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红颜》作者:眉如黛 文案 他收下了男子的佩玉折扇金冠当作学费,开始尝试做一个老师。 每天孩子都在这林子深处等他,看那竹叶从绿到黄,从黄到绿,看那雨后春笋玩命的疯长的一年又一年。 四年光阴,不过转眼。 缘起,说是缘起 不过就是安逸过后,所用的烦恼带着熊熊的劫火接踵而来。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穿越时空 主角:沈肜,三两┃配角:张轩也,程士乾,轩辕迿,咪咪,旺财,青虫,阿七┃其它:提倡保护动物的耽美故事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第一卷 随浮云 第1章 我入自外 我看过很多超越时空的恶俗桥段,按理说只有掉崖跳楼落水出车祸的血腥画面才能造就出的不朽传说,只能在笔墨纸砚上鲜活的虚假神话,趁著满天神佛的捻花一笑的空隙霎时降临。 我受宠若惊。 游戏中触发隐藏支线剧情需要的是特定的步骤,而这个步骤远远凌驾於正常逻辑之上,用八点档俗套的言情造就一个油腻的笑容告诉你,就是触发契机的条件是缘分。而事实上,事件发生看的是几率。那麽,假设穿越时空也有一个几率,那麽用六十亿庞大的人口乘上上下五千年岁月荏苒的光阴,这个几乎接近0的几率终於在我辈身上实现。 无论多麽不可能的特定步骤,在芸芸众生造就的各种各样的意外下终於被我攻破。 我无意为之,然命数已定。 我是被神所选上的孩子。 在一片尘埃普度光晕模糊中我坦然面对逐渐流逝的思维。 我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非。 这里是个不可理喻的沿海城市,昨夜还明明夜黑风高,今天的空气湿度却达到百分之九十。当时我通宵熬夜写文,从深夜的难产到凌晨的灵感,我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酝酿,结果在清晨到来之际,虽然潮湿的空气在眼镜片上化作了一层水雾,但是当时心猿意马的我文思如尿崩,无论是各种传统的英雄救美还是我一向敬畏的花样百出的c黄戏,我让他们统统化作我翻飞手指上的一片此起彼伏的敲打之声,灵感来了稍纵即逝,因此我打定了就算眼睛看不到还是继续写的念头。直到手上突然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再一滴,知道那液体滔滔不绝的流淌下来,我才疑惑的摘掉了眼睛,发现居然是兄长大人的鼻血。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我当时在写什麽,然後再研究了一下兄长的眼神。 最後我得出一个结论,我错了。 於是我当场抛开我男子汉的尊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祈求兄长大人能够守口如瓶。然後兄长一脸"我是什麽人你还不知道吗"的表情拍了拍我,然後让我看他手上的菜篮子。 我心领神会的提著篮子退出书房,留下兄长大人一个人继续研究我心血的结晶。 什麽是奇迹,奇迹就是让这个一向冬暖夏凉的处在中纬西风带的亚热带城市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什麽是奇迹,奇迹就是让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的肤色和古墓里的小龙女一样的男孩子第一次出门买菜;什麽是奇迹,奇迹就是让一个物欲横流、乞丐收钱低於两位数不收的城市里小偷统统弃云就壤,偷得方圆50里的下水井盖全部不翼而飞;什麽是奇迹,就是让一个白白嫩嫩的年轻人掉进98个下水井爬出来後继续往回爬,然後在第99个下水井里成功完成穿越时空的梦想。 奇迹,就是让一个~平时往下水道扔易拉罐多到令十多位拣垃圾的大爷发家致富的人,而今满身黄色的混和液体开始衷心的忏悔。 什麽是奇迹,我就是奇迹。 我闭著眼睛也知道,古时市集上冰冷的石头和房间的塌塌米有什麽本质上的区别──从我背上一阵剧痛可以得知…… 朦胧中看到一只圆圆的眼睛看著我,我想我没有入乡随俗的换上一身好衣服,穿著人字拖鞋和背心从天而降是我不好,但是也不用这样看著我…… 可恶,我估计是我的眼镜掉了,眼睛一片模糊…… 等一下,我好像戴的是平光镜…… 在无数次灌水和版聊上,我重复著两个字,一个是晕,一个是倒,但是长这麽大了。这是我第一次晕倒。 第2章 氓之蚩蚩 我说过了,我看到的最後的一幕是一双圆圆的眼睛。 我长这麽大,从来没有看过那麽圆的眼睛,真是想起来就吓死人啊。事实上更为严重的问题是,那并不是正常人的眼睛!与其说那眼睛是正常的黑色不如说那更接近於褐色或者是其他的颜色,异常放大的瞳孔清晰的印著我的影子,近得连我惊慌失措的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双带著惊人邪气的眼睛。如果硬要我举个例子,就像现在在我对面的那只小猫的眼睛。我象征性的昏过去个把小时之後,发现我运气一向走极端。说是降落在市集的石板路上,结果不知道是哪个穷乡僻壤的市集,夜市没有不说,旁边连住宅区都没有,我估计以自己为圆心,10里为半径画一个圈,也只有我和这只小猫算在活物之内。而且这小猫看起来也很有问题,站在一片断壁残垣瓦砾之上,漆黑的毛色在夜色中泛起幽蓝的光泽,趁得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四下无人,我初来乍到,试图和这个N年前的活物来一次近距离接触。 "喵……" 我估量著猫叫应该没有什麽南腔北调之分,也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於是凭著我听过十六年的猫叫春的声音,忍rǔ负重的试图和小黑猫拉进彼此心与心的距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猫正一脸鄙视的看著我。 可恶,难道是我学得不像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後把那猫叫声调整到百转千回的柔媚,不怕那小公猫不动心,不!就算他是母的也要动心啊! "喵~~~~~~~~嗷嗷嗷~~~~" 这次小猫给了我很大的反应,它差点从垃圾堆上给掉下来了。 我失败了。 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好处,就是认错认得快。人有人格,猫也有猫格,这麽有性格的猫我第一次见到。我决定要把它勾引到手当宠物。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搭讪的经典场面。无论是21世纪酒吧里左右逢源的搭讪:走到小猫旁边笑著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不过估量著那座垃圾山不是我爬得上去的;还是蒙著c黄单做倾国倾城一笑,问小猫说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不过我觉得我不可能脱下背心当c黄单;或者是简单明了的给小猫看我如刀削般帅气逼人的侧面,告诉他我是宇智波佐助──虽然我和帅字无缘……但是,只一秒,我就找到了仿佛为我度身定造的台词。 我终於知道我窝在家里四年不剪头发造就出来的吓死人的长发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我仿佛不相干的侧身看著拖鞋外露出的脚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晚风把原本服顺的贴著白色背心的头发吹得支离破碎,在空中摇曳出猖狂的弧度。然後我缓缓开口:"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兄台,所谓金杯玉露喜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如果不介意,江湖险恶,你我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然後我转身90度抱拳,风再次把我凌乱的头发帅气的吹向脑後,露出光洁的额头。 "在下江别鹤。"──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报个假名号吧…… 小猫仿佛不认识的打量著我,然後开口说:的 "一介糙民,不足挂齿" 天知道我勉强的笑容背後暗自流下多少辛酸的泪水,我受惊过度差点没内伤,牙齿不听使唤的剧烈打颤,一不留神咬到嘴唇,於是我笑著笑著,嘴角宠rǔ不惊的流下一条血丝。我心想该不是古代的猫咪都会说话吧。反正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拣到宝了。 我第二个特点就是会把握时机。就像我不放过灵感一样,宝贝我也不放过。於是我以惊人的速度将呆掉的小猫紧紧禁锢在怀里。 "没……没名好……好啊。没名我给你取。"我毫不理会小猫以一脸看到色狼的表情看我,继续解我的裤带……(不要误会……)然後再无视小猫的挣扎在它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後把绳子的一端牢牢的攥在手里。 "小猫……你想叫什麽名字?旺财还是来福……?"我忽略小猫身子在我胸前S型的扭动和头颅的左右摆动,然後继续说"还是取酒的名字好了,你主人练得一身千杯不醉的酒量啊!!青岛啤酒……人头马……长城白干……还是二锅头?对了!现在是古代了,那麽叫剑南春,竹叶青还是什麽三碗不过岗。我看你那麽轻,三碗酒都比你重,你主人出生的时候足足六两,你叫三两好了……" 三两在我缜密的逻辑的狂轰乱炸之下终於缓过气来,继续用它说话的本领证明我刚才不是幻听。 "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现在发现你是非常奇怪啊。这麽难听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还有你这个,你穿得这叫什麽衣服啊,坦胸露rǔ的……" 我阻止了三两继续说下去。 我第三个特点就是很会入乡随俗。 我琢磨著我一回半会回不去。当下决定在天亮之前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 长夜绵绵无心休闲,思量前路何其艰险,难眠,难眠 第3章 曰归曰归 三两能从那种人去楼空的菜市场找到衣服我都觉得奇怪。但事实如此,天亮之後,我一身干净的皂蓝的布衣牛逼的走在路上。 我原本不受任何约束的头发被三两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後。 在和三两聒噪了一夜之後,我对其已经失去了所谓的新鲜感。其实对猫说人话和对人学猫叫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何况三两生性沈默寡言,只有把他惹急了才会唧唧歪歪说一大堆。 於是我的兴趣转向了逗三两生气。三两厌恶被我抱在怀里,加上我小时候一直希望能养只猫头鹰站在我肩上,弄得现在三两正用两只前爪抱著我的後肩,後腿随意的摊在我胸前的衣服上,尾巴在我脸上无意的拂来拂去,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身後的人群。我则是快步的往前走。路边的人不停的回头看我们。 三两昨晚告诉我说他原本是普通的百姓,父亲是镖局的镖师,他自小习武,不久前跟随父亲一起出镖,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一条巨大的蛇妖。眼睛这麽亮,嘴巴这麽大,也是在半夜,就像嚼瓜子一样,一口一个人,滚烫的血就顺著妖怪的嘴的张合喷射出来,滴在三两的脸上,轮到三两的时候妖怪已经吃得白白胖胖的了,加上三两拼命反抗,所以三两留下了一命,但是不幸中了蛇妖的瘴气,变成了猫妖。 我记得当时我问他,为什麽中了蛇妖的瘴气会变成猫妖。 三两告诉我,中了妖怪的瘴气变成妖怪没什麽好奇怪的。 然後我想到了什麽接著问他,该不会你找上我是要我帮忙报仇吧。 三两夸我聪明。 我理智上认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和妖怪火并的。但是我很快想到九年前我玩仙剑的时候,斩完蛇妖後,房子里那一排金光闪闪的宝箱,弄得我花了眼怯了情动了心去了念,仿佛遭遇一场风花雪月。 我用泣不成声的语气告诉三两,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生物,我们是亲密友党,肝胆相照要荣rǔ与共。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他这个忙我帮定了。 三两的眼神变了一下,然後似乎黯然的在想些什麽。 我没有多想,我在随身的菜篮子里面翻到了我刚买的不锈钢的西瓜刀,把他别在了我的腰带上,然後把不再新鲜的瓜果蔬菜全部扔了。这把瓜刀虽然造型上比不上斩月,名气上比不过倚天,但好歹是这之後几千年心血的结晶,比普通打铁铺上的三尺青锋还是锋利些的,何况黑道斗殴上拿著一把西瓜刀冲上去乱砍比拿AK-47扫射神气多了。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窝在家里4年主要还是我从小就开始帮我父亲管理帮中事务,结果在一次与另一个名气相当的帮派对垒的时候,砍了十二个人,本来这也是无妨,我练得捏拿准确,一刀砍下去只是在c黄上躺一个月得称度死不了人,哪知那天林妈好心办坏事,把那把生锈得西瓜刀磨得发亮,结果其中九个人大出血而死,我为了避风头,只好从此足不出户。 这样也好,我可以有空研究我喜欢的东西。鉴定古董,是我喜欢的。 我知道这一身荒废了四年的自由搏击的功夫在高手林立的古代没有任何可比之处,但至少可以保命。 也许你会笑我,我从看到三两第一眼,就决定要帮他。 於是我背著三两往他说得那个深山老林的方向走,三两的尾巴继续在我脸上有意无意拂过。 在这之後的很久很久,这一个瞬间,我一直记得。 第4章 青青子佩 我真切的记得那时候看武侠,书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句子就是打蛇要打七寸,这个我估计是从蛇头到蛇脖子的距离,而且我确定这个数据绝对是错的。因为我现在目测的结果是至少有两米。我原本想象蛇妖最坏不过恶心点和人头马一样上身全是肌ròu,好一点就是长得貌美如花和葫芦娃里的那个姐姐一样妖娆多姿,而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这只蛇妖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把一条普通的青蛇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像山丘般盘踞在我眼前。 我转过身子看三两的时候,发现三两已经不见了。 背对著蛇妖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蛇妖正在看我。 为什麽说是隐约呢,因为蛇的头很大,所以蛇的瞳孔也很大,它一睁开眼睛一看就是一大片,我怎麽说也算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加上我妈经常说我目标小难发现,适合黑道群殴…… 蛇妖正在往这个方向移动,我无奈的承认它的确是发现我了。 三两走之前,我手上就被路上的荆棘划得全是血痕,虽然三两安慰似得帮我舔了一下伤口,但是血腥味这个东西是洗也洗不掉的,加上一路过来,我不知道用西瓜刀送了多少条蛇子蛇孙上西天杀孽深重啊杀孽深重。 被发现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是我才刚刚来,还不想死。 三两说只要把妖怪的绿珠子给他,三两就可以变回人了。妖怪剩下的心肝肾胆全是大补…… 可恶,我不要再想那个临阵脱逃的混蛋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三两,就是不负责任。 把珠子给他的时候,一定要狠扁他一顿。 可我没有时间想更多的事情了。 蛇妖游到我面前的时候,张开了口,血盆大口,白惨惨的牙齿上残留著可疑的黏液,我吓了一大跳之後,只能拼命的一脚踩住它下颚的牙齿,两手撑住口腔上壁,如果谁说我当时POSS摆得不错的话,我立马从电脑上跳下去扁他,我发誓说我平时连只鸡都抓不住,此时就算我八门全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在蛇的口腔里面是被压得蹲了下去又拼命的站直,站直後又马上被压了下去,蛇妖的口腔分泌物就这样一直往我脸上流,我就拼命的流汗流鼻涕流眼泪,最後连我自己都觉得老子撑不下去了的时候,我又开始拼命的想三两。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为一只小猫去死,就算死了也心不甘情不愿。 三两终究没有像所有武侠小说写的那样,冲出来,来一个英雄救英雄。 蛇妖似乎也厌倦了和我这样浪费时间,它开始拼命的摇头,发现甩不掉我之後,在我身边的恶心的舌头突然伸直了,然後舌头下面的小管子就喷了我一身的汁液,想也知道是毒质。 我惨叫一声,拼命的腾出一只手拔出西瓜刀往口腔上壁猛戳,然後蛇吃痛的张大嘴巴,我看准他庞大的喉咙一刀狠的砍下去,西瓜刀戳破咽喉重见光明。 我一个鲤鱼打滚掉在糙地里,终於开始相信有些毒沾身就死,因为现在我就很有挂的迹象了,我不停的哭,不停的想三两,然後冲下去把cha在奄奄一息的蛇妖脖子上的西瓜刀拔下来,把蛇妖的肚子破开,然後把肚子里的绿珠子揣在怀里,接下来就开始生吃蛇妖的心肝肾胆,虽然不见得可以解毒,但既然是大补的,续命应该还是可以的吧。我一边想一边吃,然後再回忆起以前喜欢吃三分熟的牛扒,那时候绝对是出了什麽毛病,生吃内脏的感觉比生吃肥猪ròu的感觉好不了多少,如果不是越来越多的热流顺著肚子扩散到四肢五骸,我真的差点忍不住要全部吐出来了。血就这样顺著我的牙齿舌头嘴唇把衣服打湿的一塌糊涂。蛇胆苦的不行,我只好一整个吞了下去,解决完之後发现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毒估计是全解了,而且我怀疑可能还有增加二十年武功修为的功效……因为我走路好像在跑步,跑步好像是在飞著下山,我在山泉处洗完脸後满山腰的飞著找那个胆小鬼三两。 我急著想看到三两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後我要狠狠的打它的屁股。 第5章 正月繁霜 如果按照公历来算的话,我的生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的日子,按照星座来算就是天秤座。这个星座估计是最好欺负的,天秤座的原则也只有一个,祈求绝对的公平。 我为了你付出多少,希望你也能为我付出同样的分量。 我为你置生死於不顾,所以你绝对不能背叛我。 虽然我把脸洗了又洗,但是一身的衣物在我沾满血腥并跑出一身汗之後变得十分吓人。我把那颗珠子再揣在衣服里面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珠子。於是我在绕著山转了五六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掏出珠子仔细研究。 我前面说过,我研究过考古。但眼前的珠子所用的绝对不是我所知道的材质,没有琥珀的温度,没有水晶的分量,没有玻璃的清透,没有玉石的古朴。我思量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妖精的内丹了。说它是绿色,也不是全绿,反而像是偏黄色,就像是三两的眼睛。 我舍不得把它揣在黑成垃圾袋一样的衣服里面了。我拿著珠子再次站起来,然後发现往左走的时候,珠子流光溢彩,往右走的时候黯淡无光。我就算是二百五也知道这次应该往左走了,然後我在珠子的指引下左弯右拐,直至到了一个洞穴。 我本来是要大喊一声三两然後冲进去的,可是这是洞穴八成是给猫进的,虽然我还没到一米七,但是还是要低著头爬进去。由於我爬进去的时候过於专心,居然没有弄出一点响声。 我记得桃花源记里面的农夫爬山洞爬出来之後,大吼了一声霍然开朗。现在的我也是这个感觉。但洞里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我背著一面石壁,悄悄探出半个头窥视石壁那边的动静的时候,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成千上万双发亮的眼睛。 哪来的那麽多猫。 平时被我压得死死的三两,现在隔著一层石壁,用君临天界的气度朝著那一堆猫崽子训话"诸位,众所周知,自从附近来了那条大青虫(注:青虫,蛇也……作者:我终於上镜了……众人:你不是刚刚才被那个什麽江别鹤生吃内脏了吗?作者:我无语)我们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各位有什麽好对策的尽管提出来。" 旁边站著像是居委会干部的老猫吼 "大王!那条蛇妖仗著自己身宽体胖,乘大王熟睡之时盗走大王的内丹,使大王法力全失,甚至不能维持人形,乘机威胁我等在每月初一、十五送上新鲜活人,种种罪状,罄竹难书,不杀之难以泄其恨。" "尽是废话,办法呢?" "在送去的活人体内下巴豆,让蛇妖吃了拉肚子!" 只听老猫一身惨叫,似乎是被三两揣到台下。 "大王,我有一计,我们可以送一美人到蛇妖处,蛇妖必定将其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定能将蛇妖千刀万剐!" 说实在话,我是认为这个点子比刚才那个更烂,因为那只青虫怎麽看都是不近女色情智未开的模样,我一边想就一边在石壁背後无声的笑,越笑越想笑,最後整个身子无声的颤抖,两行清泪不可遏制的流了满脸。 原来我不过是三两献给青蛇的活人。 石壁内外,都是一阵沈默。 最後听到石壁那边,三两的声音落寞的响起。 "你是说,蛇妖不杀美人吗?那麽他,也应该没事吧。" 一群猫崽子不明所以的互相看。 然後我忍无可忍的冲了出来,忘了擦一下脸。 "你没死!" 三两声音似乎在抖。 抖什麽抖,有什麽好抖的。 我没有说话 "你都听见什麽了?" 三两沈默很久之後继续问。 全部,我想。 依然没有说话。 三两往前走,似乎想碰我。 我一脸厌恶的闪开。 原来,我不过是你喂蛇的食物。 我把珠子扔在地上给三两 三两没打算接著,只是一个尽的盯著我看。珠子骨碌骨碌往台下滚,老猫眼疾手快的把珠子抱在怀里。 "江别鹤,你听我说。" 三两不依不饶的继续尝试。 我第一次後悔取了这个假名。 而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我叫他三两,事实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纵使我为他差点葬身蛇口,纵使他为我梳头发的时候我曾怦然心动,纵使我老是摆著主人的架子欺负他,纵使他现在脖子上依然缠绕著我的裤带打著蝴蝶结当宠物项圈。 问题仅仅是出在我一看到小猫就很有亲切感。 奇怪的亲切感。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也很喜欢猫。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 我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带著两行清泪粲然一笑。 "我不叫江别鹤,反正从此往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告诉你我真实姓名倒也无妨。记好了,我是肜,沈肜。" 我再不回头咬牙切齿的往前走。 然後听到三两的声音在背後悠悠的响起。 "沈肜,我记住了。" 第一次相信别人就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之後下山後就开始发烧。结果被师父拣了回去。师父对我吞下去的心肝胆脏十分有兴趣,如果不是我消化系统良好,估计早就被开膛破腹了。我记得我当时告诉师傅不能浪费药材,於是师父毅然决定收我为徒。 我对剑器一窍不通,师父说每次看我拿剑就想冲上去杀人。 幸好还有刀,对刀器我反而表现得像个天才。 也许和做人也有关系。使剑的充满浩然之气,三尺青锋宛如水。像我这种剑走偏锋的人,也许还是适合拿把刀,大开大阖也好,毫无章法也好。 师父看我拿著西瓜刀砍兔子之後,赞了我一声"无招胜有招"。 从此一改只传授我药理的作风外加蹲马步的作风,将他的回风三十六式,落叶十八式倾囊而授。有自由搏击的功夫当底子。 两年後,我正式出师。 师父叫我跟他姓程,并帮我取了个外号叫鬼见愁。我想到很不好的电视桥段於是一口否决,师徒协商後,外号正式更正为三星猎人通灵王十一番队长本因坊,不过师父嫌丢人,於是昵沈我猎人王中王。 但就是这个昵沈,师父也不愿意在外面帮我宣传一下,果然武林前辈脾气都要怪一点。 在外面混了两个月後,不单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号,连本名都被别人遗忘了。 雇主们管蒙著黑纱的人,都叫壮士。 卖小吃的商贩管有钱的主儿都叫老板。 只有师兄还叫我肜儿。 他也好久不见了。 不久之後,有人开始叫我"沈兄",是我意料之外的。 第二卷 风雨起 第6章 彼采艾兮 沈沈肜在告别那只猫之後很快的了解到,这个,并不是什麽属於唐宋元明清的朝代。就像是自己熟悉得了如指掌的中国历史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分支。 於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以前迷恋的钢之炼金术师,由东方司令部跑到德国慕尼黑的爱德华的事迹──假设门为原点,那麽由X/Y/Z轴构成了不同的空间,每个空间除了原点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也许他无意中不但穿越了时间,还穿越了空间。 所谓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 沈肜等於是在宇宙之中不知道转到了某个角落。 按照那些对神秘学很感兴趣的人的说法,放任不同空间的人发展固定的时间,最终都会达到相同的境界。 语言相同,相貌一致,拥有如出一辙的上古神话来哄小孩。 几千年前的自己,在这一个空间里以不同的身份来去。 沈肜猜想自己是无意中经过了所谓的原点。 如果可以凑巧碰到千年前的自己,倒也是很有趣。 很久之後,事实证明沈肜关於这朝代的推论错的离谱,不过这不是重点。 就像遇不遇到"以前的自己"对沈肜来说也并不是很重要。 哪个朝代,为什麽没有名字这些事情,也不是很重要。 除了给他随便引诗据典的胆子。 沈肜终於告别了他穷的叮叮当当的日子,他原本还去一两次风雨楼接一些雇主的任务赚一些收入,但很快就发现他手上的收入足够他腐败几年的了。 现在他只是每天顺著王城的朱雀大道走两圈,把水晶蒸饺到翡翠糖葫芦按顺序全部吃上一遍,然後下午逛到天香阁听曲子。他刚来的时候只和一只小猫交流过,接著就被师父关在山上勤学苦练了两年。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一切都还是新鲜的。 现在,沈肜继续按照他的路线继续自己奢侈的生活。他对自己出众的容貌一向很没自觉,并且毫无修饰,但这并不构成任何影响。满头青丝像当年一样,被他随意的束在脑後,露出"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眉毛,不施黛墨的黑,眼睛亮若星辰,他将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目空一切的打量著一切,好好的一个鼻子,被他用鼻孔对著天空,润泽的嘴唇因他近日来的连连大补的进食,显出鲜豔的颜色,一身的绛红色的绫罗绸缎他穿得像是当年穿背心去菜市场一样随便,坠著价值不菲玉石的腰带上别著一把刀鞘妆饰得过於花哨的刀,刀柄似乎过长。他手中拿著他两年来从不离手的扇子,扇子上写著他求他师父写的四个大字,侠之大者。这一套服装和表情换任何一个人来试,都只能像是一个肤浅的纨!子弟。可他偏偏穿得很得体,过於豔俗的色彩穿他身上变得高雅,过於夸张的吊饰挂在他身上变得独特,过於邋遢的姿势摆在他身上使他更为平和。他嘴角挂著一丝慵懒的微笑,踢踢踏踏的一路走过来,扇子漫不经心的摇来摇去,轻而易举的吸引了朱雀大道上所有人的视线。 除了一个人。 他正专心的虚心的向一个角落里的,双目失明的算命佬请教著。 (来吧!同志们!让我们转换一下镜头,听听他们怎麽唠嗑的吧!!) "喂……老东西,你没有骗我吧。你确定我可以在这条街上找到我想要找的人吗?" "当然,我什麽时候骗过人啊!而且你看,根据你测的手象,根据你的面相,再根据我多年来对周易紫薇星座库洛牌的了解,还可以知道他此时正在这边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看这个水晶球!他的影子正在逐渐覆盖著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嗨!!在玩什麽,兄台!"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搭讪的是我们和蔼可亲的主角。 (至於那位赛过活神仙的算命佬由你们和蔼可亲的作者勉为其难的客串……) 算命佬:"你这个银!别人说话你来凑什麽弱闹~" 沈肜:"我看你们聊得那麽开心,好像是在说我啊……" 算命佬:"不会这麽巧吧(我行骗这麽多年,终於有一回是准的了!)……喂,客官,你是不是在找他啊?" 这句话是问那位惊吓过度跌坐在地上的男人。 准确来说,是和小肜肜比起来帅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年轻人。 一头沾染著暗夜颜色的发丝比沈肜还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像黑曜石一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幽蓝的光泽,剑眉入鬓,眼睛邪魅的睁著,隐约泛著黄绿色的深沈的光泽,高挺的鼻梁,还有嘴巴,坚毅的嘴角,冷酷的弧度,佼好的唇形。黑色的宽大步袍,露出里面灰色的里衣柔软袖子,没有过多的装饰,但那种浓郁的色彩本身就是妆饰。 那个年轻人用作者一个词叫华丽,用沈肜一个词叫招摇。 招摇就招摇了,问题是他修长的脖子上系得那条绳子。绳子的材质似乎是普通人家用当裤带的料子,最主要的是绳子被打了一个蝴蝶结。 不过这也算不上多大的问题,只是让好好一个冷面帅哥凭空多出了几分人情味。 沈肜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这就是三两了。 第7章 伊谁云从 早在沈肜研究东瀛坊间画本的时候,就一直搞不清楚很多事情。譬如为什麽美少女战士换套衣服就没人认得出来,为什麽夜礼服假面叼根玫瑰就可以改名换姓,又或是为什麽绯村拔刀斋青春永驻,为什麽比古清十郎容颜不老。 很快他就霍然开朗,仅仅是因为剧情需要。 虽然三两脱胎换骨变成人身,给了沈肜稍许惊才绝豔的震撼。可就算是沈肜忽略了这位仁兄的眼睛发色还有脖子上的绳圈,也决不可能忽略掉那如同昨日般在沈肜记忆中时刻鲜明的声音。但沈肜就是莫名的想睁只眼闭只眼的装不知道。 当然,这也是剧情需要。 这位貌似三两的仁兄看到沈肜的时候,先是大喜,而後大惊,最後若无其事看著旁边的假装镇定。(调整表情的时间控制在0.01秒以内) 察觉到他底气不足的怯弱,沈肜义不容辞打破寂静。 "这位仁兄,你长得很像在下过去所饲养的一只黑猫呢。" "……" 这位仁兄继续装镇定,不过眼睛里隐约闪耀过兴奋的神色。 (潜意识:^_^~你果然还是忘不了我吧……这句是作者加的~-_-。。。。。。) "像我?这麽说的话,那只小猫应该也很英俊吧。^_^" 这只猫崽子绝对是自恋狂,自以为聪明。而且像变成姑娘家的猪八戒,自以为变得很像,却忘了自己挺著的一肚子肥ròu。 沈肜终於明白,对方在为人处事方面单纯的接近一张白纸。 虽然这点似乎和沈肜映象中的三两不是很像。 按照剧情需要,沈肜应该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一边流泪一边深情的回顾"我和黑猫警长二三事",并大为赞扬此猫的英明果敢,俊朗不凡。 但是怎样出色的艺人都会有一个极限,此时沈肜的极限就是让面部不停抽搐的肌ròu较为僵硬,尽量不往笑的方向发展。 当然,这样久了之後,会得内伤。 "兄台说……说笑了。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何况那只猫在我危难的弃我於不顾,不谈也罢。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一点,兄台来王城是来找人的吗?" 三两深深的看了沈肜一样,然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复。 "已经找到了。" 沈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啊,原来如此。难得来王城一趟,你我相遇亦是有缘,况且我与兄台你一见如故。如果不嫌弃在下,在下愿一尽地主之谊。" 三两继续用一种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的眼神看著沈肜,直到沈肜掩饰般的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之後。三两才说了一句:"打扰了。" 沈肜笑著转身,在前面带路,转头的一瞬,眼睛里流露出奸诈的光芒。 有大仇得报时的欣慰。 其实说到为人处事的单纯,三两是,沈肜又何尝不是。 至少,不久後,沈肜就明白了什麽叫做引狼入室。 第8章 君子有酒 在沈肜拜师学艺的两年中,除了轻功,刀法,沈肜还在药理和机关中选修了一门机关。 他原来选修机关不过是好奇和兴趣,其他的好处他现在知道了。就是把三两引到他家的时候,可以顺便报仇雪恨。 但是,很多事情,说的都比做的好听。 一路走过来,沈肜装作无意的请教了那位仁兄的名字,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陌生的名字。 轩辕迿。 这大概就是三两的本名吧。和沈肜取得类似"狗蛋"般拙略的名字似乎南辕北辙。 事实上,名字不过是代号。 如果他是三两,无论是改什麽名字,都是三两。 "轩辕兄,到了。" 沈肜轻笑著,将手中不停摇摆的扇子啪的一声合上,侧过身子,推开了眼前园林的大门。眉宇间微微露出些得意之色。 的确,这座园林虽然是不久前沈肜低价买入的旧宅,但无论是用料的讲究还是布局的精巧,都算得上是上乘之作。况且沈肜迁进去的第一天,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在里面的每一个石阶扶手窗台都做点手脚,等到七天後,沈肜再次出现在大街小巷上,风卷残云般吞噬种种美味的时候,这座园林恐怕已经在原来的价值上翻了三翻。 这绝对不是沈肜的问题。就像新学轻功的人至少要有两个月坚持飞著去买早餐一样,将自己学过的知识发扬光大,实在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肜自然乐此不疲。 不过如果早知今天有幸请到三两,或者说是轩辕迿,也许沈肜更乐意在自己的心血结晶上作出一些小小的改进。譬如将暗阁中的上等灯油改cha上一小片削尖的竹子。 正如沈肜所期盼的那样,在轩辕平静的面容上,五官有一些轻微的挪位。眉毛鼻子微微皱了起来,转换成语言应该是想骂几句腐败的吧。 但轩辕并没有表现出沈肜想要看的那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 简直就像养尊处优惯了。 沈肜虽然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跑,不过住的地方又出奇的喜欢清净,诺大一个宅子竟然没有一个佣人打理,就算是才入红尘也有些说不过去。沈肜领著三两进了门,门的一侧有一条弯曲的长廊,在昏暗的夜色下,两个人保持著固定距离往前走去。长廊很长,路边有一丛丛苍劲的竹子,广叶的芭蕉,还有其他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假山和小亭,在一堵蜿蜒的粉墙上,还镶嵌了各种形状的漏窗。 沈肜还记得第一次走在这座宅院里的感觉──仿佛走在故乡一座古老的园林里,又不清楚是哪一座园林。 虽然说这位轩辕兄开始并没有被园林的腐败吓到了,但他现在似乎被园子的安静吓到了。 沈肜平和的微著把三两引到最大的那间客人房之後,平静的关上房门。仰天无声的大笑三声,不过看著沈肜原本晶莹洁白的牙齿完整的裸露在空气之中,眉毛猖狂的昂起,鼻子皱出三条折痕,构成一副名为面目狰狞的画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边轩辕好奇的打量著房间内的摆设,沈肜就在那边一边通过亲手制作的猫眼打量沈肜,一边兴奋的在cao作室内手忙脚乱的扳动相应的机关。 然後,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轩辕悠哉游哉的走到墙角旁看那貌似价值不菲的挂画,沈肜激动的按下一个键钮,正当从墙角花盆中伸出的机械手无情的伸向三两,越伸越近的时候。三两被c黄头挂著的叮叮当当的玉石吸引了过去,机械手身长到极限之後,沈肜气急败坏的把它收了回去,回头扳下了一个机关。只见经过改良之後的渔网从天而降,而三两漫不经心的离开c黄头,坐到红木椅子上,把玩那一组精致的茶具。这次沈肜用更快的速度收回渔网,然後狞笑著伸出脚狠狠的踩了一脚,不知踩了什麽,三两坐著的地方,地板从两边裂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口,好好一把椅子!的一声掉了下去,可惜三两在一秒锺前刚好站了起来,由於椅子掉下来的地方被沈肜放了一大堆不知道放哪的旧褥子,所以三两并没有很敏锐的发现客房里突然少了一把椅子。 而沈肜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破裂的地板合拢,并叹息为什麽当时自己不选修药理。 虽然从小就被人灌输江湖险恶这个思想,但是江湖同样也是很体贴的。 举个例子,沈宅不远处就有一个药铺。 据说药铺里面药品齐全,好到九转还魂丹千叶回天果差的到止血糙鼠儿果,而且据说还有卖一些行走江湖必备品,像是……(小小声)迷香啦,还有(更小声)春药啦…… (众人:这是什麽破店子啊) 真是不愧是风雨楼分支出来的药铺!由於有这样一个强悍的经济支柱,加上店长极善理财,在黑道白道都很吃得开。 店主人称,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黑山老眉是也。 (不要问我为什麽这麽有上镜欲望……我已经决定要让你们在每一群跑龙套的群众之中都能发现我的身影!!) 沈肜施展轻功从自己家院墙上空一跃而过,然後用光速蒙面侠21的速度冲到了药店。 进店门的时候,沈肜不由得往旁边一看。 三个金光闪闪的楷体大字发出耀眼的光芒──风雨楼 (注:背景音乐请自行参照当年李逍遥转身回头,看水月洞天四个大字时的音乐) ────────我是第一次出场的分割线……我扭~~~~~~~"店长大人,有没有上好的砒霜,一用就七窍流血的那种啊?!~" (不要怀疑……遇到伟大的店长……也就是鄙人……就算是主角也要尊称一声大人啊……猖狂的笑ing……) "有是有啦,不过你确定要买砒霜吗,现在比较流行鹤顶红孔雀胆之类的哦,我们刚进了一批上好的化骨水,只要这麽小小的分量,就可以把人呲拉呲啦的化掉,头发慢慢的掉下来,眼眶腐烂到不行的时候,眼珠子也就扑通的掉在地上,然後是嘴巴…… (不要这样看著我,我承认我最近研究过人ròu叉烧包……) "有没有不用那麽恐怖的,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种……最好是,无法忍耐的那种……感觉,然後痛苦到不停向我求饶……让他什麽架子都不能摆,变成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任我摆布……" 沈肜描述的时候很是激动,他一边狞笑著,一边自以为说清楚了的描述。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子啊。我明了,我明了,来来来!阿七(店小二),把我珍藏的那瓶药给我拿过来!" 沈肜看著交到自己手上的那翠绿色的小瓶子狂激动。 "多……多少钱。" 我……也就是店长意味深长的派了派沈肜,对他挤眉弄眼的说"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我私人珍藏,外边买不到这麽好的货色。小兄弟,你要好好的利用它,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以後有类似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这瓶算我免费送你的!!" 沈肜一脸大恩不言谢的表情快步回家,然後把那瓶药水全部倒到自己前天吃剩的翡翠芙蓉汤里,搅拌均匀後端著去找轩辕。 "来来来,轩辕兄,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 "当然!!"(作者:说谎……) 轩辕拿著那个勺子准备喝的时候,发现沈肜眼睛放光的看著自己的勺子,於是停下来回看。沈肜迫不及待的盯著轩辕的勺子开口准备催促轩辕快喝,不料轩辕乘机将那勺汤全部送入沈肜口中。 "……" 沈肜思路一片空白。 "怎麽样,味道还行吗?我看你一副很想喝的感觉。" "……" 沈肜思路还是空白 轩辕没研究出沈肜究竟出了什麽问题,於是只好好心的将一碗汤全部倒进沈肜口里。 这次沈肜终於反应过来了,他满脸恐惧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喊了几声"你……你!" "我怎麽了,沈肜你还好吧。" 沈肜身子往後就倒,轩辕一惊之下伸手把他扶住,结果是沈肜整个身子蜷曲进轩辕的怀中,热得像一快烧红的铁。 第9章 山木有枝 沈肜身子往後就倒,轩辕一惊之下伸手把他扶住,结果是沈肜整个身子蜷曲进轩辕的怀中,热得像一快烧红的铁。 轩辕一惊之下伸手去探沈肜额头上的温度,只觉著手之处滚烫。沈肜被源源不绝的热量袭击的头脑发昏,附上轩辕摸在额头上的手,让它更紧密的贴在脸上,平时清澈的瞳眸此时显现出些烟波浩淼的气韵,因为莫名的焦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沈肜将头靠在轩辕的脖颈处,若有若无的舔拭啃咬。 轩辕巨震之下,将沈肜用力推开。沈肜跌坐在客房柔软的地毯上,低著头,身子剧烈的喘息,满头青丝因为刚才简单的几个动作散落到肩上,因灼热而溢出的汗水让发梢变得湿漉漉的粘连在一起。沈肜就这样一直在地上半跪著,手指紧紧的拽住朱红的地毯,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出些青白的色泽,消瘦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轩辕目不转睛的审视著眼前的人儿。他虽对世俗礼仪懵懂,却未必不懂情爱。他从那一段喘息中听出了些情色的味道。刚刚脖颈上被沈肜碰触过的皮肤现在仿佛被火烧似的难受。此时半跪在地上的沈肜,突然颤抖著向轩辕伸出一只手。 并不是像练武之人常见的那种布满老茧的粗大,而是像用整块美玉雕琢而成,白玉无暇的质地,手指修长,骨节处巧妙的过度,留驻些骨ròu匀停的味道,未加修饰的指甲像珍珠一样闪烁著柔和的色泽。手指之间因物主逐渐剧烈的喘息而微微颤抖。 轩辕一时只觉得血脉膨胀,原本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像一湖冰冷的死水,怂恿著浑身发热的沈肜往里面跳,哪怕粉身碎骨。 "三两……三两……"情动的沈肜低低的呼唤他的名字。仿佛很久以前古老城镇上流浪诗人深情的吟唱。 轩辕听到"三两"这两个字浑身大震。 简直像是听到妻子在c黄上呼喊其他男人名字的丈夫。轩辕全身上下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恢复了清明。 沈肜看见那原本深邃的瞳眸巨颤之後,头脑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没有多理屋里的人一秒,径直撞开了客房的门扉,跳进了不远处栽满荷花的池塘。 被抛弃在屋里的人尚自停留在这一连串突然的打击之中,呆站了一小会,才想起什麽似的跟著飞跑出客房。 哪知抬头变看到那个在荷花丛中像是花妖般的存在,又是一惊。 沈肜此时背对著轩辕,拼命找回逐渐流逝的理智。 他留了许久的长发仿佛不受阻力般漂浮在水面,仿佛按照水的纹路蜿蜒开来,较短的头发湿漉漉的站在如玉的脖颈上,流露出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沈肜听到脚步声缓缓回头,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怨还是恨,原本清明的灵台染尘,仅是克制欲望就让沈肜体力剧烈的消耗,这一眼瞪出去竟然有些欲说还休的风流。他原本眉目就极其清秀,此时浸泡在冰冷的池水里,让原本白皙的脸孔褪去一层血色,便更显其眉目如画,偏偏剩下嘴唇迥异於往常的鲜豔,因剧烈的呼吸,嘴唇微微张开,却硬是将破碎的呻吟压抑在咽喉之间,剩下吐气如兰的抽噎。 正如叫达令不如叫冤家,叫妈咪不如叫娘亲,轩辕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只找到了妖精这个字眼。 於是轩辕再不敢看。 沈肜旁若无人的从池塘中走出来,从较深的池中央走到低洼的池边,湿透了的衣服忠实的勾画出沈肜纤细的身形,湿透的长发帖服在身後。沈肜狠狠的经过轩辕的身边,刮起一阵小小的风,带著荷叶田田的清淡香味。 吹得某人心动。 第10章 惜我往昔 轩辕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感觉,接近死皮赖脸的在客房中继续呆了几个时辰,直到沈肜在主人房里安静得生气全无,才踌躇著推开了主人房间的门扉。 沈肜站在一片瓷器的碎片之中,冷冷的转头,他早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此时头发依然半干的散落在肩背之间。和不久前沈肜强装的笑脸不同,沈肜此时的眼睛里满载的仿佛是千年的寒冰,轻轻冷冷的注视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在一地的碎片之中,他仿佛就是那天地间唯一的完整。 和怒极反笑的道理似乎相同。总有些人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很有欺负的模样,真正动怒後竟会冷静的算计一切,将碍眼的事物用复仇之火烧得踪迹全无。 而对沈肜来说,那大概不过是他自己以前的模样。 沈肜从以前脾气就有些孤僻,处理父亲分给他的事物的时候,感情不过是无用的累赘。必要的时候,再多的人命不过是他手上的筹码,用最少的损失换取他想要的结果,像巫师召唤魔兽虔诚的献上祭品,他用鲜血换取领地。 和弃车保帅的原理的相同。一个人总要学会舍弃,连感情都可以在价码的范畴内斤斤计较的一格格衡量。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错。 他别无选择。 也许对沈肜来说,穿越时空不过是天赐神予的一次新生的机会。给他一滴菩提至善之水可以洗净手上粘连不断的鲜血。 於是他感恩戴德,将他十多年锻炼出来的精明算计如弃蔽履的丢弃,将他引以为豪的不可一世孤高狂傲换成了脱线条的直来直往。他就算接任务也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偷到就好,如果条件许可,他也许宁愿将自己的兵器换作一把逆刃刀,全心全意的维持这个改头换面的形象不染滴血的存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哪怕再误伤一条人命,那接踵而来的堕落宿命就会无可挽回的将他压倒。他将继续没有感情的活著,像一个优秀的工具。 所以他可以忍受百般的屈rǔ,可以屈服於默默无闻的地位,可以笑看江湖所有不平之事,可以接纳所有恶毒的毁谤和谩骂。 前提只有一个,只要他不生气。 他自以为海纳百川荣rǔ不惊,再次看到这个两年前弃他於不顾而他却为之赴汤蹈火的人,他也以为自己可以不生气,结果突然的变故磨去了他最後一点耐性。 可以说,沈肜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就像看空气一样看著轩辕,穿堂的风将轩辕黑色的衣袖吹得微微摆动,那一双猫似的瞳眸此时严肃的眯得狭长,异常镇定的回视。 "沈肜。"轩辕缓缓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轩辕淡淡的说,用陈述的语气阐述他的疑问。但是那语调假的像是在撒谎。 "你变成人後,忘了藏你的猫尾巴。"沈肜秋水不惊般冷冷的答复,大步踏上满地的碎瓷片,发出先咯吱咯吱破碎的响声,沈肜倨傲的站在轩辕面前,用睥睨一切的傲气抓住轩辕脖子上的绳结。 "自己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亲手丢弃的,也没有可能认不出来。" "那麽久的事情了,而且你也受益匪浅,不对吗?"轩辕口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丢弃的……吗。哼,轩辕心想。 沈肜嘴角弯起一个秀美的弧度,只是眼前里没有一丝笑意,微微有些可怖。 "受益匪浅吗?呵呵,你说的很对。我的功力,你要试试看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轩辕冷冷的答复。 沈肜眉毛高傲的扬起,黑色的瞳眸下隐隐泛起一片红莲血海。良久,沈肜一脸平静的快速後退,在c黄前优雅的转了个身,背对著轩辕说。 "轩辕兄,今日我倦了,你若是暂时找不到栖身之所,在此暂住也是无妨。沈肜不送了,请自便。" 看著沈肜转眼消失在暗道,留下一地的瓷片。轩辕仿佛是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轩辕伸出右手,轻轻的张合,满地的瓷片随著他的动作化作一缕极淡的尘埃。 另一边,暗阁中,沈肜无声的抽泣,双手蜷曲著交叉,指尖深深陷进ròu里。 "三两……"沈肜口里喃喃自语"就算是我不要了的,你也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暗阁的气孔中不知何时钻进一只雪白的鸽子。 停在沈肜的肩上 第11章 我心匪石 一个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影静静的跳上一座豪宅的墙头,再轻飘飘的落在园里。微凉的月色照亮了他风华绝代的面孔。 此人正是沈肜。 沈肜从小就对考古有兴趣,对收集价值连城的古董更是心向往之。他下山之所以选择去接任务当个梁上君子,一是小时候盗帅楚留香怪盗一只梅什麽的看到了,二是除了取得任务所需的文件钥匙之外,自己也可以顺手牵羊带走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玩珍宝。 不接任务在家养老的沈肜至今对偷东西依然乐此不疲。 而根据下午鸽子带来的信息,这家里所有的,是沈肜找寻许久的一把上古宝刀,刀名焚天。 传说中似乎是哪个上古之神用过的兵器。是哪个呢?不记得了。 刀的持有者自然也是配得上刀的人,青海派掌门余志瞿。 对於武功,沈肜纵使天纵英才兼有奇遇,可和起那些从八岁练到八十岁的老江湖相比,无论是招式熟练度还是实战经验又或是内力修为,都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此次潜入,选择的也是掌门外出的时机。 沈肜剩下的,对机关的造诣还有那些多少有认真练过的轻功和刀法,则足以自保,够他偷完东西安全离去。 沈肜一手伸进袖子,掏出一块黑布遮住脸。 这倒不是怕人认出来,而是像个做贼的样子。 没有多久,沈肜就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焚天。 别人说,江湖中人出来混都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就像孙悟空如果不拿金箍棒而改拿九齿飣耙,未必能闯出什麽名堂一样,杨过有玄铁重剑,李寻欢有小李飞刀,总司有菊一文字则宗,鬼眼有村正天狼。怕是每一把神兵利器都有唯一一位与之对应的主人。沈肜只是有手握住并摩擦刀柄,就感动人与刀之间仿佛有强烈的共鸣。 於是沈肜毫不犹豫的把刀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结果在身後极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让你把刀拿走,我会很麻烦的。"一个面对有最快速度转身的,一脸杀意的沈肜,慵懒的笑著。 沈肜一惊之下,调整出一个有礼有节的笑容。"据我得知,青海派掌门有事外出,在下才敢於贸然前来,哪知情报居然出了些纰漏,打搅到了尊驾,在下心里倒是抱歉的紧。" 男子听了沈肜一番文质彬彬的说辞,笑得更为开心。此时虽是半夜,但一片皎洁的月色,将男子青俊的面孔隐隐照了出来。"这倒不是什麽纰漏,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客人。习惯挑灯夜里读书,听到声音就过来看一下。我早听说过盗亦有盗,似阁下的造诣,干什麽不好,偏偏来干些鼠窃狗偷的事情,岂非败坏了阁下的气节。" 男子笑得越开心,沈肜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既然此事与阁下毫不相关,此刀亦与我有缘。阁下何不当作什麽也没发生过,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笑著摇了摇头。"我既然暂居此地,就应该尽可能的帮著主人免去一些不该发生的麻烦。何况我与主人一向交好,纵使是麻烦,也只好替他挡下了。倒是你,你若尽快离去,我也可以考虑当成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沈肜原本也是怕惹事的人,但此时握著这把刀,便知与其他的玉佩珠宝不同,失去怕是此生难再见了。再加上这天从早到晚积累了一肚子的火,心里便有了些不惜斗得两败俱伤的念头。 沈肜轻轻说了声"得罪了。"朝著这个看似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的人砍去,用的都是经过无数次简化,变得无比凝练的招式。那人轻轻的咦了一声,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後飘去,始终和刀尖保持了两寸左右的距离。一招用老,刀尽已竭,那人却突然向前,手指指向沈肜右手曲泽穴,沈肜避之不及,就地向旁边一滚。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高下分明。 如果说那个人是高手,未免也高得过头了些。 "程兄是你什麽人。" "家师。" 沈肜还算镇定的答复。虽然这把刀比想象中还要顺手,但怕是自己拼死也保不了它了。瞧那个人年纪轻轻的,居然会和师父那一辈的人称兄道弟。沈肜对男子身份丝毫不敢兴趣,对失手也多大羞愧,自己毕竟是新手上路。 "那你一定没有好好练功吧。" "……"沈肜无话可说,只好忍耐 男子笑得温和,向前几步,道:"既然是程兄的徒弟,我也没准备什麽见面礼。这把刀就算我借花献佛,余掌门还不至於不卖我这个人情。" 沈肜选继续保持沈默,只是心下不由得喜悦,将焚天握得更紧了些。 "那麽,我是张轩也。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沈肜听到眼前这位就是剑冢主人,微微一愣。面对他认清辈分後,对自己称呼的下滑也只好认了。 "我是沈肜。" 张轩也一直笑著的脸孔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变得有些凝重。 "该不会平安街上的沈宅就是贵府吧?" 沈肜这次很老实的告诉他是。 "贵府上是否最近住了一位外人,复姓轩辕。" 沈肜再次沈默。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比他还不喜欢惹事的三两绝不会轻易得罪别人。但这次…… 看到沈肜沈默,张的脸上若有所思,他淡淡的笑了笑,说:"这样看来,小兄弟你这次半夜出来偷东西倒还是你的福气了。" 他用云淡风轻的口气继续说,"现在,八大门派的人怕是已经和你的客人动手了。" 沈肜巨惊,一霎那间忧心如焚。 "怎麽可能,他从不喜与人来往,怎麽可能与八大门派的人结下梁子!" 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你既知道他复姓轩辕,可知他并非人类。" 沈肜脑中飞快的转动,三两不过是猫妖,最多算是猫王,除魔降妖虽然一向是所谓的正派人士的职责,但绝不会招惹到八大门派全员总动员…… "不是人,是什麽。"沈肜装作平静的勉强笑了一下。 "相传蚩尤侥幸逃脱一死的後裔,为了记住黄帝的仇,改姓轩辕。而真正的轩辕氏在与蚩尤一族倾力一战後,人数剧减,最後灭族。剩下蚩尤氏亦遭重创,但总有余孽逃脱,千百年光阴蹉跎,虽然他血统中也许只遗传到蚩尤的一滴血,亦足以危害人间。" 沈肜听後眉头紧锁,"先且不说你们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就算他是蚩尤後裔,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最好不要阻拦我,否则我拼得一死,也要回去救他。" "程兄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弟,纵使再不济事,我总要设法保全他的心血。你到底与他什麽关系。" 一问之下,沈肜又是一愣,说是宠物,也不是,说是朋友,也不是。於是气急败坏的说,"他是我重要的人。" 张听到他这样答复,也是意料之外,道:"倒是好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你就算去了,也是救不了他,你若不说出些为什麽,我就算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也要阻止你。" "我绝不可能喜欢他。但我也绝不可能看他去死!"沈肜想到这一耽搁,三两怕已是凶多吉少,更是冲动。 "你不喜欢他,为什麽要去救他。" "那就算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可以了吗!别挡我,让我走!!"沈肜身法乍动,张轩也已经挡在他前面。 "想不到,程兄那麽古板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会好男风。"张已惊人的速度拂过沈肜的少海穴,一路往下,点了他少阳经脉的十二个穴道。沈肜身子朝下便倒,张轩也伸出右手拉著,左手去掀沈肜脸上蒙著的黑布。 看到沈肜精致如画的面孔,张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 "好男风吗?正好我也是。" 第12章 死生契阔 沈沈肜穴道被点了十二个穴道之後,被张轩也一只手搂在怀里。 "放手!"沈肜被这个突发的变故,震得头脑轰鸣不止。气得一脸厌恶的瞪著对方。 张轩也倒也不恼,听话的放开了扶持著沈肜的手,沈肜穴道被制,站立不稳,依旧软倒在张的怀里。 "混蛋……"沈肜气得咬牙切齿。张轩也随手点了沈肜哑穴,另一只手认真的描画著沈肜眉毛的形状,然後手指优雅的下滑,抚弄沈肜因愤怒而睁得大大的眼睛的轮廓,然後是鼻子,最後停留在柔软的嘴唇上,灵巧的撬开精致的牙齿,挑逗柔软的舌头,直到嘴里盛不了过多的液体,顺著手指和嘴角往下蔓延,才抽离了手指,把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在一大堆准备工作之後,舌头轻而易举的占据了这个温软的地点,先是温柔的刷过洁白的牙c黄,抵在温热的口腔上壁,然後纠缠著对方无力的舌头,邀请它与之共舞。 这个吻本就漫长,加上轩辕生死未卜,对於沈肜,几分锺,像是一年。 在这个吻刚开始的几秒,沈肜就已经记起了当时师父边吃饭边教他的冲穴的方法。方法并不难记,内力的深浅决定成功的难易,而对於那些内力浅薄者,勉强冲穴对身体大为有害。本来像沈肜这种没练功就有二十年内力的人,冲一两个穴位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问题是他现在少阳经脉上足足有十二大穴被点,加之哑穴受制,使他在被人强吻的时候无法顺畅呼吸,更别谈运内力冲穴了。按照他原本忍rǔ负重,计较厉害得失的性子,绝不会选取些冒险的法子。可此时他无法再冷静的,像以前那样走一步算计一步的权衡度量。於是硬生生调动起全身的内力在少阳经脉上不断游走,愤怒时发动的招式往往比平时更为强劲,於是在张轩也开始帮沈肜宽衣解带的时候,沈肜左手终於恢复知觉,狠狠的扇了对方一记耳光,右脚蹬地向後越去,身形刚刚站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喉咙一阵辛辣,吐出一口鲜血。 鲜豔的刺眼。 张轩也一脸为难的皱著眉头,抚著微微肿起的右脸,叹了口气。他大步向前,沈肜一惊欲闪,张轩也毫不留情的抓著沈肜的衣襟,把他悬空提了起来,另一只手覆上沈肜的潭中穴。沈肜本就已经大损的内力突然受到吸引似的冲涌上他手所覆盖的地方。 剑冢,本就不是什麽正道上的门派,不过数百年下来从未做过头什麽事情,也不喜cha手江湖纷争,加上剑冢主人武功天下共倾,在武林这才有一个不错的口碑。 而吸功大法……对据说涉猎了上百种武功路子的剑冢主人,自然不是什麽难事。 沈肜察觉到内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张吸去,心内大惊,张口欲喊,张轩也用嘴堵住沈肜的唇瓣,看似专心的去撬紧闭的银牙,一手扶住沈肜颤抖不已的腰身,另一手继续贪婪的吸去沈肜逐渐所剩无多的内力,随著体内最後一股力量的离去,张轩也将那只手也环上了沈肜的腰,此时遭此打劫的沈肜,连最高贵的自尊也被践踏的一败涂地。 一滴眼泪顺著眼前滑到腮边。 "美人还是不会武功的好些。"张轩也若无其事的笑著。把沈肜丢在了房间雕花的大c黄上。 脊椎和木板发生碰撞,发出一身闷响。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随著对方撤去对自己唇瓣的凌厉攻势,沈肜用嘶哑的嗓音,不住的喃喃自语。 "你说什麽。"张轩也笑著吻他白玉般精致的耳垂。 "我要杀了你。"沈肜原本因极度愤怒而泛红的瞳孔,在这一句话一字一字脱口而出之後,因超越极限的愤怒,像黑曜石一样闪烁著刺人的寒冷。原本因愤怒可以让人轻易捕捉思维的眼睛,此时仿佛冬季的湖泊被白雪皑皑冰封千里,再也无法读出一丝涟漪。但,那确实是在恨著的。 对这个相见不久的人,恨之入骨。 沈肜睁著那双恨得滴血的眼睛,趁著对方微微起身的空档,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滑下c黄榻,轻轻握住了焚天的刀柄。 原本被人遗忘在地上,冰冷的刀刃,在一瞬间发散出,足以让整个蔚蓝天空一片红莲火海的温度。 刀刃刺进了那个男人的躯体。 又一朵刺目的血花。 沈肜吃力的推开对方,从c黄上坐起来,一层一层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无视那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将焚天从他身子里面若无其事的拔出来,小心翼翼的磨去刀身的血迹。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的打开门,走出去,再轻轻的合上。 还有一件事情等他解决,失去了内力,无法再向以前那样飞檐走壁的沈肜,拖著不断咳血的身体,在午夜寂静无人的,空旷的街上,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房间里,张轩也看著沈肜消失的方向笑了。 多久没受伤了呢?张有些羞愧的笑著摸摸被打的脸。 他虽然男女通吃,但绝不是轻易纵欲的人。 原本只是看到沈肜困窘的表情,想逗他一下。结果看到那双愤怒的眼睛,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那个人,那时候,也是这样一双眼睛。 恨得滴血。 只能怪自己一玩就不可收拾。 很有趣的人呢,他想。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第13章 瞻望弗及 以前听过别人说,喜欢夕阳的颜色。因为让苍茫大地滚滚红尘统统染血。 那麽,暗夜呢? 拥有把一切囊括怀中的魔力。 他站在遍地的尸身上,流血飘橹的院落中,像一个暗夜的君王。 我不认识这个人,这是沈肜的第一印象。 夜风浮动他及肩的发,让他屹然不动的身形多了些人气,他随随便便的拿著把剑,与其说是拿,不如说是提著,但就算只是几只手指与那凡铁漫不经心的触摸,都让那剑有著脱胎换骨的视觉效果。 那把剑在发光,像鬼火一样,颓废的明亮,冰冷的温度。沈肜以前遇到的,所谓的好剑,出鞘时也能发出的剑吟。如果说那样的剑吟算得上清亮,那麽这把剑此时发出的剑吟则是他闻所未闻的。 那是魔恸,经久不绝。 原来也算得上是杀气腾腾的沈肜见到这种诡异也有点被吓倒了。原来因为诸事不顺累积出来的一肚子的气,有著大不了一死这种觉悟的沈肜,看著现在毫发无伤,且身上每一处都打著生人勿近的牌子的三两,第一次觉得有些毛毛的。 就像两年前第一次看到站在高高的垃圾堆上的黑猫。 有点被吓倒了的沈肜,此时把什麽气势之类的东西遗忘到九霄云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轩辕兄。 然後三两极缓极缓的回头,他原本就有有些冰冷的眉角,此时面无表情的看向沈肜的方向,如果说是面无表情那还好,但是那眼睛,原本像玛瑙一样闪烁著琉璃色光芒的猫眼,此时像看空气一样的看著沈肜。 明明此时三两视线中只装著沈肜一人,但是那眼神,居高临下,仿佛对手太过渺小,不堪一击。沈肜终於明白,那眼神是将千军万马视如无物的倨傲。 那看著猎物的眼神。 让人觉得,他杀一万个人和杀一个,用的时间,都是相同的。 与轩辕迿完全陌生的感觉,却似乎十分熟悉。 他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冰冷的,将沈肜包裹住,沈肜手开始不停使唤的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别开玩笑了,沈肜想著。这就是恶魔的感觉啊,让人心里就算百般不愿,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死在他手上是一种荣耀的念头。 这个人八成是杀人杀上瘾了。 现在整个人变了的三两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似乎一点都不急,那把长剑慢慢的拖在地上,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珍惜这最後杀戮的机会,还是算定对方无法逃脱的自信。 现在沈肜已经抖的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著三两慢慢的走过来,沈肜也不知道此时是恐惧还是期待。 然後在三两近的不能再近终於停住的时候,沈肜腿实在抖的不行了,啪嚓一声摊在地上,同时白玉般的脖颈拼命的向後扬起,企图拉开脖子与蓄势待发的剑尖的距离,如羽翼般的睫毛紧紧盖住眼帘不敢再看,然後扯开喉咙拼命的喊"三两!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认你主子也就算了,这种欺师灭族的事是人干的吗!啊?三两!三两!你这个兔崽子!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整天整天的缠著你,你上厕所也会粘著你,我不会让你睡好觉的,鬼压身你听说过吧,我……" 沈肜喊了半天发现剑还是没有架到脖子上,终於试探的睁开眼睛,眉毛好笑的皱成一团,眼睛微微睁开一条fèng。然後疑惑的睁大,看到不过眨眼之间,眼前的人就仿佛洗去一身暴虐,此时眼睛嘴角还隐隐泛著一丝笑意。 "你记起我了?"沈肜怯怯的问 "当然,我跟你说过,我会记住的。" "哦。"沈肜终於放心的摊在地上,原本发誓永不离身的焚天此时!当一声落地,突然醒悟到,纵使只要看著对方的笑容就很有点如浴春风的温暖,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几日前在朱雀大街上遇到的轩辕。 "你不是轩辕迿,你是谁?" "我当然不是那个人,你该不会现在要找他吧"此时对方的脸上原本还若隐若现的温柔,变成了一副明知故问的不耐烦与微微的疑惑。 "我不找他难道还要找你吗。"看到那些温柔突然消失无影,沈肜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坏。为了强调语气,沈肜的原本已经舒展了的眉毛此时抬得高高得,也凑成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你……和他什麽关系。"对方问,隐隐带著一些落寞。 "我喜欢他。"被张轩也成功调教出来的沈肜一脸绝决的回答,答顺口了就说得很容易,虽然怀疑这种思绪,但是反正不是跟本身告白,乱说又不会犯法。 "你现在是想叫我走,然後让他出来?"对方被沈肜成功的召唤回失去的一脸暴虐,不过还是有些差别,如果刚才是冰般的残酷,现在的则是火般的愤怒。 一脸被别人背叛後的表情。 "你要走就走,我只要他回来。"沈肜挣扎著没有被吓到。 那人深深的看了沈肜一眼,然後冷冷的说:"我就算卖你这一次面子。下次就不会那麽轻易的离开了。算了,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人就那样冷冷的看著,然後突然闭上眼睛,嘴里不知轻轻的念了什麽东西,然後身子突然倒了下去,双膝跪地。接著左臂几处地方突然留出血来。沈肜一惊之下,过去扶住他。 那人迷糊的睁开眼睛,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轩辕兄?"沈肜试探的叫。 "……你怎麽来了?"对方答复。 现在沈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麽说,三两是人格分裂啦? 只怕没有这麽简单。 第14章 先祖匪人 沈肜此时面对开始装重伤的轩辕和满地的死尸,开始有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的冲动。 他很久很久以前看恐怖小说的时候,记得有类似这样的一段文字:XXX冷冷的笑著,将XX早已冰冷的身体温柔的抱著,放入花圃中挖好的坑中,她再次用纤细的手指梳理著XX依旧柔顺的短发,然後另一只手将旁边的泥土一把一把覆盖在尸身之上。她慢条斯理的干完一切,然後脱下拖鞋,露出白皙的脚踝,在苏松的泥土上一遍一遍的走,最後微微的笑著,将手指上残留的泥土,细心的,轻轻拂去。 然後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来年,花圃中的花朵开得格外豔丽。 然後沈肜真的按照这种方法处理尸体的话,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冬天来了,花圃中的花朵依旧格外豔丽。 就算只是糙糙掩埋,他都要花上半个月以上的时间处理满院的尸体。 想来想去居然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不负责任的远走高飞。 沈肜无奈的按照八卦的步法,在院落不同的石块上依次的踩,踩了十多下,最後整个院子的石板地突然裂开,沈肜把所有的尸体用脚踢下去显现出来的那个大坑之内,最後地面再次恢复原状。 (在大坑一角隐隐照出一面年代久远的牌子,上面写著,晋江灵魂人物,青虫第2005个大坑…… 传说中,在很久很久以前,青虫挖了一个大坑,後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青虫依旧没有填坑,後来有一个催文的大大说,没有流血的催文是软弱无力的,遂一头撞死在大坑内,从次之後,用血催文的大大不计其数,最後坑终於填满了,被尸体填满的……而青虫还是没有出现,吸取教训的众大大之一,在一个黄道吉日向所有晋江人公布这样一句名言,流血的催文是软弱无力的,我们要用拳头说话……────摘自《晋江异人录》) 也许只有这时候,沈肜才微微感谢那个人的身手,除了几具身著锦衣的尸体被划得皮开ròu绽,其余每具尸体上的刀伤都很整齐,整齐到几乎没有出血,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那些人是在无痛苦的情况下,飞快的死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肜省去了不少清理血迹的时间。 他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用来打包行李。一些他珍而重之的收藏,一些厚厚的银票,一把刀。然後像随时还会回来一样,其他的东西统统原封不动。 然後沈肜轻轻的合上了门。皱著眉头看著一直好奇打量著他办事的轩辕。 "是你当初叫我留下来的,所以也要带我走。"轩辕自信满满的说。 "轩辕兄,你害的我有家不能回,再说这种风凉话,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那些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轩辕显然厌恶这个话题。 "你是蚩尤後裔……是真的吗?"沈肜想了想,还是问了。 "你害怕?"轩辕反问了一句,并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 "不……只是,我想,他们找你大概也只是担心你会复仇,会卷土重来。我并不认为你们之间没有回转的余地。" "就算有,昨夜之後也没有了。这样一来,武林各门派选继承人的时候会方便很多吧。"轩辕似乎是得意的笑了一下"因为我已经帮他们精简了人数。" "又不是你杀的人。"沈肜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急。 轩辕用看怪人的眼神看著沈肜,然後想到什麽问:"这麽说你见过他了?很厉害吧。" "什麽?" "惊讶也是应该的哦。毕竟整个蚩尤一族这麽多年来,只有我才做成功了哦。" "成功?做成功什麽?你在说……说什麽啊。" "召唤蚩尤啊。"轩辕一直在变来变去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让上古时代蒙冤死去的帝王重降人间。" 第15章 遵大路兮 "你是说认真的吗?" "骗你我跟你姓……" 轩辕向前面走了一段路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沈肜依然停留在原地,摆出一副思考中的模样,然後无奈的回到原地然後揣沈肜一脚催他走。 沈肜一边走一边做思考状。 (潜意识:到时候要个签名好了……) 因为沈肜突然变得懵懵懂懂的,所以原本还打算以有伤在身的名义好好休息休息的轩辕只好勉为其难的包办一切。他先在驿站租了两匹快马,然後沿著官道往北城门的方向走,按照他的打算,只要半个月快马加鞭的赶路,应该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地盘。轩辕不但算盘打得好,他还在临近城门得时候,很及时的发现城门口贴满了两个帅哥的画像,士兵一个一个的盘查过往的行人…… 没天理啊没天理,只不过因为得罪了几个江湖人士,居然被朝廷通缉。虽然本文作者是认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被通缉是应该的……不过朝廷有这种惊人的办事效率的可能性为零──尸体都还没长虫呢……估计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些正派人士什麽的在朝中有人。 不过这个根本不是重点。重点就是,TMB的出不去了。面对这种情况,轩辕采取了一个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就是去卖牲口的地方提了一桶水然後把沈肜泼了醒来。 "醒了……?" "……"多麽粗鲁的办法,多麽野蛮的举动,多麽低俗的教化,多麽恶劣的行为……沈肜这样想。 "被通缉了?" "没错!"轩辕很有底气的答复。 "放心。"沈肜拍了拍轩辕的肩膀。"这种事情老子见多了!" (看电视剧看多了) "那麽你说我们改怎麽办?" "听说过人皮面具没有啊?"沈肜思索著文化是没有国界的,既然古龙大人的武侠到这里差不多快变成《史记》……那麽人皮面具也应该…… 偏偏…… "人皮面具,那是什麽?" 沈肜无奈之下,清了清嗓子解释。 "就是从猪屁股上剥下来的皮,一刀一个屁股蛋,一刀再一个屁股蛋,然後将那个猪皮用特定的药水挑染上色,用刀子和石膏制造出隆鼻,皱纹等效果。如果手艺好的话,假扮成另外一个人也不是没可能的。" "猪屁股蛋……你说是要用那个带在脸上?"轩辕似乎很惊讶"你不会觉得脏吗?"轩辕似乎想象到这个场景,用一脸鄙视的眼神看沈肜。 沈肜受不了这种正直的视线,只好痛苦的放弃这个想法。他用眼神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然後猛得把轩辕推到一个角落里。 "大……大师兄!" "肜儿。" "你……你怎麽会下山来的!" "师父有事情托我找你。" "师父……师父他有什麽事情。发生什麽事了" "昨晚师父一个朋友突然用千里传音和师父聊了一个通宵。(作者:比煲电话粥还方便)……然後师父不知道怎麽就找到我了。" 沈肜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後咬牙切齿的问:"该不会是那个什麽剑冢主人吧!" "就是他。" (沈肜心声:妈的……小兔崽子居然还没死 作者:你忘了……他死了的话……你手上就又染血了……那麽你想做个安分守法良民的愿望不就落空了?) "他们聊了什麽?" "不知道。不过师父叫你不要cha手帮那个人。就这一句话。师父叫我务必送到。" "大师兄,那你帮我带封信给师父吧。" "不要……我急著去风雨楼新开的赌场玩21点啊。" (老眉举个牌子冲进来……黄泉海……药店赌场桑拿按摩一应俱全包你满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环肥燕瘦样样都有……给你最人性化的待遇……) "程士乾!你再说一遍!" "二十两银子……" "十两……" "十五两……" "成交" 沈肜一直不明白……为什麽这种人居然可以靠攒钱攒到富可敌国的境界。 程站在路边向天空随手一招,一只全白的猫头鹰从头而降…… "咪咪就先寄放在你那里了……写好了绑它腿上放生,它就会自己飞回来的。" "大师兄……顺便问一句……师父还是没有同意你养猫啊?" 那个所谓的大师兄一脸被伤害了的表情,用衣袖捂著脸愤然飞奔离去。 留下沈肜,一只叫咪咪的猫头鹰,还有从角落里闪出来,听这一段变态的对话听到满脸菜色的轩辕。 "为什麽猫头鹰要叫咪咪?"轩辕有气无力的问。 "因为师父不给养猫……所以大师兄只好去养猫头鹰……不但名字取猫的名字,而且叫声也给他调教的……" 沈肜说著,用手往停在他肩膀上的猫头鹰的脖子上轻轻一搔。 猫头鹰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 "喵~~" 第16章 岂曰无衣 PS:肜字读rong…… 两人一头猫头鹰乔装打扮之後闪进了一家附近的客栈。 "沈兄,你头上的珠花儿可真好看。" "轩辕兄,哪有你的新衣裳好看呢。" "没想到连咪咪都难逃你的毒手,真是辣手摧花……" "就算是我替它描得羽毛,嘴总是你涂的吧。" "那当然。嘴不涂红就不像了" 据黄泉海管辖下第二十四家分客栈──福来客栈的店志所记载:某年某月某日,两位丽人外加一鹦鹉来此住宿,小店蓬荜生辉。 事实上这也许只是因为沈肜被轩辕串,说什麽不用猪皮就不会易容了。於是沈肜一怒之下,展示自己当年给大姐化妆十一年的功底,愣是用包裹里自己珍藏那数十件珍宝首饰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收拾的"娉婷世无双","绝世而独立",当然玩玩的後果就是,两个人一放下包裹後就要了两盆水,然後关上门拼命洗脸,然後脱下华服,还其男儿本色。 沈肜比轩辕洗脸洗得快,正当轩辕将一枝用足金打造,镂空的极其精致,镶了一颗麽指大的明珠的钗子放在地上猛踩的时候,沈肜已经向店家讨来了一些笔墨纸砚,开始构思自己自己的一封检讨书。 按照沈肜的读书量……加上他早就发现的,就算把"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引用过来都无人知晓从而锻炼出的胆识……沈肜用"情节真挚感人,陈诉实情,感叹苦衷,不落泪者不为人也"这些关键字在脑海中飞快的搜索。很快心里有有了底。 "你说我编个什麽理由好呢……非要帮你不可的理由。"沈肜随口问了一声正在忙碌中的轩辕。 "还有什麽理由啊。把我捡回来就要负责咯。" 沈肜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想。然後动笔,如果不看他拿笔的方式,那端的是一手好字。 "徒儿自下山以来,多灾多难,夙遭闵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次险些丧命於贼人之手,多亏轩辕兄仗义相救,剑伤难愈,久在c黄蓐;轩辕兄待汤药,未尝废离。想当初,师父临别之言,言犹在耳,师命不遵,是为不忠,以下犯上,是为不孝,有恩不报,是为不义,背信弃义,是为不友,忠义难两全,师父之言,陷徒儿於不忠不孝不义不友之徒,徒儿枉为人矣。徒儿之处境,实为狼狈。沈宅一战之後,轩辕兄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师兄逼迫,催吾上道,咪咪临门,急於星火。徒儿欲奉命奔驰,则轩辕兄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大师兄曰不许。徒儿无轩辕兄,无以至今日。轩辕兄无徒儿,无以终余年。彼此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皇天後土,实所共鉴。愿师父矜湣愚诚,听吾微志。徒儿生当陨首,死当结糙。徒儿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沈肜写好後,轩辕好奇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惊异。叹道:"没想到沈兄居然写得一手好文章。" 沈肜心想自己将这样一篇传世佳作改的面目全非,居然还得到几声赞扬,不由心下暗叹,又想既然读陈情表不落泪者,不为人也,说不定师父还真会网开一面。 於是将纸条绑在咪咪的腿上,过来半晌,那只猫头鹰居然又从客栈的窗户中飞了回来。只见它腿上已经绑了一条新的字条,於是打开来看,见是"肜儿……我偷看你的文章,感动的不行,江湖险恶,做师兄的也理应助你一臂之力,咪咪先寄放在你那,有事可以用它来通知我,我会不留余力的帮助你们。师父的信我替你带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附注:我刚才在赌场又赢了。 大师兄字" 沈肜细看那信,居然是写在一张面额千两的银票背面,上面还有隐隐的泪痕,弄得一些字微微化开了。轩辕看到那张银票,唏嘘不已。 而沈肜则是仿佛看到又是一家赌场,被大师兄无数个通吃弄得倾家破产的情景。 "没想到你大师兄那麽好人,居然把心爱的猫头鹰留给你了。" "白痴,你忘了我们刚才只顾著自己洗脸,忘了帮咪咪洗洗吗。" 沈肜顿了一顿,用手抚摸那银票上的泪痕,喃喃的说道:"大师兄看到咪咪变成了一只鹦鹉,一定很伤心。" 第17章 有如皎日 夜,半夜。 黄沙翻滚,冷月无声。 深夜中,传来一两声猫头鹰不吉的鸣啼。(配音:喵~~) 两个黑色的人影屹立於晚风之中,风吹动,衣袖飞,月正圆,刀光现。 "喂喂……先别摆造型了,我一直奇怪要翻墙怎麽偏要选晚上翻啊。"轩辕推了一下正在摆"居合斩"预备动作的沈肜。 (沈肜:那是天翔龙闪的预备动作……怒啊) "别那麽多废话,你快点过去吧。" "为什麽不一起过去。" "罗嗦。" 轩辕被催促的无奈,於是只好先翻墙了。其实那城墙实在算不得高,顶多三米,只见轩辕潇潇洒洒一跃而过…… 咪咪也跟著轩辕潇潇洒洒的从墙头上一飞而过。 沈肜冷冷的打量这个高度的城墙,眼瞅著四下无人,不由自主的就留下两行清泪,然後可怜兮兮的掏出中衣上别著的昨晚DIY的翻墙易……嗯……这个就是一根绳子加上一个挂蚊帐的钩子…… (老眉:小肜肜……你怎麽可以去偷别人客栈的钩子呢……你知道我开一家分店多不容易吗?啊!) 武功被废的沈肜一边流泪一边将翻墙易扔到墙那边挂牢,然後很不潇潇洒洒的,一步一步爬上墙头。墙那边的轩辕看到沈肜终於现身了,而且不过几分锺,沈肜就从一副侠之大者的样子转变成一副受人凌rǔ的模样,大为吃惊。 "沈兄,你还好吧。" "还好。"沈肜说是这麽说,脸上的悲戚之情不减反增。 (沈肜潜意识:糟了,我现在我该怎麽下去。 老眉:只好跳下去了 沈肜:刚才谁把城墙设定成三米的?) "沈兄,快点下来吧,我们还急著赶路呢。" 沈肜被催促的厌烦,於是索性将两眼一闭,左脚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踏空,身子就往墙下倒,等到惊觉身体悬空的时候,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那把随身带著的焚天随手cha在墙头,下坠之势骤停,然後沈肜看似轻轻悄悄的落在地上,拔下刀送还鞘。然後在背後轻捏自己已经被震得麻木的手臂。 迎上轩辕的目光,发现他一直一来随便的目光变得很是认真,於是强忍著疼痛,笑了一下问了声怎麽了。 "沈兄,你……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的轻功……" "轩辕兄多虑了,我不过是有些惧高。" 轩辕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默默的向前走。这次不得已翻墙逃脱,却是再无法将他们租来的马匹带走,於是只好缓缓步行,等到他们沿著大道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天空已经微微破晓。 "累了吗?沈兄,要不要我背?" 沈肜大窘,踢了轩辕一脚,问:"轩辕兄,你还好吧。" 轩辕又是沈默,然後用一脸"这年头好人做不得"的表情继续向前走,看到一家还没有开门营业的酒家,停了下来,又踢又踹的,然後愣是敲开了门,买了一大包馒头包子桂花酒,扔给了沈肜,然後随手在酒馆前的柱子上牵了两匹马,轩辕做完这一切之後往身後的酒家老板的方向扔了几两碎银,於是连那刻意压低的谩骂声也消失了。 然後轩辕一手牵著两匹马,沈肜用两只手抱著一大堆包子,远处天空蒙蒙破晓,一只回复白皙的猫头鹰痴痴的落在沈肜肩上,在这无声无息的静谧中,唯一动著的,只有那些翻飞的衣襟,那些飘舞的发丝,那些摇曳的写著酒字的幡布,那些晃动的,长年累月的,黯淡了色泽的灯笼。 沈肜一口一口的吃著包子,轩辕微测著身子,微笑著的看沈肜的吃相,两人从从容容的走在满是苔痕的石板路上,享受著难得的闲逸。 等到太阳再升高一点,金色的光线洒遍整个视野的时候。轩辕看著吃得饱饱的沈肜,说了一声:"上马吧。" 沈肜含糊的嗯了一声,继续吞咽著食物。於是轩辕翻身上马,马儿从快到慢的款款起步,沈肜看著轩辕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然後也上了马。晨光把两人的背影找得老长老长。 别人总说幸福总是一瞬,接踵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但是,为什麽,还是会有人希望得到幸福呢。 因为,再痛苦,用过,那一瞬也值了。 第18章 习习谷风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给两个人清绝的面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风尘。然後在半月的快马兼程的赶路之後,他们终於到了,所谓的,轩辕的地盘。 说是地盘,也许更近於城镇,甚至是国家。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给两个人清绝的面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风尘。然後在半月的快马兼程的赶路之後,他们终於到了,所谓的,轩辕的地盘。 说是地盘,也许更近於城镇,甚至是国家。 根据轩辕所说的,这一片土地,曾经是蚩尤被分封的领土。而面积,已经被压缩的,不到十分之一。 沈肜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此时也被弄得求知欲涌动。这片土地实在算得上是与世隔绝,并没有什麽所谓的山崖阻隔,也没有什麽河流挡道。这一个区域与上一个区域之间,只是空了一大片的糙原,无边无垠,分不清是在前进或是後退。也许真的是像轩辕所说的,只是心里想著这里,就可以轻易来到。 这片土地。 若非天赐神予,定是桃源在世。 沈肜在心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实在不觉得这和自己心目中的遍地骷髅,黄沙铺路,招魂幡残破飘动,枯树狰狞背後满是魑魅魍魉的景象毫无相似之处。 这就是,上古蚩尤管辖的领地吗。 为什麽我会觉得,像天堂? 目光极尽之处是连绵的山峦,山地郁郁葱葱,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从山顶蔓延下来逐渐多了的稀疏的人烟,渺渺的炊烟。 再是,油菜花地。 越到眼前,越显繁荣。到了脚下的土地,竟已是奢华富贵的无法言喻。像是书上所说的江南,所说的长安,所说的秦淮,所说的汴京。 莺歌燕舞,灯红酒绿。 沈肜见过皇城的富华,也喜欢偶尔的腐败堕落一下。不过,比起更远处的幽静,这片繁华简直像是垃圾堆。 破坏掉平衡的元凶。 如果说桃花源,人人都能找到,他也不会是那麽令人向往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老人流传的老歌,远古的神话,传统的小农经济自给自足……随著这片繁荣的蔓延,有些东西会彼长此消。 可以说是文明战胜蛮荒,也可以说是一种失传。 那些可以轻而易举震撼人心的感动,最终不复存。 沈肜穿越无数个岁月才有幸目睹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重蹈覆辙的覆灭。 得到一些,就一定会失去一些,谓之等价交换。 没有东西可以比人命值钱 没有东西可以换回逝去的东西 因为已经,不复存在。 比起沈肜的深恶痛绝,轩辕则是略略带些迷惘的看著眼前的繁荣。 沈肜看著他的眼神,等待著他的解释。 轩辕只是淡淡的说:"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故乡了。已经,快不认得了。" 他像是在感叹,更像是在追忆。 於是沈肜催著轩辕从向更远处的乐土,轩辕突然笑著拉住沈肜,说天色晚了,说沈肜也累了,不如现在这里暂且休息。 他说他还要和家里报个信。 久别重逢的家人,再见面的情景,沈肜很想看。 这片繁荣,谓之外来文化。 厌倦世俗的商贾,偶然之间发现了一片桃源,於是在这里扎根。越聚越多。 谓之,入侵者。 这里鲜有旅客,於是也没有客栈。轩辕犹豫的敲响了一家大户的门扉。看到沈肜掏出那柄被轩辕踩过的珠钗後,两人被客客气气热热闹闹的迎进了客房。 这种态度,谓之势利。 看著这陌生的一切在熟悉的土地上突然出现,像雨後疯狂盲目的竹笋。 轩辕,显得有些迷惘。 第19章 无思百忧 今天更两章 他们住在相对的两件房,布局相似,左右对称。 闷得有些无聊,沈肜流串到轩辕的房间。 听他讲过去。 "喂,那件事情,我还是不是很懂。" "那件事?" "召唤蚩尤。怎麽会有那种功夫。" "那似乎是族上一直流传下来的,对有著轩辕血统的人,也不是什麽秘密了,每个人都练过,不……应该说,几百年来的,每一个蚩尤後裔都练过……" "只有你成功了?" "只有我成功了。" "那是……怎麽回事。" "你想听?" "算是吧。"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轩辕笑了一下。"四岁……甚至更小吧。那次,我,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看父亲练功……他看一会,试一会,然後就摇很长时间的头。 我替他著急,於是就走过去。"轩辕想了一会继续说。"说来好笑,我那时明明不识字,结果每一句都看得懂。然後我就和父亲说我可以做到。然後啊……"轩辕又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有些悲伤,然後说:"你知道父亲当时看我的眼神吧。不是一个父亲看孩子该有的眼神。 简直像是,把我看成族里唯一的希望。 顶礼膜拜。你能理解吗?" 看到沈肜微微点了一下头,轩辕继续说。 "之後我就被领到族长那边去,把书里的动作做给他们看。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笑,笑得很开心,非常开心。然後我就和父母隔离开来,专门的,有人监督著,练那本书。 然後,我就开始能听到一个声音。我做错动作,他就冷冷的纠正我。是和我一样的孩子的声音,那是我的声音,用冷冷的强调开口。"轩辕又笑了一下,眼里悲伤的感情更甚。"然後,我想,他大概就是蚩尤吧。轩辕继续说。而且有著和我一样的年龄,跟我一起生长。" "开头第一个月,我常常会想父亲想母亲,然後他开始觉得我很无谓,後来就开始慢慢的学会有的没的,安慰我几句。我开始觉得,这样有个人配著我说话其实也很不错。直到我再见到我父亲。发现他已经更本不认识我了。 後来我才知道,为了让他能更方便的使用这个躯体,无论是相貌,还是体型,都会慢慢的转化成蚩尤以前的模样。"看到沈肜眼中的惊讶,轩辕默默的,继续诉说著。"你知道吗,沈兄。虽然我印象中,自己小时候长得也挺对得起父母的,但是呢,根本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完全吗?"沈肜问 "嗯。父亲都不认识我了。那种情形实在很好笑。据说我以前的头发有些泛黄,结果那时候已经变得黑如乌木了,瞳孔的颜色也是,甚至五官也是……别人练功都要练很多很多年,然後我简直是与生俱来,其实连蚩尤功力的一半都不到,但是已经没有人能接得到我一招半式。一年後,母亲偷偷的来看我。 然後啊……你知道怎麽样了吗。" 看到沈肜没有回答。 轩辕自顾自的继续说。 "她开始哭,然後是闹。她硬是要把我领回家。然後隔几分锺去看我一次。然後一边流泪一边笑著抚摸我的脸。说是要永远记得我,永永远远都记住我的样子。後来实在看到我变个不停,记不准了。她就在我脖子上系上一条玉佩。结果不久後,在我终於炼成那门武功的时候,玉佩被全身的真气给震碎了。" "然後呢。"沈肜问。 "母亲不认我了。"轩辕苦笑著说。"怎麽都不肯认。" "她就那样笑著抚摸我的脖子,然後狡黠的笑著说,'我的迿儿有一个玉佩的,你没有,你骗不了我,你不是他。'句子的末尾是,'你这个妖孽'" 你这个妖孽。 "後来呢。" "後来?後来就是蚩尤他随著我年岁的增长也慢慢长大,等到我六岁那年的时候,他第一次尝试暂时取代了我的人格。 结果,大家居然认不出来。" "怎麽可能。"沈肜喃喃的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交流过了,我就一直和他说话,他虽然看起来总是沈默寡言的,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和我多说一点,多说一点。" 知道自己转变了这个人一生的命运,然後做出些补偿吗。沈肜想。然後他问,"那麽之後你怎麽做的。" "其实我原来性格也不是很喜欢说话的,结果发现大家分不出我们了,於是就开始整天笑,整天说话,有时还扮的很自大的样子。而他发现了这点,然後在人前出现也越益冷酷,总是带著满腔的杀气。 他其实一直都很照顾我,知道我不喜欢见血,所以每次必须打斗的时候,都由他来……後来我们因为一些理由,离开家乡。""不要说了!"沈肜突然说,他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承重的悲哀正逐渐把轩辕压垮。"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我其实都知道的……他受的苦,不是沈兄你可以想象的。所以,不要……讨厌他。" "不要再说了……不要……" "不要这个表情啊,沈兄,其实也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的,比如说,我受伤的时候换成他的时候,身体又会完好如初,等到他受伤的时候,我身上就也会有伤,不过会比他伤得浅。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是吧,沈兄。" "不要说了。" "沈兄?" "我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除非你厌恶我了,要赶我走。 沈肜低著头一字一字的发誓。轩辕笑著,歪著脑袋想了一下,将沈肜拥入怀中。 第20章 十里彷徨 这个世界上,总有太阳照不到的角落。蚊蚁丛生,妖魔叫嚣…… 哪怕是沈肜他们目前入住的这家季府,富丽堂皇,穷奢极欲,此时季府的天空上,也隐约笼罩上一层不祥的阴霾。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在季府错落的庭院背後,有一间小小的柴房,围著五个人,锁上了门,叽叽咕咕的似乎在商量什麽,不时的传出几声压抑著的奸笑。 (老眉:小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麽~吧!) 季泉富(季府顶梁柱,孩子们的爸爸):你们注意没有,昨天入住我们家的人好像有一个人复姓轩辕啊! 十九姨翠珠(哇!十九……寒):老爷,那不就是那里面贵族才有的姓氏吗? 季泉富:没错!我思量著咱们之所以在这里站不住脚,也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缘故,咱们大大的良民,结果整天都受到他们压迫…… 十七姨怡云:就是啊老爷,像咱们上次可怜一个要饭的女娃娃,好心要她来咱们院里干活,管吃管住,结果他们知道之後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砸了咱们店里的招牌,简直就是一夥强盗啊。 (注:嗯,这个院,是百花院……不要扮纯洁了,你知道不是赏花的) 季泉富:所以呢,这次我思量著,咱们怎麽著也要给他拉上点关系,以後有人好办事啊! 姨太太们:老爷英明! 季雨蓉(养女……似乎也不是什麽……):爹爹该不会想找我们吧。 季泉富:聪明啊!乖女,我正是想用美人计! 众人:…… 十九姨翠珠:老爷啊,不要吓我们啊。 季泉富:放心放心。啊!雨蓉啊,爹爹养你这麽久,就是要等这一天啊季雨蓉:不要啊。 季泉富:你如果要等下次,我就不能保证对方五官没缺那样了哦(季雨蓉回忆对方绝世姿容……久久不能自拔) 十七姨怡云:对了老爷,你知道哪个才是姓轩辕的吗。 季泉富:没注意…… 众人:…… 季泉富:没关系……两个都上就好了……我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雨音的吗。 (众人:可怜雨音才十岁啊!) 季雨蓉:爹爹,万一他瞧不上蓉儿怎麽办…… 季泉富:不要担心(掏出两个瓶子),这瓶药是一位有缘人送给我的,据说使用後,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啊! (众人:喂,眉,那不是你珍藏的X药吗?……送给沈肜的那种? 老眉:都怪我当时一时糊涂,看他带著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厮来我这,我就想著要成人之美,哪知居然落到了贼人手里。我悔不当初啊! 众人:……) 季泉富:蓉儿,你看上哪个人了,挑一个吧。 季雨蓉:我要那个一身黑衣服的帅哥。 (季泉富:那麽娃娃就给剩下的那个了) 小厮无忧:公子们,喝杯茶吧。 轩辕:不是很渴。 小厮无愁:哎呀,公子,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听说什麽人就是最喜欢喝这茶才写得出文章的(青虫:那是在说我……) 可珍贵了,公子们可别叫小的为难啊。老爷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担当不起。 沈肜:唉……可怜兮兮的,那就喝吧。 (两人大喝特喝,很快一壶茶就见了底) 小厮无忧:啊……这位红衣的公子,这是黑衣服公子的房间,你也请会自己的房间歇歇吧。 沈肜:为什麽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他也不反对我在这里啊。 小厮无愁:别啊公子,可千万别这麽折腾我们啊。 沈肜:这怎麽折腾你们了? 小厮无忧:(还不折腾,再折腾下去药效都快发作了,可千万别改成这两人整啊) 最後沈肜终於被两位小厮一句一泣的带回了房。 轩辕苦笑著想关上房门,这时一位少女盈盈的闪了进来。 喀嚓一声,房外竟然已似上了锁。 这一边……沈肜看著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小女孩发愣…… (僵持一刻锺後……) 沈肜:(……!!……?!) 轩辕:(……?……) 老眉阐述他们的心理活动…… 眉:好生奇怪,怎麽突然好似从丹田之中升上一股热气,随即下沈,好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肜:(个不就是……以前的那个……) 轩辕:(……) (再过半盏茶的功夫) 小女孩:大哥哥,音儿要大哥哥抱抱! (老眉:不要过去啊!小朋友!你没有听说过满月之下,狼人会变成大色狼吗!!) 沈肜:好啊……你叫音儿啊……你想玩什麽呢 (老眉:!!!怎麽回事……我正看到兴头上呢! 沈肜:我鬼知道……我热一下就没什麽感觉了啊。 老眉:你该不会是对我的药有抵抗力了吧…… 沈肜: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打你啊……) 小女孩:爸爸叫我和你玩~c黄~c黄。 沈肜:(黑线……)看窗外……啊,今天天气不错哦。 小女孩:大哥哥~ 沈肜不由的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了五颗指甲盖大小,一模一样的明珠。 沈肜:我们来玩弹珠吧。 小女孩:^_^……哥哥最好人了。 ───────────但是现在另一边────────── 季雨蓉:公子……来陪陪人家啦 轩辕:…… 季雨蓉:人家好空虚……好寂寞,我好冷哦! 轩辕:…… 季雨蓉:公子~~ 轩辕突然长身而起,将桌上的茶壶杯子全部扫到地上,结果眼前突然一片昏晕……连忙用手扶住桌子…… (这里引用一位大人的回帖:忍多了多身体不好…… 大人们:该忍的地方就得忍啊! 青虫:风太大我听不见) 季雨蓉慌张的上前扶住轩辕:公子,你就这麽嫌弃蓉儿吗? 轩辕浑身一震,慢慢的抬头去看眼前的人儿 轩辕:你说肜儿,你是肜儿吗……肜儿…… 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慢慢的和自己印象中清秀绝伦的沈肜渐渐重合。 (神奇吧!不神奇我珍藏这种药来干吗……) 轩辕上前将那个身影紧紧抱在怀中,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让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肜儿,肜儿…… 轩辕不停的叫 怀中的女子脸上一摸殷红 ──────────────我再换─────────────── 只是在沈肜的房间外面,就可以听到沈肜房里的声音比轩辕房里还响…… 沈肜:怎麽了,不行了吧。 雨音:大哥哥,饶了我吧。 沈肜: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雨音:不,我还要……还要 沈肜:小丫头……都玩了这麽多回了…… 沈肜:弹珠真有这麽好玩吗? 就在两人玩得开开心心得时候 沈肜突然停止了动作,原来脸上的愉悦之情突然变得有些迷惘,甚至是悲伤。 雨音:大哥哥,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沈肜:没有……不知道为什麽,这里突然好痛…… 雨音:那还继续玩吗? 沈肜:你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我没事的,玩吧玩吧。 沈肜粲然一笑,笑得倾国倾城。 第21章 我仆痡矣 (我真的不想多写一句关於正常向的XXOO了……直接~我换) 沈肜站在这个宅院的院子里,近秋的风把他一头乌木般的头发吹得飞扬在身後,他脸上凝聚著冷冷的笑容,冷冷的眸子,一把造型古朴的刀随意的别在腰间,双手交叉著放在胸口。 站在风里的沈肜像是永远屹立不动的存在,又像是随时会被吹走般的单薄,那看起来是永远淡定清冷的眸子,仔细看起来居然承载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悲哀。 他就这样站在风里,像是冰冷的火焰,能顺著风势一把火烧了这个世界。 两个送茶的小厮,颤抖著被他堵在院子的一角。 "放药的,是你,还是他。" 站在左边的无忧哆嗦的先开了腔:"公子,您千万不能冤枉我们。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就算是我们做小厮的也不齿啊。" "你很会说话。"沈肜突然笑了笑。 "谢公子夸奖,小的想说的只是事实……"无忧确实很为他的口才自豪,不过此时面对突然多出来的架在脖子上的刀,他只能像哑巴一样,安静。 "你们,下了药吧……" "是主子命令的……小的们只是依命行事,和我们无关啊。" 在右侧的无愁终於受不了沈肜此时的惊人气焰,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顺便还交代了几句事实。 刚说完就被身边的无忧蹬了一眼。似乎是在说,你现在说了,以为等会我们还能活吗。 沈肜轻而易举的读懂了无忧的眼神,於是把刚转到无愁身上的注意力再次转回无忧身上,他上下打量著这个小厮,然後嘴角若有若无的泛起弧度,目光越是冰冷。 "你以为你主人恨得下心来动手,我却不敢吗?……其实我,我也是很没有耐性的。"沈肜将面孔凑近对方,近得连对方呼吸声也可以清晰的听见,如果不是那把刀离开了对方的脖子,在全身上下若有如无的擦过,这样的场景实在算是暧昧的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或者只是说,当时,是左手……还是右手" "你在说什麽啊。"微微的,无忧的牙齿无意识的,碰触个不停。 "那麽我就开始猜了哦,是左手吧。" 在无忧惊讶的开始想张口辩解几声的时候,沈肜已经用刀锋在他左手手腕上优雅的碰了一下……也不是很痛,但是当无忧看到自己的左手慢慢从手腕上往下滑去,鲜血先是一滴一滴的滴下再到不停的喷涌而出的时候,那仿佛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一瞬间跪下去,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喊声。 似乎是为了避免被那些污秽的液体溅到,沈肜退了半步,然後似乎嫌对方吵般的皱了皱眉头,最後想了想说出句更惊人的句子。"算了,为了保险,右手也……" "够了。"沈肜缓慢的转过头,不悦的看向那个声音的所有者,待看清楚对方之後,眼中的愤怒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霎时旺盛起来。 一身黑色的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脸色异常的苍白,此人正是轩辕。 沈肜似乎构思了很久,才冷笑的看著轩辕,冷冷的开口:"该不会是我会错意了,轩辕兄,美人在抱,你倒是乐得开心……" 轩辕听到这几句,脸上的气色更是惨白,张了张嘴想说话,哪知身後突然闪出一个女子接过来话头,正是季雨蓉。 "好好的话,哪来的那麽多刺。迿哥与我两情相悦,哪里轮得到你来cha嘴。" 沈肜怔了怔,脸上不怒反笑。然後轻轻柔柔的问她:"你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轩辕知他实则怒极,为了避免再次见血,将季雨蓉拉过护在身後。季雨蓉一边挑衅似得笑著,一边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季雨蓉,迿哥总喜欢叫我蓉儿。不过只有迿哥可以这样叫。" 轩辕制止了季雨蓉继续说下去,但是沈肜脸上连笑容也已经淡去了,身子微微颤抖,一瞬间,沈肜已将刀口指向了轩辕身後的女子。电光火石之间,轩辕不及多想,运了三成内力在沈肜胸前拍了一掌,沈肜被打的退後了六七步才站稳脚跟,轩辕待要再呵斥对方几句,突然发现沈肜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句,从嘴里突出一大口鲜血,落在沈肜鲜红的袍子上,依旧耀眼的刺目。 轩辕发现自己居然一时忘记了沈肜只是凭借著他自己的刀法精湛,事实上则是内力全失,武功被废。况且哪怕是轩辕的三层功力对付那些二、三流的武林人士也是绰绰有余。 何况是一个武功全失的人。 "你很好,你很好……"沈肜一边说著一边捂著胸口一边缓缓退到墙角。 "这麽说你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很好,很好……你喜欢她"沈肜靠著墙角,用不奢望回复的语气低低的说,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微微咳出些鲜血。 "这样我就没理由去杀她了,既然是轩辕兄喜欢的。" 面对这种剧变,连多话的季雨蓉也吓得不敢多说什麽了。 听沈肜最後一句话的语气,像是如果轩辕不喜欢她,沈肜就要杀了她。而轩辕自己,倘若沈肜再次攻击,那是绝对无法忍心伤他半分的了。 像是心下打定注意,轩辕向前迈出一步,看著沈肜的眼睛,极诚挚极认真的说:"我喜欢蓉儿,很喜欢,很喜欢。" 沈肜再无法听下去,大喊了一声,硬生生调动起原本残存的,护住自己心脉的,张轩也手下漏网之鱼的真气,施展轻功,从院子的墙上跃过,留下他悲伤之极的那句喊声,最终也在空气中变得渺不可闻。 季雨蓉看著有些痴痴了的轩辕,抱著轩辕的胳膊想继续撒娇装痴,轩辕只是轻轻的,把她的手打掉,然後朝著与沈肜相反的方向离去。 ──────────────────────────────── 轩辕在沿著街道失魂落魄的走,摇摇晃晃的。突然身形骤停,然後倒下身去,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表情,孤傲的眼,冷漠的唇。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他伤心的……"他用冷冷的音调说。 第三卷 三千叹 第22章 乡关何处 "放手……" "不放。" "我叫你放手" "我没有必要听你的。" 据说,童话故事幸福结局的开场往往是这样,王子温柔的握住公主的手,公主满脸绯红。 就像沈肜他们此时。 他用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从容和淡定坚定不移的抓著沈肜的手(手腕),沈肜欲拒还迎脸上一片红霞(怒的),保持著令人遐想联翩的距离(被迫的)。 而故事的下一个步骤往往是,公主听王子许下缘定三生的誓言。 那位黑衣的:"你受伤了,跟我走。" 这边红衣的:"走你的头,别挡你大爷我的路。" 那位黑衣人:"你身体原本就有些虚弱,加上大约半月前被人废尽武功,若是好好休息,倒也无什大碍,只是你半月来强压伤势赶路,小伤已拖成大病,如今再加上轩辕迿朝你胸口打的那一掌,心肝脾脏怕是皆有损伤,若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可你这一强提真气,哪怕我去帮你,也要数月才能叫你好转。若是你再多些挣扎,就算是我想,也不用去花功夫救你了。" 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麻烦别人。沈肜知他言下之意,如果就这样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过难免有些不甘。但是要沈肜随便接受别人恩惠,倒也不是一件易事。 红衣的小孩:"我没有理由让你帮,你也没有理由帮我。" 黑衣的大叔:"我欠过你的情,必须还。" 红衣的小孩:"我从来没有扶危济贫的习惯,也不记得有帮过你这种大人物。" 黑衣的大叔:"你不记得是你的事,别人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欠了情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还。何况那并不是帮,我差点令你丧命,如今救你也在情理之中。" 沈肜一时无语,他在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依然想不起这种按理来说应该镂心刻骨的往事。犹豫半天,只能底气不足的负偶顽抗。说出一句:"总之我看到你长得和那个混蛋一模一样心里就不慡。" 黑衣的仁兄听了这句话也是一副的不慡样,然後狠狠的吐出一句:"我本来就长成这样,他变得和我一模一样那是他的问题。"末了再放出一句狠话,"你最好不要看到我想到他,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麽事情。" 说著黑衣的仁兄就仗著那个红衣的小孩气薄西山,气息奄奄把他夹在臂下,像打包食物一样理所当然的带著就走。 (什麽样子,想不到?我想就和一护夹著露琪亚站在高高的木头桩子上一样有魄力吧……) ──────────大家和我都很熟了吧,我是分割线────── 沈肜以前听过很多类似云里雾里,漫步云间的词藻,也试过自己架著劳斯莱斯飙在工业八路上,奔驰享受"史上最快送豆腐车"的漂移快感。可他发现那些什劳子到现在全都不值一提,因为现在,这才叫惊险,这才叫刺激,这才叫玩命,这才是飞啊…… 简直弄到沈肜痛苦的怀疑自己有恐高症。 沈肜终於相信所谓的相对论是真有其事的,──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我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古诗说得好,"白云深处,有人家" 沈肜看到,眼前的,这个建在半山腰的小木屋,不由得想起这句诗。 木屋往上不远就是皑皑的白雪,往下十米,却是绽放的春花,整座山壁立千仞,没有一个落脚点,除了这个木屋和屋子前面一百平方米以内的平台。 平台上野糙荒芜的一路蔓延,只剩残垣断壁的栅栏圈起仄仄的天。 都不知道怎麽建出来的。 而且随著那个男人走进那个屋子,发现那个木屋也是久经年岁的,而且久经的是惊人的年岁,屋子门前是厚厚的蛛网……轩辕掏出沈肜腰间的焚天,残忍的(?)的将它变成支离破碎的劫灰,再往里面,发现木桌上居然受潮发了芽,更夸张的是,那木桌上放著的碗里,放著的骨头,很可能是自然腐烂的……c黄上是一窝松鼠,很有些百子千孙的势头。 注意看的话,刚才桌上的筷子,是两双。 房子一塌糊涂到,最後连那个男人都看不下去了,把沈肜放在屋外的平地上,然後独自去打扫那个鬼屋,沈肜再外面看到那个木屋慢慢的从力而外泛出一片淡灰色的尘埃。不由的笑了,笑得有些促狭,很有些大仇得报的欣慰。 如果没有猜错,现在沈肜在的,应该就是当时很轩辕远远的看到的那座山,沈肜向往已久的净土,原来并没有居人。 而那座木屋,怕是蚩尤生前的杰作。 但是是怎样的故事,让蚩尤在山上建一座木屋。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这听起来很浪漫。 沈肜笑得童畜无害,暗地里想象那该是怎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然後看见那些四散逃去的松鼠,随手抱了一只在怀里。 当蚩尤再次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屋子已经算是干净了。 他原本毫无杂色的黑色的衣服和发丝上,落满了灰尘。 当他把沈肜重新夹回臂下,向屋中走去的时候。 沈肜还在想那个幻影般的女子。 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第23章 灼灼其华 沈肜住进去不久就可以死睡,一直睡了七天七夜才重新醒了过来,很有些再世为人的味道。醒来的时候,躺在窄小的木板c黄上,盖著一张棉絮都开始发黑的被子,屋子空空荡荡的,只是残留著岁月和屋主人几不可闻的淡香。 沈肜伸手把嘴里含著的续命的一整根人参拽出来扔在地上,然後挣扎著半坐起身,然後慢慢的回忆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模模糊糊觉得想明白了的时候,不由得透过半开的窗户往外看,只看到一片湛蓝的天空还有连绵的群山。 沈肜愣愣的看与往常不同的,风格迥异的风景,痴痴的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寻寻常常的一缕风一口气,被融化在这天地之间,直到怀中传来麻麻的痒,才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原来的那只松鼠此时乖乖的蜷曲在自己怀中,再往被子里面看,还有五只一模一样的小松鼠。沈肜仿佛是宠溺的懒懒的笑著,然後去摸松鼠那蓬松的尾巴。 直到木门吱阿的响了一声,沈肜才开始有点摆脱起c黄癖的干扰,脑袋也仿佛是吱啊吱啊的开始缓慢转动,看向那个开门进来的人影,结果又是一阵发呆。蚩尤原本明明是只属於暗夜的神祗,可现在站在一轮清晨朦朦胧胧的光线下,背对著门,挡了了十之六七的光线,那些被遮挡住的光线就在蚩尤的身後摇曳出一轮又一轮金色的线条,给他全身的轮廓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正面背著光,显得朦朦胧胧,只剩下一双琉璃色的瞳眸亮若星辰。 "你醒了。"这是蚩尤说得第一句话,这时沈肜才发现他原本随意散在肩上的头发被他用一根通体碧绿的簪子随意的别住,在那些阳光的照射下,不但是那根簪子恍若透明,连那些乌木般的发丝也闪烁著深蓝色的光泽。 "嗯。"沈肜回答的时候,才发现蚩尤左手居然拿著一把小小的药锄,右手抓著一把奇形怪状的花糙。然後有型有款的将锄头随手扔在院子里,把药糙放在桌上,然後选出一株开得莫名绚烂的花,把那仅有的几片肥厚的叶子捣成粘稠的汁液,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沈肜。受惊的沈肜抱著松鼠蜷曲成一小团,然後蚩尤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後蚩尤走到c黄前,给沈肜看那碗里稠粘的绿色汁液。 沈肜惨叫了一声,退到墙角(c黄是靠墙放的),然後蚩尤不折不挠的继续逼迫上来。 "喝下它。"蚩尤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什麽。"沈肜颤抖著问。 "七心海棠。"蚩尤冷冷得回答。 沈肜惨叫了一声,然後潜意识的拔腿就跑,被蚩尤不耐烦的一把抓住。 "我说过你本来伤得就重,重病畏医只能是死路一条。" 沈肜心里想不是那个问题,而是如果按照金大侠的思路来看,七心海棠不就是那个什麽天下至毒之物……什麽无色无味杀人於无形。 "怕苦?"那位仁兄看著沈肜拼命哆嗦,不明所以的皱了一下眉头。 沈肜只能拼命点头,然後抱著怀里的那只松鼠挡住脸。等了很久才发现蚩尤居然从屋子里消失了,看样子似乎走了好一会了。於是送了一口气继续赖在c黄上,但是马上就看到蚩尤从外面又晃回来了,拿著一大堆烤鸭之内的各色小吃,然後欣喜若狂的抱著猛啃,正所谓风卷那个残云……最後,沈肜心满意足的喝著最後的稀饭。突然发现蚩尤一直保持著若有所思的深情看著自己。不由心下大窘,自己也觉得自己吃相不咋的,怕是被这个人鄙视了。 哪知蚩尤最後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原来只有这样喂药才肯吃啊。"说完还点点头。 沈肜不由自主的去看手里的粥,居然发现好好的白粥有一层淡淡的绿色,想是参了那个什麽什麽了……於是啪嚓一声,手一下拿不住碗,就往地下掉去,蚩尤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後说了一句:"可不能打翻了,晚上还得吃这个呢。" 沈肜忍著忍著没去扣自己的喉咙,而是挣扎著要下c黄向那位仁兄讨解药。结果那位仁兄有点惊讶的看了沈肜一眼然後说:"七心海棠功效和天山雪莲差不多,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可以长生不老,延年益寿也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解了药性,你不觉得有些浪费吗?"一边说还一边摇摇头说:"七心海棠若是新鲜生吃,功效又何止普通的滋补,可你既然是怕苦……" 沈肜呆滞的点头承认自己浪费,开始把人参扔到地上,那是没睡醒还情有可原,现在居然浪费了好好一株七心海棠。 蚩尤没有再说什麽,他把碗搁在了桌子上,转身又出了门。 不久後,乘著主人不在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外一跃而进,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第24章 伊人无影 不久後,乘著主人不在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外一跃而进,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沈肜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声音开始微微颤动,他犹豫了很久才说:"你怎麽回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那个身影并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向沈肜,沈肜犹豫著又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身影并没有答复,而是停在那里,用少有的严肃目光看著沈肜,似乎要说尽满腔的真心。 "我好感动哦,咪咪!"沈肜大吼一声张开双手,咪咪也识趣的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入了沈肜的怀里。 原本在沈肜怀中睡得好好的松鼠,此时用少有的仇恨的目光盯著咪咪,不过咪咪的眼睛更大,它炯炯有神的看著不自量力的松鼠,然後轻蔑的张了张嘴。 "不要欺负它,咪咪。"沈肜用和事老的语气劝架,很有点身为红颜祸水的自豪,然後介绍道:"这是旺财。" 松鼠显然很为这个吉利的名字自豪,它用足以睥睨天下的眼神斜视著咪咪。 沈肜和一群毛茸茸的东西又呆了一会才决定下c黄,吃饱睡足精神好,不过就是有些血液循环不畅,简直感觉不会走路了。於是沈肜单脚跳下c黄,在屋子里面好奇的跳来跳去,然後跳到院子里面,咪咪和旺财还有那几只小的跟在沈肜的身後走来走去,像多了一连串的小尾巴。 最後沈肜停在院子里唯一算得上苍翠的杂糙前,随意的坐在荒芜的院落中,衣衫不整,披散了一头长发,然後捡了支木枝在地上画著玩,画的是一只小猫的形状,长著一对星星眼。画好了笑著用脚将图案抚平,然後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字。 写好了自己自顾自的看了一遍再念了一遍,念得是: "莫问痴,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 莫问恨,刀光剑影问剑几曾愁, 莫问缘,莽莽红尘痴男女,辗转千世恨别离……" 按照剧情的发展,理应有一个人在此时出现,在背後拍著掌,一脸笑容可掬的说著"好",最好莫过轻摇折扇,然後说些:"此诗不拘格律,独出心裁,别有一番情趣。"之类的句子。 於是,沈肜身後很不凑巧的想起几声零落的掌声,掌声的始作俑者不紧不慢的拍著掌,说是拍掌,听声音也知道,不过是将他的左手和右手拿著的扇子轻轻碰触了几声,然後嘴里用极端温文尔雅的声音说:"好诗,好诗,此诗不拘格律,独出心裁,别有一番情趣。"那人说完,将手里合著的扇子再次舒展开,若有若无的扇著,沈肜慢慢的转过身去,然後再慢慢的抬起头。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这首诗的最後一句呢。那人继续笑著问。他手上那得是一把玉骨的折扇,沈肜想起包袱里面自己原本的扇子,师父写了"侠之大者"的那把,想起自己原本一直cha在脖子後面的扇子,隐约回忆起当时为什麽想要一把扇子,就是因为觉得摇扇子一开一合的时候很帅气,但那开合他学不会,此时眼前那人开合之间的气度更是他穷极一生,不,怕是任何一声穷极一生也学不会的了。 "莫问情,怕一夜白了少年头。" 那人笑容更盛,然後说:"好一个'怕一夜白了少年头',情之所在,纵使天地亦不禁为之变色,没想到程兄门下弟子,居然也擅长吟诗作赋,不如再吟几首,让在下也长长见识?" 沈肜只是冷冷得盯著那个人,然後当别人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突然的开了口张了嘴:"张轩也。"沈肜恨恨的看著他,虽然初次见面时夜色已深,但依然知道张长得面目清俊,但那料到居然是清俊到了这种程度,眉毛眼睛黑得不知道跟什麽一样,像是项羽生重瞳,尧舜鬓角的七彩,头上玉冠簪子上的两条带子潇潇洒洒的落在胸前,鹅黄色的锦衣雕龙画凤花团锦簇,汉式宽大的袖子重重叠叠了多次,腰带上坠了一块玉,温润的,柔滑的,像要诉尽温柔的情人的双眼,那身上的气势,纵使一向迟钝的沈肜也知道,那是没有刻意张扬的,也无法遏制的,王者的气势。 "正是在下。"那人答道。 "你来这里干什麽。" "也许是我才应该这麽问你。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里。"沈肜答复。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就算是你也不行。"原本在张轩也凝聚不散的笑容此时一扫而空,眼睛里凝聚了一些阴霾一样的感情。 沈肜知道那是杀意。 不过如果就著样死得话,他自我感觉自己一定会变成怨灵。 怎麽说此时应该生气的都应该是他,而不是对方。 而且他隐隐约约的觉得现在从这里跳下去,都会比死在对方手上好看的多。 问题仅仅是出在沈肜现在在他不该来的地方,譬如说,这间小屋。 沈肜虽然眼睛里一片愤怒不亚於刚才,但是内心里面尽满是恐慌。一群动物蜷缩在沈肜身後,沈肜自顾不暇。 他自我感觉遇到对方肯定没有好事,第一次是被废了武功,夺了初吻,第二次怕是要死在他手上。 就在沈肜确定了他从来没有像怕他一样,那麽怕过别人,甚至到了无法反击,无法逃避的时候。 张轩也的身後传来了,沈肜认为是天籁的声音。 蚩尤冷冷的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来干什麽。" 第25章 番外篇无泪(一) 竹林深处,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大约十一、二岁的孩子,靠在一只牛的身上,手里拿着一只雕琢的碧绿可爱的竹笛,断断续续的吹着。笛子的音色极为清脆。风轻轻拂过竹林,竹叶哗哗作响,吹下着几片早枯的叶子,从被密密麻麻的竹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目光极尽之处的高空,和着笛声缓缓摇曳着飘落,累积在地上化作厚厚一层,从容不迫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孩子靠着牛,将自己的脖颈扬起到极限,看着头顶的天,像是那些碧绿欲滴的竹子,染了一片悠然的碧色。 笛声,继续呜咽着流淌。 随即,传来了和叶子一样从容的脚步声,踏在厚厚的落叶上,由远及近的发出闷响。孩子停止了吹笛,默然的看着那个入侵者。 那一只斑斓的吊睛白额虎。 显然是饿了。 孩子只是默然的看了一眼,从他少见的琥珀色瞳眸中只看出一片死湖的寂静。孩子将自己的笛子重新放回了嘴边。 比先前更为幽冷的笛声弥漫过整个竹林。 你饿了,那么吃我吧。 在这个弱ròu强食的世界,向来。 强者生,弱者死。 孩子默然的闭上眼睛,专心的吹他的曲子。 多么污秽的世界。 死了不过是解脱。 发现饿虎迟迟不向前,水牛也停止了骚动,孩子犹豫着睁开了眼睛,看到情况突转的离谱,很缺少一些层层叠叠的铺垫,一些咿咿呀呀的渲染——不知从哪又跳出来一个男子。而原先的老虎安静的躺在地上,眉间一道红艳。 孩子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有些怔怔的感叹自己的命硬。回神的一瞬,却被那双离自己极近的眼睛吓退了一步。 这才注意到那个拔刀相助的男人。 那双瞳眸极黑,眼白极清,用最好的丹青也无法诠释的眉目,斜斜的入了鬓角,睫毛不卷却长,随着自己那一步退开,连红唇都一览无余,嘴唇有些薄,但那颜色,像是过年的时候熬了几天的红糖酒,沉淀不散的鲜艳均匀的抹在嘴唇上。 像突然多出来的天人,落在凡间。第一感觉往往不是惊艳而是畏惧。孩子一步退完再退一步,却被那人硬生生的拉住了手。 "小朋友,你还没有报答我呢。"男子笑了笑,他似乎也不是很大,比孩子大上五六岁的样子,那一笑,笑得暖风四溢大地回春。 而那孩子不为所动,冷冷的答复说:"我并没有求你救我,你救我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再次笑了起来,他说:"那怎么行了,就算你不在乎生死,但是被老虎咬可以很痛的,我帮了你的确是我心甘情愿理应自作自受的,但是这年头好人那么难得,你可不能打压我的救人积极性啊。" 孩子被烦的无奈,暗地里将自己拥有的一c黄破席子两件破衣服换成财务,看看有多少,得出了一个自己穷得叮当响得结论,孩子还是咬咬牙问那个男人:"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男人这次笑得更温柔,他将孩子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看了好几遍,正在孩子怀疑男人要逼迫他卖身为奴的时候,男人像是发现宝贝似的,指着孩子手里的笛子,大喊一声:"教我吹笛子,教我吹笛子!" 孩子(黑线中……)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吹笛子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才玩玩的东西,那个男人则是信誓旦旦的告诉孩子他也是穷人。 男人为了证明这一点,把腰上别的那块漂亮的吓死人的佩玉,还有手上那玉制扇骨的折扇统统藏在身后,他看到孩子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并斜视男人头上金冠的时候,又伸手将金冠摘下,披散了一头如云的头发,但是还有那身鹅黄的锦衣,用金线袖满了游龙戏凤,在男子一脸坚毅绝决的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孩子终于投降了。 他收下了男子的佩玉折扇金冠当作学费,开始尝试做一个老师。 每天孩子都在这林子深处等他,看那竹叶从绿到黄,从黄到绿,看那雨后春笋玩命的疯长的一年又一年。 四年光阴,不过转眼。 第26章 番外无泪(二)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没有。" 男子惊异的移开唇边的笛子。 "怎么会没有呢?" "没有就是没有。" 男子面对这毫不留情的说法愣了愣,然后换上一副大哥哥的模样粘在对面孩子的身边,双手环住他,笑容满面的问:"那我帮你取,你说可好?" 孩子面对这突来的亲近有些手足无措。于是男子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复姓公孙,你也姓公孙好了。" 男子似乎很为这从天下掉下来的取名字的机会雀跃不已,他放开了孩子,在林子深处的空地上渡了两圈,然后再跳回孩子的面前笑着喊:"炽,叫公孙炽好了。" "我呢,我叫轩辕,公孙轩辕。"男子亲亲热热的拉住男孩的手,指着自己介绍。 男孩表面上似乎一定也没有被对方的热情感染,只是脸上淡淡一摸兴奋的红晕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他低着头,任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小小声的不停低估:"我叫炽,我叫公孙炽。" 男子笑眯了一双斜挑的凤眼,然后拍着手说:"没错没错,每个名字都是有含义的哦,虽然炽平时都是冷冷的,对我也一点都不热情,不过冷到了极至,反而像被火烫到一样炽热,我希望炽长大以后像那些绚烂的晚霞,有足以燃烧整个天空的温度。" 男孩微微抬起头看着男子,平时秋水不惊的死湖般平静无痕的眼睛像被微风拂过,有些波澜浩淼的闪过一丝光芒。 男子又在地上渡了两圈,笑着要求那位小老师现场来一段欢快的曲子。 男孩默默接过男子手里的笛子放在唇边,嘴唇微启,一首初时略微有些生硬的喜悦就在笛子里破土而出,而这生硬只是一瞬,不久,那笛声就像是这片蕴育生机的林子,在唇齿之间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花朵。越往后面,笛声竟越是欢快,孩子的双手像翻飞的蝴蝶灵巧的舞动,吹得那些悠闲惯了的竹子四下摇摆,吹得微风卷起满地积叶,吹得一群一群的鸟在竹林上空流连不去,在那片碧绿的天空中凝固成一个又一个黑点。 男孩在曲子旋转到最高音的时候戛然而止,像出了一身大汗似的畅快淋漓,那片林子恢复了初时的寂静,留下竹叶碰撞着,唰唰的响个不停。 一曲毕,在男子眉眼处的温柔像是突然溢出来似的流泻了满身满脸。 孩子怔怔的看手中的笛子,男子专心的看着孩子。 两人目不斜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得很少……主要是被无数个1分和-1分伤得遍体鳞伤…… 还有发现自己喊来应援加油的人,往往是伤害自己的人,特别是学长什么的,绝对不能托付……居然把我学校都暴出来了补上jojo个人打分原则 -2分,没新意 -1分,有点假 0分,没感觉 1分,眼角有点湿润 2分,扑地拜服 附赠青虫推荐打分原则 -2分,更新勤奋的人不能扣分(舍) -1分,五官端正的人不能扣分(舍) 0分,打0分不如不要回复(舍) 1分,1分无法准确表达心中强烈的感情(舍) 2分,作者推荐回复分数(荐) PS:我绝对不是要搞正太,我很严重的声明这点,而且鄙视"你一中学生"这一说词。年轻并不是我的错。 从第六章开始,每一章的剧情都是已经定好了的,每一个看起来很无谓的设定都有我自己的原因。至于文章"乱"这一说法,更新了这篇之后,会锁定全文,将重头到尾重新编辑一次……这样可好? 第27章 莫知我哀 以两人为圆心,十里为半径形成雷区,射程范围之内飞禽走兽无一幸免。 这是沈肜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句话。 沈肜直觉是要冲进屋子里面躲一下,不过可惜其中一位正拿著扇子抵住他的脖子。沈肜莫名其妙的回忆起BLEACH的一段情节露琪亚:你怎麽可以忽略掉被救者的想法呢? 一护:少罗嗦!你只需要在那边一边发抖一边喊'快救救我',这就够了! 典型的英雄救美的路子。当然情节也要适当的有一些改动。 沈肜:大侠……快救救我…… 蚩尤:少罗嗦 "放下人,然後走。"黑衣的大侠冷冷的下达命令般的指示。黄衫的山贼眼睛转了几圈,然後无辜的举起双手,显示出一副自己什麽都没干过的良民模样。 沈肜一时竟然愣在那里,然後敏锐的捕捉到张轩也温润如玉的眸子突然间的波澜涌动,以及蚩尤一向秋水不惊的金色瞳眸里的黯淡。他原以为没有任何事物能让这座千年的冰做出些许动摇,想来倒是有些天真。 大侠并没有多看几眼大难不死的沈肜,摆摆手叫他进屋子里去,然後斜著眼睛看著丝毫没有走这个念头的山贼…… "你可以走了。"大侠很有风度的说。 "我们才刚见面。"山贼笑眯眯的说。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大侠眯了眯眼睛。 "我可是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再见到你呢。" "哦?"大侠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後在电光火石之间,纤长的手指在一瞬间伸了出去,尽然直捣对方的双眼,山贼只是微微的吃了一惊,然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头向旁边一侧,大侠面无表情的变指为拳,向山贼闪避的方向击去。结局是山贼像是突然不想玩下去的孩子,随意坐倒在一片颓废的糙地上。 "不玩了。我要回家了。"山贼说。 大侠沈默无语。然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里。 ────────────────────────────────────── 蚩尤推门进去的时候,沈肜正坐在c黄上发呆,一群禽兽(-_-///)围著他蹲了一圈。蚩尤并没有看沈肜,而是先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花糙移动到屋子里来,屋子里就立刻散发出一整动人心魄的淡淡的香。 是沈肜先开的口。"喂"他说"你是怎麽认识他的?" 蚩尤疑惑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怎麽,你认识他?" 沈肜闷闷的低下头,恨恨的在心里面重新回忆其张轩也种种罄竹难书的罪状,然後张了口准备开骂,结果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奇怪,沈肜想。居然在那一瞬间,自信满满的期待著对方会为他报仇雪恨。 怎麽可能,沈肜自嘲的想著。他们彼此关系实在算不得很熟,怕是哪天擦肩而过也没有什麽出奇的。反而是,张轩也和他…… 沈肜皱著眉头没有再想,闷闷的开口问了一句:"你说很早之前认识的人,蚩尤大人该不会说的是什麽共工黄帝之类的人物吧。" "黄帝。" "哦。"沈肜点了点头,然後突然全身一震,惊得咪咪从c黄上跳了下去,一群松鼠崽子也四散推开,每只动物往後退了两步,依旧是一个完美的圆形。 "你说什麽!"沈肜嘴张得很开。 蚩尤明显不想再提。沈肜仔细回忆了一下,排除了听错的可能性。然後原本停掉的脑壳开始一格一格的开始转动,最後转得飞快。 最後莫名其妙的停到了这样一句话上去。 《杂说》──"娈童始於黄帝"。 第28章 流炎若火 虽然很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沈肜的心脏在跳出这句话的第一刻就剧烈的跳动个不停,像要跳出心口一样剧烈的舒张收缩,连空气都无法顺利获取,沈肜难受的用手捂住胸口低下身子。一张脸孔在瞬间就褪去了血色。 原来远远站在门口的蚩尤在下一刻移动到c黄前,凑近身子反反复复的问沈肜怎麽了。面对著蚩尤放大了数倍的面孔,沈肜先是一惊,然後下意识的把他推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气,然後把拼命的整理著刚才涌上心头的所有思绪。 最开始是,娈童始於黄帝。 然後呢,然後是什麽。 黄帝与一幼子相交甚好,此子容貌佼好,常与帝乘骑一马,吹一笛,如若无人,无所间隙。 再然後呢,再下面是什麽。 爱之甚重,如爱其身。 最後好像是,是什麽,是什麽啊。 数年後,此子不知所往,帝行事大变。 好像还有的,沈肜眉毛卷成一团,不过他记不起来了。那还是很久以前,沈肜将卧铺移到图书馆的时候恍惚看到了,但是那结局,模模糊糊的越想记起来,就越记不清楚。那仅有的短少的记忆将沈肜的好心情消磨殆尽。 当然,难得表示一下关心的蚩尤被推开後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肜不停的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毕竟如果自己发火,那怒火燃烧的未免太过於莫名其妙。况且眼前的人,实在算得上是三番四次救自己於水火。 这对沈肜未免有些辛苦。自从季府一事过後,那些培养起来的所有矜持礼教就像被打破平衡的天地,破了一个口子,洪水从天空落个不停。他觉得自己逐渐回归到以前的那个沈肜,在浮躁的社会里,浮躁的空气中,用浮躁的行为干脆的解决事情。 正当沈肜不断压抑著愤怒的时候,蚩尤很不凑巧的率先打破二者的平衡的可能。他皱著眉头低低的骂:"你在发什麽神经啊。" 沈肜眉毛在他听到这句话後剧烈的一挑,他很不客气的从c黄上站了起来。用高一度的声音回复:"我发什麽神经?你才是,你怎麽不跟那个什麽黄帝一起走啊?" 蚩尤用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生气的看著沈肜,他咬著牙狠狠的问:"你在说什麽,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沈肜继续提高八度喊:"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吗。他喜欢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蚩尤的脸色终於蜕变成了极至的阴郁,他有力扯住沈肜的衣襟喊:"哪个混蛋说的,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沈肜在证据不足的情况喊出那句话,心里原本其实有些没底,说完之後就心里就提心吊胆的顾不上发怒了,如果蚩尤听完之後一脸莫名其妙的话,沈肜怕是绝对会很丢脸的老老实实的道歉,但是看现在蚩尤的脸色,八成怕是真的了。 不但像是真的,而且似乎还是苦苦纠缠著的,萦绕不散不能回首的过去。 沈肜在看到蚩尤脸色的那刻,接近消散的怒火以惊人的速度复燃,他企图用手扳开蚩尤抓著自己衣襟的手,发现无望之後,扬起头,用低低的语调咒骂:"还有别人告诉吗。"沈肜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沈肜愤愤的想古人真是开放,同性恋这种事情放在21世纪都是前卫到不行的举动。到了这时候竟然有些全民运动的趋势。 真是堕落,沈肜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轻蔑。 幸好我不是,沈肜这样想。然後他顺便说了出来。 "分桃断袖之癖哦,蚩尤大人。"沈肜吐了吐舌头"真是了不起。" "幸好我不是这种人。"沈肜说。 第29章 上善若水 人类真是愚蠢的动物,活在不停的後悔和自责之中。 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还是会一步一步走上原来的路。 没有选择,是你逼我的,他们总会这样说。 一步步的,断了自己的退路,也断了别人的路。 蚩尤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金色的琉璃,通透的仿佛映不上任何痕迹。但现在那上面全是愤怒。他缓缓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看著沈肜低下头不露痕迹的调整呼吸。然後冷冷的,一字一字的发音问著:"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沈肜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提到了自己不喜欢男人,再往前好像还在笑蚩黄二人的风流豔史,他在脑袋里转了几圈估计没什麽问题後,准备再将自己的论点重复一遍。虽然此时有一个模糊的男人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晃来晃去,但是与此同时,沈肜还想起了一句话──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的人正好是个男人。 当年沈肜其实是很佩服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的,冠冕堂皇的将理由神圣化得光芒四射。让天下是不是GAY的男人都可以大吼一声:"我不喜欢男人。" 於是沈肜思考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就开始大吼了,"我不喜欢男人。"沈肜吼道。 沈肜吼到一半的时候,蚩尤就突然冲上来用唇堵住了沈肜的嘴,没有一点温柔的痕迹,像是宣布所有权般的狂暴,沈肜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干什麽,直到有著铁锈味道的鲜血在口中渐渐的弥漫开来。 沈肜开始挣扎,拼了命的挣扎,但是蚩尤箍在沈肜背上的手臂像铁圈一样缓缓用力,沈肜觉得自己的脊椎快被压弯了,压折了压断了,压得和蚩尤冰冷的身体融在一起了。那些突如其来的痛感沿著背部飞快的蔓延开来,沈肜惊恐的想喊,想道歉,想收回所有不该说的话,但是最终全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沈肜两只手紧紧的扣在蚩尤的肩膀上,用力的想推开,但种种努力不过是泥牛入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後悔了,沈肜一边拼命的想,一边拼命的尝试扭过头去,蚩尤腾出一只手按在沈肜的後脑上固定住,迎合著自己的动作。在沈肜窒息前一刻分开把他按到c黄上,顺手拔下的沈肜束发的簪子,嘴里银线藕断丝连。 一头乌黑的头发缓缓滑下,遮住了沈肜半边的脸。 蚩尤什麽也不说,只是用一只手臂牢牢的按住沈肜试图挣扎的双手,用腿压著不住扑腾的脚,然後慢条斯理的开始替沈肜一件一件的除去衣物,遇到带子多解起来麻烦的就干脆的撕开,沈肜看著自己的皮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看著蚩尤面无表情的审视自己,看著他褪去自己的衣物,开始惊恐的小声求饶。他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多说了一遍,解释了一番他的不得已和口不择言,再描述了一番自己的後悔和渴望重来一次的机会,然後一遍一遍说对不起,我不敢了。蚩尤把沈肜说得话全部当成耳畔清风,他放慢了速度,俯下身子慢慢的吻沈肜的脖颈,轻轻的吻,轻轻的吮吸,轻轻的咬,沈肜不断的尝试挣扎,高抬起头企图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然後不断的说,求求你,求求你,对不起,对不起。然後蚩尤自顾自的不停下移,他的手指很冷,嘴唇也很冷,然後蚩尤移到了胸前,轻轻的咬住胸前细小的凸起,沈肜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退得精光,然後疯了似得挣扎,蚩尤抓得很紧,他用双倍的力气去回应沈肜的每一次挣扎,很快沈肜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就留下了一条一条的青痕。"不要动。"蚩尤低低的用喉音说。然後沈肜没有听他的,他弓起身子,将蚩尤推开了一隙,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还没有下c黄就被蚩尤狠狠的拉回来压在身下,沈肜一头长发在一送一拉之间全部披散在胸前,蚩尤将他的双腿分开到屈rǔ的距离,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强迫著挤进内壁,沈肜惨哼一声,一口咬在蚩尤的肩膀上,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後,蚩尤撤离手指,然後将自己的灼热贯穿了沈肜的身体。 身体像被撕成两半一般的痛楚。沈肜的脑袋里嗡得一声,然後一片空白。他还没回过神来似的睁大双眼,眼睛里一片迷惘。 就那样睁大眼睛,不哭不笑,也不闹。心像是一下子碎成了片片,就那样一直保持著那样得表情,茫然而麻木。 蚩尤不停的抽送著,被擦破了的内壁慢慢渗出血液,方便了他的进出,沈肜随著蚩尤的动作缓缓的晃动,眼睛大睁著,像是绝望的东西慢慢在眼里充盈,最後载不了似的流泻了满脸。沈肜并没有看蚩尤,那目光似乎越过他,看向更远的後方,在盯著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满是苔藓的门,满是裂痕的门。沈肜似乎在看那门,又似乎在看天空,在看更遥远的东西,但那大睁著的眼睛里唯独没有蚩尤,被刻意忽略了。 沈肜想起小时候很多的事情,想起那时候的下水道里的异味,冰冷的石板路的触觉,再往前,兄弟哥儿们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对著漂亮的姑娘吹口哨,再往前,再往前,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摇篮曲──温柔的,低沈著,像是在不断的,叹息似的哼著。 蚩尤看著怀中的人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咬著牙试图将沈肜紧紧握住的手抚平,但是无论怎麽用力,怎麽用力,手还是紧紧的握住,紧紧的握成拳头。 "你看看我啊。"蚩尤说。 "看著我啊。"蚩尤大吼。沈肜大睁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蚩尤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慢慢的将头深深埋进沈肜的脖颈之中。有液体顺著蚩尤的脸上滑下,将沈肜的头发打得湿湿的。 沈肜渐渐的回过神微微侧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一些柔顺的短发温顺的擦过沈肜的脸颊。沈肜他想,他记得这个人。 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怎麽也讨厌不起来。 第30章 厚德载物 沈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c黄上,衣服整整齐齐的穿著,屋子里面很安静,空荡荡的,阳光肆意的从窗子里洒进来,过分的耀眼,沈肜抬起一只手捂在眼睛上挡住阳光,这时有几声脚步声从屋外一路蔓延到屋里,於是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接著是轻轻的几声响,看来是对方搬了条板凳到c黄前,再是轻轻的咯吱一声,估计是对方坐到了椅子上,此时对方一手支著头聚精会神的看著沈肜,然後开口,这次不是轻轻的,他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你醒了。"沈肜像睡死了一样动也不动,直到对方把他盖在脸上的手狠狠的提起来,才露出一双空荡荡的眼睛。 像死鱼一样泛著干枯的色泽。 那种感觉接近於绝望,就像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红卫兵突然跟学生们吼上一声,不用上学了,把老师都给我打倒!学生会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曾经千百次规划过的人生突然不受控制的背道而驰。 一切天翻地覆的变了。 在干什麽,喜欢什麽,将要干什麽,一瞬间,便全乱了套。 连希望都没有了,连阳光都觉得刺眼。 蚩尤放下沈肜冰凉的手改去扭沈肜的耳朵,然後说:"不要这副样子,不好看。"蚩尤拧著耳朵发现沈肜没什麽反映於是改去拧脸,最後蚩尤把手背放在沈肜额头上说:"没发烧啊。" 沈肜无力的推开了蚩尤的手。 蚩尤想了想,突然伏下身子,嘴唇在沈肜唇上辗转流离。沈肜倒吸一口气,然後满脸厌恶的双手推开。他把眼睛睁到极限怒视著蚩尤坐在板凳上擦嘴巴。然後缩在棉被里的双手狠狠的抓住c黄单。 潜意识{恶}: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善}:瞪死他…… "你睡了两天。"蚩尤擦完嘴巴说。"现在应该吃点东西。"沈肜吐了一口闷气重新缩回c黄上。"你也许觉得生气。但是我比你更生气。"蚩尤皱了皱眉头继续说,沈肜忍住自己没立刻跳起来殴他而是给他个机会听他说完,但是偏偏他这次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说下去,所以沈肜看著时机准备狠狠咬他几口的时候,然後蚩尤在这时候又开了口。 "我也不会再跟你计较了。"蚩尤继续说,还点了点头。 沈肜准备跳起来扑上去咬他,突然发现腰根本直不起来,刚抬起来一厘米又扑通的摔在c黄上,由於蚩尤看著地板在说话,因此没有看见沈肜此时青面獠牙的面孔。 "所以不要生气了。"蚩尤最後说。 沈肜呆呆的想这算是安慰吗,然後突然很想笑,笑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然後又忍住了,只是肩膀颤抖个不停。 居然要在这时候接受他,他的怜悯。 蚩尤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凳子,然後蚩尤头也不敢回的往门外冲,冲到一半又绕回来,伸手点了沈肜睡穴,然後终於放下心来似的,用正常的步伐往外走。 半个时辰後他又走了回来,把一大堆打包的稀饭和粥叠放在桌上,犹豫的走到c黄前解开了沈肜的睡穴,然後看著沈肜睁开眼睛又似乎有点害怕的将沈肜另外十二大穴给点上了。 气氛一时烂到了极点。 沈肜:"解开……" 蚩尤:"……不解" 沈肜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解开" 蚩尤整理很久思路後说:"你喝碗粥我就帮你解开。" 沈肜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他想都不想的说了声不喝。 然後这次蚩尤条理很清晰的说:"那我不会帮你解穴的。" 气氛雪上加霜,一时仿佛有火与冰在室内交替出现。 就这样僵持很久之後,沈肜从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说了声:"我喝。"然後蚩尤把沈肜扶正身子,靠著墙上坐好,沈肜穴道受制任他摆布,只是脖子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条。 蚩尤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耐心的将粥的热气吹掉,递到沈肜嘴里,沈肜将勺子狠狠的咬住,蚩尤惊讶的试著把勺子抽回去,沈肜死死咬住不放口,於是他的头就跟著勺子晃来晃去,可怜了满头青丝跟在他背後不停抖动。 最後蚩尤发话来结束这场闹剧,他说:"松,不然我吃点亏用嘴喂你。" 沈肜表情僵硬了一会,慢慢松了口,然後手臂上一层一层的起鸡皮。 蚩尤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皱,他犹豫了一会,开始解沈肜的穴道,刚解完最後一个,沈肜就伸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蚩尤没有闪开,没事似的揩尽了嘴角的血丝。 沈肜欲待再扇,蚩尤一手挡住他的手,一手再次点上了沈肜的穴道,沈肜没扇过瘾似的大吼一声:"你又要怎麽样!" 蚩尤一脸冷静的说:"喝一碗粥,扇一巴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黄昏,卖米的大娘准备收摊回家,这时候,一个人影从通向山边的那条路一路走过来,长袖翻舞,衣襟飘动,依稀就是白天来买粥的那个帅哥。 帅哥近了,再近了,越来越近了,近到眼前了,大娘凭借著夕阳最後一缕余晦看到了帅哥的脸,然後当场给吓爬在地上了。 但是一秒後,不!不到一秒,大娘直挺挺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她涕肆横流的喊:"小夥子哎~是谁狠得下心把你糟蹋成这副模样了啊!" 那位肿成包子脸的小夥子从鼻翼抽搐了几下说:"哼哼,他也好不到那去……" 镜头飞快的向後移动,越过那些古朴的石板路,路边摇曳著的野花,最後定格在一间木屋里,屋子里有一位身怀六甲的绝色女子,她长长的发丝闪烁著绸缎般柔润的光泽,只见她缓缓回头,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妈的,撑死我了……"女子如是说…… 第31章 黑云欲摧 沈肜在出师半年後经历大小磨难劫数共计七七四十九又四分之三件之後,终於有了首次静养的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重复著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吃喝拉撒都在c黄上解决……的幸福生活。蚩尤把他的起居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至,导致沈肜开始有了横向发展的趋势。 每到这个时候,沈肜就会无比肯定的告诉自己,球型,也是身材。 如果硬要说在和谐的大环境中有什麽不和谐因素的话,那就是几天来,两人竟是没说过一句话。 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不对,不是那种恶心的对望……欲语泪先流……不对!要哭大仇深点的!要话说回来,那天沈肜狂扇耳光之後,竟然唱了大半夜的"农奴翻身做主人"……(表情自己想象……)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气氛,营造气氛是人类重塑美好心灵的大工程,破坏气氛是很大的罪。两个人只用含情漠漠的眼神交流当然是很有气氛的,但现在情况是无话可说。 简直到了共处一室都难受。 (青虫:叫你干猥事,叫你干猥事……) 不过这两天情况明显有改善……(!!)……蚩尤干脆整天整天的不回来,回来就是喂吃的……(汗)……变得圆润的(寒……)沈肜每次在蚩尤出走之後就整个人活了过来,腰不酸腿不痛,胃口都好了,然後就开始在那不大的圆台上不停的转圈转圈。 在平台最边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标准的90度直角,下面云雾缭绕,那些崖壁上的野花也因此多了几分雾里看花的意境。 "不错不错……"沈肜点评道…… 然後他突然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当初蚩尤怎麽带他上来的……-_-+(蚩尤疑似寻花问柳4个时辰,沈肜扮演名侦探柯南2个时辰之後……) 沈肜这时才第一次发现屋子背後两米处的崖壁上,多(……)出来一个山洞入口。 (老眉:你近视啊。 沈肜:研究历史的都这样 老眉:咋不带眼镜捏? 沈肜:那天有雾…… 老眉:……) 注:还记得沈肜刚来那天的天气吗……不记得的请直接转到第一章重新开始看) 入口被一大堆长青藤遮蔽的严严实实,於是沈肜摆出一副分花拂柳的动作(沈肜:啊!拨不动……) 沈肜再摆出一副乾坤大挪移的动作…… (沈肜:……) 沈肜最後老老实实的扎了一个马步,运气丹田,然後双手缓缓推出…… (老眉飞过来一脚OU出……沈肜飞进洞中……回音嫋嫋,不绝如缕:你吃那麽多干吗的!) ────────────────────── 沈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洞中了,他茫然的四下环视,依稀只记得一位大隐於市的老前辈助了他一臂之力…… 於是沈肜双手抱拳超四下这麽一拱手,说:"大恩不言谢,前辈今日之恩,他日衔环结糙,定当相报!" ────────── 洞里比想象中的还要宽敞,走了不远就有了两条岔道……一条斜斜的通向上方,隐隐有光线从尽头的出口洒进来,沈肜顺著那条路往上走,几分锺的路程就又分了一个岔,按照右边的路转过石壁就是一方不大的温泉……(很多时候需要的……公鸡们能理解我吗)……左边的路走上去估计就是山顶,沈肜轻轻走过去,发现蚩尤正坐在出口处不远的平地上专注的看夕阳,底下一览众山小。 沈肜很有点震了的感觉,那些不是很耀眼的接近金红色的阳光就那样慷慨的洒落在蚩尤玄色的衣服上,他一头及肩的短发被清风微微吹动,他头颅微微扬起,光线就那样忠实的依照他脸上的轮廓涂上一层光晕。 沈肜在一瞬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识他,然後心跳突然漏跳了几拍,於是他手足无措的逃跑,他跑了一半又走了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不太想回去,於是顺著往下的路继续走。 路很长,而且越走越有变窄的趋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沈肜绕过一个弯,洞穴突然豁然开朗,出去一看,竟然已经过了山腰,再沿著山里的小路走上不久,山势就变得比较平缓了,而且一路平缓到山脚。 沈肜突然发现蚩尤之所以躲出去,是为了给沈肜自己离去的机会。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全好了。 沈肜突然记起来,每次半晚蚩尤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屋里时的眼神。 表情漫不经心,嘴角却莫名其妙的弯上去一个弧度,眼神里有疑惑,有欣喜。 沈肜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自己终於可以回到那片繁华中了,像那片蓝天,近得似乎伸手可及……但是此时的心却突然变得犹豫不绝。 笼里的鸟,如果被精心饲养了很久,如果突然有一天打开笼门让他飞,大概也是这样子的吧……看看笼子,再看看天,再看再回头……选择什麽,都注定要失去。 沈肜想了想,然後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这时候他身後突然传来了远远的脚步声,像是有几个人,正要往山上走。 第32章 江湖险恶 沈肜听到人声之後微微一愣,随後贴著石壁站直了身子,那些稀疏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然後一路换来洞里,沈肜看著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该笑不该笑,等他们走过了五六步,沈肜拔腿就往洞外跑,结果这天诸事不利,沈肜快跑出去的时候被某块石头绊了一下,随後四肢著地,著路的时候腾起一片烟尘,声音在不大的洞里面制造成回音经久不绝。 沈肜很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意外的看见那两个人开始挽衣袖亮刀子,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我们有事洞外面谈,那里地方宽阔。" ────────────────────────────────── 洞外,俨然另外一个天地。 阳光异常的耀眼灼热。 三个人在阳光下对视。 沈肜眯著眼看清了对方的装束,和他院子里那堆花肥穿得差不多,估摸著也是八大门派的人。 那些刀剑上的缨络,无风自动。 到底找上门来了,沈肜想,不过怎麽说他们找得都不应该是我。 而是山顶上的某人。 杀人偿命啊,沈肜点点头。 於是他率先打破寂静,扯出一个微笑说:"你们要找的人在山顶。"然後那两位江湖人士跳起来大吼一声:"老子砍的就是你。"沈肜低呼一声,吓出一声冷汗,然後侧身闪过刀刃,大吼一声:"刀下留人!"两人刀式略为一顿,然後站左边的大叔问了句为什麽,沈肜流了一脸的汗,说:"我此时死实在不明不白,哥们够本事砍死我,小的二话不说毫无怨言,只希望给我一个理由先!"大叔看对面的年轻人说得在情在理,於是犹豫了一下,说:"江湖规矩,可能走漏口风的人,不能留活口。" 沈肜本来还想解释几句自己的嘴也严,保准不会在上顶上那位大人跟前多说什麽,结果想想还是算了。 沈肜想著想著,不觉得昂首挺胸,迎风而立! 江湖,这就是江湖。你越想退出!他越不容你!! 大叔甲:那年轻人在干吗? 大叔乙:我也没整明白,再观察看看吧。 江湖就是江湖,你心存慈悲!他人却把慈悲当成破绽!! 正如此时的沈肜!!……他趁著两位大叔心存慈悲之时,冲了上去,一个拳头打向了一位大叔的右眼,同时左脚再跟上揣了他一脚,伸手夺了他的佩刀。 江湖啊!!江湖啊!!!(虫子被人揣飞,没错!一直以来在旁边乱吼的就是我……)你以为这局势一定,再能逃脱你手掌乾坤,殊不知只要小小一个环节的疏忽,就能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动。 大叔们大概也想不到,那个怀疑是神经脱线了的年轻人,一旦持刀在手,竟是这样的模样。 在这大白天,竟然也觉得冷。 他还是在笑,也还是和和气气的说话,但是他拿的刀,原来平平常常的青钢刀,杀气霎时大盛。 "对不起,刚刚才发现我不想死。你们必须要杀我灭口吗?"沈肜很有礼貌的问。 大叔们想了想,救人需救彻,杀人需见血,何况走漏了风声绝对是一死,眼前二对一说不定还有些优势…… "哼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小兄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沈肜看著两个人也不多说,只是倒提了刀锋冲过去,弄得四下风声大炽。 江湖是残酷的,血腥的,嗜杀的,该进时犹豫不决,要退时推三阻四,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很惨(虫子笑得很邪恶……哼哼) 两位大叔一位使刀一位使拳,两位严阵以待,结果沈肜冲过去,人影一分一合,再久久定格,再看时,两节束发的丝带在空中飘飞…… 大叔们劈头散发怒视著沈肜,沈肜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尴尬的笑著,说:"害怕了吧……怕就快点走吧!" 大叔们怒吼一声重新冲上来,人影再次分合,这次断的是飘飞的衣袖,再来再断,那两身至少算得上精炼的衣裳渐渐破烂不成型。 两人的眼睛的怒意也越来越深。 沈肜突然觉得有些惧意。他纵然刀术还在,内力终究是废了,要在两个练家子的面前砍一刀两刀还要克敌而不伤人,终究还是太勉强了。到头来还不过是两条路,杀人或者是被人杀。 大叔们再次冲上来的时候,沈肜有些吃力的避开,手上不留神被划了一道口子,此时右边的大叔恶狠狠的喊了一声:"妈的,这兔崽子存心羞rǔ你我!"另一个大叔更是愤恨的吼:"老子算是看清了,这小兔崽子根本是内力不济,空留著刀法唬人!" 沈肜面上一凛,刀式变得凌厉起来,他再不多想,一刀砍在了一个大叔的左臂上,哪知他气力不足,这一刀下去只有半寸,速度也不够快,让那个大叔痛得大吼了一声,踉跄倒地,旁边另一个大叔见状愤怒的吼道:"老子的确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你却不必因此羞rǔ於我们!" 他说著再度扑上去,沈肜一惊用刀锋去挡,那人暴怒之下,原本泛泛地刀术被他挥舞的带几丝雷霆之色,他一刀砍下去,沈肜挡得虎口俱裂,痛哼一声,此时手上负伤的大叔狠命扑过来抱住沈肜双腿,沈肜避无可避,低呼一声,将对方的刀断成两截,而自己那柄刀已是刀口卷得不成样了…… 只见那位大叔将手上断刀一扔,狰狞著面目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儿,拔了盖子往沈肜身上一泼,沈肜下意识的想夺,倒是双腿被制躲不开,因而那些瓶里透明的液体就一滴不落的全部泼在脸上,眼睛里也被溅到了,竟是火辣辣的痛。 那人得手後笑了几声,笑声中竟已带了说不清的疯狂,他说:"这本是留给山顶那人享受的,普天之下,无药可解,也算你没福气,惹了大爷我……" 那些液体顺著沈肜的手向下划去,滴落在不及放开双手另一个的身上,竟然传来一阵人ròu烧焦的气息…… 完了,也许被毁容了……沈肜想……不过也许没有那麽坏,他记得他曾吃过一些奇怪的内脏,能辟百毒,但是很快发现没那麽好的事情,眼睛很痛,越来越痛,那些身上的液体像是已经渗入了肌理之间,钻心噬骨,他隐约听到那个大叔惊叫著看著同伴,但是又看不真切,世界晕晕晃晃的,大地摇摇摆摆。 从头到尾就知道事情从没什麽两全其美之说,不杀人就只有被人杀,但终究还是不愿承认。那两个大叔很生气,他很奇怪,非常奇怪。 我惹你们生气了吗。 那可真对不起。我,总是惹别人生气。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是这样…… 在我还有家的时候。 我不是故意的。 沈肜摇晃著倒下,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了,周围一片黑暗。 江湖的那些破规矩,一直都知道 但还是,不想,杀人啊。 第33章 红尘若梦 这章……我无语了……或许你们不适的可以跳过去……我记得我上章应该有提到过调教两个字……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什麽没看过啊蚩尤发现沈肜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一丝的血腥的气息在他身边蔓延,地上的杂糙堆中隐约闪现著弃置兵器的微光,沈肜就那样倒在地上,其若游丝,脸色苍白,眉间多出了一抹淡淡的殷红的印记。 蚩尤不是很确定的走上前去,目光游离过沈肜已经开始止血了的右臂,失去血色的嘴唇,最後停在眉间的像是痔的印记上,脸上阴晴不定转了几回,然後突然上前疯了死得把他的脉搏,量他额头的温度,然後将沈肜抱在怀里往回冲。他纵使遇到最强悍的敌人也从没用过那样迅速的身法,洞口茂盛的杂糙在下一秒成为目光不能及的远景,他像是怕失去什麽的紧紧抱著沈肜,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他们已住了将近半年的木屋。 人参续命,灵芝滋补,何首乌护住人的任督二脉;燕窝补血,雪莲解毒,冬虫夏糙吊住人的三魂七魄,原本耳熟能详的药理在此时变得混乱不堪,蚩尤一不留神扫落了满桌的药物,然後再接再厉的继续在地上找,然後直接用内力碾成汁液撬开沈肜的牙关灌进沈肜的嘴里。输进内力在沈肜体内运行一周天後才发现,连自己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他只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自己是故意要放他走,所以连他蹑手蹑脚实则擎天撼地的脚步声都不闻不问,但是就这几个时辰的功夫,居然让好不容易才有些白白胖胖的趋势的他再度陷入药石无医的地步,这一次,连他都束手无策。 他不是神,只是隐约听过那药的名字,叫笑红尘。 据说中毒的人会安详的死去,嘴角犹带著微笑,眉间一点红痔,像是看破了红尘厌倦了俗世一般,如同睡去般死去。 一睡便再不起来。 没有解药,所谓的解药也不过只能续命一年。 毒药千金难觅,解药则更为难得。 蚩尤并非配不出,而是没时间去配了。各种世间难寻的材料放在炉里三进三出,熬上几年,此中再不断加入各种辅佐的药引一锅同煮,没时间了,哪里够时间,中此毒者本来半个时辰内即死无疑,多得沈肜曾服下有能辟百毒之效的蛇胆,得以暂缓毒性,保得此时不死,可他就算绞尽脑汁的用各种偏方吊住沈肜的命,也不过是多活三天,就算是用他不想用的那个法子,也不过是一周左右。 蚩尤坐在c黄边,用手细心的描绘沈肜脸上的轮廓,沈肜发著高烧,像睡得很不安稳的孩子,辗转反侧,额上泌出细细的一层汗珠,蚩尤握住他冰凉的不安挣扎的手,像是想了好久,最後皱著眉头去摇醒沈肜,摇了很久之後,沈肜恹恹的醒转过来,睁著眼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後疑惑著将视线移向抓著他手的那个人,轻轻的问了一句:"是你吗?"蚩尤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沈肜很认真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然後继续问:"是不是已经是晚上了?"然後沈肜淡淡的挤出一个微笑:"没点灯吗?黑黑的看不清楚。"蚩尤握住沈肜的手紧了紧,然後似乎是叹息著说:"是没点灯。"沈肜笑著说:"刚才有两个大叔欺负我,我好像中了什麽毒之类的,你可要救救我。"蚩尤语气低低的说:"会有办法的。" 沈肜笑容更盛,然後蚩尤伸手去抚平他的笑,说:"不要哭。"沈肜愣了一下,然後空洞洞的眼睛里孕育已久的液体一下子滑了下来。沈肜强笑著说:"怎麽办,我看不到东西了。"蚩尤笨手笨脚的去擦那些泪水,沈肜接著说:"我现在连听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是不是会死?"蚩尤似乎是忘记沈肜已经失明死得默默摇了摇头,然後沈肜那样边哭边笑著继续说:"怎麽办,我还不想死。" 蚩尤怔了一下,然後咬了咬牙,轻轻的对沈肜说:"毒中的分量太多,要排出去一点"他顿了顿,然後继续说"忍一下。"沈肜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躺在枕头上呆呆的看前方,蚩尤迟疑了一下,将手伸进沈肜的亵裤,技巧性的扶弄著,沈肜睁大了眼睛,一只手想推开似的搭在沈肜身体上,另一只手撑起身子似乎像往後移去。蚩尤皱了皱眉头,凑到沈肜耳边说别怕,然後看著沈肜全身血液都集聚到下体,沈肜看不到,感觉反而千百倍的敏锐起来,他不可抑止的发出小声的呻吟,身子弓起,搭在蚩尤身上的手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拉近,他剧烈喘息著,大睁著眼睛,开始断断续续的出汗,然後汗湿了半边长发,沈肜突然低促的惊呼了一身,身子像後仰去,他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漆黑的视野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然後整个人虚脱似的倒在c黄上。蚩尤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套弄,沈肜像是害怕似的喊他阻止他,叫他停下来,蚩尤小心翼翼的吻他修长的脖子,说再忍一下,然後沈肜一次次颤抖著射出,最後睡倒在c黄上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 等到结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沈肜裸露肌肤上红晕还没有淡去,衣服被褥都被糟蹋的一塌糊涂,蚩尤从行李中找齐了换洗的衣物,然後抱著沈肜去了那方温泉。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蚩尤轻轻的碰触了一下沈肜的额头,呢喃似的说道。 第34章 渺如星汉 沈肜似乎是终於到回了他一直想要过的生活──继续在c黄上整日昏睡。但这次和前段时间不同,无论是他吃多少东西,还是仿佛无可避免般的逐渐消瘦下去,除此之外,也许是因为不能视物,性子居然变得意外的依赖起蚩尤来。他的生物锺混乱不堪,先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差,几天下来已经搞得白昼颠倒,蚩尤也不说破,任由沈肜在子夜时分开始长篇大论,自己则规规矩矩的在一边倾听,等到他白天睡著了蚩尤还是不能睡,沈肜会习惯性的拽住他一边的衣角,稍稍动一下,沈肜在睡梦中也会抱怨个不停,最後蚩尤干脆就坐在c黄边,身边堆满高高的一沓医书。 於是他们开始成双成对的消瘦,其中一个还有熊猫眼的趋势。 就这样过了几天後的一个中午,沈肜突然在睡梦中起来,拉著蚩尤说想要去外面看星星,蚩尤犹豫了一下,然後抱著沈肜去了山巅,此时已是晚秋时节,山中略显寒冷,蚩尤用自己的衣袖替他遮蔽风寒,沈肜一头青丝散在肩背上,被瑟瑟的秋风吹得拂动个不停,一些发丝轻轻的打在蚩尤的脸上,痒痒的,带著几不可闻的发香,这时候沈肜才算是安静下来了,他闭著眼睛,微微扬起面颊,秋日的柔和的光线像在他玉般光洁的面庞上渡了一层釉胎,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脆弱的翅膀,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蚩尤脚下生风,不久便到了山顶。他坐在峭壁之上,沈肜坐在他怀里,他将沈肜的头发缠绕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上绕不完,就绕到手腕上,微微一松手,柔柔凉凉的感觉从手上传到心里。沈肜开心的去嗅山间特有的糙木之气,然後问:"今天看得见星星吗?"蚩尤看著满峡谷浩然的云雾和蔚蓝的天空,肯定的回答:"看得很清楚。"沈肜用有些欣喜的语气问:"给我讲讲是什麽样子的。"蚩尤松开那些缠绕在手上的发丝,用手指梳理起沈肜的头发,轻轻的描述说:"从这里看星星,满天星辰似乎伸手可得,它们就在你头顶不远处散发著微弱而坚定的荧光,看著这星罗棋布的浩瀚星空,你会不由觉得,宇宙是多麽大,而人类,又是怎样的渺小。"他说得很轻柔,带著平常少有的温柔,沈肜靠在他怀里,似乎是快睡著了,蚩尤继续替他有一下没一下得梳著头发,"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能,偏偏还是会有人去做,但是他们的力量和这浩瀚的天地相比,是多麽渺小啊,就像这满天繁星微弱的光芒,在阳光普照的白天就被遮盖的无影无踪,但是你仔细想想就会知道,那些渺小的星星,其实你一抬头,它就在那里,永远都在那里,永远等在那里,就算你看不到,它也是一直一直的在……"蚩尤越说,语气就越是柔软低沈,等到他低下头来看的时候,沈肜已经倚在他胸口,像是睡去了。蚩尤难以察觉的在嘴角溢出一丝宠溺的微笑,轻轻吻了吻沈肜鬓角的发丝,然後起身,转身,往回走。 这时蚩尤听到怀中的人儿仿佛梦吟般的说:"对著中午的太阳来描述星空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重点是你居然还讲出道理了……" 蚩尤一震,脚步停在那里,只听沈肜继续说:"无论看到与否,星星一直在那里……"沈肜说著一顿,嘴里微微的叹了一声。 蚩尤有些惊异的开口问:"你既然知道,干吗还在那里黑白颠倒的给我……" 秋风萧瑟,沈肜将头又往蚩尤怀里缩了缩,道:"我是生气啊,你那样对我,我怎麽说也要报复一下吧……何况仅仅是少睡了几天……" 蚩尤哼了一声继续往回走,边走边问:"现在你消气了?" 沈肜再没有回话,伏在蚩尤的怀中,终於睡去了。 第35章 最终章 一觉睡醒,不知何年。 沈肜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小屋里并没有蚩尤的身影。 不知道去那里了,找不到…… 沈肜努力的从c黄上支撑起身子,听到外面似乎有风吹过。 风,大风,厉风,疾风,沈肜努力的爬起来,推开门。 那风就呼啸著迎面吹来,刮痛了沈肜的脸。 沈肜什麽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 他疑惑著侧著耳朵仔细听,却只听到隐约的金戈交响。 如果他看得到,他会看到,不远的土台上,数十武林人士,缠斗一人。 那人,正是蚩尤。 可是沈肜看不到,他疑惑的开口,问:"喂,你在吗?" 蚩尤一惊,回眸一看,道:"沈肜,别出来,进屋去!" 沈肜疑惑的道:"怎麽,出了什麽事情吗?" 蚩尤一边回身招架,一边说:"没什麽,我马上回去,外面风大……" 沈肜疑惑的站在门口,就那样站著,似乎并不想转身。 蚩尤焦急之下,功力其吐,震开左右。那些武林人士眼看不敌,压低了声音怒喝道:"你他妈不想要解药了吗?" 蚩尤一听,脸上微微一犹豫,随即压低了声音怒道:"交出来,把解药交出来!" 那些人退後一步,相视一笑,道:"你伤了我们那麽多弟兄,若想要解药,就给我们一人打一章可好?" 蚩尤余光扫到沈肜站在门前,两眼空洞惘然的模样,心中一痛,道:"你此言当真?" 那些人压低了声音笑:"你若撤了护体真气,接上这麽多掌,我便当真把解药给你。" 蚩尤良久道:"好。若你食言。我便化作厉鬼索命也不会放过你。" 沈肜毒性入骨,看不见,听不清,只是忍不住一个劲的问:"喂,你在干什麽?""你为什麽不回答我?" 若是他看得见,他会看见在包围中,那一掌又一掌印在蚩尤的身上,口中吐出的是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肜才听到蚩尤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他说:"沈肜,过来。" 沈肜犹豫的朝著声音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一只手带著奇怪的温度,湿漉漉的抚上了他的脸。 蚩尤说:"乖,张嘴。" 沈肜微微张嘴,一粒带著清香的药丸落入口中,化在腹里。 蚩尤说:"放心。你很快就会好的。" 沈肜似乎很为这件事高兴,他顿了一会,对蚩尤说:"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蚩尤顿了一顿,才闷闷的答道:"嗯。" 沈肜想了想,有些踟躇的说:"等我眼睛能看见後,我们试试,试著在一起吧。" 蚩尤低低的笑声传进耳中,却有一种想哭般的悲凉,说:"好。" 沈肜犹豫了一下,摸索著去握蚩尤放在他脸上的手,手很凉。 蚩尤似乎很倦,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沈肜疑惑的问:"蚩尤?" 蚩尤说:"……没事,我……有些累了……睡一会。" 沈肜想,他大概是累了。於是点了点头,蚩尤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来,手上那麽凉的温度让沈肜觉得有些不安。 "喂?" "喂!" 蚩尤没有回答,大概是睡著了。 不安很快被沈肜自己驱散。沈肜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能蒙蒙的看到光亮了。只要他看到了,他就能和蚩尤在一起了。 沈肜静静的等待光明,他以为,当他能够看到後,看到的会是幸福。 却不知 所谓红颜。 便是要历尽千劫。 -END (别打,我当时毕竟年少无知啊……当时写长篇很不容易的,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