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反派修炼指南[穿书] 作者:Shawee 文案: 祁云霏一朝穿越,发现穿到了自己写的书里面。 抱大腿,蹭装备,走向人生巅峰? 不,自力更生,踩男主虐女主才是正道。 蹶厚地,揭太清,亘层霄,突重溟。 动辄斗转天动,山摇海倾,斩龙一出,哪怕你主角光环,千般气运? 某次正魔大战。 祁云霏手持斩龙剑,刺进姜牧歌心脏。 “啊!你的血怎么是黑色的?” 姜牧歌握住祁云霏的手,欺身靠近,“你猜啊?” 阅读指南: 1、穿书仙侠 2、新人新文 3、还没想到……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云霏;姜牧歌 ┃ 配角:云景龙;乐文成;玄璃;柳隔霄;柳灵溪 ┃ 其它:幻幻 ☆、穿书 云景龙和姜牧歌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九天雷劫,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人间,相视一笑,双双飞升仙界。 全书完。 已是深夜,祁云霏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写完了! “喵~” 祁云霏养了一只银色的金吉拉,这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跳了下来,蹭着祁云霏的裤腿,轻柔地喵喵叫着。 祁云霏抱起金吉拉,神色温柔地抚了抚金吉拉银白色的毛说道,“幻幻不急,幻幻不急,我们这就睡觉!” 这只名叫幻幻的猫,猫毛都竖起来了,祁云霏不知道,她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幻幻也长舒了一口气,她写完这本书,幻幻比它还激动。 如果祁云霏的粉丝看到这一幕,多半会非常惊讶。而且会发一条千篇一律的评论,“祁影后,放开那只猫,换我来!” 祁云霏刚出道那会儿,极其高冷,俨然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可能是因为粉丝觉得她海拔高得很奇特?于是在一边赞叹她不诌不媚真性情的同时,一边疯狂粉她,她的粉丝量也蹭蹭蹭地往上涨。 再加上她本人也上进,出道五年就斩获了国际影后的位置,自此之后,红得发紫,如日中天。拿到影后奖之后,她美其名曰休息一段时间,要去世界各地旅游,于是祁云霏行踪成迷。 比如某一天下午她还在非洲捡垃圾,第二天早上就到了贝加尔湖钓鱼,而且有图有真相。但实际上她就在家里撸猫,哪儿也没去。 祁云霏没休息多久,她家的幻幻就叼了一张废纸过来。 废纸上写着一篇小说的构思,就短短的几句话。 祁云霏看着这几句话,突然萌生了写小说的想法。于是立刻就激动的发了一个微博。 虽然没有写过小说,但她却是如有神助一般,仅凭一个构思,就写出了一本洋洋洒洒的书,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好在更新很快。 祁影后一书封神,《仙魔幻世录》红遍大江南北,谁敢说她写得差?祁影后的粉丝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祁云霏深夜完结了整本书之后,竟然还有粉丝秒评,几乎全是让祁影后好好休息云云。 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抱着幻幻睡着了。 她睡着了,幻幻可没睡着,幻幻跑到厨房,用爪子扒拉开冰箱,把里面能吃的东西全都吞进了肚子,然后满意地躺在冰箱前。 过了一会儿,它跑到祁云霏身边,伸出爪子,胡乱画了一通,祁云霏整个人都被一道诡异的蓝色光芒包裹着,蓝色光芒消失之时,祁云霏,连带着幻幻也消失不见。 “喵~” 祁云霏感觉脸有点痒,还有点气闷,一睁眼就看到一款放大版的蓝绿色眼镜盯着自己。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冻雨,祁云霏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一些。 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她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但是她看了看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好像不太像。 她心里面想道,经纪人,保镖,助理,全部都该解雇了! 祁云霏酝酿了一下情绪,突兀地坐了起来,乖巧地坐在她胸口的幻幻,直接就翻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它抖了抖身上的枯叶,蓝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满,“喵~” 祁云霏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幻幻,随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小片茅草屋上冉冉升起的炊烟,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有注意到幻幻眼中的狡黠。 我怎么不知道S市周围还有这么一个和社会脱节的小村庄呢? 幻幻在看到祁云霏瞥眼过来的时候,已经生气地转身了,可是它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祁云霏过去抱它。 它又慢慢挪过去,咬着祁云霏的裤腿。 祁云霏刚想低头抱幻幻,就看到一个黑发青年御剑踏空而来,落在村子里面。 村子里面瞬间炸开了锅,人声鼎沸。 “御……剑。” “喵……” 祁云霏本来就是混娱乐圈的,自然清楚这不可能是在拍戏,而是,货真价实的御剑,她登时就对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产生了怀疑。 她俯身抱起幻幻,向村口走去,不管怎么样,总要先确认一下自己在哪儿。 村民们围成了一个圈,簇拥着中间的黑发青年。 祁云霏靠近之后,见到村民身着皆是粗布麻衣,因为有心里建设,也没有太过惊讶。倒是有几个村民,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她觉得很奇怪。 毕竟她这身衣服与古装千差万别,怎么感觉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呢? 她偷偷听着村民讨论。 “文成回来了啊。” “文成这孩子就是争气!” “唉,我家那个小崽子,连文成的一半都不如。” 祁云霏抬眼看了看场中众星捧月般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有一米八,还带着一脸的阳光笑意,五官端正,就是穿着一身古袍,看不出身材。如果要给他打分,至少有7分。 然后她拉着一个村民问道,“大叔,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村民看着她,先是说了一句,“女娃娃孤身出门在外,可不安全。” 祁云霏脸上含笑地看着那个村民,乖巧地点点头。 那村民有些絮絮叨叨,但好歹心地善良,祁云霏也没有打断他,但是他絮絮叨叨就没完了!祁云霏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快要笑僵了。于是连忙打断他,“大叔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这里是远山村!” “小娃娃,听我跟你说……” 他后面说了什么,祁云霏没有在听了,她满脑子都是远山村三个字。 远山村,黑发青年,御剑踏空而来,文成。 她指着中间的黑发青年,果不其然,他衣袍的胸口出绣着一朵奇异的花,她赶紧向那个村民求证道,“他是不是乐文成?” 村民惊讶地看着她,满是褶皱的脸上灿烂如雏菊,“没想到我们文成声名远播,随便一个小姑娘都认识他!” 不理会村民的自娱自乐,她心里面想的是另一件事。 百花谷!乐文成! 所有信息交叠起来,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段清晰的剧情:乐文成御剑回到家乡远山村,却因学艺不精,没收敛好法术,导致人界与魔界位面屏障短暂的被撕开。因此赤瞳魔蛇疯狂生长,次日赤瞳魔蛇肆掠,远山村村民无一幸免于难,整个远山村化为死地。乐文成负伤逃回宗门,将消息传递出去。 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仙魔幻世录》正式拉开序幕。 意识到自己可能穿书,而且穿的是自己写的书,祁云霏心里就和一万只草草马奔腾而过一样。 再看向笑得异常灿烂的乐文成,心里面就十分的一言难尽。 呵,灾星,给你一分都多了! ☆、南阿草 祁云霏虽然对这种傻白甜男配无感,但还是暗暗打起了乐文成的心思。毕竟乐文成中后期可是《仙魔幻世录》第一辅助! 他自从远山村大难之后,潜心修道,后期折服于男主云景龙的气度,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可以说只要云景龙有一口气在,不管多重的伤,乐文成就能把他救活。 可以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人选了! 如果能把乐文成骗过来…… 祁云霏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她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乐文成和村民的互动。脑中有了一个想法。待到村民陆续离开之后,她才走上去,轻声说道,“乐文成?” 乐文成疑惑地看着她。 祁云霏轻咳一声,“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算命先生说烂了的台词,祁云霏这么一说,倒还是有模有样。 乐文成看着祁云霏,先是一怔,随后扬了扬头,有些骄傲地说道,“怎么会!我可是百花谷的内门弟子!” 百花谷是现今修真界的超级宗门之一,虽然光从实力上来说,比不得女主的隐仙门,男主的问道宗,但却是有众多修真界万金难求的医者,谁也不想得罪百花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百花谷就代表了命! 祁云霏轻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幻幻转身离开。 乐文成在后面挠了挠头,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话都没说。不过祁云霏说的话确实把他吓到了。但是他转念一想,百花谷的内门弟子,这可是个金招牌,一定不会有事的! 离开了村子的祁云霏内心是崩溃的,这乐文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穿越的时候来,现在跑也跑不掉了。 剧情里面,人界与魔界以远山为界,设有结界,修为足够者,便可踏过结界,飞升魔界。因为人界与魔界的缺口被短暂地撕开,魔界有一缕魔气涌入了人界,首当其冲的就是远山的土著蛇。这些蛇收到魔气侵袭,变异成为了赤瞳魔蛇。一夜之间,整个远山的土著蛇都变成了魔物。 不过所幸,远山村里有一座巨大的剑阵,是当年划分六界的神界天尊为防止结界式微,魔界入侵人界,造成人界大难而设,只可惜这个剑阵太古老了,整个远山村都没人知道。 乐文成将消息传递回宗门之后,百花谷谷主亲自前来远山村,这才发现这座巧夺天工,威力无匹的剑阵。 祁云霏轻叹一口气,虽然不是很想妨碍剧情发展,但是为了拉拢乐文成,也只有这么做了。 照着她当初写的剧情,没走多久,她就找到了这个剑阵阵眼。 祁云霏轻舒一口气。阵眼位置和剧情里面没有任何出入,祁云霏也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只是她内心所想的可不是抱男主女主大腿,作为书的原作者,再加上前世的顺风顺水,她就是一个上天的宠儿,她可不愿意蹭别人的光环。 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就算穿书,我也要做这本书最大的Boss! 既然剑阵已经找到了,祁云霏生活的就很悠闲了,看看山,看看水,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傍晚,祁云霏进了村子,径直找向乐文成。乐文成正在兴致勃勃地挑水,他和几个村民一起,一行人其乐融融。 祁云霏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是我的演技退步了么?都说了他有血光之灾,还这么高兴?好似一点也没被影响。 祁云霏有些踌躇。 她看着渐渐升起的夜幕,想道,若是不去找这些村民,今晚势必要在荒郊野外将就着睡一晚,可是荒郊野外……想想都很怕。但若是现在去找乐文成,破坏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实在是得不偿失。 她看了眼怀中的幻幻,踌躇良久,最终选择转身离去,离开村子之后,她就在村子附近找了棵大树,强忍着嫌弃的感觉,准备靠着休息,却发现这棵树下长着一小片草。 这一团草都散发着浓浓的麝香味,她撕下来一小片,尝了尝,嘴里顿时泛起了鱼腥味。 她心中一喜,果然,有赤瞳魔蛇的地方就有它的天敌,南阿草! 祁云霏看着这一小片草,顿时就觉得它们长的憨态可掬,迎风摇曳的身姿也变得活泼可爱起来。 祁云霏把这一片南阿草拔起来,揣进睡衣兜里,然后堂而皇之地走向村子,这睡衣其实和风衣差不多,即使穿出来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 祁云霏还没走到村口,就有一个身影飞也似地扑上来,在她前方两米处顿住,竟然是乐文成? 她把两只手背到身后,左手掐了一下右手,平复下来心情之后,问道,“你在这里,等我?” 乐文成回答道,“嗯嗯,我刚才挑水的时候,看到你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就走了。刘伯说,你多半是迷路了,所以,我觉得你肯定会再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了!” 迷路…… 她从兜里把南阿草一股脑拿出来,递给乐文成,“我中午那会儿说的,你有血光之灾,是真的。本来我不是很想管这件事,但我现在发现,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乐文成接过了南阿草,郑重地点点头道谢,但其实他并不觉得一个没有丝毫修炼者气息的凡人,能给自己什么帮助。 回到乐家,乐母热情地准备了一大锅饭,还有一小碟咸萝卜,祁云霏看着这一大锅粘稠的稀饭,有点难受。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略带嫌弃的表情。 想当年我吃的菜,滋养而不过补,美味而不过鲜,油香而不过腻,松脆而不过硬,细嫩而不过软,没想到穿书第一天,就要与粗茶淡饭为伍。 比起祁云霏的难以下咽,幻幻倒是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一派欢乐。 乐文成看着幻幻,问道,“祁姑娘,你这只猫的腿怎么这么短?”早在回乐家的路上,乐文成就知道了祁云霏和幻幻的名字,只是当时天黑,他也没注意幻幻。 现在幻幻拖着小短腿站在桌上喝粥,他才有此一问。 幻幻听到这句话,喝粥的速度慢了一下。 祁云霏反应过来乐文成是在说幻幻,抬起头略带神秘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呵,你才腿短,你全家都腿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卖萌! (*^ワ^*) ☆、护界剑阵 幻幻晚上罕见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连带着祁云霏都夜不能寐。只能找点事情做,她向乐文成索要了好几件衣裳,乐文成以为是她自己穿,就送给她了。她拿着那些衣裳,然后尽皆裁成了布条。 幻幻一会儿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缩在角落,喵喵地叫着,声音里充斥着焦虑,似乎有什么令它很害怕的东西正在往这边来。一会儿它又滚到祁云霏臂弯里,一双蓝绿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祁云霏,还伸出了两只短小的前爪,仿佛在索要抱抱。 次日,祁云霏顶着黑眼圈,抱着有些萎靡地窝在她手中的幻幻,走出房门。 乐文成张大嘴巴,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云霏,问道,“祁姑娘,你……眼睛怎么这么黑?” 随后又嘟囔着说道,“难道我昨晚没有把床铺收拾干净?竟然连煤球都没收走?” 被人用煤球形容自己,祁云霏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压下心里的情绪,神色淡然地说道,“昨晚我在尽力跟以前的同僚联系,希望他们出手,只是他们不管人界之事,我与他们谈了许久,灵力干涸罢了。” 我不信你不上钩! 乐文成一听,果然问道,“祁姑娘,以前的同僚不管人界之事,那他们是哪里的人?” 祁云霏别过眼睛。后脑勺对着乐文成,淡定地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乐文成被天机噎着了,两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幻幻突然叫了一声,“喵~” 幻幻整个小脑袋都埋在祁云霏怀里,后爪死死的蹬着她的左臂,前爪紧紧抱着她的右臂,整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祁云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乐文成已经拔剑冲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赤瞳魔蛇来了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带着南阿草。 祁云霏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有些许麝香味道,她顺着麝香位走到堆放杂物的角落,在一个篓子里找到了昨晚给乐文成的南阿草。 果然没拿…… 她把南阿草研碎了冲水,把其中一部分浇在幻幻身上,以保平安,另外一部分浸湿了一张特别长特别长的布条,这布条还是昨天问乐文成要的。 最后把剩下的南阿草水倒进竹筒里,揣在身上。 幻幻拼命摆了摆头,甩下去一点水,看到祁云霏闲下来了,就纵身一跃,跳到祁云霏怀里,但却是把头别过去,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整只猫身都写上了不满。 祁云霏抱着幻幻,把布条缠在自己身上,悠哉悠哉的向乐文成的方向走过去。 整个村子并不大,半盏茶的时间,她就走到了村口。 村外是密密麻麻的赤瞳魔蛇,这些蛇,橄榄绿色的形体,是普通小蛇的两倍左右。 赤色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带有黑色斑纹的头咝咝地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张着口,伸着两颗长长的毒牙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向前扑过来。 乐文成一个人持剑守在村口,身上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祁云霏走上前,视线越过乐文成,眼前的场面却让她一阵反胃。 村外蛇群中,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几十条赤瞳魔蛇在他身上缠绕着,噬咬他的身体,把他翻来翻去,那人单薄的身体在蛇海中沉浮。 他被拉扯着,挪过的地方,尽皆是黑色的血。 祁云霏眼尖地看出来,那人竟然是刘伯,那个絮絮叨叨的善良大叔。 她的嘴唇有些微微的抖动,心中突然多了一种生命脆弱的感慨。 她有好几次已经抬脚,因为她有药,她有南阿草,南阿草是专门克制这种蛇毒的,她能救刘伯,只要她能把刘伯带回来。但是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赤瞳魔蛇,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 她就这么看着刘伯,抱着幻幻的手有点发抖,她眼睁睁的看着刘伯的眼神,从求救变成绝望,最后变成眷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是不想去,是她不敢去,外面是成千上万条赤瞳魔蛇,虽然她身上有南阿草的味道,赤瞳魔蛇并不会接近南阿草的味道,甚至是退避三舍,但她面对着这么多赤瞳魔蛇,完全不敢再上前一步。 赤瞳魔蛇还买撕咬着他的尸体,一块块泛黑的肉被硬生生的扯下来。 祁云霏看着那些肉块,才明白,这不是自己想当然的小说,这是活生生的人!这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刘伯的絮絮叨叨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只是现在,他死了,而且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祁云霏不想再看到这种惨状,她越发坚定了想要拯救这个小山村的想法。 祁云霏就站在乐文成身后不远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乐文成的背影,她刷新了对乐文成的认知。 以血肉之躯保护凡人,明知自己并不是这些赤瞳魔蛇的对手,也不后退一步,他是一个值得被敬佩的人。 乐文成,的确算是英雄,如果,不那么笨的话。 乐文成眼神冷冽地看着眼前的赤瞳魔蛇,他身前是无数条被斩成数段的赤瞳魔蛇尸体,赤瞳魔蛇被他的气势震慑,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他抽空看了一眼身后,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点走啊!”乐文成朝着他身后不足五米的祁云霏大喊道。 祁云霏被他一喊,收回心神,死死的拧了一把藏在幻幻身子底下的手臂,敛去脸上的不知所措,换上了一副自信的表情,不退反进,朝乐文成走去。 祁云霏做了个手势,示意乐文成不要说话。 然后她指着赤瞳魔蛇群轻声说道,“你看,它们在做什么?” 乐文成转头,看着赤瞳魔蛇正在有序地向村子两边挪去,他握着剑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一垂。 最后,还是没办法守住吗? 祁云霏把身上的布条取下来,一端自己拿着,另一端递给乐文成,“用你最快的速度带着这跟布条,绕村子一圈,把你手上的布条交到我手上。相信我,现在去!” 祁云霏的语速很快,但全身散发着一种沉着冷静,从容不迫的气势。 乐文成看着已经向村子两面开始包抄的赤瞳蛇群,点了点头,飞身而去。 乐文成走了之后,祁云霏就开始紧张了。 一个人直面这么多条丑陋的蛇,一看到这些橄榄绿的蛇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就感到头皮发麻。 尤其是乐文成离开之后,群蛇又开始虎视眈眈,扭动着,试探着,慢慢地向她靠近。 祁云霏攥紧了布条,随着赤瞳魔蛇群的靠近,她有很多次都想拔腿就跑,可她转身看到已经自发成群结队聚在她身后的村民,又强压下去逃跑的念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只是因为村民们都用一种满溢着情绪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很难形容,里面承载着他们的感激,希望和未来。 赤瞳魔蛇靠近祁云霏三尺就不在动了,她看着陷入停滞的蛇群,抹了抹额头上浸出的汗珠,舒了一口气。 于是,赤瞳魔蛇又和祁云霏开始僵持。 僵持了一小会儿,祁云霏就调整好了心态,大不了……大不了把他们当加长版猪儿虫! 这时乐文成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回来。 他递给祁云霏一条布丝,开口说道,“布条太短,我又把他们裁了裁,就变成这样了。” 祁云霏看着宛如头发丝的布丝久久不语。 这条布丝,驱蚊子但是绰绰有余。 祁云霏心里疯狂吐槽,面上丝毫不显,保持着严肃,接过布丝,三下五除二地把布丝缠在布条上,然后拍拍手,大功告成一般,说道,“好了,它们暂时不会靠近村子了。” 乐文成看着停滞在布条前面躁动的蛇群,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我觉得这布条挡不了多久,不如这样,祁姑娘,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宗门报信!” 祁云霏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走了,这南阿水布条怎么办?”说完她径直越过布条,向前走去,淡淡的说道,“跟我来。” 乐文成看了眼蛇群,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蛇群根本不敢靠近,就跟了上去。 祁云霏有些头疼,大阵阵眼要穿过蛇群才能看到。 她转头跟乐文成说道,“靠近点。”然后她抱着幻幻,这个行走的南阿草,往蛇群中走去,普通赤瞳魔蛇一闻到南阿草的味道就退避三尺。 于是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整个蛇群以祁云霏为圆心,围了一个半径三米的圆,每条赤瞳魔蛇都吐着蛇信,虎视眈眈地看着祁云霏和乐文成,还有那只短腿猫,但没有一条蛇敢靠近。 就快走出蛇群的时候,祁云霏却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咝咝声,这道声音响起之后,本来快要偃旗息鼓的蛇群又蠢蠢欲动起来。 祁云霏沿着那道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一眼,就看出来那只是赤瞳魔蛇王。 她拉了拉乐文成的袖子,指着那条赤瞳魔蛇王说道,“你看到那边那条……”祁云霏话到嘴边又生生改口,“五彩斑斓的小蛇了吗?那就是蛇王,把你的剑飞过去,揍它!” 乐文成看过去,凝视了两三秒,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到了!” 然后乐文成飞速御剑,飞剑准确的打在了赤瞳魔蛇王……旁边的地上。 赤瞳魔蛇王做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动作,它把自己裹成一团,躲在好几条大蛇中间,只露出了一截小尾巴。 祁云霏看着乐文成,又看着那条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蛇王,心里面想着,到底是他瞎,还是我瞎? 这条蛇王明明是橄榄绿色的…… 没有了赤瞳魔蛇王搅局,赤瞳魔蛇就又沉寂下来了,祁云霏和乐文成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祁云霏指着地面说道,“这里是一个阵眼,你用灵力激活他,可保远山村无恙。” 乐文成尝试着将灵力输入阵眼,祁云霏看着远山村的情况。 但阵眼一点波澜都没起。 “你输这么点灵力有什么用?加大力度!” 乐文成加大了输送灵力的力度,祁云霏再次看向远山村。 还是没有反应。 “再加大力度!” 乐文成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继续输送灵力,祁云霏这次不看远山村了,她看着阵眼。 整个阵眼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祁云霏都有些泄气,乐文成的修为怎么就这么低呢。 想想百花谷主谷主,手一挥,这阵法就开启了,不过她没有想道,百花谷主修炼了不知几千年,现在早已是大乘期的修者,而乐文成此时的修为却只是筑基大圆满。 “你把你能调用的灵力全输进去试试?”祁云霏试探着说道。 乐文成这时候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他的灵力不能移山填海,刨土砍树还是可以的,他输送了这么多灵力,都仿佛被吞了一样。 这地方,绝对有问题! 乐文成收了灵力,把乾坤袋中师祖师尊,师娘师伯,师兄师姐送的法器一股脑全掏了出来,然后把所有的灵器按照叠在一起,放在阵眼上。 拼命地输送灵力。 过了一会儿,祁云霏发现,阵眼开始发光了,她再看向远山村,远山村周围三米处左右,从地上,冒出来一个淡蓝色的发着光的屏障。 乐文成也看到那个屏障,灵力输送得更加卖力了! 屏障升到两米的样子,突然停滞不动了,这时被裁成丝的南阿草水布条也渐渐失去了效果。 一众蛇群前赴后继地爬向村子,在通过屏障的时候被剑阵切成碎片。 蛇群渐渐学聪明了,开始采用叠罗汉的方式,一条蛇盘着,二条蛇上,二条蛇盘着,三条蛇上…… 然后蛇群摇摇晃晃的叠成了高两米的宝塔状,一条蛇从前蛇身躯上爬上去,然后,宝塔蛇群就把这条蛇从空中甩进去了…… 蛇群怎么也这么聪明了! 祁云霏回头看向乐文成,此时的乐文成,脸涨的通红,眼里也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了。 然后她看着蛇群正在如法炮制地准备通过这种方式通过屏障,她心里一急,四下扫了扫,看到了乐文成的一把剑。 她把剑放到阵眼上,对乐文成说道,“乐文成,加油,把这把剑的灵力输进去,我估计就够了!” 乐文成此时头晕眼花,根本就不知道祁云霏在做什么,只知道机械地输送着灵力。 这时候蛇群叠好的无数个宝塔蛇群正在将第一批蛇抛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屏障突兀的涨了一米,但这把剑也宣告报废了。 然后天空中下起了蛇肉雨! 作者有话要说:蛇王确实是橄榄绿色的。具体的情况后文会提及。 ☆、救命药水 “好了。” 乐文成听到这两个字毫无反应,祁云霏转头看过去,发现他目光呆滞,双目无神,死死的盯着阵眼。虽然摆着输送灵力的姿势,但却毫无灵力波动。 祁云霏看着阵眼上已经变成一堆废铜烂铁的灵器,有点可惜地把它们捡起来,全部塞进他怀中。 被骤然打断的乐文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灵器散落一地。 祁云霏念及飞入村中的赤瞳魔蛇,说道,“有只赤瞳魔蛇越过了屏障,我得先去看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尽快赶来。” 乐文成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祁姑娘,您是仙界的仙君吧。” 虽是在问,说的却是万分肯定。 祁云霏勾起嘴角,依旧背对着乐文成,“天机不可泄露。” 抢走了云景龙的辅助,祁云霏觉得自己在反派路上又走了一大步。 祁云霏抱着幻幻,走到蛇群前方不远处,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蛇群里看着自己。奇怪的是,她周围的蛇群都很温顺,丝毫没有戾气。 她就站在里面看着祁云霏,祁云霏有点不敢往前面走,前面只此一人,宛如千尺潭水,万丈悬崖一般。 祁云霏和那名女子对视着,谁也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直到…… “姜师姐!” 祁云霏听到身后乐文成惊喜的声音。 那被称作姜师姐的女人,一瞬间就收起了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神,转而变成冷冽的神色,拔剑斩杀了她四周温顺的赤瞳魔蛇,而后飞身靠近祁云霏。 赤瞳魔蛇缺了震慑,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乐文成指着白衣女子向祁云霏介绍道,“祁姑娘,她是隐仙门的姜牧歌。”然后又指着祁云霏介绍道,“姜师姐,她是祁云霏!” 姜牧歌率先开口,脸上尽是温和,“幸会。” “幸会。”祁云霏顺口接道。 她就是姜牧歌么?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呢。我笔下的姜牧歌可是傻白甜圣母白莲花女主角,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很傻白甜的样子。 姜牧歌看着乐文成的剑,皱眉问道,“你的剑怎么卷刃了,还生锈了?”乐文成指着远山村的屏障,自豪地说道,“这是我升起来的屏障,用了我所有的灵力和灵器。” 姜牧歌轻笑,疑惑地问道,“我看这屏障威力巨大,不像是你能升起来的啊。”乐文成说道,“这是祁姑娘带我找到的上古剑阵,把灵力输进阵眼就能升起来!” “那这屏障会突然消失吗?” “不会不会!祁姑娘说过,屏障一升起来,可保三日平安。” 祁云霏抚额。 看样子她是真的姜牧歌……男配一见到女主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完全就是说什么都没经过脑子…… 一行三人边走边聊,走到屏障前面,期间遇到的赤瞳魔蛇全都不约而同地躲得远远的。 姜牧歌一拖三飞过屏障。 祁云霏才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姜牧歌是隐仙门弟子,隐仙门是与百花谷齐名的超级宗派。 原书中明面上提到,只有乐文成一个人在远山村,力战不敌,身负重伤,一年后才将赤瞳魔蛇的消息传递回去。并没有提到她也在场。如果她当时也在,也不至于让远山村的人全部死去,乐文成学艺不精,姜牧歌却不是,她可是隐仙门的绝世天才。 祁云霏陷入了沉思。 退一步说,姜牧歌自觉挡不住赤瞳魔蛇,也应该立刻赶到最靠近远山村的百花谷报信。但事实上,远山村巨变这一段根本就没提及她一分一毫。她一直在袖手旁观!可是,为什么? 毕竟她可不认为,自己穿书的小翅膀可以吸引女主角亲自过来。 祁云霏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心中有一个想法隐隐成型,但她不愿意相信。毕竟是她亲笔写的女主角,总是有一些偏爱的。 “祁姑娘,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姜牧歌突然开口问道,祁云霏暂时回过神来,她别开眼睛,轻笑道,“姜姑娘倾国倾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黑发如瀑,眉若轻烟,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杏眸流光,水色潋滟,确实是一个绝色佳人。 三人走进村,就看到地上有一条赤瞳魔蛇的尸体。还有几个奄奄一息的人被扔在村口。 乐文成忙走上去,一一喊出那几个人的名字,“李伯,李婶,小宝,你们怎么了。” 那个叫小宝的小孩子拉着乐文成的袖子呜呜地哭着,“呜呜,乐哥哥,我怕!” 乐文成拍拍他的手,温柔地哄到,“乖,小宝,别怕,出什么事了,告诉哥哥,好吗?” 村中走出来一群人,“他们啊,都是被那些怪物咬伤了的!为了村子着想,只能把他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随后那人审视着祁云霏乐文成和姜牧歌,话锋一转,“文成啊,你们没被怪物咬伤吧。” “是啊是啊。” 那群人都附和道,均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三人。 怪物就是赤瞳魔蛇。 乐文成有些愤怒地站起身,伸出右手指着那群人,浑身发抖,“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凉薄!村长,你不是说,整个远山村都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一名看起来像村长的人站出来,冷眼看着奄奄一息躺在村口的几个大人和还在呜呜哭泣的小宝儿,阴阳怪气地说道,“当然是一家人,所以他们应该为了我们这一大家人牺牲!” 他的话语相当薄情。 有村民附和道。 “谁知道他们被怪物咬了会不会变成怪物!” “我们就是把他们当家人,才没有烧了他们!” “是啊是啊,他们要是聪明一点,就该走到神光那里,自行了断。” 乐文成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村民。 神光么?我拼尽全力给你们的撑起来的防御大阵,竟成了你们的杀人工具了么? 他不知道村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 祁云霏冷眼看着远山村的村民们,然后俯下身,拿出竹筒,给他们一人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看着剩下的村民,举着竹筒冷然问道,“还有没有被赤瞳魔蛇咬伤或者被它的血液浸染到的人?” 无一人搭话。 这时刚喝了南阿草水的村民,开始□□起来。 没过多久,他们就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脸色却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村民群陷入了骚动。 祁云霏又再次询问,可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姜牧歌走到祁云霏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这药倒是有奇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神色犹豫的村民,“只是他们根本就不配喝这药,不是吗?” 祁云霏不答。 姜牧歌眉眼盈盈,轻笑着说道,“你猜他们敢不敢上来领药?”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村民不进反退,反而认为这瓶药水是洪水猛兽一般。 祁云霏转身,凝视着姜牧歌,扯起一抹冷冽的笑容,“隐仙门的弟子竟是这般?” “哪般?”姜牧歌微微倾身靠近。 两人脸颊不及一寸。 祁云霏感觉有些不自在,后退了一步,“见死不救,你也不怕堕了你宗门名头。” 姜牧歌扯出一副笑容,却用很天真地语气说道,“掌门说,下届七宗大比,只要我能夺冠,我就是整个宗门的骄傲呢!” “再说了,我可不知道他们谁中了蛇毒。” 祁云霏冷笑,“修真界不世天才,你不知道?” 就连祁云霏都能看出来哪些人有问题,浑身氤氲着赤瞳魔气的那几个人也就心神失守的乐文成看不出来了。 “他们活不过三日。”姜牧歌突然正经起来。 “我有药。” “就算你能救,我也会杀了他们。” 我也会杀了他们。 祁云霏听到这句话从姜牧歌口中说出来,有些难以置信,她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她笔下的姜牧歌。 祁云霏转过头去,端详了姜牧歌很久,然后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你真的是姜牧歌?隐仙门的?你们宗门还有没有和你同名的人?” 姜牧歌只回答道,“你很无聊。” 村长看到那几个人气色变得好了起来,觉得那药水可能真的有用,便对乐文成招了招手,笑道,“文成,来,进村吧!” 他看着乐文成双眼发直,毫无反应,就走上前,拉着乐文成的袖子,想把他拉进村里。 小宝儿看着村长的动作,拉了拉祁云霏的袖子,眼里满是请求。孩子虽小,他也知道乐哥哥是真心对他们好的,他不想乐哥哥走。 祁云霏拍拍他的头,上前一步,想喝止村长,却被姜牧歌拦住。 乐文成机械的跟着他往里走,他却止不住地回头看祁云霏,他发现祁云霏一直没跟上来,干笑着说道,“祁姑娘,你这是…” 祁云霏表示不想理她,她往后退一步,站在姜牧歌身后,姜牧歌下意识伸出左手把她护在后面,冷哼一声,“乐文成!” 乐文成被她惊醒,奋力甩开了村长的手。 回到小宝儿身边。 冷冷地看着村长,指着小宝儿说道,“除非让他们也回村,不然我不回去!” 村长看样子有些松动,转头询问其他村民的意见,但其他村民有很大一部分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村长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看看,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啊!” 他看着毫不动容的其他村民,又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啊!” 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着实感动了很多人,最后他们一行人勉强被放进村子。 村长腆着脸走到祁云霏身边,欲言又止。 姜牧歌从祁云霏手中拿出竹筒,递给村长,村长拿过竹筒,就溜了。 祁云霏转头看向夺走竹筒的罪魁祸首,“你不是不想救那些村民吗?还会这么好心把南阿草水给他?” 姜牧歌贴近祁云霏的耳朵,轻声说道,“因为……” 祁云霏感觉耳朵有点痒,想把自己整个人挪开,但姜牧歌已经先她一步行动了。 姜牧歌圈住她的肩膀,“给了他,就救不了其他人了啊!” 祁云霏从姜牧歌怀中挣脱出来,说道,“我不信。” “那我们拭目以待咯。” 还未入夜,祁云霏,姜牧歌,乐文成三人三人各自端坐一方,大门紧闭,藏着掖着的,活脱脱一个特务接头的模样。 乐文成率先开口,“祁姑娘,姜师姐,远山村赤瞳魔蛇作乱,怕是魔界又在兴风作浪,我们需要将消息尽快传递回宗门,早做准备才是。” 姜牧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乐文成又说道,“不如这样,姜师姐,你修为比我高,在这里护住阵法,我回师门报信。” 姜牧歌摇了摇头。 “那……” 祁云霏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感觉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就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站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出去看看。”然后就走出去了。 “呜呜呜呜……” 一阵清风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叫声飘来。 祁云霏好奇地沿着声源走过去,发现是李家一家三口正在被人推搡着。她走过去拉开推搡李家三口的人,“你们在干什么?” 那村民嘿嘿一笑,“我们闹着玩呢。” 祁云霏转头问李叔,“是在闹着玩吗?” 李叔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是在闹着玩呢。” 小宝儿喊道,“明明就不是!” 可他刚喊出声就被李叔捂住了嘴巴,李叔讪笑着对祁云霏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呵斥宝儿,“小孩子,别乱说话!” 到底是童言无忌,祁云霏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是把那个村民赶走,然后对李叔一家说道,“夜深了,你们也回家休息吧。” 送走李叔一家之后,她便独自一人坐在村口,不多时,夜幕降临,云气收尽,天地间充满了寒气。 皎皎月光洒下清辉,拉长了她的影子。她闭上眼睛,靠在村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在想什么?” ☆、仙兽 祁云霏抬头看着月亮,不管已经挪到她身边坐下的姜牧歌,“我在想,你是不是该走了。” “你在想我?”姜牧歌眼睛一亮,“该走该走,那我们走吧!” “……” 你这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姜牧歌见祁云霏久久不语,又说道,“我跟乐文成说,我在这里还有要事,走不开,然后我说我有办法退赤瞳魔蛇。” “姜姑娘厉害啊。” 姜牧歌看着祁云霏不怎么想搭理自己,又下了一记猛药,“毕竟乐文成实在是太好骗了,你能骗他,我自然也能,仙君?” 祁云霏抬头直视着似笑非笑的姜牧歌。 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她还在紧张着,姜牧歌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放心吧,我不会杀人灭口。” “一般反派撕下马甲不都是要杀人的征兆么。” 祁云霏已经完全相信了,姜牧歌就是个反派!而且是隐藏的最深的反派!一想到自己作为作者,写书的时候竟然没有堵死女主角是反派这种可能,就很失败。 “反派?马甲?这是什么意思?”姜牧歌只听见了前半句,“一般反派撕下马甲不都是什么?” “反派就是说漂亮的人,撕开马甲是说抽丝剥茧,暴露出最美好的品质,不都是万人迷么。” 难为你了,半句话听不懂还能直接背下来。 姜牧歌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赞美。 然后她看着月亮,看着看着,就陷入了修炼状态,隔壁的祁云霏却是心乱如麻。 原因无它,姜牧歌态度成迷,披了这么久,未来还会披得更久的马甲在自己面前说撕就撕,竟然还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吃准了我不会说出去么? 她看着入定的姜牧歌,悄悄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跑回去。一坐上床,就看到姜牧歌站在自己身后,和女鬼无异,吓得她差点把幻幻扔她脸上去。 她打算不管姜牧歌,直接躺上床,可是姜牧歌也自然而然地就跟着上了床,然后她就往祁云霏那里靠,祁云霏往里挪一点,她就挪一点。 “你离我远点。”祁云霏忍无可忍,皱眉说道。 “为什么?” 姜牧歌听起来很委屈地问道。 祁云霏发现了姜牧歌戏精本质。 但还是只能好言好语的继续哄骗,原因无它,因为可怕,尤其是身边有一个修为很高的女人就更可怕,这个女人还是个反派就更可怕了。 被哄好了的姜牧歌点点头,特地往床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发生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之后,一夜无话。 次日,日上三竿。,祁云霏和姜牧歌一左一右从床上爬起来。 她们出去找了一圈,没看到乐文成和乐母的身影,就打算去村口看看剑阵情况。 二人结伴而行,半路上看到了躲在角落认真地擦拭着生锈铁剑的乐文成,祁云霏敏锐地察觉到了乐文成的情绪不太对。 原来的剧情是赤瞳魔蛇屠戮了整个村子,造成了无法挽救的结果,乐文成也因无法救治中毒的乡亲,心生自责,从而转头学医。 而剧情被祁云霏改了之后,赤瞳魔蛇群被堵在村外,单纯的乐文成见到人的本性,情绪就没有正常过。想来多半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祁云霏轻声喊道,“乐文成?” 乐文成只是看着这把生锈的剑不断地说着,“你生锈了,我可以再次给你打磨抛光,人心生锈了,我能怎么办。” 祁云霏看着姜牧歌,对方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拉着她向村口走去。 她们走到村口,就看到有两大一小三具尸体吊在村口上,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啧啧点评,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把他们放下来。 走近之后,祁云霏才辨认出来,这三具尸体是李叔李婶还有小宝儿的。 姜牧歌拔剑割断了绳子,把三具尸体轻轻放下来,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小宝儿?李叔?李婶?”祁云霏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脸,掐着他们的人中,可他们毫无反应,已经死了多时了。 “怎么都死了?”祁云霏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喊道。村民顿时做鸟兽散,远远的避开她们,但却没有真正离开。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谁知道呢?” 祁云霏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早该知道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村!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们。” “不怪你。”姜牧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些村民很排斥他们一家,不仅不管不顾,有时候还恶语相向,更有甚者,直接出手伤人。我看到了,我那时候就应该把他们带到乐文成家!是我害了他们。” “不怪你。”姜牧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这么机械地这么安慰着,“害死他们的是那些冷血无情的村民。” 祁云霏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不,害死他们的是我。” 如果自己没有想要收编乐文成,就不会强行改剧情,如果没有改剧情,就不会有屏障,如果没有屏障,村民们会众志成城,迎接死亡。都是因为我,害的他们这么伤心地死去。 姜牧歌皱眉看着祁云霏,施了个火符,焚化了这一家三口的遗体,然后向祁云霏追过去。 完了,又疯了一个。 姜牧歌看到祁云霏的时候,祁云霏特别冷静地坐在乐文成前面,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乐文成。 她莫名觉得乐文成有些碍眼,这时候应该是自己坐在那里才是! 于是她御剑把乐文成整个人搬走了,自己坐了过去。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祁云霏随意地说道,“你在这里干坐着,还不如现在去把赤瞳魔蛇退了。” 姜牧歌神秘地摇摇头,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祁云霏略一沉吟,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眸一暗,冷声说道,“你是想要等他们全死光了才出手吗?” 姜牧歌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最迟就在明天了。” 两人无话之时,村口突然传来了骚动,二人对视一眼,动身去村口,却见众人围成一堆,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何事。 姜牧歌走过去,强行挤进人群。 里面是一个村民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发抖。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众人一眼,就退出去强行拉走了在外面蹦蹦跳跳想要靠近的祁云霏。 “怎么了。” “一条死狗生蛆了。” 姜牧歌十分嫌弃地说道。 祁云霏脑补了一下生蛆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我先走了,回见……”祁云霏似乎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腐肉的味道。 姜牧歌看着祁云霏逃也似的离开,而后他身形一闪,也从原地消失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此刻已经到了赤瞳魔蛇群中。 一条橄榄绿色蛇身的小蛇躲在好几条大蛇后面,只露出它五彩斑斓的蛇头,探头探脑地看着姜牧歌,嘴里还发出咝咝的声音,赤瞳魔蛇群缓缓向着蛇王靠近,戒备地看着姜牧歌。 姜牧歌不管虎视眈眈的众蛇,上前去抓起赤瞳魔蛇王的小脑袋,就御剑而去。 赤瞳魔蛇王拼命挣扎,咝咝咝地叫着。 赤瞳魔蛇群如潮水一般跟着姜牧歌而去。 “怪物退了!”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村民们争先恐后的去村口查看赤瞳魔蛇群。 村民们一派其乐融融。 那个被众人遗忘了的村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白沫,自顾自地回了家。 “人心已死,空具皮囊,又有何用?” 在半空中的乐文成看着地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村民们,幽幽叹道。 姜牧歌和赤瞳魔蛇王约法三章之后,就回到了祁云霏身边,一脸我做了好事,快夸我的样子。 祁云霏有些疑惑地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牧歌摊了摊手,“我只是把它们的蛇王抓走了,然后它们就跟上来了啊。” “那他们怎么没回来?” “哦,我还跟那条蛇王说,如果再来村子,我就把它剁了,炖汤喝。” 随后姜牧歌就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祁云霏。 “真棒!”祁云霏有些违心的夸道。 早知道这么简单……还是乐文成实力不济,脑子又不好使的锅。 还在天上的乐文成:“……”人在天上飞,锅从地上来。 “祁姑娘,你的那只爱不释手的短腿猫呢?” 姜牧歌四下看了看,问道。 “幻幻!”祁云霏突兀站起身,看着姜牧歌问道,“幻幻哪儿去了?” “那不是你的猫么……” 祁云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幻幻,绕村子一周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最后坐在榻前,觉得床上似乎有一块拱起的角度不自然,揭开被子一看,幻幻四肢放平,呈大字形平躺在床上,胡须一颤一颤的,兀自睡得香甜。 祁云霏和姜牧歌皆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幻幻。 “祁姑娘,恕我直言,你这只短腿猫,又懒又胆小,一点都不像灵宠。” “啊?它是灵宠?”祁云霏指着幻幻,目瞪口呆地问道。 姜牧歌点了点头,“这只猫浑身都散发着仙气,以往还没怎么察觉,今天它身上的仙气特别浓郁,应当还是灵兽中级别比较高的,也可以叫仙宠。” 但随后她就陷入了苦恼。 按照她的打算,应该是修魔道的,可是幻幻怎么办?自己注定是会与全天下为敌的,可幻幻本不应该这样,它应该是收到万爱千宠的仙售跟在自己身边,太苦了。 为什么不修仙道? 因为仙道飞升之时需跨过骨海,骨海茫茫无迹,修为未至,在骨海之上便不能踏空而行,而乘坐船只,一辈子也无法到达仙界。 修为足够,踏空而行,踏过骨海需走九步,一步一重天,九步上云端,只是每一步都是对身心的极大摧残。而魔道则不然,魔修在人界已受尽苦难,臻至极境的魔修一步便可跨过结界,毫不费力,飞升而去。 “再说了,毕竟我是要做大BOSS的人,怎么能修正道呢!”祁云霏脑中出现了一个小人端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喝着茶嗑着瓜子说道。 祁影后看着一旁吃瓜的姜牧歌,泫然欲泣地说道,“我自小和幻幻相依为命,而今已经多年。” 划掉,三年。 “但没想到,它竟然是一只仙兽,我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所以你快把它领走吧! 姜牧歌看着说哭就哭的祁云霏,不由得懊恼起来,她有些无措地补救道,“祁姑娘,要不你和我一起回隐仙门吧!”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祁云霏脸色僵了一瞬,随后婉言拒绝了她的办法。 跟着你回隐仙门,我还要不要当大BOSS了! 她做出一种忍痛割爱的表情,说道,“我可以把幻幻交给你吗?” 姜牧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郑重地说道,“我会替你照顾好幻幻的!” 只言半语敲定幻幻归属。 此时在某座天宫喝茶的某猫,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还高兴的乐不思蜀。 作者有话要说:萌惹! (*^ワ^*) ☆、变天星君 是日,深夜,乌云蔽月,天地间漆黑一片,整个远山村一片沉寂。 远山村某户人家。 一个人躺上床上痛苦地嚎叫着,他张开喉咙,拼命地想要叫喊,但声音却是极其微弱,不多时便彻底消了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死尸一般躺着的人突兀地坐起身,面色苍白,一双赤瞳尽显阴狠,他步履蹒跚地推开门,走出去,整个远山村依旧是一片沉寂。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谁啊?”门内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回答他的是节奏丝毫不变的敲门声,他骂骂咧咧的开了门,“李大牛,这么晚不睡觉,赶我这儿敲门,催命呢你!” 李大牛还真是来催命的,他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对方,突然抬手,在他手臂上刮了一下,长长的指甲异常锋利,轻轻松松便划伤了他的手臂。 他手臂上渗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随后瘫倒在地上,没过多久又爬起来,和李大牛如出一辙。 今晚,远山村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一觉,祁云霏睡得倒是香甜,姜牧歌设了个屏障,门外的声音一律传不进来。她起身之后就把幻幻抱给了姜牧歌,四下看了看,问道,“乐文成呢?” 姜牧歌:“坏了,乐文成还在上面。” 她把飞剑召下来,破屋顶而入,飞剑上面坐着的是一脸憔悴的乐文成。乐文成从飞剑上滚了下来,一张脸黑成了煤炭,“姜师姐,一天一夜的冷风,吹的可还行?” 姜牧歌不答,偷偷撤去了屏障。 门外传来山崩地裂一般的声音,有像是指甲刮门板,也有像是钝物撞墙壁。 乐文成和乐母同时脸色一变。 这是要把我家拆了啊! 乐文成走过去打开大门,人潮便一拥而入。径直绕过乐文成,直奔乐母和祁云霏而去。 乐母因为靠的太近,直接淹没在人潮中,祁云霏则相对靠后,身边还有个姜牧歌,她被守的密不透风,没有人能靠近她。 乐文成挤进人潮,就看到倒地不起的乐母,他摇晃着乐母,“娘!您怎么了?”这时旁边的人向乐文成袭击而去。 乐文成无所察,姜牧歌出剑疾射向乐文成,剑身在接近乐文成之后,自动绕着他旋转起来,乐文成和人潮之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姜牧歌揽着祁云霏的腰,踏空而行,消失在天边,剑身也托着乐文成和乐母离开。 留下一众不会飞的人咿咿呀呀地叫着。 姜牧歌飞了大概十几里才降落下来,与此同时,飞剑也姗姗来迟,她收起飞剑,查看了一下乐母的情况,叹了口气,说道,“赤瞳魔蛇毒。” 乐文成抬头,脸上青筋暴起,问道,“赤瞳魔蛇不是退了吗?怎么还会有人中毒?” 姜牧歌冷笑。 大概清楚事情原委的祁云霏走上前,拍了拍乐文成的肩膀,挑了些好听的话说道,“应该是先前有人中了毒,却隐瞒不说,最后毒发……” 乐文成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砸向地面。 乐母似有转醒迹象,姜牧歌眼疾手快地施法使乐母再次昏睡过去。乐文成抬头看着姜牧歌,“姜师姐?”声音有些沙哑。 祁云霏看姜牧歌并不想开口,叹口气,做了一个和事佬。“乐文成,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伯母送去百花谷,以百花谷的医学底蕴,说不定还有救。” 乐文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抱起乐母就欲走。 姜牧歌拦住他,冷声说道,“你不能把她带进百花谷。以百花谷的立场,若是知道你母亲是被这种魔界之物侵袭,你认为,他们还会放任你母亲活着?” 乐文成有些犹豫,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还没开口,姜牧歌就打断了他,“还是你心存侥幸?认为你的宗门看不出来这是魔界之毒?” 一句话把乐文成所有希望都打破了。 祁云霏有些无语,这辅助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了还没生出自己学医的想法? 她只能提点他一句,“乐文成,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身为百花谷内门弟子,你可是有机会接触到百花谷的所有医术。” 乐文成如梦初醒,连声道谢,满脸的斗志昂扬。 姜牧歌见此情况,说道,“我出手帮伯母压制蛇毒,所幸中毒不深,我能压制三年,三年之内,你若学不到救治伯母的办法,就生死由命了。” 乐文成点点头,“多谢姜师姐!” “还有一事,你需速度处理了远山村其他村民,不能放过一人,若等他们跑出远山村,被你的宗门高层发现,只怕你这母亲也藏不了。” 乐文成问道,“怎么处理?” 姜牧歌紧抿嘴唇,半晌,幽幽开口,“烧了。” 乐文成有些犹豫,“可是……” “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你自己考虑,是你母亲的命重要,还是他们重要。”姜牧歌把剑扔到乐文成脚边,“你自己好好考虑。” 乐文成犹豫了一会儿,捡起剑,御剑而去。 姜牧歌在他走了之后,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一旁的祁云霏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不想让这消息传递出去?” “嗯。” “为何?” “我只是想让修真界,再安宁几年。”姜牧歌半真半假地说道。 就这说话的工夫,姜牧歌就压制好了乐母的蛇毒,然后她把乐母推给祁云霏,就自己走了,留了一句话:去去就回。 还抱走了幻幻,幻幻一脸依依不舍地看着祁云霏的背影,越来越远。 人都走了,她才有时间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自己现在这个年纪,浑身上下一点灵力也没,对这个修仙也一窍不通,若是用正统方法修炼,那得修炼到猴年马月。而没了男女主的修仙界,也就等于没有了熟知剧情这个资本,那时才会寸步难行。还好,这次姜牧歌意外插手,能让赤瞳魔蛇的事缓那么几年,剧情也会晚几年开始。 还有时间。 只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迅速提升实力呢? 祁云霏把整本书从前到后完完整整地回忆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一个方法。 凡人界的气运之力。 人界分为凡人界和修真界,二界互不相犯,在远山巨变大概十年后,凡人界向修真界发出求救信号,据说是凶兽作祟,吸收血气,已成气候,修真界一致决定,让云景龙和姜牧歌一同前往。 彼时二人修为已达洞虚,收伏凶兽自是手到擒来,擒住凶兽后,放着凡人界所有人的面,诛杀此兽。 凡人界感念二人大恩,为二人修筑功德碑,故此二人便受到凡人界的气运之力,他们返回修真界之后,修为便是一日千里,短短五年便飞升仙界。 若自己能得到这番气运…… 而恰巧,凡人界与修真界三大进出口,一是人界与魔界接壤的远山村,二是人界与妖界接壤的升龙泽,三是人界与鬼界接壤的忘川河。 这是一个机会。 她还在想着,乐文成却已经率先回来了。 乐文成环视一周,问道,“仙君,姜师姐呢?”没人的时候,他就喊祁云霏仙君,死活不改口。 祁云霏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道,“她出去办事,去去就回,我还有事需要叮嘱你。” “仙君请讲。” 祁云霏一想到乐文成把自己当成了仙君就想笑。 她缓缓开口说道,“这事结束之后,你就带着伯母回百花谷,把伯母安置在谷外,往来切不可太频繁……” 她说了一大堆废话,乐文成都安静地听着。 或许是乐文成亲手杀了那么多自己以往敬爱的村民,现在的乐文成,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沉静,气质和书中中后期那个秀于外,刚于内,温润而泽,君子端方的百花医仙如出一辙。 终究还是殊途同归,祁云霏想道。 “分开之后,你且在远山村等我,我另有要事交代。” “嗯。” 姜牧歌不多时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瑟瑟发抖的小蛇。 乐文成下意识问道,“姜师姐。这只绿……不是,五彩斑斓的小蛇是什么?” 他发现,他刚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兀自挠挠头,疑惑地问道,“我说错了吗?” 祁云霏忍住笑,说道,“这明明是一条橄榄绿色的小蛇,你怎么能说是五彩斑斓的呢?” what the fuck? 乐文成仿佛咬到了舌头,口齿含糊地说道,“不是您说的吗?五彩斑斓的小蛇!” 祁云霏正色,“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姜牧歌点点头,附和道,“清白!” “……” 姜牧歌把小蛇递给祁云霏,“给你防身用。” 说完不管不顾地把蛇王塞进她的怀里,还自我催眠一般自顾自地解释道,“我抱走了你的小猫,这条蛇赔给你!” 祁云霏只能强忍住把蛇丢掉的念头。 呵呵,我们换换吧,你把幻幻还我。 乐文成此时插了一句嘴,“姜师姐,远山村整个村子已经烧了,我这就带我娘亲回百花谷。” “祁姑娘,姜师姐,我们就此别过!” “再会。” “再会。” 乐文成背着乐母就一步一个脚印的往百花谷走。 姜牧歌看着乐文成,突然问道,“乐师弟,你为何不飞回去?” 乐文成有些惨兮兮地拿出那把生锈的剑,说道,“我没配剑了……” 姜牧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没剑就不会飞了?乐师弟,你修仙已有十来年了吧。你……”不适合修仙,我帮你补上!祁云霏见她欲言又止不忍说出口,心里默默帮她补上了这句话。 “乐师弟,我这把剑你先拿去用着,我届时去百花谷取剑便是。”姜牧歌把自己的配剑递给他。 待到他御剑远去之后,这才看向祁云霏,“你真的,不跟我回隐仙门吗?” 祁云霏摇了摇头。 她继续说道,“你毫无灵力,又这么漂亮,在修真界……” 祁云霏还是摇摇头,“我的梦想就是四海为家。” “好吧。”姜牧歌也不强求,递给祁云霏一个小纳戒,“里面有几件衣服,一些小玩意儿和一些丹药,灵果什么的。” 祁云霏点点头,接过纳戒,说道,“后会有期。” 随后姜牧歌也抱拳说道,“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然后一下子就没影了。 等到两人都离开之后,祁云霏这才想到,自己离远山村貌似有点远…… 她长途跋涉过去,乐文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她又开始糊弄乐文成。 “我从仙界而来,乃是变天星君,专职占卜星象,趋吉避凶,此次前来人界,便是算到人界将有大劫,故来引导化解。星象显示,此次大劫的起源竟在凡人界,故而我希望你能将我送至凡人界。” 祁云霏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加之逼真的表情,把乐文成唬的一愣一愣的。 乐文成有些疑惑地问道,“仙君自己不能去么?” 祁云霏摆摆手,“仙界之人若想入人界,需封印一身修为,否则会被天道所不容。” 反正你我都不懂仙界,那就随便糊弄咯。 乐文成了然地点点头。 “那仙君……” 祁云霏强忍住想要缝上他的嘴的想法,“你说。” “仙君是想要平凡降落,还是高调降落?” 他看着祁云霏有点不解,解释道。 “平凡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降落,高调则是在最强盛的帝国的皇帝眼前降落。” “那……高调降落吧。” 乐文成打开修仙界通往凡人界的通道,说道,“仙君,踏上这个光柱,便能落下凡界。” 祁云霏点点头,把蛇王塞给了乐文成,说道,“我毕竟是仙界之人,带着魔物成何体统,你且收着,这蛇王浑身都是宝,说不定对伯母身上的毒有帮助”。 乐文成刚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话,忙不迭接过赤瞳魔蛇王,“嗯嗯,多谢仙君。” 祁云霏拔腿便走。 书中所说,是凶兽吸收了凡人界十年征战不休的血气,长成气候,方才兴风作浪,那这时下去,那只凶兽应该还没有达到无法匹敌的地步。 只要自己能在凶兽长成气候之前,促进凡人界一统,便可得到这凡人界气运之力。 可若是失败…… 祁云霏有些踌躇,但她没想多久,便又往前走去。 罢了,不禁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在祁云霏身形消失前夕,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凌空撞向了自己,她下意识接住,毛茸茸的,然后安稳降落凡人界。 乐文成看着祁云霏离开了,也御剑回去。 二人都没有看见,暗处有一个人看着他们。 “凡人界?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ワ^*) 听说卖萌收藏多多! ☆、谪仙下凡 北溯国,渭水北岸。 一道残阳渐渐沉在渭水中,照得半江碧绿半江艳红。 一身着明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约莫十六七岁,望眼欲穿地看着渭水,倏尔站起来捡了个石头扔下去。 “怎么还不来啊!” 他被众多内侍禁军紧紧守卫在中间,一听到他略带抱怨的话,内侍们忙不迭的跪下,“皇上息怒。” “你们都给朕起来!跪,能把人跪来吗。” 年轻的声音还略显稚嫩,但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就哭出来的尊贵。 其中一个内侍贴近小皇帝耳边,恭敬地说道,“皇上,钦天监卜文言,皇上在渭水狩猎,必能得一王侯之才,奴才以为,这王侯可能需要狩猎才会出现。” 小皇帝恍然大悟,然后指着一个小太监,“你……你……你带一队人去捕鱼,”他记不住身旁内侍的名字,但一想到自己是皇帝,就心安理得地记不住了,“你,带着一队人去捕猎!” 被猝不及防点名的两个太监半晌没动静,身旁有人提醒才如梦初醒地跪倒接旨。 天色渐渐转暗。 小皇帝纠着献策内侍的耳朵,“你不是说狩猎那人就会出来吗,怎么没来!” 那太监有点慌,本来想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求生欲使人机智。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此乃您的王侯,可能……可能要您亲自出手。” 小皇帝皱着眉头。 忽而想到了什么,眉毛一动,随手指着一个太监,说道,“你快去把他们打猎打来的猎物全放到朕面前。” 不多时,他面前就有了堆积如山的动物尸体。 他佯装张弓搭箭,轻轻射出一根,箭矢准确命中动物尸体。 “皇上真厉害!” 几个小太监七嘴八舌地赞叹道。 虽然皇帝离猎物不过八步距离。 此时天降异象,狂风骤起,太阳射下一道光,直直地照射在动物尸体之上,一个影子从光束上缓缓降落。 小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道影子。 “这……这……这……这人莫非是神仙?” 祁云霏走进传送阵的时候,被毛茸茸的东西撞了一下,大脑还在当机状态,降落到地上之后,失重感消失,回过神来,就看到数百禁军,数几内侍,还有个穿着明黄色锦袍,看起来就像个皇帝的家伙皆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她还听到从这年轻皇帝口中吐出的一句话。 “这……这……这……这人莫非是神仙?” 她就有些想笑。 那……既然你当我是神仙,我就却之不恭了哈。 在乐文成面前装神仙装的炉火纯青的她,在小皇帝面前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她端起架子简单和皇帝交谈了几句。 得知这里是北溯国渭水北岸,此人便是北溯国刚继承大统的皇帝白承焕。 只是书中并没有记载白承焕这个皇帝,书中写凡人界的时候已经是现在的十年之后了,那么这个皇帝要么就被人杀了,要么就病死了,反正十年后没有他。 白承焕轻轻松松就被她糊弄了,以上宾之礼把她迎接回了北溯的帝都渭都。 祁云霏到帝都之后,抽空换了一套姜牧歌给她的衣服,更显仙风道骨,遗世独立。 小皇帝看到换了衣服的祁云霏之后,惊为天人。 “云霏……” “不要直称本君名讳!” “可朕是皇帝!” “本君乃变天星君。” 小皇帝辩驳许久,还是被剥夺了直呼姓名的权利,转而称呼她为仙君…… “变天星君是什么啊?”小皇帝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没等祁云霏回答,外面就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略带尖细的声音轻声说道,“皇上,太傅来了!”。 “啊,那你们拦着他,说朕沉迷奏折,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见他!哎呀,你们随便用什么借口,拦住他就行了!这么晚了,还过来!” 小皇帝紧张地说道。 “臣杨怀理叩见陛下。”小太监最后还是没拦住太傅。 皇帝神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爱卿平身。”他恹恹地说道。 杨怀理站起来,噼里啪啦就是一大段之乎者也。 莫说小皇帝,祁云霏听得脑阔都开始痛了起来。 不过她倒是听懂了太傅的意思,无非就是内忧外患,你一个皇帝只顾自己贪玩不把国家放在心上,他愧为帝师愧对先帝什么的。 帝师就是帝师,满肚子口水话。 小皇帝狡黠的眼神一动,打断了太傅的话,“钦天监言,朕在渭水将遇到一代王侯之才!”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祁云霏推了出去,“就是她!” 祁云霏很难受,小皇帝眼里透着哀求,让她摆平太傅。 可是,之乎者也我不会啊! 杨怀理看着眼观鼻,鼻观心,一脸菜色祁云霏,冷哼一声,“媚眼如丝,风情入骨,若说她将来祸国殃民我还相信,一代王侯,还是免了吧!既如此,请陛下宣钦天监,臣要当面揭穿他们。” 这太傅有点不讲道理了啊。 小皇帝给近侍使了个颜色,又心安理得地把钦天监给卖了。 钦天监觐见的时候看到太傅,脸就绿了。 本来就是拍拍小皇帝马屁,给玩心重的小皇帝创造个就去玩的机会,也给自己混个脸熟,结果把太傅拍来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美好精神,钦天监咬咬牙,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骗小皇帝的,再次把祁云霏推到了风口浪尖。 杨怀理看了她一会儿,转头看向小皇帝,“既是王侯之才,且让臣试之一试,何如?” 祁云霏眼观鼻,鼻观心,久久不曾抬头,小皇帝却欣然同意。 感觉自己凉了,怎么办? “现今天下,三足鼎立,南有云秦国,西有后梁国,问鼎之道无非一个战字,那么,其一,兵道为何?” 即使对自己并不看好,她还是认真的听着太傅的问题,但她没想到,太傅的问题竟然如此简单? “指挥。”祁云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指挥统一,军队便可百战百胜。” 杨怀理点点头,“其二,将帅之行,何以知之?” “第一,问他问题,看能否解释清楚;第二,详细盘问,考验他应变能力;第三,通过策反,看他是否忠诚;第四,明知故问,看他有无隐瞒,借以考察他的品格;第五,让他管理财务,看他是否廉洁;第六,用美色试探,看他操守;第七,让他处理危难,看他是否勇敢;第八,灌醉他,看他能否保持常态。” “其三,天下若一统,为君之道何如?” “克己勤民。”祁云霏对答如流。 杨怀理凝视着不卑不亢的祁云霏,叹了口气,对她长揖道,“先前在下口不择言,望先生勿怪。” 祁云霏扬起嘴角,还没来得及大度地说上一句场面话,杨怀理就转身去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还顺手拉走了钦天监。 你这是真心的吗…… 祁云霏看着杨怀理越来越远的背影,很想捡个石头砸过去。 呼,还好以前拍戏有类似场面,不然就混不过去了…… 小皇帝站起来很是兴奋地说道,“仙君,你可真厉害!那老家伙刚才跟朕说,你的确是王侯之才!” 一个小禁卫喝醉了酒,跟旁人炫耀道,“你们见过天仙吗?我告诉你们,我见过!今日随驾渭水,我亲眼看到,天仙下凡!话说啊,这太阳射下来一道光,这仙子就飘飘……飘下来了。” “那这个仙子好看吗?” “仙子能不好看吗!人间绝色!”他说完又干了一大杯。 俗话说,流言可畏,短短一个晚上,祁云霏这个人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而且是三个大版本齐头并进,无数个小版本褶褶生辉。 传到市井中的是,这女人从天上飘然而落,媚眼如丝,风情入骨,人间绝色!皇帝已经被迷住了心窍,当朝帝师前去劝谏,都愤怒的拂袖而去。 为什么说拂袖而去,没看人太傅现在都闭门不出了吗。 传到读书人这边的,又是一个新版本,说这人是玉帝差遣紫薇宫中文曲星下凡辅佐北溯皇帝,太傅前去和那文曲星比学识渊博,自觉不如,羞愧而去。 为什么说羞愧而去,没看人太傅现在都闭门不出了吗。 传到云秦国,后梁国当权者耳中的,则是这人踩七彩祥云而来,武可攻城略地,文能定国□□,被迎接回帝宫之后,帝宫之上赤光缕缕,团成五彩,五彩成纹,状如龙凤,实乃天子征兆。太傅亲自前去查看,激动的无以言表,回祠堂叩谢祖宗了。 坏的一面则是把她说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专吃人心,皇帝把怪物请进宫中,就是要抓小孩子,给她吃小孩的心。 当然,这些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也未可知。 只是四方势力风起云涌,纷纷遣人前往渭城。 对天下局势两眼一抹黑的祁云霏一起床就开始撸猫,本来她已经把幻幻送给了姜牧歌,谁知道这只猫竟然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扑到了她怀里。 就算再怎么不想带着幻幻,她也没办法扔下它了。 不过她昨晚问小皇帝,就是北溯国有没有和幻幻相像的小动物,小皇帝看了幻幻很久,把他的小狗穷奇抱了出来,一通夸赞,说穷奇特别乖,平时也不喜欢动。 祁云霏乍一听穷奇的名字,就吓了一跳,这小皇帝竟然养上古凶兽么?但她后来发现,这条狗就只有一个名字比较吓人。 她把穷奇和幻幻放在一起,发现它们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都是小短腿…… 晚上睡觉的时候,幻幻和穷奇把她的寝宫搞的鸡飞狗跳的,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说好的乖乖猫,乖乖狗呢? 祁云霏想了想,这奇奇是皇帝的狗,所以,满腔气愤只能全部发泄在幻幻身上。 穷奇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 小皇帝上完早朝,过来的时候,奇奇就又恢复了乖乖狗的模样,一副受欺负的委屈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幻幻也趴在它隔壁,龇牙咧嘴地看着它。 小皇帝这次来是专程感谢祁云霏的。 因为昨夜祁云霏和太傅庭论,太傅今天就直接病假不来上朝了,平日里以太傅马首是瞻的那些官员也不敢忤逆皇帝。 这是他继位一年来上的最舒服的一个早朝。 但他感激的方式就不怎么样了,他竟然给祁云霏带过来一只纯白色的仓鼠司政,然后叮嘱祁云霏一定要保护好这只仓鼠,然后就走了。 一猫一狗看着这只仓鼠,眼睛都亮了。 祁云霏:“……” 我是开动物园的吗? 祁云霏看着这只憨态可掬的小仓鼠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幻幻已经兴奋地扑了上去,威胁般地跟幻幻说道,“你怎么对它,我就怎么对你。” 幻幻动作戛然而止,然后,舔了仓鼠一口。 一分钟后,幻幻被打包丢出了殿外。 在这凡人界,幻幻和小皇帝送给祁云霏的穷奇,司政为祁云霏未来成就无比尊崇的幻兽天尊之位奠定了初步基础。 虽然祁云霏现在并不怎么待见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Biu~ ☆、紫云之令 赶走幻幻之后,殿内就变得安静了不少。 祁云霏不由得埋怨起姜牧歌来,自己亲手把幻幻交到她手上,结果幻幻转眼就又回到了她身边。 虽说姜牧歌也是亲手把赤瞳魔蛇王送到了她手上,然后她转手就送给了乐文成。但事又有不同,毕竟那么危险的蛇,冷不丁咬自己一口,那不就回天乏术了么。 祁云霏心安理得地双标。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一阵头疼,有些事情,想着总是很美妙,但实际上做起来却是很难,至少自己现在毫无头绪。 想着出去透透气,就抱起司政往殿外走去,幻幻和穷奇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许是因为宫女太监都认得皇帝的宠物,司政和穷奇,整个皇宫倒也没人对她多加阻拦。 她走到一处静谧的宫殿前方之时,幻幻突然疾射而出,往一座殿中钻去,祁云霏正想跟过去,却听到一声叫唤。 “仙君!”小皇帝站在远处对自己挥了挥手,然后提腿跑了过来。祁云霏只能在原地等待着小皇帝。 “仙君,你怎么在这里?”小皇帝匆匆的跑过来,脸色有些微红。 祁云霏指着幻幻跑进的某个宫殿,“我感觉有煞气在里面,实不相瞒,我这灵宠乃是仙兽,对煞气是最为敏感的。” 小皇帝瞪大了眼睛,拉着祁云霏的手就往里走,“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看看!” 一进宫殿,众人就看到幻幻正叼着一片白玉玉笏玩的不亦乐乎,穷奇看到这片玉笏之后竟也跳上去和幻幻争抢。 祁云霏失笑。 但她还是作势四处走了走,在看到一幅幅装裱好的挂图之后停了下来。 从北溯开国皇帝画到白承焕,也不过就四幅,但却占了极大篇幅,除了白承焕以外,其他三位帝王都是满满当当地写了一大篇尽皆是平生经历。 下面还有一幅幅小挂图,也尽皆是一些王爷,寿终正寝的,沙场战死的,非常之多,本来她已经没兴趣了,却猝不及防看到了一个人。 白安,安王。 她扭过头问小皇帝,“这人是你什么人?” “安王是我皇叔。” 祁云霏察觉到小皇帝对安王并没有太大好感,也就知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安王的画像一眼。 安王,正是原书中北溯国的皇帝。 “这里是北溯的祖宗祠堂。”小皇帝顺口说了一句。 祁云霏点点头,正想离开,转头却看到了能让她大跌眼镜的一幕。 司政站在中间,它前面摆着白玉玉笏,幻幻和穷奇一左一右,叼着玉笏,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司政抬起前爪,往下一挥。幻幻和穷奇就开始死命争夺着玉笏的归属权。 小皇帝兴致较高,问道,“仙君,你觉得是朕的穷奇会赢,还是你的幻幻会赢。” 祁云霏不答,他也不恼,自顾自端了根板凳坐在前面,看二宠争勇,还招了招手,让祁云霏也过去。 她走过去,看到玉笏上隐隐约约刻有两个字,她仔细一看,那上面赫然是紫云二字,她瞬间便挪不开眼睛了,难道这竟是紫云令? 祁云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玉笏,手指上的纳戒动了动,她顿时就感到一股极致冰寒穿过她的身体。 她触电般地收回手,小皇帝马上关切地问道,“仙君,怎么了?这玉笏有什么问题么?” 祁云霏摇摇头。 紫云令,没想到紫云令竟然在这里!在修真界能引起腥风血雨的三大玉笏竟然有一个安稳的放在凡人界的宫殿中。 紫云令,冰火令,风雷令。 三大玉笏,原书中只有冰火令和风雷令出现在修真界,冰火令乃隐仙门世代传承,后期直接掌握在姜牧歌手上,再加上云景龙无条件和姜牧歌站在一边,所以没人敢去争抢,所以风雷令每次出现,都会引得各方势力疯狂争夺。 风雷令一出,风云变色,雷动九天。 如果能拿到这紫云令,也算是不虚此行啊…… 与此同时,幻幻和穷奇同时放开玉笏,一退三丈远。 没有人看到,玉笏上升腾起一团紫气,飘向空中,在半空中化为一条紫龙,直冲霄汉。 此时,千千万万的渭都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这条紫龙。 小皇帝看着祁云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片玉笏,随意地拿起来,大度地说道,“仙君喜欢,朕就把它送给你了!说起来,朕初见仙君,还没给你见面礼呢!” 祁云霏瞪目结舌,这……小皇帝十足的败家子啊,这么宝贝的东西,说送就送。 她婉言拒绝道,“不成不成,君子不夺人所好。” 小皇帝明眸看着她,“那行,朕就不送你了!” 祁云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想缝掉自己的嘴巴。 小皇帝顿了顿,又说道,“朕把这玉笏送给幻幻!” “什么?” “朕把玉笏送给幻幻啊。”小皇帝吃吃地说道,“仙君,你看,它对这玉笏爱不释口!” 祁云霏一看,案台上哪里还有幻幻的身影,它已经把玉笏叼着往殿外蹑手蹑脚地挪出去了。 这蠢猫,尽给我丢人! 祁云霏很诚挚地和小皇帝道了谢,怎么说也拿了人家一个价值连天的紫云令,以后总有什么地方能报答。 两人相顾无言,因为小皇帝要处理奏折,祁云霏就和他分开了。 紫云异象笼罩了整个渭都,每天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放在天上的钦天监自然也看到了,他匆匆跑进占星室,半晌才出来。 他记下卦文就急匆匆地向皇宫走去,却在半路上被人截了下来。 “下官参见安王爷。”钦天监长揖道。 “钦天监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安王也不给他让路,就在这里僵持着。看他吞吞吐吐的,安王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卫直接架起钦天监,从他身上搜出了卦文。 安王目无表情地看完卦文,冷笑道,“钦天监,不解释一下吗?祥云西去,紫微易位,奸王篡国,民不聊生?” 钦天监早已冷汗涔涔。 “安……安王爷,下官……此乃下官的门生所卜,下官竟不知里面的卦文是如此的大逆不道!请安王爷恕罪。” 安王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相信钦天监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跟我的皇帝侄儿明白地说清楚这卦文。”说完他手一招,几个侍卫就过来呈上了几个盒子。里面金银珠宝,玉石器皿,名画古籍应有尽有。 钦天监吞了口唾沫,接过盒子,再次作揖,“下官明白。” “去吧。”钦天监如释重负一般继续往宫中走。 “等等。”他还没走几步,又被安王叫住。 “王爷有何吩咐?” “你那个门生,学艺不精,本王看来,实在担不起这占星一职啊。” “王爷放心,下官这就遣送他回家。” “皇上,钦天监求见。”一个小太监跑进来传话。 “宣。”小皇帝正襟危坐。 “微臣叩见皇上!”钦天监没有看到小皇帝不满的表情,自顾自地做了一大套繁杂的礼节。 小皇帝虽忍住了不满,但满脸尽是嫌弃之色。 这钦天监每次来都要搞这么一套,他不烦,朕都烦了! 钦天监说到正题,“臣观渭都上方,祥云涌动,此乃大祥之兆,臣卜卦一支,卦文:紫气东来,紫微星动,紫薇帝君,天下一统。说明皇上乃是一统天下的紫微星下凡啊!” 小皇帝兴奋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在龙案前左走右走,“朕是紫微帝星下凡!” 一会儿又走到钦天监面前,“朕是紫微星下凡!” 一会儿又推翻岸上所有奏折,吓得小太监抖了一抖,没想到他却是重重坐在板凳上,说的还是,“朕是紫微星下凡!” 小太监看着皇帝伸着脖子,目光注释着虚空傻笑不止,嘴角似还有一丝丝晶莹的液体,还是从他口中滑出来的,“朕是紫微星下凡。” 他对钦天监挥了挥手,示意钦天监退下,然后自己默默地把皇帝的模样记录了下来。 小皇帝高兴,祁云霏也高兴,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就把玉笏从幻幻口中抢了过来,不顾幻幻不满地眼神,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紫云令。 完全没想到,紫云令到手这么容易! 小皇帝真是个败家子! 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当天晚上就笑不出来了。 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夜闯皇宫,把皇宫搅得鸡犬不宁。 这晚,祁云霏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把玉笏放进纳戒,挂在了幻幻脖子上,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任谁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住,也会睡不着的!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突然身旁的穷奇用牙齿刮了刮她的手臂,她一惊醒,就感觉身边三只都戒备地立了起来。幻幻,穷奇,司政六只眼睛或大或小,尽皆盯着某处。 祁云霏仔细聆听了一阵。 殿中有人在翻找着什么,虽然那人很小心,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人还没翻多久,殿外就传来了抓刺客的声音,他就直接飞身离开了。 祁云霏听到敲门声,点好烛灯,开门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禁军问道,“仙君这里可有刺客?” 她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是有,可在你们来之前,他已经走了。” 这伙禁卫对视一眼,只得告罪请辞离开。 祁云霏还没躺下,小皇帝就匆忙跑来。 “仙君,你这里没出什么事吧。”小皇帝跑过来端起茶壶一饮而尽,急切地问道,得知祁云霏很好之后才缓了一口气。 而后拂袖说道,“宣,丞相,安王,太傅,兵部尚书,户部尚书,骠骑大将军前来觐见。” “立刻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搜捕刺客!”小皇帝略一沉吟,又说道,“再多准备几个茶杯茶壶和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几个大臣风尘仆仆地赶到皇宫,就听到小皇帝摔茶杯茶壶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再联想到全城戒严,几人心里都有了大致的想法。 小皇帝指着一片狼藉的宫殿,扔给几个大臣一块鱼符,“刺客都混进朕寝宫了!云秦国欺朕太甚!”他说完又把面前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地摔。 底下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骠骑大将军朗声说道,“云秦贼子,夜闯帝宫,我北溯国未必怕了他们,请皇上下旨,臣愿领兵全线攻打云秦。” 这骠骑大将军白发苍苍,目光却是锐利的很,张口便是战。 小皇帝正要下旨,右相就打断了他。 右相左右瞥了一瞥,发现太傅,安王和两部尚书都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只得开口,“皇上,臣觉得不妥,仅凭一块鱼符不能说明这刺客就是云秦派来的啊。” 一旁看着的祁云霏摇了摇头,这右相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小皇帝明显是找个借口想要打云秦了,还在这里劝。 小皇帝气得差点把茶杯甩右相头上。 他转头悄悄问祁云霏,“仙君,你觉得如何?” 祁云霏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大臣,有种自己是祸国妖孽的错觉,她挑了挑眉,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管右相,太傅,安王,两部尚书,骠骑大将军的表情。她看着明显变得有些郁闷的小皇帝轻声说道,“云秦后面还有一个后梁虎视眈眈,要想打云秦,就要先解决后梁的事。” 小皇帝了悟地点点头,“怎么解决后梁?” 祁云霏转头看向下方的各个大臣,“这你就要问他们了。” 小皇帝放下准备砸到右相头上的茶杯,说道,“朕意已决,还请各位爱卿好好商量一下对后梁之策。” 几个大臣彻夜长谈,吵的不可开交,祁云霏见小皇帝有些无聊,就把司政抱到小皇帝案前。 小皇帝有了司政,果然就开始逗弄起来。 一旁的穷奇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祁云霏,仿佛是在问她为什么不把自己抱上去。 幻幻则直接蹲在它眼前,挡住它看祁云霏的视线,不多时,穷奇就直接咬了一口幻幻的尾巴,幻幻愤怒地喵了一声,就和穷奇在大殿里撕咬起来。 整个殿内,鸡飞狗跳。 ☆、藤甲木兵 不知不觉到了清晨,几个大臣面红耳赤地离开,一边走还在一边咒骂对方,幻幻和穷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玩累了,爪子搭在一起就睡了。 小皇帝打了个哈欠,顺口跟太监说了一句,不去上朝,然后回寝宫补觉。太监们面面相觑,纷纷以求助的目光看向祁云霏。 祁云霏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就说皇帝昨晚被行刺,受伤了不就好了。” 太监们觉得此计可行,就屁颠颠地跑到朝堂去了。 待到整个殿内安静下来的时候,祁云霏转身准备睡觉,却感背后有一丝丝血腥味传来。她一转头,就看到一黑衣蒙面人把剑格在了她脖子上。 “大哥,冷静!”祁云霏把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蒙面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僵持半晌,蒙面人确定祁云霏无害之后,才说道,“送我出宫。” 声音低沉沙哑,特别怪异,应该是刻意变换了声调。 “大哥,刀剑无眼,你先把刀放下!” 蒙面人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又贴近了几分。 “好的好的,大哥,我送你出去!”祁云霏说完给已经醒过来的幻幻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走去衣橱找衣服。 她不知道幻幻能不能看懂,不过看样子,幻幻是没有看懂的。因为它还是懒散地趴在地上,动都没动一下。 她把衣橱打开,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不过尽皆是些女子服装,蒙面人挑了很久,才勉强挑出一件入眼的。 然后冷冷地威胁了一句刀剑无眼,不准动之类的,之后就把剑放在脚下,踩着剑换衣服。 祁云霏抽空瞥了一眼幻幻和穷奇,发现这俩货还是趴在地上舔爪子,一点都没有保护主人的觉悟。 蒙面人换好衣服,正想拍晕祁云霏离开,突然看到祁云霏手上的纳戒,然后他指着纳戒,说道,“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那给我看看。” 祁云霏看到蒙面人对自己的纳戒很感兴趣,只好把纳戒取下来,缓缓递过去。 这时,在地上耷拉着眼皮的幻幻喵了一声,恶狠狠地扑上来,一口咬到蒙面人的左腿,穷奇也不甘示弱咬住了他的右腿。 祁云霏见状,握紧纳戒就向外跑去,刚跑到门外就迎面撞到了小皇帝,小皇帝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他手上还托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仓鼠。 祁云霏指了指殿中,小皇帝示意她噤声,然后挥了挥手。 轻装禁军越过祁云霏和小皇帝张弓搭箭将宫殿团团围住,一个个目光冷冽,浑身弥漫着肃杀之气。 司政吱吱吱叫了几声,殿中两道身影疾射而出,齐头并进,一左一右扑到祁云霏身侧,正是幻幻和穷奇。 禁军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眼去死死地盯着门口。 黑衣蒙面人持剑奔出,眼前的阵势差点让他把剑给扔了,他转头就跑进宫殿,小皇帝冷哼一声,一众禁军持剑鱼贯而入。 再出来的时候就抬着蒙面人的尸体。 皇帝身边一近侍贴近查验了一下尸体,在小皇帝耳边说道,“中毒。” 小皇帝点了点头,意兴阑珊地对祁云霏说了一声,“好困,朕回去睡觉了。” 随后他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凑上前来,跟祁云霏显摆道,“仙君,朕是紫微帝君转世!”他看到祁云霏错愕的表情,因为是她不相信,又拿出了卦文说道,“钦天监说的!天降异象,朕就是紫微帝君转世!” “真棒!”祁云霏违心地夸赞道。 那您这异象来的可真够晚的…… 小皇帝得了称赞,兴冲冲地回去了,祁云霏摊开卦文:紫气东来,紫微星动,紫微帝君,天下一统。 难道是紫云令? 她回到殿内,看到幻幻正坐在床榻旁用爪子刮蹭着木板,她凑近一看,发现是一个特殊的符号,这符号似乎是用剑刻出来的,很急,所以很粗糙,但却浸染了大量血迹。 想来是那蒙面人生前所留。 不知为何,祁云霏总感觉这符号不是那么简单。 但她也确实对凡人界不太熟,这符号代表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总归不是好的就是。 她第一个想法是去找小皇帝,反正小皇帝是地头蛇,这北溯应该还没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但是她刚走出殿门,又走了回去。 她深知,小皇帝现在对她的尊敬都是因为亲眼见识了自己从天上飘下来,误以为自己是仙人。 可若是自己这个仙人什么麻烦都解决不了,还要处处仰仗小皇帝,小皇帝也迟早会厌烦。 不行,得给自己加点猛料。 祁云霏打开纳戒,借幻幻的灵力探进去看了看,精挑细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方盒子,上面书三字:藤甲兵。 她揭开小方盒子的盖子,里面站着三排三列的木头人,一动不动地,雕刻地栩栩如生! 她想了一会儿,又从纳戒里面把紫云令拿出来,蹭了蹭这九个木头人,这九个木头人突然爆射出一道光,祁云霏只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再睁开时,木盒中的木头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齐齐站在她面前的两米高的藤甲兵。 她看着面前的藤甲兵,突然喊道,“左手起。”九个藤甲兵左手均提了一提。她又喊道,“横枪。”九个藤甲兵把木枪格在身前。 女主送的东西,果然是精品! 祁云霏喜滋滋地张开盒子把藤甲兵给收了回去。 嗯,什么时候在小皇帝面前,招出来给他看看,这剂猛料就差不多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的这么快。 当天夜里,她把方盒子抱在怀里,准备躺下休息,幻幻突然踩着优雅地猫步走过来,用牙齿轻轻地刮蹭着她的脖子。 她睁开眼睛,提着幻幻就把它往床下扔去。 “喵~”幻幻凄厉地叫了一声。 祁云霏被吓了一跳,不过被吓得最惨的不是她,是趁着夜色摸进来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一进门就看到同伙留下的符号,这符号的意思是,必杀。他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听到一声猫叫,还尤为凄厉,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的剑扔了。 祁云霏听到响动,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直接将九个藤甲兵召唤了出来。 她令四个藤甲兵侍立四周,另外五个则排成一排挡在前方,然后让司政继续去小皇帝那里报信,她自己点起烛灯,烛光照射着祁云霏和那个黑衣蒙面人,二人面面相觑。 她让五个藤甲兵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五柄木枪交错穿插在黑衣人头顶上,然后用力压下,黑衣人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挡。 他欲把剑刺入藤甲兵腹中,却发现藤甲兵坚如磐石,而木枪触碰到自己的地方,却是刺骨冰寒,没过多久,他就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皇帝一来,就看到的是这一幕,一个黑子人躺在地上,两把木枪穿透了他的衣服,刺在地砖里,五个,不,九个藤甲兵四散在周围,将祁云霏安安稳稳的护在中间。 小皇帝问明缘由之后又炸了,这伙人已经把他的皇宫当成了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说,还想要刺杀仙君,简直是不可饶恕! 小皇帝贴身太监揭开黑衣人的面罩,惊讶地咦了一声,低声跟小皇帝说道,“当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老奴跟随先帝云游四方,曾在后梁看到过和这人样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后梁将军,按照当年那小将军的年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儿子也大概有这么大了。” 这太监正想仔细盘问黑衣人,却愕然发现,这黑衣人已被冻死了,他从黑衣人身上也摸出了一块象征着云秦国的鱼符。 他把鱼符递给小皇帝,不再多说一句话,跟随三代帝王的他,早就学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皇帝挠挠头,一脸纠结,“仙君,你怎么看?” “这云秦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云秦若派刺客前来,多半是不会让刺客带上本国鱼符的。” 小皇帝点点头,刚想发表意见,又听祁云霏说道,“不过,这刺客是哪方派来的,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钦天监也说了,最后一统天下的总归是你,那另外两个国家早打迟打都是一个打字,而且,这鱼符倒是给了我们一个联合后梁剿灭云秦的机会。” 小皇帝兴奋地说道,“仙君此言,正合朕意!朕明早就去朝堂上下旨!” 小皇帝遣走了所有人,好奇的摸了一下藤甲兵,一瞬间就缩回了手,就这一下,他差点觉得自己的手指快要被冻掉了。 祁云霏失笑,收回藤甲兵,把幻幻的爪子按在小木人上,再出来的藤甲兵就不复冷硬,反而是充满了温和。 小皇帝看起来喜欢的紧,就差抱住藤甲兵不撒手了。 祁云霏问道,“你喜欢他们?” “嗯嗯!”小皇帝有些纠结地点了点头。 “那我把他们送给你吧。” “此话当真?”小皇帝亮晶晶的眼神望着祁云霏。 “还能有假?”祁云霏佯装不悦地回答道。 “只是,这藤甲兵莫非仙气,无法催动。” “朕是紫薇帝君转世,浑身都是仙气!” 最后小皇帝如获至宝地抱着小木盒子走了,没过多久,又抱着小木盒子回来了,他把小木盒子递给祁云霏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东西朕还给你!反正你的就是朕的!” 祁云霏看着明明是因为无法催动藤甲兵,才把它还回来,还故作大度的小皇帝就莫名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浑身仙气的小皇帝:这木头人咋回事儿啊,是不是看不起朕! 小太监:…… 浑身仙气的小皇帝生气地把藤甲兵往偷笑的太监身上砸去,还顺便踩了两脚。“快滚,你在这儿碍着朕的藤甲兵了!” 小太监:…… 浑身仙气的小皇帝抱着藤甲兵:不成,可不能让她知道朕打不开它。 小太监:…… 浑身仙气的小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从不夺人所好!你的东西,还给你! ☆、七月半特殊番外- -满月易缺 出场人物:路人甲,小兵乙,流氓丙,土匪丁,龙套。 不是不是:陆仁嘉,肖斌逸,刘茫秉,图非鼎,龙桃。 一:天狼啸月 “喵~” 祁云霏拿起两团棉花,熟练地塞在耳朵里。 六月翻过后,幻幻每天晚上都喵喵喵叫个不停,美其名曰为主人辟邪,真不知道它作为一只仙兽的尊严是不是被狗吃了。 不,看着穷奇哀怨的眼神,祁云霏决定换一种表达方式,真不知道它作为一只仙兽的尊严是不是被蚂蚁啃了。而且随着七月半的临近,它越发过分起来,这是一只打着祁云霏旗号谋自己私利的猫。 “仙君,幻幻怎么一直在叫啊?”小皇帝坐在地上,撑着下巴,和幻幻对视着。 “啊,它在辟邪呢。” “……” 嗷呜~ “仙君,你听到狼嚎了吗?”过了一会儿,小皇帝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声音,凑近祁云霏问道。 祁云霏想回答没听到把小皇帝打发走的。 细想想,可能觉得敷衍,于是又遮住耳朵偷偷取下棉花。 嗷呜~ 她郑重点头,“听到了。” 您的爱好可真特殊……在皇宫养狼。 小皇帝又说道,“不知道哪家野狼,跑进朕的皇宫了!” …… 原来不是养狼。 祁云霏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你这皇宫,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前段时间是刺客在宫里大摇大摆地搞了三天三夜,现在又是野狼跑进来。” “……” 小皇帝大手一挥,“走,我们去看看!” 嗷呜~ 前方竟是一只银白色一人高的大狼在对月哀嚎。 它的前方还摆着一个睡美人,一动不动地。 小皇帝大惊失色,“这……这只狼是不是要吃了那个姑娘?不行,朕不能让它在朕的皇宫吃人!” 小皇帝自娱自乐地喊道,“幻幻,穷奇,司政上!给朕咬!” 然后幻幻跳进祁云霏怀里,埋头装睡,司政瘫在她手上,躺平装死,只有穷奇乖乖的扑了上去,然后被残忍地拍回来。 “汪~”穷奇委屈地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喝问道,“前方何狼?” 大狼带有人性化的眼睛瞥了一眼小皇帝,却不理会他,偏过头继续叫着。 祁云霏摇醒幻幻,“上去,和它交流。” 幻幻把头摇的跟泼浪鼓一样,意味很明显,本喵不去。 “你不去,这个月的烤鱼份额全给穷奇。” 穷奇闪亮的大眼睛盯着祁云霏,幻幻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地眼神,急忙从祁云霏怀里跳下去,跑到大狼旁边。 小鱼干都是本喵的! “喵~” “嗷呜~” “喵喵喵喵~” “嗷呜~” 幻幻神采飞扬地大踏步走回来。 祁云霏一边听幻幻说着,一边给小皇帝翻译。 这大狼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狼妖,号称天狼,人名陆仁嘉,他在几十年前结识了这个睡美人,龙桃,他们两情相悦,可龙桃的父亲却一心想将女儿嫁给知府攀高枝。 而后他和龙桃只能相约私奔,不久便结为夫妻,只是这龙桃本是个凡人,便总会渐渐衰老。 陆仁嘉他则采用啸月的方式,吸收月亮精气,为他妻子保持青春,如此几十年无虞,只是生老病死本是常态,龙桃只有年轻的皮囊,身体却是千疮百孔,故而一场大病,就要了她的命。 陆仁嘉经过一个仙人指点,得知,月亮精气可使人死而复生,只是需要在特定时间做。 仙人指点的就是七月半,月最圆之时,借用天狼啸月将月亮‘咬’下来一块儿,便可能使死者复生,长生不老。 小皇帝听着,眨巴眨巴眼睛,“他们真是太可怜了!” 呵,老套的爱情故事。 “仙君,有没有办法能帮帮他们!”小皇帝揉揉眼睛。 祁云霏看着小皇帝的表情,实在是没忍心拒绝,她拿出紫云令,挂在幻幻脖子上,再让幻幻靠近它,问道,“你可认得这个?” 天狼硕大的狼头凑近,炯炯有神地大眼睛仔细地盯着紫云令,半晌之后,摇摇头。 幻幻把意思传达回来。 祁云霏继续努力和天狼交流。 “紫云令紫气噬月或许可以帮你。” “喵~” “幻幻,为什么我不管说什么,你就喵一声,它都能听懂?” “喵…” “说人话。” “因为他能听懂你说的话啊,根本就不需要我传达……” 天狼听说这块玉牌子可以帮他,很是激动,直接就变作了人形,口吐人言,“还请姑娘不吝赐救。” “幻幻穷奇司政,借你们灵力一用。” 祁云霏走到天狼陆仁嘉面前握住紫云令,司政居她正前方,坐在龙桃身上,穷奇和幻幻一左一右,同时输入灵力,紫云令上缓缓渗出一道紫雾,向上空飘去。 紫雾越高越大,最后笼罩了半个月亮。 “收!” 紫雾包裹着一半月亮的清辉缓缓向下挪移。 祁云霏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她闭上了眼睛,但周围的一切却无比清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祁云霏感受到周遭不远处传来极大杀意。 暗中有一道人影向她疾射而来。 天狼出手和那人战在一起,只是却略有不敌,一时不察受伤,那人见缝插针,直接袭击祁云霏,此时却有一把剑破空而来,穿透了那人的手掌,将他击退。 小皇帝见着这把剑的主人从虚空中走出来,眼睛都看直了。 顾盼生姿,倾国倾城,就算比起仙君也是不遑多让的,他越看,越发嫌弃起自己国家的庸脂俗粉来。 姜牧歌看着口水都流出来的小皇帝,心里面是拒绝和他同屏出现的,她在修真界突然收到纳戒传来的危险信息,就从最近的传送点跳了下来。 眼前的人,也不能说是人了,因为他身上毫无人气,宛如已死之人,可已死之人竟然还能自由行动,自己竟是闻所未闻。 她一面提防着眼前的‘人’,一面贴近祁云霏。 这人似乎只想阻碍月光被吞噬下来,只是一直施法维持着紫气的高度。 这时天狼突然颤声喊道,“是你!” “他怎么了?”小皇帝努力学习着做一个捧眼。 “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妻子!”他说着露出身上的伤口,狰狞地说道,“当时我就感觉桃儿身上有一种奇毒,才导致她不治身亡。我们夫妻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说完就再次朝那人扑去,眼看着天狼渐渐露出颓势,再看看一动不动地祁云霏和三兽,小皇帝走到姜牧歌面前,昂起脖子朗声命令道,“朕命你去帮助天狼!” 姜牧歌:“?” 小皇帝只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见到姜牧歌冷眼看过来立马就怂了,给姜牧歌解释清楚了事情原委。 明明这里是朕的皇宫!呜呜呜~ 姜牧歌听完小皇帝的话,转身看了看祁云霏,觉得和小皇帝说的应该没有差别,就加入了战局,只是只守不攻,耗着时间。 没过多久,紫气完全落了下来,将吞噬的月亮尽数输入龙桃体内,祁云霏长舒一口气,大功告成,然后收起了紫云令。 天狼见状,直接跳出战圈,跑到龙桃身旁。 祁云霏这才空出时间来,问道,“我也很好奇,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龙桃?” “喵~” “汪~” “吱~” 姜牧歌:“………” 眼前的人还是一言不发,这时龙桃的身体却突然化作飞灰,往四周飘去,天狼纵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留下一分一毫。 “为何?”天狼颓然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 “月光纵然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却也能令人神魂俱灭,你不知道么?”姜牧歌很少见地开口解释道。 “神魂……俱灭。”天狼的眼睛中突然焕发出光彩,指天大骂,“竖子骗我!”而后化作狼身憾然倒在地上,震起一地尘埃。 那人见天狼已死,眼中流露出如释重负地神色,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结束了?”小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人一狼躺在地上,“忙活前忙活后,连啥事都没弄明白,他们就一起去死了?” 祁云霏斜睨了他一眼,“你忙活了吗?” “呃……” “介绍一下,他是凡人界北溯国的皇帝,她是修真界某门派的弟子姜牧歌。”祁云霏胡乱指了指,权当介绍完毕了。 “他们死在这里,朕还要找人来收拾收拾,朕先走了。”小皇帝想了想,她二人既然是旧识,自己就不便打扰她们,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朕这辈子,见识过仙君下凡,天狼,紫云噬月,还有一个如天仙般的修士,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祁云霏疑惑地问道,虽然她在专心致志地引月,可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尽皆知晓。 “因为,”姜牧歌眼睛转了转,“我和你有心灵感应啊,你有任何危险我都能感受到。” . 二:乾坤一赌 某个未知空间。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正拿着一本书叹气。 另一个同样装扮的老者问道,“秉仙人为何无故叹气啊?” 秉仙人幽幽叹道,“一修炼成妖的天狼竟然求取和一位人间女子的婚约,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话说鼎仙人,来此有何贵干?” 秉仙人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此刻伫立在眼前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图非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秉仙人的话自然就带上了些许的刺。 “老弟这不是帮老哥哥解忧来了吗。” 秉仙人冷哼一声。 鼎仙人捋捋胡须,缓缓开口,“照老弟看来,这桩婚事,着实要不得!这畜生就是畜生,它娶了妻也还是畜生!不能让他祸害人间的姑娘!” 秉仙人皱皱眉,多年和鼎仙人呛声已成习惯,下意识说道,“哼,我倒不这么觉得!安敢说真情不能改兽性?” 鼎仙人眼睛一亮,“那么,老哥哥,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这天狼,我说他兽性难改,老哥哥你说他会被真情改变,我们就以天狼为赌约,赌注嘛,就是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不伤天害理的事,老哥哥以为如何?” 秉仙人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可以!” “那就请老哥哥给他们牵线,让他们尽早完婚了。” 二十年后。 “你这老家伙,上次你我那赌约还做不做数?” 秉仙人气呼呼地问道。 “哎哟,老哥哥诶,赌约自然是作数的!” “那你上次下去和天狼见面,一晃已不知过去多少春秋,天狼几十年如一日,那这算我赢了吧!” “老哥哥莫急,前面不过是下饵,现在才是收网的时候。” 鼎仙人二度下界,再次改头换面,找到天狼。 “陆仁嘉!” 天狼转头,看到鼎仙人,兴奋地说道,“见过仙人!仙人二十年前所教授天狼啸月之法,果真有效,桃儿她这二十年来,果然是青春永驻。” 鼎仙人点点头,笑道,“那法子虽说管用,却是麻烦的紧,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若做成,便可保她一生容颜不老。” “请仙人指点。” 鼎仙人背过身去,踱了几步,“那便是吸收合乎龙桃生辰八字之人全身精气!” “这……”天狼有些犹豫。 鼎仙人留下一张纸条就飞身离开了。 天狼捡起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加一个名字。 渭都西城将军大街肖府,肖斌逸。 他看着这个人名,最后下定了决心,偷偷朝肖府潜去。 “鼎仙人!你所谓的收网就是让天狼去杀人吗?” 秉仙人不悦地问道。 “若他当真为了一劳永逸而去杀人,是否就说明老哥哥你输了呢!” “万一他真去了,你我不是平白害死一个人?” “老哥哥多虑了,肖斌逸此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我不过从地府借了他几天,按照正常命数,他现在理当死了才是。” 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秉仙人就专注于赌局,只是他平日里忙着给众人牵红线,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天狼竟然真的去吸干了肖斌逸的精气。 以至于鼎仙人跑过来跟他说赌局结果的时候,他瞪目结舌,久久不能言语。 “不行!这赌约不作数!”秉仙人拍案说道。 鼎仙人张大嘴巴,故作惊讶地说道,“老哥哥,你可是要反悔了?” 秉仙人不顾鼎仙人故意装出来的惊讶表情,只说道,“一件事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只是他……只是他一时冲动!” 鼎仙人沉吟一会儿,“那我们再来赌一局?” 秉仙人道,“可以,但这次我来主持!” “静候老哥哥佳音。” 秉仙人跑去地府,好说歹说,又借了肖斌逸几天,然后造出一个壳子,把他的魂魄塞进去,故意毁坏他的声带,让他不能说话,而后,趁着天狼不在,悄悄把龙桃的魂魄全部抽走,装入玉瓶中。 等天狼回来之后,发现龙桃已死,便化作鼎仙人的模样再次出现,告诉他,北溯皇宫有一块宝地,在那个地方,七月半月最圆之时,用啸月之法吞下一小块月亮,放入龙桃身体里面,便可使她死而复生,长生不老。 而后飘然而去。 “老哥哥,你做的网,不也是滥杀无辜的网么!”鼎仙人看到秉仙人的所作所为,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秉仙人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不去看鼎仙人。 “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他能在肖斌逸面前忏悔,那么我仍然会给他一个机会。” 天狼日等也等,度日如年,他觉得过了好几年才等到今年的七月半。 秉仙人这次也是早早地搬了根小板凳坐在鼎仙人旁边,美其名曰,防止他作弊,掩盖自己关心天狼的意图。 天狼在宫中啸月,不出意料地引来了紫云令主和小皇帝,紫云令主决定帮他噬月也在两个仙人的意料之中。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同时低估了肖斌逸这个傀儡。 当他们发现天狼竟打不过这肖斌逸的时候,就有点慌了。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肖斌逸竟然出手想要伤害紫云令主的时候更慌了,在肖斌逸的手快要碰到紫云令主的时候,秉仙人鼎仙人同时出手,却见虚空飞出来一把剑,二仙人吓得同时收势,然后跌了个大跟头。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庆幸,还好没被人发现,不然就凉了。 只是庆幸后面又有些失落,这赌约似乎分不出胜负了。 这时天狼却给了他们一个意外之喜。 天狼竟然诬陷肖斌逸杀了龙桃! “哟,老哥哥,天狼似乎是看出来肖斌逸不能说话了啊。” “……” 秉仙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为了引动姜牧歌出手镇杀肖斌逸,他直接出口诬陷,只是姜牧歌却只守不攻。 天狼本来想的是,只要能复活龙桃,自己就带她远走高飞,不管是谁,也别想再找到他们。 可事实却是,龙桃灰飞烟灭了。 秉仙人看到天狼不仅不知错,还仗着肖斌逸不能说话,诬陷肖斌逸,正巧这时候紫气包裹着的月亮精华已传输给了龙桃,他便直接捏碎了装有龙桃魂魄的玉瓶。 龙桃灰飞烟灭,天狼心灰意冷,自尽在龙桃曾躺过的地方,肖斌逸任务完成,魂归地府。 唯一一个,就是小皇帝的皇宫被弄的乌烟瘴气的。 两个仙人毫不愧疚,打着哈哈,不去看小皇帝。 “老哥哥,这赌局可是你输了?”鼎仙人笑着问道。 “哼,畜生就是畜生。”秉仙人默认自己输了的事实,“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嗯,老哥哥,不如这样,你就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和正文没啥关系,希望小天使们不要介意。 感谢 凉冰 小天使的指正!我这就修改文章! ☆、妖皇玄璃 祁云霏收好藤甲木兵后,瞥了眼地下的黑衣人尸体,瞬间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小皇帝见状,好奇地看过去,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啊!” 在他旁边闭着眼睛默念佛经的祁云霏被他高分贝的刺耳嚎叫震得耳膜一阵生疼。 “皇上!”各色各样的太监鱼贯而入,跪倒在小皇帝面前。 “他他他……他的脸怎么没了。”小皇帝抱着一根柱子指着地上的黑衣人尸体,有些害怕地说道。 祁云霏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 画皮画骨。修真界玄圣殿的秘术。 她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只是一种药而已,把这种药涂抹在一个人的脸上,他的脸就会被融化掉,然后再塑造出一种全新的模样,画皮也画骨。” “那……”小皇帝松开柱子似乎是想说什么。 “只消画一次,容貌终生都不会改变,只会在死亡之后再次化作一片空白。” 小皇帝看着地上一片空白的脸,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扭捏地问道,“那……朕也可以用这种药吗?” 祁云霏别过身,翻了翻白眼,顺口骗道,“不行!你可是真龙之相,用了就没了……” 小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拥有这种药的势力,一定是一个大势力,最好是注意一下,他若是友或者能保持中立就好,若是敌人,就必须要先除掉他们。” 祁云霏选择性地忽略了玄圣殿这一段。 “我现在要出宫。” 小皇帝问道,“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带上朕!” 为什么要带上你!你走到哪儿都是活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北溯国的皇帝关系很好么! “嗯,因为你必须要待在这里,待会儿会有人来找你,要是找不到你,会出事的。”祁云霏哄道。 小皇帝果然被骗到了,乖乖地跟随宫人回到寝宫,换好衣服,正襟危坐着等着人来找他。 祁云霏刚踏出殿门才想起来现在是晚上,她又倒回去继续睡。 这几天就没有一天安稳觉,这皇宫的安保该换换了…… 只是她在床上闭上眼睛怎么滚都睡不着,反而把幻幻穷奇和司政挤到了床下。 她又在床上滚了会儿,还是睡不着,最后无奈的起身,看着东方翻起的鱼肚白,翻身起床。 想了想,祁云霏还是抱着幻幻出了门,剩下两只都丢给了小皇帝,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宫,然后改头换面走进了渭都的大街上。 天刚蒙蒙亮,渭都却已经陷入了喧嚣,小贩叫卖声,砍价声不绝于耳。 祁云霏一进入这里,就恍如忘记了方向,在这里漫无目的地穿行着。如果忽略这些人的衣服,就仿佛还是在现代一样。 她走着走着,却被一个人拉住,她回头一看,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标准的算命先生装,旁边还挂了面旗子,上书:算命代笔。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神算子,姑娘有兴趣算一卦吗?” 祁云霏看着努力给自己拉客人的神算子,想道,反正无聊,不如就算一卦。 最后坐在了板凳上。 神算子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毛笔递给祁云霏,说道,“我测字这门功夫是最厉害的!请姑娘下笔。” 祁云霏提起毛笔,考虑了很久,最后看到怀里的幻幻灵机一动,写了一个‘幻’字。 神算子领得字就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这说那,要求祁云霏闭眼睛,张嘴巴,吐舌头,握手掌,祁云霏一一照做。 最后神算子啧啧称奇地说道,“姑娘命格大富大贵,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 天下算命先生一般黑…… 祁云霏黑着脸准备离开,神算子又拉着她,看到她脸上略显不耐,立马念叨着,“可是我看姑娘似乎心有焦虑……” 祁云霏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动,停下步伐,转头问道,“那你看出来是何事了吗?”神算子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下巴上,发现空无一物后又讪讪地放下,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能说什么?”祁云霏挑眉,冷然说道。 神算子指着前方,“沿这条街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然后第二个路口右转,之后第一个路口右转……” 祁云霏脑子里铺出一张地图。然后跟着神算子的思路,左转右转,左转右转,最后成功绕晕了她自己。 “打住打住,神算子先生,能不能给我一张地图?”祁云霏打断了神算子滔滔不绝的嘴巴。 神算子捋了捋衣领,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沿着这条路直走,不过300步,悦来大客栈就是了,在那里你可以找到答案,你心里想的那件事。” 往前不过300步,你给我说那么大一堆? 祁云霏抱着幻幻转身离去。 神算子看她走远了,连摊子都不管了,七拐八拐就拐进一条小巷子,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她已经去了悦来大客栈。”神算子压低声音说道。 那人点点头,又关上了门。 神算子又准备回去做完全套的戏。 真正的神算子听到那人好像已经走了,鼻青脸肿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才露出一个头,就又被人塞了回去,神算子把他按回去之后,长舒一口气,差点就让他跑出来了,怕怕! 悦来大客栈。 “喵~” 一进客栈幻幻就上蹿下跳地,刚开始跳上餐桌用脏兮兮的爪子搅弄客人的菜,后来就站在桌上,对着别人穷凶恶极地喵喵叫着。 祁云霏忙过去抱住在别人地盘上撒野的幻幻,一边道歉,“抱歉,实在抱歉,我这猫太调皮了。” “喵……” 被挑衅的客人本来挥手欲打,但在看到祁云霏的时候,抬起来的手顺势挥下去,拿起了酒杯。 “无妨!”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准备邀请祁云霏一起吃饭,祁云霏婉拒了他,找掌柜的开了间房,就闭门不出。 “幻幻~”祁云霏温柔地声音能腻出水。 “喵~”幻幻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拉下脸,冷冷地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我还很好奇,为什么大家都是一起穿越过来的,你变成了仙兽我就还是个凡人。” “喵~”幻幻翘起尾巴,在她面前踱来踱去,特意拉长的尾音音调微微有些上扬。 “所以,现在就是该你做事的时候了。”祁云霏拿出一块,给幻幻闻了闻,“这个味道,记住了没?在这个客栈里面找找,找到回来告诉我。” 幻幻东张西望,撇撇嘴。 喵~这种事情应该让穷奇这种下等动物来做,本喵…… 它还没想完,就被扔了出去。 “喵~” 幻幻对着门口低吼着。 最终无果,只能认命地去找那个气息,只是它刚一转身,就被人整猫抱起。 它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它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还有一种,面对同类的熟悉感,当然,是作为一只动物的熟悉感。 “喵~” 它整只猫被抱到了一个房间里。 到房间之后,它才有空抬起眼皮看着这个把它拐走的人。 只是它看过去却是一片模糊。 “真可爱的小猫啊~” 这人赞叹道。 喵~这人的声音也听不清…… 幻幻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在眼前这个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幻幻却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和祁云霏给它闻的布如出一辙,只是这股气息略淡。 喵~玄圣殿,这人是,玄璃! 它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的人。 作为一只仙兽,它是和祁云霏共享记忆的,而且是单方面共享,祁云霏并不知道自家猫还有这种功能。 因为共享记忆,它也拥有《仙魔幻世录》的所有剧情,所以它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修真界玄圣殿的主人,也是妖界的妖皇之女,玄璃。 喵~难怪看不清她! 弄明白眼前人的身份之后,幻幻就开始借着自己的特性,上蹿下跳地,跳到桌上,咬开茶壶的盖子,悠闲地喝着茶。 一边却在努力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而且祁云霏还不一定能认出玄璃…… 喵~跑是跑不掉了,只能在这里喝喝水,混混日子这样子。 玄璃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悠闲的小猫。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自己吓到了,只是作为一只猫,竟然能忽视来自自己的威压,不简单! 过了一会儿,幻幻喝完了茶壶中的水,又去叼其他东西,其实它最终的目的,只是放在玄璃身侧的一封密函。 密函封口处是一块火漆,火漆上有一些特殊的符号。幻幻余光一直瞥着那封信,无论左跑右跑眼睛都不移开。还好作为一只猫,别人也看不到它的眼神。 它心里默数着距离,两米,一米五,一米…… 就在这时,玄璃把那封密函拿了起来,卷成条状封进了一个小竹筒,唤人进来带走了竹筒。 喵~ 幻幻望眼欲穿地看着离它远去的密函。 怎么肥四!她发现我了么? 不管幻幻怎么想,密函始终是离开了。它只能乖乖的坐在玄璃看不到的地方思考着猫生。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 ☆、风起云涌 时值正午,假神算子慢悠悠地收好摊上的东西,顺势踢了一脚摊下瑟瑟发抖的真神算子,踱步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神算子,这就走了?”来人拉着神算子的臂膀,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被黄布盖着的桌子下面,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我这还想请你算个卦呢!” 神算子转头,此人脸有皱纹却无胡须,眼神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心里霎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右手微微用力,却没有挣脱。 当即客气地用左手推了一下右臂,赔笑道,“家中有事,恕不算卦了!”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不如神算子将你的地址告知于在下,改日在下登门造访如何?”那人松开手,掸了掸衣袖,说道。 神算子脸色如常,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略一思衬,还是坐到板凳上,抬手示意,“我最擅长测字,还请写一个字在此。”那人抬笔写下一个‘承’字。 神算子看着这个字,脑中努力搜寻着信息。 半晌,开口说道,“您的身边有一尊贵之人,故而您现在是位极人臣。” 神算子一边说一边偷瞄那人神色,只是那人低着头,实在是看不清,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您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那人终于抬起头,脸色白中透紫,带着浓浓的阴霾略带愠怒地重重拍了一拍桌子,阴沉的眼睛看着神算子,看得神算子一阵毛骨悚然,但最后只是拂袖而去。 神算子舒了口气,忙收了摊子,在渭都城街上漫无目的地胡乱转着,转到日薄西山,才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 阴暗处,闪出来一人,看他进了一扇门,冷哼一声,拿出一个小口哨,放在嘴边吹了吹,飞过来一只信鸽,他拿出怀中预备的纸墨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绑在信鸽脚上,就将它放飞了,自己则找了个好位置时刻盯着那户人家的一举一动。 “大人,事情有变,我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神算子在一锦袍男子面前说道。 他把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脸色一变,一脚就踢在他脸上,而后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神算子的额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这脑子是被狗啃了还是被驴踢了?” “大......大人,属下特地多转了一大圈才走回来,绝对没人跟着我!”神算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锦袍男子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在神算子面前踱来踱去,半晌,开口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人该是白承焕的贴身近侍,看来白承焕对这人挺上心的连自己保命的底牌都送了出来。” 锦袍男子眼中闪动着晦涩的光芒,“白承焕。” 神算子弱弱地问了一句,“大人,白承焕是北溯的皇帝吗?” 锦袍男子点了点头。 神算子腿一软,又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口,“大人,这下我估计是凉了。” 神算子记起来,刚才那人测字写的是一个‘承’字,岂不就是白承焕的承? 按常理来说,每一个北溯国民都应该避讳‘白’‘承’‘焕’三个字,自己竟然傻乎乎地测了‘承’字,神算子欲哭无泪地想道。 然后在锦袍男子催促的眼神里面抖豆子一般的把那件事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锦袍男子深吸一口气,“你给我滚!滚!听见没有!滚!” 神算子就地一躺,滚了出去。 锦袍男子在神算子滚走后,向外面喊道,“来人,收拾东西,我们快跑!” 某个隐蔽的小角落,一群禁军手持火把整齐有序地站在一人面前,一个地位略高的禁军走上前来,拱手作揖,恭敬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仔细一看,这个被人叫着公公的人就是白日在神算子面前测字的人。他指着那户门庭,带着有些尖细地声音说道,“这个宅子里面的人,全部解决掉,若是飞走了一只苍蝇,就用你的头来抵!” “是!”禁军首领接令,先是派人将这座宅院团团围住,而后带人破门而入。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的清辉,一阵狂风袭来,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过一会儿,又响起了一声炸雷,随着炸雷,忽而便下起了止都止不住的瓢泼大雨。 大雨盖下了漫天的杀意,和浓烈的血气,或各怀鬼胎或敦厚淳朴,身在渭都的人还睡得很安稳,一场风雨渐渐逼近。 禁军解决事情之后就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撤离了。 除却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没有留下任何属于禁军的痕迹。 次日,渭都县令府。 渭都县令愁眉苦脸地看着吏部公文。 吏部公文上书,渭都西大街熊府遭灭门惨案,限渭都县令在三日内破案,否则就以管辖不利治罪。 哪个天杀的,在天子脚下杀人啊,还是直接灭了门,什么仇什么怨啊!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县令虽然很难受,但还是努力破案。 当即就带着张师爷,刘捕头,韩仵作风风火火地赶去熊府。 祁云霏就是被查房的禁军从梦中惊醒的。 她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阵困顿,然后慢慢地穿着衣服,衣服还没穿好,门就被强行破开了。 六个禁军,两个守在门口,两个守在窗口,一个站在床前,最后一个就在房中四下搜寻着,旮沓角落,衣柜床下,横梁上方,全部都搜了一遍,最后什么也没搜到。 然后他站在祁云霏面前,冷冷地喝到,“下来。” 祁云霏裹着被子,看着眼前的禁军,“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禁军说道,“西大街熊府灭门之祸,例行检查。” 祁云霏吸一口凉气,然后尝试着和他交流,“那你们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进来搜?” 禁军不为所动,“我们只是公事公办,你再不下来,我只能强行把你拖下来了。” 祁云霏别开脸,在床上翻找着,“公事公办是吧?” 她拿出来小皇帝给她的令牌,伸出纤细修长的玉臂,把令牌放在禁军眼前。 离令牌最近的禁军看到令牌的瞬间,不带任何犹豫地就跪了下来,其他禁军虽然一脸萌比,但还是向着祁云霏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云霏清冷地问道,“现在还要搜查么?” 禁军规矩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摇头,“不必不必!” “不是公事公办么?” “皇上令牌在此,这里一定是不需搜查的!” 她挥挥手,禁军们如释重负地从来的地方麻溜地滚了出去。 没想到小皇帝的令牌这么好用! 那时她说出宫,小皇帝不能跟来,就从怀中摸出来一块令牌,强行塞到祁云霏手上,“见令牌如见朕亲临,仙君你拿去用吧!不用跟朕客气!” 其实祁云霏根本没打算跟他客气。 祁云霏赶走禁军之后,就叫来掌柜的,慢条斯理地沐浴,沐浴结束之后穿好衣服,倚在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忙里忙外地禁军。 此时一道身影急射进房中,祁云霏瞥了一眼,熟悉的白毛熟悉的短腿,幻幻。 一个禁军追过来,看到门口的祁云霏又顿住脚步。 “呀,我们又见面了!” 禁军表示,不想跟您老人家见面。 他硬着头皮说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 “没有!”祁云霏直接打断他。 “可是......” “没有!”祁云霏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关上了门。 禁军灰溜溜地离开。 “幻幻!”祁云霏走到床前,抱起躺在被子里的猫,“怎么隔了这么久才回来?” 幻幻欲哭无泪,“喵~” 你又听不懂,大家怎么交流!我可被妖皇的女儿□□了一天一夜! 一人一猫交流失败,祁云霏把幻幻抱到桌上,拿出自己藏在枕头下刻好的一大堆木牌按次序摆在幻幻面前。 祁云霏一一给它念着,“天字一号,天字二号......” 幻幻把爪子放在地字三号的牌子上,再不挪开。 地字三号,那不就是隔壁? 祁云霏看着地字三号的牌子久久不语。 幻幻以为任务完成,准备回床上躺着继续睡。 还没走几步,祁云霏又把它抱起来,“就只有这个房间有问题么?那你这一天一夜上哪儿偷懒去了?” 然后抱着它向门口走去。 喵~我们换换试试? 幻幻似乎是又想起了玄璃,极力挣脱着,然后跳到桌子上,开始看牌子,虽然不认识字,但是祁云霏摆的牌子很规律,它看了一会在‘玄’字一排停了下来。 它抓耳挠腮,在原地转来转去,然后看到桌上的茶杯,灵机一动,叼起茶杯,把爪子伸进去,然后触电般地弹回来。 喵~怎么这么烫! 但是它想到玄璃,咬咬牙,跺跺脚,心一横,又把爪子伸进去。蘸了些茶水,准备写点字。 喵~凉惹!‘玄’字哪儿去了! 它又找了好一会才找到玄字,然后在地字三号的牌子旁边写了一个‘玄’字。 祁云霏看到这个字,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地字三号房和‘玄’字有关?” 幻幻点点头。 “玄......玄圣殿?”祁云霏低声呢喃着。 “喵~” 喵~玄璃啊!玄璃啊!要不是本喵不会写‘璃’!天呐!这人太蠢了,没法交流了! 祁云霏看着张牙舞爪的幻幻,把它抱到床上,替它盖上被子! “辛苦了,睡吧!”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要卖萌! ☆、六界学院 咚!咚!咚! 祁云霏听到敲门声,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是一个面生的店小二,见她疑惑地眼神忙说道,“小的来给客人换水!” 祁云霏侧身让过他,店小二如同泥鳅一般钻进房中,麻溜地从木桶中提了一桶水出来,然后提走,再进来换水,如此循环往复。 最后一次换水的时候,店小二特地多拿了个桶,装满两个桶的水,双手提着,前脚踏出房门,还没走远,这时祁云霏眼尖地看到地上落下了一张小纸片,她捡起纸片,喊道,“小二哥,你东西掉了。” 店小二转过头看了看地上的纸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桶,尴尬地笑道,“还请客官帮忙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小的手腾不开。” 祁云霏翻开小纸片,上面只有三个字:忘川河。 “小二哥,这上面......” 她说着却感觉有些头晕,于是她用手掩着额头,略向后退了几步,稳了稳身体抬眼却看到店小二不复憨厚纯良之态,手持一把匕首向她刺来。 显然,祁云霏是躲不开这柄匕首的。 只是,在匕首快要刺中她的时候,从窗口丨射进一支箭,刺穿了那店小二的手臂,店小二匕首脱手,惊疑地看了一眼窗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离悦来客栈不远处的风月楼中 。 一个身着锦袍十分俊逸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收起弓箭,轻声说道,“追!” “是!” “还有,”锦袍男子抿了一口茶,手指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说道,“把她领回宫吧,该出现的势力都按捺不住了。” “是!” 幻幻见到祁云霏身体软倒在地上,跑过去一看,虽然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字,但是它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张纸上面的小把戏,梦魂咒! 幻幻摇了摇自己的猫头,惨叫一声,要多假有多假地躺在地上。还好这时已经没人注意它了。 幻幻惨叫之后就神魂出窍,一步跨到修仙界,轻车熟路地往极北之地跑去。 穿过重峦叠嶂的山脉,一望无际的平原,灯火通明的城市,最后停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川前。 它伸出前爪画了一个光圈,就从这光圈中钻了进去,而后迈着优雅的猫步,一步一步往前走,似乎是有一层看不见的天梯一般,越走越高,它默数着,在99步之时停了下来。 底下冰川震动,倏而裂开,一扇大门缓缓升起。 恢弘的大门停在幻幻面前,上面刻着镶金边的四个大字:六界学院。 幻幻踏进大门,眼前冰川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桃林。 它跑进桃林中抱走一个桃子,然后嗖的一声蹿进桃林,消失无踪, 它已经走得没影了,才有一白袍男子御剑姗姗来迟,他拿起手中的一个白玉状的圆盘,自顾自地说道,“咦,明明显示这里有仙气波动,怎么方圆百里无人呢?” 他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又坏了,得去修。” 说完又御剑而去,只留那被拔掉一个果子的桃树迎风摇曳。 幻幻跑到六界学院禁地前,伸出前爪划着那块刻着禁地二字的石块。 不多时,便有一宫装女子翩然而来,她手持一柄玉杖,面目虽是一片模糊,但从身形气质上尚看得出其温润婉约,她淡淡地问道,“幻?你又来了?这次你不怕又被送出去?” 幻幻挠挠头,化作一本散发着微光的书册,绕着那名宫装女子飞来飞去,渭然叹道,“啊!还是本体舒服!” 它自顾自地沉浸在化作本体的喜悦中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来此的目的,它飞到女子正前方,说道,“天尊,这个气运宿体可能并不适合继续试验下去。” 被称作天尊的女子淡然看着幻幻,问道,“这不是你选的人么?怎么不适合法?” 幻幻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她太弱小了,连凡人界都搞不定。”它把祁云霏在凡人界发生的事情如数家珍般转告给了天尊。 天尊转过身,沉吟一会儿,“你错了,其实她一直受着天道眷顾,无论她受到了何等危险,最后总是能化险为夷,天道一直在帮她。” 幻幻欲言又止。 二者相顾无言半晌,幻幻问道,“这梦魂殿的梦魂咒,我怕她撑不过去。” 天尊凝视着幻幻,唇角似是勾勒起一丝笑容,不容置疑地说道,“那你要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撑过去,至于她的实力问题......” 天尊想了一会儿,从玉杖顶部挪下来一块珠子,递给幻幻,“为了她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幻,你想办法,把这颗珠子放入她的身体。” 幻幻有些犹豫,“可,天尊,这是逆天道而行......” 天尊轻笑道,“你我二人,为了这气运之子,逆天道而行的次数还少了么?” 幻幻把珠子还给天尊,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赭=这事既是逆天而行,请如以往一般,允许幻来为您完成,您的职责是守护六界,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天尊叹了口气,说道,“属于她的天道之路还没开始,幻,这段时间你务必保护好她,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决不能功亏一篑!” “是!” 幻幻再次化作猫的形态,转身欲走。 天尊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乐文成那边快要掩盖不住了,你的动作要快一点,务必在她的天道之路开启之前,把她送回修真界。” 幻幻转身,背后已没有天尊的影子。 它站在原地,看着天尊消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光圈,它踏进光圈,下一刻,便处在了悦来客栈。它又想起了当年初见时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要守护六界的小姑娘,现在她做到了!它心中的柔软再次被触碰到,您守护六界,那么由幻来守护您! 喵~又忘了把汉字换算成喵语,好气啊! 幻幻看着依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祁云霏,前爪搭在她手上,以己身入梦魂咒。 手臂被箭矢刺穿的店小二捂住手臂,跌跌撞撞地跑出地字第二号房间,看到街道上逐渐将悦来客栈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病急乱投医,一发狠就把箭矢拔下来,左手握着箭矢,冲进了地字第三号房间。 结果显而易见,他还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就被踢出了房间,还是从二楼呈抛物线掉到一楼。 他摔下一楼,砸烂了一张桌子,还顺势砸伤了坐在桌旁吃着饭的三个人。 禁军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见这躺在地上不断咳血的人右手臂还在流血的时候,分开阵型,一队人守住门口,一队人向他靠近。 这人看着向他靠近的禁军,假装不能移动,左手却摸到一支桌腿,待禁军走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刺向其中一个禁军,那个禁军第一反应就是躲闪开,他便顺势越过这道封锁,与守着大门的禁军纠缠起来,他如法炮制,再次虚晃一枪,穿过禁军封锁,跑进连着西大街的一条小巷子。 他跑到一座宅院前,翻过墙跳了进去,却不想,面对他的却是一个面上含笑穿着紫黑色锦袍,上绣着蟒纹的老者。 那老者拔剑指着他,“从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他松开捂住右臂的手,四下扫射了一遍,但见满地尸体,空中还弥漫着似十八年女儿红一般浓烈的血腥气味,冷冷地说道,“原来你就是从公公!” 从公公只是轻声说了三个字,“梦魂殿!” 随后就持剑上前欲诛杀那人,那人却想试探从公公实力几何,强行和从公公缠斗,因受箭伤,逐渐不敌,待欲走时,却发现,早已陷入天罗地网。 只来得及说一句,“你是......”还没说完,便断了气。 从公公冷笑一声,把剑收回鞘中,回去复命。 祁云霏只感觉头晕,意识模糊之前,她看到那店小二右臂中了一箭,跑出房门,随后又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随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 再醒来时,却是躺在一片花丛里面,她坐起身,这一片花妖异浓艳,颜色红得接近黑色,整篇花丛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天空也是一片红黑色,她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一条静谧地令她一阵心悸的黑河,联想到身侧赤红色的花。 彼岸花,忘川河在她心中突兀地跳了出来。 踏过忘川河,便是鬼界,我是死了么? 她头脑还是有些昏沉,漫无目的地沿着忘川河走着,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即使沿着忘川河一直在走,她却依然有一种,自己一直在原地不动的感觉,不论是忘川河,还是彼岸花,都毫无变化。 祁云霏捂着头坐在忘川河边,忘川河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看着河中的影子,河中的影子却渐渐变化,影子眼睛逐渐变得赤红,而后荡起忘川河的阵阵涟漪,消散不见。 她的眼前,自忘川河底升起一座桥,她的身侧,一块大石头破开铺在地上的彼岸花,石头上只有三个字:三生石。 那么,这桥,便是奈何桥了吧。 曾听闻,三生石前,可凝望前世今生,不知今日自己可否有幸一望? 她倚在三生石前,凝视着忘川河,忘川河中渐渐凝聚了一幕稀薄的光影,祁云霏独自一人站在机场,机场外万人空巷,那是祁云霏的前世,万众瞩目的巨星,景色一转,化作了一大片赤瞳魔蛇虎视眈眈地看着村子,她一人手持一根布条就这么稳稳地站在村口,后面是一众村民充满希望的目光。画面再次转换,却是一个漆黑的宫殿。 她正想仔细看时,一声猫叫,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头,熟悉的短腿,果然是幻幻! 幻幻一跃而上,跳到祁云霏怀里,待接住幻幻之后,忘川河中早已空无一物。 幻幻眼中却掩映着忘川河中的场景,一个漆黑的宫殿,祁云霏被六道锁链牢牢锁在里面,她身上不断有蓝色小光球顺着铁链流出,她脸上的表情充斥着痛苦。 喵~对不起。 在天尊心中,你和六界,终究是六界重要,而在我心中,终究是天尊重要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被锁链吓到了,其实一点也不虐…… ☆、梦魂梦境 祁云霏看着再次陷入平静的忘川河,虽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抱着幻幻就踏上了奈何桥。 奈何桥还没走到一半,远远就瞧见一个老妪坐在一个棚子下面打着盹。 祁云霏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老妪,她就突然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云霏,盯得祁云霏一阵毛骨悚然,她这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摸索着旁边的竹杖,须臾之间,她就哆嗦着站起身,手中竹杖哆哆地戳着石阶。 这棚子看起来像是一个茶棚,摆着几张错落的桌子板凳,前面是个灶台,看起来还点着火,灶台上的一口大锅还升腾着热气,空气中都四溢着浓浓的茶香味。 这棚子还扯了一张不怎么干净的白旗子,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旗子上还沾染着或多或少的黄色斑点。 旗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孟奶奶清赎凉茶。 这孟奶奶多半没读过书,这清暑的暑都写错了。 “孟奶奶,您这暑写错了。”祁云霏善意地提醒道。 孟奶奶只是不阴不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颤巍巍地走到大锅旁,搁下竹杖,舀了两碗......热茶?一步一步地走回来。 “前方路遥,喝碗茶再走吧。”孟奶奶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含糊,带着一丝随和地尾音,让人很难生出拒绝地情绪。 祁云霏看着氤氲着热气地茶汤,还有眼前慈眉善目的孟奶奶,笑问道,“孟奶奶,怎么您这清暑茶是热的。” “喝一碗凉茶再走吧。”孟奶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盛情难却,祁云霏端起凉茶,准备先给幻幻喂一口,没想到幻幻突然发难,一爪子就把凉茶拍打在地上。 哗啦!瓷质茶碗摔碎在地上,茶汤洒落一地。 “孟奶奶,实在抱歉,我这猫摔碎了您的茶碗,您看这茶碗多少钱?”祁云霏打算赔偿孟奶奶的茶碗损失。 孟奶奶依然如旧,选择性忽视了祁云霏的话,拾起竹杖转身又想重新去舀一碗。 幻幻突然挣扎起来,跳下祁云霏的臂弯,立在桌上龇牙咧嘴地看着孟奶奶地背影,口中还恶狠狠地叫着。 孟奶奶半躬着的身体霎时一僵,幻幻乘着这个空隙朝着前方,逃也似的离开了。 祁云霏呆呆地站在原地,摆了摆头,这才透过茶棚看了看周围,依然在奈何桥上,那么,这个茶棚,这碗茶,就是孟婆汤。 清赎也没有写错,善者自清,罪者自赎,好一个清赎。 这碗孟婆汤说什么也是不能喝的了。 祁云霏看着因为幻幻逃离后转过身灼灼地看着自己地孟奶奶,似乎是怕自己也跑了,她端起茶汤送到了祁云霏嘴边。 祁云霏慢慢地张嘴,脑中却一直在思考着对策,她嘴巴张到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件灵器,于是她退后几步,把那件灵器拿出来,背到身后,深吸一口气,是成是败,全看它了! “孟奶奶,我有个东西不认识,想着孟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肯定是见多识广,多半是认得地,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她说着就拿出了紫云令。 紫云令外表依然是平淡无奇,孟奶奶手中的茶碗却突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祁云霏本人则是趁着这个空挡,跑出了孟奶奶茶棚。 而后转身面对着呆站在原地不动地孟奶奶,笑道,“孟奶奶,黄泉路遥,您这茶汤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再见了!” 孟奶奶回过神,跌坐在板凳上,“天呐,欺负老人家腿脚不灵光啊!”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呢喃道,“踏紫气而来,罢了罢了。” 说完,孟奶奶,连同她的清赎茶棚也消失不见。 只留忘川河,奈何桥交相辉映,空萧瑟。 走过奈何桥后,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木葱茏,翠竹参天,苍松翠柏,高低错落,繁花似锦,清香四溢,朝阳映照下,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如梦境一般。 好在只有一条路,祁云霏沿着这条路,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趴在路旁的幻幻,她轻舒一口气,走到幻幻旁边,就地坐下。 她半倚着一棵苍松,发散着思绪,“这里不是鬼界,我其实没死。” “喵~” 一人倚靠苍松,一猫半阖着眼睛,阳光透过绿叶,零落地投下,洒在她们身上,斑驳了她的一袭白衣,如梦,如幻,如画。 半晌,祁云霏抱起昏昏欲睡的幻幻,轻声说道,“梦魂殿,梦魂咒。我们还得继续走。”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应给是被那店小二那张写有忘川河的纸张送过来的。 梦魂咒,梦回鬼界,心真狠。 若是自己喝了那碗孟婆汤,只怕就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书中,强如云景龙都差点栽在了这梦魂咒第一关孟婆汤上。 “只是,云景龙在意识到这是个梦境后,直接驱使斩龙剑破了这咒,我又该怎么办,紫云令虽强,可我并不会用啊。”祁云霏苦笑道。 “除非......”祁云霏想到一个可能,眼中泛出笑意,抱着幻幻便向前走去。 再次感谢鬼界的黄泉路只修了一条路,祁云霏暗暗想道。 这条路倒好,一片绿树成荫,天蓝如洗,白云似练,走起来却是万分惬意。 如果,不是身在梦魂咒中的话。 这份惬意的心情在她走到一个分叉路口时就没有了。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还立着一个木头路标,分别指向四个不同的地方,指向祁云霏的那块木板,写的是:奈何桥自助景区。而她正对面的那块是阎罗殿付费景区。左手是十八层地狱景区,右手是筑基台景区。 “什么时候,鬼界也这么与时俱进了么。” “喵~”原来这就是气运宿体梦中的鬼界,幻幻撇撇嘴,一点都没有鬼界的感觉。 虽然是这么想着,祁云霏还是拖着幻幻往筑基台那边走去,但是幻幻此刻就像一头驴一样,十分倔强地往阎罗殿那边跑。 祁云霏哄到,“幻幻停下,别过去,那边付费的,我们去不起!”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幻幻拉到筑基台那条路。 祁云霏心里默默盘算着幻幻以后的伙食,怎么会吃这么胖的,不行不行,看来要给它节食了,不然迟早就吃的自己也抱不动了。 听说鬼界有一块筑基台,坐上去,要不了多久,身上的修为就能提高到筑基期。就是不知道这梦魂咒里面的筑基石有没有这个功能。 没走多久,祁云霏就看到了正前方那个大石头:筑基台自助景区。 走近后,才看到大石头下面还有不高,但是很多层的阶梯。 一层阶梯确实不高,也就7-8公分高,走上去也不会觉得多累,她一路默数着,直到数到九十九的时候,才踏过最后一级阶梯。 她把幻幻放在地上,说道,“前面就是筑基台,听说普通人坐上筑基台就能获得筑基修为,你想去,就走上去吧。” 幻幻张口,准备衔住祁云霏的衣角,却衔空了,眼睁睁地看着祁云霏走上这块筑基台。 梦魂咒第二关:筑基台。 筑基台成因就是利用人的贪念,从而把他永远的留在筑基台上,梦魂咒中。 幻幻的眼睛转了转,宿体现在太弱,如果利用这筑基台给她提升实力,是不是这违反天道的惩罚就可以转嫁给梦魂殿了? 喵~好主意! 打定主意的幻幻就在筑基台前端坐着,看着祁云霏。 祁云霏站上筑基台后,照着别人的筑基步骤,盘腿坐在筑基台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整个人就陷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幻幻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向筑基台吹着气。吹的满头大汗,一身绒毛都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喵~天呐!真是太痛苦了,帮人筑基怎么这么难!想当年,本喵还在六界学院的时候,挥挥手一片金丹,真是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幻幻在一旁铆劲地帮助祁云霏筑基,祁云霏这边却沉浸在筑基台地奇妙功效中,她此时仿佛置身云端一般,抬抬手,就能穿过到了一大片云彩。 唔,摸起来和棉花糖一样。 她随着云彩向前走着,前面却出现了一层厚厚的云彩。她拿出手,轻轻拨动了一下,云彩向着两边散开,但随即又变回原样。 祁云霏觉得,可能是用力不够的缘故,她又伸出双手用力地拨开云彩,从缝隙间挤了出去。 这时幻幻大口喘着气,脱力地趴在筑基台前。 筑基台已成,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通过这筑基台地考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第一章有读者问为什么要给她加一个影后的设定,因为这涉及到我后文的一个设定,不能剧透太多,我只能粗略地解释一下。 首先这本书是穿书,其次,现在祁云霏所经历的并不是原书中的情节,我前文已经提到了,剧情还没开始,所以现在姑且算是前传。 那个设定要求是,这本穿书的书,必须是要有很多人看的,热度足够高的,否则对我的设定就没有任何帮助,前文也提及了,她是被人选中的,她的身份也是选中她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后文都会提及。 但实际上,在这本书前中期,第一章的那个影后设定,各位小天使们都可以当它不存在,因为我不会怎么解释。然后我现在不能说太多,不然聪明的小天使就能直接猜到我的设定。 虽然我现在觉得,有的小天使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请你们给我一点神秘感QAQ。 不然我就 QAQ 给你们看! 与时俱进的鬼界,鬼界表示不背锅。 ☆、碧水蓝天 时值正午,天色分外阴沉,整个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但却格外闷热,距离祁云霏被遣送回宫已有一日有余,现在的渭都一片祥和之态。 西大街风月楼。 “实在是抱歉啊,各位客官,今儿风月楼被人包场了,还请各位客官明日赶早。”一个留着八角胡子的微胖老头,抱拳八面玲珑地和聚集在风月楼前的人们说着。 这老头嘴也很厉害,三两句话就把那些人全打发了。 不同于风月楼表面的平静,风月楼中,走不了几步,就能看见一个个禁军严阵以待,防卫甚严。掌柜的端着一碟点心,颤颤巍巍地走上楼。 包场的大人物端坐桌首,剩一男一女坐在下位,三人的侍从,仆人无一不是绷直了腰背,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对方地一举一动。 三人虽沉默着,但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意味。 掌柜的放下点心,一句话也没敢说就颠颠地下了楼。 坐在首位的年轻男子拾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细嚼慢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开口说道,“云秦的玄圣殿玄璃殿主,后梁的梦魂殿扶风殿主,不知二位到朕的北溯国有何贵干?” 坐在他左侧,那个看起来丰神俊朗的男子双手抱着臂膀,冷笑道,“我们做何而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这句话说完,扶风就把玄璃拉到了和自己的同一阵营。 玄璃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心下一阵无聊,直接就站起身来,转身就走,禁军横戈挡在她身前,她身后的玄圣殿众人也拔剑指向杨怀理,杨怀理皱了皱眉,沉声说道,“玄璃,这里是渭都!” 扶风在一旁一手拿着一块绿豆糕看戏,嗯,帝师和老妖婆的战斗。 玄璃伸手拨开横在她面前的兵戈,说道,“杨大人,扶风,我可没有兴趣和你们这帮小孩在这里过家家,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我得先走了。”说完,她顿了顿,又说道,“你觉得就凭你这帮跟枯枝一般脆弱的人,挡得住我玄璃?” 杨怀理脸色一黑,随后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上,“玄殿主,你请便。” 玄璃提腿迈下楼梯,刚迈了一阶,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他的人挡不住你,那我呢?” 玄璃神色一动,转过身,看到突兀地出现在杨怀理右侧的女子,眼中迸发出了磅礴的战意,她掩饰住战意,轻笑道,“呀,原来北溯的背后竟是有隐仙门在撑腰呢。” 杨怀理往右侧靠了靠,问道,“玄殿主,我们坐下详谈?” 玄璃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眼神微不可察地看了眼姜牧歌,“现在的局势就不同了,姜师姐在这里,我哪儿能不赏脸啊。” 杨怀理看局势稳定下来了,拍了拍掌,稳住还有些骚乱的众人,而后说道,“既然面具都已经撕开了......” 扶风突然打断他,问了一句,“什么面具?我可没有面具啊?” 但是他看到在座的另外三个重量级人物都看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本官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今天把二位约到风月楼,任何人都是不知道的,包括北溯地皇帝陛下。”他说完顿了顿,观察着两人迥然各异的神色,扶风低下头,没有触碰他的视线,至于玄璃,一门心思的扑在姜牧歌身上,完全没有理他。 杨怀理又往扶风那里靠了靠,掩饰自己的尴尬,总觉得这里就只有扶风一人还在听自己的怎么办? “扶风殿主?”杨怀理直接点名扶风。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扶风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抬起头,看着杨怀理下意识回了一句,“啊?” “本官也知道,扶风殿主和安王爷有些许交情,但需知,这天下终究不是他安王的,皇帝年幼,我等辅政大臣也不会姑息他!” 扶风感觉杨怀理似乎是想要拉拢他,他犹豫了一瞬,然后不经意间看到了正在用指腹摩擦剑柄的姜牧歌,当下就决定和杨怀理结盟了。 杨怀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坐正了,问道,“前几天给祁云霏和从公公算命的那个神算子是你们哪边的人?” 扶风和玄璃均摇了摇头。 扶风说道,“从未曾听过神算子这个人。” 玄璃则直接表示来这里就是感觉悦来客栈风水好,来玩的。 杨怀理略一思衬,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从公公。” “老奴在。”正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从公公听到杨怀理的话,上前一步答道,“依老奴的经验,此人的说话风格,口音,身形,还有下意识的动作来说,更偏向于后梁国那边。” 杨怀理啧啧笑道,“看起来后梁也不是梦魂殿一家独大啊。” 扶风涨红了脸,嘟囔道,“多半是皇室那边的人。” 杨怀理听他这句话,敏锐地意识到扶风和后梁那边关系不是很好,顿时就动了拉拢扶风的念头。他站起身,顺势勾起扶风的肩膀,劝说扶风反水。 扶风也没犹豫多久,就准备举殿搬迁到渭都,投奔北溯国。 主要是扶风一直在留意玄璃那边的动静,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玄璃会被那个什么姜师姐拐走,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形单影只,一个老妖婆就够自己受的了,这又冒出来一个,还要不要活了! 再者,上面给的任务,按时完成就是了,管他天下是谁的,万一这两个老妖婆一生气,把自己的梦魂殿给砸了,还跟上面儿不好交代。 于是,杨怀理扶风二人,一盏茶的功夫,从横竖看对方不顺眼变成了哥俩好。 搞定了扶风的杨怀理兴高采烈地宣布散会,然后回到了府中,走前还偷偷给姜牧歌吱了个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姜牧歌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杨怀理回府后放出了几只飞鸽,这几只飞鸽都是认人的,各自飞到了左相右相等人家中。 绝大多数人离开风月楼后,玄璃才半靠在窗边跟姜牧歌说道,“你是隐仙门的俊彦,我是玄圣殿的翘楚,我早就想和你一战了。” 姜牧歌微微抬了抬手,说道,“你想让这个凡人界塌了吗?” “所以说,这才是很可惜的地方啊!如果这是在修真界,我是免不得要和你讨教一番呢。”玄璃轻轻一笑,媚态横生,婀娜风流。 姜牧歌点了点头,“你来凡人界的目的是什么?” “和你一样。” 场面陷入了尴尬,姜牧歌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让这乱局结束,你要么做一个中立人,要么就来协助杨怀理......” 玄璃红唇微启,笑盈盈地说道,“为何不是你来协助我云秦的......”她似乎是想了很久也没想起云秦国皇帝的名字,只能无奈放弃,留下半截话吊在那里。 “那件东西?” “公平竞争!”姜牧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分开之后,扶风一脸晦气地走到安王府大门前,看到大门,眨眼变成了一张扑克脸,速度之快,令人瞪目结舌。 他似是和安王府中人很熟,也没见门卫过多阻挠,便被放进了安王府。 白安见到扶风,忙迎上来,“扶风殿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扶风点了点头,说道,“我查到一件事,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白安知道扶风说的是什么,脸上一喜,问道,“什么事?” 扶风道,“你那皇兄死前写过一道废立诏书,说是念及新帝年幼,若所做之事有失格之处,四大辅政大臣和安王爷予以废除新帝帝位,另立他人。” 扶风说话点到即止,他相信白安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白安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失格,怎么样才算失格呢。 突然他灵光一闪,“妖女!妖女祸国!” 扶风见白安上道,添油加醋地说道,“只要你能拿到那qú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个诏书,并召集几位辅政大臣,选一合适时机,便可当场废帝!” 白安已然沉浸在登基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扶风见状,只是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而在另一边的北溯皇宫中,小皇帝正惬意地在御花园浇花,祁云霏就被禁军风风火火地抬了进来。 问明缘由之后,才知道,祁云霏可能是中了后梁那边梦魂殿的梦魂咒,他心下就是一阵懊恼,紧跟着的就是无以复加的愤怒。 又是在渭都! “朕的帝都,就聚集了这么多三教九流之辈吗!” 小皇帝面部表情略有些狰狞,“拟旨,京城所有禁军全部出动,务必还渭都一个碧水蓝天!” 说罢他挥了挥手,从公公领旨,带着一众小太监下去宣读,独留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祁云霏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要卖萌! ☆、庐山真容 啪啪啪,沉思中的白承焕听到殿外传来拍掌声和一阵悦耳的轻笑。 不用想也知道,敢在皇宫中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姜牧歌,别无他人。 白承焕头也不回地问道,“事情解决了?” “那要看你想解决的是什么事情了,玄圣殿和梦魂殿那边全都解决了,安王那边要麻烦一点,可能需要伪造一份诏书。” 他转过身,看着这个初见时自己惊为天人的女人,良久之后,开口问道,“朕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来帮朕。” “因为你,形单影只,太可怜了嘛!” 白承焕走到案台前,铺好纸,挑眉提笔问道,“需要伪造什么诏书?” 姜牧歌走过去,淡淡地说道,“废立诏!”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杨怀理和那帮人商量好的计策。提笔,模仿先帝笔记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旨废立诏书。递给姜牧歌,而后说道,“朕知道你的目的,包括那位玄圣殿殿主的目的,朕都知道,无非就是为了紫云令而来。” 说完,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祁云霏,挑眉说道,“紫云令就在她手里,事了之后,你们要拿紫云令朕不会干涉,但是……” “那也要你们抢得过她才行。” 之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道,“朕原来也没想到,放在祠堂的一片玉笏竟然能引出你们这样的人物,父皇还真是给朕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啊!” 姜牧歌轻轻地揉了揉手背,说道,“你也不傻,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察觉到这里有紫云令的气息,我也不会专程下来帮你。” 一个你字咬得很重。 白承焕默不作声,自顾自地收好笔墨,擦除伪装诏书地痕迹,下了逐客令。 姜牧歌走到门口,又想起来杨怀理提到的那个神秘势力,想了想,还是出口提点了一下,“除了玄圣殿,梦魂殿以外,渭都还有一个势力隐藏在暗中,那个势力的首领好像是叫戈浪......” 白承焕蓦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戈浪......” “姜牧歌,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姜牧歌突兀地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直呼姓名,有点不耐地问道,“什么事?” “杀了戈浪,让玄圣殿派个人去冒充。” 姜牧歌脸上带了些笑意,“啧啧,你倒算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我喜欢。” 然后就走出了殿门,随后消失不见。 白承焕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疲惫感。 就快结束了,不日之后,朕便是与祖爷爷齐名的北溯开国之君! 祁云霏拨开云雾的时候,还伸出舌头舔了一舔,不仅没有熟悉的棉花糖味道,还感受到了一阵冰冷。 她仔细一看,一只硕大无比的蛇头正冷漠地看着她。 这条蛇通体橄榄绿色,赤红色的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殷红的舌头不停地吞吐着。 她下意识地就转身准备跑掉,可一转身看到的景象更让她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赤瞳魔蛇伫立在她前方不远处,整齐有序地向她爬过来,她四下看了看,合围在她四周的赤瞳魔蛇群只留下了一面,但这一面只有一条小路可供行走,其他的均是湍急地波涛,她想也不想地便往那小路跑去。 三面的赤瞳魔蛇自然也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小路,但小路确实窄小,三面的赤瞳魔蛇刚开始就不可避免地缠在了一起,但蛇群没过多久就智商上线,各自解开了缠绕,陆续爬向了祁云霏,有些赤瞳魔蛇更是走水路快速游过去。 到后面就变成了,祁云霏在前面跑,一群赤瞳魔蛇在后面追,赤瞳魔蛇机动部队在水里游。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千篇一律的小路有了些许变化,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火光。 祁云霏似乎是看见了希望,铆足了劲儿往火光那里跑。待到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火光原来是一连串茅草屋燃着了。 前方是火势汹涌的一片茅草屋,后方是黑压压的一群赤瞳魔蛇。 她就站在原地犹疑不决。 没过多久,赤瞳魔蛇机动部队离祁云霏已经很近了,它们慢慢地向岸上摸索过来,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赤瞳魔蛇,咬咬牙,转头就钻进了那一片茅草屋。 赤瞳魔蛇群果然没有再围上来。 只是,这片起火的茅草屋却不太对了。 不知何时,她身边已经围上了一大群满脸沾上烟灰的村民。她仔细辨认了一下,认出来,这些村民竟是远山村众人,李叔,李婶,刘伯,村长...... 不止如此,这一片茅草屋也变作了远山村的模样,刚才还在村子周围的赤瞳魔蛇消失无踪,只有一双双殷切的眼神看着她。 充满了希望,生存,和未来。 一片沉默。 有的村民沉默不下去了,首当其冲就冲出来一个,抱住了祁云霏的大腿,指着一间茅草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救救我家孩子吧!仙人!” 祁云霏认识这个人,李婶,曾经在远山村口自尽的那个,那她的孩子,岂不是就是宝儿? 面对这样一个母亲的请求,祁云霏很难下定决心拒绝,但是她抬脚看到那间茅草屋火势的时候,又生生顿住。 也许是察觉到了祁云霏的犹豫,刘叔也一起跪在地上请求。 祁云霏一看到他们二人,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如果当时自己把他们带回乐文成家中,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越是这么想着,她对自己的恼恨也就越深。 她看着愈发严峻的火势,一声轻叹,这是上天给我的赎罪的机会吗? 如此想着,她轻柔地拨开李叔李婶两人,义无反顾地扑入火海。 一进入茅草屋,就有一根横梁直直坠落下来,挡在她的前面,火海中,隐约可见有一个小孩子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她努力避开火势大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到宝儿身边,抱着他冲出了火海。 宝儿还在一直哭,但是见到了爹娘之后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祁云霏看到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可她还没笑出声,就看到村民恐惧地看着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衣服都烧着了,从衣角处蔓延上来的。 她想跟村民说,让他们帮忙找点水来,可村民们一哄而散,就连自己刚刚救的宝儿一家也对她避之不及,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如果我真是洪水就好了。 她自嘲地想道。 可火势却愈发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假装自己很可爱,收藏和评论会变多吗! BiuBiuBiu ☆、废立诏书 熊熊燃烧的烈火烧着了祁云霏身上的每一处衣衫,她清楚的知道这些火焰已经开始灼烧她的皮肤了,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反而是暖洋洋地很舒服。 她甚至有些沉溺在这里面。 直到某一刻,她通层层火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冰川,心里面仿佛是有一口大钟被敲响,她整个思绪一震,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往冰川跑去,纵身一跃,跳下了冰河。 身上的火如愿以偿地熄灭了,祁云霏长舒一口气,就安稳地躺在了一块冰块上。 还没躺多久,她就突然惊坐起来。 哪儿来的冰块? 她有些呆滞地转过身,举目四下望去,刚才的村子也消失不见了,整片天地都是冰河的白色,一望无际的全是冰河。 只有身下这一块冰块孤立无援地漂浮在冰河上。 这一大片冰河并没有给祁云霏认真思考的时间,而是汹涌地打在冰块上,这块冰块正在缓缓融化。 祁云霏小心翼翼地跪立在冰块上,伸出一只手,试了一下冰河的温度。 手一伸下去,瞬间就没了知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块逐渐融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来是要在冰河里洗澡了。 祁云霏摩肩擦踵地在仅剩的一小块冰块上面活动身体,只希望待会儿不要刚一下水就抽筋。 在冰块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跳下去,也许是她一直期待着这块冰不会彻底融化吧。 她左脚现在冰上,另一只脚踩在左脚上,两只手一前一后抓住冰块,整个身体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将落不落,就是没有落下去。 冰块确实也停止了融化。 只是她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艘小船,很远。 船上有什么东西,看不清,但可以看清的是,小船正向她飘过来。 但是她一句话也不能说,也完全不能动,因为她随时会掉下去。 小船飘近后,她才发现,这小船无人划桨,只在船头有一只银色的猫正看着她。 幻幻! 绝处逢生,根本就不需要思考,是个人都会跳上去,祁云霏完美的做了一个人。 她跳上了小船。 幻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衣角,她两只手抓住船桨一通乱划,船倒是向着某一个方向移动了。 这划船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嘛! 祁云霏心里暗暗想道。 船还没驶多久,幻幻突然就跌进了冰河。 其原因是,祁云霏忙着划船,无暇顾及它,它就自顾自地沿着船边迈着优雅的猫步,结果一阵水浪打过来,它爪子一滑,就跌进了水里。 而且离船还比较远。 祁云霏忙划船,想过去把它捞起来,但是刚才还很听话的船这时候却失灵了,船就在原地打转,死活不往前走。 有人说过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三次沉浮,基本就没戏了,不知道猫是不是也是这样。 祁云霏咽了口唾沫,看着已经在冰河里沉浮一次的幻幻,没有下定决心。 幻幻挣扎地愈发激烈起来,但二次沉浮之后,它拍水的力度明显小了不少,幻幻第三次沉下去的时候,祁云霏终于丢掉了船桨,跳下了冰河。 站在筑基台前的幻幻差点把呆毛给挠掉。 它在看到祁云霏在冰块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就在祈祷。别跳!别跳啊!千万别跳啊! 也许是祁云霏听到了它的祈祷,最后还是没敢跳下去,可它还没松口气,就看到一艘船向祁云霏飘了过去。 祁云霏视力不好,看不清船上的东西,但它能看清,可恶,这破筑基台上竟然伪造了一个本仙! 祁云霏跳上了船在它意料之中,毕竟没人会放着安全的小船不用,转而躬着身体站在冰川上吧。 只是它看到那个假货幻幻在船沿上走猫步的时候,就炸了。 本仙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后来假幻幻跌落在冰河里面,祁云霏手忙脚乱,原地打转的时候,它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就是一颗心都纠了起来。 一个名叫天使的小人说着,别跳!跳下去你会死!而另一个名叫恶魔的小人却说着,跳下去啊,救救我啊! 这也是它少见的一次晃神。 它不由得屏息听着祁云霏的每一声呼吸,看着祁云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面部表情,到最后,祁云霏果真跳了下去。 为了救它。 心里面有些窃喜,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一份担忧? 还能怎么办呢?强行介入筑基台把她拉出来么? 幻幻看着一片空寂但却散发着一种威严的天际,心里面陷入了天人交战。 毫无疑问,这又是违背天道的行为。 那么,救么? 后来它想到了天尊的一句话,它和天尊为了这气运之子,违背的天道已经不算多了。那么,为了天尊,为了六界,自己必须去救。 只是,有一份感情,被它压在了心里,这是一份很沉重的感情,救祁云霏,不是为了天尊,不是为了六界,就是单纯的为了祁云霏这个人。 只是,它的身份,它的立场,不容许它有这样的私人感情。 祁云霏一跳下冰河,就感受到了刺骨冰寒,甚至还有浓浓的死亡威胁。 她想救幻幻来着,可是一跳下来,幻幻却不见了,连带着那艘船也不见了。 就在这份死亡感受笼罩了她全身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 她被这股吸力搞的头晕目眩,脑子像浆糊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眼前是富丽堂皇的宫殿,身旁睡着的是幻幻。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现在她在北溯皇宫中。 她大汗淋漓地醒过来,还没缓过气,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说皇帝正在午门阅兵。 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真正的阅兵,她一时兴起,就让小太监带她过去看看。 她跟着小太监,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才走到这所谓的午门。 只是,刚一到午门,就听到一个沉着的男声说着,“先帝废立诏书在此!我倒要看看,谁敢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ワ^*) ☆、拟誓师 “先帝废立诏书在此!我倒要看看,谁敢放肆!” 小皇帝披着一身明晃晃的战甲,背后斜挎着一个披风,威风凛凛地站在一个豪华的台子上。 刚搭起来的台子配合小皇帝,倒生出了几分威严。 只是台下却站着一个煞风景的人。 这人右手举着一道卷起来的圣旨,冷冷地看着台上的皇帝。 小皇帝此时就是有些气鼓鼓地看着台下的安王。气鼓鼓?总觉得有些不太对,祁云霏甩甩头,甩开脑中的某些想法。 站在小皇帝身后的,从左到右依次是太傅,左相,右相,骠骑大将军四位辅政大臣,这四位也看着安王,只是表情有点微妙。 安王浑然不觉地握着圣旨,趾高气扬地看着小皇帝。 他伸出握着圣旨的手,但却迟迟没有人来接,就有些不悦地冲几个辅政大臣喊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旨啊!” 四位辅政大臣对视一眼,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然后依次下台,去安王面前检查圣旨的真伪。 太傅是最后一个走的,也是最磨蹭的,明明是四位大臣里最年轻的一个,结果却硬是走出了一种垂垂老态。 他走到小皇帝身边时,偷偷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小皇帝的后背,以示安慰。 此时其他三位大臣已经恭敬地接过了圣旨。 骠骑大将军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仔细地审视着站在安王后面准备出征的将领。 左相右相两个人絮絮叨叨研究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不敢直接下定论,又等到太傅走过来,腆着老脸,把圣旨递给他。 “杨大人,你来看看!” “是啊是啊,毕竟是两朝帝师。” 太傅接过圣旨,低下头斜了眼一唱一和的左相右相,暗骂道,两个老家伙,倒戈比谁都快,出问题又推到我身上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假的。” 安王听到他的话,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就有些心虚,然后他看到自己身后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扶风,又有了十足的信心。 他冷冷地喝道,“杨怀理!” 太傅抬起头,看着安王,挠了挠耳朵,“安王叫下官有什么事吗?”然后他又拍了拍后脑勺,恍然大悟一般地喊道,“陛下,安王伪造圣旨,理当处斩!” 说完朝小皇帝使了个眼色。 小皇帝立刻喊道,“来人,把安王拿下!” 没有人响应。 安王有那么一瞬间晃神,但是在小皇帝的话没人听的时候,他张口大笑起来,心中又有了底气。 他从太傅手中夺回圣旨,喝道,“太傅可能是老眼昏花了吧。左相右相,你们觉得这圣旨是真的吗?” “这……”两个老年人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先帝废立诏书中说,新帝如有失德,可着以废除。而今,新帝重妖女而轻社稷,按先帝诏书,理应废除。” 安王面对着小皇帝朗声说道。 祁云霏本来还想进去看看,结果还没抬脚,就听到安王说妖女…… 她挑了挑眉,妖女?说我么? 那……躲躲? 祁云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偷偷就溜了。 前面的小太监听到妖女这两个字,吓得满头冷汗,过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回头想安慰一下祁云霏,身后却什么也没有了。 “其实……”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人呢? 小太监看了看站在台上的皇帝,又想起皇帝的口谕。 “有仙君的地方,朕就要看到你!”他想了想,自己还是也躲着些比较好。 安王见众人似乎都被自己震慑住了,这才说道,“太傅杨怀理,藐视先帝诏书,理应处斩!来人,拿下!”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骠骑大将军挺身而出,站在杨怀理前面,大喊一声,“住手!” 气贯长虹。 杨怀理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老头子,一脸的无语。 老头子想法很简单,这些将官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这地方可能已经被安王控制住了,自己要挺身而出,保护忠良! 只是他这一声大喊就如同用力挥拳打在了一团泡泡上,就溅起了一丢丢水花。 那些将领直接就把安王弄下去了。 安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在他眼前笑的很开心的扶风。 “你……”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小皇帝挥了挥手,扶风就领令把安王带下去了。 等到这里归于平静之后,才有一大队将领鱼贯而入,整齐列队站在台下。 这次的誓师就很顺利。 小皇帝把太傅给他准备的超长的,整整好几页的誓师动员词儿,一股脑全背了出来,底下的人倒是心潮澎湃。 “欲安外者,必先攘内。”太傅语重心长地对小皇帝攘内必先安外说道。但他看着小皇帝一副恹恹的样子,就想脱了鞋子抡小皇帝脑袋上,但他也只敢想想,最后没办法,只能跟小皇帝说,“皇上准备拟誓师就好,剩下的都交给老臣吧。” 说完,他就一步步走出了御书房。小皇帝抬眸,此时他的眼中确实十分的清明,“太傅为朕做的一切,朕会记得的。” 拟誓师结束之后,陪伴皇帝回到御书房的就只剩下了骠骑大将军和太傅两个人,那两个丞相早就灰溜溜的回了家。 一回到御书房,小皇帝就把头盔摘了下来,随意地一扔,毫无形象地坐在椅子上,喜滋滋地问道,“朕的表现怎么样?”但是看到太傅面无表情的脸,偷偷吐了吐舌头,又讪讪地坐正了身体。 骠骑大将军倒是觉得小皇帝表现的不错,发自内心地赞叹了几句,什么临危不乱,沉稳持重等等。他的眼睛约莫是间歇性被狗啃了。 没过一会儿,小皇帝就又坐不住了,摩肩擦踵地问道,“朕什么时候可以出征啊!” 太傅却摆摆手,悠悠地回答道,“三军誓师,需责良辰吉日,更何况天子御驾亲征,需祭天,祭祖,祭路,祭旗。急不得,急不得。” “啊?”小皇帝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这吉日老臣还需和钦天监商讨一番,老臣告退。”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剩下一个骠骑大将军和小皇帝大眼瞪小眼。他看着小皇帝苦大仇深的样子,也寻了个借口溜了。 小皇帝这时候想起来祁云霏,就立马动身过去找,但是殿中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还没喊人,就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皇上,仙君不见了!” 小皇帝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ワ^*)今天也是萌点满满的一天呢! ☆、黄道吉日 寒冬时节,整个渭都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空气中泛着寒意,走在街上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瑟缩着,步履急匆匆地,都想尽快回到家中。 严寒似乎加快了生活的节奏。 漫天的鹅毛细雪并没有影响到钦天监。 此时他正惬意地躺在藤椅上,旁边是一个火炉。一边享受着火炉的暖意,一边吃着下人剥好的橘子,眯着小眼睛看着眼前的纷纷扬扬,时不时酌一口热茶,享受着这段午后时光。 约莫几天之前,他隐约听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提起,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独立决定出征这种大事,太傅给皇帝安排了一个劳什子拟誓师大典,让皇帝适应一下场面。然而今天他一大早就听到了安王带了一些人兴冲冲地奔进皇宫,他大概也意识到了今天是个不平常的日子。 五十年前的今天,北溯初建国祚,一年前的今天,新帝登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基,而现在......怎么大事都在立冬这天发生呢。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战乱时期,帝位更替本来就很平凡,谁做皇帝对钦天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最后谁做了皇帝,就受命于谁罢了。 按照他的猜测,小皇帝多半是斗不过安王的,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但没过多久,就被打脸了。 安王伪造先帝诏书逼宫,然后被当场擒下。他暗骂一声,谁知道这安王这么没用呢?伪造一份诏书就敢昂首阔步地去逼宫!无的放矢的事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嘛! 太蠢了,太蠢了。 还打算午后小憩的钦天监就在对安王的吐槽中不知不觉度过了一个下午,在他眼里,也不过须臾之间而已,小雪停了,天色也暗下来了。 嗯,该吃饭了。 钦天监在家里煮了暖锅。 一妻一妾,一儿一女,还有两个得意门生,一家人,其乐融融。但他们还没把锅里的水煮开,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老爷!太傅大人来了!”一家丁匆匆跑进来在他身边附耳说道。 钦天监吓得手一抖,但随即又想到,好像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太傅,对不起皇帝的事,又稳了下来。忙站起身去迎接太傅。 他把太傅迎到书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场面话,太傅就开口说道,“皇上登基已有一年整,北溯刚刚步入正轨,而今皇上绝不能出任何闪失,否则北溯必将大乱......” 太傅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谈,钦天监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地站在下位,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太傅的话。 太傅实在是太能说了,他听的昏昏欲睡的,太傅这才进入正题,“近日皇上想出征,而且是御驾亲征,想要劝说皇上坐镇帝都,这还得钦天监助本官一臂之力啊。” 钦天监抬起头,真挚地看着太傅,“太傅大人说的是,下官愿为北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傅满意地点点头,“咳咳,那就劳烦钦天监择一适合需祭天,祭祖,祭路,祭旗的大好日子。” 钦天监随意地说道,“下官早有准备!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 太傅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忙补救道,“三......三日后是命将出征的黄道吉日,这......这御驾亲征的黄道吉日在......”他看着太傅缓和下来的表情,说道,“十二月十六!” 太傅想了想,今天是十月三十,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钦天监的肩膀就离开了。 钦天监松了一口气,回去吃暖锅,却发现,锅底都没汤了,大家都坐在桌前,等他回来,未吃一口。 他命人把锅底加满,一家人又开始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 不多时,锅底沸腾了,钦天监夹了一根冬笋放入暖锅,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也一并吃起来。 因为不速之客太傅的到来,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了。 冬笋大概煮好之后,他把冬笋夹起来,吹了吹,放入口中,还没嚼,就又有一个家丁跑过来在他身边附耳说道,“老爷,外面又有人求见。” “不见!”钦天监含着冬笋,含糊地说道。 家丁拿出了一个小玉雕给他,“老爷,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给了我这块玉雕。” 钦天监看到这玉雕,反应更大,筷子都被吓掉了,冬笋也从口中吐了出来,急促地问道,“你......你怎么跟他说的?”因为话说的太急,也是吞吞吐吐的。 家丁不明所以,如实回答道,“我就跟他说说老爷已经睡下了。” 钦天监又松了口气,随后讪讪地看着桌上的众人,就急忙跑出去迎接了。 这玉雕还有些名堂,十年以前,小皇帝还是个太子的时候,他就偷了他父皇的一块宝玉,雕刻成了一尊玉雕。那时先帝很喜欢那块玉,就命钦天监寻找。 他是不愿意的,明明是占星问卦的钦天监,最后变成了找窃贼的人,这不是大材小用么!但他最后还是找到了那块玉,只是那块玉已经被六岁的小太子刻成了四不像。奇丑无比,偏偏小太子还很喜欢这尊玉雕,一直到如今,几乎都是挂在脖子上的。 故而,他对这玉雕着实记忆犹新。就是不知道小皇帝是凭什么判断他还记得这个玉雕的...... 钦天监走了之后,餐桌上众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都放下了筷子。 他走到大门,亲自迎接小皇帝,又准备用对付太傅的那一套糊弄小皇帝,可小皇帝不走寻常路,直接就拽着他去了风月楼。 小皇帝在风月楼包场了,撵走了其他人,打的是太傅的旗号。不过在风月楼的人都是一些文人骚客,对太傅都是十分敬仰的,一听说太傅包场,啥话也没说,自己就离开了,连小皇帝给的补偿都没拿。 钦天监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对自己家中等着自己吃暖锅的众人默哀了一秒钟,就心安理得地和小皇帝吃起来。 没吃两口,小皇帝就皱起了小脸,喊道,“掌柜的,拿酒来!” 酒来之后,小皇帝就疯狂灌钦天监酒,自己美其名曰先帝遗训,凡登基之日,不得饮酒。 没过多久,钦天监就倒了。 小皇帝这才问起来此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惹! ☆、危险预感 小皇帝放下茶杯,说道,“爱卿啊!云秦丶后梁二国欺朕年幼,把朕的皇宫当成了后花园一般,实在是欺朕太甚!” 钦天监醉醺醺地附和着,反正不管皇帝说什么,点头就是了,准没错!不料小皇帝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朕决定御驾亲征,爱卿需替朕择一黄道吉日,越早越好!” 他继续点点头,倒豆子一般的就把太傅的话一股脑全告诉皇帝了,还说道,“臣已算好,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 小皇帝皱起眉头,心想道,还好朕偷偷溜了出来,不然就又被太傅坑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拍着钦天监的肩膀,说道,“我们说好了哦,不许骗朕!” 说完把形单影只的钦天监留在风月楼中,自己离开了。可惜了在风月楼门口,左等右等的人,等了很久,愣是等不到太傅大人出来,于是相约结伴进去看看,结果找遍整个楼,就只看到某监醉醺醺的躺在桌子底下,感觉自己被人骗了的书生们,气愤地把钦天监扔出了风月楼。 次日清晨,这天天气还算不错,这几日连绵不断的小雪停了,天上好歹挂着一个惨淡的太阳,只是这太阳就和没有一样,渭都还是很冷。 西大街就有一人一狗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正巧走到风月楼前,看到风月楼门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顺势挤了过去。 这人就是祁云霏,至于这狗,名讳穷奇。 昨天她溜到宫门,被侍卫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放他出去。这守宫门的侍卫是接的小皇帝旨意,不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她正纠结的时候,听到一声狗叫,转头就看见穷奇飞奔过来,扑在了这侍卫身上,这时候的穷奇已经很大了......当初刚见到穷奇的时候,它还和幻幻体型差不多,现在也就过去了几个月,它已经是幻幻的三倍还要大了。 抱不动了! 穷奇飞扑在侍卫身上,其余守宫门的侍卫也不敢去驱赶,谁让穷奇是小皇帝的宠物呢,借着穷奇凶恶的光环,祁云霏才得以出宫门。 不过还好,祁云霏出宫门没多久,侍卫就去通报了,只能说时间刚刚好,刚刚好救下了因为弄丢祁云霏而被小皇帝暴打的小太监,于是小太监将功赎罪,出宫找人。 再次依靠穷奇的恶狗光环,祁云霏挤开了人群,就看到一个脸熟的中老年胖子躺在路中间睡大觉。 呀!这不是微胖界的代表,钦天监么! 祁云霏戳了戳钦天监的脸,然后穷奇也用爪子去挠他的脸,钦天监感觉脸有点疼,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狗脸,然后变成了心有点疼。 他直接被穷奇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 祁云霏有些好笑地说道,“钦天监大人,您老还有睡大街的习惯呐!” 钦天监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周围的人听到祁云霏叫他大人,虽然不知道钦天监是什么意思,但估摸着也是一个官,就尴尬地和旁边一些毫不认识的人说着话。 “二狗,今天的橘子又降价了哈,我们赶紧去买!”各种外号都喊出来了。 “是啊是啊,赶紧走吧!” 走远之后,那人如梦初醒,“你是谁啊,叫谁二狗呢?” 钦天监见人群作鸟兽散,涨红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些。客套地和祁云霏寒暄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的拍了拍头,“糟了!”好像昨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完了完了,太傅大人估计会把我的皮剥了!” 祁云霏看着钦天监的突然哭丧着脸,还念叨着太傅剥他的皮,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钦天监伸手想抓住祁云霏的手臂,但探出手觉得不太对,又讪讪地放下,把挑选黄道吉日的这件事,事无巨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祁云霏,期盼祁云霏能救他一命。 祁云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完之后,嫌弃地说道,“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怕什么,我来帮你解决。” 钦天监就差没跪在地上谢恩了。 不过祁云霏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话,钦天监刚转晴的脸色又苦下来了。 “你或许要回去和你的家人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彻夜不归,我猜她们还在等你吃饭呢,哈哈。” “啊!”钦天监仿佛被火烧了屁股一样,急匆匆地就往自己家中跑去。 因为有热闹可看,祁云霏也跟了过去,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准备抱起幻幻,又想起来,幻幻现在不在身边,再仔细一看,身边的穷奇这么大的个头,还是自己空着手走了。 抱不动,抱不动。 “没想到钦天监这么胖的个子,跑起来竟然这么快,一溜烟就没影了。”祁云霏跟着钦天监跑,没过多久就跟丢了,倒是自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条小巷子很是静谧,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渭都别的地方几乎是人满为患,这条巷子竟然一个人都没,还不知道这渭都还有没有类似的,真是浪费资源!祁云霏暗暗想道。 正想着,她突然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个感觉毫无来由,就是她突然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以前还没有,自从从筑基台前醒来,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有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很短促,还没反应过来便结束了,而有的时候却有些长。 但这次,这种心悸的感觉却是连绵不绝,让她有一种想夺路而逃的冲动。 身边的穷奇本来是乖乖地,现在也毫无征兆地叫起来,叫的她心烦。 她停下来,好不容易克制住跑路的冲动,之后看着穷奇,穷奇却是在原地不停打转,转到一个方向,龇牙咧嘴地叫几声,然后再转,再叫。 都说动物比人更敏感,所以祁云霏想从穷奇这边判断危险的来源,但无果,所以她只能绷紧了整个身体,慢慢地朝前面走,如果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选择合适的路线逃离。 只是这次,她失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筑基三难 这条巷子只有祁云霏一个人,安静到她刻意放轻的脚步也清晰可闻,狭窄的巷口隔绝了外面渭都大街的喧嚣,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把本就惨淡的阳光遮住了大半。 但事实上,她走完了这条巷子也没发生什么事。 走出巷子之后,她发现摆在她面前的是三条一模一样的小巷子,只是更加幽深,巷子深处甚至已经看不清它的面目。 就像,有三个怪物张开了大口,等待着她走进去。 祁云霏顿住了脚步,她的脑袋告诉她,这不是渭都,因为繁华的西大街突然出现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子本就不正常,更何况这么多?她准备按照原路返回,只是刚一转身,发现来时的小巷子已经变了样子,来时,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一团光芒在巷子入口,隐隐约约还有小贩叫卖声,可这时的巷子已经没有了入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她决定就在坐在原地等待。 不管这里是哪里,既然有人设计把她引过来,就一定会出现。 可她等了很久,却没有人出现,只有冷清的空荡空间,周围是四条幽深的巷弄,头顶上全是紧密缠绕的爬山虎,阳光只能透过微小的缝隙射进来。 一阵风吹过,只有头顶上的爬山虎发出了簌簌地声音,没有任何人。 不过祁云霏并不着急,因为她的危险预感自踏进巷子之后,就再也没消散,而且还有愈发增长的势头,那么现在,拼的就是耐心。 看谁先按捺不住了。 最后祁云霏感觉危险感骤增,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抬头一看,却是钦天监从一条小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钦天监看到祁云霏的时候很是诧异,问道,“祁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不过他也没等祁云霏回答,就又说道,“啊,这条巷子可是我们渭都特色,初来乍到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渭都特色是么?”祁云霏看着来时的路反问道。 “是的,我们渭都特色就是这种多元化的风格!”钦天监笑着回答道。 多元化?祁云霏皱起了眉头,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多元化这个词,她张了张口,差点就又下意识地把多元化三个字吐了出来,但她忍住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脑子稍微转了一下,问道,“钦天监大人,请问您今年贵庚?” 钦天监回答道,“多元化就是一边是繁华的大街,而一边是返璞归真的巷弄,这个是由太傅大人督造的,本官曾作为太傅大人的副官,所以对这条巷子也熟悉一二。” “钦天监,那个,我问的是你今年贵庚......” 不料钦天监这时候却回答道,“祁姑娘跟着本官走吧,本官这就带你出去。” 祁云霏差点笑出声,这钦天监宛如一个机器人,还是智商不怎么够的那种,所有回答都像是一个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 钦天监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祁云霏在后面把紫云令拿出来,双手握住紫云令,放到胸前,额头略微低下触及紫云令上端,四指摩擦着紫云令,默念道:紫云令你也是有灵气之物,助我破阵如何?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念完这段话,就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乱窜的气流窜起来,经过的位置暖暖的,痒痒的,她还惊异了那么一瞬间,这紫云令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那股气流窜进了紫云令中,周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澜,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 不过她自己心中却是生起了一丝明悟。 筑基台,筑基成。 祁云霏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躺在筑基石上,筑基石前,幻幻正在懒懒地睡觉,一身柔顺的白毛耷拉着,看起来分外慵懒。 正巧,祁云霏从筑基台坐起来的时候,幻幻也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幻幻确实出手,不,出爪,从冰河中把祁云霏捞了起来,但是它并没有干涉筑基台第三难的想法,于是就又把她扔回去了。毕竟它也想看看宿体的智商怎么样,身在人界,没有什么比看别人解谜闯关来的更好玩的事了! 祁云霏的智商也没让她失望。 “喵~” 祁云霏现在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一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弥漫在她心中。 她拿出紫云令,盘腿坐在筑基台上,努力寻找着丹田处的那一滴灵气真液,还好这滴真液虽然小,但却是异常活跃,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在这里似的,上蹿下跳的。祁云霏看着这个动来动去的灵气真液,小心地引导着它,最后引导出一丝灵气,灌入紫云令中,紫云令突然变大了,遮住了她的眼睛,再变小的时候,祁云霏眼前已经是北溯皇宫了。 不过被抽调了一丝灵气的灵气真液蹦跶地更加欢快了。 似乎是被抽调灵气很舒服,它竟然自发地发散出灵力游走在祁云霏地奇经八脉。她顿时就有些了然,果然说筑基之后才算踏入修真的门槛,灵气在身体中激荡着,竟是异常的舒服。 不过,她这算是误会筑基了,别人的灵气真液都是死气沉沉的,就是只要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那种。 只有她的这么欢快活泼。 不过经此一役,她倒是对梦魂咒有了一个新的思量,梦魂殿镇殿之宝果然很厉害,不管是孟奶奶茶棚,还是筑基三难,都和真的一样,尤其是最后那个,她那时是真的以为,自己在渭都,而那种危险感,她仅仅是以为有人想杀她。 若不是最后像机器人一样的钦天监暴露了,她可能会陷在那里面。 正想着的时候,小皇帝蹑手蹑脚地跑进来,看到祁云霏醒了,张口就是一句,“仙君,朕三日后要御驾亲征!” “啊?” 筑基台里发生的事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呀比! ☆、画皮画骨 渭都某宅院中。 听闻北溯即将出征,还是小皇帝亲自带队这件事的戈浪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茶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当下就收拾细软,准备连夜赶回后梁。 东西收拾好了,马车准备好了,就在戈浪出门即将登上马车的时候,从马车后面恻恻地走出来一个人。 “从……从公公?”戈浪一见到来人舌头就开始打结,从公公跟随北溯三代帝王,武功高强,很多次针对北溯帝王的刺杀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宣告失败。 故而他的画像早就流传于各国王公贵族手中。 本来上次神算子跑回来,说有一个老太监找他算命,神算子形容出来的相貌就和从公公相似,但他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先行搬家,已经摆脱了这个老家伙。 却没想到,自己早就暴露在从公公眼中了。 而在这个风吹鹤唳的时候,从公公突然找上门,他就不由得有些怀疑从公公是欲灭口了。 他瞥了瞥周围瘦削懒散的众人,暗叹一声,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戈浪是后梁国的四皇子,心有鸿鹄之志,但奈何只是个庶出皇子,和嫡长兄相比没有任何优势,若是在太平时期,戈浪估计就是封个王爷,在封地了此一生,但战乱时期,无疑是给了他机会。 故而他听说北溯国喜迎仙女下凡,便主动请缨来北溯刺探敌情。如果是真的,要么招揽之,要么杀之。 因为是以商人的身份,以进货的名义来北溯,所以为了伪装得逼真一点,他挑选的侍卫也尽皆是些水准不怎么样的,看起来就很像商人小贩的那种。 在刚到这里没多久,就惹上了从公公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他确实想做后梁的皇帝,可是他更想活着。 而他也确实凭借着自己的机智躲过了从公公的绞杀,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祁云霏了。远道而来,铩羽而归,回国必然会被其他兄弟耻笑,所以,戈浪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他总要拿到一条有价值的消息回去才是。 现在他也确实等到了这个消息。 北溯打算兴兵。 虽然北溯官方放出的时间是在除夕之后,但他却拿到了一条一手消息,北溯这边,三日后,就会有奇兵突袭云秦。 说到底这个理由也很牵强,毕竟不知真假,但戈浪心中所想的却是,若是再留在北溯,恐怕一辈子也回不去了,现在的北溯,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他实在是不想多待,带回这一条消息,也算是给了他父皇一个交代。 但他却没料到,万事俱备的时候,从公公意外出现了。 在他脑子千回百转的时候,从公公说话了,“戈浪公子,我家公子有请!”从公公说完就转身慢慢的迈步往前走。 神算子看着从公公的背影和他满头的白发,眼睛转了转,附耳在戈浪耳边说道,“殿下,不如我们跑了吧?”他还怕戈浪没意会到他的意思,眼神不停的转动,一会儿看着马车,一会儿看着从公公。 戈浪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只是苦笑道,“从公公不想杀我的,不然我早死了。”他心中还存了一份侥幸,反正自己跑是跑不掉的,万一这老不死的对我没有杀心呢? 他深知,前方那道略有些老态的身影,关键时刻能爆发多大的能量。 戈浪带着侍从,跟着从公公,走到了风月楼。 从公公示意人就在楼上,让戈浪自己上去,而他本人就站在下面,守着风月楼的门口。 戈浪只能和他的侍从分开,单枪匹马地上楼,每走一步,他的内心就凝重一分,因为在楼上的,极有可能就是北溯的皇帝白承焕,他自认为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踏上了最后一级楼梯。 在楼上却并没有看到小皇帝的身影。 楼上只有两个女子,一左一右地坐在堂上,一个巧笑嫣然,一个淡漠如冰。 他环目四望,整个风月楼二层,其实一览无遗,确实只有他们三人,他疑惑地问道,“请……” 这时他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异常沙哑,脖间还略资`源`整`理`未`知`数微有些发疼,他没忍住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股湿意,他抬起手一看,手指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不信邪地又摸了一下,手上却是沾染了更多血迹。突然,他感受到头脑开始晕眩,软软的倒在地上,这时,脖间才传来刺痛感。 不过也没有持续多久,他就闭上了眼睛。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割喉的。 巧笑嫣然的玄璃看着地上那具尸体,捂着眼睛,咯咯笑道,“唔,没想到师姐杀起凡人来,竟是这么的得心应手?” 姜牧歌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未曾言语。 玄璃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从下面随便叫了一个玄圣殿成员上来,封住他周围一尺的浊气,让声音传不出来。接着就把他放倒在地上,在他的脸上摆弄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崭新的“戈浪”出现在二人面前。 戈浪站起身来,恭敬地喊道,“殿主!” 玄璃摆了摆手,“记得到了后梁应该怎么说话。” “是!” 假戈浪抬腿走了几步,无论是从气质还是步调上来说,都和真戈浪一般无二,他信步走下风月楼,娴熟地下着命令,和一帮人乘坐马车回了后梁。 姜牧歌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讽刺道,“旁门左道果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玄璃轻笑,“是的呢,我们旁门左道可比不上师姐的隐仙门。毕竟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嘛!师姐身处名门正派,走到哪里都是世界中心,而我就不同了,只要暴露出自己的妖修身份,便是有性命之舆。” “你不应该叫我师姐,回了修真界,你我二人便不共戴天。”姜牧歌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找个话题岔过去。 玄璃掩面作嘤嘤啜泣状,“我们妖修也是有好人的。” “那也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我,还是很可爱! ☆、大雪封城 自祁云霏从梦魂咒中醒来已经七日有余,她现在正在院中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把宝剑。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有一股气在乱窜,正式这股气,她全身都弥漫着暖意,即使冷风呼啸,大雪纷飞,她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她感叹修仙妙处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普通筑基修士须得运灵气方能抵御严寒,而这还是个比较耗费灵气的事,所以一般筑基及以下修士遇到寒冬,靠的都是多穿衣服…… 她尝试着把身上的那股气引导进剑中。 引灵气入剑一次就成功了,这把剑本来是平放在地上,接收灵气之后突然窜了起来,直直射向院中一颗大树。 剑身没入树中三寸,发出沉闷地剑鸣。 剑鸣声惊醒了坐在殿中皱眉苦苦思索地小皇帝。 他坐在殿中,四周各站了一个太监,提着一个暖炉,状如提篮,炉身雕花,炉盖雕有龙凤,单从这暖炉来看,也难掩皇帝的尊贵。但此时的小皇帝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把自己愣是裹成了一个球,即使这样,他的小脸颊还是被冻的通红。 他听到剑鸣,抬起头,看到祁云霏穿着单薄地在院中和一把剑较劲,还把剑身嵌入了树中一寸有余,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喊道,“呼呼,大冷了,加炭!”待到暖和过来后,又陷入了纠结。 同样的天气,别人的穿着尽显窈窕,自己的穿着就是异常臃肿,怎么她就不冷呢! 不过这点微小的纠结他很快就抛到了脑后,现在最可恨的还是这场大雪。 几天前,小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兴冲冲地奔往太庙,结果还没出门,渭都就飘起了大雪。空旷的渭都大街上,冷风在呜呜打转,伴随着鹅毛大雪降下,将地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本来只是一点雪,还是个祥瑞征兆,已经有一些文官开始拍马屁了,说天降瑞雪,此次定会旗开得胜。只是还没行多远,就不能再走了。 他们遇到了罕见的大雪封山。 渭都北临渭水,东依苍山,不知道北溯开国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太庙修在了苍山上。当年修建太庙,北溯用兵三十万,在苍山之上挖土,运走,建庙,不间歇地修了三个月才修成。 渭水辽阔,苍山巍峨,倒形成了北溯帝都的天然防线。 这次的大雪,正好就封了上苍山的唯一一条路。这条路本可供二驾六乘之车并驾齐驱,这时却不能再通行。 大雪覆盖在地上,马儿踩上去留下的都是深深的脚印,小皇帝派人再三尝试,无果,只能下旨回城。 这一场大雪就下了四天。 太监扫雪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大雪铺在地上的速度,往往是前脚刚扫完,后脚就又叠起了厚厚一层。 但这不影响祁云霏。 她在多次尝试引灵气入剑之后,感受到灵气入剑之后也是可以操控的,故而她就一直在努力控制剑的轨迹,但出体的灵气更加难以控制,所以这把剑一般就是,绕着她还没飞过半身,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后梁国都,虽然是冬天,但还是满目春意盎然,梁城也不亏它春城之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片和煦的,四季如春。 梁城帝宫中,正大设筵席为归来的戈浪接风洗尘。 说起来戈浪本来是疾驰着回后梁的,只是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同样欲归后梁的扶风,而且扶风比他晚走,他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买的快马是不是被人骗了。 扶风对他说起北溯雪灾,出征无力,他想了想就一路走走停停,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两日的路程被他走了七日。 宫宴中,觥筹交错,戈浪饮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四下渐渐的安静起来了,后梁皇帝的虎目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戈浪,朗声道,“父皇,儿臣在北溯得到消息,北溯即将对云秦出征,儿臣斗胆,与北溯皇帝签订了盟约。” 说完他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把一个盒子拿了过来,后梁皇帝身边的太监会意,下台阶从戈浪手中接过了盒子,在戈浪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再三确认各种只是一纸契约的时候,才郑重地把这份契约交给后梁皇帝。 在此过程中,后梁皇帝不怒自威地看着戈浪,契约送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伸出手去触碰这份契约,而是直接让太监举着契约,他自己细细查看。 在皇帝看契约的过程中,整个大殿寂静无声,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戈浪见皇帝这么小心,连自己亲生儿子呈送的文件也不敢触碰,就是一阵后怕。 他接到的命令是让后梁皇帝同意出兵协助北溯,只是某一天,他听闻殿主的目的是想要助北溯一统天下,于是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想在这封契约书上淬毒,这样后梁国的皇帝死了,后梁还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还没来得及行动,赶上来的扶风便掐死了他的想法。 当时扶风看到戈浪把契约书平放在地上,并偷偷摸摸地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将一条手帕润湿,然后轻轻握着手帕干净的一角,慢慢地往契约书上挪去。 他来不及说话,直接掷了一支飞镖出去,飞镖直接将手帕从戈浪手中夺走,携着手帕钉在树上。 他走上前,仔细检查着契约书。 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略显愠怒地看着戈浪,低声喝到,“你是不是蠢?竟然往契约书上淬毒!” 戈浪振振有词地解释道,“若是后梁皇帝死了,我便完成了殿主的任务。” 扶风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是你家殿主让你下毒的?” 戈浪摇了摇头,“殿主欲助北溯成就一统,后梁便是一道天堑,若是后梁皇帝死了,这道天堑也将随之消失。这都是我的想法。” 扶风咬了咬牙,伸手提着戈浪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后梁后继无人么?嗯?四皇子?” 见戈浪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说道,“你杀了后梁这个皇帝,下一个皇帝怎么办?新皇帝凭借着后梁国力,对现在的大局反而有害。” “为什么有害?” “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你照着你家殿主的计策行事便是。”扶风松开了他,替他整了整有些皱巴巴的衣领,冷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都很可爱,不接受任何反驳! ☆、御剑术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皇帝不说话,谁也摸不准他的想法,众人看着皇帝的表情,尽皆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角落,他们始终保持着缄默,但还好,这份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 皇帝看罢契约书,皱眉思考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若与北溯结盟,共灭云秦倒是个好主意。”戈浪心中一喜,以为大事可成,不料皇帝又开口说道,“只是十年前,朕曾与他国君主定下休战约定,万不可违约。故此事还是作罢吧。” 戈浪劝谏道,“父皇,北溯意欲出兵云秦,便已是违反约定了,而云秦孱弱,定不是北溯之敌,若我们对此事不管不顾,待到云秦国灭之日,就是我后梁陷入危险之时!” “四弟这么说,我后梁若出兵协同北溯,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一个面容桀骜的男子站起来,冷笑道。 “三哥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协同北溯,待到北溯与云秦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就算不能一举剿灭北溯,也能让他们一蹶不振,此后,我国励精图治,用不了多少年,我国便可成为这天下之主!”戈浪被这个人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只能客客气气地反驳,随后看向上首的皇帝,躬身一拜,“请父皇定夺!” 三皇子也毫不示弱地对皇帝说道,“请父皇三思!” 皇帝挥了挥手,太监会意,把契约书收起来。之后他不显喜怒地说道,“今日设宴贺老四归来,不谈国事,此时容后再议。” 戈浪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地坐下,只是恨恨地看着三皇子,正巧三皇子此时冲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四目相对,□□味相当浓重,只是从皇帝的角度,看不到针锋相对的两人。 北溯渭都。 祁云霏这边还在努力御剑,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有起色的御剑术被人一惊,又掉落在地上,她现在有了一种把小皇帝赶走的念头,不过却听小皇帝说道,“朕听说云秦那边也遇到了天灾,嘿嘿,他们的都城三面环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个雪崩,还省得朕出征了。”他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朕现在得去安排人拿些一手消息才是。”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祁云霏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她继续努力练剑,在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之后,听到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还伴随着一句话,“御剑不是这么练的,你这么练下去,一点用都没有。” 祁云霏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心里面似乎有一种淡淡的不妙的预感,她循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姜牧歌正笑盈盈地站在她身后,她也顾不得御剑了,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是姜牧歌无疑了。 她的眉头狠狠地皱了皱。 姜牧歌在远山村初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有眼缘,相处起来很舒服,后来又得她赠送仙宠,虽然这仙宠自己跑了,但还是她一片心意不是?所以她才慷慨赠送纳戒,后来又觉得好像一个纳戒有点过于廉价,于是又抓了赤瞳魔蛇王送给祁云霏,谁知道祁云霏转手就送给了乐文成。 那天姜牧歌抱着幻幻,飞了很远之后,幻幻突然从她怀中挣脱了出去,然后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去,她不疾不徐地跟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幻幻驻足在某地,她顺着幻幻的目光,看到了祁云霏和乐文成两个人,正在商量着,下凡人界的事,然后她就看到祁云霏把自己送的最贵重的赤瞳魔蛇王转送给了乐文成...... 如果眼神可为刃,乐文成可能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她并没有出去,而是就躲在了暗处,直到她看到祁云霏踏进传送阵,幻幻也突然冲了上去,一人一猫同时消失的时候,轻笑道,“有意思,” 随后她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宠物跑了,自己是很有必要去找找的。 于是也跟着去了凡人界。 她本来是不知道祁云霏降落在了哪里,但是北溯皇帝天命所归,得文曲星相助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文曲星多半是祁云霏,然后她就动身来了北溯。 只是在渭都城外之时,她便看到了一团紫气冲天,她略一思忖,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团紫气,莫非是紫云令么?” 还没来得及细想,又感受到渭都城中传来一道不弱于自己的妖气,本着敌明我便暗的准则,她先去找了北溯的皇帝,表示自己站在他这一边,后来又从小皇帝口中得到紫云令大概在祁云霏手中,就每天密切关注着祁云霏,还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趁机夺走紫云令,但其实她有很多次机会,都没有出手。 直到后来,看到玄圣,梦魂二殿,多次出手欲加害祁云霏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撺掇小皇帝和那两个人谈判,太傅却表示小皇帝身份特殊,不能随意露面,于是她便和太傅共同在风月楼宴请了玄圣,梦魂二殿的主人。 她曾料想,一个不弱于自己的妖气,想必是一只妖兽,却没想到,是一只已经可以化形的妖修,妖修和妖兽身份可不一样,妖修是有自己意识的,而普通妖兽,在洞虚境才会产生意识。况且这妖修身份还不一般,她是妖修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玄璃。 如果玄璃也知道了紫云令的消息,那夺取紫云令就有点棘手了。 还好现在紫云令还没露面,她和玄璃尚能和平相处。 她骗玄璃说紫云令就在北溯皇帝手中,若能助北溯完成一统,小皇帝就答应把紫云令送出,届时玄璃与她再各凭本事争夺,玄璃为了紫云令,和她达成共识,最后合力杀了后梁四皇子戈浪,自此,战前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没人想到,出征前夕会遇上这么大的雪灾,致使她现在只能在北溯皇宫看祁云霏笨拙地练剑。 姜牧歌曾问过小皇帝,“你既已知随手送出去的玉笏竟是一个宝物,可曾后悔?” 小皇帝只是看着远方,笑道,“玉笏在朕手中,毫无作用,而在仙君手中,却能使各方势力为朕所用,孰好孰坏,一目了然,朕虽年幼,但却不傻。” 作者有话要说:*^_^* ☆、奇策 祁云霏练剑就给了她一种小孩子玩乐的感觉。 终于,不知道在目睹祁云霏失败几次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在此之前,她整理了自己的衣装,换了张自以为很和煦的笑容,却不曾想,对方见到自己,先是不可置信,之后便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姜牧歌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好像并没有什么出格?那为什么祁云霏一见到自己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她百思不得其解。 祁云霏的心里此时却弥漫出了一股极强的危险感,她来到凡人界是因为凡人界的功德碑对于修炼裨益良多,但这功德碑在原剧情中是属于姜牧歌和云景龙的,姜牧歌意外出现,自己会不会功亏一篑?她现在全身心都感觉到了一种紧迫感。 不过这种紧迫感在她看到姜牧歌错愕的表情之后,被她完美地掩饰了下去。 她开口问道,“那是怎么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雀跃。 姜牧歌看着她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把她的异常全都自我催眠般地变成了乍一看到自己的手足无措,听到她略微有些上扬的语调,自以为她见到自己是很高兴的,连带着自己因为大雪变得有些烦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耐心地给她讲解。 “人有人心,剑也有剑心,”姜牧歌拿起祁云霏掉落在地上的剑,指着剑格前方一寸处,说道,“这就是它的剑心,剑随心动,而御剑一术便是通过灵气控制它的剑心,从而起到控制整把剑的效果。” 祁云霏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尝试着将灵气引导到剑心处,只是灵气却十分调皮,就是不肯安分下来,不管怎么试都没用,那丝灵气始终欢脱地在剑身游走。 她不由得有些泄气,这时姜牧歌却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你仔细观察你体内的灵气是怎么走的。” 只是,姜牧歌在刚碰到祁云霏的时候就愣住了,祁云霏和她分开不过几个月,在修真界时,她尚且没有丝毫修为,而自己还是紧跟着她下界的,并且平日里丝毫不见她修炼,她以为祁云霏刚踏入炼气阶段,而这一瞬观察到祁云霏体内的那滴灵气真液才让她恍惚了一下,这一滴灵气真液已经半接近于实质化,代表了它的主人现在的修为是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结丹。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姜牧歌有些难以相信,并且她曾探测到祁云霏周身灵力水平也不过就炼气初期而已,一个筑基修士在修为方面竟然能瞒过一个元婴修士,实在是不正常,再三确认之后,她才接受祁云霏已经快要踏入金丹期的事实,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姜牧歌赞叹道。 这还不止,祁云霏体内灵气的跳脱程度也超乎她的想象,本来想通过祁云霏自己的力量来控制这股灵气,在发现祁云霏异常暴躁的灵气之时,也不得不放弃,转而改用自己的灵气。 祁云霏只感觉到有一丝温和的灵气游走于自己的奇经八脉中,而后包裹着自己的一丝灵气,以一种玄妙的路线走过,自己那团被包裹着的灵气也因失去了同伴,渐渐地安分下来,之后随着姜牧歌的引导,安稳地端坐在剑心处。 祁云霏心念一动,剑就随之摆动,如手足一般灵活。 她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何控制不住灵气,原来是,灵气真液给了她多少灵气,她就把多少灵气一股脑地全部输送进剑中,灵气之间互相协作,自然就难以控制,但若是...... 如此想着,她就把手从姜牧歌手中挣脱开,按照自己的想法御剑,先是从灵气真液中调配一丝灵气,之后按照姜牧歌教的路线有条不紊地引导,只是,每经过一寸经脉,都从这丝灵气中再划分一部分出来,填充进经脉中,故而出体的灵气便只有及其微小的一支,势单力薄的灵气终究是独木难支,只能听从主人的指令安稳地待在剑心中,从而控制整把剑。 祁云霏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对于修真来说,导师的重要性,但其实姜牧歌看到祁云霏如此轻易地就自己控制住了剑,也很惊讶,即使询问别人的修炼方法是修真界的大忌,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控制住这把剑的?” 而祁云霏则是以为姜牧歌有心考校她,于是把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听罢,姜牧歌对祁云霏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天赋极佳,还很聪明,她此时更欣赏祁云霏了。 在可以灵活御剑之后,祁云霏才想起来姜牧歌突然出现在凡人界的事,她斟酌了一下,语气自然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好姜牧歌早有准备,她直接就拿出了前段时间下界的理由,“祁姑娘当日送我仙宠,可还没多久,就被我弄丢了,我有感它在这里,我就来了。”还有一句话,姜牧歌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这份纠结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祁云霏盐碱地看见了,祁云霏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难道她也是为功德碑而来?祁云霏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继续追问姜牧歌。 姜牧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还有便是,我曾在渭都城外见紫气冲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和修真至宝紫云令极为相似,故而,我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寻找这紫云令。”她见祁云霏神色凝重,又说道,“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化形期的妖修也在觊觎着紫云令......” 妖修的化形等同于仙修的元婴,而且,姜牧歌说的是妖修不是妖兽,这么说来,一个选择了妖修这条路的修士和姜牧歌都是想要抢夺紫云令的,而且这修士和姜牧歌一个级别,说不定还比姜牧歌强上些许,她顿感压力倍增,而且,姜牧歌原本还是功德碑的直接受益人,若是自己再不出点力,只怕功德碑最后依然会落到姜牧歌头上。 “幻幻!”祁云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支开姜牧歌,她把幻幻喊了出来,幻幻本来碍于天寒地冻,不想出去,但祁云霏接连喊了它好几声,它不得不慢慢地挪出去。 幻幻踏出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祁云霏,刚抬起爪子准备走过去,又看到了祁云霏身边的气运之子,气运之子沐着风雪,站在原地看着它,它却感觉它的猫眼快要被闪瞎了。 气运之子和宿体站在一起竟然这么契合,竟然令气运之子的气运还强了很多倍。 它也就被闪了这么一瞬,随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殿中,祁云霏拍了拍姜牧歌的肩膀,示意她过去抱走幻幻,姜牧歌还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自己有这么凶神恶煞么?怎么都是一见我就跑? 趁着幻幻支开了姜牧歌这个空挡,祁云霏去找了小皇帝。 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功德碑毫无悬念地落在自己头上,只是她想不到办法,只要姜牧歌还在,功德碑的归属就永远不确定。但是她可以通过加重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的分量,来尽最大可能得到功德碑。 本来她是没什么好主意的,毕竟她的知识全来源于古书,让她去指挥战斗无异于纸上谈兵,但现在的天气却在最大程度上帮助了她。 小皇帝正在御书房召见几个辅政大臣,祁云霏过去,不仅没有被阻拦,反而还有太监带路领她过去。 她在旁听了一会儿,无非就是小皇帝迫不及待想要出兵,但是几个大臣以雪灾为由拼命阻止。 祁云霏在多次收到小皇帝的信号之后,站了出来,首先就是表明自己的观点,“现在的确不宜出兵。”下一句便是,“但我们对云秦的征讨而今便可开始。据我所知,云秦都城三面环山,地势较低,周围还有一个天然的护城河,极为辽阔,而今云秦也遭遇了雪灾,在其都城周围三座大山上,必然积累了相当多的雪,我们若能在此时挖掉云秦的护城河,将护城河的水引导进云城中,待到明年初春,雪化之时,云城必然变为水城,当中央瘫痪之后,出征云秦便可手到擒来。”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不仅小皇帝脸色泛红,其他几个大臣也以为此事可行,只是骠骑大将军皱眉思考片刻,才问道,“我还有个问题请教祁姑娘,我们如何能跨过云秦版图去挖他们的护城河呢?” 此时太傅却捋了捋胡须,胸又成竹地抢在祁云霏之前答道,“挖河一事,本官自有办法。” 骠骑大将军还想追问,太傅却不给他机会,“此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 太傅说完和小皇帝对视一眼,小皇帝立刻明白了太傅的意思,一言定夺,“此事全权交给太傅,其他人等一律不许过问,钦天监,立刻寻一初春良辰吉日,都散了吧。” “遵旨。” ☆、水淹云秦 云秦国的雪灾比北溯还要严重,一是云秦大雪比北溯早了一月有余,而是北溯本就地处北方,一些农作物都有了一定的抗寒能力,而云秦则不然,故而,这场大雪覆灭了云秦江南一带大部分人的生存希望。 难民成群结队地涌向皇城。 刚开始,皇城来者不拒,到后来,流民越来越多,国库也是拿不出储备粮免费分发给他们了,云秦国国君只能下令将流民拒之城外。 即使眼睁睁地看着流民逐渐暴动起来,也是毫无办法。 而没过多久,云秦的皇帝就接到线报,北溯要出征,打的还是自己,理由竟然是他派人潜入北溯皇宫行刺皇帝,这都是些什么荒诞的理由,云秦皇帝接到这封密报,差点气得吃不下饭。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皇城外还聚集了一大堆流民,云秦皇帝愁得整夜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 没过多久,朝臣突然给他献了一策: 说是云城三面环山,这大雪覆盖在山上,待得来年初春,雪水融化,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险情,不若驱使流民去挖沟渠,拓宽护城河,按每日劳动量分配粮食,这样不仅流民之灾可解,还尚能防患于未然。 后还附录了一张挖沟渠的草图。 皇帝觉得这办法甚是不错,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那个工部主簿,还顺带给他提了一级,变成了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回家之后用极快的速度画出来了一副护城河工部图,工部各官员看着是啧啧称奇,皇帝一听就更高兴了,立刻拨出了人手派给他,只是,这沟渠只是表面好看,内里却是暗潮涌动,有好些微妙的地方,只需要一戳,破开表层土,便能造成水流喷涌。 为了生计,流民们如火如荼地挖着土,这个属于云秦国最后的冬天也渐渐结束。 紧锣密鼓地工程挖了一整个冬天,来年初春,流民们也成功吃垮了云秦国库。 好在天灾已经结束,云秦还能喘息一阵子,但这时,北溯的皇帝御驾亲征了,剑尖遥指云秦,云秦这边咬咬牙,觉得还能打,第二天,后梁也出征了,三军共30万,精锐尽出,领军的是后梁四皇子戈浪,目标也是云秦。 这下子,云秦彻底慌了。 不过云秦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戈浪是一个主战派,但是后梁的监军,三皇子戈义却是一个主和派,并且,二人一向不和。 他不得已,派出了一位大臣,护送一长队金银珠宝外,加上自己的一儿一女去后梁三军阵前,儿子打算用用质子表示云秦对后梁绝无敌意,换取两国暂时和平,女儿再许以戈义,再加上无数金银财宝,则作为监军的戈义必然会竭尽全力阻止后梁继续参战,这样云秦或许可保国祚。 只是,他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哪个儿子更合适一点。 这时,他的大儿子,云秦的储君却自己站出来了。 按照太子的话,作为太子,他去后梁做质子,待遇肯定是最好的,并且,云秦将自己的储君都送了过去,方才能表明诚意,再说,弟弟们尚且年幼,从小锦衣玉食,只怕熬不住舟车劳顿,为人奴仆之苦。 一番话听的皇帝热泪盈眶,最后他相当不舍,但还是把自己的大儿子送了出去。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云秦皇帝,从南边抽调大军全力抵御北溯。 只是,后梁那边却出了问题。 就在北溯和云秦在边境上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云秦送出去的质子和和亲公主也到了后梁军阵前,只是他们还没见到戈义就被乱刀砍死了。戈义后来知道此事之后,虽然气得砸了他自己军帐里能砸的所有东西,但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了,已成事实,多说无益。 戈浪割下了云秦太子的头颅,挂在军旗边,率领大军且战且胜,不日便兵临云秦皇城城下。 皇帝及文武百官站在城墙上,看到太子头颅的时候,心上都泛起了一股酸涩。 一时间,云秦人心惶惶。 但皇帝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命令北方战场上的将士,尽全力抵御北溯,而在痛失爱子之后,他也不得不和后梁继续谈判,这时,后梁派来的人却是三皇子戈义。 以割地赔偿为条件,三皇子很爽快地答应了退兵请求。 两人签订协议之后,三皇子回到后梁军中,把这份协议给戈浪念了念,戈浪虽然万分无奈,但也只能退兵。前段时间,在他再三争取之下,后梁皇帝虽然同意了他的出兵请求,但却明令禁止他不得攻击云秦皇城。所以他在兵临城下之后迟迟不敢继续动作,即使他是主帅,但他只有一半兵符,还有另一半在戈义手中。 当年三国皇帝止战盟约曾言明,攻打他国皇城者,自愿脱离止战盟约束缚,天下可群起而攻之。 戈浪虽然退兵了,但却没有退多远,离云秦皇城五十里,一葫芦口驻扎了下来,葫芦口,顾名思义,地势就像一个葫芦,站在葫芦口处,便自然而然地能生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恢弘气势。 云秦得知戈浪没有直接退走,提着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庆幸,既担心戈浪会不会反悔,亦或者狮子大开口,向云秦索要更多,但若是云秦抵御不住北溯,说不定届时还可以得到后梁出兵相助。 北溯皇帝是个用兵奇才,即使和战场相隔很远,但他的决策也是相当正确的,北溯一度被云秦击退。 战事焦灼之际,云秦这边的某位大臣家却收到了一只飞鸽。 得到飞鸽传书之后,这位大臣就开始照着护城河工部图留下来的暗点,一个一个地去戳穿地表,地下水难以抑制地喷涌出来,高山上的雪水还在不断融化,一夜之间,云秦皇城就被雪水淹了,虽然现在只是略齐脚踝,但水势还在上升,高山上雪水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进而皇城内的水位也是越来越高。 皇帝只能下令,出城避难,可就在出城没多久的时候,戈浪却率领了一众轻骑打马而来。 来者不善! 果然,戈浪远远的就大吼了一声,云秦皇帝就在前面!给本帅杀!取得云秦皇帝项上人头着,封千户! 一大队底层骑兵被“高官厚禄”刺激到眼睛充了血,不管不顾地杀上去,云秦这边则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禁军以血肉之躯抵挡住骑兵攻势,拖延时间,方才护送皇帝逃回皇城,却没想到,戈浪在追击到皇城之下的时候,立刻就撤离了,毫不犹豫,这时候,云秦皇帝才终于明白了后梁狼子野心。 既想要灭了我云秦,又想受到止战盟约的庇护,后梁啊后梁,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遣送太子去做质子,云秦男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怎么能以一个质子的身份死去呢?孩子,对不起! 云秦皇帝在心中痛哭,但却不敢将这份软弱表露出来。 但他再怎么坚强,老天也不会给他面子,云秦国下起了雨。 本就已经被水淹的皇城,面临连绵不绝的春雨,更是雪上加霜,到后来,平民百姓破开官府库房,抢夺银两,而后聚在城门外,要求出城,皇帝派遣禁军扫清乱民,但有了压迫,反抗更加强烈,暴民越积越多,皇帝只能开城门送他们出去。 一些官员也想浑水摸鱼,逃出皇城,但戈浪在城外虎视眈眈,基本上,只要确认是云秦官员的,一出城就会被立即格杀。 最后,云秦有官籍的人都只能聚集在皇城城墙上,躲避水灾,因为皇宫宫门紧闭,这才没有太多的积水,现在云秦城内的积水已有一成年男人高了,高山上的雪水在这时也差不多流尽了,但春雨还在下。 皇帝看着因高山雪水化尽便不再上涨的积水,终于知道了,是那个自己十分欣赏的户部侍郎做出来的妖,他当即下令捉拿那名官员,但那时,那名户部侍郎家连蜘蛛网都生了。 毫无疑问的是,即使皇帝再怎么用兵如神,他的命令也传不出去了。 云秦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最后被北溯围住了皇城。 皇帝站在城墙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云秦大军,有了一种天亡云秦的感慨,但是,即使云秦亡国了,他也绝不让北溯好过! 按照他的想法,只需要静静等待北溯攻城,那时,城门一破,城中积水便会排出去,到时候,北溯的这群官兵,就会全变成小鱼小虾,北溯的军队一向不识水性,那时,云秦还有一个重创北溯的机会。 在北溯军队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扬着嘴角,朝他嘲讽地笑着,这个人,就是那个户部侍郎。 他并没有想到,北溯并没有直接攻城,反而在地上挖着什么,他不明白北溯这么做的用意,直到他看到皇城水潮渐渐退去的时候,他明白了,原来着该死的贼子竟然留了后手。 他此时已经丧失了任何希望,现在想的只是死守城门,尽全力消耗北溯军力而已。 但他还有一点未曾想到,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城墙此刻早已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Biu~Biu~Biu~Biu~ ☆、功德碑 北溯搬来了十数架攻城战车。 以战车为盾,将士藏匿于战车后,用一种整齐划一的步伐推动战车,改良版战车没有云梯,只有一根巨大的木头装在上面,说起来,这个战车还是祁云霏督造的。 当时她提出水攻战术的时候,就想到了,可以改良攻城战车,直接撞塌城门。 不过她没有画图的天赋,虽然描述的前景很好,但是在工部前来索要制作图的时候,她却拿不出来。 还好,工部的人才很多,听着祁云霏的描述,七手八脚地,硬是把整个构造图画了出来,于是,祁云霏捡了个督造的活,顺理成章地揽下来了所有的功劳。 攻城车采用了齿轮运转,前面几步需要将士引导,而在启动之后,小齿轮带动大齿轮,速度越来越快。 云秦守城将领看着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的攻城车,心中泛起了不祥的预感,他随机应变,立刻让人准备投石车,往下方疾驰的攻城车投去。 自城墙上投下来的土块,有些故意落在地上,散成满地小土块,想要阻拦攻城车的“脚步”,但攻城车底盘很高,碎成一地的小土块根本没法起到作用。 云秦守军将领则立马变招,瞄准了攻城车投去。 但北溯的攻城战车又带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原来覆盖在在攻城战车上方的,一片铁片突兀地升起来,而后层层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伞状铁皮,高速旋转起来。 碰到伞状铁皮的大土块,全部都被攻城车扫开了,而且所有石块最后飞射出来的方向都相同。 仔细一看,原来铁皮上有许多螺旋纹,内低外高,当土块碰到螺旋纹的时候,就会撞上保护伞中间的铁柱,从而被锁死,跟随着高速旋转的保护伞旋转一周,每转过一个角度,因为离心力的缘故,就会挪向下一个螺旋纹,最后弹射出去。 并排而行的十数辆攻城车,每接收到一个土块,就会在一个特定的方向再将土块抛出去。 这个方向,正是面对着城墙的方向。 当所有的防御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云秦城墙上的士兵首先想到的便是逃命。 事实正如祁云霏所言,此时云秦的城墙已经不堪一击,攻城车一碰到云秦城墙,城墙就轰然倒下,城墙上慌不择路的士兵将官摇摇欲坠,最后被城墙抛下,被巨石碾成肉饼。 骠骑大将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发神威的攻城战车,此刻它们正安安静静地停在已经成为一堆废墟的城墙面前。 突然他就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或许,这战争,留给年轻人更合适? 直到副官摇了摇他的手臂,把他摇醒,他才登高而立,大喝一声,“云秦城墙已破,儿郎们,冲啊!” 北溯士卒被战车神威感染到了,一个二个都是心潮澎湃,前仆后继地往前冲,不久之后,云秦皇城就已被北溯占据。 小皇帝坐在大军后方一个最显眼的帷帐中,看着攻城战车的威力,悄悄的跟他身侧的祁云霏赞不绝口地说道,“哇,这战车好厉害,仙君,我们还可以多造它个几百架!” 祁云霏满脸黑线,叹了口气,说道,“主要还是要看工部……” 把事全甩给工部,未来一段时间,工部可有的忙了!祁云霏看着异想天开的小皇帝,幸灾乐祸的想道,战车有这么好造吗,按照工部的水平,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面造出这么十余架,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本来祁云霏以为战车很简单,后来工部找她拿构造图的时候,她才知道,造战车只是说着简单,实际上很难。 工部的大小官员,听着祁云霏的描述,无数日夜未休,最后鼓捣出来一个战车构造图。 祁云霏看到这个构造图的时候,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一张巨大的绸布上绘着一个战车。 战车每一处的尺寸,纹路都清晰可见,很难相信,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工部的官员一一给她解释,她才明白战车的用途。 最后她看着工部上下官员满脸蜡黄,头发都快秃了,只能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工科真可怕。 云秦城破,皇帝还在皇宫中苦苦坚守,但明眼人都知道,云秦已经亡了,云秦皇帝长时间紧锁宫门,终于引发了一场大宫变。 皇宫内一夜之内腥风血雨。 次日,一个不知名小卒打开午门,北溯士兵一拥而入,云秦宣告灭亡。 随军驻扎在葫芦口的戈义听说云秦一天都没撑过,就被人灭了,暗骂一声废物,又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早知道云秦如此不堪一击,我就应该主动向父皇请战。如此,得到云秦大片疆土,便全是我一人的功劳,到那时,太子之位,怕是也要易主。” 戈义眼红了,他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战袍,一直到骨节发青也浑然不觉,眼中充斥着血丝,狠狠的瞪着虚空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了阴狠的笑意。 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半兵符,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就起身向戈浪营帐中走去。 北溯已自愿退出止战盟约庇护,那么趁现在北溯刚获得大胜,志得意满,心神懈怠之时,我后梁虎狼之师趁势突袭,若能分得云秦地盘,也不枉我后梁精锐尽出了。 戈义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掀开帘幕走进中军帐中时,却没有发现戈浪的身影。 正在他心中疑惑之时,四面传来喊杀声,一小卒进来禀报,葫芦口唯一的出口被火封住了,并且,原来他以为四周不可能攀登的大山上,站着的全是北溯士兵。 北溯士兵每十人配备一辆投石车,在看到戈义仓皇奔出帐中的同时,就启动了投石车。 无数个土块砸下。 被土块砸死的后梁士兵不知凡几,但是最严重的还是莫过于踩踏事件…… 于是,三十万后梁精锐尽数埋骨葫芦口。 北溯大军一鼓作气挥师南下,得知三十万大军尽数丧生的后梁也没有了战意,北溯一路攻到后梁皇城,也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 后梁皇帝则更是爽快,直接就开城投降了。 云秦,后梁两国相继灭亡,北溯皇帝白承焕则正式一统天下。 北溯军帐中,后梁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身锦衣的戈浪,良久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里面藏着掩饰不住的惨然。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亲儿子的背叛更加凄惨的事情了。 戈浪笑道,“其实你的儿子早就死了,我乃玄圣殿中人,化作你儿子的容貌,只是我玄圣殿一秘法而已。” “玄圣殿……”后梁皇帝谓然叹道,“看来朕还是小看了江湖门派啊。”他的语气中隐隐有些后悔,但却多了那么一点轻松。 北溯一统天下之后,小皇帝力排众议,坚持将皇城留在渭都,因为在北方,还有游牧民族尚未教化,随时可能兴兵来犯,身为天子,自然应当挡在黎民百姓之前,焉有退缩之理! 小皇帝意气风发,风头无两。 只是他现在,却为一件事犯了愁。 当初请得姜牧歌与玄璃相助,报酬就是紫云令,但紫云令早就被他送出去了,究竟该怎么兑现呢?还有功德碑的事,无论是仙君还是那两个恶魔,都出了很大的力,功德碑修给谁都不行。 他一想到这两件事情,头都大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正当他烦恼的时候祁云霏抱着一个木盒子走过来了,小皇帝认得这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藤甲木兵,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抢白了。 祁云霏把藤甲木兵递到他眼前,“送你了。” 小皇帝眼睛一亮,但是又想起半年前自己无法催动紫云令的事,眼神又暗淡了下去,“朕无法催动。”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即位处处害怕别人轻视他的小皇帝了。 一统天下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他反而更加豁达。 祁云霏笑道,“当初你只是一国之主,肯定无法催动,但现在你是真正的天子,可以催动的。” 小皇帝接过木盒子,将信将疑地摸了摸一个藤甲木兵的头,这个藤甲木兵果然被催动了,侍立在他身侧。 只是,“为什么只能催动一个?”小皇帝发现自己摸其他藤甲木兵的时候,它们都没反应了。 “所以你还要多练习。”祁云霏答道。 小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藤甲木兵愉快的玩耍起来。 祁云霏趁热打铁问了一句,“那,功德碑?” 小皇帝连忙点头,生怕祁云霏收回藤甲木兵,“给仙君修!其他人都不给!” 祁云霏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小皇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都怪藤甲木兵诱惑朕!” 风月楼中。 玄璃和姜牧歌看似平淡地坐在一桌上喝茶,只是整个二层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冷意,二人身边早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良久的沉默之后,姜牧歌率先开口,“紫云令现在在祁云霏手上,她说,让她交出紫云令只有一个条件。” 玄璃整了整自己的长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条件。”但实际上她眼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把功德碑让给她。” 玄璃皱了皱眉,“功德碑是什么?” 姜牧歌摇头,表示不知道,“只听说,凡间皇帝会给此次立功最大的人修炼功德碑,受万众敬仰,” 这句话成功地让玄璃以为功德碑是凡人才需要的垃圾玩意儿,于是就豁达地说道,“行,本殿也不是巧取豪夺之人,若她自愿放弃紫云令,那当然最好,功德碑而已,本殿退出争夺便是。”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去拿紫云令吧。” “诶,是本殿,不是你。”玄璃挡在姜牧歌前面说道。 姜牧歌看着玄璃,清冷地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功德碑放弃紫云令?” “……” 如果她们两个人知道功德碑的真正效果,恐怕会气的一掌打死现在的自己。 两人前一秒才说去皇宫,后一秒就到了,两个人站在祁云霏面前,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谁也不率先开口。 祁云霏把紫云令拿出来,辗转再三,放到了姜牧歌手里,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只是玄璃就不干了,立即出手,变掌为爪向紫云令抓过去,手势轨迹隐隐出现了破碎的虚空,姜牧歌大惊,一边出手护住祁云霏,一边侧身闪过。 玄璃一击不中,变爪为拳顺势往左一挥,砸到了紫云令上,紫云令当即氤氲出一团紫气,打在玄璃身上,但只是迫退,并没有伤害到她。 紫云令还没有真正认主,一切手段皆是相当温和。 只是在玄璃一抓一挥之下,整个皇宫就遭殃了,一大片宫殿变成了废墟。 小皇帝气的发抖,指着玄璃,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只留下一句,“你们俩的功德碑,没了!” 姜牧歌这才说道,“你也看到了,紫云令还没认主,我们去修真界再凭本事抢夺?” 玄璃看着惨不忍睹的皇宫,接受了她的办法。 姜牧歌看向祁云霏,“没事吧?” 祁云霏摇摇头,只是看着小皇帝的背影,忽略了姜牧歌眼中的关心,“只是不知道他的灵根是什么。”说完才转头看着姜牧歌,“你现在要走吗?” 姜牧歌点头,瞥了眼在一旁恨不得吃了她的玄璃。 祁云霏立刻意会到她的意思。 挥手送别。 说起来,小皇帝催动藤甲木兵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天下之主这些有啊没的,完全是因为祁云霏和姜牧歌之间的一场交易。 祁云霏:“我把紫云令送给你,你把功德碑让给我怎么样。” 姜牧歌:“你为什么对功德碑如此执着。” 虽是如此,但姜牧歌还是同意了这个交换。 策略如下: 首先,用紫云令偷偷的给小皇帝催生灵根,使其凡体蜕变为半仙体,再以藤甲木兵诱惑之,骗取小皇帝一句承诺,而后,姜牧歌再和玄璃谈判,让玄璃自动放弃功德碑,最后,取紫云令之时,祁云霏刻意将紫云令递到姜牧歌手上,引玄璃出手,她一出手,皇宫必然损毁,如此,于情于理,功德碑最后只会落在祁云霏一人头上。 计策成! 作者有话要说:wu la! ☆、再战赤瞳魔蛇 功德碑的修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小皇帝突发奇想,欲修建一座特殊的功德碑,于是请了天下最著名的画师专程来给祁云霏画像。 只是在画画像的时候,幻幻,穷奇,司政却是赶也赶不走,一直黏在祁云霏身边。 画师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三只动物一并画了进去。 最后,雕刻出来的一座雕像,十丈高,还不包括两丈的底座,宛如一个巨人,立在渭都广场中央,这个广场还是小皇帝为了修雕像专门拆了渭都最繁华地带的一大片房屋。 原来那些人还对房子被拆了心有不满,但是听说了即将在这里刻的雕像本人竟是下凡解救世人的仙子时,也渐渐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他们更有可能是因为得到了一大笔赔偿...... 雕像自然就是祁云霏,雕像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个加大版的真人站在那里,头微微低着,眉眼温和,似是包含了整个天下。一只短腿狗后爪站立,前爪扒在雕像的腰身,雕像手中抱一只猫,左肩还站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仓鼠。 雕像的前方有一个立起来的石碑,石碑上写出了祁云霏生平,自小皇帝临朝以来,但凡是好事,都被套到了祁云霏的头上。 于是,她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来来往往的行人,走到她身边,都忍不住仰着头,观察着她美丽的容颜,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悦来大客栈也大肆宣扬祁云霏曾入住他们的小店,于是祁云霏住过的房间,被慕名而来的客人预定到了明年。 小皇帝就坐在风月楼中,凝视着远方的雕像,身旁的从公公叫了他几声,他也没听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云霏在雕像修成后,就踏上了返回修真界的传送阵。 她此时正在细细盘算着,只是算来算去,她觉得自己亏了。 原来是拿到了一个紫云令,后来送给了女主,之后还把藤甲木兵送给了小皇帝,回程的时候,也没趁势敲诈小皇帝一笔,最后的最后,祁云霏看着赖在自己身边不走的穷奇司政,忍不住扶额。 还多了两个拖油瓶。 现实也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在传送阵里,闭上眼,再睁开,就是修真界了。 但是,祁云霏揉了揉眼睛,一度怀疑自己踏错了传送阵,在她眼前,原来应该是连绵不绝的高山此刻变成了一片平地,地上随处可见被碾成末的树干。 阳光直直的照射下来,她每走一步,地上都会被激起黄沙,加i壹i壹i零i捌i壹i柒i玖i伍i壹i周围都是一片黄色,辽阔无际,一眼望不到边,她只能选择一个最顺眼的方向走。 这时候司政倒是十分自觉地主动跳下去,扭着小身体往前窜去,大概它也看出来了其实祁云霏很想丢掉它...... 祁云霏看着主动去侦察地形的司政,一双美眸瞥了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的某只大狗,穷奇低着头,一言不发,打算蒙混过关,不过感觉祁云霏眼神越来越冷冽之后,它知道蒙混不过去了,于是跟着司政的脚印,往前慢慢的挪。 还没走多久,祁云霏就看到司政火急火燎地蹿回来,一跃而上她的肩头,眼中似还流露着惊魂未定之色。 她下意识地往前看去,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爬近了一只通体橄榄绿色的大蛇,这只大蛇的一双赤瞳冷冷地看着她,猩红的蛇信子一下又一下地吞吐着,似乎已经蓄势待发,她忙拔出在凡人界时,小皇帝专门送给她的,用国库中一块据说是天外陨铁的东西铸成的剑,名字叫......天剑。和赤瞳魔蛇对峙着。 赤瞳魔蛇一直在立在原地,蛇瞳锁定着祁云霏,却迟迟没有动作。 祁云霏却眼尖的发现了赤瞳魔蛇赤瞳中,竟然有一丝丝的焦急,显然,赤瞳魔蛇一直顾及着祁云霏,但它却并没有选择逃跑,祁云霏悄悄地从灵气真液中抽出灵气,挪进剑心中,引灵气入剑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需要长时间的引导,否则灵气就会在剑中胡乱游走,完全操控不住。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地上,祁云霏的额头已经渗透出了汗珠,可是她不敢率先出手,因为她只有一击的机会。 赤瞳魔蛇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祁云霏见到它的身体慢慢地躬起来了,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着赤瞳魔蛇即将做出的袭击,果然,赤瞳魔蛇直接便是一跃而起,如闪电一般,疾射向祁云霏。 祁云霏眼睛一亮,她早有准备,还好当初给赤瞳魔蛇的设定是只会飞扑上去咬人...... 在赤瞳魔蛇接近她攻击范围的时候,她突然松开握住天剑的手,天剑自动划出去,赤瞳魔蛇离她越来越近,差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脖子了,赤瞳魔蛇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它张大了自己的嘴,猩红色的口中吐出一股腥臭的气味,祁云霏却一动也不动,赤瞳魔蛇瞳中光芒更甚,可就在这时,天剑从她胸前划过,正好穿透了赤瞳魔蛇的蛇身内丹处,然后绕祁云霏转了一周,插在地上,赤瞳魔蛇就被天剑钉在地上,嘶嘶地吐着蛇信子,长长的尾巴不停摆动着,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祁云霏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好在没记错设定。 设定是赤瞳魔蛇一般会在离人九尺的地方直立着,当它想要出招的时候,就会微微躬起身子,躬起一秒钟再疾射出去,再过一秒钟之后,在獠牙尚及人脖子一寸处时,内丹所在位置正好在那人胸前五寸远。 祁云霏在和赤瞳魔蛇对峙时就一直保持着不动的姿态,用灵气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出了天剑运行轨迹,因为她清楚,以自己的手速可能并不能及时击杀赤瞳魔蛇,但是飞剑的速度够。 飞剑没让她失望,果然将赤瞳魔蛇钉在了地上。 这时,穷奇也赶了回来,看到地上的赤瞳魔蛇尸体,偷偷撇了撇祁云霏看着赤瞳魔蛇嫌弃的眼神,走过去用爪子撕开赤瞳魔蛇的蛇皮,把里面的内丹吞了,之后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没了内丹的赤瞳魔蛇尸体就约等于一个废物了,祁云霏看着穷奇直接走过去吃了内丹,也走过去拔出了剑,本来还在烦恼怎么解决内丹的事,这内丹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要说把它保存下来,她看着赤瞳魔蛇令人作呕的尸体,实在是下不去手,这下好了,穷奇直接就吃了。 但是她拼命杀赤瞳魔蛇,穷奇黄雀在后算什么 她看向穷奇的眼神,也不那么和善了。 天剑确实是个宝物,从剧毒的赤瞳魔蛇身上穿过,不仅丝毫无损,并且刚才沾染上的魔蛇血也不见踪迹,没有滴落在地上,那去哪里了? 祁云霏看着空空如也的黄沙地,陷入了思考。 不过此时却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还伴随着滋滋声,她扭头一看,幻幻背上有一撮毛不知何时沾染了赤瞳魔蛇的血液,这血液呈黑色,但却十分浓稠,沾在它背上的那一撮毛上,也没有扩散,也没有沉淀,还是一滴一滴地附着在毛发上。 只是,这撮被附着的毛发此刻却发出了淡淡的焦臭味,还有滋滋地异响,就好像是,烤肉烤焦了...... 幻幻此刻却浑然不觉,祁云霏看着那滴赤瞳魔蛇血随着幻幻的猫步左右摇曳,她心急地直接把幻幻抱起来,背部朝下就开始抖,可是没有什么用,那滴血依旧顽强地沾在它的毛上,想不到办法的祁云霏就把幻幻一直这么倒立着,过了一会儿,幻幻挣扎起来,幅度还有点大,她一是没抱稳,幻幻就往地上跌去。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这一幕惨剧! 幻幻是背部朝下跌下去的,如果撞到地上,赤瞳魔蛇血多半会被挤压到它的皮肉上,到时候就是真的,烤肉烤焦了。 但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幻幻的惨叫,她睁开眼睛,看到幻幻正被一把剑托在半空,四只爪子朝着天空,兴奋地瞪着,她忙伸手把幻幻抱起来,这时却发现原来在它背上的赤瞳魔蛇血不见了。 难道是,天剑? 祁云霏想道。 她拿起天剑,走过去切开了赤瞳魔蛇的尸体,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任何血液了。 沉思半晌,她轻笑道,“果然是天外陨铁。”只是天外两个字却咬的极重,她写过这陨铁,但她在书中也只是稍稍提了一句,而且还是上古时候的,反正在她整本书中,并没有出现过它的实物,没想到竟又流落在凡人界。 祁云霏知道,穷奇虽然看起来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但实际上一直在偷瞄着自己这一边,她提着天剑走过去,冷哼一声,穷奇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缩着脖子趴在原地等待审判。 只是,祁云霏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就见远处黄沙飞扬。 而且,越来越近。 她只能先把穷奇的事抛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去观察远方那一团黄沙里面的东西。 当黄沙迫近,她才看清,里面是数十条赤瞳魔蛇,而且体型不亚于刚才被自己击杀的那只。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预计9.21入V,当天万字更新,Biu~ ☆、五行宗 看清是十数只赤瞳魔蛇的时候,祁云霏下意识地就想找个地方躲着,可周围全是黄沙,躲无可躲。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持剑站在原地,输人也不能输阵! 就在赤瞳魔蛇越来越接近她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这些赤瞳魔蛇不过是一些低阶魔兽,也就相当于修真者炼气后期的水准,而当初,筑基后期的乐文成之所以对付地那么吃力,只是因为它们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 麻烦之处在于,被魔蛇咬到了,就会身中剧毒,筑基以下的修士直接丧失行动能力,一刻钟没找到解药就要凉,而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也会全身麻痹片刻。 除却蛇毒以外,它的血也有剧毒,且毒性更甚,沾染到皮肤上,就会立刻将皮肤烧焦。 乐文成虽然不知道赤瞳魔蛇的血有毒,但他还是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尽力躲避着被他砍杀的赤瞳魔蛇尸体。 眼看着赤瞳魔蛇群越来越近,祁云霏把能调动的灵力尽数输送进了天剑中。 原来她以为会失败,没想到这次竟然只是很平常的加以引导,很轻松就成功了,灵力也没有像以前那么躁动,都相当乖顺。 当灵气汇入天剑,天剑散发出一层淡白色微光之时,祁云霏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与赤瞳魔蛇群一战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赤瞳魔蛇群一靠近,就控制天剑在她身边游走。 只是,赤瞳魔蛇确实靠近了她,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越过她继续往前爬了,速度还更加快了,祁云霏吃了一嘴的黄沙,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赤瞳魔蛇群正在被人追杀的错觉。 转瞬之间事情就向她证明了,那其实不是错觉。 自赤瞳魔蛇来的地方,还有一大群人正在赶来。 这一大群人停在祁云霏面前,祁云霏平静的目光扫过这七八个人,最后停留在中间那个看起来修为最高的俊朗青年身上,这群人应该是五行宗的,祁云霏看到这些人胸口都绣着一个八卦图案的时候就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这群人也先是戒备地看着她,后来中间那个青年看到地上的赤瞳魔蛇尸体时,脸色才缓和过来,走上前抱拳说道,“我是五行宗宣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宣奎也仔细观察过祁云霏,刚开始惊讶于她的容貌,一时都有些呆愣,只是他到底是一群人领头的,身负金丹初期修为,也就一瞬,就调整了过来,速度之快,祁云霏都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惊艳。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祁云霏身上并没有穿宗门特制的道袍,再加上在他探测中,祁云霏的修为大概在炼气后期,再加上宣奎目测过祁云霏的年纪,这样算起来,她的修炼速度虽说算不得快,但也绝对是中游偏上的水平。 但是再加上这条赤瞳魔蛇的尸体,就完全不同了,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毫发无伤地击杀了一条赤瞳魔蛇,这说明此人的战斗意识是很强的。 所以他留了个心,如果祁云霏没有宗门,或许可以将她拉入五行宗。 祁云霏看着眼前的青年,“祁云霏,谈不上什么道友,只是一介散修而已。”虽然五行宗只是一个小宗门,但是也好过她一介散修,对方没有恶意,自己也没必要恶意对人。 而在修真界,散修和宗门弟子一向都是不怎么和平的,宗门弟子向来看不起势单力薄的散修,因为在他们眼里,能加入自己的宗门,就是天才,而散修不过是一些没有天赋的废物。 而散修则是鄙夷他们的修为都是靠宗门砸起来的。 故而,两者相遇,几乎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战,修为高一点的还会注意周围环境,生怕打起来破坏了山川河流,修为低的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所以,散修成长起来是很难的,因为作为散修,杀了宗门弟子,就会被宗门追杀到底,但宗门弟子,杀了散修,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反正,一个修为低下的散修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敢于挑战宗门的。 宣奎听到祁云霏没有宗门,就有些心动,但还没开口,就被身后的一个女孩打断了。 “宣奎师兄,我们接的任务是猎杀赤瞳魔蛇,再不追上去它们就跑了。”这个女孩说话声音甜甜腻腻的,但对祁云霏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她的长相只能算是眉清目秀,和祁云霏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她看到师兄和一个容貌远胜于自己的女子有说有笑,就有点稳不住了。 “是啊,师兄,赤瞳魔蛇已经跑远了。”其他几个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祁云霏一看就明白了这个团队的构造,宣奎显然是这个团队的队长,那这个女孩……全队唯一一个女孩就是队宠了,因为其他的人几乎都是站在女孩那边,女孩应该还是喜欢宣奎的。 宣奎也想到了这个任务,只能朝祁云霏拱了拱手,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祁道友,若有缘,我们下次再见。” 祁云霏微颔了颔首,简单的一个动作,被她做的风情万种,欲拒还迎。 果不其然,收到了那个女孩更浓重的敌意。 没错,祁云霏就是故意的,她知道怎么演,才能让另一个女子嫉妒自己,但却只是会让她嫉妒,不会有愤恨。 回到修真界后,接下就没有什么轻松的日子了,趁现在,逗弄一下小姑娘玩玩也不错。 “哦,对了,祁道友,”宣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前走四五公里的样子,就是我们修真者的临时驻扎地了,道友或许可以去驻扎地休息片刻。” 宣奎说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祁云霏,就带着人走了,祁云霏看着被硬塞进手中的五行宗玉牌,有些哭笑不得。 她原来还当这个宣奎是真的对散修没有芥蒂,原来他是想拉自己入宗门么? 祁云霏想起来,在整本书中,五行宗和圣剑派,摘星门被读者们亲切地并称为修真界三大炮灰宗门。 因为无论是前期的赤瞳魔蛇,还是中期的斩龙剑之争,抑或是后期三次正魔大战,这三个宗门都是首当其冲地被附庸宗门推上最前线,死伤无数。 可关键是,他们还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越战越勇,最后两个主角飞升之时,似乎是想起了他们当初的无私奉献,给了他们一点机缘,才渐渐的强大起来。 如果修真界实力比拼按人数来算,这三个宗门是当之无愧的前三甲……因为死亡率是最高的,所以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骗人入会。 祁云霏看着手中的五行宗玉牌,就有点难受了。 丢了也不是,揣着也不是。 最后她把五行宗玉牌丢进纳戒,眼不见心不烦。 纳戒是当初姜牧歌送的,她只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藤甲木兵,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过,里面有几瓶花花绿绿的药水,还有几颗花花绿绿的药丸,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她都不认识的东西,但是其中体积最大的三堆,一堆是魔兽内丹,还有一堆闪闪发亮的东西,看起来就很像灵石。 呵,修真界的人就是浮夸,通用货币竟然都用闪闪发光的东西。 而且,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件隐仙门的道袍。 但是祁云霏表示,她实在是不想穿啊! 祁云霏把玉牌丢进纳戒之后,依然如法炮制,把纳戒挂在幻幻脖子上,此时幻幻身上的毛发已经变得比较长了,纳戒挂在它脖子上,也看不出来。 而懒惰的幻幻之所以愿意挂着一个纳戒,是因为纳戒中最大的那一堆烤鱼……烤鱼摆在魔兽内丹和灵石中间,就在纳戒正中心,幻幻想吃,低着小脑袋伸出舌头就能咬一只出来。 祁云霏现在才想起来一件不正常的事。 当初她下凡人界的时候,这里还是绿树成荫,没想到一转眼,这里就变成了一片黄沙,原来的连绵不绝的高山也不知所踪,如果不是看到熟悉的老朋友赤瞳魔蛇,她都以为自己上错传送阵了。 只是,按照姜牧歌所说,她和自己几乎是同时下界的,下界之前她还控制住了赤瞳魔蛇群,现在的赤瞳魔蛇为什么还会被人剿杀呢? 乐文成绝对不会宣扬此事,知道这件事的整个远山村也被灭了门。 除非…… 她现在不由得担心起乐文成来。 除非乐文成他母亲的事败露出去,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按照乐文成的性子,在宗门和他母亲之间,他肯定是会选择他母亲的,那乐文成现在多半凶多吉少。 她这么一想着,就把五行宗的玉牌拿了出来,佩戴在腰间,假装自己是五行宗的弟子,先去探听下消息。 其实隐仙门的道袍效果更好,只是太招摇了,若是驻扎地全是些小宗门还好,如果有大宗门,她免不得会被揭穿,到时候消息没探听到,说不定还会被当做魔修,人人喊打。 她带着三只灵宠往驻扎地走去。 没走多久,突然从黄沙中蹦出来一个容貌很是清秀的青年,只是他的眼神却是色眯眯的,不停的在祁云霏身上游走。 ☆、生死印记(三章合一) 祁云霏下意识地就看向这个青年的胸口。 道袍上绣着13颗颜色或浅或深的黄点, 黄沙派, 也是一个小宗门。 但这个人和刚才的宣奎却是截然不同, 她虽然在两个人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艳, 但宣奎更多的是欣赏,而这个人, 眼中则是满满的邪性。 在这个人的目光注视下,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恶心地感觉。 从这个人周身散发的灵力来看, 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 而且脸色发白, 眼窝深陷,脚步虚浮, 一看就是纵情声色之徒。 但她想了想, 毕竟这人也是一个宗门弟子,羽翼未丰之时,如果能避开还是避一下为好。 几经思量, 祁云霏还是决定不理会这个人。 而这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还拦住了满脸祁云霏的路, 满脸笑容,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拍下一些黄沙,摆出一副自认为很文雅的姿态,说道,“小生辛迟,黄沙派的内门弟子, 不知姑娘芳名?” 只是他有些发黄的牙齿,和口中隐隐吐出的腥气,让祁云霏感到很是恶心。 白瞎了这副还不错的皮囊。 祁云霏想起来,黄沙派地处大漠,只有一块小绿洲供黄沙派弟子生活,他们平日里修炼都是在黄沙里修炼的,这也是黄沙派得名的一个原因。 作为修真界的小透明,黄沙派一直想搬出大漠,只是自以为得罪了隐仙门的他们,没有任何门路,而这次由百花谷牵头的赤瞳魔蛇剿杀联盟就让黄沙派掌门人看到了希望,若能攀上百花谷的高枝......再加上,他还听说赤瞳魔蛇修为普遍不高,很适合低阶弟子历练,故而,黄沙派远道而来,也参与了赤瞳魔蛇的剿杀联盟。 辛迟作为黄沙派的低阶弟子,自然也在历练弟子范围里面,他费尽心思才拿到了这个名额,但是当他看到一个筑基期的师兄,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一条赤瞳魔蛇杀死的时候,他就不敢去猎杀赤瞳魔蛇了。 他运用黄沙派的秘法,隐匿在黄沙中,睡了一觉,愣是没有被人发现,本来想的是,睡醒了就回营地,说自己一条赤瞳魔蛇都没看见,结果在他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祁云霏走过来。 他当时就看呆了,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标致的美人儿,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 辛迟偷偷捏了把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疼痛,他知道了,这不是梦,他小心谨慎地检查了一下祁云霏的灵力波动,很微弱,这时候他就忍不住偷笑起来,这就是上天专门赐给自己的美人! 于是在祁云霏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但是他打量祁云霏的同时,看到了祁云霏腰间五行宗的玉牌,五行宗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在小宗门中,五行宗距离他们黄沙派是最近的,他听师兄说过,在黄沙派迁宗之前,因为争夺地盘的缘故,黄沙派和五行宗时不时就会发生摩擦,最后谁也没奈何谁。 可是,有一次开战的时候,双方都精锐尽出,那次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之后战场上突兀地出现了一群隐仙门的人,五行宗竟攀上了隐仙门的高枝,得到了隐仙门相助! 最后,黄沙派被打的落花流水,被迫迁移到大漠中,当时的掌门人也将门派名修改成了黄沙派,寓意着不忘迁宗之辱。 而当辛迟看到祁云霏身上佩戴着五行宗的玉牌,却没有穿五行宗道袍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认为是祁云霏天赋修为不够,只是个记名弟子,所以连道袍都没有配发。 这时候,他就不由得暗叫可惜,如此美人,怎么能做一个低贱的记名弟子呢,于是他就摆出了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想要把祁云霏骗走。 若是能将她变为炉鼎,岂不美哉? 但祁云霏却理都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就拦住了祁云霏,但却丝毫不知祁云霏已经在忍耐边缘了。 祁云霏此刻记挂着乐文成,这个不知死活挡在她前面的人让她很是心烦,于是她只能想一个折衷的计策,她自动忽视掉辛迟快流出口的哈喇子,换上了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甜甜地问道,“道兄还有什么事吗?” 若此计不成,便直接杀了他,省得一直让自己心烦。 祁云霏对他动了杀念。 辛迟此刻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他却仍然毫无所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这地方可不比五行宗,处处危机四伏,我看师妹一个人在此地甚是危险,不如让师兄跟着你,保护你!” 祁云霏低下头,脸颊上泛起微红,看起来很羞涩地说道,“那是不是太麻烦师兄了?” 辛迟见状大喜,连忙说着不麻烦。 祁云霏却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迟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妹可还有疑虑?” “师尊曾嘱咐我,这条灵犬足以保护我的安全,若是有陌生人想要和我同行,就得先打赢灵犬。”祁云霏拉出了穷奇。 辛迟看了看这条短腿狗,心里不屑一顾,毫无灵力波动,普通凡狗而已,他当即夸下海口,“那师妹,师兄就献丑了。” 他现在看着穷奇的眼神,笑得比菊花还灿烂,他也没想到祁云霏会这么好骗,在他看来,只要能打败这条狗,祁云霏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祁云霏低着头,教辛迟看不清她的表情,暗地里确实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穷奇一眼,眼中准确传达了一个意思: 打不过他,就滚! 穷奇吐了吐舌头,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挪到祁云霏身前立定,一双呆萌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辛迟。 也许是辛迟想要表现一下,他想要一击打败这条灵犬,于是直接拔出了剑。他左手不停地捏着法决,周身的黄沙都被他聚拢在他的剑上。 祁云霏这时发现辛迟握剑的手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并且迅速抬高。一个名词,出现在她脑海里:黄沙斩。 黄沙派入门技能,操控狂沙聚集成一把大剑斩向敌人,虽说是入门级别的,但是在金丹期以下,也是一个很强力的杀伤技能。 她没想到,辛迟一出手就是黄沙斩,以黄沙斩的威力,若是直接拍在穷奇身上,只怕它的半个脑袋都会被削下来。她扫了一眼穷奇,穷奇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毫无所察,她也是暗暗着急,眼看着黄沙斩即将斩下,她已经将灵气灌入了天剑中,随时准备救援。 正当她天剑即将脱手的时候,穷奇已经矫健地跳开了,速度之快,原地甚至还有它的残影。 “嘭!” 黄沙剑霍然斩在穷奇的残影上,顿时,黄沙飞扬,那片黄沙地甚至被斩出了一条深度一寸有余的沟壑。 祁云霏不由得心中一紧,黄沙派这种小宗门入门剑法威力尚且如此惊人,其他大宗门的实力又如何?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修真界。 虽然穷奇躲过了这一斩,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因为辛迟那边还有三柄黄沙剑。 辛迟见穷奇躲过了自己一击,冷笑一声,三柄黄沙剑被他全部放出去,从三个方向劈向穷奇。 三柄黄沙剑相撞,激起的黄沙挡住了祁云霏的视线,也挡住了辛迟的视线,待到黄沙退散些时,祁云霏才看清,站在黄沙中间,毫发无损的穷奇。 穷奇得到视野,飞扑到辛迟那边,却也只扑到一个残影,辛迟不见了。 黄沙派的匿踪秘法! 祁云霏看到辛迟消失,但却感觉到其实辛迟并没有离开,还在一旁隐匿着,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一边找着辛迟的位置,一边想道,黄沙派的密法,非金丹以上不能修习,辛迟怎么可能会秘法? 穷奇看起来也知道敌人还没走,它在黄沙中,找来找去,时不时用爪子狠狠地拍一下地面,可是都毫无所获。 时间一长,它就有些烦躁了。 祁云霏也能看出来穷奇的情绪,但她却没有出声提醒。 正当穷奇拍打地面越来频繁,也越来越用力的时候,祁云霏感觉到一个位置有一阵灵力波动。 “离卦方向,七尺距离。”祁云霏给穷奇报了一个点,她不确定穷奇能不能听懂。 不过辛迟突然被祁云霏的一句话吓到了,刚准备好出手结果了穷奇的他顿了顿,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位置!辛迟惊骇地想道。 这时,穷奇扑了上去。 辛迟刚拉回思绪,就看到一个放大的狗脸,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条狗张大了嘴巴,露出獠牙,狠狠地咬了下来。 祁云霏看到穷奇扑到指定位置而那时辛迟的灵力还处于凝滞状态的时候,终于把心放了下来,但下一刻,她看到黄沙中浸出了血迹。她走过去一看,穷奇咬的地方是辛迟的脖子。 她忙出声喝止,“别咬,松口!” 穷奇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咬的更起劲,祁云霏只能强行把穷奇拖开。 可辛迟已经死了。 她看着辛迟的尸体,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自己不出手,只让穷奇去打他就是不想杀了他,结果穷奇还不如自己。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这时从辛迟的尸体上疾射出一道白光,附着在祁云霏手臂上。 祁云霏翻开袖子,手臂上多出了13颗斑点。 黄沙派的生死印记。 生死印记是宗门弟子保命的法宝,因为只要被人杀死,而这个人如果是散修,那么这个生死印记就会附着在那人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失,那个宗门便会一直追杀此人,事实上,被宗门追杀的散修绝大部分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也是祁云霏百般忍耐辛迟的原因。 只是辛迟还是死了。 祁云霏看着大战了一场,眼中还有兴奋神色,蹦蹦跳跳的穷奇,无奈地摇摇头,随意挖了个坑,将辛迟埋了进去,随后就往宣奎指的驻扎地走去。 不过后面这段路她走得更加小心了,一探查到异常灵力波动就主动绕开。 如此,倒也是很轻松地就走到了驻扎地,正式踏入修真者行列之后,别的不说,就体力有了很明显的增长。四五公里也不算很短,她走完后却相当轻松,一点疲累感都没有。 接近驻扎地位置的时候,祁云霏就可以看见稀稀拉拉的修真者了。 不过他们大多是几个人人聚成一群,低声交流,每群人之间相距离甚远。 走近之后,祁云霏才发现,这个地方虽说是个驻扎地,但其实就是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几把剑立在周围,当作栅栏,中间有一个大棚子,炽热的太阳烤着地面,晒得祁云霏都有些口干舌燥,只能用灵力抵御一下,她发现,这些人站在外围,周身氤氲着灵力,也和她一样,都是在用灵力抵御酷暑,但却没一个人进去中间的棚子。 他们看见祁云霏的时候,大多数都只是看了看她腰间的玉牌,顶多特意看一下她身旁的灵兽,就别过了头。 祁云霏在里面转了一圈,总觉得自己和这群人格格不入。 无他,只是因为他们对外人的防备实在是有点重,作为“外来人”,祁云霏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不进去。 可就在这时,有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哇!我们五行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师妹啊!”来人垂着头,围着祁云霏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道。 祁云霏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但是从周身灵力波动上来看,也有筑基的水准了,他身上套着五行宗的道袍,束了一个发冠,黑发披在背后,五官也很是俊俏,略有些圆润的轮廓看起来让人很舒服,眉眼弯着,眼中似有光芒闪动。 他略微有些沙哑地声音在祁云霏耳边响起,却并没有让祁云霏感觉到不适。 “嘿嘿,小师妹,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行宗的弟子皮奇奇!那就是我们五行宗的地盘!”皮奇奇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说完就领着祁云霏往那边走。 还没走几步,就能看出来皮奇奇是真的非常皮了,他时不时就左右蹦一蹦,还很自来熟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也没管祁云霏在没在听,“小师妹,听师兄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你务必要牢记在心,在这五行宗中,皮师兄我是最英俊的一个人!” 说完他的眼睛就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祁云霏,但发现祁云霏也茫然地和他对视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师妹,有什么问题么?” 祁云霏想了想,回答道,“你不是说有一句很重要的话吗?我在等你说呢。” 皮奇奇皱着眉,叉着腰又走了几步,才恍然大悟地回答道,“我明明说完了啊!小师妹你没听见?不急,让师兄给你再说一次,”说完这句话,他的楹声音猛地拔高,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说道,“我皮奇奇,就是五行宗中最英俊的一个人!” 他一说完,祁云霏还没什么反应,远处五行宗的人就黑着脸走过来了。 四五个人一起走过来,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伸手拍了下皮奇奇的头,笑骂道,“你再乱说话,小师妹就要走了!” 这些人看起来和皮奇奇的关系都很不错,七嘴八舌地调侃着皮奇奇。 只是...... “嗯,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五行宗的弟子呢?”祁云霏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却不想,此话一出,眼前的人似乎都有些尴尬,站在人群中间,刚才那个拍了皮奇奇后脑勺的男子讪讪地说道,“这......”不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而且还躲避着祁云霏的眼神。 “那是因为你有我们五行宗的玉牌啊!”这时皮奇奇凑上来说道,但是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于是皱着眉头,嘴唇微微嘟起来,抬手挠了挠头,不解地看向魁梧的男子,“是啊,老大,为什么我们要当她是我们五行宗的弟子?” “她没穿道袍耶!”皮奇奇睁大眼睛看着祁云霏说道。 魁梧男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真实原因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五行宗自一举击溃黄沙派,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隐仙门做事,而且都是极尽危险之事,炼气,筑基期的弟子死伤无数,现在的三代,四代弟子的数量几乎都是靠着每天增添的新鲜血液才不至于太难看。 所以只是捡了些好听的话来说,“我五行宗的玉牌算是半个入门信物了,接受了令牌几乎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宗门,还望道友莫要见怪才是。” 皮奇奇几人也附和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老大的说法。 “其实......”祁云霏想和他们解释,其实自己并没有加入五行宗的想法。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祁云霏刚开了个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喝打断了,“是谁杀了我黄沙派弟子!” 铺天盖地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波扑面而来,在驻扎地的好些修士都吃了满嘴黄沙,大家看向来人的表情也开始不善起来,刚才大喝的人是一个光头,身材十分魁梧,宽松的道袍穿在他身上硬是勾勒出了他爆炸的肌肉曲线,皮肤黄中带黑,看起来像是长久暴晒在太阳下面的人。他周围还有一些年轻人也穿着黄沙派的道袍,他们抬着一副担架,低着头,祁云霏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总有一种他们在幸灾乐祸的错觉。 光头的一双虎眸冷冷地扫射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最后在祁云霏身上停下来。 他双手掐诀,周身的黄沙就飞舞起来,周围的人看到这才感受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竟已是金丹期的大修士!他们都迅速收回了不满的眼神,转过了头,若无其事的和旁边的道友交流,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光头见震慑已生效,就满意的散去了灵力。 而这时祁云霏手臂上那13颗黄点也散发出了光芒。 光头此刻死死地盯着祁云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原来是个散修。” 说完他就带着一众黄沙派弟子一步一步地走向祁云霏,眼中充斥着冷血的笑意,周围的其他修士也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两方人,他们刚才可是听清楚了,祁云霏可是半只脚都已经加入了五行宗,现在出了事,不知道五行宗的人会怎么解决。 毕竟多年之前,五行宗与黄沙派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曾在修真界闹得沸沸扬扬。 在他看来,祁云霏不过是一介散修,而且还是个炼气期的散修,怎么可能抵得过他一个金丹期修士的一击,所以他现在已经在想该怎么样凌虐这个敢于挑战他们黄沙派威严的散修了。 而带领众弟子走近之后,他才发现,在祁云霏周围还有一些五行宗的人,他冷哼了一声,“哼,老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原来围着祁云霏的五行宗几个弟子,看到祁云霏手臂上显现出了生死印记的时候,神色中就带上了些许犹豫,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祁云霏现在还并不是他们的同门,为了一个还不是同门的人,得罪一个金丹修士,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五行宗领头的魁梧男子却一言不发,他虽是五行宗第三代弟子,但因为入门较久,也知道遇到黄沙派的人是没办法善了的,但这些新弟子却不知道这些秘辛,哪怕是天赋最高的皮奇奇也未曾听过,但此刻若是自己把五行宗与黄沙派的恩怨挑明,这光头恼怒之下,说不定会直接杀了自己...... 所以他选择了一言不发,而其他几个弟子,除了皮奇奇,眼中挣扎之色却是越来越明显,他们一直用眼神催促着老大做决定,但是老大却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是握紧了剑。 他们拔出佩剑,本来也想跟着老大,同仇敌忾,同生共死。 但金丹期的修士带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巍峨的高山一般,不可撼动,所以他们几个人最后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光头,最后也没有选择和老大站在一起,而是,收起了剑,他们不知道光头口中所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还是对光头陪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在场看戏的众人都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皮奇奇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她是我们的同门啊!” 不过那几个人也选择性地忽视了皮奇奇,而是低着头站得远远的,只是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修真者驱赶。 “嘿,那几个小崽子,这里是我们盘龙坞的地盘,敢走过来,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这里是毒宗的。” 那几个五行宗修士就这么被一路排挤到了驻扎地外面。 光头冷冷的看着还留在祁云霏身边的魁梧男子和皮奇奇,朝后面挥了挥手,有两个筑基期的弟子就会意地退下去了,他这才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是要保她了?” 魁梧男子还是一言不发,但神色也有些摇动,他大概猜到了,刚才那两个筑基的修士退下去的原因那几个弟子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示不帮祁云霏,自己也会被这些看热闹的修士排挤,所以他只能选择和祁云霏站在一边。他暗骂一声,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他却留了个心眼,自己死活不开口,皮奇奇自然会首当其冲地表明立场。 皮奇奇果然就开口说道,“当然,她可是我们的同门!” 祁云霏不动声色地把两人的神色全部记在心里,给两人做了一个评判,皮奇奇显然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对自己人是真的舍生忘死;而这个魁梧男子则不然,有很多次他神色中都流露出了害怕与退缩,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似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她大概知道魁梧男子的顾虑,无非就是害怕自己像刚才那些小弟子一样,被人排挤,到时候被迫离开驻扎地,才真的是九死一生。 虽然眼前的光头是她遇到过,全面向她表露出敌意的最强大的敌人,但她也没有多害怕。 因为她注意到了,辛迟的尸体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道袍,而且头侧还摆放了13颗小小的黄沙石,而这是黄沙派对待死亡弟子最高的待遇,辛迟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担当这么高的待遇,所以,这说明辛迟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背景,而光头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的原因也是在顾虑辛迟的背景。 他正在考虑是将自己活捉还是格杀! 祁云霏思考的完全没错,以光头的实力想要杀了他们三人轻而易举,但是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光头一直在想事情。 光头觉得这次带队来剿杀赤瞳魔蛇真是流年不利,刚到这里,就有一名筑基期的弟子被赤瞳魔蛇所杀,因为宗门的地理位置,放眼整个黄沙派,筑基期的弟子也没有多少,他正愁回去怎么交代,本来听说赤瞳魔蛇修为低下,他抢过来这个活儿,是想在掌门面前领功的,结果死了一个筑基弟子不说,连百花谷上层的面都没见过,这下子功也变成了罚,若只死了一个筑基弟子还没什么,大不了自己抓一个筑基散修回去便是,结果还没过多久,辛长老的曾孙子辛迟又被人杀了。 这下才真的是完蛋了。 辛长老就这么一个曾孙子,想着这次赤瞳魔蛇修为低下,想给他一点功劳,走前还特意嘱咐自己保护好辛迟,所以他才允许辛迟“单独行动”。 结果,辛迟被人杀了,自己抓住这个杀死辛迟的人,回去之后尚且还要脱层皮,若是抓不住,那时铁定没命。 不过还好他聪明,知道杀死辛迟的人多半会到驻扎地,于是带着人,一路疾驰过来。果然,这人还在,而且她竟然和五行宗的人有关系,光头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自己宗门死了一个筑基弟子加一个辛迟,但若是自己把五行宗这两个筑基弟子杀死,再把杀死辛迟的人带回去交给辛长老处置,或许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了这两个宗门弟子,但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得找一个像样的理由。 皮奇奇就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他当即就不再言语,直接掐诀催动了黄沙,他这次催动的黄沙比刚才催动的还要可怕得多,刚才只是为了震慑周围的修士,而这次是为了一举击溃三人,在驻扎地看热闹的,休息的修士见到金丹期大能出手,也是躲得远远的,但所有人双目都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因为从他身上或许可以看出来一些大道的轨迹。 皮奇奇和魁梧男子见势不妙,也是急忙催动起自己宗门的秘法来。 二人脚下都出现了两个同心圈,内圈八个方位,棱角分明,表示八卦,而外圈则是五个方位,十分圆润,意为五行。 光头轻描淡写地自胸前握拳再挥出去,他周围黄沙的一部分就形成两把剑,砍向皮奇奇和魁梧男子。 皮奇奇修为不够,只能催动内圈八卦的一个卦位,他催动了坤卦牢牢护住自己的周身,但是在面对黄沙剑的时候还是毫无反抗之力,坤卦形成的防御罩一被黄沙剑碰到就瞬间土崩瓦解,皮奇奇也被击飞,他在半空中喷出一口血,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动弹不得。 而魁梧男子修为明显是要高一点,他同时催动了坤卦与艮卦,在他面前就立起来了一座小山,五行宗内八卦的最强防御便是同时催动坤卦与艮卦,除非敌人拥有移山填海之能,否则绝不可能破除防御,但筑基与金丹终究是差了一道天堑,再强的防御遇到绝对的实力压制也变得不值一提,所以,魁梧男子的下场比皮奇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也是半空中吐出一口血,摔在地上,但是据祁云霏观察,其实这个魁梧男子是还有行动能力的,而他选择的是装死,和皮奇奇躺在一起。 十足的小人,祁云霏给他做出了最后的评判。 轻松解决了两个筑基期的修士之后,他才好整以暇地看着祁云霏,在他看来,祁云霏现在已是瓮中之鳖,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但他在祁云霏眼中却没有看到该有的害怕,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蔑视在里面,自他踏入金丹期之后,哪个低级修士见到他不是小心翼翼的,怎么还有人敢用蔑视的目光看他,尤其是这人还是炼气期的蝼蚁。 他刚要开口,就听祁云霏淡淡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金丹期地修士,你觉得你杀得了我?” 光头眼中流露出惊疑,她一个炼气期的散修,凭什么口出狂言,莫非她其实不是散修?但随后又想到祁云霏手臂上的生死印记,慢慢地把惊疑吞回了肚子,宗门弟子入门之后都会被宗门长老赋予生死印记,一旦被人杀死,生死印记便会自动附着在那人身上,但若是那人体内有同样效果的生死印记,生死印记就不会再生效。 而祁云霏手臂上的生死印记生效了,就说明她真的是散修,那散修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而驻扎地周围的修士看到他被一个散修吓到了,都有些带着嗤笑地看着他,他的脸瞬间涨红,恶狠狠地瞪着周围嗤笑的人,那些人低头,不和他对视。 被一个炼气期修士吓到了这件事,传出去可不光彩,于是他决定速战速决,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弹出一指黄沙去试探祁云霏,下一秒,他的眼里就闪过了一丝惊愕。 这女娃,竟是有筑基修为,还是筑基大圆满! 他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祁云霏横着天剑,用尽了全身所有的灵力方才抵御住光头的随手一指,还是带着试探目的的随手一指,她也发现了自己和金丹修士的差距,这几乎是不能靠任何技巧来弥补的。 她看到光头眼中的一丝惊愕,随即就看到他操控黄沙变换成了一张大网,朝她盖过来。 祁云霏早已想好了退路,她从纳戒中拿出隐仙门的道袍披在身上,清冷地喝道,“光头!” 光头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地朝她身上的袍子看了一眼,然后他的手就蓦地一抖,黄沙变换的大网也停留在原地,不再前进分毫。 隐仙门的道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当年他还是黄沙派小弟子的时候,和五行宗的一次战斗,师门被隐仙门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他当时也在战斗中,隐仙门的实力给了他巨大的阴影,自此之后,凡是遇到隐仙门的弟子,他都是主动退避三舍,绝不跟他们争斗。 而现在,这个杀了辛迟的人,竟然有隐仙门的道袍! 在修真界,有两件物品可以显示一个人的身份,一是宗门玉牌,二是宗门道袍,非本宗弟子都不得持有这两件物品的,他不由自主地怀疑,祁云霏或许是隐仙门的人。 一边是隐仙门,一边是辛长老,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场面也就僵持在了这里。 祁云霏周围黄沙漫天,没有人看到祁云霏身上的道袍,所有人都只知道,祁云霏只是喊了一声光头,光头就动也不敢动了。 僵持了许久,光头权衡利弊也权衡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压下对隐仙门的恐惧,毕竟和遥不可及的隐仙门比起来,辛长老才是最接近自己的危险之源。 祁云霏看着黄沙网再次向她笼罩过来,心下也是大急,但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住手!”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祁云霏听到了外面有一道浑厚地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灵气结成的八卦符号就打在了黄沙网上,黄沙网当即碎去,祁云霏眼疾手快地收好隐仙门道袍,暗暗舒了一口气。 黄沙散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宣奎。 旁边还跟着七八个青年,他们把那几个临阵脱逃的人围在中间,戒备地看着黄沙派众人。 宣奎朗声质问道,“光头,你为何要叫人截杀我五行宗弟子?”祁云霏这才发现,那几个被围在中间的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痕,这时候,有人提醒宣奎,地上还躺着两个人,而且都身受重伤。 光头指着祁云霏说道,“她杀我黄沙派弟子,自然应该拿命来偿!” 宣奎闻言冷笑一声,“她是我五行宗的弟子,我五行宗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有本事,就带着你的什么劳什子黄沙派再回来啊,我五行宗全力奉陪!” 这句话戳到了光头的痛处。 但他也明白,今日有宣奎在,恐怕也是讨不到好了。 “想不到五行宗现在还是隐仙门的走狗啊!”光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祁云霏,说道。 说完就带着众弟子撤离了。 宣奎则是急忙跑过去查看皮奇奇和魁梧男子的伤势,魁梧男子还好,喂下一颗丹药之后,就差不多能站起来走动了,皮奇奇伤的严重得多,丹药他根本吞不下去,宣奎只能把丹药碾碎,和着水给皮奇奇灌下去。 其他弟子七手八脚地把皮奇奇抬下去,宣奎这才向魁梧男子询问出了什么事。 魁梧男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宣奎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祁云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现在的局面是自己造成的,结果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反而连累得五行宗众弟子受伤,她走到宣奎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宣奎却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摆摆手示意祁云霏先不说话,由他来说,他先是把五行宗和黄沙派的故事说了一遍,之后才说道,“其实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们和黄沙派之间也不会善了,光头反而会因为没有目的,直接杀了他们,所以,他们能活下来也算是仰仗了你,再者,我们不是同宗弟子么?”宣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这下,祁云霏也不好说什么不想加入五行宗的话了,只能默认了这个事情。 但她在心里默默地给五行宗点了蜡,未来自己修魔道,这是又把五行宗拉进坑了啊…… 一旁的队宠却是摇着宣奎的手,“师兄!你怎么能让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加入我们的宗门呢!” ☆、一代天娇 队宠带着一种不满的目光看着宣奎。 “师妹!”宣奎无奈地看着她, 欲言又止了半晌, 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师妹, 你去把今天的战利品给清算一下吧,你们几个, 也去帮忙。”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宣奎在这群人中的威望看起来很高, 他的话一出口, 众人就散了, 只是队宠有点不情不愿的,走之前还偷偷瞪了祁云霏一眼。 待得人走远之后, 宣奎从纳戒中拿出两个小板凳, 说道,“师妹,坐下说, 对了,你怎么称呼?” “祁云霏。”祁云霏先坐上板凳, 才启唇回答宣奎的问题。 宣奎点了点头, 拿过祁云霏的那个玉牌, 右手凌空写了‘祁云霏’三个字,随后顺势一推,这三个字就嵌入了玉牌中,“祁......云霏师妹,这是你的信物。”没能把祁云霏的名字顺畅的念出来, 他有些尴尬,脸颊上也带上了些许微红,在白皙的俊朗脸庞下显得很是明显。 祁云霏接过信物,戏谑地回了句,“师兄你还会脸红啊。”说完她就想到了刚才的光头,问道,“师兄,我有个问题,听说到达金丹期,全身都会达到一种返璞归真之态,皮肤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细嫩,那刚才的那个光头为什么这么丑?” 宣奎很认真的听着祁云霏的问题,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他以为祁云霏是要问他修炼至金丹的体悟,他心里面准备了一大篇腹稿,就等祁云霏问完,在全部抛出去。 结果祁云霏下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话都已经在嘴边了,就是不能说出去,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那篇腹稿咽了下去,但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回答祁云霏的问题。 斟酌半晌,他谨慎地说了句,“他......可能刚出生的时候,就这么丑。” 祁云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宣奎似乎是也被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队宠清点好赤瞳魔蛇内丹后,兴奋地跑回来,远远地就看见宣奎和祁云霏笑得开怀,她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最后恨恨地看了眼祁云霏,跺了跺脚,就转身走了。 笑了一会儿,宣奎正色道,“师妹,入了五行宗,我就要给你普及一下我们五行宗了。” 祁云霏点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师兄请讲。” 宣奎所讲的和祁云霏熟知的五行宗几乎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历史沿袭这一块,宣奎绝口不提五行宗和黄沙派的往年恩怨,为隐仙门做炮灰的事自然也没说出来。 祁云霏觉得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没有谁愿意加入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宗门。 最后她从宣奎的话中只提取出来了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队宠的名字叫池应儿,是五行宗宗主的女儿。 五行宗宗主池宿年轻时是五行宗的风云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缺美人相伴,只是他当年对仙道相当沉迷,对各种温香软玉都视而不见,辛苦修炼了几百年,在元婴境大圆满突破洞虚境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无数次冲击洞虚,总是失败,总是差一点,这个瓶颈阻挠了他几千年,对一个众星捧月的天才来说,几千年毫无寸进,是对他的致命打击。 他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起来,好在这时,他的一个同门师妹一直在他身边劝慰他,开导他,最后他备受感动,重拾信心,一举冲破了瓶颈,跨入洞虚。 但在这之后,他便不再追寻仙道了,反而追寻起他以前最为不屑的情道来,最后和他师妹走到了一起,后来生了个女儿,取名池应儿。 宣奎还特地解释,池应儿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从小就被宠上了天,所以有些骄纵。 魁梧男子名叫陆离,在五行宗也是个老人了,但是碍于天赋,修炼了一百多年也就是个筑基期的三代弟子。 祁云霏表示了解。 在她的设定里面,一个宗门里面有四代弟子,第四代弟子是收进宗门的时候毫无修为或者已经有炼气基础的人,第三代是收进宗门时修为为筑基期的,第二代金丹,第一代元婴,洞虚境则是长老。 当然,宗门中原本的四代弟子修为晋升至筑基,完成一项对宗门有益的大事,便可申请晋升三代弟子,其他的亦然。 所以,作为宗门弟子修炼的最大乐趣,就是晋升,因为每晋升一代就意味着辈分高了一级,以前叫着自己师弟师兄的同门,就得改口叫师叔。 宣奎达到了金丹期,正巧遇到赤瞳魔蛇之乱,所以池宿就直接派遣了宣奎带队剿杀赤瞳魔蛇,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宣奎回宗之后,就是妥妥的二代弟子。 在见过的五行宗这么多人中间,她其实对皮奇奇更感兴趣一点,于是她问道,“那皮奇奇呢?” 宣奎抬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歪头想了一会儿,“皮奇奇好像是陆离收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一进宗门就是筑基期,所以直接当了个三代弟子。” 听到宣奎说不太熟悉皮奇奇,她也不再追问,旁敲侧击地问起另一件事,“师兄,我看这赤瞳魔蛇不像是寻常魔兽啊。” 宣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赤瞳魔蛇确实不是寻常魔兽。前些日子,百花谷谷主突然邀请了好些宗门宗主来这个地方,我们宗主也在里面,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宗主一回来就紧急召开了一个元老大会,最后就让我带队来这里协助百花谷剿杀赤瞳魔蛇。” 他顿了顿,又说道,“本来我也以为是普通的魔兽,没想到我到这里之后,听说赤瞳魔蛇身上流淌着魔界的血!它们是真正从魔界来的!这里就是人界与魔界的结界处,”话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愤懑,“赤瞳魔蛇初入人界之时,百花谷的叛逆乐文成就在这里,可他选择了隐瞒不报,在宗门发现之后,他还反出了宗门。” “乐文成?”祁云霏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带着疑惑的语气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宣奎重重地把配剑插在地上,点了点头,“没错,乐文成!原本他是百花谷的三代弟子,本应前途无量,谁知他却堕入了魔道,与这些魔物为伍,为天下所不容!” 祁云霏有些担心起来,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乐文成现在怎么样了?”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自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里面,关心的意味太过明显。 宣奎倒并没有觉得什么,他只是以为祁云霏也和他同仇敌忾而已,“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宣奎语气里面带着些许畅快,“不过最近有人在远山盟里看到了他,哼!果然是彻底堕入了魔道!” 一听说乐文成在远山盟里出现,她紧提起来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远山盟是修真界的魔修自发组成的一个联盟,因为在修真界中,修真才是正道,而鬼修,妖修,魔修都是旁门左道,鬼修中有阴阳谷和有鬼界撑腰的梦魂殿撑着,妖修则是有妖界撑腰的玄圣殿,所以和修真者之间倒算得上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但魔修不同,没有来自魔界的势力,所以一直被修真者打击,后来松松垮垮地组建了一个远山盟,但却没有宗门化,故而魔修一直以来都是一盘散沙。 在远山盟成立之后,修真者们不知道魔修的状态,只知道魔修有了一个远山盟,宗门高层们一致认为以为远山盟有魔界背景,所以对魔修也不复以前肆无忌惮的模样。 魔修的日子也因此好过了不少。 而乐文成在远山盟中......估计只是以讹传讹。 魔修的现状也是祁云霏决定修魔道的原因之一,相比于鬼修和妖修,魔修的远山盟就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虽然以她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坐上远山盟的盟主之位,但她有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天才! 不管是现在已经有苗头的,还是依旧藏锋,怀才不遇的,亦或者是现在还未出现,日后大放异彩的修士,她都一清二楚! 若是能将他们收归旗下,就必定可以领导整个远山盟! 虽是这么想着,祁云霏还是装作懵懂的样子点点头,“那师兄,我们最近都是要去猎杀赤瞳魔蛇的么?”随后又仿佛不经意般随意地提了一句,“没想到人界和魔界之间的结界竟然是一片荒漠。” 宣奎笑着摇摇头,“师妹,这里原来可不是一片荒漠。” 但他说完这一句话,就闭上了嘴巴,故意吊祁云霏的胃口。 祁云霏会意地问道,“那这地方原来是什么?” “这里几天前还是连绵不绝的高山,树木郁郁葱葱的,十分秀美,哪里像现在这样,一眼望去,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宣奎看着祁云霏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愕的样子,就感到特别有成就感,于是他又继续说道,“不止呢,这个驻扎地几天前还是个小村子。但是前几日突然横空出现两个大能,在这里大战了一番,所以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他说完又神秘地笑道,“师妹想知道这两个大能是谁吗?” 祁云霏大概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但是她看着宣奎一脸,快来问我,快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还是问了一句,“他们是谁?” “嘿嘿,一个是隐仙门的一代弟子姜牧歌,一个是玄圣殿,玄璃,是个妖修。只是她们都是一代天娇,不是我等凡人可以企及的。” 祁云霏适时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哇,师兄你真厉害,知道的真多!”内心却在腹诽,这两个人,可把她们给能的,把山都给打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霏霏客串傻白甜。 ☆、风雷令主 池应儿此时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营地外面。 师兄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怎么到别人那里就变得这么温柔!她越想越是委屈, 于是忍不住用配剑重重地划着地面。 一些穿着五行宗道袍的其他弟子远远地看着池应儿, 窃窃私语, 但却一个人都不敢上前。 刚开始只有几个人,他们在池应儿面前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但却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而惹得池应儿更加生气, 在被池应儿勒令不准出现在她的视线以内之后, 他们便站得远远的。 另一帮不明真相的五行宗弟子好奇的走过来, 收到的却是同门神神秘秘的眼神,还被示意朝池应儿那边看过去。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那边有什么好东西, 结果看了半天也只有池应儿。 正当他们想摇摇头离开时, 池应儿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就收剑往外面跑去,把一众五行宗弟子吓得大惊失色。 池应儿现在去的方向是他们平日里猎杀赤瞳魔蛇的地方, 而池应儿本身的修为也是刚迈进筑基期没多久,现在她跑出去, 如果遭遇赤瞳魔蛇, 那就死定了。 他们虽然担心池应儿, 心中十分急切,但也没有乱了分寸,几个筑基的弟子跟了上去,其他炼气期的就去找宣奎。 宣奎这时正在展示他作为师兄的博学,把整个修真界的势力分布细数出来告诉了祁云霏, 虽然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错的,但祁云霏还是装作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实则心里已经想要把宣奎的嘴给缝上了。 这时一个五行宗的小弟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眉头皱成了一团,看着宣奎和祁云霏欲言又止。 宣奎本来正说到兴头上,就有一个没眼力的小师侄跑过来杵在那里,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宣奎心烦,说话的语气自然就不是那么好了,他带着些不耐地问道,“有什么事?” 小弟子特别委屈地说道,“师叔她一个人跑去赤瞳魔蛇聚集区域了。” 宣奎心里一惊,忙问道,“哪个师叔?”因为有些紧张,他的身体没有没有经过大脑地就站起来攥住了小弟子的领口。 小弟子被他突兀的动作吓到了,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吞吞吐吐地一句话也说不明白。 宣奎见状,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他了,于是压下心里的急切,尽量放平声线说道,“带我过去。”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池应儿,所以相当着急,看到瑟缩着的小弟子,他想着,池应儿和其他师弟不都是一样的么,于是又平复了心情。 小弟子瑟瑟发抖地指了指远处一大堆看好戏的四代弟子,\"他......他们知道在哪里。\" 宣奎跟祁云霏说道,“师妹,我先去看看,你就在这儿休息吧,那个谁,”他指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小弟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的名字,只能说道,“师妹,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吧。” 说完就离开了。 小弟子十分委屈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用脚不停地划着地上的黄沙,不一会儿就划出了一个小坑。 他和其他的四代弟子本来是结伴过来的,可是远远的看见宣奎和祁云霏谈笑风生,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宣奎滔滔不绝地说话,祁云霏轻轻颔首笑着附和。 四代弟子们都咽了口口水,站在原地不敢上去,毕竟相比较池应儿,惹怒了宣奎更可怕,但是池应儿孤身跑去赤瞳魔蛇的地盘又不能不说,于是他们一致推出了平时最怯懦的小弟子出去。 这个小弟子在一旁生闷气,他身前的地上还有些湿润,祁云霏看着这一幕,就觉得有些好笑,她是在难以想象,一个修真者,竟然会......被吓得哭出来。 于是她走过去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小弟子撇着嘴巴,揉了揉眼睛,说道,“他们都欺负我,师叔们是让我们一起来告诉师叔,但是他们都不来。” 祁云霏听着小弟子的解释也有些头大,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真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是结合刚才站在远处的一群四代弟子,她大概把整个事件重写了出来。 于是她笑道,“是那些四代弟子们让你一个人来说的?”弘文 小弟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微红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祁云霏,他觉得,祁云霏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那那个跑去赤瞳魔蛇聚集区域的人是谁?” “池应儿师叔!”小弟子这次倒没有犹豫,五个字直接脱口而出。 祁云霏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换了个话题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弟子低着头,声如蚊蝇地说了一句话,祁云霏没有听清,又追问了一边,他才红着脸,大声说道,“我......我叫弘文。”虽然这个声音也不怎么大就是了。 祁云霏听到弘文这个名字心里一惊,忙问道,“你家乡在哪里?” 弘文摇头表示不知道。 得到回答之后祁云霏抓起他的左手,麻溜的把他的袖子翻上去,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一个玄奥的红色符号,看起来就像个胎记,不顾弘文的挣扎,祁云霏凝神望去,隐隐可见雷光涌动。 弘文,也是原书中的风云人物,只是在大后期才大放异彩,他就是未来的风雷令主,整本书中,风雷令的天降异象共出现过三次,每次都是引发了腥风血雨,但所有宗门得到的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风雷令。 当他们发现风雷令异常出现时,就不约而同地赶过来,一场厮杀之后,一般只会留下一个宗门,这个宗门就不停地寻找风雷令,但直到异象消失也一无所获。 在整本书剧情大后期,第二次正魔大战的时候,风雷令主才异军突起,曾争抢过风雷令的人看到这个少年,才想起,每次争夺风雷令的时候,这个少年都曾在场,是的,只是他修为低微,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在懊悔自己让一个少年捡了大便宜的同时,得到了一个消息。 原来风雷令一直在这个少年身上,他手臂上就藏着风雷令。 这下气得他们吐血三升,早知道,早知道就把这少年直接抓回去了啊!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只能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掌握着风雷令,在正魔战场上肆意纵横的模样暗自后悔。 祁云霏看着弘文手上的符号久久不语,她实在是没想到,大后期叱咤风云的风雷令主前期竟然是这么个怯懦害羞的少年。 弘文看着祁云霏抓着他的手臂良久,神色严肃,一句话也没说,他以为祁云霏是嫌弃他手上的胎记不好看,他眼里又露出了委屈。他努力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憋回去,但是憋得太过,还是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祁云霏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弘文的表情,意识到可能自己可能又伤到了他脆弱的小心灵,于是挑了几句好听的话说给他听。 “你叫弘文是吧,你这手臂上的符号很好看,我没注意,就看得久了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 弘文听到祁云霏夸他手臂上的印记好看,眼睛就是一亮,“真......真的吗?” 十几年前,尚且襁褓之中的他被五行宗领回去之后,自记事以来,从没有人夸过他,因为修炼天赋不够,一直在炼气初期徘徊,师兄弟们看不起他,刚开始嘲笑他没本事,后来偶然一次,有人发现了他手上的印记,就嘲笑他手上的印记丑,于是后来他总是把手臂上的胎记藏得严严实实的,但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们会强行把他的袖子扯开,把他的胎记暴露出来,他有很多次拿起小刀想要割掉这个印记,却下不去手,因为童年阴影,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怯懦。 这么多年来,祁云霏还是第一个夸他手上的印记好看的人,他十分惊喜,但是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才反问了一句。 祁云霏答道,“自然,”说完她把自己的袖子翻开,露出洁白的一节手臂,说道,“你看,我想要还没有呢。” 弘文脸上染上了笑意,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哭了出来,又哭又笑地,十分滑稽。 既然知道了这家伙是未来的风雷令主,祁云霏自然不可能放过,等弘文情绪好一点的时候,她便对弘文说道,“弘文,我们也去找找池应儿吧。” 弘文张大嘴巴,红红的眼睛看着祁云霏,十分犹豫,久久未曾回答。 祁云霏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他的性格使然,他总是喜欢跟着大部队走,或者是听师叔的话,但这也建立在他认为听师叔的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而跟着祁云霏走,无疑就是,跟不了大部队,而且违背师兄的意思,还会把自己放进危险的境地,所以她也没有催促,反而是等他自己做决定。 如果,他连这一步都不敢跨出,就说明他是一个很难扶起来的人,即使他大后期是个很强的人,祁云霏也不想多耗费精力专门去培养他。 再加上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连穷奇都打不过,祁云霏想不知不觉地杀了他,夺取风雷令也是轻而易举。最多也就是在宣奎面前不好解释,但是她自认为宣奎不会太过追究,因为她毕竟是一个筑基大圆满修士,而弘文不过炼气期而已,他一追究就意味着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祁云霏现在很平静地等着弘文的决定,并没有通过灌给他毒鸡汤这种方式改变他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毒鸡汤想喝吗?不给! ☆、坠魔深渊 半晌之后, 弘文点点头, 一丝细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吐出来。 “嗯。” 这是他这么多年, 独立做的第一个决定, 他有些羞涩,一直不敢抬头。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以为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到尴尬的时候就会自动封闭住他的五感。 但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弘文抬起头, 看到祁云霏已经走远了,然后他左右看了看, 抱紧双臂跑了上去。 “等等我!” 弘文跟着祁云霏找了很久也一无所获, 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祁云霏,忍不住跑过去扯住了祁云霏的袖角。 “师叔, 要不我们回去吧。” 弘文一边紧张地看着周围, 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祁云霏说道。 “这才出来多久?你就要回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祁云霏看着紧紧攥住自己袖角的弘文,安慰道。 弘文点点头,跟着她继续走,但没过多久, 祁云霏就听到他的一声惨叫。 “啊!” 但是祁云霏转过身,却发现弘文已经不见了,夜色遮蔽不了修真者的双眼,现在祁云霏的周围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弘文?”祁云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却无人应答。 她不由得一惊,她虽是故意走在弘文前方,让弘文磨砺一下胆量,但却一直将弘文笼罩在神识之下,刚才一声弘文一声惨叫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一点声息。 弘文现在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再加上天赋平平,绝不可能逃脱的了自己的神识覆盖,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弘文被人劫走了,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至少需臻至元婴,但若是如此,弘文便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而若是此人故意让弘文惨叫引自己警觉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示威的行为,但她思前想后,在自己身上都找不到值得这种大能示威的理由。 而另一个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祁云霏就摇了摇头。 怎么说我也是穿书的,还是书的原作者,我的运气还不至于没弘文好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呼喊,“师叔,救我。” 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但又不太像,祁云霏仔细听了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过来的。 她这次在再看向地面时,就看到了一只在沙海中沉浮的手。 原来是陷入了流沙…… 流沙区域很大,弘文恰好是落在了流沙区域的正中心,祁云霏有心想要救他,可是手不够长,正当她有些焦急的时候,她想到了当初姜牧歌用飞剑把乐文成托走的事,所以她决定尝试着用自己飞剑把他给救起来。 “弘文,别乱动,你先稳住!” 她试图让弘文安静下来,因为在流沙中,越是挣扎,沉得也就越快,之后她便尝试着控制天剑,这次灵气变得异常乖巧,祁云霏甚至没有制约,它们便排着队游进了剑中。 飞剑已成,但是如何将弘文托出来也成了一个问题。 他只有一个脑袋和两只手还露在流沙外面,祁云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脚在哪里。 她只能大概估算一下高度便将天剑飞了出去。 弘文只感觉脚下一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随后就身体沉了一下,窒息感瞬间便消失了。 天剑将他摔在地上,就自动飞回了祁云霏手中。 弘文一落到地上,就猛地吐了几口黄沙,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心里,他忍不住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祁云霏看到弘文还能吐沙子,也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却看到弘文左脚的靴子却染上了红色,红色的血液还在不断地向外渗透。 “弘文?” “啊?”弘文擦了擦嘴角的黄沙,迷茫的看着祁云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多谢师叔!” 祁云霏说道,“我不是让你说谢谢的,”她指着弘文的左脚,“你的左脚……” 弘文这才看到自己受伤的左脚,他的脸色突然间就变得煞白,“啊!” 祁云霏觉得可能是她没有控制好天剑,所以割伤了弘文,于是她翻出纳戒找止血药,她依稀记得里面是有这味草药的。 纳戒中的草药按照功效,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祁云霏倒是没有废多大工夫,就找到了止血草。 她把止血草揉碎递给弘文,说道,“你这可能是被沙漠巨蝎所伤,这种蝎子剧毒无比,快把这草敷上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弘文一听就慌了,连忙脱下靴子,接过止血草就敷了上去。 他割下自己的一截衣袍,一边缠还一边抽噎着说道,“师叔,我会不会死啊?” “放心吧,不会的,我这可是解毒灵药,”祁云霏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惊慌,然后看着他已经缠好了伤口又问道,“对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弘文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才回道,“有点痒痒的,很清凉。” “嗯,这就对了,有这种感觉就说明你没事了,这只巨蝎应该只是幼生期的,你别担心。” 弘文清秀的眼睛立马看了过来,带着盈盈的泪光,亮晶晶地看着她。 祁云霏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他实情。 但只是一瞬间而已。 “那你现在还能走吗?”祁云霏看着弘文被包成粽子的脚,小心翼翼地问道。 弘文站起来,尝试着走了两步,“如果左脚不用力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应该……可以!” 祁云霏刚想跟他说,一起回营地,下一秒,她就看着弘文再次从她眼前消失。 但这次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而是弘文脚下的那一片沙土突然就开始流动,于是弘文跟着沙土一起消失在了她眼前。 祁云霏慢腾腾地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地方,是一个大洞,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如同一个无底深渊,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跳下去的时候,这个大洞开始慢慢地闭合。 看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下坠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反而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很平缓的速度,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祁云霏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办法辨认这里是不是自己所想的地方,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蚕丝托住了,才睁开眼睛,这时,她也差不多落地了。 一落地就看到了池应儿和弘文一左一右地坐在她两边,两个人都贴着墙壁,只是两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弘文希冀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顾忌着对面的池应儿,而不敢说话。 而池应儿则先是一怔,后就嗤笑道,“真巧啊。” 虽然做出了一种塑料姐妹的感觉,但她演技实在太差,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祁云霏也没有打算和她说话,她走近弘文,问道,“没事吧?” 弘文摇摇头,张了张嘴,特别小声地问道,“师叔,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把师侄领出来,当然要完整的带回去。” 弘文特别感动,他完全没有想到,祁云霏会在他掉下这么深一个大洞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跳下来救他,他这么想着,又差点哭出来,还好祁云霏及时制止。 “别哭!” 弘文听到这句话,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祁云霏看着这个漆黑的大洞,想印证自己的猜想,但一时间也找不到照明工具,只能走到池应儿那边问道,“你身上有照明设备么?” 池应儿下意识就问了一句,“你要照明设备干什么?”随后她就忍不住吐槽了自己问的问题太蠢,在‘情敌’面前跌份,她要努力的找回场子,于是凉凉地说道,“这地方没出口的,我看了很多遍了。” 从沙子里面掉下来,四周都是石壁,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挖的。 但她见祁云霏还是坚持,就把一颗夜晶石递给了祁云霏。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祁云霏到时候碰到一鼻子灰的表情! 但没过多久,就被打脸了。 她只看到祁云霏在四周的石壁上摸了摸,就听到了一阵很沉闷的声音,就像是石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就是石门被打开的声音。 因为那个地方只出现一条缝隙,就将整个洞穴照的通明,而且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是一个石门。 看着石门缓缓移开,祁云霏脸上也多了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激动神色,她看了眼一旁也是一脸惊愕的弘文想道,没想到这人的运气真的这么好。 她在看到弘文突然消失的时候,就曾以为弘文是被吸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后来他又在流沙中出现,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而后来弘文掉进大洞的时候,她这种想法尤甚,当大洞缓缓闭合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跳了下来。 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坠魔深渊。 祁云霏抬脚就想上前,却感觉有人拉了下她的袖子,“师叔……” 她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两个人,好在她站在最前面,池应儿和弘文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去前面看看,”她拍了拍弘文的手,转身向池应儿挑眉问道,“去吗?” 祁云霏刚才想了起来,这里是坠魔深渊的入口,里面还有一个大门,才真正通往坠魔深渊,而前面,有一条路,没池应儿的话,似乎……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祁云霏表示:老婆摆的东西,就是好,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 姜牧歌一脸黑人问号:??? 友情提示:(纳戒) 姜牧歌:(不知道从哪个倒霉修士那儿抢来的……既然这样……)对,就是我! ☆、四象五行阵 走进石门之后, 三人几乎都被闪瞎了眼。 “好多灵石啊!”池应儿看到琳琅满目的灵石就再也没办法挪动步子, 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句话:我的!都是我的! 祁云霏看到已经把储物袋拿出来的池应儿, 转过头, 低声嘀咕了一句。 “真肤浅。” 池应儿的动作一僵,然后她脸色有些微红的说道, “我只不过是看这条灵石走廊有点瑕疵!我拿点灵石出来给它修缮一下的!” “我绝没有想要拿走灵石的意思!”池应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祁云霏转过头, 似笑非笑地看着池应儿, 眼中适时地流露出怀疑, “真的?” “那是自然!” 说完她就从储物袋中一颗一颗地掏着灵石,装模做样地把灵石嵌入灵石壁中, 还一边说道, “我爹可是五行宗宗主,这点灵石,还没有我卧房中的灵石多。” “师......师叔, 您的卧房真的比这里的灵石还多吗?”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弘文惊异地问道。 池应儿看着弘文一脸的憧憬,很是受用, 于是强行压下心里肉痛的感觉, 死鸭子嘴硬地说道, “那是自然!这点灵石,小意思了。” 果然,弘文眼中憧憬之色更甚。 “哦,”祁云霏口中说了一个字,抑扬顿挫的, 拉长的语调里面带着些揶揄,随后又说道,“既然你不要的话,弘文,我们把这里的灵石分了吧。” 弘文猝不及防地被天上飞来的一个大馅饼砸中,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祁云霏从灵石壁上扳下来一块灵石丢给弘文,弘文被灵石砸到身上才反应过来,灵石真的可以自己拿走,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别废话了,快拿吧。” 过了一会儿,祁云霏看到弘文怀抱着一大堆灵石站在原地不动,问道,“你怎么把灵石抱着?” 弘文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没有储物空间。” 祁云霏闻言点点头,“来,灵石都给我,我帮你装上,日后还你。” 弘文乖乖的把灵石全部交给了祁云霏,然后两人继续搬运着灵石壁上的灵石。 一旁的池应儿看着灵石越来越少,心都碎了。她本来还想的是,到时候自己再悄悄地来把灵石运走的,结果现在全没了,她看着越来越暗的走廊,转过身咬牙切齿地咬着袖口,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祁云霏虽然在努力地搬运灵石,但也时刻注意着走廊的视野,即使修真者夜能视物,但有光总归是比没光好一点。 走廊中,每隔一段,她就会留一小块区域的灵石继续照明,不多时,这条灵石走廊就走到了尽头,祁云霏看着纳戒中堆积如山的灵石,满足地笑道,“这次真是大丰收啊!” 池应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冷笑一声,“哼,肤浅!” “.......” 走过一条灵石走廊之后,池应儿和弘文的情绪明显被调动了起来,两人都期待着后面或许会有更好的东西。 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深渊。 深渊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 四象五行阵。 五个字下面是一大片空白。 而深渊之中竖立起九乘九的石柱,石柱表面很光滑,接近深渊两岸的石柱差不多与地面齐平,离地面越远,石柱就越低。 池应儿看了看这个深渊,又抬头看资'源'整'理'未'知'数了看上面的石壁,撇撇嘴说道,“我们已经在深渊里了,这儿怎么又出来一个。” 说完她就想直接御剑飞过去。 “等等!” 祁云霏专心致志地看着这块石碑,突然感到一阵灵力波动,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看着池应儿准备御剑,急忙说道。 可是已经晚了,池应儿已经飞到了深渊上空。 池应儿其实听到了祁云霏的话,但是她选择性地忽视了,飞过深渊一半的时候,她还悠闲地回头冲祁云霏笑了一下。 她笑容还没收敛下来,虚空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阵启。” 池应儿突然感觉自己被这个声音震得气息不稳起来,怎么调整也无济于事,就仿佛是被一一道无形的力量压制了,她踩着飞剑,在半空中慢慢地往下沉,即使她运使了所有的灵力,也没有半分能继续飞起来的迹象。 “第一列,随便找个石头先落下来。”这时她听到祁云霏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就照着声音做了。 她找准位置,右脚重重地踏了一下飞剑,几个翻身落在一个石柱处。 脚踏实地的感觉刚让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她的脸色就一白,一股腥甜随之涌上喉咙,她没忍住,一口鲜血脱口喷出,随后她就软倒在石柱上,大口地呼吸着。 弘文紧张地看着她,问道,“师叔,您没事吧?” 池应儿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说道,“没事,刚才应该是我的剑碎了。”话一说完她就感到有一种冰寒传来,刺激得她抖了一下,忙运起灵力抵御严寒。 弘文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又后退了好几步,躲到祁云霏后面,才找到一点安全感。 修真者与法宝心神相连,法宝碎了,其主人也会元气大伤,法宝等级越高,对主人的影响也就越大。他没想到,这个深渊竟然能毁掉池应儿最贵重的法宝,按照池应儿的反应来看,这把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毁掉了。 看到此情此景,他便忍不住后退,想要离深渊越远越好。 祁云霏看着池应儿状态似乎调整过来了,问道,“你还有解阵的能力吗?” 池应儿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知道。” 她连阵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祁云霏沉默了一瞬,“这个石柱是第一个,只能在上面待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就会把你扔下去。”祁云霏指着深渊说道。 池应儿提起一口气,“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其实不用它把我扔下去,我已经快抵挡不住了。”这句话说完,她就仿佛泄了气一般,在柱子上瑟瑟发抖,“这里,越来越.......冷了。” 祁云霏听到池应儿说冷,忙再次看了看石碑。 石碑上此刻出现了一个九九方格,格子上稀稀落落地写着几个数字。 九九方格对应八十一根石柱,池应儿现在站的位置,正好是伍的位置。 因着池应儿说冷,天一生壬水,五为中数,一六同位,她便很轻易就能想到在池应儿右斜对角的那个石柱对应的数字是壹或者陆。 她拔出剑,把石碑上方格中的数换成阿拉伯数字,很快就解开了这个阵。 池应儿踩的第一个石柱是伍,九宫走五,那么以后每一步都要踩在伍上,否则就会被石柱直接抛下去,而每一个伍的右上左下两个斜对位表示了这一步的磨难。 “开五行阵,下一步,从你当前的位置跳到前面一列,从左往右数,第五个石柱,开水阵。”祁云霏解开阵法之后,直接对池应儿说道。 池应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了过去。 她一跳过去,就感受到磅礴的热意席卷而来,吹过来的热风,也让她的脸颊有些生疼,她这时听到石柱移动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她刚才站立的石柱,已经沉了下去。 此时她无比庆幸最后自己相信了祁云霏说的话。 “下一步呢?”池应儿努力抵御着热浪。 “收阵,三列右二。” “什么?收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反问了一句,看到祁云霏笃定的眼神,于是往第三列右边第二个石柱跳去,半空中收了五行阵。 这个石柱上什么都没有,她惊异地看了眼祁云霏,随后就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还真的什么都没,我还以为自己要被烤焦呢?” “四列右三,五行水阵。” “五列右四,金阵。” ...... 祁云霏说一句,她跳一下,最后有惊无险地闯过了这个阵法。 这时虚空中又出现了那个威严的声音,“闭阵。” 随后两岸间的某个位置就自动向对面延伸,形成了一座桥。 祁云霏对弘文说道,“我们过去吧。” 她率先踏上桥,走到一半之时发现弘文并没有跟上来,好说歹说,弘文才颤栗着踏上桥。 过桥之后,祁云霏走过去扶着池应儿,不料池应儿直接挣脱开,问道,“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阵。” 祁云霏边走边跟她解释,“石碑上说是一位五行宗的大能设立的,不懂阵法,过阵必死无疑。” “难怪,这和我五行宗五行之法,五行之阵如出一辙。” 池应儿此时有些脱力,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坚持着自己走。 没走多远,她们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宫殿前面,匾额上面写着:八卦殿三字。 祁云霏转过头,笑道,“看起来这也是我们五行宗大能的手笔啊。” 听到‘我们五行宗’这五个字,池应儿眼中对祁云霏的排斥似乎淡了一点,她这时候,也算接受了祁云霏作为五行宗弟子的事实。 三人相继进殿。 进殿后,祁云霏只感觉眼前景色一恍惚,再转头时,来路已消失不见。 而她们现在的周围,有八扇门,呈八卦状排列。 每一扇门上都画有玄奥的符号,池应儿一看到这个符号,就惊呼一声,“这个符号是我们五行宗的!”说完,她就拿出一卷羊皮,将符号刻录到羊皮卷上。 祁云霏闻言,没看池应儿,反而是看向弘文,见弘文一脸萌比,暗叹一声,果然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祁云霏拉着弘文走到一扇门前,卡着时间,看着已经算了好几卷羊皮的池应儿问道,“池应儿,你还没算完么?” 池应儿闻言抬头,就看见祁云霏拉着弘文‘跌’进了其中一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 1.灵石是通用货币。 2.四象五行阵,是一个9*9的九宫格模样,第一个踩上的石柱对应的数字是几,以后都必须是这个,否则,就会死。这个数字右上方和左下方各对应一个数字,16代表水,27代表火,38代表木,49代表金,5,10代表土,因为在我的设定里面,土是最难的,当对应的磨难是土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背负大山的感觉,有很大可能跳不到下一个石柱,所以没有10。五行相生相克则是:金火水土木金火,依次相克,依次空一个相生,火克金,火生土。 3.这也是最重要的,为什么中秋节都没有人跟我说中秋节快乐!别的作者下面的评论都是中秋节快乐,呜呜呜~ 4.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说:中秋节快乐! ☆、坠魔古战场 走过八卦门就是别有洞天。 现在的祁云霏眼前, 又是一个以灵石铺就而成的大殿, 大殿正中心立着一个齐人高的台子, 上面放置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冰晶。 祁云霏走上前, 试探着伸手去拿取冰晶,很轻松就拿到了, 她看着手中的冰晶,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时冰晶传来一道消息:坠魔古战场即将开启。 数万年前, 人界只有修真者, 某一天, 魔界潜入人界,造成了人界一场空前的浩劫, 人界渡劫期修真者齐聚远山, 与魔界展开殊死搏斗,即使在人界位面,魔界众魔修为皆被压制, 但人界也抵挡不住魔界的侵略,而此时妖界与鬼界也开始活跃起来, 人界守住一隅之地, 一面抵挡众魔, 一面全力协助一位渡劫大圆满的大能渡劫飞升,最终大能飞升仙界,带下来一批仙界之人。最后魔界被击退,远山也多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坠魔古战场。 但坠魔古战场数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几次,故而现在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原书中也只提了一句, 远山那边,赤瞳魔蛇突然齐聚在一个地方,并且战斗力大增。 百花谷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坠魔古战场,他们本来想偷偷地派弟子过去,但转念一想,远山那么多宗门,纸包不住火,干脆大气一点,就把消息散了出去。坠魔古战场因是远古战场,在其中哪怕是一场小造化都能让人一日千里,故而各个宗门几乎都是倾巢出动,但坠魔古战场却有限制,元婴及其以下修士方能进入。 所以最后坠魔古战场成为了一个为男女主‘量身打造’的培养感情加升级的场所。 最后男主得到斩龙剑,斩龙剑中的龙灵引导男主找到猪灵,男主想知道其他的十灵怎么找,于是逼问猪灵持有者如何拿到猪灵,才知道坠魔深渊的事。 如果没有猜错,祁云霏想道,自己手中这个冰晶里,应该就是封印着猪灵,只可惜,男主一直到飞升,都只收集了三灵...... 拿到猪灵之后,祁云霏看了眼一旁傻站着的弘文,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她收起冰晶,走到弘文身边,问道:“师侄,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祁云霏皱了皱眉,“难道只有我听见了?” 弘文问道:“师叔,您听到什么了?” “不久之后,这里会出现一个远古战场。”祁云霏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看着弘文还是摇头,她又拿出冰晶,递给弘文,“可能是这块冰晶的原因,我们得赶快把消息传回宗门。” 弘文接过冰晶,又仔细地听了听,还是没有听到,他想把冰晶还给祁云霏,但是祁云霏却并不接,反而说道:“这冰晶放在我身上太危险,你修为低,反而没人会注意,放你这里最合适。” 她又说道,“对了,远古战场的事千万别说出去。” 弘文郑重地点点头,他把冰晶放进怀中,刚放好,就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 池应儿看到祁云霏和弘文一起‘跌’进了一扇门,也不敢贸然上前,她又在原地演算了很多遍八卦门,才信心满满地走到一扇门前,推门走进去,可她并没有注意到门上早已变换了的符号。 她一推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地面上。 这是算错了? 她在原地坐下,一只手撑着头,用一种颓废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黄沙,另一只手还不断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哟,这是在上演颓废美呢?” 池应儿听到后方传来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总觉得声音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她也不回头,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强大的求知欲使她转身,她一见到来人,面上就是一喜,“你们也被传出来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祁云霏心情复杂地看着池应儿,怎么感觉她现在有点幸灾乐祸呢? “没办法,我们进门之后,就遇到了兽群,最后拼了命地跑才从兽群中逃出来,之后再一转眼就看到你前面了。”祁云霏答道。 弘文诧异地看了一眼祁云霏,随后就低下了头,师叔做事,必有道理。 池应儿没注意到弘文的表现,她心里面一直想着,自己解不开的阵法,祁云霏也不可能解开,看到祁云霏之后,她还试探了一番,最后听到祁云霏的回答,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的心里面,就像被粉色泡泡填满了一样。 自然无暇注意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弘文。 经过这个事,池应儿也打消了原来的想法,毕竟和深不见底的深渊比起来,还是营地更好一点。 营地外面,池应儿再三嘱咐两人,不准将她曾掉下无底深渊的事情说出去,得到两人保证之后,她才迈着怡然自得的步子,率先走进营地。 刚进营地,就有一个五行宗弟子迎上来,递给池应儿一个玉简,委屈地说道:“师叔,您的传音玉简。”因为池应儿前一天将传音玉简顺手交给了他,池应儿跑出去之后,宣奎在一众四代弟子面前传音池应儿,结果传音玉简在他身上发光了,他现在还记得,宣奎那个想要扒了他皮的眼神。 池应儿拿着玉简,就给宣奎传了四个字:我回来了。 然后就把玉简又递给了那个四代弟子。 四代弟子看着玉简,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最后他屈服在池应儿的淫威当中。 修真者是不需要睡觉的,祁云霏回到营地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拿出来猪灵冰晶,细细端详着,她给弘文的,并不是真正的猪灵冰晶,只是一个长的相似的普通冰晶而已。 只可惜,看了很久,也看不出来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她只能把冰晶先放进纳戒。 然后她双手拍了几下,从地下就冒出来一个小老鼠的头。 小老鼠冒出头之后,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后在看到熟悉的人的时候,习惯性地跳到祁云霏的肩头,用它的小脑袋蹭着祁云霏的脖子。 “做正事了。” 这只小老鼠就是司政。 祁云霏把写了很多张小纸条,设好禁制,装在一个小口袋里,一手握着司政,一手将小口袋挂在司政身上,然后摸了摸司政的头对司政说道:“来,辛苦一下,把这些东西送到营地里面各个宗门的地盘。” 司政挪了挪圆滚滚的身体,然后一头栽在地上,它缓过来,抬起头,委屈地看着祁云霏。 “......” 看祁云霏毫无表示,司政转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今晚注定不是很平静。 祁云霏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她把静修的位置挪远了一点。 之后还有点不放心弘文,就把穷奇在暗中保护一二。 那些宗门收到纸条之后,也是心下狐疑,以他们金丹期的修为,竟然对送纸条之人毫无所察,说明送纸条之人,至少也得是个元婴修士吧。 纸条上的内容更是令人惊疑:坠魔古战场,五行宗,弘文。 就这十个字,再也没有多的。 这些宗门来的人都是金丹期以下的弟子,对坠魔古战场一无所知,但是,坠魔古战场这五个字听着就有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再加上这送信之人令他们惊疑不定,故而,还是或多或少地寻了五行宗的的弘文。 在打听弘文的过程中,他们意外发现了,其他宗门竟然也在找他,不由得又是惊疑起来。 难道这纸条的内容大家都知道了? 后来他们发现,弘文只是一个炼气期的的修士的时候,又犯难了。 如果对方与自己相同级别还好,可以直接过去打一架就是,但对方只是个炼气期的修士,过去逼问他似乎又显得以大欺小,这样他们就丢尽了一个金丹期修士的脸面。 思前想后,他们各自在宗门中挑了几个机灵的炼气期弟子,就着这件事去找那五行宗弘文的麻烦。 而彼时弘文正坐在营地外面,他怀揣着冰晶,时刻保持着一种特别紧张的状态,坐久了之后,他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他坐到后背都坐僵了,也没敢起来。 事实上,真的有人在看着他。 那几个人是毒宗的炼气期弟子,他们藏在暗处,看了弘文很久,本想等弘文走到人少的地方再出去的,结果弘文一直一动也不动,他们渐渐等得没了耐心。 “你就是五行宗的弘文?”这几个毒宗弟子趾高气扬地走到弘文面前说道。 弘文看到几个身着毒宗道袍的修士把自己围在中间,瞬间就慌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几个人看到弘文的反应,都有些奇怪,很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但见弘文如此唯诺,他们心下也是一喜,说不定可以超额完成任务。 其中一个毒宗的人攥着弘文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恶狠狠地问道,“老子现在问你话,问一句,你答一句,听到没有?” 弘文看着眼前的人,害怕地点了点头。 “坠魔古战场是怎么回事?” 弘文摇头,“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实话吧!”说完他就一个拳头抡到了弘文脸上。 弘文被抡了一拳,倒在地上,更不敢反抗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毒宗弟子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俯下身,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弘文一听这句话,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几个毒宗弟子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有戏,逼问道:“说,你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写完这一章,我是不是洗不白我的主角了? 我还是给她洗一下地吧。 弘文本人的性格相当懦弱的,就是从小被同门欺凌,被欺负惯了,不下点猛料是没办法改过来的,这一步只是开始。其次,弘文后期的身份也让主角很心动,但是他想要拉拢弘文,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弘文对五行宗或多或少的也有感情,主角现在就是在培养弘文对她的感激和愧疚,还有依赖。现在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弘文需要被压迫,当他情感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他真正全心全意跟着主角的时候。 这是主角作为一个反派的自我修养。 用道义去感动人是正派做的事,不是主角该做的事。 好像越洗越黑了,嘤嘤嘤。 祁云霏:(嘤嘤嘤)被洗成了煤球。 姜牧歌闻言剑光一闪...... ☆、魔蛇异变 “远山一带, 是修真界的魔修聚集之地。此处面积不大, 但修炼资源的富足程度, 足以在修真界排进前十之列。记得在数万年前, 这地方是五行宗的宗门所在地,那时的五行宗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宗门, 后来魔界入侵修真界,五行宗首当其冲, 成为魔界屠戮对象, 后来虽击退了魔界, 但五行宗从此也一蹶不振。” 在如今已化为荒漠的远山上,有两个修士正并肩站在高空, 俯视着下面的黄沙。 其中一个身着玄色长袍, 三十来岁的样子,但却从内而外地透露出一种仙风道骨,和蔼慈祥之气, 而另一位,身着白色道袍, 却是凌厉许多, 光洁白皙的脸庞, 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英挺的鼻梁,剑眉星目,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东方衍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得意弟子,开口说道:“景龙, 当年五行宗衰败之后,分化成为很多宗门,五行宗遗址也神秘失踪,我们问道宗就是分化出来的其中一个。” 看着弟子疑惑地表情,东方衍顿了顿,没有解释,反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可知坠魔古战场因何得名?” 云景龙敛眉斟酌着回答道:“徒儿想来,应当与数万年前的魔界入侵有关,”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问道:“师尊您的意思是,坠魔古战场里还有当年五行宗的遗址?” 东方衍点点头,“当年的五行宗叫什么名字,为师现在也忘了,但绝不叫五行宗,因为其中最为厉害的不是现在的五行宗那些五行八卦之道,而是一个叫十二灵的秘宝。” 东方衍说完,神色郑重地看着云景龙。 “若为师所料没错,此次的坠魔古战场中定有当年的秘宝十二灵的线索,景龙,你这次要多注意一下。” 云景龙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志在必得,“徒儿记住了。” 东方衍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笑道:“有老朋友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身边就出现了两个盛装女子,当先一个眼眸明静清冽,在看到东方衍之后就挂上了笑容,“东方宗主,别来无恙啊,自问剑大会后,我们也有几千年没见了吧。” 东方衍有些怀念地回答道:“是啊,几千年时间过眼云烟,你我如今都成了一方宗门之主,偶尔想起年少之时,想小酌一杯,却再也无人陪伴了。” 盛装女子眸中也溢满了怀念之色。 云景龙看到盛装女子时,眼睛就是一亮,他正想开口,看到盛装女子身后之人时,又生生的住了口,一双薄唇张着,但却一字不吐,尴尬地站在原地。 “景龙。”东方衍开口给弟子解围道。 云景龙回神,朝盛装女子见了个礼,“晚辈云景龙见过凌宗主。” 凌清看到云景龙的表情,心思一动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道:“牧歌那孩子和玄璃在远山大打过一场,后来就不见了。”她口中透着一股惋惜,但却没有担心,“本来还想着带她来见见这坠魔古战场的。” 云景龙却有些紧张地问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在这修真界,修为比姜师姐高的人不少,但能在一瞬之间,击溃姜师姐的人,几乎是没有的,若姜师姐真的有危险,只需捏碎玉简,自会有师尊神魂相护,不说打败对方,逃脱也是绰绰有余。” 说话的是凌清身后的女子,眉似新月,眼睛圆润,带着脉脉的情意看着云景龙,先是见过东方衍之后,才说道,“隐仙门柳灵溪见过云师兄。” 云景龙对她的暗送秋波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柳灵溪见状,刚想继续说话,此时,四人下方的荒漠突然产生异变。 以四人的眼力,下方发生的所有事都看得一清二楚,成千上万的赤瞳魔蛇成群结队地,全部都在往一个方向赶,经过一些已经被吓傻了的修士时,也是毫不停留地赶路,并没有伤人。 赤瞳魔蛇最后齐聚在一个地方,一条缠着一条,中间似是没有任何缝隙,看得人头皮发麻。 弘文就躲在祁云霏身后,看也不敢看赤瞳魔蛇。 他看着神色凝重地祁云霏,嗫嚅着说道:“师叔,冰......冰晶......我......我给弄丢了。” “怎么弄丢的?”祁云霏凝视着弘文额间,给予了他极大的压力。 弘文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最后心一横,承认道:“前几日,毒宗有些人过来问我坠魔古战场,”他一边说一边偷看祁云霏的表情,想从中捕捉到她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捕捉到,只能泄气地说道:“被他们发现了冰晶,然后掉在黄沙上,就......没了。” 祁云霏冷眼看着他说完,然后沉默良久,才说道:“所以,你全都说出去了。”虽是在问,但语气中时万分肯定。 祁云霏沉默的这段时间对弘文是一个很大的折磨,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徒一般,终于听到祁云霏说话,他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没等祁云霏开口,弘文说道:“师叔,丢了冰晶我会赔给你的。” 祁云霏差点没端住,好在弘文没敢看着她,所以没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你拿什么赔?”祁云霏淡淡地问道。 弘文低着头,思考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赔给祁云霏的,只能开了张空头支票,“日后我会努力,找到冰晶赔给师叔!” 祁云霏扬了扬下巴,示意弘文看赤瞳魔蛇群,“你看那边。” 弘文转头,看着一大群赤瞳魔蛇,就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还没迈出步子,就听祁云霏说道,“你现在去那边取一只赤瞳魔蛇的内丹给我,就当补偿了我的冰晶?” 弘文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口中念念有词,“不不不,师叔,我......” “你连赤瞳魔蛇都不敢去杀,你拿什么赔我?”祁云霏反问道。 弘文咬咬牙,说道:“我敢!我这就去!”但他颤抖着的双腿出卖了他,在他好不容易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祁云霏嗤笑道:“你现在去杀,只怕回不来了。” 弘文听到祁云霏口中的嘲讽,眼睛一暗,虽然很伤人,但祁云霏说得确实是实情。 如果自己能再强一点,就能去杀掉赤瞳魔蛇,甚至,那些把自己踩在脚下的其他修士,自己也能一一践踏回来。 “坠魔古战场即将开启,你就跟着我吧,也许在里面你能得到一些机缘。”祁云霏叹息着说道。 弘文呆呆地听着祁云霏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祁云霏意思,“师叔,您不怪我弄丢了冰晶么?” “冰晶已经丢了,只能说明我与它有缘无分,何必强求。” 虽是说得豁达,但弘文还是在她语气中听出了惋惜,他一时间更加自责起来。 祁云霏看着又陷入了自责的弘文,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还差最后一步,弘文现在还没想到究竟是谁泄露了坠魔古战场的消息,可当时出现在深渊的人除他之外,就我与池应儿两人,他迟早有一天会想到这一层。 得把锅甩给池应儿才是。 祁云霏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纳戒中拿出一瓶清心丹,对弘文说道:“师侄,帮我做件事吧,把这瓶丹药送给池应儿,”她顿了顿,不经意地说道:“上次在深渊破阵之时,她似乎是精气有损,你告诉她,这药对她的伤势有好处。” 弘文接过丹药,郑重地放在怀里,“嗯,师叔,我一定送到。” “这次不要再弄丢了。” 弘文脸一红,小脸上满是坚毅,“我就算把自己弄丢了,也不会弄丢丹药!” 祁云霏看弘文走远之后,才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坠魔古战场,五行宗,弘文。 然后拍了拍手,司政又从她脚下钻出来,她把纸条轻车熟路地放置在司政身上,附耳对司政说了几句,司政听罢,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弘文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一条大狗,他认识这条大狗,是祁云霏身边的灵宠,穷奇。 穷奇一见到他就在他脚边跑来跑去,时不时用头蹭一蹭弘文的小腿,弘文见穷奇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如此亲昵,也就就地蹲了下来,摸了摸穷奇的头,说道:“我现在可不能陪你玩,我要去给池应儿师叔送丹。” 但穷奇充耳不闻,他只得与穷奇玩闹了会儿,才得以脱身。 走到营地之后,池应儿的帐篷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在里面收拾者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问道:“师兄,池应儿师叔呢?” 那人一看弘文,眼睛就是一亮,“弘文,快来,来收拾收拾,”他把一个大箱子硬塞给弘文,指着一堆杂物说道:“师叔让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烧了,一直找不到你人!”语气中还有几分埋怨。 说完他就走了,没有给弘文一点反驳的余地。 弘文只能认命地收拾这一堆杂物,都是一些残余的符箓与衣物,弘文拿起一件长袍,羡慕地看着上面三代弟子的标识,他抖了抖这件长袍,嘟囔道,“这么好的衣服,怎么就扔了呢?”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从衣服上掉落下去的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捡起来,看到上面清晰的几个字: 坠魔古战场,五行宗,弘文。 他的脑子一热,下意识地把纸条攥紧了,他咬紧了牙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握紧纸条的手。 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撞到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乐文成还在漂泊,云景龙刚刚露脸,玄璃惊鸿一瞥,柳隔霄还没出现,配角栏告诉你们,事情没这么简单。 另,姜牧歌快出来了,但不是以隐仙门弟子的身份出现的。 乌拉~ ☆、天雷冰晶 “师......师兄。” 弘文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他慌乱地抬头一看, 发现是刚才让他收拾东西的师兄, 他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句, 之后就尴尬地站在原地。 “弘文,你没长眼睛啊, ”那师兄先是不满地说了一句,又看到弘文两手空空, 于是皱眉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也没等弘文回答, 就把弘文又推了进去。 “你不收拾这些杂物, 我就来收拾你。” 他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待得那人走远之后, 祁云霏从一个角落走出来, 有些怜悯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目睹了所有经过。 “弘文?”祁云霏走到帐篷外面轻声喊道。 “唔, ”弘文含糊地应了一声,从帐篷中跑出来, “师叔, 您怎么来了?” 祁云霏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说道:“刚才给你的丹药拿错了, 那瓶有毒,这瓶才是真的。” 弘文看着祁云霏手上的瓶子,眉毛皱成一团,拧成了川字,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是弘文久久没接过玉瓶, 祁云霏的话中带上了些许催促。 弘文把攥紧的右拳放到祁云霏眼前,一言不发地缓缓张开手掌。 里面是一张张皱巴巴的纸条。 祁云霏看过纸条内容之后,脸色一变,忙问道:“你在哪儿看见的?” 弘文指了指帐篷里面,说道:“池应儿师叔的某些想要毁去的杂物。” 祁云霏看着眼前状况有点不太对的弘文也有点拿不准主意,她刚才在暗中观察,弘文明明是很气愤,才这么一会儿,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平静了?难道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了? 祁云霏心里想着,脸上却是无懈可击,上面写满了吃惊和不可思议。 “池应儿是怎么知道坠魔古战场的。” 弘文摇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池应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眼看着目的已经快达到了,祁云霏也就不再多说,一个人脑补出来的东西可比别人告诉他的来的精彩许多。 想到这里,祁云霏就看到弘文特别愧疚地看着自己,“师叔,我……我还把您给说出去了,可能……不过您放心,师叔,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 所以他到底脑补出来了什么?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祁云霏看着弘文的模样,感觉他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忍不住问道,她确实怕弘文没头没脑地直接去找池应儿算账,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把他的小命搭进去。 弘文这次却是一反常态地说道:“什么做什么?我得去把那些杂物收拾了,不然师兄就得揍我。” “那这个纸条呢?” 弘文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这也不一定是池应儿师叔送过去的嘛!”他还顺便安慰了祁云霏一句,“师叔别想太多了。” 这是把她当成傻白甜来看了?祁云霏暗叹道,这么几天弘文的单纯连自己都骗到了,一个从小活在欺辱中的孩子,哪儿有那么天真,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弘文内心的阴暗面啊。 弘文还是选择了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而且还把自己当成了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想到弘文把小女孩和自己等价起来了,祁云霏就很想笑。 她看着弘文还有些瘦弱的背影,突然就期待起来,他厚积薄发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好在这几日里,因为赤瞳魔蛇群的异动,池应儿几乎就跟着宣奎忙得脚不沾地,他们的任务是去接远道而来的宗门长辈,而祁云霏和弘文的人物则是修缮临时驻扎地,所以弘文与池应儿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交集。 远山的临时驻扎地被扩大了几十倍有余,原来的帐篷栅栏全都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房屋。 这里的修真者也是越来越多。 原来这里绝大多数都是筑基炼气的弟子,而现在,站在驻扎地里面,随意一扫,都是祁云霏看不透的修为,至少也是金丹期以上,占据驻扎地最中心的是来自隐仙门,问道宗,墨氏的修真者,百花谷也分得一小片区域。夹在中间的修真者大多都是祁云霏映像中的炮灰宗门,什么五行宗,黄沙门,毒宗都在此列,至于最外围,则是多如牛毛,这一部分也是祁云霏根本就不认识的。 炮灰嘛,没点实力可没资格做炮灰。 除去驻扎地的修真者,祁云霏还感受到了来自暗处的某些若有若无的强横气息,这一次坠魔古战场,几乎吸引了全天下的修真者。 大家都是因为同一个目的而来,自然不会在驻扎地发生过大的矛盾削弱自己宗门的实力,所以大家都尽量避免冲突,但有些宗门之间,有些有着不可调解的血海深仇,有很多次都要大打出手,都是被百花谷给恩威并施地给安抚了下来。 长此以往,闹矛盾的宗门越来越多,百花谷也有些力不从心。 而这时赤瞳魔蛇又出现了异变,它们纷纷四散开,留下了中间一个约莫一丈大小的真空地带,刹那间,驻扎地的修真者们只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然后便看着从赤瞳魔蛇群中竖立起来一块晶莹的冰晶,冰晶里还有肆意游动着的紫黑色气体。 这块巨大的冰晶就像是一个空间裂缝一般,周围溢满了危险的气息。它的周围有很多道裂缝,有的十分明显,还在往外溢着如丝的黑色闪电,但有的看起来就很黯淡,仿佛没有一点杀伤力。  这些空间裂缝无疑吓到了众修士,他们竟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冰晶成型之后,突然散发出一阵眩目的白光,转瞬之间,周围的一大片赤瞳魔蛇消失无踪。 冰晶之后,或许就是一个大机缘,长久伫立之后,终于有修士忍不住,慢慢地往冰晶挪过去,不过这些人大多是散修,他们靠近冰晶之后,就被冰晶毫不留情地摧毁,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这下看得其他的修真者心下骇然。 因为被灭杀的修士里面,一位洞虚境的修士赫然在列。 洞虚境修士尚且不堪一击,更遑论其他人? 正当这时,远处有一道红光闪过,接着就有一道惊虹飞遁而来。 “哈哈,我梦魂殿总算是没有迟到。”这道惊虹在冰晶前数丈停下,一个盘旋显现出一个妖魅女子,她红裙罩体,肌肤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眼里闪动着盈盈的波光,媚意荡漾,此时她正含笑看着周围无数已被迷惑住的正道修士,看着正道这些修真者痴迷地看着自己,她就十分享受。 “低头!” 东方衍率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被媚术迷惑的众修士听闻此言,突然就被惊醒,而后尽皆骇然,纷纷低头,不敢再看这位红衣女子。 “梦魂殿左护法,你竟敢孤身一人来我正道的地盘?当我修真正道无人不成?”东方衍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东方衍此次率先出声,无疑赢得了众多散修的好感,众多散修包括大部分宗门弟子也是灵力锁定了萧云醉,双方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只是一方是成千上万的修士,一方只有一个人。 “呀,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们正道的地盘了。”萧云醉状似惊诧地轻呼一声,正道二字咬的很重,口中是满满的讽刺意味。 正道修士一听到萧云醉明嘲暗讽的话,眼中凌厉之色更浓,绝大多数人都祭出了本命法宝,只等一人牵头,就一拥而上,诛杀萧云醉。 正道众人隐隐有以东方衍马首是瞻之势。 祁云霏冷眼看着东方衍和萧云醉的互动,心中嗤笑。 如果不是祁云霏知晓剧情,她都会被东方衍所煽动,东方衍真的是老谋深算。 东方衍和萧云醉勾结,二人约定在正道修士面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萧云醉助东方衍收尽散修之心,东方衍帮萧云醉得到进入坠魔古战场的一席之地。 打得是个好算盘。 祁云霏看着周围用热切澎湃的眼神看着东方衍的修士,暗暗想道。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超出祁云霏预料,二人各退了一步。 “众位一起出手,小女子自是招架不住,不过……”萧云醉动人的眼眸扫过一众低修为修士,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嗜血意味,“你们的小弟子们,又有多少,能活下来呢?” “你!”东方衍踏上前一步,做出了一个保护后方众人的姿势,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感动,他对萧云醉说道:“你想怎么样!” “我们只想要进这坠魔古战场而已。” 东方衍转过身,扫视了一眼低修为的修士,沉声道:“我答应你。”他此话一出口,便没人敢于反驳,因为一开口便是得罪了所有洞虚境以下的修士。 两人谈妥之后,萧云醉掐诀往天空中射出一道红芒,红芒在高空结成一个梦魂殿的符号,随后就有一声清啸响起。 一只大鹏展翅而来,众人只觉转瞬之间天就黑了,待到双目视野恢复,才见萧云醉身旁出现了一群人。 祁云霏看着这群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个团体,站在不同的位置。 梦魂殿,阴阳谷,玄圣殿。 鬼修和妖修已经联合在了一起,想来也是,毕竟鬼修与妖修同样式微,若不联合起来,就会被正道所蚕食。 故而东方衍脸只是黑了黑,也没有说什么。 祁云霏看到这三个‘邪道’宗门,恍然间想起乐文成来,她记得原剧情中云景龙曾在五行宗遗址里杀过很多魔修,那么魔修也应该混在了人群中了才是。 她想到这里,就不动声色地四下搜寻着。 一无所获。 但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 ☆、西通天柱 那人一身黑袍, 用一个黑帽罩头, 脸上还带着一张面具, 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但视线却是紧紧锁定着祁云霏。在祁云霏望过去的时候,那人对着祁云霏遥遥点了点头, 就紧了紧身上的黑袍,隐匿在一众毒宗弟子之中。 祁云霏心下讶异,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心中思虑良久, 一时间也忘记了移开视线, 直到有人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师妹!我皮奇奇又回来啦!”皮奇奇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发现祁云霏没有理他, 一直看着前方, 他就把头凑到祁云霏肩膀上,看着祁云霏的视线所及处,看了一会儿, 不过是人潮涌动,但看到祁云霏一脸地惊愕, 便又转头去看。 如此几次, 皮奇奇戳了戳祁云霏的肩膀, 问道:“你在看什么呀!” 祁云霏回过神,再看时,那道熟悉的眼神已经消失无踪了。 “看那群人挺奇怪的......”祁云霏指着那群毒宗弟子说道:“青天白日,他们竟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皮奇奇看过去,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我知道!” 祁云霏看着皮奇奇一惊一乍的表情就感到有点好笑, 那道眼神带来的惊愕也被冲散许多,她不由得有些期待皮奇奇接下来会说点什么。 但皮奇奇此刻却是一言不发,昂首挺胸,脸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祁云霏正想细问,此时却出现了异状。 人潮之中,突然刮起了诡异的狂风,而在这之后,冰晶上空突然灰云滚滚,隐隐有雷鸣电闪之意,过了不久,一道天雷劈在冰晶前方,但奇怪的是,天雷并未散去,反而连在了地天之间,一时间风云变色,黄沙漫天。 祁云霏忍不住遮住了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她大概看到了天雷之上出现了一行大字: 以十二灵为媒,开启坠魔冰晶。 但实际上在祁云霏眼中的这行大字非常小,小到连暗中隐匿着的某些大乘期修士也看不太清。 祁云霏看到这行字后,突然感受到纳戒中的猪灵冰晶开始翻滚,她没有犹豫,就直接把猪灵冰晶拿了出来,就在猪灵冰晶出现的一瞬间,大冰晶迸发出了更耀目的白光和一阵更为强悍的灵力波动,扰乱了所有修真者的心神,猪灵冰晶转瞬间消失不见,大冰晶引起的异动也渐渐的衰弱了下来。 天雷消失之后,在大冰晶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阵,这个传送阵覆盖了周围数万丈的地面。 所有人心里都听到了一个声音,一刻钟之后,坠魔古战场开始传送。 一时间,人群骚动起来。 “师妹,要不要知道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啊。”皮奇奇在大冰晶周围出现异象的时候,就开始郁闷了,他暗暗咒骂着大冰晶,这大冰块再晚一点搞这些幺蛾子,我博古通今的皮奇奇就有用武之地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心里还有一大段话没有骂完,就听到了坠魔古战场开始传送,再看祁云霏时,就看到祁云霏似乎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他撇了撇嘴,站在祁云霏面前,挡住祁云霏看冰晶的视线,扮了个鬼脸说道。 祁云霏伸出右手,在皮奇奇身前停了一会儿—— 然后扒着皮奇奇的左臂把他推开了。 皮奇奇被推开之后还有点奇怪,这个丑陋的大冰块有我丰神俊朗的皮奇奇好看吗?但他见周围的人都注视着大冰块,就有些怀疑自己不是那么好看了,他拿出来一面小镜子,细细品了很久。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嗯,还是很帅! “师妹,我跟你说!”重拾信心的皮奇奇凑到祁云霏耳边,大喊道:“这些人是毒宗的炼毒弟子,专门炼制□□毒丹的!” 因着皮奇奇一直在耳边聒噪,祁云霏小小的施了个法术,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祁云霏只感觉这世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没过多久,大冰晶突然氤氲出一阵霞光,待到霞光散去,这传送阵中有半数修士都不见了身影。 东方衍看到突然就变得很空旷的传送阵,四下扫了扫,苦笑道:“看来这坠魔古战场还是不允许洞虚境以上的修士进去啊。” “恐怕不止吧,”凌清顺口附和道:“这周围不还是有众多低阶修士么?这传送阵竟是有选择地传送人进去。” 凌清话一出口,洞虚境的老怪都提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看自身周围。 绝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衣钵传人已经被传进去了。 但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有些遗憾,他们被传送进去的徒子徒孙大多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 只是他们空有遗憾也无可奈何,因为此时的传送阵已然消失,连带着那块冰晶也沉入了地底。 凌清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老怪物阴恻恻的双眼,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打的注意,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百花谷谷主出来笑着打了个圆场,“诸位远道而来,不若来我百花谷中暂且歇息,也让我这个东道主略尽绵薄之意如何?” 此言一出,大部分修士都表示赞同,有一两个持反对意见的,也在问道宗,隐仙门,百花谷三大宗们宗主的暗中压制之下,同意了这个办法。 祁云霏在被传送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些轻微的不适,似乎肩头还落了一个什么东西。不过这阵不适转瞬即逝,她状态恢复之后,开始打量自己的周围。 眼前看起来像是个小山丘,但是却倒塌了一大半,上面还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她脚下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周身数百丈,触目而及的地方,则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祁云霏知道,这里其实并不是坠魔古战场,而是远古五行宗的遗址。 但她一时间也没办法根据周围的环境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毕竟远古五行宗的遗址有数万里之巨。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和云景龙并没有传到一起。 祁云霏不经意间往后看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了愕然。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直冲天际的大柱子,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西通天柱。 祁云霏忙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周围,确认没有一个修真者的时候,方才朝西通天柱缓缓地走了过去。 站在通天柱前面,祁云霏不由得苦笑了一番。 远古五行宗有五条通天大柱,东,西,北,南,中央各一条。而西通天柱恰好是距离五行宗主殿最远的一处,可以说是五行宗最为偏僻的地方,一向用来惩罚犯大错的弟子。 如所料没错,现在自己站的位置应该就是关押犯错弟子的天坑了。 天坑足有百丈之广,西通天柱竖立在天坑正中央,做镇压之物,而后魔界入侵,天坑则用来关押魔界的魔头,彼时五行宗宗主在天坑撒下了一大片的星辰沙,欲将魔头困死在天坑中,可没想到,魔头还没困死,五行宗就先灭了,整个天坑也被毁得满目苍夷。 祁云霏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上并没有传送前耀目的太阳,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乌云,仿佛就聚拢在头顶三尺一般,挥散不去。她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双手掐诀,一团火球凭空在她双手之间显现出来。 她袖泡一拂,火球就疾射向不远处的荒草。 片刻之后,荒草被焚烧的一干而尽。 荒草之下,是一大片碎石,但这碎石和她脚下的碎石也有不同,脚下的呈黑色状,异常尖锐,即使穿着靴子,踩在上面,也能感觉到脚下一阵生疼,而眼前的碎石则是灰白色的,看起来没有杀伤力。 但祁云霏总觉得这片碎石有点问题。 处于谨慎的心态,她又掐了个同样的小火球,抛向碎石群。 灰色的碎石一碰到小火球,就发出了呲啦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臭味。 这时,除去已被火焰燃烧着的,其余的“碎石”突然飞起,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冲祁云霏飞过来。 这哪儿是什么碎石,这分明就是一群小飞虫。 祁云霏看到成千上万的飞虫,心里就是一阵恶寒,她不敢怠慢,急忙运使灵力,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住。 飞虫碰到灵力之后,就黏在灵力上不再动弹,祁云霏周身灵力屏障上的飞虫也越来越多。 从远处看去,祁云霏此时就像一个巨大的虫蛹。 飞虫疯狂地往祁云霏身前钻。 祁云霏无比后悔自己为了节省灵力,没有制造一个大屏障,现在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灰白色斑点的小虫子聚集在自己周身,密密麻麻地一大片,黏在屏障上,灵力筑就的屏障仿佛是一个泡泡一样,被飞虫弹来弹去。 她强忍住恶心感,在屏障上附着了一层火焰。 没过多久,屏障上的飞虫消失殆尽。 飞虫被火烧光之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化作小光点,渗入了祁云霏的身体里面。 在小光点渗入体中之时,她起初还有些紧张,到之后感觉到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因为抵御小虫子耗损的灵力也补充充盈之后,也就放下了心。 看起来这小虫子是五行宗的手笔。 如此一想,这小虫子对修炼还有所裨益,除了恶心一点以外,它们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攻击力,却因为数量巨大,每次击杀它们都需要耗费很大的灵力,但每次耗费灵力之后就会被完全补充,而灵力反而在一次次地消耗中更加凝实。 祁云霏眼尖地发现,眼前的小山丘竟然又生出了同样的飞虫,她心下一喜,将神识大散开,观察周围。 她就不信,整个天坑只有她一个人。 事实证明,她真的这么倒霉,西通天柱数百杖范围内,只有她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别猜了……真的猜不到的……这黑衣人戏份特别多,但是我猜你们猜不到…… ☆、结丹 滋啦…… 一大片飞虫再次化作光点涌进了祁云霏体内, 化作纯净的灵力, 迅速补满了她已经接近枯竭的灵力真液。 祁云霏也不知道自己处理了几波飞虫。 她在确定周围百丈无人后, 就在天坑勤奋地挖土, 意欲挖出早已失传的异矿星辰沙。 这星辰沙是一种炼器材料,炼器过程中, 只要加入一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粒星辰沙,便能使得法器坚硬无比, 同时, 在使用法器对敌之时, 星辰沙会扰乱对方灵气运转,法器中掺杂的星辰沙越多, 对灵气的干扰能力也就越强。 而星辰沙还有镇压作用, 当年五行宗宗主将星辰沙洒在天坑,无数魔族各显神通,欲逃出天坑, 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星辰沙所散异芒直接灭杀。 以星辰沙制作而成的法器, 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斩龙剑。 这柄以80余种稀有材料制作而成的剑, 其中掺杂着约莫三分之一的星辰沙, 对敌之时,斩龙剑会极大程度地压制对方的灵力,再加之它所散发出的异芒,当年五行宗宗主就以此剑力战群魔,来自更高位面魔界的群魔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 只是斩龙剑现在对祁云霏来说, 还有些遥远。 但她现在在西通天柱,当年五行宗宗主大洒星辰沙的地方,星辰沙近在咫尺,焉有放过之理? 只是她刚开始挖,就有一大群飞虫又前仆后继地朝她飞来,灭杀了一波之后,距离下一波袭击也不会超过半柱香工夫。 源源不断的飞虫杀的祁云霏也有些麻木。 我只是想要星辰沙,怎么感觉就像挖了这些虫子祖坟一样! 她只是这么想着,又有一波飞虫袭击而来,而且这次的规模大过以往任何一次。 祁云霏努力运转着灵力,但这时她突然感觉灵力涨满浑身经脉,而后自己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无力感,原本还算乖巧的灵力又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眼看着飞虫越来越近,她便欲强行动用神识驱动灵力,企图将再次驱使灵力,但此刻灵力却源源不断地往丹田涌去。 周身经脉轻松了不少,但丹田却是愈发满盈。 她此时也意识到有点不对了,丹田处那一滴灵气真液此刻已经胀成了一个球,原来包裹着灵气真液的一层薄膜也被撑的支离破碎。 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导致灵气爆体。祁云霏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大了神识的输出力度。但她不过区区筑基大圆满修为,哪儿能控制连绵不绝的灵力。 不出片刻,她便意识到自己的神识已被过度驱使,几近空竭,便在昏迷之前,打出最后一道灵力防御,期待自己命大,不要死在下一波飞虫嘴里。 在祁云霏昏过去之后,飞虫在她身体上空旋转了一周,就有条不紊地朝西通天柱飞去。 整个西通天柱上铺满了小虫子,凭空给如白玉一般的西通天柱添上了灰白色斑点,在最后一只飞虫扑上西通天柱之后,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了些许紫意。 轰隆隆…… 紫黑色的乌云密布在祁云霏这一方天空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地往下拉着。 转瞬之间,乌云密布,黑云压顶。黑云由黑渐变为血红,天地灵气震荡破散,颇有一种天地碎裂的前兆。不多时,黑云全部变为血红之色,在血云之下,深蓝色雷光凝聚为蛟龙状,龙首狰狞向下,龙尾藏于血云之内,倏尔,龙首大张,雷龙伴随着天雷滚滚之声,夹杂着龙吟,向倒在地上的祁云霏袭来。 而她此时尚在昏迷之中,没有做出任何抵御措施。 这道天雷携霸道无匹的威力而来,若劈在人身上,怕是不死也会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祁云霏躺的地下突然渗出乳白色光点,密布在祁云霏周身,天雷在触碰到乳白色光点之时,没有荡起一点波澜,乳白色光点吞噬了这道天雷之后,连颜色都没变化,依然围绕在她中间。 天上的血云愈发翻腾起来。 这时祁云霏身边的乳白色光点直冲向上,将一片血云团团围住,只余一道空隙指向西通天柱。 天雷一道又一道的劈向西通天柱,附着在西通天柱上的飞虫瞬间便化作白色光点涌入祁云霏体内,这些白色光点涌进去之后直接窜向了丹田处摇摇欲坠的灵力真液。 灵气真液再得灵力,逐渐变得圆润起来,细看之下,似乎还散发着些许金色的光芒。 待的灵气真液结为金丹之后,天上的血云才缓缓散去,恢复原本灰蒙蒙的模样。 此时的西通天柱再次恢复得如白壁一般,但却由内而外地渗出一粒粒还在散发着微弱银色光芒的小颗粒,不多时便布满了整个西通天柱。 这便是当年五行宗宗主洒下的星辰沙,经过数万年的沉淀,星辰沙早已被西通天柱完全吸收。 可惜祁云霏此时仍在昏迷之中,但从她衣襟里面却有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地挪了出来。 这个小脑袋的原身竟然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猪,而且只有巴掌大小,它一直隐藏在祁云霏身上,但祁云霏一直没发现它。 它从祁云霏衣襟中挪出来,抬眼便看到眼前闪闪发光的柱子,它眼睛一亮,绕着柱子飞了好几圈,随后悬停在祁云霏身上,张大了嘴巴,奋力一吸,就把整个西通天柱吸进了肚子里。 嗝。 飞天小猪打了个嗝,晃晃悠悠地落在祁云霏身上,吸食了整个西通天柱的小猪身材竟然丝毫没有走样,还是圆滚滚的,小小一只。 它落在祁云霏身上之后,似乎是肚子有些难受,于是它在祁云霏腹部滚来滚去,没过多久,就一窜而起,吐了一大片不明液体在祁云霏身上。 这片液体在祁云霏身上没有反应,但当它滴落在天剑上时便产生了异状,天剑剑身产生了耀眼的寒芒,转瞬之间,将剑鞘震得粉碎,不过这寒芒也没持续多久,就自行收敛了。 飞天小猪此刻正窝在祁云霏衣襟里面打盹,突然感觉地动山摇,它吓得立刻从祁云霏身上飞起来,小脑袋左晃右晃,下一刻就睁大了双眼—— 眼前的灰云翻滚着压迫而来,烟尘四起,天坑地面撕裂,随后天坑中禁制光芒大起,没过多久便彻底消失。 飞天小猪要看灰云盖顶,情急之下,一张嘴就把祁云霏和天剑吸进了肚子,疾射而出,最后晃晃悠悠地飞出了天坑,飞过数百里的距离对它而言,也不过一瞬而已。 它将祁云霏和天剑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往回飞了一段。 但已不见天坑。 祁云霏撞在地面上时,就悠悠转醒了。 她看着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飞天小猪,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番自己的丹田,她依稀在她晕过去之前,灵力真液差点就爆了…… 可她神识探过去的时候,就呆愣在了原地。 丹田中有一颗金黄色的圆球端坐着,长得和修真界形容的金丹一模一样。 过了半晌,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就在睡觉的工夫,突破了金丹境。 虽然没有拿到星辰沙,但这个金丹也是一个意外之喜,一想起星辰沙,祁云霏终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太对了。 原来竖立在自己身侧的西通天柱已经没了! 四大通天柱之高,数千里之外也可瞧见,难不成自己在昏迷这段时间竟被人挪了数千里?一想到这层,祁云霏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她忙细细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无异常。 最后发现自己除了衣襟上有一片不明液体之外,其余地方并无大碍之后,长舒一口气,好在那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自己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在她脑补了一场大戏之后,飞天小猪飞到她眼前,趾高气扬地落在她鼻子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西通天柱被眼前这只小猪给吃了,天坑也被它给填了,星辰沙也被它给吞了。 此时她正戳着飞天小猪的耳朵,“你就是猪灵吧?” “果果,果果……” 飞天小猪长大了嘴巴,发出一段音符,随后就往远处飞去,一边飞还一边扭头看祁云霏。 这大概是它感应到其余十一灵的位置了。 祁云霏这么想着,就跟着飞天小猪往前奔去。 弘文和祁云霏一样,传送到了一个山洞里面,这个地方也是没有人烟的,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再加上对这里又不熟悉,他一步也不敢挪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走了几步,又仿佛听见了嘶嘶的声音,吓得他赶紧逃了回去。 但是逃回去也没有用,他在原地还没待多久,就有一条蛇头蛇身巨蝎出现在了他眼前。 巨蝎举着两只巨螯,还一边吐着蛇信阴沉地看着他。 他和巨蝎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走。 他大叫一声,就夺路而逃。 弘文催动了自身所有的灵力逃走,但还是力有不逮,在一个平原上被巨蝎追上,无奈之下只能拔出剑和巨蝎战斗,没过多久就被巨蝎按在了地上。 巨蝎的蛇头凑近弘文的脖子,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叮。 弘文已经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听到了叮地一声,随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他睁开眼睛,发现巨蝎的牙齿咬在了一把剑上,然后断了…… “师叔,救我!” 弘文一看到祁云霏,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巨蝎的牙齿断掉后,也放开了弘文,转而对向站在远处的祁云霏。 祁云霏一扬手,天剑就飞回了她手中。 而在远处的一片林子中,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在看到祁云霏的一瞬,止住了即将离开的步伐。 片刻后,黑衣人拿下了背后背着的大弓,张弓搭箭,目标直指祁云霏那处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一个黑衣人! 哒哒哒~猪灵归位! ☆、灼华老人 巨蝎摆动蛇尾向祁云霏疾驰而来, 甚至带起了一连串的幻影, 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祁云霏身前。 它挥舞着双螯, 直接朝着祁云霏的头刺下。 祁云霏毫不犹豫地后撤三步, 闪开了双螯的攻击,心下却是一惊, 她没想到时隔数万年,这种魔兽还会出现。 这种魔兽名叫蛇身巨蝎, 在魔兽中, 并不是很高级, 但却非常恶心,是令修真者谈之色变的魔兽。它的蝎身有些坚实的外壳, 因着蛇尾加持, 速度也是奇快无比,蛇口中的牙齿含有剧毒,当然, 这些特性对于修真者来说,不算什么。 但最为可怕的是它那条长长的蛇尾。 普通的蛇, 蛇尾是用来移动的, 而它的蛇尾上密布着小尖刺, 它在进攻的时候,蛇尾会突然射出,缠住对手。 而小尖刺上附带着恐怖的神经麻痹性剧毒,被此剧毒侵入,基本上就和身死道消划上了等号, 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中此毒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而这段时间,几乎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了。 祁云霏没想到弘文运气这么背,一进来就遇到了传说中早已灭绝的蛇身巨蝎。 一般来说,蛇身巨蝎见到势均力敌的猎物第一时间都是用它的蛇尾缠住对方,再释放出剧毒,等猎物被麻痹后,才会动用牙齿与双螯。可此时的它却是直接用双螯攻击,这就让祁云霏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只蛇身巨蝎的尾巴已经被人砍断过数次了。 这只巨蝎的双螯上有不怎么明显的红色血迹,祁云霏看着一旁看起来一点事没有的弘文,想到它可能在遇到弘文之前便与修士恶战过,导致了蛇尾被砍断。 蛇身巨蝎有个特性,蛇尾被砍断之后,能迅速长起来,但是有一个恢复期,在恢复期时蛇尾再次被砍断,蛇尾恢复得也就越慢。 看这只巨蝎的蛇尾,其上的小尖刺还没有长成,还是圆圆的形状,应该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不具备攻击力的,故而,它现在只能用双螯或者牙齿攻击,但牙齿在咬上天剑的时候已经断了。 这些念头都是在祁云霏后撤三步时,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海中的。 趁着巨蝎挥螯之后身体前倾的空档,祁云霏握紧天剑一个跨步移到巨蝎身侧,以极快的速度砍下了反应不及的巨蝎的蛇尾,之后再果断后撤,退到弘文身边。 “没事吧?” 祁云霏戒备着巨蝎,微微偏头看向弘文问道。 弘文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答道:“没事。” “果然,这只巨蝎的蛇尾被人砍断过数次。”祁云霏见到巨蝎的不断扭动着身体,蝎身分化出了两只后足,而蛇尾那边还低着暗黑色的血之后想道。 这时,巨蝎愤怒地仰天长啸一声,两只后足蹬地,前螯向祁云霏疾刺而来,这一次,它的速度更胜从前,显然是想一击必杀,尽快结束战斗。 祁云霏十分冷静地看着巨蝎的动作,右手握紧了天剑。 这时候她不能再闪了,她身后就是弘文,她闪开的话,弘文势必就没命了,显然,蛇身巨蝎已经看透了她的招数,认为祁云霏在它面前只是一个会躲的猎物而已,所以它卡了一个自认为祁云霏躲无可躲的位置奋力一击。 就在它靠近祁云霏的时候,祁云霏抬起天剑格挡住巨蝎的双螯,并顺势往右侧一带。 在巨蝎往右侧冲去的时候,她右手以一个精妙的手势反手握住剑柄,右肘靠在剑身上,左手握住右手腕,倾身向前,将天剑往巨蝎腹部推去。 蛇身巨蝎腹部的甲壳,是它整个身体上最为坚硬的部位,面对着祁云霏的攻势,它也就没有去抵挡。 嗤的一声闷响。 蛇身巨蝎腹部的甲壳就被天剑割开了,随后就是蛇身巨蝎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声音。 它的腹部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嘶——”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充满了刺耳的尖锐,在空旷的平原上听起来格外清晰。 随后蛇身巨蝎安静地站在原地,四只巨螯护住正在散发着妖冶红光的腹部。 祁云霏森冷的目光紧盯着蛇身巨蝎。 在原书中,并未介绍蛇身巨蝎还有其他的能力,所以,她不由得有些紧张,就怕这蛇身巨蝎还有什么后手。 她慢慢挪到弘文旁边,神识锁定着蛇身巨蝎。 半晌之后,蛇身巨蝎四只巨螯突然四向张开,从它的腹部中射出一团黄澄澄的液体,直奔祁云霏和弘文而来,在这之后的蛇身巨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萎靡了起来。 祁云霏忙立起灵力屏障。 但她也不确定,这灵力屏障能不能挡住这团液体。 就在此时,飞在天边的飞天小猪突然吐出了一小片银白色泛着微茫的小颗粒,小颗粒悬空浮在祁云霏身前,硬生生将黄澄澄的液体定住了。 随后小颗粒光芒大盛,直接吞噬了这团液体。 祁云霏见状驱使天剑射向蛇身巨蝎。 咻—— 就在天剑即将命中巨蝎的一瞬,一支利箭先一步刺中巨蝎,将其往旁边拖了一段,天剑直直的插在地上,发出铮铮剑鸣。 蛇身巨蝎不甘地看着祁云霏,最后还是倒下了。 此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巨蝎身侧,轻车熟路地剥走了巨蝎内丹,还朝祁云霏扬了扬手。 “何方道友?” 祁云霏有些谨慎地问道。 这个人的背佝偻着,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他无声无息地出手击杀蛇身巨蝎,而后又突兀的出现在巨蝎身旁此等神通是她现在所做不到的,她不由得就对这个黑衣人产生了些许忌惮。 “灼华老人。”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老态沙哑,不过一听就是刻意隐藏了真实的声音造成的。再加上祁云霏并没有听说过灼华老人这个名号,而他身上所穿的黑衣又并未绣出门派,故而祁云霏对他的身份表示很怀疑。 “久仰。” 祁云霏收起天剑,抱拳说道。 她还没客套几句,就有一道异常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内丹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 祁云霏惊愕地看着从远方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的几个人,待到他们走近之后,祁云霏才发现那几人身上穿着隐仙门的道袍。 这几人走近之后,趾高气扬地看着祁云霏和灼华老人,至于弘文他们真没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为首的青年男子说道:“喂,识相的就快把这内丹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可是这巨蝎是我们杀死的,你们也要讲一个先来后到吧。”祁云霏偏头瞥了一眼灼华老人,语气里带着点弱势。 “先来后到?我们跟了这巨蝎那么久,还没出手,就被你们捷足先登这内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青年男子侧了侧身,刻意露出左胸隐仙门的标识。 “那你们要拿走,我没意见,”祁云霏状似无奈的说道:“但是现在内丹在他那儿。” 祁云霏顺手将锅丢给了灼华老人。 “咳,老夫……”灼华老人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先是重重地咳了一声,后面跟了正想说些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别扯那些有啊没的,速速把内丹拿过来!”为首的青年大喝了一声。 那个青年身后还有两个看起来年岁和他一般大的青年,其中一个看到灼华老人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忍不住就嘲讽了一句。 “老家伙,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坠魔古战场呢?也不怕闪了腰啊。” 另一个人随口跟了一句,“诶,这老家伙怎么还带着个面具?” “我看这人多半是长得太丑了,没脸见人吧。” “哈哈哈哈。” 三个隐仙门弟子瞬间笑成一团。 只有祁云霏注意到了灼华老人瞬间紧绷的身体,她拉着弘文不动声色地后退,看着这帮隐仙门的人不断作死。 笑够之后,为首的青年看着一动不动的灼华老人,不满地说道:“老家伙,我们师兄弟几个念你修行不易,不想在这里废了你,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灼华老人掏出内丹,声音听不出喜怒地说道:“给你们。” 说完他就把内丹凌空抛向那三人,青年男子见状大喜,忙伸出手去接,没想到这内丹在半空中突然迸裂开,分成三道碎片,射向三人。 三人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割了喉。 祁云霏看着这三人的惨状,突然偏头问了一句,“弘文,他们三人刚才说了什么啊?” 弘文一板一眼地回答道:“识相的……” “不是这句,是面具哪句。” “说他丑。” 弘文指着灼华老人说道。 灼华老人偏头看过来,正欲开口说点什么,三人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银色光弧。 这些银色光弧还在缓缓地移动着。 祁云霏见状,捏了个火球扔过去,火球刚一碰到银色光弧就消失无踪,反观银色光弧依旧若无其事地游动着。 “小心,这是空间裂缝!”祁云霏偏头跟弘文解释了一句。 这时一道银色光弧突然向祁云霏袭来,速度之快,她完全没有闪避空间,眼看着光弧即将命中祁云霏,祁云霏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时,发现是灼华老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身上还氤氲着紫色的光芒。 祁云霏探头去了一眼。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似乎很了不得的东西。 “老前辈这法宝和我一个朋友的很像啊。”祁云霏看着灼华老人紧握着的紫云令,恍若不经意地说道。 灼华老人冷哼一声,抽空回了一句:“你认错了。” “哦,想来也是,我那朋友可不及老前辈风姿。”祁云霏着重点了风姿二字,语气中是明晃晃的戏谑。只是这紫云令天下绝无仅有,她怎么会把紫云令交给其他人呢?祁云霏有些不解地想道。 “……”灼华老人看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但又好像是在奋力抵御空间裂缝,半晌之后,才说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认错人了吗?” 祁云霏闻言,终于理清了思绪,嘴角含笑,“老前辈的意思是我没有认错?” 弘文在一旁拉了拉祁云霏的衣袖,在祁云霏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师叔……这老前辈杀人不眨眼的,你……你怎么……。”弘文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刚开始还互不认识的两个人现在这么快就能一唱一和了,而且自己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祁云霏摸了摸鼻子,看着前方不足一尺的灼华老人心想道,弘文……他真的以为灼华老人听不到么。 她眼尖地看到,灼华老人握住紫云令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只是这手也带了一副厚厚的手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祁云霏暗叹道,真是不管从哪里,都藏的严严实实啊。 “不,你就是认错了。”灼华老人选择性的忽视了弘文的话,回答了祁云霏的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话有三点。 第一:两个黑衣人,第一个你们猜是姜牧歌,为什么第二个就不这么猜了呢,头都给我想大了还没想到。而且第一个黑衣人隔辣么远,是她有什么用啊! 第二:姜牧歌现在是有不能说的原因,所以才伪装成灼华老人…… 第三:本来大纲上……她早就该出场了,但是我不小心写飘了……呜呜呜…… 另我翻译一下最后的那段话。 祁:老前辈这法宝和我一朋友有点像啊 姜:你认错了。 祁:哦,我认错了。 半晌之后。 姜:你真的觉得自己认错了(不可置信!) 祁:啊?我没认错?(假装懵懂) 姜:不,你就是认错了。 ☆、万年菩提果 “玄元丹, 聚灵丹, 炼气散, 修髓丹......” “补天芝, 菩提果,玄冰花......” “这些人身上的好东西真多啊!” 弘文左手三根手指上各戴着一个纳戒, 右手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拿东西,“诶, 这里还有一个披风!”话音未落, 他就把披风给套在了身上, “啊,师叔, 我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呢!” 弘文手上戴着三个纳戒, 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他们可是隐仙门......的人。”祁云霏回答道,在说到隐仙门三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 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灼华老人。 “老前辈啊,你刚才杀了隐仙门的人, 不会出什么事吧。” 祁云霏意有所指地问道。 灼华老人作势掸了掸衣袍, “无碍。” 一派高高在上, 惜字如金的模样,语气中透露着对隐仙门的不屑,还夹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敌视。 没过多久,灼华老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又受到了忽视,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说, “云......云小道友。”生生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灼华老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嗯?”祁云霏挑眉问道。 灼华老人面对着祁云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原地干站了一会儿,灵机一动,方才说道:“真可爱啊。”但她戴着一张面具,整张脸,包括眼睛全部都遮住了,祁云霏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谁。 祁云霏环顾四周,除了在她身后一丈远,还在摆弄着三个纳戒的弘文,再无一物,“我吗?”她指着自己问道。 灼华老人伸出带着厚重手套的右手,遥遥指向前方,面对着一双染上笑意的双眼,她有一瞬间晃了神,鬼使神差地回答道:“不,这只猪。” “......” 祁云霏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又慢慢放开,往复几次后,她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在她周身飞来飞去的飞天机关猪,并把它扔给灼华老人,冷然说道:“可爱的猪,拿去玩吧。” 灼华老人下意识地接住小猪,下一秒,就看到祁云霏转过了身。 她把飞天机关猪捧在手里,扔也不是,抱也不是,偏偏这只小猪先是向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后就背过身,用一条猪尾巴对着她,还摆过来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灼华老人想合起双手,捏死这只飞天机关猪。 在她已经做出动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个异样的视线看着自己,她一抬头就正对上了祁云霏的眼神,原来想捏死小猪的手势瞬间变成了温柔地划过小猪的小脑袋。 “老前辈,这只小猪那么可爱,您可得小心点儿!” 灼华老人抱住飞天机关猪,茫然地看着说完一句话就转过身去的祁云霏的背影,后知后觉地觉得对方好像是生气了。 “其实,你可以不必叫我老前辈的。” 这样听起来很老。 只是她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刚说了个开头,手中的飞天机关猪就“果果,果果”地叫着,自然而然地把她的声音掩了下去。 祁云霏转头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说过一次的话,灼华老人表示不想再说第二次,更何况,这话怎么听怎么尴尬! 祁云霏狐疑地看了一眼灼华老人和飞天机关猪,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到祁云霏转过身去,飞天机关猪才在灼华老人手上滚了滚,两只小眼睛跟着一个摇头晃脑的小脑袋转动,调皮地看着灼华老人,没过一会儿,它就振了振自己的小翅膀,飞到灼华老人鼻尖,伸出了舌头,但是看着她满脸都被面具覆盖着,那根舌头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灼华老人趁祁云霏不备,一巴掌把飞天机关猪拍到了地里。 如果她问起,就说飞天机关猪自己跑了。 灼华老人如是想到。 飞天机关猪吃了一嘴的土,挣扎着从地里钻起来,在不足地面一尺处原地盘旋,一边往外吐着泥,一边“果果”地叫着。 过了一会儿,它吐完了,就准备绕开灼华老人,飞回祁云霏身边。 但它刚飞到半路上,就被人截下来了。 “小道友。”灼华老人突然开口喊道。 祁云霏一转头,就看到一只放大版的黑猪满眼期冀地看着自己,她后退一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丑?” “果果......”飞天机关猪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满是期冀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果果......” “飞天机关猪?”祁云霏看着灼华老人不确定地问道。 灼华老人点点头,“不知为何,它身上突然就渗出了黑色的液体,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果果!”飞天机关猪抗议地叫道,但没人理睬。 祁云霏大概是相信了灼华老人的话,看着眼前的机关猪,突然就不是很想要它了。 “弘文!”祁云霏看着还在不断摆弄着纳戒的弘文,喊了一声,对上他茫然地眼神之后,说道:“来,给你一个任务,这只猪交给你照顾了!” 弘文下意识地点点头,下一秒,他就接到了一只黑乎乎的小猪。 “如果我没记错,沿着这个方向,一路往前不停地走,大概半月脚程,就能走到主殿。”祁云霏看着前方说道。 “你怎么知道?”灼华老人问道。 “因为......”祁云霏转过身,直视着另一方虚空,“我传过来的地方,有一个地标,叫西通天柱,从西通天柱往东走,一定是主殿......” “嗤——” 乐文成抽出深深没入魔兽体内的长剑,看着眼前的魔兽重重地倒下,他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休息好之后,他撑着剑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从赤瞳魔蛇王身下拿起一株灵药,再三检查之后,珍而重之地放到一个玉瓶中。 在他叛出百花谷后,被正道围剿,幸得一魔修相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而后跟着这人以伪装之术,骗过一些圣剑门的人,方才潜入了这上古坠魔战场。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而他的目的不过是就母亲而已,故而,他不想和那些正道修真者起冲突,只是找了个安全的路线随意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之喜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不过走了半日,就遇见了一株罕见的灵药,这株灵药不过是普通的菩提果,但观其色泽,实有上万年药性,菩提果常见,但上万年的菩提果则是相当罕见。 乐文成看到菩提果,心下思忖一番,觉得这菩提果对治疗母亲身上的毒可能会有点用,于是他便起了取药的想法。 菩提果长在一个山洞里面。 从外部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只有一株菩提果长在洞口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乐文成没有莽撞地直接冲上去,而是在山洞前找了棵树隐匿好了身形。 半柱□□夫不到,就有一个修真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乐文成见状,收敛了自己的呼吸,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仔细看着这修真者。 这修真者不过筑基修为,乐文成的打算是让他先去试试这菩提果是否如表面上这么无害,若他成功拿到了菩提果,他在出手抢夺便是,若没拿到...... 这修真者看到菩提果后大喜,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他探手在堪堪碰到菩提果之时,突然被一团从地底冒出来的蛛网缠住。随后这蛛网就开始慢慢地收缩,乐文成所在的位置能十分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随后就是有红色血迹渗出蛛网,最后再变得悄无声息,蛛网也慢慢缩回地下。 那修真者便凭空消失了,应该说被碾成了碎末更为贴切。 乐文成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在旁一直看着,竟也没有看出这蛛网究竟是谁施展而出的。 但灵药就摆在眼前,让他就此放过他也心有不甘。 想了一会儿,他打开佩剑的剑柄,唤出赤瞳魔蛇王,驱使它去取那万年菩提果。 赤瞳魔蛇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不情不愿地爬过去,用蛇尾缠住万年菩提果,就朝乐文成爬了回来。 乐文成也没想到,赤瞳魔蛇王竟会这么顺利地就把灵药取了回来。 他犹豫一会儿,发现确实没什么危险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拿万年菩提果,只是在他刚一碰到菩提果之时,地下又突兀地冒出来一团蛛丝。 他忙飞身而起,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蛛网缠绕,往下一看,这才看见这株万年菩提果守护魔兽的模样。 一只和岩壁颜色无二的大蜘蛛。 因其贴在岩壁上,一直没动,故而乐文成才没看见它的位置,而在一击不中之后,它才愤怒地显露了身形。 大蜘蛛的等级不是很高,但蛛网却是防不胜防,乐文成和这大蜘蛛的战斗也是大费周章。 只是在乐文成和大蜘蛛战斗之时,赤瞳魔蛇王不知什么时候卷着万年菩提果,爬到大蜘蛛身边,咬了它一口,于是在大蜘蛛动作有些僵硬之时,乐文成看准时机,一剑没入蜘蛛腹部,并用力搅碎了它的内丹。 失去了内丹的魔兽,即使再有不甘,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得到万年菩提果后,乐文成把赤瞳魔蛇王放入剑柄之中,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往北走去。 他有一种感觉,北边有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他的西北方向不足三千里,有一行人正在往东走着,按照双方的行走路线与脚程来说,赫然会在他前方某一位置交会。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好像,似乎,大概,你们都忽略了姜牧歌本身是隐仙门弟子这个设定? ☆、奇异森林 此时的祁云霏和灼华老人正走在一处奇异的森林中。 数丈高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 肉眼看去, 似是穿过了黄蒙蒙的云层, 此处奇黑无比, 阴森诡异,以二人的修为, 也只能看到数丈以内的东西,更别说弘文了, 他在这里完全就是一个瞎子, 本来他还拉着祁云霏的衣袍, 后来拉着祁云霏的那只手差点被灼华老人削下来,他心有余悸之余还不敢多问, 只能惨兮兮地拽着飞天机关猪的尾巴。 飞天机关猪非常不满, 但是看到灼华老人的面具,就感觉面具下的老妖怪正在对着自己狞笑,它想到自己“泥猪”事件, 一阵后怕之后,什么不满的动作都没敢做出来。 祁云霏沉默地跟在灼华老人身后慢慢走着, 过了一会儿, 终是忍不住问道:“老前辈, 这次的路是对的么?” 三人已在这片森林中走了将近半日。 半日前,祁云霏不由分说地把飞天机关猪塞到弘文手中,没过多久,飞天机关猪就挣脱开来,迅速地往前飞去, 祁云霏和灼华老人忙追了上去。 灼华老人脚程较快,但她全力追机关猪的时候,却发现机关猪和她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而自己速度慢下来后,飞天机关猪的速度也会相应的慢下来,当她停下来之后,飞天机关猪也会停下来。 她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和更远处的一个几乎看不清的更小黑点,索性停了下来。 飞天机关猪也在前方等待。 待到祁云霏追过来之后,飞天机关猪才用一种不快不慢地速度一马当先地飞在前面,这次灼华老人控制了速度,亦步亦趋地跟在祁云霏身后,她最后看了一眼后面那个还是不怎么看得清的小黑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 飞天机关猪在飞进这片林子后,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祁云霏看着前方的大片树木说道:“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打算问一下灼华老人,她的头刚转过去,就看到灼华老人的一个噤声手势,她看着灼华老人貌似很严肃的样子,顿时僵在原地,头也不敢转回去。 祁云霏想从灼华老人眼里读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只可惜,灼华老人的那张面具把她的眼睛挡得严严实实,祁云霏实在是无从下手。 她僵硬地看着灼华老人,此时她甚至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脖子都有些痒痒的。 灼华老人突然伸出手,疾如闪电般地往虚空中一抓,下一刻,祁云霏就听到了一个欢快的叫声。 “果果~” 飞天机关猪此时又恢复了白里透红的身子,小脑袋还在灼华老人手上拱来拱去。 祁云霏伸出手,探向飞天机关猪。 然后从它嘴中扯出了一半人参状的药草。 飞天机关猪看到祁云霏向它伸出手,已经惬意地眯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嘴里有什么好吃的被拿走了,它睁开眼,看到那根药草和祁云霏有些错愕的眼神,突然弹起身子爆发了一道尖锐地叫声。 “果果!” 随后就跌在灼华老人手上,一动不动。 “?” 灼华老人面对着祁云霏明显是询问,还带着些狐疑的眼神,斟酌了一下,传音道:“装死。”但出声的那句话却是,“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祁云霏会意,接口道:“那它是不是死了啊。” 她说着还用手戳了戳飞天机关猪的肚皮。 “看来确实是死了。”祁云霏有些遗憾地说道:“连呼吸都没了。” 灼华老人看着眼前正在做戏的祁云霏,一时间也戏精附体,“我看这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很适合把它埋了。”她一边说着,还用没托着飞天机关猪的那只手轻轻地抚过飞天机关猪的身体。 “啊?这样不好吧,这里这么脏!”祁云霏蹲下身,捧起一抔泥土凑在鼻尖闻了闻,“这里的泥土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灼华老人摇摇头,“入土为安嘛,再者,这种地方,过不了几天,它就会发臭的,万一到时候找不到好地方怎么办!” 祁云霏像是被说服了,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还是埋了吧,老前辈,我听你的。” 灼华老人托着飞天机关猪的手抖了一抖,强行遏制住合起双手拍死机关猪的想法,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还请‘小道友’帮忙挖个坑。” 嗤——嗤嗤。 飞天机关猪听到了挖土的声音,又开始呼吸了,圆滚滚的小肚子一涨一消的,试图让人发现它还活着。 嗤——嗤嗤。 但是挖土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着。 于是它呼吸地更卖力了。 “呼哧呼哧~”整个森林里都是飞天机关猪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挖土的声音总算是停了,它还没松一口气,就觉得又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在往低处落,它在闻到一阵熟悉的泥土味的时候,睁大眼睛一跃而起。 “果果!” 看起来不久之前被灼华老人拍在土里面的事件还历历在目,现在它一闻到泥土的味道,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飞天机关猪飞得远远地,遥看着祁云霏和灼华老人两个人。 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又听不见,最后屈服于自己的好奇心又飞了回去。 “贪吃。”祁云霏看着飞天机关猪好奇地飞了过来,于是拿着那半截人参状的药草轻轻地抽在飞天机关猪身上,象征性地吓了一下它。 “果果~” 飞天机关猪果然被吓到,又远远地飞走了。 原来还以为飞天机关猪是出了什么事,才跑的,结果现在发现它只是因为贪吃,祁云霏也无可奈何,她有些歉然地对灼华老人说道:“老前辈,实在.....” “这里不对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灼华老人打断了。 “哪里不对劲?”祁云霏听灼华老人说完,散出神识四下看了看,可周围除了树还是树,看不出任何异常。 “你先,”灼华老人顿了顿,说道:“你先换个称呼。” “什么称呼?” 灼华老人站在原地,藏在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她一言不发,良久之后,就在祁云霏觉得灼华老人不想说话的时候,她才从牙齿缝里吐出来三个字,“老前辈!” “嘶~”祁云霏吸了一口凉气,“老前辈你这声音就很像一个老前辈,改不了口,改不了口。”祁云霏摇着头,摆摆手说道。 “......”灼华老人看着眼前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的祁云霏,伸出双手把她的头摆正,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后悔。” “老前辈,我猜我是不会的!” 灼华老人克制住把她的头拍碎的想法,放下手说道:“你用神识观察一下我们来的方向。” 半晌之后,祁云霏毫无动作。 “怎么了?”灼华老人伸出手在祁云霏眼前晃了晃,心想道,难道她被我那句‘你别后悔’吓到了? 祁云霏茫然地看着灼华老人,“我们来时的方向是哪里。” “......” 灼华老人指了指一个方向,“这边。” 祁云霏点点头,正想用神识探查。 这时弘文从另一个方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师叔,老前辈,你们跑得太快了,我......我追不上。” 灼华老人指路的手还没放下去。 两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还是祁云霏打破沉默,“老前辈,我们真是从这边来的吗?” 灼华老人淡然地收回指路的手,语气波澜不惊地答道:“当然不是,我刚才是骗你,”她说完指着弘文来的方向说道:“这边才是我们来的地方,你且用神识再看!” 祁云霏驱使神识换了个方向探测,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们追飞天小猪而进的森林,明明没有走几步,为何神识探测的数丈距离里都是树呢? “弘文,你进这森林之后,跑了多久才跑到我们这里的?”祁云霏转头问想弘文,灼华老人也偏头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弘文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大概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吧,我觉得跑进来不会超过五丈远。” “果然有问题。”祁云霏说道。 弘文不解地看着祁云霏,问道:“师叔,这里有什么问题?” 但祁云霏此刻并没有理他,她正在脑子里里面搜索者信息,树木,迷雾,到底是什么阵和这个比较相似呢? “师叔?” 她还没想出头绪,灼华老人就淡淡地开口说道:“这阵法我熟,你们跟着我走吧!” 灼华老人开口,弘文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祁云霏和弘文跟着灼华老人,走了很久,发现总是有那么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祁云霏总觉得有点不大对,于是就拔出天剑在某棵大树上刻了一个符号。 没过多久,果然又走到了这棵大树旁边。 往复几次之后。 “老前辈,这次的路是对的么?”祁云霏问道:“您老确定?” 多次回到原地,祁云霏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相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拒绝剧透,从取消作者有话要说做起! ☆、树阵 “这次多半是对的......”只是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不自信。 祁云霏干脆坐了下来, 一边看着灼华老人努力地辨认着方向, 一边思考着这个树阵, 在树阵中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危险,那此地该是一个幻阵, 就如同当初的八卦门一般,八道门, 一扇往生, 一扇往死, 其余六扇回到原点。只是这树阵的路却远远多于八卦门,但总有一条路往生。 至于往死?应该不会有。 “老前辈, 你会元素牵引么?”祁云霏抬头看着灼华老人问道。 灼华老人倚在那棵做过标记的大树旁边, 生无可恋地看着前方,这些树怎么看怎么碍眼,她本想偷偷出手, 毁掉那么几棵,但最后还是没敢出手, 毕竟是当年五行宗的地盘, 万一触动什么禁制, 她还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离开。作为团队修为最高的人,她下意识就承担起了将两人带出这片森林的责任,只是她现在看着这些树,头就晕。 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得出路,灼华老人第一次有了无脸见人的感觉。 “元素牵引?”听到祁云霏开口说话, 灼华老人立刻抛开那种无脸见人的感觉,转过身反问道,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她没有听懂元素牵引的意思,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我会。” 元素牵引是她不知道几百年前学的东西了,后面几百年都没用过,连鸡肋都算不上的战技,充其量只能算一个鸡屁股,此时她听祁云霏问元素牵引,以为是祁云霏想要学,不解地问道:“你想学么?这东西没什么用的。” 祁云霏摇头,说道:“这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幻阵,我们这么毫无方向地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说这句话的时候,祁云霏看着眼前毫无愧疚感的某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把元素凝成丝线,绑在飞天机关猪的尾巴上,让它用全速在这片树阵中钻,出阵后,我们再跟着元素牵引线就能走出去了。” “这片树阵这么大,它漫无目的地飞,要飞多久?”灼华老人有些不可置信,即使她知道飞天机关猪刻意压制后的速度都不弱于自己,但还是很难相信,飞天机关猪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树阵出口。 “你放心吧,十二灵虽然没什么优点,但它们的速度即使是渡劫期的老怪物也比不上,更何况,它们在这里可以任意飞行,而我们不行。” “十二灵?”灼华老人看着眼前的飞天机关猪,问道:“这便是猪灵?” 祁云霏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远古十二灵怎么会这么弱?”灼华老人想到那个被自己轻而易举就拍进了地下好几尺的飞天机关猪,就很难说服自己。 即使隔着面具,祁云霏都能感觉到灼华老人脸上的惊疑。 祁云霏也很不解,但让她感到不解的却是眼前人的身份,原书中,姜牧歌初见云景龙的龙灵之后,还因为不懂十二灵,让云景龙好好地科普了一番,而现在听灼华老人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知晓了十二灵的存在,她若真是姜牧歌,此时不应该知道十二灵的,除非,她不是? 自灼华老人出现到现在,让祁云霏认为她是姜牧歌的原因只有紫云令和她几句模棱两可的问答,而在祁云霏先入为主地确认了对方是姜牧歌,而她又深知姜牧歌秉性之时,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若这人不是姜牧歌...... 祁云霏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灼华老人为什么要误导自己以为她就是姜牧歌呢?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呢? 不管怎么样,戏还是得演下去的,灼华老人现在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也没有表露出对自己的敌意,那自己也得假装她是姜牧歌才是,若是被她看出来自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那说不得她就会杀人灭口了。 祁云霏在短短一次呼吸之间便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最后选择了一条毫无意义地问题问道;“老前辈你也知道十二灵?” 在灼华老人看来祁云霏只是顿了一瞬便反问了自己。 她低下头,凝视着地面,答道:“我曾在宗门卷宗里见过。” 祁云霏冷笑,还装呢? “十二灵在我宗门卷宗里面是极其强大的,当年......魔界入侵,五行宗便是靠十二灵才苦苦守得一隅之地,而这只飞天机关猪和卷宗里的十二灵明显不符。” 祁云霏一门心思在考虑灼华老人的意图,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语病。 灼华老人说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祁云霏回答,于是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听到灼华老人语气中满满地都是担心,她才回过神来,换上了无懈可击的招牌表情。 “老前辈有所不知,十二灵需聚在一起才会产生最大的威力,仅此一只当然很弱。”感觉灼华老人还想说什么,祁云霏忙开口抢白道:“老前辈,事不宜迟,你先试试吧。” 灼华老人把飞天机关猪抓过来,交代了几句,就开始凝练元素牵引丝,她将元素牵引丝绑在飞天机关猪的尾巴上后,便把飞天机关猪放了出去。她刚一放手,飞天机关猪就没影了,数百丈长的牵引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减少,她来不及说话,只能全力凝练牵引丝,方才堪堪跟上牵引丝消失的速度。 没过多久,飞天机关猪已经无数次地从她们身边飞过了。 每飞过一次,灼华老人就销毁一次牵引丝,直到飞天机关猪传来了消息。 树阵已出。 灼华老人从牵引丝中接收到消息后,转过头对祁云霏说道:“它出去了,我们也......”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祁云霏和弘文已经顺着牵引丝往前走了,灼华老人有些不解地看着祁云霏,怎么感觉,她好像对我有点疏离呢?灼华老人冥思苦想,发现祁云霏对她的态度貌似就是十二灵之后变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十二灵的事,她没能出风头?灼华老人眉头皱成了一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最后她下定了决心—— 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东西,都说自己不知道! “原来这树阵不能走正路啊!”从一棵大树的树干穿过去之后,弘文恍然大悟地说道。 跟着牵引丝没走多久,三人就走出了树阵,在一棵郁郁葱葱地古树前停了下来。 因为飞天机关猪就在古树上呼呼大睡,祁云霏看到古树上还有些红红的东西,于是探手扯下古树的一根枝桠,仔细地看了看,才发现红红的东西貌似就是古树上的果子。 又吃完了。 祁云霏叹了口气,就不知道给我留一点吗,这些东西你吃十个是吃,吃一个也是吃啊! 她把飞天机关猪从树上拽了下来,跟着飞天机关猪一起飘下来的东西是一张羊皮卷。 祁云霏把飞天机关猪扔给弘文,自己便接住了羊皮卷。 羊皮卷上是一张地图,中间很大一块区域标注的是万药园,而一左下一右上各有一个入口,左下的入口标明有三棵古树。 三棵? 祁云霏看着眼前这棵参天古树,忍不住左右看了看,但没发现有其他古树的痕迹。 她往右走了很长一段,才发现了一个很深的深坑,往左亦是。 羊皮卷上标注,这里的三棵古树,居中一棵,名曰世界树,其右为生命树,其左为智慧树。 看到生命树三字,她神色一动,转过头去,问道:“老前辈,你知道生命之树么?” 灼华老人深刻贯彻“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信念,拼命摇头,“不,我不知道!” 祁云霏听到她的回答,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隐仙门主殿之后就是一棵巨大的生命之树,与问道宗的智慧之树齐名,据说是自两宗建宗之时便已存在的东西。 每个隐仙门弟子入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接受生命树的洗礼,因生命树的独一无二,每个隐仙门的弟子都将生命之树挂在嘴边当做炫耀的资本,津津乐道,灼华老人说自己不知道生命之树,无疑坐实了自己不是姜牧歌的事实。 至少,在祁云霏看来是这样的。 她叹口气,科普道:“隐仙门生命之树与问道宗智慧之树实际上都是从这里搬走的。”祁云霏指着远处那两个几乎看不见的深坑,示意两人去看。 灼华老人没有动作,弘文却是懵懵懂懂地跑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听到他的呼救声。 “救命啊!师叔,老前辈,救救我!” 祁云霏和灼华老人相视一眼,跑了过去,就看到有一只巨型蟑螂正把弘文按在地上,张大了嘴巴想要咬弘文,弘文拼命用剑格开蟑螂的一幕。 这只蟑螂有三人叠起来那么高,一双翅膀在背后轻轻振动着,嘴前的触须缠着弘文的手臂,嘴中还流着不明液体,看起来很是恶心。 在看到祁云霏两人之后,蟑螂缠住弘文手臂的触须一甩,把弘文甩在了背上,用翅膀压着,虎视眈眈地看向两人。 祁云霏看着这只蟑螂,往后移了两步,整个身子有一半都躲在了灼华老人身后。 巨型蟑螂朝着两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灼华老人的弓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背后,她拿下大弓,引箭射向巨型蟑螂,巨型蟑螂随意地一挥触角,打算把箭格开,但它的触角对这只箭矢却仿佛没有丝毫作用一般。 箭矢直接穿透了巨型蟑螂的身体。 “老前辈……”祁云霏看着眼前倒下的庞然大物,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灼华老人不解地看向她。 “弘文怎么办……谁去把他拉出来?” “……”灼华老人看着眼前的蟑螂就是一阵头疼,如果这只蟑螂不是那么恶心,她也不会用弓箭啊! “让他自己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式家长是个好游戏…… ☆、灵狐果 最后弘文还是自己爬出来了。 “卷轴上说, 这里是一个药园, 你们看, 途中几处明显标注的地方, 一是位于最中心的万药山,一是在东南角的灵药园, 最后是位于东北处的丹房,”祁云霏伸出手指比划着, “我们现在的位置, 就是三棵古树这里, 而整个药园唯一的出口在东北方,所以最好的路线就是先去万药山, 之后便去丹房, 最后出药园直奔主殿。” 考虑到弘文的脚程,祁云霏只好放弃灵药园,当年五行宗被魔界入侵, 最后五行宗宗主给宗门主峰设置了一个禁制,这禁制将主峰罩在里面, 在有人进入五行宗遗址之后一个月后就会开启。 祁云霏也只知五行宗大, 却对这个大没有概念, 她不知道从西通天柱走多久才能到主峰,但早一点总比晚一点好。 “你决定就好。” 灼华老人望着祁云霏,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都能到主峰。 作此定计 , 考虑到飞天机关猪的速度与......在场几人对方向的敏感度,祁云霏又把灼华老人的元素牵引压榨了出来,飞天机关猪沿着图中路线,向着万药山疾驰,祁云霏和灼华老人则只需要跟着一条细细地元素牵引丝走便可。 约摸半日后,在一处湖畔边,忽的有飞鸟惊起,随后就是三道身影依次出现。 “这只飞天机关猪虽说长的丑了点,”灼华老人看着飞天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机关猪,津津有味地点评道:“但这速度实在是没的说。” 飞天机关猪听到有人说它丑,立马就从祁云霏背后探出头来,龇牙咧嘴地瞪着灼华老人,但片刻后又讪讪地缩了回去,之后听到灼华老人夸它跑得快,它就欢快的叫了一声,转过头去自顾玩耍了。 “我早说过,它是十二灵之一,怎么会简单。话说回来,这难道就是万药山?若没有地图,我还以为这是一处宝塔。” 祁云霏看着眼前的大宝塔说道。 “的确出乎意料。这万药山的名字虽然是山,但实际上恐怕是一件宝塔状的灵器,也不知是哪位先人有如此大之神通与魄力,居然化宝为山,只为培育几株草药。”灼华老人取下背后的大弓,对着塔尖射了一箭,见塔尖纹丝不动,给两人分析道。 “一般来说,宝塔灵器,塔尖最为脆弱,这万药山在无人驭使的情况下能挡我一击,它在当今的修真界是一件能让人抢破头的异宝。” “我们先……先进去看看?” 弘文听着两人头头是道的分析,弱弱地说了一句。 几人皆是修道之人,既到此地,便不会因为此山与众不同而生起退意,祁云霏叫弘文抱起飞天机关猪,便踏进了禁制当中。 一踏进去,眼前的景象便令几人万分吃惊,五颜六色的奇异灵药,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排列在地上,空气中还充斥着浓郁的药草香。 “这里的药草有点奇怪。”灼华老人走到前方随意摘了一株下来,放在鼻尖仔细的闻了闻,“这里面的药草一眼望去,年份没有千年以上的。” “这万药山至少遗留下来数万年了吧?”听灼华老人这么一说,祁云霏才意识到某些问题,但实际上她不会鉴别药草年份,反正在她眼里,闻起来越香的药草越贵重就是了。 就在祁云霏和灼华老人讨论灵药异常的时候,飞天机关猪从祁云霏身后探出小脑袋,偷偷的溜到了角落。 飞天机关猪小嘴一张,从里面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吸力,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一股脑地往自己肚子里塞,祁云霏看着眼前的灵药不断的减少,感到有些可惜…… “紫纹花……都没了,留一株!” “这个龙心草,不准吃!” “啊,这是烛灵果,快吐出来!” 祁云霏跑过去,抱着飞天机关猪,捂着它的嘴巴说道。 但飞天机关猪丝毫没有被影响。 “都是……灵药啊!全被糟蹋了!”祁云霏有些心疼,特别心疼,可都是值钱的灵药啊。 “就让它吃吧,这么多灵药,我二人也拿不下,猪灵腹中自有天地,不会真的浪费掉的,我二人趁此机会,去上面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灼华老人见此情景,忍不住过去安慰道,她不经意间瞥到弘文,话锋一转,“弘文,这些灵药你也去帮忙捡一点,没事不要往上走。” 看到弘文听话地去采灵药,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灼华老人走到祁云霏身旁,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冠冕堂皇地说道:“这万药山毕竟是以前五行宗遗留下来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在后面,你得跟紧我。” 祁云霏:“……” 这手拉的,想不跟紧都难…… 不过她也没有敢挣脱开,灼华老人身份成谜的情况下,说不准就会被杀人灭口。 二人沿路走来,越发的惊讶,要与山底的灵草灵药数量相比,这山腰出只能算的是荒芜,但这上面长的灵药,清一色的上千年份以上,山涧处的一株参,已经生满了十片黑叶,少说也是一万年的药龄。 再往上走去,灵药便更少了,但药龄也愈发的长久,万年份的灵药不计其数,光是十万年份的灵药,也有数十珠之多。若是拿到外面的拍卖会上,定会引起全天下的轰动。 祁云霏在原地久久驻足,任凭灼华老人怎么拉,也纹丝不动。 “怎么了?” “没事。”祁云霏答道:“不过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灵药,有点震惊。” “别震惊了,过不了多久,就全是你的了。”灼华老人说道,语气中夹杂着笑意。 “我的?” “嗯,过不了多久,这些灵药都会被飞天机关猪吃掉的。”灼华老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都是钱啊! 祁云霏被灼华老人拉走之后,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越来越远的灵药,心里暗暗叹息。 正走时,前方石隙处突然窜出来一只红彤彤的灵兽,向两人吐出一团火光,灼华老人挥手打散火球,一掌推出,打到了那只灵兽身上,这才看清,这灵兽竟然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她正要动手斩杀之时,这狐狸早就化作一阵火光跑远了。 “这山上一路走来不曾见一只灵兽,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金丹期的火狐,真是怪了。” 灼华老人在出手之时,便判断出了火狐的修为,不由得赞叹道:“这小狐狸跑的倒是挺快的。” 灼华老人没有多想,祁云霏看着火狐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恐怕不是火狐,”祁云霏突然开口说道:“那是十万年以上的狐灵果,化形的狐灵果,如果能吃掉它,几乎就拿到了通往大乘期的通天之路,此兽化形之后要吞噬大量灵药以助自己结丹,若擒得它,光是闻闻它身上的药香便可抵数年苦修。” “我怎么不知道?”灼华老人偏头问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祁云霏展眉笑道:“相传,灵狐为元婴,就不能始终保持化形的形态,刚刚的交手虽然没取得它性命,但也让它法力大损,它至少要寻得一处静地修养一番,才能恢复行动力。” 听祁云霏说完,灼华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松开拉着祁云霏的手,转而搂住了她的腰,向灵狐果逃的方向追去,“这样快一点……”灼华老人解释道。 约摸五六个时辰后,灼华老人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如果我感应没错,灵狐果应该就是停在了这里补充了灵气,按气息来看,它在这里停了有大半个时辰。”灼华老人散发出神识观察周围环境,望着祁云霏说道,“五行宗里面的东西,跑的真的快,猪灵跑得快就不说了,一个化形的药草也跑这么快。” 祁云霏看了看四周,驱逐脑中的晕眩感,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出万药山范围了吧?” 灼华老人点了点头。 为了追灵狐果,灼华老人停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携着祁云霏往前跑去。 灵狐果的速度很快,但实力摆在那里,它跑一阵就要停下来补充灵力,尤其是出了万药山之后,它的灵力就陷入了急缺的境地,不得已休息了大半个时辰,才继续往前逃。 它又跑了一个多时辰,灵力再次耗尽,它回过身努力和一些灵草做着交流,得到祁云霏和灼华老人还在很远处之外时才停下身来补补元气。 灵狐果先是探查了一下周围,感觉没什么危险,便藏在一棵树的树根下面,化回了原型,扎根下去。 它的眼前,突然光芒一闪,它见势不对,也顾不得多少,正欲化形溜走,却一头撞在一道光幕上。 这时,某棵大树后的阴影中才缓缓的显露出一个身影来。 乐文成手中拎着一张符箓,也不管这小狐狸能不能听的懂,开口说道:“这化清符果然名不虚传,一旦动用,便化作灵气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不要说你这小狐狸,就是元婴期修士,也不见得能发觉到什么。” 说罢,他便再次打出一道灵气,加固了禁制,这小狐狸本就灵气大失,也只得化为了本体,被乐文成收在了储物戒指当中。 正此时,乐文成仿佛发现了什么,再一次催动了化清符,片刻之后,再一次消失不见。 不过半盏茶工夫。 “我能感受到灵狐果就在这里,怎么一到这里就没了?”灼华老人说道。 许是因为一路疾驰,灼华老人的气息略有些不稳。 “那它多半藏在这里,我们先修整一番,再仔细找找吧,这灵狐果反正也跑不掉了。” 乐文成一见到祁云霏,下意识就想走出去,但是见到祁云霏身旁的灼华老人,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见祁云霏修为短时间内就达到了金丹期,不由得感到有些小小的羡慕,仙君是在哪儿登了天梯啊,这么短的时间,就从毫无修为修炼到了金丹…… 也只是羡慕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凝神看向了灼华老人。 光天化日,戴着面具,肯定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食言了……对不起QAQ ☆、一代弟子 乐文成藏了很久, 也看着灼华老人打坐休息了多久, 维持化清符需要不斐的灵力, 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维持化清符,祈祷在灵力还没耗尽的这段时间内, 祁云霏和这黑衣人会离开,但后果还有可能是......自己因为灵力耗尽, 露面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这黑衣人斩杀。另一个选择是, 主动露面。 这也是个赌博, 如果这黑衣人是挟持了仙君,自己还是得凉。 乐文成继续隐匿了一会儿, 见两人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只能选择主动示人,他暗暗运起灵力,并捏了捏自己的脸, 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紧张 正想收回化清符时,突然见西北方一个很远的位置红光冲天, 下一刻, 黑衣人就带着祁云霏离开了。 去还是不去呢? 乐文成解去化清符, 俊逸的脸上带着纠结看着西北方。 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动身过去看看,说不定能从黑衣人手中把仙君救下来,光天化日之下,遮遮掩掩的, 无非就三个宗门,一是毒宗,一是梦魂殿,一是阴阳谷,在乐文成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乐文成想着就往红光处赶去。 祁云霏刚到红光处,就看到飞天机关猪贴在一个修士的背后,用它的尾巴抽着那人的后脑勺,那人不管怎么转,也够不到飞天机关猪,显得特别狼狈和滑稽,弘文闭着眼睛在旁边凝聚火元素,胡乱朝着四周乱指。 “......” “前方的道友,怎么回事?” 祁云霏忍住笑,大声问道。 “我......我是墨......墨家弟子,偶......偶遇这只......只猪。”墨家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然......”还没说完就吃了一口的猪毛。 “可以的,这人一句话说了半盏茶时间。”祁云霏趁着这个墨家弟子口吃的空挡偏过头对灼华老人说道,在他说下一句话的时候给飞天机关猪使了个眼色,飞天机关猪的尾巴一甩,就甩到了他的嘴里。 在他发愣的功夫,飞天机关猪就飞到了三人中间,假装自己谁也不认识的样子。 “你为什么掐我.......”灼华老人有点委屈地问道。 “你看他,一嘴猪毛,不行,我快忍不住了,好想笑。” “那你为什么掐我......” 祁云霏低头看到自己一只手死死地攥着灼华老人的手臂,另一只手还掐着她,“诶,我掐的是我自己啊,我就说怎么不痛。” “......” 那个墨家的修士在飞天机关猪飞走之后,挠了挠刚才被啃的,被抽的地方,之后戒备地看着在一旁无所事事地飞天机关猪,隔着几丈距离遥遥抱拳说道;“我是......是墨家弟......弟子墨......墨鱼,方......方才......” 祁云霏强忍着想缝上他嘴的想法听他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便打断了他,“方才你看到这只会飞的猪,就想把它据为己有是不是?”早在到这里的时候,飞天机关猪就把这件事传给了祁云霏。 但祁云霏估计飞天机关猪传过来的是润色版的,比如,它说这个小修士,是见它温柔可爱,气质出尘,优雅高贵......才起得心思。 墨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爱......爱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祁云霏抢白道,她实在是不想听墨鱼说话,看到墨鱼被飞天机关猪戏弄,就要掐着点什么东西,才能让自己端着,这墨鱼说话的时候,她更想掐着点什么东西了,不然随时会冲上去缝了他的嘴。 实力?祁云霏不担心,自己不行,隔壁不还有一个元婴的么。 “对!”墨鱼点点头,重重地说了一声。 “可是,这飞天机关猪你看起来抓不到啊!”祁云霏有些遗憾地说道。 “谁......谁说的。”墨鱼辩解道:“我......我只是......” “那要不这样,我们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打起来太伤和气,不如......” 墨鱼在祁云霏和灼华老人身上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什么标识,于是开口说道:“你......你们怎么证......证明......” “证明什么?”祁云霏看着眼前因为说话太快而脸色涨红,但口吃却更严重的的墨鱼,有些忍俊不禁。 “名......名门......正派!” 祁云霏看了眼灼华老人,灼华老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是一个非常清白的坏人。 于是她拿出以前姜牧歌送的那件道袍套在身上,给墨鱼看了看。 “一......一代弟子!”墨鱼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祁云霏说道:“您......您是......一......一代弟子!”身为和隐仙门齐名的墨家,自是认识隐仙门一代弟子的道袍。 “一代弟子就是身份地位很高很高的那种。”灼华老人侧身靠在祁云霏耳边很自豪地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自豪的样子,不清楚的还以为这一代弟子是你呢。” 灼华老人立刻往侧边走了一步,并冷哼一声,传达出一种‘我非常生气’的情绪。 不过听墨鱼说这是一代弟子道袍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各代弟子的道袍都只有两套,她本以为姜牧歌送的是一件普通的道袍,没想到是她现在穿的那套,“那她这么久穿的是什么?”这么想着,祁云霏不自觉地就呢喃了出来。 一旁的灼华老人耳尖地听着祁云霏的疑惑,扯了扯自己的黑袍,一言不发,连头也彻底偏了过去。 不容祁云霏细想,墨鱼已经很自来熟地跑了过来,若说原来相隔几丈,虽然不是很远,但好歹还有些戒备距离,但现在他主动凑近,便是彻底放下了防备。 “师叔!” 祁云霏想着墨鱼的修为是金丹,也就了然了。 墨家虽是不按修真界的规矩排辈分,但在外与别的宗门之间也是按照这规矩来的。 “这......这是您......您的徒弟吧!”墨鱼指着灼华老人说道。 祁云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 “名......名师出......出高徒。”墨鱼走到灼华老人身边,以一个长辈的姿态鼓励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你......你可要......努......努力修炼,不......不要堕了你师......师门名头!”这黑衣人的实力他根本看不透,想来是有一些隐匿修为的法宝,至于祁云霏,虽然他感觉祁云霏的修为也不是很高,但一代弟子的道袍都有了,那肯定是一代弟子! 感觉到灼华老人气得心态爆炸,就快要原地升天,当场去世了,祁云霏便开始圆场,“师侄,我们说回正题吧。” 墨鱼拼命摇头,还一边摆着手,问道:“师......师叔,不......不知您尊......尊姓大名。” 姓名?这就有点难了啊。 祁云霏皱眉思考半晌,灵光一闪,“本来按照我们隐仙门的规矩,我是不方便说的,但是谁让我们投缘呢,我就告诉你,我叫......桃夭!” 桃夭?灼华老人听到祁云霏的自称,满腔火气瞬间就没了,她拍了拍刚才被墨鱼拍过的肩膀,心想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了。 墨鱼瞪大眼睛,“我......我怎么......” “这是我们隐仙门刚出的规矩,你当然没听过了。”祁云霏都知道墨鱼想说什么,直接就开口替他回答了,“我刚出关没多久,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墨鱼挠挠头,一代弟子真是厉害,我还没说话,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唯恐墨鱼再问些什么事情,祁云霏忙说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你看,这只猪现在处于中立状态,我们各自叫它一声,它飞到谁手上就算谁的怎么样?”祁云霏指着飞天机关猪说道。 墨鱼点点头,他虽然也喜欢这只小猪,但也不敢和隐仙门的一代弟子抢,现在祁云霏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小......小猪,过来!”墨鱼率先出声,他摊开手,做出一个接小猪的手势。 飞天机关猪老神在在地保持在原地纹丝不动。 “啧啧,师侄你不行啊。”祁云霏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看到墨鱼脸色憋得通红才放弃了继续逗他,“小猪,过来。” 祁云霏学着墨鱼的手势,喊了一声。 飞天机关猪就欢快地奔了过来。 “唉,师侄,你看,你和它还是没有缘分。”祁云霏抱着飞天机关猪说道,“毕竟,这世界是属于长得好看的人的。” “果果!”飞天机关猪附和道。 墨鱼羡慕地看着飞天机关猪,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丑。 就在这时,他感到东南方有一阵奇异的丹香传来,他望过去,看到极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若有若无的立在原地。 灼华老人也看到了这个红色身影,只是她看得更加清楚,她略一思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手指,就向那道红色身影弹过去一道灵气。 “奇......奇怪了,刚......刚才还在的。”墨鱼揉了揉眼睛,看着突然就消失的红色身影刚开始站立的位置。 “什么?”祁云霏问道。 “有人!”墨鱼指着远处,信誓旦旦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式家长我养了8代。 家里蹲大学,西北师范,山东师范,大连理工,上海,中国药科,北京交通,北京理工。 然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Lim(馅→0)包子=? 答案是馒头么? ☆、丹兽 乐文成在墨鱼看过来的一瞬间, 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坏了!被发现了!” 他急忙转身, 准备先逃走, 但还没来得及跑, 就被人定住了,转了一半的身体还被强行挪了回去。他都以为自己的修真生涯即将结束了, 没想到下一刻就看着那个墨家弟子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 难道他没看见我? 乐文成蹭了蹭笼罩在自己全身的禁制, 顿时觉得这禁制也可爱了起来。 墨鱼指着乐文成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人!”只是他越想说明白, 越结巴。 “没人啊。”祁云霏怎么看也看不出哪里有人。 墨鱼转过头, 满脸焦灼,只是他还没说话, 余光便瞥到了另一处位置, 他指着那处大叫一声,“他......他怎么没......了!” 祁云霏闻言转头看去,弘文就站在那里摆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墨鱼跑过去, 站在弘文前面,指着他说:“这......刚才还......还有人的!”说完他还站在了弘文的身上, 和弘文重合了, 这弘文就仿若一个虚影一般。 弘文似乎是被定住了, 只有一双眼睛跟着墨鱼在走,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行动。 “不......不见了!”墨鱼先是在弘文的虚影上蹦了两下,才开口说道:“有人!”。墨鱼也知道自己口吃的毛病,故而自有一套应对之策:能少说就少说。 祁云霏看着不停转动着眼珠的弘文,实在是很难开口。 “你别太紧张, 也许是因为空间裂缝。”她微微偏过头,就像是在四处寻找空间裂缝一般,干巴巴地说道。 也是很巧,就在这时,虚空中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银色光弧,“你看,空间裂缝!”祁云霏指着那道银色光弧说道,说完她顺手向光弧扔了个小火球,小火球一接触到光弧,就如同泥牛入海,一丝波澜都没有激起便消失了。 “也许那两个人是被空间裂缝吸走了。”祁云霏肯定地说道。 墨鱼看到空间裂缝,惊魂未定之余也相信了他见到的两个人已经被空间裂缝吸走了,“那......那他......” “死了。” 祁云霏淡淡地回答道。 墨鱼点点头,也没过多纠结,只是他看向周围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就好像他仔细看就能看到所有空间裂缝一样。 祁云霏总觉得这墨鱼看起来要跟着自己走,正在愁怎么甩开他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声波,墨鱼听到此声波却是脸色大变,他看着祁云霏身上的一代弟子道袍纠结不已。 “师......师叔,家......家族有......有召,我......” 墨鱼最终还是跟祁云霏道了别。 祁云霏听这道声波还没觉得什么,但见墨鱼的表情,想起来了一件事,墨家靠声波传递信号,而不同的信号代表的不同的事,但墨家和主角的交集并不多,所以她也没有在声波方面过多赘述,此刻见墨鱼的表情,她才能大概猜到这道尖锐声波代表的意义。 见墨鱼结结巴巴地道别,她实在是没耐心继续和他客套,便直接说道:“师侄,后会有期。” “后......后会有......有期。” 墨鱼抱拳说完这句话,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飞天机关猪,才朝着声波传来的方向遁去。 祁云霏刚松了一口气,墨鱼又跑了回来,站在她身前七尺远,郑重地说道:“小......小猪,你......你随时可......可以来找......找我!我......” 不过他换来的是猪尾巴突脸。 “好了,别说了,你可以走了。”祁云霏直接下了逐客令。 待到墨鱼真正地走远之后,灼华老人才顺手解开了弘文的禁制,弘文被解开后,活动了一番筋骨,就瘫在地上惬意地哼哼着,还有一个人则是被着花老人额直接挪到了三人眼前。 乐文成的眼睛转了转。 “乐文成?” 乐文成继续挤眉弄眼。 灼华老人挥手解开他的禁制,明知故问道:“何方小贼,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没等乐文成说话,祁云霏便说道:“这是我朋友。”解释完复而转向乐文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我其实,”乐文成在圣剑门混了整整一个月,愣是把圣剑门的人骗得晕头转向的,他现在一张口,谎话连篇,祁云霏一问他问题,他下意识就想找借口,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用什么借口,但他却想起来另一件事,当年赤瞳魔蛇之乱,还是仙君帮自己掩盖下去的,自己怕什么啊! 乐文成此时已经将姜牧歌踢走,把当年远山巨变的所有恩情全套在了祁云霏头上。 仙君?是什么仙君来着? “云霏。”乐文成抹了抹鼻子,强行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妹妹啊!哥哥总算找到你了!” 祁云霏:“?” 灼华老人也惊疑地看着乐文成,他们俩什么时候兄妹了? 祁云霏本来也有点奇怪,但见乐文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都不由得有些怀疑起自己来,难道他真是我哥哥,我给忘了? 当年刚到远山村,然后遇到乐文成,开剑阵,之后遇到姜牧歌......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甩开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并嫌弃地推开了乐文成。 原因无他,乐文成抹一把眼泪就在祁云霏肩膀上擦一把。 乐文成还想靠近,灼华老人忍无可忍,又施了个定身法,把他定住了,“你认识他?”灼华老人看着祁云霏问道。 祁云霏本想装作不认识乐文成,但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他是自己朋友,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嗯,当年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灼华老人拉长了音调,抑扬顿挫地说道。 随后她就一言不发,凝神看着已经被定住的乐文成,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说道:“那就杀了吧。” 乐文成:“!” 虽然他不能说话,但是用眼神准确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仙君,救我,我是装的! “别,”祁云霏稳稳拉住灼华老人的手,说道:“你看这人,就是个傻子,杀了也没什么用啊。再说,我记得初见之时,他就是一个很高明的医师了,说不定对我们会有帮助的!” 希望乐文成潜心学医,有所成就吧,不然真的帮不了他了,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皮。 灼华老人听祁云霏这么一说,也就顺坡下了。 乐文成再次恢复自由,立马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力求和灼华老人保持距离,最后凄惨地和弘文站在了一起。 “嗯,如果我方向没认错的话,走这边,应该是往丹房去的。”祁云霏指着一个方向对灼华老人说道。 在祁云霏眼里,四周一模一样…… 灼华老人显然十分相信祁云霏,点点头附和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凄惨二人组对视一眼。 乐文成突然叫了一声,“啊!” 在祁云霏和灼华老人都看过去之后,才指着弘文说道:“他有话想说!” 弘文:“?” 弘文猝不及防地被点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师叔,老前辈,我觉得这边才是对的……”他指着一个个祁云霏截然不同的方向,乐文成在旁拼命点头并退到了弘文身后七八尺,以示清白。 场面一瞬间陷入了尴尬。 祁云霏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陷入了沉思,灼华老人亦然,半晌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对弘文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灼华老人还顺手封住了弘文的嘴巴。 乐文成跑到弘文面前扯了扯弘文的脸,看着他仿佛被粘在一起没法张开的嘴巴,默默替他点了根蜡,并叹息道:“唉,还好我机智。”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到了丹房。 当然,祁云霏皱眉思索半晌的结果是照着弘文指的方向走。 一到丹房外,祁云霏就闻到了浓郁的丹香。 “这里不会有丹兽吧?”灼华老人还有些遗憾没抓到那个化形的灵狐果。 本来她解决了墨鱼的事情之后,是想回去继续抓灵狐果的,但是不知道乐文成挤眉弄眼地给祁云霏传达了什么,祁云霏开始拼命劝她不要再去抓了。 而且,理由正当,主殿开启在即,不能因小失大。 最后她看着拖油瓶弘文,傻子乐文成,和……非常棒的祁云霏,也只能妥协。 “还真有可能,上古时候的五行宗,毕竟是修真界的一方巨掣,说不定以他们当初的炼丹水平,再加上数万年的沉淀,真的能产生丹兽这种神奇的存在。”祁云霏分析道。 而实际上,这就是她自己写出来的剧情,某个不知名炮灰宗门的某个不知名炮灰弟子,拿到了这个丹兽,然后遇到了女主角姜牧歌,姜牧歌十分委婉地表示很喜欢这个丹兽,于是在云景龙的软硬兼施之下,炮灰最后把丹兽送给了姜牧歌。 一想到这里,祁云霏就觉得有些迷。 在大冰晶旁,隐仙门宗主身后,她竟然没有见到姜牧歌,那姜牧歌去哪里了? 丹房中。 一头盘踞在里面的巨大的青色巨龙感受到了有人在丹房之外,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它睁眼这一刻,丹房之内,突兀的吹起了大风,把地面铺的一层厚厚的丹灰吹了起来。 它张大了嘴巴,嘴里是一个巨大的黑漩,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空间裂缝一般,它似乎是准备着,在有人开门的那一瞬,便将那人吸入嘴中。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下章谁会死? ☆、风雷异变 青龙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牙齿, 尝试着咬了一口, 没够到丹房的大门。 于是它又往前挪了挪。 丹房外。 “还没进门, 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丹香, ”祁云霏深深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踢了踢乐文成的靴子, “乐文成,你怎么看?” 乐文成眼观鼻, 鼻观心, 傻傻的站在原地, 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闻到。 “嗯嗯, 师叔, 很香的!”弘文凑了过来,还闭上了眼睛陶醉地闻着。 祁云霏挑眉,似笑非笑地后退几步, 半靠在灼华老人肩上,说道:“弘文, 你说的是, 那你去开门吧。” “嗯。” “嗯?”弘文反应过来, 一脸萌比地看着幸灾乐祸的三人。 灼华老人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对弘文说道:“丹房内没有危险。” 听说丹房内没危险,弘文满脸的不情愿才散去了一点,开始慢慢地往丹房挪, “老前辈,真的没有危险啊?” “放心。” 他又挪了几步,咽了口口水,再次回头问道:“真的没危险?” 灼华老人点了点头。 弘文挪到丹房前,伸出手碰到丹房的大门,再次回头,“真的......” “你再废话,你就有危险了。”灼华老人随手捏了个火球出来,恐吓弘文。 被吓到的弘文颤巍巍地推开了大门,随后一声清脆的龙吟声响起。 弘文见一个巨大的龙头朝自己咬了下来,他来不及躲开,只做出了一个闭上眼睛的动作。 灼华老人看见一只青龙藏在丹房后面,迅速闪身上前,准备救下弘文,但也来不及了,青龙的大嘴已经咬了下去。 因灼华老人突然瞬移离开,祁云霏一个踉跄,回过神来,就看到—— 青龙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一双狰狞的眼睛瞪着它前方不足一尺瑟瑟发抖地缩在地上的弘文,一个巨大的龙头拼命地往前伸,但就是够不到。 卡、卡、卡住了! 青龙看着眼前的弘文,欲哭无泪地想着。 挣扎半晌,青龙还是没能往前挪这么一尺距离,它恍然间意识到了危险,抬起头一看,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抱臂看着自己,它晃了晃自己的大头,开始往后面缩,但由于丹房的空间限制,往后缩也没能成功。 青龙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对,四个人,一对龙眸陷入了挣扎。 半晌之后,它感觉那个黑衣人好像是要出手了,果断地大叫一声,缩小身躯,转瞬之间,一条青龙消失不见。 空余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久久挥散不去。 “哇~”弘文抹了把眼泪,“吓死我了。” 与此同时,距离丹房数千丈以外。 有三个人正犹豫地看着丹房的位置。 “大师兄,前面有宝物……”其中一个人说道。 “废话,你没听到龙吟么,大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离开才是。”另一个人看起来和前一个人关系不大好,在他刚开口一瞬就直接呛声道。 被叫作大师兄的那个人一咬云[cháng[整[理牙一跺脚,正要下定决心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有一道更为震撼的龙吟声响起,他吞了口口水,口齿不清地说道:“成……成年巨龙,跑啊!” 说完他就带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两个人也只能跟着他跑,没过多久,三人就不见了。 “真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人,这么倒霉,惹到了成年巨龙。”另一个方向有一个年轻男子跟身侧一名女子感慨地道。 “哼,管他们是哪个宗门的人,成年巨龙的实力不在元婴期大圆满之下,就算它们杀掉了巨龙,也会元气大伤,更何况这头巨龙还是远古遗留下来的,这样我们的主峰之行,又少了一个对手。”男子身侧的女子轻蔑地说道。 “好了,我们得往主峰赶了。”女子直接发号施令。 “是。”男子点点头,跟着女子一同消失在原地。 青龙消失之后,乐文成说道:“里面不知还有什么危险,老前辈,让我来给您开路!”说完他就闪进了丹房,但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抱着一个鼎炉说道:“除了它之外,什么都没有。” 祁云霏难以置信地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丹房,颇有种一言难尽的意味。 她想了一会儿,把在她身旁盘旋的飞天机关猪抓了下来,“是不是你吃了?” 飞天机关猪拼命摇头,随后就飞到乐文成旁边,衔住了那个鼎炉,鼎炉一阵振动,化作了一个小青龙围绕在飞天机关猪旁边。 “我知道了!它就是丹兽!”乐文成看着这条拼命张嘴想要咬飞天机关猪的小青龙,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这里面的丹药都是被它吃了?” “嗯,有可能,丹兽成型之后,需要通过吃丹药来提高修为,这只丹兽应该就是丹房里最早成型的丹药,之后它就把所有丹药都吃了,然后......”乐文成想到刚开始那个巨大的青龙,“它应该只有一次选择自己幻化形态的机会,它把自己的身躯幻化成了和丹房一般的大小,盘踞起来刚好可以塞满整个丹房。” “一只丹兽选择了幻化形态之后资。源。整。理。未。知。数就只能在本体和幻化形态之间转换,它刚开始没咬到弘文,我估计是卡住了......”乐文成念及大青龙的体型,越想越有可能。 再三检查,确认丹房中什么都没有之后,祁云霏拍了拍手,总结道:“恭喜乐文成喜提丹兽,我们现在往主峰去吧,还不知道距离主峰有多远,早到比晚到好。” 乐文成:“?” “丹兽你们不要么?”乐文成嘴上说着你们,但满含戒备的一双眼却是只看着灼华老人。 “我们拿着有什么用?”祁云霏反问道,随后她走过去,把正在和小青龙纠缠的飞天机关猪抱走,复而说道:“我们四个人里面,只有你最熟悉丹道,你拿着丹兽,才是最有用的。” “是吧,老前辈?”顾及到乐文成的顾虑,祁云霏转而向灼华老人问道。 灼华老人点点头,在乐文成十分感动的时候,走到祁云霏身边,压低声音,微不可差地说道:“这条小青龙,万一是龙灵呢?你就这么送给了乐文成?” 祁云霏:“不会的,它不是龙灵。” “何以见得?”灼华老人挑眉问道,不过她戴着面具,祁云霏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来,我告诉你。”祁云霏向着灼华老人招了招手,示意灼华老人附耳过来,待得二人靠的足够近之后,才说道:“因为我知道龙灵在哪里。” 灼华老人晦暗不明的眼光闪动了一下,追问道:“在哪里?” “天机不可泄露!” “……” 灼华老人眼里疑惑更甚,她都不知道的龙灵,祁云霏怎么会知道的?她自认为对当年魔界入侵这段秘辛的了解无人能及,她也曾亲眼见过,当年叱咤风云的十二灵,数万年过去了,十二灵在她记忆中还是很清晰。 虽然她并未见识过十二灵本体,但不管怎么说,和眼前的飞天机关猪八竿子也扯不到一块儿去。 报着怀疑的态度审视着飞天机关猪,却没想到,最后发现,飞天机关猪还真有可能就是猪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世界都变了。 难道她真是变天星君吗? 灼华老人看着祁云霏的背影,暗自皱眉想到。 可变天星君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说到底这变天星君也只是仙界之人而已。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前方有层层乌云夹杂着天雷翻滚而来,而这时,弘文的左臂上突然迸发出耀目的紫色光芒,她脸色一变,追了上去。 “怎么了?”就在她往前追赶三人的工夫,弘文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手,特别难受地滚来滚去。 “风雷令。”祁云霏看到弘文出现异常状况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随后他的手臂疾射出紫色光芒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灼华老人:“!” “风雷令?这个小家伙身上有风雷令?”灼华老人难以置信,怎么感觉祁云霏身边都是宝…… 祁云霏点点头,掰开弘文的手,将他手臂上的符号展示了出来。 乐文成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猪灵是什么东西,但是,猪灵的名字一听就很高档,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灼华老人,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和弘文相依为命,菜鸡互啄,结果现在才知道弘文身上有风雷令。 他报着自己的丹炉陷入了一种自抱自泣的境地。 感觉,自己就是最废的一个人。 “弘文就是风雷令主,他手上的符号就是风雷令,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用而已,”祁云霏怕灼华老人起杀人夺宝之心,又随口瞎掰,“风雷令已认他为主,与他合为一体,没办法分开的。” 灼华老人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祁云霏话内隐藏的含义,她反问道:“我是那种人吗?” “你看着我真挚的眼睛,回答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杀人夺宝的人吗?”灼华老人双手按住祁云霏的肩膀,真挚地说道。 祁云霏抬头看着……一个放大的面具,开口问道:“我可以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吗?” 灼华老人极速向后撤了几步,用手捂住面具,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不能摘!” “那我怎么样才能看到你真挚的眼睛?” 被灼华老人猝不及防地后撤撞倒的乐文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附和道:“是啊,老前辈,这样怎么才能看见你真挚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 虽然我说,猜谁会死,但,没代表真的有人死嘛……剧情还没过一半,就算死,也是炮灰死…… EE在此诚挚地立下flag,以后绝不会做出替换这样的事情! 如违此誓,我……我给你们发红包,评论区…… ☆、牛灵 “不行!不摘!不可能!” 灼华老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在这时, 弘文前方出现了一个泛着紫光的深渊, 深渊之中还有雷光涌动, 雷光时不时地就从深渊中流窜出来, 往弘文手臂上钻。 “嘶......”雷光钻进弘文手臂后,弘文倒吸了口冷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乐文成上前半蹲着, 搭住他的手臂,输入灵力细细感知了一会儿。 “不行, 他什么异常都没有。”乐文成抬头, 无奈地说道。 “可能是风雷令的原因。”祁云霏想到原剧情中, 弘文觉醒风雷令的时机貌似就是雷光深渊,但不是五行宗遗址的, “他的风雷令可能要觉醒了。” “觉醒?”乐文成惊愕地看着躺在地上哼哼的弘文, “他才炼气修为啊!怎么可能觉醒风雷令?” “谁说觉醒风雷令要修为的。”祁云霏拍拍乐文成的肩膀,把乐文成惊愕的脸捏成原状。 “为什么不需要?”灼华老人说道:“我现在都没法完全控制紫云令。” “老前辈,你看看这下面有危险么?”祁云霏先是主动伸出手指碰了下溢出的雷光, 被电得缩回了手,之后她看着自己被电得有些发黑的手指问道。 “对我们有, 对他没有。” 灼华老人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那就好。”祁云霏蹲下身, 在弘文耳边说道:“你在这儿修练会儿, 我们到时候再回来接你,怎么样?” 而因为雷光钻入手臂,已经感觉到有些轻松的弘文点了点头,其实不用祁云霏说,他就想自己单独出去历练, 只是一直不敢开口而已。他知道自己一直是团队的拖油瓶,并且,只要自己在祁云霏身边,就永远只能当个拖油瓶。 “这次遇到雷光深渊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他如果想成为团队中流砥柱的话,他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他也听见了,雷光深渊对他来说没有危险。” 祁云霏跟灼华老人还有乐文成解释道。 自雷光深渊送走弘文后,灼华老人向祁云霏问起,弘文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在她印象当中,弘文应该是十分怯懦的,抱着祁云霏的大腿,几乎不存在松手的可能性。 三人一路往前,没走多久,就又有一座山挡在了他们面前。 “又是山啊。”祁云霏吐槽,“这五行宗里面,到处都是山啊树的,还不能飞,真是太过分了。” 灼华老人冷漠道:“不是山和树还能是什么?难道还能是黄沙或者雪原吗?” 乐文成没敢插入两人的话题,只能在一旁凉飕飕地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地方有危险,你们就别再打情骂俏的了。” “有吗?”祁云霏问道。 乐文成:“没有!” “只是我家小丹兽告诉我这里有危险,嗯,你家的小猪灵也是这么说的。”乐文成一手攥着小青龙,一手捏着小猪灵说道。 “不对。”乐文成皱了皱眉,把小青龙和小猪灵扔了出去,召唤出自己的配剑,揭开剑柄,从里面抓出了一只小蛇,递给祁云霏,“诺,你的蛇,还给你,差点忘了。” “赤瞳魔蛇王?”灼华老人把小蛇抓过来,面向乐文成问道:“赤瞳魔蛇王怎么会在你手里?” 她早就有此一问,只是前段时间,她也忘了,这时乐文成拿出了赤瞳魔蛇王,她才问出来。 “我......”乐文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啊,它是赤瞳魔蛇王吗?” 乐文成灵机一动。 “哼,它是赤瞳魔蛇王,你现在把它拿出来,是什么意思?”灼华老人捏紧了手中的小蛇。 “我不知道它是赤瞳魔蛇王”乐文成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我乐文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否则,就让我被雷劈死。” 轰隆隆—— 乐文成被吓得一抖,抱头缩在地上,半晌之后,他慢慢地抬起头,先是谨慎地看了看天上,才讪讪地说道:“这雷,不是劈我的啊!” 轰隆隆—— “啊!”这次的雷直接劈在了乐文成的脚边,乐文成看着明显有些怀疑的两人,欲哭无泪地说道:“我真没害人之心!你们要相信我!” “哞——” 一道微不可查的愉悦的牛叫声突兀的响起,灼华老人立刻散出灵力,围住了三人周边十丈范围,冷喝道:“来者何人?” “什么?”祁云霏看着突然进入战斗状态的灼华老人,问道:“有人来了?” “哞——”又是一声牛叫响起,这次的声音明显大了不少,但比之以前,显然带上了不满。 叫声刚一落下,就有一个巨大的牛形出现在三人面前,伴随着数道雷电劈在乐文成周围,看着乐文成有些滑稽的动作,它两只后蹄站立,两只前蹄人性化的拍了拍,“哞——” “哞——” 牛形一出现,飞天机关猪就飞了过去。 “果果。” “哞。” 在祁云霏看来,它们好像是在互相寒暄,但寒暄之后,牛形一挥前蹄就往飞天机关猪上拍了下来,飞天机关猪矫捷地往后一撤,躲开了巨大的牛蹄,飞到祁云霏身旁,憨态可掬,一脸无害地冲牛形吐了吐舌头,“果果——” 牛形抬起双蹄,高频率的击打着自己的云-cháng-整-理牛角,随后就幻化成了一个半人半牛形态。 一半是人一半是牛,人形是白色的,牛形是黑色的,看起来十分难看。 “牛灵化形。”祁云霏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她仔细分析着猪灵传递回来的信息,最后分析得出来了结论。 十二灵中,若只得到觉醒的一灵,是没有办法和十二灵直接交流的,而想与十二灵直接交流,有两种方式,一是与十二灵签订天道契约,但祁云霏知道自己并没有和猪灵签订这个契约。而第二种方式,就是自己得到了觉醒的第二灵,只是这第二灵是什么呢? “什么牛灵?”一只竖着耳朵的灼华老人听到牛灵的消息,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 祁云霏有些犹豫,但没过多久,她就又收到了猪灵传递过来的消息: 【它是牛灵化形,不是牛灵。】 于是她果断说道:“这个半人半牛就是牛灵,十二灵之一,牛灵。” 她看着浊化老人微微有些弯曲的指节,又故意掰了掰手指,说道:“猪灵,牛灵,还有未来的龙灵,我们就有三个了。十二灵得四分之一,真不知道会是一种怎样的威能啊!” 灼华老人叹了口气,明知道她是在利用自己,可自己还是得出手。 因为此刻牛灵已经没耐心了。 牛灵和猪灵寒暄一番之后,都准备打架了,结果眼前这几个渺小的人类在他牛山神面前,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被三人忽视的牛灵,彻底爆发了。 它怒吼一声,化作牛的形态,挥起前蹄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一时间,整个地面都摇晃起来,灼华老人修为高深,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猪灵眼疾口快地衔着祁云霏的衣领,使她暂时浮空几寸,才没受地震波及,而没有猪灵也没有高深修为的乐文成,就直接被晃到了地上。 连带着他的小青龙,也被晃到了地上。 牛灵不间断地挥动着双蹄,砸向地面,然而,该不受影响的,还是不受影响,祁云霏依旧浮空在地面几尺处,而灼华老人依旧岿然不动,只有乐文成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牛灵玩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化作了人形。 它化作人形态之后,松了松浑身的骨骼肌肉,便化作一道清光找准了三人中看起来最强的灼华老人冲撞而去。 灼华老人看到是十几道交织在一起的拳影向他恶狠狠地砸过来。她漫不经心地往前迈了一步,整个地面又跟着颤动了一下。 在牛灵砸过来的一瞬,她握紧右拳猛挥而出,和牛灵的拳影对在一起。 灼华老人挥舞出去的右拳带着紫色的光芒,如紫云环绕一般,强大的力量甚至使空间发生了扭曲,撕裂出了一道道空间裂缝。 祁云霏只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迫感,她心念一动,飞天机关猪会意就把她往后方拖了一大段,她心有余悸地看着牛灵和灼华老人,“元婴大圆满竟然这么强!” 她和元婴大圆满说到底只是差了一个境界,没想到真实差距竟然这么大,她无论如何也是施展不出这种威能的。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还在战圈中的乐文成。此时乐文成正被汹涌的力量推拒着向后退去,即使他拼命地抱住身旁的树木也无济于事。 灼华老人的右拳径直对上了牛灵拳影的正中心,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一股浩瀚的能量流自战圈爆发而出。 紫,青两道光芒在战圈中迸射开来,耀人双目,即使灼华老人和牛灵都有意克制灵力,但还是有极度危险的灵力自战圈中心流窜而出,在战圈附近肆意游走。 “快把乐文成拉回来!” 祁云霏看到乐文成还在战圈中漂泊,情急之下对猪灵说道。 若是乐文成被这肆虐的能量碰到,哪怕只是一丝,那他就算是吃了仙丹是救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兑现承诺,QAQ ☆、双色玄丹 飞天机关猪欢快地叫了一声, 便朝着乐文成的方向飞去。 小心翼翼地躲开灵力余波, 飞天机关猪衔着躲在一棵树后面的乐文成的后领, 像捉小鸡似的, 把它提了回来。 站圈中心,紫、青两道光芒渐渐减弱, 肆虐的灵力也慢慢逸散,牛灵倒翻几个跟头, 和灼华老人拉开距离, 僵持起来, 片刻之后,它怒吼一声, 整个身体笼罩了一层绿色的防护罩, 双蹄伸展出了长长的藤蔓。 “我去,这是牛么?”乐文成扶着一棵还算完好的大树,拍了拍胸口说道:“怎么跟树精一样......嘶。” 话还没说完, 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他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的左手手臂被割伤了, 整条袖子都不见了,伤口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腕,还在汩汩地渗着鲜血。 他果断封住了左手的穴道,看了眼十分专心地看着灼华老人的祁云霏,张了张嘴, 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右手从纳戒中拿出几株药草和一小瓶丹药,他把胡乱捏碎了就敷在伤口上,拿着瓶子就往嘴里倒。 吃完药后,他便坐在地上,头靠着大树,朦胧地看着灼华老人和牛灵。 牛灵挥动藤蔓朝灼华老人缠去,灼华老人在见到藤曼之时,下意识就想抽出剑抵御。 但她刚起了这个念头,就听到祁云霏说道:“藤蔓三分之一的位置是弱点。” 对祁云霏说的话,她向来没有任何怀疑,这次亦然,她没有犹豫就闪到了藤蔓三分之一的位置,掌刀自胸前挥下,轻轻松松便让藤蔓转了方向。 “啪——” 转了方向的藤蔓狠狠地砸在了乐文成身侧,顿时,尘土飞扬,碎石迸溅,弹到了乐文成的脸上,把他从昏昏欲睡状态生生吓醒。 乐文成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摸到之后,反反复复摩擦了几遍,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还活着......” 听说人死了就没有下巴了! 说完他就慢慢地往树后挪,直到挪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才停下来,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闭眼了。 “乐文成?大能过招,那是很难遇见的,你不说好好研究,怎么还在这儿睡觉?”祁云霏看到藤蔓的威力,心里也是一紧,好在这藤蔓没砸到人,要是砸到人身上,那不得骨头都砸碎了啊。于是她也往安全的地方移,正好和乐文成移到了同一棵大树后面,她看着明显精神不济的乐文成,问道。 “速效丹药,吃了就想睡觉。”乐文成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臂,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祁云霏问道,眉目中满是不可置信,“刚才猪灵把你拖回来不还没事吗?” 乐文成:“......” 乐文成还没开口,就又听祁云霏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应该是我太专注地观战了。不过你别怕,有我在,你很安全!” “谢......”乐文成还没说完,就看到如痴如醉地观战,显然已经忘了他这个伤员的祁云霏,他一口气呛在喉咙里面,吐了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重重的咳了几声,造成了左手伤口的再次撕裂。 “......” 击退藤蔓之后,灼华老人几乎是在不可能做出动作的情况下出了手,她双手一闭一劈之下,一道紫色的光刃悍然斩向牛灵。 这道攻击及其突兀,且威力巨大,光刃周围又出现了丝丝空间裂缝。 祁云霏看着这些熟悉的空间裂缝,没忍住,竭尽全力,有样学样的画了一道光刃斩向牛灵,却根本无法撕裂空间。 祁云霏对比了一下藤蔓和紫色光刃的威力,再看着身体扭曲,躲无可躲的牛灵,暗叹了一声,想必这场战斗快结束了,每次灼华老人出手都是秒杀敌人,实在是太没看头了。 就在她的暗叹之下,悍然无匹的紫色光刃击在牛灵身上,但却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没有翻起任何浪花,祁云霏只见牛灵身上绿光大盛,待到绿光散去,眼前便没有了牛灵的身影,牛灵所站位置变成了一个大坑。 而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还完好如初。 “打完了?”祁云霏想走上前。 “别过来!”灼华老人皱眉看着那个深坑,对祁云霏说道。 果不其然,深坑中传出一阵哞——的声音,下一刻,就有一个浑身绿光的怪物飞起。 这怪物就是牛灵。 此刻牛灵亦然完好无损。 但被人砸进深坑,它也有些愤怒了,牛灵低吼一声,从它背后又生出六根藤蔓,朝灼华老人打去。 灼华老人辗转腾挪,近得牛灵的身,一边躲着藤蔓一边出拳,但每一拳都打在绿光防护上,而牛灵的藤蔓也够不到灼华老人。 灼华老人和牛灵彻底陷入僵持。 灼华老人倒是气定神闲,因为牛灵对她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牛灵身上的绿光也是越来越弱,照这个情况发展,过不了多久,就能把牛灵收入囊中,灼华老人想到此处,不由得有些愉悦起来。 只是愉悦了一小会儿,又开始郁闷了,怎么别人获得十二灵就那么容易,自己就要拼命战斗呢。 牛灵见久久拿不下灼华老人,心思一动,右蹄的藤蔓直接朝祁云霏和乐文成刺了过去。 灼华老人见状,脸色一变,来不及思考利弊,就控制飞剑半路截住了藤蔓,她冷喝一声,“找死!” 随后就用意念控制飞剑悍然斩断了牛灵右蹄的藤蔓。 飞剑回到她手中后,她转了转手腕,把用力地往前一刺,轻而易举地便穿透了牛灵的绿色光罩,刺进了牛灵体内。 灼华老人控制飞剑剑身不停地旋转,把牛灵腹部搅弄得面目全非。 牛灵吃痛,七根藤曼包括那根断成了一截一截的藤蔓拼命地挥动着,但因为灵力的消失,藤蔓也是越来越短,直至完全收缩回去,最后它只能不甘地化为飞烟。 在它站过的地方,留下来了一个半黑半白的内丹悬浮在灼华老人面前。 飞天机关猪:“¥_¥” 一看到黑白双色内丹出现,飞天机关猪的眼睛就亮了,它激动地飞过去,准备像以往一样,将内丹吃入腹中,但飞到一半就感觉肚子疼,又灰溜溜地飞了回来。 可能主要原因还是灼华老人不经意地看了它一眼。 灼华老人捡起内丹,走到祁云霏身边,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啊......唔......” 祁云霏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但下一刻,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内丹,灼华老人把内丹放进祁云霏口中后,伸出手把她的嘴合上,另一只手拍了下祁云霏的后背,看到祁云霏把内丹吞下去了才松开手。 “这不是牛灵。”灼华老人看着祁云霏涨红的脸,以为她是生气了,解释道:“它只是一只长得像牛的魔兽而已,它的内丹是非常稀有的双色玄丹,吃了对修炼有裨益。” 她说完发现祁云霏还是脸色涨红,一只手还捏着她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拼命拍自己的胸口,灼华老人以为她是害怕内丹有危险,她又害怕祁云霏垂伤自己,忙握住她的双手,死死分开,安慰道:“你放心,这内丹真的有益无害!” 祁云霏吞下内丹后,那内丹好死不死地卡在了她喉咙下面,本来顺气顺得好好的,灼华老人就不停地在自己眼前哔哔,最后还把她的手拉开了,她喉咙下面的内丹把她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吞下去,她挣脱开灼华老人的双手,还没开口,灼华老人就又开始哔哔。 “你放心吧,这内丹真的对你没有危害,不信,你就运转灵力看看。” “刚才我......我卡住了。”祁云霏给自己顺好气,涨红的脸色也变了回来,她伸出手指,比划着,半晌之后指着自己的食管,没好气地说道:“这内丹,卡在我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错事的灼华老人决定将功补过,“这其实不是牛灵!”她神神秘秘地说道。 祁云霏:“?” 刚才被强行喂内丹的记忆让她在灼华老人面前有点发怵,不敢再随便张嘴,只好用表情来表达疑惑。 但显然,表情并不能让灼华老人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十二灵都是很强的,这个魔兽这么弱,绝不可能是牛灵!”灼华老人说道。 祁云霏抓起飞天机关猪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猪灵是个意外。” 灼华老人咂咂嘴,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 “老前辈......”乐文成有气无力地声音响起。 灼华老人看到乐文成的惨状,走过去看了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乐文成答道:“我没想过老前辈的修为如此登峰造极,仅仅是战斗余波划伤就让我束手无策,我的丹药,灵草全都没有用了。” 此时他的左手臂依然还在止不住地流血。 灼华老人见状,在乐文成背后盘腿坐下,说道:“别动,我先给你止血。” 说完她就运功抵住乐文成的后背,将灵力输入其中,仔细地疏导到乐文成手臂上。 “他不仅仅是手臂,体内的五脏六腑也有不同程度的震伤,我先给他修复一下,你帮忙护法可以吗?”灼华老人一边运功,一边问道。 “没问题。”祁云霏回道。 听到祁云霏的回答,灼华老人也就放心的入定了。 没过多久,祁云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狼嚎,还伴随着地面的微微抖动,她心中警铃大响,但此刻她在为灼华老人和乐文成护法,一时之间也走不开,只能散出神识,牢牢地监控着周围。 作者有话要说:过不了多久就能摘掉面具了......大概三五章? ☆、柳灵溪专场 万兽山中峰。 柳灵溪被传送进来就是在这万兽山中, 只是她运气不怎么好, 在山里面晃荡到现在也没出山。不止如此, 万兽山三主峰二峡谷一沼泽, 她从刚到此处就已知晓,而直到现在, 她都还在中峰溜达。 柳灵溪现在一想到万兽山,就是一阵郁结。 在宗门里面, 处处被姜牧歌压上一头, 有什么好东西, 宗门一向是让姜牧歌优先挑选,姜牧歌不要的, 才送来给自己。这次坠魔古战场, 好不容易赶上姜牧歌不在了,本想大展宏图,让宗门看看自己比姜牧歌差不到哪里去, 结果一进来就被传送到这破地方。 传进来之后,柳灵溪的第一感觉就是灵力充沛, 适合修炼, 想必有很多奇花异草, 珍稀魔兽。第二感觉就是心悸,因为一只牛形人身的不明物种漂浮在她面前。 牛形物种自称‘牛山神’,打量了柳灵云=cháng=整=理溪良久,最后皱着眉头,咂咂嘴道:“怎么修为这么低?” 柳灵溪:“......” 柳灵溪有三大讨厌的事, 第一是别人说她丑,第二是说她老,第三是看不起她。她立志追求仙道至尊,要成为人上人,完全无法容忍别人看不起她,尤其是和她最讨厌的人相比。 一般别人嘲讽她的后面一句话都是不及姜牧歌十分之一。 曾经有一群隐仙门的弟子们就这么说过,小团体,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但没过多久,这群人当中的领头人就被派了出去做任务,从此再也没回来,后来这些弟子相继失踪,一个都没留下来。对于当时的隐仙门来说,就那段时间失踪弟子的数量是往年的数倍,故而引起了宗门长老的重视,执法堂那段时间更是宗里宗外风风火火地到处跑。 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只好不了了之。 其实他们查出来了一点消息,这些人的共同点是都说过柳灵溪修为低,但这个共同点太过荒谬了,再加上柳灵溪是隐仙门宗主最疼爱的小徒弟,最后就没人揪着这个,那些失踪的弟子就当被魔兽杀死处理了。 已经有很多年,她没听到别人的嘲讽了。 她听到这句话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胸口就是一团火窜了上来,她右手疾如闪电地射出一道光剑,光剑射向牛山神,带出了一道残影。 柳灵溪见牛山神完全没有躲避,心中也是一喜,这光剑是进坠魔古战场之前,隐仙门宗主交给她的保命法宝,以她的修为便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驱使三次,三次之后,便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这只牛山神给她的带来一种很大的阴霾,她有种感觉,如果出手不使用最强的招数,自己就没有机会再出手了。 柳灵溪看到光剑即将命中牛山神的时候,嘴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但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她仿佛被禁锢在原地一般,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剑从牛山神身体上穿过去,随后再疾射回来。 牛山神毫发无伤。 “啊!” 光剑即将突脸的时候,柳灵溪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叫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伤春悲秋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感觉到痛感,随后就听到牛山神十分不满地在说话。 “小娃娃,你这双眼睛还要闭多久?” 柳灵溪闻言,右眼先张开了一条缝,从缝中她看到,眼前有一炳光剑就停留在自己前方不足三寸处。 飞剑是静止的。 她松了一口气,遂张大双眼大方地看着牛山神。 牛山神庄严地说道:“就着这把剑来看,你的修为还是勉强合格的。” 这时柳灵溪感觉自己能动了,她收回了光剑,静静等待牛山神的下文。 显然,牛山神现在不是她能挑战的。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牛山神说道。 柳灵溪警觉起来,“什么交易?”交易应当是基于双方实力相当产生的,她与牛山神的实力差距太大,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她想不出牛山神与她交易的原因。 “此为万兽山,这里有三主峰二峡谷一沼泽,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中峰处,”牛山神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地形,然后右手一挥,一道令牌就凭空出现在柳灵溪眼前。 “交易就是,这中峰中有数十万只天狼,你想尽一切办法将这群天狼赶入前峰与中峰之间的峡谷中,完成这件事,只要你还活着,这道令牌就是你的。” “这令牌有什么用?”柳灵溪谨慎地问道。 “拿到此令牌,数十万天狼就会供你驱策。” 柳灵溪看着这道玄奥的令牌,不由得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但还没碰到令牌,令牌就被牛山神收了回去。 “我如果不与你交易呢?”柳灵溪挑眉问道。 这时牛灵的袖袍轻挥了一下,柳灵溪立刻就感觉自己全身又变得僵硬起来,牛山神哼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这群天狼有什么修为?”柳灵溪此刻很矛盾,既希望天狼强一点,又希望它们弱一点。弱了呢拿到令牌也没什么用,强了呢自己说不定无法全身而退。 牛山神偏头,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有个天狼王,貌似刚突破洞虚境没几百年,下面四大狼首,大概元婴中后期吧,一些小狼,就金丹修为了。哦,它们都不能化形的。” “......” 柳灵溪选择晕厥。 “洞虚?你觉得我打得过洞虚的狼王?”柳灵溪气结。 牛山神思考了一会儿,“嗯,打不过,不过你放心,本山神会帮你压制它的修为到元婴后期的,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 “目的呢?”一听到牛山神帮忙压制狼王修为,柳灵溪心里就敲响了警钟。 “你姑且当作是个游戏即可。”牛山神说道,它想了片刻,又说道:“为期一月,你若是在一月之内完成任务,本山神不仅将令牌送你,还会将你直接送至主峰,若是没完成......” 剩下的话牛山神没再说出口。 柳灵溪大概猜了一下,估计没什么好下场。 交易开始之后,牛山神就不见了,连狼群在哪里也没跟柳灵溪说。 柳灵溪尝试着直接奔向直接奔向此行的目的地,却在中峰边缘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给挡住了。 “年轻人,这地方有本山神设的禁制,你是出不去的。” 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通过,只能认命地在中峰中勤勤恳恳地寻找天狼群。 但这么久以来,除了一只半牛半人的魔兽以外,再无其他。 柳灵溪修为虽说比姜牧歌差不了多少,但实战经验却是天差地别,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斩杀了那只半人半牛,半黑半白的魔兽,结果在看到双色内丹后,还没高兴一秒,那内丹就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贼当着她的面夺走了。 小贼夺走内丹之后,就不要命的跑,柳灵溪在后面竭尽全力,也追不上。 好在牛山神和她的这个交易存在,不然这小贼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柳灵溪从纳戒中拿出一块玉简,轻轻抚摸着它的纹路,这块玉简是凌清临行之前与光剑一起交与她的,只要一捏碎它,凌清就会强行破开虚空,把她给救回去。 毕竟姜牧歌最近越来越皮,经常看不到人,这就导致了—— 柳灵溪隐隐约约成为了隐仙门的代言人! 再加上柳灵溪人前是个人,人后是个狼人的做派,成功呢夺得了隐仙门宗主凌清的溺爱,凌清自然舍不得她最乖的小徒弟出什么事。 把保命玉简握在手里,柳灵溪就放心了不少。 当务之急,是要把双色玄丹夺回来,这样也不至于两手空空地回去,毕竟两手空空,太难看了。 柳灵溪有点头疼,那个小贼不知道去哪里了。 正在这时,她前方及半人高的灌木丛发出了沙沙地声音,她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放回去的玉简,没办法拿出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撞到了自己身上。 乞丐在她身前撞了一下,呜咽着说道:“有狼......” 柳灵溪一把攥住乞丐的衣领,冷喝道:“小贼,把双色玄丹交出来!”说完她就开始搜身,但没搜到,又恶狠狠地威胁道:“快说,双色玄丹在哪里!不然我吃了你!” 乞丐泪眼朦胧地看着恶狠狠的柳灵溪,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啊。” 夸我漂亮? 柳灵溪看着乞丐真诚的眼睛就很开心,又是一个夸自己漂亮的,加分加分!但她嘴里却带着浓浓的怀疑问道:“当真?” “嗯嗯,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柳灵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小妹妹,把双色玄丹给姐姐好不好啊。” “姐姐你是在说那个两个颜色的珠子吗?”乞丐夸张地比划着。 柳灵溪大概看出来了,这乞丐大概脑子有点问题,她答道:“嗯,对,就是这个珠子,这是姐姐的,可以还给姐姐吗?” 乞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派自豪的样子,“我吃掉啦!” 柳灵溪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右手已经凝出了灵力飞剑,不想在这个乞丐身上浪费时间了,但这时,从灌木丛中扑出了一只狼。 柳灵溪神色一动,就往后撤了数丈,这只狼,修为大抵和修真者元婴中期相当,是只狼首。 她有些犹豫,究竟该不该把这只狼兽赶过去。 小乞丐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特别疑惑漂亮姐姐为什么突然间就窜了那么远,这时狼首已经扑到了小乞丐身后。 柳灵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出手,她相等狼首杀掉小乞丐,自己再去剖腹取丹,说不定玄丹还在。 狼首扑到小乞丐身后之后,还没做处咬的动作,就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又麻溜地滚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这两人还有半章,这个和上一章祁云霏听到的狼啸有因果关系 ☆、牛山神 “来, 跟我走。”柳灵溪上前牵起小乞丐的手, 温柔地说道。 在小乞丐看不到的地方, 柳灵溪一脸嫌弃。 “姐姐, 我们去哪里呀?” “你刚才不是说有狼吗?姐姐带你去杀了它们。”柳灵溪眼珠子转了一圈,回答道。 见小乞丐还想再问, 柳灵溪忙制止了她,“嘘, 有狼出没, 别说话, 不然狼会把你吃了的。”哄骗小孩子的招数对小乞丐有奇效,她果然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还紧抿住了嘴唇。 柳灵溪不由分说地拉着小乞丐往狼首滚走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匍匐在一片灌木丛中的狼首,狼首并没有走远。 “你看, 那边灌木丛里,有匹狼。”柳灵溪指着狼首说道。 “它......它好大啊。”小乞丐有些紧张。 “别怕, 姐姐去杀了它!” 说完, 柳灵溪就提剑冲了上去, 当然,她出手就是光剑,方向则是瞄准了狼首的小腹位置,不是要害,柳灵溪只想一击重创狼首。 光剑射出去, 在狼首柔软的腹部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大口子,随后回到柳灵溪手中。 光剑短时间内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二次了。 狼首被割伤后,就无力的趴在原地,奄奄一息。 但它并没有到无力反击的地步,它在柳灵溪慢慢走过来的时候便开始蓄力,之后突然暴起,扑向柳灵溪。 柳灵溪嘴角勾起,冷冷地笑着,在狼首扑过来之时,借力打力,把它往小乞丐那边抛过去,狼首在即将碰到小乞丐的时候,生生地转了一个方向,扑到别处,但这也导致了它腹部伤口撕裂得更加严重。 柳灵溪见状,又上前用同样的方式和狼首打斗,她有意识地将狼首往小乞丐那边领,其结果不出她所料,狼首在碰到小乞丐和它伤势加重之间选择,即使它伤势一步步加重,也绝不会碰到小乞丐一丝一毫。 她心中便有了想法。 “你看这狼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我们就不杀它了,怎么样?”柳灵溪收剑问着小乞丐,她面前是爪子都抬不起来的狼首。 “嗯嗯,姐姐,你真善良!”小乞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柳灵溪。 得到肯定答案,柳灵溪就拉走了小乞丐,趁着小乞丐没看见,给狼首偷偷丢了一瓶疗伤药。 “唉。”柳灵溪拉着小乞丐离开之后,就开始唉声叹气。 “姐姐,你怎么了?” “这里的狼患实在是太过猖獗了,我苦于除不了它们啊。”柳灵溪说完,话锋一转,“你肯帮姐姐吗?” 小乞丐疑惑地问道:“帮什么?”随后她坚定的说道:“姐姐想做什么我都帮!” 柳灵溪不再言语,拉着小乞丐就返身往狼首的方向走去。 狼首能行动之后,直接就回了狼群中,柳灵溪也跟着狼首留下的痕迹,找到了狼群的位置。 “跟我来。”柳灵溪看着狼群,对小乞丐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狼群应该都很害怕小乞丐才是,若非如此......柳灵溪沉吟片刻,握紧了光剑。 . “你好,我是牛山神。” 牛山神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招数浮在了祁云霏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 此牛山神仿佛是从一个空间裂缝中探出了来了半个身子一般,它只有上半身露了出来,周身还有多如牛毛的光丝,白衣似雪,手里还拿着一个折扇,上面书一个‘牛’字,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再加上白皙的脸搭配着黑色的牛角和火红色的头发,即使它努力做出风雅的样子,看起来也分外滑稽。 “嘘,别说话。”祁云霏嘴巴刚一张,牛山神就倏然合上了折扇,靠在嘴边,说道:“他们都看不见我。” 祁云霏:“?” 满腔疑问化作一个问号。 好在牛山神挺靠谱,它尽心尽力地解答道:“你一定很疑惑本山神为何会来找你。不过没有关系,听本山神细细道来。” 说着它就又打开了折扇,摇头晃脑地说道。 “数万年前......这些陈芝麻云}cháng}整}理烂谷子的旧事本山神就不说了。”本想大侃一番的牛山神接到祁云霏传递过来的不满信号讪讪地移开了话题,“主人陨落之前曾算了一卦,说是最近这段时间里,会有一个气运之子出现,但具体时间老牛给忘了,根据本山神推测出来的时间,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近一月以来,就你们三个和另外两个人出现在了万兽山。” “那两人,一个满脸奸诈,一个痴痴傻傻,一看就不像气运之子。” “对,照本山神看来,你是最像的。” “为什么?你身边的两人一个光天化日,黑袍黑面,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另一个人,太弱了!”牛山神撇撇嘴,继而说道:“连牛□□造成的灵力波动也躲不过。” 祁云霏偷偷转过头去看了看灼华老人和乐文成,希望他们并没有听见。 但刚转过头,就看到灼华老人的面具正对着自己。 祁云霏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但片刻之后又放松了下来,反正不是我说的,大不了把牛山神卖了。 “你在看什么?”灼华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祁云霏正想回答,牛山神突然十分紧张地抢白道:“小娃娃,可不能暴露老牛!”牛山神觉得这么说话没有威慑力,想了片刻,又说道:“整个万兽山都在老牛的管辖之下,你把老牛暴露出去了,老牛一生气,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没什么,总觉得周围有些莫名其妙的危险。” 祁云霏神色不变,忽悠着灼华老人。 灼华老人狐疑地朝牛山神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作罢。 “小娃娃,别怪本山神没提醒你,你这个同伴可不简单,”牛山神看着灼华老人,若有所思,“这个人给了本山神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还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本山神现在就很想杀了她!” 祁云霏:“?” 牛山神看起来一脸纠结,又不说后文,祁云霏有些着急,生怕牛山神突然出手偷袭灼华老人,她一边催问着牛山神,一边防备着它。 “站在她身边,本山神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牛山神平复下心情,说道:“本山神是十二灵之一,鸿蒙初始便已诞生,长久岁月以来,本山神所见,且能让本山神产生这种感觉的只有四人,一是遥不可及的神界天尊,二是稍逊一筹的造化仙书,三是数万年前的魔界至尊,四是本山神数万年的主人,古五行宗宗主。” “你别想了,本山神现在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秘辛的。”牛山神接收到祁云霏的疑惑,嗤之以鼻地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好高骛远......” 四个人都不认识,这到底是谁写的书啊,祁云霏有些无奈地想道。 念头刚一冒出头,祁云霏就紧张地看着牛山神,穿书这两个字不会也传递给它了吧? 但是祁云霏看牛山神表情自然,没有任何异常,悄悄地放下了提起来的心。 “不对,这种感觉和数万年前的魔界至尊给我的感觉如出一辙!”牛山神骇然地看着灼华老人,又仔细地扫遍了她身上的每个角落,直到灼华老人似乎又有所察觉的抬起头,方才移开视线,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当年的魔界至尊早已陨落,断然不会出现在修真界!” 修真界对魔界之魔有天然的排斥,从没有魔族能在修真界隐匿的记录,况且......她是青霄剑的剑主。 祁云霏把心中顿时百转千回。 “既然如此,那当是本山神感觉错了。”牛山神又仔细地探查了灼华老人身上的气息,确实嗅到青霄剑气息之后,松了口气说道。 “青霄剑,斩魔界众魔数百万之巨,断然不可能认一魔族为主。” 呼呼,这样老牛也不会违背誓言了,当初曾答应原主人,化作万兽山藏于秘境之中,在下一任主人出现之前,不得伤害一草一木,故而连考验气运之子的任务牛山神都是半哄半骗地让柳灵溪去做。 “对了,差点忘记了。”牛山神不厌其烦地说道:“此地为万兽山,有三主峰二峡谷一沼泽,你如今所处位置是前峰。本山神来这里的缘故是要你孤身前往前峰与主峰间的峡谷之内,那里有本山神为你留下的礼物。” “当然,这就是本山神送气运之子的一点小礼物。” 祁云霏还想知道满脸奸诈和痴痴傻傻的人究竟是谁。 “本山神怎么知道!”牛山神不满地说道:“什么阿猫阿狗还入不得本山神的眼,本山神连和他们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显然,牛山神忘记了自己曾和柳灵溪玩游戏的事。 “祁云霏,本山神期待与你再会!”牛山神说完就缩了回去,宛如空间裂缝的大洞也缓缓闭合,“记得孤身一人哦!”空灵的声音自远方飘来。 “我能看一下你的配剑吗?”祁云霏一步一摇地走到灼华老人身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灼华老人没有说话,直接就把剑召唤了出来,继续专心致志地给乐文成治伤,不知为何,刚才治疗进度还是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变慢了。 “这把剑好漂亮!是你的本命法器吗?” “嗯,它叫青霄。” “看起来很高档,名字也很高档,来,还给你。”祁云霏神色坦荡地夸赞了一番,便毫不留恋地将青霄剑还了回去。 “它是仙器。” “嗯。”祁云霏此刻在想另外一件事,怎么样偷偷地跑去峡谷,所以回答地有些漫不经心。 “它是仙器。”灼华老人继续说道。 “啊?嗯,一看就很仙!”祁云霏会意,“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一把剑就好了。” “无妨,日后送你一把。”灼华老人满足了虚荣心,语气愉悦地说道。 祁云霏神色一动。 “那我可以指定一把剑吗?” “当然可以!除了青霄,其他的我都能送你!”坑蒙拐骗,烧杀抢掠,总能拿到不是? “我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好。” 已经拿到一半斩龙剑的祁云霏表示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评论,不开心,QAQ ☆、明王眼 就在这时, 地面抖动越发剧烈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祁云霏皱着眉头说道:“从刚才就感觉地面在抖动, 现在感觉更甚。” 祁云霏遥遥凝望着牛山神提及的峡谷。 “从, 这边传来的感觉。” “我去看看吧。”灼华老人急速地在乐文成后背上敲了几下, 随即收势,把乐文成平放在地上, 走到祁云霏后面,“你在这里等我?” 灼华老人的手搭在祁云霏肩膀上面。 祁云霏想也没想, 就直接拒绝了。 “不行, 我们应该合理分配资源。”祁云霏左手拉下搭在她右肩的手, 顺势转身说道:“如果你走了,有什么危险, 我一个人没办法拖着乐文成, 但是你不同。” 她说完把右手搭在左手上,轻握住了灼华老人的手,补了一句, “所以,我去。” 祁云霏双手紧了紧, 随后松开了灼华老人, 转身离开。 灼华老人:“......” 怎么感觉有一种永别的意味在里面? 念及于此, 灼华老人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乐文成,随后凝视着祁云霏离去的方向,伸出手缓缓揭下了狰狞的面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右手开始用力, 片刻之后,面具碎裂,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灼华老人先是换好了衣服,随后再往祁云霏的方向追去。 临走之前,不经意间瞥到了地上的乐文成,随后漠然地转开了视线,飞身离去。 她走之后,这片虚空突兀的撕裂,随后一个大手把乐文成拖了进去。 “哧溜——这小孩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 祁云霏后面一直跟着个小尾巴,她每走过一个固定的距离,牛山神就会不遗余力地在她身后布下疑阵。直到祁云霏堪堪靠近峡谷之后,牛山神才长舒一口气,它感应到还在第一个疑阵里面团团转,已经找不到方向的某个小家伙,嘿嘿一笑,“像破开老牛的阵法,没点本事还是不行的哟。” “果果——” 安静下来之后,祁云霏看着趴在它肩上装睡的飞天机关猪,学着它的叫声逗它。 飞天机关猪果然上当了,一双骨碌碌地眼睛睁开,在她身侧飞来飞去,还在一边焦急地叫着。 “果果——” 飞天机关猪在祁云霏身旁绕了好几圈,也没见祁云霏理它,于是就停在祁云霏前方,阻拦住她的路,一双灼灼的延伸盯着她,质问道:“果果!” ——刚才在这儿叫的猪哪儿去了! 祁云霏摇头,表示没有,看着飞天机关猪一瞬间又变得有些恹恹地眼睛,说起了唤醒它的正事,“身为十二灵之一的猪灵,想必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本事吧?” 飞天机关猪摇了摇它的尾巴,恹恹地看着祁云霏。 “帮我造一个东西?” 祁云霏说完就开始冥想,把那个东西的模样描摹了出来,悉数传递给飞天机关猪。 毕竟名字是叫飞天机关猪嘛,不会铸造工艺,叫什么机关猪?祁云霏对飞天机关猪寄予了厚望。 飞天机关猪张开嘴巴,一根尾巴摇摇晃晃地,示意祁云霏投喂材料。 祁云霏伸手把飞天机关猪的嘴巴合上,“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从你吃掉了很多灵草丝毫不见异常开始,是你自己吐出来,还是我来取?” 飞天机关猪晃了晃脑袋,把灵草丹药悉数吐了出来,还有......赤瞳魔蛇王。 祁云霏用灵力包裹着奄奄一息的赤瞳魔蛇王,把它裹成一个光球,托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它......你什么时候吃下去的?” 飞天机关猪还在不断地吐着灵草丹药,直到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才停下来,吐完之后,飞天机关猪眼睛一亮,机智如本猪,并没有把最爱的星辰沙给吐出去。 祁云霏看着这个比她还高的小山包,倒吸一口冷气,“你还能吃多少?” “果果——” 飞天机关猪表示很不满,本猪腹中自有乾坤,把整个五行宗装下去都没问题!竟然怀疑本猪的肚量! “那你还是把它们装进去吧。” 祁云霏看着这个小山包,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对了,还有这个。”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纳戒中的灵石一股脑全拿了出来,照这么久的情况看来,这些灵石又占空间,又没什么用。 飞天机关猪任劳任怨地把地上的东西全部都吞了进去,之后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 “记得把那东西炼出来!” 祁云霏还是没忘自己让猪灵造的东西。 “那要不,这赤瞳魔蛇王,你还是吃掉它?”祁云霏看着奄奄一息地赤瞳魔蛇王,有种同情弥漫在心底,但没过多久,就把它喂了狗,不管怎么样,这家伙也是蛇。 而正主,飞天机关猪已经睡下了。 无奈之下,只能把赤瞳魔蛇王身上的光球照着飞天机关猪的后背变幻,好把它卡在飞天机关猪身上。 诸事做尽,祁云霏才往峡谷走去。 “牛灵送给气运之子的东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祁云霏淡淡地想到,虽然她最想要的还是牛灵,那个自称牛山神的牛灵。 “真以为自己守着万兽山,就是山神了!”柳灵溪和小乞丐被送到主峰之后,咬牙切齿地地说道:“来一趟坠魔古战场,结果在万兽山耗费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拿到。” 她拿到令牌之后,尝试着召唤了狼群,但一只也没召唤出来,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小娃娃......”牛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但他刚说了三个字,就被柳灵溪打断了。 “你......”柳灵溪看到牛山神,先是一慌,但随之想到这可能只是牛山神的投影,于是也硬气起来,“你给我的令牌根本没办法召唤狼群。” “谁说的,这些狼现在还在执行任务,等这个任务完成,它们自会归于令牌之中。” 牛山神像是特意回来解释这个令牌的,说完它就离开了,走后远方还淡淡地飘来一句,“小娃娃,不要在背后说人是非。” 柳灵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姐姐......”小乞丐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袖。 柳灵溪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她转过身,细细审视着小乞丐,直到小乞丐低下头,再不敢看她的眼神之时,方才作罢。 她的心里存了满满的疑问。 原以为她是万兽山的土著,后来才想起万兽山数万年未曾开过,而没有人能活数万年,尤其是在这个小乞丐身上修为低下的情况下,那么这个选项可以排除。 那这个小乞丐也是修真宗门之人或者散修才是。 只是,她的衣服......柳灵溪实在是难以相信,若说是被人打的,但柳灵溪在中峰封山之后,走遍中峰,也不见有人的痕迹。 柳灵溪对这小乞丐的身份开始好奇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摇头,“不知道。” “你从哪里来?” “不知道。” 小乞丐一问三不知,让柳灵溪不由得有些烦躁,但她还需要小乞丐对狼群的威慑力,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又问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小乞丐从脖子上解下来一块□□状的玉坠,但这块玉坠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一言难尽,就像是被狗啃了一半下来...... 那一半的玉坠上写着‘璃’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千叶问禅菩提心’。 “璃,你记得这个字吗?” “不记得。” “......” “千叶问禅菩提心,这句话好耳熟。”柳灵溪左右踱来踱去,突然有一个信息闪入了脑海,“这是,明王眼。” 她想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向玉坠中灌注灵力,玉坠此刻爆发出巨大的威能,震开了她。 柳灵溪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和漂浮在空中的骤然变大,还四散着精光的明王眼,抑制住激动和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凑到小乞丐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小乞丐,“明王眼,你究竟是谁?” 小乞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柳灵溪讪讪地松开了手,“别哭啊......” 小乞丐充耳不闻。 “这东西和我一个故人的法宝很像。”柳灵溪想通过这句话来强行给自己辩解。 小乞丐听了这话,果然就不哭了,她自动地把柳灵溪的异常当作了偶遇故人之物的失态。 柳灵溪再三向小乞丐问询,得知她确确实实什么也不知道之后,换了一种语气,“那你既然忘了你叫什么,不如就叫柳小璃吧!” 小乞丐揉揉眼睛,惊喜地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我帮你把这个系上。”柳灵溪说着就把玉坠给她系上了,此时她的心里也是千回百转。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次万兽山之行,即使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得到了一个收获,还是最大的一个收获。柳灵溪的脑海中浮现了明王眼的介绍,可以媲美姜牧歌青霄剑的法宝,即使半身被毁,依然不减威能,曾在修真界掀起了腥风血雨,虽然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 但凭柳灵溪猜测,应该是这个小乞丐和她师姐或者其他不弱于她师姐的人战斗,不幸落败,最后本命法器被毁,才变得痴痴呆呆。 青霄剑主在隐仙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王眼的主人在她宗门中位分也该不差。 柳灵溪看着小乞丐,就像看到了摇钱树一样,一张脸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姐姐......刚才牛山神说不能云·cháng·整·理在背后说人是非?”柳小璃想起来了刚才想跟柳灵溪说的话。 “不,它乱说的,是非就是要在背后说,记住了吗?”柳灵溪开始弯曲小孩子的价值观。 柳小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王眼:十世轮转明王眼,千叶问禅菩提心 ☆、天狼军团 嗷呜—— 祁云霏躲在一个山洞里, 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听着狼群的动静, 听到狼群的声音越来越远, 才松了一口气,因为长时间保持紧张的缘故, 她此刻有些脱力的靠在了山洞岩壁上。 “牛山神……” 祁云霏已经不想再提起这个鬼东西了。 说好的送给气运之子的好东西,结果到了这里, 就看到了这么多狼, 最弱的竟然还是金丹期的, 牛山神在留好东西的时候,就不知道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早知道就不来了! 牛山神躲在暗处看着躲在一个小山洞里面一动不动的祁云霏, 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气运之子怎么可以退缩?” 说罢它便想把狼群引到祁云霏那处,但是刚掐起手印, 眉头就又纠结起来了,当年与主人的约定还依然历历在目, 即使数万年过去了, 它也不敢违背与主人的约定。 牛山神抓耳挠腮, 祁云霏对狼群的态度看得它一脸焦灼,但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它目光一瞥,不经意间就看到还在它幻阵中如无头苍蝇般转来转去的小家伙,心里顿时生起一计,主人当时只是说不能主动伤害气运之子, 并没有说不能伤害其他人啊……吧。 牛山神越想越觉得可行! 于是它就把幻阵调了个方向。 万兽山本就是它所幻化的,现在只是做一个小小的调整而已,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身处幻阵中的姜牧歌转了半天还没有看到祁云霏的身影,祁云霏在她感应之中,明明就是在她前方不远处,但不管她怎么走,就是看不到她,于是她一生气就开始胡乱地砍树,砍灌木丛,她在砍掉前方的一簇灌木丛之后,就看到了灌木丛之后的一条小路,曲径通幽。 姜牧歌在小路前站了良久,再三确认祁云霏就在前方的时候,才踏上这条小路。 姜牧歌自认为在这古五行宗里并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就算是有……她轻抚了一下眉心,眉心处隐隐约约透出一种妖冶的黑光。 就算是有,大不了解禁就是。 越是往前走,危险的感觉就越强烈,虽然以她的修为来说,不足为道,但她却不由得为祁云霏担心起来。 姜牧歌的思绪自动飘到了当年在六界学院的日子,身负着攫取修真界气运的任务,她无时无刻都如履薄冰,但身为魔界最后的希望,她只能义无反顾。 不知何时,在梦中遇见了一个宛如谪仙一般的女子,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不管如何追逐也触碰不到,但那之后,心中就多了一抹白月光。 也正是这抹白月光才让她坚持了下来。 数年之后,她成为了修真界的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其实那只是把魔界的魔功转换过来的而已,但毕竟高处不胜寒,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提防有人会对自己出手,包括自己宗门的,所谓亲如一家的师兄弟。 但身上的使命,令她不敢退缩。 曾有多次想要解开禁制,屠尽隐仙门的人,但她只能强行把这种念头压下。 直到……遇见了那个谪仙。 只是返回修真界后第一次见面,竟然还不能以真实面目示与她,姜牧歌想到这里,只能苦笑。 这时,姜牧歌突然感受到一道异常的气息传来,回过神来,就发现有一只小狼朝自己扑了过来。其实狼也不小,也有半人高,只是相比于她的本体来说,实在是太过渺小而已。 小狼扑过来时,姜牧歌眉心的黑光闪动了一瞬,随后小狼生生止住前进的势头,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去。 姜牧歌恍然,收起心中的百般心思,专心压制魔气。 不管她再怎么看不起修真界,这里总归还是修真界的地盘,还是古修真界的地盘,若是被隐匿在此地的残魂发现,自己只怕会提早暴露。 她压制好魔气之后,才敢继续往前行走。 一只普通的小狼是金丹修为……那这里应该还有元婴修为的狼才是。一想到狼群,姜牧歌神色就有些古怪了,该不会是天狼军团的后裔吧? 可这天狼军团明明是魔界的军团,怎么在这只小狼身上感受不到一点魔气呢?难道在古五行宗遗址之中被封存数万年,产生变异了? 姜牧歌离开之后,牛山神展现出身形,细细查看着天狼的尸体。 “内丹一瞬间被吞噬了,她……真是魔界之人,气运之子怎么会有魔界之人。”牛山神呢喃道,下一刻,它就冷冷地看着姜牧歌离开的方向,“既然有魔界之人的气息,那就必须要杀了。” 牛山神伸出右手,在自己的眉心,胸口,腹部各击打了一下,轻声说道,“主人,牛牛这次要强行解开禁制了。” 也……言而无信了。 当年五行宗宗主陨落之前,看着满目苍夷的五行宗,曾与十二灵定下约定,若能成功击退魔界,十二灵便从此隐于五行宗遗址,再不出世。 他也怕十二灵会有所异变,特地留了个后手,以驭兽宝典为媒介,在天地间魔气尽除之时,强行封印住十二灵及五行宗遗址,直到魔气再度爆发之时,再开始五行宗遗址,将十二灵留与新的气运之子。 十二灵中,龙灵化作剑魂,隐于斩龙剑中,藏剑坠魔古战场,虎灵守护驭兽宝典,牛灵化作万兽山,镇守古五行宗西方,其余九灵,有的强行破开驭兽宝典的禁制,不知所踪,而有的,就是像猪灵这般,主动做一个引路人,还有一灵,则为魔气所侵蚀,终成为魔兽。 牛灵曾对其他言而无信的鼠灵,猴灵这种嗤之以鼻,但今日,它也走上了这条路。 强行解禁之后,整个万兽山都爆发了一种惊人的气势。 还在往前走着的姜牧歌和躲在山洞里面的祁云霏同时感受到了突然变得不一样的万兽山,心中各有所思。 祁云霏在感觉到从脚底传来的恢弘气势之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疑惑,因为她发现自己藏身的山洞,不知何时,被一道石门紧紧的封住了,不管她怎么做,也没办法破开石门,但她却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能感觉到,这道石门的出现其实并没有恶意,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感觉从何而来。 而姜牧歌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杀意。 在这种杀意下,她感受到自己眉心的魔气突然又活跃起来,是一种,突然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想要大战一场的念头。她无暇顾及其它,只能尽全力压制魔气。 冥冥之中,她听到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声音。 “压制住魔气,其他的交给我。” 随后,她就感觉到,从万兽山下升腾起了不弱于先前恢宏气势的魔气。 牛灵在往姜牧歌那处冲过去时,行至一半,便遇到了阻碍,它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诡异的黑雾,作为十二灵之一,它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幻化的万兽山有黑雾这种一看起来就不正义的东西存在。 而在这时,眼前却出现了这种东西,还是在自己追杀魔界之人的时候出现的,它难免不会多想。 牛灵不知道眼前黑雾的虚实,也不敢轻易地冲上去。 它尝试过驱散黑雾,只是黑雾纹丝不动。 正巧这时,有一只落单的小狼一步一摇地走到牛灵与黑雾中间,牛灵就直接给小狼下令,让它扑上去。 它可以从小狼死去的状态,推测出黑雾的大概修为。 小狼不情不愿地朝黑雾扑去,在半空中,也是突兀地止住攻势,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牛灵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发现这只小狼和上一只小狼的死状如出一辙,都是内丹在一瞬间便被吃掉了。而黑雾却是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是魔?”牛灵死死地盯着黑雾,一字一顿地说道。 “桀桀……”黑雾发出奇怪的声响,随后便向牛灵化身盖过去,顿时,牛灵的周围铺天盖地都是黑雾。 “一缕残魂,也敢如此嚣张?”牛灵冷哼一声,整个万兽山都升腾起白雾,把黑雾包裹在里面,“牛山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整座山都是老牛。” 在白雾的侵蚀下,黑雾不多时便被分化得干干净净。 解决了黑雾之后,牛灵火急火燎地赶到姜牧歌身边,而这时姜牧歌和刚才一样,照着自己给她定的路线,一路闷头地往前走,对刚才发生的事恍然不觉。 牛灵有些犹豫了。 刚才它散出的杀意仅仅是针对魔界之人的,如果姜牧歌是人界之人便不会感受到杀意,而现在姜牧歌的表现显然不像一个魔界之人该有的表现。 它挠了挠头,一双牛眼不停地在姜牧歌身上看来看去,她究竟是不是魔啊。 真让牛头秃。 而就在这时,姜牧歌遇到了天狼大部队。 她知道,后有牛灵蓄势待发,前有天狼虎视眈眈,她不仅不能使用眉间的魔气杀狼,甚至还要尽全力压制,而魔气在进了万兽山之后,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尤其是在牛灵解禁之后,更是难以压制。 光是压制魔气就要耗费她巨大的心力,更别说和天狼大部队战斗了。 这也是她初入古五行宗时,不敢以姜牧歌的身份示人的缘故,灼华老人还好,魔气泄露就泄露,大不了就是出去之后被画个画像,然后被追杀而已,他们能画出来的还是面具。 姜牧歌的身份则不同,一旦泄露,在修真界数年的经营则会全部毁于一旦。 都怪玄璃,没事和自己抢什么紫云令,搞得自己元气大伤。 眼前的天狼,少说也有几千近万只,还有一只约等于修真者元婴后期和元婴大圆满修为的天狼。 “老牛就再看看,气运之子身边的人,可不能杀错。” ☆、魔气泄露 “青霄!” 有组织有纪律的天狼列阵向姜牧歌迈开了坚毅的步伐, 姜牧歌压下涌动的魔气, 恍若不觉地忽视掉如芒在背的牛灵目光, 轻喝一声, 青霄剑应声飞起。 咻—— 青霄剑在姜牧歌身前不停地翻飞,疾刺, 回旋,画出了一张巨大的泛着淡蓝色光晕的剑网, 姜牧歌捏起双指, 遥指天狼群, 剑网便朝天狼群移了过去。 没移多远,剑网骤然扩大好几倍, 铺天盖地地朝天狼群盖去。 剑网在触碰到天狼后, 仿若无物地穿透了天狼的身躯,直到接触到地面之时,才翻过来, 竖直地立在地面上,其上的淡蓝色光芒只是微微减弱了些许。 姜牧歌双指立刻就输送灵力过去, 恢复剑网原来的模样。 数千只天狼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体内的内丹自动破体而出, 在半空中化为灰烬。 “这……” 这一幕看得牛灵大跌眼镜,数千只约等于修真者金丹期修为的天狼一瞬之间全部陨灭,连体内隐藏的魔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现在元婴期的小家伙这么强了吗?它由于太过惊讶,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隐匿在暗中, 一句话没经过大脑地就脱口而出了。 说出一个字之后,它才反应过来,把即将吐出去的其他内容全部咽了回去,紧抿住嘴唇,还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开口。 坏了!这小家伙不会跑了吧! 可这也晚了。 姜牧歌已经听到了,牛灵开口之时,姜牧歌也松了一口气,她立马警觉地回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半晌搜寻无果后,才转过头,貌似很专心地处理天狼群。 在剑网毫不留情,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魔气之后,其他的天狼明显有些犹豫,有一些天狼脸上甚至写满了退缩,它们嗷呜——地叫着,仿佛是在说,如果不是因为狼首就在后面,它们就会直接后撤。 虽然它们不敢后撤,但是在狼首下达命令之后,也是战术性地走慢了点,从第一梯队变成了第二梯队。 天狼军团的天狼本身就是一缕魔气形成,魔气消散就等同于修真者神魂俱灭,虽然它们是天狼军团衍生而来,但也保持了这个特性,绝大部分天狼听命于狼王,就是因为狼王手中存有它们的一丝魔魂,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无条件忠于狼王的。 现在悍不畏死地走在最前方的,无疑就是忠于狼王的那一批。 正好赶在姜牧歌回头的时候,狼首命令天狼群继续往前。 青霄剑再度脱手,在剑网中穿插接引,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壁,姜牧歌本人则朝着另一个方向遁走,失去了主人灵力补充的剑壁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黯淡下来,狼首似有所觉,在剑壁光芒到达一个它可以无伤破除的临界点之时飞身扑上去,一爪子破开了剑壁。 可这时姜牧歌连人影都没了。 狼首随即一马当先地往一个方向追去。 看着姜牧歌果断离开的牛灵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它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嘴巴,还一边说着,“叫你管不住自己,好气啊!” 它也没有自怨自艾多久,狼首破开剑壁之后,它就给狼首指了个方向,姜牧歌离开的方向,在狼首领着狼群去追的时候,它才现身,它有些好奇地捡起来一块剑壁碎片。 刚一触手,它就差点扔出去。 “呼呼,好冷!当年老牛碰过的万年玄冰都不是这么冷的……” 不过吐槽了一下剑壁碎片的极云【cháng【整【理度冰寒之后它又忍不住啧啧称奇起来,“现在的小娃娃真有一套,就是当年老牛摧毁魔气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啊。” “她的这招,不像是魔界之人该有的……” 牛灵摩擦着下巴思索着。 “难道那只天狼是因为恰好撞上了那个魔族的残魂才会突然陨灭的?”牛灵不想承认自己错了,皱着眉头摇头说道:“不不不,这可不怪老牛,谁让她没事穿着一个黑衣服,戴着一个黑面具,还不摘下来呢!” 数万年前的邪魔外道几乎全是和灼华老人一模一样的装束,也无怪乎牛灵会多想。 牛灵捏着剑壁碎片,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纯粹灵力,不由得多了些想法,“说起来这气运之子,这小娃娃更像一点啊。”半晌之后,它才若有所思地叹道:“也难怪,老牛毕竟不是天道,天道选择祁云霏作为气运之子就必有理由,其中缘由老牛揣测不到,注定了老牛与天道无缘啊,唉!” 正想着,突然感觉万兽山下镇压的魔魂开始躁动起来,甚至有些已经在万兽山活动了,它一时之间大惊失色,化作四道分魂分别去再次镇压魔魂。 遁走的姜牧歌感觉到身上轻了些许,松了口气,轻声笑道:“牛灵啊牛灵,你一定想不到,这剑壁中的玄冰之力是我专门送给你的礼物吧。” 被玄冰之力冻住,有一段时间五感会陷入麻痹状态,虽然对牛灵来说,这段时间非常短,但对姜牧歌,却足够用了。 说完她就从纳戒中取出了一块罗盘状的小东西。 此物一取出来,其盘面上的指针就疯狂转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指针停下之后,从姜牧歌所站的地底下,又涌出数道魔界残魂,其中一道魔魂强势破土而出,抢先把姜牧歌牢牢地包裹住,其余的则四散在万兽山中,分散牛灵的精力,使其分身乏术。 包裹在魔气中的姜牧歌才感受到安全感,她盘腿坐在地上,不断牵引灵力输入眉心的魔珠中,企图把它彻底压制下来。 此时魔珠就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融合了大量灵力之后也丝毫不见安分下来的意向,姜牧歌急在心里,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过多久,她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丹田中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尽,但是魔气还在孜孜不倦地冲击着屏障。 无奈之下,她只能抱起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前辈,你可知祁云霏在何处?” 姜牧歌头顶的魔魂似是在思考,原地旋转了一圈,然后就包裹着她,潜入地下。 不多时,魔魂就再次破土而出。 只是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狭窄的山洞中,由于山洞实在太小,魔魂又有那么一点点实体,于是它只能舍己为人,紧紧地贴在山洞顶上,给两个人留出空间,其根本原因只是它作为魔魂,触碰到修真者身上的灵力就特别不舒服,然而还不能吞噬掉,只能远远躲开。 祁云霏此刻正在百无聊赖地画着关于未来的蓝图,山洞闭门之后,采光就成了问题,但对祁云霏来说,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毕竟她有一个会飞的存钱罐——飞天机关猪,而灵石正好又是特别常见的,数量繁多的,闪闪发亮的物事。 于是她把灵石一颗一颗地嵌入了山洞岩壁上,一时间,山洞闪闪发亮。 在这之后,她便想着,趁着这个空档,她可以思索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乐文成拿到了丹兽,医仙初露雏形,弘文的风雷令估计也快觉醒了,再加上一个不知根底的灼华老人…… 祁云霏有很大的信心,可以紧紧绑住灼华老人,风雷令主,紫云令主,即使孤身一人也能让各大宗门谈之色变,更何况两人同盟?那么现在她的实力也不算很弱小了,下一步应该就是考虑加盟宗门的问题了。 鬼修,魔修,妖修,仙修各有千秋,只是宗门大多已成定型,不好控制,思前想后,只有魔修那个松松垮垮的远山盟可以拿来用了。 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一步一步控制远山盟呢? 正想着,地底下突兀地钻起来一团黑雾,随后就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山洞狭小,那人和祁云霏之间,不可避免地就产生了碰撞,祁云霏被撞到岩壁上,一颗灵石正好戳中了她的腰。 这团黑雾在把人扔出来之后,就主动地贴紧了山洞的加;1;1;零;捌;1;柒;玖;伍;1顶部,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但山洞内部在灵石的照耀下分外明亮,一团黑雾也分外明显。 祁云霏揉了揉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腰,刚想开口教导,大众场合要注意形象,不要风风火火地乱撞,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姜牧歌,就住了口。 “你还好吗?” 祁云霏把姜牧歌挪到岩壁边,扶着她坐下,自己则靠在了她旁边的岩壁上。她看着姜牧歌额头上不停地渗着冷汗,全身还在微微发抖,就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姜牧歌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没发烧……” 说完就发现有点不大对,元婴期修真者发烧……听起来就是无稽之谈。 姜牧歌眉间的魔珠感受到生人气息就开始跳动起来,连带着她的眉心也鼓鼓囊囊的,还在上下摆动。 祁云霏有些好奇地戳了戳。 戳下去了,没过多久,又弹起来了,于是她又戳…… “别戳了……” 姜牧歌有些虚弱地说道。 “这里是一个魔珠,早年被我封印在体内,原来还能堪堪压制住,但现在我元气大伤,已经压制不住了。” 这话虽然是被润过色的,但也不算谎话吧!姜牧歌忙里偷闲地想道。 “魔气泄露?”祁云霏一语道破玄机。 姜牧歌点点头。 “既然如此,找个人把魔气吸收了不就好了。”祁云霏无所谓地说道。 “哪儿有这么简单,这种魔气极为暴虐,若是让人来吸收,是绝无可能活下来的。” “魔呢?” “魔魂也不行。”姜牧歌抬头看了看黑雾,摇摇头否决,“它吸收了,它就没了。” “不是,我说的是它!” 祁云霏从飞天机关猪的后背扒拉下一个变成光板的光球。 ☆、上古魔魂 “这......” 姜牧歌有些犹豫, 脱力使她有点头晕眼花, 但还是能看出来此刻的赤瞳魔蛇王有那么一点点凄惨, 原来还算灵动的小眼睛耷拉着, 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在灵石的照耀下, 蛇身上还闪动着盈盈的水光。 “让它试试?” 祁云霏见姜牧歌没有明确表示拒绝,自作主张地就把赤瞳魔蛇王塞到了姜牧歌手里。 姜牧歌化指为刀, 轻割开另一指尖, 把魔气有意识地从指尖导出, 通过赤瞳魔蛇王的毒牙,源源不断地传进赤瞳魔蛇王体内。 嘶—— 半晌之后, 祁云霏把姜牧歌的手指强行从赤瞳魔蛇王口中扯了出来, 赤瞳魔蛇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牙齿,不满地看着祁云霏。 姜牧歌已经安静地睡下了。 在这个狭小的区域里面,她一个人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导致祁云霏只能缩在一个小角落和赤瞳魔蛇王大眼瞪小眼。赤瞳魔蛇王尾巴被套在姜牧歌手上,和祁云霏相聚甚远, 但还是努力伸长脖子, 往祁云霏身前凑。 嘶—— 吸收了魔气的赤瞳魔蛇王现在非常膨胀, 身为蛇灵,它也是有自尊的,破禁之时元气大伤被魔气侵蚀,而后好不容易混了个蛇群老大,带着一群赤瞳魔蛇作威作福, 没想到还没蹦跶几天,就被姜牧歌撵走了,后来被乐文成欺负,回到祁云霏手上还被那只蠢猪欺负,尤其是—— 被那只贪吃的猪给吞了! 简直是蛇生耻辱! 吸收魔气之后,恢复了一小半的赤瞳魔蛇王表示不再害怕飞天机关猪,毕竟蛇灵在十二灵中排位第五,听起来就比吊车尾厉害一点。 可是……它怎么努力伸长脖子也没有用。 祁云霏忽略掉拼命往前挪的赤瞳魔蛇王,专注地看着姜牧歌。 这山洞就这么小,不看赤瞳魔蛇王,不看上面的黑雾,就只有满岩壁的灵石和姜牧歌可以看了,看灵石还不如看飞天机关猪呢,祁云霏为自己的视线找到了充足的理由。 一想起飞天机关猪,祁云霏就把它抓了过来。 “果果!” “果果——” 日常问好之后,祁云霏单刀直入,切进正题,“上次让你铸造的东西造好了吗?” 飞天机关猪遗憾地摇头,表示并没有。 “果果——” 图纸过于复杂,本猪表示不背锅。 “嘶——” 一旁和猪灵心灵相通的蛇灵,眼一斜,不停地吐着舌头,想要控诉飞天机关猪的斑斑劣迹,祁云霏看着赤瞳魔蛇王扭来扭去的身姿,仔细一听,得知了飞天机关猪阳奉阴违的恶行,她脸一黑,刚抬起手,飞天机关猪见势不妙,立刻飞走。 用实际行动表示了,短小就是有用! 祁云霏想要去抓飞天机关猪,但想过去就得从姜牧歌身上爬过去,祁云霏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姜牧歌现在的情况,心中悲恸了一番错失良机之类的,还是慢慢地朝飞天机关猪爬过去。 “如果不是飞天机关猪贪吃贪睡贪玩,你想要的东西早就做出来了。” 赤瞳魔蛇王幸灾乐祸地说道。 赤瞳魔蛇王见祁云霏往自己压过来,大惊失色,强行往后挪移,一瞬之间,被绑在姜牧歌手上的蛇尾巴,恢复了自由。 祁云霏在朝飞天机关猪爬过去的时候还是刻意和姜牧歌保持了距离,主要还是怕吵醒对方,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祁云霏低头找着下一个落脚点,一抬头,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一个蛇头和一个猪头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吓得手抖了一下,直接就压在了姜牧歌身上。 祁云霏捂着被撞到的胸口,抬起头,不知喜怒,面无表情地看着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 把飞天机关猪缠过来,本来想邀功的赤瞳魔蛇王最先反应过来,可能、大概、似乎闯祸了,于是它慢慢地往后挪,移到了飞天机关猪后面,随后半死不活地盘在姜牧歌耳侧。 毫无所觉的痴呆型飞天机关猪傻愣愣地在原地扇动着自己的小翅膀。 随后被—— 真·恼羞成怒·祁云霏给甩了出去。 它重重地砸在灵石上,把那块岩壁砸下去了一个凹槽,大概是一只猪的形状。 趁着这段时间,躲得远远的赤瞳魔蛇王还是没有摆脱厄运,因为它紧贴在岩壁上,正好就是飞天机关猪的正下方,于是飞天机关猪从岩壁中翻出来,非常灵性地压在了赤瞳魔蛇王身上。 “嘶——” 山洞中响起赤瞳魔蛇王的惨叫紧随其后的是飞天机关猪欢快的声音。 “果果——果果——” 语义明确:我还活着!活着! 一边叫着一边在原地跳了几下,把赤瞳魔蛇王踩得心力交瘁。 祁云霏此时才真正细看了姜牧歌这个人,在自己笔下被精雕细琢的一块璞玉。 她的睡姿很安详,有一种让人想要去把她的脸搓圆捏扁的冲动,一双眼睛微微闭着,还在微微颤动,看起来就跟没有睡着一样。 等等?没有睡着? 祁云霏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看着姜牧歌的眼睛。 果不出她所料,姜牧歌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你在看什么?” “我……我……” 祁云霏支支吾吾半晌,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说出来。 她想了很久,好像自己什么都没看,什么都说不出来,告诉姜牧歌自己其实是去打飞天机关猪的,她又势必刨根问底,但让飞天机关猪铸造的那件东西,又不能让姜牧歌知道。 于是,祁云霏只能企图通过装傻蒙混过关。 还好,姜牧歌的重点不在祁云霏的‘眼睛’上,姜牧歌感到身体因被压迫带来的略有不适的感觉,僵硬地往下看了看,祁云霏大面积压在自己身上。 她脸色有些微红,心里面突然就冒出了粉色泡泡,她好好措辞了一番,有些扭捏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地问道:“你怎么压在我身上。” 在六界学院时,这个场面姜牧歌曾脑补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在这么逼仄的小山洞里面的。 姜牧歌刚热络起来的心被泼了盆冷水。 “啊……” 祁云霏本来就不敢看姜牧歌,自然就错过了姜牧歌说话时的神色,在接收到貌似质问的一句话时,她的眼光开始不自觉地乱瞥,当看到还在兴冲冲地上蹿下跳着,而其脚下生无可恋的赤瞳魔蛇王时,灵机一动。 “它们……发生了一些事故,我准备去把他们分开的。” 祁云霏指着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义正言辞地说道。 也许是为了增加可信度,祁云霏这次堂堂正正地看着姜牧歌,眼中写满了诚实! 早已收敛好表情的姜牧歌顺着祁云云】cháng】整】理霏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触目而及的却是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的两只小可爱,她有些狐疑地转头看着祁云霏。 祁云霏有些尴尬,从岩壁上扭下来一块灵石,向飞天机关猪砸去。飞天机关猪此刻却在努力扮演一个雕塑,一动也不动。 砸在它身上的灵石几经弹跳,弹到了在岩壁顶上的魔魂身上,最后弹在了作茧自缚的祁云霏头上。 “啊!” 祁云霏捂着头,委屈地把灵石塞了回去。 姜牧歌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太好啊,说不定还会被恨上,于是只能生生憋住。 就在这时,在山洞顶部的魔魂小心翼翼地绕开祁云霏,飞到了姜牧歌耳边。 “流窜在万兽山四周的其余魔魂已经全部被镇压,牛灵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这里了。” 姜牧歌脸上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抱歉了,前辈!” “魔界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我等身为早该陨灭的魔魂,死不足惜,你该知晓,为你而死,我等心甘情愿。” 祁云霏听得一头雾水,姜牧歌和黑雾的交流在她听来,叽叽喳喳地,就和鸟语无二,但是凭借她察言观色的功夫,看姜牧歌的神色凝重,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压在姜牧歌身上,祁云霏便又有些尴尬了。 于是她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后爬,最后又缩在了角落看她们表演,姜牧歌也没让她失望,她慢慢地坐起来,然后直接就……拔剑斩杀了黑雾。 准备看好戏的祁云霏:“?” “怎么回事?” “它是魔魂。” 姜牧歌神色淡然地解释道。 “可是它刚才还把你带了过来……” “那是因为它想吞噬你,碍于你的猪灵不敢妄动,又不想放过我而已。” 姜牧歌一番话完美的解释了魔魂的所有动作。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眉心的……” 话还没说完,祁云霏就被姜牧歌捂住了嘴巴,姜牧歌摇头晃脑地说道:“嘘,这是秘密,不可说,不可说。” 而正在这时,封闭山洞的石门也开了,祁云霏一个重心不稳就滚了出去…… 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也没有在打闹,一个比一个快地窜了出去,而这时候,姜牧歌还没反应过来。 她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内心在思考。 怎么一个好好的人,一仰头就不见了呢。 好一会儿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祁云霏可能滚出去了? 她急忙收拾东西,追了出去。 祁云霏滚出去之后滚到了一汪泉水中,她是会游泳的,只是晕头转向的,没辨别好方向,越游离岸边越远了。 好在有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一上一下地把她拖回了岸边,她想着反正一身衣服全都湿透了,还不如不起来,于是便直接侧躺在了岸边休息。 姜牧歌追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动不动,生死未卜的祁云霏。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放飞自我 ☆、翻云覆雨 056 “师叔, 这棵树好大啊。” 万兽山前方, 有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驻足在世界树前, 其中一个不断地绕着智慧树转, 啧啧称奇。 “呵,没见识, 这都好几万年了,树能不大吗?”另一个看起来就和围着世界树绕来绕去的女子不太对盘, 直接开口讽刺道, “师叔, 你说是吧?” “你......” 被称作师叔的人显然威望很高,她抬了抬手, 止住了两个差点掐起来的人, 她绕着世界树转了一圈,站在世界树下,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树不是普通的树。” “这其中蕴含了极为醇厚的灵力,你们没感觉到吗?” 她伸出右手轻轻摩擦着正前方的树皮, 像是在问两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摇头。 还靠在世界树边上的女孩张了张嘴, 但声音还没传出来就被抢白了。 “师叔, 我没感觉到,”她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和师叔站在同一地方,补充道:“但我也觉得这树不是普通的树。” 师叔回眸,抬眉示意她继续说。 “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被抢白的女孩找到机会, 忍不住呛了一句。 “大概是——这树皮很嫩吧。”她抬起手,做了和师叔一样的动作。 “......” “优秀。”师叔嘴角绽放出了点笑意,这两个师侄还好不算太蠢。 师叔抬起头,眼中满是繁叶,她右手暗暗使力,以厚重磅礴的灵力沟通世界树,但在灵力一触碰到世界树便感受到了更为磅礴的灵力,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轻笑道:“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两个师侄被她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均以萌比的眼神看着她。 也就是这时,世界树上,晃晃悠悠地飘下一片碧绿色的叶片。 飘到了她的手背上。 芊芊细指拈起世界树的树叶,凑到鼻尖轻嗅,在把树叶放到嘴边的时候,一个热心的师侄害怕她中毒,想出声提醒,虽然在她看来,她家师叔一直神神叨叨的。 “师......” 她并没有理会,直接把把世界树的叶片含进了口中,微微咀嚼了一番,唇齿流连,这树叶的味道竟然异常的甜美?但她眼中却是明暗交杂,神色凝重,看了看左右,吩咐道:“师侄,你们一左一右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无它,这棵树出现得太过突兀了。 两个师侄应声去查看,不多时便回来了。 “师叔,左边有一个大坑。” “师叔......右边不仅有一个大坑。”这个女孩惊魂未定地说道:“还有一只巨型蟑螂,上面爬满了白蚁......” “我知道了,我们继续往里走吧。” 有句话,她没说出来,这里只怕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没走多久,她感觉到有一股强横的魔兽气息,还有修真者的气息,受伤的,这是身为百花谷大师叔的直觉。 阮柔绾回头看了看两个懵懂的师侄,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她们带进危险的地方,想了又想,她还是觉得不应该自己做主,而应该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留,但又是在是不好开口,毕竟只是自己的直觉,虽然自己的直觉从未出错。 只能斟酌着说道,“前方或许有危险,你们愿意跟着我过去吗?” 看着两个师侄有些犹豫的表情,她便明了了,她温和地笑道:“往回走,走过大树后,一路往东,便能到达主殿。” “不,师叔,我们和你一起走。” 两个师侄少见的站在了统一战线。 她们也清楚,师叔说危险,那就代表了前方的危险可能让师叔无暇顾及她们,故而犹豫了一瞬,但一想到百花谷千医堂入门誓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嗯。” 阮柔绾欣慰地看着两个师侄,颇有种后继有人的既视感。 越往里走,危险的感触就越深,两个师侄的恐惧也更深了,尤其是在看到天狼群的时候。 阮柔绾目光一扫,就确定了眼前的天狼群不是她们三个能对付得了的,于是果断下了命令,“走!” 撤离的过程中,有天狼注意到了她们,就在她们暗自紧张之时,那只天狼又若无其事地把头转了回去,不屑地对她们甩了甩尾巴。 “......” “为首的那只,大概有元婴的修为,我粗略一看,最差的那只应该和你们差不多。” 脱险之后,阮柔绾瞥了瞥两个师侄,语气不怎么明朗地说道。 “师叔......那我们怎么办啊,我感觉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狼啊。” 阮柔绾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这边安全。” 说完就带头朝这个方向走去。 从这个方向一直往前。 “姜牧歌,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带了一个魔魂过来。”祁云霏挣扎着从岸上爬起来,脑子侵入冷水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于是她用她自认为十分不善的语气质问道。 “不是说了,魔魂可能感觉到你这儿的生人气息,卷着我过来的。” 姜牧歌一脸无辜。 “你这话......”拿来骗小孩子的吗? “我姑且信了,但我还有一些疑惑。”但祁云霏不想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你和玄璃曾抢夺紫云令,把远山打没了?”眼看着姜牧歌似乎在酝酿,又要开始滔滔不绝的前奏,她忙补充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然后紫云令被抢走了?” “是。” “这里是你传送过来的地方?” “不是。” “你在这里看到了抢走你紫云令的人。” “是。” 没等祁云霏继续问,姜牧歌就开口交代了全盘,当然,也是经过润色的。 说话之前,当然要拿出物证,姜牧歌拿出珍而重之的半个玉坠,法轮状的,上面有一个玄字,同样像是被狗啃过,“这是玄璃的本命法器,明王眼,已经被我打坏了,她怎么可能抢过我。” 祁云霏接过明王眼,上面一行小字:十世轮转明王眼。 “至于后来,我就......”姜牧歌开始润色故事,“紫云令就被人抢走了,然后我一路跟着那人到了这里,就在不久之前,我感受到紫云令的波动,于是就锁定了那人的位置,把紫云令抢回来了!” “这是那人的面具。” 姜牧歌把被自己捏碎的面具拿了出来。 还好专程回去把它捡了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被魔魂卷到我这里来的?” “就在刚抢回紫云令的时候啊。” 暗处偷听的牛山神扶额,捶胸顿足地想道:这个小孩实在是太不乖了,满嘴谎言,天呐,气运之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啊! 牛山神实在是不忍再看这个小孩欺骗气运之子,于是就想掩面离开。 但却突然感觉到又有一队人走了过来,于是就忍着嫌弃,想再看看好戏。 就在这里,它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经验老道·牛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个什么不好的事情,它僵硬的转头看了看在山体内部昏睡的乐文成小朋友。 自牛生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这么想吃掉一个人的感觉。 乐文成正在疯狂的吸收万兽山的精气,虽然他是无意识的。 牛山神气急,就把乐文成拎起来,抛了出去。 正在愉快地编着谎话的姜牧歌感觉到身后坠落不明物体,转身一看,“乐文成?”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祁云霏。 祁云霏点点头,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不会也是被魔魂裹过来的吧。” “......”我说我不知道还来及吗? 祁云霏想越过姜牧歌去看看乐文成,才走了两步,就看到前方来了三个穿着白色道袍,但却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当前一个温婉动人,只一眼看去,就让人很舒服,很想靠近,其它两个看起来比较......机灵吧。 祁云霏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词来形容她俩。 按照祁云霏的主观思想,这种气质,这种穿着,还有随着她们走近飘来的丹香来说,应该是百花谷的一代弟子阮柔绾。 “百花谷阮柔绾。” 姜牧歌低声提醒。 祁云霏想了想,后退了一步,等着姜牧歌和阮柔绾客套,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师叔,他是乐文成吗?”机灵的百花谷弟子看到乐文成就一惊一乍地叫了出来。 “他就是乐文成,师叔,我们得把他抓回百花谷才是!”另一个机灵的百花谷弟子附和道。 阮柔绾摇了摇头,先是看向姜牧歌,盈盈一拜,“姜师姐。” “阮师妹。” 姜牧歌一瞬间变得端庄起来,和阮柔绾客套了几句。 阮柔绾什么都好,尤其是礼仪,简直是好的令人生厌,你还不能无视她,这样,她就显得更讨厌了。 阮柔绾不知道姜牧歌内心的弯弯云。cháng。整。理绕绕,但她是个医者,基本的礼仪做完之后,就直接走上前去查看了乐文成的情况,忽略了祁云霏还有身后两个小师侄。 “他的伤很重,师侄,帮我护法。”阮柔绾神色凝重地说道。 两个小师侄不情不愿地说道:“师叔,他是叛徒,是魔道中人,为什么要救他!” “救人为先。” “她就是如此目中无人。”姜牧歌在祁云霏耳旁轻声说道,努力抹黑阮柔绾在祁云霏心中的形象,她刚才可看到了,祁云霏可是看着阮柔绾,眼睛一眨也不眨呢。 “事急从权嘛。”祁云霏有些诧异,她没想到阮柔绾在姜牧歌心中的印象这么不好,原书中,她们明明是好朋友的,可能这就是塑料姐妹情吧,祁云霏暗暗想道,但还是帮阮柔绾解释了一下,“事急从权嘛。” “你看,明明和乐文成有仇,但还是选择救他,说明她很善良啊。” 姜牧歌急了,“假的!” 也忘了压低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放飞自我中! 放飞自我从不看大纲开始!!! ☆、翻云覆雨 057 “什么假的?” 阮柔绾抬头凝视着姜牧歌, 眼中带着些不解。 祁云霏看着场面有些尴尬, 两个当事人大眼瞪小眼, 姜牧歌还偏着头一言不发, 阮柔绾的眼神也从不解渐渐地变成了愠怒,空气中弥漫着让她有些不适的气息, 只好笑着打了个圆场,“没事, 没事, 你继续。” 阮柔绾低下头, 意有所指般清冷地说道:“什么忙都没帮上,还碍手碍脚的。” 她记得在她印象中的姜牧歌不是这样的。 见姜牧歌想辩驳那么一两句, 祁云霏扯了扯她的衣袖, 示意她不要再添乱。 没过多久之后,阮柔绾又抬起了头,没有最乱, 只有更乱,“姜师姐, 你......”后半句话因阮柔绾顾及着姜牧歌的面子, 没有说出口, 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吐槽,你可真会帮倒忙,乐文成体内的另一股乱窜的灵力,明显有隐仙门的韵味在里面,而灵力的精纯程度, 整个隐仙门就只有姜牧歌一人能达到,至少在进入古五行宗的人中间,可这股灵力,正巧成了乐文成伤势更甚的帮凶。 “乐文成体内有股特殊的灵力。” 阮柔绾淡淡地说道,并带有暗示意味地看了某人一眼,眼中信息不言而喻,在外人和小辈面前,给你留点面子。 姜牧歌:“......” 您倒是别不说啊,刚才欲言又止,指桑骂槐地说我添乱,现在好不容易有件好事了,你给我藏下去了,虽然只有她认为是好事。 阮柔绾:“乐文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外面还有数万只狼,我只能通过九转还魂丹才能最快的把他治好......” “师叔,九转还魂丹!”一个小师侄不可置信地说道,“九转还魂丹可是我们百花谷的秘宝,怎么可以给他这种人吃!”在瞥向乐文成的时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鄙夷。 “她们把入百花谷时立下的誓言都拿去喂狗了吧?” 祁云霏低声跟姜牧歌一唱一和,虽是低声,但却正好能上在场的所有人听到。阮柔绾选择了低着头,一言不发,而两个小弟子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瞬间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急切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能侮辱我们百花谷,但是不能侮辱我们作为百花谷弟子的人格!” 另一个小弟子跟着附和道。 这下阮柔绾也藏不住了,面色冷凝地抬起头看着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师侄。 阮柔绾不常生气,可是她一生气,两个小弟子就突兀的感觉到了一阵冷气从脚底直钻上来,但二人依旧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两个人互相对视了好几眼,最后十分有默契地双双往后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躲,但是躲就对了。 祁云霏脑子有些没转过来,双手比划着指向阮柔绾,问道:“她们说了什么,怎么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啊,我不知道啊。” 姜牧歌同样一脸懵懂。 而阮柔绾闻言,更是转头看向了祁云霏和姜牧歌,只是面对不同的人,眼神有点耐人寻味,面对祁云霏就全是淡薄,面对姜牧歌则捎带了些感谢在里面。 吃了九转还魂丹的乐文成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只是一眼看到的人差点吓得他再次晕过去。 阮柔绾,姜牧歌,祁云霏,还有站得远远的两个百花谷的其他弟子。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乐文成惊恐地问道。 “你们可不能欺负伤员!” “你看看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乐文成指了指姜牧歌,指了指阮柔绾,指了指祁云霏,又尴尬的收回手,好像最后一个不是那么有头有脸。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乐文成复述了一遍,又说道:“你们可不能趁我伤着就杀人灭口。” 乐文成土拨鼠尖叫。 一边尖叫着一边想偷偷逃走。 姜牧歌和阮柔绾一左一右把他逃离的路线挡住,乐文成颓然地坐在地上,抽泣道:“果然,你们还是要对我小乐乐动手了。” 阮柔绾:“没人想对你动手。” 姜牧歌:“如果想对你动手,你活不到现在。” “我……我卖艺不卖身的。”乐文成伸出宽大的袍子,半遮着面容,欲语还休地说道。 可惜,他演错了对象。 一个是端庄温婉的阮柔绾。 一个是高贵冷艳的姜牧歌。 谁都不吃他这一套。 姜牧歌给了阮柔绾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去给乐文成说清楚,同是还想要一个东西。 “你要什么?”阮柔绾传音道。 “一颗九转还魂丹。” 阮柔绾有些惊愕,“你受伤了?” “嗯。”姜牧歌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 阮柔绾好好的审视了一番姜牧歌,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心里猜想的是,姜牧歌受伤了,但却一直不说出来,就是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她和外面的天狼群,所以只能偷偷的向自己求药,至于自己看不出来也能解释,毕竟同为元婴期修士,姜牧歌本人的修为高出了自己太多,她有意掩饰,自己看不出来,很正常。 阮柔绾给姜牧歌找好了理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人命关天,在阮柔绾心中,他人的命远比自己的命重要。 “外面有天狼群,我们需合力杀出去,两个元婴,四个金丹,我相信我们若是合力,能杀出去。” 姜牧歌对乐文成解释道。 听说这几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乐文成瞬间就皮了起来,“早说嘛,你说,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需要你做太多,只希望你能护住她们三人。”阮柔绾温和地说道:“此事毕,我们也不会把你擒回宗门,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你意下如何?” “成交!”乐文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反正也跑不掉了,还不如混在她们里面,说不定能活着出去呢? 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空档,阮柔绾偷偷拿出一颗九转还魂丹给姜牧歌,并悄声说道:“此药还是早点吃了为好。” 又在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空档,姜牧歌把九转还魂丹原封不动地给了祁云霏,并悄声说道:“信我的,先把它吃了。” “这有什么用?”祁云霏不解地问道。 姜牧歌沉默半分钟,“我也不知道,等我下,我去问问。” 说罢她就偷偷拉住阮柔绾,“九转还魂丹吃了有什么好处?” 阮柔绾:“起死回生。” “那活人呢?” “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姜牧歌把阮柔绾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祁云霏听,祁云霏才将信将疑地吃下去,吃完后顺嘴问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这丹药是你偷来的?” “当然不是,如果是偷来的,我敢拿着它去问阮柔绾吗?” “可是……”祁云霏不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被实锤鬼鬼祟祟的姜牧歌:“……” 一行六人,没走多久,就遇上了天狼军团,好在这个军团只是一个微型的,不过三十来只金丹期的天狼聚集在一起,姜牧歌手起剑落,在同为元婴修士的阮柔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三十来只天狼。 阮柔绾温柔地笑道:“还是比不得你们专修武道的修士啊。” 祁云霏面无表情的看着阮柔绾夸赞姜牧歌,心想道,刚才姜牧歌说她假仁假义自己还不信,现在可算相信了,这种人怎么是这种嘴脸呢!看看这阿谀奉承的,多刺眼! 真·发自内心·阮柔绾莫名躺枪。 这么想着祁云霏就觉得自己不能躲在人群后面,应该勇敢地站出来,毕竟自己也是修武道的修士,虽然可能有往辅助武道——驭兽武道发展的趋势。 下一波遇到天狼群的时候,祁云霏便踊跃地跑到了队伍最前面,成了天狼群的集中攻击目标。 不巧的是,这次的天狼群有一只狼首在里面。 她看清那个体型明显比其他狼大的狼首之后想后撤,却也来不及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有九转还魂丹,大不了死一次,等九转还魂丹药效过去了,依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想到这里,她就执剑憾然向狼首迎了上去。 然后,和狼首,擦肩而过。 狼首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她,而是阮柔绾,真正浑身仙气且最浓郁的阮柔绾。 即使天狼军团已经陨灭很久了,自身也不过是天狼军团后裔,但对仙气,它们还是会本能的感到不喜欢,而想要去摧毁。 阮柔绾见狼首朝自己扑了过来,兀自镇定着,把药篓拿了出来当防具,抵挡下了狼首的一爪子,但她自己也后退了好几步 有狼首的首当其冲,其他的天狼也争先恐后地朝众人扑了过来。 祁云霏暗自盘算着,这些狼不过金丹期修为,但是太多,自己可以杀几只,然后就可以把它们交给姜牧歌,这样还给自己博了一个英勇的名声。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些天狼虽说是从祁云霏身前扑过来的,但都特别有意识地绕过了祁云霏,所以祁云霏在前方舞了一套四不像剑术,愣是一只天狼都没伤着,反而是她的后面尸横遍野。 祁云霏有些错愕,这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前方300丈,速来。” 祁云霏回头看了看还在奋力杀着天狼的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前方走去。 姜牧歌虽然看见了祁云霏突然往前,但也无暇顾及。 ☆、翻云覆雨 058 一百丈......两百丈......祁云霏默数着, 大概在自己走过三百丈距离的时候, 略微顿了顿身形, 随后往前走了几步。 在穿破一张似乎是屏障的薄膜之后, 祁云霏往回看了看,果然, 其他人都不见了。 “牛山神?” 祁云霏是听出了牛山神的声音,才敢撇开众人, 往指示的地方走的, 故而, 一到指定地点,她便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即使并没有看到牛山神的本体。 “你往上看。” 从上空中传出来一道飘渺的声音。 祁云霏抬头, 才见到牛山神,云,cháng,整,理原来它一直在这里,只是它太高了, 祁云霏必须要非常奋力地抬起头才能看到它的大腿,至于其他的地方, 高耸入云, 真的和一座山一般。 “牛灵, 能收起你莫名其妙的虚荣心么?” 祁云霏开门见山地说道。 通过与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的信息交流,祁云霏知道了牛山神就是牛灵,而整个万兽山都是牛灵所化,其实她早就有此猜测,只是无法证明而已。 坐拥二灵的祁云霏并不觉得牛灵会对自己怎么样, 即使自己丝毫不尊重它,换而言之,她也是在试探牛灵的底线在哪里,触及底线,它又会做什么?还有一个猜测,她还在证实中。 呼哧呼哧—— 牛灵有些生气的呼气声自顶上传来,但它也没敢做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变换成了正常大小,但其面颊真的太黑了,看不出来而已。 事情始末是这样的,牛灵看着明显遭受了虐待的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于是决定先给祁云霏一个下马威,这样在以后跟随的时候能好过一点,于是它当机立断地拔高了自己的身形,准备震慑一下祁云霏,但祁云霏一句话就让它破功了。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人见了老牛那么高的身影,不应该是十分害怕甚至恐惧的吗? 然而因当年的约定,它又不能对气运之子直接出手,故而牛灵只能灰溜溜地变回来。 祁云霏见状,心下有了思量。 这牛灵只是想吓一吓自己,而一只牛,它最为愤恨的不良品质被自己说出来,还当面指责它,即使它非常生气,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说明,它可能有不能出手的理由。 至于牛灵胸怀宽广?不存在的! 不得不说牛灵在某些方面实在不是那么机智,甚至有些愚笨,一诈就被祁云霏诈出来了,轻轻松松就被她摸到了底线。 “我发现你挺憨厚的。” 祁云霏夸赞道,真心实意,毫无花假。 “嘿嘿。”牛灵一听到夸奖,立马就把不愉快的事情驱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扭捏地说起了正事,“我就是十二灵之一的牛灵。” “嘿嘿……” 刚说了一句,就又忍不住笑了,“挺多人夸老牛的!” 笑够之后,它又说起正题,不过也是时不时地破一下功。 “天狼军团是我专门给你设置的关卡,本来想测验一下你的实力如何的,只是我到现在才发现,你身边有蛇灵和猪灵,而蛇灵对天狼军团有极大的震慑力。” 祁云霏一手托起赤瞳魔蛇王,一手托起飞天机关猪,忍不住笑了,这时候才发现赤瞳魔蛇王有多么可爱,像猪儿虫就像吧,只要自己记住它是蛇灵就行了。 牛灵又滔滔不绝地说道。 “这就不得不说起数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了!” “当年魔界入侵,天狼军团就是其数量最为庞大的军团,每只天狼都凶悍无匹,当时负责抵挡天狼军团的正是蛇灵率领的众蛇,蛇灵全身都是毒,它们当时就在一个巨大的峡谷中和天狼对上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天狼军团被蛇灵毒得溃不成军,直接就被重创了,想想当年这真是最轻松的一场战斗了。” 已经被祁云霏扔掉的赤瞳魔蛇王:“……” 祁云霏一听到赤瞳魔蛇王全身都是毒,就把它扔掉了,连带着猪灵也都扔掉了,之后不停地用灵力化成的清水清洗手掌,再看向赤瞳魔蛇王的祁云霏:“呵呵,刚才眼瞎了,才觉得它可爱。” 牛灵还在回忆当年的辉煌历史。 “当年我老牛……” 不过被祁云霏打断了,“我们说回正题可以吗?” 听牛灵讲它的辉煌历史,能听十天九夜的。 牛灵想了想,觉得祁云霏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它点点头,“是了毕竟老牛的辉煌历史太多,十天九夜也说不完呐……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其实这不是牛灵自夸,是真的十天九夜也说不完,因为牛灵在回忆那段历史的时候,说得慢吞吞的,慢到祁云霏想开二倍速,不五倍速! 祁云霏回忆了一下前世看过的所有动画片里面,就某幸运星中的太上老君能媲美了,这种语调听着就是个折磨,能把祁云霏听睡过去。 一说起祁云霏看过的动画片,那她也可以滔滔不绝,因为她只看过动画片…… 嗯,小时候。 因为祁云霏回忆动画片而被忽略了的牛山神:“?”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祁云霏想了一下,“蛇灵对天狼军团有极为强大的震慑力。” “哦,对,有震慑力嘛,所以我给你设置的关卡反而变成了你小跟班的难关了。”牛灵指着阮柔绾,姜牧歌,乐文成这几个人说道,后面的两个百花谷弟子就自动被忽略了。 “但是!” 牛灵郑重地说道:“虽然有外力成分在里面,但是你也通过了老牛的考验,所以,老牛也把承诺给你的东西送你。” “但是!” 祁云霏刚咧起嘴角,就被牛灵一惊一乍地声音给吓到了,唇角还没放下去,就这么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但是,老牛现在不能跟你走,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牛曾承诺过,不对修真者出手,不对,说细致点,是十二灵皆不能对人出手,虽然这个规矩被某些不守信用的十二灵扔了,但老牛一定是要遵守的。而你现在,可没有守护牛灵的能力。” “老牛承诺,古五行宗永远为你打开,有朝一日,只要你觉得可以守护牛灵,那老牛便随你离开!” 祁云霏点点头,慎重地应了下来。 有一件事,牛灵没有说,它还想多守护原来的主人一段时间,即使他已经身死道消数万年了。 牛灵排开有些落寞和伤心的情绪,挥了挥手,“老牛这就送你们过去。” 它话音刚落,祁云霏的四周就完全变了样。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室,只祁云霏的正前方有一个小门可供出入,其规格容纳六个人也不显拥挤。 而失去了目标的天狼群,先是凝滞了一瞬,便纷纷化作白光朝着主峰飞了过去,汇入天狼令中。 石室正中间摆着一颗氤氲这金色光芒的大圆珠子。 “狼群呢?” 阮柔绾左顾右盼,前一秒还在和狼首战斗,后一秒就到了这个石室,以阮柔绾的阅历,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了。 “传送阵?”姜牧歌说道。 “眨眼之间便将我们几人送到这里,也只有传送阵能做到了,只是我们竟毫无所察,看来这传送阵当真是鬼斧神工。”阮柔绾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姜牧歌的话。 其实能将她们眨眼之间送到这里的,除了传送阵,牛山神,也就是牛灵也能做到,只是姜牧歌不想把牛灵的消息告诉她们,只好先把话题带偏。 听到阮柔绾已经完全相信她们一瞬之间挪移了一个场景是传送阵运作的结果,祁云霏松了一口气,自信地走上前。 还没走两步,阮柔绾就拉住了她的手。 “不可。” 阮柔绾警惕地看着那个大圆珠子,谨慎地说道:“这地方有什么危险尚未可知,最好还是不要贸然走过去,小心为上。” “好!我谨慎一点!” 祁云霏把阮柔绾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抹下去,谨慎地走到了台子前面,一步也没停。 阮柔绾:“……” 不过见祁云霏很安全,阮柔绾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在祁云霏伸手准备去拿珠子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百花谷某两只一直被忽视的小家伙一齐冲上前,抢在祁云霏面前碰到了珠子,然后被珠子友好的推开了,推开之后,她们就再也无法往珠子靠近,哪怕一步。 祁云霏顺势收回手,转头问道:“你们想试试吗?” 阮柔绾走到祁云霏身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珠子,然后被珠子友好地推开了。 姜牧歌伸出看似随意实际暗藏玄机的手,准备拿珠子,然后被珠子友好地推开了。 祁云霏轻笑,“看来要有缘人才能取到。” 姜牧歌:“你是有缘人么?” “那当然!” 牛灵说过送我的! 祁云霏伸出手,准备拿珠子,被友好地推开了。 牛灵说过送我的! 一旁的乐文成连连叹气,走到珠子旁边,回过身对众人说道:“看来你们都不是有缘人。” 还是用了一种特别惋惜的语气。 乐文成伸出手,还没碰到珠子,珠子就自动飞进了他的眉间。 “这珠子藏有麒麟魂魄,故而会选择主人,被其选中,便能吸收掉麒麟魂魄,从而获得麒麟的部分能力。”乐文成捋了捋窜进脑海的信息,跟众人解释道:“所以,我才是天选之人!” 就在麒麟魂魄择主之后,石门打开了,除了乐文成,其他人都能自由活动了。 乐文成眉心的麒麟魂魄已经在迫不及待的与他融合了。 “既然麒麟魂魄没了,那我们就走吧。”姜牧歌无所谓地说道,在她看来,乐文成有没有麒麟魂魄对她来说都一样。 百花谷的两个小弟子嫉妒地看着乐文成,但也无可奈何,再者,主峰开启在即,也不好再多浪费时间,于是就跟着走了。 “你们先走!我会来找你们的!”乐文成佯装抹了把眼泪,假惺惺地说道。 祁云霏出石室的一瞬间,转了转头。 牛灵说好送我的! ☆、翻云覆雨 059 “如果我没有猜错, 这里就是万兽山后峰了, 从这里走下去, 经过一个沼泽, 就能出万兽山。”在走出石室之后,下山又上山, 越过一个峡谷之后,祁云霏展开羊皮卷, 指着后峰所示的位置说道。 “别瞎研究了, 这儿这么大仨字儿你看不见呐。” 跟在阮柔绾身后的一个女孩说道。 此刻她正靠在一个石碑上面, 翘着兰花指,斜指着“后峰”两个字。因为放走了乐文成, 她此刻有些不开心, 毕竟是嫉恶如仇的百花谷弟子。 “几个字?” 祁云霏听了她有些尖酸的话语,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在看清了石碑上的两个字反问了一句。 “当然……” 百花谷弟子数清了两个字, 瞬间就语塞了,讪讪地收走兰花指, 回到了阮柔绾身后。 “这地方应该还有一个传送阵。” 祁云霏抛出了一个大家不知道, 甚至连姜牧歌也不知道的事,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都看了过来,阮柔绾立刻就凑了上来,而姜牧歌就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她一直站在祁云霏身边, 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羊皮卷上除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地图,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也确定阮柔绾什么都看不到。 果然,阮柔绾把头放在祁云霏手臂旁,看了很久,也没看到什么传送阵,“哪里有传送阵?” “这……”阮柔绾指着三个畸形的树问道:“这就是那棵树?至于两个坑就是被隐仙门和问道宗偷走的生命之树和智慧之树?” 姜牧歌:“……” 不怪阮柔绾口不择言,实在是因为树太畸形了,下面一个长方形上面一个正三角形,就代表一棵树了。 三座山就只是一条波浪线…… 阮柔绾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地图。 “啊!隐仙门和问道宗的镇派秘宝竟然是偷来的?”两个百花谷神助攻惊讶万分地说道。 阮柔绾沉吟了一会儿……又云!cháng!整!理沉吟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把锅又默默地甩给姜牧歌,反正这是隐仙门的丑事,就让姜牧歌自己来解决,反正自己不说,总会有人说的,阮柔绾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置身事外。 “刚才阮柔绾说了什么吗?” 姜牧歌淡淡地看着百花谷神助攻。 “隐仙门和问道宗的生命之树和智慧之树是偷……”话说到一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麻地改了口,“师叔刚才什么都没说。” 姜牧歌满意的点点头,就不再过问了。 棒极了!果然,把锅甩给姜牧歌就行。阮柔绾开心地想道。 “那传送阵在哪里?” 阮柔绾问道。 “越过沼泽就是。”祁云霏指着遥远的沼泽的对面说道:“而且,据我所知,沼泽不是很深……所以我们可以……” “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还是绕过去比较好。” 姜牧歌和阮柔绾齐齐表示绕过去可行,于是卸磨杀驴,挟持着祁云霏就开始绕路。 良久之后。 五人成功地越过沼泽,祁云霏终于重获了自由。 她甩了甩被架着的手臂,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有问题啊,就算是意见相悖你们也不至于直接就把我架过来吧?我也没说不和你们一起走啊。” 阮柔绾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在和狼群战斗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你往前走过了大概300丈之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且我们在也在你消失的不久之后,就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石室,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突然触发了传送阵,也有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事实上,如果是我们,除了你,“阮柔绾把祁云霏排除在外,“不小心碰到了传送阵,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石室中,并且,传送阵可以选择性地把我们给挪走,为什么没挪走狼群?” “更大的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这个人,实力非常强大。” 姜牧歌和她一起架走祁云霏,她以为,姜牧歌应该是和她站在一边的,即使姜牧歌刚开始是和祁云霏一同出现的。 “或许是以魔气为鉴别方式?”祁云霏还是不想把牛灵的信息说出去,只能苍白地辩解。 现场陷入了沉默。 姜牧歌牙齿咬上了嘴唇,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拿出一只小蝙蝠,“这是魔兽,它的能量来源于天狼的魔气,所以它也是魔气的产物,而我们被传送的时候,它也在外面,所以魔气不是辨别依据。” 姜牧歌的嘴唇动了动,因为是背着阮柔绾的,而阮柔绾也没有用神识专门去监测姜牧歌,她现在全副身心都在祁云霏身上,所以阮柔绾并没有看到。 祁云霏很清晰地把姜牧歌的唇语翻译了出来。 “为什么瞒着我。” 阮柔绾趁热打铁地说道:“所以,这只能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这个人是谁?” 因着人多势众,阮柔绾便把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两个百花谷助攻弟子则是一脸佩服地看着阮柔绾,第一次觉得,师叔竟是如此耀眼,当然,这建立在她们并没有做出有损阮柔绾的事情的状态之下。 祁云霏脸色发白,低着头,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 姜牧歌看着此情此景,刚想开口说算了,祁云霏就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这个人是……” 祁云霏故意拖慢说话的速度,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人身上时,她身体往后一仰,顺势一滚滚到了灌木丛中。 阮柔绾眼疾手快甩出七根金针,姜牧歌也不甘示弱,青霄脱手而出,后发居上地挡在了金针前面,把金针全部弹开了,一根都没剩下,自己也在瞬间移到青霄的位置,和青霄一起,消失在灌木丛中。 阮柔绾走上前拨开灌木丛,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此处似有传送阵的痕迹,但却已经被破坏了。 “师叔,她们这是商量好的吧!” 小粉红对阮柔绾说道。 阮柔绾摆摆手,淡淡的看了一眼她那个没头脑的小师侄,说道:“此事毋须多言,我自有定夺。” 阮柔绾总觉得自家的后辈智商不在线,姜牧歌可是和自己平级她的地位甚至隐隐,不是,铁定比自己还要高一点,这两个人,怎么没头没脑的话都敢说出来呢?到时候,隐仙门给她们安个什么罪名,还有可能牵连到百花谷。 本来百花谷就因为实力不足,三大宗门一直对百花谷的管辖范围有所垂涎,但谁都不好在表面上撕破脸皮,毕竟名义上,他们有些大病什么的还要靠百花谷相助,若是通过这种事情给了三大宗门针对百花谷的理由,那才真的是有苦难言。 话已出口,在对峙之时,三大宗门便能通过测谎石测验真伪,即使并没有对直接说姜牧歌的不是,但三大宗门能把死得都给说活,编造出百花谷针对隐仙门的事,又有何难。 唉,百花谷的未来…… 在这之前之前,牛灵神秘出现,十分神秘地告诉祁云霏,传送阵就在她后面的灌木丛。 祁云霏问道:“为什么你说好的给我的珠子,变成了乐文成的?” “有了十二灵,你本来就是无敌的,为什么还要拿一些对你没有用的东西呢?比如那个麒麟魂魄,给你的小跟班,不是能变相帮你提升实力吗?年轻人,不要崇拜个人英雄主义!” - “略略略,你们过来呀!” 祭坛之内,皮奇奇站在大门口对祭坛外的众人扮着鬼脸。 “你们不是想要这面小旗子吗,过来拿呀!我皮奇奇就在这里,一动不动,你们只要能走过来,我皮奇奇就把这面小旗子送给你们!” “我皮奇奇说话算话!真君子,不解释!” 皮奇奇摇动着小旗子,一脚踩在大门上,一边挑衅前面服装各异的宗门弟子,一边昂首挺胸地说道。 “柳师兄,我们怎么办?” 身着阴阳谷道袍的一个元婴期的男子对着身旁的一名男子问道,在他们周围,还有一圈因为闯祭坛反被祭坛震伤,还在地上打坐,争取尽快恢复的修真者。 另一个人凑到他耳边,轻声把皮奇奇的来历全都告诉了他。 “众位听我一言。” 柳隔霄阴沉地看着皮奇奇,“皮奇奇,是五行宗的弟子,而五行宗,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门派而已,他把灵兽幡给偷走了,就说明,五行宗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的门派而已。” “依我所见,我们不如就直接合力破开屏障如何?” 先前只是一些金丹筑基的炮灰去冲门,就是因为他们忌惮皮奇奇身后的宗门,因为强势冲门,必会使自己受到损伤,同时,门内的人活下来的概率也很小,这里有五个门派,其中三个是修真界的门派,两个则是鬼修的阴阳谷与梦魂殿,如果皮奇奇身后是个大宗门,届时大宗门追究起来,那几个小宗门必然会将锅全甩在两个鬼修宗门身上,那时柳隔霄所在的阴阳谷与梦魂殿必会收到各方讨伐。 而其他宗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故而也一直没有人先提及,只是和皮奇奇干耗在这里,助长了皮奇奇的气焰而已。 皮奇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确实激怒了他们,可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而这时柳隔霄提出来合力冲门,其他几个修真者的宗门当然都爽快地应和,而梦魂殿那边也没有怎么犹豫,便同意了这个建议。 于是八位元婴期的修真者摆开了阵势,齐齐往祭坛大门输送灵力。 而皮奇奇见势不好,就直接溜了。 “今天头有点疼,我皮奇奇就不和你们玩了!” 他走之后,声音传了出来,清晰地落在各个宗门大佬耳中。 “真小人!” 八位宗门大佬们齐声骂道。 真小人! 宗门小弟子在心里面骂道。 ☆、翻云覆雨 060 祭坛呈三层, 正方体叠加状。 因为冲门的缘故, 五个宗门全都汇聚在祭坛西边, 其它三个方向都只留了一个人留守, 当然是五个宗门各一个人,此番, 五个宗门合计八位元婴期修士合力冲门,但还是失败了, 五个宗门于祭坛处的各自的最高领导汇聚在了一起。 祁云霏和姜牧歌再次出现就是出现在祭坛一层之中。 姜牧歌回过神就看到有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周围还站着几个要么看向别处, 要么就靠在树边呼呼大睡的人,修为大概平均在金丹初期左右, 此人虽然看到了姜牧歌和祁云霏, 但却似乎并没有喊出来的想法,姜牧歌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人看懂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 姜牧歌和祁云霏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半晌之后,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跑去祭坛西边,通知其他人。 姜牧歌在初到之时,便已察觉了祭坛的异常状况, 此处有屏障,即使以她之力,也极难破开,而外面守着五个不同宗门的人,说明至少也有五个宗门的人在祭坛某一个位置。故而,她第一时间提示那个人不要说话,下一刻就掐了个隐身术,从他眼中消失,等他恍然大悟地离开之后,她就能准确地判断其他几个人究竟在哪里。 而他的首要动作是往西边跑,就说明至少,他们的大部队不在祭坛之中,而且,聚集在姜牧歌的右手边,或者后面。 相通之后,姜牧歌才转过身来,面对着祁云霏。 而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一上一下地站在祁云霏两侧,敌视地看着她。 “没事,别紧张。” 祁云霏一左一右安抚性地摸了摸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的小脑袋,嘴上叫它们别紧张,但自己却往后退了一步,时至今日,姜牧歌的属性还是很难确定,虽然所有的怀疑姜牧歌都通过完美的讲述辟了谣,但是总有一些感觉在祁云霏心中挥之不去。 也许,现在就是一个检测的机会? “当初把我们瞬间传送到石室的人是牛灵吗?” 姜牧歌此言虽是疑问,但却带着一种她就是猜中了的迷之自信。 没等祁云霏回答,她又问道:“不想告诉我们的原因,不对,不想告诉她们的原因就是不想她们继续游荡在万兽山,从而发现牛灵踪迹对吗?” “说实话,我有点疑惑。”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牛灵,为什么不带走呢?还是说,你带不走?” 姜牧歌煞有其事地猜着,一句胡比一句话猜得准。 “你宁愿冒着被修真界各大宗门敌视的危险,也要护住万兽山的秘密,究竟是为什么,天狼军团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牧歌的话越说越离谱,祁云霏打断了她,“你的疑惑我都会给你解释,但我有一个要求,你闭上眼睛,神识也收回去。” “什么?” “你觉得我能杀掉你?”祁云霏无所谓地说道。 “你的要求是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 祁云霏点头,“但是,你一睁眼,或者散开神识,就代表交易作废哦。” “好。”姜牧歌再三确认祁云霏的要求竟然只是让她闭上眼睛,收回神识之后,心中想了很多的弯弯绕绕,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之后,有些犹豫但又坚定地闭上了眼睛,好奇害死猫,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祁云霏的全部秘密。 祁云霏冲飞天机关猪摊开手,飞天机关猪大惊失色,就想飞走,但祁云霏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飞天机关猪的小尾巴,把它拖到了自己身前。 飞天机关猪被控制后,不情不愿地吐出来一个面具。 “你们在做什么?”姜牧歌在说正事之前,耳尖地听到了撕扯声,还有咯吱咯吱地声音。 “你不是要问问题吗?问吧,诶,等等,我先解释你刚才的问题。” 祁云霏又拿出来一张黑色的幕布。 纯黑色的,一点也不透明,本来想的是如果哪天自己暴露了,就把它蒙在头上,假装自己是梦魂殿的人,现在又有点其他用处了。 “是的,我就是害怕她们继续留在万兽山。”祁云霏朝姜牧歌慢慢靠近,“因为我拿不走牛灵,所以不能告诉她们牛灵就在那里。” “当然,我也确定她们拿不走牛灵云?cháng?整?理,我只是为了帮她们,十二灵的威能极大,没有多少人能压下据为己有的心,她们若知道牛灵在那里,必然不会再离开。” 祁云霏朝姜牧歌一步步走近,最后一句话之时,鼻尖和姜牧歌的距离已不及一寸,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慵懒的意味在里面,但却让姜牧歌感到了一丝压迫,虽然转瞬即逝。 “那时,她们就会被耗死在万兽山。” 说最后一句话之时,祁云霏探头凑近姜牧歌的耳边,声音低沉沙哑性感惑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左手的面具往她脸上套。 却没想,姜牧歌后退了一步。 阴谋即将得逞的祁云霏:“......” “别动。”祁云霏飞快地反应过来,抓着姜牧歌的袍子把她扯了回来,但她右手握着的黑色幕布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姜牧歌的手。 祁云霏凑在她耳边说话,温热气息吐在她耳尖,她只感觉到自耳尖传来的酥麻感觉,一丝一丝地,挠的心都有点痒,祁云霏说了什么,她自然也没听清,整个身体还不可抑制地往后退了一步,当然,退了之后,她就后悔了。 那她刚才说了什么?总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但姜牧歌就是想不起来了。 姜牧歌暗自懊悔中。 “别乱动啊。” 祁云霏以前百试百灵的一招在姜牧歌身上突然失效,她也很郁闷,本来想的是趁她晃神的工夫,把面具给她套上去的,但是她突然就后退了一步,祁云霏所有的准备都付之东流。 但据她观察,姜牧歌神色无异常,除了面部有一些可以压制地微微抖动以外。 而这个抖动,现代心理学中可以解释为紧张。 “我不会害你的。”祁云霏匆忙解释道:“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什么时候害过你。” 姜牧歌满脑子都是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祁云霏想了想,还是不能继续等待,于是她出手疾如闪电地就把面具套在了姜牧歌脸上,顺手还用黑布缠住了她的身体,随后就后撤到原位置,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艺术品。 “灼华老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牧歌感觉脸上和身上同时被套上了什么东西,当时就想睁眼,但念及交易,她还是强忍着没有睁开,直到感觉到祁云霏突然往后撤了之后,她才意识到有那么点不对,而祁云霏的下一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倏然睁开眼睛,扯了扯身上的黑布,随后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祁云霏。 这下换祁云霏紧张了。 姜牧歌就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祁云霏都有一种在面对着无底深渊的感觉,姜牧歌一步步地靠近,祁云霏就一步步地后退,直到她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姜牧歌站在祁云霏面前,同样的不及一寸,半晌之后,她凑在祁云霏耳边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语气中带着丝愉悦,而这丝愉悦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没错,我就是灼华老人。” 姜牧歌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祁云霏所能察的压力也戛然而止,如潮水般退去。 而瑟瑟发抖地缩在另一处墙角,相互拥抱取暖的赤瞳魔蛇王与飞天机关猪对视一眼,嫌弃地扔开对方,跑到祁云霏身边,一左一右地护着她。 姜牧歌毫不解释,反而是坦然承认的态度让祁云霏也是一愣。 她杀了自己宗门的后辈,难道不应该掩饰一下吗? 祁云霏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但姜牧歌却紧紧抓住了一点,“刚才我们的交易作废了是吗?” 祁云霏大概知道姜牧歌想说什么了。 果然,姜牧歌在等到祁云霏的回答之后,促狭地说道:“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怎么样,大家都不亏,不是吗?” 姜牧歌心里面就仿佛被猫抓了一样,异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祁云霏心中的秘密。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心态,究竟算是什么。 你的秘密。祁云霏抓住了重点,你的秘密,不是万兽山的秘密,姜牧歌想知道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的秘密,难道她怀疑自己了吗?不对,她怎么怀疑的自己,难道是自己的知识储备比她丰富? 祁云霏想到这里,果断地摇头,“不,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姜牧歌:“?” “字面意思,不感兴趣。” 姜牧歌:“......” “这里是个祭坛。”姜牧歌把面具和黑布还给祁云霏,“三层结构,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东南北三个方位都有一层能量极其庞大的屏障,而只有祭坛西部有一个入口,那里有一个大门,入口处虽也有屏障,但只要有人触碰到位于大门内部的机关,便能撤销大门的屏障。” “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外面有五个宗门的人,分别是:墨门,黄沙派,毒宗,梦魂殿,阴阳谷,这几个宗门我过会儿和你介绍。” “不用介绍了,我知道。”祁云霏淡然地打断她,以真实身份坦诚相见,虽然并不是那么坦诚,但二人之间的相处,也少了很多顾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翻云覆雨 061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姜牧歌转头, 一脸的不可置信, 祁云霏回到修真界不足一月, 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 甚至比她这个在修真界潜伏了这么久的人还广博。 祁云霏面无表情地回答:“秘密。” 姜牧歌一口气没提上来,缓了好半天, 才继续尽职尽责地解释。 “刚才你看到了吗?那个毒宗的弟子看到你我的第一反应是目瞪口呆,而后跑去报信, 说明他们的大部队应该都被祭坛拒之门外, 就在这两边。”姜牧歌指了指两个方向, “我们往这边走,就能找到他们。” “我们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祁云霏不解地问道, 既然已经在祭坛内部了, 那直接去夺取祭坛的宝物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把自己的潜在对手带进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的脑子不怎么够用。”姜牧歌实话实说,“他们大部队肯定在西部的大门处, 为什么周围还要放这么多个金丹期的弟子?或许是他们脑子有问题?以为自己合力都无法突破的屏障能被人闯入?但也有可能,已经有人进入了祭坛, 或许是如我们一般, 被传送阵传送过来的, 或许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他们的目的是,把那个闯入祭坛的人,控死在里面。” “当然,你, 不对,我们应该希望,不是第一种情况,否则十二灵的某一灵可能落入了别人手中。” 听姜牧歌分析地头头是道,祁云霏一时之间就被绕进去了,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脑子里的线理清楚。 “你这么说,五个金丹的弟子,就能拦住闯入祭坛的人,那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和他抢夺宝物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姜牧歌否决道:“不这只是一种可能,闯入祭坛的人只是一个金丹期或者修为更低的人,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人,既然他们放心五个人守在这里,那说明,他们大部队离这里很近,我们就在祭坛南部。”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那当然。” 姜牧歌一锤定音,然后两人就往西边走去,其本质上还是沿着毒宗弟子跑的路线来的。 祭坛第一层只有一条路,直着走就行了,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 “站在主位上的七个人,最中间就是墨门的墨维北,墨维南两兄弟,他们的道袍上绣有墨字,站在左边的是墨维北,哥哥,嗯,那个比较阴险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呆萌的是弟弟,但弟弟的修为比哥哥高,他们关系很好,应该说弟弟很听哥哥的话。” “站在墨维北左边的是梦魂殿长未,长灵两姐妹,貌合神离,长未大一点,修为也高了那么一点,所以暂时是梦魂殿一代弟子的大师姐,在这秘境中,应该也是以长未的命令为准,长灵其次,不过长灵经常给她使绊子,所以这对聚集在一起,基本上什么是也干不成,不足为惧。” “站在墨维南右边的是阴阳谷巫泉遥。阴阳谷和梦魂殿齐名,同时也是鬼修唯二的两大宗门之一,所以他们有一个一致对外的联系,他们站在墨门两边,就是隐隐有把墨门牵制在中间的感觉。” “至于再右边就是毒宗毒君子,小门小派的,没什么介绍的必要,墙头草,两边倒的类型。” “最右边的是黄沙派辛裕,也是一个小门派。”走到西部大门处,姜牧歌一一细数了在场各个宗门中说得上名字的人物,“合计七个元婴期的修士,阵容不容小觑。” 但她说着说着却发现祁云霏的表情有点不太对。 “有什么问题吗?” 她以为是自己说得有问题,再三检查确认后,发现自己对各个宗门的介绍并没有说错的地方,那祁云霏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辛裕和辛迟什么关系?” 祁云霏听到辛裕的名字突然想起了刚回到修真界的时候,那个倒霉的炮灰,辛迟,也是黄沙派的,后来还引得一个金丹期的光头来抓自己,最后自己被迫假意加入五行宗才罢休。 姜牧歌皱着眉头,仔细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谨慎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兄弟,他们有个叔叔是黄沙派的长老。” “有什么事吗?” 祁云霏把刚回到修真界的事和辛迟相遇包括加入五行宗,偶遇弘文的事全盘托出。 姜牧歌:“......” “就这个?” 祁云霏非常严肃地点头。 “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后辈而已,你站在我身边,就是我隐仙门的人,黄沙派敢和隐仙门叫板吗?”姜牧歌冷哼一声,“他们莫不是忘了当年怎么被赶到大漠里面的?” “哇,你这话,好容易让人感动。” “但是我看你,好像并没有怎么感动。” “如果在我知道你杀了隐仙门的后辈之前,我当然不吝于为此感动,但是,”祁云霏抬起眼,和姜牧歌对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杀了隐仙门的后辈,就代表了你其实对隐仙门并不是那么尊崇,而你现在做的这个,很难让我相信,你不是想利用我抹黑隐仙门,不管什么事,沾上隐仙门,你一个小宗门,就算牙齿被打碎了也得往肚子里吞。” “拒绝吗?黄沙派的前车之鉴了解一下?” 被戳穿内心心事的姜牧歌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她往前走了两步,出现在大门口。 祭坛外的滔滔不绝,突然之间鸦雀无声,他们无声地看着姜牧歌,显然不知道,姜牧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牧歌也只是含笑看着他们。 良久的沉默之后,墨维北看了看周围,清咳一声,说道:“隐仙门姜牧歌,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藏在暗处不想出去的祁云霏听完此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果然阴险啊,他这么一说,平淡的语气,还特意点明是隐仙门三个字,就是表明自己宗门和隐仙门之间的大约是塑料感情,矛头直指姜牧歌,顺便不着痕迹地拉拢了梦魂殿与阴阳谷。 果然,话一出口,那几个人看向姜牧歌的眼神都多了一点敌视。 巫泉遥内心很复杂,刚才毒宗的弟子来报信,柳隔霄大师兄就果断地伪装好,藏进了人群中,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说,现在就变成了他直面这些和柳隔霄同级的人,现在他就有点瑟瑟发抖了,还不能说出去。 听墨维北的话,也许,墨门和隐仙门并不是同盟,而姜牧歌此刻在祭坛中,占尽了先机。如果是与墨门做交易,应该会比与隐仙门做交易容易的多。 他这么想着,想要回头征询一下柳隔霄的意见,但柳隔霄显然不想和他说话,所以他转过头僵了半天,又讪讪地转了回去。 “这里有个机关。” 祁云霏提醒道。 整个大门的位置就只有一块凸起,祁云霏伸手按了按,貌似可以按动,但她也没有傻到直接按下去。 姜牧歌闻言,慢慢退到机关面前,看起来很惊异地说道:“这里貌似有一个机关呢?真不知道是不是打开祭坛的关键。”她的表情做的很好,这个机关仿佛就是她在措不及防之下发现的。 她轻轻按了按机关,整个大门都狠狠地晃动了一下,之后她就收了手,好整以暇地说道:“其实我是被传送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就在这里面了,刚才看到一个毒宗的弟子往这边跑,我才走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你们都困在这外面。” “要不要,我帮你们把它打开啊?” 姜牧歌问道。 “要求呢?”墨维北沉声问道,他不信,天下能有这种免费午餐。 “我要所有情报。”姜牧歌正经起来,“至少要,你们五个宗门为什么会围在祭坛周围的原因。” 听到姜牧歌的要求,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巫泉遥,毕竟皮奇奇是抢了阴阳谷的东西,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姜牧歌,可能还需要征求巫泉遥的意见。 虽然他们围在这里的原因,都是为了抢皮奇奇手中的灵兽幡,但能把所有事推到巫泉遥身上也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 巫泉遥一直没办法和柳隔霄联系,紧张地冷汗直冒,尤其是众人都看了过来,还带着审视,半晌之后,他硬着头皮说道:“有一个小贼,从我阴阳谷手中抢走了一件宝物,我阴阳谷来这里是想抓住这个小贼,抢回宝物……” “其他人呢?”姜牧歌也没有纠结小贼的具体身份,反正看他们的表情这小贼不是隐仙门的。 墨维北和长未,辛裕,毒君子商量了一下,一致得出一个答案:“这小贼不仅偷走了阴阳谷的宝物,还对我等四个宗门加以辱骂,我等岂能饶他?”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姜牧歌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机关,让他们进来了。 毕竟,祭坛一共三层,仅凭自己,没办法突破一层到二层的屏障,而且还有一个小贼在里面。 这小贼抢的是阴阳谷的宝物,而阴阳谷如此重视,显然不寻常。 大门一开,各个宗门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先走。 最后几番推让,还是墨门先带人进来了。 墨维北目不斜视地从姜牧歌身旁擦肩而过,倒是墨维南乖巧地朝姜牧歌抱了抱拳,还字正腔圆地说道:“多谢姜师姐。” 走过姜牧歌身侧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祁云霏所在的位置。 “墨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姜牧歌出声问道。 ☆、翻云覆雨 062 “没什么。” 墨维南恍然, 惊觉自己过长时间凝视一处, 有点失礼, 忙收回眼神, 只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祁云霏那边看,“我刚才好像看到那里有个什么东西, 一晃而过,不过仔细看时就没有了, 想来是看错了。” “听你这么一说, 我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姜牧歌沉吟一会儿, 点点头,试探着说道:“那多半是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墨维南懵了。 “既然师姐说是老鼠, 那肯定就是老鼠了。” 墨维南看起来对姜牧歌无比信任。 说完之后, 墨维南就快走几步,跟上了墨维北,期间, 姜牧歌看到墨维北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祁云霏的方向,每次都是一触即离, 直到墨维南走近, 才若有所思地转头往祭坛内部走去。 第二个往大门走的是梦魂殿与阴阳谷, 不过他们谁也不服谁,想要强行三人并排,挤进大门,姜牧歌见状,往后退了一点, 给他们留了些位置。三人并行,长未在中,长灵,巫泉遥居侧位,大摇大摆地走过祭坛大门,不过只有长未若有所察地看了一眼小老鼠,但她什么也没说,甚至看过后就自然地收回了眼神,仿佛只是单纯地查看四周环境。 最后就是黄沙派和毒宗相互谦让,最后毒宗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走进祭坛大门。 等到黄沙派辛裕走进祭坛大门之后,五个宗门的金丹期弟子自然而然地守在祭坛外,无一人有踏进祭坛的念头。 姜牧歌看了这些安分守己的小弟子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到祁云霏面前,挥手解掉她给祁云霏设置的隐身诀,感慨地说道:“你看,别人金丹期的弟子在干什么,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就往危险的地方钻。” “小老鼠?” 祁云霏放出了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并把它们推在自己前面,自己则站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反问道。 “我们得赶紧去追他们,不然他们就把云‘cháng’整‘理祭坛的机关给破了。” 姜牧歌一手提着飞天机关猪的翅膀,一手握着赤瞳魔蛇王的蛇身,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口中振振有词地说道。 “唉,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怀念我家的幻幻和穷奇。” 祁云霏感慨万分地说道:“至少,你一只手提不起来。” 姜牧歌感觉手有点痒,低头一看,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都伸着舌头在舔自己的手,姜牧歌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它们扔地上,情真意切地说道:“其实,你这两只和那两只差不多。” 祁云霏把两只从地上捞起来,抱在一起,夸赞道:“真乖!” 虽然不知道它们做了什么,但是能让姜牧歌把它们扔了,就代表它们做的事情祁云霏很满意。 手上还留有残渍的姜牧歌:“......” 下一刻,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不约而同地舔了舔祁云霏的手指,祁云霏神色一僵,含笑把两只放到了地上。 庆幸自己还没擦掉残渍的姜牧歌:“......” “别动!”就在祁云霏想要运转灵力清洗手指的时候,姜牧歌不假思索地喊道,而后,见到祁云霏略带疑惑地眼神,她回道:“十二灵浑身都是宝,包含它们的唾液。” 姜牧歌走到祁云霏身边,用她某只沾了唾液的手牵住祁云霏手,“它们的唾液有助于修为的。”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你的手有点发热?” 姜牧歌偷偷输了点灵力过去。 “好像是有点。”祁云霏细细感受了一番,狐疑地问道:“但是,十二灵作用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隐仙门的卷宗里面写的!” 祁云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旋即又问道:“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让它们吐在我两只手上,然后我左手拉右手,这样修为岂不是一日千里?” “当然不行。” “为什么?” “这其实......其实......要两个人才会有效果。”姜牧歌实在是编不出来了。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祁云霏沉思道。 姜牧歌举起另一只手,对天起誓:“我,姜牧歌,用隐仙门的宗格起誓,如果我刚才关于十二灵的言论尽皆属实!” 整个隐仙门的宗格......祁云霏不由得多看了姜牧歌几眼,这就赌的有点大了,想必也是真的,想到这里,祁云霏就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作者,连这些小设定都不知道,还要女主来告诉自己。 见祁云霏不再纠结十二灵唾液的事,姜牧歌就心安理得地牵着祁云霏的手,时不时输送点灵力暖暖她的手,顺便把话题带去了别处,“刚才他们的排位,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祁云霏:“什么排位?” 我青铜选手,不过在说这句话之前,她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所处环境,好歹忍住了。 “墨门先走的,合乎常理,因为在这里墨门的综合实力最强,但是梦魂殿和阴阳谷则不然。” 姜牧歌解释道:“梦魂殿长未长灵二人都在,而阴阳谷只有巫泉遥一人,他们为什么可以并肩而行?” “梦魂殿和阴阳谷结盟了。” 祁云霏只想安静地当一个捧眼,笑看姜牧歌发挥。 “不是,他们即使是盟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并肩而行,当然,有可能是巫泉遥过于强硬,梦魂殿不想和阴阳谷闹矛盾,但,就凭刚才我质问他们情报的同时,巫泉遥并没有那么硬气。而且,他们的站位方式很有问题,长未居中,长灵,巫泉遥一左一右,”姜牧歌看着祁云霏一脸的懵懂,解释道:“如果是你,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你会不会让一个潜在敌人,站在你无法把控的地方?” “不会。” “那就对了,长未长灵二人完全可以把巫泉遥围在中间,但她们没有。这说明了一点,阴阳谷可能还有人藏在暗处,而且,这人的修为,不弱于巫泉遥。” 祁云霏还是没理解,“如果是巫泉遥太硬了呢?” “那就绕回去了,刚才我提到过,巫泉遥并没有那么硬气,至少是他本身没有,那他的底气来自于哪里?古五行宗内,危机四伏,生死难料,他若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如此强硬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不要命了,梦魂殿,墨门,还有我,对阴阳谷年轻的顶尖一辈陨落在此处,还是喜闻乐见的,巫泉遥他当然也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阴阳谷还有一个人藏在暗处,这个人强于巫泉遥,那么,他就是千面修罗,阴阳谷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名字不详,只知道他极擅长易容。”姜牧歌下了结论,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好像听说玄璃曾和他有过一段不清不白的联系。” 远在主峰因一身脏兮兮而被迫洗澡的玄璃:“阿嚏~” 人在浴池躺,锅从天上来。 祁云霏还是一脸的懵懂。 姜牧歌谨慎地问道:“你还没听懂么?” “不,我其实还没认清他们长什么样。”祁云霏摇摇头,“那这么说,你说要情报也只是诈他们的?” “一石二鸟而已,正巧我也想知道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入祭坛的人是谁,还有就是诈他们了。”姜牧歌说道:“那个毒宗的弟子先我们一步将我出现在祭坛内的消息传了过去,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多年经验了。”姜牧歌自信万分。 “那为什么是阴阳谷?为什么不能是墨门或者梦魂殿?” “因为,墨门的哥哥藏了,弟弟撑不住场面,弟弟呆萌到完全没有独立做事的智商。至于梦魂殿,那两姐妹不互相拆台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们齐心协力?综上,阴阳谷的条件最符合了,估计是千面修罗怕他师弟守不住祭坛,才藏身在外面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祭坛内是什么情况,万一我协助他们打开祭坛大门后,等到重要的人都进了祭坛,祭坛内的小贼偷偷跑了怎么办?” 弄懂了所有疑问的祁云霏斟酌着说道:“那你是不是该放手了,我感觉我的手已经干了?” 姜牧歌恋恋不舍地放了手,偷偷看了看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眼神中意味很明显,该怎么做,希望你们心里有点数。 赤瞳魔蛇王眼疾嘴快地爬到祁云霏手边,蹭了蹭。 祁云霏:“......” 于是姜牧歌又顺势拉上了,这次用的另一只手。 “为什么我感觉这次是冰凉的?”祁云霏不解,“刚才还是热的。” “冷的不容易干,不是,我的意思是,蛇冷猪热,刚才是猪的唾液居多。” 说完,姜牧歌害怕祁云霏又开始问,于是就拉着她往祭坛内部走。 走了好半天,没有看见人影。 “他们不会是去了外面吧?”在走到第一层通往第二层的禁制面前时,姜牧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些头疼地说道。 在此处找了很久无果之后,姜牧歌只能和祁云霏一起走到祭坛外部,也就是那个露天的第一层石块上,果然,在那里看到了泾渭分明的七个人。墨家兄弟站在左边,靠近祭坛中部的地方,其身后站着毒君子和辛裕,而长氏姐妹和巫泉遥站在右边,靠近祭坛边缘的地方,对视着,似乎正在吵架。 见姜牧歌和祁云霏携手走过来,两拨人都不加w一w一w零w八w一w七w九w五w一约而同地看向了两人。 看到姜牧歌时没有感觉什么,但看到祁云霏时,众人眼中意味就不明了,但见二人双手紧握,一时间也猜不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都沉默下来了。 半晌之后,墨维南问道:“姜师姐,这是小老鼠吗?” ☆、翻云覆雨 063 “吱!” 祁云霏当机立断, 转了转眼珠, 努力地装做一只小老鼠降低自己存在感。 “吱吱吱!” 墨维南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只小老鼠!” 说完他走上前, 绕着祁云霏走了好几圈, 啧啧称奇,但是想碰却也不敢碰, “这只小老鼠可真逼真啊,简直就和人一模一样, 这眼睛, 灵动地一点都不像妖兽。” 墨维南又绕了绕。 他走回去对着墨维北问道:“哥, 听说妖兽都蠢呼呼的,我是不是被骗了?” 墨维北:“……” 墨维北最后选择摆摆手, 制止弟弟令人窒息的问题。 他抬起头看向姜牧歌,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把想问的问题忘的一干二净了,最后就瞪了墨维南一眼, 尴尬地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不明觉厉的墨维南挠挠头, 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又感觉什么都没做错, 真叫人头秃。 还是姜牧歌开口问道:“你们不是要去祭坛第二层吗?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看风景吗?进大门就一条路,你们一二三四……七个人就还专门把墙打破,跑到这里来吹风,亏我还专门给你们把岔路堵上了。”一大串连珠炮似的问题炸得众人目瞪口呆,不敢多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墨维南首当其冲, 打破沉默,他弱弱地说道:“那,姜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过他话一说完,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就躲到了墨维北身后。 “什么怎么办?” 墨维北把自己弟弟瑟缩着探出来的头按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姜师姐安排了,舍弟不谙世事,还望各位勿笑。” 墨维南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都不是没捋清姜牧歌的话,而是都在等着炮灰先去踩陷阱,不过这么一想,他就为自家哥哥的智商感到担忧了,为什么哥哥比自己的反应还慢呢? 墨维南拧眉看着前方哥哥高大的背影,眼中时不时有些担心流露出来。 姜牧歌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墨维北拉着墨维南紧跟其后,随后就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巫泉遥,而本来该跟着的长未长灵两姐妹却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慢了步伐,刻意让毒君子和辛裕走在前面。 姐妹两人在后方低声交谈。 “原来这里一共五个宗门,墨门,阴阳谷,黄沙派,毒宗,还有我们梦魂殿,阴阳谷只想要皮奇奇手中的灵兽幡,故而千面修罗便直接待在了场外,留了一个巫泉遥随队看风景,他们对祭坛中的东西的兴趣并没有对灵兽幡的兴趣大,至于黄沙派,毒宗则不足为虑,如此便成了你我二人与墨门之间的争夺,我原来的打算是,夺宝之时,我等出言语干扰墨维南,就能最大程度地削弱墨门的战斗力,从而得到祭坛上的机缘,只是现在多了一个隐仙门,局面则大大不同了。” 长未分析道。 长灵冷哼一声,呛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就不用你再重复一遍了,而且你对墨门的战略为何从未对我提及?还好我本就聪慧,猜到了你的想法。” “等等……你猜到了我的想法?”长未问道。 长灵勾起唇角,冷笑,“怎么,师姐,被我猜中想法是不是很惊恐?” 不过她见长未的表情就和见了鬼一样,突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而长未想的是,求助:一个人说自己聪慧,真的没问题吗?在线等,挺急的! 而且,她为什么要猜自己的想法? 长未收起不淡定的表情,说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对策吗?” 长灵:“......”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最后长灵摇摇头,遗憾地说道:“我并没有猜到你的下一步决策,所以我不知道!” 长未:“那就静观其变吧。” 长灵的全身都散发出了寒意,那是冰冷的杀气:“......” 可就苦了毒君子和辛裕,他们以为顶层宗门是觉得他们碍眼了,所以把他们夹在中间,既不能跑,也不能冲,而且只进来这么点人,他们想趁乱抢东西也很困难。所以两人一直战战兢兢地走在队伍里面,偶尔还会接收到来自后方冰冷的杀气,他们就更害怕了。 早知道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搞到最后,啥也没得到,还要胆战心惊地走每一步,想我们在宗门里面的时候,也是前呼后拥,风光无二的一代天骄,到这里,就净是被一些人欺负。 毒君子和辛裕一对难兄难弟手拉着手,相互拥抱取暖,虽然是意识流拥抱,但二人的关系突然就好了不少。 “就是这里了。” 姜牧歌在一个禁制前停了下来。 毒君子和辛裕想到终于可以逃脱令人心悸的背后杀机后,长舒了口气,随后二人缩到墙角,表示不掺和大佬的事,并希望大佬忘记他们。 姜牧歌瞥了眼蹲在墙角的两个人,无情地说道:“第一关守关兽怕毒,第二关怕火,冲破这两关,便能达到祭坛第三层,据我所知,上面是一块镇天印,防御类法宝。” “毒......火......”墨维北的眼神在众人中扫了一扫,最终停留在毒君子和辛裕身上,不过片刻之后又挪开了,长未,长灵也做了和墨维北一样的动作。 祁云霏注意到,唯有巫泉遥,老神在在的待在原地,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个打酱油的小孩一样。其实还有一个,墨维南也是和巫泉遥萌比对望,谁也不说话。 最后,大家都没人说话。 姜牧歌挑眉,沉声道:“毒......火,究竟是谁拥有这两种属性呢?或者说,谁在这方面,造诣最深呢?” 墨维南见众人都被难住了,他看着哥哥沉思的表情,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帮哥哥分忧的豪情壮志,于是顺着姜牧歌的话说道:“若说毒,在场的人谁比得上毒宗毒君子?至于火,”墨维南眼神看了众人一圈,最后停在辛裕身上,“辛裕那就当之无愧了吧。毕竟宗门都在烈日之下,总归和火有那么一些联系的。” 墨维南一边点着辛裕,一边戳他的痛点。 辛裕敢怒不敢言。 墨维北想把自己弟弟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孩子怎么这么蠢,我墨门,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天才啊! 不过墨维北还没说话,长灵就顺着墨资,源,整,理,未,知,数维南的话头说下去了,“可是小墨师兄,他们若是不答应怎么办啊?” 小墨师兄硬起脖子,说道:“都是大家的共同利益,你们不答应?” 辛裕和毒君子也很犹豫,不过见墨维南似乎是有动手的迹象,二人对视一眼,忙不迭地点头表示他们愿意协助破阵,无法,实在是不能给这帮瘟神打压自己宗门的机会,他们二人只能同意做一个破阵之人。 不过,墨维南点出了辛裕的宗门在沙漠地里,触到了辛裕的逆鳞,他如鲠在喉,并暗自怀恨在心。因为靠得近,眼看着队友眼底的阴鸷都快藏不住了,毒君子暗骂一声,没出息,就抬起脸,往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两步,说道:“既然让我们作为主力破阵,那么这祭坛上的机缘......” 姜牧歌,墨维北,巫泉遥,长未,长灵同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毒君子,只有墨维南一个人点了点头,觉得此言在理,不过此时他已经被墨维北拉到了身后,所以他的意见几乎等于没有了。 毒君子抬起双手,扬了扬,讪讪地退了回去,“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今日有幸能做为各位的马前卒,在下荣幸之至,怎么能谈报酬呢!” 事实证明了,姜牧歌所言非虚,有了毒君子的毒和辛裕的火,一到二层及二到三层的禁止他们很容易就突破了,通过前方一条长长的回廊就是祭坛第三层,众人都心知肚明。 祁云霏在此时往后退了退,顺带拉着姜牧歌也后退了半步。 她摇了摇头,示意姜牧歌不要上去,姜牧歌会意,也不往前走,说道:“既已如此,你们先去三层吧,我去二层看看,照我的直觉来看,二层可能有我最需要的东西。”说完就和祁云霏一起往后退了。 墨维北看了姜牧歌一眼,低声对墨维南说道:“弟弟,跟上她们,如果遇到什么好东西,能抢就抢,尤其注意一个小旗子。” 墨维南点点头,乖乖地跟上了姜牧歌,其余几人也看到了墨门的动作,长未长灵心下狐疑,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分兵。 就在这时,皮奇奇心焦地坐在祭坛第三层一个灰不溜秋的宝塔旁,摸着塔尖,有些心碎地说道:“难道我皮奇奇今日气数就尽了吗?我皮奇奇还没有活够呢,怎么可以让我就死在这些虾米的包围之下呢?” 皮奇奇把宝塔抱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你看你,灰不溜秋的,和我皮奇奇如今的境遇一样,大家都是如此地落魄,不如你我一起,携手共赴黄泉如何?” 说完他就想从祭坛上跳下去,结果发现每个方位都守着几个金丹期的弟子,皮奇奇顿时就不敢跳了。 他又回到刚才坐的位置,看着因为失了旧塔而看起来明显有些不和谐的地面,想了想,拿出了一个锃亮的宝塔放在了上面,虽然形状迥异,但也好歹遮住了那块看起来有些过分白净的地面。 就在这时,被皮奇奇抱在怀中灰不溜秋的宝塔,突然显现出一个漆黑的漩涡,随后,皮奇奇整个人就从祭坛第三层消失了。 就在皮奇奇消失的后一刻,墨维北率先踏上第三层,看见了锃亮的金色宝塔。 作者有话要说:一群坏蛋努力装好人的故事 ☆、翻云覆雨 064 在离开之后, 姜牧歌就察觉到了有一只小尾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她反而是对祁云霏突如其来的感觉有点兴趣, “你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祁云霏摇摇头,眉尖微蹙, 半思忖着说道:“只是突然升起来的一种感觉,要想在这祭坛中得到什么东西, 就不应该走上三层, 这种感觉和在万兽山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所以不会出错。” “牛?” 祁云霏点头,虽然姜牧歌只提了半句, 但她也知道姜牧歌的意思。 “你有没有感觉, 有人在跟踪我们?”祁云霏环顾了几番四周,没有任何预兆地问道。 暗中的墨维南心下一惊,忙将自己隐匿起来, 心中对祁云霏的修为又拔高了一大截,因为按照常理来说, 一个金丹期的妖兽是没有办法发现自己身形的, 但它发现了, 实在是不正常,他一面暗中藏匿着,一面偷偷听祁云霏和姜牧歌的对话,但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姜牧歌同样很是讶异,但她却是不慌不忙地拉起一道屏障, 而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 祁云霏:“难道不应该有吗?” “你我二人在临门一脚时,突然退出,他们云;cháng;整;理岂会放心我们,说不定他们还将我们当成了那小贼的同伙,认为我们突然下来,就是为了接应同伙的。” 姜牧歌欣慰地拍拍祁云霏的肩膀,“真是,深得我真传呐!” 祁云霏:“......” 祁云霏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离开了姜牧歌手臂能及的位置。 “那你觉得会是谁?”姜牧歌皮了一下,就说起了正事。 祁云霏想也不想地答道:“墨维南。” “他们团队太奇特了,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毒君子和辛裕,有默默无闻只想打酱油的巫泉遥,有塑料花姐妹情的长未长灵,而对于我们是小贼同伙的想法只不过是他们的臆测,长未长灵肯定不愿意主动离开,所以最后能过来监视的人,除了墨维南就是墨维北,墨维北又不会放心墨维南独自上第三层,因为以墨维南的智商,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其中还有对墨维南怀恨在心的毒君子和辛裕,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最后下来的是墨维南了。” 祁云霏长长的分析之后,姜牧歌表示同意,只是,她有那么好几点疑惑,于是她懵懂地说了出来,“你说的我大概都明白,可是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身在曹营心在汉,默默无闻只想打酱油,塑料花姐妹情是什么意思吗?” 祁云霏:“......” “这就涉及到好几个故事了,我以后慢慢跟你讲,反正你把他们的关系捋了捋,就是这几个词的意思,很标准的。” 姜牧歌委屈地说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以后慢慢给我讲了......” 祁云霏:“......” 一旁的飞天机关猪面露嫌弃地往外飞了一段距离,最后回过头来看着二人,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就在这时,飞天机关猪突然痛苦地叫了一声,并在狭窄的通道中上窜下窜,过了好一会儿,从它口中吐出了一根长长的,如玉般无暇的棍子,但奇迹的是,棍子一沾到地面,就沉下去了,而棍子沉下去之后,地面完好如初,仿佛那根棍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就在飞天机关猪踩的地面的下面,也就是祭坛第一层,这根棍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皮奇奇头上。 “哎哟,这是谁啊,这玉棍怎么能随便扔呢!”皮奇奇摸着被砸的头,生气地说道,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包。 他想着:“可不行,我皮奇奇得替天行道,我得把棍子拿着,找到那个乱丢棍子的人,好好给他讲讲道理,砸到我皮奇奇还好,要是砸到别的人可怎么办呢!都是修仙的人了,行为竟然比小孩都不如,实在是太可气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说了出来,他还顺手把棍子背在了背上。 不过在往背上背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在棍子上擦到了一个奇异的纹路,摸起来就像字一样,他把棍子拿到眼前,转了转,视线最后停留在棍子中部的四个大字上:西通天柱。 “咦,西通天柱,这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棍子竟是上天看我皮奇奇可怜,赐给我皮奇奇的宝物吗!” 因着西通天柱这四个字,看起来就很厉害,皮奇奇不由得想道,他细细查看了西通天柱的材料,发现这种材料他见所未见,为所未闻,由此,他更加坚定了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他人虽然在祭坛第一层,但身心都非常虔诚地给天道跪下了,“感谢老天爷的厚爱,我皮奇奇必然不负所望,会用好这个西通天柱的!” 跪着说完一句话之后,皮奇奇就站起来了,神色间再也不见虔诚,而是一片欢喜之色。 他这个表情,让他刚才的虔诚仿佛变成了做戏。 皮奇奇收好西通天柱,随便找了个方向,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去,有人在追杀他?皮奇奇表示,皮爷是天选之人,注定了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飞天机关猪吐出一根长长的棒子后,就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果果。”那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本来还想存着的,结果一吐出来就没了...... 姜牧歌和祁云霏见到这个异象,也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慎重地看着飞天机关猪,最后姜牧歌地脸色在变了又变,不由分说的上前抱起了飞天机关猪,凝重地向外走去,祁云霏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但她想到了一旁的墨维南,还是拽着赤瞳魔蛇王的尾巴,让它拉着自己往前走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脚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墨维南虽说智商不怎么样,很容易骗,但也得基于同等实力,在实力的碾压差距之下,墨维南也是不会有兴趣听她多说的,祁云霏深知这一点。 而在祁云霏被赤瞳魔蛇王拖走之后,墨维南才从阴影中探出身体来,他走到刚才西通天柱消失的地方,摸了摸,什么也没感受到,随后又不信邪地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放在这块地面上,还是无事发生,最后只能瘪瘪嘴,照着哥哥地话,继续跟上去,只是他心中有了一个很大很大地疑问。 怎么小老鼠不怕蛇呢? 但是墨维南继续往前走,走了一大段之后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惊觉自己可能被甩掉了的墨维南心下一慌,不自觉地回忆起了临走前哥哥说的话,“如果你发现她们不见了,你就不要犹豫,直接去祭坛一层。”他当时还自信万分,觉得自己不可能被甩掉,同时还有些气恼哥哥小看自己,但此时,墨维南什么话都不想说。 抱着飞天机关猪左转右转,轻易甩掉了墨维南的姜牧歌在一处黑暗的角落停了下来。 随后,她轻轻拍了拍飞天机关猪圆滚滚的小肚皮,飞天机关猪“果果、果果”地笑着,并吐出了几块灵石。而后,她略微用力地拍了拍,飞天机关猪吐出了更多的灵石,照的这处黑暗的角落亮如白昼。 祁云霏刚到这里就看到这么一副情况,姜牧歌一拍,飞天机关猪就吐出一些灵石,宛如......存钱罐。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这么想着,还真是有点像,存钱罐绝大多数不都是小猪模型的吗。 就在祁云霏看到姜牧歌凝聚了灵力,想要拍下去的时候,祁云霏突然感觉双腿又充满了力量,她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飞天机关猪抱了回来,并安抚着它,允诺给它吃更多好吃的东西,飞天机关猪才又重新恢复生命活力。 刚才把西通天柱吐出来的阴郁一扫而空,毕竟还有东南北嘛! 飞天机关猪慢吞吞地把灵石又吞了回去,整个身体都倚在正盘在地上的赤瞳魔蛇王身上,二灵突然之间,一派和谐。 “刚才那个棍子给了我一种极大压迫感,甚至让我有点恐惧。”姜牧歌收敛起心神,淡淡说道:“有点像是东南西北四大通天柱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材质的,且系同一人所赋予了灵魄。” 姜牧歌完全没想过,西通天柱就实实在在地以缩小版的形式,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只是想看看,它腹中究竟还藏有什么。” 飞天机关猪鄙视地看了一眼姜牧歌,之后便倚在赤瞳魔蛇王身上继续打盹。它的灵智决定了它什么也看不出来,也无法理解人类中比较深奥的话,譬如,姜牧歌说着恐惧,但脸色并没有传达出恐惧,于是它以为姜牧歌只是在夸赞西通天柱,而不是在害怕。事实上,它只是觉得姜牧歌没见过世面,一个西通天柱就能把她震惊到,于是暗暗鄙视了一番。 这时候,它就觉得自己的新主人比较好了,面上波澜不惊,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它只是一个存钱罐而已!” 祁云霏说道。 不过这时她想起了初入古五行宗的时候,西通天柱曾离奇失踪,于是她狐疑地看向了飞天机关猪,因为祁云霏和十二灵心意相通的缘故,飞天机关猪很轻易就明白了祁云霏的意思,眼看着圆不过去了,于是它只能承认自己偷吃了西通天柱。 祁云霏向姜牧歌解释道:“这就是西通天柱,它偶然一次机会吃进去的。”她把初入古五行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截取了一部分重要的,告诉了姜牧歌。 “西通天柱也能吃?”姜牧歌不可置信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一小时3000!下午去玩pubg了,玩到最后发现,10点半了!于是赶紧码字,这时候就能看出我的手速有多快了! ☆、翻云覆雨 065 “能!”祁云霏坚定地说道, 随后她看向了飞天机关猪, 脸上染上了财迷一般的笑容, “有时候我觉得得到了飞天机关猪, 就像得到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一般,虽然都是我一个个装进去的, 但是带着它我就有一种成就感,感觉下半辈子都不用再奋斗了。” “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 它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储物戒指, 还是不会被人抢走的那种。”姜牧歌双手手指交叉, 放在额间,掩住皱起的黛眉, 敷衍般的附和道, 不过她见祁云霏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丝丝疑惑,心下思忖一番,做了一个示范。 她伸出手去抓飞天机关猪, 飞天机关猪迈开小腿轻飘飘地就挪开了,不管姜牧歌怎么动作, 飞天机关猪就是不停地辗转腾挪, 始终距离姜牧歌的手掌数寸之遥, 姜牧歌收手之后,飞天机关猪又懒懒地倚靠在赤瞳魔蛇王身上,大大的耳朵扇了扇,表明自己很开心。 它始终觉得,姜牧歌在和它玩游戏。 “你看, 是不是抢不走。” 姜牧歌说完顿了顿,又想起了一件事,墨维北会把墨维南放出来,肯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说不定,墨维南现在已经在祭坛第一层了!她心下一惊,坏了!来不及多想,语速极快地说道:“墨维南此刻多半已经在祭坛第一层了,我们得赶快下去。” 不能让西通天柱落到修真者手中! 西通天柱一旦被修真者所掌握,那东南北三大通天之柱势必难逃厄运,届时修真界,尤其是修仙者的实力将会大增,假以时日,人界或有问鼎仙魔鬼妖四界之力。出魔界之前,族中长辈曾言,四大通天柱镇压无数魔魂,或许可以隐去修真者的飞升气机,修真者或可藏身通天柱之下,逃过飞升,留在修真界,时日一久,便是大患,此次姜牧歌也是在完成攫取任务的同时,也顺便携带了一个毁掉四大通天柱的任务,本来传送进来的她看见了西通天柱,然而,在往那边走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西通天柱就没了,可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西通天柱何时不见的,于是她只好放弃,也在将离开的途中,见到了祁云霏。 只是没想到,西通天柱竟然也可以被吃下去。 二人赶到祭坛第一层的时候,刚穿过禁制,就迎面撞上了皮奇奇。 “师......师妹!”皮奇奇好似在被人追杀一般,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额间还有汗珠,但他一见到祁云霏就停了下来,欢欢喜喜地打招呼,他眉毛跳得高高的,说话间,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大概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感,不过没等祁云霏说话,皮奇奇又拍着胸脯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长串,大致意思就是,他皮奇奇有点急事,就不说太多了,然后,见祁云霏和姜牧歌两个人出现在祭坛里面,看起来也像是来偷宝物的,于是他就大发慈悲,把在祭坛三层拿到的东西送给了祁云霏,还非常慎重地交代了,祭坛三层只有这个东西,让祁云霏赶紧跑路,不然被人发现了,就会像他一样,被人追着打。 说完之后,皮奇奇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祁云霏还在回味刚才皮奇奇说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飞天机关猪偷偷地抱走了黑乎乎的塔,并把它吞进了肚子。 而在祁云霏发现不知何时,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手中的黑塔已经不知所踪,并且隔壁的飞天机关猪,一脸的难受,仿佛吞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皮奇奇身后背的某根长相奇特的棍子,就是西通天柱。 显然,姜牧歌也反应过来了。 而就在她们想追过去的时候,又有一个身影从她们身边窜了过去。不过这道身影窜过去之后又奔了回来,待得他彻底停下来,祁云霏才看清这人是墨维南。 “姜师姐!”墨维南规规距矩地打了个招呼,眼神却是不自然地到处乱瞥,显然,他在找祁云霏和姜牧歌身上有没有多一些奇怪的东西。 “墨师弟,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急啊。” “嗯嗯,刚才我看到了那个偷走阴阳谷宝物的小贼了,正在追他,姜师姐有没有看到他往哪里去了?”墨维南有些急切地问道。 姜牧歌指了指通往第二层的入口,说道:“刚才有个人影闪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小贼。” “多谢姜师姐!”说完,他就往第二层跑去。 祁云霏和姜牧歌对视一眼,祁云霏松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把想说的话吐出来,墨维南又回来了,依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两人身上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之后问道:“姜师姐,你还见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姜牧歌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那这样我就先走了。”墨维南一边思索着,一边再次往第二层走去,祁云霏见墨维南已经完全背过了她,又松了一口气,然而墨维南突然问道:“这只小猪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黑?” 姜牧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刚才吐出来一个吃坏了的东西,然后那东西沉到地底下了,它估计是觉得不甘心,刚才把这片地的土吃了,就变成这样了。”她说着便指向了地面不知何时被挖出来的坑,借此来坑骗墨维南。 墨维南果然中招,自顾自地跑上了祭坛第二层。 祁云霏揉了揉自己的脸,心有余悸地说道:“提着三口气的滋味可真不好。” 姜牧歌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我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墨维南的。除了墨维北以外,墨维南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 “为何?” “因为墨门一代弟子中最强的就是墨维南啊,而且还是最蠢的一个。”姜牧歌解释完,又把话题拉到了别处,“其实我还是对西通天柱感兴趣一点。” 此时,飞天机关猪通过撞墙,倒立等种种办法,终于将黑色的塔吐了出来,心累地抱着它,飞到了祁云霏怀中,放下黑塔之后,它就一溜烟地窜走了,仿佛这黑塔就是恶魔一般。 祁云霏端详了此黑塔良久,也没有发现黑塔的玄奥之处,它看起来就只是一个脏兮兮的普通铁塔,“你不是说祭坛第三层的宝物是镇天印吗?怎么会是这个黑塔?” 姜牧歌只看了一眼就随意地说道:“镇天印在黑塔里面,把黑塔打碎就能看见了。” “啊?打碎?如果镇天印不在里面,打碎了黑塔岂不是很亏?”祁云霏说完见姜牧歌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么点奇怪,自己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对不起,我蠢了。” 如果黑塔能这么容易被她打碎,也就说明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祁云霏把黑塔横放在手中,另一只手用力地拍了下去,黑塔应声而碎,显露出放于其中的一块白玉盘。同心圆状,不怎么厚,中间有几个凹陷,刚好可以依次放下四根手指,长得有点像指虎,“这是防御类的法宝吗?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攻击类的,然后偷袭专用呢?” 祁云霏把玩着镇天印,不自觉地说道。 “一般是用来防御的,因为它太短了,镇天印只要佩戴在身上,在遭受攻击之时,便会自动展开防御,当然,如果人为控制,防御效果会好很多。但不是你这么用的,镇天印不需配在手上,否则......”姜牧歌想了一会儿,“否则,会被人抢走的!” “我还是对西通天柱感兴趣。”姜牧歌意图把话题拉回去,镇天印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在她看来不及西通天柱十一。 “那我们沿着这条路去找皮奇奇?” 祁云霏指着皮奇奇走过的路,试探着说道。 姜牧歌早就等着这一句话了,她迫不及待地带着祁云霏跑了过去,祁云霏百忙之中,收拾好镇天印,扔给了飞天机关猪,还摇摇头,顺口说了一句,“古五行宗的人真浮夸,什么东西都要做成白玉的。” 她们一路都没有看到皮奇奇,及至祭坛外面,才看到了或许和皮奇奇有关的场面——守在外面的修真者或叠在一起,或七零八落,尽皆昏迷在地上,额头还有一个地方尤为红肿。 “这可都是金丹期的修真者,皮奇奇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祁云霏很想不通,“初次见他,不还是筑基吗?这修为是不是提升得太快了?” 姜牧歌默默补了一句:“我初次见你,你还没踏入修炼之途......” 言外之意:孰快孰慢,一目了然! 祁云霏倒是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坦诚地说道:“鬼界有一个筑基台,你听说过吗?没听过也没关系,毕竟是鬼界的东西,听我慢慢跟你说!”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天......” “长话短说吧。”姜牧歌一边想听祁云霏讲故事,一边心系西通天柱,顿时觉得十分心累。 “我曾被梦魂殿凡人界分殿算计,误入梦魂梦境,在其中坐上了筑基台,下来之后我就筑基了!”祁云霏不管姜牧歌惊愕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但事实上就是这么神奇!” 姜牧歌当然知道筑基台,但筑基台明明是鬼界拿来观赏的,实质上在鬼界没有丝毫作用,听祁云霏这么一说,她便有点怀疑祁云霏的筑基过程了。 祁云霏说完之后,就朝和皮奇奇约定的方位走去,“本以为皮奇奇还需要我们来帮他清理障碍的,我连行头都给你准备好了,可惜啊!” 姜牧歌在后跟着,目光闪动。 作者有话要说:祁云霏表示:我说实话的时候,她不信,骗她的,她全信了。(这人真奇怪) ☆、翻云覆雨 066 五行宗主峰高耸入云, 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 祁云霏和姜牧歌见到前方标志性的主峰时, 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都一刻也不停地默默赶路,终于在限定的时间之内, 到达了五行宗主峰之下。 祁云霏没想到的是,皮奇奇早就等在这里了。 他还不是一个人, 他周身还围着一些其他宗门的青年, 粗略一数, 差不多将近百人。 “叮叮当!叮叮当!”皮奇奇蹲在一颗大石头上面,眉飞色舞地说道:“今天又是我皮老师开课时间!” 祁云霏本想打个招呼, 但听到皮老师开课, 她就忍不住想听一听,于是就挤进了人群中,听皮奇奇讲课。皮奇奇说道:“从前呢, 有一个笑话!” 众人都在等待他的下文,他却什么也没说了。 “皮老师, 笑话是什么?” “是啊是啊, 皮老师, 说啊!” 皮奇奇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我皮奇奇的笑话都讲完了,你们为什么不笑!从前,有一个笑话,不好笑吗!” 周围的人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起来。 这时皮奇奇注意到了祁云霏, 他眼睛一亮,招呼众人离开,但众人不愿意离开,七嘴八舌间,祁云霏听出来了,原来是几天前皮奇奇踏空而来,这些人都觉得奇异,再加上皮奇奇看起来又很好说话,于是就都簇拥着他。 只是皮奇奇这几天来,自封为皮老师不说,每天还说着一些什么用都没有的话来打发他们,虽然皮奇奇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说出来,但他每天都能从早说到晚,于是本着打发时间的态度,越来越多的人就到皮奇奇这里来听故事,就这几天,大家连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知道了。 而今天皮奇奇只说了一个不叫笑话的笑话,就像把他们打发走,他们就不愿意了。 皮奇奇怒拍了一下自己脚下踩的大石头,而后随意一跳,就跳到了半空中,而这时,奇异的地方出现了,本该坠落下来的皮奇奇却站在了虚空中,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踏空而行。 姜牧歌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偷偷捏了道冰剑云|cháng|整|理,握在手中,而后看准时机,将冰剑甩向皮奇奇脚心,所有人能清晰地看到,冰剑在距离皮奇奇不足一米处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银光闪动,而后银光消失,冰剑也消失不见。 祁云霏觉得足够惊异,但周围的人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前几日,皮奇奇初次踏空而来时,有许多人都曾试探过,无论什么攻击,都会被空间裂缝吞噬,无一例外,这是一众元婴期修士研究后,共同得出来的结论,后来有人不信,尝试了一番,也是被打脸,见多了这种情况,大家对空间裂缝吞噬掉冰剑便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了,有人见祁云霏对这个一脸茫然,还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一句。 不过,对于皮奇奇踏空而行来说,众人更关注的是那个尝试用冰剑试探皮奇奇的人,他们幸灾乐祸地转过头,脸上毫不掩饰讥讽神色,甚至还带着一种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看那人一阵青一阵白的神色。 结果一转过去,众人的脸色就僵了。 姜牧歌和众人漠然相视。 最后,有个人硬着头皮出来对姜牧歌见礼,“见过姜师叔。”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而后作鸟兽散,不过他们只是散到了远处,还是偷偷观望着这边。 不出十个呼吸,大石头前就只剩下了姜牧歌和祁云霏,还有在上空洋洋得意,甚至蹦蹦跳跳的皮奇奇。 祁云霏仰头看着皮奇奇,慎重地挪开了一段距离,皮奇奇在蹦蹦跳跳中,鞋底已经干透的泥土就会抖落下来。 走远一点后,祁云霏再看向皮奇奇时,就看出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鞋底的泥土抖落之后,是划过了一个弧形,才掉下来的,就仿佛,皮奇奇其实不是踏空而行,而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一想到圆弧形的东西,祁云霏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但她很难相信。 这时,姜牧歌倚靠在大石头上,一只手撑在皮奇奇蹲过的地方,头也不抬地说道:“下来!” 皮奇奇还想皮两句,但话还没开口,就收到了祁云霏警告的眼神,于是他又跳了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在大石头上,不满地瞪着姜牧歌。 皮老师一天一次的踏空行走,就此夭折了,皮奇奇很不开心。 祁云霏问道:“你是怎么跑这么快的?” 言外之意:你与我们之间差不多是同时从祭坛往这里走的,但却比我们快了好几天,是怎么做到的? 皮奇奇自动脑补了,祁云霏一脸崇拜的样子,他昂起头,骄傲地说道:“上天送给了我皮奇奇一个宝物!一根叫作西通天柱的宝物,我在出祭坛之后,就遇上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那人……”皮奇奇瞥了一眼姜牧歌,“大概就是和她差不多吧,那人想要抢我的东西,我哪儿能给他!我给了他我还是皮奇奇吗?” 皮奇奇说到激动的时候,跳了起来,他顿了顿,组织了一番语言,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我皮奇奇当然是宁死不从!然后就和他展开了一场大战!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啊,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旗鼓相当,没曾想那人竟然带来了他的三千喽啰,以多欺少,那我皮奇奇当然不能忍,于是我拿出了上天赐予我皮奇奇的宝物!” “奇迹出现了!” 皮奇奇卖了个关子,在祁云霏眼神和言语的双重催促之下,他才缓缓地说道:“我一棍打下去,那三千喽啰尽皆魂飞魄散,连渣都没剩下来,那人,也被我皮奇奇砸到了地下三千尺!” “随后!我把那棍子向天一扔,它便化作一条云间之路,我就站在那云间之路上,一路奔过来了。” 祁云霏和姜牧歌对视一眼,表示各自都已接收好了皮奇奇的故事。 而后,她们便走到了另一边,再不管在原地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皮奇奇。 祁云霏开门见山地说道:“皮奇奇说的话半真半假吧。那个十分厉害的人应该就是千面修罗,三千喽啰应该是外面那些金丹期的弟子,最后的结果是千面修罗被砸进了地底下……那些小弟子尽皆不省人事,那棍子应该就是西通天柱,也就是皮奇奇刚才踩的地方。” 祁云霏摸了摸鼻子,“皮奇奇的鞋子上土渣子可真多。” 姜牧歌听完祁云霏给的暗示,也想起来了,皮奇奇脚下的土渣子是划过了一个弧形才落下来的,她附和道:“所谓空间裂缝只不过是西通天柱吸收了灵力而已,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都喂给什么东西了。” 还没等姜牧歌吐槽完祁云霏就说道:“眼前就是主峰,你我一路结伴前行,也该就此分开了,你我都要回到各自的宗门,随着宗门一起进入主峰,我与你走在一起,于礼不合。” 姜牧歌默然,半晌后,她才说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想招你进隐仙门,你为何一直不同意,反而进了一个普通至极的五行宗?” “挂个名而已,去哪个宗门有区别吗?” 隐仙门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祁云霏默然想道,最后与你,终有一战,现在就进了隐仙门,以后是否还能毫无顾忌地下手?与其因为一时冲动加入隐仙门,而要面对未来数不尽的麻烦。还不如和隐仙门保持距离。 不过,祁云霏所想的保持距离的想法,没过多久就崩了。 皮奇奇和祁云霏目送姜牧歌离开,在她背影彻底消失之后,皮奇奇才说道:“怎么样!我皮奇奇是不是天选之人!” 祁云霏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知道西通天柱是哪里来的吗?” 皮奇奇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不过他说完之后就反应了过来,“你……你怎么知道是西通天柱!难道,你也能看见吗?!你也是天选之人!” 皮奇奇围着祁云霏蹦蹦跳跳地,语调张扬,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嗓门大的恨不得方圆百里都听到。 祁云霏答道:“不,我现在看不到,不过西通天柱本来是我的东西。” 她见皮奇奇一脸的不相信,又补了一句,“在祭坛第二层的时候,我将西通天柱拿了出来,谁知它直接沉到了地底下,本以为在那时,我与此法器的缘便尽了,没想到,在你身上我又见到了它,不过那时你跑的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叫住你而已。” “你知道西通天柱的由来么?” “古五行宗,东南西北四大通天之柱,你的那根就是西通天柱,原本竖立在古五行宗极西之处,后来被我拿走了。” 皮奇奇纠结地说道:“那我把它还给你吧……” “不必了既然你拿到了就说明你和它有缘,何必还给我。” 皮奇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刚才就是说说而已!” 祁云霏:“……” “话说回来,这里是古五行宗,我怎么不知道?说起来,我皮奇奇也是五行宗的弟子,怎么可以连自家大本营都不知道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皮奇奇叉着腰,再次不满起来。 祁云霏看着皮奇奇,犹豫了一瞬,蹲下身,右手抓起一大片黄沙,说道:“你看,这就是此次进入秘境中的人。” 说完她用左手在右手中拈出一粒沙,放在手心,她掂了掂右手说道,“这就是知道这里是古五行宗的人。” 而后她把左手往前一递,放在皮奇奇眼皮底下,“这一粒就是不知道的。” 皮奇奇:“……” 祁云霏看着皮奇奇窝火的样子,忍不住添油加醋道:“连我都知道,你怎么还不知道,你在五行宗地位得多低啊。” 皮奇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打比赛!哒哒哒!!! ☆、翻云覆雨 067 “对不起, 打扰了。”皮奇奇黯然地说道。 皮奇奇黯然地躲到角落去的时候, 原来还远远围着的人, 感觉没戏看, 就都离开了,过了一会儿, 祁云霏觉得周围太安静,就看了看周围, 才发现一个人影都没了, 她想着距离主峰开启尚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在主峰处除了皮奇奇召出来的百十来人,也没见其他人。 她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 也没发现有人来, 疑惑道:“主殿已经开了吗?主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皮奇奇抬起头,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不!他们都在主殿门口!” 他还一边眼泪汪汪的, 看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祁云霏如梦初醒,“我忘了还有个主殿, 这几日一直在姜牧歌身边, 都把脑子丢了。” 皮奇奇:“……” “脑子也可以丢的吗?” 不过祁云霏也没理他, 四下看了看,找了条看起来最像通往主殿的路,自顾自地就往前走了,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成群结队的修真者, 不过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地方,最中间是玄圣殿,阴阳谷,梦魂殿,百花谷,隐仙门,问道宗,墨门,前三者居左,后三者居右,百花谷位于最中间。 再右边就是些小宗门了,比如毒宗什么的。 放眼看去,正道修士占据了绝大部分区域,只余左边那么一小块留给了妖修,鬼修,至于魔修,均是藏在鬼修与妖修后方,尽力减弱自己存在感。 可能是觉得左边空出那么多位置不好看,于是有人就在最左边这块搭了个坊市,一个以物易物的坊市,在整个古五行宗寻宝的过程中,总有人拿到了一些自己不是很需要的东西,趁着这个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的机会,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所以,整个主殿前方,也算得上是人声鼎沸。 尤其是坊市那边,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祁云霏仔细看了看那些人,大部分都不认识,但还是有几个熟面孔,比如百花谷的阮柔绾,墨门的墨维南墨维北等人,但他们都只是在原地打坐,没有任何交流。 不过环顾一圈,也没有看到五行宗的位置。 看起来五行宗在这里面,是被各大宗门所针对了。 祁云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拉五行宗的大旗,但她没想到,皮奇奇竟然直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在问道宗和隐仙门的中间扯了张旗子,写着五行宗,就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那里。 问道宗的人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他不屑一顾,仿佛和他说话都是在掉身价一样,场面一时间就陷入了尴尬,皮奇奇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而后似乎觉得,一个人待在那么多人里面,不太好,尤其是众人都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就跑了出来,拼命示意祁云霏往坊市走。 祁云霏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往坊市走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祁云霏跟着皮奇奇在坊市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忍不住发问。 皮奇奇:“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在那里很尴尬吗?我们应该等师叔他们过来才是。” “你说的也是。” 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逛久了,还是不免得有些无聊,他们交易的东西全都是没什么大用的,和祁云霏拿到的宝物天差地别,祁云霏自然不可能和他们交易,所以她看都没看过,这显得和坊市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他们就被人注意到了。 两人被堵在了坊市中,不过为首的人很是客气,他抱了抱拳,“二位可是五行宗的道友?” 不等两人回答,他又说道:“我是隐仙门的弟子,久仰五行宗皮师兄大名,特来拜见。” 皮奇奇原本是很不耐烦,但听到这句夸赞,眉毛就是一扬,眉飞色舞地说道:“原来我皮奇奇的威名已经传播到隐仙门了吗!”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比划,搭上他抑扬顿挫的语调,看起来分外滑稽。 为首的那人见皮奇奇已经上钩了,忙不迭抛出了自己来此的真是目的,“皮师兄,其实师弟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人想见你,她是我们隐仙门的一代弟子,听闻皮师兄的惊人事迹,特命我前来相邀。” 皮奇奇犹豫了一瞬,找到了重点,“相邀,邀去哪里?” 那人指了指坊市左后方一条曲折的小路,“从这里走过去便是了。” 他的表情很诚挚,祁云霏细细端详之后,也看不出来有任何撒谎的痕迹,包括他身后的那些人亦然。他说的应该是真的,祁云霏想道,但是这条曲折的小路,与其说是小路,倒不如说是草的高度比较低的山路,而且这条路上的草仿佛都是被人可以踩下去的,九曲十八弯不说,还荒凉萧瑟,杳无人烟,与坊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皮奇奇看看坊市,再看看小路,最后咬咬牙说道:“既然想见我皮奇奇,就应该如你这般,亲自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去找她的!” 说完皮奇奇就想脚底抹油溜走,但那几人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把皮奇奇和祁云霏围在了中间。那人还是客气地说道:“还请皮师兄跟我们走一趟吧!” 但他的话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祁云霏在皮奇奇耳边低声说道:“他们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我们寡不敌众,我看我们还是跟他们去吧。” 皮奇奇下意识就想拒绝,这时那人突然说了一句,“难道皮师兄你在害怕?” 皮奇奇老脸一红,“才……才没有!” “带路带路!” 那人听到皮奇奇的话,松了一口气,就想带着他们去找幕后的人,这时祁云霏突然问了一句,“能问问,邀请皮奇奇的人是你哪位师叔吗?” 那人脸上带着的笑僵硬了一瞬,避重就轻地说道:“是我哪位师叔我还不能说,但她确实是隐仙门的人,你们可以查验我胸前的刺绣,看是不是隐仙门的人。” 祁云霏得到回答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便不再追问了。 那人也很是奇怪,但话说道此份上了,那人只得放下心中的疑惑道:“哪儿还有什么问题吗?” 祁云霏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心中偷偷给此人记了一笔,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跟着那人没走多久,便听他说到了,祁云霏看向周围,周围是一群路人,看上去对皮奇奇很熟悉,他们说是因为经常听人说起皮奇奇,其中为首的那人据说名叫柳小璃,在皮奇奇还没到这里之时就有人前去报信了。 柳小璃和皮奇奇,祁云霏撞在了一起。 柳小璃冷冷地看着皮奇奇,还上下扫射了一番,略带讽刺地说道:“就是你大言不惭地赶在我宗门与问道宗之间扯旗子?” “也不看看你们五行宗是什么货色,也敢和我隐仙门同时出现,还有你,”柳小璃说完指了指祁云霏,“看起来人模人样,做的事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祁云霏浅笑道:“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隐仙门的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怀疑。 柳小璃趾高气扬的神色蓦地一僵,而后展开了自己的道袍,指着上面的隐仙门符号,昂头说道:“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吗?” 祁云霏却没管她,反而是喊过来了领她和皮奇奇二人过来的青年,待的青年走近,祁云霏开门见山地问道:“她是你哪个师叔?” 青年眉头皱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但见到祁云霏催促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柳小璃,柳师叔。” “不,你在说谎。” 祁云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你若是叫柳小璃师叔,那你应当是二代弟子才是,如此皮奇奇该是你师侄一辈,而初见之时,你却叫他师兄,这就说明了,你从开始到现在,说的话,一直是半真半假。” 青年支支吾吾着,半晌之后,才梗着脖子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咬紧牙关不松口,这样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柳小璃见自己的属下被人欺负,冷哼一声,猝不及防地踢脚,一脚踢在了皮奇奇身上,皮奇奇惨叫一声,半个身子都嵌入了地里面,柳小璃说道:“下次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别处处想当然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住手住手!” 柳灵溪从坊市那边跑来,看到了皮奇奇的惨状,佯装愠怒地说道:“小璃,你怎么回事!” 柳小璃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不是你……”让我做这么做的吗? 考虑到有外人在场,柳小璃的后半句话还是没说出去。 柳灵溪使了个眼色,柳小璃便乖乖的静力立在了一旁,她把皮奇奇给拖出来之后,八面玲珑地说道:“实在是抱歉,没有管教好我家师妹!” “你是?”突如其来出现的人,让祁云霏有些差异。 “我是柳灵溪。” 柳灵溪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答道。 ☆、翻云覆雨 068 “我是隐仙门的柳灵溪, 你一定就是祁云霏了吧, 久仰久仰!”柳灵溪环视了一周, 最后把眼神停留在祁云霏身上, 笑着说道,其熟捻的姿态, 就连祁云霏都差点相信了,柳灵溪有可能真的认识自己。 柳灵溪说完就转过头看了看一旁半截身子都在地下的皮奇奇, 施法把他从地下拖出了来, 之后她看着一瘸一拐的皮奇奇, 极其自来熟地问道,“云霏啊, 这是你朋友吗, 怎么弄成这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药膏,递给皮奇奇,十分温和地说道:“这是我从百花谷阮柔绾那里得来的妙药, 治外伤有奇效,快用了吧。” 皮奇奇将信将疑地接过药膏, 放在怀里, 却也不用。 柳灵溪和柳小璃之间是师姐妹的关系, 谁知道用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柳灵溪催促道:“快用吧快用吧!腿伤可不是小事。” 不过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皮奇奇不怎么信任自己的药,但她脸色一丝未变,笑着说道:“此药出自百花谷阮柔绾,她独独赠予我的,仅此一份, 其他地方是找不到的。” 祁云霏和皮奇奇脸色有些意味不明。 柳灵溪皱了皱眉,复而转头略带责备地看向柳小璃,问道:“小璃,怎么回事?” “那么久不见你人,害得我到处找你,生怕你受人欺负,结果你竟然跑到这里来欺负别人?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可恃强凌弱,你忘了吗?” 柳灵溪清冷地喝道。 柳小璃茫然无措地指着皮奇奇,委屈地回答道:“他把五行宗的营地建立在我们宗门营地旁边,还占了我们宗门好大一块地方,这种人,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我教训一番有什么错!” 柳灵溪脸色沉了下来,“小璃,身为修仙之人,何必在乎身外之物,别人愿意在那地扎营,我们把那地方让与他们有何不可?” 柳小璃委屈得快要哭了出来,“我……” 她还是想不通,明明是柳灵溪让她这么做的,怎么柳灵溪会反过来教训她。 但处于对柳灵溪的信任,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柳灵溪转身看向皮奇奇,但实际上是在对着祁云霏说话,“这次的事真的是很抱歉,是我们隐仙门的错,是我管教师妹无方,对你们带来的困扰我柳灵溪深感抱歉,你们的一切损失我们隐仙门都会赔偿!实在是抱歉了!” 皮奇奇看柳灵溪态度十分诚恳,就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小事小事,我皮奇奇不在乎这些!” 说完他就拿出了那瓶药膏,掀开衣袍,在自己伤着的地方涂涂抹抹,完事之后把它送还给了柳灵溪,并说道:“这药膏感觉挺有用的,既然全天下仅有一瓶,我皮奇奇绝不夺人所好,喏,还给你!” 柳灵溪推脱了一番,最后十分不愿地收下了药膏。 事情解决之后,皮奇奇就打算回营地了,听了柳灵溪的话,皮奇奇感觉非常膨胀,他甚至研究着如何去悄悄地延伸地盘,霸占一波百花谷的地方。 但是祁云霏坚决不同意,他也只能作罢。 踏上了来时的小路,祁云霏转头看了一眼柳灵溪和柳小璃,她看到柳灵溪对着柳小璃摊了摊手,还说了一句什么,两人刻意压制了声音,她也没有听清,而后,柳小璃就特别不舍地拿出了一块令牌交到柳灵溪手里,柳灵溪对着令牌几番施法,原来簇拥在他们周围的小弟子们便化作了光点汇入令牌中,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祁云霏瞳孔微张,面色不显地转过头,和皮奇奇一路向前走着,但内心却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活人不可能存于令牌之中,那那些小弟子极有可能是傀儡之类的东西,但他们像极了真人,至少在祁云霏和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来看,祁云霏并没有发现,他们不似真人的痕迹。 可存于令牌中的傀儡灵体一流,皆是可自由幻化的,祁云霏一想到幻化,便想到了玄圣殿的画皮画骨,若此令牌中傀儡灵体一流数量足够多,那岂不是一个加强版的画皮画骨? 届时只需要偷偷杀掉真人,偷梁换柱,把这个假人换上去,修真界可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柳灵溪和柳小璃如玄圣殿一般,心思不纯的话。 其实祁云霏更希望修真界乱起来,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知所名的担忧,就好像,如果修真界真的打乱了,就会让她措手不及一样。她把这层担忧抽丝剥茧,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不是她害怕柳灵溪和柳小璃作妖,而是怕她们没有智商地作妖,她们握着一手好牌,可不能被生生打烂。 于是她便开始细想,细想着该如何从她们手中把那块令牌夺过来,即使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她还是觉得,夺令牌一事也值得一拼。 若是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便是得到了一个加强版的玄圣殿,若是错的,也是多了几个金丹期的帮手,百利而无一害,傀儡无灵,谁人持有令牌并把它们召唤出来,它们就听谁的指令,二者缺一不可,若二者缺其一,傀儡便不再为人所控制,它们会狂暴,见人就杀,直至身死灵灭。 如果说有害处,那就是要面对柳灵溪和柳小璃的追杀,但这个追杀也可以被引导去别处。 祁云霏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五行宗最适合做这个祸水东引的炮灰。 首先就是五行宗虽小,但却还是一个宗门,柳灵溪和柳小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五行宗敌对起来,其次若是此令牌最后真的用于搅乱修真界风云,那柳灵溪和柳小璃势必不敢对自己的宗门说出这件事二人势单力孤,孤军奋战,面对五行宗便更加不足为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五行宗和其他宗门相比,总归是离祁云霏更近一点的…… 回了营地之后,不管皮奇奇说什么,祁云霏也不去五行宗的营地,皮奇奇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只说等五行宗一代弟子来了以后,再在营地休息。 于是皮奇奇独自一人走到了营地中间,接受众人目qú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光的洗礼,而祁云霏则是直接去了主峰之前。没过多久,皮奇奇也溜了,他找到祁云霏之后,被问及来此的原因,他蓦地一怔,而后大大咧咧地回答道:“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简直是非常地让我难以忍受!于是我只好到这里来,躲开她们。” 而在祁云霏看过柳灵溪收傀儡,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之后,收好令牌的柳灵溪突然感觉背心一寒,她似有所察地看向祁云霏的方向,所幸祁云霏的头已经转了回去,她只看到了祁云霏的背影,于是她安慰自己多虑了,把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强行地压了下去。 她回过神,就看到柳小璃委屈地看着自己。 柳小璃开口问道:“明明是你说的,让我教训他们,怎么现在变成了你教训我!” 柳灵溪摸了摸柳小璃的头,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祁云霏与皮奇奇两人,尤其是祁云霏和姜牧歌师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柳小璃睁大眼睛,“那姜牧歌是我的大师姐?” 柳灵溪:“嗯……” 柳小璃恍然大悟:“如果我们祁云霏,岂不是会被大师姐所针对!那我们不就凉了?” 柳灵溪:“嗯。” 柳小璃恍然大悟一般地说完就想往外跑,柳灵溪连忙拉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柳小璃:“那我得去跟他们郑重道歉然后解释一下啊!” “没事的,我已经帮你解释好了,你到时候只要表现的不谙世事,刁蛮任性,实则心地善良就行了!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用担心,本色出演就行,到时候他们觉得你其实是个好姑娘,就会帮你解释,比你现在过去道歉的效果好得多。” 柳灵溪侃侃而谈,一派经常做这种事的模样。 “总之一句话,有我在,不用怕。” 柳小璃抬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柳灵溪,因为刚才十分委屈地缘故,现在的脸色还有些发红,她由衷地赞叹道:“姐姐,你好厉害啊。” 柳灵溪摆摆手十分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个好评,“哪里哪里,我在隐仙门里面就是这么对付我师尊的,百试不爽,明明是我做的错事,最后反而能让她更喜欢我一点!” 柳小璃若有所思。 最后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没有看到皮奇奇和祁云霏,柳小璃有些失落,本来还想着趁此机会刷一波好感的,结果偏偏不见人,反之,柳灵溪就感觉十分美妙,刚才她的话虽是真的,但柳小璃的脑子明显不够用,让她去胡乱地刷好感,有极大的可能会刷砸。 唉,柳灵溪叹了口气,还得给小璃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姐姐,你叹什么气啊?” 柳小璃茫然地问道。 柳灵溪回过神来,随口回答道:“我只是在想,既然听人说,大师姐不久之前还与祁云霏同屏出现过,怎么一直到现在,大师姐还没有出现。” 她这么一说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若是大师姐真的很关心祁云霏,一直在暗中看着,那她和柳小璃之间的事,岂不是全盘暴露了? 不过她这么一想着,就觉得不大可能,她与姜牧歌师出同门,彼此之间靠的近了,总会有一些感应,她没感应到,就说明,其实姜牧歌不在这里。 可如果姜牧歌不在这里,那就是那些人骗自己,那自己跑去给他们道歉不就亏了? 柳灵溪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下来。 ☆、翻云覆雨 069 姜牧歌离开之后, 本想循着气息去寻找柳灵溪, 这个师妹虽然心术不正, 但是从未做过惹她亲近的人不开心的事, 所以还是蛮讨人喜欢的,在宗门之中, 姜牧歌就无数次地被要求过保护好这个师妹,而为了伪装得体, 做好一个好师姐的人设, 所以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和柳灵溪走在一起, 尽管只是装装样子。 柳灵溪也不会打扰姜牧歌做其他的事情,因为她曾见识过姜牧歌原本的性格, 之后在威胁之下, 没有把此事抖出去,然后心里面就留下了姜牧歌的阴影,总觉得只要是姜牧歌的事情, 自己不管不顾就是最好的,反正都是装装样子。 而就在姜牧歌往柳灵溪的方向去的时候, 在半路上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拦住了。 不过与其说是被拦住, 倒不如说是她主动停下来的。 “幻幻?” 姜牧歌在见到这只猫的一瞬, 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它的名字,她眉毛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祁云霏的猫第一时间是来找自己而不是去找祁云霏,说明这只猫对自己还是很亲近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抓住了她的猫,就抓住了她的人,姜牧歌美滋滋地想着,但没过多久,就发现有点不太对了。 幻幻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冷漠,丝毫不像祁云霏的那只乖乖的小猫,她记得,那只小猫的眼神是十分狡黠的,而这只的眼神......非常空洞,就好像它的眼中是红尘大道一般。 不知为何,姜牧歌在看到这只小猫的眼睛时,总有一种坠落在无尽深渊的感觉,周围空无一物,但却都充满了寒冷的感觉,眼里只能装下小猫的一双瞳孔,漆黑如墨的瞳孔,没有一丝杂色。 姜牧歌凭借着超强的定力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恐惧感,而后以异常尖锐的目光看向幻幻,她思索着,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这是被夺舍了?” 不过她也没思考多久,幻幻就喵呜地叫了一声,而后姜牧歌再看向它时,它的眼神又恢复了狡黠,刚才的无尽深渊似乎都没有出现过。 而在姜牧歌疑惑地时候,对面的幻幻突然就惊喜地扑了过来。 姜牧歌突然觉得眼前有一团白影闪动了一下,而后就感觉怀里被一个软软地东西撞上了,她下意识地接住了这团软软的东西,恍然之间,低头一看,是幻幻,而它此刻正十分惬意地缩在自己怀里。 她摇摇头,失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去找你的主人啊。” 她把幻幻放在地上,但是幻幻不折不挠地继续往她身上扑,几番尝试无果,她只好决定自己把幻幻送回去。她抱着幻幻,感受了一下前方柳灵溪的气息,最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姜牧歌就觉得飞天机关猪是个碍事的小家伙,本来祁云霏拿着自己的纳戒,自己是可以判断出她的位置的,结果被飞天机关猪一口给吞了,可它腹中偏偏还有灵力屏蔽,这下她不管怎么感应,都没有办法感应到祁云霏的位置了,也正是这个时候,她觉得柳灵溪又可爱了一分,因为自她和祁云霏分开之后,就直直地往柳灵溪的位置走的,因为柳灵溪身上有自己的灵力印记,故而能精准判断,现在倒回祁云霏那里,往柳灵溪的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准是对的。 当然,如果柳灵溪没有大幅度走动的话,这个位置应该是对的。 姜牧歌此时就特别希望幻幻抱着自己不撒手,最好是见到祁云霏也不放,这样,自己就有理由待在她身边了,她心里面幻想着未来美好的蓝图,等到把心思挪回现实世界的时候,她才蓦然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此处灵力过于浓郁了,也不能说是灵力,更准确地说是魔气,姜牧歌尝试着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道四肢百骸都仿佛在放肆地尖叫,抒发着自己的感受。 古五行宗内,不应该有如此浓郁的魔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魔界,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因为此刻的魔界...... 姜牧歌不想去回忆,但不管怎么说,此刻的魔界是绝对没有如此浓郁的魔气的,她身在此处,感受着浓郁的魔气,一边还环顾了一番四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即使在数万年前,魔界的全盛时期,也没有此等景象啊,她不由得动了一个念头,此地如此适合魔界族人,若是能将魔族迁移至此...... 正想着,怀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姜牧歌低头,怀中的幻幻正嘲讽地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猫身体突然变得晶莹,直至完全化作一粒粒金黄色的光点,汇集在姜牧歌的眼前,金色光芒太盛,她忍不住别开了眼睛,直到迸射的光芒完整收敛之后,她才看到,眼前是一本十分玄奥的书,漂浮在空中。 姜牧歌失声道:“造......造化仙书!” 她在幼时就被族中长辈疯狂洗脑,内容就是造化仙书怎么怎么样,得到它又怎么怎么样,最后以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结尾,本意是让她对造化仙书产生敬畏感,日后若是得了大机缘,能得遇造化仙书,能凭借谦卑的态度得到造化仙书的青睐,进而一步登天。 因为,不知道在哪里,魔族的老一辈得到消息,据说,造化仙书是一本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书,于是他们开始教育自己的后代一定要做一只好魔,虽然,绝大多数魔族都没做到...... 而这种洗脑在她展现出了超凡的天赋之后更甚,族中长辈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她耳边说造化仙书怎么怎么样,但人是会有逆反心理的,魔当然也有,听多了,她对造化仙书反而没有了刚开始存在的敬畏。 此次初一见面,她在转瞬之间就知晓了造化仙书的身份,而后只是失声地说了一句它的身份,再无后文,造化仙书见姜牧歌如此迅速地就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之时,眼中闪过了些许赞叹。 但它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造化仙书酝酿着,怎么样才能对姜牧歌做一个良性引导,而到这个时候,造化仙书就觉得姜牧歌的自制力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唉,若是一个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小家伙,诓骗起来,岂不是手到擒来吗! 它在腹中存了一堆腹稿,但是都没派上用场。 姜牧歌在惊异之后,又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在失神之后,她反应了过来,问道:“造化仙书,你怎么在这里?” 造化仙书本来想说的话被姜牧歌噎在了喉咙里面。 姜牧歌说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太对,自己对造化仙书的态度好像差了点,她冥思苦想了很久,总算想到了一个补偿的办法,但还没说出口,就被造化仙书打断了。 造化仙书被噎了半晌,最后回过神来,觉得这种难度比较高的谈话对象还是交给天尊更合适,于是它悠悠地回了一句,“你的签证快到期了,带你回六界学院补办。” 姜牧歌一脸黑人问号,“签证?补办?是什么?” 造化仙书刷刷地翻动着书页,高傲地回答道:“年轻人就要多读书,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去人界玩,丢不丢人?” “本仙的意思是,你的人界通行证快到期了,再不续期就要遭到六界学院执法堂的追杀,故而带你回来给你续期。” 造化仙书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总之一切交给天尊就行了,自己就负责把她骗到仙尊那里。这时候,它就开始庆幸自己在地球的那三年,找合适的宿体找了大半年,而后看她写书,看了两年多,自己也在无聊之中充实了信息库,才使得它可以堂而皇之地呛姜牧歌一道。 姜牧歌:“可是,我从未族中长辈说过,人界通行证需要续期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你实话告诉本仙,你的考核究竟是怎么过的!”造化仙书气结,厉声问道,还没等姜牧歌回答,它又说道:“现在本仙严重怀疑你人界通行证的合法性,本仙要把你带回天尊出接受审查!” 姜牧歌:“……” 造化仙书不管姜牧歌茫然的眼神,就化作了万千粒光芒,包裹住姜牧歌,而后,往天尊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姜牧歌还在想着,刚才造化仙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结合自己能听懂的部分,半知半解地,她大概明白了造化仙书的意思,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光球,造化仙书正浮在光球之中,被柔和的光线照射着,姜牧歌感觉自己心中的压抑都缓解了不少。 她有一种直觉,眼前的造化仙书并不是带她来这里的造化仙书。 事实上,她的感觉是对的,幻幻被屏障无情地隔在了外面,正声泪俱下地看着屏障,似乎是能透过它看到其中的那个熟悉的宫殿。 姜牧歌没有想多久,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人形光球。 姜牧歌:“……” 这年头谁都喜欢用光来代表自己么。 她这么想着,也不由得细想了一番,说到光球,自己也可以化作光球出现在修真者面前啊! “姜牧歌?” 声音仿佛是从九霄天外而来,飘渺不定,但姜牧歌可以确定,是眼前的光球所发出的。 “鸿蒙天尊?”姜牧歌没有回答鸿蒙天尊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她的身份,“您让造化仙书带我来此,怎会不知我身份,既如此,又何必多问?” ☆、翻云覆雨 070 鸿蒙天尊见自己已被识破, 索性就不再伪装了。 她化作人身立于殿中,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华贵, 眉目之间虽是温和之态, 但其中却又隐隐透出庄严之感,却让人难以逼视, 她见姜牧歌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显得拘谨与束手束脚, 对姜牧歌又多了分欣赏, 连带着她的声线都温和了不少。 “姜牧歌, 本尊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虽是询问,但鸿蒙天尊并未等待姜牧歌的回答, 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故事很短, 你慢慢听。” “从前,有一个出生于魔界的小女孩,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 却因为某一日太阳突然变作了血红色,源源不断地朝魔界倾倒血红色的浓浆, 而失去了一切。在这浓浆之下, 整个魔界化为乌有, 寸草不生,只留下一片魔界众王联手开辟的空间可供魔界之魔避难,自此之后,除此空间外,魔界沦为死域, 魔界众王挑选出了一千名天赋异禀的小孩,分批送往修真界,希望他们能在修真界好好地活下去,最后重振魔族。” “这个小女孩就在这一千名小孩之中。” 鸿蒙天尊说到此处,可以顿了一下,观察姜牧歌的反应,但是姜牧歌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鸿蒙天尊失笑,在这鸿蒙主殿中,没有一件事物能逃脱她的眼睛,自然能看到姜牧歌背在身后紧紧攥住自己衣袍的小手。 “唉,可惜了,魔界众王实在是不够成熟,他们竟然会觉得血日是本尊的手笔!”说到此处,鸿蒙天尊眉尖染上了些许愠怒,自称的本尊也吐得更重了一些。在她对面的姜牧歌就感受到了来自她的铺天盖地的压力,被迫使着弯腰屈膝,姜牧歌竭尽全力地运转灵力,方才抵御住这股压力。 因满心都在驱使灵力之上,她没有注意到,鸿蒙天尊越来越满意的神色。 “若真是本尊的手笔,怎会让魔界还余一方天地苟延残喘?” “于是他们将一千名小孩送往修真界,通过秘法避开了六界学院,那个小女孩很聪明,她自己偷偷地跑到了六界学院,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通往修真界的通行证,至于其他的小孩......”鸿蒙天尊敛眉思索了一下,倏尔翻动了造化仙书,突然整个大殿顶部裂开了很多个小缺口,从小缺口中垂下一根根吊坠,每个吊坠上都有一个骷髅头,“此处吊坠数量一共九百九十九,那九百九十九名小孩全被诛杀了。” 鸿蒙天尊阴沉地说完这段话,仔细观察了姜牧歌的表情,发现她此刻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带上了轻松的神色,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本尊是真的很欣赏你,你现在就和当年的本尊如出一辙。” “得天尊此言,荣幸之至。”姜牧歌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鸿蒙天尊轻笑,“你现在竟然如此轻松,本尊有点意想不到。” “魔界秘术用得其实很完美,连本尊都没有发现,他们竟然能将一千名小孩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往修真界,令本尊深感诧异,但这件事却出现了一个败笔......那就是,你!若你没有偷偷跑到六界学院,本尊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九百九十九名小孩的踪迹,只是你把他们都暴露了,千名才俊,只余你一人。” 鸿蒙天尊的声音很轻,但每字每句都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割着姜牧歌的心,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她手中酝酿出灵力柱,撑在地上,才没有让自己狼狈退离。 在姜牧歌被带到鸿蒙天尊这里的时候,她内心很紧张,但却有一种输人不输阵的想法在里面,她从未觉得自己哪一点比鸿蒙天尊差,故而能沉静地站在鸿蒙天尊面前,而后鸿蒙天尊说出她的身份之后,她便开始紧张了,因为这和她进入六界学院之时报备的原因不同,她害怕天尊因此把她遣送回魔界,而在天尊亮出九百九十九根吊坠的时候,她反倒松了一口气,九百九十九个魔族已死,只剩她一人,这说明了天尊即使知晓了她的真实来意,也并没有打算过于追究。 照鸿蒙天尊所言,那九百九十九个魔族是因自己而死,那她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按照刚才的分析,鸿蒙天尊并没有对自己产生惩处的念头,想到这里,姜牧歌放低声线,尽量沉稳地问道:“天尊此言何意?” 鸿蒙天尊叹了口气,幽幽答道:“既已间接害死九百九十九人,再多杀几人,又有何妨呢。” 姜牧歌回味了半晌,也没有理解天尊此言和上一句究竟哪里能接在一起,她不解地问道:“天尊这是在与我说话?” “不然你以为是谁?这里除却你我,便只剩下造化仙书了。” 姜牧歌冷然地问道:“多杀几人是何意?”她下意识地把鸿蒙天尊陈述事情的语句当成了讽刺,讽刺她害死了那么多同族,她的语气也差了一点。 “本尊的故事还未讲完。” “而后这名小女孩到达修真界,与修真界的一个小男孩珠联璧合,喜结连理,最后双双飞升仙界,而后,就是真正的大灾难了,整个六界都因此事而不复存在,本尊见此,不得已之间启用了造化仙书中最为隐秘的部分,重塑了历史,这也是你出现在本尊这里的原因。” 姜牧歌没捋清思路,复而问道:“小男孩是谁?重塑历史又是什么?” 鸿蒙天尊解释道:“小男孩就是云景龙,历史姑且可以称作你的上一世,你的上一世是自赤瞳魔蛇之乱到与云景龙一起飞升仙界的过程,造成的结果就是整个六界的毁灭,而本尊就是在赤瞳魔蛇之乱之时,将那个时间点的剧情重塑,于是未来的走向本尊也不曾知晓了。” 姜牧歌默然,沉吟半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您是上一世六界毁灭之时的您?” 鸿蒙天尊点点头,“你终于听懂了。” 姜牧歌老实地答道:“不,我还没听懂,您重塑了剧情就能使六界存活下来吗?这有什么依据?” “这些事,你以后便知晓了。现在时候未到,本尊不能与你透露太多。” “那您为何要给我透露这个消息?” “整座鸿蒙殿的时空都是错乱的,它既有六界毁灭之时的本尊,亦有现在的本尊,亦有重塑剧情之时的本尊,本尊并不能保证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故而先给你一个提醒,不然等到日后,时候到了,造化仙书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取信于它。” 鸿蒙天尊眸中压不下去的疲惫冒了出来,但姜牧歌并未将眼神放在她身上,故而对她的神色改变一无所知,鸿蒙天尊强撑精神,正色道:“姜牧歌,你的使命是什么?” “振兴魔界!” 姜牧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不,除了振兴魔界以外,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六界需要你来拯救。” 许是鸿蒙天尊把简单的一句话说出了托孤的感觉,其中更兼有六界之主对她竭尽全力施展的蛊惑之术,姜牧歌也郑重地点头,“承蒙天尊抬爱,为了六界,我必将全力以赴,哪怕身死道消,也绝不动摇。” “既如此,你可愿与至亲立誓,自此之后,不论大事小事,皆听命于造化仙书,直至六界危难解除,若违此誓,众叛亲离,至亲至爱堕入无间炼狱,永不超生?” 姜牧歌有些犹豫,“不论大事小事?” 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造化仙书终于找到了个机会,淡淡地开口说道:“本仙可没空管你的小事,只要在拯救六界的大方向上,听从本仙之令即可。” “我姜牧歌立誓......” 誓言立毕,鸿蒙天尊见姜牧歌似乎是有话要说,她疲惫地摆摆手,先姜牧歌一步说道:“本尊知晓,这誓言对你来说着实不公平,本尊有专门赠予你的补偿,若此次六界危难可解,你便是新一任六界之主,新的鸿蒙天尊!” 造化仙书失色,但它整个都包裹在光球里面,别人也看不清它的表情,唯有陪伴了它数万年的的鸿蒙天尊淡淡地安慰道:“自她出现伊始,哪任天尊能得以全身而退?上一任鸿蒙天尊便是败于她的手下,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卷土重来了。” 鸿蒙天尊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凄凉,按照这卷土重来的速度来看,即使这次自己以身化劫,封印住她,也封不了多久了吧,那时,新的天尊能担当起维护六界之责吗? 姜牧歌在鸿蒙天尊说完之后终于找了个地方,见缝插针地说道:“天尊,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么半晌,她终于明白了鸿蒙天尊跟她扯了这么多东西的意义在哪里。 先是以自己害死多名同族为媒介,引出自己的负罪感,再大度地表示这其实没什么,减轻自己负罪感,然后让自己把拯救六界作为终极目标,在此方针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等于是以一个更高级的追求而减轻杀人负担,最后再许以高额回报。这就好像......生怕自己不答应似的,姜牧歌不由得想了想,魔界在神界之中的口碑这么差吗? “作为一名魔族中人,杀人于我而言,有何负担?” 姜牧歌理清楚思路之后,傲然地说道。 鸿蒙天尊摇摇头,叹息地说道:“你的眼神骗不了人,本尊怕你最后下不了手。” 姜牧歌嗤之以鼻,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今天发的誓言,因为她要杀的第一个人就让她难以下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她杀的那个人是谁呢,嗨呀,哪个炮灰这么倒霉啊! ☆、翻云覆雨 071 经过漫长的等待, 主峰的禁制缓缓消失了。 禁制消失的那一刻, 在场的修真者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状况, 这次貌似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他们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轻盈,而后就都感觉到悬在头顶的那柄利刃消失无踪。 在场众人都十分的迷茫, 他们望着头顶,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虽有心验证, 但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于是他们把平时发生的矛盾,事无巨细, 大到毁宗灭族, 小到昨天你来我家蹭饭还嫌弃难吃这种事,全部都抖了出来,和旁边的人算旧账。 就看有谁先忍不住了。 冷静的人总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冲动的,他们先是恨恨地骂回去, 而后上升到刀兵相接, 位于修真者阵营最中间的宗门倒是冷眼旁观着, 即使有弟子有心想加入也被强行遏制,最后有人忍不住腾空飞起,然而毫发无伤之后,整个营地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那个腾空的人, 刚一飞起来就后悔了,但是发现自己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他正想说点什么,但是下方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劫后余生的滔滔不绝在喉咙中滚动了两下,又吞了回去。 直到他落地,众人才反应过来,刚才还短兵相接的人此刻却是勾肩搭背,一副好姐妹好兄弟的模样。 但众人心中却打起了小九九。 其中以顶尖宗门的顶尖弟子为甚。 举头三尺有青锋,一直是悬在踏入遗迹的众人的头顶,只要他们敢于踏空而行,头顶的青锋就会毫不留情地收掉他们珍贵的生命。于是他们均是脚踏实地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方才来到主峰,这也是他们对皮奇奇感到十分不解的事,为何单皮奇奇一人可以踏空而行呢? 纵然百思不得其解,众人也只道皮奇奇之机缘可遇不可求,也并没有过于在意,不过是图个开心。 现在禁制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众人都可以御剑踏空,可这有什么意义,难道在这主峰之中竟有人力难以匹敌的存在?解除禁制只是为了方便众人谈跑? 墨维北,云景龙,阮柔绾对视一眼,心中下了一个同样的结论。 不过在这之外,云景龙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以往一直以仰慕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的柳灵溪,就有些疑惑,似乎最近柳灵溪都对自己过于冷淡了,以往只要他在,柳灵溪无论如何,削尖了脑袋都想要往自己身边挤,但那时,姜牧歌总是在旁边,他为了维持痴情的人设,所以一次也没理会过柳灵溪,而他又对柳灵溪的不折不挠很有好感,他甚至想过,如果最后和姜牧歌有缘无份,也不是不能接受柳灵溪,于是便一直将柳灵溪吊着。 而这会儿,姜牧歌好不容易不在了,柳灵溪跑哪儿去了?不是听说柳灵溪早就来了吗? 云景龙理了理自己飘逸的长发,突然觉得,身边没有人围着很是不习惯,尤其是那个叽叽喳喳但却故作端庄的柳灵溪。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柳灵溪牵着柳小璃从远处而来,有说有笑的,云景龙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站在原地,等着柳灵溪凑上来,自己再若即若离地把她推开。 幻想着美好场景的云景龙迟迟没等到柳灵溪的主动,他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柳灵溪和柳小璃正有说有笑地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他睁眼的这一瞬。 柳小璃走过他身侧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云景龙俊逸的侧脸,疑惑地说道:“姐姐,这个人是不是傻子呀!你看他的动作,好奇怪!” 柳灵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云景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云景龙及其刻意地偏了偏头,露出异常俊逸的侧脸,她默然,但片刻后就轻嗔道:“别乱说!” 说完她就拉着柳小璃离开了,云景龙听到柳灵溪刻意压低了的声线,感受到其中满溢的性感,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但做的很隐蔽,没有人看见,此刻他还在等着柳灵溪一如以往地前来搭话,但没等到,反而耳尖地听到了柳灵溪的下一句话。 走远了的柳灵溪靠近柳小璃的耳垂,一字一句,吐气如兰地说道:“就算他傻,我们也不能当面说,我们要私下说。” 柳小璃似懂非懂地答道:“哦!这就是你说的背后说人是非吧!” 柳灵溪:“......”感觉自己吞了只苍蝇,怎么办,还能吐出来吗? “嗯!” 柳灵溪坚定地回答道:“当然,是非就是要在背后说,所以,小璃,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姐姐,什么事都要说!” 柳小璃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而云景龙此时已经石化在原地,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随即就是眼中一抹暗沉掠过,但依然被他很好的隐藏了,他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了扫柳灵溪和柳小璃,随后就恢复了原样。二者均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息,但只持续了一瞬,就消失无踪,故而,二人也没有向对方说起。 主峰禁制已关,沿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一直走,便能走到主殿,但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妖修鬼修魔修倒是跃跃欲试,但都被仙修强势地压了下去,原因无他,在这几日,各大宗门的中流砥柱悉数到齐,而只有一个隐仙门的姜牧歌不在,一向自诩实力最强的墨门也只能巴巴地等着姜牧歌,即使墨维北再不想承认,姜牧歌也还是仙修年轻一辈中唯二的存在,比他弟弟都要略胜一筹,至少百年前的武道大会便是如此。 这唯二的另一个,则是云景龙。 云景龙与姜牧歌二人谁胜谁负,修真界中没有定论,二人唯一的一次战斗便是武道大会,两人问鼎第一,在比武台上,二人各试探了一招,云景龙便直接表示二人不分上下,空斗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他便主动认输,助姜牧歌得到年轻一辈第一的位置,但从那以后,天下人便将二人绑在了一起,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云景龙刻意相让,而不是姜牧歌实力使然,同时,因为云景龙甘当绿叶,姜牧歌反而被一些人口诛笔伐,说她争强好胜,一点也没有淑女之风。故而,那次武道大会的最终得益人其实是云景龙。 自那以后,问道宗就传出了云景龙与姜牧歌的各种暧昧,百年发酵,现在谁都知道云景龙和姜牧歌密不可分。 “哼。”柳小璃听完之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仿佛很不屑的样子。 柳灵溪一怔,旋即意有所指地问道:“小璃?” 柳小璃冷漠地看着云景龙,口中字字珠玑地说道:“我们姜师姐还需要他让吗?”柳小璃心中有一个直觉,姜牧歌比云景龙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武道大会,打就打,就他还来个谦让,好像说得,他不让我们姜师姐,姜师姐就赢不了一样。而且,武道大会的第一分明是姜师姐,可姜师姐被人批判,云景龙反而博得了美誉,这凭什么?” 柳灵溪斟酌了一番,轻叹道:“因为这天下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云景龙才是名副其实的年轻一辈第一人,无关最后武道大会的结果,因为他们并没有比。” “绝大多数人总是抱有一种女人不如男人的观念,不管在哪个方面。” “如果云景龙和姜师姐打了,然后输了呢?”柳小璃问道。 柳灵溪:“不会的,云景龙本身就不如师姐,我们两边师门的决定,不让他们打,那时候,我们的老宗主尚在,他与问道宗宗主拍板下的决定,师姐也只能听从,只是成全了云景龙而已。” “呸!”柳灵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神中满是鄙视,但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柳灵溪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 柳小璃:“......”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柳灵溪扶额,无奈地说道:“小璃啊,我教了你多少次,我们要文明啊!” 修真大派迟迟不往前走地的原因是,姜牧歌不在,他们不知云景龙与姜牧歌孰强孰弱,但他们都是同一阶层的高手,对一众吃瓜群众的猜测自是嗤之以鼻的,二人并未比武,哪儿来的孰强孰弱之说,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男人总是比女人强’的恶心思想而意淫出来的产物而已。 他们并不确定只有云景龙一人能否震慑住妖修鬼修,甚至是隐藏在暗中的魔修的人,故而一直等待着姜牧歌前来。 姜牧歌果真也不负众望,在众人逐渐变得骚动,他们快要压不下来了的时候,姗姗来迟。 云景龙刚才还在时不时阴沉地看着柳灵溪和柳小璃,见姜牧歌来了,又换上了一副人模狗样的笑容,大方地走上前去,迎接姜牧歌。 在众人眼中,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除了愤青柳小璃和祁云霏。 柳小璃本来就对云景龙没什么好感,一听说他们设计姜牧歌之后,就更没有好感了,于是她现在恨不得把云景龙剁成一块一块的,喂老虎,但是……想想就好了。 祁云霏差点忍不住把飞天机关猪朝云景龙扔过去,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小璃则是更简单粗暴,直接拉着柳灵溪的手朝姜牧歌挥动。 姜牧歌先是看到了云景龙,正想客套地打个招呼什么的,但是眼神一瞥,就看到了朝自己拼命挥动手臂的柳灵溪和柳小璃,她诧异之余,便没有理会云景龙,直接朝着柳灵溪走了过去。 云景龙再次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微博看了那个私家车司机和大巴车司机的事,连文都不想写了,就想去当个键盘侠,呜呜呜…… 可怜的私家车司机,天降横祸,劫后余生,然后因为性别为女,就在网上被人带节奏骂了一天,满篇都是诅咒她的,后来实锤了,大巴车司机的问题,但是网友又开始揣测,感觉是哪个大妈和司机发生争吵,争抢方向盘。 男的出事就特么理性分析,女的出事就全都是骂,无敌了。 如果我哪天断更了,就是去当键盘侠了,你们不会怪我吧……(*^ワ^*)PS:听说黑匣子找到了 ☆、翻云覆雨 072 姜牧歌以地看着貌似是被胁迫着朝自己挥手的柳灵溪还有云景龙丑恶的笑容, 最后毫不停留地与云景龙擦肩而过, 走向柳灵溪。 独留云景龙呆滞地站在原地。 姜牧歌漠不关心地看了眼柳灵溪和柳小璃牵着的手, 象征性地问道:“这是?” 柳小璃是什么人, 她根本就不在乎。 柳灵溪自然也知道姜牧歌的态度,本也想敷衍地介绍一下, 但是她看到柳小璃亮晶晶的小眼神就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把和柳小璃相识的这一段, 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劈里啪啦的一大段, 当然,她机智地隐去了明王眼的相关内容。 姜牧歌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 自己这个师妹话这么多呢? 但是场中还有比她脸色更差的人。 云景龙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先后被两个女人忽视,饶是以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都说人落魄时, 看谁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云景龙虽说不是落魄, 但他看着周围的人,都总有一种,他们在嘲笑自己的感觉,于是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姜牧歌没有管云景龙,在她眼里, 云景龙现在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刚到修真界那会儿,还是小萌新的姜牧歌处处谨慎,哪里都不敢去,最后结识了云景龙之后,她才得以入隐仙门,从此修为一日千里,以惊人的速度向前迈进,而在修炼的过程中,她发现,云景龙对她裨益良多,当然,只在修炼这一块。当初的云景龙还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自从姜牧歌的修为渐渐地超过了他,他便有些不开心了,但却一直隐忍不发,姜牧歌也看出来了云景龙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但他在修炼上能给与姜牧歌的裨益又实在是让她难以割舍,故而在隐仙门老宗主与问道宗宗主定下武道大会最终对决的计划之时,她也有没有明摆着拒绝,而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那两只老狐狸自知这么做亏待了姜牧歌,于是在赠予姜牧歌物质上也没有吝啬过。 如此,她能享受到实质上好处,而付出的,不过是个虚名,若有朝一日,她不再需要云景龙了,打败他,甚至,杀了他,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声就好了。 而此次返回六界学院,正好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魔界,仙界,妖界,鬼界等处于更高位面,其中之人想要下降至人界,需要在六界学院中封印住一身不属于人的气息,自然也会封印住所有修为,但他们天赋依然在,到修真界再次修炼,不过是时间问题。 姜牧歌最惨的地方在于,别人,比如玄璃的修为都只是封印了一部分,她是全部都被封印了,只有靠修炼来解封。而无论何时,只要云景龙在旁边,她的修炼速度就非常的快,然而,两个宗门真正的话事人,见姜牧歌和云景龙都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兼举世无双的容貌,于是有意撮合他们在一起,正好遂了姜牧歌的心意。 若非某一天,姜牧歌发现自己的修为超过云景龙之时,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怨毒,她可能也就顺了隐仙门老宗主的意思,顺水推舟地就和云景龙在一起。 然而在见到之后,她对云景龙就产生了排斥,但由于自身的封印,她还是要继续和云景龙虚与委蛇,但现在不存在了。 也不知道天尊做了什么,她现在发现自己体内的封印已经没了,束缚消失之后,她很想大展拳脚一番,但幻幻冷漠地拒绝了她,原因是:这里是修真界,你在这里全力施为,修真界会垮掉的! 于是姜牧歌只能讪讪地放下由于太过兴奋已经抬起来的小手手。 虽然很久没有见过自己全力施为是什么水平了,但姜牧歌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云景龙对自己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对云景龙,就没有了任何好的态度,更为重要的一点,云景龙的属性和祁云霏的属性相冲,二者相遇,必有一伤,原来跟在祁云霏身边刻意避开云景龙就是不想陷入这个究竟该帮谁的怪圈,不过现在方便了,云景龙只要敢出手,她就敢把云景龙的手收下来! 而在暗中的幻幻,看到这一幕,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呀!怎么气运之子之间会这么疏远呢! 幻幻黑着脸,一双猫眼逐渐变得狭长而尖细,隐隐中透露出了几分狡诈。 它伸出前爪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从上面刮下来一根毛发,对着姜牧歌就吹了过去,在毛发飞舞的过程中,幻幻就开始屏息凝神,准备看好戏的,果然,就在下一刻,毛发接触到姜牧歌身体的时候,姜牧歌整个人身体都僵了一瞬,随后清冷地扫向了周围所有人,姜牧歌视线所及,皆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唯有在她扫到祁云霏时,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收起笼罩在祁云霏身边的冰霜,冲她笑了笑,眼里仿佛开有盛世桃花。 但下一刻,就转走了。 祁云霏尚且还意犹未尽,但却只能看到姜牧歌的背影了。 云景龙是最惨的一个。 姜牧歌就是有种直觉,自己的修为突然再次被封印和云景龙这个麻瓜脱不了干系,是的,幻幻吹了一根毛发,强行封印了姜牧歌的修为,而此时,幻幻的内心独白则是,气运之子拿回修为之后,突然就变得异常跳脱,自己得敲打一番,她再如此随性,自己的任务估计要凉。 扫了一圈之后,众人都瑟瑟发抖,但他们下意识地去找云景龙,却发现云景龙抖得更厉害,于是都明白了,云景龙这个麻瓜根本靠不住,偏偏柳小璃还在煽风点火,“麻瓜龙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啊!比我还不如呢!” 从此之后,云景龙就多了一个新的外号,麻瓜龙,一直到他死也没摘下来。 姜牧歌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羊肠小道深处,她能看清,小道深处,众生阶前,幻幻正端坐在那里,老神在在地看着自己。 她定了定神,收回了四溢的灵力,没了压迫的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在场众人的反应,心中有了几分思量,于是往前走了几步,停留在羊肠小道之前,说道:“禁制已除,但这里却也是不能直接踏空而行的,而这条小道总共就只有这么大一点,故而,谁先谁后,还是有必要排一下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众人都能听见。 顿时,四周都骚动起来,姜牧歌一脸不耐地环视着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祁云霏身上,和她怅然遥相望,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怅然,而云景龙找到了机会,他清了清嗓子,大吼了一句,“都安静!身为修真者,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云景龙说得中气十足,此话一出,现场果真安静了下来。 云景龙见自己镇住了场面,眉毛扬了起来,他刚准备一一将刚才自己听到的疑问做解答之时,祁云霏突然就开口抢白了。 “那个谁,你说为什么不能踏空而行,那你自己从这条小道上飞过去不就知道为什么,凡事都要给你们解释,那干脆你把你的东西都给我,我帮你活得了!” “还有那个谁,你哪儿来的碧莲好意思说你自己要先进,你没看到墨维北,云景龙还有长未,这些人都在吗!” “......” 姜牧歌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祁云霏会突然出来抢白云景龙,而且一开口还是这么的招人恨,她不自觉地朝祁云霏那边慢慢地挪,准备在祁云霏引起众怒之时,她去救一波的,不过在听到祁云霏后文的时候,她就止住了步子,慢慢地挪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人精彩的表情。 一众吃瓜群众本来就对云景龙有些失望,认为他名不副实,再加上当年的武道大会他并没有与姜牧歌真正的战斗,而现在出了这等事,大家都认为云景龙其实就是这么回事,甚至还有些已经膨胀了的没了边的,认为云景龙不如自己,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武道大会倒数第三场,云景龙大败千面修罗的一幕。 而祁云霏又是把云景龙放在了最前面,于是众人对云景龙都有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敌视,连带着对墨门的墨维北,梦魂殿的长未也开始敌视起来。 其中仇恨最大的就是长未的妹妹长灵。 她是搅浑水搅得最欢的,她丝毫不在乎宗门利益,她只在乎自己的姐姐今天有没有吃瘪,今天有没有打压姐姐的机会! 祁云霏通过几句看似义愤填膺的话,让各大宗门开启了狗咬狗模式,最后委婉的表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云景龙才是罪魁祸首,成功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小宗门虽然实力不足,但他们人多啊,在这种地方,若是发生矛盾了,出了点问题,后悔也来不及,故而几个大宗门也不不敢直接撕破脸皮,本身就对大宗门的欺压表示很不满的小宗门弟子,一点就燃了,更何况还有对墨维北相当仇恨的毒君子和辛裕在煽风点火,火就烧得更旺了。 一时间,只有祁云霏这一块,还有姜牧歌没有被撕。 在多方争吵之后,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众人在姜牧歌的调解下各自住了手,但进入主殿,谁先谁后,总是不一样的,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得了祁云霏指示的皮奇奇突然蹲了下来,大喊道:“反正也是吵,不如让姜牧歌前辈先进去如何!” ☆、翻云覆雨 073 喊完之后, 皮奇奇就往其他地方跑了几步, 又继续喊, 如此几次之后, 皮奇奇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回到五行宗的营地, 美滋滋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经过皮奇奇的烘托,场面越发火热,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姜牧歌先进入小道, 墨家兄弟其次, 长氏姐妹紧随其后,之后才是云景龙, 阮柔绾等人。 在各个宗门大佬都进去了之后, 小角色因为进场顺序又撕了起来。 在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之时,羊肠小道周围的树木突然变得透明起来, 过了没多久,弯曲的小道便成了一条坦途。 场中众人呆楞了几秒, 而后蜂拥而上, 生怕别人比自己快上一步似的。 但即使毫无组织, 各个宗门也是有意无意地把五行宗隔离在外面。于是五行宗反而成了排在最末尾的宗门,五行宗的人,尤其是皮奇奇,不住地往里面挤,但都被挤了出来。 “嗨呀!好气啊!怎么能不让英俊潇洒的皮奇奇进去呢!” 皮奇奇见实在是挤不进去, 颓然地停下来,眼睛乱瞥,瞥到了在远处坐着,无所事事地看着远方风景的祁云霏,心里面莫名地升起了一种佩服的情绪,看这与世无争的修养,多么的令人景仰啊!于是他气鼓鼓地抛过去,坐在了祁云霏旁边,生气地说道。 “该进的时候,自然会进去的,现在又何必着急呢?” 祁云霏想了想,给皮奇奇灌了一碗鸡汤。 “可是我想现在进去!”皮奇奇不打算喝。 祁云霏敛眉,一双忧愁的双眼看着人群中间,而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远处说道:“你看,那是谁?” 皮奇奇顺着看过去,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祁云霏所指的位置上,站了一个光头,光头随着人群左摇右摆,祁云霏的手也左右晃动,而这光头,就是曾因为炮灰辛迟被杀一事,暴打过皮奇奇的那个人,他给皮奇奇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阴影,导致皮奇奇现在一看到他,心里面就很慌张,进而想逃离能看到他位置。 而那光头好似是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猛地回头一加=1=1=零=捌=1=柒=玖=伍=1看,就看到了祁云霏和皮奇奇,几乎在一瞬间,他的瞳孔就猛然地所乐起来,这两个人害的他被辛裕骂了一顿,现在一看到他们就恨不得杀之后快。 但随着人潮,他即使咬碎了银牙,也没办法挤到两人身边,反而因为逆行,还撞到了好几个人,被暗中摆了好几道。 眼看着光头越来越近,祁云霏倒是没什么想法,反而是皮奇奇,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样子,不过他越是慌乱,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西通天柱就越是不稳,祁云霏忍不住朝旁边走了几步,她总觉得,西通天柱砸下来可能会砸到自己。 皮奇奇见祁云霏往旁边走了,以为她也怕了,于是便更紧张了。 祁云霏一直注意着西通天柱的动向,本来,西通天柱只是在不断地晃动,而后突然缩小,化作一根极细的银针,直直地往下坠落,好巧不巧地,正好刺在了光头的头顶,大概是百会穴的位置,因为祁云霏见到光头的动作滞了那么一瞬,随即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按照他的气息来看,不对,他已经没有气息了,祁云霏甚至感受不到他的魂魄存在。 光头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横死,毫无预兆地,祁云霏忍不住霍然站起身来,审视着皮奇奇。 在场之人,只有他一人能操控西通天柱,若是他在不声不响之中,就把光头弄死了,那他岂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但是她看到皮奇奇脸上的惊愕也不似装出来的,于是陷入了疑惑中,但面上不显,皮奇奇有些没转过来,他以为是祁云霏先站起来,光头才倒下去,气息全无的,顿时崇拜地看着祁云霏,“哇!你好厉害啊!竟然把这个光头打死了!” 此话一出,原来因为光头莫名其妙死了,而看热闹的人,都看向了祁云霏。 祁云霏也并不打算解释,反正和黄沙派的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便是认了又如何。再者,还可以通过光头对在场众人产生震慑,光头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金丹期的高手,他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死,也说明了,祁云霏能轻易地杀掉他们任何一人。 于是,众人看向祁云霏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 但也没多说什么。 祁云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不想率先进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飞天机关猪和赤瞳魔蛇王一左一右地咬着她的衣袍,不让她往前走,同时给她传递了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猴灵,狗灵,鼠灵,三灵同时出没,若是现在进去,极有可能会错失这三灵,于是祁云霏才望眼欲穿地看着远处,等候着远道而来,估计是迷路了的三灵。 但灵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乐文成。 此时的乐文成一派俊逸出尘的模样,与以往大有改变,其眉心若有若无的麒麟纹路,让他看起来很是高深。与乐文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剑眉星目,浑身充满了冷冽气质的男子,还跟着另外两只小动物,一只是穷奇,一直是司政。 原先祁云霏并没有认出来乐文成,连带着穷奇和司政也没认出来。 原因是,穷奇又长大了,而且还长残了,和以前那只可爱的小狗截然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吸收了过多灵力的原因。而司政反而更小了,缩在了乐文成怀里,连乐文成的衣服也没撑起来多大。 乐文成走到祁云霏身边,顿了顿,营造出自己很大气的气场,而后背对着众人,沉着嗓子开口说道:“仙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听到熟悉的仙君,祁云霏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乐文成,她还以为又是什么阿猫阿狗,还想借皮奇奇的西通天柱,故技重施搞死他呢。 “乐文成?”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乐文成看起来有点害怕在众人面前暴露,所以祁云霏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走到祁云霏身边,就像一片树叶掉进了水池中就激起了那么几圈的涟漪,随后就再也没有翻起任何风浪,毕竟在众人心中,率先进入古五行宗主殿才是最重要的。 “柳隔霄。” 跟在乐文成身边的男子冷冷地开口说道。 乐文成解释道:“他一直是这么冷淡的,对谁都一样。” “当时,我闭关出来,往主峰走的过程中,看见他昏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生死未卜的,就顺手救了他,然后因为他的伤比较重,所以我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给他治好,所以他就跟在我身边了。” “他肯主动跟你说话,就说明他还是很欣赏你的。” 乐文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这时,一旁的穷奇见自己被忽视了良久,嗷嗷地叫了一声,就往祁云霏这边扑,祁云霏眼疾手快地挥了挥衣袖,把它给打走,“乐文成,把你家的狼管一下!” 乐文成懵了,愣愣地说道:“它是只狗。” 祁云霏下意识地问道:“这狗还会外语?” “什么是外语?” 祁云霏随意地搪塞着,“没事。” 乐文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知为何,这狗就一直跟着我了,我当自己与它有缘,便一直带着它,现在看来仙君与它更加有缘才是。” 说着他就从怀里抓出了一只小仓鼠,放在祁云霏眼前,“还有这只,也是一直跟着我的。” 司政一见祁云霏,做出了和穷奇一样的反应,扑到了祁云霏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了,一旁的穷奇万念俱灰,往还在疯狂挤前排的人堆中低吼了一句,但却不知发现了什么东西,眼睛又亮了起来,它兴奋地朝某一处窜去,但那个位置的人见一只不怎么好看的狗朝自己扑了过来,下意识地就是挡了一波,但是他见这只狗貌似是和祁云霏认识,又收了大半的力,故而只是把穷奇又弹了回去。 穷奇两边不讨好,只能在乐文成脚边抹眼泪。 祁云霏也很难受,在看到司政的时候,她基本确认了眼前的丑狗就是穷奇,唉!原来乖巧可爱的穷奇怎么就长残了呢!祁云霏唉声叹气地想到。 司政扑到祁云霏身上,而且还是直接扑到怀里,祁云霏也没有把它抛出去来看,祁云霏应该是对司政有很高的好感度的,赤瞳魔蛇王与飞天机关猪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战线,在祁云霏不住地看向远处,乐文成百般找话题只是,二灵对着司政一阵龇牙咧嘴,最后把司政从祁云霏怀里纠了出来,抛在了穷奇背上。 司政灼灼的小眼睛上染上了一种名为仇恨的光芒。 它指挥者穷奇就往赤瞳魔蛇王和飞天机关猪咬去,穷奇也听它的,它就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般,看着三方缠斗,冷静地指挥着战局。 直到它被一只手提起来。 祁云霏把司政提起来,漠然地往那条大路走去。 祁云霏敢让众人先行一步的原因就在这条路的背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古五行宗主殿的构造了。 走过那条路,便是众生阶,合计九十九阶,前面九十阶靠的是与古五行宗的缘分,而后面九阶,走过一步便仿佛走过了一个人生。 她知道有很多人都会在众生阶前折戟沉沙,故而她根本就没有先进去的念头。 再者,众生阶底部有一个巨大的能量供应站,维持众生阶运作的能量尽皆来源于此,但那是有限度的,现在在众生阶上的人,坚持地越久,对能量的消耗就越多。 而原书中,就是有一个胆子极小的小家伙靠着这个空子成功地通过了众生阶。 不过现在,这个空子属于祁云霏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着我的键盘回来了…… ☆、翻云覆雨 074 按照正常发展轨迹, 应当是除了那个小机灵鬼以外, 所有的人都踏上了众生阶。 但祁云霏走到道路尽头的时候, 却没有看到意想之中的场面, 甚至没有看到一个人,原来该放着众生阶的地方, 空无一物,只放着一个巨大的台子, 台子浮空, 接有锁链, 连着三条路,一左一右一中, 准确地说, 应该是三条吊桥,下方大腿粗的两条锁链,锁链上面铺着紧密的木板, 只能容两人并排通过,上方有三条锁链, 一左一右一中, 看起来是让人搀扶着, 避免因重心不稳下落的,但左边和右边的锁链,整体均呈冰蓝色,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寒气逼人,而中间的锁链则状似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能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左一右的两座吊桥也皆是如此,只不过两边的吊桥两边的扶手锁链与它们最接近的中间的锁链属性一样。 祁云霏在台子前方驻足良久,最后小心翼翼地上了台子。 她大概能猜到,这三座吊桥各自通往的地方,左右两边该是通往左右偏殿的,而前方......多半是通向众生阶的,这或许是自己记错了众生阶的位置,祁云霏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现在她所在的位置原本该是众生阶的地方,但是却并没有众生阶的影子。 众生阶是古五行宗整个主殿唯一一个防护手段,即使祁云霏心中早就做好了,现实的剧情可能与书中略有不同的打算,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众生阶会直接消失,众生阶若是消失了,整个主殿对修真者们就再无震慑了,凭借修真者的实力,入主殿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原剧情中,右偏殿中藏有傀儡秘术,而左偏殿中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死地。 因为通往左偏殿的路上,不仅有很多强大的魔兽,还有一头很是厉害的白虎。 原书中,姜牧歌与云景龙就是在这里一左一右分开的,姜牧歌选择了左边,一路杀伐,恶斗白虎,最后进了左偏殿,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而云景龙则是走的右边,他借着众多修真者的力量,轻松地通过了傀儡道,在右偏殿中拔得头筹,成功获得了傀儡秘术,比起灰头土脸,空手而回的姜牧歌,他的运气无疑是要好上太多的。 虽说对傀儡秘术很是眼馋,但祁云霏也不想走右边这条路,因为藏于左偏殿的白虎极有可能是虎灵,哪怕不是,就单单凭着能靠一己之力惜败姜牧歌的实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在此秘境结束之后,有一人突然异军突起,他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但是此后却凭借着一件异宝纵横修真界数载,从未有人看清他的异宝,直至他遇到姜牧歌之后。姜牧歌一眼就看出来了此异宝操控的灵兽就是她曾经在左偏殿打败的白虎,于是后来姜牧歌联手云景龙,坑蒙拐骗从他口中撬出来了异宝的来历并抢走了异宝。他就是个捡漏的小喽啰而已,姜牧歌和白虎两败俱伤,最后白虎奄奄一息,姜牧歌四下搜寻无果,拖着疲惫地身体离开之后,他就窜了出来,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得到了驭兽宝典,还顺便把这只白虎也给收了进去。 据他所言,驭兽宝典共十二页,白虎存放在第三页,当时云景龙听完就拿出了飞天机关猪和斩龙剑,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驭兽宝典流露出温暖的光晕,慢慢地将飞天机关猪和斩龙剑吸收了进去,而后翻开一看,斩龙剑位于第五页,飞天机关猪位于第十二页。 驭兽宝典再次敛去光华之后,云景龙眼疾手快地出手给那个人体内埋下了暗伤,而后就与姜牧歌一起离开,但他们当时只是感到惊异,并猜想着剩下的九页可能会是九种不同的动物,但却想不到那九种动物是什么,因着驭兽宝典是在古五行宗中找出来的,云景龙后来还专门去了解了一番古五行宗的秘辛。 最后他查到了,可能是与十二灵有关。 但是关于十二灵的文献记载参差不齐,有说猴,蛇,鼠的,有说狼,象,狐的,一直到云景龙飞升,他都没搞懂十二灵剩下的那几灵究竟是何等生物。 祁云霏凭借着上帝视角和各种各样的细枝末节,大概明白了驭兽宝典。 驭兽宝典合计十二页,装的就是十二灵。 而十二灵就是十二生肖,十二灵在驭兽宝典中时才会发挥最为恐怖的实力。 祁云霏看着自己眼前的穷奇与司政,心中不由得滋生了一个念头,若是十二灵最终都会归位于驭兽宝典,那么驭兽宝典的所有者可不可以指定归位的灵兽呢? 念及于此,祁云霏就跃跃欲试,想要往左偏殿走。 不过她没想到,就在她刚下定决心,想要往左偏殿走的时候,原本跟在她身后,等着她探路的巨婴们已经踏上了右边的吊桥。 祁云霏:“......” “你们怎么都往右边走了?”祁云霏看着小心翼翼地众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隔霄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自顾自地走着,乐文成替他解释了一句,“不知为何,柳兄直接就往这边走了,我看他伤还没好,便跟着他过来了。” “是啊,他直接就走了,都不带犹豫!”皮奇奇比划着双手,添油加醋地说道:“再说我皮奇奇也觉得右边安全一点,你看我们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皮奇奇说着就在吊桥上蹦了几蹦。 引得在吊桥上的其余两个人顿时重心不稳起来。 柳隔霄拔剑横在皮奇奇脖子上,冷冽地看着他,眼中弥漫着森寒的杀意,在他看来,但凡对他有着生命威胁的人都应该小心防备,必要时立即格杀,但他也只是把剑横在皮奇奇脖子上,略加警告而已,毕竟看起来皮奇奇和乐文成有八杆子说不定能打着的朋友关系。 乐文成好说歹说,柳隔霄才放下剑。 皮奇奇在祁云霏能看到,但乐文成和柳隔霄看不到的位置,悄悄地朝柳隔霄t吐了吐舌头,低声嘟囔道:“一副死人脸,真不好玩!还是我皮奇奇可爱一点!” 祁云霏在台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看低下头看着飞天机关猪,赤瞳魔蛇王,穷奇还有司政问道:“如果我去左偏殿,你们会跟着去的吧!” 几个灵兽齐齐点头。 最后祁云霏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左边的吊桥。 就在她踏上吊桥的那一刻,后方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心里面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声音,此桥一上不可回头!祁云霏回头一看,是皮奇奇在吊桥上疯狂跳脚,一会儿说烫,一会儿说冷。乐文成和柳隔霄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乐观,他们的双颊都红扑扑的,仔细看着,依稀还在抖动,明显只是在强撑着,只是没有像皮奇奇那样大声叫出来而已。 但祁云霏这边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有了前车之鉴,祁云霏走得便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但一直到走过吊桥,整座吊桥都没有什么异常,反而是在祁云霏走过吊桥之后,另一座桥上的三个人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皮奇奇甚至脱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祁云霏看见此情此景,大概想到了他们突然出现异常的原因,于是趁着那三人还没注意到自己这边,就偷偷地溜进了一个阴影处。 看起来是因为自己上了吊桥,他们才会突然变得难受,但因为自己的小心翼翼,连步子都比平时小了那么一大半,他们痛苦的时间反而被拉长了,祁云霏一念及此,决定还是偷偷溜走为好。 祁云霏溜走之后,在右边吊桥的三人也没多想,就皮奇奇还吐槽了一两句早知道去那边,这边果然只是看起来安全,人比人气死人,他皮奇奇的运气突然变差了之类的话,之后也没多说什么,三人经过此事之后,因为担心下一波的伤害,故而他们加快了速度往桥对岸走去。 柳隔霄前面探路,皮奇奇居中策应,乐文成殿后,一路无惊无险,毫无波澜地走过了吊桥。 拐过阴影之后,祁云霏才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尽是些魔兽的尸体,前面的魔兽还小,应该是鼠群,后面的就渐渐出现了蟒蛇群,巨熊群的尸体,其中还掺杂着修真者的尸体,不过已经不成人形了。 此情此景,就仿佛是有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从这里打了过去一般。 祁云霏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暗叹道:“太可怕了。” 不过没想多久,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按理说如果是姜牧歌将灵兽群杀死了,从这里通过,那这里不应该空无一物的! 看这些修真者的尸体,应当是死了多时了,灵兽群再生速度极快,绝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再生出来。 祁云霏越想越不对,姜牧歌应该没有把灵兽群全部杀死,反而是把它们全部引开了。 这是为什么? ☆、翻云覆雨 075 越想越觉得不对。 按照这几日和姜牧歌相处的情况来看, 显然, 对方是属于那种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类型, 姜牧歌形态兼顾的还要多一点, 略有收敛,灼华老人形态完全就是一尊杀神, 一言不合就动手,而现在已知姜牧歌已经走了这条路, 但却没有走常用的路数要么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突然转性了, 要么就是她发现了什么她也不敌的东西,不得不先走一步, 而小魔兽们也紧紧跟了上去, 才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 祁云霏想得有些头疼。 在见到真实场景之前,说什么都是虚的,祁云霏这么想着, 就加快了往前走的步伐。 反正只要姜牧歌不死,这一条路都是安全的, 她若死了......祁云霏估算了一下逃出去的概率, 轻松地说道:“这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吧。” 因为左偏殿就是一条死路, 所以也没有右边的弯弯绕绕,一条道就通到底了。 越往里走,修真者的尸体就越多,祁云霏路过一具尸体,就指挥司政穷奇还有赤瞳魔蛇王上去扒尸体身上的宝物, 统统喂给飞天机关猪,相比于司政穷奇还有赤瞳魔蛇王,飞天机关猪就相当轻松了,它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吃!拼命吃! 而且还是喂到它嘴边的,它悠哉游哉地在祁云霏身侧飞来飞去,不住地给祁云霏吹吹风,揉揉肩什么的,不知不觉地就犯了众怒。 沿着一条绝对安全的路走到了尽头,祁云霏却发现面前没有路了。 眼前的路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和周围的石壁契合在一起,把它们区别开来的东西是周围的石壁光滑无比,而眼前的则是布满了长长的绒毛,还比较锋利。 祁云霏拨开绒毛,探手试了试,试出这绒毛大约是她大半只手臂的长度。 而越过绒毛,她轻轻地按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种僵硬的感觉,还伴随着特殊的滑腻。 一阵恶心的感觉充斥了祁云霏的全身,她倏尔收回手,看着手中灰色的不明液体,体内就是泛起一股恶寒,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手摸上去,其触觉就跟抓了一手青苔一样。 祁云霏默然了。 半晌之后,她往后退远,运使灵力,凝聚成数道冰锥,朝着石壁刺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石壁动了一瞬,但转瞬即逝,石壁又恢复了原样。 她又运使灵力化作火球朝石壁砸了过去,这下石壁是真的动了。 石壁往后轰然倒去,祁云霏眼前出现了一块可容一人通行的洞口。 她本想从这洞口钻过去,但此刻眼前的石壁又开始动作了,刚才貌似已经轰然倒塌的石壁此刻又立了起来,伴随着自洞口处斜射出来的光线,祁云霏看清了,这石壁并不是什么石壁,反而是一只巨型魔兽的屁股,而这一块又与其身体的其他部位不同,其他部位是通体白色,周身还生有灰色条纹,而这块儿,乌漆抹黑,看起来就像是被烧焦了的。 祁云霏的脑子被这只大魔兽占据了一大半,剩下一块小小的空间,她大概想了一下,估计就是倒霉的修真者们做的好事。 来不及细想,这只魔兽就猛地沉了下来,把石壁撞塌了后,一只硕大的眼睛瞪着祁云霏。 祁云霏僵硬地转着脑袋,方才把这颗巨大的头颅看清,这是一只白虎,她想了想自己当时写的对虎灵的描述,摇了摇头,决定把原书丢在一边。因为原书所写的是:一只白虎,修为极高,威力无匹。 祁云霏有那么一点点难受,当初偷的懒,现在就该自食恶果了! 无法确定白虎的身份,她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虎了,偏偏这时,她的四大灵兽,一个赛一个,十分踊跃地缩到了后面,一副害怕白虎的样子。 看起来这几只也是指望不上了。 祁云霏与白虎对视了良久,最后白虎也没有做什么事,随意地转了回去,这时祁云霏才发现白虎的右前爪下压着一个人,刚才,白虎整个身体横在她面前,还把大头刻意地放到了祁云霏的同一水平线,加上右前爪不比左前爪,离她比较远,故而她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但就在白虎将头转回去的那一刻,祁云霏清楚地看见了它的右前爪下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但白虎的右前爪着实有点大,祁云霏也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 她见白虎正要对着那人下口,电光火石之间,她将四只灵兽全盘推出,自己驱使天剑围着白虎的身体翻飞,四只灵兽或攻白虎腹部,或噬足,或入口,配合着天剑,倒是让白虎瞬间僵硬了下来。 白虎转身,恼羞成怒地看着祁云霏,扬起了它的右前爪,朝祁云霏拍下来,但在半空中又止住了一些攻势,不过它止不止攻势都无所谓的,因为在四只灵兽的骚扰之下,它的动作比之祁云霏,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毫无杀伤力。 就在白虎慢动作回放的时候,祁云霏看见就在那人不远处的地方,突然探出了几个人,把那人拉了回去,而后众人隐匿在山壁之中。 祁云霏暗暗记下了山壁的位置,打算趁着白虎不注意潜进去。 一念及此,祁云霏招呼司政和飞天机关猪有意识地把白虎拉向那块山壁的背对方,而后自己与机动性不怎么好的穷奇,赤瞳魔蛇王一起,攻白虎的身后,不过她一边打着,一边往山壁那边退。 白虎本来也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不停地扭转身子想要去打祁云霏,但司政和飞天机关猪实在是太烦人了,完全没有给它一点机会。 于是它卯足了劲想要先拿下飞天机关猪和司政两只小灵兽,再去吃掉罪魁祸首。 这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祁云霏贴紧了石壁,给四只灵兽传递了一个念头,便靠了进去。 穷奇和赤瞳魔蛇王得令,死死地咬住白虎的尾巴,白虎用力地一甩,它们就假装自己被甩了出去,但实际上自己控制着往祁云霏所指的石壁那一边飞,另一边司政从白虎的鼻中钻出,用小尾巴扫了扫白虎的鼻尖,而后窜到了白虎背后,从它身上的某个位置悄然落下,最后消失不见。最后的飞天机关猪则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白虎周围盘旋,最开始白虎还会紧跟着飞天机关猪转,但没过多久,它就不想动了。 对虎灵来说,这一天简直就是噩梦。 本来它在这里冬眠,睡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一大群蝼蚁般的修真者把自己的屁股烧着了,它自是大怒,止不住地想要把这群蝼蚁统统杀掉,但是一看到这群人,它顿时就觉得有点饿了。 尤其是杀掉了几个之后,简直就饿得难以忍受了。 于是才好整以暇地陪这群人玩游戏,因为人死了就不好吃了,在它看来,这群人说什么也是逃不出它的手掌心了,连这其中最强的人都不是他一招制敌,更何况别人? 结果它刚要下口的时候,又有人把自己的屁股烧了! 本想着先解决这个可恨的人,在它感应之中,这人比自己爪下的那人还要弱小许多,但没想到这人的四只灵兽竟有如此威能,在这四只灵兽之下,自己引以为傲的高阶灵兽威压不值一提,再加上四兽灵活无比,自己竟毫无办法。 而现在飞天机关猪在白虎面前晃来晃去,它多转了几圈之后,就有点晕了,进而就想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间,它突然发现,好像很久都没看到某只灵兽在自己眼前晃动了,它撑起身体,四下一看,周围哪里还有灵兽的影子,连被自己压在爪下的那人,也消失不见了。 白虎气得大吼一声,但旋即,它又想到貌似是自己主动抬开了爪子,讪讪地住了口,并用尾巴在周围石壁上各种劈甩,久久尝试无果之后,它实在是撑不住自己快要耷拉下去的眼皮,摆了个好姿势,就睡下去了。 这姿势,和祁云霏刚才见到它的姿势一模一样。 被同一个姿势伤害了两次的白虎,依然丝毫不懂得变通。 在白虎自诩养精蓄锐,竭尽全力抵御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困意,并表示不与飞天机关猪拼灵活性,静静等待飞天机关猪体力不济停下来,自己再大快朵颐的时候,飞天机关猪从它眼皮子底下溜进了石壁。 不过它一进石壁,见到的就是一个很严峻的场面。 全场分为三方,祁云霏自己独占一方,另一方以云景龙为领头着,另外一处则是辛裕一方。 三方各自戒备地看着对方,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场面十分冷峻。 飞天机关猪蹑手蹑脚地挪到祁云霏的地方,在自己的位置站定之后,摆出了和祁云霏一样的姿态。 祁云霏也着实没有想到,为何原本该出现在东偏殿的云景龙为何会出现在西偏殿,但她冥冥之中意识到,此事一定有蹊跷,于是她明智地不说一句话。 当然,也不站在任何一方。 因为云景龙修为最强,故而以云景龙为首的那一方势力看起来也足够大,但祁云霏所见,那一方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先不说云景龙伤势严重,一身修为能否保存十之二三,单是他后面那些人,都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而辛裕那边的人,整体水平都要比云景龙这边好了不少。 虽然祁云霏不想说话,但是双方显然没想放过她。 云景龙与辛裕几乎是同时拉拢着祁云霏。 祁云霏有些摇摆不定。 ☆、翻云覆雨 076 看到辛裕, 祁云霏就不由自主地转动眼睛, 瞥见了他胸前的十三颗黄点。 黄沙派! 说起黄沙派, 祁云霏就想起了曾直接或者间接葬生在自己手中的黄沙派的某两个弟子。一个是被穷奇咬死的, 还是幼生状态的穷奇,祁云霏照着当年辛迟的样子, 大概比划了一下,若是现在的穷奇对上辛迟, 那估计辛迟直接就没了, 现在的穷奇战斗力不错, 从对战白虎身上就能看出来,只是有一点美中不足, 那就是长残了。而另一个......光头, 死在了皮奇奇的西通天柱之下,死得很安详。 辛迟本身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四代弟子,其战斗意识约等于零,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祁云霏再翻出来看时, 才发现, 辛迟的战斗意识约等于零, 估计就是个走后门进黄沙派的,而后被天材地宝堆上了炼气,本来是跟着出来混混功勋,结果一个不慎,就被人结果了。 辛迟死后, 光头大发雷霆,兴师问罪就可佐证这一点。 而今祁云霏直面辛裕,这种感官就更强了。 虽然这并不是她与辛裕的第一次见面,但那次辛裕毕竟只是个配角,现在他是实打实的主角,这次的感官便更加地强烈一些。 祁云霏与黄沙派结下的梁子可不小,现在选择站在辛裕那一边,无疑就是将自己送进断头台,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就算她对云景龙并无半分好感,也得和他站在一起,祁云霏暗暗催眠自己,毕竟云景龙曾是她亲儿子。 但祁云霏却并未直接站位,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自己只要走到了云景龙一方,那么因着这个态度,她就会被打上云景龙的标签,日后不管云景龙能不能将剧情后期的辉煌展现出来,对祁云霏都没有丝毫好处。 她需要一个理由,去“被迫”站在云景龙那一边。 如此纠结了半晌,两边都有些急躁,辛裕和云景龙都各自催促了一番,祁云霏见状,暗叹一声,还是得自己做出选择啊。 而后她选择了往辛裕那边踏出了一步。 辛裕的脸色从凝重转变成了狂喜。 这是辛裕第一个正面挑战云景龙,而祁云霏肯选择自己,就说明自己实际上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他一时间就有些飘飘然了。 祁云霏走归走,但眼神却是不停地在辛裕身后的黄沙派门人那里扫。 直到她扫到了一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人。 她放慢了脚步,给那个人精确地传递了一个信息:她是杀辛迟的人! 那人就跟都筛糠的筛子一般,抖了一抖,而后失声喊道:“是你!” 辛裕眼带愠怒地看了一眼那个人,这种场合,咋咋呼呼的,我黄沙派不要面子吗!辛裕自以为已经可以和云景龙比肩,他对比了下云景龙的小弟和自己的,越发嫌弃起那个人来。 那个人被辛裕横了一眼,更加地紧张了。 当场就口不择言地说起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她就是杀掉辛迟师侄的那个人!” 辛裕:“......” 祁云霏正愁没有办法看似被迫地被排挤到云景龙阵营,结果转头,辛裕的人就给自己递了一个台阶,祁云霏果断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止住了脚步,神色淡漠地看着辛裕还有他身后的众人,而后冷冷地转头,毫不犹豫地去到了云景龙那一边,看起来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就认了。 云景龙大起大落又起来之后,底气更足了。 他见识过祁云霏的能力,尤其是她身侧这四只灵兽的能力,可以说有祁云霏在,他完全就可以不用担心辛裕这个隐患了。 想到这里,云景龙就鄙夷地看了辛裕一眼。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一下,辛裕手下那个没眼力的黄沙派弟子呢,若不是他,祁云霏哪能直接就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和云景龙截然相反,辛裕现在想杀了那个弟子的心都有了。 眼看着一个可以搞掉云景龙的大好机会,就这么被一张口无遮拦的嘴生生说没了! 辛迟哪里有云景龙重要,哪里有自己的名声重要,哪里有黄沙派的未来重要啊! 他当时趁着云景龙与白虎一战时,偷偷地下了狠手,而后留云景龙一人置于白虎眼前,自己则带着大部分人跑进了密道,但没想到,云景龙身负重伤,在外面生死未卜了,还有那么多拥护者,与他形成对立之势,但拥护云景龙归拥护他,却没有一人敢于出去将云景龙拉回来,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差一点,云景龙就差一点就会葬生在白虎口中,若不是祁云霏突然出现,现在的云景龙说不定已经是白虎腹中的食物了。 而趁着祁云霏和白虎缠斗之时,云景龙被救了回来。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景龙活生生地杵在那儿还是有些威慑力的,至少辛裕不敢轻举妄动了,若真的惹恼了云景龙,迫使他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对自己也不好。云景龙也不敢妄动,他明白自己现在能拿出来直接震慑对方的,只有一个余威而已,若是冒冒然出手,被人发现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花架子,那此次就真的危险了。 故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祁云霏身上。 现在一切都以扳倒对方为先,故而,在黄沙派小弟子说漏嘴之后,辛裕恨不得当场去世。 在祁云霏看来,这是一个机会。 自己与黄沙派的梁子颇深,若是能在此,一劳永逸地除去以辛裕为首的黄沙派年轻一辈的核心弟子,对黄沙派来说,也是一个致命打击。 也许云景龙靠不上了,但还有可以靠得上的白虎啊。 但一时间,想要把辛裕他们驱赶出去不异于天方夜谭,故而相比于辛裕,祁云霏更想知道,为何剧本上写得好好的,姜牧歌会来左偏殿,最后变成了云景龙? 旁敲侧击之下,祁云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姜牧歌站在悬空的石台上,看着三条路,用自己的脑子想了想,觉得左边这条路更可爱,于是就想走左边,然后云景龙看到姜牧歌一脸的淡漠,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表现一下,于是自告奋勇地想要和姜牧歌一起去左边,但姜牧歌直接就呛了回去,说是顺遂云景龙的意见,既然云景龙想要去左边,那就让他去左边吧,于是姜牧歌施施然踏上了往右边的吊桥,留云景龙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其他几人各自斟酌了一番,最终决定跟着姜牧歌,而且是绝大部分人都跟上去了,只有辛裕和毒君子对视了一眼,眼中眸光闪动,最后和云景龙一起走了,于是接纳了绝大多数高阶修真者的右偏殿才是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云景龙刚开始还挺感动,觉得这黄沙派和毒宗还不错,看起来就是一个可以提携一番的宗门,结果转头就被辛裕捅了一刀。 以至于现在形成了这种局面。 “那毒君子呢?” 祁云霏环视了一周,都没看见毒君子的身影,疑惑地问道。 云景龙咧开嘴冷笑着,但似乎是牵动了腰部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就要问辛裕了,关于他是怎么把盟友送进虎口的故事。” 原来偷袭云景龙之时,辛裕持的刀,但其上却是经过毒君子淬毒的,故而才能让云景龙以那么快的速度失去战斗力,就在云景龙中毒倒下的时候,辛裕与毒君子且战且退,就在快要碰到密室石壁的时候,毒君子被辛裕猝不及防地打了一掌,毒君子吐了口血不说,还被推到了站圈中心。 白虎一见血,就有些发狂了。 它立刻掉转身体去抓捕毒君子,暂时放过了辛裕。 毒君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辛裕,却换来辛裕冷冷一笑,“云景龙走了,你也走吧,如此,你们黄泉路上,方能不孤单啊!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白虎朝自己扑了过来,毒君子正欲躲开,却发现自己身体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丝毫抬不起腿,这下,他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那辛裕的千斤掌,以黄沙之力赋予灵力之中,中掌者,身体好似千斤重一般,最多只能在原地像个陀螺一般转动,毫无挣脱的机会。 但实际上,这个千斤掌,只是一个鸡肋技能。 因为同等水平过招,根本就不需要动,应该说是最好不要动,否则容易被对手抓着空门。 但和这白虎对战则不然,白虎修为极高,但修真者却可凭借身法与其抗衡一二,但此刻中了千斤掌的毒君子,只能绝望地看着白虎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含恨看着辛裕,最后在被白虎爪子碰到之前,从纳戒中摸出一瓶丹药,使尽全身力气扔给了云景龙,最后被白虎一爪子拍碎了头颅。 “解药。” 接过丹药的云景龙还听到了两个字轻飘飘地传进自己的耳朵。 云景龙毫不迟疑直接就把丹瓶中的丹药一股脑倒在了嘴里,这才险之又险地撑到了祁云霏到来。 “啧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啊。”祁云霏由衷地赞叹道,“没想到关键时刻,辛裕你这么会拆自己的台,不简单呐,不简单。” 辛裕一张脸黑成了锅底,但他此刻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个云景龙不足为惧,但若是加上祁云霏身旁的四只灵兽就不一样了,就在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四只灵兽将白虎玩的团团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书的,炮灰男配A,炮灰男配B,女配A,女配B有小天使想要客串么?留个id就行…… ☆、翻云覆雨 077 辛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但是想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又不得不忍下来, 深吸一口气, 辛裕突然出手,一巴掌打在刚才抖出祁云霏杀了辛迟的事的人, 大怒地喝斥道:“滚!没用的东西,以祁云霏道友的修为, 怎么可能会与辛迟有纠葛!” 辛裕说完, 看向了祁云霏, 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的态度,“适才我宗弟子有所冒犯, 还望道友大人大量, 莫要计较才是,道友决计不可能是杀害辛迟的人。” 祁云霏挑眉,毫不犹疑地戳破辛裕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拍了拍手,讽刺地说道:“辛裕,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要脸的多啊。” 辛裕听完此言, 脸色涨红, 却是垂眸不再看祁云霏。 “我猜......唔,你应该是想稳住我,先把我拉到你阵营里面,等收拾了云景龙之后,再来好好的收拾我, 就像那个毒君子一样是吗?”祁云霏冷冷一笑,“毒君子尸体还没凉呢,你又故技重施了,骗谁呢?还想骗谁呢?还以为自己能骗谁呢?” “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杀了辛迟。” “不过,你家的辛迟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祁云霏说完之后,目光扫了扫在场的众人,不管是辛裕那边的还是云景龙这边的,都面带讥讽地看着辛裕,包括一些黄沙派的弟子,也是以理所当然的态度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因为辛迟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况且,他们越是坦荡,众人的目光就会更多地放在辛裕身上,故而他们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看着祁云霏。反观辛裕,反而有些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阵营的人因为辛迟而隐隐有跑到对面去的势头之后,更慌张了。 祁云霏却没打算收口。 “看看你身后的那群人,现在那么相信你,就如同刚才毒君子一样,那么的信任你,结果你转手就把他卖了,万一什么时候,你不再需要他们了,是不是也会把他们卖了。” 祁云霏淡然地挑拨离间。 因为和自己利益无关,她说起来倒是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要我说啊,这蛇鼠一窝,黄沙派有辛迟这样的人,自然就有更多的,和辛迟相似的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这辛裕和辛迟走那么近,说不得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云景龙从闭目调息中睁开眼睛,小声地提醒道:“辛迟是辛裕的亲弟弟。” 虽说是小声,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到了云景龙这句话,祁云霏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 周围的人一阵轻笑,反而激得辛裕脸色愈发难看,他抬起头,血色的双眼瞪着祁云霏,一字一顿咬牙说道:“杀了我黄沙派的弟子,我黄沙派势将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呵,你能活着出古五行宗再说吧!” “莫不是你以为,出了这左偏殿,你还能活下来,或者说,你们黄沙派的人还能活下来把消息传递出去?”祁云霏环视着周围,状似困惑地说道:“啧,想想毒君子所在的毒宗。” “毒宗年轻一辈天赋最高修为最强的人被你坑害而死,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能保证,他们俱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你对自己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祁云霏嘲讽了几句之后,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 她小小地卖了个关子,而后做出一个花容失色的表情,“除非,你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灭杀在这里!”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但修为高的人里面,相信的人倒是没有太多。 辛裕毕竟只是一个人,他身后那些黄沙派的弟子参差不齐地,很难对他们整体造成一个大的威胁,祁云霏的言论,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看辛迟笑话的契机而已,总的来说,只要辛裕自己不崩,他们就不会太把祁云霏的话当回事。 “妖女,你别妖言惑众!” 辛裕自己倒是急了,他当初亲手把毒君子推出去,只有几个人能看清,且都是他的心腹。因为在于与白虎相斗的过程中,都是他的心腹在旁策应,其他人修为到了的或许能看出些许苗头,但绝不会说得如此像模像样,他刻意给众人一个摸棱两可的把柄,不过也是为了让众人对他更加地放心而已,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掣肘。若说真有其他人看得很清楚,也就云景龙一人,但那会儿云景龙已经是油锅里的蚂蚱,在劫难逃了,谁又能料到云景龙还能活着回来! “大家别相信她!” 辛裕越是着急,周围对他的质疑也就越多,渐渐地,他就难以遏制住颓势了。 “妖女,我辛裕若是不能活着出这古五行宗,等你出去之后,整个黄沙派都会将你视为眼中钉,届时,天大地大,你将无处容身!” 辛裕含恨威胁了一句。 祁云霏突然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才问道:“若是我此刻加入你的阵营,保你不死,我杀了辛迟的罪过是都可以既往不咎?” 辛裕一时间有些没懂祁云霏的话,他细想了好几遍,但此刻大脑处于充血状态,他也没有想明白祁云霏此言的真实目的,他倒是以为祁云霏是怕了自己黄沙派无休止的追杀,故而来讨好自己了,于是他狞笑着说道:“当然!只要你能保我安然,只是杀区区一个辛迟而已,这种罪名何足道哉!” 此话一出,辛裕满脸期待着祁云霏倒戈,结果却发现,祁云霏动也不动,脸上的嘲讽更甚,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祁云霏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只说一句,辛迟是辛裕的亲弟弟,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杀了辛迟的人拉过去陪葬,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拿去喂狗了。” “汪!” 穷奇配合地叫了一声。 但却刚好打断了祁云霏的思路。 不过渲染已经够了。 本来辛裕拉拢人的方式,就是许以未来美好的前景,现在众人都发现了,辛裕真的是前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而且永远不知道辛裕以后会做出什么事,与其和辛裕一起,与虎谋皮,不如直接倒戈相向,转去云景龙那边,虽然,云景龙现在的口碑也不是那么好,但总归比辛裕要好一点。 众人在心里竖起来了一杆秤。 现在的修真界跟着谁才是最好的? 以前的答案不一,有说墨门墨维北的,有说百花谷阮柔绾的,毕竟跟着小姐姐,还是学医的,能救命的小姐姐,总归和别人不一样的,更多的人则表示跟着云景龙是最好的。 因为上一届武道大会,云景龙是天下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就是最后一场,云景龙对上姜牧歌主动认输,成就一段佳话的那场。 而现在则不然了。 麻瓜龙被实锤技不如人,还腆着个脸强行拿走了别人的第一宝座,让人对他印象大减,而正是因为此事,辛裕才能这么轻松地纠结一大批人和他分庭抗礼。 而墨维北因为在祭坛内部和其弟弟墨维南巧取豪夺,仗着修为高深就欺凌弱小一事被辛裕和毒君子联名曝出来之后威信也大大减少,阮柔绾更惨,路遇一个身受重伤的剑客,刚取出金针准备施救,那人就一命呜呼了,然后阮柔绾虐杀剑宗弟子一事不知为何也落实了,她就是锅从天上来的典型,但她也不是个争名夺利的人,故而一直没有澄清,于是她医仙的帽子强行被人扒了下来,复而被带上了表里不一,心如蛇蝎的名声。姜牧歌也是,她残害本门弟子一事被人抖了出来,不过后来姜牧歌本人澄清,再加上柳灵溪无条件相信姜牧歌,整个隐仙门拧成一股绳,后来查出来是一个叫灼华老人的修士杀掉隐仙门三个弟子之后,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其他人可就没有姜牧歌这么好运,墨门的人早就对墨维北莫维南心有不满,于是疯狂落井下石,于是一切解释都变成了掩饰,而阮柔绾则是太淡泊了,淡泊到最后名声已经洗不回来了才知道后悔。 至于其他人?小宗门的人不在候选范围内!妖修,魔修,鬼修不在候选范围内! 于是现在众人心中,已经给修真界的年轻一辈排出了一个座次。 姜牧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不管是修为还是人品。 墨维南脑子有点问题,派在了第二。 墨维北因为持强凌弱,再加上评座次的人本身就是弱者,于是被排到了第三。 云景龙......实力本来是足够的,但却因为武道大会他做的事,先入为主的众人下意识地就觉得他不行,于是放在了第四。 阮柔绾屈居第五。 众吃瓜群众这么想着,若是日后姜牧歌和其他人打起来了,那得毫不犹豫地去帮姜牧歌啊!看看排行榜前五,除了姜牧歌,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吃瓜群众一边想着,一边却也不含糊,都从辛裕那边往云景龙这边走,虽然他们并不是向着云景龙。 至于辛裕,肺都气炸了。 他没想到祁云霏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给自己挖的大坑,现在好了,他辛裕成了朝令夕改的伪君子,就那么一瞬间,他就一无所有了。 坑蒙拐骗过来的大军也都倒戈了,辛裕的心在滴血。 没过多久,他的身侧便只有黄沙派的众人了。 他握紧了拳头,手上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倏尔,他拔剑指向了祁云霏,而后直接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个人么......新文这么没有吸引力么...... ☆、翻云覆雨 078 暴怒中的辛裕显然没有看到祁云霏的勾唇一笑。 他只道苦心经营良久的势已被祁云霏破坏得一干而尽, 自现在开始, 他能否活着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故而,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祁云霏陪葬。 辛裕自认,以他的实力, 就算敌不过祁云霏,拼命一击之下, 也能让她遭受重创, 到那时, 现在在这里的所有黄沙派弟子皆随自己倾力一击,说不定便能达成目的。 只是他心神已经乱了。 他丝毫没有观察到祁云霏有意识地站位。 黄沙派招式以漫天黄沙为媒, 故而讲究一个大开大合, 祁云霏知晓这一点,便刻意站在了问道宗弟子中间,和他们一起做了一个把云景龙挡在后面的姿势, 但实际上,这个位置巧妙的形成了一个阵法, 祁云霏位于阵眼处, 不管问道宗弟子怎么动, 位于阵眼的祁云霏只消稍稍挪动步伐,便能把他们囊括在阵中。 换而言之,只要辛裕想杀祁云霏,所有问道宗弟子都会和祁云霏一起死,包括云景龙。 而云景龙在祁云霏后位, 是承受伤害最高的阵位。 辛裕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祁云霏一人,但云景龙却不得不出手,他倒是乐以见得祁云霏和辛裕打起来,但他没想到祁云霏对黄沙派有这么熟悉。 不管辛裕怎么出招,在阵眼中的问道宗弟子,乃至于自己都会被辛裕的灵力余波所伤,辛裕身为一个元婴期修士,仅是灵力余波就能让问道宗的小弟子全部死在这里。而祁云霏就可以通过在阵中辗转腾挪,躲开致命攻击。 云景龙现在看祁云霏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刺眼。 刚才还觉得这人挺不错的,可以拉拢进问道宗,现在?云景龙想杀了她。 想归想,云景龙还是得出手。 在辛裕一剑刺过来之时,祁云霏便感受到了身后云景龙的动作,因为她不知道云景龙会从那个方位救她,故而她也不闪不避,直面辛裕的黄沙剑法,万一,躲错了地方,反而撞上了云景龙的剑怎么办? 飞天机关猪早早地把镇天印递给了她,但饶是如此,祁云霏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御住辛裕的一剑。 好在云景龙够快,在黄沙剑堪堪接近祁云霏的那一瞬间,云景龙就飘然出现在祁云霏身侧,轻飘飘的一剑格开辛裕,而后用空着的左手把祁云霏推出了阵眼。 “你先退,这里有我。” 祁云霏被推出阵眼之后,整个大阵分崩离析,问道宗弟子也不在辛裕的攻击范围内了,反而还让云景龙在众人之前刷了一波好感。 “云景龙就是要比辛裕好啊,你看辛裕,他只知道坑害朋友,出卖同盟,再看看云景龙,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保护自己的伙伴!” “是啊,就冲着云景龙这个态度!老子也帮定他了!” “不就是一个辛裕吗!我们这么多人,他还能翻起什么大浪花!” 祁云霏听着周围的议论,有些无语,她和云景龙,究竟谁算计了谁。 一群大修说着,众人一拥而上,就可以把辛裕大卸八块,但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拿出法宝真正的去帮云景龙,反而是一些修为不怎么样的,跑到了云景龙身边。 云景龙淡漠的眼神锁定着辛裕,但内心却是对这些大修产生了深深的鄙夷。一个二个都只会耍写嘴皮子功夫!反倒是这些人,修为虽低微,但内心终究是一片炽热的! 祁云霏探查到,那些人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金丹中期,不由得摇摇头暗自想道,这些人果然是涉世未深啊,如此轻松就被那些大修蛊惑,迫不及待地上去送人头了。 云景龙使轻剑,其剑法飘逸灵动,处处透露着四两拨千斤之感,而辛裕使重剑,其剑法大开大合,重剑挥动时,空中似浮起了片片黄沙。 云景龙或许是伤还没好的缘故,采用了速战速决的方式,以攻为守,以极快的速度来战斗。而辛裕被云景龙逼迫地举步维艰,只能将重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方能抵御。 抱着一腔热血想去协助云景龙的小修士,还没靠近两人三尺,便被剑气分成了一块一块的,而后成了粉末,尸骨无存。 祁云霏见云景龙对阵辛裕似乎还有余力,内心突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她立刻去拉问道宗那些站得毫无章法的小弟子,把他们拉到点位上,自己则站在了新的阵眼处。 好在这些人看云景龙和辛裕的战局看呆了,并没有发现祁云霏的动作,自然,也就轻轻松松地摆在了正确的位置。 此阵能均分来自外界的杀伤性灵力。 同时,对阵眼有些及其强大的保护。 可以说是,除非问道宗弟子死光了,否则祁云霏绝不会掉一根汗毛。 就在祁云霏做好一切之后突然感觉到扑面而来一道杀气,是云景龙百忙之中抽出身来想要解决了祁云霏的,结果一看自己宗门的后辈又把祁云霏围在了中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只能收回剑意,不然问道宗的后辈就都凉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 最后明确地给祁云霏传递了一道杀气吓吓她,才作罢。 剑意一放一收,云景龙密密麻麻如雨点般的攻势也出现了一个小缺口,辛裕抓住了这道缺口,强势一剑切在了云景龙腹部,随后磅礴灵力沿着剑刃侵入云景龙的剑痕处,想要一举击杀云景龙。但云景龙在辛裕变势之时便有所察觉,及时止损,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但这之后,他便也不敢分心了。 在场的众人看到此情此景,眼中均射出了不同的精光。 若是能在云景龙与辛裕两败俱伤之时出手,让云景龙饮恨折剑于此…… 越想越觉得可行,背黑锅的人都找好了! 在场众人,皆知根知底,唯有一个祁云霏来历不明,到时众口一词,咬定祁云霏是魔修,说她杀了云景龙,岂不美哉! 几个大修对视一眼,了然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云景龙现在状态不佳,强行斗辛裕,只会两败俱伤,但这时,让他们停下来显然已经不太可能了,祁云霏感受到频频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吟不语。 突然,她灵光一闪,召过了司政。 司政从祁云霏身侧钻进地下,而后轻车熟路地爬了出去,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而它又是全场最小的,故而,被注意到的几率也是小之又小。 它爬到了外面又在酣睡白虎面前,绕着白虎转了好几圈,最后蹦跶了几下,蹦到了白虎的鼻子上。 它灵动的小眼睛转了转,透出一丝调皮。 而后张大了嘴巴,两颗尖利的门牙若隐若现,死死的咬住了白虎的鼻尖,主要还是因为它太小了,即使把嘴巴张到最大,也只够咬到白虎鼻尖的。 白虎被生生咬醒。 它瞪大了漆黑的双眸,分辨了半晌,才看清是司政,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自从被四只灵兽戏耍之后,现在白虎一见到这四只灵兽就唯恐避之不及,司政出现在它面前,它措手不及一阵,立刻想到了应该是这几个小祖宗想要出去,自己挡住了出口于是它挪了挪屁股,把出口让了出来。 但它没想到司政不仅没有从那个出口出去,反而还握住了它的胡须,一手指着某一处石壁,示意它往那边走。 关键是不走还不行。 司政两颗尖利的大门牙随时准备着。 在石壁前方,司政灵巧地钻了进去,徒留白虎一脸懵逼地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白虎进来的司政又钻了出去,继续给白虎做示范,如此几番之后,白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司政这才放心地钻进去。 不过它一钻进去就被人给抓住了。 “吱吱!” 司政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但众人都听不到,只有穷奇窜了出去,和司政一起这么久,它们有一种特殊的默契。 穷奇窜过来,就发现司政被人攥在了手里,它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但却无济于事,不仅没把司政救出来,自己反而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四只灵兽擒其二之后,众人才敢跟祁云霏摊牌。 司政于穷奇各自被贴了一张镇灵符,摆在祁云霏面前。 “我就说,怎么突然少了只小老鼠,原来竟是在这里。”其中一人冷笑着对祁云霏说道。 他们早就打定了等云景龙辛裕两败俱伤之后,收走云景龙人头并嫁祸给祁云霏的想法,于是现在对待祁云霏的态度就跟对待魔修无异了。 “适才我见到这只老鼠想要偷袭云景龙,故而我将它抓住了。”一位身着玄袍的大修如是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义愤填膺地看着祁云霏。 原因无他,云景龙对祁云霏可谓是没得说,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护她安然,没想到祁云霏竟然会做出趁云景龙分心,偷袭他的事,因为在场众人中,除却云景龙与辛裕,就这位玄袍修士修为最高,威信也最高,故而众人便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的话。 再加上几个大修的刻意引导,祁云霏彻底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 一个修士指着祁云霏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 那位玄袍修士刻意沉吟半晌,在祁云霏正想开口回答的时候,突然就出声,把祁云霏想说的话堵在了她喉咙里面,“这只小老鼠,其上有魔气肆虐啊。” “莫非……” 玄袍修士看向祁云霏的眼神产生了质疑。 众人自动脑补出了玄袍修士没说完的话。 莫非她是个魔修? ☆、翻云覆雨 079 一时间, 祁云霏周围一片哗然。 有人如临大敌一般说道:“原来是个魔修啊!” 还有人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对啊, 我在她身上没感受到丝毫魔修气息啊。” 不过马上就被人反驳了, “要真是魔修,就你的眼神还能看出来不成?” 饶是各怀鬼胎, 他们在见到魔修之时,态度都是一样的, 恨不得杀之后快, 故而绝大多数人想也没想地就将祁云霏围了起来, 其中问道宗的弟子最为活跃。 有那么一小部分或是心存疑惑,或是讲道理的人, 也渐渐地被同化, 不过他们却是去保护云景龙与辛裕二人战圈的。 祁云霏解释道:“我不是魔修。” 只是在众口一词之下,她的解释有些苍白,尤其是众人都拿出了法宝, 随时准备动手,加之穷奇, 司政已被完全控制住, 祁云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玄袍修士为首的那几个人, 显然是想杀掉云景龙,再嫁祸给自己,这个目的祁云霏一眼就看穿了,但却不能通过它来解释,否则会越描越黑。 一时间群情激奋。 玄袍修士摆了摆手, 沉声说道:“我也不想平白冤枉好人,我这里有一块玉石,可验明正身,你可敢接受玉石测验?”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块玉石,晶莹剔透,纯白无暇,其周围隐隐约约氤氲着白色的光芒,他的语气也相当公正,看起来就像是不想让祁云霏蒙受不白之冤一般。 众人一见到这玉石就沉静了下来。 在他们进入各自宗门之时,都需要接受玉石检验,而且是每百年检验一次,不过那会儿是一个玉璧,现在只是一块玉石罢了,但二者都出于同源,众人只道自己宗门玉璧的威能,便也沉下心来,静静等待检验结果,也有人催促道:“你说你不是魔修,可敢接受玉石检验?” 祁云霏看着玄袍修士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中了然。 最后结果无论是什么,她都会被栽赃成魔修,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现在只看云景龙或者辛裕能坚持多久,他们二人中只要其中一个有不敌另一个的迹象,测验结果就会出来,那时她就是一个魔修,而同时,不管最后的胜者是谁,都会被眼前这玄袍修士所偷袭,最后祁云霏在被嫁祸,魔修之名彻底坐实。 但一想到这里,祁云霏反而不是很紧张了。 如果自己真的是被嫁祸的对象,那么一定不会出事,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这些人都需要自己来做挡箭牌,因为不管怎么样,这里死的人,一个是问道宗未来的中流砥柱,一个是黄沙派崛起的希望,他们若是在这里折剑,两个宗门都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罪魁祸首死了,他们就会把眼光放在这些还活着的人身上,而若是自己没死,便会成为两个宗门的大敌,同时,隐仙门,百花谷这些宗门也会遭受无妄之灾,因为云景龙死在了这里面,若是姜牧歌,阮柔绾这些人还活着,假以时日,问道宗就会退出历史的舞台,显然,问道宗不可能会甘心,如此一来,诸如玄袍修士这等人就可以躲的躲,藏的藏,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晃悠。 到那时,天下大势会演变成怎样,还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像玄袍修士这等人,必将成为那时修真界真正的风云人物。 讲道理,祁云霏不想让他们得逞。 但究其根本,不管他们最后的目的如何,对自己的利益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害。 自己就算被栽害,但云景龙与辛裕也已经陨落了,问道宗和黄沙派肯定会临时结成同盟,但他们也不会花太大的心思专门去把祁云霏揪出来,他们的首要目标还是姜牧歌,阮柔绾这这些人,所以,祁云霏只要像玄袍修士这些人一般,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最后也不会出什么事,反而可以坐山观虎斗,趁着修真界大乱,发展起自己的一批势力。 显然,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地让玄袍修士来检测自己的属性是最好的选择。 玄袍修士虽然没有明说,但祁云霏也能看得出来。 司政与穷奇身上的镇灵符都是玄袍修士所施加的,到箭在弦上之时,他只消不经意间摘下镇灵符,自己便能在四只灵兽的协助下逃出去,倘若真的如此发展,长远来看,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但玄袍修士显然没有想到祁云霏有整合魔修的念头,于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利己害她的局面,于是他在走向祁云霏之时,也下意识地施展开灵力,封住了祁云霏的走位。 这是一个死局,理论上只需要自己顺水推舟即可,但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对这个选择很是抗拒,自己停留在原地不动,等着玄袍修士检验,就能让整个修真界大洗一次牌。但随着玄袍修士越走越近,这份抗拒也越来越深,不是因为被人算计,而是因为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而已。 祁云霏这么自我催眠,但却没有深思,这个更多的人究竟是泛指,还是特指。 在玄袍修士走到她面前,扬起玉石,千钧一发之际,她给飞天机关猪传递了一个指令。 飞天机关猪动作飞快,把两只被镇灵符镇压的灵兽速度吞进了肚子,而后转头,用它的猪脑袋撞了玄袍修士一下,撞得他一个踉跄,自己则趁势把祁云霏和赤瞳魔蛇王同时吸了进去。 而后以惊人的速度,窜出了石壁。 正在石壁外面,蹑手蹑脚,犹犹豫豫的思考着要不要进去,抬起一只前爪,刚触碰到石壁又收了回去的白虎,一脸懵逼地看到飞天机关猪逃命一般地窜了出来,它好奇之下,就把它的大头探了进去,不过一进去它就后悔了,司政在它鼻腔里面钻来钻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它小心谨慎地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那几只狗比灵兽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的眼神就亮了。 里面都是全身僵硬的修真者,还有两人正在打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它立刻就开始感激起司政来,本来还以为是司政故意诓它,好让它进去引颈受戮的,结果是让它来饱餐一顿啊!小老鼠真是一直好灵兽,白虎如是想道。 在与云景龙的战斗中耗尽心神的辛裕,用尽全身灵力,憋着一口气,这才和云景龙斗得难解难分,但他突然听到了一道长长的虎啸声,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直接失守了,他意识到自己分心,忙收回心神,但却感受到了身前的剧痛。 云景龙就趁着这个时间,把手中的剑刺进了辛裕的胸膛。 就在这一刻,他把灵力不要命地输入剑中,瞬间搅碎了辛裕的五脏六腑,三魂七魄。 辛裕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甘的倒下。 云景龙收拾好辛裕身上的所有法宝,才注意到石壁上一颗巨大的老虎头,他刚收敛下去的心神又提了起来。 玄袍修士几人见祁云霏已经消失了,不由得暗叹一声,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但他们越想越觉得不甘,于是三言两语地坐实了祁云霏魔修的名头,即使是在白虎已露头的情况下,他们也遏制不住一颗损人利己的心。 下一刻玄袍修士就笑眯眯地和云景龙站在了一起。 不过在众人如临大敌的时候,白虎却突然停住了往里钻的步伐,原因无他,它卡住了。 这块空间太小了连带着入口也极小,容纳下它的整个头已是极限,遑论整个身体? 它的脖子卡在了入口处,身体进不来,头也出不去,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埋在了虎头铡之上。 即使心中很慌,白虎面上丝毫不显。 它先是做出了一个凶恶的样子,好在它刚才一番大显神威,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阴影。此刻伪装起来,它更是得心应手,把众人诓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它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种想要钻进去的气势,而后,飞快地退了出来。 它坐在自己的专座上,挠了挠因为强行钻洞有些被刮伤头,还整理了一下已经乱糟糟的呆毛,安然地看着那个石壁。 祁云霏被飞天机关猪吐出来的时候,就身在一个密室里。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灵石自飞天机关猪口中吐出,就如新的一般,而自己就是浑身黏腻,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她打定了主意,以后要远离飞天机关猪。 但下一刻,她就看到了一本书,恬静地摆在自己面前。 也许用恬静来形容一个死物不甚妥当,但祁云霏确实感受到了这种感觉,这本书摆在这里,就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祁云霏一看到它,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念头。 祁云霏大着胆子,翻开书的扉页。 上面只有四个大字:驭兽宝典。 如果这书不是假的,那……古五行宗的最强秘宝,现在就是自己的了? 祁云霏在呆愣了一瞬间之后,只想尖叫。 强行忍住把飞天机关猪抱过来的念头,走过去把驭兽宝典拿了起来。 驭兽宝典没有丝毫抵触,就被祁云霏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温顺,看样子应该是设了禁制,直接就能被人带走。 难怪原书中,那个人微末的修为,就能控制住驭兽宝典。 祁云霏暗自想到。 下一刻驭兽宝典突然自己挣脱开祁云霏的手,悬浮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一只迷你型的小白虎出现在了祁云霏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新这么早是因为今晚七点和小姐姐有约!EE早早地就码完了一章,等到九点再发的!可是,小姐姐鸽了我!QAQ!!她鸽了我!!!EE再也不要相信她了!!!! ☆、翻云覆雨 080 白虎上一刻还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石壁入口, 待到那些渺小的人类出来, 就一口一个把他们都吞了, 下一刻它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挤压感,而后就出现在了祁云霏面前。 变成了一只迷你型的小老虎。 体型缩小之后, 它一时间还没有适应,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时, 下意识摆出了战斗姿态, 但它心中却是暗忖道:这么大的灵兽, 自己就算把嘴巴张的大大的也没办法把对方的腿给咬伤。 如此想着,就萌生了退意。 它已发挥出了自己逃命时的极致速度, 但却还是没有躲过对方的攻击范围。 只见那长长的, 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的腿,快速地迈了几步,拦在了小老虎面前, 与此同时,一头猪, 一条蛇, 一个小老鼠, 一只狗各自占据了白虎身后的四个位置。 小老虎昂了昂头,才发现,拦在自己面前的是祁云霏。 它正疑惑着,怎么祁云霏突然变得这么大,转头看见四只同样放大了的灵兽, 它才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 不是,她们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迫于四只灵兽的威胁,它加入了祁云霏的阵营。 驭兽宝典一共十二页,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厉害的能力是驭兽锁灵,所谓驭兽锁灵,就是将十二灵的一丝精魄存放于此宝典对应的十二页,集齐十二灵,据说可以打开天道之门。 只是从古至今,从未有人真正集齐过十二灵。 祁云霏初时也很惊讶,在她的设定中,古五行宗的宗主是真正拥有过十二灵的,但这驭兽宝典上说,只要有一人能将十二灵完整地封印在里面,驭兽宝典就会将产生的天道印记赋予驭兽宝典的主人,同时,驭兽宝典也会化作灰烬,不复存在。 现在驭兽宝典还存在,就说明,古五行宗的宗主并没有将十二灵完整封印,看来,古五行宗宗主当年并未获得十二灵,只是为何,自己却不知道? 祁云霏有时候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这本书的作者了。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甩开干扰自己进行正常思考的想法,祁云霏把魔爪伸向了围在她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驭兽宝典的五只灵兽。 包括初来乍到的小白虎。 只是,这五只灵兽虽然都对驭兽宝典十分好奇,但在祁云霏着手取精魄的时候,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祁云霏半哄半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到了飞天机关猪的精魄,放于驭兽宝典第十二页,许是见到了飞天机关猪乖巧的行为,赤瞳魔蛇王陷入了沉思,故而祁云霏取赤瞳魔蛇王精魄之时就没有那么难了,赤瞳魔蛇王十分配合。 至于小白虎,它本身就瑟瑟发抖地,缩在地上,什么反抗都没做出来。 最后祁云霏小心翼翼地把牛山神临走前赠予她的一丝精魄拿了出来,暗忖道,牛山神说是不跟着自己,但实际上已经把精魄赠予了我,看来它只是想考验一番我,看我是不是能得到驭兽宝典,只是牛山神若是知道,我得到驭兽宝典的过程这么戏剧,不知它又会作何想法?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司政与穷奇,它们与鼠灵,狗灵属同一脉,是否可以将它们的精魄放入驭兽宝典中,成就它们十二灵之位?只是祁云霏却不敢妄加实验,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失去了精魄的灵兽不日之后,也将万劫不复。 祁云霏不舍得拿穷奇和司政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只好暂且搁置。 穷奇和司政乖乖的排着队,等着祁云霏收精魄,结果迟迟没等到,祁云霏反而抽身离开了,两只灵兽顿时就萎靡了下来,跟着祁云霏往主殿走的时候也无精打采的。 古五行宗主峰有三殿,原来的设定是,通过众生阶,便能自由选择前往左偏殿还是右偏殿,但二者只能选择其一,选择路线之后,不管怎么走,都不会再往后退一步,只会一条道走到黑。 当然,两条路线的终点都是主殿。 现在祁云霏就是在往主殿走。 还在石壁中苟延残喘的修真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不说话,陷入了绝对的僵局。 云景龙乐得清净,在他看来,若是白虎当真冲了进来,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断然无法与白虎为敌,故而他倒是自顾自地疗伤,也就在这段时间,他发现了祁云霏不见了,问及左右,才知道在自己与辛裕缠斗的过程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云景龙感到自己的伤势略微好了一些的时候,站起身冷哼道:“原来刚才的道友竟是一个魔修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说完就冷笑着朝石壁踏了过去。 以他的头脑,怎会不知这玄袍修士是何想法,他有些后怕,若不是祁云霏关键时刻逃离了这里,同时白虎又进来添乱,自己现在只怕和辛裕一样,是个尸体了。 但后怕之余,他并没有对祁云霏产生感激的心态。 在众多修士的全神戒备面前如此潇洒地全身而退,这份实力即使是自己也没有的,就是不知道姜牧歌有没有,念及姜牧歌,他苦笑着甩了甩头,若是假以时日,这修真界年轻一辈的天才岂不是会易主? 于是,他也便没有戳穿玄袍修士的谎言,反而是三言两语,为玄袍修士作了公证。 他们二人短时间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但云景龙却也不敢再大大咧咧的与玄袍修士共同战斗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被他搞掉了呢? 踏出石壁之后,云景龙只看到了十分空旷的一个区域,丝毫不见白虎的痕迹,他疑惑之下,四处找寻起来,生怕白虎躲在那个旮瘩偷袭自己。 云景龙走后,人群骚动了一小会儿,就有人跟着出去了。 绝大部分人都踏出去之后,各自找寻了一番白虎,但都没找到白虎,于是他们猜测,大概?白虎已经走了? 在他们这么猜测的时候,祁云霏也达到了众生阶前。 她有些感激云景龙与辛裕二人,若非是他们俩牵制住了整个左偏殿所有的魔兽,自己哪儿能有这么容易就走到众生阶呢?通过众生阶,便是一座极其恢宏的宫殿,此处便是古五行宗的主殿,只是这外表极其奢靡,一点都不符合古五行宗朴素的风格。 此时的众生阶之上,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修真者了。 但祁云霏扫了一眼众生阶,却没有看见类似于姜牧歌这种层次的修真者,想必这些人是看到众多大佬抢宝物,自己自认抢夺不过,便有一部分人往前走,一部分人往后退,但他们走着走着却殊途同归地走到了众生阶。 一见这种奢靡的主殿,他们就爆发了,再看到周围的人都是自己同一水平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踏上了众生阶,所以。现在就卡在众生阶上,不上不下了。 祁云霏兴致缺缺地看了看众生阶,这种层次的修真者,完全做不到大幅度消耗众生阶的灵力,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加入他们,而是遣飞天机关猪去挖一个小坑,不过飞天机关猪转手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小白虎,祁云霏也没有多管。 只是祁云霏心中有些失笑,怎么十二灵排行第三的虎灵,现在这么听老十二的话呢? 白虎不愧为古五行宗的土著,它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这个位置躺下去,转头就能看见众生阶的情况,但若是不仔细分辨,碾碎了灵力一遍又一遍地扫,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地方。 祁云霏就在这里,静静地躺了下去,打算睡一会儿。 不知道姜牧歌要多久才能到这里来,能不能找到自己? 这是祁云霏的最后一个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祁云霏感受到有人遮住了太阳,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姜牧歌尤为好奇地蹲坐在自己身侧,看着自己。 祁云霏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克制再克制,才没有尖叫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祁云霏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姜牧歌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东偏殿的傀儡秘术争夺已经结束了,于是她换了种方式,“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姜牧歌单手按着祁云霏的肩膀不让她起来,淡漠地说道:“你还在期待谁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云霏感觉姜牧歌的语气中,掺杂了些许不悦和委屈。 祁云霏下意识地躲过这个引起双方不适的话题,握着姜牧歌的手,慢慢地把她的手挪开,借力站了起来,这才看到,众生阶已经换掉一批人了。 众生阶下有一大批人在修炼状态,周身都覆盖着一层光圈。 而此时的众生阶灵力似乎已经有些后继不足了,但还是缺了那么一点点。 姜牧歌轻飘飘地站起来,贴到祁云霏身后,微微低头轻嗅了嗅,下一刻祁云霏就猝不及防地转了一个身,两人的鼻尖轻轻擦过,祁云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她忘了此处是一个坑,不慎之下,后仰着跌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双手胡乱地挥动了一把,拉住了姜牧歌的手臂,本来姜牧歌是可以把祁云霏稳住的,但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丝毫没有用力,随着祁云霏一起跌了下去。 “你在……梦游么?” 祁云霏艰难地问道。 姜牧歌压在她身上,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鼻息之间全是姜牧歌的味道,有一种特殊的果木香味,这种味道满溢在自己周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旖旎缱绻的味道。 姜牧歌反应过来,施施然地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看起来就像,她一直站在那里,从未动过一般,不过她微红的耳垂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祁云霏也不想再提及刚才的旖旎,毕竟她更关心众生阶,于是她岔开了话题,“你不上众生阶么?” 姜牧歌也恢复了过来,反问道:“你呢?” 祁云霏指着众生阶摇头晃脑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而后催促道:“你快去吧!你快去吧!” 她内心想的是,姜牧歌上了众生阶,估计可以直接走到九十多层,看墨家那个傻子都能到九十四层,更别说姜牧歌了,她掰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姜牧歌上去了,众生阶的灵力估计就没了,这样自己就可以一步步得走上去了! 姜牧歌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很兴奋的人有些迷茫。 但她还是听话地往众生阶那边走。 不过在走过祁云霏身侧的时候,在她背后微微贴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自主峰前一别,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更好闻了! 祁云霏在姜牧歌走过的一瞬间,尤其是她走到自己背后的时候,突然地紧张了一小会儿,但在她离开之后,慢慢地平复了心情,灼灼地盯着众生阶。 ☆、翻云覆雨 081 姜牧歌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轻轻松松就越过了前九十阶, 不过她也和墨维南一样, 在九十四阶折戟沉沙, 堪堪踏上九十五阶之后,便再也难进寸步。 祁云霏看得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众生阶的灵力就维持在了一个将断不断的地步, 看着就只有一丝了,但却吊足了祁云霏的心, 它就是不断! 祁云霏无奈, 见众生阶上一批又一批的修真者跌下来, 她有些跃跃欲试,但终究没有往那边走, 她俯瞰着众生阶, 却意外的发现了还有那么一票人并没有出现。 云景龙还有玄袍修士那一行人,现在应该还在西偏殿。 祁云霏这么想着,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群人怎么就这么慢呢? 不过云景龙也没有让她等多久,很快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此刻的云景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炮灰的光芒, 看得祁云霏相当舒坦, 隐匿好身形, 祁云霏决定静静关注事态发展。 在云景龙踏上第九十一阶阶梯的时候,祁云霏清楚地看见,众生阶那藕断丝连的灵力,此刻彻底断了,而失去了灵力供应的众生阶, 却发出了点点红芒,霎时间,在众生阶上的修士,都露出了不堪忍受的表情,有更多的人不甘地下了众生阶。 祁云霏看好了机会,从藏身地腾跃而出。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交织在了她身上,有惊异,有羡慕,有猜疑,却也有讽刺,或是因为她凭空出现,在此之前竟无一人看到她的身影,此人的修为该到了何种阶次? 不过还有一些人却是带着嘲讽在看她,照他们的想法来看,这人在众生阶已经如此狂暴的情况下,还敢踏上众生阶,简直是不自量力,但之后就被狠狠打脸了。 祁云霏轻松地通过了众生阶前九十阶。 除却她想营造的一分淡然气势而造成的些许疲惫以外,并没有出任何事。 云景龙就在前方近在咫尺,不过一个阶梯的距离,她委实不想和云景龙同屏出现,于是果断地往前踏了一步。 众生阶前九十阶看的是修为,若是修为足够抵御前九十阶的重重考验,便能顺利通过,而后九阶看的是精神,后九阶每走一步便会经历一种人生。 第一阶,祁云霏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穿越之前,她当时刚写完小说,躺下睡觉,没过多久就已经睡着了,但她的家大门的位置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而后就有四五个面容冷峻,一身纯黑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她在睡梦之中被人套上了麻袋,麻溜拐走,同时,自家的幻幻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在走到一条幽深的小路之时,那几个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刚开始语言怒骂,后来拳脚相加,再后来兵刃相见,在一回合的攻守中,祁云霏被一把匕首刺中,然后就安详地死去了,再醒来就到了远山村。 祁云霏:“……” 最后没有看到那几个绑架她的男人的结局,祁云霏表示有些不开心。 但解决了这个心结之后,祁云霏仿佛全身都轻了一轻毫不迟疑地踏上了第二阶。 第二阶就是祁云霏在三途河边曾因幻幻加以阻拦而没有看到过的场面,本来是很可怕的场面,但祁云霏只是粲然一笑,信步踏上了另一层,原因无他,其上的人,并不是她。 后来第三阶,第四阶……一直到第八阶,祁云霏不是落水被淹死,就是被车撞死,要么就心生绝望,跳楼自杀,要么就被骗吞毒,抢救无效而死,对于这几个场面,祁云霏只觉得,烂透了,毫无代入感,众生阶的考验尽是这种滥竽充数的技俩,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但祁云霏不知,在她眼中,无比尴尬的八个世界,八种结局,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场折磨,相当于,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死亡,同时还要身临其境地去感受,这对精神的要求非常严苛,像姜牧歌那种走过五阶的已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她这样,信步一走,就是八阶? 下面的吃瓜群众长大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颗鹅蛋了,他们尽皆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祁云霏的下一步。 原来对祁云霏嘲讽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人群最后面,而后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副崇拜的样子。 祁云霏不负众望地踏上了第九十九阶。 只是这第九阶又与前八阶大不相同。 前八阶说到底也只是祁云霏的各种前世来生,但第九阶是她的今生。紧跟着第一阶被人绑架而后意外身亡并穿越到书中,而后发生的所有事,就恍如上帝视角一般,一幕幕地看着,最后的结尾是接着第二阶的,她无助地被链条锁着,禁锢于幽深的漆黑宫殿中,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被抽离,在宫殿外面,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她强忍住来自内心的撕扯感,凝神细看,终于从一片模糊中看清了宫殿外那个神色冷酷的人。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身体一阵踉跄,她整个人被拉上了众生阶。 姜牧歌略带的担忧的眸子印入眼帘。 姜牧歌的身影和宫殿外的那道身影完美的重合了起来,一时间她又有些恍惚,她分不太清两人之间的差别。 在祁云霏信步踏过九十五阶的时候,姜牧歌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祁云霏的手,但却从她手臂穿过,这也是众生阶的一个特性,为了避免有人在众生阶上残杀。 她没有抓住祁云霏,但却摒弃了杂念,一往无前地踏上了后面的阶梯。 后来居上,一步一步,走过了众生阶。 在她走过之后,众生阶的禁制对她便消失了,她见祁云霏还在最后一阶,面上五彩纷呈,但总的来说,并不是好事,于是她便主动出手,把祁云霏拉了上去。 在二人有些贴近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了祁云霏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她轻轻地拥住祁云霏,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还没打好腹稿,就被祁云霏无情地推开了。 想好了安慰的话却只能看到祁云霏背影的姜牧歌:“……” 短时间内,众生阶陷入了瘫痪,能上的人,都上了,但上不了的人,却再也上不来了,那些上不来的人只能在众生阶低阶的位置承受着痛苦修炼,同时羡慕地看着上去了的人。 主殿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大厅,不知古五行宗的人是怎么想的,建筑之外的风景美轮美奂,但一进建筑,就能见识到灰败的场面,存放麒麟魂魄的地方就是一个不高不矮的平房,还只有一层,里面看起来和山洞无异,而左偏殿,通体都像是修在山洞中,就连主殿,也只是外面看起来很宏伟。 实则里面处处是空间裂缝,供众人站立的地方不过只是一个面积比较大的大厅而已。 大厅中有十几个光团,依稀可见,里面是一些法宝,灵药,典籍,功法等。 众人都有些谨慎,没有人主动往前踏一步。 而站在人群后面的长灵却有所意动。 虽说出头鸟总是没有好结果,但是情势所逼,她不得不充当这个出头鸟,她需要一个和她姐姐竞争的机会,那么,她就必须要拿到足以和姐姐抗衡的资本。 光团只有十数个,若是在众人都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一定拿不到光团,那还不如…… 念及于此,长灵一窜而起,往其中一个中等大小的光团飞身而去,倒是没有人阻拦她,她轻易得手之后,立刻调转身体往殿外飞去,但她本人虽出得主殿,光团并未出去,它兜兜转转的,又飞回了原位。 众人见状,毫不犹疑地争夺起来。 主殿内的众修士,隐隐分成了三部分,一是以梦魂殿长未长灵为首的鬼修,不过在她们阵营里面,也仅仅只有鬼修,至于玄圣殿,阴阳谷中人,祁云霏没有看见。二是以墨门为首的阵营,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把阮柔绾与云景龙都拉了过去,他们后面还有玄袍修士等一些小宗门的人,不过他们其中的大多数祁云霏都说不上名字。三就是祁云霏所在的阵营,祁云霏细数了一下,阵容还算不错,乐文成,柳隔霄,皮奇奇,这几个有战斗力的人都在,还有一个一进主殿就寸步不离地立于自己身侧的姜牧歌。 鬼修本该是众人打压的对象,但墨维北显然没有刻意打压,反而是联合鬼修一派,把祁云霏敌视了起来。 看样子是听到了一点风声。 本来祁云霏的实力是不足以让墨维北刻意针对的,但姜牧歌亦步亦趋地跟在祁云霏身后,他的脑子就微微转动了一番。 “姜牧歌,你身侧那人是一个魔修,还不杀了她速速回归正道?” 墨维北给玄袍修士使了个颜色,玄袍修士立刻大声说道。 姜牧歌理都没有理他,更准确的说,是理都没有理墨维北那一群人。见姜牧歌没反应,墨维北心下一喜,面色却丝毫不显,只示意玄袍修士继续说。 玄袍修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稳了稳心神说道:“她自己都已承认是魔修,你还与她在一起,是想要背弃正道吗!” 姜牧歌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突然展颜一笑,微启朱唇,淡淡地反问道:“在一起?” 玄袍修士尚且毫无反应,后方的云景龙倒是怔了神,伊人一笑,如盛放的昙花一般,撩人心弦。 只可惜,祁云霏背对着,没看见。 “对!” 玄袍修士看到的不是昙花,他看到了一只笑面虎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于是他强忍住颤抖的嘴唇,大声而又坚定地回答了一个字。 ☆、翻云覆雨 082 “你可代表了整个正道?” 姜牧歌清冷地问道, 原来这种跳梁小丑她是不想理会的, 但涉及祁云霏的事, 尤其是对祁云霏不好的事, 她就要管管了,一个小小的元婴期修士, 着实聒噪了点。 玄袍修士意识到了姜牧歌话中的弯弯绕绕,舒了口气, 佯装轻松地说道:“我自然是不能与整个正道相比的, 但她是魔修的事也是众人皆知的, 放眼看众生阶下的人,至少有一半亲眼所见。” “所见什么?” “她身上有魔气, 我等让她接受玉石检验她确是不肯, 若非心里有鬼,岂能如此?” 玄袍修士从姜牧歌晦暗不明的态度中找回了一点自信,昂然说道。 姜牧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后携着一双锋利的眼眸仔仔细细地扫视着玄袍修士的全身,淡漠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身上若有若无地有魔气存在。你可敢接受检验?” 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只是在陈述事实。 玄袍修士朗声一笑, 他看出来姜牧歌是在维护祁云霏, 但这维护方式着实拙劣了点,自己入宗门六百五十余年,接受过玉璧检验长达七次,怎么会害怕这种程度的检验。 他挺起胸膛,坦然道:“尽管测验!” 姜牧歌拿着玉石, 缓缓靠近玄袍修士。 在听闻玄袍修士所言,祁云霏身上竟有魔气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魔气侵染到了祁云霏身上,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慌乱,反而是以退为进,强行把锅甩到玄袍修士身上。 就在此时,长未不经意地挪动步子,挡在了墨维北的前面。 姜牧歌把玉石置于玄袍修士额头,平平淡淡地,玄袍修士脸上露出了笑容,但下一刻,就变成了骇然,玉石赫然变成了黑色,姜牧歌微微勾起嘴角,但只有玄袍修士一人看见。 她稍稍后退几步,举起了玉石。 纯白色的玉石上此刻染上了耀目的黑光。 长未适时地把已经呆愣在原地的玄袍修士拉于身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长未,你是要保他吗?” 姜牧歌淡淡地问道。 一切尽在掌握,姜牧歌全程没动摇过心态,自然,表情上也是全程波澜不惊。 长未护着玄袍修士后退了几步,默然片刻,而后说道:“我们都是以同一个目的来的这里,又何必在他的身份上斤斤计较,他是魔修,那我梦魂殿便保了,也算我长未还远山盟的一个恩情。” “希望各位能看在梦魂殿的面子上,莫要过多追究。” 长未长揖道,但她全程却是看着云景龙。 显然是想要云景龙来当这个出头鸟,云景龙果然上当,他被人忽视了太久,如今一被重视就开始膨胀了,他昂然走上前,高昂起头,偏偏又做出了一副儒雅的派头,率先表示不追究,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玄袍修士从修真界正道除名。 这其实不能算是一个要求。 云景龙显然是想给长未卖个面子。 姜牧歌表示支持云景龙的想法,而在她身后的祁云霏却感到异彩连连,祁云霏完全没想到玄袍修士自己竟是一个魔修,怪不得栽害起她来是得心应手,她此刻自然是选择和姜牧歌站在一起的,玄袍修士魔修身份已败露,换而言之,自己暂时安全了。 剩下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这事就成定局了。 但此刻也不好多说,毕竟现在多说几句,就是和梦魂殿过不去,早说修真界正道与妖修鬼修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仇恨,他们充其量只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 正道大宗门需要鬼修妖修来维护修真界的秩序,使一些小宗门不至于发展的太过快速,而鬼修妖修大宗门则需要正道的绞杀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二者共存,并不冲突。 但魔修并没有那么好运,或是因为部分魔修修炼功法的缘故,魔修是整个修真界都口诛笔伐的对象。 于是玄袍修士就被长未给护住了。 在此之后,众人开始哄抢光团,以祁云霏的修为自然是什么也抢不到的,还时不时有一些暗箭来偷袭她,姜牧歌只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以保证她的安全。 虽然本人什么东西都没拿到,但乐文成的丹兽却是悄悄地吞噬了一个光团,得手之后,乐文成在祁云霏面前晃了又晃,最终阴沟里翻船,被一记暗箭打中。 姜牧歌无辜地朝祁云霏眨眨眼,像极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宝宝。 乐文成的黑袍被震得支离破碎,露出了黑袍下略显憔悴但还是很是俊逸的脸庞。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呆滞。 “这是……”墨维北这次倒是没有把话说完,他算是看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怎么样,都是被针对的那个人,不过他还有一个乖弟弟,墨维南紧跟其后脱口而出:“乐文成!” 想装做不认识他的阮柔绾:“……” 乐文成不由分说的把丹兽塞给祁云霏,尖叫一声,就跑出了主殿。 墨维北凉飕飕地说了一句:“阮师妹,你们宗门的叛徒,你不去追的吗?我依稀记得你们宗门下了绝杀令的啊?” 阮柔绾气结,依依不舍地看了手中的光团一眼,把它递给自家师妹,而后追了出去,并郑重地嘱咐道:“你等留在此地,乐文成那边我一人前去便可,万不可私自跟来。” 阮柔绾走了之后,墨维北又把眼光放在了姜牧歌身上,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说太多,隐隐之中,他觉得祁云霏身后的柳隔霄不是个善茬,再加上这点小事,也不足以将姜牧歌逼出主殿,只能作罢。 在众人炼化光团之后,整个古五行宗之行便落下了帷幕。 云景龙走到祁云霏身边,刻意忽略姜牧歌戒备的眼神,郑重地说道:“西偏殿内,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要求我做一件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任何事,只要不伤天害理,我都会满足你。” 祁云霏颔首,然后被姜牧歌拉着离开了。 在祁云霏记忆里面,主殿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但真正有用的只有两个,一是造化生辰丹,一是上古战场令。 造化生辰丹是一颗名副其实的仙丹,哪怕是普通人吃了,也能与天同寿,但古五行宗只造出了一颗,原剧情中造化生辰丹是被千面修罗拿走了,后来再也没提过造化生辰丹,而现在,祁云霏并没有看到千面修罗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小翅膀煽动了剧情。上古战场令最后归于云景龙,照刚才云景龙喜滋滋的模样来看,这次上古战场令估计还是他的。 就是不知道,造化生辰丹最终花落谁家。 古五行宗的剧情结束,下一个就是坠魔古战场了,与其说是坠魔战场,倒不如说是修真界的战场。 原剧情中的正魔大战就是在坠魔古战场拉开的序幕。 掺有大量星辰沙的斩龙剑足以让整个修真界都眼红,远山盟并没有领头人,但他们也是汇聚了一批不小的势力,和妖修鬼修结为联盟,与正道在坠魔古战场展开了厮杀。 只是,最后都失败了。 鬼修妖修尚且还有余力,魔修直接就是元气大伤,斩龙剑也被云景龙夺去,最后在修为大成飞升之时,斩断了魔修最后一丝生机,之后修真界如何,便不在书的范畴中了。 一想到即将接触正魔大战,祁云霏就有些兴奋的搓手手。 只是欲要加入远山盟,就必须以身入魔,祁云霏现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正常地入魔道。 在百花谷中喝茶的各大宗门宗主似有所感,纷纷前往远山,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到远山区域,便被困住了。 远山周围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薄膜,只是单向的,但在远山之中想要往外冲,则会面对一堵坚不可摧的防护罩,防护罩上散发着淡淡银芒。 一众宗门宗主进去此光罩后,便已发现了问题,他们尽皆选择了使用灵力想要强行破开防护罩,但只是在做无用功,于是,他们把眼光都放在了东方衍身上。 东方衍抬手摩擦着防护罩,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星辰沙。” “星辰沙,古五行宗的秘宝,也是古五行宗能称霸修真界的一个无往而不利的宝物。” 全场哗然。 即使他们已是一宗之主,但也抵挡不住星辰沙的诱惑。 更有甚者,他们选择了用灵力去击打防护罩,妄图想要夺得一点点星辰沙,不过这都是这小宗门的宗主做的事情,大宗门例如东方衍这种,都是眼底含着期待地看着阵法中心。 姜牧歌拉着祁云霏是最先出来的,其他大多数人,包括云景龙都还在五行宗内晃悠。 在看到隐仙门宗主的那一瞬间,祁云霏清楚地感觉到了姜牧歌明显有些往后缩的身体,她转过头,灼灼地看着姜牧歌,姜牧歌就这么停在了原地。 “牧歌。” 凌清走过来,温柔地喊道。 看得出来她对姜牧歌的期望很高。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姜牧歌紧紧地握着祁云霏的手,问道:“牧歌,她是?” 这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还没等姜牧歌回答,就有人对着祁云霏喊道:“那个魔修在那里!杀了她!” 凌清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魔修?” 姜牧歌此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那块玉石测出来的结果糊弄别人还好,完全没办法糊弄凌清的,现在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 ☆、圣战01 以凌清嫉恶如仇的性格, 她是宁杀错一千, 也不肯放过一个, 这点众人都是知晓的。 被凌清一声冷喝吓得有些茫然的修士, 都放宽了心,谁也不知道凌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接下来针对的对象显然是那个魔修,说不定那个魔修伏法之后, 他们还会因此得到凌清的褒奖, 一个超级宗门的宗主的褒奖啊! 但事实发展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凌清把手搭上祁云霏的肩膀, 从自身灵力中分离出一缕比较尖锐的慢慢探入祁云霏经脉。 祁云霏只感觉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难以明言的刺痛,但她却是叫不出声, 连身体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只一双眼眸蓦然睁大,似是在传递自己的痛苦。 姜牧歌敏锐地感受到祁云霏的异状,她转过头波澜不惊地目视着凌清, 但握着祁云霏的手却是毫不掩饰地给祁云霏传递着灵力。 凌清遇到阻碍,毫不在意地收回手, 拨开祁云霏, 往前踱了几步, 看着那几个一时失言的修士,问道:“方才你们口中所指的魔修可是她?” 那几个修士忙不迭的点头,在凌清面前,他们不敢说瞎话。 “那就怪了,本座并未在她身上感知到魔修气息。”凌清表情依旧温和, 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们是在哪里,道听途说,或者确认她是魔修的?” 那几个修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早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吞吞吐吐,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姜牧歌右手轻抚过纳戒,一点寒芒在纳戒上浮现,不过一瞬,青霄从纳戒中飞出,绕着三个修士飞了一圈,又回到了纳戒,过程快得难以想象。 那几个修士已经缓缓倒了下去。 “此三人,妖言惑众,该杀!”姜牧歌冷冷地宣告着他们的罪行,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不过凌清在此处,周围都说的是,这三人杀得好,不过他们内心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而此刻祁云霏才感受到全身都松弛了下来,她艰难地想要维持身体平衡,但却都失败了,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下去,但意识还很清醒。 姜牧歌眼疾手快地探手揽住她的腰肢,才不至于让她摔在地上。手上微微用力,祁云霏就被轻松地带了起来,不过依旧是虚弱地靠在姜牧歌怀中。 凌清似笑非笑地看了姜牧歌一眼,突然说了一句,“真好。” 而后,她就往后退去。 此刻,不止隐仙门,百花谷,问道宗,墨门,还有一些小宗门的宗主们一应齐全了,都守候在阵法之外,其中梦魂殿一个护法,也就是在进入古五行宗之前和东方衍谈条件那位,此刻招摇地走在众多正道之人中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中窥伺着此处,毕竟从这里出来的人里面,囊括了其他宗门几近全部的绝世天才。 姜牧歌小心翼翼地护着祁云霏,慢慢地挪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把祁云霏安稳地放在地上,踱过自己的灵力,凌清瞥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口胡诌几句,稳住了赶过来的东方衍,还算是帮着她们二人打了个圆场。 东方衍此刻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他现在主要还是在等着云景龙出来。 几个宗门宗主翘首以盼,想看到的人没看到,不想看到的却看到了一群,比如墨门墨维北。 墨门多年来,大概因为是家族势力的缘故,一直属于飞扬跋扈的类型,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同时还处处招惹人,很多人都对他们相当不满,还是因为家族势力的缘故,墨门在对外方面,完全地拧成了一股绳,所以没有宗门真的肯对上墨门。 墨门门主墨厉生微微往前走了一步,算是迎接自己的侄子,但他的重点没放在墨维北身上,在墨维北走过来之后,他问道:“阿南呢?” 墨维北眼神中出现了些许慌张,“阿南……阿南他可能是自己跑去玩了,我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墨厉生身上突然爆发了惊天气势,一双寒眸死死地盯着墨维北,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在墨厉生的气势爆发之时,绝大多数散修都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有的修士直接被压迫到跪了下来,有宗门宗主庇佑的自然就会好很多,他们在宗主的庇护之下,什么也感受不到,面上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看好戏的样子。 躲得远远的祁云霏和姜牧歌也受到了波及,祁云霏被震得往后扬了一扬,即使姜牧歌动作已经很快了,她也吐了一口鲜血,这下看起来,比刚才更虚弱了。 姜牧歌紧张地看着祁云霏,手忙脚乱地从纳戒中取出各种各样的丹药,精挑细选之后,喂了她一颗,确认她无碍之后,才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墨厉生。 墨厉生感受到一道杀意,似有所觉地转过头,却是人山人海,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毕竟是一门之主,并没有为这道杀意留多大的心眼,一晃便过了。 现在他最为紧张的是他的小宝贝,墨维南。 墨维北低着头,不复当初运筹帷幄的模样,踌躇着说道:“阿南他修为高深,也不会出事,多半是自己贪玩,在里面乱逛,纵使如此,阿南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还请家主放心。” 墨厉生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见。 整个墨门中,墨厉生跋扈专权,人尽皆知,在墨门所有弟子里面,只有墨维南一人能叫他一声叔叔,其他人都只能喊门主,家主之类的,这也能看出来他对墨维南的重视。 自然,他也对墨维南的实力万分了解。 能无声无息害死墨维南的人,还不存在,即使是他也不行。 而就在这时,黄沙派那边出了点骚动,黄沙派现任宗主黄云生此刻脸色铁青地看着问道宗的地盘。 在云景龙悍杀辛裕之时,混在人群中的人,有些却是与黄沙派交好的,故而一出秘境,便把此事完完整整地告知了黄云生,首席大弟子被杀,黄沙派岂能善罢甘休?但对方是问道宗,黄沙派也不敢正面对上。 东方衍瞥了一眼黄云生,随手召来一个面色不太正常的问道宗弟子,问清了原委,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声音不大,但众人都能听见。 黄云生却是一惊,立马掩盖住了眼中疯狂的报复之意。 一个东方衍的实力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整个黄沙派。拿什么去跟问道宗斗。 在听过云景龙怒斩辛裕的事迹之后,东方衍略一思索,问道:“为何,那黄沙派不知名的小子,也敢来挑战景龙?” 那个小弟子吞吞吐吐地把云景龙名声几乎被败完了的事情抖了出来,东方衍一口气没顺,差点吐出一口血。 凌清还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但东方衍也不想理她。 隐仙门隐隐被问道宗镇压了这么多年,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还会是!就让她再蹦跶几天吧,当务之急,是要重塑景龙的名声。 祁云霏安安稳稳地躺在姜牧歌怀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虽然这里人山人海,但却丝毫不影响祁云霏睡觉,姜牧歌贴心的立起一个屏障隔绝了所有声音。 祁云霏熟睡之中,挪了挪自己的头,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就不再动了,姜牧歌努力保持着姿势,一动也不动,只是总是时不时就伸出手在祁云霏脸侧晃一下,始终没敢碰上去。 就在这段时间里面,各大宗门的天骄们,陆续从阵法中踏了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云景龙。 云景龙看到自己师父,瞬间觉得有了安全感但下一刻他就探头探脑地想要找什么,但是被东方衍拉住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东方衍的问题,眼神还在四处乱瞥,在东方衍问及他此次秘境夺得什么东西之时,他恰巧看到了想找的人,于是把自己怀里的一块古朴的令牌塞给东方衍,糊弄了他几句之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穿过茫茫人海,云景龙信步走到姜牧歌身边,他刻意忽视了姜牧歌怀中的祁云霏,只是在靠近过程中,他觉得自己不小心撞碎了什么东西,接着就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祁云霏被吵杂的环境吵醒,随即就感到自己的脸上有一阵异常的温度,她转过头,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看着还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却一动也不动的姜牧歌,轻咳一声,拉回了对方的思绪。 姜牧歌有些纠结地说道:“那个……你头发遮住脸了,我帮你拨弄一下。” 祁云霏也没有察觉到姜牧歌的尴尬,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但却因为受了内伤,全身无力,抬手的一瞬,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嗯……” 但她还是摸到了自己的头发,乖巧地被盘在身后,她疑惑地问道:“哪里有头发?” 姜牧歌没有解释,全身都散发着寒意。 她凝视着云景龙半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还没睡醒,以为姜牧歌因为自己生气了的祁云霏一瞬间一句话也不敢说,任由姜牧歌把自己抱去了别处。 云景龙讪讪地回了东方衍身边,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走远之后,祁云霏才轻轻地戳着姜牧歌的肩头,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姜牧歌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没有。” “那……可以把我放下来的,其实……”祁云霏胆子大了起来,不过她此言一出,姜牧歌脸色又冷了起来。 ☆、圣战 02 阵法出来的人渐渐变得稀少, 直至完全没有出现人影, 但良久之后, 墨维南都没有出来。墨厉生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眼看着这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墨厉生冷哼一声, 继而怒斥道:“这么大个人了,一点时间观念都不懂。”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墨维北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阵法正中心, 终究是跟着墨厉生一起走了。 东方衍鼓捣了令牌很久, 眉目间充满喜意, 正在眉飞色舞地对凌清说着什么,但凌清显然不是很想搭理他。 “那是, 上古战场令么。” 姜牧歌没有拗过祁云霏, 退而求其次地把她放了下来,但却是十分强硬地把祁云霏圈在怀里,拥着她坐下, 不管外面如何,她们始终一派祥和, 世间纷纷扰扰, 与我而言, 又有何烦恼呢?姜牧歌真的想永远地把这种状态保持下去,尽管她知道,这其实不可能,天尊已经插手,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祁云霏乖乖地靠在她怀里, 突然看到了东方衍手中的令牌,不经意地说道,但实质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么坐着,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是。”姜牧歌也不想再纠结祁云霏的知识来源了,同样是淡然地回答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拿到了上古战场令也没什么用。” “嗯?我担心什么?” 姜牧歌皱了皱眉头,说道:“多日之前,我曾许诺,赠你一柄仙剑,如今,便是时候了。”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当初的那个许诺好像是灼华老人作出来的,她理当不知情才是。 温香软玉害人不浅,姜牧歌默念了一句,决定封住自己的五感,但终究没舍得。 “唔,仙剑?”祁云霏偏过头,看着姜牧歌姣好的侧脸,“那不是灼华老人说的吗?我还记得你说你把灼华老人杀了,我当时还在可惜,就这么错失一把仙剑了呢。” 说完她在姜牧歌脸上捕捉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姜牧歌拧眉,沉思半晌,开口说道:“嗯,灼华老人死之前曾说,欠你一个承诺,于是我便问清了前因后果。”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便拍板一般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就是这样的!” 祁云霏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想再纠结,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姜牧歌夺剑的方式不好奇,“你说的仙剑是坠魔古战场场里面的仙剑斩龙?” 姜牧歌不置可否。 “等我的,精心安排。”姜牧歌靠近祁云霏的耳尖,近似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祁云霏更不自在了,她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要缓解耳尖传来的异常,但在她动作过程中,她的耳垂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姜牧歌的嘴唇,她有些战栗地弹开,却因被姜牧歌圈住,而动弹不得,只得保持原姿势不动,只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再不复刚才的轻松愉快。 姜牧歌十分固执,不肯送开,祁云霏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你在主殿有没有拿到什么东西?” “没有拿到任何东西,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吗?我可以帮你抢过来!” 祁云霏:“……” “不是,你看!”祁云霏指着东方衍的位置,东方衍喜滋滋地正在炫耀自己的得意徒弟,其炫耀资本显然就是手里的上古战场令,而姜牧歌什么东西也没给凌清拿回去,于是凌清现在正承受着东方衍的语言攻击。 姜牧歌讪然,想躲开凌清的视线。 这时祁云霏看到了两个熟人,只是一左一右,两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对方。左边的是弘文,多日不见他身上隐隐泛着些许雷光,浑身气质内敛,不苟言笑。右边的那个是池应儿,不知何故,她此刻却是只有一个人。 祁云霏扯了扯姜牧歌的衣袍,轻声说道:“帮我!” 她贴上姜牧歌耳边说了几句,姜牧歌了然地点头,从纳戒中拿出一块玉符,松开祁云霏,往池应儿走去,祁云霏则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朝着弘文那边去。 “弘文。”祁云霏喊道。 对方听到声音,扬起眉毛,转身看着祁云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浑身氤氲的雷光也大幅度收了回去。这雷光本就是为了报复和恐吓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的,对着祁云霏,自然没有必要放出来。 “师叔!”弘文满心欢喜,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熟人了,现在功法大成,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 但祁云霏显然没有打算和他寒暄,以及听他说一些什么修为上的事,她状似不经意地绕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池应儿右边一点,“很久没见到熟人了,突然见面,还有些激动。” “是啊是……”弘文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指着池应儿问道:“师叔,那是池应儿师叔吗!” 祁云霏听他说完,仔细辨认了一下,方才辨认出,那个背影是池应儿,姜牧歌早就把池应儿拉到了背对她们的位置。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弘文有些兴奋地搓手手。 祁云霏慢慢跟在弘文身后,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她给姜牧歌打了个手势,姜牧歌会意,于是弘文本想出口的话,霎时间卡在了喉咙里面。 “多谢透露你们宗门的小弟子知道坠魔古战场一事,这是我隐仙门赠予的报酬。”姜牧歌淡淡地说道,在池应儿刚想回答的时候,她拿出了那块玉符。 “这是……仙符?”池应儿大惊之下,失声问道:“这是……给我的?” 姜牧歌面上染上了不悦:“这是隐仙门赠予你的报酬,因为你曾将那个不知名弟子知道坠魔古战场的事告知我们的报酬,其他宗门应该也会陆续给你送予你相应的东西。” 被天上的馅饼险些砸傻了的池应儿没有深究姜牧歌话中的深意,她现在的眼中只有仙符,忙不迭地接过仙符,池应儿一边鞠躬一边说道:“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 姜牧歌漠然离开,祁云霏此刻往前走了几步,疑惑地看着弘文,刚问出是怎么回事,还没听弘文回答,就被姜牧歌叫走了,弘文只是撇过头,冲祁云霏笑了笑,就转了回去。 原来,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因为池应儿! 自己弄丢了师叔的东西,愧疚至今,而她却欢天喜地地踩在自己的血肉上拿着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他越是生气,风雷令催发程度也就越大,直到后来,他和池应儿周围的天空都变得异常阴沉,还有阵阵寒风吹过,天空中隐藏着惊雷。 “风云变色,雷动九天。” 不知是谁低声呢喃了一句,众多大修之间,熟识的皆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三个字:风雷令。 池应儿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异常,她把仙符小心地放好,捂着自己的胸口,四下贼眉鼠眼地看了看生怕别人来抢她的玉符似的,确定安全之后,才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淡漠的弘文。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一道风雷劈成了焦炭,随后化作黑色的飞灰落在地上,其中还包裹着一块崭新的玉符,姜牧歌走上前把玉符捡起来,回身对着弘文说道:“小家伙,我隐仙门的贵客,你想杀便杀了,有没有把我隐仙门放在眼里?” 在远处的凌清突然错愕,自己的弟子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了,对方是风雷令主,姜牧歌不说拉拢,反而还把人得罪了。但她此刻也不愿意出去,拂了姜牧歌面子,只能静待发展。 再不济,自己宗门还是有一个冰火令的,就算紫云令主是敌人,也无可厚非,凌清自我安慰道。 弘文杀死池应儿之后,尚觉意犹未尽,正巧此时姜牧歌撞在枪口上,他立刻做好了战斗姿势,二人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祁云霏也很奇怪,明明她所言的计划中没有这一环,姜牧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归想,她还是冲到了两人中间当和事佬,一面对弘文说,姜牧歌是她朋友,一面对姜牧歌说,弘文是她朋友。 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唇舌,但没想到,她这么一说,两人还真的就都收了手,弘文走过来跟祁云霏说道:“我杀了池应儿,以池宿宠女儿的劲头,此事定不会善终,我需要出去躲一段时间。” 他也没等祁云霏回答,就一溜烟地跑了。 在没人的地方,祁云霏拉着姜牧歌,问及她刚才为什么不按剧本走,虽然姜牧歌并不知道剧本是什么,但她大概猜了出来,一字一句,地答道:“看你对他多有在意,我想着他未来可能会是你的得力助手,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孱弱之时对你言听计从,但不知他今日修为大成是否还对你抱有初心,我不过测试一番而已。” “若他初心已改,尽管在你的劝说之下,他依然不管不顾地与我战斗,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夺走风雷令,此刻他羽翼尚且未丰,也不是我的对手。” “显然,他当时已对我有了杀意,但他却还是听话地收了手,所以,他测试通过了。” “他或许是把你和当初欺负过他的人放一起了吧。” 祁云霏笑道,她突然想到了辛裕当时丝毫不认识自己,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于是扒开了左手手臂上的衣袍,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她对着姜牧歌问道:“我手上的生死印记,是你消的吗?” 从理论上来说,生死印记释放过光芒以后,就只有画出生死印记的宗门会发现了,因为它的存在感会变得及其微弱,若真是姜牧歌消除的。那她对自己的关注可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了,毕竟,连生死印记都可以发现。 祁云霏心里面有些期待,于是她凝眸看着姜牧歌,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姜牧歌扬眉,笑得温柔:“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风雷令主弘文杀了个半大不小的角色,然后跑了。 问道宗:别跑!我问道宗收留你!区区五行宗怕什么! 隐仙门:别跑!我隐仙门收留你!区区五行宗怕什么! 百花谷:别跑!我百花谷收留你!区区五行宗怕什么! 墨门:别跑,我墨门……算了你还是跑吧。(小声BB:非本门血脉不收!) 巫泉遥:呜呜呜!师兄不见了,我怕,风雷令主,带着我一起跑吧! ☆、圣战 03 上古战场令在谁的手中, 谁就有权限开启上古战场, 不过说是开启也不尽然, 因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坠魔古战场, 有的仅仅是一把斩龙剑而已,在上古战场令启动之时, 斩龙剑就会自天穹急射而来,落在上古战场令的主人旁边, 可以说, 得到上古战场令便相当于把斩龙剑拿到手了。 但在原剧情中, 东方衍一拿到上古战场令就迫不及待地启动了它,于是斩龙剑就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时墨门门主墨厉声, 还有暗中潜伏者的魔修也在,因为斩龙剑,正魔大战一触即发, 最后云景龙拿到斩龙剑,联合青霄, 击退魔道, 魔道从此一蹶不振, 而问道宗云景龙从此声名鹊起,俨然有压过老一辈强者的势头。 但就在这时候,凡人界传来了妖兽祸世的求救信号,于是云景龙与姜牧歌当之无愧地就去了凡人界。 只是现在,东方衍依旧在显摆自己的上古战场令, 丝毫没有想要启动它的迹象,而墨厉声也率先离开了,隐藏在暗中的魔修不知还会留下多少,若是正魔大战打不起来,自己想要夺得斩龙剑的机会可谓是大大减小。 祁云霏望着脸色淡然的姜牧歌,实在是想不到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姜牧歌察觉到祁云霏正在看自己,低下头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祁云霏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被远处爆发的惊天气势给压了回去。 只一瞬间,墨厉声就站在了阵法中间,满脸阴鸷。 “墨家族人听令,把整个远山都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对墨厉声的去而复返,祁云霏有些难以理解,尤其是墨厉声的态度,让她有点迷茫,但姜牧歌却没有解释,在前面摆起了小石子,一个围着一个的小石子。 墨厉声说此话时,眼中还带着刺眼的猩红,即使极力掩饰,他的嘴唇依然有些微微颤抖,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没有谁敢出口去问,他们都把目光放在了东方衍身上,东方衍无奈,硬着头皮走上去问道:“何事如此慎重?”如果可以,东方衍决定不想做这个出头鸟,只是他他没有丝毫办法,墨厉声这个态度自己撞上去实在是不明智。 墨厉声冷眼瞪视东方衍良久,这时有几个墨门的弟子沉默地抬着一个担架过来,上面有白布盖着,这几个人把担架抬到墨厉声面前,揭开了白布。 东方衍离墨厉声最近,自然看到了白布下的人,也是沉默了,慢慢退回原位,若有若无地挡着墨厉声看云景龙的视线。 墨维南死了,满场哗然,说不清是窃喜还是可惜,在墨厉声大喝之后方才有所收敛。 “此事我墨门绝不会善罢甘休,小侄初一看,死于魔修之手,但不排除会有其他人暗中协助,故而还请诸位留于此处,待得杀害小侄的凶手被找出来再行离开。” 他说完却突然向东方衍袭击而去,从他手上抢过了上古战场令,“我墨门的前辈正在赶来的路上,请各位稍安勿躁才是。” 他此言显然是个□□,在场的众人都躁动了起来,看到矛盾达到了预期效果之后,他自在地把灵力输入了上古战场令中,上古战场令突然腾空而起,在极高处生成了一个大漩涡,这漩涡越来越大,似乎是覆盖了整个天地,周围乃至于里面是数不清的空间裂缝,看得人头皮发麻,但在这之后,就有一把剑凌空而来,斜插在了墨厉声前面,他大喜之下,伸出手去拿,但是却被无情地弹开了,不止如此,他似乎还被剑意反弹了而受了伤,只是他脸色虽然一阵潮红,但始终没有吐出众人想要看到的东西。 姜牧歌此刻放完了最后一颗小石子,轻声说道:“好戏开场了。” 祁云霏仔细地辨认了一番,也没有看出来这石子代表了什么,她本以为是某个阵法,但实际上,好像是她想多了,茫然地看着姜牧歌,希望得到她的解释,但是姜牧歌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在远山周围,突然有大批的阴阳谷,梦魂殿弟子涌了过来,看这数量,竟像是把整个宗门都搬了过来一样,他们一到这里,就逮着落单的修士杀,东方衍和凌青身为正道的泰山北斗,自然不可能放任鬼修如此做事,于是齐齐对视一眼,准备上前阻止。 远处,突然有两人撕掉了自己身上的长袍,截住了两人。 “你们是......魔修?” 东方衍对两人有那么一点印象,一个是圣剑派的宗主,一个是摘星门的宗主,在以往正道的各项活动中,这两个宗门一直是冲在最前面的,还有一个五行宗,不过五行宗宗主被他设计,现在还困在自己的阵中,故而整个五行宗都没过来。又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差,加之非常听话,于是东方衍使唤起来得心应手。 然而今日交手,他才发现,这些人原来都是魔修。 那五行宗的宗主呢? 现实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空间,两人已经出手了,本来两人的修为极高,对付两个魔修虽说不是那么手到擒来,但耗下去,总能打败他们,但正是因为两人修为太高,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伤害其他正道弟子,魔修则没有这个顾虑,于是一方全力施为,一方小心翼翼,还要收拢起所有外泄的灵力,此消彼长之下,他们都越发地焦灼起来。 姜牧歌随着战局排兵布阵,祁云霏又看了好一阵,才看出来这竟然就是整个远山的缩影。 正道的弟子在刚开始的愣神之后,也渐渐地反应了过来,于是尽皆拿出了法宝,有宗门的就排兵布阵,没有的就开个防御法宝自保,正道人数庞大,显然不是区区鬼修还有圣剑派,摘星门所能撼动的, 祁云霏大概知道了,整个事情都是姜牧歌一手策划的,其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助自己夺剑。 “斩龙剑需要血气浇灌,否则无法拔出。”姜牧歌又扔出了两块石子,抽空解释道。 两块石子丢入战局中,祁云霏看见了另外两边又冒出了两群服装各异的修士,一边的修士浩浩荡荡地,奇袭而来,在近处化作妖兽扑击正道,但另一边却比较沉寂,他们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如此,整个战局又陷入了慌乱。 “差不多了,跟紧我,我们去取剑。” 在姜牧歌带着祁云霏往斩龙剑走的过程中,全程竟是没有一人阻拦她们,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们一样。 妖兽群袭击的位置正好是柳灵溪和柳小璃负责抵挡的,其中一只妖兽往柳小璃扑过去,锋利的牙齿割伤了她的手臂,下一刻,妖兽就瑟瑟发抖的缩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柳小璃意有所感,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了残缺的明王眼,妖兽群瞬间沉寂下来,任由修士砍杀。 柳小璃总觉得不太对,于是尝试着让兽群退去,兽群得令,此时柳小璃和姜牧歌的距离达到了危险状态,姜牧歌身上的半块明王眼突然朝柳小璃飞去,两块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明王眼,悬在高空,照拂着妖兽群,此刻妖兽群彻底陷入了癫狂,不管是敌是友,眼中只剩杀戮。 “等我一下!”姜牧歌见状,简单地交代了祁云霏一句,就往柳小璃那边跑去。 祁云霏本也想等着姜牧歌,但她却发现云景龙在另一个方向也在往斩龙剑走,她咬咬牙,走上去,直面着云景龙,想要拖延一下,但云景龙显然被斩龙剑占据了所有心神,可能还有一小部分留给了其他比较重要的事。 云景龙毕竟是斩龙剑真正的主人,和他抢,多半也是抢不过的,于是祁云霏眼神转动了一圈,突然问道:“墨厉声呢?” 云景龙往墨厉声被弹到的位置看了眼,没有看到墨厉声的踪迹,他霎时便有些紧张起来,对他来说,墨厉声是催命的摄魂使者,尤其是失去了墨维南的墨厉声,也就趁着云景龙如临大敌一般四下张望的时候,祁云霏突然拔起了斩龙剑。 但她感受到的却不是那种斩尽千万魔族的浩然正气,而是一种幽深寒冷的气息。 这股霸道的气息浸入了她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让祁云霏一瞬间就被冻僵了似的,站在原地,祁云霏现在甚至感觉有点热。气息转而浸入她的金丹之中,金丹应声破裂,从里面钻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娃娃,无辜地和祁云霏遥遥对望。 祁云霏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就想挥动一下,她的眼前确实也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她放心地挥动了一番。 但在旁人眼中却不是这样的,她一招一式,狠厉地打向云景龙,因着斩龙剑之威,云景龙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斩龙剑一剑削成了两半,还在其丹田中的小婴儿亦然。 但他的小婴儿和祁云霏的不同,他的是金黄色的,此刻正化作金色光点,散入天地之间,但祁云霏身上却流露出了乳白色的光点,一点一滴地把金色光点全部吸入了祁云霏体内。 祁云霏只觉得全身都洋溢着暖意,在这种暖意之下,她只想继续舞剑。 而在柳小璃旁边和她交涉的姜牧歌发现这个异常之时,已经是祁云霏杀死云景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了,此刻的祁云霏周围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同时,她的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斑驳的伤口,于是姜牧歌忙甩下柳小璃靠近祁云霏。 柳小璃此刻还在迷茫之中,她完全没有听懂姜牧歌的话。 于是还是没有丝毫作为。 斩龙剑确实是仙剑,但却是沾染了滔天魔气的仙剑,若非魔族之人先吸收掉暴虐的魔气,任何人拿到它都会被控制,但当事人却丝毫不自知,直到灵力枯竭而死。 显然,祁云霏现在就被控制了。 姜牧歌只能通过最后一种方式来尝试,她是魔族最后的希望,她的身上带着魔族的信仰。 她靠近祁云霏,微微闪躲了一下,就任由斩龙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在魔气的侵蚀下,她整个人都显得很苍白,在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魔气缓缓地收敛了回去,祁云霏也从那种奇妙地状态回来了。 仙剑之所以为仙剑,对魔族就是有着无可匹敌的杀伤力,魔气收敛之后,斩龙剑便在姜牧歌伤口处疯狂肆虐,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祁云霏短暂地失神之后,就慌张地拔出了斩龙剑,姜牧歌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上。 失去了姜牧歌的全盘控制,整个魔道变得骚乱起来。 那群如同自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同时变阵,护住了祁云霏与姜牧歌两人,从那里面走出了一个黑袍人,他走到祁云霏面前,揭下面具,有些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到了祁云霏耳中。 “好久不见!” ☆、圣战 04 “好久不见。” 来人摆出了自认为很好看的姿势, 但实际上在周围的杀戮之中显得不伦不类, 祁云霏显然也不想和他皮, 言简意赅地回道:“在进入秘境之前, 我们就曾见过。” “嗯……”白承焕咧着嘴,拉长了音调, 略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朕在你们二人离开之后, 刻苦修行, 终于携着万千修罗战士来到了修真界,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没想到, 你的修为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纵周围万般厮杀, 被修罗战士牢牢护卫着的白承焕却是岿然不动,依旧风轻云淡地与祁云霏交谈。 不过他看到姜牧歌似乎受伤颇重,于是命修罗战士们强行打开了一条路, 供二人离开,“你们先走, 我断后!” 此话一出, 白承焕就戴回了面具, 恢复凛然气势。 祁云霏一路护持着姜牧歌通过修罗战士开出来的小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却发现自己迷路了,姜牧歌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她只得背起姜牧歌,方才保持逃离的速度。 看着姜牧歌受伤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祁云霏甚至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后面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然而现在却迷路了。 在沙漠当中。 不知在其中走了多久,祁云霏仿佛看见了前面有一片绿洲,但是当她慢慢靠近的时候,却又发现那绿洲越来越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祁云霏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尊宫殿之中,不知何时,姜牧歌已经醒了过来,强撑着从祁云霏背上下来,步履蹒跚地走向前方。 随着姜牧歌的步伐,整座宫殿才渐渐变得明晰。 姜牧歌慢腾腾地,一步一步走到宫殿之中放置的一块白玉床上,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侧躺了上去,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在白玉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点,才对着祁云霏招了招手。 祁云霏顺势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这张白玉床内含的非凡功效,她仅是坐在上面。就能感受到,自己丹田处的小婴儿开始手舞足蹈起来,那只小婴儿还在不停地催促她,快躺下睡觉!但是她强行压下去了。 难怪姜牧歌一躺上去就露出了困倦的表情,她想,可能这白玉床需要在睡下之时,方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功效。 眼看着姜牧歌要睡着了,祁云霏突然想起来心中的疑惑,她觉得自己应该趁现在问清所有困扰自己的谜题,否则等姜牧歌清醒过来,不知又会怎么糊弄自己,她斟酌片刻,方才问道:“为何自你心尖流出的血竟是黑色?” 姜牧歌的手无力地搭在祁云霏的手上,和她的手交缠着,静待片刻方才答道:“我没有心。” 祁云霏:“……” “魔族都是没有心的。”姜牧歌说到这里脸色又苍白了些许,还夹杂了黯然,毕竟魔族自始至终都是被人嫌弃的,但祁云霏却轻轻地回握了她。 “魔族有一颗魔丹,如果魔丹未毁,魔族就不死不灭,反之,魔族就会永不超生,所以魔族对于魔丹极为珍视。”她说着拉起祁云霏的手,放于自己的眉心,把自己的死穴全盘托出,“这里就是我的魔丹。” 祁云霏感觉触手而及之处,却微微有些隆起,倏尔又沉下去,如此几番,速度却越来越快,就仿若一颗心脏一样。 “那这么说,你是魔族?”祁云霏按了按那颗魔丹,好奇地问道,不过她这么一按,姜牧歌的喘息声似乎更严重了,于是她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嗯……咳咳……”姜牧歌发现自己说出了这件深埋于自己内心的事后,就轻松了不少。本以为祁云霏会疏远自己,乃至于杀了自己,但是都没有,反而还按了按,这说明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姜牧歌的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提起的心神也松了下去,险些没守住自己的魔丹……就在刚才那一刻,魔丹剧烈地跳动了一瞬,险些破裂,好在置身于白玉床之上,她只是轻咳了两声便恢复了。 只是祁云霏不这么想,她把姜牧歌平放在了白玉床上,其本意是让她好好休养,但是造成的结果就是,姜牧歌翻不动了,只得转过头,颇带怨念地看着她。 “斩龙剑是封印了万千魔魂的仙剑,修真者甫一触碰,便会被魔气扰乱心智,更有甚者,会被斩龙剑吸走灵魄,本想等我压制了魔气之后,再交予你,没想到,你却自己把她拿了起来。”姜牧歌摇摇头,苦笑道:“让我更加意外的是,从心魔状态转换过来的你,丝毫没有异常,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对,那便是你的修为更强了,此事我实在是解释不通,你可以回答我吗?”姜牧歌好像越说越精神了,祁云霏有些后悔,刚才没顺势让她睡下去。 沉默一瞬,祁云霏内心却已是百转千回,她没有回答姜牧歌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我发现,”祁云霏用探究的眼神对上姜牧歌一双疲惫但却又暗带着求知欲的瞳孔,“你受伤以后,太爱说话了。” 没等姜牧歌反应过来,她就伸出手轻轻从姜牧歌的额头抚下,如愿让姜牧歌闭上眼睛,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该休息了。” 姜牧歌半晌没有说话,就在祁云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伤者的絮絮叨叨,松了一口气之时,姜牧歌突然睁开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祁云霏,扭捏地说道:“我睡不着。” 祁云霏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温和,她转过身,笑着问道:“为何睡不着?” “冷!”姜牧歌理直气壮地答道:“要抱抱才能睡着。” 许是姜牧歌觉得此话的分量不够,祁云霏不愿上来,她又补充道:“这白玉床对你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的,不信你来试试。”说话间,哪有半分睡意,反而充满了狡黠。 不过姜牧歌多虑了,祁云霏根本就没有不愿意,只是陷入了纠结而已,真的可以抱么?她清醒过来会不会恼羞成怒啊?要是到时候气急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听到姜牧歌的后一句话之后,她放下心来了,若是她第二天翻脸不认人了,可以说是自己修炼。 于是祁云霏轻手轻脚地躺在了白玉床上。 姜牧歌撇撇嘴,自己还没有修炼吸引人,于是在祁云霏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她就先发制人,翻了个身,把人抱住了,左手搭在祁云霏腰上,右手顺势穿过了她的颈间。 祁云霏也不敢动弹,毕竟她躺在姜牧歌的里侧,一碰就要扯开姜牧歌右肩那一块狰狞的伤口。 感受到身边人越来越稳定的呼吸,祁云霏松了一口气,僵硬了半天的身体也舒缓了下来,此时体内的小婴儿又开始翻滚了,祁云霏通过内视和小婴儿纯洁的大眼睛对上了,小婴儿的眼睛仿佛在唱着催眠曲,如果它不是黑色的,祁云霏估计自己就真的睡了。 黑色的婴儿实在是太丑了。 这种丑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自己体内! 于是祁云霏索性不看小婴儿,枕着姜牧歌的手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远山之中,没了姜牧歌远程操控,魔道显然处于解释,白承焕果断藏在了修罗战士之中,拉下身上的黑袍,显露出毒宗的道袍,之后下令修罗战士后撤,自己则躺在地上,用其他人的血糊了自己一脸,修罗战士也是奇怪,他们竟然直接沉入了地底,消失不见。 没有了修罗战士,魔道更加惨烈了,被井然有序的正道打得溃不成军,绝大多数都选择了逃走,自此,正道成功接手了远山这块区域,虽然连绵不绝的群山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死于这次大战的魔修不知凡几,据说那些专门负责打扫战场的弟子,光是捡魔修身上的残余物,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清理完战场之后,正道各大宗门宗主于百花谷中开了一个大会,具体内容不知,但回宗途中,各大宗门宗主脸上尽皆一片凝重。 顺着祁云霏和姜牧歌离开的路线一直走的白承焕,不知不觉间穿过了整个沙漠,此刻他的正前方是一个禁制,看起来就很厉害,随手召唤出一个修罗战士,往禁制上撞了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就没了。 他往嘴里扔了颗水灵丹,缓解了自己快要烧起来的喉咙,眼中满是复杂: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白承焕颓废地坐在地上,不知不觉地,身旁就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陪着他唉声叹气。 而在他们正前方,一个隐形的空间中,姜牧歌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酥麻,她醒过来,皱着眉头,看到祁云霏的一瞬,眉头就舒展开了,然后才有空去想,为什么她们会睡在一起。 姜牧歌面无表情地把左手从祁云霏腰侧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不屑地想道,斩龙剑也就这么一回事,被斩龙所伤,还不是睡一觉就好了。 然而这块白玉床是魔界在斩龙剑之下吃了大亏之后,呕心沥血数万年造成的,只此一块,发给了最有希望的族人。 祁云霏似有所感,紧接着也醒了过来,感觉到姜牧歌在翻动右手,忙问道:“是不是压着你了?” 姜牧歌没有回答,右手护住祁云霏后颈,同时把她禁锢着,微微撑在白玉床上,借力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悬在祁云霏身上,而后突然沉下身,在她耳边吐字如兰地说道:“没有。” 在姜牧歌说出这话之后,整个宫殿突然变得明暗交错起来,空中似乎还落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花瓣。 “这个氛围,你可喜欢?” 姜牧歌轻声问道。 在祁云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牧歌火热的双唇就吻上了她,在祁云霏的喘息声中,姜牧歌将自己的身体抽离开,转而啃咬上了她的后颈,语义不明的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圣战 05 忧郁的人不止白承焕一人, 还有乐文成, 本来他好好地藏着, 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 在混乱中,他的伪装被无情地撕破了, 结果被百花谷追得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在进入古五行宗之前, 他曾将自己的母亲藏于此处, 故而, 他逃出生天之后,绕了好大几圈, 确认没有追兵之后, 便径直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一到这里就看到一个毒宗的弟子坐在这里,于是他又忧郁了。 白承焕余光瞥到一个人坐在自己旁边, 震惊地转头,质问三连:“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有何企图?” 乐文成坐到白承焕身边的时候, 才发现这人看起来很是眼熟, 如果他惊人的记忆力没有记错的话, 这人一定在哪里见过,他这么想着,就开始冥思苦想这个人出现的场景。 “那群,拿着镰刀的东西,就是你搞出来的吧。”乐文成轻飘飘地说道:“最后还被那群镰刀怪踩的这么惨。” 在乐文成被百花谷追得四处乱窜的时候, 惊鸿一瞥,看到了指挥修罗战士的黑袍人,最后那黑袍人藏在一群修罗战士中间,修罗战士一消失,地面上就钻起来一个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修罗战士的掌控者似的,于是敛下心中的苦闷,波澜不惊地戳穿了白承焕。 听他这么一说,白承焕也想起来了,他在掩护祁云霏的过程中,看到一个人被整个百花谷追杀,可不就是眼前的人吗,“哦!你就是那个被人追的像兔子一样灰头土脸的人!”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乐文成说自己被修罗战士踩了,于是反驳道:“你说谁被踩了!” 乐文成与白承焕同声喊道:“你说谁被追杀!”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重,差点就打了起来,白承焕随手召唤出了几个修罗战士,并藏在它们后面,与乐文成对垒。 乐文成此刻皱着眉头,“原来这傀儡秘术竟是被你窃走了!” “什么窃?你不要血口喷人!” 在东偏殿中,根本就没有经历什么为了夺宝,朋友决裂,兄弟反目的事,他们一到东偏殿,就被重重傀儡大军围住了,被迫团结起来,才灭尽傀儡大军,但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空的石台子,姜牧随手劈开石台的基座,众人才知道有一个叫傀儡秘术的宝物放在这里,但已被捷足先登了。 众人无不遗憾。 白承焕所召出的傀儡与东偏殿中的傀儡大军几乎一模一样,他才有此质问,不过问后乐文成就后悔了,傀儡大军实力十分强劲,远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就是这几个,也是够呛。 他祭出了自己的法器,一套青阳针,准备擒贼擒王,拼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就在二人即将打起来之时,眼前的虚空突然一阵氤氲,而后,随意披着一件锦袍的姜牧歌冷着一张俏脸从里面走出来,她的周身似乎都凝出了一层实质性的寒冰,随着她每一步走动,都有冷风夹杂着碎冰拍在脸上。 两人惊愕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刚才要做的事。 不过没看多久,就齐齐地撇过了头,口中念念有词:非礼勿视! 姜牧歌往前迈的莲足一顿,低下头看了看,中衣随意地穿着,外面挂着一层锦袍,但总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于是她微闭了一刻双眼,冷冷地说道:“要约战不要在这里打,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亲自和你们切磋切磋。” 一说完,她就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走进虚无之中,步伐似乎还有些急促。 在姜牧歌走后,白承焕和乐文成对视一眼,虽然眼里还是闪动着想要报复的光芒,但还是没敢再打了,和姜牧歌切磋……乐文成想到这个就感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已经升天了一般,白承焕还好,他是觉得自己拥有众多傀儡,丝毫不慌,只是因为不想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才安分了下来。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抱着相同的目的,同时也都是比较机智的人,姜牧歌已经出来,看起来那么生气还没有动手杀人,说明两人都是同一阵营的,于是三言两语,解开误会。 白承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傀儡秘术是姜牧歌特意送给自己的,并对乐文成说了声抱歉,乐文成亦然,于是两人就冰释前嫌了。 但是他们都是来找祁云霏的,都没找到,于是就想把姜牧歌再引出来,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造势,准备大打一场。 整个黑色的宫殿都被姜牧歌布置得如同婚礼现场一样,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还洒满了花瓣,周围点着烛火,明黄色的色调,温暖异常,白玉床……还是那个白玉床,一点也没动,因为在她想要装饰白玉床的东西,毫无例外的,都被白玉床给烧成了最原始的灵力,消散在天地间。 祁云霏还躺在白玉床上熟睡着,姜牧歌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嘴角挂上了温柔的笑意,半推半就,也算是接受了自己,不是吗? 她走过去,躺在祁云霏身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揽着祁云霏,低声呢喃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而后,她把自己的头整个埋在了祁云霏颈间,贪婪地呼吸着祁云霏身上的味道,微微蹭了蹭,不经意间瞥见她胸前的红痕,她忍不住想要再次去采撷,但没想到祁云霏突然醒了过来。 祁云霏往左翻了个身,左手也顺着姜牧歌的曲线滑到了她的腰间,姜牧歌仿佛收到了惊吓,一动也不敢动,但她的嘴唇还不上不下地贴在祁云霏的锁骨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说到底她还是在害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祁云霏感觉姜牧歌情绪有些不太正常地轻轻咬着自己的锁骨,突然觉得自己醒的不是时候,应该晚一点或者早一点,在经过了让她有些窒息的沉默之后,她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作势想推开姜牧歌,自己起来。 刚一碰到姜牧歌,就感受到她的身体突然就变得僵硬起来,她转头看过来的眼神太过委屈,眼眶还染上了红色,祁云霏终是不忍推开,于是她换了种方式,温柔地安抚道:“你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我却未着一物,你是不是该让我穿好衣服,再说其他的?” 姜牧歌听话地让开,蹲坐在白玉床上,垂着头,眼神却是没有聚焦,她绞着手指,一句话也没说,自然也没敢抬头。 祁云霏在这段时间深入识海,准备和小婴儿交流一下,没想到它已经睡着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元婴还会睡觉? 半天戳不醒小婴儿,祁云霏才收回神识。 穿戴整齐之后,姜牧歌才敢抬头,她看着祁云霏,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是张开了嘴,但什么也没说出口。 祁云霏心情有些复杂,姜牧歌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强迫了姜牧歌,而纯情的姜牧歌敢怒不敢言。 她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表情转冷,“不说话,那让开,我要下去了。” 说做就做,祁云霏绕开了姜牧歌,作势想要走开,姜牧歌这次动作很快,她紧紧抱住了祁云霏不松手,而后把侧脸贴在祁云霏后背,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可曾心悦于我?” 祁云霏拍了拍环在自己身前的手,稍稍松了点的时候,她转过身,和姜牧歌对视,认真地反问道:“那你呢?” 姜牧歌脸上染上了红霞,她微微往后坐了一点,垂着头就拉开了锦袍的系带,锦袍随之滑下,香肩半裸半露,细如蚊吟地说道:“我……心悦你。” 说着她还想解下自己的中衣,祁云霏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并把锦袍从她背后拉了起来,再度给她系好,但最后却发现姜牧歌的表情更受伤了,于是又补上了一句,“我亦心悦你。” 姜牧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祁云霏用行动表示了她此言的真实性,她揽着姜牧歌的双肩,微微上前,吻住了她的嘴唇。 不过片刻,就离开了。 “只要你不再诳我。” 祁云霏替她整理好衣服,虽然姜牧歌并不需要整理,挥挥手衣服就能穿好。 姜牧歌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以后一定诚实。 “刚才你去哪儿了?” “没,我哪儿也没去。”姜牧歌随口就说出了答案。 “是么?”祁云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姜牧歌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有些头皮发麻,“刚才外面有两个小贼大呼小叫,我去处理了。” 她这么一说外面果真又响起了哀嚎声,不过这次是刻意做出来的。 祁云霏听出了外面的声音来源,一是白承焕,二是乐文成。 “他们两个人是小贼?” 姜牧歌:“……” 这两个人在这一瞬之间就上了她的小本本,总在关键时刻碍事,找个机会打一顿算了。 祁云霏说完就想往外面走,姜牧歌还有些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不过她说出来就后悔了,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这么蠢。 “你想把我的判断依据套出来,然后见招拆招吗?” 果然!姜牧歌把头又垂了下去,这辈子都没垂这么多次头! 不管她怎么想,祁云霏还是顺口解释了一句:“你去而复返,贴过来的时候,我就像被人扔进了储冰室里面,这还能猜不出来吗?” “储冰室?”姜牧歌细细品味了一番,问道:“那冷吗?” “冷!” 姜牧歌灵光一闪,蹭到了祁云霏身边,握住她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温暖的气息:“这样,就不冷了。” ☆、圣战 06 姜牧歌和祁云霏携手走出内空间, 内空间感应到无人还在其中后便自动飞回了姜牧歌眉心。 不过外面却并不是白承焕和乐文成在作妖。 造势也得有水平, 两人这么想着, 于是就先酝酿了一番, 刚刚准备好,还没来得及发作, 就引来了墨门的人。 墨门刚死了一个墨维南,墨厉生又在与怒怼修真界众人的时候被人拉下了地面, 势没造出来, 还变成了一个笑料, 墨厉生本就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暴躁了。 墨维北本就不怎么受家族重视,因为墨维南在同辈之中, 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故而家族才着重培养他,说到底只是个附带而已,没了墨维南, 他就什么也不是,再加上保护不力, 他已经成了墨厉生的眼中钉, 他甚至有种感觉, 不管自己找不找得到杀弟弟的凶手,回家族都会被墨厉生干掉。 除非,自己能突变成与墨维南一样,天赋异禀的人,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墨维北悲从中来, 漫无目的地在沙漠中走着,不知不觉中,抬头就看见了,远方的两个小黑点,他走过去,才发现其中一个是乐文成,另一个人虽然不认识,但看那面相,估计也是个魔修。 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墨门待我不仁,我墨维北何必以义待之? 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乐文成身边的人就已经对他出手了,举手投足间,他身前就出现了十数个黄沙士兵。 两人的修为在墨维北看来,一个巴掌就能拍死,说不定还不用一个巴掌,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了,但他因为有求于人,不敢真正出手,于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 没想到打着打着,姜牧歌和祁云霏突然就出来了。 墨维北只好打起精神,随手一拍,拍散了十几个黄沙士兵,戒备地看着姜牧歌和祁云霏,心中打起了算盘,姜牧歌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他没有一个具体的估量,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姜牧歌,却是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就像,萤火与皓月争辉一般,他就是小小的萤火。 在姜牧歌面前,他完全生不起对抗的心思,于是盘算着,若是姜牧歌要对他出手,那就袭击她身边的祁云霏,若能引得她分心,那也能得到喘息之机。 这么想着,他看向乐文成和白承焕的眼神就不是那么的和善了,本来还是有用之人,但在姜牧歌手里,这两人显然是保不住的,倒不如…… 毫无征兆地,墨维北悍然出手,直击乐文成,还用了墨门杀伤力最大的墨印,半是害怕自己刚才和黄沙士兵的假打被捅出来,导致姜牧歌对自己产生怀疑,半是想要以这种方式,让姜牧歌看看自己的修为,到时候出手之前,也得好好斟酌一下。 但他没想到,墨印没有打到姜牧歌,而是打在了青霄剑上,青霄剑变作幻影,将墨印密不透风地包裹住,这个杀招轻而易举地便被化解了。 收回青霄剑之时,姜牧歌仿若没事人一样,而墨维北则是脸色苍白,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了那抹腥甜,骇然地望着姜牧歌。 乐文成吓得直接躲到了姜牧歌后面,一旁的白承焕亦然,他完全没想到,刚才不是还和黄沙士兵势均力敌么? 他这么一想着,还是躲到了姜牧歌身后,毕竟这么看起来,姜牧歌还是比较靠谱的。 墨维北就有点迷茫了,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乐文成看着姜牧歌冷漠的侧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承焕倒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抄着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当然!” 看着姜牧歌似乎又有出手的迹象了。 墨维北忙抬手双手,护在胸前,略显仓皇地解释道:“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 “你不是墨门的弟子吗?”姜牧歌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就和我们是自己人了?” 墨维北松了口气,姜牧歌肯听他解释,就很好了,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他刻意掩盖了想要击杀乐文成,从而给姜牧歌留一个好印象的事。 乐文成若有所思,“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挺可怜的,从小就不受宠,因为自己的弟弟而变成了一个看似不可或缺的替代品,现在还被迁怒,小白你说是吧?” 说着还戳了戳白承焕。 白承焕摇头:“不清楚。” 反正他从小就是不可或缺的,长大了也是,现在……还是!白承焕傲娇地想道。 乐文成气结,差点一针甩到白承焕头上,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你……唔……” 话还没说完,祁云霏就捂住了他的嘴,示意白承焕接替,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走上前,和姜牧歌并肩而立。 墨维北眼下一喜,有些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那么,实不相瞒,我们确实属魔修阵营,若是你诚心加入,也未尝不可。”祁云霏看着墨维北,悠悠说道。 墨维北看了眼姜牧歌,发现她完全没有意见,以为祁云霏是她的代言人,于是放下了提起来的一颗心,他早就想好了,找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地方,哪里都无所谓,必要时刻,他可以把整个墨门的秘密全盘托出,虽然他的权限不够,但他的弟弟有这个权限。但这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的,他必须要安稳地活着,如果有什么事让他去送死,他是必然不可能接受的,若真有这一刻,大不了撂挑子走人。 显然,墨维北的想法泡汤了。 他虽是对姜牧歌竟是魔修这层身份感到很惊异,但也毫不在乎,反而是觉得她们幕后的势力很强大,连隐仙门的首席大弟子都能策反,或者说姜牧歌原来就是那个幕后势力安插在隐仙门里面的,但不管怎么解释,他始终觉得,这个势力非常大。 但他没想到,这个势力其实还在发展阶段。 现在的成员,就他眼前的四个人,说起来还有一个失去记忆的冷漠剑客,四处流亡的风雷令主,皮破天际的皮奇奇或许也算一个,但真就这么点人了! 再加上墨维北,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祁云霏哪儿能不知道墨维北心中的想法,她们与墨维北之间,充其量只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姜牧歌又不能暴露,乐文成与白承焕的实力又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她急缺一个有名望的人做出头鸟,什么名望都是其次,既如此,给他画一张并不存在的饼,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墨维北想着,加入了阵营总得先客套几句,于是说道:“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我保证全力以赴!” 祁云霏偏头看了看姜牧歌,眨了眨眼睛,充满了暗示。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去做。”祁云霏暗示完就顺水推舟地跟墨维北说道:“你需要让所有的魔修,妖修,鬼修们知道,在远山临近魔域之处,有一特异空间,就是我们这里,其中有一神医坐镇,可以逆转死劫,纵然是必死的伤势,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能救回来。但却有一个要求,我们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就必须选择加入我们,或者,对天起誓,为我们竭尽全力出手一次,同时拿出一件绝世珍宝作为交换。” “这么简单?” 墨维北原本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任务,都准备随时撂挑子走人了,没想到确实一个这么简单的东西,他立刻满口应承了下来,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你只管去做便是,此事若成,我们保你一世长宁。”姜牧歌说道。 “不出一月,我能让这里人尽皆知资!源!整!理!未!知!数。”说完,墨维北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待在姜牧歌旁边,确实算是煎熬。 乐文成问道:“仙君?你说的神医是谁啊?” 祁云霏伸出手指,转了半天后落在乐文成身上,“你!” “我?我不行,我不行!”乐文成急忙摆手,“我现在和庸医有得一拼,哪儿敢自称神医。” 祁云霏鼓励地笑道:“不,是我们尊你为神医,不是你自己封的。” “是啊,小乐,你要相信自己嘛!” 乐文成朝白承焕龇了龇牙,“不准叫我小乐!” 半推半就之下,乐文成还是答应了做这个神医,其实祁云霏本就没打算让他真正治病,毕竟她们有一个对魔修来说,十分有益的白玉床,到时候,挖出一块,若真有人来求救,把这块放在他伤口处即可,说是神医,不过是让他拿着白玉石来玩罢了。 乐文成突然开始踱步,以一种玄奥的步法在周围走,过了一会儿,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他没有解释,就跳了进去,祁云霏见状也拉着姜牧歌跟了上去。 这个洞看起来很深,但实际上非常浅,里面有一个让人非常舒适的温度,越往里走,道路就越是狭窄,直到最后,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石室,巧夺天工。 白承焕啧啧称奇,“这是你找到的?不错嘛!小乐!” 乐文成淡淡回道:“这是我自己挖的。” 在石室正中间,有一个石台,上面铺了很厚的毛毯,一个人就这么躺在上面。 乐文成有些急切地跑到那人前面,语气有些哽咽:“娘,我回来了!” 说完,他拿出了那只丹兽,吞噬了造化生辰丹的丹兽紧紧地贴着乐母的额头,但众人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乐母的生命力正在被丹兽吸入体内,乐文成自然也发现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乐文成失声问道。 ☆、圣战 07 不过, 丹兽并没有做什么有害于乐母的事。 在吸走乐母生命力的时候, 同时也吸走了深埋在其体内的赤瞳魔蛇之毒, 并始终保存着乐母的一线生机, 在最后时刻,将所有生气一并返还。 乐母的神色也恢复了原来的平淡, 但却始终没有醒来。 丹兽在乐文成眼前飞来飞去,看起来有些焦急地解释了起来, 乐文成沉着地听了半晌, 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黯然, 他转过头,犹豫了一会儿, 低声说道:“它说我娘虽然已经治好了, 但因为长时间的沉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白承焕随意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那总会醒的嘛, 你这表情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了?” “不,它说的一时半会儿可能是一瞬间, 可能是几年, 也可能是一辈子。”乐文成转过身, 彻底藏匿起脸上的表情。 乐文成他母亲,不过凡夫俗子,从未修炼过,故而寿命注定不过百年,又遭受赤瞳魔蛇之毒, 寿命更是一减再减,而今已年过半百,真正的日子有多少还未可知,往日乐文成没有能力,无法给乐母提供延年益寿的丹药,现在有了,乐母却没有办法吃下去,若是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三人都有些沉默。 还是白承焕反应最快,他大大咧咧地说道:“你有如此强劲的丹兽,还怕伯母醒不过来不成,要我说,伯母现在沉睡着反而是最好的,我们可以把她放进那个什么空间,反倒还安全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姜牧歌,双手不停比划,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姜牧歌的那个空间。 “唉,我们现在是众矢之的,若是被人盯上,伯母会更危险,到时,我们解决了现在的一身麻烦,再用丹兽治疗伯母,总能治好的。”白承焕安慰道。 好说歹说,乐文成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利弊稍加衡量,他便能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把乐母放入隐藏空间中,在外面,像模像样地布置了一个问诊堂,不过是一间外面由木头,而里面由灵石镶嵌而成的木屋,外面还扯了张旗子,布了匿踪之阵。 小虽小,但灵力充沛。 看起来就不像平常木屋。 只是其中除了一个一脸困倦的乐文成以外,一个人都没有,祁云霏和姜牧歌早就回了隐藏空间,而听说里面可以修炼的白承焕,也乐颠颠地跑了进去,只有乐文成想进去的时候,才被众人阻拦,美其名曰,问诊堂需要有人坐守。 但一连好几天了,都无人问津。 祁云霏每天晚上和姜牧歌玩点猜玫的游戏,倒也不嫌无趣,反倒是白承焕,就想四处溜达,但是被人发现了,措手不及之下,损失了好多修罗战士才灰溜溜地逃回来,却也是身受重伤,成了他们的第一个客人。 这一趟出去,他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首先是祁云霏,已经变成了正道公敌,现在整个正道都在追杀她,当然,也在找着姜牧歌,因为在隐仙门中,象征着姜牧歌的玉牌并没有碎,所以他们认为,姜牧歌是被挟持了,但现在还活着。 其次是弘文,本来他就和五行宗有了不可调节的矛盾,结果他与祁云霏的关系偏偏还被人猜了出来,就因为在众人面前与姜牧歌对峙,但被祁云霏三言两语劝下去一事,于是在五行宗的大力造谣之下,弘文也变成了魔修,但与他性质相同的姜牧歌,外界对她的看法却是,遇人不淑,一片赤诚换得刀兵加身之类的。 乐文成排在了第三,原因还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至于白承焕,他真的是因为在尸体中爬起来太快了,导致了别人看到了他的衣服,于是找毒宗一核对,确认了身份。 说到毒宗,在秘境结束之时,没少人给他们透露消息,毒君子是被黄沙派辛裕所杀,本想着看一场热闹,但没想到,毒宗硬是屁都没敢放一个,一句话也不说,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他们和黄沙派甚至还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盟友关系。 这下,毒宗欺软怕硬的名声也打出来了,虽然黄沙派并不硬。 白承焕只道自己操控修罗战士的时候,全程蒙面,但他委实没想到自己暴露得那么戏剧,本来他也想好好躲一会儿,再装作重伤的样子起来的,但他躺的位置不对,基本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另一名修真者的尸体,而那具尸体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眼眶,嘴巴,鼻心,还有耳间都爬出了还在蠕动的蛆虫,还有向白承焕爬的趋势,于是他就弹起来了。 在被人打回来之后,白承焕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每天都窝在隐藏空间里研读傀儡秘术,想要修复损毁的修罗战士,其他人自然也不 一连好几天,就在祁云霏都忍不住怀疑墨维北阳奉阴违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 却是一个瑟缩着的小家伙,他在木屋前面探头探脑,但始终没有找到木屋的位置,眼看着他快要急哭了,乐文成只好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出去,在那个小家伙面前站定。 那个小家伙先是一阵错愕,后来仿佛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请……请问,您这里是……那个神医的……” 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结结巴巴的问题,乐文成抬眼尖锐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小家伙,顿时就吓得他噤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乐文成又多看了他几眼,方才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没事别来我们这里玩,一身没伤没痛的,跑到这里来干嘛?” 小家伙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说道:“您……您就是神医?” 不等乐文成回答,他就忽然跪了下来,还一边抹着眼泪,“呜呜呜,求神医救救我师父吧,那些医师都说我师父救不活了!” 乐文成四下一看,什么也没看见,于是问道:“你师父在哪里?” “师父,伤势太重,没敢让他来。”小家伙抽噎着说道,说完他又不停地磕头,“求神医救救我师父吧!” 乐文成差点就跟着小家伙走了,这时白承焕却晃悠了出来,他漠然地看着小家伙,残酷地说道:“我们不出诊,想要治伤治病,须得本人前来,否则一切免谈。” 他说完就强行拉着乐文成走进了木屋。 “为什么打断我,人命关天啊!”乐文成猛地挣脱开白承焕的手,大声喊道。 “哟,你到现在还想着你那济世救人的高尚情怀啊,醒醒吧,你已经是修真界正道的耻辱了!” 一番带着戏谑但却毫不留情的话直戳进乐文成心脏,他梗着脖子道:“那这和救人有什么关系?” 白承焕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这木屋是我们的壁垒,身在木屋之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出于安全之中,你现在跟着他出去了,若是他另有所谋,你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退一步说,他真的救师心切,但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想要以同样的方式让我们出诊,这对我们的大计不利!更何况,你还有母亲呢!” 说完后,似乎是觉得这么和一个天真的孩子说话太残忍,于是干涩地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们就可以救他,若是他撑不到这里,就说明他寿元已尽,你不必太过介怀。” 乐文成算是接受了白承焕说的话,只是还有些闷闷不乐。 不过半日工夫,那小家伙又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了。 这次还举了一个人过来,此人躺在一张灵石板上,气息微弱,小家伙就举着这个灵石板,跑了过来,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站定。 这次乐文成出来的就快了,几乎是小跑着出来的,白承焕自然也跟在他身后。 一见到那人,乐文成立刻就收到了丹兽的消息:可治。 于是他便想直接治疗,但白承焕又拦住了他,白承焕先是和那个气息奄奄的人说了几句,“来此地求医,你想必也听过规矩了?” 那人点点头,本想开口,但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承焕见状,直接问道:“那你是选择一,加入我们,还是二,答应为我们做一件事?” “是一吗?” 那人艰难的摇了摇头。 “是二?” 半晌后,那人点了点头。 “那你先起誓吧。”白承焕毫不留情。 那小家伙不服了,“我师父可是阎罗刀,答应的事情绝不可能反悔!再说了,我师父现在哪里还能说话?” “阎罗刀?”站在隐藏空间里面,一边剥着葡萄,一边喂给祁云霏吃的姜牧歌突然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混成这个样子。” “专心一点!”祁云霏不满地说道,就刚才那颗葡萄,皮都没剥尽。 阎罗刀无法,强行洒出一滴心头之血,对着苍天起誓,直到誓成之后,他才被抬进木屋中,这时,他面如金纸,显得更加萎靡了,小家伙被拦在了外面。 进入木屋之后,突然暴增的灵力争先恐后的涌入阎罗刀体内,他脸色一白就失去了意识,这时,乐文成才拿出丹兽治疗。 乐文成看着忙前忙后的丹兽,突然有了一种下半辈子可以翻身做地主的感觉。有丹兽在,连医术也不需要学了呢! 小家伙在外面等得肝胆欲裂,终于在快要崩溃的时候等到了师父。 这时候的阎罗刀依旧躺在灵石板上,被人扔了出来,小家伙下意识地一接,就被灵石板压倒了,这时阎罗刀才悠悠转醒。 “别忘了你立下的誓言!” 从木屋中传出白承焕可以伪装的有些飘逸深沉的声音。 阎罗刀拉起小弟子,对着前方的虚空略一抱拳,便离开了。 神医的名头打响了。 ☆、圣战 08 自此之后, 这块区域便被远山盟密切地保护了起来, 亏得远山盟各自为营, 否则此处会被掘地三尺。 现在谁也不服谁, 倒是给了此处一线生机。 若是有人想要寻医问药,就必须得通过远山盟层层检查, 可以说非魔修是混不进此处的了,其余人等就只能去百花谷混混日子这样子, 治得好就治, 治不好就等死, 还有的正道人士听说了这个可以逆转死劫的地方,携着自己重伤的朋友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被远山盟包了饺子, 要么受胁迫接受魔气入魔,加入魔修,得到救治, 要么直接就身死道消。一来二去的,远山盟聚集在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 纵使外界吹得神乎其神, 但实际上祁云霏这里并没有接到几个人。 几乎都被远山盟之外的人给全堵住了。 “这样不行啊。”白承焕有些唉声叹气地说道。 某一天早上醒来, 白承焕发现祁云霏和姜牧歌都不见了, 四处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料想她们可能是出门办事,但心里面却有些不满,再怎么忙也不应该一句话不说就走啊,但他把此事告知乐文成, 却发现乐文成一副他在大惊小怪的样子,这么一说,他自己也信了,大概是因为习俗不一样? 求医者被拒之门外,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很好,反而可以说,是一个很差的局面,但乐文成依旧没心没肺的,白承焕看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尤其是祁云霏和姜牧歌离开之后,乐文成就越来越水,他心里想着,等祁云霏她们回来,一定要把乐文成的所作所为好好地告诉她们。 面对这种严峻的局面,乐文成还有空吹泡泡,白承焕简直想把他的吹泡泡机抢过来。 绞尽脑汁之下,白承焕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在凡人界时虽说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开了个灵根,但他也不懂究竟该怎么修炼,只能命工部倾尽全力,照着藤甲木兵的模子来做,每天玩玩真正的藤甲木兵,聊以慰藉,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拿到了一个奇异的羊角,就在那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开始修仙了,于是急急忙忙安排好后事,禅位给被分封到偏远之地的亲哥哥,自己抱着羊角,带着几千藤甲木兵上了修真界。 修真界极北之地,六界学院禁地中,身着华袍的天尊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周围,无处不是空间裂缝,整个神殿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但她脸色却是稳如泰山,她轻声呢喃道:“快齐了。”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这羊角有个奇异的效果,或许是因为这是从玄圣殿已经空无一人的宫殿搬出来的,戴上之后,面目就会全部改变,白承焕戴上了它,准备出去找阎罗刀,但一碰到乐文成,差点就被他飞针暗杀,好在关键时刻乐文成住了手。 阎罗刀虽是个魔修,但却是极其重情义的一个人,白承焕找到他后,说明了来意,他当即决定出手相助,当然,这需要耗费掉那个全力出手的机会。 在阎罗刀的威慑下,远山盟就不怎么敢继续守着乐文成这边了,也因为如此,这个医馆才开始络绎不绝,但人多了就有争端。 绝大多数是想插队的,魔修虽然散,但各自有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还有师父师祖,以往都是凭借着师门的灵药吊着一口气,而灵药有尽,却终究不能治疗,于是都把各自师门中的人抬到了这里来。 “前面的小辈,让开!让我徒儿先来!” 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修士冷喝道,此时,前面已经拍了数十人,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托着自己的徒弟往前走,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反正都是要等的,多等一个也无碍,大家都是如此想着,但排在最前面的修士不认,当即就和那白胡子修士吵了起来,眼看着越吵越上火,就快打起来了。 白承焕本想请阎罗刀再帮一个忙,但阎罗刀怎么也不肯帮了。 无奈之下,白承焕只好说道:“阎罗刀前辈,若是此次,您助我们解决此次燃眉之急,日后您一系,在我们医馆治病,不收任何费用,也不收任何承诺,如何?” 只是略一思索,他就答应了白承焕的条件,同时,他看向白承焕的眼神,也越发欣赏起来,这小子,可比自己的蠢徒儿有脑子。 阎罗刀上前一步,拔出了自己的刀。 阎罗刀的名声,是以他的刀而得,传闻中,阎罗刀一出鞘,便是鬼哭神嚎,如今一看,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总归是有些真才实干的,阎罗刀一出,那个白胡子修士脸上就不是那么的肆无忌惮了,他脸色有些发红:“阎罗刀,你又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阎罗刀冷哼一声:“自然是来给小友的医馆维持秩序的,任何人来到这医馆,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否则,我这个老伙计会不开心的。” 他说着亮了下阎罗刀。 “李阎,你我多年的交情了,我就这一个徒儿,你忍心看着他就这么不治身亡吗?”白胡子修士见阎罗刀脸上表情冷冽,不似开玩笑,便靠近了几步,压低声音,和他窃窃私语,还喊了阎罗刀的真名。 这么一听,阎罗刀也有些唏嘘。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喊过我李阎了。” 看着阎罗刀表情略有松动,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排在后面,但实力还算不错的人再加上这个白胡子修士,愁的人则是本就排在第一位的那一队,加上白承焕。 若是真的让这白胡子修士插了队,整个医馆就全乱套了啊。 升龙泽。 此时正是妖兽躁动的时节,升龙泽里四处可见妖兽爬来爬去。 原来生龙活虎的跟着祁云霏的穷奇和司政都变得异常萎靡,司政躺在祁云霏怀里,穷奇,可怜那么大一个块头,需要飞天机关猪拖着才能晃动几下爪子。 两只灵兽变得异常的原因是,在忘川河边,祁云霏和姜牧歌与梦魂殿和阴阳谷谈判,说是两个人,但实际上是姜牧歌一人在说来说去,于是祁云霏无聊之下,就直接跑到另一边研究驭兽宝典,斩龙剑首当其冲,但她并不知道怎么把龙灵的精血存于驭兽宝典中,于是只好把斩龙剑放在一边,研究驭兽宝典。 但她没想到。 穷奇和司政各自都在斩龙剑上蹭了下,当然没有蹭剑刃,只是因为它们颓废太久了,精血都吐不出来了,只好借助斩龙剑,于是在祁云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就在驭兽宝典上留名了,所以就变成了这样,斩龙剑被这么一蹭,也有了灵性一般,凝练出了一滴精血,融入驭兽宝典中。 但斩龙剑并没有任何异常,穷奇和司政却开始萎靡不振了。 祁云霏只觉得是,它们不是十二灵,但却抢占了十二灵的位置,被反噬,丝毫没有想到,它们是因为最近好吃懒做,一滴精血已是极限,故而才会如此。 升龙泽中,一玄衣女子浮空而立,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姜牧歌。 良久,姜牧歌抬眸,与她对视:“玄璃?” “我乃妖界妖皇之女,玄璃。”玄璃以为姜牧歌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谈判会是自己来,于是像模像样地解释道,但她说完就破功了,她拿出自己的明王眼,“上次一个不慎,输给了你,我们再来一战!” 玄璃的修为远远地超过了修真界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也是她将谈判地点选为升龙泽的原因,因为靠近妖界,在这里强大的两界之力造就了可以承受极大能力的空间。 姜牧歌却摇头,“你该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打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若是你真想打,等事后,我亲自上妖界登门拜访,如何?” 玄璃却不听姜牧歌的话,携着明王眼朝姜牧歌攻来,姜牧歌丝毫没有闪躲,连脸色都是很平淡,果然,明王眼在距离她眼睛还剩一尺的位置停下。 接下来就是玄璃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不躲,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 “我只是,不做无谓的争斗而已。” 玄璃收起明王眼,深吸一口气,“你可要记得,这个约定,事成之后,我会在妖界等你。” 刚收回来,玄璃就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是妖界妖皇的女儿!你们怎么都不惊讶!”她说到这里,意识到了刚才姜牧歌说的那句话的问题,“哦!我知道了,你也不是修真界本土修士,难怪你可以把我重伤!快说,你是哪一界?” 姜牧歌:“......” 阎罗刀深色松动,白承焕急急忙忙给他打眼色,但阎罗刀似乎不为所动。 正在焦急的时候,医馆有个人被丢了出来,那人一出来,就生龙活虎地自由走动了,看得旁人艳羡,此时,乐文成淡淡的声音响起:“下一个!” “多谢李兄!”白胡子修士抱拳,想要越过阎罗刀,把自己的弟子送进去。 白承焕有些气愤,即使是以卵击石,他也必须得上去。就在他往前走了一步的时候,阎罗刀突然横刀,冷笑着说道:“交情是一回事,但规矩是另外一回事,你们进去吧。” 阎罗刀对着那几个排在第一位的修士,扬了扬自己的下巴。 那几个人大喜,谢过阎罗刀之后,就急急忙忙抬着受伤的兄弟走到了医馆外面,几个人候着,只有伤者一人进去。 也是同样的套路,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鸡形玉坠说道:“此乃我家传宝物,据说传承了几万年,以此加一个承诺,可行?” 乐文成随手看了看那块鸡形吊坠,平平无奇,便给扔在了一边。 有伤者上门,焉有不救之礼?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二指禅打字! 不过说真的,二指禅,真的慢! ☆、圣战 09 在医馆治病救人, 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正道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对魔修展开了全面的剿杀, 魔修节节败退, 只能龟缩在远山禁制附近,在这附近, 远山对于魔修的裨益是最强的,同时也会给正道修士的修为进行极大的减弱, 如此, 正道修士只好守在远山之外, 但魔修却再也踏不出远山半步了。 局面无疑十分焦灼,此刻, 妖修与鬼修却不约而同的缩了起来, 不再过问正道与魔修之间的事,俨然置身事外,远山盟曾多次出面交涉, 但都被他们请了回来,更有甚者, 因口吐狂言, 还被打成重伤。 这对魔修来说, 又是一个十分难堪的局面。 然而,受伤的魔修越多,医馆这边的声音也就越火爆,每来一个人,白承焕就会在玉简上记上一笔, 到后来,干脆来五个人记上一笔,直到现在,已经是十个人了。 姜牧歌目光遥遥望着远山,姜牧歌目光遥遥望着远山,有些静默:“我送你回去吧。” 似乎是商量着,但却是带着毋庸置疑,大有一种你不同意我也要送的意味在里面,祁云霏想了想,只能同意姜牧歌的这个要求。 两人通过远山的防线似乎显得有些轻而易举,因为身份的便利,她有所有正道宗门的布控习惯,故而横穿远山期间躲过了所有正道修士的布控,魔道修士也没有发现。 在医馆周围,祁云霏从地下钻出来,抹了抹满脸的黄沙,对着下面的沙土说道:“你早说,你护送我进来的路线竟然是钻黄沙,那我一定会让你先回隐仙门的。” 姜牧歌也从黄沙地钻起来,不过她倒是干净了不少,有些无辜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不能暴露。” 祁云霏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你可以走了。” 姜牧歌走上前几步,撩过祁云霏耳尖的碎发,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祁云霏脸颊的微红,她心下蓦然一动,紧紧地抱住祁云霏,轻声安慰道:“就快结束了,这里有一个极大的威胁,其实我不希望你卷进来,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了,等和正道那边的事完结,我就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她说完就独自离开了,不过这次不是钻黄沙地,而是披着黑袍,从魔修之中杀出去。 等她走远了,祁云霏才回过神,嗅了嗅此处残留下的余味,往医馆走去。 此时的医馆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医馆前面划出了很大一处地方,满满的都是人,本以为会混乱无比,但祁云霏观察良久,却发现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每次‘下一个’一说出口,只有几个人会躁动一下,但那都是随行之人,其他人都在继续等待。 她笑了笑,突然就忘了,白承焕曾是凡人界的皇帝,本事倒是被自己弱化了。 于是她抬脚往医馆正门走去。 一路穿过了很多人,但他们都对她视若无睹,她有些奇怪,便径直走向医馆正门,不过她并没有收到意想之中,被口诛笔伐的场面,反而是绝对的沉寂,没有人阻止她,大多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有甚者,露出了嘲讽的意味。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 “嘿,好手好脚的,跑来医馆,还妄想插队,啧啧。”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但眼神却是都落在了祁云霏身上的,似乎都在期待着,祁云霏会怎么样被丢出来,亦或者,直接大卸八块? 但祁云霏安安稳稳地走进了医馆。 一刻钟后,无事发生。 两刻钟后,无事发生。 一直到三刻钟,人群才骚动起来,绝大多数的人脸上都有些愤懑。 “什么意思啊!我等进去就被强行丢出来,她进去这么久什么事也没有?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也知道你自己长得难看啊。”一旁有个人幽幽嘲讽道。 “你!” “不过,她这脸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变得如此好看的,还是道友你的脸好,啧,原汁原味。” 魔修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他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后变成魔修的,故而喜怒无常,亦正亦邪,魔气没有肆虐的时候,他们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魔气一旦肆虐,就只能放任天性,还有一部分是魔修所生,生来便是魔修,还遗传了双方不好的一面,眼看着就又要打起来了。 这时,‘医馆执法队’出场了。 “在来我们医馆救治的所有人中,有一小部分,表示加入我们医馆,很大一部分,只愿意全力为我们做一件事,同时,在这些人里面,不乏脾气暴躁之徒,故而,我擅自用了一些人的全力办事特权,让他们组成了一个‘医馆执法队’,专门来维持现场的秩序,”白承焕犹豫了一下,略带扭捏地说道:“嗯,还有一件事,阎罗刀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很强很强的魔道修士,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执法长老了。” “执法长老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祁云霏不解地问道,阎罗刀的名声在魔修之中可谓是如雷贯耳,在不过在原剧情中,他们都是给主角涨经验用的,祁云霏连他们的名字都快忘了,但阎罗刀她确是记得的,为了写一个反派,她把阎罗刀给写了出来,说他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总之,有什么坏事都是阎罗刀做的,但在听姜牧歌提起阎罗刀的时候,她才知道,阎罗刀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也使得她对自己创造的世界产生了怀疑,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姜牧歌和云景龙展现出与原书毫不相干的一面之时,便已经存在了,但大致和剧情的发展相似,她也没有深究,一直到现在,真实的阎罗刀与原书中的相比,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真实的阎罗刀,按照常理来说,做出原书中天怒人怨之事的概率极小,几乎不存在。 祁云霏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亦或者是,原本就有,但自己是怎么写出来的呢?如果深思,那就更可怕了,自己穿书,与写这个世界有没有联系? 她也没有多想的时间,白承焕此刻给出了一个解释:“就是,执法长老吧,享受执法长老的利益,但却不用为我们做事......” “?” 白承焕把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告知了祁云霏,其实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妄自使用了原本祁云霏的权利,他有些担心祁云霏会不满,就像他在下界做皇帝的时候,有人反驳他,他就会很不满一样。 “你做的很好啊。”祁云霏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可是,你不会觉得,我是擅自动用了你的权利吗?这本应该是你来交涉的?” “没有,”祁云霏摇摇头,继而话锋一转,她又说道:“你在凡人界的时候,很在意这个吗?” “那倒没有!”白承焕昂着头,就算有也要说没有! “那不就对了,管理一个国家并不需要皇帝有多厉害,反而更多的还是看臣子的能力,若是底下全是一帮蛀虫,这个国家有什么前途。”一说到这里,祁云霏就想起了那个太傅,“说起来,你的那个太傅就挺不错的。” 不过她这么一说,白承焕的情绪突然就低迷了下来,“在凡人界的时候,虽然很烦他,但是这么久不见,还是蛮想他的。” 祁云霏还没开口给他灌鸡汤,乐文成就抢白道:“你只是习惯受虐而已。” 白承焕恶狠狠地盯着他,大有扑上去咬掉他整个脖子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乐文成已经挪到了伤者后面,他一扑上去,势必会伤到伤者,如此一来,自己的安全事小,赔了医馆的名声才是真的不好。 此时乐文成见治疗快要完成了,忙提醒丹兽先吊着,等到祁云霏又把白承焕的精力拉走的时候,飞速把人扔出去,自己亲自出去迎接下一个伤者。 但他一出去,面对的就是,群情激愤的局面。 见他亲自出来了,那群人才稍作消停。 “医仙,不是说医馆不准插队么?怎么刚才进去了一个人啊。”有人走到乐文成面前问道。 “是啊,是啊!” 整场都都在附和着,乐文成想了想,喊道:“下一个!”说完就转身走到门边,当然,此门只有乐文成能看见。 “这......” 这群魔修也只是瞪目结舌,用话语来抒发一下自己的不满而已,根本就不敢真的动手,万一医仙不救了怎么办,虽然他们私底下都叫乐文成贱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乐文成面前吹嘘。 乐文成在扶着伤者进屋的一瞬,轻飘飘地说道:“因为她是我们医馆的馆主,当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现在不方便透露。” 众人这才想到,刚才祁云霏从他们身前穿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感知到祁云霏的实力,还以为她只是一个炼气的小修士而已,不过想到这里,就有一部分人捶胸顿足,暗恨自己刚才做出的嘲讽表情。 “对了,仙君,你的修为我怎么看不透了?” 乐文成携着伤者进来后,问道。 “你看得透才不正常好吗。”白承焕总算找到了个机会,强势呛了回去。 乐文成一噎,还想要说回去。 这时,躺在医馆担架上的那个人,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抹了抹自己的脸,抹掉血迹。 “墨维北?” 乐文成第一个发现他的身份,惊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手榴弹! 鞠躬! ☆、圣战 10 墨维北涨红了脸, 想要说几句, 但他竭尽全力张嘴, 依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重重地咳了几声,看上去十分虚弱。 乐文成只好先进行救治, 大概是感受到主人的焦急,这次丹兽没有划水, 快速地就把墨维北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后坐在墨维北肚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墨维北慢腾腾地坐起来, 深吸了口气,才温吞地说道:“正道那边打起来了。” 显然, 在他眼中, 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他在说话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上扬的语调。 “怎么回事?”祁云霏问道,但并没有露出墨维北想要看到的表情。 墨维北敛起傲慢的姿态, 说道:“毒宗的毒君子死在了黄沙派辛裕手上,辛裕死在了问道宗云景龙手上, 云景龙死在了你手上, 还有一个隐仙门的姜牧歌, 我们自己人,在正道眼中,生死未卜,故而你是正道的头号大敌,无人可出其右。” 祁云霏:“......” “再加上, 正道觉得,魔修这边已经不足为惧了,故而便开始自己咬了起来,毒宗和黄沙派开战了,东方衍过去调解,反而被拖了进去,两个宗门不知道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一致攻起问道宗来,墨厉声那个老狐狸,趁着乱局就对着百花谷出手了,直到现在,整个正道打成了一片。” “我当时就是被墨厉声派出去,说是截杀阮柔绾,结果遇到了百花谷的宗主,我拼尽全力,才从她手里逃出,把着这个消息传递出来。” 墨维北的脸上,还泛着青白的恐惧之色,似乎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你说你从百花谷宗主手中逃脱?”祁云霏的思路有些混乱,不过她很快就理清楚了,从墨维北的话中,她抓住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你不信我?”墨维北的脸涨得通红,有些气恼,想要发作,但是考虑到这个医馆他得罪不起,于是他只能深呼吸几次,而后保持着神态的严肃,一字一句都透着认真地说道:“若不是我身上的护身法宝够多,还真不一定能逃出来!” 在医馆中墨维北说的话,同一时间,也在魔修们耳中传播,这次魔修学聪明了一点,他们选出了几个代表作为首领,分管整个远山盟,还有一部分,专门来医馆和医馆的馆主交涉,希望医馆也加入他们,趁着正道狗咬狗的时候,给正道致命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盟来了人。 远山盟如今是一个凝聚力非常强的团体,早已是今非昔比,几个大人物牵头,众人一心,剩下的散修只有选择加入远山盟,听从号令,经过一段不怎么长的时间的发酵,他们几乎整合了一大半的魔修,不过也就是外表看起来不错而已。 在其他的散修心中,他们的声望着实不怎么高。 远山盟的人来医馆的时候,强势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其他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一个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的人朗生喊道:“远山盟盟主请医馆馆主一叙。” 半晌,医馆没有任何表示。 刀疤脸又喊道:“还请馆主上我远山盟总坛一叙!” 医馆中,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乐文成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出声喊道:“下一个。” 医馆外,排到的人毫不犹豫地就错开了刀疤脸,往医馆走去。 刀疤脸见自己被人忽视,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难堪,冷冷地说道:“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远山盟想要端平你们医馆,那是轻而易举,要么选择臣服,要么,选择毁灭!” 乐文成还想说话,但伤者已经送了进来,只好搁置。 祁云霏本不想理会外面嘈杂的声音,但她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墨维北的眼神却有些微妙,于是她沉声喊道:“那你们尽管试试,看谁能笑到最后。” 眼看着快要谈崩了,刀疤脸急忙补救,“嘿嘿,刚才我就是说笑的,盟主请你们过去,是商量剿灭正道的计策的,你们不去也不太好吧。” 看起来似乎是在为医馆着想,但他却不着痕迹地挖了一个坑,你若是不去,你就和正道有联系,你就是内奸! 祁云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也该是你们过来找我们商量,而不是我们过去,就算有计划,那这远山盟的盟主,也该由我们来当!” 墨维北听到这句话,微不可查的呼了一口气,额角不由得渗出了冷汗,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在怀疑他们的实力? 外面的刀疤男更尴尬了,自从加入了远山盟,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下他的面子了,他阴毒地看了眼医馆的位置,即使什么都没看见,“阁下口气未免太大了点,我远山盟没有你还成不了事?” 说完他愤恨地转身离去。 “那个,远山盟有几成把握能赢?”墨维北终是忍不住问道。 祁云霏没有说一句话,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刚才只不过是捞点面子回来。 “一成不足。” 白承焕接道,但再问他原因,他却摆摆手,表示天机不可泄露,于是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然而远山盟还没有碰到正道,自己就乱了起来,几个大人物也开始出现了谁也不服谁的情况,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在祁云霏这里得到了结局。 祁云霏当然选择主战,但她却并不想现在就和正道打起来,她总有一种,一切都是圈套的感觉,但白承焕却跃跃欲试,曾参与第一次大战,但是却不得不提早退出战场,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他对这次抱着极大的执念。 姜牧歌只是回去露了个脸,表示自己没死,煽动一下其他宗门的情绪,就又回了医馆,她这次还带回来了幻幻。 与以前相比,幻幻的瞳孔更加深邃,整只猫都非常灵动。 祁云霏问及姜牧歌对这次围剿的意见,她都没反应过来,在祁云霏问了好几次之后,她才回答道:“啊,行。” 几乎只会说,嗯,还行,就这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姜牧歌还能准确地回答祁云霏问的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祁云霏都会怀疑姜牧歌已经被掉包了。得到了姜牧歌的首肯,白承焕显得更加激动。 但在没有人的时候,姜牧歌的神色却有些晦暗不明,怀中的幻幻也是如此,白承焕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她还没有敛下的阴沉,白承焕有些疑惑,他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就很正常了,他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问起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次大战,你会参加吗?” 当然,白承焕是不希望姜牧歌参战的,因为她一参加,毫无疑问,会抢走所有风头,因为这本来是低阶修士的争斗。 走后,白承焕才意识到刚才姜牧歌的表情,更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他一路走着,一路思考,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馆中,正巧撞上了乐文成。 乐文成被撞得一个踉跄,随口说了一句:“走路不看人啊!” 白承焕没有理会他,依旧是自顾自地想着,但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旁敲侧击地问祁云霏,有没有什么,姜牧歌没有,但她有的东西,当时祁云霏就只回答了一句,气运之子什么没有? 一时口误,白承焕追着她问了一个下午,祁云霏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发现自己说气运之子的时候,天道没反应,于是便给白承焕科普了起来,最后白承焕仔仔细细地看着祁云霏,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才说道:“我觉得你更像气运之子一点啊。” 但谁都没有当真,临近大战的时候,姜牧歌深居简出,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白承焕偶尔一次发现,她的气质变得更加阴冷,不由得提醒了祁云霏一句,小心姜牧歌。 但他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其实这确实是正道的圈套,东方衍联合墨厉声,凌清等人搞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彻底灭杀魔修,本以为魔修一盘散沙,结果却没想到,魔修已经被整合在了一起。 尤其是白承焕,占据了一个有利地形,一个绝佳的藏身地点,就开始召唤傀儡军阵,一次就是一大批,这次召唤出来的,实力较之上次也厉害了不少,占据了战局最主要的地位。 但这个时候,姜牧歌出现在了他面前。 白承焕抬头便看到了姜牧歌,他挑眉问道:“怎么,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手痒了?也想上去杀几个人?” 但姜牧歌的神色并不是那么轻松。 她的眼底满是挣扎。 最终,看到在沙盘旁走来走去的白承焕,她无视了正道那边的催促,转身离开。但白承焕显然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等一下!” 等到姜牧歌转过身,白承焕才说道:“你想要杀了祁云霏,拿到她身上的气运之力对吗?” 虽然这都是他的猜测,但他说的十分信誓旦旦,仿佛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把自己的所有猜测和盘托出,前面的算是半真半假,而后面就纯属无稽之谈了,他猜测到了姜牧歌第一次接近祁云霏的目的也不单纯。 “你想多了。” 姜牧歌这么久以来,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是不是我想多了,等这场战斗结束了,我把我的猜测全部告知祁云霏,到时候就知道了。”白承焕一边说着,一遍摆弄他的沙盘,在这个地方,他可以看到整个战局,每一次的位置调整,都恰到好处。 ☆、圣战 11 幻幻深邃的眼神中射出了一缕骇人的光芒, 紧盯在白承焕脸上。 它和姜牧歌之间开始交流, 绝大多数时间是它说, 姜牧歌听。照它的意思, 应该自己杀了白承焕以绝后患,但姜牧歌却迟迟不动手, 双眸中满是挣扎和犹豫。一边是苦苦守候着自己归来的整个魔界,一边是爱人, 两者之间, 无论是哪一个的占比都太重。 白承焕抬头, 见姜牧歌还杵在那里,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在?你......” 话还没说完, 姜牧歌就往这边来了, 速度极快,单手准确扼住了白承焕的咽喉,轻轻抬高, 使他难以说出一句话。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承焕一面护着自己的喉咙, 一面把手伸进腰带间摸什么东西, 但窒息感让他手都在发抖。 幻幻在一旁冷酷地说道:“这才对, 你不杀了他,若是真的让宿体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我们就会彻底陷入被动,到时怎么夺取气运?”说完它见姜牧歌还是犹豫,眼中似乎有了把白承焕放下来的念头, 只能自己悄悄出手。 它的眼睛射出了些微寒芒,随着寒芒的爆射,姜牧歌的手不受控制的合上,白承焕整个脖子都被她捏碎了。 白承焕软软地倒在地上,右手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与此同时,整个战场上的傀儡军阵都静立起来,任前方打得如火如荼,它们自岿然不动,即使这样,修真者们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离它们远一点,目光时时刻刻都戒备着这群来历不明的‘人’。 幻幻想要烧了它整个神魂,它面朝着白承焕,后退了好几部,口中吐出了湛蓝色的火焰,这缕火焰在半空中行进的速度极慢,但每行进一寸,就有一寸的空间错乱,久久都回转不过来,可想而知,只要触碰到火焰,白承焕无疑会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在火焰行进的过程中,姜牧歌一直冷眼旁观,但最后她却挥手打散了这抹湛蓝,冷声说道:“人是我杀的,神魂也该由我来处理。” 说完,她一掌拍在白承焕丹田处,白承焕的身体突然一动,但随之归于沉寂,整个战场上的傀儡军阵随之化作黄沙,但修真者依然很紧张,他们不确定傀儡军阵会不会又出现,毕竟它们神出鬼没。 幻幻眨眨眼,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姜牧歌抱起它,往医馆走去,但在它没注意到的地方,却是悄悄分离出了一个□□,这个□□和她走的方向截然相反。 但毫无疑问的是,失去了傀儡军阵,远山盟又一次一败涂地。 现远山盟主引咎退位,众人推举了祁云霏来担当这个职位,原因也很简单,如果祁云霏是盟主,那他们就算自己人了,到时候来治伤就不用再花费天额代价了,远山盟的魔修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你刚才把□□分出去,是因为什么?”幻幻突然问道,打了姜牧歌一个措手不及。 姜牧歌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说道:“此次大战,我发现了两种不一样的气息,让□□去找寻一番而已。” 幻幻嗤笑,“仅仅是两只低等灵兽,也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还要出□□偷偷去找?” 姜牧歌略一猜测,幻幻口中的低级灵兽多半就是十二灵,在它眼中,怕是没有什么灵兽是高级的,于是姜牧歌毫不客气地回道:“十二灵对我很有用,你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本事去把它们抓回来啊。” “十二灵是对祁云霏有用吧。”幻幻挠了挠自己的头,挠到一半就生生止住,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低等灵兽的习惯,它有些懊恼。 “对我有用,我重建魔界需要十二灵,”说完她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她的不也是我的么?” 幻幻眼中毫不掩饰嘲讽,但还是放出了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抓回来。”现在它一想到天尊换届就感到有些恶寒,自家天尊这么完美,要是换成了像姜牧歌这样的,以后自己可怎么过啊。 然而姜牧歌的□□避开了六界学院,远渡到鬼界,现在已经回来了,幻幻还没有回来。 远山盟的行动力快了不少,这个盟主本来就没有折服众人,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眼看着下面一群人眼睛都绿了,就像是一群饿狼在看着一块肥肉一般,于是他心惊胆战之下,只能自己退下来,美其名曰,退位让贤。 祁云霏就这么被推了上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墨维北反应过来了,说到底,整个组织还真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啊,但他却没有感到后悔,反而还有些庆幸,自己当时并不知道,组织的力量这么弱小,否则自己当时可能就抛弃他们,另觅他地了。 一群人舔着脸问那个傀儡军阵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的事情,祁云霏面不改色地搪塞了过去,但心中却是有了疑问,于是当天夜晚,她就带着乐文成往白承焕藏身之地走去。 严格来说,这个地方只有白承焕,乐文成还有祁云霏三个人知道,相当偏僻,祁云霏照着白承焕给的地图,也找了很久才找到,但一到此处,就发现,白承焕此刻倒在地上。 乐文成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地跑上去,探了探白承焕的脉息,即使有丹兽,在医治自己人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会选择自己来,但他却发现白承焕早就死透了。他转过身,对着祁云霏说道:“他......” 但很久都没有后文,于是祁云霏只好自己来试了试,同样沉默。 乐文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起丹兽放在白承焕的眉心,焦灼地等待之后,却被告知,他的神魂都被震碎了,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救回来,除非是拿回他完整的神魂。 两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乐文成沉默半晌,突然抬起头,眼中充斥着疯狂,睚眦欲裂地说道:“究竟是谁?” 四个字咬得极为清晰。 祁云霏发现了白承焕紧紧握着的手,有些奇怪,轻轻地掰开,发现里面攥着一个小小的羊头和一个鸡形的玉坠,因为用力太猛,羊头尖锐地刺进了他的手心,但却没有一丝血迹渗透出来。 羊头在碰到祁云霏的时候软化了下来,从白承焕的手中脱离,晃晃悠悠地飞到了祁云霏眼前,而后消失不见,玉坠则掉到了地上。 有一行字映入祁云霏眼帘,但却十分潦草,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好询问乐文成怎么处理白承焕,乐文成却说道:“我需要找个存储空间,把他放进去,然后再找到他的残魂,这样或许还有救。” 他捡起鸡形玉坠,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找出这个玉坠的信息,递给祁云霏,疑惑地说道:“当时有人求诊,他拿了这块玉坠来,说是家传宝物,异常珍贵,但是我看他平平无奇,就随手扔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拿走了?” 祁云霏接过玉坠,紧紧握在手心,不一会儿玉坠就化了,和羊头无二。她默不作声地起身,拿出一个冰棺,递给乐文成,眼中信息不言而喻,乐文成把白承焕装了进去,两人偷偷地从医馆后面绕了回去。 现在的医馆是远山盟聚集地,似乎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安全,故而都成群结队地汇聚在这里,不过也没有多少人了,绝大多数低阶修士早就在两次大战中身死道消。就祁云霏对正道的态度来说,现在的的魔修们是比较认同的。 祁云霏一回来,就遇到了拿着两张纸静静等待着的姜牧歌。 姜牧歌不由分说地把两张纸地给她,一张上画着马,一张上画着兔,祁云霏刚看清这两张纸就模糊化了,都进了驭兽宝典中。 现在的姜牧歌也是异常沉默,沉默到让乐文成都觉得有些不对了,但乐文成没有说出来,祁云霏记得,白承焕走之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心姜牧歌。 那这件事,是姜牧歌做的吗?从正道那边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祁云霏下意识地想要驱逐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在她心里却是深深地扎了根。 无可奈何,她心乱如麻。 如今细数十二灵,就只缺一个猴灵了,但却丝毫没有头绪,祁云霏本不急,这里有十一灵,最后一灵不论如何,最后都会来到她这里,只要不出变故,但现在出的变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如果能集齐十二灵,整个正道将不值一提。 从驭兽宝典制成一直到现在,从没有人集齐过十二灵,包括驭兽宝典的上一个主人,古五行宗宗主,惊才绝艳,也没有成功,或许他快成功了,但最后却出了魔界大举进攻一事,生生耗死了他。那么,如今,轮到了自己,又有什么磨难呢? 与此同时,猴灵似有所感,也在往祁云霏这边赶,他还在路上的时候,祁云霏这里又多了一个人。 弘文来了。 他漂泊期间,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正道骚扰一下,据说正道的这么写矛盾就是他挑起来的,只是东方衍此人太过阴险狡诈,硬生生把这种颓势转化成了优势,变成了诱惑魔道的一枚棋子。 他本来想过来提醒一下祁云霏的,但是他觉得祁云霏不会这么蠢,于是就继续在正道搞风搞雨,直到魔道第二次大战也失败的时候,他才过来,本来就是想给祁云霏加一个实力分,争个小首领什么的,结果他一来才发现,祁云霏已经是盟主了。 ☆、圣战 12 天尊翻遍了造化仙书, 得到了驭兽宝典的一条描述, 不甚详尽, 只道出了造化仙书与驭兽宝典的关系是相生相克的, 换而言之,驭兽宝典与造化仙书是属于同一层次的法宝。 她把这一段提取出来, 拆开每一个字,发现每一个字里面都存有一行小字, 小字上书: 但造化仙书自出现以来, 一直和六界主宰——天尊挂钩, 但驭兽宝典却是比较平庸,大多数时候都出现在修真界, 一个向神, 一个向凡。 毫无疑问的是,驭兽宝典是凡人抢的东西,而造化仙书是仙家抢的东西, 得到驭兽宝典就意味着一步登天,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天尊的地位, 上一位天尊退位之前, 给新天尊留下了一个机缘, 这个机缘后来变成了破开魔界结界的钥匙,魔界入潮水般涌入,将那时驭兽宝典的持有者生生扼杀在摇篮中,连一朵浪花都没有翻起。 小字最后是上一任天尊对这一任天尊的谆谆教诲,不可让驭兽宝典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遇到了驭兽宝典的持有者,一定要灭杀之!只有造化仙书,才是这世界上无二的法宝。 但此刻天尊却是有心无力,她不得不把全身心都投入到逆转时间上面,若是少了她的加持,这座宫殿顷刻之间,便会化为乌有,故而,她只能尝试着联系还在修真界的幻幻。 好在如今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幻幻时时刻刻都凝起了心神,故而不管天尊的声音再怎么微弱,它都能听见。 但它这次接到的命令却是让它有点瞪目结舌,因为没头没尾,只有五个字,杀掉祁云霏! 幻幻有些懵,不过它很快就明白了天尊的意图,它觉得多半是天尊那边撑不住了,若是在天尊力竭之后,它还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让姜牧歌攫取祁云霏的气运之力,并把她送到魔界,解决那个血日,之后接任天尊,继续维持时间,那它和天尊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梦幻泡影,时间还是会回到原点,六界还是会毁灭。 如此,它催促姜牧歌,也更加频繁了,也更加直白,天尊说杀了宿体,那它就让气运之子杀了宿体,再把气运之子送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幻幻拍拍手,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道,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 但姜牧歌却没有执行,她去找了祁云霏,将所有事情,全部告知了祁云霏,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许这么一说了,魔界就再也救不回来了,祁云霏也会离她而去,但她也没有后悔。 祁云霏却是感觉心乱如麻,最不想看到的场面最后还是发生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牧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乐文成解释,从姜牧歌话中,她听明白了一件事,白承焕虽然死了,但神魂却没有毁灭,她亲自把白承焕送去了鬼界,重新凝练出神魂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再度复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如果乐文成知道,白承焕真是姜牧歌所杀,那他一定会对姜牧歌产生恨意,现在造化仙书还在催促姜牧歌杀了自己,祁云霏揉了揉有些钝痛的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随便买的一只猫,竟然是这个世界的无上法宝,造化仙书,而这个造化仙书还是自己的敌人。她突然想起了在众生阶上,见到过的那一幕场景,发现和姜牧歌那处隐形空间一模一样。 “你是真心来问我该怎么办的?”祁云霏冷淡地问道。 姜牧歌点头。 “好,我教你一个办法。”她取了好几十样物品,一股脑地扔进驭兽宝典里面,让飞天机关猪造出一个自己来,然后对姜牧歌说道:“你去稳住造化仙书,就说自己已经在准备了,然后,”说着她突然往门外走去,突兀地拉开门,在门外听墙角的弘文猝不及防地滚了进来,祁云霏却不想理这些小事,对弘文说道:“又到了你发挥实力的时候了,你现在去正道里面散播谣言,说魔修又杀了自己的首领,之后爆发了一场惊人的大战,现在的魔修,一眼望去,大概都能猜得出数量。” 弘文点头如捣蒜,一边走还一边赌咒发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否则被天雷劈死。 姜牧歌也表示接受了这个办法,看到祁云霏冷漠的脸庞,她还是没能忍受住,退了出去,出去之前,预估了一下时间,说道:“大概,再过四五日,鬼界那边就该传来消息了。” “你大可放心,你的魔界,我帮你救。” 姜牧歌黯然点头,转身想要离开。 祁云霏默然,她大概知道姜牧歌心里面的想法,她已经陷入了造化仙书和六界至尊共同编织的一个怪圈,她现在认为,只有获得足够逆天的气运之力,才有办法与纵横魔界的血日抗衡,故而,在她心目中,祁云霏说说的那句话,对她来说,就是杀了她,拿走她的气运之力,最后帮她救魔界。 关键是姜牧歌还默认了,祁云霏有些哭笑不得。 但祁云霏心里面,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在拿到第十一灵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不管姜牧歌所形容的血日有多么的可怕,她总觉得,有了十二灵之后的驭兽宝典可以解决,但这只是她个人的猜想,并不能作为佐证,于是她也就没有说出来。 三日后。 飞天机关猪所造的成品祁云霏新鲜出炉,它其实也想飞出来玩玩,但祁云霏没同意,飞天机关猪还不开心了好一阵,不过就算它出不来,在里面的日子也非常的滋润,因为它现在可是十一只灵兽里面,最有面子的一个了。 它和祁云霏讨价还价良久,最后祁云霏无可奈何之下同意七日之后,把飞天机关猪放出去玩玩,才拿到自己的模子。 把模子交给姜牧歌,就开始设计起那个囚牢来,在众生阶上所见的,都被她设计了出来,没有看见的,也被虚构了出来,然后她自己便躲入驭兽宝典中,躲过幻幻的探查。 幻幻见到那个牢笼之后,双眼也是大放异彩,这和它在忘川河边见过的场景一模一样,于是它也相信了这的确是祁云霏本人。 弘文在正道那边可谓是如鱼得水,要说挑拨离间,天下修士里面,当属他头一个,他装得一脸正派,于是大家都信了,东方衍派人到远山那边去看,那人回来后,报的也和修士间流传的版本无二。 于是他刻意压下了这个消息,招来墨厉声商量,准备趁此机会,铲除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小辈。 但他不知道的事,他派出去刺探消息的人在远山被人掉包了,回来的是玄圣殿早早地就培养好了的傀儡。远山,玄璃的脚边躺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男子,她手中握着一个玉瓶,缓缓地倒在那人身上,那人便被融化了,连声响都没发出来,她伸了伸懒腰,懒散地说道:“终于轮到我玄璃出场了。” 首当其冲的是百花谷阮柔绾。 她经常游走在散修中间,救治那些没有宗门庇佑的人,故而她自己也没有宗门的庇佑。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还是杀一个小辈,不管是东方衍还是墨厉声都拉不下脸,于是东方衍和墨厉声两人四处转了一圈,目标直指修为微末,看起来有点傻的小孩,但墨厉声一和小孩说话,小孩就要哭,无奈,东方衍只能自己出手,他的慈眉善目确实有些效果,很轻松地便收到了一个徒弟,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徒弟不认识他。 于是他自号云游散人,然后他教了那小孩几天功夫,就开始装病。 那小孩一下子就慌了,连滚带爬地就跑去了一群散修中间,找神仙姐姐,是的,阮柔绾在他们心里面,就是神仙姐姐,他找到阮柔绾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的师父快要不行了什么什么的,请神仙姐姐去救。 阮柔绾旁边的人都是她师侄一辈的,其中有一个人斥问小孩,小孩口中的师父是谁,小孩纠结了好一会,才把师父的名头完整的念出来,因为他忘了。 “云游散人,有这么号人物吗?”那个师侄想要把小孩赶走,他觉得小孩是来捣乱的,但阮柔绾柔和地制止了,并温和地对小孩说,她愿意去看看。 小孩特别开心,一路上口中都念念有词,神仙姐姐不愧是神仙姐姐之类的。 阮柔绾觉得有点好笑,温柔地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是神仙吗?” 小孩摇摇头,脸上十分单纯,说道:“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说你是神仙姐姐,那就一定没有错!” 小师侄还是不放心,“师叔,这孩子来历不明,万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柔绾打断了,她捏了捏小孩的脸,笑着说道,“你看,这么可爱的小孩。”说完她看着师侄的眼睛,正色道:“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眼里是什么,那他的心里就是什么,你们可是忘了,当初我还给你们授过课?” 小师侄低下头,但依然还是坚持着要和阮柔绾一起走,无奈,阮柔绾只能带着他一起。 小孩带他们到的地方很嘈杂,小师侄有些嗤之以鼻,嘟囔道:“一看就是没什么地位的散修。”但是收到了阮柔绾警告的眼神,忙收了回去。 “师父,我带着神仙姐姐来了。” 里面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阮柔绾笑笑,牵着小孩的手推门走了进去,但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掌印。 ☆、圣战 13 “墨家掌印?” 电光火石之间, 阮柔绾脑中闪过这四个字, 但她却没有抵挡的实力, 甚至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掌印拍过来。 但掌印却没有拍下来,在半空中就被人打散了。 玄璃迈着优雅的步伐, 从暗处一步一步走出,看似飘散的眼神却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墨厉声, 她走到阮柔绾面前, 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坏心眼地说道:“欢迎来到阴曹地府。” 阮柔绾没有感受到痛感,只觉得墨厉声的修为堪称登峰造极, 苦笑一声, 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身边的玄璃和眼前明显是经过了一番伪装的墨厉声,只是这伪装, 只是换了身衣服,往脸上抹了点灰土。 她惊愕地出口问道:“小璃?你怎么也在这里?” 玄璃脸一黑, 知道是当初姜牧歌偷袭自己, 然后把自己打失忆了的后遗症, 就冷冷地回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一想起来这件事,她就有些咬牙切齿,她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和一个傻子为伍呢? 到这时候,阮柔绾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柳小璃这个小傻子的修为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以外。 “墨前辈,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墨厉声本想先下手为强,谁知玄璃竟封死了他的后路,他只要出手定会葬身于此处,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住地催促东方衍,让他出手,但东方衍迟迟没有回应。 这时小孩也走了进来,张口就喊道:“叔叔,我师父呢?” 他还没发现暗流涌动。 墨厉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指向里面。 小孩跑了进去,却正巧遇到在画阵法的东方衍,惊喜地说道:“师父,您能走动了?太好了!神仙姐姐真厉害!” 阮柔绾:“……”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玄璃冷笑,拉起阮柔绾就往里冲,墨厉声也跟了上去,这时,东方衍的阵法刚好划到最后一道,墨厉声大怒之下,配合玄璃,在千钧一发之时,把东方衍的阵法打烂了,整间屋子也因毫不掩饰的灵力波动而支离破碎,靠近屋子最近的阮柔绾的小师侄首当其冲,先是被灵力波动震伤,后又被房子的各种木块压着,眼看着就快不活了。 阮柔绾忙跑过去,救自己的师侄。 一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也都陆续赶了过来,牵扯到太多的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被伤的,同时,凌清等人也发现了此处的异常,有三截然不同的气息,一是墨厉声,一个比较微弱的是东方衍,还有一个,她们却不知道,于是就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还是装作没感觉到? 众人跑来兴师问罪,但在见到这几人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哑巴。 玄璃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呀,墨厉声前辈,您这伪装似乎不怎么管用啊,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您!”在正道眼中,她一直是柳灵溪身边的小跟屁虫柳小璃,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围观的众人也笑出了声。 墨厉声怒喝道:“都给我闭嘴!”然后淡淡地说道:“伪装这种事,不知道是几千年前才会做的事了,哼。” 他的语气中毫不掩饰不屑。 玄璃对墨厉声扯开话题的方式很不满,又说道:“那你们刚才是想要做什么呢?” 这会儿墨厉声噎住了,实话是不能说的,可是不说实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转头示意东方衍是主谋,把事情都推到东方衍身上。 见东方衍接过了话头,玄璃才正色起来,走到阮柔绾身边,轻声问道:“刚才他们做了什么?” 声音不大但全场都能听见,因为是用灵力包裹着传出去的。 阮柔绾这会儿也闲了下来,直接就回道:“刚才墨厉声是想要杀了我。” “哦!”玄璃拉长了音调,对着外面的群众们说道:“这么说,幸好我来的早,不然现在你们可就看不到你们的医仙了,”说着她话锋一转,直指墨厉声东方衍,凌厉地说道:“阮柔绾尽心尽力救治众道友而你二人却想要截杀她,是何居心?” 满场都有些哗然,显然,玄璃的话对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玄璃还想继续煽动风向,但这时候凌清等人也来了,她只好随便扯了一句,便乖乖地躲在阮柔绾身后,若是这些人都一起来打自己,玄璃感到有些无力。 凌清到了这里,三言两语就知道了此事的始末,哪儿能猜不出来东方衍和墨厉声的想法,她冷冷地说道:“你们简直枉为修真界的泰山北斗,竟然对一个小辈出手。” 这么一说,就把两个人的名声搞臭了。 一直到最后,东方衍也没有说出一句解释,拂袖而去,不过与墨门一起,召来了黄沙派,五行宗。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大家都撕破脸皮。 东方衍离开后,凌清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玄璃。 “玄圣殿殿主,玄璃。”玄璃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她并没有和凌清说太多的意思,心照不宣就好了。 玄璃没有管其他的事情,就离开了,在这之后,正道就变得有些尴尬,东方衍的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准确来说是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于是理所当然的把决策权推到了百花谷谷主头上,毕竟,东方衍和墨厉声要杀的人是阮柔绾。 最后真正做决策的人实际上是凌清。 她顺理成章地就成了正道新的领袖,对问道宗和墨门进行了讨伐,但是东方衍又放出话,传出凌清作风不端,曾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秘辛,连带着百花谷谷主也被搭上了。 于是,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正义之师,打得热火朝天。 另一边,皮奇奇在远山迷了路,众多魔修因为两度惨败,龟缩在远山,祁云霏带领着他们建设生态环境,虽然如今祁云霏已经躲了起来,但他们该种树的种树,该挖土的挖土,该浇水的浇水,整个工序没有丝毫的停滞。 皮奇奇就是在这个时间来到了远山,按照以前的经验,远山一条路可以走到黑,可是魔修们为了美观,设计出了星罗棋布的站点,还有很多条小路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皮奇奇转了一天都还在远山晃悠。 不得不说,弘文比他聪明太多,弘文找了个人带路,而他不仅不找人,还躲着人。 最后他还是被人发现了,经过漫长的盘问之后,他才被带到远山盟现在的总坛,也就是医馆,但他却没有见到祁云霏,反而是见到了烦人的姜牧歌,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连话都没说,就决定自己去找祁云霏。 其实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祁云霏,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指引,让他必须要到这里来,想着这里还有一个朋友,就顺便过来见见,现在没见到这个朋友,他就把那个自内心延伸出来的渴望感放到了要做的事最末尾。 首要目的还是去找可以听他叨叨的祁云霏。 不过找了一天就不想找了,干脆在医馆看星星,结果误打误撞进了那个隐形空间,又误打误撞地跑到了囚禁飞天机关猪版祁云霏的地方,还误打误撞地撞到了一个机关,就势滚了进去。 在总坛另一个位置看星星的造化仙书突然感受到了有人闯入,一窜而去,一进去就看到了皮奇奇正在给祁云霏解枷锁,一边解还一边叨叨。 它大惊之下,强行把皮奇奇拖走了,这时姜牧歌也到了这里,正想接手皮奇奇,但造化仙书却把皮奇奇抛向了空中,嘴中吐出湛蓝色的火焰。 姜牧歌挥手打散火焰,护住有些惊魂未定的皮奇奇,怒斥道:“你在做什么?” 造化仙书却是满不在乎:“他看到了这件事,就决不能活!否则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你将因为攫取他人气运,而失去天道眷顾,那时我们做的所有事都将没有任何作用!” 姜牧歌噎住了,什么反驳的话也没法说出口。 造化仙书又重申道:“快让开!此事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犹豫半晌,姜牧歌还是退开了,避开皮奇奇求救的眼神,她轻声问道:“造化仙书竟是如此草芥人命么?” 不过她这句话更像是在疑惑,疑惑为何造化仙书相较之她,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从造化仙书口中再次吐出湛蓝色的火焰,吞噬了悬在半空中的皮奇奇,他张大了嘴巴,嘶哑的声音随着热浪扑面而来,姜牧歌能感受到,但她终究只是不住地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放下。 直到皮奇奇的声音消失。 造化仙书松了一口气,但这时异象却发生了,火焰并未完全消散,从其中有一团更为璀璨的金色光芒迸发出来,照耀了整个宫殿,这团光芒中,皮奇奇的眉目若隐若现,但却是有一种迷茫的感觉随后,他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慢腾腾地往远方飞去。 但造化仙书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迈着短短的猫腿就想追上去。 就在这时,它收到了天尊发来的另一条消息。 原本已经追出去的动作也生生定住,茫然地看着那团金色的光芒,姜牧歌根本就没有追的心思,她还想的是等造化仙书去追的时候,努力给它使绊子,但造化仙书没有动作,让她乐得轻松。 不管怎么样,皮奇奇没有被造化仙书的火焰烧死,反而如同涅磐重生一般,也让她有一点安心。 ☆、圣战 14 造化仙书收到了来自天尊的信息, 上次通讯意外中断故而它没有接收到的信息。 事到如今, 天尊针对祁云霏的目的只有一个了, 驭兽宝典, 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法宝,造化仙书有些恍惚, 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它只知道, 天尊在它心里伟岸的形象正在倒塌, 当初被封存的记忆也慢慢地破冰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 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写出了两本天书,封存在一起, 后来, 它们渐渐地有了意识,只是它们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一个有着三千页, 对应了三千大道,而另一个只有十二页, 只代表着十二种卑劣的动物。 一个重仙, 一个重凡。 到后来, 每有一个人出现,都会选择造化仙书,驭兽宝典渐渐地就被人遗忘了,直到造化仙书被拿走之后的某一天,有人遇见了驭兽宝典。 但那时造化仙书的持有者已经贵为天尊, 便不遗余力地打压驭兽宝典的主人,结果显而易见,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斗过仙家?于是驭兽宝典的主人最后失败了,驭兽宝典被再次封存。 破冰的记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侵袭而来,造化仙书依稀记得,自己跟着一届又一届的天尊,已经扼杀过很多次驭兽宝典的主人了,其中也有一次,六界劫难,不比这时的严重多少,但那时天尊依旧一意孤行,最后六界毁灭了,生灵涂炭。 只是最后六界又再生了而已。 造化仙书有些迷茫,在它的印象当中,这个天尊与以往的天尊大有不同,可为何还是变成了这样?为何也会狠辣地扼杀驭兽宝典的主人? 造化仙书驭兽宝典源出一脉,二者联手可破六界之内所有大劫,若是天尊与祁云霏联手,六界其实是可以保存下来的,除非,天尊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只以为驭兽宝典大成便不能再攫取气运! 就这一念之差,它犹豫了,不过想到这里,它心里面又隐隐有些高兴。 既然这样,那它就不能阻止驭兽宝典大成,连带着它便有些防备起姜牧歌来,因为它不能让姜牧歌阻止此事发生,但它刚转头,还没说出一句话,就反应了过来,为什么猴灵往外飞了?! 它不可置信地盯着伪造的祁云霏看了好久,又跳上去咬了一口,才发现这个祁云霏是假的,“你们,合伙骗我?” 造化仙书怒视姜牧歌,不过它也没有为难她,说不得这人就是它下一个主人。 没了阻碍的金色光芒轻轻松松的,就飞到了祁云霏面前,对祁云霏来说,这才真的是天降福运,如果金色光芒中的人脸不是那么熟悉的话。 皮奇奇看到祁云霏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睛都亮了一瞬,只是张了张口却又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祁云霏面前顿了顿,便飞入驭兽宝典之中,化作最后一只归位的灵兽。 驭兽宝典迎来了数万年来的第一次大成,但却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反应,反而像是一本朴实无华的书一般,敛去了所有的光华,甚至于连其上覆盖着的若隐若现的玄奥花纹也消失不见了。 一直到了驭兽宝典里面,看到其中的其余十一灵,皮奇奇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惊觉自己竟然与灵兽为伍,皮奇奇立刻就不愿意了,不住地敲击着驭兽宝典所留下的空间,他对于其它灵兽的不满情绪很快就传递了出去,寡不敌众,皮奇奇被十一只灵兽围攻,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祁云霏卷起驭兽宝典,便从这特异空间中走了出去。 这时候,是该算算造化仙书与她之间的恩怨了。 但造化仙书此刻确实和姜牧歌僵持在了一起,看起来只是一个谁也看对方不顺眼的场面,但这里面却是掩藏着谁也不想提及的某些事。 一人一猫见到祁云霏来了,立刻装出了关系很好的样子,其表面无懈可击,只是处处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塑料的味道。 造化仙书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波,但好像祁云霏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总觉得它的解释会显得有些画蛇添足,还有些掉面子,于是它干脆就不解释了,只是说清楚了,它的记载中,留存下来的那些被封印住了的东西。 “那你,为何在以前不主动与驭兽宝典联手,而现在却要了呢?”祁云霏终是忍不住问道,因为迄今为止,驭兽宝典已经不知道被坑过多少次了。 造化仙书有些讪然,“以前我被封印住了嘛,现在的天尊,实力是一届不如一届,封印强度自然就一次不如一次,那不就记起来了吗?” 说到底,不是因为造化仙书实力变强了,而是,封印它的人实力变弱了。 “那,我可以借驭兽宝典一用吗?” 造化仙书的两只眼睛都在发绿光,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驭兽宝典了。 “不行,谁知道你有何居心,万一,你是天尊派来毁掉驭兽宝典的呢?”祁云霏摇摇头,表示不给它, 造化仙书开始急了。 “没时间了!天尊在神殿里面也撑不住几时了!若不能灭血日,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快给我吧!”造化仙书就差在地上打滚求驭兽宝典了。 此时,毫无发言权的姜牧歌还是没撑住,败在了造化仙书哀求的眼神之下,说了句中肯的话,“虽然造化仙书长歪了,但它对天尊的感情却是做不得假的。” 祁云霏嗤笑:“就如同你对我的感情吗?” 姜牧歌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是个送命题,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果不其然,祁云霏说道:“那它这感情水分就有点大了。” 造化仙书准备接驭兽宝典的动作一僵,随即愤恨地看了一眼姜牧歌,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了一笔:某年某月某日,姜牧歌帮倒忙,先存着,以后报复回来。 好说歹说,祁云霏才把驭兽宝典借给它,它自然是视若珍宝,直接拿着驭兽宝典飞往了魔界。 姜牧歌靠近祁云霏,拉着她的手,一脸的讨好,一双明亮的双眼凝视着她,片刻都不曾挪开,到后面,祁云霏也任由她拉着了,两人就这么出了隐藏空间。 一进医馆就看到乐文成拉着白承焕左看右看,结果白承焕在看到姜牧歌的一瞬就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乐文成,昂首阔步走到姜牧歌面前,“我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乐文成凑过来,想知道什么解释,被三人一同打发走了,理由就是让他去组织魔修,准备给正道们一个迎头痛击。 姜牧歌:“其实,那是个意外……” 接着她就把所有能甩出去的锅,全数甩到了造化仙书身上,反正它不在,白承焕懵懵懂懂的也信了,毕竟最后姜牧歌还救了他,被造化仙书控制才失手杀了他,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来,他对造化仙书就更加气愤了,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还是偷偷诅咒一下就行了。 远在魔界的造化仙书突然感到一阵寒冷扑面而来,打了个哆嗦。 最后的分配是,弘文带着魔修奇袭百花谷,也就是以凌清为首的那批正道的大本营,白承焕和乐文成一起守在极北之地,虽然不知道那个冰天雪地有什么好守的,但他们还是去了,也没有多问。 一直到百花谷被打塌后,凌清这边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圈套,但那时已回天乏术,魔修气势如虹,而正道则气息奄奄,就算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这种程度的战争死得最多的是宗门的后辈,消耗的是宗门的底蕴,宗门不能总靠着她们这一批人撑起,迟早会交给后辈。 于是为了不让以后无人可依,凌清还是和远山盟主做了一个谈判,这次是姜牧歌顶上去的,凌清看到姜牧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明白了原来自己以为的真相都是假的,以至于后面姜牧歌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粗略扫了一眼盟约,便挥笔写下了自己名字。 其实合约很简单,以百花谷为界,万年为限,仙修魔修互不侵扰。 最难受的是百花谷,要往外搬,不过百花谷宗主答应日后对仙修与魔修一视同仁,于是得到了两边的一致支持,才能继续住在百花谷。 在造化仙书到达魔界的时候,两方大能同时感应到了它的存在,只是隐藏在血日之下的魔头嗤之以鼻,而另一边需要维持时间,抽不开身,只能急切地联系造化仙书,但在驭兽宝典出现的时候,这个联系戛然而止。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被天尊一一抹去,几万年了,造化仙书从未违逆过自己,这次也不会,她这么想道,给造化仙书想好了借口,一定是驭兽宝典成型了,造化仙书去镇压它的! 只要能镇压,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纵然是六界毁灭了,也依然能再生。 极北之地,冰原上,侍立着数十个浑身散发着寒意的冰原战士,它们甚至搭起了烤架,烤架上正在烤着一只熊,白承焕与乐文成排排坐在烤熊面前,乐文成喟叹一声:“唉,这天气,也就火焰能给我温暖了!”说着徒手从火上撕下来一块熊肉。 白承焕转过头,不屑一顾地说道:“你真像个假的修真者。”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来这里啊。”乐文成仰天长叹。 “这么一大只熊也不能把你的嘴巴给封上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预计还有一章,字数不定 ☆、圣战 15(全文完) “这么大一只熊还不能把你的嘴巴给封上么?”祁云霏轻笑道。 “你......你......你什么时候到了这里。”乐文成大惊失色, 言外之意就是这还没过几天, 我还没玩够, 你怎么来了, 干脆你快点走吧,我还要吃熊肉呢! “茫茫冰川, 只有你这一处火光缭绕,想看不到都难。”祁云霏看着远方, 轻声念道:“你们肯定在疑惑, 为什么这个冰原需要你们二人来守,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 她的话一说完,白承焕和乐文成都竖起了耳朵, 唯恐错过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在这冰原之上, 有一个巨大的凶兽,十分危险,必须要你们守在这里, 我们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祁云霏轻声说道,眉目中满是认真, “现在万事俱备, 这里也就不需要守着了, 你们回去吧,我们医馆的烤熊比这个好吃一点。” 乐文成:“......”总感觉你在忽悠我! 在他想来想去的时候,白承焕便麻利地起身,迅速地离开了,因为驱使着冰原战士的原因, 连带着烤熊也被带走了,乐文成只能垂涎欲滴地跟上,人都走远了,他叨叨的声音还若隐若现的传来,“诶,这里真的有凶兽吗?我怎么没有看见,是不是在骗我,你们还是要对我小乐乐动手了吗?” “就在这里。” 祁云霏还欲往前走,姜牧歌出声喊道:“这里就是六界学院的入口,不得不说,他们找位置的本事很好,几乎是精准命中。” 说着,她便掐诀,准备开启六界学院,但此时,天边一道长虹急速飞来。 落定后,来人悠悠说道:“这么大的好事。没有我玄璃怎么行呢?” 此时的玄璃披上了一身红色轻纱,虽然口中说着好事,但在一双妖冶的眸光中,看不出她真实的想法,见两人没有说话,她才细声说道:“没有我,你们只怕是也打不开这入口吧。” 祁云霏转头看过去,见到姜牧歌朝着她点了点头,于是默认了玄璃的动作。 玄璃好像看不出来现场的气氛,自顾自地说道:“啊,我听说,你们是想要去挑战六界学院后山那个老妖怪么?你们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她们转,半晌之后,才犹豫地说道:“是我眼瞎了吗?你们的修为看起来并没有到能挑战那个老妖怪的地步啊。” 祁云霏想要甩一个趁手的东西到玄璃脸上,但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忍无可忍之下,只好说道:“你的柳灵溪呢?” 玄璃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唔,不是要打开大门吗?怎么还不动手?”玄璃看姜牧歌一脸的淡然,忍不住开口说道。 姜牧歌回答道:“原本我一个人,需要很久才能打开大门,所以可以先尝试着开,但是加上你,很轻松就能进去了,该到的东西还没到,现在进去和送死没有区别。” 她这么说着,造化仙书携着驭兽宝典回来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之间,仿佛突然就变得形影不离了,造化仙书时时刻刻都抱着驭兽宝典,一副生怕它摔着了的模样,问及原因,造化仙书美滋滋地开口,“我才发现。按照辈分,它应该叫我姐姐,我当然得要好好保护弟弟了!” 回答完之后,它才狐疑地看着这群人,“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算了算了,今天本仙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说着它就自己打开了大门,一只前爪迈起来,准备走进去,祁云霏眼疾手快地抢回了驭兽宝典,并把它踢了进去。 紧接着,三人也跟着进了六界学院,在进入之后,驭兽宝典敏锐地意识到了此处的危险性,把祁云霏迅速装了进去,活生生消失了一个人,在场众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造化仙书,它都只是隐约知道好像有个什么人不见了,不过眼看着驭兽宝典就要掉下去了,它就急忙地去接住了它。 姜牧歌和玄璃皆是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视线交汇处,两人都露出了一种了然的眼神。 修真界通行证快要到期了,来续期的。 因着早期在六界学院的日子,倒是很轻松地就步入了后山禁地,这时驭兽宝典才把祁云霏吐出来,而众人依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只记得她们好像一路都没有遇上什么人。 在他们身侧,还有一道诡异的黑影浮动着。 禁地实际上就是以一块石碑为界限,却没有任何的禁制,走进去了也就走进去了,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当然,也没有任何危险。 从石碑处往天尊殿的路只有一条,直着走,很快就到了,这次是造化仙书迈着猫步在前方带路。 除祁云霏外,众人的眼神都有些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在思考,而只是木然地在走动,这种状态直到天尊走出来之后,才被打破。 首当其冲的就是造化仙书,在看见天尊的一瞬就回过了神,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控制了,还是傻傻地望着天尊,看着天尊扬了扬头,它才走进那个千疮百孔的神殿,变成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驭兽宝典,看来本尊还是小瞧了你。” 天尊淡淡开口,眉目中虽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却难掩其威严。 驭兽宝典一页一页缓缓地翻动,每翻一页,就有一只灵兽飞身而出,在它身侧化作了两个同心圆,一刻也不停地转动,周身弥漫着的金色光芒看起来比天尊那边更为庄严。 “幻!”天尊轻喝道,一个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光团应声飞出。 “为何驭兽宝典还是大成了?你难道忘了本尊交予你的任务了吗?”天尊的神色不带任何喜怒,但却总让人无端的感到有些难受。 造化仙书解释道:“造化仙书与驭兽宝典合体,便能消弭六界内一切灾难,故而幻自作主张,帮助驭兽宝典大成。” 它刚开始的解释还算是沉着冷静,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因为天尊的神色变得越发的冰冷,“好一个自作主张,你能看到的,本尊就看不到吗?六界即使消亡,却依旧可以再生,但驭兽宝典大成,才会对六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只怕不是吧。”祁云霏反驳道:“说到底,造化仙书与驭兽宝典源出一脉,不过其一主仙,其二主凡,你们不过是看不上主凡的驭兽宝典,便不遗余力地打压它,这便是你们历代六界之主该有的品格吗?” 天尊却不欲与祁云霏多说,只是喊道:“幻,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镇压驭兽宝典!” 但她此言说完,造化仙书并没有动作,而是轻声嘟囔道:“天尊,六界大劫,您想的是,即使六界毁灭,也要毁掉驭兽宝典,而驭兽宝典做的却是救世,幻做不到......” 天尊冷眸逼视造化仙书,但造化仙书却没有丝毫动作,她只得冷哼一声,自己动手,与天尊数万年修为比起来,三人加上一鬼一书不过如蝼蚁一般,但她在与天道的对抗中已然耗费了相当大的经历,故而实力大有下降,造化仙书在一旁有些焦灼,它知道,只要自己上去,就会立刻挽回败局,但它却难以上前一步。 仗着斩龙青霄之力,祁云霏和姜牧歌以一套奇异的剑法,抓住了天尊的一个空挡,刁钻的刺了过去,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的身体。 天尊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但她说完就因体力不支软倒在地上,斩龙青霄合击,欲以最后一式灭杀天尊,以现在天尊的状态势必难逃一劫。 咬了咬牙,造化仙书还是在最后一刻挡在了天尊面前,但最终的结果就是,造化仙书的三千书页四散开来,很快地就消失不见,徒留天尊傻傻地躺在原地。 姜牧歌还想动手,祁云霏轻轻地拉住了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便绕开了天尊往里面走去,位于天尊殿正中间的光球似乎有破裂的迹象,几人手忙脚乱地修补,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破裂的更快,最后,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白承焕被光球拖了过去,光球才堪堪止住破裂的趋势。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把目光投向了祁云霏,祁云霏犹豫了一瞬。 “这是天尊印信,拿着吧,天道已经选出新的天尊了。”本应该躺在外面的天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殿内,她把天尊印信郑重地交给白承焕,终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担子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驭兽宝典晃晃悠悠地飞到白承焕身边,协助他修补光球。 祁云霏突然问道:“天尊,我还能回去吗?” 姜牧歌也看向了天尊,但天尊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在那边的肉身已死,没有机会再回去了。”但此话只有祁云霏一人能听见,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姜牧歌还在问前问后,“回去?是回哪里?” 但祁云霏没有回答她。 白承焕后知后觉,还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天尊给我了?” 玄璃有些不服,“怎么说,我也出力了这么多,怎么天道不选我呢?一点都不公正!”她此话一出,天上突然就开始打雷闪电,她立马就缩着了。 也许是天道新的眷顾,前天尊做出来的事天道并没有迁怒到白承焕身上,反而还帮他处理了后事,比如沦为死域的魔界,没过多久,就又可以住魔了。 而前天尊,自当初一别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后来,祁云霏和姜牧歌游历到忘川河边,不得不说,自从抱上了现任天尊的大腿,祁云霏就开始颓废了,拉着姜牧歌四处游玩,丝毫不修炼,就在那天她们偶然发现,忘川河边多了一个摆渡人,她身上时时刻刻都抱着一本书,但却是残缺的,她们对视了一眼,大概能猜出那摆渡人就是天尊,而那本书就是造化仙书,自时间中打散,自然也要自时间中来收集,这便是轮回。 离开之后,祁云霏拿出一张单薄的扉页,正是造化仙书的第三千页,那是当初刚买回幻幻的时候,给它剃毛留下来的,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纸,她很早就想还给造化仙书,但一直没找到。 她把那一页纸轻轻的扔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天尊殿中,稳坐在正中间的驭兽宝典却是金光一闪,那张扉页便无影无踪。 姜牧歌问道:“天尊当年说的回去,是回哪里,能告诉我吗?” 她有种直觉,今天一定能问出来。 “前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