”阎徽笑笑,“其实没什么的,我和皇上从小在天山相识,我们的师父,或者说师娘对皇权并不感冒,而且师娘最喜欢给我们讲的一个故事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古毓连忙打断他,“感冒?陶渊明?你们有这些词吗?”阎徽摇摇头,“没有,这些故事和词只有师娘知道,连师父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见一次你的师娘?”“你见她有什么事吗?”“我只是想见见这位潇洒的女子,我想我和她会有很多共同话题。”阎徽想了一会儿,“回去之后我让皇上给师父师娘传个信,让他们过来一趟。”古毓点点头,“谢谢大人,不过为什么不是你传信呢?”阎徽罕见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因为,因为师娘见了我就,就”“就什么?”“没什么,反正我回去让皇上传信就好了。”古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转换了话题,“哦,大人,你知不知道清林公主上山之前做了什么事吗?”阎徽想了想,“我记得清林公主在上山之前去了勤王府玉林郡主的闺房,但是做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那她去勤王府的时候带了什么人吗?”“她好像带了玉林郡主的侍女 ,可是出来的时候侍女不见了,勤王府也没有了这个人的踪影。皇上曾经派人查过这个侍女的去处,可是没有任何消息,后来也因为清林公主的上山而不了了之。”“大人,回去后继续寻找这个侍女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身上应该有玉林郡主坠楼的秘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可以确定玉林郡主在高台上是清醒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发现你们的仵作对于毒物检测并不职业,而且很多时候可以说是业余,对于一些毒物根本检查不了,所以你之前说没有发现毒物,我并不相信,因此我需要再次确定。”阎徽有些无语,但是没有任何可反驳的地方。“我或许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师娘了,你,你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吗?”古毓有些惊讶,“你知道她不是你们这儿的人吗?”“师娘曾经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在她的时代是个商人,不过她说这个叫女强人,师父说他是在野外捡到师娘的,我觉得你和师娘有一些相同之处,所以认为你和师娘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我查过你的户籍信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46.姐妹花(三) 古毓没想到他的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喝了一口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睡了一觉,就知道了一些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事而已,所以和您的师娘不一样。”“算了算了,这些事我回去之后找一念大师解惑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才回京。”古毓点点头,侧卧在被子里合上了双眸。阎徽挑起唇角,对他就这么放心吗?见古毓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他才出了马车,仔细合上车门,对赶车的阿晨道“你师父睡了,你稳着点儿!”阿晨笑着应了一声,目送着阎徽跳下了马车。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京城。阎徽第一件事就是叫了太医院的圣手给古毓号脉,然后才去向皇上回复陵县的事。皇上听见阎徽回来第一件事是召太医之后,就从御书房冲了出去。半路碰见了阎徽派过来的林松,才安下心去了御书房等待。 等阎徽过来之后,发现皇上脸上那按捺不了的八卦之心,“皇上!”“哦哦,师兄,我,朕就是想问问古大人没什么事吧?”“太医刚刚诊断过了,她无大碍,就是损伤有些大,需要好好进补一番。”“哦,那李德福,你去朕的私库中将东北进来的老参、阿胶什么的给古大人送过去补身子吧!”“那微臣先替她谢过皇上。”“师兄,你为什么替古大人道谢?”“皇上,这和你无关。她已经同意查玉林郡主坠台的案子了。”皇上肃了颜色,“她真的同意了?她能不能查清楚这个事呢?”阎徽摇了摇头,“这个她没说,而且这件案子过了五年,很多线索已经没了,她估计也没有多大把握,您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皇上颓然地坐在龙椅上,“那皇姐回不来了吗?”“皇上,不过她说她会尽力,而且让臣把所有的卷宗交给她,臣记得您当年曾经查过玉林郡主的贴身侍女,不知有没有什么线索?”皇上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待会儿让暗翼把这些年查到的东西交给你。”阎徽点点头,“皇上,陵县的事情,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林松,你去把那个公主带过来,朕想知道是那儿来的想复朝的公主?”林松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47.姐妹花(四) 御书房就剩下阎徽和皇上两个人,阎徽摸摸鼻子,“师弟,你给师父传个消息,让他和师娘来一趟京城吧!”皇上“扑”地一声喷出刚喝的茶,“师兄,你竟然让师娘来京城?你不怕她给你说媒了?”阎徽掩饰性地喝了口茶,“古毓有事要问师娘,所以”皇帝急忙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为了古大人,连师娘都不怕了?”转念一想,“还有,师兄,你想让师娘来,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传信息,师父给你的信鸽你不会炖着吃了吧?都察院都这么困难了吗?要不朕给李德福说一下给你提一下俸禄?”阎徽黑了脸,“皇上也知道都察院是个清水衙门啊,既然皇上的私库丰了,那就请皇上从自己的私库中出银子给都察院提一下俸禄吧?”皇帝站起来给阎徽续了杯茶,“师兄,你就别惦记我的私库了,师娘一来,我的私库就空了啊!”“那你到底传不传消息?”“传,我这就传嘛,不过师兄,你真的想让师娘来吗?古大人那小身板能撑得起师娘折腾吗?”阎徽幽幽地道“这就不劳皇上关心了,皇上还是早点想好怎么阻止太后向师娘告状比较好。”“朕最近又没做亏心事!”“哦,那皇上是不是忘了自己至今无子,虽有后宫,但如同虚设一般的状况了呢?”皇帝嘴硬道“那朕也已娶妻,师娘对师兄的大事更为关注,所以不会在乎我这点小问题的。”阎徽也不戳穿他,“既然如此,皇上就早点做好准备,林松也快回来了,臣去看看古大人的情况,顺带把皇上的关心传递给她。”皇上点点头,“师兄你加油,水滴石穿,古大人会被你感动的。”阎徽咬咬牙,“谢皇上好意!”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古毓被阎徽安置在皇上在前宫给他留下的致知殿中,回了京城,阎徽就不便于再为古毓上药,阎徽调来了负责后宫嫔妃安全的‘铁骑卫’照顾古毓。从御书房到致知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阎徽到了之后没有直接去找古毓,在偏殿找到院守,“古大人她情况如何?”“阎大人,古大人已经渡过了发热期,现在情况比较稳定,就是过于劳累,刚刚服用了安神汤药已经睡了,最近不要让古大人过度劳累就好了。”这些话阎徽已经听太医讲过一遍,现在再问还是同样的回话,他知道这些太医在宫里已经混成滚刀肉了,说话总是说三分留七分,“既如此,那这几天就有劳院守大人照顾古大人了,皇上还有事吩咐古大人,我先进去看看她。”院守大人颔首,“阎大人请便!”阎徽微微点了一下头,步入了后殿。 ☆、48.姐妹花(五) 古毓安然地睡着,守在一旁的铁骑卫刚要行礼,阎徽挥了挥手,让她停了,看古毓无事,转身出去了,铁骑卫紧跟着出门,“大人!”“她怎么样?”“那位大人无事,属下已经替她上了伤要,刚刚暗翼大人送过来一份卷宗,属下收下了。”阎徽点点头,“嗯,等她醒来用了膳,喝过药之后再把卷宗给她,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让她按时用膳,按时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属下遵命!”“你进去吧!”说完就离开了致知殿。 陵县的案子结了,但是前朝那些矿产也没有着落,陵县还是穷的一塌糊涂,他虽然是都察院官员,但还担着辅政大臣的名号,如果不出意外,皇上最后还是会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他。整理了一部分卷宗,暗児送来了清林公主这些年所为的节略,他看了一眼,“你把这些交给致知殿的那位大人,然后去勤王府查一下玉林郡主的院子近年来是否有人进出,东西是否挪动,如果有,查清楚是谁动的,动了哪些,现在在哪儿?”暗児领命而去。 古毓休息了几个时辰,恢复了精神之后,铁骑卫就把两份卷宗交给了她。“大人,这一份是皇上送过来的,这一份是阎大人送过来的,皇上还送来了人参、阿胶,交待奴婢给您补身体,阎大人让您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古毓点点头,得知自己还不能下床,就让她帮忙把小案几搬过来之后就出去歇着了。先拿了清林公主的节略,暗暗道:“每天在佛堂抄经念经,没有异常情况,只是每年玉林公主的忌日会消失一天,独自外出,连那个侍女都不带。”在白纸上记了下来,因为今年玉林郡主的忌日还没到,案子又是最近开始查的,所以清林公主那天到底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都是一个谜。她算了算日子,玉林郡主的忌日还有十多天时间,眼睛一亮,扬声让外面的铁骑卫进来,“你去找阎大人,或者皇上,就说是我有急事找他们帮忙。”铁骑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49.姐妹花(六) 皇上来的速度很快,“古大人,你找朕来是有什么发现吗?”人未到,声先到,古毓挣扎着要下床,皇上让李德福扶着她,“你先别下来了,直接说吧。”古毓告了罪,“暂时还没有发现,就是想让皇上和阎大人帮臣一个忙。”“什么忙?”皇上拉过来一把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臣从皇上和阎大人送过来的卷宗中发现玉林郡主忌日,清林公主会消失一日,所以臣想斗胆设一个局,查清楚清林公主那日的行程,可能会有利于破案。”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可以,朕回去之后给你一份密旨,你放开手脚查这件事,不论什么方法,什么结果,朕都恕你无罪。”“臣领旨谢恩!”“具体事情你和师兄商量,还有,你记得补身体,不然师兄会剥削朕的私库。”古毓哭笑不得,“臣知道了!”“朕还有事,先回御书房了,有事你派人去找李德福就行。”“恭送皇上!” 皇上刚离开,阎徽就过来了,“出什么事了?”“没什么,这是我刚刚发现的,我想设局查清楚清林公主去哪儿了,但是没有人手,你借我几个人呗!”“你打算怎么办?”“清林公主身手如何?”“我没有听说过清林公主练过,但是皇家子女都会练一些防身术,我去查一下清林公主学的如何!”“你身边应该有暗卫吧?”阎徽点点头,“忌日前三天开始,每天让两个人守在清林公主的禅房外,轮流值班,而且要牢牢记住清林公主的一举一动,还要有人看着那个宫女,防止她替清林公主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阎徽点点头,“不过这算是侵犯皇室吧?皇上追究起来你的打算怎么办?”古毓摇摇头,“这个没事,刚刚皇上已经允了我的查案方法和结果可以不用避讳皇室,他恕我无罪。”“可以,我回去把暗卫给你送过来,你自己安排,陵县的案子还未结,我暂时无法抽身,要不我让林松带阿晨进宫?”古毓摇摇头,“这件事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阿晨还是别搅合进来了,你回去让冯仵作带着他就行了。”“也好,外面的那个宫女不受宫规束缚,你有事可以让她去找皇上,或者直接出宫找我。”古毓点点头,“我知道了,再养个两三天我的伤就差不多好了,就可以活动自如了。”“你还是多养几天吧,以后的案子需要你的地方还很多!”“我自己有分寸的,不会亏了自己。”阎徽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50.姐妹花(七)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古毓本打算开棺验尸,但是阎徽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古毓想了一下在陵县验尸时的麻烦,再联系到玉林郡主还是皇室,案件又发生了五年,以现在的技术和手段得到的信息也少之又少,只能直接放弃了。她又处于养伤状态中,不能大幅活动,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研究阎徽送过来的资料卷宗。在一份记录清林公主十岁纪实中,古毓发现了一件记录到一半的事件。这种皇家密卷本来是不会外传的,但是因为这次事出意外,所以皇上把清林公主的所有纪实卷宗也送了过来。皇家密卷的记录是不会发生这种记录到一半就放弃的事情,除非是这件事不能外传,甚至不能出现在任何一本史册和任何一个人的口中。古毓将这个疑点记了下来,然后在玉林郡主的纪实册中找到了相同的时间段记录,发现玉林郡主的这段记录完全是空白,虽然玉林公主的纪实没有清林公主详实,但是也不会出现空白时段记录。两个人往后的记录都没有问题,直到玉林郡主十五岁及笄,失足跌落高台,两个人的记录到此戛然而止。清林公主十岁,玉林郡主就是十一岁,在那一年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古毓没有直接去问皇帝,而是传信给了阎徽。阎徽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刚写了一夜的卷宗,看完消息,直接就进了宫。“你身体怎么样了?”古毓没想到阎徽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身体如何,楞了一瞬之后就随口答道:“没事了,已经养了半个月了。”阎徽点点头,“你找我来是有什么问题吗?”古毓拿出卷宗,“我发现清林公主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她十岁的纪实中有一段记录是断掉的,而玉林郡主这一段的记录是完全消失的,纪实的小书吏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所以这一段时间,应该有问题,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让皇家如此遮遮掩掩?”阎徽摇了摇头,“我回京只有两年半时间,对这件事并不熟悉,但是我记得差不多年前皇上突然回了一次京,两三个月才回去,不久后就再次下山了,一年之后才回来的。你可以问问皇上。”“皇家如此隐藏的事件,皇上会告诉我吗?”“什么事不会告诉你?” ☆、51.姐妹花(八) “皇上!”“臣参见皇上!”“古娘子,你就别下来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阎徽犹豫了一下“皇上,刚刚古大人发现了一些问题,臣来看望她,她顺便和臣聊了一句,可臣不太清楚,所以臣想去问问皇上!”古毓见他揽过了责任,有些诧异,但看见他安抚的眼神,也顺从地没有反驳他,见阎徽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皇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师兄,到底是什么事,你也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阎徽看了一眼古毓,“她在纪实中发现清林公主十岁......”阎徽的话还未说完,皇帝就直接打断了,“师兄,皇姐十岁的时候很好,没发生什么事,这件事不用去查了。”古毓接话道:“皇上,阎大人还没有说出我发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清林公主十岁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而且清林公主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你不用回忆一下,直接脱口而出,不觉得有掩耳盗铃之嫌吗?”“掩耳盗铃又如何,朕说皇姐十岁平安度过就是平安度过,谁敢反驳?”“皇上,微臣知道您是天子,可是您也知道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您着力掩盖的事实,正是一个无法隐藏的真相呢?”皇上叹了口气,“李德福,你先带人出去吧!”片刻,致知殿就留下了古毓三个人,“十年前,皇姐和堂姐还是一个小女孩,整天被祖母拘在宫中,渴望外面世界的小女孩,居然趁着宫宴之际逃出了宫,容貌昳丽,又衣着富贵的两个小女孩很快被坏人盯上了,等到宫中发现她们丢失,已经是第二天了,父皇母后和皇祖母封锁了全城,掘地三尺的搜素,三天后,终于在一家妓院的后院找到了被打到半死不活的堂姐,但是没有发现皇姐,后来,”皇帝有些说不下去了,阎徽倒了杯茶给他,“喝杯茶,慢慢说吧!”皇帝喝了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来,父皇用了非常手段救出了皇姐,但是没告诉任何人是从哪儿救出来的,但是父皇大怒,他责令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整顿京城娼燎妓馆,一家都没有放过,后来,母后紧急诏令,我回了宫,平复一切之后,我回山请辞,陪皇姐和堂姐游玩了一年,一直到她们重新恢复了笑颜,我才回去,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父皇母后,皇姐堂姐知晓,我是真的不清楚,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那,那我去尽力说服母后,让她告诉你们吧!”古毓知道皇帝能讲出这些已经是极限了,她点点头,“多谢皇上,如果可以,臣想见一见太后!”皇帝点点头,沉默地出了致知殿。 ☆、52.姐妹花(九) 皇帝走后,致知殿的口气沉默了许久。“你还要继续?”“我还能继续?”两个人同时出声,阎徽看着古毓,“你先说吧!”“太后会同意吗?我这件事我还能继续查吗?”阎徽沉默了一瞬,“如果你能保证清林公主回来,太后会同意的,只是你有勇气继续查下去吗?”古毓抬起头,“我会,如果可以,我会坚持查下去。”渐渐地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其实可以酣畅淋漓地查清楚一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为受害者伸冤,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朝代,皇权至上,权贵纵横,有很多事情不是不能查清楚,而是不敢,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受到很多干扰,如果要坚持下去,会付出很多,有时候可能会付出自己和亲近之人的性命,所以我害怕,害怕不能为那些死去的人伸冤,让那些犯罪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阎徽定定地看着古毓,“我心亦然,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会帮你。”古毓看着他,“阎徽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阎徽怔楞,匆匆留下一句,“我还有事,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离开了,古毓眼尖地看见他通红的耳垂,不厚道地笑了。“好可爱啊!”感叹完,就又低头看自己的卷宗了。 “古大人,您该喝药了!”古毓接过药,“太医有没有说我这药要喝多久?太苦了!”“这个,奴婢没有问过,奴婢待会去问问。”“你不是真的宫女吧?是阎徽安排的还是皇上?”“奴婢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只是在致知殿待的时间比较长。”古毓冷笑一声,“致知殿的宫女,那这几天的那个宫女去哪儿了?她行走轻快,动作灵便,很明显是练过的,而你,行走之间虽然没有滞带感,但是行走过于规整,只是接受过训练,但是没有练过功夫。所以说不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之前的那个人呢?”那个宫女没想到古毓的观察力这么敏锐,“古大人,奴婢只是受人之命,之前那位宫女已经被皇上借调走了,奴婢是御前姑姑,是顶替之前那位宫女的。这几天由奴婢侍候您。”古毓看了她一眼,“御前的人都是如此说话行事吗?”宫女迟疑了一秒,“这些都是皇上教导的,他让我们说话自由一点。”古毓点点头,联想到皇帝的行事作风,了然了一切。 ☆、53.姐妹花(十) 玉林郡主的忌日很快就到了,古毓安排好了一切,本来她打算自己去跟着,却被阎徽以伤口未好为由拒绝了,只能继续在致知殿待着,无聊之余,她拿起自己写的记录看了一遍,突然,她发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的问题,刚打算写下来,李德福过来传话,太后答应见她了。收拾了一番之后,古毓在受伤之后第一次离开了致知殿。 太后喜静,又爱赏花,所以皇上把太后的慈安宫设在了御花园南边。距离致知殿有一段路,一路上古毓都在观察皇宫的构造,见古毓观察的仔细,李德福一直没有提醒,快到慈安宫了,他才稍微提醒了一句,“古大人,前面就是慈安宫了,皇上说让您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太后娘娘这几日受的刺激有点大,让您不要再刺激她老人家了。”古毓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李德福把她送进慈安宫的小佛堂外就离开了,门口守着的一个嬷嬷打量了一眼古毓,“姑娘稍等,奴婢去禀告太后一声。”古毓垂手站在一旁,嬷嬷进去了半刻钟时间才出来,“姑娘,太后娘娘请您进去。”古毓顺从地跟了进去。 小佛堂只有一尊供着的观音像,下面放着的蒲团上端正地跪着一位老妇人,“你就是皇帝说的那个女仵作?”“是的!”“那你,你确定可以让清儿回来吗?”“太后,微臣想知道您现在是以太后的身份询问案件的调查情况,还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询问我是否可以帮她找回她的女儿?”“这有什么差别吗?”“如果您是太后,那么微臣只能告诉您微臣会尽力让清林公主回来,如果您是母亲,那么我会全力以赴,满足一位母亲的愿望。”“你真的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啊,扶我起来吧!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古毓注意到她的自称,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她,跟着她绕过供桌,到了佛堂的后面,太后倒了两杯茶,“坐下吧,我告诉你。”古毓顺从地坐了下来,“当年,母后怜惜玉林,把她接进来和清林一块儿养着,可是那会儿玉林已经记事了,被继王妃磋磨了半年的记忆已经深深刻在她心里了,母后年纪大了,心力不济,我那时候忙着处理后宫的莺莺燕燕,也没有发现玉林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等到后宫平静下来,我才渐渐发现了玉林的异常,可是已经晚了,一个郡主,表里不一,面甜心苦,她在我和母后面前一直是乖女,可是在背后一直给母后灌输清儿的不是,母后一次又一次的训斥清儿,她转过头又去安慰清儿,就这样离间了母后和清儿,那次她们出宫也是玉林设计了好久,不然就算是宫中再乱,也不会偷溜出两个小女孩,玉林把清儿带出宫,因清儿不熟悉京城的路,很容易被她带到了烟柳巷,被老鸨抓了回去,刚开始,她还假意维护清儿,让清儿对她心存感激,可是第二天老鸨逼她接客时,她想也不想地把清儿推了出去,幸亏暗卫行动迅速,在那混账对清儿下手之前废了他救了清儿,可是清儿也几乎被毁了,皇帝用了一年的时间让清儿重新绽放了笑颜,可是你知道吗?我看见清儿笑容的时候心都碎了,那是强颜欢笑,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而已。”古毓递给太后一块帕子,“您先歇歇吧,喝杯茶,平复一下!”太后掩了一下眼角,端起了茶杯。 ☆、54.姐妹花(十一) 太后整理了一下心情,放下了茶杯,“回来之后清儿见到我们偶尔会勉强笑一笑,我每次看见她都如受剜心之痛,我就每次都避着她,她也发现了,和我的关系也不如之前亲和了,可是渐渐地,侍候她的宫女发现了不妥,她曾试图告诉我,可是因为我的避讳,她的传话并没有传到我的面前。一年之后,在清儿十二岁的生辰宴上,我去给她送贺礼,顺便看看她,发现清儿不在是以前那个听话、懂事的女儿了,她变得暴躁、骄横,甚至在我们面前都对身边的人不假辞色,随意打骂。我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我去找了她身边的人,才知道玉林、玉林居然背着我们威胁清儿,让清儿利用公主的身份替她做事,而我因为我的疏忽,让清儿认为我们已经对她失去了爱护之心,一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玉林的羞辱和欺压,我知道之后立刻找来了玉林,谁知玉林知道之后居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甚至于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她想要的给她,她就找人到处宣扬清儿已经被人糟蹋了,我在后宫浸淫多年,怎会畏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在母后那儿拿到了懿旨,先皇是孝子,所以我们根本拿她没办法,一直拖了下去,玉林的胃口也越养越大,而我为了弥补清儿,我将清儿带到了坤宁宫和我一起养着,也是为了不让玉林再伤害到清儿,就这样清儿到了十三岁,到了说亲的年纪,在坤宁宫的一年里我细心将养着清儿,她的性子也转了一些,但是由于之前的创伤,她一直避免谈起这件事,可是她也不能一直养在坤宁宫,所以我就打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后生,说来也巧,清儿好长时间都没出去了,那天她出去御花园透气的时候,碰上了来宫里谢恩的榜眼,两个人就这样看对眼了,那个榜眼我也是认识的,所以没觉得什么不妥,就放手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可以打开清儿的心结。皇天不负有心人,清儿渐渐地真正开心起来了,我也放了心。可是太幸福的日子总会让人放轻戒心,玉林又出来了,这次,她,她居然也看上了那个榜眼,我当然不能放任她再次毁了我的清儿,所以我甚至让母后一起去劝说她,她同意了,可是却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55.姐妹花(十二) “她提出了什么要求?是封她为公主吗?”太后看了一眼古毓,但是并没有因为她打断了她的讲述而发火,抿了口茶继续道:“是的,她要求先皇封她一品和敬公主,和敬公主的封号是对国家有贡献的皇室女子封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给她,当然,她提出了两个方法,让我们选择,一是定下与皇上的婚约,真的是荒唐,皇上可是她的亲堂弟啊,这种话她也能说的出来,这次母后也发怒了,可悲的是,母后给她母妃的承诺是护她一世平安,她又逃过了一次,很快,又过了一年,她快及笄了,母后病重,神志不清,她居然骗的母后写下了封她为公主的懿旨,无奈之下,先皇只能让内务府拟定封号,准备她的册封事宜,在册封前一天,她约了清儿出去,不知道她对清儿说了什么,第二天册封的时候清儿居然要和她一同在高台上等待册封仪式的开始,册封仪式很严肃,本来高台上除了玉林和礼官不能有任何人在场,可是玉林她说她害怕,想让清儿陪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礼官迟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是那半盏茶的时间中,玉林从高台上跌落,不治身亡,说实话,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辱我的清儿了,可是我忘了高台上只有玉林和清儿,玉林跌落高台,清儿自然会被怀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我们都不好袒护清儿,只能让她进入宗人府,我让先皇给三司施压,过了十几天,清儿被放了出来,可是你知道吗?清儿被放出来的时候是释然,淡定,可是再也没有了幸福和娇憨。她去了勤王府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直接上了了事庵,再也没有回来,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古毓又倒了一杯茶给她,“那您知道那个榜眼现在在哪儿吗?”“我记得清儿上山第二年就递了折子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做了县令,也没有再回来。”“谢谢您,我已经基本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我会尽力带清林公主回来的。”太后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悔恨中度过,如果我不那么在乎后宫的得失,不那么在乎我自己的感受,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如果你可以让我再见一次清儿,我就许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古毓笑着看着太后,“您不怕我像玉林郡主一样狮子大开口啊!”太后笑了笑,“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了,而且你的眼神很清澈,没有欲望。我相信你!”“谢谢您的信任,不过现在我没有什么需要的,等以后我需要您的帮助,我再来找您,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下,所以我先告退了。”太后点点头,让她离开了。 ☆、56.姐妹花(十三) 古毓离开后,门口守着的嬷嬷进了佛堂,“娘娘,您都告诉她了吗?”“春禾,其实告诉她与否,并没有大碍,我相信她最后能查出来事情的真相,可能只是需要时间罢了,现在我告诉她,或许我真的可以在闭眼前再见一次清儿呢!”“娘娘!”“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昨天晚上都梦见先皇来接我了。”青禾还要说什么,太后打断道:“扶我回去吧!我想歇一会儿!” 古毓听完了姐妹花的故事也不由得为清林公主惋惜,也基本把整个故事串联了起来,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清林公主在玉林郡主忌日这天到底要去哪儿呢,不过这最后一个疑问今天也应该可以解开了。回到致知殿,阎徽已经在等着了,“清林公主已经回到了事庵了,林松说她今天去了花街后面一所房子,然后去了七里湖,喝了一杯茶就回去了。”“那她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林松没有看见她带什么东西,侍候她的那个宫女也没有异常。”“我知道了,我想我也知道那间房子是干什么的了,明天我要去了事庵。”阎徽一愣,“你去了事庵干什么?”“我去见见清林公主,或许我可以带她回来。”“你确定吗?”“我不确定,但是我想我可以帮清林公主解开她的心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的伤没有问题吗?”“没问题了,我都休息一了快一个月了,怎么折腾也没事了。”话还没说完,李德福就闯了进来,“古大人,皇上想让您去一趟,出事了。”“李公公,您慢点说,出什么事了?”“成老太君,成老太君去世了!”阎徽转过身,“成老太君不是身体挺好的吗?”“阎大人,成老太君在一个月前突然中风了,行动不便,昨天晚上伺候她的人发现老太君身体极度不适,还派人请了太医,坚持了一早上,还是没撑住,刚刚传来口信,已经去了。”“那皇上让古娘子去干什么?”“老太君去的突然,皇上疑心,所以要想让古大人去看一眼,是否有不妥当之处?”古毓不知道成老太君是何人,“我去一趟,但是我不能确定能不能查出问题。”“好的好的,我去给皇上回话,您准备一下,还有,您只能暗访,不能明着去,不然成家的人不会同意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先去准备一下,之后我会让阎大人带我出宫,您先去给皇上回话吧!”李德福行了一礼,“奴才告退!”古毓看着阎徽,“我去换件衣服,在路上你给我讲一下成老太君是谁吧!”阎徽点点头,古毓就闪身进了后殿。 ☆、57.姐妹花(十四) 到了马车上,古毓才得空向阎徽询问成老太君是何人。“成老太君是太后一母同胞的姐姐,凌国公府的老太君,一直以来身子骨都很健朗,皇上之前去看望她的时候还和她打了一次拳,老太君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皇上才会疑心老太君突然离世是否有蹊跷之处。”“又是皇亲国戚,没办法验尸,我不能保证查看的真实性。”“无碍,皇上也只是疑心罢了。”“我知道了。”“不知道凌国公府要待多久,你明天了事庵去不去了?”“去啊,我答应了太后要尽力带清林公主回来的,而且太后估计撑不住了!”阎徽沉默地低下了头,太后身体有恙这不是个秘密,现在又出了成老太君的事,太后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明天让林松和阿晨陪你去吧!”“好的,我先休息一会儿,到地方了叫我。”阎徽点点头,看着古毓闭上了眼。 成国公府已经是一片缟素,古毓发现下了马车之后看见的所有仆人都是面露哀色,“成老太君为人很好吧?”“老太君出身武将世家,行事果断,但心地善良,国公府的许多下人都是外面无依无靠的乞儿,老太君还时常救济百姓,逢年过节也会设粥棚,或者请回春堂的大夫为贫苦人家义诊,所以老太君的离世,对很多人的打击都很大。”“我知道了,国公府的其他人呢?”“老太君有两子一女,女儿外嫁江淮路转运使,现在在江浙一带随夫君上任,大儿子是现任国公,虽然老实木讷了一些,但是为人不错,办事手段也不错,就是做事直来直去,得罪了不少人。小儿子是老来得子,纨绔,整日游走在花街柳巷,但是经商有道,虽无一官半职,但是从未向家里要过钱,还经常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老太君,所以老太君对他是又爱又恨。”古毓讶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额,我经常和皇上来国公府,所以和国公府众人比较熟悉。”古毓点点头,这个熟悉当然指的不仅仅是对国公府表现出来的熟悉,还有对国公府内众人行事作风的了解。刚了解完国公府的基本情况,就到了灵堂,虽然老太君去世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但是灵堂布置的却很体面,各应事物俱全,古毓面露疑惑,这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吧?这国公府的人难道都有先见之明吗?老太君的大儿子国公爷听说阎徽来了,带人迎了过来。“阎大人,老太君骤然离世,府中忙乱,不周到之处还望多多担待。”阎徽拂袖,“无事,本官只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看看国公府有无需要本官帮忙之处,国公爷忙自己的事就好。”“家母后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多谢皇上恩典。”阎徽扫视了一圈,“无帮忙之处就好,本官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二爷身影?”国公爷面露愤怒,“二弟还在花街尚未回来,我已派人去寻了。”古毓疑惑地看着国公爷,刚准备询问,就被阎徽暗中制止了。 ☆、58.姐妹花(十五) 虽然是皇上下令查案,但是阎徽也不能让古毓在凌国公府太过于任性,询问了几句,国公爷回答的滴水不漏之后,阎徽知道今天是查不出什么了,给古毓递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离开了国公府。 马车走了一会儿之后古毓才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你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反而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们越想掩盖就越说明这中间有问题,先回去禀告皇上之后再从长计议。”“我觉得你可以先派人找一下二爷,按照你所说的,二爷和老太君地的关系很好,不可能老太君病危他还会去花街,而且我们都到国公府了,二爷还没回去,两个时辰,从花街到国公府可以走好几遍了吧!”“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了事庵。”古毓点点头,马车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第二天宫门刚开,古毓就出了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宫门口的林松和阿晨迎了上来,“师父,你怎么样了?”古毓笑了笑“已经没事了,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回到都察院了,你不用担心。”“师父,先上马车吧,去了事庵还要两个半时辰的路呢。”古毓点点头,上了马车。林松骑马护在一旁,一路沉默地到了了事庵门口。古毓下了马车,“你们在这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古大人,大人交待我们要保护好你。”古毓摇摇头,“你们进去也无用,你们在门口等着就好了。”说罢,古毓上前扣了扣门,片刻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尼姑,“施主有事吗?”“小师傅,我找清林公主,不知我能否进去?”小尼姑皱了皱眉,“清林公主不见外人,施主还是请回吧!”古毓上前递给小尼姑一封信,“那小师傅能否将这封信交给清林公主,如果清林公主看了信还不愿见我,我再离去,如何?”小尼姑犹豫了半晌,“那施主稍后,我把信送给清林公主。”“多谢小师傅!”小尼姑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快步入了庵堂。“古大人,那是谁写的信啊?”“我写的啊!”“那你怎么确定清林公主看了你信会见你呢?”“我不确定啊,我只是在赌,赌清林公主看了信会见我而已。”林松疑惑地挠挠头,他发现古娘子和他家大人一样,做事都神神道道的,听就好了,反正他也想不通,还是不想了。 ☆、59.姐妹花(十六)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尼姑才再次出现。“施主,清林公主请您进去。”古毓点点头,“你们俩在这等我!”说完,就随着小尼姑进了庵堂。 “施主,这就是清林公主居住的庵堂了,公主说您直接进去就好了!”“多谢小师傅!”古毓推开了门,禅房布置的很简单,也可以说很简朴。一张木床,一个木桌,一个柜子,两张凳子,而已,期中的一张凳子上已经坐着一位女子,青灰色的长袍,长发用一根木簪固定,见到古毓,神色不变地倒了一杯茶,“坐下说话吧!”“清林公主?”“太后怎么样了?”“估计时间不多了,而且昨天成老太君去世,对太后的打击很大,所以......”古毓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清林公主却听懂了。“你的信中说你可以帮我,不知道你能帮我什么呢?”古毓笑了笑,“公主,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次回忆起那些事,但是有时候,只有把伤口晾在太阳底下,才不至于伤口恶化,使受伤的人受到的伤更重而已,不是吗?”清林公主看向古毓,“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因为你每年都会去花街后面的一间房子,也会去千里湖,所以我猜测你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清晰,让你更加痛苦,不是吗?”清林公主端起茶杯,冷声道:“古大人,如果你只是过来侮辱我,嘲笑我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不,清林公主,我仅仅是为了一个母亲的请求而已。”清林公主怔楞了一下,“公主,您先别动怒,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行吗?”清林公主放下茶杯,点点头。“十几年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很富有,锦衣玉食,奴仆环伺,可是她不快乐,很不快乐,因为她很孤独,她的父皇忙于国事,母后忙于后宫,根本没时间管她,直到有一天,皇宫里来了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和她差不多大,而且母后告诉她,她可以和那个姐姐玩,所以她很开心,可是很快她发现那个姐姐也不快乐,那个姐姐告诉小女孩,如果小女孩听她的话,她就会变得很快乐,所以小女孩为了找一个玩伴,一直很听那个姐姐的话,直到那个小女孩十岁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姐姐,其实是一个恶魔,她毁了小公主的一生,甚至还想毁了她的爱人的时候,她才想要让这个姐姐永消失,再也不会威胁伤害到其他人了。” ☆、60.姐妹花(十六) “然后那个小女孩决定解决这一切,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不,你错了,那个女孩没有付出一切,因为她还活着,她所在意的所有人都还活着,甚至快乐的活着,这就够了。”“可是我想知道,那个小女孩快乐吗?”清林公主放下茶杯,“她很快乐,毕竟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她的心很平静。”古毓摇摇头,“不,她不快乐,因为她还沉浸在过去那些美好的或是不美好的记忆中,她在惩罚自己的同时惩罚着关心她的人。”清林公主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古毓,古毓接着道,“她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日子里去两个地方,她的亲人不能再见到她,她的爱人去了偏僻的小县城入职,不能展现自己的才华。这些是公主所谓的快乐吗?”“不,不是这样的,母后视我为耻辱,李公子知道我那么肮脏,所以我的离开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后果的。”“公主,我说过,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位母亲的请求,那么你想知道那位母亲对我说了什么吗?”“说了什么?”“她说,如果她知道你会遭遇这样的事,她宁可和太后走到对立面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和一个恶魔成为朋友,如果她再勇敢一点,不要去在乎她自己的感受,说不定她的女儿也可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在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被逼着常伴青灯古佛,在庵堂蹉跎岁月。”“母后.....”“公主,回去吧!你的母亲想再见你一面。”“可是我,”“公主,你可以在庵堂再待五年,又一个五年,可是你的母亲却不一定能再等你五年,你的爱人才华横溢,可是却在偏远小城虚度光阴,这些都是你希望看见的吗?”“可是你知道吗?我杀人了,我把她从高台上推下去了,把那个恶魔从高台上推下去了。”“公主,你也说了,你推下去的是一个恶魔,你只是让一个恶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你在了事庵生活了五年,这些足已弥补你犯下的罪,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赎罪,还有其他办法,例如让其他人活的更好,更幸福。你可以去帮助其他人,而不是在这儿虚度光阴,浪费时间。而且你只是除掉了一个恶魔,对恶魔身边的人却没有滥杀无辜,尽管那个人知道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你也只是帮她换了一个身份,让她继续活着不是吗?”清林公主怔楞,“你怎么知道?”古毓微笑着道:“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她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些是变不了的,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侍女在晾晒茶叶,她的小拇指微微翘起,不仅如此,她走路的时候肩膀向□□斜,而这些特征,失踪的玉林郡主的贴身侍女正好符合。”清林公主笑了,“我不知道母后是从哪儿找到的你,可是你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告诉我所有的人,所以,谢谢你,还有你可以回去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方便等我一会吗?在这住了这么些年,要离开还真是有些不舍呢!”“公主请便,我们今天只需要在关城门前回到京城即可。”清林公主微微一点头,离开了禅房。 ☆、61.蛇吞象(一) 清林公主回京的消息因为成老太君的去世并没有大肆宣扬,她安安静静的进宫陪着等了她五年的母亲。古毓因为成老太君案子中的奇怪之处被皇上唤进了御书房。 “古大人,你上次和阎大人去国公府之后说国公府有异,是什么样的异处?可有证据证明?”古毓摇摇头,“皇上,您是知道的,我是一名仵作,一切都要凭借尸体说话,可是成老太君的遗体您是不可能让我动的,所以我暂时没办法找到证据。”皇上看向阎徽,“臣已经派人去寻找二爷了,二爷现在不知所踪,有两种可能,一是知道什么被软禁了,二是已经.....”古毓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二爷做的呢?”阎徽看着她,“因为我了解他,他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却和皇上一样,对自己的母亲很孝顺,他经常去花街,但是在花街他经常问的一个问题是怎么样讨老太太欢心,经常去买一些稀奇古怪的送给老太君。所以他不会去伤害老太君。”“你怎么对他那么熟悉,连他去花街干什么都知道?”阎徽语塞,皇上见状,“古大人,你就别逼师兄了,朕告诉你,师兄曾经被表哥拉去过花街,之后被师兄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好了,后来还试图带师兄去,结果师兄告诉他,如果他再敢带他去花街,就让他再也没办法传宗接代他才不敢了。”古毓讶然地看着阎徽,阎徽有些尴尬地摸摸地鼻子。皇上转移了话题,“古大人,没有其他办法吗?”“皇上,没有,因为微臣不可能凭借猜测破案,除非有明确的证据,就像之前的案子,微臣必须去案发现场或者有尸体,可是现在这两样都没有,所以微臣做不到,也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恕微臣无能。”皇帝无奈地看着阎徽,“师兄,你有办法吗?”“臣只有先找到二爷的下落,知道老太君离世的原因,才能找到办法。”古毓沉思了一会儿,“皇上,微臣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什么办法?”“微臣想让太后娘娘下一道懿旨,同意微臣解剖老太君的遗体,从遗体中找到线索。”“除了解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皇上,微臣是仵作,而且微臣相信,尸体不会说谎。”皇帝疲倦地挥挥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朕只想让老太君安安稳稳,清清白白的离开!”“微臣明白!” ☆、62.蛇吞象(二) 出了御书房,阎徽停了一下,“你认识去慈安宫的路吗?”古毓点点头,“我会拿到懿旨的,你先找其他的线索。”阎徽看了她一眼,就出了宫。 “什么?你想验尸?还是阿姐的?”古毓点点头,“娘娘,微臣知道您希望成老太君整整齐齐的离开,可是,微臣了解过成老太君生前的行事作风,她一生勇毅果敢,清白做事,明白做人,可现在她突然离世,而且离开的不明不白,您忍心让她就这么糊涂地离世吗?”太后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古毓,哀家知道,在清儿的事情上你出了很大的力气,而且哀家也答应给你一个特权,可是,阿姐的已经离开了,哀家不希望她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娘娘,微臣知道,对于您来说,希望成老太君可以完完整整地离开,可是您知道吗?二爷不见了,现在阎大人在尽力寻找,但是两天了,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微臣才想在老太君的遗体上寻找线索,希望可以尽快找到线索。”“什么?觉宁失踪了?”古毓点点头,“是的,二爷已经失踪了两天了,国公爷的回答是还没回来。所以微臣才想重新找线索的。”“母后,儿臣希望你可以同意古大人的建议,现在二表哥还没有出现,您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把二表哥骂成什么样子了,大表哥不但没有说一句好话,甚至一直保持沉默。虽然儿臣回来才一天,但是消息已经传到了儿臣的耳中,,您想这消息在京城传成什么样子了,姨母在世时清清白白的活着,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呢?”太后疲惫地转过头,“春禾,去拿哀家的玉印,清儿,你陪古毓去写懿旨吧!春禾,你去国公府宣旨。古毓,哀家希望阿姐可以体面地离开,你能做到吗?”“娘娘,您放心,微臣会替老太君整理遗体的,会让老太君如往常一样,祥和地离开的。”“那就好!春禾,把哀家梳妆台上的那个黑盒子拿过来。”“是!”“这个盒子里面是哀家给阿姐准备的生辰贺礼,现在让它陪着阿姐吧!”古毓点点头,“微臣明白!”双手接过春禾手中的盒子。恭恭敬敬地拿着盒子随着清林公主出了慈安宫。 “古大人,我相信你,希望你可以让姨母清清白白的离开!”“公主,微臣知道,您现在怎么样?”“差不多,毕竟我是公主,就算有什么也不会传到我面前的,就是这几年没有回来了,对京城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了,有些不习惯而已,不过我也不打算在这待太长时间了。”“不在京城待了?”“是啊,他在江南等了我这么些年,我也该去找他了!”“那微臣先恭喜公主了。”清林公主微微一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也可以对古大人说恭喜二字!”古毓一愣,迷糊地看着她,“你会知道的!” ☆、63.蛇吞象(三) 虽然有太后娘娘的懿旨,但是国公府的人并不同意古毓带走老太君的遗体解剖,甚至在国公府门前调动自发前来为老太君吊唁的百姓的情绪。清林公主打算上前解释,古毓默默地拉住了她的袖子,自己上前道:“我知道大家对老太君的缅怀爱戴之心,大家知道老太君一生坦坦荡荡,现在老太君骤然离世,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大家现在都很伤心,我们也一样,我们也希望老太君可以安详的离开,可是我们更希望老太君可以和以前一样,平平静静,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让老太君明明白白地离开人世。我现在请求大家,让我去找到线索帮助老太君,证明老太君!我向大家保证,我绝对不会损坏老太君的遗体,七天之后,我保证会完完整整地把老太君送回来。”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片刻之后,围在国公府门前的百姓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人群中出来了一位老丈,“姑娘,我相信你,老头子从今天开始就守在衙门口,直到老太君被送回国公府。”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随着运灵车一起到了都察院门口。古毓交待门口的衙役给百姓留一些位置,还让阿晨给老人摆了凳子,提了茶之后才让人通知了冯仵作,去停尸房验尸。 阎徽听到消息,到了停尸房,“你有把握吗?”“我还没有验尸,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找到问题,你们都说老太君身体康健,但是一个月之前突然中风,生活不能自理,这就是矛盾所在,我之前查过药品,可是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我打算检查脊柱神经,希望有所收获。那你呢,找到二爷了吗?”“有线索了,我已经让林松去查了。”“好的,我准备验尸了,唉,当心不能偷懒,早知道在致知殿的时候就把工具做出来了。”“这个案子结束了,你再让师傅打吧!”“那我开始了,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这七天就不要找我了。有线索了我会让阿晨去告诉你的。”“那你注意休息,我先走了,冯仵作已经过来了。”古毓点点头,走近了老太君的遗体。 “老太君,我是都察院的仵作,我知道您这一生清白做事,明白做人,而且您也希望您可以明明白白地离开这个世界的,对不住了!”说完,她慢慢地脱了老太君身上的衣物,饰品,放在一旁,将老太君翻了过来,拿起了解剖刀。 ☆、64.蛇吞象(四) 古毓刚刚剖开外表,冯仵作就进来了,“古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冯仵作,你经验比我丰富,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使人中风瘫痪?”“药物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认识一位老大夫,他对草药了解的比较多,你可以问问他。”“那我们先解剖吧!找到问题再说。”冯仵作上前,“古大人,你怎么从后背开始解剖呢?”“哦,老太君一个月以前中风偏瘫,所以我打算从脊柱神经开始查一下,不过这个解剖工具不行,没办法深层解剖,只能一层一层破开,太慢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工具了,慢慢来吧!”“开始吧!”“死者六十岁左右,外表没有损伤,冯仵作,你看看这儿,第三脊椎和第四脊椎这儿,居然融了,这应该就是让老太君瘫痪的原因,可是脊椎是人体中最坚硬的骨骼组织,不会被人体组织腐蚀,那就是外来的物质,可是外面的物质怎么能进入脊椎呢?冯仵作,你知道吗?”“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行吧,我之后再去查查卷宗,中风会引起脑梗,可是这是人为制造的中风,不会引起脑梗的啊,怎么会突然去世,冯仵作,这边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你先帮忙找一下那个老大夫吧,把他请到都察院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他,直接让他来停尸房外面就行。”冯仵作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古毓将尸体缝合之后做了简单的处理,就将停尸房的门关上了。阿晨一直在门口等着,“师父?”“你去找阎大人,让他帮忙找这些卷宗,看有没有?”阿晨拿起古毓刚刚写的纸就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古毓在树下坐了一会儿,阎徽就和阿晨过来了,“解剖完了?”“基本的解剖已经结束了,老太君可能一个月之前就遭到了别人的算计,我解剖发现老太君的第三脊椎和第四脊椎已经快全部融化了,人体组织不会有强酸性,所以不会腐蚀脊椎,由此我得出可能是外来的物质,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物质,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老太君体内,腐蚀脊椎的,所以我让阿晨去找你,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卷宗。”“你说的我没有见过,还有你所说的强酸性物质是什么,醋吗?”古毓一愣,看着他,“不是,我说的强酸性物质是酸性属性,不是说味道是酸的。”“哦,你能不能教教我你的那些知识?”“等闲下来吧!我将这些东西慢慢教给你和冯仵作。” ☆、65.蛇吞象(五) “可以,你现在接下来要干什么呢?”“哦,冯仵作去请他认识的一位善识草药的老大夫了,所以我在这儿等一会。”“善识草药的大夫?”“嗯,我需要知道什么东西腐蚀了老太君的脊椎,哦,对了,你可以顺便查一下国公府内这几年发生的事,我想可能会和老太君遇害有关系,这么精细的谋杀,肯定很早之前就开始策划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查了,我让去厨房把你的午饭拿过来了,现在都快酉时了,你还没吃午饭吧?”“啊,我忘了,多谢了。”阎徽走了之后古毓又将阎徽带过来的几本卷宗看了一下,但是老太君的情况太特殊,没有相似的案例,卷宗也只是几个奇怪的中毒案件而已。 “古大人,这是宋大夫。宋大夫,这是古大人!”“唉,老冯,古大人是位女子?”“是的,宋大夫,我是位女子。”“老冯说你有事找我?”“先坐下来吧,我们慢慢说。”等人都坐下之后古毓给宋大夫倒了一杯茶,“宋大夫,先喝杯茶吧,我请您过来是想问您知不知道有什么草药可以腐蚀人的骨头呢?”宋大夫喝了口茶,“古大人,你是仵作,应该也知道骨头很硬,不能被腐蚀的,我行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草药。”“行吧,谢谢你!”“不过这腐蚀骨头的草药我不知道,但是我这有一件事,古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什么事?”“老朽在两年前曾经被请到凌国公府看诊,是为国公府的世子妃诊脉,我记得当时诊出的是喜脉,两个月了,老太君也在,一大家子看起来都很高兴,老太君还赏了我一百两的银票,老太君说我既然已经看诊了,就一直让我看着,定好了十五日诊一次脉。一直到了孩子六个月,世子妃都很好,可是过了六个月,世子妃突然开始变得虚弱了,没撑到七月份,孩子就没了,世子妃的身体一直是我照看的,但是我一直没查到问题,不过我曾经隐约记得世子妃的丫头提过一句‘朝云观’,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古大人,你看呢?”“我知道了,谢谢你,宋大夫,我会去查的。” ☆、66.蛇吞象(六) 老大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古毓怀疑他过来只是过来给她说国公府世子妃流产这件事的,想了半天,她自己去找了阎徽。 “宋大夫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药物,但是他告诉我国公府世子妃流产的事情和朝云观这个地方,你知道这些事吗?”“世子妃流产的事我听说过,不过那时候我刚刚回京,了解的不多,知道这件事也是皇上曾经向我说过凌国公府曾经因为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的,应该就是这个孩子,只是期中的缘由我不清楚,朝云观是京城附近一个有名的道观,据说可以有求必应,但是我没有去过。我可以派人去查,不过也可能查不到什么,我去吧,你安排一下,我去朝云观。”“不行,如果朝云观有问题,你不能去。”“我不去,有些东西你们根本找不到,我让林松陪我我去。”“林松去查凌国公府近几年发生的事件了,我陪你去,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好了,你的伤还没好,去休息吧!”“好吧,我还有些东西需要从老太君的遗体上知道,所以我去停尸房了,明天早上你来停尸房找我吧。” 第二天一早阎徽和古毓就离开了都察院,“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好的!”朝云观在京郊的一座山上,香火旺盛。古毓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去参拜了。到了道观门口,阎徽才叫醒了古毓,”“我们进去吧!”没有人引路,他们一路随人到了大殿,古毓才找了一个小道士说有事找观主,小道士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穿着,笑了笑,就带着两人去了后殿,“你们也是来找观主帮忙的吗?你们有什么事啊?求子还是治病啊?”“哦,这个来找观主的人很多吗?”“我们朝云观可是数一数二的大观,来找我们观主帮忙的人当然很多,我们观主也一直助人为乐。”“我知道了,我想知道观主灵不灵啊,我,这是我夫君,我们成亲也有三年整了,可是我这肚子一直,所以我听说这朝云观可以求子,我就来试试,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家夫君可是家里的独子,婆婆可就盼着我这肚子呢。”“您就放心好了,观主对于求子的事情,门儿清,肯定可以,明年您就能抱一个大胖小子了。” ☆、67.蛇吞象(七) 古毓和小道士一路走,一路探讨怎么能生大胖小子,阎徽无语地跟在旁边,走了一会儿,小道士刹住话题,“这就是我们观主平日里为香客解惑的地方,您和这位公子进去说清楚就好了,贫道还有晨课未做,先行离开了。”古毓微微点头示意,等小道士离开之后,和阎徽对视一眼,举步进了静室,室内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衣冠整齐的老道人,“大师,您?”“善福寿,你们所求之事,小童已经告知于我贫道,但是我观做事要看善福寿的心意,不知善福寿是要?”古毓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要钱吗?但是面上却看似松了一口气,“观主放心,弟子和夫君已经准备好了香火钱,如果真的如愿,来年定随夫君再次前来还愿,感谢五位星君赐子之恩。”“那不知道善福寿需要求子符咒还是求子丹。”古毓看了一眼阎徽,虚心地请教道:“不知道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老道士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子,“求子符咒是由我观弟子所做,弟子修习时间不久,道行不稳,所以这效果贫道也不能确定,但是这求子丹是我观长老利用秘法制作,可以确保让善福寿一举得男。”古毓沉默了一会儿,“观主,不知弟子能否看一下?”观主斜视了古毓一眼。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木盒,“这就是了。”古毓打开盒子,里面分成了上下两层,上面是一张黄色的符咒纸,下面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里面放着一颗药丸,古毓看了半天,突然微微一笑,“阎大人,抓人吧。”老道士怔楞,“什么大人?”“哦,我忘记说了,这位是都察院阎大人,受皇命侦查成老太君被害一案,经过我们调查,毒害老太君的药物是你们朝云观提供,所以现在观主,请你和我们回都察院吧!”老道士听完古毓的话,反而不慌张了,“如果这位是阎大人,那么这位善福寿就是最近名满京城的女仵作古大人了,贫道真是有失远迎,不过古大人凭什么说我朝云观和成老太君遇害有关,成老太君可是我们朝云观的大善福寿,我们怎么会谋害她,而且你说我们提供了毒物,你又有凭什么呢?”古毓拿起求子符咒,“这求子咒如果用的时间久了,就会让孕妇流产吧?还有我一直很好奇老太君体内的强酸性物质是从哪儿来的,刚刚看见你的求子丹,我就知道了,你们应该在炼丹时发现了硫酸吧?而且还发现了硫酸具有强腐蚀性,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保存硫酸并且将它植入老太君的体内呢?”老道士还要狡辩什么,林松就带人闯进来了,“大人,我查到了,老太君和世子妃接触最多的就是朝云观,而且老太君在两年前曾经来朝云观为世子妃求过求子丹,只是世子妃服用之后小产了。可是之后世子妃每年都会来朝云观小住几日,所以听说您和大人来了朝云观,就带人赶过来了。” ☆、69.蛇吞象(八) 阎徽挑了挑眉,“既然来了,把观主还有朝云观的长老们请到都察院吧!”说完就出了静室,古毓也跟着出去了,“去看看这朝云观吧,我估计这里应该可以找到腐蚀了老太君脊椎的硫酸或者硫磺石。”“硫酸是什么东西?”“我刚刚看见求子丹的时候我就猜想这朝云观应该在炼丹的时候不小心用硫磺炼制出了硫酸,硫酸就是我上次说的具有强腐蚀性的酸,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用什么盛装硫酸,老太君脊椎内的硫酸又是怎么注射进去是呢?”阎徽停了一下,转过身,“这个案子查的已经很快了,你不用逼得这么紧。”古毓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这么快查清楚这个案子吗?”“为什么?”“清林公主已经蹉跎了五年,所以我想尽快查清楚这个案子,让老太君明明白白地离开,清林公主无忧无虑地去找她的心上人。”阎徽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师父师娘已经动身了,估计还有五天就到京城了。”“哦,已经到了吗?你看那里!”阎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片竹林,从平地看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竹林周围没有任何植物,这片竹林孤零零地处在空地上,如果不是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高,根本不会发现异常之处。“这是,风水?”古毓摇摇头,“我不懂风水,但朝云观是道观,信奉道教,对于风水肯定是很在意的,所以应该是风水,就算不是风水,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的。”“我们下去看看!”顺着一旁的小道到了竹林前,古毓准备直接进去,阎徽拉住了她,从腰间解下来一节绳子,“这是师父交给我的,缠在手腕上,毕竟道家除了风水还有阵法。”古毓点点头,把绳子缠在手腕上,阎徽把另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进去吧!”阎徽走在前面,把古毓护在身后,“你跟紧我,我的身手护住你应该没问题。”古毓点点头,定了定心神,抓住了阎徽的手,阎徽身子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当然如果忽视他僵硬的步子的话。古毓笑了笑,原来阎徽也会这么可爱啊!两个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走到林子中间,两人对视了一眼,古毓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在旁边的竹子刻了一个十字,两个人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古毓转头看见了那个十字,“我们应该走进了什么迷阵,先退出去吧!”两个人背对背走出了竹林。“先回都察院吧!等师父来京城,师父研究过阵法,他应该可以破阵。”古毓点点头,两个人就乘马车离开了朝云观。 ☆、69.蛇吞象(九) 到了都察院,古毓和门口守着的百姓打了个招呼,说案子很快就破了,让大家耐心等待,然后就又扎进了停尸房。虽然找到了毒源,但是到底怎么样才能把硫酸注射到老太君的脊椎里面呢,而且老太君的脊椎已经呈现粥状坏死,说明老太君的应该在两个月以前就被注入了硫酸,现在没有针筒,到底怎么样才能将硫酸送进老太君的体内呢?古毓再次检查了老太君的遗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颓然地站在一旁,冯仵作进来之后看见古毓有些颓废,“古大人,您这是?”古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冯仵作,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深入人体吗?”冯仵作想了一会儿,“大人,可以深入人体的东西有很多的,您想知道什么样的?”“这个我目前还不清楚,你能不能找到国公府内的人,最好是知道东西比较多的?”冯仵作摇了摇头,“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怎么会认识国公府的人。”“那你怎么认识宋大夫的?”“卑职娘子前段时间有些食欲不振,所以卑职去找大夫的时候碰到了宋大夫,他知道卑职是都察院仵作之后说愿意对娘子进行长期义诊,而且卑职对草药也颇感兴趣,所以就成了忘年交。”古毓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说宋大夫知道你是都察院仵作才和你开始交谈?”“是的!”“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宋大夫的?”“大概两三个月以前吧!”“宋大夫除了善识草药还有什么特技?”冯仵作想了一会儿,“哦,卑职记起来了,宋大夫还有一个诨名叫‘千针’,他针灸特别厉害,不过他不经常施针。也就是卑职也是有一次去药铺找他的时候听药童说的。”古毓兴奋起来,“针灸是不是不会在人体上留下痕迹?”“如果时间长了,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去找宋大夫吧!”“找宋大夫干什么?”“哦,记得让林松去找人,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冯仵作刚要离开,古毓道:“你这几天别去找宋大夫了,叮嘱你娘子也别去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冯仵作点点头,离开了停尸房。 ☆、70.蛇吞象(十) 林松的速度很快,古毓刚刚整理好老太君的遗容,将太后娘娘给的黑木盒子里面的宝石项链取出来戴到老太君脖子上面,“老太君,我已经将谋害您的凶手抓住了,您安息吧!”说完鞠了一躬,将白布盖好,也离开了停尸房,去了审讯室。 林松看见古毓,“古大人,您让我带他过来干什么?”“就是啊,古大人,您带老朽过来干什么?”古毓坐下喝了杯茶,“宋大夫,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验证了古籍的说法,我会以为古籍上面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但是你却把这个猜想证实了。”“古大人,您有话直说,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古毓微微一笑,“我曾经在古籍上看见过一种杀人秘法,就是利用针灸将毒药送入被害人的五脏六腑,可以加快死亡速度,从而摆脱自己的嫌疑,当然,你没有对老太君用毒。”宋大夫冷哼一声,“我听不懂古大人你在说什么。”“宋大夫你真的是煞费苦心,你应该在第一次把硫酸注入老太君体内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安了吧?所以你去偶遇了冯仵作,还假装和他成了忘年交,还向他透露了你对草药的熟知,在我最初验尸时认为是毒药反应但是找不到毒源,冯仵作向我推荐了你,你顺水推舟告诉了我关于朝云观和世子妃的事,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隐瞒这一切,还能把所有的一切推给国公府,但是我现在想知道,国公府的二爷去哪儿了?”宋大夫哈哈大笑,“真不愧是老朽看中的人,老朽输给你不亏,二爷,现在应该在药铺吧!他比你聪明,知道的多,但是有勇无谋,居然单枪匹马地冲到了我的药铺,所以我就把他留下来了。不过你还是早点派人过去,否则我就不知道你找到的二爷是不是还喘气了?”古毓给林松递了一个眼神,林松就带人出去了,古毓看着宋大夫,“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保存硫酸的,你的硫酸是怎么得到的?”宋大夫自嘲一声,“那个东西叫硫酸?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那个东西是真的厉害,我就碰了一下,我的左手就差点烧着了,幸亏旁边是水池,又加上废了不少草药,才勉强恢复了,那个东西是世子妃给我的,她不知道从哪知道我会针灸,还知道了我曾经逼迫过我嫂子,所以威胁我,我只能听她的,不过那个东西注入老太君体内不过三天,老太君就不好了,不过半个月,老太君就行动不便了,我按照世子妃交待的,告诉国公府的人说老太君中风瘫痪了,又过了半个月,世子妃又派人给了我一份,让我再做一次,说我做完就放过我!可是我第一次被威胁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轻易放过我,所以我就找了冯仵作,但是我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聪明,这次我输了,我认栽。”古毓听完,“拉下去,听候大人发落!” ☆、71.蛇吞象(十一) 等一切尘埃落定,古毓和阎徽再次站在御书房门口,相视一笑,走了进去。 “师兄,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不然姨母和表兄就真的危险了。”“这次还是她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她在古籍上看到还有这种杀人方法,老太君这件事臣还真的可能没有办法解决。”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古毓,“古大人,你在什么古籍上看到的,能不能借给朕看一看?”古毓一愣,呆呆地看着阎徽,阎徽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来这么一招,反应过来之后冷冷的看着皇帝,皇帝被看的讪讪地“朕不看就好了嘛,干嘛老吓唬朕,明天师父来了朕一定要告状,让师娘替朕报仇!”“师父明天就到了?”皇帝点点头,“嗯嗯,师娘已经传话过来了,明天让你和古大人去接她,不然她就住在十里坡不入京城。”阎徽无奈地扶额,“这次小师妹没来吧?”皇帝微微一笑,“小师妹当然来了,朕可是特意让师娘带小师妹来开开眼界的。”“顺便帮她择一门亲事?”“亲事?”“小师妹今年可就及笄了,师娘可是从小师妹出生开始就在找女婿了!”“没事没事,只要不找我就好!”古毓迷茫地插嘴问道:“什么小师妹?为什么害怕她找夫婿?”阎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师妹是师父的女儿,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师娘从小师妹出生开始就找女婿了,可是找一个被师父废一个,师父在其他事情上特别听师娘的话,可是在找女婿这件事情上特别执着,师娘都阻止不了,所以现在我们俩最害怕的就是师娘说要找女婿了。”古毓哭笑不得,实在是没有想到,理由居然这样的。“臣知道了,明天会和阎大人一起去十里坡接人的!”“不过皇上,凌国公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皇帝叹了口气,“朕和母后表兄商量了一下,国公参与了谋害,不孝之罪已是了然,但是看着姨母的面子上,朕打算让他北徙三千里,永远不得返京,国公夫人和世子未参与其中,所以贬为庶民,世子妃除以极刑,其母族流放宁古塔,其子女世世代代不得入朝为官,加入官家。”终究是一命换一命啊! ☆、72.结局(一) 三个人在御书房闲谈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你们今天就留在宫里吧,母后为了感谢古大人已经在慈安宫摆好宴席了。”阎徽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古毓笑着道:“皇上,您留我们聊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们留下吧?”皇帝尴尬地看了一眼李德福,“不是的,师兄一直说忙,每次进宫说完要事就走了,古大人你也肯定要出宫,但是母后又要朕把你们留下来李德福就给朕出了这么个馊主意!”阎徽似笑非笑,“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敢作敢当,不要每次出了事就拿李德福顶包,李公公每天尽职尽责伺候你,还要应付太后娘娘和你后宫那些妃子,现在还要时不时给你顶包了!”古毓也接话道:“皇上,在您面前的可是被誉为京城明探的阎大人!”皇帝嘟囔道:“朕在师兄面前就没有赢过一次,每次还没挖好坑就反被师兄坑了!”古毓哭笑不得,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通报说春禾嬷嬷来了。 春禾嬷嬷过来只是请古毓过去慈安宫赴宴,见阎徽也在,顺道也叫上了。古毓在后面悄悄地问:“你去后宫赴宴合适吗?”春禾嬷嬷笑着回答:“古大人您就放心吧,阎大人经常陪皇上去慈安宫吃饭的,慈安宫除了皇后偶尔回去请安其余的妃嫔不会过去的,最近皇后身体有恙,也不会去的,说是赴宴,其实就是吃一顿便饭,没什么的!”古毓讪讪地闭上了嘴,就是啊皇上都不介意,她在乎什么,一行人很快到了慈安宫,听见唱报,清林公主迎了出来,“古大人,阎大人,皇弟,快进来,母后已经等你们好久了!”“清林公主!”清林公主上前挽着古毓的手,“你们怎么一起来了?”眼睛瞥向阎徽,古毓扶额,她怎么也没想到清林公主恢复之后居然这么跳脱,还很八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公主,你这么跳脱,太后娘娘知道吗?”清林公主楞了一下,“母后知道啊,她还挺喜欢的!”古毓无奈地转移了话题,说说笑笑地在慈安宫吃了晚饭。 ☆、73.结局(二) 第二天一早古毓就到了都察院门口,打算等阎徽下朝之后直接去十里坡接人。 阎徽下朝回到都察院,看见阿晨站在门口,“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你师父呢?”阿晨笑嘻嘻地回答:“在等您啊!我师父在马车里,呶,就在哪儿!”“她怎么不下来?”“我师父她紧张,一晚上没睡好,又一大早起来折腾,现在估计睡着了!”“睡着了?”阎徽一边说一边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古毓果然睡着了,她斜倚在车内,双眼紧闭,阎徽低声笑了笑,昨天皇帝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异常反应,谁知道私底下居然会紧张地睡不着,细看了看,她今天还化了妆,峨眉淡扫,朱唇轻点,碧玉步摇略带活泼,配套的碧玉耳坠,青色的百褶裙配碧绿的小褂,看起来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孩子?阎徽想了想,她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只是她的表现往往会让人忘记她的年龄,阎徽细心地将她额头的一缕发丝放到耳后,忽然有些明白她从陵县回来的路上问的问题了,如果那会儿他愿意对她的清白负责,现在他可能想对她负责了。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你守在这儿,别让人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了。”阿晨点点头,守在了马车旁边。 阎徽快速换了常服出来,也进了马车,扶着古毓倚在自己肩上给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扣了一下马车,示意阿晨赶车之后才又开始细细地端详古毓,进入都察院不过两三个月,她就瘦了一些,也是,从冰冻人到陵县,受伤之后还要继续查清林公主的案子,之后又加上老太君的事,这几个月都没好好休息过,从明天开始就让她陪师娘游玩,散散心,也当做休息了,思虑至此,阎徽也轻轻闭上了眼,闭目养神,待会儿见到师娘,还有一场恶战啊! ☆、74.结局(三) 快到十里坡的时候,阎徽叫醒了古毓,古毓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怎么了?”“快到了,我想你应该希望醒着见师父师母,所以先叫醒你。”古毓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如果不是过于紧绷的身体和阿晨告诉他的事,阎徽真的以为古毓不紧张,“你别紧张,师父只听师母的话,你搞定师母就行了。”古毓瞪着眼睛,“我为什么要搞定你师母?”阎徽语噎,“不是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嘛?”古毓的眼睛瞪的越圆了,“我丑吗?”“不丑不丑!”还要说些什么,马车就停了下来,阿晨道“大人,师父,十里坡到了!”阎徽跳下马车,转过身扶了古毓下来。 等了一刻钟左右,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马车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马车里面就爆发出“娘亲,师兄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古毓无言,不用想了,这肯定是老乡的闺女,这里的人怎么会把女子叫做小姐姐,马车到了眼前,还没停稳,马车上就跳下了一个小姑娘,“你就是娘亲说的古毓姐姐吧?”古毓点点头,马车上又探出一个脑袋,“阎徽说你可能和我是老乡?”古毓点点头,那个女子跳了下来,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因为被保护的很好,脸上还有可以看见的稚嫩,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你好,我叫董明儿,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国,是一名商人。”“你好,我是古毓,也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国,在宜市刑警队做法医。”那个女子笑了,“我猜到了,听说你做的那些事的时候就猜到你可能是一名法医,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宜市的法医。”转头看着阎徽,“你可捡了个宝,宜市法医的业务在华国都是首屈一指的。”阎徽上前,”师母!”那个女子摇摇头,“我和古毓同龄,你叫我师母,把我叫得太老了!”阎徽扶额,“我都叫了十几年了,那您现在让我叫什么?”“你和古毓一样吧!古毓,我叫你毓儿吧,现在我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就叫我董姐姐吧,阎徽,听见没?叫我姐姐!”阎徽还没回话,马车里就传出一声,“不行!”马车里又跳下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你让徽儿叫你姐姐,那我怎么办?”古毓见状,“这样吧,我们各交各的,您还是他的师母,但是是我的董姐姐,怎么样?”董明儿撇了撇嘴角,“好吧!”那个男子道“我们先回京城吧!”先下来的女子挽着古毓的胳膊,“师兄,我要和古毓姐姐一起坐,你去陪爹爹吧!”说着就和董明儿拉着古毓上了古毓的马车,阎徽和那个男子苦笑了一下,上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慢进了京城城门。 ☆、75.结局(四) 一行人回到京城,阎徽提前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座雅致的院子,皇上处理完政务之后把李德海留在宫里,然后自己溜出了皇宫。 古毓和董明儿聊了一夜,放弃了隔阂,同意了和阎徽的婚事,太后娘娘自然而然地当了古毓的娘家人,皇上为了提高古毓的地位,想封古毓为郡主,古毓拒绝了,进言说如果皇上想封赏她,就封她仵作之位,让仵作不在是卑贱之职。皇上知道最近几宗案子中古毓发挥的作用,和几位大臣商量清楚之后,宣告天下废除仵作贫贱之籍,而且在太院设置了仵作学业,由古毓授课,教导仵作之业,然后宣告了古毓和阎徽的婚事,古毓却希望皇上推后仵作设置,她希望在成婚之后她和阎徽可以去巡游。去解决更多的冤假错案,为更多蒙冤的人辩白。皇帝同意了,在两人成婚之后,和清林公主一起去巡游各地,成就了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