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和皇帝玩亲亲》作者:吕颜 五岁那年,她饿的快昏迷的了,无意中咬了一口眼前的肉,结果把他的毒全吸到了自己身上,从此后她成了武林盟主的救命恩人。她一身武功,可惜只是用来压制体内的寒毒,随意的动用真气不死也要呕一大口鲜血,再衰的是,她的医术天下无双,可惜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寒毒。十年后,江湖发出一执追婚令,害的她连天下第一庄也不要了,连夜卷铺盖落跑。 普天之下,莫非江湖,江湖不到的地方,那就是皇宫。终于混进了和亲公主的队伍里,顺利的以丫鬟的身份进了皇宫,可惜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那个传言中英明神武的皇帝,竟是个高深莫测的危险人物,一个不小心可就连小命都没有了。好不容易因为救了公主毁容的那张脸,却又冒出了鬼魅帮,害的她被当成人质抓了去,这也就罢了,还因为她手腕上那个月亮行的胎记,竟说她是前朝的九公主,拜托,她只是名字叫阿九罢了。复国?呵呵,开玩笑,皇帝是那么狠,她敢吗?再说天下太平,她虽然是贵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虽然她的未婚夫是武林盟主,可她还是没胆量和皇帝对着干。其实这一生只要开开心心的她就谢天谢地了,她的寒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也就是说她的小命随时会被阎王爷招去,有时间复国还不如和皇帝玩亲亲。 标签:后宫 江湖 酷男 虐恋 架空 ========== 颜语 关于阴谋的解释 这阴谋写的时候颜是明白的,不过怕写出来了看文的亲是否明白,所以在这里重新的阐述一番,汗,大家见谅。 楼昭德处心积虑的想谋反,而仇海因为背负着血海深仇,所以才会和楼昭德合作。 至于碧瑶,是楼昭德挑起战乱的引子,因为他需要七夜王朝在内忧外患的条件下,发动自己的阴谋。 所以楼朝德用东邵太子的来引诱碧瑶和鲁千寻,而至于为什么有太子的印信,完全是因为东邵的大王爷,同样是皇家中人,所以他有着太子的印信也不奇怪,至于太子,日后会出现在文中。 无论是碧瑶还鲁千寻都无法忽视太子的存在,所以他们很无奈的上当了,至于为什么要导演阿九看见的一幕,这纯粹是楼昭德为日后步下的一局。 因为杀了碧瑶和鲁千寻对楼朝德而言,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处心积虑的做了这出吸,有三个目的:第一:鲁千寻是东邵的人,所以楼朝德利用他将碧瑶的死讯带回东邵,这样那个傀儡皇上必定不会置疑。 第二:黑衣人的一番话,阿九不会相信,因为她对皇上有着绝对的信任,也清楚皇上的为人,可碧瑶不同,她自小在宫里长大,早就看清楚了宫中的争斗,和半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黑衣人的话成功的误导了她,在临死的那一瞬间,碧瑶为了还阿九的恩情,让鲁千寻不去找皇上报仇,却同样误导了鲁千寻。 有这样一个高手去刺杀夜帝,楼昭德自然不会放过。 第三:和误导鲁千寻一般,楼昭德希望阿九同样和误会这些人是皇上为了保护自己的江山而派去暗杀碧瑶的,必定为了江山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太寻常了,这也是楼朝德失误的地方,皇上若是同他一般的不择手段,就不会是大家喜欢的夜帝了。 在楼昭德看来,若是阿九误会了,凭借着阿九身为前朝公主的身份,和夜帝对阿九的信任,若是日后可以煽动阿九去刺杀夜帝,甚至比鲁千寻去刺杀要容易许多。 再者,阿九是武林盟主火银月的未婚妻,若是阿九对夜帝心存误会,必定会投入火银月的怀抱,到时候,皇上必定对火银月仇视万分,而自己就可以煽动皇宫和武林的纷争,而自己坐收鱼翁之利。 呵呵,这样的解释,不知道大家是否清楚了,晚些时候会再更新一章。 第一卷 后宫深深 第一章 江湖追婚令 天下第一楼里里人声鼎沸。 喧闹中只见角落里那张桌子上,一个淡青裙装的小姑娘,约莫也就十二三岁的光景,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盘着饭菜,活象是饿了十日八日般。 “大哥,你可知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件大事?”不远处一只张桌子上,两个黑色衣裳的男子正一边吃喝一边交谈着。 “大事,什么大事?”黑瘦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的看着一脸神秘的矮胖男子。 “这事还是听我那堂兄酒醉时偷偷说出来的。”矮胖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圆澄的大眼扫了一边喧闹的大堂,大家似乎都在专心的吃饭,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矮胖男子这才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俯身在高瘦男子的耳边轻声道,”传言,武林盟主发出了火焰令。” “什么火焰令?”高瘦男子吃惊的瞪大鱼一般的眼珠,抿了抿满是油腻的嘴唇,“你小子不是骗老子的吧,如今天下太平,在盟主的带领下,各门派都是相安无事,怎么会动用这个可以号召所有武林人士的火焰令。” 火焰令?角落里的小姑娘咬了一口青菜,抬眼扫了一旁不远的正神秘交谈的两个人,随后又垂下眼眸依旧咀嚼着口中的青菜,一看就是两个骗子道听途说的造谣,火焰令可是江湖中的圣物,她可是才看见过一回,还是死皮赖脸的向银月哥哥求来的呢? “小声点。”矮胖男子恼火的拍了一把高瘦男子的肩膀,以更低的声音道:“我堂兄可是在飞燕帮做仆人,也是偶然听飞燕帮帮助孟德海说的,发出火焰令是为了盟主那逃婚的未婚妻。” “你是说相传盟主守了十年的神秘女子逃婚了?”高瘦男子这也吃了一惊,愣愣的眼中满是震惊,“那女人也太傻了吧,能嫁给盟主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她居然逃了。” “是啊,只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十多年来,江湖上是第一次发出火焰令追盟主的未婚妻。” 青衣小姑娘夹菜的手僵直的愣在半空中,完了!彻底完了,口里的美食瞬间也失去了味道,银月哥哥居然发出了火焰令! 普天之大,莫非江湖,她逃不掉了,火焰令一出,纵然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纠出来的。额上垂下三天黑线,圆润的脸也垮了下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她浑身上下没看出一点美人的感觉,清瘦的身子没有几两肉,一张胖的像馒头一样的脸,可火银星那混蛋硬说是胖的像大饼,因为馒头是很白很白的,而她的脸却是蜡黄一片,所以就更像是烤的又酥又黄的大饼,而且是咸菜馅的,最差的那一种。有没有搞错,她是长的普通了一点,是粘不上美人的边,可她又不是皇帝的妃子,长那么漂亮做什么?要美人,他不会去天下第一阁去,那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一定让火银星那混蛋乐不思蜀。 “姑娘,饭菜都凉了,要不要热一下?”小二殷勤的走过来招呼,也打断了阿九的沉思,还是她的天下第一楼好,这么的周到,“不用了,我去客房,晚饭给我送到屋子里来。” 闷闷的丢下一句话,阿九垂头丧气的上了口,收拾的小二大概打死也不会想到刚刚这个普通的小姑娘就是天下第一楼的神秘大老板。 夕阳薄暮 “姑娘,你都一天没出去了,这傍晚天气好,要不要去透透气?”小二一面收拾着桌上的饭菜,一面好心的建议。 “不要。”耷拉着脑袋,阿九现在恨不能找的地洞钻进去,这样就不用怕银月哥哥找到了,可普天之下,莫不是江湖,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啊?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着鞭炮喜庆的震耳声响起后,锣鼓唢呐声不绝与耳。 “啊!”瞄了一眼窗外大红的花轿,阿九彻底崩溃的瘫坐在椅子上,她不要嫁啊。银月哥哥就像她亲大哥一样,怎么嫁啊? “姑娘,出去看看吧,可热闹了?” 阿九见鬼般的缩了缩肩膀,她才不要死的这么快呢,说不定那花轿就是给她准备的。 趁着空隙,店小二也瞄了一眼窗外喜庆的队伍,不曾注意到阿九崩溃的脸,继续道:“这可是从东韶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也就是未来的皇妃。““嫁给皇帝的?”阿九这才猫着头迅速的瞄了一眼,果真随行的那些大汉一个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看就像是北方异族。 “皇帝?皇宫?”阿九猛一拍桌子,天啊!普天之下,莫非江湖,江湖不到的地方,那就是皇宫,只要她混进了皇宫中,就算银月哥哥发出了火焰令也找不到她的。 狭长的小眼睛因为兴奋而眯成一道缝,圆润的脸上略开了大大的笑容,也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姑娘你没事吧?”小二愣愣的看着兴奋到狂喜的阿九,刚刚还是有气无力的模样,这会竟笑成这样。 “小二哥,这和亲的公主晚上住在哪里啊?”半眯的眸子里是算计的光芒在闪耀,阿九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 “当然是皇上在城里的行馆了。” 夜深人静,一道青色衣裳的纤细身影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片刻,确定没有出现所谓的江湖人士后,利落的往一旁的暗巷里闪去。 轩轾馆里一片漆黑,一路风雨兼程的从北方赶来,好不容易平安无事的到了京城,此刻送亲的队伍也都安心的进入了梦乡,只有零星的几个侍卫略带疲惫的来回巡视着阿久利落的翻过围墙,蹲在草丛中,瞄准了时机后,小巧的身子迅速的闪过巡视的人视线,快速的向不远处漆黑的屋子跑去。 第二日,春日高照,和风徐徐,京城更是人头攒动,争先目睹和亲公主的风采,宫中迎亲的队伍早已经准备就绪,大红的花轿,喜庆的锣鼓声下,碧瑶公主的队伍缓缓的向宫中行去。谁也不曾注意到在送亲的丫鬟中一个陌生的面孔混杂在其中。 “你是谁?” “意妃娘娘你不认识奴婢也不奇怪,奴婢是总管大人派过来照顾娘娘起居的,娘娘初来,对宫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意妃娘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阿九就可以了。” 阿九嬉笑的对着刚刚册封为意妃的碧瑶公主说道,见她疑惑的神色慢慢转为相信,阿九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幸好是个异族的公主,骗起来比较容易。 “你叫阿九。”碧瑶看着阿九亲切的一笑,眼前这个宫女给她一种舒心的感觉,为了让她出嫁,父皇不但把所有的侍卫都换成了宫里的禁军,而且还把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使女们遣送走了,换了一批陌生的宫女服侍在左右,其实说好听是陪嫁,其实还不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是啊,奴婢叫阿九,娘娘有什么事唤阿九一声就可以了。”终于见识到什么要美人了,果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看来皇帝的命还真好,娶到这么个温柔漂亮的妃子。 “娘娘是阿九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碧瑶看着阿九真切的赞美,淡然一笑,绝色的眸中落满了悲伤,她宁愿她像眼前这个小宫女一样,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尊贵的身份,有的是自由和平等。 “娘娘不高兴吗?”阿九一皱眉,看着惆怅的碧瑶,彻底的傻眼了,原来美人连发愁都可以这么的优美迷人。 “娘娘一定是想家了吧,不过娘娘嫁到皇宫里了就宫里的人了,而且皇上会很宠爱娘娘啊,娘娘一到就立刻传旨封为了意妃,所以娘娘等过些时候熟悉了宫里的一切就不会想家了。”阿九一脸的安慰的劝道。 “谢谢你阿九。”熟悉?碧瑶温和的笑容里隐匿着无比的哀痛,她已经是宫里的女人了,再也不是他口中的小公主了。 “娘娘你不可以再对阿九笑了。”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阿九呆呆着凝视着眼前这张美人脸,三魂被勾去了六魄。天那!原来美人笑里含愁是如此的媚祸人心。 碧瑶温和的目光看着动作夸张的小宫女,无限的惆怅化为一声哀叹,自己如果有她一般的开朗该有多好。 人夜,风平了,夜空繁星璀璨,王宫里一派的灯火明亮,行意宫高高挂起了大红的灯笼,这一夜,新进宫的妃子要接受皇帝的宠幸。 第二章 被封为妃(一) “你们都下去吧。阿九你留下来。”碧瑶失神的凝望着镜子里的容颜,眉角低垂,面色惨淡,过了这一夜,她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意妃娘娘,你不高兴吗?”阿九望了一眼正在菱花镜前哀怨的意妃,迟疑的问道。 高兴?碧瑶悠长的叹息一声,惆怅落满双眸,她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洞房花烛,可惜新郎却不是他。 曾经的海誓山盟,犹回响在耳畔,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今夜她已嫁为他人妇!哀怨之及,一行泪水悠悠的自眼眶中滚落下来,滑过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轻柔的滴在大红的裙裳上,这如鲜血一般的颜色深深的刺痛了碧瑶的双眼,生死两茫茫,可此刻她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意妃娘娘,你是不是紧张?”阿九怔怔的看着梨花带雨的碧瑶,不解的搔了搔头发开,看来蒋妈妈说的一点都不错,女人第一次都比较紧张。 圆圆的小脸染上了不安,看了一眼兀自伤神的意妃,阿九猛的想起了什么,雀跃的惊喜染上了双眼,脆声道:“意妃娘娘你也不用紧张了,眼一闭,其他的就不用管,蒋妈妈说,女子在床上要热情一点,不要像条死鱼一般,这样哄的男人高兴了,一切就好办了。” 幸亏自己还记得蒋妈妈教导姑娘们的话,男欢女爱就那么回事,喜悦的小脸微微的沉闷下来,可是直到今天,阿九还是没弄明白男欢女爱到底什么怎么回事? 真的就像她上次在天下第一香偷看到的那样吗?赤身裸体的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紧紧的抱在一起,然后哎呦、啊呦的又是尖叫,又是大笑的,她本来是想从床低下爬出来看个自己的,可谁想到了,她的头刚刚伸出来了一点点,火银星那混小子见鬼般的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拧着她的耳朵,硬是把她从床地下给拖了出去。 事后,只要她去天下第一香,蒋妈妈就一步不离的跟在她后面,结果什么都探听不到。 “阿九你?”身子一怔,也顾不得哀伤了,碧瑶呆滞的看着出语惊人的阿九。 “呵呵,娘娘你也别奇怪了,阿九也是听宫里的麽麽说的。”这才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阿九连忙笑呵呵的遮掩道。 “阿九,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明白的。”叹息一声,碧瑶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无情不似多情苦,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 好象是这样吧,连银月哥哥也说很多事她不懂的,唉,不懂就不懂吧,反正懂了也没有,说不定那天,黑白无常就看上了她,拉着她到地府陪阎王爷聊天去了呢? “意妃娘娘该沐浴了。”宫女春花恭敬的向碧瑶伏身行礼后,这才开口道。 “恩,走吧。”该来的终究要来了,碧瑶叹息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屋外夜色凄迷,一切都无法在回到从前了。 阿九跟在了意妃的身后,这才打量起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红墙琉璃瓦,汉玉白栏,禁军侍卫来回穿梭其中,宫女太监们则低着头快速的行走,见到了主子门立即跪拜在地嗑头请安。 “意妃娘娘,这就是沁浴斋,娘娘请进来宽衣。”守侯在沁浴斋的四个宫女立刻行礼,随后引着碧瑶走了进去。 阿九呆呆的跨了进去,都说她的天下第一庄已经是天下无双了,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浴房简直比她的花厅还用大,她还天下无双个鬼啊。 沁浴斋,屋子四周插满了鲜花,芬芳扑鼻而来,墙壁东南西北四方各安放着四颗夜明珠,照亮了整个房子,正中央的水池里,水气氤氲,澄静的水面漂浮着各色的花瓣,池子四周是轻垂而下的白色纱帐,姹紫嫣红的色彩让这个浴房如同幻景仙境一般朦胧。 阿就呆傻的眼睛愣愣的打量着四周,游移的目光在接触到从一旁走过来的碧瑶后彻底的失神了,雪白的肌肤,修长的双腿,一袭柔顺的黑发贴在裸露的后背上,美的竟让人忘记了呼吸。 碧瑶慢慢的滑入温暖的水池里,安静的闭上眼,池水温暖着她裸露的肌肤,却永远也温暖不了她早已经枯死的心扉,水气弥漫在脸庞上,一滴泪水和着白色的雾气慢慢的落了下来,消融在一池温水中。 一旁服侍的宫女们轻柔的替即将侍寝的意妃娘娘沐浴,水珠柔和的落在她的肌肤上,晶莹的折射的夜明珠璀璨的光华。 服侍过那么多的娘娘和主子,却从没有一个主子的肌肤可以如此的润滑而白皙,在水气中的浸泡下,泛出诱惑人心的桃红色。 “娘娘的皮肤这么好,不知道是怎么保养出来的。”小宫女讨好的说着。 “是啊,这样雪白的肌肤奴婢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也一定会对娘娘疼爱有佳的。”惟恐被别人占去了先机,其他的宫女也七嘴八舌的谄媚起来,只希望有朝一日,意妃得宠后,她们也可以跟着沾点好处。 听到宫女们的议论,阿九随即瞄了一眼自己,为什么娘娘看起来很清瘦,可身上竟然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余光有些羞怯的瞄了一眼碧瑶胸前的丰满,圆润而有弹性,两颗小樱桃直直的挺立着,大红色的玫瑰花瓣飘散在周围,应衬的格外的唯美,唉,可再看看自己,她除了一张脸发育的比较丰满以外,其他的地方比较像扁豆。 第三章 被封为妃 (二) 阿九在一旁傻等着,无聊的拨弄着水里花瓣,好不容易等到了沐浴结束,忽然从门外走来几个太监,手里拿着大红的绸缎。 “我家娘娘还没穿衣服呢,快出去。”阿九愣愣的盯着走进来的太监,猛然的警醒,一把挡在了碧瑶的面前。 “咱家不是男人。”为首的太监斜睨了神色紧张的阿九一眼,阴阳怪气的冷嗤一声,随即看向一旁一丝不挂的碧瑶,“娘娘,请吧。” 碧耀苦涩的看着挡在身前的阿九,终究还是个小丫头,幽怨的叹息一声,“阿九,扶本宫上来。” “是。”阿九无奈的应了一声,余光瞄了一眼声旁神色不惊的众太监,看他们如此的神情,大概是见过太多这样一丝不挂的后宫女人,唉,“娘娘,你小心。” 见碧瑶已从水池里站了上来,太监们立即走了过来,展开手中的大红绸缎,随即将赤裸裸的碧瑶严严实实的给裹了起来。”今夜万岁爷会去行意宫,请娘娘一定要伺候好了,日后的荣耀可是享受不尽的。”为首的太监微微一笑,随即一摆手,余下的四名小太监立即将碧瑶给抗了起来,往行意宫的方向走去。 见他们已离开,阿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提着步子跟了过去。 夜幕下的宫殿灯火辉煌,一盏盏八角宫灯悬挂在屋檐下,黄昏的光线和这满天的月光照亮了整个皇宫,朦胧的夜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丝毫不逊白天的辉煌,“娘娘就好生在这里等着,等皇上处理完了公务就会过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说道,随即领着身后的小太监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娘娘你还好吧。”雕花木床上,被大红色绸缎裹住的碧瑶,显得那么的苍白而娇小,阿九看着默默不语的碧瑶担忧的问道。 “阿九,等皇上来了告诉我一声。”碧瑶哀莫的合上眼,将所有的悲伤和无奈都隐匿在眼瞳的深处。 “哦。”点了点头,阿九往门口走去,诺大的行意宫此刻沉寂下来,阿九无聊的坐在门口,靠着回廊的柱子,闭上眼,随即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皇上,该安寝了。”随行侍奉的太监总官柳大海低声的向正埋头看奏章的皇帝——夜帝提醒道。 “几时了?”不曾抬头,夜帝低低的问了一句,目光依旧专注在手中的奏章上。 “已经快过丑时了。” “摆驾去行意宫。”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章,夜帝修长的身行站了起来,烛光下,他威严的脸孔没有一点的表情,嘴角紧抿,目光犀利的望了一眼夜空,随即往行意宫走去。 香甜的睡梦中,阿久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正咯咯的笑个不停,缨红的唇角也高高的扬起,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寂静中,这笑声虽然甜美,可听起来却很突兀。 柳大海眉头一皱,惊恐的扫了一眼声旁表情淡漠的夜帝,不知道是哪个宫女偷懒睡着了,睡了也就不说了,居然还笑出声来。 神色未变,夜帝依旧大跨步的往前走去,行意宫门口,顿下了脚步,瞄了一眼靠在柱子上睡的香甜的宫女,眸光一暗。 “皇上来了,还不快行礼。”察觉到龙颜不悦,柳大海立即走上前去,用脚尖踢了踢阿九的身子,这不怕死的丫头,怎么一点警觉都没有。 “黄膳不好吃,螃蟹才好吃呢。”迷糊的听到问话,阿九匝吧着嘴,吞了吞口水。 一旁,夜帝面色更加的阴郁,柳大海挫败的重重一脚踹在阿九的背上,苍老的面容上冷汗已经渗满了额头,龙颜大怒,他这个刚上任的总管头衔也酸是到头了。 “谁踢我。”后背上吃痛,阿九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睡眼惺忪的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满前。 “大胆奴才,见了万岁爷还不下跪行礼!”见她终于醒了,柳大海威严的叱责一声。 “黄膳?皇上?”倏的一下,被雷电劈中了一般,涣散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阿九惊恐的瞪大眼睛,就势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冷眼扫了一眼阿九弯去的身子,夜帝冷冷的收回目光,“柳大海,好好管教,成何体统?” “是,来人,拖出去仗责十棍。”见夜帝只是微微的不悦,柳大海魂魄这才归了位,松了一口气,随后狠狠的看着地上的阿九,差一点自己就被这个小宫女给害死。 “什么?”听到柳大海的话,阿九惊吓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老太监,她只不过是睡了一会,又没碍着谁,仗责十棍?需要这么狠吗? “皇上,我是伺候意妃娘娘的宫女。”见势不对,阿九哞光一转,立刻搬出碧瑶的名号来,怎么说她家主子也是他现在的老婆,打狗看主人,呸……是奴凭主贵! 听到她的辩驳,夜帝刚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面色平静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阿九,目光流转,却是让人无法窥探的光芒,“今晚伺候,明早再罚。” 还要打?阿九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哀怨的耷拉着脑袋。 “还不快进去伺候着。”见阿九一脸错愕的跪在地上,柳大海无奈的提醒道,唉,果真是北方蛮夷,连规矩都不懂。 “哦。”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现在不打就行。阿九利落的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屋子里跑去。 跑的急,阿九不曾注意到高高的门槛,只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笔直的身子再次向前倒下。 “救命!”阿九惊悚的喊叫一声,瘦小的身子猛的向前面的夜帝跌去。 见状殿门外的柳大海懊恼的直摇头,随即别过头,感觉到身后的状况,夜帝身形微微的侧移,避开了阿九要抓住的双手。 嘣!重重的跌倒声随即响起。 低头瞄了一眼跌在自己身后龇牙咧嘴的宫女,夜帝冷嗤迈开脚继续往前走。 半晌后,抚摩着跌痛的屁股,阿九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皇上果真是冷血,明明都跌道他身边了,居然也不会扶自己一下,咬牙切齿的低咒着,回头收到柳大海吃人一般的凶狠目光,随即火烧屁股般的拎着裙摆冲进了内殿。 第四章 被封为妃(三) “娘娘,皇上已经来了。”这才想起碧瑶嘱咐自己的事情,阿九急急的向内殿喊叫起来。 “更衣。”转过身子,夜帝冷冷的对着奔跑进来的阿九说了声,目光不曾看向床上的新婚妃子。 “我?”阿九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收到碧瑶的示意目光后,这才点了点头,晃悠悠的走到了夜帝的面前,迟疑的目光慢慢的由夜帝明黄的靴子一路上移,直到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眼眸,阿九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小脸也随着垮下。 更衣?他说的倒轻松,她还没给男人脱过衣服了,便宜你了,而且没事长的这么高干什么,难道皇宫里的米都不要钱买?当然不要钱买,那也是搜刮民脂民膏换来,阿九不认同的摇摇头,小手颤抖的解开夜帝的腰带,一层一层的替他除去衣裳,将脱下的龙袍挂在屏风上,阿九默默的站在一旁。 半晌后,终于忍不住的抬头望了一眼身前的夜帝,都脱好了,他还想怎么样?一抬眼,却正好对上夜帝不耐烦的目光。 “阿九,打水。”床上躺着的碧瑶立即出声提醒道。 “啊?”惊诧的望了一眼急切的的碧瑶,随后又望了一眼面色阴寒的夜帝,阿九闷闷的去一旁打来热水,伺候着夜帝洗漱。 洗脚?额头黑下三条线!阿九咬牙切齿般的无声诅咒着,素白的手在犹豫了片刻,终于放进了水里,一点一点的替夜帝清洗着双脚。 她的手很柔软而细滑,和着热水抚摩在脚上,似乎可以洗去一日的疲惫,夜帝这才正眼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的小宫女,不曾想到她居然有一双好手。 或许是刚刚还不曾睡醒,阿九手上的动作渐渐的缓慢下来,困难的撑起要闭合在一起的眼皮,阿九猛的甩了甩头,可片刻后意识又慢慢的涣散,睡意渐浓,眼一闭,蹲着的身形一个不稳,阿九低垂的头颅猛的向前面撞去。 “啊!”再次发出了惊恐的低呼声,阿九猛然的清醒,小手本能的抱住夜帝的双腿,以稳住自己跌撞的身体。 “该死!”低咒一声,夜帝倏的睁开眼,却见她瘦削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腿,而她黑色的头颅不偏不依的埋进了自己敞开的大腿中央。 听到夜帝低沉的声音,阿九立刻明白自己又闯祸了,惺忪的双眼此刻已张开,可隐射在自己眼里的却是……“啊!我不是故意的。”自己竟然跌到他胯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阿九立即往后倒去,再次跌坐在地上,圆润的脸蛋上布满了红潮,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甚至连耳朵此刻也羞成了玫瑰色。 “皇上,阿九年幼不懂事,臣妾日后会好好的教导她。”碧瑶担忧的看着面色冷硬的夜帝,伴君如伴虎,只要他一声令下,阿九的小命就没有了。 “去一旁侯着。”看了一眼乞求的碧瑶,夜帝低声道。 “是。”抚了一下发烫的脸颊,阿九低喃一声,捧着水盆退到了屏风后。一旁伺候着?回响起夜帝的话,阿九懊恼的摇摇头,他们洞房,让她在一旁侯着干吗?话说她是比较有兴趣看看所谓的男欢女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一想起夜帝那张让人不寒而栗的脸庞,什么兴趣也给浇灭了,站了半晌后,阿九疲惫的打了哈欠,无奈的低着头,依旧静静的站在一旁。 烛花摇曳,四周很安静,阿九错愕的望了一眼屏风外,等等,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记得去天下第一香的时候,那声响大的像大雷一样,又是尖叫,又是喘息的,还伴着呀啊呀的浪叫声,又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可这会怎么这么安静呢? 飘散的意识回来了些,吞了吞口水,阿九轻轻的抬起脚,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探头往床上看去。 如同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夜帝倏的转过头,目光犀利的望向正鬼鬼祟祟的偷窥的阿九。 惊恐一把捂住嘴巴,阿九咻的一下将头缩了回来,可惜缩的太快,额头直直的撞上了屏风旁的木柱上。 “天啊!”低咒的揉着快被撞晕的头,阿九痛的龇牙咧嘴,刚刚一瞥,她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居然还撞成这副模样,真是活见鬼了! 紧抿的嘴角慢慢的染上一抹微笑的弧度,冷硬的神色也随着软化了些,夜帝收回目光,扫了一眼身下赤裸裸的娇躯,相信那个小宫女再也没胆子敢窥探了。 大手冷然的抚摩上碧瑶的身子,不停的在她的丰满上揉捏着,随着动作的加大,夜帝目光逐渐的黯淡下来,感觉一股热气自下体冲上了脑中,身子倏的一个挺直,曲膝分开碧瑶的双腿,毫不犹豫的一个挺进,将自己的昂藏深深的插进了她的身子里,快速的抽动着,可惜此刻,夜帝的脸上依旧是一派的阴冷,只是重复着最原始的律动。 碧瑶幽幽的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欢愉,一滴泪水无声的自眼角滑落下来。 春夜缠绵,月儿也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半晌后,发泄完了欲望,夜帝毫不眷恋的自碧瑶的体内退出,对着屏风处低声的道:“更衣。””阿九……“久久的没有回应,碧瑶也出声喊道。 “啊,什么事?”似乎有人在喊她,阿九苦难的眨巴着眼睛,无意识的应了一句。 站着也能睡着?夜帝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悠悠走过来的小宫女,忽然感觉到一种无力,随后冷声道:“替朕更衣。” “哦,好,更衣。”这么快就完事了?阿九晃了晃依旧迷糊的脑袋,直接睡这里不就行了,大半夜的还真会折腾人。 揉了揉眼睛,阿九再次走上前去,小手柔软无骨的替夜帝将一旁的亵衣拿了过来,轻柔的替他穿在了身上。 再一次的感觉出她手心的柔软,似乎比后宫那些妃子的手保养的还要好,小小的,很软很滑,轻轻的自他肌肤上扫过,竟能带来一阵快感,她确实有一双好手。 一直在殿外侯着的柳大海,见夜帝走了出来,连忙恭敬的跟了上去,“皇上,回天御宫吗?” “恩。”点了点头,夜帝颀长的身行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下。 “娘娘,你还好吧?”终于送走了那个冷君,阿九僵直的身子立刻瘫软下来,伺候他一个人,怎么比在第一庄看一天的帐目还要累? “阿九,扶我起来。”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碧瑶冷冷的嗓音响起,目光无神,枯竭的容颜如同被风吹落的黄叶,凋零而寂寥。 “哦。”阿九走上前来,轻轻的扶起碧瑶的身子。 第五章 没有痕迹 目光轻柔的扫过碧瑶白皙的身体,雪白无暇?怎么会这样?突然间,阿九惊奇的瞪大了细小的眼睛,虽然很努力的要把一双小眼给睁大。 “怎么了?阿九。”穿衣的碧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迟疑的看向身边震惊的阿九。 目光自碧瑶雪白的裸体上仔细的巡视一遍,还是没有,阿九不相信的摇摇头,随即又瞄了一眼碧瑶雪白而挺立的丰胸,那浑圆而饱满的肌肤上真的是一片雪白,居然一点都没有……顺着阿九的目光,碧瑶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虽然在宫中,每次沐浴都是被宫女给看过,可从没有谁像阿九这般仔细的盯着她的身子看,那圆润的小脸就差没凑到自己的身上,阿九看的这样的专注,似乎想要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找出什么宝藏来。 “娘娘,居然没有耶?”阿九终于相信的点了点头,她已经找的很仔细了,从上到下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居然一个都没有看见,奇怪了! 被阿九怪异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碧瑶又怔怔的扫了一眼震惊不已的阿九,迟疑的问道:“什么没有?” “娘娘,居然一个痕迹都没有,以前第一香的姐姐每次被他们给那个了以后,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为此我还问过火银星那个混蛋,他居然说这是正常现象,是男人在床上都会这样,不这样的就不叫男人了。” 阿九愣愣的开口解释道,可刚刚皇帝明明和娘娘已经那个那个了,可娘娘身上怎么这么干净,除了床单上那一抹血迹外,身子上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一个青紫的痕迹都没有,难道皇上不是男人? 身子一个颤抖,立即否定的摇头,自己居然怀疑皇上到底是不是男人?这若是让皇帝知晓,阿九甚至可以想象他那阴沉的像死人的脸色会有多恐怖,而且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当然了,只所以会有这个疑问,最主要的是因为阿九实在很好奇这一个个青紫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看起来好象是被人咬的,可每次她去问第一香的姐姐们,不是哀怨的瞅了她一眼,然后淡然神伤的离开,要不就是抿着嘴笑的贼贼的,可就是不告诉她,到底这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 以她学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人咬的,可男人一爬到女人的床上,就会性情大变,退化成禽兽对着身下的女人啃咬一番吗?实在是太奇怪了。 恍然明白了阿九话里的涵义,碧瑶凄凉的笑了起来,无限哀伤的穿上白色的亵衣,床单上那艳红的处子痕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深深的刺进了她支离破碎的心扉中。 她已经脏了,不再是他口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小公主,没有吻痕不是更好?自己只不过是给皇帝暖床的工具,只不过是东韶国为了生存而送来的礼物,她甚至连阿九都不如,至少阿九还是自由之身,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是。 自新婚之夜后,夜帝一连十日都不曾来过行意宫,碧瑶在宫中只待了十日,却像呆了十年一般,日日夜夜都枯坐在窗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愁眉紧缩的凝望着天空,似乎心早已经飞远了,只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 唉,不知道叹了多少声,阿九耷拉着头靠在树杆上,一开始她还庆幸那个老太监把自己的刑罚给忘记了,这可十多天来像犯人一般被囚禁在这行意宫里,她都快闷的发霉了,一入宫门深似海,阿九今天算是明白了这话的含义,幸好她不是宫里的人,否则早晚得憋出病来。 “娘娘,我们去花园散散心吧,你都十天没出过房门,没病也给憋出病来的。”实在是忍受不了寂寞,阿九走上前去对着碧瑶关切的说道。 “阿九你去吧,我想静一静。”阿九每天都会重复相同的问题而碧瑶每天也会重复相同的答案,低幽的声音里淡漠的没有一丝生机。 “那娘娘,你在这里等着,阿九去外面给你摘些花回来,这个行意宫太冷清了。”十天不出门已经是阿九的极限,就算遇见那个老太监又如何,大不了把十板子给挨了,最多屁股痛几天,这样天天的躲在屋子里,她的小命都快没有了,阿九兴奋的拉着另外的宫女春花一起走了出去。 御花园里,春光灿烂,百花争相绽放,姹紫嫣红般的艳丽。 “春花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摘些花回去。”阿九兴奋的将竹蓝交到了春花手中,随即笑眯眯的走进花丛中。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贱人,居然敢践踏如妃娘娘亲手布置的花园!” 阿九跨出去的脚愣愣的缩了回来,回头望了一眼正向自己发狠的小太监,只见他翘着兰花指,正一颠一颠的向自己走了过来,而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正趾高气扬的瞪着自己,身材高挑,容貌秀媚,只是眼里的鄙夷之色有损了她的美貌。 “看什么看,没规矩的东西,见了如妃娘娘还不知道行礼吗?”小安子三两步走上前来,对着阿九一跺角,扭捏着嗓音骂道。 “奴婢见过如妃娘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避免再被太监给踹一脚,阿九立即曲身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嗑着头,嘴里念叨着只有自己才听的见的咒骂。 “哼,不懂规矩。”见阿九复服了软,小安子高傲的冷哼一声,这才停止了咒骂。 “公公教训的是,奴婢不懂规矩,不知道这是如妃娘娘的花园。”又闷闷的哼了一声,阿九依旧低垂着头,苦着脸瞪着地上的碎石。 刚刚跪的急,竟然没有发现膝盖下的碎石子,现在倒好,磕着膝盖疼痛不说,而且还要听这些不男不女的小太监说教,这些瘟神什么时候才能让她起来啊,她的双腿不会因此跪残了吧? 第六章 八字不合(一) “小安子,别和个奴才一般见识,本宫回了,皇上今夜怕是要来本宫这里,好好去准备一下。”丹凤眼高高的吊起,如妃高傲的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九,冷哼一声,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是,奴才这就替娘娘把需要的鲜花摘回去。”小安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阿九后,随后细白的脸上迅速的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恭敬的向如妃行礼:“奴才恭送如妃娘娘。” 待到如妃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后,这才直起身子对着身后的宫女们趾高气扬的指使道:“快,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去这边,小心点,这些花可都是娇贵的品种,弄坏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阿九终于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如妃,随后又扫了一眼忙碌在花丛中的宫女们,低声嘟囔着,“凭什么你们就能摘,本姑娘今天偏偏要摘给你看。” 阿九顺势坐在地上,直到众人都拎着满满的花篮离开后,这才一骨碌的爬起身来,狡黠的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姹紫嫣红的花园,慢慢的走向一朵开的格外妖艳的花枝,狭小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话音未落,阿九邪恶的笑了起来,辣手摧花,看来莫过如此了。 把玩着手中紫色的花朵,阿九得意的笑出声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诺大的御花园里,放眼望去是姹紫嫣红般的艳丽,可惟独缺少紫色,当然此刻仅有的这朵却已在她手中。 忽然听见四周传来低低的闷笑声。 “谁在那里?”阿九吃惊的一愣,笑容僵直在脸上,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番,最后落到身后的大树声,却见一个白色衣裳的男子正惬意的靠在树干上,浓密的枝叶遮挡住了他的身子,若不是因为他嘴角那碍眼的笑容,竟瞧不出这苍天大树上竟藏了个人。 “很好笑吗?”阿九没好气的睨了树上的男子一眼 “有点。”男子靠在树上懒散的笑了起来,玩味的目光看着树下那个叫娇小的身影,她居然不认识自己?这倒有趣了。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抬头望了他半天,这才感觉到脖子酸酸的,阿九闷闷的开口。 “哦,这话怎么说?” “是男人你就有点风度,下来说话,这样僵直着脖子我不累啊,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赏给他一个你很笨的眼神后,阿九抱怨的揉揉酸痛的脖子。 “哈哈,为了证明我身为男人的身份,怎么也得下来和你说话了。”白衣男子放声郎笑,随即动作轻盈的自树上跃了下来,白色的衣裳因为跳跃的动作而轻微的摆动着,配以他修长的身型,飘逸的如同花卷里走出来的男子,给人一瞬间的虚幻感。 定睛看着面前伫立的白衣男子,阿九后退的摇了摇头。 “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察觉到阿九一瞬间失神的表情,白衣男子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风度翩翩的扬起手中的羽扇,如水的目光凝视着阿九的小脸,特意加重了口中“男人”两个字。 终于拉回了神思,阿九冷嗤一声,“自恋,我是在想你都吃什么东西了,居然长这么高,还不是一样要抬着头才能说话。” “你真的不认识我?”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白衣男子再次询问道,目光平和但隐匿在光芒里的犀利却不容忽视。 “你很厉害吗?”阿九定睛看着他,连皇上她都见过了,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了。 随即又品头论足的打量了白衣男子一番,阿九这才开口道:”不过看你的样子和装扮……” “是不是如潘安在世?”白衣男子再次的笑了起来,自恋的目光自全身上下巡视了一遍,瞧她一副不屑的模样,害的他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减退了。 “很像那些逛青楼的小混混,占着家里有几个钱,穿的华丽,其实衣服一脱爬上了姑娘家的床以后,根本就是个禽兽。” 夜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诡异的神色让他俊郎的脸庞有些扭曲,不确信的看向语出惊人的阿九,“你……” 可惜半天却也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她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可说好出口的话竟然如此的粗秽不堪。 “我什么我啊。”阿九一把拍掉夜彻指向自己的手,“敢做了就要敢承认,你敢说你爬上了姑娘家的床,不像禽兽?” 脸上一阵清白,夜彻彻底无语的僵直住身子,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懒散的耸了耸肩膀,阿九看了一眼依旧无语问苍天的夜彻一眼,将紫色的花放进了篮子里,这才悠闲的踩着碎步往行意宫走去。 只是已经转了好几圈,怎么还没有到行意宫呢? 阿九蹙着眉头,四周望了一下,这才发觉宫里的布置都一样,不会是迷路了吧?小脸彻底的垮了下来,阿九再一次的肯定自己和这皇宫绝对是八字不合——犯冲。 好累,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阿九挫败的坐在了角落里,揉了揉发疼的双腿,叹息的看着明晃晃的日头,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倦殆片刻席卷而来,阿九靠在墙上,便又闭上眼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皇上,南方的水患即将来临,修正堤坝的银子也拨了下去,只是怕有的人会借此敛财,欺上瞒下。” “恩,这件事,派雷凯暗地里去查明,不要打草惊蛇,等水患过后,立刻将罪证呈上来,到时候再一举将这些贪官拿下。”夜帝目光阴冷,淡漠的面孔看向身旁的礼部侍郎,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袁绍由道。 “还有张大人弹劾吴大人的奏章还压在臣手里,该如何的处置?”袁绍由点了点头,这才又开口请示道。 “放下,不管,先冷冷他们的气焰,等时机到了再议。”忽然听见了低微的呼吸声,夜帝浓眉不经意的上挑。 “皇上,怎么了?”察觉到夜帝的神色变化,袁绍由迟疑的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夜帝顺着微弱的呼吸声处看去,探询的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那个娇小的身影上,自己的预感的果真不错。 “跪安吧。”夜帝不曾回答,冷冷的对着袁绍由道。 “是,臣告退。” 见袁绍由已退下后,夜帝这才举步走了过去,却见她身旁摆放着有个花篮,小小的头颅却已经埋在了膝盖下,黑色的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脸上,睡的香甜。 第八章 八字不合(二)【作者章节错,不影响阅读】 不曾察觉头顶上的视线,阿九依旧睡的很沉,半晌后,团坐的身子终于晃动了一下,阿九睁开惺忪的双眼,揉揉眼睛,站起身来,不曾想坐的太久,双腿早已经发麻,站起的那一瞬间,如千万只虫蚁在骨子里啃咬一般。 “啊!”低低的尖叫一声后,阿九小巧的身子支持不住的往前面跌去。 “不痛?”没有预期的痛苦,阿九困惑的晃了晃迷糊的脑袋,再次睁开眼,明黄色的龙袍鲜艳的落入眼眸中,低垂的头颅一点一点的抬起,对上一双如黑渊般深邃的眼瞳。 “皇上?”抱着夜帝的手惊恐一把松开,阿九动作麻利的跪倒在地上。 低垂的面容上染满了懊丧,阿九郁闷的想去撞墙,撞了谁不好,偏偏撞进了皇上的身上,天啊!上次那十个扳子还没有打,这次不会要一起来吧? 想到此,阿九害怕的抬起头,瞄了一眼轮廓刚硬的夜帝,不活了,也活不了了,皇上面色冷漠,和阎王爷有的比,哀怨的收回目光,怯弱的头颅垂的更低,直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也落个死的干净。 “你很怕朕吗?”她惊恐的神色收进眼中,夜帝淡淡的开口。 威严的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阿九吞了吞口水,她不是怕你,是怕你手中的板子,“我…奴婢不是怕皇上。”结巴的说出口,阿九懊恼的绞着衣角,好死不死的撞在了皇上的面前。 “奴婢只是怕……” “怕什么?”夜帝突然的开口,阿九猛的一愣,急切道:“奴婢只是怕挨板子。” 闻言,夜帝紧抿的嘴角微微的有些软化,她倒是实在,“你不提醒朕都忘记了,上次那十板子好象还欠在那里。” 天啊!你果真要亡我!阿九懊恼的猛锤自己的额头,蹙起眉头,一脸悔恨的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定了定心神,阿九突然开口道:“皇上,奴婢身子单薄禁不起板子的,而且要是打出了人命,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人家会说皇上暴虐,将可怜的小宫女殴打致死,奴婢死了倒也无所谓,不过给皇上的名誉造成了伤害,奴婢就是去了阴曹地府,看到了阎王爷也会与心不安的,到时候投不了胎,天天来这里缠着皇上可就更不好了。”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外加可怜兮兮的孱弱模样,阿九顺带的还咳嗽了两声,惨兮兮的小眼带着泪水瞅着冷漠无言的夜帝。 “起来吧。”夜帝忽然笑了起来,瞬间又将笑容敛在了森冷的面容下,快的竟让人无法的察觉。 半晌,却不见地上的小宫女有动静,夜帝沉声道:“朕让你起来。” 哀怨的嘟起嘴,阿九无奈的回道:”皇上,奴婢也想起来啊,可刚刚的睡的腿麻了,起不来。” 随后又抬眼看了一眼夜帝,谄媚道:“皇上,那十板子是不是可以不计较了,奴婢天天作梦都梦到那十板子,结果每天都吃不好,每夜睡不好,结果就在路上睡着了。” 第一次夜帝见识到了什么就厚颜无耻,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怯弱的小宫女,口才倒犀利,而且反应倒也快。 “十板子暂时先记下了,以后再说,起来吧。”修长的大手伸向了阿九的眼前。 震惊的瞪大本来就很小的眼睛,随后又迷惘的揉了揉眼睛,自己没眼花吧?阿九愣愣的望着夜帝伸过来的手,他这是干嘛?要搀扶自己起来? “起来,不要让朕说第二次。”语气低沉,似乎有些不耐烦。 “哦,奴婢不敢。”阿九将自己的小手迅速的在衣裳上蹭了几下,这才敢将手放进了夜帝的手中,他的手好大哦,自己的手放了进去,小的竟如婴孩一般。 果真如他想象般的柔软,夜帝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一个用力,把她自地上拉了起来,“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大难不死,阿九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颜绽放在脸上,轻快的跨出了脚步。 可还未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不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夜帝。 “怎么了?”夜帝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阿九,刚刚的伶牙俐齿这会倒没有了。 “皇上,奴婢现在转身回来算不算抗旨啊?”皇上要她走耶,可刚刚才想起来她的花篮还在角落里,阿九不安的傻笑着,在夜帝错愕的瞬间,飞快的奔了回来,一把拎起地上的花篮,“奴婢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可飞奔的身子刚跨了两步,脚步又停顿下来,回眸望着夜帝道:“皇上,行意宫在哪里?” “你……”彻底挫败,夜帝无奈的转过目光。 知道自己糊涂,阿九讪笑的搔了搔头发,“奴婢迷路了。” “往前直走,然后左拐弯,再走一段过了池塘,右拐,随后径直走就到了。” 阿九手比画着夜帝的提示,直走,左边,直走,右边,“啊,不行,绕糊涂了。” “残墨,带她回行意宫。”夜帝冷着一张脸,对着暗中守护的侍卫吩咐到。 瞬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从何处跃了出来,向着夜帝笔直的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对一旁依旧糊涂的阿九道:“姑娘,这边走。” 娇憨的对着夜帝一笑,也忘记了行礼,阿九急匆匆的跟在了冷残墨的身后。 第九章 八字不合(三) “带路的大哥,你看起来有些像杀手耶。”阿九急匆的跟在冷残墨的身后,银月哥哥说,呼吸微弱而且缓慢的人一般都是内力极好,若连步履都轻的如同踩在棉花上,那此人轻功一定了得,由此看来他想不是杀手都难。 “我不是。”冷残墨冷冷的应了声,第一次有人居然把他这个四品带刀侍卫说成是见不得光的杀手。 “不是嘛?”阿九停下步子,斜歪的脸上眉头轻挑,怀疑的再次问道:“可带路大哥你脸色阴阴的,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动耶,这是怎么办到?” 见自己已经被冷残墨落下了,阿九猛的跨了两步,走到了他身旁,求知欲十足的问道。 “闭嘴。” “看,现在更像了。”如同捡到了宝贝一般,阿九大笑的咧开嘴巴,随即学着冷残墨的低沉嗓音道:“闭嘴。” “你……”无语的看了一眼苍天,冷残墨决定不在开口。 “唉,一点都不好玩。”见他不再搭理自己,而是径自往前面走着,阿九丧气的垂下头,好闷啊! 皇上她得罪不起,意妃娘娘又整天愁眉苦脸的,可以一整天不说话,不吃饭,不动也不笑,那些宫女、太监就更不用说了,不是用变态的目光淫亵的看着她,就是怯弱的连话都不敢说,而且春花还告诉她,千万不要去搭理那些太监,特别是年纪大的那种,会被压在床上那个那个,阿九无奈的搔着头,都不是男人,他还能那个那个吗? 想着想着…… “啊!我的鼻子。”阿九吃痛的尖叫一声,随即捂住自己的鼻子,哀怨的垮下小脸,眼中泪水在打转。 “没事吧?”刚停下身子的冷残墨无奈的转过身,看着撞到自己背上的阿九,她走路都看天空的吗?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她也能撞上来。 “带路大哥,拜托你停下来的时候也说一声嘛,我的鼻子好痛。”含混不清的抱怨着面前的冷残墨,阿九哀怨的圆脸皱成了一团,糟了,手心有湿润的感觉,一定被撞的流鼻血了。 “行意宫到了。”冷残墨看着阿九痛苦的神色,迟疑的皱起了浓眉,只是撞了一下有那么严重吗? “带路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阿九挫败的哀怨着,不满的目光看向一脸平静的冷残墨,“我都被你撞的流血了,你还一脸的无所谓,敢情痛的不是你呀。” “流血?”闻言,冷残墨不相信的冷嗤一声。 “不是吧,你睁大眼睛仔细看一下。”阿九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将仰起的头靠近了冷残墨一点。 一低头,却见她白皙的手缝间确实有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你也太不经撞了。”姑娘家都是这么娇弱吗?冷残墨无奈的嘀咕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的愧疚。 “当我被鬼撞了。”阿九挫败的捂着鼻子往近在咫尺的行意宫走去。她就说嘛,和这个皇宫犯冲,八字不合,板子刚逃过,鼻子就流血了,她招谁惹谁了呀。 越向越气,阿九猛然的停下了步子,仰起继续在流血的鼻子,三两步又走回到冷残墨身边,“带路大哥,我这鼻子确实不经撞,流了这么多血,你打算怎么赔偿吧?” 自从中了寒毒之后,她的身子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可只要她自己明白,其实自己的身子早已经破碎不堪了,勉强的撑起罢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阿九倒也看开了,早晚都得死,也不在乎了,开心就好,所以她才会逃婚,毕竟这样一个破碎的身子,嫁给银月哥哥也只是连累他罢了。 “赔偿。“冷残墨面色阴沉了几分,看向阿九的目光里也多了份鄙夷,不曾想她竟如此的贪婪,冷声道:“你想要什么?”话语虽然是他一贯的冰冷,可此刻却多了份冷漠,不似刚刚的轻松。人参沉香“什么燕窝、人参、沉香、冬虫夏草,或者灵芝、天麻,总之随便拿两样给我补补就行了。”阿九随口道了些自己常用的药,丝毫没有察觉到冷残墨愈加阴冷的目光。 看她说的如此的平淡,却不曾想这些名贵的药草,任何一味都可抵的上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还有余。冷残墨收回目光,修长的身影随即离开,如同出现时一般的诡谲,快的让阿九只感觉到眼前黑色的身影如风一般吹过,眨眼便没了踪影。 “还真小气。”阿九闷闷的低喃一声,随后向近在咫尺的行意宫走去,看来还是自己想办法把刚刚流的血给补回来,否则等到十五月圆之夜,痛的要死不活的还是自己。 第十章 刻意刁难(一) 清晨,和风徐徐。行意宫里一片的安静。 “如妃娘娘驾到。”太监悠远的传唤声自远处响起。 身后跟随着一群宫女和太监,如妃依旧如昨日一般的盛气凌人,只是美丽的单凤眼此刻高高的吊起,眉角含怒。 “妹妹给如妃姐姐请安了。”碧瑶在春花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 “呦,这位就是东邵国的第一美人啊,果真有几分姿色,这脸蛋,这身材,我见犹怜。”如妃不屑的嗤笑一声,随即目光一沉,语气尖锐的继续道:“妹妹纵然是姿色高于我们,也不能这样,未免欺人太盛了。” 迟疑的看了一眼薄怒的如妃,碧瑶依旧不急不缓的道:“妹妹驽钝,不知如妃姐姐话里的含义,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妹妹这里先给姐姐陪不是了。” “哼,不要倚仗着是东韶国的公主,就目中无人,我家娘娘可是楼丞相的千金,太后的亲侄女。”一旁的太监小安子趾高气扬的附和着,扭捏的姿态里是全然的讥讽。 “如妃姐姐的身份高贵,妹妹自然是不敢攀比,只是不知道如妃姐姐今日来有什么事?” 碧瑶不解的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来者不善,可她已经尽量的躲避风波了,只想在这个深宫大院里了此一生,别无它求,为什么偏骗还要来打扰她的安宁,难道老天真的要如此的折磨她才甘心吗? “不要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你,本宫问你,昨日是不是你派的宫女把本宫辛苦种出来的芑蓝花给摘了,你可知道那是从雪山的谷地里移植而来的,本宫花了多少的心血才等到了今日的开花。”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碧瑶幽幽的回答:“妹妹确实不曾见过姐姐所说的雪山神品,就算见了,也断然不敢让人摘了。” “哼,还敢狡辩,来人,给本宫仔细的搜。”如妃娇呵一声,随后的太监和宫女立刻冲进了屋子里。 “娘娘,找到了。” “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如妃愤恨的一咬牙,“带着芑蓝花,我们去找太后评理去,也太欺负人了。” “娘娘,怎么这么吵啊?”阿九揉着睡眼惺忪的小眼睛,浑浑噩噩的自内殿走了出来,半眯的眼光在瞄到如妃手中的花时,倏的一怔,随后目光一点一点的上移,天啊,可别真的是昨天的哪个凶悍的娘娘。 不安的目光在看到如妃的脸后,阿九心虚的垂下头,无力的塌下了肩膀。,这现世报也太快了点。 “娘娘,昨天就这个小宫女。”小太安子见到阿九的脸后,兴奋的尖叫起来,谄媚的向如妃说道,可再次看向阿九的眼里却上冷酷的阴狠,这下看她们还怎么抵赖。 “意妃妹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连这个贱丫头一起给本宫带到太后宫里去。”如妃对着碧瑶一瞪眼,扭在纤细的腰枝走了出去,面容上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借着灭这个东韶公主的机会,好好让后宫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们看看,她如妃可不是普通的身份,想跟她抢圣上的宠爱,怕是嫌命长了!怪只怪,这个新封的意妃倒霉,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啊…”阿九彻底的耷拉下头,为什么她刚刚才躲过了那十板子,这会又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阿九,等会别说话。”明白如妃一行只不过是借机来滋事,碧瑶对着愁眉苦脸的阿九使了个眼色。 被两个小太监一人架着一个胳膊,一路拖向了太后的延喜宫,阿九索性不使力气,他们爱拖就拖吧,等会挨了板子,正好剩余点力气走回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了御花园,往太后的延喜宫走去。 阿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无力的看着天空,等等,那不是昨天的那个白衣男子吗? 呆滞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树上的那一抹雪白,阿九对着正看向自己的白衣男子使劲的眨巴着眼睛,目光示意他看向如妃手中的花。 夜彻顺着阿九的目光扫了一眼被如妃握在手中的芑蓝花,不解的望向不敢言语的阿九。 笨啊,这都看不懂,阿九挫败的一摇头,狠狠的瞪了夜彻一眼,他只要跳下树来,说这花不是自己摘的,而是她无意中捡到的不就行了。 无奈的耸耸肩膀,夜彻随即雍懒的往后倒去,悠闲的靠着树干上,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目送着阿九慢慢的离去。 阿九气急败坏的别过头,一咬牙,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给你机会你不用,等会可别怪阿九心狠手辣。 “臣妾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行人向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后恭敬的叩首行礼。 “都起来吧。” “姑妈。”如妃娇柔的唤了一声,随即笑容款款的走到了太后的身旁,骄横的目光戏谑的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意妃碧瑶。 正所谓杀鸡给猴看,自己刚好要树立威信,也只能怪意妃自己倒霉了,再说她虽是东韶国的公主,不过也只是个和亲的公主。 说的难听点就是交易的女人,所以若她拿开刀,必定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再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也无所谓,她爹可是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他大哥还是京都总兵,手握兵权,朝廷上下谁不忌惮三分。 更主要的是东韶远在千里之外,和亲无非是为了求的一时的安全,所以断然不会过问后宫之事,而且为了和皇上、朝廷修好,也万万不敢为了自己女儿一时的委屈,得罪自己这个七夜王朝最有权利的妃子,所以她可谓有恃无恐。 第十一章 刻意刁难(二) 太后对着身旁的如妃淡泊一笑,随即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不好好的待在如月宫。”随后又瞄向屋子里的碧瑶,无声的询问着。 “姑妈,你看。”如妃气愤的将手中的芑蓝花递到了太后面前,“这可是馨容好不容易从雪山移植到宫里的,只等着开花后,可以用做药引,治疗皇上的腿痛的顽疾,谁知竟然被…” 话还未说完,如妃已悲切的误住嘴巴,泪水点点的落下,沾染着胭脂的粉红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打心眼里疼惜。 好一枝梨花带雨的娇容,阿九满脸不屑的冷嗤着鼻子,这花能作药引?还能治疗腿疾?她学医这么多年,也没看出如妃手里的芑蓝花有这么大的奇效,不过现在仔细一看,这花倒也算是一味药,不过和巴豆的效果一样,可以清理肠胃。 “那怎么给摘了,花期还没到呢?”听闻可以治疗夜帝的顽疾,太后立刻挂上心来,不解的看向身侧泪光点点的楼馨容,目光了有着深深的惋惜。 “娘娘您就别难过了,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小安子会意的走上前来,递上锦帕,担忧的望着泣不成声的如妃,随后目光狠狠的瞪向阿九。 察觉到小安子目光里的愤恨,太后随即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安子你来说。” 等的就是这一刻,小安子雪白的面皮上快速的划过奸诈的笑容,随后换上无奈的面容哀叹道:“回禀太后,娘娘为了这朵芑蓝花,日日夜夜的挂心着,只要一有空就去御花园守侯在一旁,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连用膳都忘记了,可昨日娘娘满心喜悦的对小安子说,再过三五天,芑蓝花就完全盛开了,到时候皇上的腿疾就可以治好了,可谁曾想刚到了御花园……” 小安子故意的停顿下来,埋怨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一旁无事人一般的阿九,等会就有你好受的了。 “可不曾想意妃娘娘宫里的小宫女竟然要摘下芑蓝花,娘娘惊恐万分,立刻上前制止,而且还明确的交代了这花的药用,再三叮嘱后,这才放心的离开,谁知道今日一大早,娘娘去御花园的时候却发现花已经被折了,当场娘娘就呆傻在一旁,面色苍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然后呢?”大致的明白了事情的眉目,太后不急不缓的问道,只是看向碧瑶的眼神里却多了份冷漠。 “后来娘娘想到了昨天的小宫女,本来娘娘还说不会是意妃娘娘所为,毕竟意妃娘娘已经知道了芑蓝花的作用,断然不可能派人摘下,可奴才是小人之心,还是请娘娘移驾去了行意宫,意妃娘娘也当场否认了,娘娘当时就愧疚得连连道歉,可奴才眼尖,却看见这花正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和娘娘一起到太后这里来了。” 小安子慢条斯理的说着,看到如妃依旧哭泣的面容后,心头一哽咽,连话语里也多份哀伤。 阿九诧异的瞪大眼,浓长的睫毛气愤的眨巴着,映着小安子的脸充满了愤慨,今天她终于见识了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歹她这个当事人也在这里,居然还敢这样的颠倒黑白,什么跟什么吗,简直是弥天大谎,他们除了恶狠狠的骂了她一顿外,可什么都没说,居然还如此的混淆黑白,把她们都塑造成了多么善良的好人,而自己这些真正善良的人却成了被人唾弃,万恶不赦的大坏人了。 碧瑶面色微微黯淡下来,将如妃得意的神色收进眼中,看来这芑蓝花只是个幌子,如妃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自己罢了。 余光瞥见阿九气愤的脸庞后,随即用眼神制止阿九不要开口辩驳,碧瑶走上前去,跪在了太后的面前,柔声回道:“太后息怒,臣妾初来,不知道这花竟有这么大的用处,犯下弥天大错,还请太后责罚。” 见自己的主子跪在了地上,春花也立刻跟随着碧瑶跪了下来,不停的向太后嗑着头。 阿九愤恨的直咬牙,最终无奈的跪下身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为了免挨扳子,怎么也得跪下来啊。 “算了,意妃也是不知者无罪,下次断不可这样的莽撞。”太后见到意妃如此的诚恳,也微微宽了心,看来这个东韶的公主还算识礼。 “回禀太后,意妃娘娘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因为当时意妃娘娘并不在场,只可恨这个小宫女竟如此的大不敬,不但不听如妃娘娘得教悔,而且还擅自摘了芑蓝花,根本没有把如妃娘娘放在眼里。” 小安子知道太后仁慈,而且看起来是有心维护东韶公主,随即将矛头指向跪在地上的阿九。 “我招你惹你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听到小安子污蔑的话,阿九气急败坏的吼出声,瞪大狭小的眼睛,气愤的看着此刻脸上竟挂着笑容的小安子,果真是脑子有病,既然还在笑。 “延喜宫里岂容你一个宫女放肆,掌嘴。”太后身后的董麽麽低沉的呵责一声,锐利的目光看向张牙舞爪的阿九。”我又没犯错。”阿九懊恼的直视着董麽麽,愤恨的目光随后看向信口雌黄的小安子,都是那个死太监一个人造的谣,凭什么掌自己的嘴。 “董麽麽教导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什么叫规矩。”如妃冷冷哼一声,不屑的目光却是看向碧瑶,此刻她若是敢请求,怕连她的责罚也逃不过了。 “是,老奴明白。”董麽麽对着如妃一颔首,随即看向阿九:“其一,在延喜宫大呼小叫,其二,犯错后却强词狡辩,其三,不自称奴才,奴婢。” 听着董麽麽振振有辞的话,阿九懊恼的握紧拳头,这更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难道只准这些无耻小人污蔑她,自己还只能哑巴吃黄连的承认。 “回禀太后,奴婢不是狡辩,因为这花根本就不是奴婢摘的。” 见到小太监手慢慢的向自己走近,卷起了衣袖,扬起了大手,阿九再也顾不得了,张开就说道,那个该死的白衣人,可不是阿九要故意陷害你,实在是被人陷害了,她也没办法啊,再说她真的很怕痛。 “慢着,你说花不是你摘的,那是谁?”太后示意太监停了下手。 “回太后,奴婢那日听了如妃娘娘的话,就算是打死奴婢也不敢去摘的,可谁知道御花园的大树还藏着个人,他从树下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踩到了芑蓝花,所以奴婢见花已经毁7了,这才把它拿回了宫里,准备天亮了以后,送回到如月宫,看看还能不能要。” 阿九随即敛下愤怒,滔滔不绝的说着,真当她是白痴,这么容易就能陷害到她吗?阿九眸光流转,随后将所有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你说御花园的树上还有人?”如妃愣愣的问了一句,目光里隐匿着算计的奸诈。 “是啊。”不曾察觉到危险,阿九肯定的回了一句,虽然她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树上确实有人啊,这可是千真万却的事情。 “董麽麽掌嘴。”没等到宽恕,却听竟太后竟然严厉的叱责一声,面色阴沉的厉害。 “啊,还掌嘴。”阿九错愕的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太后。 “啪!”清脆的一声响,阿九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瞬间红肿起来,上面清晰可见的是五个手指印。 第十二章 刻意刁难(三) “太后息怒,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太后饶了阿九这一次。”碧瑶心疼的看着阿九肿胀的脸,向着太后不停的嗑着头。 “妹妹啊,这等丫鬟可要不得,先是违背主子的意思擅自摘了芑蓝花,而后又强言狡辩,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胆大包天,敢口出不净,隐讳后宫妃子不洁,竟在宫里窝藏了男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不是一巴掌可以解决的。” 如妃得意的冷哼一声,看着不停嗑头碧瑶冷冷的说道,本以为让她逃过了一劫,不曾想这小宫女竟然傻到胡乱的编了个借口,树上藏了人,哈哈,这要传出去,皇帝的颜面何在?皇室的颜色何在? “可确实有人。”阿九抚摩着疼痛的脸颊,无奈的开口。 “还敢信口雌黄,董麽麽拉出去仗毖!”如妃忽然冷眼的斥责一声,面色阴冷中夹杂着杀机。 “等等,她倒没有说慌。”一声清郎的嗓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九一回头,却见刚刚树上的白衣男子正悠闲的站在门外,懒散的目光看向屋子里的众人。 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阿九感激的眼中盛满了泪水,颤抖的抽噎,凄楚目光的看向白衣男子,算自己错怪他了,还有点良心知道过来证明她的清白。 “脸怎么了?”走近了些,夜才发现阿九左脸上的红胀,白皙的肌肤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是那么的清晰。 “就是他了。”阿九激动万分的大喊一声,随后一把抱住夜彻的双腿,如同落水后抱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惊喜之下,鼻涕泪水也都蹭到了夜彻雪白的衣袍上。 “太后,就是他藏在了树上,而且昨天也是他从树上跳下来才把芑蓝花给踩坏的。”既然一个罪名也是死,两个罪名的话,也不会让他掉两次头,所以阿九连带的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的一干二净。 夜彻面色错愕的看着理直气壮的阿九,眸转流转,瞬间明白了阿九话里的意思,枉他刚刚还以为自己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看她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时才发觉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竟然把他落下水不说,而且还踩在他背上爬上了岸,让他成了替罪羔羊。 阿九抬头,察觉到他眼中的震惊,随即眨巴的小眼睛,低声道:“反正你也是要死,不如把我那份也担下来,这样积了阴德,到了阎王爷那里,下辈子会投个好人家的。” 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信口雌黄,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夜彻没好气的抚开阿九紧紧拽住衣服的手,嫌恶似的抚平了褶皱。 “儿臣叩见母后。”夜彻对着太后恭敬的行礼,可探询的目光却望向一旁正得意的阿九。 “你……”听到他的话,阿九痴傻的瞪大眼,不相信的看向夜彻,他叫太后母后,那他不就是皇子! 想到此,阿九双眼一番,后悔的锤胸顿足,她什么人不好污蔑,竟然拿皇子当了替死鬼,好了,现在多了一条诬陷皇子的罪名,她怕是要死三回了。 见到她懊悔到寻死逆活的模样,夜彻紧绷的面容上再也压抑不住,爽朗的大笑起来,他果真没看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宫里似乎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似乎有些纯真,有些聪慧,有些迷糊,却又有点可爱。 见夜彻忽然露出的笑容,阿九困惑的揉了揉眼睛,歪着头仔细的凝视了一番,自己没看错吧,他居然在笑,不会是被自己给气傻了,恍然间,阿九看到一把锋利的染着鲜血的大刀,而刀下正是自己瘦小的身子。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却见夜彻笑的更是灿烂,阿九彻底的耷拉下头,果真是被自己给气傻了,居然越笑越欢畅。 “母后,昨日却是儿臣确实是靠在树上休息,这才无意踩到了芑蓝花,。“夜彻敛下笑容,向着太后一字一句的解释道,随后柔和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如妃,“希望如妃娘娘不要见怪。” 夜彻虽然没有回头,可此刻他可以想象出跪在地上的小人儿那吃惊到呆傻的模样,懒散的面容上漾出笑容,随即一回头,果真见阿九见鬼般的看着自己,眼神呆滞,樱红的小嘴巴张的很大。 “口水要流出来了。”夜彻调侃的道,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哦。”阿九愣愣的回过神,顺手擦了一下嘴角,干干的,没有口水吗? 他耍她!愤怒的抬眼,却见夜彻笑的比刚才还要欢畅,阿九愤恨的一咬牙,挫败的低下头,眼不见为净,他爱笑就笑吧,谁让他是皇子呢,再说了自己现在还跪在这里,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管他是笑还是哭。 “王爷说笑了,馨容只是感觉到可惜罢了。”如妃温柔一笑,掩饰住眼中愤恨的失望,竟然有王爷出来替她们开脱,可惜了。 楼馨容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笑容拂面的夜彻,凝神的一挑秀玫,竟然看不出王爷是在帮意妃呢,还是纯粹的在帮这个小宫女,不过这三王爷心性怪异,倒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那就饶了这个小宫女,在宫里,三思而后言,意妃,你的人要教导好了。”太后宽容的摆摆手,示意碧瑶起身。 “臣妾,谢太后恩典。” “奴婢。谢太后恩典。”阿九顾做感激的叩拜,被人平白无故的打了一巴掌,居然还有谢恩,看来这宫里果真不是人混的,还是等风声过后,赶快出宫为上策,否则她这条小命不只什么时候就完完了。 见她虽然口口声声的的谢恩,可目光却蹊跷的转动,夜彻敢以他的名誉打赌,这丫头在心里不定怎么诅咒着,她果真很是特别。 “恩,去吧,都散了吧,哀家也累了。”太后疲倦的摆摆手。 “臣妾告退。” “奴婢告退。” 一行人收到太后的旨意,整齐划一的行礼后,各自散了去,只是这看似又平静的后宫,真正的波澜还未涌起,一如侯门深似海,这红墙黄瓦的大院里,日后又有多少的风波。 第十三章 断袖之癖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自延喜宫退出后,碧瑶立即向夜彻致谢,随后瞄了一眼无动与衷的阿九,无奈的拽了拽她的衣袖,真不真知道阿九是如何在后宫生活下来的。 “奴婢谢谢王爷救命之恩。”感觉从鬼门光绕了一躺,见到了明晃晃的阳光,紧绷的心弦这放松了下来,阿九顺着碧瑶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夜彻,懒散的道谢一声,散漫的神色中倒看不出里面的真诚有几分。 不等夜彻开口,阿九又开始了神思,为了她的小命着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行意宫,等江湖上的风声一过,就立刻出宫。 定下了心绪,阿九抚摩了一下疼痛肿胀脸颊,挫败染上了眉头,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她阿九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窝囊过呢,结果今天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竟被一个老麽麽狠狠的给煽了一巴掌,她招谁惹谁了。 “娘娘,出来这么久,你也累了,阿九这就扶你回宫休息。”言出必行,阿九立刻扶起碧瑶的手臂,欲往行意宫走去。 “今日还是多谢王爷,臣妾告退。”碧瑶还是谨慎的行了礼,这才让阿九扶着转身离去。 看着逃难似的想躲开自己的小宫女,夜彻困惑的摇摇头,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她这是在躲避自己了?是忌惮自己的身份? 随即又否定了这唯一的答案,凭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夜彻清楚的明白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她到底为了什么而躲避自己呢? “难得我们七夜王朝的三王爷既然会对一个女人的背影发呆,不过那可是皇上的新妃,三王爷三思而后行啊。”背后响起调笑的声音。 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放眼整个七夜王朝,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除了那个禁军统领叶知秋以外,再无第二个人敢如此的放肆了。 夜彻悠闲的转过身,斜睨着笑的贼贼的叶知秋,看他那扬起的嘴角,活象要显露出他一口的白牙,不过夜彻可以肯定叶知秋若知道自己看的可不是东韶国的第一美女,而是美女身后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别说一口白牙了,恐怕连下巴都要掉地上了,目光流转,潋滟之中隐去了光彩,夜彻似乎并不想告诉叶知秋他真正感兴趣的人是谁。 “回神了。”叶知秋伸手在夜彻失神的眼前晃了几下,和煦的笑容中不由的染上了几分疑惑,连带的他也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意妃,背影纤细,姿态优雅,虽看不见正面,不过也可以推断出绝对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代佳人,只是夜彻什么时候对这些后宫里的女人感兴趣了。 察觉到自己的恍神,夜彻一把拍掉叶知秋的大手,掩饰一笑,顺着叶知秋的目光看了过去,调侃的笑道:“怎么,叶兄也对我皇兄的意妃有兴趣?” 闻言,叶知秋惊恐的一得瑟,没好气的瞪向笑容碍眼的夜彻,“我说王爷,你想死可别拉上属下做垫背的,上次皇上赐下的木美人,让我的府邸到今天还不能安宁,屁大的一点事就能吵到整个京城都知道,若不是因为她是皇上赐下的,我直接把她给喀嚓了。” “哈哈,最难消受美人恩,不过听闻这意妃可是个温润如水的性子,叶兄是否再考虑一下。”夜彻笑的灿烂,白皙的面容上扬起爽朗的笑容,他算是见识了木美人的小姐脾气,怪不得皇兄会把她赐给了叶知秋,敢情就是一烫手的山芋。 “算了吧,皇上的女人,就算以前都是温润如水,小鸟依人,不出三日也会变成洪水猛兽,还是少惹为妙。”叶知秋敬谢不敏的摇头,忽然同情起皇上来,唉,这后宫里的女人,他也算见识了不少,都是些面上笑的灿烂,可骨子里却阴狠的骇人,好几次,若不是自己巡视,那宫里的后山中,不知道又要增添多少的枉死的冤魂,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小宫女,身份卑微,跟错了主子的话,一辈子就这么个毁了。 明白叶知秋的懊恼,夜彻笑的更欢,一手亲昵的搭在他肩膀上,丝毫不顾及身份有别,“叶兄,看来是感触良多啊。” 一把抚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叶知秋嫌恶似的道:“你看你,手白的像女人家似的,而我的。”随后又伸出自己布满老茧的大手,关节突出,刚硬有力,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枪的结果。 “王爷,从我们的手上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王爷您还上行行好,别和我称兄道弟了,折杀死属下了。” 话语听起来是恭敬,可对上叶知秋那嘲讽的神色,夜彻状似可怜的哀叹,”人生难得一知己,叶兄竟如此的嫌弃我。” “少恶心我了,上次就因为和你称兄道弟的勾搭,结果被王大人给撞见了,我就不明白这平日里都不鸟我的王大人怎么一反常态,又是送拜帖,又是摆筵席,弄了半天想通过我和你扯上关系,不过话说我看起来有短袖之癖吗?用这个隐射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要挟,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和你有暧昧。” 越想越气愤,叶知秋额头上青筋暴动,目光阴恨,幸好王大人不在眼前,否则必定会血溅三尺。 “这就是你上次打落了王敬德门牙的原因。”夜彻忽然明白了,颤抖着身子,笑的不可遏制,同情的目光看向此刻恨不能一拳打死自己的叶知秋。 “我说上次皇兄把你找进去,密谈一番后,竟然没有惩罚你,可惜你们都三缄其口,对我保密,原来是因为这个,哈哈,叶兄,我们看起来也挺相配的吗,不过可先说好了,在床上的时候,你要做躺下的那一个。” “凭什么要我做被上的那一个?”闻言,叶知秋气愤的瞪大黑瞳,无论从体形还是到神采,夜彻看起来都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一个。 听到他的反驳,夜彻笑的前仰后俯,一手紧紧的拉住叶知秋的胳膊,才避免住自己滑坐在地的身子。断袖之癖,亏这个王大人想的出来,“好,我做被上的那一个行了吗?原来叶兄对我一直有着非分之想。” 夜彻恍然大悟的直点头,眸光戏谑的凝视着叶知秋涨红的脸庞,一手还暧昧的搭上了他粗壮的腰,目光点点含笑,神色暧昧。 “王爷,很好笑吗?”叶知秋烦躁的翻着白眼,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么就没守住自己的嘴巴,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以后也别指望在夜彻面前伸头了。 “不是很好笑,是非常非常的好笑。”夸张的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夜彻忽然隐忍着笑意,一脸严肃的看向叶知秋,“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吧?” 第十四章 龙颜大怒 “找死啊!”再也顾不得身份有别,叶知秋一掌拍向夜彻,而早有防备的夜彻修长的身形诡异的往后侧开,朗声道,”该不会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本王说中了心事,所以要杀人灭口啊。” “王爷,拳头无眼。“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叶知秋加快了手上的攻击。 可惜这看似一副笑容无害,懒散随意的三王爷,却是武功了得的高手,自己这禁军总统领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可惜了他一双手,握刀都握满了茧子,而夜彻双手却白皙的如同女人般,丝毫看不出练过武的痕迹。 碧瑶担忧的看向身旁不发一言的阿九,柔和的目光里有着愧疚的神色,“阿九,是我连累了你。” “啊?”愣愣的收回思绪,阿九错愕的看向碧瑶。 “你的事只是个导火线,她们要针对的是我,连累你挨打了。”碧瑶早已经看透了宫廷里的水有多深,在东韶国,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一样是生活在后宫这个高墙大院里,虽然父皇的妃子对自己都是疼爱有佳,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对待自己,除掉了公主的头衔,她怕早已经死在了一胚黄土中。 这么多年来,若说真正对自己好的怕也只有他了,那个从小就跟随在自己身旁的贴身侍卫鲁诺,可惜如今她连他也失去了,那一夜,他是那么温柔而坚定的握着她的手,要带她远离后宫,远离一切。 可是她亲手打碎了他的心,亲手埋葬了他们的感情,看着他负气而离的寂寞身影,她多么希望可以唤住他,告诉她,纵然是粗茶淡饭,只要有他,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可她最后还是残酷的将他推出了心门之外,扼杀了他们曾经的美好过往。 “娘娘你怎么哭了。”阿九不解的看着突然悲痛的碧瑶,被打的人是自己,可娘娘怎么哭的像是她被打了一样悲伤的抹去泪水,碧瑶凄凉的笑了起来,伸手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红肿的脸颊,“阿九,你不懂,她们这是在像我示威,打你也只是个借口,无非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阿九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眼珠低溜的转了一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狗不看主人。” 因为看不起她的主子,所以才狠狠的揍她,想到此,阿九愤慨的一瞪眼,想当初皇上要打她十板子的时候,还看在意妃娘娘的面上饶了她一回,那个如妃只不过是后宫里的一个妃子,居然敢打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到此,阿九小脸随即却跨了下来,她怎么又把自己比喻成为狗了,不过在这后宫里,见了谁都要行礼叩拜,简直比狗都不如,唉,决定了,她一定要逃离,今生今世再也不跨进这皇宫一步。 “皇上,前面是意妃娘娘过来了。”看清了前面缓缓而来的几人后,柳大海向坐在凉亭里的夜帝禀告道。 “恩。”夜帝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子,望了一眼行过来的意妃等人,后宫佳丽三千,虽然说碧瑶的姿色也算是中翘楚,可惜他一向对女色无意,只不过为了朝廷的需要,也为了自己生理的需要罢了。 可随意的目光却在看见那低垂的头颅后,竟短暂的停留片刻,她倒是比她的主子更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或许是那双好手吧。 看清楚了坐在凉亭里的人后,碧瑶立刻加快了脚步,三两步走上前去,“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了东韶,她已经失去了鲁诺,所以在后宫纵然是水深火热,她也要挺下来,为了东韶成千上万的子民挺下来。 阿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皇帝的十板子给吓了一次,被如妃的一巴掌给打了一次,看来进宫果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她或许该化个妆,易个容,躲到塞外去,或许也能逃过银月哥哥的火焰令,否则以现在的情势看,才十天的时间,她就快撑不住了,所以她怕是没命活着出宫了,还是尽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碧瑶和随后的两个宫女都跪下来行礼,可见此时依旧直挺挺的往前走的阿九显得有多么的突兀。 柳大海懊恼的想一头撞到身前的柱子上,为什么这个小宫女总是频频的出状况,上次万岁爷才道,要好好管教,今天就更离谱了,居然见了圣驾也不知道行礼,不知道是她嫌命长,还是和自己前世有愁。 “大胆奴……” 可惜柳大海的呵责却被夜帝的眼神给制止住了,连带的碧瑶脱口而出的提醒也无奈的吞进了肚子里。 制止住柳大海的话,夜帝好整以暇的看着依旧在神游的阿九,前面就是柱子,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回神。 不曾察觉到四周投射而来的注视目光,阿九依旧沉浸在思绪在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脚步。 “啊!”尖叫声传来,如夜帝所料,阿九果真撞上了柱子。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阿九直直的瞪着眼前的木柱,由于撞击的力气过大,她娇小的身子反弹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揉着被撞的发晕的头,阿九懊恼的连连叹气,这皇宫果真和她犯冲,以往都是她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阿九整人的份,甚至连那个火银星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可谁知道风水轮流转,现在她倒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也就罢了,连这些柱子都和她作对,隔三差五的撞她一回。 夜帝威严的面容上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个小宫女还不是一般的迷糊。 “阿九。”惟恐她再出差错,碧瑶也顾不得夜帝的制止,低声向阿九提醒道。 “娘娘,你怎么也跪在地上?”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撞柱子上了,阿九愣愣的看着碧瑶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慢慢的上移,一双金丝勾边的黑色锦缎靴子,难道是? 阿九惊恐的深吸一口气,猛的抬起头,看见夜帝那张冷然的面容后,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瞬间破碎了,她又一次触犯天威了,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阿九耷拉着头,目光呆滞的凝望着夜帝,对上他漆黑如繁星的双眸,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破罐破摔样。 夜帝淡笑的目光倏的黯淡下来,阴郁的看向她脸上清晰的指印,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头燃烧开来,让夜帝的神色更加的阴沉,无声中有着慑人魂魄的威严。 阿九吞了吞口水,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刚刚一刹那对望的勇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说杀人不过头点地,砍了脑袋也就碗口大的一个疤,可看着夜帝那张脸,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地狱阎罗了,手心不自主的绞着衣角,他干吗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莽撞就要把她拖到午门斩首吧? 柳大海也一直暗暗观察的夜帝的反应,在见到夜帝阴郁的脸色后,只感觉后背不断的有寒气涌上来,握着拂尘的手也不断的颤抖着,随即愤恨的澄了一眼同样害怕的要死的阿九,他柳大海以下辈子身为男人的身份发誓,只要有可能让自己活着,他一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小宫女给送出宫去,否则自己这小命早晚得毁在她手里。 “皇上息怒。”碧瑶也察觉到了龙颜大怒,伏身跪在地上不听乞求道,“阿九无知,还望皇上饶她一命。” 猛的回过神,阿九也嗑头如捣药般的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要能逃出这一劫,她阿九对着黄天厚土发誓,今夜就逃出皇宫,这辈子都不来这阴森的鬼地方。 “都起来吧。”压抑下怒火,夜帝冷声道,随后又瞥了一眼阿九弯曲的身子,他以为她可什么都不怕的,原来也是这么的怕死,只是她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意妃一直都对她爱护有佳,断然不可能,这么说也就是宫里其他的妃子或者是麽麽打的了,想到此,夜帝心中也有了大概的原因。 “柳大海,回上书房。”收回目光后,夜帝率先跨了出去,丢下身后一群呆若木鸡的众人,皇上居然就这样走了。 他不责罚自己了,阿九舒心的一笑,对着夜帝的背影高声道:“奴婢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阿九那雀跃不已的轻快桑音,夜帝所有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就消融了,嘴角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她这次倒知道礼节了。 “臣妾恭送皇上。”阿九的唤声终于拉回了碧瑶和柳大海的神智,不解的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阿九,柳大海无奈的摇头跟上了夜帝的步伐,三两步之后又不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傻笑的阿九,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 第十五章 倍受宠爱 碧瑶和阿九前脚才踏进了行意宫,柳大海竟然后脚就跟了上来。 “柳公公。”碧瑶淡笑的行礼,目光流转的落在柳大海的脸上,刚刚才和在凉亭里见了,这会却又来了,不知道为何? 柳大海瞄了一眼兀自站在一旁沉思的阿九,看着她依稀红肿的秒脸,对着碧瑶一颔首,恭敬的回道:“意妃娘娘,这瓶是宫里上好的药膏,对消肿很有效,给阿九姑娘擦了吧。” “本宫替阿九谢谢柳公公的好意。”碧瑶错愕的接过柳大海递过来的药,以阿九的身份,居然能让柳公公亲自送药,挂心,难道阿九还有着特殊的身份,又或者是因为柳公公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才送药。 察觉到碧瑶的沉思,柳大海笑了起来,“娘娘无须多心,娘娘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对这后宫,想必不要老奴多说什么,娘娘也会明白今日发生的一切,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告诉老奴一声,定当为娘娘效力。” “本宫谢谢柳公公的关照,阿九,还不快谢谢柳公公。”碧瑶随后想一旁发呆的阿九轻柔的唤了一声。 “谢什么?”阿就愣愣的回神,看了一眼身前的柳大海,看他笑的一脸灿烂,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是柳公公送来的消肿药。”对上阿九困惑的神色,碧瑶无奈的摇头,阿九的迷糊果真不是常人能比的。 “消肿药。”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阿九伸手接过碧瑶递过来的瓶子,怀疑的目光看向柳大海,她可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小宫女,居然劳驾皇上身前的亲信刘大海亲自送药来,一定有什么诡异! 见药已经如皇上的吩咐送个了这个小宫女,他也该回去复命了,再说少了自己,那些小太监也不会服侍皇上,还是自己亲手比较好。 “老奴这就告退,娘娘。”柳大海随即要往屋子外走去,却听见身后一阵清脆的嗓音响起。 片刻之后,却又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 “奴才叩见意妃娘娘,这是我家主子让奴才送来的药。”小太监恭敬的把手里的药瓶放在了桌上。 “公公,有劳了,不知道是哪位主子送来的药。”碧瑶愈加的奇怪,究竟是什么人。 “娘娘不必问了,主子只吩咐奴才把药送过来。”不愿意再多说,小太监恭敬的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阿九一手抓住一个药瓶,嬉笑的看这碧瑶,“娘娘,看来你面子不小哦,连我这个宫女都跟着沾光。” 可谁知道刚刚举动扯动了嘴角,脸倏的痛了起来,阿九龇牙咧嘴的捂着脸,一脸苦像的哭笑不得。 碧瑶无奈的看着笑容怪异的阿九,她终究是孩子心性,丝毫忘记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又怎么会挨这一巴掌。 只是这宫里的水究竟有多深,她也摸不透,这送药的背后,终究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是因为阿九的缘故,看来也只能静观其变。 “快点过来擦药。”碧瑶催促一声,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心中一阵不舍得的疼痛。 “娘娘,你先休息吧,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阿九摆摆手,她什么事情都可能不会,不过上药吃药对她来说早已经驾熟就轻了,谁让她从小就一直用药来保着命,后来在师傅的调理下,身子骨好了一点,银月哥哥就开始教她调息,练武,用体力的真气压制住了毒性,这些年倒也不需天天吃药了,只是每到十五月圆之夜,毒刑会压抑不住的泛滥。 对着镜子,阿九才发现自己的脸终的多厉害,怪不得娘娘那么愧疚,那个老麽麽还真不是一般的狠,下手居然这么重,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如妃,见自己被她,笑的居然那么的灿烂,根本就是脑子有病。 打开瓷瓶,阿九一愣,仔细的把瓶子凑进了鼻子闻了一下,居然是上好的天山雪莲练制而成的,暴殄天物啊,居然用这么珍贵的药材来用消终药,随后又看了另一个瓷瓶,眼中闪过疑惑,随后也打开了盖子,居然是一模一样的药,而且连成分的配置都一样,看来宫里的人真的是大手大脚贯了,这么上好的药材,要是给自己,怕是可以培植出更多救命的药。 管不了那么多了,将药膏倒在了掌心,一点点涂抹在红肿的脸上,清凉的感觉瞬间袭来,温润的消散了红肿处的疼痛,看来不出半日这红肿就辉好了,看来这次自己是因祸得福了,居然收到两瓶这么珍贵的药,哈哈,小巧的红唇又扬了起来,再一次的牵动了脸颊,又再一次的痛的直跺脚。 “柳大海,吩咐下去,今夜去行意宫安寝。”夜帝听完了柳大海带回来的,原来是如妃不安分。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宣告意妃娘娘。”柳大海应声退了出去,不解的凝眉,皇上真的是宠爱意妃娘娘? 看来行意宫今日却是无法的安宁,入夜,还未掌灯,却已听见太监悠远的声音,“皇上今夜在行意宫。意妃娘娘。” “是,本宫这就准备。”碧瑶一日来的困惑在此时更加的凝聚,皇上已经多日不曾来行意宫,偏偏会在今夜宠兴自己,难道是因为白天如妃的恶意挑衅? 第十六章 替皇上洗脚 “臣弟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夜彻淡笑的走进了书房,对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夜帝一本正经的行礼,只是懒散的姿态配上他脸上的轻浮笑容,让人感觉不出他对皇帝到底有多尊敬。 “起来吧,好几日不见你,这会倒多了些礼节,又去哪里了?”对于这个一母所生的皇弟,夜帝却是照顾有佳,众多的兄弟中,惟有夜彻不曾想过与他争夺皇位,而且一心一意的辅佐他登上了大宝。 “皇兄你可是冤枉我了,事情一处理完,皇弟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当然中间在宫里小栖了两天。”夜彻懒散的目光看了一眼案上的奏章,害怕的直摇头,幸好不是他登位,否则还不累死。 “调查的如何?”夜帝目光里多了份平静看向夜彻,少了平日里的威严和冷漠。 “如皇兄所料无差,果真是贼喊捉贼。”夜彻将事情的始末清楚的向夜帝禀告了一番,随即揶揄的道:“没来得急参加皇兄的纳妃典礼,皇弟诚挚的向皇兄至歉。” 夜彻暧昧的目光看向夜帝,收到他投射而来的揶揄,夜帝神色未变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哈哈,皇弟不敢,皇弟这就告退,不打扰皇兄休息。”夜彻郎笑的走了出去,看来皇兄对这个东韶国的公主还是挺中意的,今天如妃找了她的麻烦,晚上皇兄就去行意宫,这不就昭示着后宫所有的女人,皇上对意妃的宠爱,看来日后谁想欺负这个东韶公主,怕也要顾忌一下皇上的面子了。 不过他敢兴趣的倒是那个不认识自己的小宫女,不过这也难怪,她跟随意妃从东韶来,断然不可能认识自己,这倒有趣了,至少在他下次出宫之前,可以找个伴,打发无聊的时间。 如同上一次一般,碧瑶依旧去沐浴,可阿九因为脸上的伤,特意让她留在了内殿休息。 看了一眼,天色还早,想到皇上也没有这么快来,娘娘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回来,诺大的行意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皇上驾到!”太监悠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阿九一愣,骨碌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是吧,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阿九恭敬的伏在地上,小巧的身子弯曲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起来。”夜帝走上前去,径直的坐在椅子上。 阿九站起身来,沉默的站在一旁,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夜帝,桌上的烛火明亮的照在他的脸上,阿九第一次发现他竟然长的如此的好看,不似火银星那样的柔美,也不似银月哥哥那般的温润尔雅,他的脸很严峻,虽然皮肤很白,可惜他似乎都经常紧绷的神色,所以他的脸看上去有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他的唇很薄,细长的唇瓣紧抿在一起,透露出他冷漠的气息,只要他一开口,阿九就可以听到那冰冷冷的嗓音,似乎没有一点的温度。 目光悄然的上移,落在了夜帝挺立的鼻上,再望上看去,便上那双幽深的望不见底的眼眸,沉静似乎蕴涵着无法让人窥探的冷漠和睿智,就像现在一样,他的眼神似无意的看向自己,可在目光中却有着让人震慑的气势。 忽然面容怔怔的落在夜帝的眼中,天啊!,阿九只感觉脑袋嗡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低着头窥探,不知道何时却将头高高的抬起,从刚刚偷偷的打量,变成了现在这副昂首挺胸的凝视。 “皇上。奴婢下次不敢了。”怯弱的说了一句,阿九头低的更深了,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抬头打量夜帝的胆子了。 “伺候朕洗漱。”夜帝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低低的丢下一句话。 闻言,阿九小心翼翼的抬起目光,却发现,夜帝已经在闭目养神,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皇上还是闭上眼睛的好,一闭眼,就没有压迫感了,连带的他那张冷酷的容颜都显得温柔不少。 阿九笑嬉嬉的跑进跑出的打水,拿毛巾。 温热的手巾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夜帝放松下的脸庞,犹豫片刻后,终于将小手覆了上去,一点一点的替他擦拭着脸庞。 皇上的脸好柔软哦,这样一副刚硬的脸,居然会有这么柔软的触感,好奇的扬起嘴角,阿九似乎忘记了手下人的身份,小手慢慢的抚摩上他的脸,轻轻的顺着他的眉宇一直下滑,笑容也随着手中的动作而逐渐的加深,他的脸似乎越摸越顺手。 阿九不安份的小手停留在夜帝的脸颊上,轻柔的抚摩着,拇指更是调皮的摩擦着他的皮肤,似乎在抚爱这时间最珍贵的物品。 “好了没?”夜帝沉声的开口,语气平淡似乎没有对她放肆举动的质疑。 如被电打到了一般,阿九咻的收回放肆的手,惊恐的一把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呆滞的看向不曾睁开眼的夜帝。 天啊!她刚刚在做什么?懊恼的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阿九恨不能找面墙撞上去,可等了半晌后才发现,夜帝依旧闭着双眼,神色平静,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九错愕的扬起眉头,皇上没有生气?喜悦慢慢的代替了刚刚的恐慌,阿九动作轻快的收起起手中的帕子,随后端来洗脚盆,轻声道:“皇上,要洗脚了。” 轻柔的挽起袖子,阿九没有第一次时的震惊,洗就洗吧,这可是皇上的脚,俗称龙脚,天下怕也没几个人见过。 脱下靴子和袜子,阿九将夜帝的双脚放见了盆里。 冰凉的感觉袭来,夜帝忽然怀疑眼前这个小宫女真的服侍过人吗?“没加热水。” “啊。”阿九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放进盆中,果真忘记了加热水,“皇上,你等一下,阿九现在就去加热水。” 这次阿九学乖了,先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这才将夜帝的脚放进了盆中轻柔的替他清洗着,小巧的手柔软的擦拭着他的脚背,随后又错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的脚,他的脚好大哦,果真和他的手一样,大的厉害,哑然淡笑一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不知道何时,夜帝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如繁星般的眸子凝视着身下的容颜,她嘴角噙着笑容,白皙的小手在他的双脚上来回的嬉戏,说是给他洗脚,倒不如说她正在玩耍,轻轻的拘起一捧热水,然后慢慢的洒落在自己的脚上,随后又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阿九玩的兴起,将自己的下手平整的展开,然后紧紧的贴靠在夜帝的脚旁,呵呵,自己两只手放在一起,才有他的脚长。 嬉笑的一抬头,阿九这才捕捉到夜帝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容,淡淡的,只是嘴角微微的扬起,可惜却将他的整个面容衬托的那样的。也忘记了收回手中的动作。 第十七章 夜帝的烦躁 “娘娘,皇上已经在内殿了。”门口柳大海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阿九猛的回过神,随即看向面色以恢复平静的夜帝,立即拿起身旁的布巾,轻柔的将夜帝的脚抱了起来,可惜他的大脚相对与她的小手,实在大了一点,阿九一嘟嘴,将夜帝的脚架在自己的蹲下的腿上,这才替他把脚上的水珠给擦干。 “臣妾扣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碧瑶恭敬的服身行礼,驼红的脸被水气熏成了诱人的玫瑰色。 “起来吧。”夜帝淡淡的开口,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阿九抬头看了一眼冷漠如常的夜帝,捧起水盆退了出去。 今晚怕是又要守在一旁不能睡觉了,阿九闷闷的垂下头,靠在殿外的柱子上发呆。 随后收到柳大海诧异的目光瞪向自己,难道又犯错了?阿九一个得瑟,错愕的将自己浑身上下扫一了遍,没有什么异常啊。 “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柳大海目光迟疑的落在白天还红肿不堪的脸上,看来皇上赏赐的药果真是人间极品,居然这么快就消肿了。 顺着他的目光,阿九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明白柳大海的意思,脆声的笑了起来,“谢谢柳公公的药,已经没事了。” “哦,不用。”听到阿九的道谢,柳大海尴尬的回应了一声,这可不是他的药。再说他也没有这么好的药,就算是有,他也舍不得给一个小宫女用啊,看来万岁爷是极其喜爱意妃娘娘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照顾行意宫里的小宫女。 屋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阿九侧声俯耳听了过去,后悔刚刚干嘛出来呢,直接在屏风后等着不更好,懊恼的一努嘴,提脚刚想跨进门去,却被柳大海一把给拽住了。 “我的姑娘,皇上和娘娘正在里面……里面那个,你进去添什么乱。”额头汗落了下来,看了一眼娃娃脸般稚气面孔,柳大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床第之事,随后暴躁的道:“反正你现在别进去就行了,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恐吓外加比喻了一个喀嚓的砍头姿势。 阿九愣愣的缩回脑袋,暂且还是留着脖子上的脑袋比较好,随后看向面色有些尴尬的柳大海,眸中算计的狡黠闪过,低声不解的问道:“柳公公你刚刚说皇上和娘娘在里面做什么?” 绝对是一副童贞的面孔,外加一双好奇满满的小眼睛,稚气十足的盯着柳大海。 “就是那个那个了。”清了清嗓子柳大海含混不清的回道。 “那个那个是哪个?”不解的挠了挠头发,阿九困惑的再次看了一眼屋子,”公公,到底是哪个?” “等你出宫后嫁人了就明白了。”被她问的急,柳大海没好气的应了句。而忘记了自己过大的声音已经透过紧闭的门传进了屋子里。 夜帝身子怔了一下,心头忽然有不悦闪过,她才多大,竟要嫁人了,而且她不是更随着意妃进宫的,如要嫁怕也只是在侍卫里选一个夫婿。可想到此,夜帝只感觉心中郁闷的厉害,随即阴沉的脸将刚脱下的外衣又穿了起来。 捂着嘴巴怯笑起来,阿九调皮的道:“公公,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你也听一下。”阿九再次的将头靠在了门边,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柳大海懊恼的一皱眉,这丫头怎么不怕死呢?可仔细一听,才发觉屋子里真的没有声音。 柳大海刚准备跨步子,门毫无欲警的“嘎吱”一声被拉了开来,而侧耳伏在门上偷听的阿九身子一个踉跄,直接的向门里倒去。 “天啊!”惊恐的闭上眼,阿九哀怨的脸上迅速的染上了挫败,为什么每次受伤都是自己? 投怀送抱怕是对阿九这举动最好的解释,不曾睁开眼,阿九知道自己又跌到皇上身上来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好好的,她怎么知道门就突然打开了,虽然她很想往后倒去的,可一想到跌成两瓣的屁股,所以她还是任命的跌在了夜帝的身上,一双手好死不死的搂住了夜帝的腰,以稳住自己的身子。 门外,柳大海懊恼的低下头,不敢看夜帝阴沉的面容,他有种感觉,只要这小宫女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安全。 “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这话已经不知道说多少回,阿九谄媚的笑着,随即站起身子,没有以往的慌乱,大概是跌倒的次数多了,所以倒也习惯了,讨好的将被自己小手给揪皱的龙袍给抹平。 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阿九,夜帝没来由的烦躁,脸色愈加的阴沉,龙颜大怒?看的阿九一愣,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收起自己讨好的笑容,阿九胆战心惊的加快了手中动作,“皇上,奴婢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柳大海,回宫。”夜帝冷声道,修长的身影随即越过阿九向殿外走去。 “皇上……”愣愣的看着自己僵直在半空的的手,阿九懊恼的凝望着夜帝的身影,不就是跌在他身上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他还以为她愿意啊,阿九愤恨的低咒着,随即也懊恼的走出了殿外。 碧瑶错愕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她没有看错,皇上的神色居然有起伏,难道柳大海送药仅仅是因为阿九,凝眉疑惑的看向远去的阿九。 此刻,碧瑶却也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皇上绝对不是对自己宠爱有佳。否则刚刚也不会半途离开,随即想起那永远都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他许诺一生一世的要保护自己,可最后,却是她将他狠恨的推离。 人月难两圆,碧瑶忧愁的坐在了椅子上,失神的凝望着一轮圆月,不知道这样的夜色下,他还好吗? 第十八章 恶心一幕 阿九郁闷的闲晃到御花园的拐角处,随即找了个隐蔽的假山窝了进去,眼前是湖水荡漾,翠绿的湖水中央,一弯明月格外的皎洁,随着水波的晃动,悠然的摇晃着月华白色的光亮。 忽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九懒懒的睁开眼,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过来,算了,反正这个地点她无聊的时候侦察过,除非从对面的湖岸才可以看的见这里藏了人,否则靠着路边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啊九定下心思,随即又懒散的闭上眼,享受着清风徐徐,花香阵阵。 “就这里吧。”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内,虽然刻意的压低了些,却依旧没有一般男子的磁性。 “恩,这里没人经过。“另一个同样尖细的嗓音响起,随即像是把什么重物放在了地上。 “大哥,你先来,我替你守着。”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太监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莫名的兴奋。 “好。”另一个声音低低的应了声,随后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他们准备做什么?阿九错愕的转过头,自假山的缝隙里看了过去。 明亮的月光下,坐在草丛里的太监正候急的扒开了宫女的衣裳,露出浑圆而饱满的胸部,而此时,太监颤抖的手轻轻的抚弄着宫女的****,挑逗着,不时的的用手揉捏着,脸上露出淫亵的笑容,甚至连喉咙都在不停的抽动着。 而另一只手,则慢慢的顺着宫女的裙摆探了进去,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太监愈发的兴奋,面红耳赤的三两下脱下了自己的太监服,****的趴在了昏迷的宫女身上,将头深深的埋进了那饱满的双丰之间,不停的用舌头****,而身子也慢慢的抽动着,不断的用自己的身子摩擦着身子下毫无知觉的宫女,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不停的在宫女柔软的身子上捏动,甚至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块块青紫的痕迹。 “大哥,好了没?”另一处望风的太监早已经按奈不住的问道,身上的衣服已经拖脱了下来,露出瘦削的胸口,一根根的肋骨包在黄色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好,你来上。”趴在宫女身上的太监尽兴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满足,随即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这才退到了一边,只是目光却依旧紧盯着地上的****的身子。 猛的一回神,阿九终于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 “你们……”阿九话音一出,两个太监面色倏的苍白,惊恐的回望了一下,猛的蹿出身子见鬼般的往外跑去。 “别跑。”尖叫一声,阿九立刻站起身来,谁知头却狠狠的撞在了假山上,我的头!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阿九只感觉晕眩感袭来,脑后似乎有湿润润的血液流淌下来,随即甩了甩头,摇晃着身子从假山里爬了出来。 可阿九还未跨出假山,却见刚刚还昏迷的宫女竟然自己转醒过来,慢慢的穿上了衣服,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神色呆滞,目光空洞,似乎什么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你你你?”阿九惊恐的指着坐在地上穿衣服的宫女,不会是吓傻了吧? 系好了腰带,看了一眼同样是宫女装的阿九,宫女慢慢的站起身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月光下,她的脸清晰可见,却已看的出岁月的痕迹,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光景。 “等等。”见她要走,眼明手快,阿九一把抓住了宫女的胳膊,可一想到刚刚那太监用猪一样的嘴巴亲过宫女的手,阿九随即恶心的松开了手,在衣服上使劲的擦了几下,只是身子依旧挡在了离开的宫女面前。 “刚刚你是醒的?”阿九从她苏醒的状态可以肯定她根本没有昏迷,可既然没有昏迷为什么会? “是不是他们要挟你?”想到唯一的可能性,阿九气愤瞪大了眼睛,看来春花的话一点每错,这些王八羔子的死太监,居然这样猥亵这些宫女,都不是男人了,还敢上下其手。 “我自愿的。”冷眼看着阿九愤慨的脸庞,宫女忽然幽幽的开口。 “自愿?”舌头像是被猫咬掉了一样,阿九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宫女,“你你你你没病吧?” “宫花寂寞红,一生遂向空房宿,在宫里久了你就明白了。”宫女冷冷的丢下两句话,随即收拾好衣装丢下兀自痴傻的阿九离开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阿九浑身一个哆嗦,惊恐的擦了擦手,这皇宫里看起来还真阴森森的,随即转身往行意宫走去,她还是待在行意宫里比较安全,至少不会再遇见这些变态的太监,和同样病的不轻的宫女。 只要一想起刚刚的场景,阿九只感觉胃里翻滚,似乎连早上吃的饭都要呕了出来,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对食”,可想起那两个太监猥琐的目光,那干瘦如柴的身子,阿九只感觉头晕的厉害,可为什么看皇上和意妃娘娘时,她就没有这样恶心的感觉,错愕的摇头,随即又摸了一下撞在假山上的脑袋,怎么感觉头越来越晕了。 第十九章 遇鬼! 阿九晃荡着身子,头依旧晕呼呼的,伸手摸了一下,盯睛一看,白皙的掌心里赫然是鲜艳的血丝。 沉闷的脸此刻更加的挫败,她决定了只要风声一过,她立刻就离开这见鬼的皇宫。 忽然眼前白色身影晃过,阿九猛的止住了步子,惊悚的握进了满是鲜血的手,浑身不停的颤抖着,意识慢慢的回到了脑海里,寂静之中,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喊见声划破了夜空:“鬼啊。” 随后小巧的身子再也顾不得头晕目眩了,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夜彻斜依在树下,笑容满满的看着见鬼般逃离的阿九,她果真不是一般的有趣。 奔跑的身子像被钉住了一般,阿九慢慢的转过头,目光喷发出熊熊的怒火,烧向树下悠哉看自己笑话的夜彻。 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直直的站在夜彻身边,素白的手没好气的戳向他的胸口,咬牙切齿的吼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大半夜的,居然一身白衣从树下跳下来不说,该死的,他轻功居然这样好,结果跃下来的时候,身子飘逸,衣裳飘扬,想不像鬼都难。 “火气这么大,谁招惹你了?”丝毫不在意她无礼的举止,夜彻含笑的目光凝视着阿九气的红通通的脸。 “我见鬼了。”阿九气愤的咆哮着,随后想起了假山时的一幕,头被撞破了不说,还被那个有病的宫女像傻子一样看待,现在又被他吓了一痛,她今年果真是犯太岁了,看来有时间应该到庙里去拜拜,求求四方的神仙,把自己身边的小鬼都赶走,也让她安心的过两年日子,再去阎王殿和阎王老爷话家常。 闻言,夜彻笑的更加的放肆,目光轻柔的锁住她懊恼的容颜,月色下,竟然有些美丽,可余光却瞄见了自己胸口的血迹。 夜彻一怔,低头看了下来,却见雪白的衣裳上有着一个个鲜红血痕,似乎刚刚才沾染上去的。 迟疑的目光看向依旧气呼呼的阿九,只见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上面依旧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手怎么了?”夜彻一怔,随即抓起她得手仔细的审视着。 “放手了。”阿九懊恼的甩了甩手,却依旧挣脱不了他的禁锢,无奈的道:“手没事,是头撞到了。” 夜彻这才松开了手,目光停留在她乌黑的发丝上,顺着目光看去,却见她脑后一片湿润,暗红的颜色在月光下不是很明显。 “痛痛,你别碰。”随着他手指的碰触,阿九吃痛的直跳脚,哀怨的瞪着夜彻。 “怎么撞的这么厉害?“夜彻责备的道了一句,手却以更加轻柔的动作拨开她的发丝,找到了伤口,随即掏出雪白的帕子,轻柔的按在她渗着鲜血的伤口上,“破皮了,要捂一下,止住血。” “哦。”他的手越过她的肩膀轻柔的按在阿九的脑后,阿九只能低头靠在了他胸口前,他真的好高,自己只到他肩膀处,而且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应该是上好的龙延香,不过也难怪,他是王爷耶,要什么没有。 阿九的温顺,让夜彻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似乎她正温柔的靠在他怀抱里一般,紧抿的嘴角不由的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难得她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好了没有,好困啊。”一晚上的折腾,阿九疲惫的打着哈欠,抱怨的自夜彻的怀中抬起头,凝望着他瘦削的下巴。 再一次的感叹,他果真很高,似乎比皇上还高一点,不过他们这亲兄弟长的还真不一样,夜帝让她看见了就想跑,可惜王爷却不一样,似乎看见了就想狠狠的欺辱他一把,这样心里才舒坦,大概是他和火银星一样,都有一张看起来很欠揍的脸。 瞥见阿九失神的目光,夜彻会心一笑,嬉笑道:“好了好了,我是怕你流血死了,才好心帮你止血的。“随后一手抓起阿九的手放在了她的伤口上,“按住了,让血止住了再睡觉,晚上睡的时候趴在床上,别压到了伤口。” 因疲倦而半眯的眼眸错愕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夜彻,阿九没好气的嘟囔道:“你很罗嗦。” 果真和皇上不一样,皇上话少的可怜,唉,她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冷面阎王,阿九困惑的摇摇头,“那我回去了。” “等等。”夜彻一手拉住阿九的胳膊,温暖的目光在月色下格外的柔和,“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啊。”低低的叫唤一声,阿九面色难看的望去夜彻,假山前的一幕清晰的回荡在眼前,阿九随即用闲下的那只手摇晃道,“别,你还是别问了。” 可转念一想,阿九摇摆的手倏的抓住夜彻的手,一脸诡秘的低声道:“你真想知道?” 吞了吞口水,阿九目光不安的扫了一眼寂静的四周,随即目光顺着夜彻的身子慢慢的下落,停留在他的大腿只间。 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个部位!夜彻惊悚的缩了缩肩膀,不相信的目光看向阿九,颤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头低一点了。”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没好气的一把将夜彻的身子拽了下来,阿九乌黑的眼珠再一次的瞄了一眼四周,这才低声道:“你从小就在宫里,太监的那事你可知道?” “太监的什么事?”夜彻不解的看着有脸兴奋外加期待的阿九,和太监又扯上什么关系? “笨啊!”正好他是弯着腰,所以阿九毫不客气的在夜彻的头顶上赏了一个板栗,随即道:“就是男人都有的那个,而太监没有的那个。” 神色尴尬,夜彻苦笑不得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阿九,大手不放心的抚上她的额头,”你没把脑子撞坏吧?” 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问这个? “你才有病。”阿九没好气的一把拍点夜彻的手,“他们不是净身了吗?怎么还能那个那个?” “那个那个是哪个?”夜彻明白了阿九话里意思,只是她问这个做什么? 懊恼的对着天空翻着白眼,阿九终于明白柳大海那夜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的挫败了,“那个就是那个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连这个也不知道,敢情你宫里没有女人啊?”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的后宫了?“夜彻痞痞的笑了起来,恍然大悟的看向阿九,目光里一片明了,“你是不是也被本王的丰姿所倾倒了?” “你就省省吧,我被谁倾倒也不会被你倾倒的。”阿九没好气的道,为什么在他身上看到了越来夜多火银星的影子,难道那混小子也是皇室的私生子? “好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夜彻拍了拍阿九的额头,他可不认为大晚上的和这个迷糊的小宫女在这里讨论男女床第之事,有多么的明智。 “可我看见他们……”阿九吐沫横飞的说起,一脸的好奇的看向夜彻,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们都没有那个了,居然还和宫女那个,太奇怪了? 饶是夜彻脸皮再厚,此刻脸上也不由的染上了一丝尴尬的红嘲,而扫了一眼期待的阿九,夜彻懊恼的直摇头,看来他要和叶知秋好好说说,加强后宫的戒备,这样的事怎么就让她给撞上了。 “干嘛不说话?”阿九伸手在夜彻面前晃了晃。 “别管了,回去睡觉。”夜彻一把抓住她晃动的手,冷声道,“这可是杀头的大事,担心你脑袋。” 惟恐她再去问别人,夜彻无奈的比画着砍头的姿势,警告道:“这可是危及到后宫的清誉,所以你若是说出一字半字的,嘿嘿……” 猛然想起在延喜宫里太后的那番话,阿九随即肯定的直点头,“我绝对不问了!”什么都不重要,小命最重要了,一手捂着头,阿九晃悠悠往行意宫走去。 半晌后,又回头迟疑的看了一眼依旧伫立在夜色下的夜彻,原来他长的也不错吗。又打了个哈欠,阿九继续往回走去。 第二十章 美女如云 佛说此处不宜久留,所以阿九决定从即日起,要一直缩在行意宫里,不再出去招惹是非。 可佛又说了,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会招惹你,人若是倒霉了,绝对是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路跌着,睡觉被鬼吓着。 一大早的,院子里却是轻柔的谈话声响起,伴随着阵阵清脆的笑声传进了幽静的后院里,阿九迷糊的张开合在一起的眼皮,错愕的自床上爬了起来,侧耳聆听,隐约中确实是有很多人在交谈,奇怪了? 错愕的拢了拢纤细的眉头,阿九看了一眼窗外,温和的阳光已经暖暖的自镂空的窗户射进了床上,日上三竿的解释也莫过如此了。 惟恐象上次那样冒失冒失的冲出去被如妃逮个正者,阿九悄然的滑下床,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目光谨慎的向花厅里看去。 天啊!阿九愣愣的张大眼睛,好一副百花齐放的美人图。一片姹紫嫣红的衣裙中,端坐着七八个绝色的美人,肌若凝脂,粉面桃腮,眼剪秋波,笑里含情,却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风采。 阿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错愕的看着一室的美女姐姐,她没看错吧,什么时候她的天下第一香也搬进了皇宫,不过这些人美女姐姐看起来比她第一香的姑娘还要娇媚可人。 “意妃妹妹,这宫里,谁不凭着万岁业的崇爱,昨日她们找妹妹的晦气,可当日皇上就让妹妹侍寝,这好比明着说了妹妹受宠爱的程度了,想那些心肠不正的人,也要收敛一些了,断然不敢再来找妹妹的麻烦,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妹妹日后可以安生的过日子了。” 说话的是端坐在首位的女子,神色雍容,华贵中不失妩媚,一袭大红色的云衫水袖更是将她的万种风情表露无疑。 听到红衣女子如此直白的话,余下的六七个绝色美人皆一愣,神色复杂的对望一眼,一向谨言慎行的吉贵妃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话来,难道不怕隔墙有耳,将这些话传给如妃娘娘听见了,那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当今丞相的千金。 似乎察觉到众人探询的目光,吉贵妃——楚流菱淡笑的捧起茶杯,水气氤氲中是不易察觉的诡异神色。 众人皆忌惮如妃楼馨容的身份和地位,可又有谁明白树大招风,父亲曾私下告戒她,楼相自持功高,嚣张跋扈,而且又依仗着太后的身份,所以更是目中无人,引起朝中大臣纷纷不满,所以她自然是要在这个非常时期,去挑一挑如妃的花刺,只要是无关痛痒,相信楼馨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他父亲可是尚书大人,而这样做的最大益处就是让皇上明白,他们楚家的可是对七夜王朝忠心耿耿的栋梁,而自己也会在皇上心中赢得一席之地。 “多谢吉妃姐姐的关爱,碧瑶只求安宁的过日子。”没有争宠之心,所以碧瑶依旧是一贯平静的神色,只是看向如贵妃的目光里多了份温暖的感激之情,这后宫里竟然有吉妃姐姐这样的好人,不惜得罪楼丞相和太后,直言不讳的帮着自己。 “是啊,意贵妃若是无趣了,就去我们那里小坐,大家话话家常,也好打发时光。” “是啊,我那里还有上次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意贵妃有空去我那串门子,也让臣妾摆弄一下茶艺。” 场面瞬间欢快起来,众女子你言我语的笑谈起来,其乐融融,只是除了吉贵妃,她们的品衔皆低与碧瑶,所以谈笑的话语依稀可以感觉出她们对碧瑶的疏远。 兴奋的神色微微僵直在脸上,阿九已明白这些美女的身份了,她也真笨,这后宫里,除了宫女太监,剩下的不就是皇上的妃子了,自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看来一点都不错。 三个女人一台吸,忽然感觉众妃嫔的交谈声很嘈杂,闹心的很,阿九愣愣的缩回头,随后拖着步子回到了床上继续她的回笼觉。 “阿九,皇上今天要来行意宫用膳,你快去御膳房那边催促一下。”春花兴奋的对着闷闷的坐在花园发呆的阿九说道。 “哦。”低低的应了一声,阿九懒散的向外面走去,他果真很宠意妃娘娘,接连两晚都来行意宫。 第二十一章 此仇不报? 诺大的皇宫里,阿九唯一不会迷路的地方就是御膳房了,所谓闻香识路,就算不知道路线,顺着香味阿九也可以准确的找到御膳房的准确位置。 深吸一口,浓郁的菜香瞬间将阿九心头莫名其妙的郁闷一扫而空,今天皇上要来行意宫用膳,那她也可以跟着粘点光,小脸上漾出大大的笑容,阿九吞了吞口水,迈步走了过去。 冤家路窄!笑容僵硬在脸颊上,看着小安子正唾沫横飞的在桌旁指手画脚的说着说那,白色的唾沫不时的落在盘子里,阿九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菜肴,沾了他的口水,这就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不过本着银月哥哥的教诲,宁可得罪君子,也绝对不得罪小人,所以阿九决定忽视小安子那丑陋的嘴脸。 “阿九姑娘,你来了,晚膳就快准备好了,待会就送去行意宫。”御膳房的管事太监看见阿九,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宫里的宫女们,谁家主子受了宠幸,这些宫女立刻就趾高气扬起来,而阿九却不同了,平日里虽然也常来御膳房,不过都只是讨点吃的糕点,最多就顺手牵羊的摸走点残余下的食物,丝毫没有凭着意妃娘娘的尊贵而高人一等。 “呵呵,赵总管你忙,我只是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阿九笑嘻嘻的自小安子身边越过,漠视他的存在。 打量的目光停留在桌上准备好的精美食物,阿九只感觉食欲大动,连口水也都要流了出来,唉,只怪自己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一点,摸了摸瘪下的肚子,阿九谄媚的看向赵总管。 明白阿九笑容里的含义,赵总管笑呵呵的眯起眼睛,摇晃着臃肿的身子,将一旁多余的糕点捧了过来,“快吃吧。” “赵总管,你太…太好了…”饿死鬼般的扑向了精美的糕点,阿九含混不清的道谢,咀嚼着樱红的嘴角,一脸的满足。 “呦,原来是行意宫的阿九姑娘,我当是谁饿死鬼投胎来的呢。”小安子阴阳怪气的走了过来,看着阿九不文雅的吃相嘲讽的扬起嘴角。 狭长的目光不经意的挑起,落在桌上刚端上来的热汤上,小安子脸上露出奸诈的阴狠。 “小安子公公,饿死鬼投胎的终究也是人,总比某些人即将成为饿死鬼要好。”阿九皮笑肉不笑的道。 “听说皇上接连两夜都留在了行意宫,今天还特意连膳食都转到了意妃娘娘那里去了。”小安子阴沉的面色走近了几步,目光依旧专注在热气腾腾的珍珠白玉汤上。 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阿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错愕的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小安子,眉角轻挑,目光奸诈,一定又在打什么鬼注意,阿九迅速的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接二连三的倒霉事件之后,阿九发觉自己的感觉愈加的敏锐,还是赶快溜走为上策。 “我家娘娘怕是等急了,我这就回去了。”对着小安子讪笑了两声,阿九随即准备开溜。 “阿九姑娘。”就在阿九从小安子身边经过的一瞬间,突然被喊住了。 “还有什么事?”阿九一回头,却见一大盆的热汤悉数的倒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啊!”痛苦的喊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御膳房,阿九一手托起被烫的起泡的右手,杀人般的目光瞪向了故意打翻盆子的小安子。 “你别欺人太盛了。”低头看了一眼红肿的手背,滚烫的热汤被他悉数的倒在了手背上,起了水泡不说,手背中央居然都烫破了皮,露出殷红的血丝。 阿九神色一黯,目光瞬间犀利起来,薄怒里有着迫人的威严,“你是故意的!” 对上她冷寒的目光,小安子只感觉心中倏的一怔,身子居然惊恐的一个颤抖,可再次抬眼,阿九依旧是那副痛的要哭的模样,看来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了,小安子随即得意的一笑,“呦,阿九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打翻了盆子,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珍珠白玉汤,缺了这味汤,皇上都没了食欲,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小心打翻的?”阿九咬牙切齿冷哼着,一字一字慢慢的说着,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小安子笑容得意的脸。 “是啊,难道阿九姑娘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打翻皇上最喜欢的珍珠白玉汤,不知道阿九姑娘居心何在啊?” 瞥了一眼阿九红通通的手背,小安子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随后阴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众人,“大家刚刚都在这里,可看见是阿九姑娘自己不小心打翻了?” 收到小安子的眼神,众人心中一怔,愧疚的看向愤怒不已的阿九,如妃娘娘是断然得罪不起的,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赵总管。 却见一脸慈祥的赵总管无奈的叹息一声,昧着良心的点点头,众人见状也附和着小安子的说法,只是愧疚的目光都看向了地面。 “看吧,大家可都看见是阿九姑娘不小心打翻了,唉,可惜了这盆珍珠白玉汤。”谅他们也不敢摇头,小安子扭捏着身子,讪笑的看着震惊的阿九,不过就是个从蛮夷之地来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想跟他斗,也不谅谅自己的身份。 错愕的目光看向一群唯唯诺诺的众人,阿九只感觉心中一寒,随后又摇头笑了起来,“是阿九不小心,不过小安子公公,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的。” 此仇不抱,她就不是阿九,气愤的一跺脚,阿九在众人愧疚的神色里,捧着受伤的手走了出去。 气呼呼的捧着手,阿九急匆匆的往行意宫走去,心里把那个该死的小安子也诅咒了千百遍。 远远的看见急走而来的阿九,柳大海再次见天天不应,她难道没看见这么一大群的活人在她眼前吗? “大胆宫女,见了圣驾还不行礼。”柳大海还未开口,陪行在君侧的叶知秋厉声的对着阿九呵责一声。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阿九受惊吓的猛的一怔,心扑通一下悬了起来,背后已被冷寒湿透了,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叶知秋吼道:“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过啊?” 第二十二章 夜帝的温柔(一) 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而且是当着身后皇上的面,叶知秋傻愣愣的瞅着火气上扬的阿九,面色一阵青白,那个宫里的丫鬟脾气这么大? “走开啦。”用完好的左手一把推开叶知秋僵直的身子,阿九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却见眼前又挡着一个人,烦躁的准备再次狂吼,可抬眼,目光落在那张冷峻的脸庞后,只感觉鼻子一酸,斗大的泪水扑朔的自眼中滚落下来,凄楚的凝望着夜帝,也忘记行礼。 她眼中突如其来的泪水让夜帝一惊,只感觉心弦被扯动了一下,诧异的凝望着无声哭泣的阿九。 “见了皇上还不快行礼。”柳大海恨不能跑上前去,摇醒懵懂不知的阿九,见了皇上她哭个什么劲。 “哦。”吸了吸鼻子,阿九顺从的跪下身子,“奴婢叩见皇上。” “起……”夜帝倏的止住了声音,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背上,那白皙的手背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烫伤,起了水泡,甚至已经破了一皮,殷红的渗着血丝。 听到夜帝嘎然而止的话音,叶知秋错愕的转过身来,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阿九,随后又喵了一眼神色难堪的皇上,奇怪了,实在是有点奇怪,连柳大海此时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皇上。”半晌没有让自己起身,阿九抬起泪水迷梦的眼睛,错愕的看了一眼夜帝。 “起来。”冷冷的应了声,夜帝只感觉自己心中怒火勃发,随即对柳大海道:“退下。” 会意的一点头,柳大海拉着依旧错愕的叶知秋急急的往远处走去,看来皇上对这个阿九小宫女还是很特别。 见到众人都退了下去,夜帝这才走了过来,冷眼看着阿九受伤的手,“怎么弄成这样?” 不提还好,越想越生气,阿九愤恨的一皱鼻子:“还不是那个小安子,占着自己主子的身份,居然把那一盆汤都倒在我手上了,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说是我自己打翻,更受不了的是他还拉上了御膳房的一群人作证,那些人眼睛难道都瞎了吗?一个个的直点头,好象真是我自己没事找事把汤盆打翻,然后把自己手烫的像红烧蹄膀一样!” 等阿九说的口干舌燥,才发觉夜帝正一言不发的握着自己的受伤的手,第一次,阿九在他眼中看见了担忧和疼惜。 那总是波光不动的眼里染满了怜爱的温柔,水波荡漾,似乎可以荡漾出一圈圈的柔情。 “随朕过来。”夜帝收回目光,随即向一旁走去,而阿九微微的失神片刻,跟上了夜帝的脚步,看来皇上一定是给她药,这样也好,省得找娘娘要去。 天御宫。 “手伸过来。”语气依旧冰冷,似乎压抑着愤怒,阿九立刻识相的将烫红的手伸到了夜帝面前。 除了刚刚被烫的那一瞬间,感觉特别痛以外,她都没感觉了,这点痛,比起寒毒发作时不知道轻到哪里去了。 她只是感觉窝火,那一巴掌还没找他们算帐,又招惹她,虽然说阿九可是一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高尚作风,可这并不代表她被打了一巴掌还要陪笑脸,被烫了手,还嬉笑的说烫的好,烫的好,旧皮不烫去,新皮不回来。 低垂的目光里灵光闪烁,阿九圆润的脸上划过算计的神色,看来那个小安子想试试天下第一庄庄主独门的整人工夫。 看着她红通通的手背,夜帝心中一痛,上药的动作格外的轻柔,一点点的将冰凉的药膏涂在她红肿的烫伤处,破了皮的地方已经看见嫩红的肉了,所以也不能涂药,也只能让慢慢的结疤恢复。 “痛吗?”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夜帝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只是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手背上时,他内敛的情绪却倏的克制不住,尤其是她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的落在眼中,引起他内心深处莫名的温柔和疼惜。 “不痛了,我只不过是气不过,要整我也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居然做这种小人招数、而且还拉上御膳房的人,平日里对我都好好的,可关键时刻居然都一个个三缄其口,居然帮着那个小人,气死我了。” 阿九不满的嘟囔着,生凭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虽然她今年才十五,可三年前,她初涉商场,却被自己平日里最相信的管事的给骗的团团转,卷走了所有的钱财不说,甚至想玷污她,若不是银月哥哥一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商场里打混,暗中派人保护着他,她怕是连小命都没有了。 而后的时间里,商场里的尔愚我诈,见识多了,也麻木了,可每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所欺骗,她还是会很痛很痛。 幽深的黑眸看着她因气愤而翘起的樱唇,夜帝刚硬的面容慢慢的软化下来,她还是个孩子吧,不记得痛,却只气愤他们的阿谀奉承,信口雌黄的欺骗。 “真的不痛的。”错以为夜帝目光里的怀疑,阿九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随即又笑了起来,脆声说道:”还是皇上最好了,每次说要惩罚阿九,可从没有实行过。” 娇俏的脸上漾起了纯美的笑容,细小的眼睛因笑的动作而半眯起来,映射出下面精致的五官,她不美,却别有一副风情,那样灵动的神采,尤其时笑起来可爱的娇憨模样,还有每一次犯错时,她的迷糊,她谄媚的讨好,夜帝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将她挂在了心中。 “皇上药涂好了。”阿九望了一眼被夜帝握着的手,红肿的手背上涂满了白色的清凉药膏,烫伤的灼热已经散去了不少。 原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冷酷的皇帝,也有这么细心温柔的一面,比起那些笑面虎的妃子和狗仗人势欺负她的太监们要好太多了。 第二十三章 夜帝的温柔(二) “阿九,从明天起,就御前侍奉吧。”夜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开口道。 “御前侍奉?”阿九愣愣的看着夜帝,眨巴着小眼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急切的回绝道:“不行,皇上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她可是一天到晚的闯祸,又模糊,在皇帝身前当差,她还有小命活着离开皇宫吗? 听到她的拒绝,夜帝神色倏的一沉,看着阿九的目光里多了份威严,“你不愿意?” “是啊。”不曾察觉到有异常,阿九开始数落起在皇帝面前当差的困难。 “皇上,你看我整天迷糊的,闯了祸怎么办?还有我又贪睡,每天意妃娘娘起来了,我还窝在被子做梦呢,还有,我不会泡茶做点心,也不会伺候人,我怕到时候伺候不好皇上。” 话音越来越弱,阿九这才发现自己的缺点居然这么多,怪不得火银星说自己将来一定嫁不出去,果真耶,三从四德,她好象什么都不会,而七出之条,她似乎可以一次性的全部犯过,而且绝对不会重复。 夜帝紧绷的神色在阿九的叙述中慢慢的松懈下来,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竟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她似乎从没有将自己当成七夜王朝的皇帝,倒向一个抱怨不断的小妻子,正向着自己的夫君诉苦。 “皇上,人家已经很伤心了,你居然还在看笑话。”听到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阿九没好气的一挑眉,不满的看着夜帝,嘟着嘴咕喃道。 脸上的笑容随着她撒娇的动作而加深,夜帝伸手抚摩着阿九的长发,“知道什么叫金口玉言吗?朕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再更改。” “什么?”阿九愣愣的张大嘴巴,看着笑容满面的夜帝,此刻已无心欣赏他蛊惑人心的笑了,阿九结巴道:”那上次皇上说的十板子早晚还是要打?” 哀怨的皱起鼻子,阿九懊恼的垂下头,都过了这么久,难道还要打,“皇上,可不可以算了啊,你知道我从进宫以后多倒霉吗,光是摔跟头就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有上次撞到了柱子上,还有那次撞到了鼻子,就是迷路的那一回,那次被打了一巴掌,还有还有呢,那天晚上撞到了头,还流血了,不相信你看,伤疤都还在呢。” 惟恐夜帝不相信自己的话,阿九急忙的低下脑袋,又左手指向那夜撞到假山的后脑勺。 “就这里。可是流了好多血的,还有你看今天手有被烫成这样了,皇上您那十扳子就行行好,算了吧,否则我都没命活着出皇宫了。” 夜帝凝视着低在自己眼前的头颅,听着她的话,夜帝才明白,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居然还受了这么多苦,如她所言,后脑袋的伤疤还在那里,看的出那次撞的有多重,为什么她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皇上……”脖子僵直的酸痛,阿九发觉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难道皇上还有坚持打那十板子。 “你是怎么长大的。”看着阿九,夜地无奈的扳直了她的身子,让她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这才开口。 “这就叫祸害一千年,阎王爷暂时还不想受我,怕我把阎王殿给掀个底朝天。”知道自己有多迷糊,阿九窘迫的抿嘴一笑。 “手不能进水,这几天要定时上药。”无奈的摇头,夜帝将药品塞到了阿九手中,“拿好,别丢了。” “皇上,没有这么严重了,三两天就好了,我多习惯了。”阿九无所谓的摆摆手,却瞥见夜帝阴沉的眸子,立即惊恐的一把将药瓶揣进了怀中,“阿九一定会每天都涂药的。”才怪! 脸色舒缓了一些,看着阿九怕死的模样,夜帝忽然明白道:“算了,把药拿来吧。” “啊。”阿九错愕的看向业帝,随即笑呵呵的将药瓶塞回夜帝的大手中,“皇上,你该边注意了八,我就说这点伤没什么大碍的。” “每天晚上到我这里来上药。”与其让她自己上药,夜帝感觉还不如放自己这里保险。 笑容僵直在脸上,阿九讨好的看向也帝,谄媚道:“皇上,你每天国事繁忙,阿九这点伤哪能麻烦您啊,阿九自己涂药就好了。” “金口玉言你又忘记了。”夜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把药给她,说不定出门就给丢到哪个拐落里去了。 “是。”竟知道用皇帝的身份来做最后的胜利,阿九不满的一努,可瞬间收到夜帝投射而来的目光。立即换上笑容,“能让皇上给奴婢涂药,不知道上奴婢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变脸如换衣,阿九充分发挥了她在商场中的本事。 “那皇上我走了。”见夜帝神色以恢复了正常,阿九这才想起自己要回去。 “恩。退下吧。”夜帝同样在瞬间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威严和冷漠,看向阿九的目光里不在有刚刚的轻松。 “哦。”点了点头,还不太习惯变脸无常的夜帝,阿九准备转身离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夜帝的大手给抓在掌心中。 “退下吧”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异常,夜帝沉声道。 “是。“果真是恢复到了那个冰冷的皇帝了,阿九立刻自夜帝手中抽回受伤的手。 “啊。”力道太大,刚刚才上了药的手,在和夜帝的掌心摩擦时,又擦破了上面的皮,痛的阿九龇牙咧嘴的闷哼着,让她走,却不放手,真以为她的皮是铁打的,不怕痛啊。 “你!”察觉到她抽手的动作,夜地想放手却已经来不及,只见她受伤的手快速的自自己掌心抽去,又蹭破了手皮。 阿九惊恐的望了一眼瞬间面色阴郁的夜地,也顾不得行礼,只嚷了一句:“我走了。”灵巧的身影咻的一下子冲出了门口,见鬼一般的逃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夜帝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一直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宽大的手心处残余着白色的药膏,隐约可以看见红色的血丝,看来她的手又破皮流血了。 第二十四章 三王爷夜彻 直到跑出了夜帝的殿宇,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呜呜,皇上变起脸来还真可怕,一会温柔,一会又凝重,像极了这天气莫测的春天,阳光明媚,转眼又是春雷作响。 一路走一路想,闲晃到行意宫时,才发觉宫里一片明亮,而碧瑶正坐在桌边等着,桌上摆满了景致可口的菜肴。 阿九只感觉肚子里谗虫大动,口水都快忍不住的流下来,“饿了吧,快吃点。”碧瑶看着阿九,点头笑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娘娘。”阿九乐呵呵的咧开嘴巴,开始对桌上的美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果真是御膳房顶尖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一吃就知道是人间美味,还是皇帝好啊,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精美的食物。 皇帝?阿九抓着鸡腿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错愕的转过头看向一脸笑容的碧瑶,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惨兮兮的道:“娘娘,这是给皇上准备的饭菜吧,我给吃了,那是不是要杀头啊?” “傻丫头,放心吃吧,柳公公刚刚传旨意了,皇上今天不来行意宫了。”碧瑶将汤递到了阿九面前,看着由忧到喜的表情,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果真是孩子的天性。 “皇上今晚不来了。”阿九微微一愣,随即咧嘴笑了开来,那她就可以放开肚皮慢慢吃了。 “吃吧,不是合了你的意,不用在一旁伺候了。”碧瑶亲切的笑了起来,每次看阿九服侍皇上,就像要她的命一样,一脸的不甘心。 “那是。”阿九漾出灿烂的笑容,随即扬起自己受伤的手,“娘娘,你还没看到吧,就这样我还能服侍皇上吗?” 一把抓住阿九的手腕,碧瑶这才发现她手背上一大片的烫伤,刚刚被宽大的衣袖给遮住了,若不是阿九扬手,她竟然没有发觉她手上的伤口,怪不得,她用左手抓着鸡腿,一开始她还以为阿九饿级了,才顾不得形象,原来是她手上的烫伤。 “娘娘,没什么。”不在意的摆摆手,阿九继续着桌上的美食,撑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 半晌却听见些微的抽噎声,阿九迟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却见碧瑶目光含泪的看着自己,绝色的容颜上落满了愧疚的神色。 “娘娘,你怎么了?” “阿九,又是因为我对不对?”碧瑶看着阿九问道,泪水朦胧的眼中含着心疼的忧愁。 “娘娘,不关你的事情了,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算计我,有仇不报非君子,娘娘等我伤好了,早晚要将这个公道给讨回来。”阿九气呼呼的嚷道。 “傻丫头,快吃吧。”碧瑶看着阿九催促道,目光低沉,都是自己才连累了她受苦遭罪。 吃饱喝足了,阿九才发现晚上吃的太多,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似乎连小肚子都凸起来了。 等等,闲晃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阿九想起夜帝说的话,每天晚上都去上药。看了看自己依稀红肿的手背,她今晚要去吗? 傍晚才上的药,应该不用去了吧,可惜若是不去,皇上追究下来怎么办?金口玉言,听起来就像是阎王老爷的催命符。 等阿九想起来之时,却发现了晃出了行意宫外,唉,仰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发起呆来,还是她的天下第一庄好啊,还有银月哥哥,不知道自己走后,他有没有担心,还有火银星那浑小子,自己离开了天下第一庄,他一定顶着副庄主的头衔在她的低盘上为所欲为。 忽然感觉脸上投下来的一片阴影,阿九错愕的睁开眼,却见夜彻正笑容满满的凝视着躺在草地上的自己。 “你很闲啊。”夜彻随即坐在了草地上,看着身旁的阿九调侃道。 “再闲也没你这个三王爷闲啊,我可是个小宫女,你堂堂王爷,不是躺在树上,就是坐在草地上。”阿九口不饶人的反驳道。 怎么从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啊?好象每次她闲晃时,火银星那混小子就说,“你这个庄主可真闲啊,所有的事情都丢个管事的。”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晃到这里来做什么?”夜彻看着月色下的容颜,很懒散的感觉,难怪总上不时的想起她,原来她安静时,像极了自己,一样雍懒的神情。 难道是大智若愚?目光里闪动着疑惑,夜彻定眼看着阿九,随即否定了自己想法,他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感觉她的大智,她更本就迷糊的更什么似的,至少这宫里,还没有一个奴才和主子敢像她这样和说话。 “想事情睡不着。”阿九随即摆出一副幽深的凝思神态,唉,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去吧,可傍晚才从皇上那里上的药,如果皇上感觉她很碍眼,发起怒来,她的小命可就没有了,可若是不去,那皇上在等她怎么办,敢让皇上等她,而自己居然失约,她的小命一样会没有。 夜彻看着她一会皱眉,一会嘟嘴的懊恼模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调侃道:“就你也会想事情?” “喂,你什么意思吗?’阿九不满的坐起声,瞪向一脸笑容的夜彻,随即扬起自己受伤的手,“看到没,我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去上药?” 笑容在见到她手背上的烫伤后,彻底的消失了,夜彻神色难堪的看这阿九的手。冷声道:“手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 上药 “被烫伤了啊?”阿九不曾注意到夜彻凛然的神色,轻快的回道,似乎烫伤不是她的手一般。 “你还在考虑要不要上药?”夜彻一把抓住她摇晃的手,咬牙切齿的道,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丫头,都烫成这样了,她还敢说考虑要不要上药? “起来。”夜彻隐忍着怒火,住着阿九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去那里啊?”错愕的看着拉着自己往前面走的夜彻,她还在没想好到底要去不要去皇帝那上药呢,他这是要把自己拖到那里去啊? “你给我坐下。”夜彻火气十足的将阿九拉回了自己的轩然宫,“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否则……” 知道她怕死,夜彻很没意气的比画了一个喀嚓的砍头姿势,随即修长的身影冲进了一旁的屋子。 “哼,我阿九还没怕过谁呢?”又一次被要挟,阿九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猛然停下了步子,她似乎忘记这个夜彻好象是皇上的亲弟弟,也就是七夜王朝的三王爷。 瞬间感觉到一阵阴风吹了过来,阿九连忙跑回椅子上端正的坐好,他绝对有喀嚓自己的权利,还是小心为妙。 片刻之后,夜彻又疯疯火火的赶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把手伸出来。”看都不看阿九一眼,夜彻道,低沉的嗓音里还是不悦的感情。 “哦。”他生气起来好象很恐怖,阿九怕死的将手伸到夜彻面前,只见他打开瓶塞,倒出白色的药膏细心的涂抹在她烫伤的伤口上。 这药?阿九错愕的看着夜彻手里的药,随即不等他弄好,抽回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真是和皇帝的药一样。 “做什么,这是药膏,不能吃的。”夜彻没好气的再次将她的手拽了过来,继续涂着药膏。 “和皇上的烫伤药一模一样的。”阿九开口,想起她屋子还收着两瓶同样的消肿药,不会是这么凑巧吧?怀疑的目光停留在夜彻近在咫尺的俊脸上。 “当然了,我的东西和皇兄的都一样。” 夜彻想也没想的回道,话音刚落,夜彻抹药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把阿九刚刚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迟疑的看向同样凝眉沉思的阿九,怔怔的问道,“你刚刚说皇兄给了你同样的烫伤药?” “没有,皇上本来是要给我的,不过又给要了回去。”听到夜彻的问话,阿九收回思绪,想也不曾想的回答道。 僵硬的脸上线条松了下来,夜彻明白的点了点头,以皇兄的性格怎么可能把这么珍贵的药膏送给一个小丫鬟,纵然是再疼爱意妃,也会有个尺度,郎然一笑,夜彻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动作轻柔,神色专注,似乎握在掌心里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直接给我不就行了,非要让我每天晚上去他那里上药,多麻烦啊。” 阿九接下来的抱怨话让夜彻刚刚放松的情绪立刻又绷紧了,迟疑的看向一脸抱怨的阿九,俊朗的脸上神色怪异,看向阿九问道:“你刚刚说在考虑要不要去上药,是指去皇兄那里上药?” 话语有些颤抖,夜彻忽然感觉心紧绷的悬了起来,他竟然很害怕阿九即将出口的回答。 “是啊,我傍晚的上的药,晚上去不去就无所谓了吧,可皇上居然威胁我,就像你这样。”阿九比画了一个喀嚓的砍头姿势,随即看着夜彻道,“我发现所有皇室的人都爱威胁我们这些小宫女。” 一副敢怒又不敢言的抱怨样,让夜彻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俊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无奈的看着阿九道:“你可知道这药有多珍贵,给你用,我还感觉浪费了呢。” 阿九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对着夜彻道:“你就留着吧,等会我回去了,顺便把上次那个消肿药再给你。” “你知道那个是我送的。”夜彻饶有兴趣的看着阿九,她竟然能猜到那是自己送的药。 赏给夜彻一个你很笨的眼神,阿九笑道:“刚刚你不是说皇上的东西和你的都一样吗?” 上次那个药是柳大海送来的,这么看来应该上皇上给的,所以另一瓶一莫一样的就是夜彻送的了。 笑容黯淡下来,夜彻看着阿九,刚刚的轻松已经消失殆尽,深邃的目光有些飘远,“你那里有两瓶一模一样的消肿药?” “是啊,和今天一样,一个是你的,一个是皇上的,我上次还奇怪呢,谁这么好心给我送药,原来是你。”阿九一副我们是兄弟的大咧咧模样,伸手拍着夜彻的肩膀。 打了个哈欠,阿九看了一眼屋外的夜色,随后瞄了一眼自己已经涂好药的手,对着夜彻道:“走了走了,好晚了,否则我家娘娘又该着急了。” 不等夜彻回答,拖着懒散的步子,晃动着受伤的手,阿九朝行意宫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夜彻凝望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一点都不漂亮,没有情过倾城的容貌不说,又迷糊,又粗鲁,莽撞的要死,可不知道自己却就是被她的身影所吸引。 可她的特别吸引的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目光吗?皇兄又怎么会对她这个小宫女如此的关爱,甚至到亲自为她上药,这时候若猜测是因为宠爱意妃的缘故,怕是连三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了。 第二十六章 意外之吻 夜彻凝眉思索着,面容上比起往日的洒落而多了份不易察觉的深沉。 忽然,门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夜彻错愕的一抬头,这么晚了,谁敢在他的行宫里跑的噼里啪啦。 “三王爷。”阿九笑嘻嘻的依靠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看向微微错愕的夜彻。 “怎么又回来了?”夜彻凝视着阿九夜色下的容颜,第一次,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火花在闪耀,小小的眼睛因为笑容而半眯下来,沉寂在眸里深处的精光聚集起来,跳动着,闪耀着,璀璨的像是夜空里的星辰,似乎在瞬间就照亮了她的面容,不美却是那样的灵活鲜明,如同偶然偷下凡尘的精灵。 阿九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走近了两步,对着夜彻道:“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 想起在天下第一庄,每次出了事,她都是和火银星那浑小子一起去偷偷的行动,一切都要瞒着银月哥哥,否则回来以后免不了一阵唠叨,可现在她可是要对付如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怎么也得拉上夜彻做后盾,就算挨骂至少也多个人平摊。 “我和你有仇?”闻言,夜彻不明白的看向笑的有些诡异的阿九,刚刚不觉得,这会才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奸诈。 唉,叹息一声,阿九无奈的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这个夜彻果真没有火银星的和自己的默契,“看到没,某人的杰作,新仇旧恨一起算。” 阿九咬牙切齿的冷哼着,鲜少动怒的她第一次对小安子感到忍无可忍,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真以为她阿九是软柿子吗? “这不是你自己烫伤的?”夜彻忽然明白了一些眉目,迟疑的目光看向一旁气呼呼的阿九。 新仇旧恨?她来七夜王朝才几天,居然都和宫里的人结仇了,忽然眸光一沉,夜彻明白了她口中某人指的是谁了。 “是如妃?”询问的语气却是肯定无疑的问向阿九。 小脸上漾出了笑容,一瞬间刚刚的气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阿九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看来还是很聪明的嘛,一点就通。” “那是,我可上七夜王朝的三王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当然我的睿智比起容貌更胜一筹。” 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缸,阿九忽然觉得着句话比起自己,或许眼前自大的夜彻更适合。 “好了,好了,一句话,你到底帮忙不帮忙?”其实她一开始是想找皇上帮忙的,可转念一想,那可是皇上的老婆,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亏大了,所以才想找夜彻来的。 “你准备怎么做?”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夜彻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这丫头笑的贼贼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提起她的整人史,阿九瞬间眸光焕发,“俗话说,最倒霉的莫过与,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路跌着,睡觉吓着。” 阿九兴致勃勃的说起,眸光低转的流淌着,思考着对付小安字的最佳办法。 “回神了。”夜彻无奈的伸后在阿九眼前晃动了几下。“那可是皇上的妃子,楼丞相的千金,你敢吗?” “说了半天你还没懂啊。”无聊的翻着白眼,阿九失望的瞅着夜彻,脆声道:“正所谓,阎王好骗,小鬼难缠,我会笨到和如妃硬着干吗?”她无非是想教训一下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安子。 “还是算了吧,这事留给我处理就可以了,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行意宫,不出乱子就谢天谢地了。”夜彻敬谢不敏的回绝,以她的迷惑,别说整人报仇了,到时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谢天血地了。 阿九没好气的白一眼夜尺,他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阿九的本事吗?不等夜彻开口,阿九径自向一旁的书桌走了过去,提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排字。 “写什么?”夜彻好奇的走今了些,站在阿九身后看着她笔下如同蝌蚪一般的文字,哑然失笑,“你这也算是字吗?” 眉头一洲,冷哼一声,直到最后一笔落成,阿九这才气愤的回头道,“看清楚了没有,这可是左手……“脆声的话音噶然而止,阿九见鬼般的瞪大双眼,惊恐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竟然亲了他的嘴!雪白的脸上迅速的染上了一抹粉色的红晕。 而夜彻同样是震惊的僵直住了身子,他不曾想她回突然回头,也没注意到自己刚刚靠的如此的近,以至于阿九一回头,缨红的嘴角竟然准确无误的自他的唇上擦过。 “啊!”阿九羞赧的一声尖叫,,随即推开夜彻的身子,向门外冲了出去。 看者落晃而逃娇俏身影,夜彻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伸手抚摩着自己的唇潘,她竟然也知道害羞,眼中嘴角皆是满满的笑容,忽然夜彻感觉到她与他不再只是单纯的关系。 沉寂半晌后,终于回过了神,拿起她刚刚写好的纸张,鹿衔草、旋复花、淮山药、淫羊藿、淡竹叶,却是些药草的名称,她写这些做什么? 夜彻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人,改明还是去问问她,可别弄成人命了,现在如妃可是得罪不起,尤其是秦风国正虎视耽耽的盘踞在边关,看来还是要靠他去提点一下那个小安子,居然敢把阿九的手烫成这样,儒雅的面容里迅速的闪过一抹冷酷。 第二十七章 春光乍现 春日的晨光顺着窗棱暖暖的照进了屋子里,而床上的人儿似乎还沉静在美梦里,小巧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如墨的黑发凌乱的飘散开来,映衬着她白皙的脸颊,缨红的唇角微微的扬起,噙着笑容,看的出,她却是个简单性子,连睡梦里都笑的如此的甘甜,却不知道是否梦见了他。 伫立在床边许久之后,夜彻这才眷恋的收回目光,轻柔的执起她放在床边的手,将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阿九的伤口处。 早晨去太医院用她开的方子把药草都给带了过来,也顺便问了下一御医,却都是些普通的药草,唯一的不同却是她要的药草都是些药味浓郁的几味,他实在很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 睡梦中似乎上察觉到了夜彻的动作,阿九浓黑的睫毛眨巴了几下,终于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看向眼前的英俊笑脸,眉头一皱,她怎么眼花了? 伸手揉了揉眼睛,手背上的药味清晰的传进了鼻子里,阿九愣愣的看着涂满药的手背,迟疑的目光慢慢的转向刚刚的幻影上,却见夜彻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呆滞的脸上倏的一怔,眼睛瞪圆,阿九彻底清醒的一声尖叫,原来刚刚不是幻觉,“阿。你怎么到我房里来了?” 伸手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尖,夜彻指向一旁的药草,”给你送东西来了。” 宠溺的目光带着暖暖的笑容看向阿九,不曾想过女子起床时的雍懒却是如此的蛊惑人心,看着她的笑脸,似乎有什么盈满了心头,暖暖的,很安心。 “我的药?”似乎已经忘记询问他堂堂三王爷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闺房里,阿九所有的注意都转向了桌上的药草。 她就不相信这次还整不到小安子,看着阿九变化莫测的表情,夜彻好奇的问道:“你到底要这些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阿九神秘的笑了开来,随后看向坐在床沿上的夜彻,这才想起了男女有别。 “喂,出去出去,姑娘家的房间是不能进来的。”阿九推着夜彻的肩膀,嚷了起来。 “进都进来了。”夜彻痞痞的看着今在咫尺的阿九,没来由的想起昨夜那意外的一吻,心头一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你真不走?”阿九斜斜的睨了夜彻一眼,想起每次为了对付火银星的偷袭而练就而成的踢人功。 夜彻定睛打量着阿九,红唇轻抿,斜歪着头,垂下一头的情丝,有些灵动的可爱,只是感觉她的笑容有点诡异,“本王若是就不走呢?”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夜彻却是选择了留下,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花招。 “这可是你说的哦。”阿九笑的更加的灿烂,被子里的小腿慢慢的收起,随即一脚大力的踹向了夜彻的屁股。 “你……”不曾想她的脚力有这么大,夜彻见鬼般的跌坐在地上,呆滞的目光看向笑容灿烂的阿九,半晌后,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是不是女人啊,脚力这么大。” 阿九笑的欢畅,颤抖着身子,指着地上的夜彻,一脸苦相的哭诉道:“我可是个宫女,平日了粗活做多了,当然就力气大了,你以为是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坐在床上的阿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亵衣却随着动作而滑落下里,纤细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和挺立而饱满的胸。 “喂,你怎么流鼻血了?”本来还调侃着夜彻,却忽然瞥见他鼻子上缓缓而下的鲜红血液,阿九呆滞的出声,不至于一脚把他的鼻血都给踹出来了。 夜彻顺手往鼻子上一抹,鲜红的血液赫然出现在手背上,面色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衣裳已经划落到肩膀处的阿九。 若隐若现的娇媚身子出现在视线里,只感觉鼻子里的血流的更快了,夜彻猛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干咳两声,尴尬的移开目光,“我先走了。” “就这么走了。”阿九愣愣的摇头,看着跃出而出的身影,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这么怪异。 阿九一地头,却发现自己竟然春光乍现,伸手将落下的衣裳拉好,神色忽然一怔,他……“啊!” 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彻在行意宫里,而已经走远的夜彻听到隐约的喊叫声,身子一顿,轻柔的笑了出来,她果真是后知后觉。 一个下午,阿九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行意宫里摆弄着她的药草,哼着小调,想起小安子那张面孔,阿九笑呵呵的点着头,加快着手中的动作,整不到你,她阿九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终于弄好了,阿九大功告成将满满三小瓶子的药粉揣在怀里,等到入夜以后,她大概就可以行动了,三天,她一定要小安子明白什么叫人间地狱。 在阿九的期盼下,夜色终于黯淡了下来,不知道何时刮起了风,将明亮的月华隐匿在了厚厚的云层里。 风高夜黑,杀人越货。 半晌之后,一道纤细的身影利索的跃过了围墙,向着如月宫急弛而去。 用发簪轻轻的挑开了门栓,白色的身影慢慢的向床边走了过去,素白的手准确无误的点住了床上人的穴道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挑出怀里的一瓶粉末,掀开被子,一点点的将药末倒在了床上,阿九惊恐的一个得瑟,随即大步的向门口走去,她可是很讨厌那即将而来的小东西。 终于做好了一切,阿九窝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穴道半个时辰会自动的解开,到时候……小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阿九悠闲的靠在树枝上,怪不得三王爷喜欢窝在大树上,清风阵阵,伴着随风飘散而来的花香,感觉还不错。 阿九迷糊的依靠在树上,进入了梦乡。却不曾注意到她袖口上沾染到的白色药末,草丛里有稀疏的声响传来,似乎有什么在草丛中游移。 第二十八章 善良 “啊!” 寂静的夜色里如月宫里一声尖锐之极的喊叫声,让如月宫旁所有巡逻的侍卫和值夜的太监宫女皆一怔。 小安子只感觉脸上有凉丝丝的触感,慢慢的睁开眼,是什么缠在他脖子上?伸过手拿下脖子上的东西,定睛一看。 “啊!”一条青色的蛇正缠着他的手腕,吞着银红的蛇杏,昂着头和小安子对视着。 一把将手中的蛇丢了很远,小安子惊恐的拍着胸脯,只感觉被子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苍白的脸慢慢的失去了血色,那是同样冰凉的感觉。 让小安子的手颤抖着,慢慢的掀开了被子,却见被子里,数十条同样的小蛇正游移在他的双腿间,有的缠绕着他的脚上,一条条吞吐着同样的蛇杏。 “啊!”又是一声高与一声的尖叫,小安子惊悚的自床上跳了下来,跌撞的冲到一旁,对着桌角猛的嗑了过去,只要晕了就不知道害怕了。 终于在最强的一声尖叫声里清醒过来,阿九乐呵呵的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如月宫,她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虽然招来了蛇,不过这些都是没毒的主,咬一口也不会怎么样。 “柳大海,怎么了?” “禀告皇上,刚刚如妃娘娘派人来禀告,说是如月宫里发现了许多的蛇。”柳大海对着依旧在挑灯看奏章的夜帝道。 “蛇?“夜帝浓眉一挑,沉思片刻,放下了手里的奏章道:“随朕去看看。” 虽然如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如今形势未明,他却不能和楼丞相撕破了脸,而且现在不去,等明儿太后必定会督促他去看如月宫,倒不如现在去了,快去快回,也省事,当然最主要的他也要去看看那个不怕死的小宫女,夜都这么深了,她竟然还没有来上药。 阿九的笑容忽然僵直在脸上,面纱覆盖住的容颜上一派的惊恐,却见她相距不远的树枝上,两条蛇正慢慢的向她移了过来。 虽然咬一口不会怎么样,可阿九只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你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惊恐的瞪大双眼,阿九猛然的站起身来,似乎也忘记了她正在树上。 “啊!”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阿九一脸痛苦的揉着屁股,不曾想到,刚刚树上的两条蛇也随之掉下树来,在蛇粉的气味下,依旧向阿九爬了过来。 “走开,走开。”跌坐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向后挪动着,阿九彻底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九。”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夜帝错愕的喊了一声。 “皇上。”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阿九一回头,却见上夜帝熟悉的脸庞,惊恐的唤了一声,而忘记了脚下不远处缓缓爬过来的毒蛇。 “小心。”夜帝一声低呼,修长的身子迅速的向阿九跃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她抱起,另一只手也同时拍向缠上阿九脚踝的蛇。 依靠在夜帝的怀抱里,阿九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生平,她最怕的莫过于蛇一类的东西。 “没事了。”夜帝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看来她是吓的不轻。 “皇上你的手?”一旁的柳大海眼尖的看向夜帝手背上的伤口,正殷红的滴落着鲜血。 “你被咬到了。”阿九一把转过身子,抓起夜帝的手,却见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是两个牙印。 “没事,无毒的。”夜帝不甚在意的开口,却忽然感觉到手背上传来温润的触觉。 阿九低手吮吸着夜帝手背上的血液,她知道是没毒的,可却有麻痹的作用,若是现在不将血吸出来,怕是一会他的手背就会动弹不起来。 “阿九。”夜帝动容的看着她的,柔和的月光下,她的脸上还带着泪水,专注的捧着他的手,低头吮吸着,目光里含着自责和愧疚。 “无妨了。”夜帝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是我不好。”不曾抬头,阿九一脸愧疚的看着地面,若不是她一心想报复小安子,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好了,让朕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阿九不明白的扬起自己的手,困惑道:“我的手没事啊。” 可当目光落到手背处的红肿时,阿九倏的跨下肩膀,谄媚的对着夜帝道,“这点烫伤已经要好了。” 她总是这么迷糊!夜帝冷酷的一哼,随即掏出袖袋里的药膏,警告道:“日后这手背上若是留下一点疤痕,你就等着挨板子!” “这是我的手。”阿九想也不想的反驳,皇上怎么比她还紧张。 “你说什么?”夜帝咬牙切齿冷嗤着,冰冷的目光看向一脸无所谓的阿九。 呵呵,干笑两声,阿九讨好的笑了起来,“奴婢是说有皇上的药,纵然再烫几回,也不会留下伤疤的。” “好了,没事了,你回吧。”夜帝看了一眼阿九的手背,随后和柳大海向如月宫的方向走去。 皇上有时候还真奇怪,刚刚还不顾一切的替她挡掉了蛇,可转眼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阿九困惑的凝视着夜帝颀长的背影,却见他垂下的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血渍。 阿九脸上再次的染上了愧疚,随后拿出余下的两个药瓶抓在手中,慢慢的往行意宫走去,露过池塘时,只听见轻微的两声响动,似乎有什么落进了水里。 第二十九章 校场对决 “大人,从下面刷选上来的一共有八十人,其中排名前三的分别是,赵龙,吴胜,和鲁千寻。”一旁的禁军副指挥史程少忠将手中的名册呈了上前。 “恩。三人之中谁的功夫更胜一筹?”叶知秋迥然的目光自手中的名册上匆匆扫过,随后却犀利的看向校场中一字排开的八十人,而站在前三位的正是这次筛选的佼佼者。 “最左边的鲁千寻,根基坚固,功夫到位,其余两个,虽然招势路数皆上成,可比起硬功夫来,还是鲁千寻更出色些。只是……” 程少忠停下话来,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和叶大人说。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叶知秋一挑浓眉,迟疑的看向欲言又止的程少忠,眼中的余光却依旧停留在鲁千寻身上。 却见他目不斜视,悠远的看向前方,淡定之下更多的是冷漠,看来他极其的内敛,而那张面孔该如何的形容? 冷若寒冰,怕是再也贴切不过了,眉峰微敛,神色肃穆,站立之处,如同风雪扫过,气息冰冷。 “鲁千寻此人极为沉默,从入京来,整整一个月,不曾发过一言,而且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交往,被其他的人称为怪人。” 程少忠望了一眼校场中的鲁千寻静静的说起,别说住在一起的人了,连他也觉得这个鲁千寻极其古怪,从吃饭、习武到就寝,他都是一人独来独往。 “一个月不曾说话?”叶知秋倏的瞪大双眼,见鬼般的看向了程少忠,随即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即以诡异的速度收敛下震惊的表情,神色紧绷的道:“可查清楚了他的身份?” 难道是个哑巴?叶知秋暗揣道,竟然能这么厉害一个月不说话,那不把自己给憋死。 “查清楚了,鲁千寻是从边关调遣过来的,身份没有问题。” “看来生性如此,不过还是要多加注意些,皇上的安危不容忽视。”叶知秋暗自思索片刻,向一旁程少忠吩咐道,“开始吧。” 随着叶知秋的令下,一瞬间校场里擂鼓声响彻云霄,彩旗飘摇下,校场里的人开始了格斗。 叶知秋目光看下场地里奋力搏斗的人群,果真是刷选出的好手,无论是从出手的速度到攻击的招势都皆属上乘。 只是从这些人攻击和防御来看,皆是攻击占了优势,防守却相对的薄弱,这样对于皇宫的禁备却无利。 毕竟能突破重重关卡闯入皇宫的刺客,皆是身手一流的好手,这些侍卫的攻击对他们而言更本算不了什么阻挡。 相对来说,以防守为主的攻击,却可以拖延时间,让后援及时赶到,这才上皇宫里禁军守卫皇宫的必要战略,看来眼前的这些还都需要再磨练,才可以充彻到禁军中去。 可当叶知秋掉转目光转向前面时,却被鲁千寻利落的身手所吸引,一招一势,收放自若,行如流水。 虽然此刻同时被五个好手围攻,可惜他依旧游刃有余,防守得当,丝毫不曾慌乱下阵脚,而五个攻击的人却因为体力的迅速流失,大口的喘息着,攻击也渐渐缓慢下来。 却见鲁千寻目光依旧清冷,可手上的攻势此刻却凌厉许多,转眼间已经由刚刚的防守转为攻击。 “好身手!”随着鲁千寻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最后个个围攻者都悉数的躺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鲁千寻对上了叶知秋赞赏的目光,瞬间却冷漠的收回眼神,依旧淡漠的看向远处,面容是一片的沉寂。 若不是他微微的喘息着,竟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搏斗。 果真是个冰人,不说话也就罢了,居然连神色都没有丝的变化,像塘死水一般吹不起任何的波浪。 “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回营休息,明日接受训练。”看着鲁千寻高大的身影寂寞的离开,叶知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晚上这出好戏,期待着他寒冰般的脸上在****的催促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忽然将笑容僵持在脸上,叶知秋一怔,他怎么越来越像三王爷这只老狐狸了,唉,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这出好戏,想必夜彻也会很有兴趣,像一只偷腥得逞的猫一样,叶知秋古怪的笑了起来,随后往校场外走了出去。 “意妃娘娘。”身着翠绿色裙装的宫女珑儿恭敬的对着碧瑶行礼,随后道:“我家娘娘请意妃娘娘去吉庆宫小叙。” “好,回复你将娘娘,就说本宫准备片刻,随后就来。”碧瑶对着报信的珑儿温柔一笑,随即站起身来,去内殿梳洗换衣。 “娘娘,你去吉庆宫,阿九能不能不去啊,就让春花陪着你去吧。” 阿九一听到珑儿的话后,小脸立即跨了下来,上次娘娘和其他宫里的娘娘聊天,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阿九就差没瘪死自己。 她活像木头一样站在一边,不能走,不能吃,事实再一次的证明,她果真和皇宫没缘分。 碧耀摇头看着一张苦瓜脸的阿九,“不行,你不在身边,本宫不放心。” 阿九就像个会惹祸的苗,跟在自己身边才几天,大伤小伤的不断,尤其是在那次被小安子故意烫伤以后,碧耀的眼睛更是寸步不离的盯着阿九,生怕自己一个恍神,她又是一身伤痛的回来。 第三十章 莫名的懊恼 “啊。”抱怨的叹息一声,阿九失望的跨下肩膀。 为什么她的命会这么苦?娘娘和那群艳丽的妃子们在一起谈论,可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皇上身上,听的阿九越来越憋屈,没事娶这么多老婆做什么,害的她耳根子都不清净。 “走吧。”碧瑶自菱花镜里看着阿九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她果真是个孩子,可惜身在这深宫大院里,处处要小心提防,她能做的不多,只希望阿九不要再因为自己而受伤了。 耷拉着头,像是被霜打蔫的花朵,阿九闷闷的跟在碧瑶身后往吉庆宫走去。 楼台里。 “泓儿今年已二十一,只是至今不愿意娶妻,微臣甚是无奈啊。”楼丞相一脸忧愁的叹息着,掩下了眼中的精光,换上一副为人父母的慈爱和担忧。 “是啊,像大哥这般年纪的人都儿女成双了,可大哥就是不愿意娶妻,苦了娘,日日夜夜的为大哥担心。” 如妃楼馨容依靠再夜帝身侧,亲昵着挽着夜帝的胳膊,闭月羞花的容颜上,轻蹙蛾眉,红唇微抿,却是忧愁里见风情。 可惜夜帝的眼中却一无任何的色彩,看着楼丞相的目光里依旧是往常的平静,冷声道:“楼泓也该为楼相考虑考虑,不知道是否有如意的女子?” 夜帝神色淡漠,沉寂中却压抑下的冷笑,好一个楼丞相,借着探望如妃身子不适的借口,和自己叹苦,抱怨楼泓的婚事。 想必是希望自己为楼泓指婚,只是不知心机深沉的楼丞相此刻又盯上了哪家的势力,企图用联姻而巩固他在朝中的势力范围。 楼昭德面容闪过雀喜,可出口的语气依旧有些萎靡,“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也就好了,偏偏泓儿一心扑在军队里,根本无心与二女情长。” “对啊,皇上,大哥就是这样,心思都放在朝政上,你就给大哥指个婚吧,也让爹娘省心,大哥也不敢不听你的。”如妃亲密的靠夜帝的肩膀上,撒娇的摇晃着夜帝的胳膊。 看着眼前一搭一和的楼家父女,夜帝冷笑的点头,幽深的目光看向身藏不露的楼昭德,“不知道楼泓偏爱什么样的姑娘,朕也好替岳父大人留意留意。” “臣叩谢皇上。”明白夜帝只是口头之言,可楼昭德却已经狡猾的跪拜在地,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君无戏言,如今他堂堂的丞相已经谢主龙恩了,这戏言想不成金口玉律都难了。 瞬间明白楼昭德此举的涵义,夜帝神色一沉,阴郁瞬间隐匿在冷漠的容颜下,郎声道:“岳父大人何必行此大礼,楼泓也算是朕的大舅子,无须多礼。” 果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日后他就可以打着皇上指婚的幌子,去扩大自己的权利范围。 “不知道楼泓属意什么样的女子?” 楼昭德神色轻快,半眯的眼中掩下算计,皇上想现在就套出他要为泓儿选的妻子,也好为日后做打算,不过他楼昭德为官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小的五品爬到了现在的正一品大员,除了太后是他的堂姐外,更主要的是他心机够深,心够恨够毒。 “皇上关切之意,臣感恩不已,只是泓儿无心儿女之事,至于属意什么类型的女子,还容老臣回去和问问泓儿。” 一番说辞将一切都推开了,楼昭德苍老的面容上不由的露出胜利的笑容。 “也好,指婚之事也要两情相悦,否则朕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端起热茶轻啜了一口,夜帝状似无意的说道。 “是啊,皇上所言及时。”笑容僵硬在脸上,楼昭德面色瞬间有颤抖,随即讪笑的回应着夜帝的话,果真不容小觑,居然轻而易举的又将指婚之事给推开了。 日后他若说泓儿属意谁家的女子,到时候皇上用一句,二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轻易的推脱了。 “阿九。”看到在楼台里饮茶的三人后,碧瑶立即低唤了一声阿九,怕她又莽撞的惊了圣驾,尤其是如妃也陪在君王侧,更不能让阿九出岔子,让她们找到欺辱阿九的借口。 “娘娘什么事?”阿九闷闷的抬起头,目光越过碧瑶的身子看向楼台里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火气上涌。 夜帝淡笑的俊郎风采沉痛的落入阿九的眼中,他也会笑的,而且笑起来是那么的魅惑人心,刚毅的脸庞因笑容而软化下来,薄细的嘴唇微微的上扬,让他冷俊的神色在瞬间亮了起来。 可恶!阿九低咒一声,每次她见他都上板着一张脸,明知道她胆子小,不惊吓,可皇上每次都是用那张可以冻结风雨的冷摸面孔对着自己。 可居然对如妃笑的那样的惬意,怪不得如妃回如此的嚣张,连小安子那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都如此的跋扈,根本就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嘛? 阿九越想越窝火,尤其是看如妃柔软无骨的身子软软的依靠在夜帝的怀抱里,更是碍眼的调回目光,不干不净的还是少看!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碧瑶领着春花和跟随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恭敬的向楼台里的夜帝跪拜行礼。阿九也随着他们的动作跪了下来,垂下头,嘴里不停的诅咒着只有自己才听的见的话。 夜帝看了一眼跪在楼台下的碧瑶,随即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子走了下去,轻柔的搀扶起碧耀的胳膊,“爱妃何须如此的多礼,这位是当朝的楼丞相,也就是馨容的父亲。” 夜帝忽然的温柔举动让所有人都一怔,楼昭德神色更是阴郁,看了一眼同样诧异到震惊的女儿,更加的隐晦,看来传言皇上极其宠爱这个东韶的公主,看来所言非虚。 碧瑶同样是一怔,夜帝抓着自己的手冰冷的没有一点的温暖,而且他对自己有情无情,她会不明白吗? 不过碧瑶依旧文雅的对着楼昭德一个服身,柔声道:“见过楼丞相。”““意妃娘娘折煞微臣了。“皮笑肉不笑的一个回礼,楼昭德暗自观察着碧瑶。 果真是个沉鱼落雁的绝色佳人,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娴静中可见其高雅,柔和下风情无限,不愧为东韶的第一美人。”爱妃这是要去哪里?“夜帝似乎不曾注意到如妃投射而来的愤恨目光,专注的神色凝望着身边的碧瑶。 “回皇上,吉妃姐姐让臣妾去吉庆宫小坐。”揣摩不透圣意,碧瑶只能如实的回答。 闻言,夜帝神色更加的轻柔,深邃的目光转向极力掩饰震惊的楼昭德,意妃居然和楚尚书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吉妃走的如此近,看来楼昭德又要费一番心思了。 “朕正好也有些事情去找吉妃,不如爱妃就和朕一起吧。” “臣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楼昭德沉下目光,跪地行礼。 “臣妾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同样行礼的如妃更是愤恨的握紧拳头,好一个意妃,居然敢如此的挑衅她在宫里的地位。 面容上华过狰狞的凶狠,看向远去的几人,更是毫不掩饰的怨愤。 阿九看着相携走在前面的夜帝和意妃,心里更加的郁闷,为什么现在她忽然觉得皇上和娘娘走在一起的场景,看起来那么的不舒坦呢? 纤细的眉头皱了又皱,直到她小脸上拱起了两个小山区,阿九依旧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郁结从何而来。 一定是被如妃刚刚的狐狸样给气的,就算要笑,也对着自己的娘娘笑啊,比起那个心肠恶毒的如妃,阿九更喜欢处处为她考虑的碧瑶。 “皇上驾到!” 吉庆宫的太监远远的看见圣驾,立即高声呼喊着。 “臣妾叩见皇上。” “奴才叩见皇上。”在众人都恭敬的行礼之时,夜帝忽然转过头,迅速的看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阿九,却见她低头沉思着,嘟起红唇,不时的要贝齿轻咬着,似乎在迷惘什么。 怪不得她状况连连,天天都这样凝眉深思,却又迷糊的像什么,目光落到了她完好的手背上,白皙里,竟然看不出前几日的烫伤,看来那药膏果真管用。 第三十一章 出宫(一) 看着夜帝和意妃、吉妃抿茶谈笑着,阿九再次的后悔自己跟来,她就应该死缠烂打的让娘娘答应把她留在行意宫里,至少可以落个安静。 小巧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后退,阿九决定溜出让她窒息的吉庆宫。 正悠闲的泯着茶水,对于今日楼昭德满载而来、空载而归,夜帝甚是高兴,可余光忽然瞄到一点一点退后的娇小身影。 夜帝神色一愣,随即转过头看向已经退到了门口的阿九,她这是做什么? 随着夜帝突然转头的动作,碧瑶和楚流菱皆顺着夜帝的目光看向了门口,却见阿九正低垂着头、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专注到不曾察觉到三双眼睛都错愕的凝视着她。 “阿九。”碧瑶望了一眼神色莫测的夜帝,随即低唤了一声。 她知道阿九待的不耐烦,可若是往日只有吉贵妃在,她偷偷溜出去玩也就算了,可今日皇上在这里,她竟然也敢偷偷的溜走。 “啊?”听到碧瑶的呼唤声,阿九惊恐的一抬头,却不曾注意到身后高高的门槛,身子一个踉跄,阿九迅速的跌坐在地上。 夜帝冷漠的神色中染上了一丝笑容,她总是如此的状况不断。 “奴婢内急,上茅房。”尴尬一笑,阿九对着看向自己的三个人一嘟囔,也不等他们反应,娇小的身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天空湛蓝,阿九闲靠在树干上,望着一万无际的天穹发呆,不知道银月哥哥取消了火焰令没有,她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还有她的天下第一庄,那么多的事情,她连交代也没交代一下就落跑了,怕是那些管事的背地里把自己诅咒了千万般。 “大胆宫女,见了三王爷还不行礼。”叶知秋看向依靠在树干上的小宫女威严的呵责一声。 阿九错愕的转过头,目光看向站立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个人。 “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异口同声的嚷了起来,阿九和叶知秋没好气的对彼此都冷嗤一声,随即整齐划一的转过头,蔑视对方的存在。 “你们这是什么状况?”夜彻好奇的目光自二人的脸上流转,他们认识?而且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同是想起那天的状况,阿九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完好的手背,而野知秋同同样想起自己被她骂的很惨,甚至还没来的及反应,自己却被皇上给打发走了。 所以二人对望一眼,决定三缄其口。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又是异口同声的说起,这次不但连夜彻见鬼般的瞪着他们,阿九和叶知秋也错愕的再次对望一眼,他们的默契未免太好了。 古怪,果真是古怪!夜彻犀利的目光探询的看向二人,随后郎然一笑,道:“不说就不说吧。” 日后,他有的是机会从叶知秋口中套出话来,随后看向阿九道:“你不用服侍你家娘娘,又跑到这里来偷懒?” 闻言,阿九秀眉一挑,对着夜彻一瞥嘴,道:“我家娘娘和皇上在吉妃那里,不需要我伺候。” 她看起来像是偷懒的人吗?瞧他问话的态度,好象她天天只吃饭不干活似的。 “哦。”夜彻明白的点了点头,目光一转,深邃里含着让人不懂的光彩,“阿九,你想不想出宫去?” 叶知秋一愣,困惑的看向一脸神秘的夜彻,好好的,他怎么要带这个小宫女一起出宫。 “不要!”阿九想也没想的拒绝,她才没那么傻呢,现在整个江湖可都在通缉她,出宫,迎接她的大概就是大红的花轿了。 夜彻本是得意满满的等待着阿九的答谢,却不曾想她居然会如此坚定的拒绝自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爱玩爱闹的性格。 “我们可是去好玩的地方,你确定不要去吗?”再接再厉,夜彻不顾叶直秋的脸色,继续的蛊惑着阿九。 头甩的像拨浪鼓,可阿九神色却已经没有刚刚的坚定,出宫?她可是盼望许久了。“我家娘娘待会找不到我会心急的。” 不停的用借口搪塞着自己,可阿九面色却越来越犹豫,只出去一会,不会这么倒霉的就被银月哥哥抓到吧。 “真的不去?”夜彻郎然一笑,心情舒缓下来,神色悠闲的睨着阿九。 “你们准备去哪里?”还是经不住诱惑,阿九扬唇笑了起来,谄媚的问向夜彻。 “京畿的校场。“叶知秋回道。 “啊?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失望的低下头,还不如去她的天下第一楼,是男人都会喜欢那里的,这是她质问火银星那混小子为什么天天都去天下第一香,但每次都是挂时,他给出的回答。 “不过从校场出来后,我们会去夜市逛逛,你确定不去吗?”夜彻明白叶知秋的顾虑,可自己只是想带她出宫去闲逛。 深宫大院里,任何人都会压抑住自己本来的性格,所以他希望可以带着她去宫外,或许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日后要陪伴自己畅意江湖的人是需要考验的。“可我们出宫后骑马去校场,你确定要带着她一起?”叶知秋莫名其妙的看向脸神秘的夜彻,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带这个小宫女出宫去。 “放心,我载她。”对着叶知秋一摆手,夜彻拉着阿九率先走了出去。 终于看见了宫门,阿九感慨的只摇头,这进宫才多久啊,她竟然像是过了许多年一样,一入候门深似海,看来说的一点都不错。 “走吧。”夜彻看了一眼阿九,向她伸出手来。 “干什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手,阿九失望的叹息,”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手比我的都要白要细。” 阿九不甘心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夜彻手旁比画了一下,她一向自诩她的手太天下无双,全身上下也就这双手可以称的上绝色佳品。 今日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夜彻一个大男人的手居然比起自己的手丝毫不逊色。手心白皙,手指修长,看不出一点的茧子。 叶知秋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赞赏的目光看向阿九,“英雄所见略同。” 他就说夜彻的手像女人家的手一样,大男人的手居然没有一点的粗糙,哪还是个大老爷们。 “你们这是嫉妒,我可以理解。”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嘲讽,夜彻一脸骄傲的仰起自己的手,随即对着阿九催促道:“快点,我扶你上马?” 宫里离校场还有很长一段路,若想要赶在宫禁之前回来,又能去夜市逛逛,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第三十二章 出宫(二) 这里里校场还有很长一段路,若想要赶在宫禁之前回来,又能去夜市逛逛,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哇,这可是匹千里挑一的好马。”忽然眼前一亮,阿九赞叹的看向野知秋的爱驹。 虽然天下第一庄的生意中没有贩卖马匹这一项,不过她在银月哥哥那里到看过不少好马,不过比起眼前这一匹通体乌黑的赤兔宝马,那些可就逊色许多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他主子是谁。”听到有人赞叹他的宝马,叶知秋立刻来了精神。看向阿九的目光里也多了份知己的感觉。 “好了,快点走吧。”夜彻本迟疑她居然懂马,随后想起她乃是从东韶而来,那里一般人都会骑马,所以倒也不奇怪了。 “决定了,我就骑它了。”阿九抚摩着赤兔宝马的光滑的棕毛,对着夜彻笑了起来,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点缀在她容颜上,一瞬间她的神色是那么的光彩闪耀。 “那是我的。” 叶知秋话未说完,却见阿九一个漂亮的翻身,赫然屹立在了马背上,夕阳的光芒柔和的洒落在她的四周,别有一番的风情。 “好,走。”投给叶知秋一个你自己想办法的眼神,夜彻也利落的悦上了马背,目光看向阿九催促一声。”好,走了。“阿九脆声笑了起来,唇角高高的扬起,随即一夹马腹,迎风急弛而去。 薄暮下,她的衣裳在风中飞舞,黑发飘逸,瘦削的背影英姿勃发。 “走阿。”没听到身后的声音,阿九错愕的一回头,对着不远处发呆的夜彻和叶知秋淡然一笑,却依旧保持着马上急弛的速度。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夜彻猛的回过神来,目光悠远的望向远处的阿九,随后一挥手,策马扬鞭的追向她的身影。 “你们等等我。” 叶知秋无奈的嚷道,认命的跑回宫里,片刻后,夕阳下又多了个威武的身影。 一番快马急弛,是从未有过的欢畅,阿九也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神采飞扬,不出色的容颜上却是灵光闪动,耀眼的可以掩去一切的光华。 晚风轻柔的吹拂着着脸上,散去了全身的闷热和汗水,阿九惬意的杂马上伸了个懒腰,多久没有这么痛快淋漓过了。 “这就是校场?”看着眼前把守森严的大院,阿九问向一旁对着她失神的两个男人。 “是,你在这里待着,我们去去就来。”夜彻率先回过神来,看向阿九笑道,随后低低的俯身在她耳畔叮嘱道:“这里可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你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否则出了什么事!” 夜彻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暧昧的眨巴着眼睛,她一贯语出惊人,相信会明白他话里隐射的深意。 “你这个大色狼。”面上一阵潮红,阿九没好气的一拳砸在了夜彻的肩膀上。 “不过。”瞄了一眼她的打向自己的小拳头,夜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打量的目光扫过阿九,随即失望的摇摇头。 “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阿九把自己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随即错愕的看向笑的古怪的夜彻。“不过什么?” “不过看你这副尊容,怕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有种的你别跑!”阿九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杀人的目光瞪向已经和叶知秋远去的夜彻,果真和火银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损人的功夫一流。 怎么去了半晌还不出来?许久之后,看了一眼把守森严的侍卫,阿九随即目光一动,眼中露出狡黠的光彩,她倒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将马栓,阿九悠哉的晃到一旁的角落下,狭小的眼珠提溜的转了又转,确定没有人后,一提真气,轻巧的身子跃过高高的围墙,如羽燕般跃进了院子里。 “武功都测试过了,都还不错,佼佼者算是那个鲁千寻。”没有了平日里的懒散,叶知秋一本正经的向夜彻回禀。 “好,就试试他们的定力,药注意用量,可别出了什么岔子。”夜彻点点头,随后却见程少忠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入了酒坛中,随即端向正在远出饭堂里用饭的众人。 “诸位乃是从军营里精挑细选而来的精英,这一杯酒是程某敬大家的,日后大家就都是同僚中人,要为皇宫的安全为己任,誓死方休。” 随着程少忠的话响起,众人不觉有异的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日就开始正规的训练,正所谓军令如山,大家回去后,没有命令解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否则军法处置。” 程少忠威严的嗓音配一同样肃穆的神色,让站的人都一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涵义,可依旧沉默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阿九看着紧闭的房门,愣愣的晃荡着。 鲁千寻只感觉体内气血上涌,身子狂燥不安,似乎最原始的欲望要从体内迸发而出。 冷漠的脸上闪过疑惑,随即盘膝坐在床上打坐,真气自体内转了一圈,心净空明,可片刻之后,压抑下的欲望却又勃发而来。 ****?“轻放在膝上的大手,倏的握成拳头,压抑着体内翻滚而来的****,紧闭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的神色。 可宽阔的额头上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难道他们不准出房门,却是在考验他们的毅力和耐力。 后宫乃是皇家的禁地,也时常爆发出宫女和侍卫苟合之事,更有荒唐的是后宫里的妃子耐不住寂寞,勾引侍卫的丑事,所以他们才出此一举,用****来考验他们的耐力。 坐在高高的楼台里,夜彻观望着宽阔的场地,药效已经发挥过来,就看他们是否能克制住欲望。 片刻之后,却见一扇门倏的打开了,一个身影踉跄的冲进了一旁的水缸,毫不犹豫的用冰冷的凉水自头顶浇了下来,已熄灭体力撩人的欲火。 又过了片刻,又两个人冲了出来,重复着相同的浇水动作。 “请问?”实在是找不到夜彻他们,而且所有的门都紧闭着,诺大的校场里竟不看不见一个人,阿九无奈的敲响了房门,决定找个人问一下。 “滚!”克制下的欲望,在听见女子娇柔的嗓音后,欲火腾腾的再次涌了上来。 “啊。”阿九一愣,目光看向床上打坐调息的男子,好冷漠的气息,让她在门口都感觉到了一股寒冷。 尤其是那刚刚睁开现在又闭合的眼睛,似乎冰冷的可以冻结尘世一切的东西。 “滚!”鲁千寻再次的低吼一声,他一定要坚持住,为了她,他一定要坚持住,虽然她残忍的割断了他们的感情,把他的一腔热情践踏在脚底下,可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宫里,没有了自己的保护,她还好吗?终究还是来了,只为看她一眼,所以他来了。 “你不会是吃了****吧?”望闻问切,虽然只是一看,可从他血红的面色,努力压抑的自己欲望的动作来看,十有八九是吃了****。 鲁千寻倏的睁开眼,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阿九,她该不会是他们用来考验自己的第二关吧? 可随着凝视的动作,鲁千寻只感觉下腹瞬间钟涨起来,沸腾的血液充彻到脑海中。 “你别过来,我可以替你解了****。”阿九一个得瑟,惊恐的退了一步。 “不需要!”鲁千寻低低的应了声,嗓音沙哑而喘息,可见他在极力的隐忍的自己的欲望。 “啊?”阿九一愣,他明明压抑的很辛苦,居然不让自己给他解了****,“你确定不要?” 歪着头,阿九错愕的看他,这男人倒是有趣。 “滚!”她轻柔的嗓音,纤细的身子一次次的蛊惑着鲁千寻强大的意志力。 “我偏不走。”被人接连吼了三次,阿九气愤的三两补跨上前去,一屁股坐在鲁千寻的床边,高傲的扬起头,小脸上一副的不屑之情,“你能乃我何?” 女人特有的幽香慢慢的窜进了鼻子里,欲望瞬间勃发起来,鲁千寻眼中充血,额上青筋暴露,看向阿九的目光里有些许的迷离,握成拳头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着,强忍着撕碎她衣裳的冲动。 “你想干什么?”被他阴郁的神色弄的,阿九惊骇的一个颤抖,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惊恐的自床上一跳而去,随后拔下隐匿在发丝里的银阵,对着鲁千寻的身子迅速的非射过去。 瞬间封住了他的穴道,阿九随后才站起身来,无视他阴骇的目光,小手迅速的在他身上游走,不时的用银针扎在穴位上。 片刻之后,鲁千寻感觉身子里的欲望正慢慢的消退下去。 第三十三章 欲火焚身 片刻之后,鲁千寻感觉身子里的欲望正慢慢的消退下去,目光逐渐的清和透明,鲁千寻迟疑的看向阿九。 “现在知道感谢我了吧。”收起银针,阿九笑呵呵的看着有些错愕的鲁千寻。 “谢谢!”低沉的道谢让阿九一愣,没想到这个冰冷的人居然这么懂礼节。 大度的摆摆手,阿九笑道:“本姑娘可不是随便医人的,这个情就先欠着吧,等到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要回来。” 鲁千寻一愣,不曾想到她会是如此直接的回答。 “走了,走了。”想来夜彻他们等会找不到自己可就麻烦了,阿九不等鲁千寻回答,径自走了出去,顺着原路翻过围墙,靠在马背上,片刻之后却见夜彻和叶知秋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看你们笑的这么贼,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阿九老神在在的睨着他们,随即想起刚遇见的那个冰冷男人,该不会是他们下的药吧? “走了,再不走夜市可就收了。”不曾正面回答,夜彻拍了一下阿九歪扬的头,看不出她迷糊之中,却有着一阵见血的犀利。 刚刚那三十个人,果真定力极好,除了出来的五个忍受不住****的欲望外,其余二十五人皆克制住了欲望,看来可以很放心的将他们调派到皇宫的禁军之中。 夜色下,灯光闪烁,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与耳,阿九兴致勃勃的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好象都有一辈子的时间没有逛过夜市了,真不知道皇宫里的女人是怎么过的。 “阿九,你慢点,这里你不熟悉,当心走丢了。”夜彻发现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紧紧的跟在阿九的身子后。 走丢?走在前面的阿九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她虽然迷糊,那是相对与陌生的环境而言,这可是京城的夜市,其中还有好几家就是第一庄的铺子,她会走丢才怪了! 笑容忽然僵直在脸上,她一兴奋就忘记了银月哥哥的火焰令,阿九缩了缩肩膀,惊恐的打量了四周一番,随后猫着腰,躲到了夜彻身后,小心驶的万年船。 “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吧?”虽然被她依附的感觉很充实,可夜彻还是奇怪的开口,怎么看她的样子就像是做贼心虚。 “谁让我长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当然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骗死人不偿命,阿九皮披的开口,只是神色依旧有点紧张。 传进耳的是夜彻受不了的大笑声,还有一旁叶知秋一副震惊的抽气声。 夜市喧闹,三人有说有笑的穿梭其中…… 阿九到底去哪里了?碧瑶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目光不时的向外面张望。可惜漆黑的夜色里,却不见阿九的身影,虽然她也常出去,可这时候总该回来了。 “娘娘,你先睡吧,我替阿九等门。”春花看着担忧不已的碧瑶开口道。 摇了摇头,碧瑶心中的不安越积越多,白天里碰到了如妃,而且皇上刻意的表现出对自己的宠爱,她担心会不会是如妃要拿自己要解恨,所以才带走了阿九。 “春花,本宫要去皇上那里。”一咬牙,碧瑶知道如今只有皇上可以帮自己了,虽然她也不确定冷漠的夜帝是否对阿九那样关切,可如今之计也只有一试了。 “娘娘,今天皇上在如妃娘娘那,这时候我们去…”春花不安的开口,谁都看的出,皇上宠爱她家娘娘,如妃娘娘就一直不高兴了,这时候去如月宫,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明白春花的担忧,可惜阿九,碧瑶坚定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去。” “皇上。”芙蓉帐里,楼馨容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仅着着肚兜的身子紧贴着夜帝壮硕的胸膛上,小手也不安分在他的后背游移,娇喘息着,幽兰般的气息喷吐在夜帝的耳畔。 “皇上,人家要吗?’摇晃着身子,让自己丰满高耸的胸部不停的摩擦着夜帝的胸口。不安分的手更是移到了夜帝的亵裤里,摩擦着他的欲望。 粗嘎的喘息一声,夜帝倏的将身边的人压倒在床上,大手钳制住她的手,随即用余下的在一只手迅速的扯在楼馨容的身上仅存的肚兜和亵裤,让她雪白丰满的裸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眸光一暗,夜帝大手挑拨着她挺立的柔软,身下的人发出阵阵低低的喘息声,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将纤细的腰枝高高的挺起,雪白的脖子努力的后扬,让自己可以更加的贴近他。 而随着夜帝的动作,楼馨容只感觉欲火不可收拾的自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下体处已经湿润不堪,空虚的感觉让她迫切的需要他的盈满和充实。 “皇上,皇上,我要你。”娇喘着,素百的手臂如水蛇般缠绕在夜帝裸露的肩膀上,努力的挺起身子,让自己的幽处可以摩擦到他的昂扬,而身子里一阵又一阵的战栗的快感袭来,楼馨容更是忍受不住的低喊着,高高的抬起双腿,随后向两边分开,让自己的****完全的暴露开来,只等着他强而用力的冲击。 忽然屋子外传来嘈杂声,夜帝倏的停下动作。 “皇上…不要…不要停下来。”楼馨容懊恼的一皱眉,被欲望染红的身子抽搐着,一把拉下夜帝的离开的身子。 “让开,本宫有要事要见皇上。”碧瑶严厉的神色看向挡在面前的小安子。 “意妃娘娘,这时候怕是不方便,明日再来吧。”小安子对这个新受宠的意妃也有些忌惮,毕竟着宫里的女人都攀附着皇上而活着,此一时,彼一时,他倒也不敢得罪了。 意妃?她来做什么?夜帝诧异的一把拨开楼馨容的手,意妃的性子,他清楚,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断然不可能到这里来寻他? “皇上。”楼馨容懊恼的坐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夜帝的身子,挑逗的用双胸不停的摩擦着夜帝****的后背。 “算了,意妃一定有事找朕。”无情的一把分开她交握在自己胸前的手,夜帝随即拿起衣裳出好,高大的身影毫不留情的走了出去。 “意妃!”欲满不求,让楼馨容此刻的神色狰狞的恐怖,赤红的眼里射出愤恨的阴光。 她居然占着自己得宠,来自己面前摆弄,她一定让这个贱人知道什么就生不如死的滋味,否则她就不是楼馨容。 “娘娘。”在夜帝和意妃走后,小安子担忧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赤身裸体的美丽娇躯,只感觉一股血液刹那冲到了脑中。 眼神呆滞的盯着楼馨容浑圆高耸的胸口,和那挺立而起的小樱桃,游离的目光一点点的下移,直到瞧见了女人最美丽的幽密之地,只感觉喉头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个贱人和皇上说了什么?”语气阴冷的骇人,似乎在无行之中透露出嗜血的凶残和报复。 猛的一回神,小安自惊恐的收回放肆的目光,惟恐被楼馨容发现,余光惊悚的瞄了一眼依旧盛怒的主子,这才接口道:“意妃娘娘低声在皇上耳畔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只见皇上神色一变,随即匆匆的和意妃娘娘离开了。” 听到小安子的话,楼馨容转着床单的手慢慢的收紧,愤恨的咬起呀,面容中阴郁的露出杀机。 “从臣妾自吉庆宫回来,就没看见阿九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碧瑶担忧的道。 夜帝神色比往日里更加的阴郁,她到底去了哪里?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忽然远处行意宫的小太监国怀急急的跑了过来,“奴才叩见皇上,娘娘,阿九,阿九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碧瑶闻言舒了一口气,随即急切的对夜帝道:“臣妾告退。” “等等,朕和你一起去行意宫。”夜帝神色也舒缓下来,想也没想迈步向行意宫走去。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娘娘去了吉庆宫还没回来?阿九摇晃着疲惫的双腿,悠闲的依靠着椅子上。 第三十四章 蓄意报复 “阿九。”如同分别了多年一般,碧瑶悠远的唤了一声,见到阿九完好的依靠在椅子上,只感觉眼中一热,泪水滚滚落下。 “娘娘你回来了。”清脆的嗓音高高的扬起,看的出经过出宫的一幕,阿九的心情雀跃不少。 兴奋的自椅子上跳了下来,一回头,却见碧瑶泪光点点的凝望着自己,而身后夜帝却寒着一张脸冷漠的看向她,森严的面容里没有白天里和如妃在一起的笑容,也没有在吉庆宫里的轻松。 阿九闷闷的收回目光,他永远都是这么冷漠的看自己吗?瞄了一眼自己的袖袋,里面装着一块古朴的玉佩,成色具佳,乃是玉中的精品。 是她死缠烂打的让三王爷付钱买了下来,准备送给他的,毕竟她的手能这么完好无损,多亏了他的药膏,不过现在阿九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奴婢叩进皇上”随意的一个行礼,阿九三两步跑到了碧瑶身前,低声道:“娘娘,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你到哪里去了?”碧瑶抽噎着问道,伸手抹去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疑惑的看向自己,阿九一个嘟囔,眼神不安的闪烁,随即道:“没去哪里,就在御花园的假山里玩了会,谁知道就睡着了。” 阿九一面说一面用手不停的擦拭着碧瑶脸上的泪水,娘娘都知道担心她,可惜某人却已经用那张冷寒的脸庞对着自己,好象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她在说谎!夜帝神色愈加的阴沉,她眼光闪烁不定,随即瞥见了阿九手腕上的一个古色古香的镯子,夜帝愤恨的压抑下勃发而起的怒火。 这是拉浪波族特有的图腾,而拉浪波族五日前才来到七夜王朝,这还是夜彻在夜市里闲逛回来后告诉他的,防止是外族的奸细。 “来人,扶娘娘进去梳洗。”夜帝面无表情的低声道。 “哦。”阿九一听,随即搀扶着碧耀的胳膊,转身欲往内殿走去。 “你留下!”夜帝冷然的道,只是目光却看向了窗外的夜色,阴暗下,只能感觉出他刚毅的脸庞上似乎压抑着愤怒。 “阿九,你留下来伺候皇上,春花扶本宫进去。”拍了拍阿九的手,碧瑶在春花的搀扶下进了内殿。 瞬间屋子里寂静下来,阿九不安的瞅了一眼夜帝,随后闷闷的低下头,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 “随朕出来。”夜帝冷哼一声,随即径自向屋子外走了去。 “我……”拒绝的话在瞥见夜帝森冷的背影后,慢慢的缩回了喉咙里,阿九耷拉着脑袋认命着跟在夜帝身后,他发起怒来,有点像阎王爷。 “你竟然擅自出宫,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不曾看她一眼,夜帝阴冷的嗓音说起。 “我……”阿九词穷的看向夜帝,他居然知道她出宫了,果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一定被抓。 “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夜帝倏的转过头,犀利的目光紧缩住她欲言又止的脸庞。 “那也不是我要出宫的,是三王爷硬拉着我去的。”怕他一个愤怒,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阿九老实的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三王爷?”夜帝错愕的一凝眉,居然是三皇弟带他出去的?这怎么可能,三皇弟难道认识她? “是啊,三王爷不拉着我,我怎么会想起来出宫。”虽然出宫一直是她念念不忘的事,可此刻凝望着夜帝阴霾的面容,除非她想死的很快,否则就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三王爷身上。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还真是三王爷一直蛊惑她出宫的。 “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夜帝突然响起的嗓音,让阿九瑟缩的一缩肩膀,惊骇的退后几步,哀怨的看向夜帝,随后又怕死的垂下头,把和夜彻相遇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皇兄,你做皇帝吧,到时候封皇弟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三王爷,然后皇弟就带着心爱的女人,一剑一酒的闯荡江湖,快哉快哉。” 不知道为什么夜彻当年的话就这样突兀的在脑海中闪现。夜帝烦躁的看了一眼怯弱的阿九,随即转身离去。 果真是个冷君,就知道对她凶!对着夜帝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阿九摸出袖袋里的玉佩看了看,随即又收了起来。 幸好没给他,他可是皇帝,要什么稀世珍宝会没有,还是留在天下第一庄比较好。 “大哥。”楼馨容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大哥楼泓,面色有些懊恼,为什么她好说歹说的讲的口干舌燥,大哥就是不点头答应。 “好了,馨容,当初爹要把你送进宫里,我就觉得不妥,可你一心想进宫,而且有太后在,所以大哥也只能看着走进那个深宫大院,可如今,你怎么把后宫里的那些阴暗的手段都学会了。” 楼泓神色有些阴郁,不曾想到当年自己宠爱的妹妹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嫉妒,偏执,而且居然狠心的要使手段报复。 一咬牙,楼馨容冷哼道,“大哥,你不知道后宫的水有多深,若不是妹妹我生性聪明,怕早已经被那些女人给吃的死死的,哪有今天的风光。” 虽然她不是皇后,可在后宫里,除了太后姑妈,谁见了她不得敬让三分,就连先她进宫的吉妃和祥妃,也得看她的脸色。 可谁曾想,那个不知好歹的意妃居然敢挑衅她的尊严,让她在后宫里丢了面子不说,还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后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宠幸她的那晚,居然被意妃那个贱人给拉走了,皇上抛下她独守空闺,这个耻辱若不悉数的讨回来,她就不姓楼。 冷穆的面容上有些懊恼,看着楼馨容阴冷的神色,和目光里射出的狠毒目光,楼泓无奈的叹息一声,“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答应把七十二鹰里的人调给你在后宫里为非作歹的。” “大哥。”抱怨的嗓音蕴涵着愤恨,大哥果真是死脑筋,“爹已经答应了,也只是让你抽调两个武功一流,口风紧的人给我,再说了也不是让他们去杀人,只不过待在暗处,替我注意妃,看看她有没有搞鬼。” “不行。”楼泓依旧坚决的回绝,以前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宠着妹妹,让着妹妹,可现在她在宫里的所做所为,却已经是嚣张跋扈。 虽然他是京畿的统领,和叶知秋,一人负责宫里的安全,一人负责宫外的安全,可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纵然她了。 “就当我没你这个大哥。”愤恨的一跺脚,楼馨容气愤的踩着步伐走了出去。 “娘娘,怎么样了?‘”守在暗处的小安子见楼馨容走了出来,急忙的应了过去,可一见她难堪的神色就知道大公子一定没有答应。 “好不容易才拿了姑妈的令牌出宫来,白费力气了。”楼馨容愤恨的看了一眼楼下的窗户,对上楼泓的目光里满是怨愤。 “回宫。”楼馨容收回目光,愤恨的低声道。 “是。”小安子一挥手,角落里的轿夫立即将软轿抬了过来。 如月宫。 “娘娘,你也别气了,担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再说了大公子的性格娘娘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情还是应该让丞相大人想办法。” 小安子讨好的将沏好的茶水吹凉了,端到了楼馨容面前,狭长的眼里闪烁着同样阴狠的算计光芒。 “找爹?”捧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楼馨容目光低沉,随即被乌云覆盖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光彩。 赞赏的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小安子,脆声笑了起来,“小安子,没想到你还有几根花花肠子。” 她只想到了直接从大哥那里要人,而忘记了大哥的古板性子,这事还是拜托爹,让他帮她在江湖上,找两个好手。 不但没有后顾之忧,即使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一刀喀嚓了,就一了百了了,江湖上的人怎么也不会和他们楼家牵扯上关系。 “奴才也只是想为娘娘分忧。”听到她的赞美,小安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扬起嘴角流露狰狞的神态。 第三十五章 寒毒侵蚀 和煦的春风,柔和的吹拂在大地上,送来了御花园里缕缕芬芳,夜幕下一轮圆月,皎洁的照亮了天穹。 阿九一步一步的拖者沉重的步伐往行意宫走去,细微的汗珠不停的自她苍白的脸上落了下来。 苍白的五官此刻也因为胸口噬心的疼痛而紧紧的皱起,扭曲成一团,她竟然忘记了今夜就十五月圆之夜。 体内的寒毒虽然被克制住了,可惜每个月依旧会爆发一才,而每次毒发,便如同千万只虫蚁在骨子里啃噬一般,那是自骨子里而传出来的巨痛,一点点像四肢被生生的拉拽开。 痛!阿九紧咬着嘴唇,佝偻着身子,苍白的唇辫上已经被咬出了血印,可却怎么样化解不了身子里的疼痛。 又是一阵痉挛,阿九身子踉跄的靠在树杆上,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刺进了柔嫩的掌心里,摁出一个个的血印。 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若雨一般的滴落下来,阿九痛苦的嘤咛着,瘦削的身子慢慢的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一咬牙,唇角瞬间破了皮,殷红的渗出血滴,阿九奋力的撑起身子,可惜刚刚一动,四肢却又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寒冷顺着骨血慢慢的传透而出,阿九暗自咬紧了牙关,挺着一波高越一波的痛楚,身子却已经忍不住的颤抖着。 无边的寒意让她刚刚被汗水湿透的衣裳瞬间冷却下来,紧紧的裹在身上,似乎置身在冰冷的雪地中,好冷! 阿九痛苦的蜷缩着,握紧的手背上已经呈现出青紫的痕迹,而嘴角也慢慢的由苍白转为紫色,似乎这寒意要贯透全身每一处的地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冰冷的嗓音不带一点的感情自头顶响了起来,阿九神色恍惚的抬头,却见两个禁军侍卫正站在一旁,询问着自己。 “我……刚吐出一个字,一阵绞心的痛苦席卷而来,阿九倏的身子一个颤抖,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努力的压抑着昏厥的欲望。” “是她?”鲁千寻一怔,目光疑惑的看向缩在地上的阿九,不曾想到会在宫里遇见她。 “鲁校尉,这是行意宫的宫女。”随着鲁千寻一同而来的的两个侍卫看了一眼阿九随即肯定的回道。 他们在后宫巡逻的次数多,所以也就对阿九的面容不再陌生,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仙及鸡犬,连带的连阿九普通的面孔也紧记与心,一防日后一个大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看她得样子大概是病了,还上把她送回到行意宫去,说不定意妃娘奶娘一个打赏就够我们兄弟好好的吃上几吨的。”一旁的侍卫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意妃现在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 鲁千寻神色复杂的难堪,她现在好吗?在宫里,还习惯吗? “我送她回去。”不等一旁的侍卫们开口,鲁千寻神色莫测的说道,冰冷的面容下压抑着澎湃的思绪。 “是,那属下们接着去宫里巡视。”侍卫有些错愕的对望一眼,鲁校尉居然亲自去送,看来也是想巴结一下意妃娘娘。 忽然感觉身子被抱了起来,阿九迷糊的睁开眼,望了一眼怀抱自己的鲁千寻,有点熟悉的感觉。 可此刻她已经无心去想,冻的发抖的深深自他的怀抱里缩了缩,随后闭上眼,沉沉的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她怎么会这么冷?鲁千寻错愕的望了一眼阿九,她身子的温度似乎在急遽的消散,冰冷的感觉自她的躯体传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抱着的是一个冰冷的雪块。 转眼却已然到了行意宫外,鲁千寻的脚步慢慢的停顿下来,看向灯火通明的殿宇,进宫莫过与三日,不过关于她的传闻却已经听了不少。 宫里的禁军闲暇时,也曾偷偷的聊起后宫里那群风华绝代的女人,所以他无须刻意的打听,便也知晓皇上对她的宠爱有佳。 甚至接日数都宠幸在她的宫殿里,宠幸?神色一痛,两个字,如同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鲁千寻的心中。 当她决绝的推开他的身子,一脸高傲的说要嫁到七夜王朝里,成为最尊贵的妃子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可他最终还是化名混进了宫里,只希望依旧可以守护在她身边,纵然此刻她已经是别人的妃子。 “阿九,这是怎么了?”太监小平子看着被鲁千寻抱起的阿九,惊恐的一喊了一声。 “阿九……”碧瑶听见了声响,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担忧的目光在落到抱着阿九的人后,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倏的僵直在原地,呆滞的凝望着那张日日夜夜入梦来的熟悉脸庞。 “娘娘,我没事。”阿九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神色悲伤的比瑶,以为娘娘又为自己担心了。 听到阿九孱弱的声音后,所有的思绪瞬间回转到脑海里,碧瑶敛下心中的万般情绪,他来了又如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妃子,这一生不会再也任何的改变。 “春花,扶阿九进屋。”沉寂的双眼里不再有刚刚的震惊,如同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碧瑶冷冷的开口,若不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怕是让人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属下告退。”相见不如不见,碧瑶冷硬而疏离的话语无形中将鲁千寻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千寻——不远千里来寻她,他无欲无求,只希望可以想当初一样,可以在暗中保护她,可如今才知道原来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宝蓝色水袖云裳,裹着纤细的身子,她那高傲的姿态,那如墨般盘起的黑发里,金步摇耀眼光芒如同针尖一般落在眼里。 她不在是那个无忧无滤的小公主了,而是和这后宫里的女人一样,成了为皇帝而梳妆的女人。 一步步,鲁千寻慢慢的后退着,而行意宫里的人只顾着照顾阿九,也不曾注意到屋子外对峙而立的两个人。 看见他眼里陌生,看见他面容由震惊转为痛苦,最后镀上了空洞的麻木,碧瑶身子竟然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垂在水袖里的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她已经永远都不会是他口中的小公主,而是七夜王朝的意妃,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的给鲁诺希望。 她要他走,永远的离开自己,离开这个纠缠着是是非非的皇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以慢慢的将她的影子自记忆里抹去,然后可以遇见一个心爱的姑娘,过着平淡却温馨的生活,而那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 他永远都不会属于她,因为她是东韶的公主,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身份,所以他们注定了只能这样遥摇相望。 高大的身影终于在瞬间转过身去,决绝的消失在夜色里,而此刻碧瑶隐忍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的落了下来,划过苍白的脸颊,带着万般的不舍和悲痛。 看着已经远到看不见的那抹身影,这一次,却是他将背影留给了她,原来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痛苦,而自己却无数次的将这个决绝的背影留给了他。 “娘娘,阿九的身子越来越冷了,要不要去找个御医。”春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却见碧瑶一脸的泪水,以为她正在为阿九担心。 “本宫去看看。”耳畔传来的声音让碧瑶一怔,随即颤抖着手抹去了脸上冰冷的泪水,跟随着春花的步子急急的碗屋子里走了过去。 “阿九?”温暖的手覆上了阿九冰冷的额头,她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而不断自她额头传来的寒冷让碧瑶一怔,怎么会如此的冰冷。 “娘娘。”挣扎的睁开眼,阿九对着坐在一旁的碧瑶摇头,清幽的道:“无妨,是老毛病了,给我多加两床被子就好了。” 不似往日里的灵动,阿九随后又沉沉的闭上眼,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紧了床单,身子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般,不断的寒冷已经冻结了她周身的血液。 不想让碧瑶担心,阿九努力的压抑着口中的痛苦喊叫声,只希望这一夜可以很快的过去。 “快,多抱两床棉被来。”怎么有这样的毛病旧疾?碧瑶担忧的看这又陷入昏迷的阿九,急切的向身后的人吩咐道。 似乎感觉到了碧瑶的忧虑,阿九再次的开口,断续的道:“娘娘,我没事,一夜就好。” 语气有些喘息着,看来她在隐忍着身子的巨大痛苦。 第三十六章 路遇小人 第二日,阿九终于像是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全身的骨头酸痛,像是被人个活生生的拆了一便。 懒懒的睁开眼,却见碧瑶竟然趴在床边,苍白的脸上眉头皱起,依稀可以看见浓黑的睫毛下的泪水,娘娘守了她一夜。 一贯淡漠的心中慢慢有温暖的感觉涌了进来,很充盈,阿九神色感动的凝望着碧瑶的面容,平日里总是懒散的目光里此刻却多了份认真的坚持,她亦会像娘娘守护自己一样,守护着娘娘。 似乎察觉到阿九的视线,碧瑶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夜的哭泣,让她的眼眶此刻干涩的发痛。 “娘娘,是不是眼睛很痛?”阿九愧疚的目光看向碧瑶红肿的眼睛,随后娇小的身子迅速的滑下床去,将壶中冰冷的茶水倒在了锦帕上,“敷一下会好些。” 碧瑶顺从的闭上眼,让冰冷锦帕覆盖在红肿眼睛上,鲁诺为什么要那么傻呢?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寻她,他难道不明白有她在身旁,她怕是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眼中再一次的漫上了泪水,碧瑶沉痛的脸上一片的哀伤。 接下来的几日里,连阿九都感觉出了碧瑶的哀伤,似乎又回到了她第一见到娘娘时的样子。 整日整日的呆坐在窗畔,看着院子里失神,而她苍白的脸上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娘娘到底怎么了? 阿九不解的看向碧瑶,却又不敢出声去打断她的凝思,只能担忧的叹息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行意宫。 阿九郁闷的闲晃在湖畔,无聊的将路旁的碎石踢进了湖水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晃荡的倒影里是一张薄怒的刚毅的脸庞。 懊恼的一嘟嘴,阿九悠长的叹息一声,随即一屁股坐在湖边的假山里,她到底要不要去呢?可是他先生气的,还对着她大吼大叫的,她凭什么觉得内心不安? 要不是那****和吉妃娘娘她们聊的那么开心,自己也不会无聊的晃到宫外去,而且还冒着被银月哥哥抓回去的危险出宫的。 最后还死皮赖脸的让三王爷买下了那个玉佩,还不是准备送给他的,他倒好,就会冷着一张脸对她生气。 从进宫到现在这么久了,她都没发现他对别人生气过,就算是如妃那个坏女人,他还笑容满满的,惟独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冷着脸,就是寒着声音的吓她,不就十板子嘛,当真以为她怕死啊。 啊!越想越烦,越想越理不清楚,阿九懊恼的一吼,抓乱了一头的青丝长发。 “谁在那里?”巡逻的侍卫听见湖边的怪叫声后,立即戒备的走了过来。 “出来。”一声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出来就出来。”阿九懒散的应了一句,娇小的身子半弯着从假洞里挤了出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前严阵以待的四个禁军侍卫,真是的,连让人清净的机会都不给。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吴胜扫了一眼宫女装的阿九,冷声的质问着,不就是个最卑贱的宫女,居然敢如此的态度。 “躲?侍卫大哥,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这里看风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躲了?”见过太多他这样势力的眼神,阿九随即疾言厉色的驳斥回去。 都是皇宫里的奴才,对她却是一副淫威,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撞到刀口上,阿九小姐现在心情不爽,正好拿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卫出气。 “看风景?”王胜冷嘲的笑了起来,“说,你是哪个宫里的人,竟然不伺候在主子身旁,到这里来偷懒。” 不曾想到一个小宫女也敢如此的嘲笑他,阿九倨傲的挑衅让王胜神色瞬间阴郁下几分。 王胜狭长的眼中泛过冷决,本以为自己一身的好功夫,到宫里以后最少也会升职为禁军校尉,可谁知道竟然让鲁千寻那个怪人升任了从六品的校尉,而自己只成了三组禁军的头领,管辖着手下的二十个禁军。 阿九睨了一眼王胜,随即扬起嘴角笑的不可遏制,挑衅的目光自他身上扫过,不可相信的直摇头。 “你笑什么?”被她怪异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王胜随即问道。 “可惜了,可惜了。”失望连连的直摇头,阿九哀悼的道:“可惜这么你爹娘给你这副结实的身子骨,竟然进宫做了太监。” “你胡说什么?”王胜气愤的一吼,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 “你不是吗?”阿九天真的一挑眉头,稚气十足的凝望着面色阴郁的王胜,“不是太监总管,你管我是那个宫里的宫女?你管我有没有偷懒?” 王胜气急败坏的怒瞪着阿九,额头青筋暴露,狰狞的面容下却是冷酷的凶残,这个该死的小宫女竟然敢如此的诋毁他。 冷眼瞄了一眼身后压抑笑容的禁军手下,王胜厉声一喝,“笑什么,都闭嘴,把这个牙尖嘴利、身份不明的宫女带回禁军处。” 走就走,我怕你啊,反正到时候意妃娘娘会来找她的,阿九不怕死的一瞪眼,昂起头,跟随在王胜身后。 可刚跨了两步,身子倏的一怔,她好象忘记了自己是偷偷溜进宫里的,现在若是查问起她的身份和来处,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阿九懊恼的揪了一把自己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随即谄媚的对着走在前面的王胜甜添一笑。 “禁军大哥,我错了,像你这么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绝世美男子,怎么会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呢,阿九一时口误,大哥你乃是大英雄,俗话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哥你就饶了阿九一回吧,我家娘娘还等着阿九回去伺候呢,阿九就先走了的,等日后遇见大哥,一定重重酬谢。” 吐沫横飞的一通恭维,在众人错愕中,阿九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容,随即一个转身,往行意宫的方向溜去。 “回来。”王胜猛然一怔,对着阿九的身影大喊一声,差点就被这个宫女给弄迷糊了,想跑,现在没那么容易。 回来,当我是傻子啊,阿九讪笑的弩着嘴,继续往前面跑去。 啊,痛痛痛。忽然头皮一阵发麻,阿九吃痛的龇牙咧嘴,谁这么缺德居然扯她的头发,“你疯了啊,干嘛拽我头发。” 回头一望,却是王胜阴森的脸庞,阿九立刻将怨脸变为笑脸,对着王胜笑道:“原来是禁军大人啊,大人想要阿九的头发吗,阿九立刻回去用剪刀给剪下来,送给禁军的人。 见掰开了他的手,阿九随即准备第二次开溜。 “抓回去。“洞悉了她的想法,王胜嘲讽的冷斥一声,随即命令道。 “是。“跟随与后的两个人,立即挡住了阿九的去路,一人驾起阿九的一只手,反扭的禁锢在她背后。 “不会来真的吧。“阿九跨下脸的哀怨道,随后看了一眼王胜趾高气扬的脸,冷哼一声,“去就去,我可告诉你,我家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意妃,我家娘娘和我情同姐妹,轻重你看着办吧。” 阿九轻蔑的样起头,一副请佛容易送副难的高傲神情。 “是吗?”王胜不曾忘记她刚刚心虚的表现,以为他这么好骗吗,“情同姐妹?你撒谎也该找个象样的理由。”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心计深沉,心肠很毒的主,和一个卑贱的宫女情同姐妹,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带走,去好好查清楚她的身份,可别是外面混进宫里来的刺客奸细。” 阿九气急败坏的瞪着王胜,软的不行,她都已经换硬的了,怎么还要把她带回去盘查身份啊。 “怕了啊?”察觉出她的气愤,王胜更是得意的讪笑着,看来这个宫女果真有问题。 第三十七章 真相浮出 “校尉大人。”一行人驾着阿九刚走了路,竟然遇到了鲁千寻。 “回校尉大人的话,在御花园里抓到个身份可疑的宫女。”不甘心的行礼后,王胜立即邀功的回道。 “宫女。?”鲁钱寻疑惑的自挡在眼前的侍卫看了过去。 “啊,是你?”难怪自己觉得这个校尉声音有些耳熟呢,原来竟然是那个侍卫大哥,“你是他们的头,正好你告诉他们我可是奸细?” 如同看了希望,阿九对着错愕的王胜做了个鬼脸,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校尉大人认识这个宫女?”架着阿九的侍卫问道,他们和王胜可都是这才才进宫的侍卫,自然不曾认得宫里这些妃子,更不可能还记得她们的侍女。 “放手,她是意妃娘娘宫里的人。”心一痛,因为想到哪个刻进了心扉里的容颜,鲁千寻神色冷漠的说道。 “放手,放手啦。”闻言,阿九随即的乱吆喝着,舒缓了一下僵直的胳膊,随即恶狠狠的澄向王胜。 “现在你该相信我家娘娘可是最得宠的妃子了吧,日后你担心点。”阿九恐吓味十足的低声道,对这些霸道的侍卫阴恨些,日后才让他们明白,可怜的宫女也不是好欺负。 听听到阿九无意中的话,鲁千寻神色愈加的阴沉,,他该替她高兴啊,至少她可以过的很好,不用担心被其他的妃子欺负。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是那么的痛,一点一点的,像是心被割开了一般,痛的让他甚至不能呼吸,只能无力的攥紧拳头,压抑下心中的万般苦涩和哀伤。 王胜神色阴鹜的看着眼前气焰嚣张的阿九,这一次,不但没有长自己的威风,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欺辱回来,怕是要被其他的人耻笑一番了。 想到此,王胜的目光愈加的冰冷,都是这个该死的宫女,还有鲁千寻,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和他做对,他一出事,就要出来掺和一脚,存心看他的笑容,看他的难堪。 “那我走了。”对着兀自沉默的鲁千寻摆摆手,阿九准备回去。 到口的话却梗塞在喉咙里,鲁千寻回望着阿九探询的目光,最终无力的叹息一声,问了又如何,又能问出什么,她那夜说的话,他不是全都听见了吗,她过的很好,他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想说什么?‘明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不开口,阿九迟疑的问向鲁千寻,为什么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沉,似乎蕴涵着无限的哀伤,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走吧。”冷漠的转过身,鲁千寻径自掉头离开,人满地的哀伤落满深邃的双眼。 被王胜的一搅浑,阿九倒忘记了刚刚的困饶,径自回到了行意宫,却见碧瑶呆傻的坐在窗畔,眉头紧蹙,目光忧郁中含着哀伤,似乎有什么压抑在心头。 阿九一扬眉,怪了,刚刚见那个冰块就是这么模样,如今娘娘也是这么副模样,难道天底下只有自己是无忧无滤吗? “娘娘。“阿九唤了一声,可惜沉静在思绪里的碧瑶,却没有听见。 “春花,娘娘这是怎么了?“阿九拉住正忙着送膳食的春花,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早上出去的时候,娘娘好象就坐在窗边,怎么等她正午回来了,娘娘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难道半天都没有挪动过身子。 “娘娘,这两天心情不好。”春花抬头看了一眼独自哀伤的碧瑶,在阿九耳边低低的说,“阿九,娘娘和你谈的的来,要不你去劝劝娘娘。” 点了点头,阿九拈了一口春花手里的菜肴,抿着嘴,在春花的愤怒中,朝碧瑶走了过去。 “娘娘,你想什么呢?”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让碧瑶一怔,惊恐的一回头,却见是阿九熟悉的笑容。 “回来了。”幽幽的应了一句,碧瑶哀伤的掩下眼里的伤痛,对着阿九淡然一笑,却是万般的苦涩在心头,他为什么要来寻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该有多大的危险。 “娘娘,回神了。”阿九伸手在碧瑶面前晃了晃,娘娘有心事,虽然那不曾说,可阿九看的出。 娘娘的眼里,心头分明是藏着痛苦的事情,否则她不会如此的失魂落魄,往日里,娘娘虽然不常笑,可面容却轻松许多,不似现在眉头紧锁,似乎有重重的压在心头。 “娘娘,你有事情瞒着阿九。”肯定的语气带着诚恳凝望着碧瑶。 “阿九,你不懂的。”碧瑶无力的摇摇头,这事情。连她自己都弄不清。理不顺,阿九又怎么能明白她心头的苦涩和无奈。 “刚刚又去哪里闲晃去了。”不想将自己的哀伤传给阿九,碧瑶随即转移了话题。 听到碧瑶的问话,阿九才再次想起她还是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和皇上道歉,唉,刚刚才忘记了产晨,这会怎么又想起来了,笑容失却了光彩,阿九耷拉着头。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见阿九的姿态,碧瑶担忧的问起,一双手也不安的自阿九全身扫了一遍,还好没有伤口。 “娘娘,我没惹事啦。”阿九拉住碧瑶的手,心头暖暖的,娘娘对她真好,“刚刚可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禁军头子找我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 阿九轻松的摆摆手,继续道:“这宫里走起来这么一大块地,可竟然那么巧,我又碰到那个冰块了,幸好他来了,否则我就麻烦了。” “冰块?”碧瑶错愕的重复着,阿九又遇见了什么人? “是啊,就是前天晚上救我回来的那个冰块侍卫,呵呵,他竟然是禁军校尉,看来以后在宫里,我又多了条路。”阿九乐滋滋的想着,看来日后她若是要出宫,怕是少不了他的帮忙。 碧瑶怔怔的僵直住身子,是他,心一痛,握着阿九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掐紧,为什么他要来呢,难道他不知道她虽然和亲了,可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连这仅有的一点尊严也不让她保留。 阿九吃痛的苦下下脸,盯着自己被抓痛的手,娘娘力气不大,所以倒也不是很痛,可好好的,娘娘怎么这么怪异。 阿九迟疑的眼神随后又落在神色哀痛的碧瑶身上,娘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否则不会这样,三番两次的失常。 “娘娘,可以用膳了。”春花的大嗓音让碧瑶倏的一怔,随即急切的收回心思,却见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阿九的手,那么的用力,一致阿九白皙的手背上手显露出红红的指印。 “阿九,抓痛你了吗?”碧瑶惊恐的一松手,随即又担心的捧起阿九的手小心的端详着,愧疚的嗓音轻柔的道:“阿九,你怎么不出声呢?” “没事,这点痛我还不在乎呢。”阿就大咧咧的笑了开来,可目光却是犀利的看向碧瑶,那样锐利的目光,似乎在无形之中洞悉一切的想法。 碧瑶有些错愕的一怔,阿九怎么会有着如此摄人的眼神。 “娘娘,你到底有什么事?”阿九心直口快的问道,娘娘这个样子她看着都不舒服,明明是哀伤至及,却又要牵强的笑容。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碧瑶避开阿九的目光,无奈的笑了起来。 “还说没有。”阿九气愤的嘟嘴,随后抓起碧瑶的手将她带近了内殿。 “娘娘,你自己看看吧。”阿九大力的将必瑶按坐在菱花镜前。 碧瑶一抬眼,却是一张容颜,忧愁弥漫在眼角眉梢,红唇微抿,。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极好,原来她的忧愁早已经表露无疑了。 碧瑶透过镜子看向站在她身后面色担忧的阿九,她是她在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如今却也只能拜托阿九了。 “阿九,你起誓吗,承诺我所告诉你的事情永远不对第二个人说起。”碧瑶神色肃穆,清冷里却是决绝的看定,就算是要冒险,她也要让他离开皇宫。 阿九一怔,却不知道碧瑶为何有如此的说法,可看着她眼中沉痛的神色,阿九坚定的点了点头,“阿九保证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 第三十八章 赌气(一) “你说到的那个冰块侍卫,他的名字叫鲁诺。”碧瑶终于开口了,陷入了回忆中,紧绷的神色里有着些许的轻松,和隐匿下的甜蜜。 阿九静静的站在一旁,聆听着碧瑶的话,“他是我的侍卫,我懂事时起,太子哥哥就派了他保护在我身边,那一年,我七岁,他十岁。” “可后来宫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哥哥竟然无辜的消失了,七皇兄他们说太子哥哥狩猎时失足掉入了悬崖,可我不相信,太子哥哥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失足呢?可我找了很久,甚至央求父皇派出了兵马,却依旧石沉大海,后来这个皇宫里,没有了太子哥哥的庇护,所有人都可以开始欺辱我,是他依旧如当年一样坚定的站在我身前,保护我,关心我,即使我已经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碧瑶脸上不时的闪现过幸福的笑容,可慢慢的,悲痛却渐渐的染上了她的眼中,连嗓音也变的低沉而悲切。 “七皇兄登基后,我更加的受排挤,可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们甚至约好了要一起逃出宫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我甚至连屋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草堂闲居。” 碧瑶神色倏的悲痛起来,语气有些断续,似乎压抑着万般凝重在心头,“可七皇兄为了要和七夜王朝修好,不惜将我嫁到这里和亲,甚至以鲁诺的生命要挟,阿九,东韶的万千子民,他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在七皇兄阴郁的神色里,我终于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何时碧瑶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哭,她的痛都在此时爆发出来了,她不能以他的性命做赌注,她不能以东韶国的苍生做赌注,所以她来了。 在重重的伤害了他以后,她终于踏上了花轿,在他怨恨的目光里含笑出嫁和亲。 “娘娘。”阿九动容的抱紧碧瑶颤抖的身子,眼中泪水弥漫,难怪娘娘总是不开心,难怪她的目光总是悠远的望向窗外,原来娘娘竟然有这么多的悲痛。 “阿九,你答应我,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劝他离开这里,我已经是不洁的女人了,让他走吧,就告诉他,是碧瑶负了他,若有来生,我一定会紧紧的不再放手。” 碧瑶哽咽的呜咽着,被泪水弥望的眼中是诚挚的请求。 “娘娘,你放心,阿九知道怎么做了。”轻轻的用衣袖擦去碧瑶的眼泪,阿九忽然觉得生在皇宫中竟是如此的可怕。 那东韶的皇帝不是娘娘的亲哥哥吗,居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妹妹一生的幸福,而且还是如此卑劣的手段。 风高夜黑,阿九在碧瑶的担忧的目光中溜出了行意宫,娘娘说,晚上去要安全些,可惜她怎么觉得有点做贼的感觉。 不过也是,白天她到哪里去找鲁大哥呢?可晚上,她怎么觉的难度一样很大啊,阿九懊恼的凝着眉头。 忽然想起上次毒发被鲁大哥送回了行意宫,这么说那条路他应该会经过,阿九愁苦的脸上随即漾出了笑容,守株待兔,她就不相信回遇不到鲁千寻。 晃荡在树下,阿九无趣的依靠在树干上,无神的眼眸凝望着湛蓝的夜空,她怎么又想起皇上了? 不就是骗了他一次,为什么她一直都有内疚的感觉,想当初她不知道骗了火银星多少次,也没见到会茶饭不思的内疚。 可为什么她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想去和他道歉呢,懊恼的嘟囔着嘴,阿九也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走近的侍卫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闲靠在一旁的阿九,这才回过神来,可惜都是陌生的面孔,却不见鲁千寻。 失望的收回目光,阿九继续遐想着,小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这可是块千斤难求的宝物。 在夜市上她可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来要送给他的,连三王爷向她死皮赖脸的,她都坚定的一口拒绝了。 “娘娘,春天,蚊虫多,要不让奴才守在这里?”小安子狭长的眼里落满了奉承之色,担忧的神色看行一旁的楼馨容。 “不用,本宫要在在这里等皇上。”自从意妃那个贱人来了以后,皇上已经好几日都不曾来她寝宫了,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守在皇上回天御宫的毕竟之路。 “娘娘,要不你再擦点粉吧,这样面色才会更加的苍白憔悴。” “恩。”楼馨容接过身后宫女递过的脂粉往脸上又添抹了些,饿了一天不曾进食,所以此刻她确实有些虚弱,而且在脂粉的掩盖下,面色苍白,眼神无神,却是我见尤怜的动人姿态。 第三十九章 赌气(二) “皇兄,虽然我多番打探了,可对神武兵团的下落还是一筹莫展。”夜彻一改往日里的懒散,语气低沉,神色焦虑,俊郎的面容里隐匿下一丝担忧。 “无妨,已经这么多年了,虽然是后患之忧,却也不急在一时。”夜帝应了一句,眉头微皱,幽远的目光看向夜空。 心绪不宁,却不是因为前朝的神武兵团至今的神秘失踪,而是因为那个偶然闯进了心中的小丫头。 自登基以来,他一心为朝,无时无刻不希望可以肃清父皇当年仁慈之下所滋长而起的各方势力,孜孜不倦的三年,他终于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的政党,而且有了夜彻的帮忙后,太后不再与他为难,暗中也不在支持楼丞相,也让他有了喘息之时。 “皇兄,皇兄。”夜彻迟疑的看向径直走在前面的夜帝,皇兄今晚是怎么了,如此的心神不宁。 夜彻有些错愕,自己接连唤了好几声,可皇兄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向前走,根本忘记了被他大步落在身后的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担忧神武兵团之事,还是其他?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终于见到了夜帝修长的身影,楼馨容奸诈一笑,随即孱弱的由小安自扶了过来,对着夜帝曲身行礼。 一怔,夜帝这才拉回心绪,看了一眼身前的楼馨容,冷冷道:“起来吧。” “谢皇上。”楼馨容语气低低的说了声,随即站起身来,可身子一个不稳,孱弱的向夜帝倒去。 “娘娘,你怎么了?”见状,小安子随即惊恐的唤了一声。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虚弱的靠在夜帝的胸前楼馨吐气如兰的道。 听见不远处的声音,阿九自树后转过身,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本准备推开楼馨容的身子,可目光再看见树前的阿九时,夜帝随即一手轻柔的揽住楼馨容的纤腰,担忧的低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因为太思念皇上,一天不曾吃过东西。”小安子随即应声。 “一天没有用膳?‘夜帝神色阴沉下来,慢慢的愤怒集聚在他幽暗的双眼中,扫了一眼小安子,冷声道:“大胆奴才,你是怎么伺候主子,如此的疏殆,杖责三十棍!” “啊?”不曾想到夜帝会有如此的一言,小安子呆滞的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嗑头求饶道:“皇上,开恩,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夜帝一字一字的道,脸色愈加的难堪。 “皇上,小安子也是无心的,皇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窝在夜帝的怀中,楼馨容轻柔的道,掩埋在胸膛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皇上如此的关心她。 “爱妃就是太娇纵这些奴才了,才让他们如此的无法无天。”夜帝语气生冷,一语双关的道,冷硬丝毫没有转旋的余地。 “皇上。”投给小安自一个闭嘴的眼神,楼馨容低声咳嗽着,不停的颤抖着娇弱的身子。 “如妃娘娘,贵体违和,断不能再吹风了。”夜彻如同没有注意到如妃愤恨的目光,懒散的说着,“大胆的奴才,还不快送你家娘娘回宫去,明天自己去管事房领罚。” 夜彻神色复杂的看向皇兄的背影,怕是为了某人,皇兄才会借机惩罚小安子吧,只有如妃才会认为这是皇上对她的宠爱。 “三王爷。”楼馨容懊恼的唤了一声,不的不退出夜帝的怀抱对着夜彻行礼。 “不用,朕亲自送你回去。”夜帝一席话,让楼馨容脸上瞬间由乌云转为晴天,皇上终于要送她回宫了。 “皇兄。”夜彻一怔,错愕的看向神色平静的夜帝,皇兄不是一贯不喜如妃的跋扈骄纵,此刻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难道他刚刚借口惩罚小安子,不是因为替阿九的缘故。 “皇上。”如妃酥软的唤了一句,紧紧的依靠在夜帝身旁,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也忘记了伪装刚刚的病弱。 “奴婢叩见皇上,三王爷,如妃娘娘。“阿九咬牙切齿的冷声的道,随即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上叩头。 “阿九。”夜彻错愕的抬头看向跪在不远处的阿九,难道?探询的目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夜帝,却见他神色紧绷,不似刚刚的平静。 “起来,这么晚不在行意宫伺候着,又要晃到哪里?”夜帝声音有些紧绷,刚刚看见阿九也就想起了那夜的不欢而散,也顺便的惩戒小安子,才会有了对如妃如此温柔的举动。 可看着阿久负气的跪在地上叩头,心中一痛,她不知道这是碎石密布的小径吗?她叩的那样的用力,必定会嗑破皮。 “奴婢刚一偷懒,就被皇上给抓到了,奴婢甘心受罚。”阿九低着头,愤恨的道,额头有点火辣辣的痛,大概是刚刚嗑到石头上了。 夜彻目光流转的自二人身上扫过,他们这是在赌气吗?以阿九的性格,她最怕死怕痛了,可现在竟反常的自己要责罚。 而皇兄就更奇怪了,难道他搂着如妃就是为了和阿九赌气,这还是他一贯内敛睿智的皇兄,那个冷静到冷漠的七夜王朝的皇帝。 夜帝脸色愈加的阴沉,她这是做什么?明明是她欺骗在先,可为什么他竟然有着一丝的愧疚,甚至心疼的想抬起她的头,检查她的额头。 “起来。”夜帝语气依旧冷硬,可听的出他话语中的无奈。 “是。”阿九应声,站起身来,果真雪白的额头上有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鲜红里却是蹭破了皮。 夜帝见状神色一凛,揽着楼馨容的都倏的用力。 “阿九,你看你都流血了。”已经顾不得她和皇兄之间的较真,夜彻担忧的走上前去,埋怨的瞪了一眼头颅高昂的阿九,她不是最怕痛,最会见风使舵的吗?怎么这会却和皇兄杠上了不说,还把头弄成这样。 “别动。”夜彻低咒一声,小心翼翼的审视着阿九的伤口,看看有没有碎石子嗑进了皮肤里。 “三王爷,痛痛痛。”自夜彻肩膀上越过目光,和夜帝冰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阿九气挑衅的看着夜帝,他可以美人在怀,她难道不行吗? 看着阿九和夜彻在一起的身子,夜帝硬生生压抑下拉开他们的冲动,拽起楼馨容匆匆的转身离开。 “奴婢恭送皇上,娘娘。”阿九大声的道,可落在夜帝的背影上的目光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夜彻惆怅的凝望能够着阿九忧郁的目光,她什么时候起也有了如此困惑的神情,难道她对皇兄动心了? 可皇兄是一国之君,他们断然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宫里那么多的贵妃,嫔妃,甚至连那些秀女也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无论心计还是手段都是阿九所不能比的,纵然皇兄对她关爱有佳,可她能忍受到了后宫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能忍受的了皇兄身为帝王的无可奈何? 她不适合后宫,她太单纯,她应该过那种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纵然她先对皇兄动心了,他也要守护在她身边,让他明白自己才是能给她最大的保证。 “我回去了。“幽怨的收回目光,阿九不曾看夜彻一眼,兀自的退出他的怀抱转身离开。 夜彻唤她的话最终默默的咽了回去,她需要静静。 等阿九对上碧瑶担忧又期盼的眼神,阿九才想起她出去要办的正事没办不说,而且还惹了一肚子的无名火,“娘娘,没遇见,我明天接着去。“阿九有些愧疚的开口,都上他的错。 误以为阿九的眼中的愧疚是因为没有见到鲁诺,碧瑶摇头道:“阿九,是我不好,可在宫里我只有你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娘娘。“闻言,阿九更加的愧疚,随即一扬头,阿九拍着胸脯道:”娘娘,你放心吧,我明天白天就去找鲁大哥。” 第四十章 如若初见 第二日,阿九一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才不要再守株待兔了,省得没有守到鲁千寻,却守到了那些阿猫阿狗之类的人,惹的一身腥。 阿九出了行意宫后,看着迎面而来的侍卫随即走上前去,问道:“侍卫大哥,请问到哪里可以找到鲁校尉??” “你找鲁校尉有什么事。”被拦下的侍卫看了一眼宫女装的阿九问道。 阿九咧嘴笑了开来,眸光流转,忽然神色一定,脆声道:“鲁校尉是我老乡,失散多年了,谁知道上次我们偶然在宫里遇见了,可惜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家娘娘催的紧,所以我就匆匆走了,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等到我家娘娘睡了没醒,我这才匆匆的溜了出来。” “老乡?”侍卫们对望一眼,鲁校尉性子冷漠,话又不多,可别真的是他的老乡,到时候他们若没有通传,可就麻烦了。 “鲁校尉今天在殿前巡逻,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巡查到那边时,会告诉鲁校尉的。” “那就谢谢侍卫大哥了。”阿九笑嘻嘻的道谢。 她的老乡,难道是她?鲁千寻神色一怔,随即否定了自己心中突然涌现而出的喜悦,不可能是她的,她如今的身份断然不可能来寻自己的。 “她长什么样字?“鲁千寻嗓音低沉而冰冷,让人听不出他语气里到底是喜还是忧。 “是个小宫女。”报信的侍卫随即回到。 正当阿九等的着急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慢慢走向这边的黑色靴子,一抬头,却是鲁千寻冰冷的脸庞,瞬间笑容堆满了眉头眼角,阿九三两步走上前去。 “鲁大哥。” 果真是她,鲁千寻看向笑逐言开的阿九,她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她有什么话要让这个宫女带给自己。 察觉到鲁千寻的小心翼翼,阿九随即拿出一枚银制的指环。 鲁千寻神色一怔,那是太子失踪之前送给公主的礼物,她果真是公主派来的。 “她好吗?”鲁诺语气沉痛的开口。 “娘娘很好,皇上很宠爱娘娘!”阿九叽里呱啦的诉说着皇帝对碧瑶的好,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吧。 娘娘在宫里过的这么好,而且和吉妃她们的关系也好,没有人敢欺负了,连带的自己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 可当阿九兴奋的抬起目光,却见鲁千寻神色痛苦的凝望着远处,无穷尽的苦涩压在心头,让他如刀削般的刚毅脸庞呈现出巨大的伤痛。 话音嘎然而止,阿九困惑的搔嫂头,愣愣的开口道:“鲁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堪,我家娘娘受宠爱难道不好吗?” 鲁千寻忽然大笑起来,她受宠爱难道不好吗? 高昂的笑声悲切而沉痛,鲁千寻哀伤的目光凝望着阿九困惑的脸道:“怎么会不好呢,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阿九不解的凝眉,可她怎么看鲁大哥都是痛苦,倏的一把捂住嘴巴,阿九懊恼的想去撞墙,她怎么忘记了鲁大哥和娘娘的关系? “其实娘娘很想念以前的日子,还有宫殿里那个秋千,还有冬雪时堆起的雪娃娃。”阿九将碧瑶告诉自己的往事又重复了一遍。 雪娃娃,一瞬间。鲁千寻似乎回到了当年的那段云淡风顷的日子,可转眼间,她却已经嫁人了,成为了别人的妃子。 “她让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沉沉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鲁千寻眼中却是死一般的沉寂,淡漠的不见一丝的神彩。 “这是娘娘让我交给你的。”阿九这次倒学精明了,迅速的瞄了一眼四周,随即将一张素白的信笺递给了鲁千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如若只是初见,鲁千寻神色哀痛,不由的回想起那一年初次的见面,公主七岁,怯生生的偎依在太子殿下的身后,水灵的眼睛带着好奇打量着自己,小小的梨涡笑起,纯净的不含一丝的纤尘。 “娘娘让阿九告诉鲁大哥,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阿九随后的话拉回了鲁千寻的神思。 她让他走,让他离开,可她可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到了皇宫中,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了别人的妻,他要压抑下多大冲动和欲望,才能面色平静的继续待在皇宫里。 “告诉她,就说当年的承诺依旧在,致死方休。”沉痛的丢下一句话,鲁千寻高大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啊九的视线里。 如月宫。 “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楼馨容端坐在太妃椅上,神色有些狰狞,本来算计好了一切,可谁曾想到皇上除了送他回宫外,召唤了太医,随后叮嘱几句竟然就离开了。 不但什么没有留下来,却将小安子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 “娘娘。”小安自身行怪异的走上前去,虽然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移,可还是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 小安子神色狰狞着走了过来,那些老太监还真狠,居然下手那么重,三十棍,差点没要了他的命,等日后他们落到了他手里,也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什么,快回本宫的话。”烦躁的看了一眼神色阴暗的小安子,楼馨容道。 “娘娘,那两个人说行意宫一切平静,只不过那个阿九偷偷的去见了一个侍卫,据说是她的老乡。”提起阿九,小安自不知道为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爹拿银字给他们,就是让他们却盯一个小宫女幽会侍卫。”楼馨容气愤的一拍桌子,杏眼圆澄,愤恨的吼道,她是让他们去监视意妃那个贱人,不是管那个贱丫头。 “娘娘,息怒,实在是意妃整天的待在行意宫里,很少出门,而且皇上对她又宠爱有佳,甚至连吉妃娘娘她们也都和她关系很好,三五时的闲访,所以盯梢的人也没办法。”小安自急急的回到。 “那些贱人无非是看意妃一时得意就一个个的讨好,等日后看本宫正了位,成了皇后,看她们谁还敢如此的漠视本宫。” 朱红豆蔻的手紧紧的握紧,楼馨容愤恨的脸上染上了狠决。 “是娘娘,只要太后和楼丞相一直在暗中帮助娘娘,皇后之位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察言观色后,小安子随即谄媚道。 “阿九,他怎么说?”见阿九归来,碧瑶急切的迎过来,将阿九拉进了内殿之后,神色焦虑的问道。 “娘娘,鲁大哥说当初的承诺依旧在,致死方休。”阿九把鲁千寻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碧瑶。 “他怎么那么固执呢。”闻言,碧瑶重重的叹息一声,神色忧虑的跌坐在椅子上,成为她侍卫的第一天,他就起誓说,只要他不死,他就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致死方休。 “娘娘,你不用担心了,我会继续去劝鲁大哥的,直到他离开。”阿九拉起碧瑶冰冷的双手,担忧的道。 “阿九,你不知道。”握紧阿九的手,似乎想从中找到寄托,碧瑶幽幽的叹息一声,“他很固执,固执到不惜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我的周全。” 所以他不走,任何人怕是没办法将他赶走,这也是为什么当她知道自己要远嫁七夜王朝和亲时,会那么冷酷的打击他,无非是想让他彻底的对自己死心,这样她才可以走的安心,可他却还是来了。 (送还玉佩还要等些时候,中间还有很多的情节,这些章写的是碧瑶和鲁千寻的感情,当然了,穿插在其中的也是阿九和夜帝的感情,他们的感情也会慢慢的升华,不过亲们要做好准备,温馨过后怕就是大风大浪了。) 第四十一章 误会(一) 看着碧瑶的愁容,阿九静静的开口,“娘娘,你打算怎么办?” “阿九,你说我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他?”话音里落满忧伤,碧瑶无措的凝望着阿九,她多么希望自己从没有出生在帝王之家,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和他一起走了。 “不,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寂静中碧瑶忽然开口说道,哀怨的神色中有着淡定的光芒在闪耀。 今生她注定要负了他,所以如今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将他远远的推离自己的身旁。 碧瑶突然的出声让阿九一怔,“娘娘,要不你们私奔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阿九神色焕发的对着碧瑶嚷了起来,既然娘娘不喜欢待在宫里,当然了她也不喜欢待在这里,动不动就是矮板子,还要受人某人的闲气,他是皇上怎么了?她未婚夫还是武林盟主呢? 碧瑶惊恐的一把捂住阿九的嘴巴,神色慌张的望了一眼四周,低声对阿九道:“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娘娘。”阿九含混不清的拍着碧瑶的手背,等口上的禁锢一松,脸早已经憋红了脸。 一口拍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从娘娘刚刚的动作就知道这是死罪了,就差没把她给捂死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吗?”终于缓过来气,阿九随即向碧瑶询问道。 “一入侯门深似海,今生我和他是再没有机会了。”碧瑶幽幽的站起身来,沉痛的目光看向窗外,“就算我死了,也得葬在皇家的园墓中,或许只有魂魄可以追随在他左右吧。” 感染上了碧瑶的悲伤,阿九担忧的目光落在那纤细的背影上,生离怕是别死别更加的难受八,若是有一天,她毒发而亡了,皇上会想起她吗? 不,阿九随即懊恼的皱鼻,他有那么多的妃子,怕是到死也不会想起她这个小宫女,莫名的烦躁上了心头。 他有那么多的妃子,多娘娘一个也不多,少娘娘一个也不少,可鲁大哥可只有娘娘一人。 “娘娘,要不你去求皇上让他放你出宫去。” “傻阿九。”清幽的叹息一声,碧瑶依旧失神的凝望着窗外,“皇上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皇家的尊严更不容诋毁,又怎么可能放任我出宫去,玷污皇上的声誉。” “意妃娘娘接旨。”刚谈论着,却听见外面传来太监的叫唤声。 “阿九,今日的话千万别说出去了。”碧瑶顷刻间以敛下愁容,快速的走到阿九身前,郑重的说道,随后瞄了一眼菱花镜里的容颜,理了理云鬓,这才仪态端庄在阿九的搀扶下,进了花厅接旨。 “恭喜娘娘,今夜皇上移驾行意宫,娘娘请准备一番。”传唤的太监脸上堆满了笑容,谄媚的向碧瑶恭喜。 “有劳公公了,本宫即刻准备,春花看赏。”碧瑶典雅一笑,皇上来,怕也是为了阿九吧。 “奴才谢谢娘娘了。”假意的推脱一番,太监随即将银子纳入怀中,随后瞄了一眼在殿外等候的两个品级更低的小太监。 走上前两步,对这碧瑶低声道:“皇上这两日心情不好,怕是因为朝事而困扰,娘娘伺候的时候要多留个心眼。” 他心情不好,阿九冷笑的嗤鼻,那天晚上还看他和如妃娘娘一副你侬我侬的缠绵模样,不好才怪。 “本宫明白了多谢公公的提点。”碧瑶感激的颔首,随即看了一眼神色怪异的阿九,前些天的时候她还是一副雀跃的欢喜,可今天听见皇上要来,她却一副仇深大恨的模样,晚上可别又在皇上面前惹祸,否则龙颜大怒,怕是阿九又少不了一顿责罚。 入夜后,行意宫已经准备妥当,阿九决定眼不见不烦,而碧瑶也怕阿九会闯祸,所以让她待在了自己的偏房里。 皇上驾到。 是柳大海的嗓音,阿九郁闷的扑倒在床上,笑脸懊恼的皱在一起,凭什么他们在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她却要委屈的躲在这个有小有暗的屋子里。 想到此,阿九一个翻身,动作利落的自床上跳了下来,她才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去找鲁大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夜色下,阿九不甘心的瞄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正殿,气愤的眯起小眼睛冷哼一声,随即昂首阔步的向大门走了过去。 “皇上,让春花伺候你梳洗吧。”碧瑶温柔的嗓音响起,美丽中是一贯的平和。 夜帝端坐在椅子上,从用膳到现在都不曾瞧见她的身影,她是在刻意躲避着他,想到此,夜帝神色凛然一沉,幽深的目光透过夜色看向,冷声道:“阿九呢?怎么不见她在?” 果真如此,碧瑶心中一定,随即道:“阿九身子不舒服,所以臣妾让她在房间里休息。” 她病了?夜帝身子有僵,神色冷漠的的看向碧咬,只是隐匿在眼底的担忧可以瞒的了外人,却瞒不了自己,再多的气,在听到她生病的消息时,已经化为虚有。 “柳大海,去看看,若是有病就去请个太医过来。”夜帝对着柳大海淡声,可转念一想才知道如此不妥,随即又道:“天天都在爱妃身前伺候着,更是大意不得。”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碧瑶微微一笑,对这夜帝服身致谢,皇上如此的精明,可此刻却忘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 “是。”柳大海也已经见怪不怪的应了声,随即向后院的偏房走了过去。 “皇上,喝茶。” 夜帝捧着茶杯,可目光却透过氤氲的水气看向外面,不知道她病的如何,前日见她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病了? 柳大海神色匆匆的跑进屋子,担忧的瞄了一眼夜帝。 “怎么了?”捧杯子的手瞬间握紧,夜帝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她难道病的很重? “皇上。”柳大海吞了吞口水,见夜帝神色绷机能,只感觉背后冷汗淋漓,一咬牙,开口道:“回皇上,阿九不在屋子里。” 不在屋子里,心弦瞬间放了下来,可瞬间却又被怒火所代替,她病了,居然还往外面跑。 察觉到夜帝突然阴冷下的目光,碧瑶和柳大海对望一眼,阿九怕是触怒了龙颜。 “回皇上,阿九一定是闲屋子里闷,所以才出去散散的。”碧瑶担忧的替阿九遮掩,这个阿九怎么不好好的待在屋子里。 可随即想到白天和阿九的对话,碧瑶神色一冷,眼中闪过惊慌之色,她难道是去找鲁诺了。 夜帝虽然处于愤怒着中,可目光却犀利的将碧瑶的慌张收进眼里,眸光流转,瞬间以明白碧瑶的惊慌。 怕是阿九根本没病,而是偷溜出去,而碧瑶也只是因为疼爱她,才会开口替她撒慌遮掩。 想到此,夜帝更加的气愤,他不顾她的欺骗,再次来到行意宫,而她却偷溜出去,冷峻的面容中压抑下愤怒,夜帝冷声对一旁柳大海道:“回宫。” 话音刚落下,高大的身影却已经跃出了门外。 “臣妾恭送皇上。“碧瑶担忧的看向负气而去的夜帝,阿九怕是又在无形之中惹怒龙颜了。 阿九郁闷的晃悠到御花园,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烦就晃到这里了,或许这宫里到处都是人,也只有御花园这个偏僻的拐角可以让她安静一会。 寂静下,可以听见风吹过枝梢的声音,可在沙沙声里,却又传来异样的呼吸声,浅浅的,不易察觉。 “谁在那里?”阿九眉头蹙起,随即自假山处走了出来,眸光迟疑的扫向四周,难道有人跟踪她? 心倏的拎紧,在宫里谁会跟踪她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宫女,可别是银月哥哥的人,想到此,阿九只感觉泰山压顶的重量袭来,她不会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吧。 “你到底是谁?”突然一道凌厉的气流破空而来。 第四十二章 误会(二) 阿九愣愣的站向自暗处跃出的鲁千寻,也忘记了眼前的掌风。 “啊。”等到察觉时已经太迟,阿九身子迅速的一个晃动,避开鲁千寻的掌风,可她却忘记了自己站的可是湖畔,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的跌向一旁碧绿而幽深的湖水。 迟疑片刻,鲁千寻最终还是伸过手去,一把拉起阿九的胳膊,一个用力,终于将她快跌进湖水里的身子拽了过来。 “天啊,鲁大哥,你想害死我啊。”小脸吓的苍白,阿九惊恐的拍着胸口,对着鲁千寻道。 “你到底是谁?潜伏在她身边有什么企图。”语气阴冷,鲁千寻抓着阿九的手不曾松开。 第一次见他,却是在京畿的校场,她替他解了****,起针扎针收针,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般的一起呵成,。 第二次见她,却是在离这里不远的树下,她竟然是行意宫的宫女,可因为见到了魂牵梦萦之人,见到碧瑶那样高傲而冷漠的神色,他痛心的夺门而逃。 可等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阿九的身份很可疑,她博取了公主的信任,看来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关系,可她到底是什么人? 利用职务之便,他才发现她竟然不是宫里的人,那她又是谁?为什么潜伏在公主身边?是皇上派来监视公主的人,还上七夜王朝的皇上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才派她来。 而且刚刚的试探,他已得知她会武功,刚刚她虽然只是笨拙的一个闪身,可从她的步伐和身行中可以看的出,她学过武。 “我是阿九啊。”迷糊的看了一眼神色阴沉的鲁千寻,阿九困惑的道。 随即将小手覆上了鲁千寻的额头,不烫,很正常啊,可鲁大哥怎么说起了胡话,还有刚刚差点就把她推进了湖里。 远处,夜帝冷眼望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冷光积聚,淡莫里是压抑下的狂风暴雨。 她竟然私会情人!尤其是当她雪白的手亲昵的贴在那背对自己的男人脸上,夜帝神色更加的阴郁,随即一转声,向天御宫走去。 “你不是宫里的人。”一针见血,鲁千寻犀利的目光看向阿九。 “鲁大哥你知道了。”阿九没有惊慌,而是一脸崇拜的看向鲁千寻,笑容满满的赞赏道:“我以为我掩藏的很好,至今都没有人发现,没想到鲁大哥你才来几天竟然就把我摸的一清而楚。” 深邃的眼光落到她毫无心机的容颜上,鲁千寻一怔,随即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潜伏在公主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手中的力道加大,阿九吃痛的一皱眉头,随即拍想鲁千寻的大手,这时候她才发现鲁大哥眼中的冰冷里似乎含着杀机,不会吧? 想起刚刚差点掉水的动作,阿九悚然的一瞪眼,随即一脸害怕的向鲁千寻解释道,“鲁大哥,误会绝对是误会,我对娘娘可是忠心可表日月,你可别没听我说完就杀人灭口了。” “说。”冷然一喝。 阿九随即叽里呱啦的将自己入宫的一幕幕一一道明,只是保留了她天下第一庄的身份,而换成了某个大夫家中不受宠的小女儿,也将她最温柔儒雅的银约哥哥换成了欲满不求,家中富的冒油的遭老头。 “果真是这样?”听到她的解释,似乎没有什么不通顺的地方,鲁千寻机能紧的盯着阿九的脸,希望可以看出些端倪来。 “当然是真的了。”见到他神色松缓了些,阿九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小命有了保障。 沉默半晌后,鲁千寻收回目光看向清幽的湖面,对着阿九冷声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所说的话,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有感觉到要挟的愤怒,阿九反而笑了起来,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娘娘的影子,原来他对娘娘的感情是这么的刻骨铭心。 纵然娘娘已经嫁人了,纵然他们永远不可能守在一起,他依旧履行着当初的承诺,阿九感动万分,神色里也多了份严肃的沉静,对着鲁千寻郑重的道。 “在宫里,阿九是娘娘可以信任的人,可同样的的,娘娘也是阿九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鲁大哥不用担心,阿九会一直替你守护着娘娘的。” 和鲁千寻分别后,悠然的向行意宫晃去,阿九神色比起往日里要凝重了些,为什么鲁大哥和娘娘可以如此的信任和维护,而他,竟然不听她的解释,就怒气冲冲的抚袖而去。 “阿九,你走路都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吗?”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阿九懒散的抬起头,却见夜彻爽朗的笑容。 “三王爷,你真的很闲耶。”阿九忽然觉得夜彻的笑容有些碍眼,她心情很不好,可他却像的那么的欢畅,难道就因为他是王爷,而她是卑贱的小宫女。 “谁敢惹我们家阿九生气了,难道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毒蛇相伴吗”看的出她心情有些低落,夜彻却如同不见一般,笑容加深,连带的连声音都微微的上扬。 “三王爷,你想害死我啊。”阿九一怔,随即一把捂住夜彻咧开的嘴巴,真是的,要是被小安子知道那是她做的好事,怕是又不清净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夜彻有些呆滞,可却也明白阿九心性单纯,怕是不知道她此举可算的上是挑逗。 “废话,我难道不怕挨板子吗?”阿九没好气的睨了夜彻一眼。 他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当然不知道,可她昨天可是看到了小安子厥着屁股的惨样,兴奋之余,也明白过来,她和皇上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一声令下,便是金口玉言,小安子纵然再嚣张,还不是被打的屁股开花,若是哪天,她也惹恼了皇上,怕是也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吧。 夜彻终于听出了些端倪,谁敢打她扳子,她现在可是行意宫的人,后宫之中,现在就属她的主子意妃最为得宠,难道是和皇兄怄气? 夜彻眼中快速的划过疑惑,“怎么了,今天皇上可是去行意宫,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偷溜出来,难道只知道本王要从这里经过,特意来等本王的。” 阿九受不了的瞪着一脸自恋不已的夜彻,懊恼的直摇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拜托王爷,你回去照一下镜子。” 难道不是特意等候本王的。夜彻伤心不已的哀叹,随后含笑的目光里倏的闪过灵动,看着阿九嚷道,难道阿九是偷溜出来私会情郎? “似会情郎?”阿九呆傻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她私会牛郎还差不多。 可余光瞄了一眼夜彻得意洋洋的脸,阿九决定努力的为自己赢回一点身为姑娘家的尊严。 “是,我是私会情郎了,怎么不行吗?” 本是调侃的话,可听着阿九如此认真的回答,夜彻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好了,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夜彻如宠爱孩子一般拍向阿九的头,却被她迅速的躲了开来。 “男女授受不亲。”对着错愕的夜彻做了鬼脸,阿九悄然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句,愣愣的看着自己垂在半空中的手,夜彻咋舌的摇头苦笑起来,随即向天御宫走去。 很多事情,只要一试便知,月光下的脸上不由的染上一丝担忧,他们会如自己料想的那般吗? 第四十三章 道是无情? 等夜彻来到宫门外,却见屋子里灯火明亮,隔着白色的窗户纸,依稀可以看见皇兄高大的身影正端坐在书案旁。 “皇兄。”夜彻笑着推门走了进来,“还以为皇兄会在行意宫多待一会,不曾想这么快就回到寝宫里看奏章。” “闲着无事吗,正好看看这些,朕正准备将内务司近一年的帐目都核查一遍,正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皇弟就勉为其难了。”夜帝看了一眼庸懒的依靠在门口的夜彻,沉声道。 笑容垮在脸上,夜彻一脸求饶的哭诉道,“皇兄,最近外面的局势很不稳定,似乎有人蠢蠢欲动,皇兄又不方便出巡,还上让皇弟去探察一番,也好看看是哪些人一直图谋不轨。” “不急,他们还没有行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内务府这些年在楼丞相的把持下,怕是私吞了不少的银两。”夜帝目光看向夜彻,寂静中却是一丝担忧。 神色凛然,夜彻敛下笑容,正色道:“皇兄无须顾及我,当初我就说过,这一生都要辅佐皇兄,誓言尤在,舅舅之事,皇兄只须公事公办,若是日后真的有什么,也就请皇兄看在臣弟的情面上,饶楼家满门不死,臣弟代母后感激不尽。” 夜帝点了点头,若是楼昭德不反,只安心做他的丞相,他会让他安享这几年的平静生活,可若是他已经按耐不住,他必定不会像父皇那样仁慈。 等夜彻神色有些凝重的走出天御宫,才发现他本是想去探询皇兄的情绪,却什么也忘记了,是皇兄太过于勤勉朝政,还是对自己猜测错了,皇兄和阿九根本不曾有过什么。 可眼前局势看似平静,其实夜彻何尝不明白皇兄肩膀上的重担,叹息一声,眼前还是以朝使为重。 暗黄的灯光下,守侯在门旁的碧瑶终于看见了耷拉着脑袋闲晃回来的阿九,“阿九,去哪里了?” 因为鲁诺在宫里,所以她都不敢出门去寻阿九,可看皇上刚刚走时阴沉的脸色,碧瑶知道阿九刚刚的偷溜行为一定惹怒了圣颜。 “娘娘,你怎么在这里,皇上不是来了吗?”她走的时候他不是在屋子里惬意的很,怎么这会娘娘倒出来了。 “皇上一早就走了,问起了你,可谁知道柳大海去屋子里寻你,你竟然不在,皇上随后拂袖而去。” 碧瑶有些担忧的看着阿九,在宫里有皇上的庇护,阿九才会安全,可如今龙颜不悦,阿九以后怕又是免不了被人欺负。 “他问起我了?”失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光亮,阿九怔怔的凝望着碧瑶,目光里有着期待的光芒,刚刚萎靡的脸庞也在同一时间有了光彩。 “是啊,我说你病了,皇上随即让柳公公去看看,阿九你去哪里了?”因为一直担心夜帝的愤怒,碧瑶却也没在意阿九的神色异常。 终于在沉闷的容颜中扬起甜美的笑容,阿九乐呵呵的将刚刚和鲁千寻的事情说了一遍,“娘娘,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不等碧瑶答应,阿九纤细的身子雀跃的往天御宫的方向走了去,夜色下的小脸因喜悦而飞扬起,甚至连脚下的步子也轻松了许多。 “皇上,夜深了。”看一眼伏在书案上的夜帝,柳大海犹豫许久之后,终于轻声的开口。 从行意宫出来,皇上神色就不对,刚刚三王爷来时,却见皇上依旧是一惯的常态,柳大海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阿九那个小宫女怎么可能影响到皇上的心绪。 可谁知道三王爷前脚离开,皇上后脚神色就阴沉了下来,紧紧的抓着手里御案上的账簿,神色愈加的阴沉。 “退下。”不曾抬眼,夜帝冷声道,他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可楼昭德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管帐的却已经是自己的人,所以这些看似正常的帐簿,他也有一份,那里可清楚的记载着每一笔银两的去处和用途。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一把将那些挖空国库的人给全都揪出来,国库充盈,他才会无后顾之忧。 可如此时期,他竟然心绪烦躁,满脑子的都是阿九和那个侍卫亲密偎依在一起的场景。 禁军不是叶知秋一手提拨管理的,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侍卫? 一旁,柳大海无奈的望了一眼夜帝只好退了出来,可合上殿门,却看见远处阿九和守卫的侍卫嘀咕着什么,她怎么来了?不是这个惹祸的苗子,皇上怕不会如此吧。 第四十四章 暴雨柔情(一) 柳大海急急的向阿九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有什么特别的,皇上竟然对她如此的挂心。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意妃的缘故,可后来才慢慢的发现,在皇上的眼里,阿九竟然比后宫这些受宠的妃子更加得到皇上的充爱,否则又怎么会亲自替她上药,也不会因为一句阿九病了,就让自己去请太医过来。 “柳公公。”看见了柳大海,阿九兴奋的摇着手唤道。 “我的阿九姑娘,这么晚了,你就别在在这里胡闹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受罚的可是我们。” 柳大海对着阿九点头哈腰的说道,就是她惹的龙颜不悦,这会再来一次,她必定不会有事,自己他的老命怕是就要断送在她手里了。 对着柳大海干笑两声,阿九讨好的道,“柳公公,我可是特意来向皇上道歉的。” 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也看出来她没有道歉的诚意,再说了皇上可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让她进去,若是有什么,那他真的没命见明天的太阳了。 “不行,皇上正在忙着,你还是等下次皇上去行意宫时再说吧。”柳大海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不算高大的身子也直接拦在了阿九的身前,这个丫头鬼的很,不拦着点,说不定就让她冲进去了。 阿九懊恼的瞪着柳大海,刚刚还准备跨出的步子无奈的收了回来,她怎么发觉这宫里的人一个个的都像猴精,她还没有冲进去,他就挡在她面前了。 春日的天气如孩子的脸一般,刚刚还是明月狡黠,可瞬间却已经被乌云遮挡住了,天际瞬间阴暗下来,大片的云翳积压在一起。 风刮的紧,阴暗下一声震耳欲溃的响雷在天际响起,瞬间白色的闪电如同银蛇一般划破夜空,璀璨的照亮整个天际。 “阿九姑娘,马上怕是要下暴雨了,你还是回行意宫去。”柳大海再次的劝阻道。 “不要,今天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阿九抬眼看了一下夜空,倔强的扬起头,悠闲的靠在门楼旁,一副你看着办的痞子样。 “我的好姑娘,你就先回去吧,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就别去添乱了。”柳大海懊恼的看着阿九,跨下的老脸上堆满了乞求。 “我偏不走,你去通传了。”阿九话音刚落下来,斗大的雨点却已经落了下来。 抬头望了一眼黝黑的天穹,柳大海懊恼的一嘟囊,摇晃着身子快步的向不远处的殿宇跑了过去,他算是碰到对头了。 春季的雨似乎下的特别大,斗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竟然有痛触的感觉,阿九缩着身子,只是一眨眼,她全身早已经被雨水湿透了。 雨水落在身上,冰冷的感觉让她体内的寒毒似乎有爆发而出的欲动,阿九一个颤抖,看了一眼雨水朦胧下的殿宇,居然通传一下弄到现在,存心要冻死她啊。 而另一旁,柳大海认命的跑回了殿宇,却见夜帝正和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冷残墨交代着什么。 不能去打扰,柳大海无奈的看了一眼雨幕外那个瘦小的身子,这可不是他不通传,“小平子,去殿外告诉阿九姑娘,就说皇上今天有要事,没时间宣她。” “是,奴才这就去。”小平子应了句,拿着茶叶随即向外面走去。 风又吹了起来,带来了一片冰冷的雨水,茶叶?小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茶叶,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新茶,若是被雨淋了。想到此,小平子急急的向一旁的屋子走去。 “小平子,你跑哪去了,皇上等着喝茶呢,还不快点将茶叶拿过来。” 刚一进门,小平子便听见了管事太监的抱怨声,立刻将手里的茶叶递了过去,自己也站在一旁忙碌起来,至于柳大海刚刚的嘱咐已然忘到脑后了。 雨势很大,有着磅礴之实,柳大海吩咐小平子后,自己则尽职的站在一旁等候在夜帝的召唤。 雨下的更加的大,雨水顺着头发一弥漫了阿九的整张脸,阿九颤抖着冰冷的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他是在生她的气,所以迟迟不见她吗? 心头隐隐的痛,阿九垂下头,继续站在雨下,不曾离开一步,有些倔强,有些赌气,他真的忍心让她在雨里,好,就算是她骗了他的代价吧。 “公公,茶来了。”小太监将茶水递给一旁御前伺候的柳大海。 接过茶,柳大海随即向屋子里走了过去,不知道何时冷残墨却已经离开,柳大海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猛然一怔,目光紧紧的盯着刚要退下去的小太监,他刚刚不是让他去告诉阿九,让她回行意宫去了,他怎么会送茶来了? “你刚刚有没有让门口的宫女先回去?”声音忍不住的颤抖,柳大海神色苍白的低声询问着,不安的目光看向屋子外磅礴的大雨,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果真,神色倏的惊恐起来,苍白而一片的脸上目光躲闪,小平子才想起柳大海刚刚的嘱咐,惊恐的一个颤抖,结巴道,“奴才只记得给皇上煮茶,结果做到门口的时候就忘记了。” 该死!柳大海懊恼的直摇头,她该不会再雨里淋了这么久吧? “柳大海,你在门口嘀咕什么?”夜帝疲惫的自帐簿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柳大海道。 “皇上。”捧着茶壶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柳大海慌乱的看向夜帝,“皇上,刚刚阿九姑娘求见?” 她来了?刚刚平复下的情绪瞬间又跳动起来,夜帝深邃的眼中闪过,“她来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见皇上和冷侍卫在商议事情语气越来越低沉,柳大海颤抖着嗓音,他被这个小太监给害死了。 “好好说!”低声一喝,夜帝神色不悦的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是,奴才见皇上正忙着,于是就让小平子去打发了阿就姑娘,可这个奴才居然忘记去告诉阿九姑娘让她先回去,奴才怕!” 夜帝神色阴郁的看了一眼屋外磅礴的雨势,不等柳大海说完,修长的身影迅速的冲了出去,她应该自己回去了,这么大的雨。 雨水朦胧,屋外是一片漆黑,皇上!回廊里的侍卫恭敬的跪下行礼,可却见夜帝神色慌张的跑进了雨幕下。 第四十五章 暴雨柔情(二) “皇上。”柳大海踉跄着步子也赶了过去,看向冲进暴雨中的夜帝,惊恐的唤了一声,果真出事了,皇上竟然连伞也没拿就出去了。 “公公。”跪在门口的小平子早已经吓的不知所措,怯懦的对着柳大海猛嗑头。 “快去烧些热水来,还有去通传意妃娘娘,就说阿九姑娘在这里伺候着。”顾不得雨大,柳大海对着小平子噼里啪啦的交代几句,随即也冲进了雨里。 暗黑的夜色下,阿九孤单的身影蜷缩在地上,纤细的胳膊紧紧的环抱住颤抖的身子,他真的不来见她了。 心刺痛着,阿九神色有些恍惚,失落的低着头,雨水一点点的落在眼前,润湿中,却有着苦涩的滋味在心头。 一声惊雷,轰鸣在夜空中,白亮的闪电中,却是阿九骄傲的姿态,她偏偏要站在雨里,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铁打的。 斗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淋湿了衣裳,黑发下滴着水珠,阿九愤恨的咬着嘴唇,吸吸鼻子,雨似乎落的更大了,好冷,该死的老天存心和她过不去是吗?下这么大的雨! “阿九。”一声担忧的呼喊声在大雨声中竟然是那么清晰的传进了阿九的耳中。 瞬间喜悦涌上心头,替代了刚刚的失落,他到底还是来了,可惜她都冻的要死了,阿九准备站起的身子又停顿下来,嘟着唇,可嘴角是一抹甜美的笑容。 “阿九。”声音更近了些,随即一双大手倏的圈起阿九蜷缩的身子,将她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雨水盖住了双眼,看不清楚,阿九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幽深的目光里有着抱怨,却见夜帝浓眉紧紧的蹙起,冷峻的脸庞上是满满的疼惜,心也同时宽慰下来。 似乎在一瞬间,她刚刚的寒冷和失落都消融在夜帝的关切的神色里,阿九一驽嘴,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憔悴,可随即却撑不住的大笑出声,一把抱住夜帝的同样湿透的身子。 轻快的道:“皇上,你还是来了,阿九好高兴。” “傻丫头。”夜帝纵容的回抱住她的身子,大手轻柔的落在她的背上,她竟然不是抱怨,不是哭泣,却是那样笑逐言开的拥抱着自己。 心头暖暖的热流涌现出来,自从母妃走后,他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样温暖的感觉,抱这阿九的手愈加的用力,似乎要把她揉进到自己的身子里。 “为什么不先走呢?”询问的嗓音里有着疼惜,有着宠爱,不再是一个帝王高高在上的冷漠。 “阿九在等皇上啊。”笑容灿烂,阿九幸福的窝在夜帝的怀抱里,似乎觉得这场雨下的好漂亮。 “傻阿九。”无奈的再次道,夜帝忽然感觉到怀抱里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随即惊恐的一把横腰抱起她,快步往殿宇里做去,他大意了,竟然忘记了她在雨中淋了那么久。 这是阿九第二次来到浴房,看和水气氤氲的水面,阿九再也顾不得姑娘家的矜持,随即将颤抖的身子浸泡在温暖的热水里。 片刻之后,才感觉到冰冷的四肢开始慢慢的复苏过来,一抬头却是夜帝温情满满的眼眸,幽暗深邃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皇上,你的衣服?”阿九后知后觉的发现夜帝也同自己一般,浑身湿透了。 夜帝不甚在意的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还在滴着水的衣裳,随后目光却依旧紧紧的盯在水中的阿九。 她的长发飘荡在水面上,被水气蒸熏的脸上泛着粉色的潮红,目光困惑的看向自己。 严峻的脸庞再次温柔的软化下来,一抹淡如秋菊的笑容也染上了僵硬的嘴角,看向阿九的目光温柔的可以漾出满满的深情。 “阿九。”开口,夜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做什么?”看着渐渐靠近的修长身影,阿九忽然感觉口干舌燥,抿了抿干涩的唇角,痴痴的目光失神的落在夜帝面容上。 似乎洞悉了她的紧张,夜帝静静的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大手伸进了水中,将阿九的身子拉到了自己身旁,轻柔的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这才开口道:“晚上见的那个男人是是谁?” 嫉妒,吃醋?或许吧,夜帝发现自己确实很吃味。 “什么男人?”阿九愣愣的问道,不解的目光看向夜帝。 “假山旁你见的那个男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问的是谁?夜帝忽然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是……”阿九倏的捂住嘴巴,惊恐的目光看向夜帝,被皇上看见了,警觉的想起碧瑶再三叮嘱的话,后宫的妃子和侍卫暗藏情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天啊! 阿九苦笑的看向夜帝,谄媚的拉着他环在腰上的大手道:“皇上,可不可以不要问啊,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夜帝轻挑起眉头,玩味着阿九的话,看她一副心虚的模样,会是无关紧要才怪? “阿九,记得你和朕说过,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欺骗。” “皇上,你放心,阿九绝对不会欺骗皇上的,那个人对阿九而言却是无关紧要,中间却有一点缘由,阿九可以答应永远不会欺骗皇上,那皇上可不可以也答应阿九不要再过问此事,也不要去查他的身份?” 阿九正色的说起,看向夜帝的目光郑重,第一次,瞥下了迷糊的特性,而是将她在商场中的本色,轻柔的语气里却是坚定。 看向阿九的坚定的脸,夜帝沉思片刻,点头道:“好,朕答应你,可以不去查不去管,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不许再和他有来往。” 这应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吧,他对她不似宫里的妃子,而是第一次站在平等的立场上。 他相信她的承诺,而同样的也希望她可以遵守他们的誓言,永远不会在他们身上找到上“欺骗”二字。 “好。”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阿九利落的回应一声,随即伸出被温水泡的雪白的手,对着夜帝道:“击掌为誓。” 夜帝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白皙的小手,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江湖中人的? 将夜帝的不解收进眼里,阿九随即傻傻的笑了起来,她真笨,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怎么会这些江湖人的玩意,目光里有些腼腆,阿九随即要收回手。 可夜帝却更快的速度伸手击打在她的手上,沉声道:“击掌为誓。” 在阿九的错愕下,修长的手已经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细细的摩擦着,阿九的脸瞬间如同火焰般的绯红,羞怯里鲜艳欲滴的。 夜帝也沉醉了,目光痴迷的凝望着她羞怯而垂下的容颜,水波荡漾下,她的身姿是那么的曼妙而美丽,蛊惑着他的意志力。 “阿九,水凉了,快起来吧。”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自己才明白的克制,夜帝沉声的说起。 随即站起身子背对着阿九,将柳大海不知道何时送进来的衣裳拿了过来,不等阿九回应,修长的身影早已经移动开来,大步往屋子外走去。 屋外的风依旧刮的紧,被寒风一吹,淋湿的衣裳瞬间将阴寒传递过来,也熄灭了夜帝刚刚勃然而起的****,她值得他的等待,对着大雨过后的苍穹,夜帝温柔的笑了起来。 迎着清晨的朝阳,柔和的阳光下,阿九笑容满满的走向行意宫,昨夜一场大雨,树木更始翠绿,在阳光下折射着点点露珠的晶莹。 而行意宫里,碧瑶依旧失神的想着鲁千寻对阿九的那番誓言,为什么他不明白她的苦心,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她呢? “娘娘。”阿九轻快的唤了一声。 “阿九,这么早你就起来了。”急急的敛下满脸的愁容,碧瑶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娘娘,你怎么了?”平日里轻柔的嗓音此刻却是沙哑不堪,阿九困惑的凝起眉头,还有柳大海明明说已经派人告诉娘娘她在皇上那里伺候一晚,娘娘怎么不知道? 眼睛有些干涩,有些痛,碧瑶不知道昨夜哭了多久,可只要想起鲁千寻,泪水却像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似乎把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都暴发在昨夜的大雨中,她哭的那样的悲痛而大声。 “阿九,我倦了,先去睡会。”不想让阿九看见她的模样,碧瑶随即向一旁的木床走去。 眉头凝的更深,娘娘分明是不想见她,心随意转,阿九身子迅速的闪现在碧瑶面前,却见她双眼红肿,神色惨白的憔悴,“娘娘,你哭了。” 在阿九关切的目光下,碧瑶苦涩的笑了起来,“只是想起些陈年的往事罢了。” “娘娘,你想起鲁大哥了。”阿九走向屋外,片刻后,手里多了条湿润的巾帕。轻柔的将巾帕敷碧瑶红肿的眼眶上,娘娘好苦! 躺在床上,闭上眼,可脑海里却是鲁千寻熟悉的面容,心头的枯涩更深,碧瑶忽然抓住阿九的手道,“阿九,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将他逼走?” 拿着巾帕的手一怔,阿九低头凝望着手下疲倦的容颜,半晌后,阿九叹息一声,开口道:“娘娘你真的要将鲁大哥逼走吗?” “是,不择手段。”碧瑶沙哑的声音里却是坚决的肯定。 阿九犹豫片刻之后,在碧瑶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却见碧瑶苍白的脸愈加的痛苦,可沉痛中却是决绝的坚持,为了他的安全,她只能如此了。 第二卷 惊涛骇浪 第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 十日后却是太后的寿辰,宫中似乎在一瞬间忙碌起来,不停的搬进搬出,打扫清理,此刻正直春季,后宫中望眼看去更是花团锦簇般的秀丽,万里的芳香似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里。 寿辰当日,宫中更始热闹非凡,殿外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喧闹,宫里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们更是忙进忙出的准备着,糕点,水酒,歌舞,一应局全。 “娘娘,今日你必定艳冠全场。”相对与春花的赞美,碧瑶透过镜子和身后的阿九对望一眼,随后看想镜子中的自己。 云鬓花颜金步摇,水袖长裳锦萝衣,此刻的碧瑶却是艳丽而妖娆的,别在发后的牡丹花更是衬托出她的娇媚动人。 浓妆艳抹下脸庞娇媚如月,眼眸顾盼生辉,可樱红的唇畔却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涩笑容,她的美丽却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娘娘,你要坚持住。”待春花出去拿东西时,阿九静静的将手按在碧瑶的肩膀上,无声之中将力量传给她。 “为了他,我会站直身子的。”惨然一笑,碧瑶沉痛的合上眼,不忍去想象他脸上的伤痛。 “意妃娘娘接旨。” 门口是太监的传唤声,阿九和碧瑶皆一怔,这样一个繁忙的时刻,皇上怎么会传什么样的旨意下来。 “奉天成运,皇帝昭曰,意妃碧瑶品行端淑,今日东邵国派来使者庆贺太后生辰,特许意妃陪伴帝侧,已显殊荣。” 宫中皇后之位不曾定下,这样一个全臣聚集,又有外族使节的时刻,皇上让碧瑶陪同入席,怕是别有深意了。 太监的脸上堆积满了笑容,看来皇上对意妃娘娘的宠幸却不是一般。 “臣妾接旨卸恩。”颤抖着手接过圣旨,碧瑶忽然感觉手不停的颤抖着,似乎有千万斤的重量。 阿九一方面高兴有了皇上的这道圣旨,想要逼鲁大哥离开,却是容易多了,了两一方面却心中却又有些刺痛。 她是怎么了?懊恼的一甩头,阿九随即恢复了往日里的嘻笑,只是看着碧瑶凝思而痛苦的神色却是微微的不舍得,娘娘太苦了。 许久之后,夜帝同样是一身崭新的盛装前来,明黄色龙袍下,他修长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而威武,明朗的脸庞不曾含笑,深邃的眼中窥探不出一丝的感情。 在太监和宫女拥护下,阿九只能远远看想夜帝和碧瑶行走在一起的身影,嘴角不由抿起,心中如针扎般的刺痛。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九的失落,夜帝回头迅速的望了一眼阿九,二人目光交汇下,阿九脸一红,倏的垂下目光。 见状夜帝嘴角不由的染上了笑容,她竟然也知道了害羞么?今日他带着碧瑶一同出现,怕是又会是一场喧嚷大波。 太后那里自是不必说了,楼丞相怕是会气的不轻,楼昭德多年来一直是野心勃勃,此刻怕是想依仗着如妃的地位和外族的使节来拉近关系。 想到此,夜帝的面色阴冷下来,可惜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相反他要通过对碧瑶的宠爱,让那些外族的使节明白,他七夜王朝虽然强大,但对于外族却是一向的友好睦邻。 当然这其中却有着一个最能牵动夜帝心弦的原因却是阿九!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这十日里,朝中的事情自是忙不过来。 尤其是他要趁着今年年底到来之时,一举那些贪赃枉法的人连根拔起,也要趁次接待外族的使节的机会,让他们明白七夜王朝对外的态度,只要他们可以安守和约,七夜王朝不会去进攻的。 十天了,他忙的没有时间去看她,也只能在疲惫之时,偶然想起她的容颜,尔后便不自觉的笑起来。 而她,竟然也十日不曾来看她,,每一才经过御花园时,总希望可以看见她迷糊的身影,听到她软软的唤声。可每一次却总是失望。 夜帝的余光瞄了一眼扶着碧瑶的阿九,却见她半垂着目光,神色恍惚,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眼便已经到了正殿,随着夜帝的到来,殿里的跪拜声响成一片。 “臣等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样的语调,如出一辙的行礼,只是这其中的真诚有几分,怕是有待商榷。 “众卿家平生。”夜帝神色平淡,威严里却是王者浑然天成的尊贵,携着碧瑶双双走向了正中央的坐席,“入坐。” 待所有大臣皆坐定后,各色探询的目光带着深意看向夜帝身旁的绝色女子,这样的场合,她和皇上同时出席,而且端坐在皇上身旁,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便是心知肚明。 一旁,楼昭德面容僵直的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的阴冷,他猜想的果真不错,皇上没有传旨让馨容一同出席,他就笃定了皇上会带着东韶的公主一同出席。 无非是为了在朝中告戒众臣,他楼昭德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女儿也不会是未来七夜王朝的皇后,而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拉拢那些外族。 虽然楼昭德目光依旧沉静,可夜帝却精准的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收进心头,看来他这个丞相怕是会加快手中的动作了。 这样就好,一动而牵其身,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将所有的丞相一党一往打尽。 眼光不经意的扫过,却发现碧瑶身旁少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夜帝一怔,目光瞬间转向身侧依旧端坐的碧瑶,哪里还有阿九的身影。 必定是刚刚趁着他和大臣们寒暄的时候,悄然的溜走了。 “皇上。”察觉到夜帝的目光,碧瑶娇柔一笑,刹那如同花开原野上,绽放的娇柔让所有的人一怔,好一个闭月羞花的绝色佳人,也难怪皇上会如此的宠爱。 “爱妃可曾看见东韶的使节了,等明日散席之后,爱妃可以一同见见,以解思乡之苦。”敛下心头的失落,夜帝对着碧瑶温柔的说道,二人流转的眼神,让下面的众臣都不由的羡慕万分。 殿外,阿九晃荡着身影,目光不时的自巡逻的侍卫中扫过,今日是太后寿辰,差不多所有的侍卫都会在正殿四周巡逻,可她怎么就没看见鲁大哥呢? 扫了一眼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乐声飞扬,怕宴席已经开始了,目光依旧自人群中不时的看过去,阿九继续的找寻着鲁千寻的身影。 阿九?夜彻刚刚敬完了酒就偷偷的溜了出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再多呆一会,那些大臣就开始打他的注意。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要把他们的千金嫁给他,连好几个外族的番王,也开始将算计的目光看向自己,似乎有意将自己的公主嫁给他这个七夜王朝地位仅次与皇帝的王爷。 幸好他溜的快,而且皇兄也纵然他的行径,眸光转动,夜彻嘴角嗪起笑容,准备偷偷的上前吓阿九一跳,却见她忽然身影一动,面容上露出笑容,迅速的向一旁走过来的侍卫走去。 “鲁大哥。”阿九低低的唤了声。 “阿九。”鲁千寻神色一沉,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随即拉起阿九的胳膊,向一旁的角落走去,阿九来找他,必定是公主有什么话要带给自己。 跟随在身后,夜彻有些疑惑的看向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二人,他们在暗处,可鲁千寻那张熟悉的脸庞他不会忘记,这次身手最厉害的一个,是叶知秋口中的怪人,可他怎么和阿九认识? 而且看他们的熟稔,怕是早就相识了,夜彻凝望着他们,忽然明白,鲁千寻是自边关而来的,难道和阿九有什么关联。 可阿九是皇宫中的人,是碧瑶的使女,而鲁千寻可是七夜王朝边关的将士,他们之间又怎么会熟悉? “今日皇上和娘娘一同出席宴会的。”阿九压低的嗓音和鲁千寻道。 “一同出席。”鲁千寻目光黯淡下来,冷峻的神色里却是担忧,看向阿九道:“阿九,她相信你,所以请你告诉她,不要和皇上走的太近,盈满则溢,树大招风,她太过受宠,却不是一件好事,会招人嫉妒的。” 闻言,阿九有些动容,目光真切的感受到了鲁千寻的担忧,听到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人交好,他不是愤恨,不是嫉妒,而是真心实意的替娘娘考虑。 阿九困难的抿了抿嘴角,有些犹豫,可目光一沉,却还是继续道:“娘娘说了,若是鲁大哥一日不离开,她就会继续做如此的招摇,直到鲁大哥答应离开。” 碧瑶用自己的日后的伤痛,用自己的安危来逼着他离开。 鲁千寻高大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的晃动了几下,大手扶着一旁的墙壁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她竟然如此的决绝,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逼着他走。 “鲁大哥,你还好吧。”阿九愧疚的扶着他的身子,如此一个山一般屹立而沉着的男子,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如此的颓败,情字果真是伤人。 “阿九,你说我该怎么办?”鲁千寻沉痛的闭上眼,握着阿九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她不给他留下一丝的退路,难道她真的要将他远远的赶离,她才可以安心吗? “阿九,我只想安心的守在她身旁,看着她平安,一切就足够了,为什么连这样的要求,也要抹灭掉。” 他的痛,他的无奈,瞬间和碧瑶的伤痛慢慢的在阿九眼前重叠起来,“鲁大哥,你还是走吧。” 阿九无力的开口,神色哀怨,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这是娘娘让我交给你的。”阿九将一缕剪断的发丝放在了鲁千寻的掌心里。 看着掌心中的青丝,鲁千寻哀痛的握紧拳头,断发明誓,她何苦如此? 阿九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远离,不敢回头,怕承受不了鲁大哥哀伤的目光,只道是天意弄人,有缘无份。 暗处,夜彻失神的望着阿九远离的背影,她在做什么?所有的目光凝结在那张忧愁万分的脸庞上。 从见到她的第一次,她留给他的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笑容,可第一次,夜彻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哀伤。 为了那个寡言而沉默的男人,她哀伤,她断发,夜彻只感觉心头慢慢的抽痛着,她有了心仪的人了。 “他们走远了。” 不曾想在另有旁的角落了,居然还有着两个身影,阴沉的目光凝望着已经远去的两个人,露出阴冷的笑容。 因为能感知到鲁千寻的身手,所以他们不敢走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虽然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不过倒也能判断出那个宫女和刚刚的侍卫是一对狗男女,私下幽会不说,而且还送发,也好,这样也可以如妃娘娘汇报了。 如月宫。 “娘娘,太后又派人来催了,让娘娘赶紧去。”小安子小心翼翼的对着坐在一旁的正发怒的楼馨容道。 “本宫不去。”愤恨的一拍桌子,地上却早已经是一片的狼籍,皇上竟然让那个贱人伴在君侧,她还去做什么,自己找羞辱吗? 她父亲是堂堂的丞相,她姑妈是当朝的太后,而她更是国色天香,可最后却论为所有人的笑柄。 现在她就可以想像的出那些贱女人嘲讽的眼神,还有意妃那张妖媚的脸,瞧她平日里一副温柔的模样,背地里还不知使了什么妖媚的招数,让皇上对她如此的宠爱,竟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里和意妃这个贱人一同出席。 “属下叩见娘娘。”突然而来的两个黑衣人让楼馨容惊恐的一怔。 “你们是谁,竟然擅闯后宫。” “娘娘,他们是丞相派去行意宫盯梢的。”小安子低声在楼馨容耳畔道。 “是他们。”刚刚吊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起来吧。” 二人将看到的一幕一字不漏的告诉给楼馨容。 神色有些烦燥,楼馨容愤恨的道:“不是和你们说了嘛,不要去管那个小宫女。” 都是些蠢才,只知道盯梢阿九,那个小宫女只不过是个贱人,她要的是碧瑶的情况。 小安子对身后的二人挥了挥手,阴郁的脸上神色不断的流转的,阴寒冷莫,直到最后的奸笑,小安子迈下沉定的步子走近了楼馨容,低声道:“娘娘,奴才有一计,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楼馨容因愤恨而扭曲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单风眼斜睨了一眼身旁神色诡辩的小安子。 却见他在她耳畔低声说着什么,片刻之后楼馨容刚刚还如同乌云密布的脸慢慢的露出阴狠的诡谲,嘴角却是淡笑的嗜血,“去给本宫把剪刀拿来。” 正殿中乃是全臣把酒言欢的轻快,内殿之中,是众多妃嫔和众臣的女眷,气氛比起外面却要柔和许多。 “太后。”一旁伺候的嫫嫫神色阴沉的走到了太后身旁,低声说了句,却见太后仪容瞬间阴暗下来,“去告诉楼丞相,筵席散去之后,就说本宫在侧厅等着。” 筵席之上,碧瑶成功的成为了众多女人之间的焦点,羡慕,嫉妒,无奈,各色的目光都焦距在她放肆的笑容上。 居然不知道收敛,连一旁暗自观察的吉妃都有些意外碧瑶的招摇。 “太后有旨意,请皇上和意妃娘娘在散席后一同去偏厅。” 刚欲离开的众多妃更是一怔,脸上闪过愤恨,居然连太后也邀请她过去。 阿九发现只要她一闲晃,就会碰到一个人,而那个就是三王爷夜彻。 “王爷,你真的很闲。”阿九坐在一旁的树下,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夜彻,忽然发现他的目光比往日竟然深沉些,那总是笑容如春风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三王爷,你怎么了?”阿九有些疑惑的开口,凝望着夜彻的眼神也多了份关注。 忽然所有的郁结之气在她的目光里消退了下来,夜彻耸耸肩膀,靠在阿九身旁坐了下来,也不在意他白色的袍子上沾染了树下的尘土。 “阿九,你喜欢皇宫吗?” “不喜欢。”想起了娘娘和鲁千寻定额遭遇,阿九脱口道。可想起了那张冷峻的脸庞,那肃穆之中偶然闪现而出的笑容,阿九忽然觉得这皇宫却是有着她眷恋的地方。” “是啊,本王也不喜欢。”未说完的话被夜彻突然而来的叹息声打断,深邃的目光看向天空的夜色,夜彻道:“所以阿九和本王还是很有缘分的。” 兀自笑了起来,神色有些凄苦,想问她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的亲昵,可到口的话却又吞咽下去。 夜彻用温柔的目光打量着身旁阿九的容颜,他身在帝王之家,早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她却可以选择自由的离开皇宫。 至少鲁千寻不是从万里之外来寻她了么,千寻,忽然夜彻目中精光闪过,他的身份确实该好好的彻查一番。 第四十七章 设计嫁祸 “这会到哪里去找三王爷?”几个侍卫神色焦虑的在宫工匆忙的走过,焦虑的目光不安的望向四周,期盼着在夜色中可以找到三王爷的踪影,毕竟这次可不是小事。 “叶大人说,三王爷一贯不喜欢喧闹,必定会藏在宫里的某个地方。”回话的侍卫同样是一脸的焦躁,神色紧绷。 听见不远处的声响,夜彻遥望过去,却见几个禁军侍卫正神色焦急的找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这时候他们应该在正殿伺候着,夜彻走上前去询问道。 “三王爷。”听到熟悉的嗓音,众人倏的松了一口气,大步的跑了过来,对着夜彻行礼后随即道,“叶大人命属下们前来找三王爷,说太后和皇上。” 侍卫脱口的话在见到了随后走过来的阿九后立刻停顿下来,目光迟疑的转向夜彻,随后在夜彻耳边低声说着。 高大的身子倏的一怔,夜彻神色一沉,凝重的眼神落在阿九身上,怎么会如此呢?“本王知道了,太后和皇上现在在哪里?” “回王爷,正在偏厅。”侍卫沉声的回答道,可目光如同夜彻一般落在了阿九身上,那天她去找鲁校尉,他们立即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宫女是鲁校尉的相好,可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鲁校尉纵然是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察觉到他们怪异的目光,阿九眉头轻挑而起,错愕的看向神色凝重的夜彻,皇上和太后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走吧,阿九,筵席已经散了,你家娘娘大概已经回宫了,你先回行意宫去。” 夜彻对这一旁呆滞的阿九催促一声,平淡的面容下却是犹豫的神思,这时候也只有把阿九支开了,否则已阿九的性子,怕是又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哦。”阿九低低的应了一声,将夜彻的犹豫收进眼中,慢慢的朝行意宫的方向走去。 “走。”凝望着阿九离开的身影,夜彻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幸好她没有向往常一样。 夜彻随后匆忙的向正殿方向走去,或许是心思都牵挂在正殿之上,一贯身手了得的夜彻竟然没有发现暗处一抹瘦削的身影去而复返,诡异的更在了他身后。 刚刚还喧闹的大殿在人散后,此刻已经冷清下来,而因为太后吩咐下来,所以太监=宫女还未来的及收拾,就急忙的退了出去。 夜彻刚走近了些,却发现叶知秋赫然的跪在殿外,一脸苦笑的对着夜彻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到底怎么回事?”一怔,夜彻急急的走了过来,低声询问着叶知秋,凝重的目光看向紧闭的大殿正门。 “只知道如妃在楼丞相的搀扶下哭喊着赶了过来,太后凤颜大怒,我就被跪在这里了,至于真正的内幕,我也不明白。”叶知秋无奈的耸着肩膀,他堂堂禁军统领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罚跪在殿外受过。 侧耳细听,可惜屋子里不断的传来楼馨容尖锐的哭泣声,掩盖了了其它的声音,夜彻神色愈加的沉重,想起皇兄和母后一直以来的纠结,怕是他苦心维系多年的平和此刻也悉数毁了。 “我进去了。”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夜彻笑容满面的走了过去。 “母后,今天是你的寿辰,这是怎么了?”夜彻朗笑的推开门,目光扫过一眼屋子,却见楼馨容披散着头发哭倒在楼昭德面前,母后气愤的端坐在椅子上。 而另一边,碧瑶居然跪在地上,神色哀怨,而皇兄正站在碧瑶的身侧,修长的身子站的挺直,负手与背后,高昂着头,浓眉蹙起,深沉的黑眸中是一眼可以感知的愤怒。 龙颜大怒,第一次夜彻发现皇兄居然失去了往日里的内敛,怒色与面容上,心一沉,夜彻只知道这次事情怕是棘手了,可问题是他却也不曾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彻儿,你来了,刚刚去哪里了?”太后怒容的面孔上终于露出轻松的平静,宠爱的看向走进门的夜彻。 “母后,那些大臣和番王一个个的灌儿臣的酒,儿臣哪有不溜的道理。”夜彻边说边向太后走近,探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夜帝。无声的询问着眼前的境况。 “姑妈,你要为馨容做主啊?”泪水湿懦了脸颊,楼馨容凄楚的抬起红肿的双眼,哀怨的看向太后。 眼中划过阴狠,却见楼馨容倏的跪了下来,将额头重重的叩在冰冷的地面上,颤声哭泣道:“如此大辱,馨容已无颜活在世间。” “傻孩子,这都是叶知秋失职,与你无关,该死的是那个色胆包天的贼人,和他幕后的主使者。” 怜惜的说道,太后走了过去,亲手扶起跪坐与地的楼馨容,当目光落到她额头上渗出的殷红血丝后,目光立即阴沉下来,阴冷的扫了一眼身侧同样跪着的碧瑶。 “母后,人没有抓到,怎可断言是意妃派人指使的。”夜帝冷寒的目光带着洞悉真相的犀利扫了一眼楼馨容,冷漠里是如寒冰般的阴鹜。 她竟然忘记了对他的承诺,十天不见,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么?想到此,夜帝神色立刻又阴了三分,化不开的面容上是堆积满满的乌云。 刚刚筵席中不见她的身影,夜帝暗中让冷残墨出去查找,不想冷残墨带回的话竟然是她断发送与他人! “这宫里,一直相安无事,可自从碧瑶来后,却是是非不断,而皇上竟然贪图美色,连连行意宫,若不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她一个东邵的公主,怎么可能如此的胆大妄为!”冷哼一声,太后愤恨的眼神直视着夜帝。 “太后明鉴,奴婢断然不敢做出此事。”碧瑶垂着蓁首,幽幽的说起,当如妃进来后那奸诈而阴郁的目光扫过自己后,她就明白有事情要发生了。 她推测的果真不错,当如妃口中吐出断发二字时,碧瑶只感觉浑身一怔,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了。 “哼,是与不是,等人抓到了就明白了。”太后威严的斥责一声,随即安抚着一旁的楼馨容。 夜彻不解的目光巡视过所有人,最后无奈的落在了柳大海身上,似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夜彻的探询,柳大海低声道。 “如妃娘娘在宫里沐浴,原准备参加太后的寿辰,不曾想居然被贼人柳进了宫中,意图对娘娘不轨,幸好娘娘奋力的反驳,却被贼人绞去发丝,扬长而去。” 绞了头发?夜彻犀利的目光瞬间转向楼馨容凌乱的青丝上,果真是被绞了一缕,当侍卫告诉他叶知秋触怒了凤颜,而所有的人正在查找禁军,看谁身上藏有发丝时,他眼前立刻浮现出阿九送出断发的那一幕,也明了事情和鲁千寻牵扯上了,只是不曾想居然会是如此。 这样的小把戏,皇兄不可能看不破,夜彻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以及盛怒的夜帝,皇兄依嘴角紧抿着,不怒而寒,可见他果真生气了。 这才是让夜彻最奇怪的地方,如妃嫁祸给意妃,皇兄就算要维护碧瑶,也该出言找不疏漏的地方,怎么会是如此气愤的模样? 可当目光落到碧瑶担心的面容上后,夜彻瞬间明白了,以皇兄的观察和睿智,怎么会看不出意妃的担忧之色,而且如妃口口声声说绞了头发,怕是如妃也知道了阿九和鲁千寻的关系,所以才会趁机的嫁祸。 而皇兄虽然不曾见到阿九送断发,但此刻从碧瑶的眼神中也可以判断出,确实有断发一事,而这事能牵扯碧瑶身上来,又能让如妃把握十足的将脏水泼过来,怕是和碧瑶关系最亲密的阿九了。 到时候只要扯出阿九和鲁千寻的关系,就可以嫁祸鲁千寻为了阿九而帮意妃泄恨,不惜去如月宫糟蹋如妃娘娘,人证是仅在如月宫中沐浴的楼馨容,物证是那一缕发丝,看来想要推翻却也是困难重重。 殿外。 阿九愣愣的站在叶知秋身旁,果真是出事了,连叶知秋都跪在了殿外。 刚想询问,却听见叶知秋低声的道:“阿九,意妃娘娘也牵扯进去了,你暂时待在这里别动。” “什么我家娘娘也牵扯进去了,为了什么事?”阿就慌张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难道是鲁大哥和娘娘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此,阿九愈加的沉不住气,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却是被两个侍卫架起的鲁千寻。 “鲁。”阿九还未来的及喊出口,却被叶知秋倏的拽倒在地,沉声警告道:“这事,你别管。” 有皇上在,有王爷在,叶知秋知道必定回妥善安置好一切的。 “禀告皇上、太后,人已经抓到,物证也搜到了。”殿外的侍卫对着屋子大声的说着,不安的目光无奈的落在鲁千寻身上。 闻言,阿九跪着的身子倏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神色苍白如纸,呆滞的目光看向鲁千寻,心慢慢的停止了跳动,果真东窗事发了! 而一旁同样跪着的叶知秋疑惑的目光看向被侍卫驾起的鲁千寻,他进入禁军以来,虽然话不多,可叶知秋明白鲁千寻断然不是这样的小人。 单纯的从武者的角度来分析,一个心浮气燥的人断然不可能练就一身好功夫,也不可能有着鲁千寻的内敛和沉默。 可如妃的指控和屋子里的对话不停的传了出来,叶知秋也断续的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而现在连物证也找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八章 冰释前嫌 “太后有旨意,将鲁千寻带进来。”柳大海看了一眼被侍卫架起的鲁千寻,可目光却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阿九。 跪着的身子倏的僵直,阿九呆滞的看着被拉走的鲁千寻,不安的抬起头,却对上屋子里夜帝森冷的目光,和夜彻同样凝重的看向自己的眼神。 门再次的被合上了,也将阿九所有的担忧都关在门外。 皇上那样看她做什么?阿九的心在夜帝冷寒的眼神中慢慢的冷却下来,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感觉到一股从没有过的寒冷席卷而来,想起暴雨之夜他和她的承诺,难道? 阿九心中一阵抽搐,担忧的脸色立刻被苍白和痛苦覆盖上,难道皇上发现了她和鲁大哥的接触,才会用那么冰冷的目光失望的看着自己。 不安的目光带着焦虑再次看向紧闭的门扉,娘娘还在里面,鲁大哥也被抓进去了,是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她答应了不去见鲁大哥,可最终却还是见了他? 想到此,阿九在愧疚的同时却愈加的愤恨,皇上难道没有背叛自己吗?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鲁大哥的接触,是派人暗中盯着自己,还是早就没有信守当初的承诺,私下的去查了鲁大哥的身份。 娘娘,所有的痛苦在想到碧瑶时倏的被担忧所截获,阿九沉痛的握紧拳头,她怎么能忘记了娘娘。 娘娘做了那么多,不惜把自己推到后宫争斗的刀口上,无非是为了让鲁大哥远离一切,可最终却还是将鲁大哥卷了进来。 颤抖着身子似乎支撑不住的摇晃着,阿九呆滞的目光失神的盯着紧闭的木门。 一旁,叶知秋也感觉到了她的焦虑,低声安慰道:“放心,有皇上和三王爷在,不会出问题的。” 忽然脑海中闪过什么,阿九慢慢的将目光转向一旁依旧神色悠闲的叶知秋,不确信的目光里满是疑惑,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没事吗? “还在为害怕么?”叶知秋笑了起来,“看来你和鲁校尉不只是老乡这么简单吧?” 顾不的叶知秋目光里的揶揄,阿九思绪却都乱了,隐约的听见了屋子里轻微的哭泣声,不是娘娘的声音? “太后,馨容没脸见人了。”楼馨容眼角通红,泪水止不住的自脸上落了下来,披散的头发上依稀可以看见一缕刚刚被剪下的痕迹。 “好了,不哭,本宫必定回还你一个公道。”太后阴沉的目光望想一旁跪着的侍卫鲁千寻,厉声道:“说,是不是你色胆包天,剪下了如妃娘娘的发丝?” “回禀太后,属下断无此心。”不卑不亢,鲁千寻神色平淡的回道,只是目光停留在那散落在地上的发丝上。那是她的发,此刻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大胆奴才,还敢狡辩?”愤恨的一拍桌子,太后疾言厉色的道:“那你怎么解释你怀中的这缕发丝,难道真的是如此的巧合吗?” “母后息怒,无巧不成书吗,谁也不能肯定这发丝就是如妃娘娘的头发。”夜彻笑容满满的安抚着太后的怒火,担忧的目光越过窗棱看向庭院里跪着的阿九,是他大意了,倒不曾察觉到暗处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才会让有心人导出这出嫁祸的闹剧。 “皇上。”见夜彻为鲁千寻开脱,楼馨容哭泣的扑倒在夜帝的身旁,挑衅的目光带着阴冷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身旁不动声色的碧瑶。 “好了,朕会亲自调查清楚的。”一手揽着楼馨容的肩膀,夜帝的目光同样看向窗外。 她居然背弃了诺言,断发明誓吗?神色阴沉的厉害,在外人看来却以为夜帝是因为如妃的遭遇,可却只有夜彻明白一贯内敛的皇兄为何会如此的阴沉。 这样低级的伎俩,又怎么能逃过皇兄的眼睛,只怕是因为阿九和鲁千寻的关系,加上地上这一缕发丝才会让皇兄如此的震怒吧。 “回禀太后、皇上,那是属下心仪女子送与属下的,绝不是如妃娘娘的发丝。”鲁千寻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冷漠的面容中因为提起心中的女子而闪过一丝的温柔。 听到鲁千寻如此决绝而坚定的话语,一旁的角落里,碧瑶隐忍的眼中的泪水,她多么希望此时可以冲出去,可她不能,她只能沉默的看着他。 “她是谁?说出来。”太后碍于夜彻的面子,只得压抑下怒火。若真是误会怕是最好不过,否则馨容的名声怕是毁在这个侍卫手中。 一旁梨花带雨的楼馨容面色上迅速的隐匿下得意,只要他说出阿九的身份,她就可以趁机煽火,将一切都推到意妃身上去。他若咬紧牙不说,今天怕也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属下不能说!”鲁千寻坚定的话语里满是执着,那刚毅的脸庞,那坚定如水的眼神,让在场的人都动容的一怔,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坚定的感情。 “母后,仅凭一缕发丝,确实不能判定如妃的发丝乃鲁校尉所为,而且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家的颜色何存?” 夜帝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所有的怒火,阴鹜下的神色里一片冰冷。原来他就是阿九那日在假山旁私会的男子,倒是有几分的气概。 “难道皇上认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太后听明白了夜帝冰冷的话语里的袒护,眼光一程,愤恨的看向夜帝,那隐匿在其中的怕是多年以来积压的仇恨。 “叶知秋身为禁军统领,后宫发生此事,失责之罪不可开脱,罚俸一年。鲁千寻身为宫中侍卫的校尉,却行为不典,罪责难逃,鞭责五十,罚俸一年,以儆效由!”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鞭责五十?阿九耳边回荡着夜帝无情的命令,怔怔的看着再次被侍卫架出来的鲁千寻,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 倏的抬起目光,越过鲁千寻,看向一旁的的夜帝,却见被他拥在身侧的如妃得意而张狂的笑容。他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在刻意栽赃吗? 怒火上扬,阿九目光阴沉的和夜帝同样浓郁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只觉得夜帝的惩罚过于轻,太后欲开口反驳,可却在看到夜彻恳求的目光后合上了唇,确实单凭一缕发丝是不能证明什么的,更何况彻儿也希望大事化小,那就罢了吧。 “好了,朕送你回去。”对着不停哭泣的如妃道了声。夜帝冷漠的自阿九身旁走过。 殿外是高高扬起的鞭子抽打鲁千寻脊背的声音。阿九不曾离开,目光空洞的看着鲁千寻背上一道道殷红的血痕。 而一旁碧瑶只呆呆的站在阿九身旁,失去了所有的思绪。他已经开始被她连累了,破碎的心一片片的剥落,那一鞭鞭如同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般,心是锥栗的疼痛。 “阿九。”夜彻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神色苍白的阿九。 “奴婢谢过王爷让阿九可以留在这里。”似乎像是失去了力气,阿九语气淡漠的不带一点的感情,只是冰冷的泪水不断的自眼中滑落了下来。 是她大意了,没有发觉被人跟踪,是她连累了娘娘和鲁大哥。 阿九哭了,为了碧瑶而哭泣,她甚至不敢回头,怕看见了娘娘那隐忍不下的痛苦。 鲁千寻紧绷的脸上依旧是冷漠的神色,只是身下的拳头却握的很紧,压抑下脱口而出的闷哼声。 越过阿九的目光幽幽的看向一旁的碧瑶,刚硬的神色软化下来,公主为他流泪了,拳头窝的更紧了,深邃的目光里是只有他才懂的深情和无悔。 “阿九姑娘回去吧,知秋会照顾好他的。”不亏是条硬汉子,五十鞭下来,竟然没有喊一声,他是怕阿九担心吗?夜彻看着阿九满面的泪水,沉痛的催促道。 “娘娘,我们回去吧。”阿九再往后看了一眼惨白如纸的鲁千寻,搀扶着碧瑶的身子,远离去了。 众人却都以为是碧瑶在一旁陪着阿九,可又有谁明白,她却连哭泣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 出了众人的视线,碧瑶再也隐忍不住,一手紧紧的握主阿九的手,泪水扑朔的自眼中落下来,湿润了她苍白的脸颊。 “娘娘。”阿九只感觉自己的嗓音沙哑的颤抖着,却已经不知道如何的安慰碧瑶,只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阿九,是我连累了他。”沉痛的抽噎着,碧瑶面容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那痛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悔是无边无尽的哀伤。 行意宫,阿九看着已经平静下的碧瑶,却见碧瑶只是呆呆的坐在床沿,不曾言语,泪水落下,凄凉的面容里是一片的死寂。 夜深了,月光惨淡的照了进来。 阿九张开的嘴巴却又无声的闭上,最终素手轻点住碧瑶的睡穴,这才重重的叹息一声。 在天下第一庄的时候,她以为她已经经历了很多,看淡了一切。可如今,看到了娘娘和鲁大哥面对如此的折磨,她才明白,世间却有着那么多的悲痛与无奈。 将冰凉的巾帕敷到了碧瑶红肿的眼睛上,阿九静静的坐在床沿。没有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夜晚的一幕幕。 她只是将发丝交给了鲁大哥。如此短的时间里,如妃怎么就知道了,还用此来陷害鲁大哥。 更可恨的是皇上,明知道这只是一个陷阱,却听信如妃所言,痛打了鲁大哥五十鞭。愤恨的一跺脚,阿九不由的想起夜帝扶着如妃相携走出的一幕,往事种种,却悉数的毁在了他冰冷的话语里。 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阿九随即自碧瑶的柜子中翻找着。片刻之后,将一瓶伤药握在了掌心里,娘娘不能去看鲁大哥,那她就代替娘娘去看鲁大哥,反正他现在一定是陪在如妃那里。 阿九再次看了一眼碧瑶,随即闪出了门,往禁军处大步走去。 如月宫,楼馨容笑容满满的梳理一头的青丝,只是一缕头发,就让皇上那么的震怒,虽然没有治的了阿九和鲁千寻的罪状,不过至少也打了五十鞭子,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气。 现在想起阿九的样子,楼馨容就忍不住的扬起满是得意的嘴角,打狗看主人,这次她痛痛的惩治了阿九一番,想必碧瑶那个小贱人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小安子,今天你的计策不错。” “哪里,却是因为皇上对娘娘宠爱有佳,才会如此的愤怒。只是可惜了,没有供出阿九,否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也好好的奚落意妃娘娘一番。” 小安子摸了摸自己已经结巴的屁股,这三十棍今天总算讨回来了,只可惜没有看见阿九没有站出来,否则必定精彩很多。 “咳咳。”楼昭德立在门口轻咳了几声。 “爹,你怎么来了?”楼馨容诧异的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父亲。 “奴才叩见丞相大人。” “起来,去门口守着,老夫和娘娘有些话要说。”楼昭德神色冷漠的对着小安子挥挥手,直到门“嘎吱”一声合上后,这才对着笑容亮丽的楼馨容叹息一声,“胡闹!” “爹,你说什么呢?”无缘无故被骂了一句,楼馨容眉头一扬,抱怨的跨下脸。 “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楼昭德无奈的看着女儿道。 他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为什么有两个如此不成器的子女。 楼泓死脑筋到底,一心只知道维护着皇上,而馨容这丫头心眼儿倒向着自己,只可惜愚笨,常常是事倍功半。 “爹,你怎么这样说啊?难道你没看见今天皇上有多么的心疼我,甚至都重重的责罚了那个禁军校尉。”一想起夜帝对她的关爱,楼馨容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点小伎俩皇上看不出来吗,若不是因为太后在场,他不得不惩治鲁千寻防范不利,你以为今天你可以有什么收获。” 楼昭德坐在一旁重重的冷哼着,低沉的眸光流转,回忆着刚刚的场景。 不过皇上今天的行为确实有点怪,依平日里他的处事,定不会不问出青红皂白就下令抽打五十鞭子。 毕竟那可是叶知秋一手选上来的人,也就是皇上的亲信,他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破绽百出的计策而痛打他的亲信呢? “爹,不管怎么样皇上可是为女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服,楼馨容道。 楼昭德不曾抬头,只是陷入了沉思中,他难道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吗,皇上定不会为了馨容的事情愤怒,难道只是因为那个侍卫怀藏着女子的发丝? “馨容,那发丝是谁的,你可知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意妃那个贱人身边伺候的宫女阿九,果真和主子一个样,都会勾引男人。”楼馨容没好气的说道。 意妃的侍女?楼昭德目光沉下了几分。宫女和侍卫偷情宫里虽然明令禁止,却总是禁止不了,所以只要不太出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皇上没理由如此的震怒,楼昭得沉思片刻道,“馨容,你让那两个人继续观察着,一有情况先向为父汇报,不可以再轻举万动。” 犹豫片刻,楼馨容道:“知道了爹,也不知道你成天在算计什么。” 阿九刚走出行意宫不久,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三王爷,你怎么在这里?”阿九停下步子,看了一眼屹立在夜色下的夜彻。今日经历了太多,阿九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夜彻转过身子,看着阿九,有些无奈,有些挫败。鲁千寻受伤了,看她的愁容,夜彻就明白了他对与她而言,不同一般。 “那王爷是准备拦下阿九了?”语气上扬,有些尖锐。 看着夜彻尊贵的姿态,阿九不由的想起另一张相似的面孔,沉寂在痛苦下的气愤瞬间席卷而来,阿九看向夜彻的眼色也多了些抵触。 “阿九,你是在恼我?”有些错愕,夜彻目光疑惑的凝望着面对自己的阿九。 随即无奈的叹息道:“我知道你必定会去看鲁千寻,所以特地等在这里,陪同你一起过去。否则他吃了五十鞭子没有说出你,可别因为你这一探望,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怀中那青丝是你送的。” 想到此,夜彻心中却有着点点的苦涩。 冷哼一声,阿九气呼呼地率先走在了前头,明知道和三王爷无关,可只要想起夜帝那冷寒的脸,那阴冷的命令下,鲁大哥布满血痕的后背,阿九就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站在门口不许进来。”阿九回头对着夜彻道了一声,也不等他答应,径自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重重的关上木门。 “阿九?”鲁千寻趴在床上,看着进门的阿九有些吃惊。 “嘘!”比画一下,阿九轻声道,“三王爷站在门外呢?”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和鲁大哥是一对,所以她更不能让娘娘暴露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宫女,真的有什么也无所谓了,可娘娘不同,若是暴露了在这后宫之中怕是有性命之忧。 “鲁大哥,你好些了吗?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一路上,阿九早已经想明白了,皇上不可能相信如妃的话,那他这样的责罚鲁大哥就只有一种原因,因为自己答应了他不再和鲁大哥见面。 可今天居然在鲁大哥怀里搜出了发丝,皇上怕是误会了,可他也不能这么不相信自己啊。 越想越气,阿九小脸纠结在一起,还说什么相信她,居然什么也没问就亲昵的拥着如妃回如月宫去了。 “阿九,我没事,她还好吗?”误以为阿九的失落是因对自己的愧疚,鲁千寻不甚在意的摇头道。 这点伤他不在话下,而且执行的也是禁军的人,虽然打的皮开肉绽,但并没有伤及到筋骨。 “能好到哪里去呢,哭了许久,睡下了。”阿九垂下目光,不由的叹息着,随后怔怔的看向鲁千寻,镇定道:“鲁大哥,你带娘娘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走?鲁千寻神色有些恍惚,他们能走到哪里去?她又能走的了吗?身后是东邵千万的子民,她能迈的出步子么? “阿九,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要再把自己置身在风尖刀口上了。”鲁千寻神色哀痛的看着阿九,郑重的请求道。 点了点头,阿九忽然发现自己再一次的失信了。她答应了娘娘无论如何,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将鲁大哥逼出宫去。 可如今看着鲁大哥一身是伤的躺在自己面前,当看着他坚毅的目光里流露出对娘娘的深情时,她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要好好的保护好娘娘。 忽然感觉到压抑的不能再呼吸,似乎有什么扼住了咽喉,阿九沉痛的看了一眼鲁千寻道,“鲁大哥,你好好歇着,这药我放在这里,阿九得回去了。”话音落下,却是仓皇而逃。 “怎么了?”见到阿九身影跌撞的跑了出来,夜彻担忧的欲拉住阿九的胳膊,却被她灵巧的闪过。 “三王爷,阿九要回去了。”对着夜彻低应了声,阿九神色悲哀的匆匆向行意宫跑去。 她在难受,夜彻伸出的手无力的自半空中落了下来,复杂的望向一旁紧闭的门扉,半晌后,夜彻踏着步子往回走去。 阿九踉跄的步子往前跑去,猛然的被外力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开我。”诧异的一抬头,阿九话语阴冷的开口,疏远的目光瞪着身后拥着自己的人,不停的挣扎着却并没有挣脱出他的禁锢。 目光扫过她一头完好的青丝,夜帝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一瞬,他是气愤的,气愤她不守诺言,气愤她居然断发明誓,更气愤她那沉痛的目光和鲁千寻满眼的深情。 可自如月宫回去后,夜帝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刚刚的怒火慢慢的消退下去。他该相信她的,还有如妃怎么可能知道了鲁千寻怀中的发丝,怕是嫁祸了,只是自己在那时却散失了所有的思考。 满脑子只记得她的背叛,她沉重的目光,和怨恨自己的眼神。所以他在去禁军处必经的路上等着她。 “放开我。”见夜帝沉默着,阿九气愤的嚷了起来,压抑的泪水也在瞬间落了下来。 “对不起。”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温柔,夜帝紧紧的搂住她扭曲的身子,目光带着愧疚凝望着阿九痛苦不堪的容颜。 三个字,却像是一道明亮的阳光,射进阿九阴暗潮湿的心房里。 阿九呆呆的回应着夜帝坦城的目光。他居然向自己道歉了,心瞬间柔软下来,停止了挣扎,可泪水却落的更凶了。 “阿九,不哭。”夜帝沉痛的叹息一声,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不相信阿九。” “本来就是你的错。”阿九大力的拽下夜帝的手,气愤的瞪着他,可惜目光里却没有了刚刚的疏远。 “如果我说那发丝是我送的呢?”突然破啼为笑,阿九含泪的目光在夜色下分外的晶莹透亮。 夜帝动容的笑了起来,明朗的面容不在是身为帝王的冷酷,“阿九的发也只能送给我。”大手挑起她肩膀上的青丝,夜帝如水般的柔情荡漾开来。 事情居然这么的巧合,想必是如妃嫉妒碧瑶的受宠,所以才出此下策,不料错打错着,那侍卫竟然是阿九的同乡,而自己却因为一时的气愤,才会闹出这么一般。 而紧随其后而来的夜彻,远远的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夜色下相拥的两个人影,那还是他熟悉的皇兄吗? 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怜惜的动作,还有阿九嘴角那抹艳丽的笑容,刚刚正殿的那一幕如同过眼云烟一般的消散在二人之间。 夜彻忽然明白了皇兄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了鲁千寻,怕是皇兄嫉妒阿九和鲁千寻的亲密吧,忽然感觉到沉重的负担落在肩膀上,阿九还是他可以去追求的人么? 从认识到如今,阿九对他笑过,和他闹过,但却从没有用如此迷离的目光看过自己,那只属于恋人的目光,那样的温柔而炽热。 刚踏出的身子却被突然闪现而出的冷残墨制止住。 第四十九章 一波又起 “三王爷。”冰冷的嗓音没有一丝的色彩,可挡在夜彻面前的身子却是那么的坚绝。 “残墨,你做什么?”夜彻看向一旁的冷残墨,他是皇兄的侍卫,像一个影子一般,从不曾现身。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许打扰。”依旧是冰冷的语调。 “皇兄知道我来了?”有些迟疑,夜彻望向不远处的二人,皇兄什么时候发现他来的。 “皇上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三王爷和阿九姑娘。” 原来如此,夜彻再次望了一眼不远处情意缠绵的两个身影,目光沉寂,坚定的步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曾察觉到身后夜彻那沉重的步伐,夜帝和阿九依旧是你侬我侬的对望着。 “皇上不怕那真的是阿九的发?”再次的开口,阿九淡笑的询问着夜帝。 “怕,若是不怕又怎么会检查你的发。”夜帝如水的目光蕴涵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只是个世间最普通的男子,对于心爱的女人,他同样有着担忧,有着顾虑,会嫉妒,会失去理智。 “皇上还是不相信我?”有些郁闷,阿九摸了摸完好的发丝,幽幽的开口。 “因为用心,所以才会怕。”夜帝叹息一声,紧紧的拥抱住阿九的身子,下颌轻轻的抵在她的发上,深吸一口,只属于阿九特有的香气,淡淡的,似乎夹杂的药草的清香。 “我也怕阿九有心仪的人,也怕阿九为了别人断发,也怕在阿九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帝王。” 心头紧窒,阿九动容的环抱住夜帝的身子,想起火银星每次哄姑娘时,总是那样出口成章的诗词艳赋,可此刻阿九才明白,夜帝口中最平淡的话语却是人世间最真切的誓言。 “皇上不用怕,阿九说过,对于皇上,阿九永远都不会欺骗。”这是他们的誓言,她会一直铭记于心的。 清淡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巍峨的皇宫中,被夜色覆盖的宫殿分外的柔美,阿九和夜帝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忘记了前路上会遇见的种种凶险,当风风雨雨都来临之时,他们还能如现在这般的彼此信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连月光都沉寂了,夜帝这才松开手,却依旧固执的将阿九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臂弯之内。 “回吧,很晚了。” “恩。”轻柔的笑了起来,阿九点点头,这才想起碧瑶和受伤在床的鲁千寻,明媚的笑容立刻黯淡下来,阿九乞求的目光看向夜帝。 “怎么了?”褪却的笑颜让夜帝明白,阿九的心中藏着事,而且当她路出如此的目光时,必定是有求与自己。 “皇上,你什么东西都是天底下最好的。”阿九揉了揉鼻尖,咧开嘴巴,向夜帝谄媚的笑着。 “阿九想要什么赏赐吗?”眸光流转,夜帝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记得上次阿九手烫伤时,皇上的药膏只抹了几天,伤疤就一点都看不见了。” 惟恐没有说服力,阿九立刻扬起自己完好如碧玉的手背,“皇上不如再赏赐阿九一瓶金创药吧?” “没有。”夜帝拍开阿九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她倒是什么时候都能惦记着鲁千寻。 “皇上。”音拉的很长,阿九撒娇着拉着夜帝的手摇晃着,“怎么说鲁大哥也是阿九的老乡,皇上当真见死不救啊,还是皇上肚量这么小,容不得阿九和别的男子认识。” “朕若是肚量小,鲁千寻此刻怕已经被推出了午门外了。”睨了眼前撒娇的阿九一眼,夜帝无奈的摇头,这才想起还有很多不曾查明白的事情。 鲁千寻要保护的女子到底是谁?那发丝不是阿九的,同样也不可能是如妃的,必定是他心中深爱的女子的。 更让夜帝不放心的是,残墨明明见的是阿九将发丝交给了鲁千寻,这么说那女子必定是阿九熟悉也信任的人? 难道是她?想到此,夜帝神色一沉,心思百转千回,渐渐的明朗开来。 那如妃又是如何洞悉这一切的,她必定派了人跟踪阿九,这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阿九的一举一动,才会见机设计嫁祸,这么说阿九必定不安全。 “皇上,皇上。”阿九连唤了几句,却见夜帝的神色越来越阴沉,眼神悠远,无形中却是凌厉的冷酷,再想起他刚刚脱口而出的称呼,由“我”改为“朕。”阿九心头更加的不悦。 不就是向他要瓶伤药嘛,既然这么小气,算了,改明天还是找三王爷要去,反正三王爷的东西和皇上的是一模一样。 “皇上!”最后喊了句,见夜帝依旧没有回神,阿九愤恨的一跺脚,迅速的转身离开。 三两步,阿九不甘心的回头望去,夜色下,夜帝依旧身行伟岸的站立在原地,这次不再眷恋,阿九气沉丹田,身子陡然轻了下来,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阿九姑娘离开了。”冷残墨疑惑的皱起眉头,看向那抹伶俐而诡异离开的身影,她的步伐居然如此的轻盈。 “阿九?“夜帝猛然回神,寂静的四周早已经失去了阿九的身影。 “残墨,立刻跟过去,朕不许任何人伤了阿九,遇见了可疑的人,切莫轻举妄动,让叶知秋来处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保护阿九。”夜帝低声的吩咐着,第一次,他居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是,残墨明白。”知道阿九在夜帝心中的地位,冷残墨郑重的应了声,立刻驱身赶向行意宫。 “阿!”一声惊恐的喊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宫殿里。 碧瑶睁开眼,无神的目光望向四周,冰冷的汗珠早已经湿透了衣裳,冷,冷的彻骨,似乎冻结了全身的血脉。 幽幽的掀开被子,碧瑶回想着刚刚梦里的一幕悲惨欲绝的场景。 “娘娘,你怎么了?”阿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推开门,担忧的凝望着坐在床沿的碧瑶。 “阿九,没事,只是做了个梦,梦见他一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那么近,可惜我却不能救他。”碧瑶冷漠的开口,悲伤的嗓音有着凝重的哀莫。 “娘娘,只是一个梦,昨晚阿九去了禁军处,他没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阿九留下药了,今天阿九就去找三王爷,让他把最好的金疮药拿出来。”阿九松了口气,轻柔的擦拭去碧瑶脸上冰冷的汗珠。 “阿九,他真的没事?‘碧瑶不安的抓住阿九的手,无措的如同溺水的婴孩。 “娘娘,你要是不放心,今天就随阿九一起去看看。”不曾想到那么深远,阿九握紧碧瑶的手提议道。 “我不能去。”挣扎犹豫了许久,碧瑶幽怨的开口,沉寂下的眼中是绝望的悲痛,她怎么能去呢?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可以平安的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忘记自己,日后找一个贤良淑慧的女子,平静的过一辈子,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动摇? “娘娘,你真的放心鲁大哥。”阿九有些抱怨的看向碧瑶,“鲁大哥见到阿九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娘娘有没有哭?” 知道阿九误解了自己的想法,碧瑶坚定的摇头拒绝,“阿九,你就代我去看看他,让他尽快的离开。” “娘娘,你知道鲁大哥有多么想见你吗?”回想起鲁千寻那样沉重的目光,阿九再次的劝道。 “阿九你告诉他,今生碧瑶已做他人妇,相见不如不见。”碧瑶沉重的叹息着,随即继续道:“昨日如妃的一幕已经清楚的暗示,她已经在我的身边安插了人,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被人绞了头发,怕是想要嫁祸与我,如果他不希望我受伤害,就请他立刻离开皇宫,不给任何人找到陷害我的机会。” 听到碧瑶的话,阿九困惑的转过头看向平静如常的窗外,昨天事情太多了,先是鲁大哥被诬陷,尔后皇上又那么小气的不肯借药,回到宫里,看到碧瑶红肿的眼睛,回想着鲁大哥满身的伤痕,阿九根本没有多想的时间,如今经碧瑶一提醒,这才想起这其中隐匿下的内幕。 “娘娘,你是说暗处有眼睛盯着我们?”阿九收回目光,低声的问道。如此一来,娘娘断然不能出门去见鲁大哥了,否则必定会被有心人抓个正着。 “阿九,此刻我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阿九,从认识你以来,碧瑶一直把你当成了亲人,当成了妹妹。”话音柔软下来,碧瑶倏的跪在阿九的身前。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阿九错愕的一愣,随即慌忙着拉起碧瑶的胳膊。 “阿九,让我把话说完。”碧瑶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坚定如水波般的沉寂,凝望着阿九的眼神落满了哀伤的决绝。 “阿九,宫里我可以信任的就你一人,所以请你一定要帮助我将他逼走。借着这个机会,你去告诉他,若是想让我平平安安的生活在这宫里,他必须走,否则碧瑶就算是那出头鸟,扑火的蛾子,不惜得罪整个后宫里的女人,也要将他逼走。” 阿九一个用力,拉起碧瑶的身子,肯定的回道:“娘娘,你放心吧,阿九知道怎么做了。” 坚定的步子走向门外,阿九敛下平日里的笑容和懒散,垂下的目光里是一派的冷寂,不论付出如何的代价,她必定会将娘娘和鲁大哥送出宫去。 出了宫门,阿九脚步不曾放慢,侧耳细听着,果真在暗处有着微弱的气息更随在自己身后,如妃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冷然一笑,阿九没有回头,继续向夜彻的行宫走去。 夜彻失神的坐在院子里,悠远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迷惘和伤痛,为什么会是皇兄?为什么她偏偏喜欢的是皇兄? “什么人?”侍卫拦下了阿九的身子。 “麻烦痛传一声,就说行意宫的阿九有事求见三王爷。”看了一眼辉煌的宫殿,阿九忽然明白了夜彻的话,平日里她也没注意,今天才发现三王爷的宫殿和皇上的天御宫竟有几分的相似,虽然不雷同,可却是同样的辉煌,尽显皇家的气势和尊贵。 阿九?虽然院子距前厅有些距离,可夜彻却清晰的感觉出那就是阿九的声音,是她吗?忽然有些不敢确定,夜彻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门口处,阿九迎着朝阳,对着他暖暖的笑了起来。 “三王爷。” “阿九,你怎么来了?”眼前笑颜如花,夜彻快步走了过来。 “阿九有件事情要拜托三王爷。”诡异一笑,阿九瞄了一眼身后,随即和夜彻一同走了进去。 “阿九,昨天不才看过,今天怎么又要去?”夜彻无奈的看向一脸坚决的阿九,她明明心仪的是皇兄,怎么和鲁千寻关系如此的亲密。 “真的不帮忙?”阿九垮下脸,哀怨的瞪着夜彻,“你不帮忙,我就自己去,就让身后那些盯梢的人看看,我阿九是如何坦荡的去禁军处。” “我的好阿九,这会你可别添乱子。”夜彻哭笑不得的拉住阿九站起的身子,“你知道有人在暗处盯梢,还要去看鲁千寻,若是被如妃和楼丞相知晓了,那五十鞭子鲁千寻不是白挨了。” “那就依我刚才的建议,我装扮成小太监随着你去禁军处。”知道他不会不答应,阿九立刻就笑了起来,灵动的眼中哪里还有刚刚的冲动和卤莽。 “你吃定我了?”夜彻无奈的叹息着,可心中却是暖暖的感觉,他喜欢她的依恋,喜欢她此刻的光彩闪耀。 许久之后,一个宫女穿着阿九的衣服,和夜彻一起出了门,暗处的人也在半晌之后,更了过去,阿九会心一笑,随后也跨出了门。 “皇上。”叶知秋恭敬的跪在一旁。 “起来吧,叶统领可怪朕昨夜不分青红皂白的责罚。”夜帝断坐在龙椅上,手中是今日早朝是送上的奏章,状似凝神观看着,可瞄向叶知秋的余光却依旧那么的犀利。 “臣惶恐,是臣失职,才会让歹人惊吓了如妃娘娘。”是嫁祸,众人心中都清楚,可谁曾想居然会那么的巧合,鲁千寻居然似藏着一缕发丝,这可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 “叶统领上前两步,朕有事情交代。”夜帝冷然笑,凌厉的眼中是隐匿下的精光。 第五十章 情到浓时 阿九穿着太监服笑容满满的向禁军处走去,三王爷引开了那些人,而她正好可以去鲁大哥那,想起娘娘临出门交代的话,阿九忽然觉的脚下的步子沉重的迈不开来。 她该如何开口,若是想帮住他们,又该如何去做?皇宫,不是江湖,也不是商场,这里生死全在一线之键,是她能力永远都达不到的地方。 求皇上吗?他会答应吗,肯定不会,阿九立即摇头否定,皇上连一瓶金疮药都不同意,又怎么可能成全娘娘和鲁大哥呢? 那是?夜帝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疑惑的看向前面慢吞吞的背影,穿着过大的太监服,随风扬起的衣裳不停的摇晃着,可背影却是那么的熟悉。 阿九低垂着头,沉思着,纤细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丝毫不曾察觉到身后那道专注的视线。 “皇上。”叶知秋也随着停下了步子,顺着夜帝的目光看向前面瘦削的身影,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那皇上在看什么? “守在路口,不准任何人进去。”直到阿九的身影渐渐的远了,夜帝这才低声对着叶知秋嘱咐一声,随后迈开步子向禁军处走去。 “这里是禁军处,闲杂人等不可进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下了阿九的身子。 “这是三王爷的令牌。”阿九依旧低垂着头,扬起手中金黄色令牌,见侍卫的身子退到了一旁,立刻跨进了院子。 “鲁大哥。”阿九推开门,黝黑的眼珠警觉的向四周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这才急匆匆的跨进屋子,随即合上门。 “鲁大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三天,伤疤就可以完全的消失了。”阿九拿出从三王爷那里讨要的金疮药,低声的对鲁千寻说起,压抑的嗓音里犹豫的徘徊。 “她好吗?”鲁千寻对着阿九感激一笑,担忧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庞上。 “娘娘她。”困难的吐出几个字,阿九半咬着下唇,鲁大哥还有伤在身,她要怎么开口。 将阿九的忧郁收进眼中,鲁千寻神色一冷,顾不得背后的伤口,双手用力一撑,自床上坐了起来,急声道:“是不是她出事了?” “鲁大哥,你快躺下,伤口会流血的。”阿九急切的拉住鲁千寻的身子,“娘娘她没事。你快躺下。” “阿九,你不要骗我。”依旧不曾从刚刚的焦虑中恍过神,鲁千寻犀利的目光带着恳请凝望着阿九。 “娘娘很好,只是有些话让阿九带给鲁大哥。”叹息一声,阿九扶着舒缓下的鲁千寻再次躺好,果真背后的伤口都咧开来了,殷红的渗着血丝。 她没事,鲁千寻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她让你传什么话?” 阿九涂药的手倏的一怔,呆呆的停滞在半空中,屋子里是一片死寂,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后,停顿的手再次的落了下来,阿九一面抹着药,一面开口道:“娘娘让鲁大哥立刻找机会离开皇宫,否则她宁愿做出头的鸟,扑火的飞蛾。” 停放在床上的大手慢慢的握紧,抽搐着,鲁千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和悲哀,她用她的安全,逼迫着自己离开。 一时间,屋子里再次的安静下来,半晌之后,鲁千寻终于幽幽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落满了绝望的无奈。 “告诉她,找到机会,我会马上离开的,让她好好的保重自己。”轻轻的一句话,却耗尽了鲁千寻所有的力量。 沉痛的闭上眼,掩盖住内心深处涌现而来的绝望,他真的要放手了吗? 永远的离开她,背弃当初的承诺,放任她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这个红墙黄瓦的皇宫里,而自己只能默默的守侯在遥远的地方。 “鲁大哥,药放在这里,阿九如今也被人盯上了,怕是没有机会再来看你了。”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息,阿九将药瓶放在床上,匆匆拉开门跑了出去。 出了屋子,泪水便忍不住的自眼眶中落了下来,阿九哀伤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屋子,心中哽咽的酸楚让泪水再次的落了下来。 “阿九。”夜帝望着自远处跑过来的阿九,唤了一声,她在哭?眉头轻轻的挑起,她居然为了鲁千寻哭了。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一吸鼻子,阿九错愕的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夜帝,目光从他的身上落到自己的身上,她穿了太监服,皇上怎么会知道她来了禁军处? “皇上派人跟踪阿九!”泪水朦胧的眼倏的犀利起来,阿九大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愤恨的目光带着受伤的神色凝望着夜帝僵直的面容。 “你哭了。”夜帝不曾理会她的指责,而是轻柔的用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阿九爱笑,爱闹,却很少哭。 “不用你管!”一手拍开夜帝伸向自己的手,阿九幽幽的退后几步,隔开和夜帝的距离,“奴婢又失信了,又去看了鲁大哥,皇上要怎么责罚奴婢,也要鞭打五十吗?” “你确实失信了,可朕却没有失信!”她眼里的疏远让夜帝心中一痛,难道自己在阿九的心中却比不上鲁千寻? “皇上没有失信吗?”阿九愤恨的扬起头,没有人盯梢,皇上怎么可能知道她来了禁军处,而且身边一个伺候的奴才也没有。 “皇上敢说没有派人跟在阿九身后,会是谁呢?冷残墨吧,他是宫里身手最好的,一直保护在皇上左右,皇上若是没有,是否让冷残墨现身呢?” “朕是派了冷残墨跟在你身后。”夜帝开口解释的话却被阿九倏的打断。 “皇上承认就行了,阿九说过永远不会背弃皇上,可皇上却不曾相信过阿九,这份誓言还有用吗?” “就为了路千寻,你要和朕毁掉当初的誓言?”闻言,夜帝语气也在瞬间阴冷下来,犀利的眼神带着无限的伤痛直视的阿九。 想起鲁千寻伤痕遍布的后背,想起碧瑶绝望的眼神,阿九哀伤的大笑起来,冷眼看了一眼夜帝肃穆的脸旁,心头一痛,混乱的感觉充彻在内心中,慌乱的子夜帝身旁擦身而过,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楚这一切。 看着远去的冷酷背影,夜帝神色愈加的冷寂,浓眉紧蹙,倏的闭和上双目,压抑的眸子深处是悲愤的痛楚。 夜帝手中一用力,却听见一声闷响,白色的粉末自夜帝的攥紧的指缝中飘散下来,紧接着是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落在白色的粉末中。 阿九愤恨的踏着步子,嘟着嘴,她这是怎么了?想起夜帝受伤的眼神,阿九愧疚的停下步伐。 她只不过是气愤,气愤自己的无奈,气愤自己不能帮助鲁大哥和娘娘,可她知道这一切明明和皇上无关的。 可一想到他居然派人盯着自己,所有的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心平复下来,仔细一想,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三王爷把暗处跟踪自己的人都引开了,皇上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来禁军处,若是冷残墨没有上当,向皇上回报了她的行踪的话,那冷残墨一定会守在一旁。 想到此,阿九一咬牙,转身又向禁军处走了过去。 风中是夜帝飘逸的衣裳,他依旧保持着刚刚自己离开的姿势,背对着自己,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阿九愧疚的垂下目光,这才发现地上鲜红的血液,惊恐的看去,夜帝的手依旧紧紧的握成拳头,血滴不停的低落下来。 颤抖着身子,阿九向夜帝修长的身影奔了过去,伸出手,紧紧的从背后抱住夜帝的身子,凄楚的脸上不停的落下泪水,“皇上,是阿九不好,是阿九不好。” “阿九?”夜帝身子一怔,慢慢的转过身,却见阿九紧紧的抱住自己,深深的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上,不停的哭泣着。 “让阿九看看皇上的手。”愧疚的睁开眼,阿九拉起夜帝的手,展开,白皙的掌心处却是被瓷片割破的伤口。 这粉末是金疮药!阿九愈加的愧疚,手不停的颤抖着,原来皇上是来给鲁大哥送药的,可她居然说了那么无情的话。 “皇上。”阿九敛下了,小心的清理着夜帝的伤口, “阿九,别哭了,只是小伤。”再大的伤痛,在她的泪水中已经慢慢的愈合,夜帝轻轻的抚摩着阿九的发,她能回来,他就知足了。 “是阿九不好,阿九心中混乱,才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了皇上身上,是阿九的错。”摇着头,阿九断续的说着,泪水依旧不挺的落下,滴在夜帝的伤口上,微微的刺痛。 夜帝忽然抽回手,紧紧的搂住阿九颤抖的身子,或许这就是爱的感觉,甜蜜中却是微微的刺痛,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的阿九才敢把情绪都发泄到皇上身上来。 “冷残墨是派去保护你的,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夜帝慢慢的开口,冷峻的目光已经温柔的荡漾开来,那蕴涵在眼神中的是对怀中人的疼惜和宠爱。 “是阿九不好,阿九不该不相信皇上。”阿九抬起头,看向夜帝,有些羞赧,有些愧疚,“誓言还在,就算皇上真的派人盯着阿九,那誓言也会永远的存在,刚刚只是气话。” “不用解释。”夜帝温柔的扬起嘴角,她会回头,他就明白他们之间的誓言会永远的存在。 “阿九,刚刚残墨并不在这里,你是怎么摆脱他的?”想到此,夜帝这才敛下满腹的柔情,正色的问道,没有他的命令,冷残墨不可能离开阿九啊。 闻言,阿九微笑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排雪白的贝赤,灵动的目光里骄傲的神采,“皇上,还是阿九来告诉你吧。” 第五十一章 隐情暴露 “原来是三皇弟帮了你。”听到阿九的解释,夜帝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宠溺笑容,只是在眼眸深处却在无形之中多了份担忧,抱着阿九的手也微微的收紧了些。 “是啊,谁让皇上那么小气,一瓶金疮药也不给阿九,所以阿九只好去找三王爷了。”不曾察觉到夜帝的担忧,阿九依旧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笑容璀璨的眼中满是灵动的光彩。 “阿九,回去吧,朝中还有些事情。”夜帝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的容颜,那光芒四射的笑容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驱逐走了夜帝内心深处的忧虑。 “恩,阿九是该回去了。”退出夜帝的怀抱,阿九再次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掌心,“皇上要记得上药。” 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夜帝静静的观望着阿九已经远去的身影,久久的失神。 夜沉寂下来,月华不知道何时被飘散而来的云层厚实着遮挡住了,黝黑的夜空,一瞬间失去了光亮,只余下淡薄的清光透过云翳照射下来。 夜色中,天御宫此刻也是昏黄的一片,黯淡的烛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洒落而出,悠远中,可以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寂寥的站在窗口。 “皇上!”忽然一道瘦削的身影已着极其诡异的速度跃过围墙,迅速的向屋子里行去。 “起来,残墨,事情如何了?”夜帝背着冷残墨,幽幽的询问着,低沉的嗓音让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冷残墨神色一暗,随即低下头冷声道;“属下失职,今日竟然跟丢了阿九姑娘。” “无妨,此事朕已经知晓了,下次必定要小心些,那些暗中盯着行意宫的人可查出来底细了。” 夜帝伸手推开窗户,安静的看向阴沉下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楼昭德既然敢在宫里布置下了人,这么说他等待多年的时机已经快到了,否则以他的冷静和谨慎,又怎么可能这么嚣张的将人布置在行意宫中,看来平静的日子就快要被打破了。 “不是宫里的人,不过看身手和步伐,竟像是点苍派的路数。”冷残墨微微错愕的抬起目光,皇上是如何知道的?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肯定的回到。 “这么说是江湖中的人。”闻言,夜帝一怔,神色愈加的冷寂。 牵扯到了江湖,事情怕是棘手许多,这些年,他也派三皇弟去接触了武林盟主火银月,而他的回复却是,朝政乃是天子和大臣的事情,而他火银月一介武夫断然没有理由干预。 这番话不卑不亢,表明火银月不可能帮助自己扫清宫外的势力,但也不会帮助任何有狼子野心之人谋权篡位。 可今日点苍派的人竟然出现在宫中,是火银月的默许,还是单纯的巧合,楼昭德为了楼馨容的地位而收买下的江湖人士。 而楼昭德处心积虑的将武林高手安排到行意宫,仅仅是为了楼馨容的地位,又或者他别有居心,想和东邵国扯上联系。 半晌之后,夜帝这才继续道,“依旧盯着,保护好阿九的安全,还有探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盯着行意宫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残墨遵命。” 话音刚落下,屋子却已经失去了冷残墨的身影,而一旁夜帝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是此刻浮现在眼前的确实三皇弟夜彻,他也对阿九动心了吗? 当年,若不是三皇弟放弃了皇位,他想要承袭父皇的旨意继位怕是要艰难许多,毕竟太后在宫里宫外的势力都不容小觑,又有楼昭德虎视眈眈的守在一旁,这宫里,怕早已经被鲜血多浇灌,而他也得踏着士兵的尸体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 可三皇弟一句宁死不做皇上,一句他要的人生是快意江湖的自由,太后愤怒,可当看着三皇弟将剑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姻红的血液终于让太后软下心来。 毕竟夜彻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在世间最珍贵的儿子,所以太后放弃了,而夜帝的登基就变的如此顺利。 所以夜帝登基之后,除了皇位,任何东西都和夜彻一模一样,这是他唯一能为三皇弟做的。 可如今,三皇弟竟然也对阿九动情了,纵然后宫佳丽如云,可夜帝明白,若是放弃阿九,定如同从他的身上抽去了骨血,生不如死。 同样寂静的夜色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也诡异的翻过高高的围墙,谨慎的目光瞄了一眼四周之后,向着楼丞相府急弛而去。 书房的烛火摇曳着光芒下的阴暗面孔,楼昭德满雅的品着杯中的茶水,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确定四下无人,被黑布蒙住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神色,随即向奔向了书房。 “丞相大人。”沙哑的嗓音刻意的压低了些,可还是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兴奋和得意。 “起来回话。”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楼昭德探询的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缓患道:“出了什么事,居然发出信号要连夜赶来见本相。” “回丞相,属下探得了一些事情。”黑衣人近了两步,对着落朝德低声说着什么? “你说她不是宫里的人?”握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紧,死寂的阴沉神色里竟然没有波澜,只是那双狭长的眼中依稀可以看的出他的震惊。 “是,属下也只是偶然见鲁千寻去了禁事房,这会去传出他的奸情,这才感觉到有疑惑,去禁事房一查探后,才发觉到她竟然是混进宫里来的。” 谈起鲁千寻,黑衣人神色立刻阴沉下几分,他凭什么做了校尉,不过也好,自己也找到了丞相这棵大树。 “此事不得对任何人张扬,你依旧暗自盯着鲁千寻的,看他有什么异常,去吧,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开口,眼中早已经平静下来,楼昭德冷漠的说起。 “是,属下这就去,若是日后,鲁千寻祸罪,那校尉一职?”恭敬的行了个礼,黑衣人犹豫的开口,闪烁在眼中的却是贪婪的目光。 “放心,若是可以,叶知秋的禁军统领一职,日后也会是你的,只要你好好的效忠本丞相。” 眼中闪过不悦,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满满的欣赏,楼昭德目送着黑衣人离开后,奸诈的面容中这才算计起来。 阿九竟然不是宫里的人,那混进宫中又是有什么目的?都说皇上宠爱意妃,可楼昭德却清晰的看出了皇上对阿九的刻意维护。 甚至连三王爷今日也不惜挺身而出,一而在的为她帮忙,甚至在今日替她摆脱了盯梢的人。 阿九到底是什么身份?是皇上派来的人,又或者是别有目的? 她先鲁千寻进宫,而且他们是旧识,馨容指他们的关系暧昧,才会有了断发明志的举动。 楼昭德神色愈加的复杂,阿九和鲁千寻的关系真的如此单纯么?若是两情相悦,她断然没有理由先他进宫,看来他们是有什么目的。 阿九混在意妃身边,若不是皇上刻意安排,那就是是东邵王不满意这个和亲的妹妹,才派人暗中盯梢,毕竟意妃和东邵的前太子才是一母所声,所以也可能是派人盯梢的。 可若是不是,她若是皇上的人,事情就麻烦许多了,想到此,楼昭德神色一凛,看来他要在宫里多布置些人手,否则日后行事怕是要被束缚住了。 “娘娘,今日天气这么好,就去御花园里逛逛,别一直闷在屋子里。”阿九对着碧瑶笑嘻嘻的说起,随后也不等她答应,拉着碧瑶的手就出了宫门。 屋外果真是春意岸然的好天气,接近春末了,满树的枝叶嫩绿的可以滴出鲜绿的颜色,随风摇曳下,带来夏初的清凉。 “娘娘,你看,这湖水漂亮吧,阿九最喜欢待在这里了。”阿九神秘的走近了碧瑶身边,低声道:“娘娘,我告诉你哦,这假山处有个洞,那是阿九的秘密,如今树长的茂盛了,躲在那里,谁也找不到。” 沉默的碧瑶丝毫没有感染到阿九的喜悦,只是失神的凝望着一池的湖水,碧绿的波纹下,漾出她满腹的愁伤。 当阿九告诉自己,他终于决定离开了,那一瞬间,碧瑶只感觉到了巨大的喜悦,可瞬间却又悲伤起来,这一别,怕是永无相见之期。 就这样轻松夹带着哀伤不停的缠绕在心头,碧瑶夜夜难缅,闭上眼却是他清晰的容貌和那双含着深情的目光。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意妃妹妹啊。” 安静中,忽然传来楼馨容尖锐的嗓音,冷笑的目光带着愤恨怒向一旁的碧瑶和阿九,上次居然让她们逃脱了,枉费了她一缕的发丝。 “见过如妃姐姐。”碧瑶拉了拉阿九的手,随后笑容淡淡的行礼。 “奴婢见过如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阿九愤恨的一低头,咬牙切齿的对着楼馨容行道,千岁,让你成了那千年的老妖怪去。 “起来吧。”楼馨容冷笑一声,手一个颤抖,丝绢却被风吹了去,落在湖面上。 “唉呦,这可是太后送与妾身的,这可如何是好。”花容失色,楼馨容一脸凄楚的看向碧瑶。 眉头一凝,阿九气愤的皱起鼻子,直瞪着楼馨容,她什么意思?成心报复自己,让她跳到水里面去拣丝帕吗? “娘娘,阿九自小身子虚寒,浸不的水。”想也不想,阿九立刻出声回绝。 “这样啊,这可如何是好呢?”楼馨容出乎意料的没有难为阿九,只是担忧的目光不停的望想湖面,花容凝起,眼中含泪。 小安子顺着楼馨容的目光看去,会意的阴笑着,随即道:“娘娘,鲁校尉过来了,相传鲁校尉可是禁军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不如让鲁校尉帮你去拣。” 闻言,阿九和碧瑶同时一怔,随即回头看向随着几个侍卫一同走近的鲁千寻。 “鲁校尉,我家娘娘丝绢落入了水中,还望了鲁校尉拣回。”小安子对着鲁千寻平淡的说起,可隐藏在黑眸里的阴沉和算计却是那般的毒辣。 “遵命。”低沉的应了声,鲁千寻余光瞄了一眼阿九身侧的碧瑶,立即飞身向湖面掠去。 楼馨容暗笑,神色流转,眸中露出狠绝,对着暗中盯梢的两人一使眼色,却见一块碎石已飞快的速度射向阿九的身子。 武功了得者,可已枝叶为利器,而这两个点苍派的高手却因为贪幕钱财,而甘心沦为了楼昭德的手下。 石头破击气流而来,阿九神色一动,警觉的移动身行,侧目想要看清楚些,可就在同一时刻,另一个碎石同样飞射而来,击向了射向阿九的石头。 惟恐被碎石波及,阿九身子一动,两石块也在同时撞击开来。 “啊,这是怎么了?”见一计不成,楼馨容错愕的看着碎如粉末的地面,身子一动,撞向阿九。 哼,阿九冷哼一声,洞悉了楼馨容的奸诈,只可惜自己不能出手,也只好快速的避开楼馨容撞过来的胳膊,可惜却忘记了一直失神的盯着鲁千寻的碧瑶。 “啊!”只听见一声低叫,碧瑶身行不稳的跌进了湖中。 “娘娘!“阿九神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瞪向一旁的楼馨容,随即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猛的跳入水中,而另一旁,鲁千寻神色大变,也立即飞身过来,跃入水下。 “娘娘,你猜他会先救谁?“小安子低声的问到,面容里闪露得意的阴狠。 鲁千寻若是先救了阿九,必定会落上个不忠的罪名,若是先救了碧瑶,那他的心上人怕是会愤恨不已。 “这怎么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来揪意妃娘娘。”看着冲上前来的侍卫,楼馨容怒喝一声,阻止了他们的下水的行动。 “还杵在那里,难道要本宫亲自去找人来么?”阴冷的眼神一沉,侍卫一怔,无奈的看了一眼湖面,迅速的向远处找人去了。 冷残墨看了一眼湖面,却见鲁千寻投入的方向乃是碧瑶落水的地方,随即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快速的飞跃而去,诡异的身影迅速的没入水中。 “娘娘,那是?”小安子一怔,困惑的看了一眼湖面,刚刚有人跳进去了,是谁? 哗啦一声,平静的湖面突然水波飞溅,两个身影迅速的从水底跳了出来,稳当的落在一旁的地上。 “娘娘。”看着二人皆冷酷如寒的面孔,滴着水,黑发覆盖下的脸上死一般的阴沉,小安子忽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娘娘,你有没有怎么样?”阿九一抹连上的水著,急切的奔到了碧瑶身旁。 “阿九,我没事。”如果用落水可以换去他最后的拥抱,碧瑶已经心满意足了。 闻言,阿九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一旁的楼馨容,怒火炽热。 “看什么看,本宫刚刚也是无心的。”被阿九犀利的目光盯的心虚,楼馨容忽然一怔,随即高傲的扬起头,不屑的冷声道。 “无心的?”阿九冷冷的张开嘴唇,清晰的吐出二字,随后看着楼馨容淡然一笑,笑容不及眼低,目光依旧是一派的死寂,“是不是无心的,皇上说了算。” “娘娘,我们回去换衣服。”搀扶着碧瑶,阿九向行意宫走去。 小安子望着二人的背影,忽然目光一沉,带着疑惑紧盯着碧瑶的散发下,被水淋湿后,竟然清晰的看出那发丝内层中的整齐的断口。 “娘娘,你看。”小安子愈加的阴沉,对着楼馨容低声道。 “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楼馨容同样一怔,怎么会是断发呢,难道?心思流转,转眼余光瞄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鲁千寻,难道自己一直都被他和阿九弄错了? 脸上露出笑容,楼馨容冷酷的再次望了一眼远处离开的身影,随即和小安自回了宫。 “什么她落水了?”夜帝倏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贯内敛的面容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担忧。 “是,冷侍卫刚刚传言,已经无事了。”柳大海也是第一次见到夜帝如此失措的模样,急忙的应了句。 夜帝的神色也渐渐的舒缓下来,随后道:“怎么回事?” 柳大海立刻将冷残墨交代的经过一一的告诉给了夜帝,“皇上要去行意宫吗?奴才刚刚回来时,见到三王爷神色匆匆的向行意宫的方向走去。” 三皇弟去了,夜帝慢慢的坐下身子,执起手中的奏章,对着柳大海吩咐道,“替朕去行意宫,赏赐些东西,安抚意妃。” “是,奴才这就过去。”皇上居然不去?柳大海愣愣的摇了摇头,领命退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肝肠寸断 直到柳大海退出之后,夜帝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章,深邃的目光里有着一丝的犹豫,她如何了? 为什么做出决定之前,她从来都不替自己考虑,就这么直接的跳进了水中,若是没有冷残墨守在暗处,她若是有个意外,让他情何以堪? 明明知道鲁千寻不会让意妃出事的,她还是那么傻的跳进了水中去救人,想到此,夜帝沉沉的叹息一声,凝重的思虑中却又是一丝安慰。 这就是他珍爱的阿九,莽撞冲动,却比任何人都善良,在高墙大院的皇宫里,那些摇曳着身资的妃嫔,满面笑容的面对着自己,口呼着万岁,可除了他的阿九,又有谁会是真心的对待自己? 没有了帝王的尊贵和荣耀,最终守在他身边的怕只有阿九一个人了,而且她必定会说,这样最好,没有那么多的女人和我争皇上。 想到阿九每次凝望自己时那抹娇羞的容颜,夜帝冰冷的脸庞不由的温柔下来,晚些时候,再去看她。 楼馨容和小暗子神色仓皇的赶回了如月宫。 “没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寝宫。”对着行礼的宫女和太监严厉的丢下一句话。楼馨容立即进了屋子,随后小安子也紧紧的将门给关上了。 “小安子,本宫没有看错吧,居然会是她,本宫差一点就给她们蒙骗过去了。”楼馨容抹去练上的汗珠,冷艳的脸上露出阴沉的神色。 “娘娘,不会错,奴才刚才也看仔细了,确实是意妃娘娘的发。”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小安子更加确定的回道:“其实阿九一直都是个替身,她和鲁千寻接触,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给意妃和鲁千寻传信。” “好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果真是个妖媚的狐狸精,有了皇上,居然还敢勾搭上宫里的侍卫。” 得意的笑容自朱红的双唇中溢了出来,楼馨容神色突然变的更加的阴冷而犀利,冰冷的嗓音道:“快,送信给我爹,告诉立即到宫里来一趟。”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丞相府。”小安子应声退了出去。 屋子里,楼馨容脸上的笑容愈加的得意,意妃,你敢背着皇上偷腥私会野男人,那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行意宫。 “冷大哥,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阿九心里也过意不去,你还是快回去换身衣裳吧。”阿九扫了一眼和碧瑶站在一起的鲁千寻,随即谄媚的向冷残墨道。 “不用。”冷残墨神色凝重的开口,他居然如此的失职,让她在自己的面前落水,枉顾了皇上的托付。 知道冷残墨是顾及屋外盯梢的两个高手,眼珠一转,笑道:“冷大哥,阿九知道你担心外面的两个人,可现在天气阴寒,你若是病了,谁来保护行意宫,要不让鲁校尉先守在这里,你快回去换衣服,等会你来了再换鲁校尉回去。” 冷残墨幽深的目光望了一眼面色阴冷的鲁千寻,有他在,必定不会有事,他应该回去把详细的情形禀告皇上,看看要如何处理这两个江湖高手。 见冷残墨的紧绷的神色有些松动,阿九再接再厉的游说道:“冷大哥,你还是赶快回去吧,阿九也要去换衣服了,大家都僵在这里,会集体冻的生病的。” “有劳鲁校尉了。”冷残墨点了点头,对着鲁千寻郑重道。 “放心。” 如同冰山遇见了雪块,二人面上皆是阴冷的神色,可当眼神转向屋子里的两个人时,目光却是如出一辙的坚决。 “娘娘。有什么话赶快说,阿九替你们去门口守着,冷大哥身行很快的,要不了多久九会回来的。” 阿九见冷残墨身影一消失,立即关上门,退了出去,把安静的空间留给屋子里对是的二人。 千言万语,皆化作彼此眼中的深情款款。 “公主。”鲁千寻,哽咽的唤了一声,如同当年她未出嫁时的叫法,她永远都是他的公主,是他穷其一生也要保护的女子。 可这一刻,鲁千寻知道自己必须放手了,他不能看着她再受伤害,不能看着她为了逼走自己而在后宫之中树敌。 “走吧,离开这里。”碧瑶幽幽的开口,话不成腔,泪水却已经落下,凄楚的容颜上染满了哀伤的悲痛。 轻启朱唇唱起: 最爱这堂前呢喃燕 最爱这翩翩双飞蝶 也曾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也曾说奈何桥上等三年 多少次佛前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侬身常健 三愿天上人间 年年岁岁长相见 无奈何落花纷飞谢 看绿肥红瘦 何人卷珠帘 做不了如花美眷 就还君似水流年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莫辜负美酒正当前 说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 谁曾见奈何桥上等三年 从今后何处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侬身常健 三愿天上人间 年年岁岁长相见 道珍重无语竟凝噎 听骊歌再起我举杯又劝 做不了如花美眷就还君似水流年 凄婉的歌喉幽怨的唱起,一声声,是她无法实现的愿望,一句句,是天地间最悲痛的割舍,奈何桥上,若是可以和他一同奔赴黄泉,她绝不会贪恋生命,可她是东邵的公主,皇兄可以无情,可她却不能置东韶的百姓与不顾。 碧瑶满脸的泪水扑朔而下,心中遽痛,嗓音更加的哀绝,低喃着:“做不了如花美眷,就还君似水流年!” 哀伤的歌声下,鲁千寻高大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郎声悲痛的大笑道:“好一个还君似水流年,公主,鲁诺就此别过,今生无缘,若有来世,定不负相思意。” 悲怆的话音落下,鲁千寻单膝跪了下来,低垂的目光中一阵潮湿,瞬间却又抬起头,压抑住泪水,双眼赤红,神情悲切。 “鲁诺。”碧瑶悲痛欲绝的唤了一声,娇弱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瘫软在地上,哀伤的面容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是鲁诺无能,不能保护好公主。“五脏六腑皆绞痛的纠结在一起,所有的思念和哀伤都化为一声悲痛的哀号,鲁千寻颤抖的手擦去碧瑶脸声的泪水。 “鲁诺,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他的手如往昔一般的温暖,那安定的触觉让碧瑶沉痛的闭上眼,眷恋的抓起鲁千寻的手,贴在脸上细细的摩擦着,这一别之后,今生,再也无缘相见。 “三王爷,你怎么来了?”阿九沙哑的嗓音在屋子外清晰的响了起来。 “公主,鲁诺先走了。”猛的站起身子,鲁千寻深深的凝望着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碧瑶,一狠心,伟岸的身子猛的向窗外跃了出去。 他真的走了,一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碧瑶呆滞的坐在地上,失神的目光久久的凝望着窗外,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屋子里,脸上的泪已经停住了,心也在这一刻死去了,天涯之大,她将会一个孤独到老。 “阿九,你没事了吗?”夜彻心急的奔上前来,一把拉起阿九坐在玉阶上的身子,才发觉她的手竟如此的冰冷彻骨。 “我没事,祸害一千年。”阿九不安的讪笑着,也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听到她的喊声没有。 “没事?”夜彻怀疑的望了一眼心虚的阿九,却见她目光流转不定,神色一沉,倏的注意到地上一片的水渍,手一摸,她的衣服竟然是湿的。 “你没换衣服!”语气突然阴冷下来,夜彻紧盯着阿九心虚的脸旁,眼中怒火腾越,听到她落水的消息,他就惊恐的放下手中的事物急急的赶来,可她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换下湿衣服。 呵呵。阿九讪笑两声,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这里风大,一会就吹干了。” “阿九!” 巨大的咆哮声响器,让阿九惊恐的瑟缩一下,半眯着眼,更加讨好的看着夜彻道:“三王爷,你生气了?” “我现在气的很想掐死你!”夜彻瞪着一脸无辜的阿九气急败坏的吼着,大力的抓起她的手,“给我回屋换衣服。” 回屋?阿九一愣,若是鲁大哥还没走,这可怎么办?再也顾不得什么,阿九突然唉呦的叫了一声,神色痛苦的蜷缩着身子。 “怎么了,怎么了?”夜彻担忧的停下步子,神情焦虑的看向脸色痛苦的阿九。 “三王爷,我头晕。”顾不得男女有别,阿九虚弱的靠在夜彻的肩膀上,气息微弱的道。 也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听到自己的警告没有,她可以是连色相都牺牲了。 “我抱你去找太医。”夜彻慌了神,也不曾察觉到阿九瞬间轻松下的神色。 “好,有劳三王爷了。”阿九终于松了一口气,温顺的窝在夜彻的怀抱中,真的好冷,一个颤抖,阿九闭上眼,竟也真的睡着了。 夜彻疼惜的目光带着无比的怜爱凝望着怀抱里轻若羽鸿的佳人,叹息一声,步履急切的向太医院走去。 直到二人身影已经消失的看不见了,角落里这才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目光悠远的望着走远的二人,神色平静,却是感情复杂的纠缠。 第五十三章 阴险陷害(一) “馨容这么急找爹入宫是何事,此刻都已宫禁了。”楼昭德疑惑的看向神色镇定却笑容张扬的女儿。 从小到大,只要馨容露出这样的表情,楼昭德就知道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爹。”楼馨容了然的一笑,随后对着一旁的小安子道:“去外面守着。” “是,奴才这就去守着。”小安子应声点点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只是低垂下的脸上有着一抹复杂的神采,枉他对如妃娘娘忠心不二,可遇到事情,娘娘总会把自己支开,看来他日后得要留一手,否则等哪天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到底什么事?”楼昭德看着一脸神秘的楼馨容催促道。 “爹,你知道吗?和鲁千寻偷情可不是那个宫女阿九。”神色里划过阴狠,楼馨容欢快的说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诧异的一扬眉,楼昭德顾做惊讶的问起,只是心中却又是一番思索,阿九身份不明,难道馨容会发现什么了? 楼馨容随即把白天里的一幕幕说了出来,笑容慢慢的堆积在阴郁的脸上,愤恨道:“爹,你可有什么好计谋,让意妃那个贱人的奸情大白与天下,到时候别说皇上不会宠她,能不能保住性命恐怕都是问题。” “放心,爹已经在鲁千寻身边安插了我们的人,若是他有什么动静爹会尽快的通知你,馨容,你再把救阿九的那个陌生人给爹好好描绘一番,难道馨容竟然没有在宫里见过他吗?” 相对与他们的感情纠葛,楼昭德更关心的是突然出来的冷残墨。皇上到底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隐秘后备,阿九和这个冷残墨或许都是夜帝在暗中培养的人。 “那个人女儿确实没有见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不过看的出他骨子里的冰冷,那双眼,沉寂的像是被冰雪覆盖了一般。” 想起冷残墨那冻结一切的冰冷眼神,楼馨容此刻依旧一颤,那样的目光太寒冷,似乎在无形之中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闻言,楼昭德的脸色又阴下了几分,能让馨容感觉到害怕的男人,必定不简单,他守在暗处又是做什么? 难道皇上已经发现了自己派去的那两个点苍派的高手,可他们二人不是一般的江湖之人,而是他特意在江湖中培养而出的死士,已经五年了。 因为馨容的恳求,而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即使揭穿了,也只能算是后宫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而又太后在一旁护着馨容,所以他倒也不担心什么。 只是他从现在的状况来看,难道就被皇上洞悉了他的目的,所以又会派人在暗中提防着。 “爹,爹,你想什么呢?”接连唤了几声,却见楼昭德依旧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楼馨容急噪的摇了遥他的胳膊,都什么时候了,爹也不帮她想想办法。 “这事急不得,否则会打草惊射。”明白女儿的焦虑,楼昭德沉吟片刻道,他此刻关心的是皇上的举动。 “急不得?”气恼的一瞪眼,楼馨容不甘的回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放任那个贱人在宫里耀武扬威,把女儿踩在脚底下?” “放心,这一两天中,爹会给你安排的。”安抚楼馨容几句,楼昭德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 如今宫里形势不明,他必须去联络一下幽冥组织的人,让他们帮着自己好好调查一番。 楼馨容懊恼的直跺脚,可惜楼朝德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阴风飒飒,隐匿了月华。 苍茫中,四个轿夫,神色一片的阴冷,双眼混沌,细看之下,竟然毫无光芒,竟是瞎子。 可他们脚下的步伐却是那么般的轻盈,迅速的在树林中穿梭,整齐划一的动作下,肩膀上的轿子竟然稳如泰山。 “您来了,我家主子等候多时了。”突然传出来的沙哑嗓音在暗夜里格外的骇人。 惨淡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悉数的洒落下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疤痕遍布,交错着,似被大火灼烧的,也似是用利器划伤的,如钩虫一般翻露出颜色分明的肉色,而脸上的一只眼睛竟然是空洞洞的,眼珠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恩,管家前面带路。”轿子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嗓音。 瞬间,四个轿夫抬着轿子跟随着丑陋的老男人之后,诡异的消失在林子里,只是他们行去的身影有些诡异,似乎遵循着五行八卦,又似乎要玄机许多。 “你决定好离开了。”叶知秋打量了一眼平静如常的鲁千寻,不由的想起柳大海昨日的传话。 皇上的旨意,鲁校尉若要离宫,免去一切的手续,即刻就可以出宫,而且无须去吏部备案。 “是,还望统领大人批准。”鲁千寻冷漠的说起,面色平静,眸光沉寂,可谁又能明白他内心深处的煎熬和无奈。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在宫里,已经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可如妃却依旧不肯放过她,如今,自己若离开了,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也不用无时无刻为自己担心。 走是最沉痛的决定,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他不走,若有一日,被有心人识破了自己和公主的关系,到时候怕是如何也说不清了,所以他必须要走,或许就守在宫外吧,离着这方高墙,他依旧可以遥望着她。 将鲁千寻百转千回的沉思收进眼中,叶知秋点点头道:“走吧,这是出宫的令牌,这一刻起,你已经不是禁军了。” 接过令牌,鲁千寻一怔,这么快,连看她最后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沉寂的眼中泛起波澜,却瞬间又消失在幽暗的眸光中。 鲁千寻看了一眼叶知秋,沉声道:“谢过叶统领。” 高昂的步子不再犹豫,可落在面容是的悲伤却已经压抑不住,鲁千寻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简单的收拾着,此刻,屋外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望了一眼屋子,迅速的消失在院落里。 如月宫。 楼馨容半卧在软塌上,黑若墨黛的娥眉紧蹙起,眼中冷光闪耀,白皙的面容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揭穿鲁千寻和碧瑶的奸情而纠结在一起。 “娘娘,宫外有个侍卫求见。”小安子看了一眼楼馨容娇媚的姿态,愁眉不展的忧态下却是一副惹人疼惜的娇弱。心头一怔,心虚的垂下目光。 “侍卫,叫什么名字?”楼馨容睨了一眼小安子,烦躁的问了句。 “回娘娘,他说他叫王胜,是叶统领手下的禁军。” “叶知秋的人,他找本宫做什么?”眉头困惑的一挑,楼馨容沉思片刻道,“算了,让他进来。” “属下王胜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鲁千寻即刻就走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出宫去找楼丞相,无奈之下只好来了如月宫。 “说,求见本宫何事?”在小安子的搀扶下,楼馨容坐了起来,只是依旧是刚刚的雍懒姿态。 “娘娘。”王胜目光忧郁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小安子,欲言又止的望向楼馨容。 “小安子你去门口守着。”楼馨容挥了挥手,催促道:“说,到底有什么事?” “属下乃是丞相大人的人。”见小安自已经退下了,王胜立即表明身份。 “爹的人。”楼馨容懒散的姿态倏的敛去,喜悦涌上眉梢眼角,正色道;“爹让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回娘娘,不是丞相大人派属下来的,而是属下有万分紧要的事情,本要禀告丞相大人,可时间紧迫,才冒昧的打扰娘娘。”王胜神色阴冷的回答。 “哦,到底什么事?”不是爹派来的,喜悦瞬间褪却,楼馨容烦躁的开口。枉她高兴一场,却以为是爹已经找到了对付意妃的计谋。 “回娘娘,丞相大人曾吩咐属下密切关注鲁千寻鲁校尉的情况,刚刚探听到叶统领和鲁校尉的对话,才知道鲁校尉已经辞去了官职,即刻要出宫去了。时间紧迫,才来告知娘娘。” 鲁千寻要出宫了,太大的震惊让楼馨容立刻僵直住了身子,不确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王胜。 他不是和意妃藏有奸情,为什么会突然离宫,难道是因为知晓自己的奸情要暴露了,所以才慌忙的离宫,鲁千寻这一走,便是死无对证,那不是白白便宜了意妃那个贱人。 “娘娘,鲁千寻已经在收拾行装了,该如何是好?”见楼馨容没有反应,王胜心急的又问了句。 “你先退下,去禁军处拖延时间,让本宫想想。”楼馨容应了句,眼神愈加的复杂,她不能让鲁千寻这么走了,这样的机会失去了,日后想要扳倒意妃却要困难许多。 烦躁的在屋子里跺步,楼馨容娇艳的五官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她到底要怎么做?时间紧迫,再想不出办法,鲁千寻就要出宫了。 忽然,脑中闪过灵光,楼馨容停下步子,黯淡的眼神瞬间光亮起来,鲁千寻和意妃奸情缠绵,就算是走,必定会再去行意宫见她一面,若是这个时候,太后正好撞见了。 嘴角慢慢的浮现出笑容,楼馨容阴冷的勾起嘴角,只要被太后撞见,到时候他们就说不清楚了,再者将以前的事情一并说出,****后宫,意妃这个贱人纵然再有皇上的宠爱,也难逃一死。 “小安子。”尖锐的嗓音带着轻快喊向门口守侯的小安子。 “娘娘,有什么吩咐?”小安子正揣测着王胜此行的目的,却听见了楼馨容的召唤,听娘娘的口气,再看她此刻的面容,似乎有什么已经决定与心了。 “小安子,你现在就去找那两个江湖人,告诉他们……”楼馨容阴狠的在小安子耳畔说着。 片刻之后,却见主仆二人,神色慢慢的冷绝起来,面容上是奸计得逞的狡诈和算计。 鲁千寻遥遥的观望着远处的行意宫,这一走,他便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公主,你多保重,鲁诺就在宫外,只要有任何的危险,鲁诺依旧会遵从当日的约定,出现在公主身边,誓死保卫公主的安全。 静静的观望了许久,鲁千寻沉痛叹息一声,无奈的转过身子,欲离开,却忽然瞥见树从中两个身影迅速的闪现,快速的往行意宫里奔去。 他们是什么人?鲁千寻神色一沉,不再犹豫,立即拔腿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紧跟而至的身影,点苍派的二人阴沉一笑,鱼儿已经上钩了,随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行意宫赶去。 “娘娘,想什么呢?”阿九站在碧瑶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蔚蓝的苍穹。 此刻却已经是夕阳薄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氤氲的云霞洒落在宫殿里,四周都被镀上了金黄的色泽。 “阿九,他终于答应要离开了,我不是该高兴吗?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碧瑶无措的眼神像受伤的小孩一般看向阿九,愁容满面中,更多的是迷惘的无奈。 “娘娘。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幕幕。”阿九清幽的开口,夕阳无限好,却是近黄昏。 她和皇上何尝不是如此,她的命久不了,日后,她死了,皇上会想起自己,想起曾经有一个小宫女那么深沉的爱着他。 “阿九?”碧瑶微微的错愕,不明白阿九突然的感伤来自何处,就在这时,却见几枚暗器划破空气,向碧瑶飞射而来。 “小心。” “小心。” 焦急的嗓音同时响起,阿九一把拉过碧瑶的身子,隐匿在树上的鲁千寻也身行迅速的自树上飞跃而来,用真气隔开了暗器,随后一掌劈向另一旁的大树。 “鲁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阿九惊恐的检查着碧瑶的身子,随后才奇怪的问向第一时间出现的鲁千寻,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鲁大哥感知到了娘娘有危险,所以就守在了暗处。随时待命。” 人已经走了,鲁千寻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一脸崇拜的阿九,道:“我是跟着他们过来的。” 随后幽深的目光凝望着脸色苍白的碧瑶道:“我要走了,叶统领已经准下了,即刻就出宫。” 碧瑶瘦削的身子颤抖着摇晃着,脸色更家的苍白,血色尽失,目光空洞的骇人,似乎有什么蛾住了咽喉,久久的不能呼吸。 “娘娘,你和鲁大哥进屋子里说,阿九在门口守着。”叹息一声,阿九安静的走向门旁。 第五十四章 阴险陷害(二) “太后。”楼馨容附耳在太后旁轻声说着什么,却见太后的脸色愈加的阴沉。 犀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楼馨容,沉声道:“这可不是儿戏,犹关皇家的尊严不说,还牵扯到了和东邵国的联邦之谊。” “姑妈。”楼馨容烦恼的一跳眉,却以更低声道,神色里落满担忧,“馨容纵然再不懂事,再任性也不敢拿这事情乱说,实在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 “馨容派人盯着行意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太后凤仪一沉,看向楼馨容的眼神中多了份揣摩的深意。 “姑妈。”楼馨容见状立即跪倒在地,对着太后恳切道:“馨容不想说的多么冠冕堂徨,馨容争夺皇后之位,是为了自己却也为了楼家。如今意妃得宠,对我们楼家只有害而无一利,馨容无知,得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也希望皇上可以冷落下意妃。” “而馨容也可以趁此机会告诉皇上,后宫一日无后,必定不能安生。”太后神色复杂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楼馨容,接口将她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馨容知错了。”站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什么时候起太后的眼光居然如此的犀利而迫人。 “来人,摆驾行意宫。”太后对着宫外的太监沉声到,随即和楼馨容急急的往行意宫走去。 后宫是楼家的人支持总比外人强,这是她辛苦维护的地方,断然不能在自己手里丢了,而趁这个机会,也可以看看皇上到底如何的来处理这桩丑闻。 美丽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寒,太后严厉的神色有着些许的恍惚,雪妃啊,当年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羞辱,今日本宫要悉数从你的儿子身上讨回来。 “鲁诺,走了就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了。”碧瑶脸上泛着泪水,凄楚的凝望着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孔,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是鲁诺无能,不能带给公主幸福。”话语沉重而哀伤,鲁千寻肃穆的来脸上同样的落满悲痛,修长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 他怨过她,恨过她,却也深爱着她,如今才明白他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否则为什么连让他守在公主身边的机会都残忍的夺了去。 “娘娘,不好了。”阿九跌撞的冲了进来,却见碧瑶和鲁千寻执手相看泪眼。 “怎么了?”碧瑶迅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急切的向阿九问道。 “太后派人把行意宫包围了,说是延喜宫有刺客闯入,跑到我们这里来了。”阿九气喘吁吁的说,可她怎么就觉的如妃那眼神看起来很怪异。 “刺客?”鲁千寻浓眉一挑,他一直在这里,若是有刺客闯入难道他会不知道。 “糟了。”花容失色,碧瑶一把拉起鲁千寻的手,担忧的道:“她们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啊?这可怎么办?“阿九再迷糊也知道后宫的妃子私下会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鲁千寻面色一暗,冷然道:”我现在就冲出去,不会连累你的。” “不行。”碧瑶紧紧的抓住鲁千寻的手,“外面若是有重兵,你如何能冲出去,再者出去了又如何,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样出去,必定会受伤,而且她和他见面的事情还是会暴露。 “娘娘。”阿九看了一眼碧瑶,心中一凛,镇定道:“娘娘你先出去,让阿九待在这里。” “阿九你要做什么?”碧瑶一惊,担忧的看向一脸严肃的阿九,却见阿九神色淡定,目光沉稳,思虑流转,碧瑶惊恐的一呼,阿九难道要替代自己吗? “娘娘,开快出去吧,否则来不及了。”不容分说,阿九一把将碧瑶退推出了门,随即将门栓关了起来。 “阿九,谢谢你。”明白了她的用意,鲁千寻感激的开口,单膝跪地,对着阿九郑重的行礼。 “没什么,我只是在宫里待久了,想出去玩玩罢了。”阿九笑了笑,一脸的镇定,怎么说也还有皇上给她撑腰呢。 “可……”鲁千寻的话瞬间止住了,因为屋子外已经可以听见侍卫的声响。 阿九无所谓的摇摇头,拔下头上的珠钗,随即慢慢的解开外衣,却不见往日的迷糊。 “臣妾恭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碧瑶沉痛的目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们,步伐沉重的走了出来。 “平身。”太后看了一眼衣冠整齐,神态幽雅的碧瑶,随后看向一旁的楼馨容。 “这么晚了,意妃妹妹还没休息吗?”楼馨容阴狠的斜睨了一眼碧瑶,嘴角勾起冷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回如妃姐姐,臣妾因思念故乡,所以才没睡下,不知道这么晚了太后到行意宫来所谓何事?”不急不缓,碧瑶沉着的应对着,只是攥紧的手心里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 “延喜宫里今日有贼闯入,侍卫追了许久,却见跳进了妹妹的宫里,太后担心会惊吓了妹妹,所以才亲自带着人过来。” 楼馨容挑衅的目光看向碧瑶,背对着太后的脸上是不再掩饰的阴狠。 果真是她!碧瑶心一沉,知道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有劳太后挂念,臣妾这里倒不曾听见什么声响。” “还是小心点好,毕竟皇上对妹妹可是宠爱的很,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楼馨容手一扬,“去搜,可搜仔细点,如是藏着什么人惊吓到了意妃娘娘,皇上怪罪下来,你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是。”侍卫们整齐的应了一声,随即跨起配刀冲向了殿内。 “啊!”在碧瑶的担忧下,在楼馨容的期盼中,一声女子的尖叫传了出来。 “怎么了?”太后厉声的质问着,神色莫测,可隐匿在威仪之下的愤怒还是隐约可以窥见。 “回禀太后。”侍卫从里面将衣裳不整的阿九拽了出来。“刚刚这个宫女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床上被抓,无奈男子破窗而逃,余下的人已经去追了。” “又是你!”看着只着着亵衣的阿九,太后神色一沉,冷声的呵责道:“说,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阿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懊恼的瞪着自己的小手,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奴婢不能说。” 楼馨容怒火万分的瞪着碧瑶,好你个心计歹毒的女人,竟然知道用一个小宫女来瞒天过海。 “大胆的贱人,竟然在宫里似会男人。”三两步走上前去,楼馨容一把抬起阿九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挑衅的眼神依旧看向碧瑶,知道心疼了,就赶快自己承认吧。 “你……”阿九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怒火中烧的看着面前的楼馨容,都只这个疯女人惹的事。 “还敢回嘴。”扬手又是一巴掌,阿九一咬牙,垂下目光,为了娘娘,她忍。 “妹妹,你看你手下的宫女,行为如此的不检点。”瞥见阿九嘴角的血迹,楼馨容冷笑起来。 半晌之后,“回禀太后,属下无能,不曾抓到。”殿外的侍卫回禀道。 闻言,阿九和碧瑶同时松了一口气,而楼馨容神色一沉,愤恨的目光里慢慢的射出阴冷的精光,既然意妃用这个傻呼呼的小宫女来顶罪,那她就让她们好好的见识一下她的手段。 “太后,这等丑事若是传了出去,皇家的颜色何存,还是让馨容来审问这个小宫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后宫,而且还擅自逃离,这野男人若是抓不到,只怕宫里的姐妹们都不能安心了。” 楼馨容一脸担忧的提议,一旁阿九一个德瑟,落在她手里,怕是没命活着了,冷残墨呢,他不是皇上派人保护自己的吗?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见人? 阿九和碧瑶对望一眼,却见碧瑶隐忍的愧疚和担忧,随即扬眉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可阿九如何也不曾想到,冷残墨为了帮助鲁千寻逃脱,已经护着他一起出了宫。 太后点了点头,随即责备眼神看向一旁愧疚的碧瑶,冷声道:“将这个小宫女带回去,意妃管叫不严,禁足半个月。” 凤袍如风一般自碧瑶眼前飘过,看着被她们带走的啊九,瞬间如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瘫坐在的地上。 如妃走时那阴冷笑容是那么的明显,阿九这一去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你们想做什么?”阿九看着走近的小安子,和端坐在椅子上的如妃,跌坐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放心,只要你说出哪个男人是谁,再说出他和意妃那个贱人的关系,本宫就会立刻放了你,而且从次之后你就跟在本宫身后伺候着,保你荣华富贵。”一手捧着茶杯,如妃冷哼着,高傲的看向害怕不已的阿九。 “能不能让我想想。”阿九谄媚的对着如妃一笑,脸还痛的要死,她才不要再挨打,还是先拖拖,大不了逃出宫去,被银月哥哥抓上花轿也比被这个疯女人打来的好。 “想一想?”凌厉的目光看向阿就,楼馨容挑起秀眉,怀疑的,她该不会要玩什么花招吧。”我家娘娘对我有恩,再说了一个出卖自己主子的人,娘娘你也不会喜欢的。“再接再厉,阿九笑呵呵的说着,扯动了练上的伤口,痛的直吸气,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好,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本宫再来问你,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担心你的小命。”有些疲倦了,楼馨容冷冷的放话。 虽然被丢进了漆黑的小屋子,阿九总算舒了一口气,等会先休息一下,等夜深了就立刻留出宫去。 忽然想起肯定又在哭的碧瑶,还有那个整天悠闲的三王爷,唉,明天你们可就见不到阿九了。 神色忽然变了变,阿九想起夜帝那张冷寒的脸庞,明明是个冷酷寡言的皇帝,可她竟然是那么的不舍得。 可此刻阿九知道,纵然他是皇上,可这次想帮自己开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捉奸在床,****宫闱,她大概只有死流露一条了。 无奈的笑了起来,阿九想起差点被蛇咬的那一夜,他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看着夜帝受伤的手,她竟然感觉心好痛,好痛,那时候她甚至希望被咬的是自己。 还有暴雨之中,他温暖的怀抱,那紧紧的拥抱似乎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子一般,还有他们赌气时,他捏碎的瓷瓶,他专注的目光,宠溺的笑容。 唉,可惜这次祸却闯大了,皇上若是不能保自己一命,她也只好出宫去了,可如今背负了他们的感情,又如何轻易的割舍下,有些惆怅的叹息一声,阿九依靠在墙上,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娘娘,那个逃走的野男人功夫了得,我们若是阿九就这样关在屋子里,若是被他给揪走了,该如何是好?”小安子一面服侍着楼馨容安寝,一面阴狠的说道。 闻言,楼馨容一怔,眸光阴郁的流转,若是那个小宫女被7走了,或者被杀人灭口,那自己就算是白忙活了,“去,把那个贱人给我用链子锁起来。““是,奴才这就去。”小安子脸上闪过阴狠的神色,随后让一旁的太监接替了自己手上的事情,退了出去。 睡梦忽然感觉到胸口一痛,阿九睁开眼,烛火下,却是小安子丑陋的嘴脸,而他的脚正踩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阿九气愤的咒了一声,随即一个翻身避开了小安子践踏的脚。 耳边却传来叮当的声响,阿九一愣,回头,却见自己的双脚都被铁链给拴了起来,而另一旁的链子则拴在了铁制的窗棱上。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阿九愤恨的吼了一句,伸手却晃动着脚上铁链,这粗怕是挣断不了。 “不用害怕。”小安子蹲在阿九面前,奸笑着看着气愤的阿九,慢条斯理的道:“只要你供出你家娘娘和野男人苟合的事,明天就放了你。” “滚!”阿九神色一冷,对着近在一旁的小安子吼了一句,早知道她就应该马上逃走,也不会落到现在的状况。 “好,你嘴硬,等本公公睡好了,养足了精神,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小安子阴郁的一跺脚,恶狠狠的瞪着阿九,随即和身后捧着火烛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屋子瞬间又阴暗下来,惨淡的月光微弱的透过狭小的窗户射了进来,阿九泄气的靠在墙上,这次阴沟里翻船了,算了明日愁来明日愁,阿九一闭眼,靠在墙上再次进入了梦乡。“娘娘,天已经亮了,你一夜无眠,还是去睡一下吧。“春花担忧的看向一直坐在窗边失神的碧瑶。 面容上染满了忧愁,碧瑶凝重的神色里满是自责,天已经亮了,不知道阿九怎么样了,她们是不是折磨她了,阿九性子那么直,会不会挨了很多打。 “娘娘,要不您去求皇上吧。”毕竟皇上那么宠爱娘娘,让皇上却说了情,阿九大概就没事了。 皇上?碧瑶沉重的叹息一声,若是其它的事情,想必不用她却求皇上,皇上也会来帮阿九的,毕竟她看的出皇上对于阿九有些包容。 可如今,却是偷请,这事若是传进了皇上耳中,阿九怕是难逃一死了。 心如针扎般的刺痛,碧瑶一咬牙,向门口走了过去,就算什么也帮不了阿九,她也要陪她一起受罚。 “太后有令,请意妃娘娘回屋。”门口的侍卫冷漠的挡在碧瑶面前。 “本宫要去见太后。”阿九在等她,碧瑶神色威严的对着看守她的侍卫道。 “太后有令,娘娘在半个月里不准出行意宫。”依旧是死板的语气,挡挡着的身子没有丝毫的移动。 “春花,去吉妃娘娘那里去,就说本宫有事请吉妃娘娘过来一躺。”碧瑶懊恼的看着门口的人,随即想起了宫里唯一熟悉的人。 “是,奴婢这就过去。”春花对着碧耀一行礼,随后匆匆的向吉庆宫跑去。 “呦,这时候你还能睡的着。”小安子看着熟睡的阿九,冷笑的撇撇嘴。 “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睡不着的,不像有些人,做了亏心事,半夜大概都不敢合眼,生怕被阎王爷给召了去。”阿九迷糊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瞪向小安子。 “不用耍嘴皮子,本宫问你,昨天和意妃那贱人似会的野男人是谁?”如妃一手轻抚着朱红的豆蔻,斜睨着向着阿九问道。 “我将娘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如妃娘娘这么说,不怕皇上归罪下来吗?”冷哼一声,阿九将目光转向窗外,还是自由好啊。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妃语气倏的尖锐起来,细长的指甲逗弄在阿九的脸上,厉声道:“你维护那个贱人可知道下场是什么?” 依旧高昂着头,阿九决定以沉默替代,毕竟和他们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只是现在谁会来救她啊。 如妃冷嗤一声,看来这个小宫女是不知道她的手段,对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小安子一个眼神,“把东西拿给我们的阿九姑娘看看。” “是,奴才这就去。”尖细的嗓音里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小安子一脸雀跃的和身后的小太监走了出去,面孔里掩饰不住的阴狠。 哐铛的响声清脆的撞击着地面,阿九迟疑的转过目光,却见地上已经般来六七样刑具。 鲜红的碳盆里,碳火烧的正旺,而烙铁却已经烧热了,灼灼的发着火红色的光芒,而一旁,竹夹,鞭子,老虎床,等一应具全。 阿九惊恐的吞了吞口水,对着如妃道,“娘娘,依照七夜王朝的规矩,动用私刑是犯法的,娘娘这么英明聪慧,一定不会知法犯法的。” 楼馨容冷笑的看着惊恐不已的阿九,缓慢的笑了起来,“知道吗,这宫里每年都要死去几十个宫女,随便用张草席裹一下,扔进后宫北部的山林里,连尸体都找不到。” 哈哈,阿九干笑着,身子忍不住的发抖,这些刑具随便用一个放到她身上,她不死大概也要脱层皮了。 “说,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楼馨容突然一声厉喝,吓的阿九一个颤抖,背上冷汗淋漓,对着如妃断续道:“那是……那是阿九的相好。” “果真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了。”森冷的目光一沉,如妃愤恨的扬起手,瞬间一个小太监便把竹夹送到了阿九面前。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害怕的一直网墙边缩去,可惜已经没有退路了,阿九惊恐的嚷了起来。 “阿九姑娘,平日里你不是牙尖嘴厉的么,怎么今日却哑巴了。”小安子冷笑的把玩着手里的烙铁,眼神里是疯狂的冷酷。 “你别过来。”阿九气急败坏的蹬着脚,可惜三两下,却还是被小太监把手给捉住了。 看着靠上了竹夹的手,阿九哀怨的跨下脸,她好好的一双手,不是被烫就是被夹,随后目光一沉,淡定的神色犀利的看向如妃,冷声道:“娘娘,人在做,天在看,凡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许日后阿九会还娘娘一个人情。” 一阵戏谑的笑声从楼馨容鲜红的嘴角里吐露出来,刚刚还算是平静的脸庞此刻却阴沉的扭曲着,嘲讽的看着阿九道:“本宫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阿九懊恼的一瞪眼,楼馨容竟然软硬不吃,那她不是死定了!愤挫败的神色慢慢的转化为愤恨,管你什么楼丞相,等她出去了,她若是不把她的丞相府给连锅端了,她就不是阿九。 小安子鬼叫般的声音响起,阿九只感觉手倏的一痛,僵硬的竹片紧紧的夹住了关节,随着左右两个小太监的用力,骨头被一点点的挫伤着,纤细的指尖慢慢的充满了鲜红欲滴的血液。 阿九龇牙咧嘴的哀号着,他们真的敢用刑啊,“放手放手啊。” “停。怎么样,偿到苦头了吧。”知道她熬不住,如妃一脸疼惜的摇头道,“你要是先说该有多好,何必多受罪呢?” 阿九欲哭无泪的摇晃着眼前红肿的双手,她举世无双的巧手,只有片刻却已经像从开水里烫过一遍了。骨头里一阵阵的抽搐着,一个用力,却是钻心般的痛苦。 “说那个野男人是谁?”如妃问道。 “哼。”没好气的一对着一脸兴奋的楼馨容挤着白眼,阿九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手都成这样了,她再说出来,那不是白白的遭罪了。 “你不说?”如妃的语气尖锐的拔高,看向阿九的阴冷目光里燃烧的着愤怒的大火。“你刚刚为什么叫停?” “饿了就要吃,痛了就要喊。”阿九面色苍白的道。 “你…你…”楼馨容气愤的直跺脚,朝着一旁的吼道:“给我继续用刑。” 刚刚的高傲姿态在看见小安自子手里烧红的烙铁之后,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阿九颤抖着身子,惊恐的目光看向前方,这一烙下来,她大概不用等寒毒发作,直接就去见阎王爷了。 “阿九,你还没偿过着烙铁的味道吧,放到皮肤上,只听见滋的一声,瞬间就是皮肉烧焦的味道,不痛的,只一会就过去了,不过若是在伤口上在撒点盐水,倒上点辣椒水,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疯字,他当是吃烤肉啊,阿九脸色愈加的苍白,颤抖着握紧了拳头。连手上的巨痛都忘记了,小眼惊骇的瞪大,紧盯着慢慢走过来的小安子。 头一歪,眼睛一闭,靠坐在墙角的身子软软的瘫了下来,她一定要装昏迷。 “没用的东西。”看着被吓昏的阿九,如妃嘲讽的冷嗤一声。 “醒醒。”放下了烙铁,小安子怀疑的走了过来,一脚踹在阿九的屁股上,却见她依旧一动不动,眼光一冷,随即将脚抬了起来,重重的跺在阿就红肿的手指上。 钻心般的痛苦由指间传进了五脏六腑,阿九强忍着痛苦,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 “算了,是真的昏过去了,明日再来。”将小安子的举动收进眼里,如妃摇摇头,随即走了出去。 “不经打的贱人。”小安子愤恨的咒了一声,随即跟上了楼馨容的步子。 直到传来门闭合的身影,阿九这才睁开眼,痛苦的万分的蜷缩在地上,她好饿,好冷,手也好痛,好想回家了,好想他温暖的胸膛。 第五十五章 龙颜大怒 一代帝王,夜帝自登基以来却从没有如此的烦躁过,无论是父皇当年将江山的重任交给自己的时候,还是面对太后、楼昭德的虎视耽耽,他依旧淡若轻风、平静的处理一切的事务。 纵然是今时今日,前朝的神武兵团又有着活动的迹象,边关在平静多年后,也开始了蠢蠢欲动,朝中,楼昭德处心积虑着这么多年,怕也是会选择这样的时机伺机发动兵变,夜帝依然神色不惊,应对自若。 可当他想起行意宫外,被三皇弟抱在怀中的人儿后,竟会如此的慌乱,隐约的夜帝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他居然对三皇弟产生了愤怒。 夜寂静而安详,夜帝看着手中的奏章,浓眉紧蹙,神色里一片肃穆,让一旁伺候的柳大海经不住的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书的奏章,让皇上的神色如此的难堪。 “啪!”烦燥的将奏章甩在书案上,夜帝不由的想起那张竟惹祸的小脸,明明知道她和三皇弟是清清白白,可为什么他一天都不曾静下心里,连早朝时浮现在他眼前的都是那张巧笑嫣然的容颜。 “皇上。”柳大海胆颤心惊的唤了一声。 “何事?”语气冷硬,夜帝阴冷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柳大海。 “吉妃娘娘在宫外说有要事相见。”瑟缩着肩膀,柳大海颤声道。 “不见。”夜帝挥挥手,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奏章上,努力的将那张小脸自心头抹去。 “娘娘,皇上今天心情不好,娘娘还是改日再来吧。”退出了殿外,柳大海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神色焦虑的吉妃道。 也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异常的暴躁,连他在一旁伺候着,都担心随时会丢了脑袋。 “公公,烦请再去通传一声,说本宫确实有要事。”吉妃神色困扰的瞄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对着柳大海一个服身,肯切的请求。 “娘娘,您这是折杀奴才了。”柳大海懊恼的叹息一声,见吉妃一脸的恳求,无奈的一摇头,随即认命的走进了殿里。 “皇上。”柳大海声音各位的轻柔,惟恐惊起了夜帝心头压抑的怒火,这也是他服侍6皇上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可以窥探到主子的心思。 “滚!”夜帝厉声的一吼,阴骇的攥紧手里的奏章。 柳大海惊恐的一缩肩膀,跌撞的跑了出去,“娘娘,不是奴才不帮您,皇上正发怒呢,娘娘还是请回吧。” “那就多谢公公了。”无奈的道了一声,吉妃刚准备转身,却见一旁沉默不语的宫女,却倏的拔腿冲了殿宇。 “啊!回来!”柳大海错愕的看着进去的背影,她要做什么?猛然警醒,懊恼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个宫女疯了,竟然敢惊驾。 “皇上!”碧瑶顾不得身后人的叫唤,奔进了殿宇中,望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夜帝,屈膝跪在地上。 “柳大海!”看着地上低垂的人影,夜帝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压抑的怒火在瞬间自心头勃发而起,见柳大海跌撞的跑进来,神色一寒,怒道:“你是怎么当差的?” “皇上饶命。”扑通跪在地上,柳大海不停的叩着头,惊恐的目光瞄了一眼龙颜大怒的夜帝,只感觉一股寒冷包围在全身,那冰冷彻骨的感觉已经传到了血脉之中,冻结了全身。 柳大海惊悚的耷拉下脑袋,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一眼盛怒之下的夜帝,他的总管头衔怕是做到头了。 “皇上。” 碧瑶再次的喊了一声,夜帝这才感觉出声音有些熟悉,定睛看去,却是意妃跪在地上。 “皇上。”随后进来的吉妃也跪在了一旁,担忧的目光由碧瑶身上流转到龙椅上的夜帝身上,见皇上盛怒,一颗心却也悬了起来。 “怎么回事?”夜帝敛下烦躁,冷声问道,她为何穿的是宫女的衣裳饿,而且借由吉妃来见驾。 “臣妾肯请皇上救救阿九。”碧瑶话语已含哭强,不停的嗑着头,一声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阿九?夜帝一怔,心中倏的划过一丝寒意,不安席卷而来,意妃竟然如此的装扮,那阿九,夜帝神色大变,急声问道:“她又怎么了?” “请皇上先去救阿九,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碧瑶抬起头,却见眼中泪水泛滥,光洁的额头却已经渗出殷红的血丝。 这时候保住阿九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至于原因,碧瑶明白无论如何此刻是不能说的,因为她赌不起。 捉奸在床,私会情人。若是皇上对阿九的感情只是有时的新鲜,那她这一开口,阿九怕是罪上加罪了,所以此刻碧瑶也只能先隐瞒下,等救出了阿九再说。 “摆驾。”夜帝站起身来,随即道:“她在哪里?” “如月宫。”碧瑶急忙从地爬了起来,紧随着夜帝的步子。 如月宫,闻言,神色冷了三分,楼馨容先是推阿九进湖,他还不曾责怪下去,今日若阿九有什么意外,纵然是和太后他们撕破脸,他必定会严惩不怠。 夜色中,夜帝冷峻的神色由愤怒慢慢的转为担忧,步履加快了许多,她不会出事的。 扶着碧瑶的吉妃也快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夜帝修长而急措的身影,神色里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又隐匿在担忧的神色里。 “皇上驾到。”柳大海急切的喊了一句,却见夜帝早已经跨进了宫殿里。 “臣妾恭迎皇上。”如妃喜上眉梢的娇声道,可一抬头却瞥见站在夜帝身边神色焦虑的碧瑶,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意妃妹妹,太后可是下了懿旨将你禁足半个月,怎么才一天就敢违抗命令。”如妃对着碧耀冷笑一声,质问道,可目光却瞥向一旁的夜帝。 “禁足?”夜帝错愕的看了一眼身旁神色焦虑的碧瑶,难怪她会装成吉妃的宫女见驾。 将夜帝的错愕收进了眼里,楼馨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来皇上必定什么不都知道,错愕的一扬眉,楼馨容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吗?” “算了,这事日后再说,朕问你,阿九可在你宫里。”知晓她笑容里的阴险,夜帝冷冷的道。 “皇上,阿九可是太后亲自交给臣妾审问的,一定是有人想护短,在皇上面前乱嚼舌头。”知道碧瑶的心虚,如妃慢悠悠的依靠在夜帝面前娇嗔道。 “到底什么事,阿九人呢?”身影移动,夜帝站向一旁,避开了楼馨容的依偎,神色有些阴沉,到底出了什么事? “关在偏屋里,至于什么事,还是让意妃妹妹告诉皇上吧,那样的事情,臣妾可说不出口。”如同胜利的孔雀,楼馨容高傲的扬起头,对着碧瑶冷笑起来。 “皇上恕罪。”碧瑶再次的跪在地上,神色一片凄苦。 “唉,还是让臣妾告诉皇上吧。”一耸肩膀,楼馨容哀怨的叹息一声,凌厉的眼神带着阴狠的嘲讽看向碧瑶,“阿九****后宫,私会男子,被太后捉奸在床。” “你说什么?”瞬间夜帝神色阴冷的骇人,看向如妃的目光里一点一点的冷寂下来。 “这可不是臣妾落说的,可是有太后还有侍卫闷都看见了,可惜那野男人功夫了得,逃脱了侍卫的追捕。“如妃一怔,震摄与夜帝突然而来的冷寒,身子竟忍不住的一个颤抖,皇上阴森的面孔煞是骇人。 “阿九人呢?”压抑下心头的暴躁,夜帝冷声的质问道。 “在偏房里关着。”不等她说完,夜帝修长的身影已如风一般掠过,朝着后院的偏房急行而去。 一脚踹开锁起的门,却见阿九蜷缩在墙脚里,单薄的身子紧紧的缩在一起,不远处是大大小小的刑具,而阿九白色的亵衣上也沾染了点点的血迹,头发披散,脸红肿不堪,夜帝神色一痛,快步的走了过去。 “阿九。”柔声的唤了一声,却见她神色痛苦的闭上眼,眉头紧皱,小脸红色的异常,大手急切的探了过去,只感觉掌心下的容颜滚烫的厉害。 “阿九。”夜帝温柔的嗓音里柔软的可以化出水来,大手轻柔的报起阿九的身子,目光赫然定格在她垂下的手上,隐晦的目光里迸发出冰冷的寒意,他们竟然用刑了。 “皇上。”随后而来的如妃见夜帝怀抱着阿九出来时,诧异的一愣,“这个贱人!” “滚!”阴冷的语气冰冷的可以冻结世间的一切,夜帝对着一旁的柳大海冷声道:”宣御医。” “让如月宫所有的人都在殿外侯着,阿九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全都陪葬。”出了宫殿,夜帝冷眼看了一眼随后更来的众人,冷声道。 “皇上,无妨,只是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只是这手要好好的调养,否则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竟然将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样,太医叹息的摇头。 “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夜帝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床上昏迷的人,刚刚的勃然怒火已经消退了,此刻只希望她可以如往常一样,对他露出笑脸,迷糊的。 “不能碰水,按时上药,手一点也不能用力,否则容易造成骨头挫位。”太医一边开方子,一边叮嘱道,医者父母心,此刻竟不曾注意到夜帝异常的紧张之色。 “柳大海,随太医拿药。”坐在床边,夜帝温柔的将阿就凌乱的头发顺在一旁,看着她红肿的脸,伸在半空的手僵直的攥成拳头,最终轻柔的落了下来,抚摩着她的容颜。 燥热里似乎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阿九迷糊的嘤咛一声,皱起的眉宇轻轻的舒展开来。 第五十六章 你侬我侬 夜帝轻柔的将药膏擦拭在阿九的双手上,眉眼中满是伤痛的怜惜,她总是迷糊到把自己弄的满身伤痕,如今却又伤成了这样。 ****后宫,偷会情人。夜帝温柔的目光紧紧的望着沉睡里的阿九,后宫里的争斗他会不明白吗?如此的小把戏,却也想蒙蔽盛听。 她莫过与一个宫女,连太后都惊动了,只是为了抓了一宫女私自偷情,如妃甚至不惜亲自审问,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宫女,荒唐! 温柔的将一层层纱布裹在她的手上,直到弄好一切后,夜帝这才舒下心来,再次望了一眼阿九,随后向殿外走了去。 “皇上。”夜色中,楼馨容修长的身子站立在寒风下,迎风舞起的裙裳别样的风采,见到夜帝出来,心头一喜,随即娇唤了一声,只是凝望他的不光不由的染上了幽怨,为了一个小宫女,皇上竟然让堂堂的贵妃站在夜色下等候。 “说,怎么回事。”语气不似刚刚的暴躁,夜帝一脸的平静,如刀斧般凿刻而成的五官淡漠的面对着众人,只是哞子深处的阴寒却愈加的深沉。 身子一征,进宫多年,楼馨容这才感觉到夜帝眼中异常的冰冷,寒意立刻涌了上来,被风一吹,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楼馨容立即回道:“是因为有奴才向臣妾回禀,说行意宫里宫女行为不典,因为涉及到皇室的尊严,后宫的声誉,臣妾这才向太后如实的禀告,查实确实是阿九在宫里幽会情郎,被当场撞破,那人夺窗而逃,不曾想身手了得,侍卫们竟然没有捉到。” “是吗?”夜帝探询的目光看向碧瑶,淡漠中有着一丝的愤恨,她居然再次让阿九成了她的替身。 “意妃妹妹你当是在场,你和皇上说,看臣妾说慌了没有。”笃定她不敢否认,楼馨容轻蔑的笑了一下,随后一脸委屈的看向也帝。 碧瑶垂下头,她不能陷阿九与不利,可她也不能让鲁诺暴露出来,更不能让东韶国因她而蒙羞。 “妹妹。”见碧瑶无语,楼馨容鬼魅般的催促嗓音再次响起。 沉默片刻,在夜帝等待的犀利目光中,在楼馨容得意的冷笑下,碧瑶心头一痛,轻声得道:“是,是臣妾管教不严,阿九还是孩子,请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 眼中隐忍的泪水已经悄然的落了下来,碧瑶哽咽的跪在了地上,无声的哭泣着,阿九,对不起。 一旁吉妃看着楼馨容骄傲的姿态,嘲讽的摇头,果真是个蠢女人,竟然不懂的察颜观色。 皇上对阿九的关切表露的如此的明显,甚至亲自抱她回了天御宫,而且宣御医来给她看,那阿九还只是个宫女那么简单吗? “既然这样,意妃依旧在行意宫禁足半个月,不过后宫竟然有人似动刑法,如妃,不知道你如月宫里哪个奴才如此的胆大包天?” 夜帝语气渐渐的凝重起来,看向如妃的目光分外的阴郁。 “回禀皇上,是是小安子不知道轻重,竟然知法犯法。”楼馨容扫了一眼身后跪着小安子,毫不犹豫的开口。 “柳大海,将那个目无法纪的奴才杖责四十棍,已儆效尤!”夜帝冷声道,最角是抹冷然的笑容,小安子此刻怕是对他的主子恨之如骨吧,或许留着他一条狗命,日后还有用处。 “是,奴才这就去。”柳大海应声回道。 第一次,被侍卫架起,小安子不曾讨饶,只是目光复杂的凝望着站在身前的楼馨容,冷寂的面容格外的阴沉,煞气中却是隐忍的愤恨。 阿九幽幽的转醒过来,迷梦的睁开眼,却见金黄色的纱蔓轻垂而下,这不是黑屋子了? 笑容慢慢的惹上了嘴角,她就知道自己福大命大,才没有那么倒霉的被关在屋子里,可这是哪里? 轻轻的转过头,却见夜帝正趴在床沿上,大手正握着她被包的像粽子一般的手腕,是他带她出来的! 心中暖意上涌,阿九失神的凝望着夜帝的睡颜,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沉睡的脸,没有了白日里的威严和肃穆。 他的睫毛竟然那么长,平日里因为他总是寒着一张脸,所以阿九都不敢正视,可此刻她才看清楚了,他的睫毛浓密而修长,遮挡在眼睛上方。 刚抬起手想触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更本就不能动了,而随着她的动作,却惊醒了夜帝。 “皇上。”阿九笑容满满的唤了一声,半眯的眸里温柔若水,波光潋滟。 “醒了。”说话的同时,手却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还好,高温已退去,夜帝幽怨的叹息一声,凝望着阿九的笑颜。 片刻后,却神色一冷,沉声道:“偷会情郎,是怎么回事?” 相信她是一回事,可一想到她只着着亵衣被人捉奸在床,夜帝心里就堵的厉害,她难道就不知道为自己的清白考虑,她的身子连自己都是那么的珍爱,竟然让被的男人先给看去了。 刚刚还含笑的眼眸无奈的垂了下来,阿九低下蓁首,无奈的道:“就是她们说的那么回事。” “这么说阿九有喜欢的人了?”夜帝语气比刚刚更加的阴郁,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维护着鲁千寻。 “没有。”救人是一回事,可被皇上误会是另一回事,阿九想也不想的回道。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询问的眼光在落到阿九那谄媚的笑容时,心瞬间松了下来,夜帝却依旧面色阴沉的问道。 “阿九不能说。” “为了保护他,不惜把自己弄成这样。”有些吃味,夜帝无奈的看了一眼头都快低到床上的阿九。 她迷糊,却也如此的愚忠,如果他猜测的没错,鲁千寻必定是在离宫之前,最后一次去见意妃,却被太后一行人算计到了,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找阿九做了替身,当然夜帝明白,阿九自愿成为替身的可能性更大些。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后宫里的女人心计有多么重,虽然看的意妃对她挺好,可关键时刻还是抛弃了她。 “我!”阿九有些委屈,手不自觉的一握紧,瞬间是钻心般的痛楚袭来,泪水便一滴一滴的无声落下,那一夜,在屋子里,他知道她有多害怕。 凝视的目光在接触到她颤抖的肩膀时,夜帝一怔,她哭了,“阿九。” 无奈的唤了句,夜帝叹息着,他也只是希望阿九可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这宫里的水太深了,梢不不甚九回万劫不复。 温柔的呼唤,让阿九的泪水落的更凶,也由刚刚的无声呜咽,变成现在的嚎啕大哭。 “好了,不哭,不哭。”夜帝温柔的抬起阿九的脸,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哭笑不得的凝望着怀抱里大哭的佳人。 “那天我也很怕的。”哇的一声,阿九紧紧的搂着夜帝的后背,动作太大,以至与用弄痛了手,阿九哭的更加的厉害。 她的泪水让他的心慢慢的柔软下来,夜帝温柔的抱着她颤抖的身子,让她在他的怀抱里尽情的哭泣。 “你都不知道,那鞭子看起来多吓人,还有那烙铁,烧的通好,还有,他们居然用竹夹夹我的手,你看弄成现在这样字,我怎么吃饭。“悉数的抱怨着,阿九这才发觉肚子哦的厉害,“皇上,我好饿,一天两夜没吃东西。” “在这里坐着,朕去传膳。”夜帝轻柔的将她带出了怀抱,宠溺的抹去脸上残余的泪水,温柔一笑,不放心的目光瞄了一眼她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别乱动。” 看着离开的修长身影,阿九有些片刻的呆滞,刚刚一哭,也上为了让皇上停止对她的询问,可为什么她却有种背叛的感觉? 脸上还残余着他掌心的温柔,他竟然没有责怪她似会情郎,可男人不都是很忌讳这个的吗? 为什么皇上无所谓呢,难道皇上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私会了情郎,神色有些萎靡,想到唯一的答案,阿九忽然感觉到好疲惫。 “先吃些粥。”夜帝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了,手中捧着一碗芳香可口的素粥。 点了点头,看着夜帝冷漠中流露而出的温柔,阿九有些丧气的垂下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张口。”轻轻的将勺上的粥吹凉,夜帝这才温柔的唤了一声。 “我不想吃。”语气低沉,看的出阿九的无精打彩。 夜帝一怔,这才发现阿九眉头垂下,目光幽怨,关切的道:“是不是手又痛了?” 有气无力的摇摇头,阿九看着一脸担忧的夜帝道,皇上你都不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似乎忘记了刚刚是谁用大哭来岔开话题的。 “阿九会说吗?”夜帝有些诧异,不明白一贯笑容若花的她,此刻为何如此的颓靡。 “皇上因为不在乎阿九,所以就懒的问,对不对?”心慢慢的揪痛,阿九哀怨的别看目光。 忽然明了她的失落有何而来,夜帝刚毅的脸上漾出温柔的笑容,柔声道:“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不问。” 听到耳畔低沉却决绝的话语,阿九跨下的脸上慢慢的容光焕发,雀跃的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对上夜帝温柔如水的黑眸,“那皇上还是很在乎阿九的。” 不在乎,他会因为她的受伤而心通不已,不在乎,他会抛下帝王的尊严,守护在她床塌前,不在乎,他会亲自端来素粥,哄着她用膳。 “阿九也会永远相信皇上的。”拨开乌云见明月,阿九笑的欢畅,随即想起什么,伸手要往脖子上。 “别动,手不能用力。”察觉到她的动作,夜帝急切的制止道。 “皇上,你帮我把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看了一眼粽子手,阿九无奈的伸直了雪白的脖子。 夜帝将手中的碗放到了一旁,这才轻柔的将阿九颈项上的红绳解了开来,看了一眼握在手心里的玉佩,却一枚上好的古玉。“要这个做什么?” “送给皇上的啊。”阿九笑呵呵的道,“上次和三王爷去了夜市,买下这个玉佩,就是准备送给皇上的。” 夜帝这才想起那一夜,他们的不欢而散,原来她出宫了,却还惦记着自己,心头一暖,夜帝随即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是啊,好饿哦。“阿九谗相十足的盯着桌上的粥,这会倒觉得食欲大增。 “阿九能答应永远都不背叛朕吗?”轻柔的喂着他,夜帝道,神色里有着压抑的痛苦。 “恩,阿九永远都不会背叛皇上的。”含着满满一口粥,阿九含混不清的直点头,因为在商场中这么多年来,她最厌恶的也就是背叛。 “阿九,那天他看到你身子没有?” 噗!太过于震惊,阿九到口的粥悉数的喷了出来,白色米粒落在了夜帝明亮的龙袍身格外的明显。 笑容慢慢的溢满了嘴角,阿九坏坏一笑,他原来也是在意的,“衣服都脱了,哪能不看见。” “阿九!”夜帝加重了语气,有些抱怨的看着她的碍眼笑容,这个时候,她竟然如此说,而他却根本判断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皇上,你不知道当时事情紧急,阿九也没没想那么多,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九就那么一扯,谁知道宫女服竟然那么的没用,一个用力就都成碎片了。” 加油添醋,阿九将那日的情形大致的说了一番,抬眼,却见夜帝一脸不悦的瞪着自己,眸光敛下,捧着碗的大手已然收紧,露出青白的经脉。 “皇上生气了?”明知道如此,阿九还是不怕死的问了句,随后咯咯的笑了开来,“皇上,怎么办,他看了阿九的身子,那阿九是不是非他不嫁了?” “闭嘴!”夜帝冷斥一声,随即放下碗和勺子。 “皇上,阿九还没有吃饱呢?”见状,阿九抱怨的嚷了起来,语气轻快,心情飞跃,原来皇上也会吃醋。 “真看了?”夜帝修长的手搭在阿九的肩膀上,刚刚的薄怒已从退却,只是语气依旧不快。 “恩。”阿九认命的点了点头,一脸悲壮的对这夜帝道:“看来阿九也只能嫁给别人了。皇上,日后,你多珍重,想阿九的时候就把玉佩拿出来看,睹物思人,怎么也可解慰相思之苦。” 夜帝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将阿九狡黠的神采收进眼中,叹息一声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啊?”怀疑自己听错了,阿九倏的抬起头,却见夜帝一脸无奈的叹息着,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大有日后睹物思人的打算。 “阿九,日后出宫嫁人了,要乖些,不可以这么莽撞了,还有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外面比不得宫中,没有这些上好的药材。” 温柔的抚摩着阿九的脸颊,夜帝轻轻的将散落在脸旁的法丝顺到了阿九的耳后,眉眼里皆是无奈的疼痛,手中的动作也因此变的更加的轻柔。 “皇上,你说真的?”讪笑的努努嘴巴,阿九用胳膊碰了碰夜帝的胳膊。 “没办法啊,这也是为了保护阿九的名誉,否则我怎么舍得阿九嫁人呢?” 夜帝的话还不曾说话,却见阿九猛的直起身子,柔软的唇畔重重的贴在了夜帝的唇上,眼中划过算计的光彩,如玉珠般的清脆嗓音道:“皇上,你亲了我,所以要负责!” 手舞足蹈,阿九看着夜帝突然的呆滞模样,笑的愈加的得意而欢快,挑衅的扬起目光,再次开口道:“皇上,不说话,阿九当你默认了哦。” “阿九,这不算是吻。”一瞬间失神的目光渐渐的凝重起来,幽深中上染现而出的情潮,夜帝将阿九笑的摇晃的身子忽然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眉头微扬,在阿九的错愕下,准确的吻上了她笑的张扬的嘴角,轻柔的摩擦着,眼中笑意渐浓,他的阿九居然还睁着眼。 “闭上眼睛。”微移开她的唇,夜帝蛊惑的开口。 感性的笑容让阿九彻底软化下来,呆傻的闭上眼,一瞬间,只感觉酥麻的感觉自唇畔慢慢的传递开来,幸福而甜蜜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半晌之后,终于在快不能呼吸之时,阿九憋红了脸颊,倏的睁开眼,却见夜帝一脸戏谑的凝望着自己,那一贯冷寂的双眼里正是满满的柔情,和淡淡的笑容,宠溺的,隐约可以感知到戏谑的意味。 呜呜……在阿九抗议的眼神下,夜帝终于移开了唇。 “我要憋死了!”吐完一句话,阿九随即大口的喘息着,抱怨的目光随即瞪了一眼身旁的夜帝,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的呼吸正常? “习惯就好。”夜帝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一手拍着阿九的后背,一手轻柔的环住她早已经瘫软的身子。 习惯?阿九脸色一白,瞬间却又是朝红遍布,断续道:“皇上,现在你想赖都赖不掉了。” “阿九,粥凉的差不多了,再吃一点吧。”宠溺一笑,夜帝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碗勺,成功的将阿九的话堵在了口中。 “皇上,你还没答应呢?”不甘心的咽下口中的粥,阿九再次的开口。 “食不言。”温柔的话音落下,却又是一勺粥送进了阿九口中。 不甘心啊,阿九懊恼的直瞪眼,明明是她一开始占上风了,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三王爷,皇上。”不等柳大海的话说完,夜彻却如旋风一般的冲了了内殿。 “阿九。”身子倏的停顿住,夜彻神色担忧的看向坐在床边的阿九,而另一旁,七夜王朝最尊贵的男人正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轻柔的喂着她吃东西。 “三王爷。”嘴巴里含着粥,阿九眉开眼笑的对着夜彻唤了一声。 “你没事吧。”心隐隐的抽痛着,夜彻有些苦涩的问了句。 他知道皇兄对阿九不一样的关怀,却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如此的亲昵,她此刻睡的可是龙蹋,而且是整个后宫里任何女人都不曾睡过的地方。 夜帝自登基以来,已经立了四个贵妃,三个嫔妃,可却不曾让任何女人驻足过他的天御宫。后宫那些女人明争暗斗,却怎么也想到第一个进驻天御宫的竟然会是一个小宫女。 俊朗的面容上漾出嘲讽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是为后宫这些费尽心计的女人,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往情深? “没事。”阿九笑着摇摇头,目光如水的望向身旁的夜帝,有皇上在一旁,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三皇弟,你怎么来了?”夜帝依旧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目光却探询的看向一旁的夜彻。 他的秉性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不明白,天就算塌了了,夜彻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优雅姿态。 可刚刚,夜彻确是神色慌张,步履急促,甚至连对自己行礼都忘记了,可见他的心头压抑的担忧有多么沉重。 “皇弟一到早就听宫里的奴才说,皇兄昨夜去了如月宫,尔后抱着一个小宫女回了天御宫,我倒想,什么时候皇兄也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瞬间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夜彻暧昧的目光看向夜帝,压抑下心中满满的悲痛。 第五十七章 风波又起 “喂,三王爷,这可叫英雄救美,瞧你说的,好象是把我从阴沟里捡回来的阿猫阿狗一样。” 撇了一眼夜彻半带嘲讽的神色,阿九不满的嘟囔着,看夜彻这副样子,好象救了她,是做了什么新奇的稀罕事一样。 “救美?”闻言,夜彻哑然失笑,不屑的撇撇嘴,嗤笑的目光将阿九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打量一番。 当眼神落到她包裹的手上,夜彻含笑的目光倏的一沉,心中疼痛难忍,如今她已经不是他可以疼惜的人了。 敛下苦涩,夜彻扬起薄唇笑道:“本王怎么就没有看出你浑身上下可以称为美的地方。” “你……”阿九懊恼的扬起包子一般的拳头,气愤的瞪着笑容无害的罪魁祸首。 她知道自己不美,可当夜彻毫不犹豫的说出口时,心中竟然有些害怕,阿九担忧的目光瞄向身侧沉默的夜帝,后宫佳丽三千,她又算的了什么? 对于她投射而来的探询目光,夜帝隐忍着笑容,第一次他的阿九也感觉到了不安,那复杂的目光里多了份犹豫,多了份期待。 抬头轻柔的抚上她的发丝,夜帝淡笑的道:“阿九不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果真!期待的目光慢慢的隐匿下失望,阿九半垂下头,有些抱怨自己为什么要长成现在这副白菜模样,扎人堆了,平凡的几乎都找不出来。 “可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 简短的几个字,却瞬间把阿九从深不见底的地狱拉上了快乐的天空,“阿九知道皇上最好了。” 抬起头,阿九兴奋的大笑着,伸出包子一般红肿的双手手,神色激动的一把搂住夜帝的脖子,亲昵的依靠在夜帝的肩膀上,挑衅的瞪向一旁有些失神的夜彻。 冷漠寡言的皇兄竟然会说情话哄阿九开心,幽远的目光看了一眼阿九,她快乐的笑容刺痛了夜彻的心。 今天这番话,若是自己对她说的,她怕也只是一笑置之,可换了皇兄说出口,她竟然会如此的高兴,那飞扬的容颜,灵动的双眸,无处不散发着爱的光芒,自己怕是在很久以前就输了吧。 “阿九。”不曾想她会是如此的激动,竟不顾三皇弟在一旁就搂着自己,夜帝低低的唤了声,神色有些尴尬。 “怎么样?”阿九丝毫不在意,随即更加亲密的姿态依靠在夜帝的怀抱中,对着夜彻大笑道:“羡慕不来的。” “是,本王是羡慕不来的。”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夜彻郎笑的回应着阿九的话,可目光却躲闪的看向别处,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耀眼的让夜彻不敢再凝望。 “三皇第……”夜帝看了一眼夜彻,担忧划过心头,阿九的亲昵怕是伤了三皇弟的心。 夜帝未完的话却被柳大海悠远而尖锐的传唤声打断。 “太后驾到。”这一次,柳大海选择跪在路中央,这才阻挡下了太后的步子,也成功的将警告声传入了宫殿里。 “啊,太后来了。”阿九得意的笑容僵直在脸上,随即可怜兮兮的垂下头,太后的金口好象比皇上的金口厉害许多,见太后的第一次,就赏了她一巴掌,就差没把她拖出去杖毙。 第二次,虽然她没遭罪,可鲁大哥却被抽了五十鞭,这次,她又好死不死的犯到了太后手里,阿九跨下了脸,哀悼着自己越来越悲惨的命运。 夜帝神色一冷,眼神里瞬间染上了阴沉的凝重。他本想息事宁人,不过由次看来,他们倒偏要生出些事端来,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夜帝望了一眼怀抱着微微颤抖的阿九,随即温柔的握紧了阿九的手腕,无声的告诉她,别怕,有他在,一切无妨。 手腕上突然而来的力道,让阿九困惑的抬起头。对上夜帝淡定却坚决的目光,忽然感觉到了安心由他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阿九点了点头,有他在一旁,真的很好,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自己,可惜她的命却拖不了两年了,第一次,阿九感觉到了怨愤,怨愤老天为什么让自己如此的薄命? 错误的将阿九的哀伤理解为担忧,夜帝和夜彻对望一眼,二人皆神色镇定的站起身来,迎接着太后的到来。 “儿臣拜见母后。” “奴婢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已经自床上起身,阿九依旧只着着亵衣向着一旁神色不悦的太后行礼。 “起来吧。”太后冷然的扫了一眼阿九,神色愈加的难堪,低声薄怒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将一个小宫女抱回寝宫,而且留宿,这成何体统?” “母后,阿九受伤了,所以皇兄才把她带回天御宫的,这也是皇兄爱民如子的最好证明啊?”夜彻笑容自若的走到太后身旁,轻松的语气要化解这满室的沉闷。 “爱民如子?”太后冷斥一声,犀利的目光倏的转向了一旁的阿九,厉声道:“大胆贱人,先是在后宫似会男人,****宫闱,如今居然勾引皇上,其罪当诛!” 不等阿九反应,随即看向夜帝冷嘲道:“而皇上竟然让她睡在龙蹋上,难道皇上忘记了祖宗的遗训,这天御宫是天子的居所,只有未来的皇后才有资格入住,皇上如此的儿戏,七夜王朝的尊严何在?皇室的尊严何在?” 阿九在听到:其罪当诛“四字时,脑子里一下瓮了起来,这太后居然要杀她?可却听到接下来的话后,僵直的身子猛的一掌,错愕的抬起目光凝望着夜帝平静如水的面容。 这天御宫居然是未来的皇后才能进来的,可前前后后,她竟然来了好几次,而且每次都睡在了身后的龙塌上,难怪三王爷刚刚说皇上居然那么的疯狂,原来他为了她,竟然什么也不曾顾及。 “母后,朕自有朕的考量,母后无须担心。”夜帝余光瞄了一眼阿九,将她的震惊收进眼中,心中有些愉悦,对着阿九抛了个暧昧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现在该知道朕对你有多么好了吧。 阿九彻底的愣在了原地,皇上他居然在对自己抛眉眼!呆滞的目光傻傻的看着依旧脸色严峻的夜帝,阿九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刚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 嘴角隐匿的笑容愈加的深沉,夜帝瞄了一眼阿九的呆傻模样,快速的一扬眉,又是一个电力十足的桃花眼神飘了过来。 被震的晕头晕脑,阿九甩了甩头,她一定眼花了,太后在一脸杀像在站在一旁,他居然如此的轻佻,一定是自己被小安子折磨的疲劳,才会出现幻觉。 “皇上不回话,难道是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吗?”见眼前的夜帝和阿九居然不顾旁人的凝望着彼此,太后心头怒火勃发而起,惨白的脸色中更多的却是满腔的愤恨。 这哪里是七夜王朝的皇帝,这样的胡作非为,这样践踏皇家的尊严,如同他的母妃一样,不识大体,根本就不应该留在皇宫之中。 “母后,朕已经登基八年,许多事情无须母后操心。”收回目光,夜帝依旧是一副冰冷无情的姿态,深邃的目光带着犀利的直视着太后,她心中所想,自己会不明白吗? “后宫还是本宫管辖的地方,皇上不认为刚刚话有些欠妥吗?”脸色青白相融,对上夜帝的高傲神色,太后愤怒的厉声质问道。 威仪的神色中是不再掩饰的愤怒,金镶玉的一步摇随着她的颤抖的身子而微微的摇晃着,失去了身为太后该有的威仪。 夜帝冷然的嗤笑一声,郎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后宫之中,朕本不该过问,不过阿九如今已经进驻了天御宫,她的事就是朕的事,朕自会处理,无须假他人之手。” “这样不知羞耻,****宫闱的丫头,本该立刻杖毙!来人,给本宫拖出去!”太后阴狠的目光看了一眼阿九。 平日里的皇族的高傲和气质此刻悉数消融在夜帝的怒火中,他要保她,她就要亲手毁了她,如同当初雪妃那个贱人毁了她的一切一样。 “母后,大清早的何须和皇兄动气。”夜彻笑容满满的摇头叹息一声,对着夜帝使了个眼色,却见夜帝依旧是冷然而淡漠的姿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夜彻随后对着一旁震惊的阿九使了个眼色,看来若是可以,惟独只有她了。 收到夜彻的示意,又看了一眼神色阴沉的夜帝,和同样怒火相向的太后,战火似乎一触即发,思虑片刻后,阿九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即跪在地上。 “都是奴婢的错,请太后责罚,请皇上息怒。” “错?”太后冷笑着,如利刃般的目光射向阿九,目光中杀机呈现,“你犯的可是死罪,岂是一个错字可以推脱的。” “如此说来母后是执法严明,却不知道如妃在后宫里私设公堂,擅自用刑,不知道是何罪?难道是依仗着丞相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还是依仗着母后的宠爱,竟敢如此的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冰冷的腔调不带一丝的感情,夜帝好整以暇的凝视着太后逐渐阴沉下的脸色,若是不是因为夜彻,罢了,为了三皇弟,夜帝慢慢的敛下怒火,神色里一片平静。 听到夜帝的要挟,太后语气有些僵持,片刻之后,愤怒的看向冷寒的夜帝,复杂里是猜不透的思虑。 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她该明白的,在他登基之后,他必定会如此的对待自己,若不是因为夜彻,她又怎么会让他如此容易的登上大宝。 第五十八章 设计搭救 “好了母后,儿臣陪您去御花园里逛逛,否则等儿臣下次出宫了,母后可就见不到儿臣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于夜帝和太后之间的芥蒂,夜彻真能懊恼的皱起眉头,却不明白为什么皇兄和母后会如此的失和?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初被父皇极其宠爱的雪妃,也就上皇兄的母妃。 “哼。”顾及到楼馨容,太后阴沉的脸上神色变了又变,随后一甩凤袍,径自走了出去。 夜彻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跟上了太后的步伐。 阿久抬头凝望着夜帝依旧阴郁的如同乌云覆盖的脸庞,皇上的脸色很吓人,而且刚刚和太后争吵的那么厉害,仅仅是因为她的事情吗? 阿九随即否定的摇摇头,她虽然迷糊,可看人的目光却是精准的很,否则天下第一庄也不可能成为七夜王朝的最富裕的山庄。 那都是她手下的几个大管家苦心经营的结果,而她唯一做的就是让这些管家对她死心塌地的跟随,当然这其中却有些因缘巧合。 定睛凝视着阿就神色变化的小脸,夜帝刚刚心头压抑的怒火和愤恨,瞬间消失殆尽,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压抑着,可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值得了。 若是不是父皇的托付,若不是夜彻一心向往着自由,他岂会登上着龙椅,可如今登上了,他便要做一个明君,造福苍生,不愧父皇当初对她的承诺,只要母妃可以幸福的生活,一切都值得了。 “阿九,起来,地上寒气重。“夜帝隐匿下万般思绪,温柔的拉起阿九的胳膊,随后微微的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她。 “皇上。”阿九震惊的唤了一声,随后也默默的用包子一般的手,搂住了夜帝结实的后背,她时日无多了,这一刻,就让她沉沦吧。 “娘娘,我就出去了两天不到,你怎么这么憔悴。”阿九晃动着包子般的手,看着面容憔悴的碧瑶,有些心疼,有些困惑。 “手还痛吗?‘碧瑶万般疼惜的握住阿九的手腕,目光停留在红肿的手上,泪水也在同一时间落了下来,她亏欠阿九已经太多了。 “不痛了。”脸上漾出了笑容,不自觉的想起夜帝温柔的目光,阿九甜甜的笑了起来,忽然感觉天很蓝,云很白,在宫里受的那些苦也似乎都淡忘了。 含着满满的笑容,目光停留在碧瑶泪水点点的容颜上,阿九这才想起来,随即低声问道:“娘娘,鲁大哥出宫了没有?” 提起鲁千寻,碧瑶神色愈加的悲苦,哀伤落满了双演,冷寂中是无可奈何的悲痛,“宫里出了这事,太后已经不准任何人私自出宫,直到找到出现在行意宫,也就是阿九私会的男人后,才肯放人出去。” “她们倒会折腾人!”阿九愤恨的一拍桌字,手上刹那传来钻心般的疼痛,“我的手。” 扭曲的面容,阿九苦笑不得的捧着自己依旧红肿的手不停的吹着气,十指连心,她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幸好,皇上又给了她一瓶珍稀的药膏,否则她这手怕真的要毁了。阿九一抬头,却见碧瑶愧疚万分的凝望着自己,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一滴一滴慢慢的划过苍白的脸庞。 “娘娘,你是不是又担心鲁大哥了?“阿九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宫里,实在太复杂了,她竟也没有办法。 谁让她之是个卑微的小宫女,这些主子们随便一开口,她的脑袋可就搬家了,看来要让鲁大哥出去,也只能去求皇上了。 入夜了,没有夜帝陪在身边,阿九这上床就会呼呼大睡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失眠,懊恼的瞪着天花板,阿九不知道自己已经叹息多少声了。 明明折腾了这么久,身子骨早就累的散架了,可为什么她就是睡不着呢?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温柔款款的面容,那专注的眼神,温暖的怀抱,柔软的霸道的亲吻。 失眠下,阿九又想起碧瑶和鲁千寻的事情,若是找了皇上去说,势必要暴露出鲁大哥的身份,到时候皇上一个龙颜大怒,那自己不是害了鲁大哥? 可皇上对自己那么好,应该不会这样痛下杀手的,可他终究是一国之君,娘娘私会情郎,皇上真的一点不在意吗? 越想越烦,越想越困扰,阿九彻底的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到底要怎么做? 窗外,忽然暗影闪过,守护在暗处的冷残墨目光倏的阴冷下来,诡异的望了一眼自窗边而过的黑影,随后又掩藏回了假山。 夜彻径自的走进了屋子,痴情的目光凝望着窝进了被子里的阿九,苦涩的笑了起来,她永远都像个孩子一般。 夜彻走到了床边,轻柔的掀起被子,这样蒙着头睡,她倒不怕把自己给闷死,手刚一动,却见黑夜里,阿九灵动的目光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没睡?”夜彻一怔,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笑容道:“是不是知道本王要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候着本王的大驾啊?” 自恋!阿九没好气的一扬眉,对着夜彻勾起嘴角,露出个嘲讽的大大笑容,“这么晚了,三王爷夜探姑娘家的闺房,非奸即盗。” “没良心的,本王可是替你送药膏来了。”笑容不变,可明亮中却多了份苦涩,夜彻笑嘻嘻的将一瓶药膏放到了床边。 “这不是宫里的药膏,是当年结识的一位江湖奇人送的。”知道她要说什么夜彻想也没想的开口,随后又望了一眼阿九,这才眷恋的转身离开,狠下心头拒绝着她的轻柔的呼唤。 夜彻明白,脚下的步子若是停了下来,他怕是再也没有迈出去的勇气和力量了。 在夜帝和夜彻的药膏奇效下,阿九的手在第三天变恢复如初了,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阿九用银针加以条理的功效。 “皇上,你要看这么多的帐簿?”阿九扫了一眼书案堆积如山的帐簿,惊骇的直往后退,她似乎很久没有看账了,不知道火银星会不会彻底的埋在了账堆里而爬不出来。 “到朕这里来。”夜帝抬眼,对着一直腿后的阿九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如此的远离,他心中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哦。”忽然想起到这里来的目的,阿九一搔头发乐呵呵的走上前去,轻柔的坐在夜吨身旁,可惜刚坐下,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瞬间缠绕在她腰间,一个慌神她却已经落在了夜帝的腿上。 “皇上。”有些羞怯,有些腼腆,阿九垂下目光看向面前的帐簿,“皇上,阿九帮你算账吧。” 似乎想到了对策,阿九倏的转过头,歪扬着头,眉眼含笑的凝望着夜帝。 “你只要在这里陪着朕就可以了。”不想刚刚算过的帐簿再重新对算一遍,夜帝敬谢不敏的对一脸兴奋的阿九道。 目光有些失落,阿九知道皇上就是不相信她会算账,不行再接再厉,笑容再次的飞扬在脸上。 阿九伸手环抱住夜帝的腰,摇晃着身子撒娇道,“皇上,我可是看皇上这么辛苦,所以才想帮忙的,你就答应我吧。” 不是没有女人像他撒过娇,可惜再冷硬的心在碰上阿九的笑容,也逐渐的软化下来,软玉温香,夜帝凝望着阿九的讨好的笑颜,无奈的道:“就依你。” 顺间红唇半启,溢出阿九甜美的笑声,“阿九知道皇上最好了。皇上,阿九答应帮你算账,你能不能也答应阿九一个条件。”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来目的,夜帝揽着她的手臂微微的收紧,沉声道:“告诉朕是什么条件?” 纵容吗?或许是吧,他后宫的妃子怕也没有一个敢这样和他谈条件的,可是夜帝发现纵容她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美好。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在阿九的眼里,他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和他撒娇,和他谈条件,对她微笑,纯真毫不做作,她和他怄气,同样率真。 “不要,皇上先答应了,阿九再说。”语气里有些低沉,阿九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夜帝的胸口上,听着他心跳声,只感觉到了安定,可惜这个怀抱她还能拥有多久。 如果注定了他们只能如此的短暂,那么就让看着娘娘和鲁大哥双宿双栖吧,至少她也知道这世间还是有永远可以偎依的真爱。 “阿九。”夜帝低头看线怀中忽然寂静下来的女子,犹豫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朕答应你,无论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你。” 听到耳畔传来的低沉嗓音,阿九眼眶湿润,抱着夜帝的手也颤抖着,“谢谢皇上,阿九想让皇上答应放娘娘和鲁大哥离开这里。” “什么?”夜帝的身子忽然怔了一下,她竟然提出如此的要求。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僵直,阿九直起身子,看向面色有些阴沉的夜帝,不安的道:“皇上,你答应阿九了,不能反悔。” 夜帝的目光有些沉重,看向阿就期盼的神色后,低声道:“阿九,这事朕很难答应你。” 那不只是他的一个妃子,还是东韶的公主,若是一个不当,引起了东韶和七夜王朝的纷争就棘手了,尤其是在现在,七夜王朝看使平静,其实暗处却是波涛暗涌,那些势力一直都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所以他此刻万万不能出错,在未铲除那些势力之前,断然不可能和边陲的国家发生纷争,让朝廷内外的势力有机可趁。 红唇嘟起,阿九气呼呼的看向夜帝,“奴婢知道我家娘娘国色天香,所以皇上舍不得。” 明知道该好好的说,至少也该继续撒娇,可阿九就是气愤不已,她可就喜欢他一个,可他却有那么多的妃。 可此时阿九一激动,却也忘记了皇上为什么一点也不震惊鲁大哥和娘娘的感情,难道皇上早要紧洞悉了一切,所以才会对自己被捉奸在床一点愤恨都没有,他必定早就知道了。 “生气了?”第一次有人敢和自己生气,夜帝加大手中的力量,制止住阿九要离开的身子,“换一个条件吧,朕会答应你的。” “不要。”气愤的吐出两个字,阿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自夜帝的怀抱里转过身子,盯着桌上的帐簿,闷闷的开口,“以后阿九出宫后,也要找几个男人陪在身边,看皇上生气不生气?” 哑然失言,夜帝倏的将她的身子再次拉到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拥住,低头在她小巧的耳垂畔,警告道:“这辈子我不会放你出宫的。” 这丫头果真敢挑衅他的尊严,居然要去找野男人,虽然是气话,可夜帝听起来却是那么的不舒坦。 “不要,好痒了。”阿九动弹了一下身子,继续道:“阿九明日就出宫去,再也不回来了。” “阿九。”唤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 “阿十也没用了。”阿九气嘟嘟的开口,随即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夜帝,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道:“皇上,一直问阿九的身份,阿九今天就告诉皇上,我知所以会混进皇宫里,是为了逃婚。” “你说什么?”神色倏的绷紧,夜帝面色难堪的看向阿九,“你定亲了?” “就算定亲了,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语气有些霸道,夜帝忽然感觉到郁闷,她居然有了谈婚论嫁的男人,“他是谁?” “是阿九的青梅竹马,是他一直在照顾阿九,否则阿九早就死了。”想起银月哥哥,阿九气愤的脸色舒缓下来,也不知道银月哥哥是不是还在找她。 “青梅竹马?”咬牙切齿的冷哼着,夜帝冷声道:“不许想你那个青梅竹马,也不许说什么出宫成亲的话,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可皇上却不是阿九一个人的,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失落由然而生,阿九哀怨的看向夜帝。 帝王之位,却是高处不胜寒寂寥,夜帝伸手动容的抚摩着阿九的容颜,叹息一声,他可以给她所有的宠爱,可以给她所有的感情,可他却给不了她唯一。 “好,我答应你放碧瑶和鲁千寻离开。” “什么?”有些错愕,阿九愣愣的看向夜帝,回味着他刚刚的话,皇上答应让娘娘和鲁大哥走了,瞬间容颜上泛出惊喜的光彩,阿九一把搂住夜帝的脖子,兴奋的嚷了起来,“阿九知道皇上最好了。” 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的喜悦,夜帝忽然明白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了,“阿九,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阿九幸福的偎依在夜帝的怀抱里,柔声道:“不管什么条件,阿九都会答应皇上的。” 喜悦的同时却是满满的幸福,阿九把玩着夜帝揽在腰上的大手。 搂着她,夜帝感觉到了满足,“阿九也答应我,永远留在宫里,永远陪在我身边。” 他不想给她一个牢笼,可他却又是那么不安的抱紧她,怕她有一日会离开,会回到她的世界里。 背对着夜帝的神色忽然一沉,阿九柔和的眼中快速的闪过哀痛,她给不了他永远,许诺不了一生一世,她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阿九。”她的沉默让夜帝倏的紧张起来,连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着。 “好,阿九答应皇上,除非阿九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离开皇上的。” 夜帝动容的抱着她,巨大的喜悦下,让一贯睿智的他不曾注意到阿九话里的深意。 “好,现在阿九就帮皇上算账。”不等夜帝回答,阿九自夜帝的腿上移了下来,坐到一旁拿起一旁的帐簿,快速的拨打的算盘,娴熟的动作让夜帝一怔。 “阿九。”夜帝 “做什么?”依旧埋首在数字中,阿九神色专注,抬也不曾抬起的问了一声。 “没事,看账吧。”她近在咫尺,夜帝满足一笑,随即也专注与书案上的帐簿,一时间,却见诺大的宫殿里却是静悄悄的,只是二人偶然抬起的目光交织在一切,缠绵的如同分不开。 再次醒来,阿九却是躺在了龙床上,窗外的阳光很温暖,如同阿九的心境一般,大概是许久不曾看账了,昨夜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了,看来是皇上把她抱进了内殿,那她睡在这里,皇上又睡在那里? 眼睛咻的瞪大,阿九扫了一眼四周,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竟也慢慢的潮红起来,昨夜太熟,她却是不知道他是否和她同床共眠的,有些羞赧,有写期待。 阿九滑下床,整理好仪容后,悄悄的出了宫殿,在侍卫的错愕目光下,如同偷腥被捉的猫一般跑向了行意宫。 第五十九章 守得云开 “娘娘,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九一路狂奔的跑回了行意宫,朝阳的照射下,脸上是洋溢的幸福笑容。 “春花,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娘娘,你替我守在院子口,别让任何人进来了。”阿九对着一旁诧异的春花飞快的说了几句,随后关上门,往碧瑶的寝室跑去。 窗旁,依旧是碧瑶萧索的孤单身影,安静的凝望着窗外浓绿的枝叶,哀莫的眸光中却落不进任何的光彩。 “娘娘。”阿九收回目光,轻柔的唤了一声,日后有鲁大哥陪伴在左右,娘娘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碧瑶却依旧沉静在哀思中,不曾察觉到背后的声响。 “娘娘,愁眉苦脸会变老的呀。”咧嘴一笑,阿九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去,温暖的小手轻柔的握住了碧瑶的手,暖声道:“娘娘,阿九有好消息告诉你哦。” “阿九,回来了,手好些了?”碧瑶幽幽的转过头,对着阿九淡然一笑,眉头舒缓,只是却消融不了内心深处压抑的哀伤。 “娘娘,最近可奇怪了,见谁都会问阿九一句,手好些了吗?”搔搔头发,阿九望了一眼自己完好无初的双手,兴奋的在碧瑶耳边低声说着。 “阿九这是真的吗?”碧瑶震惊的站起身来,目光错愕的看向阿九,神色里却是期待的光芒,皇上真的答应放她和鲁诺离开吗? “是阿,娘娘,你就快收拾一下,虽然没有这么急,不过也就在这两天的事情了。”阿九嬉笑的握紧碧瑶的手,随即想到了她们即将要分别了,喜悦中不由的染上了一丝不舍。 “娘娘,你走了以后阿九就再也看不见娘娘你了。”再次开口,阿九语气低沉了几分,这一别,虽不是永别,但相见怕也是无期了。 “阿九。”闻言,碧瑶眼眶也不由的泛红,紧紧的握紧阿九的手,“我也舍不得你,阿九和我们一起走吗?” 没有人比碧瑶更了解后宫的水有多么浑,而阿九与她如同姐妹一般,她又怎么能独自离开,而把阿九丢在这个深不见低的高墙大院。 摇摇头,阿九羞涩的笑了起来,“娘娘,我答应皇上了,要永远留在这里。” “皇上对阿九果真是用心了。”凝视的目光看向阿九含羞带怯的容颜,了然与心,碧瑶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有皇上在,阿九必定会无忧。自小生活在皇宫里,她早已经看透了后宫争斗的冷酷,可她却从夜帝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男子对心爱的姑娘的疼惜。 今时今日,若是没有阿九,若是没有皇上对阿九的一往情深,自己和鲁诺怕是老死也不可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娘娘,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鲁大哥这个消息,相信他就会过来和娘娘商议出走的事。” 阿九话音刚落下,鲁千寻高大的身影已经闪入了屋子。 “公主。”一声呼唤却恍如隔世,鲁千寻神色激动的凝望着同样激动的碧瑶,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 为什么却又感觉那么不真实,盼了多年,想了多年,却又一次次的死心,一次次的绝望,可今天当阿九偷偷的告诉自己,皇上答应让公主出宫了,那一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却已然分不清梦境和真实。 “娘娘,你和鲁大哥聊,阿九出去把风,可别又被那些小人给盯上了。”阿九满心欢喜的看向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阿九,不用了,你被皇上带回去的时候,皇上就派了叶统领把那两个盯梢的人给带走了。”鲁千寻对着九感激的说道,随后目光又转向了碧瑶,万语千言,却只能化为一声声凝望的叹息。 “那阿九出去,你们说。”阿九知趣的退了出来,依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凝望着湛蓝的天空,白皙的肌肤上慢慢的露出最真切而幸福的笑容,为碧瑶和鲁大哥,为自己和皇上。 “公主。” “鲁诺。”碧瑶动容的走上前去,握住鲁千寻的手,泪水不由的落了下来,泪水朦胧下,他们的过往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这是真的吗,皇上真的答应放我们离开吗?”或许是希望来的太快,碧瑶忽然患得患失的看向鲁千寻。 “是真的。”鲁诺轻柔的说着,深邃的目光里承载着满满的深情,“阿九不会骗我们的。公主,我终于可以带你离开这一切,去建造我们的闲云居,去过什么人也不认识的日子。” “鲁诺。”碧瑶泪水遍湿的脸上终于漾出了幸福笑容,携手到老,他们真的可以离开了。 屋子里是情人的甜言蜜语,阿九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随后去了天御宫,皇上还没有告诉她要怎么成全娘娘和鲁大哥。 夜帝不曾归来,而因为事先有了鲁大海的交代,所以阿九进入天御宫却不曾有人阻挡。 坐在椅子上,阿九将书案上的帐簿打开继续核算着,不知不觉却已经天黑了。 “皇上,阿九姑娘在宫里。”见到夜帝归来,侍卫立即上前禀告。 她来了,夜帝点了点头,对着柳大海道,“先下去吧。” 语气平缓,可夜帝脚下的步子却迈的急了些,身后柳大海有些错愕,实在至尽都不明白阿九怎么就让皇上如此的挂心。 昏黄的夕阳透过门窗斜斜的照进了宫殿里,书案旁,阿九正专心的拨打的算盘,不时的凝眉思索着什么,握笔的手也不断的沾着墨水在帐簿上勾画着。 夜帝忽然感觉到了安心,江山之大,有多少人无时无刻不觊觎着,他日日夜夜不敢松懈疏殆,可这一刻,夜帝感觉到了满足,有她陪伴在左右,一切的坚持和守侯才对自己而言才有了意义。 听到门口轻微的脚步声,阿九迟疑的抬头,却见金色的阳光下,夜帝的脸夺目的绚丽,那眼中包含的柔情也在瞬间落进了阿九的眼中。 “皇上。”扬唇微笑,阿九对着夜帝温柔的唤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三两步跑到了夜帝身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夜帝温柔的凝望着身旁笑容嫣然的阿九,她不美,比起他后宫的妃子们,她甚至连中等姿色都算不上。 可她是阿九,独一无二的阿九,她迷糊,她单纯,在她的眼里,他是帝王,却也是普通人。 她和他怄气,和他瞪眼,甚至赌气不理她,可她同样会和他撒娇,会对他温柔,会心疼他的忙碌,会体谅他的无奈。 他与她,与地位尊严无关,与权势利益不关,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他,牵挂着他。 “娘娘和鲁大哥执手相看泪眼,我当然不会那么不识相的待在那里破坏他们了。”阿九笑呵呵的凝望着夜帝,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其中,把玩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随后眉头一凝,疑惑道:“皇上,你准备怎么做?” 一个后妃,同时也是一个东邵的公主,碧瑶的身份不用夜帝明说,阿九也知道会有多么的棘手。 闻言,夜帝平静的神色里也划过一丝忧郁,让她可以离开,怕也只能出次下策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一劳永逸,也算是了了阿九的一桩夙愿。 “怎么了,很难吗?”察觉到夜帝的神色,阿九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是她让他为难了。 “不会。”目光含笑的望着身前低垂下的头颅,夜帝温柔的抚摩着她的长发,冷峻的神色软化下来,温柔下正是满满的情深意浓。他的阿九永远都是如此的善良。 “只要碧瑶一死,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死?阿九疑惑的抬起目光,不解的看向一脸镇定的夜帝,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眸光流转片刻,随即了然与心的道:“是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夜帝的眼中划过赞赏,原以为她听后一定会大叫大跳的嚷起来,不曾想她也是如此的冰雪聪明,一语道破自己的计策。 “皇上,你准备怎么做啊?“似乎来了兴趣,阿九兴奋的道,清澈的眼中光彩闪耀。 第一次夜帝看见了不一样的阿九,那样的灵动而鲜活,那一双平淡的面容下似乎蕴藏着无尽的聪慧。 “诈死?”在夜帝还未开口前,阿九忽然肯定的道,“皇上,你好聪明。” 只要娘娘诈死,就可以以一个新的身份永远的离开皇宫,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只是娘娘要怎么诈死呢? 暗杀,不行,太招摇了,病死,也不行尸体要埋在皇家的墓地里,而且有御医要查,很难过关的。 “皇上,你一定想好办法了吧。”阿九苦思许久之后,期盼的目光转向夜帝。 “天机不可泄露。”对着阿九一眨眼,夜帝淡淡的道,目光里却是逗弄的韵味。 “皇上,你……”阿九错愕的张大嘴巴,半晌不曾吐露出半个字。 什么时候起,皇上居然会像她眨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冷俊内敛的皇上吗? “怎么了,嘴巴张这么大?”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夜帝竟不由的笑了起来,薄细的嘴唇微微的扬起,在冷寒肃穆的脸上漾出淡淡的笑容。 轻微的笑容,却是那么般的蛊惑人心,如同原野中独立而绽放的野花,灿烂了整个荒原,也温暖了阿九的心扉。 “什么办法啊?”不理会夜帝的逗弄,阿九继续的撒娇道。 平日里肃穆而庄严的天御宫,此刻却不停的传出女子的娇声,间隙着夹杂着男子低沉的笑声,似乎在这个诺大的宫殿里,此刻才有着真正的平静。 第六十章 火光燎远 天干夜燥,小心火烛。 风刮了起来,翠绿的枝梢在夜色下沙沙做响,树影班驳下,几个人影诡异的跃过围墙。 片刻之后,风刮的更大了,顺着风势,忽然一股浓烟自子宏伟的殿宇中窜了出来。 火苗瞬间自烟雾中燃烧起来,吞噬了整个宫殿。 “着火了!”暗夜里,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句。 片刻之后,自睡梦中惊醒的太监、宫女神色慌张的自屋子里跌撞的跑了出来,衣裳不整,头发凌乱,谁也不曾想就这么着火了。 火势是那样的迅猛,直到退了宫殿外,众人依旧可以感觉到灼热的温度,和扑面而来的热浪,风刮的愈加的厉害,火苗顺着风势迅速的蔓延起来。 “快去打水,快去禀告皇上。”火光冲天下,叫嚣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咚咚的慌乱脚步声,行意工四周早已经慌乱不已。 “娘娘还在里面。”一声尖锐的嗓音拨空而出,阿九挣扎的要挣脱春花的手,脸上泪痕尽湿,凄楚的嗓音尖锐的喊叫着。 “阿九,火太大了,你进不去的。“春花同样是哭泣的喊着,只是抓着阿九的手不曾松开,火苗早已经蹿到了半空中,而燃烧正枉的却是碧瑶的寝宫。 “我要去救娘娘。”小手拍打着春花的手,阿九嘶喊着,泪水子脸上扑朔而下,火光隐射下是一张凄楚的憔悴脸庞。 “快去救火!”不知道何时叶知秋已经得到了消息,率领着禁军前来救火。 一桶桶的水不断的泼向了高燃的火焰,可惜却瞬间化为白色的水气消散在炽热的四周。 “回大人,意妃娘娘还在寝宫里不曾出来。”被浓烟熏黑了脸庞,守护在行意宫的侍卫惊恐的向叶知秋回禀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紧绷的神色瞬间苍白如灰,叶知秋凝重的目光看向火光冲天的行意宫,这么大的火势,没有出来怕是已经香消玉陨了。 想到此,叶知秋神色愈加的凝重,意妃可是东邵的公主,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如今却被烧死在火场中。 叶知秋只感觉身行一踉跄,不安的瞄了一眼被大火包围下的宫殿,随即冷声道,“不论一切代价冲进火海去,救意妃娘娘要紧。” “大人,还是让属下去吧。”鲁千寻余光望了一眼悲痛欲绝的阿九,随后肃穆的向叶知秋道:“火势这么大,与其让大家都冒险,不如让属下一个进去。” 不等叶知秋答应,鲁千寻一桶水自头上淋了下来,随即一个纵身扑进了火光中。 “娘娘。”心痛的哭喊一声,咬着唇已经泛出了血丝,阿九呆滞跌坐在地上,这一别,怕是永远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四周依旧是众人忙碌的声响,而一旁的角落里,火光映在了阿九悲痛的脸上,纠结的五官下是满满的不舍。 “阿九。” 夜彻神色匆忙的自远处奔来,睡下了,却听见行意宫着火了,倏的一下,夜彻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虽然她迷糊,可她却是那么的灵动而聪慧,所以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神色焦虑的自人群中扫过,却不曾见到阿九熟悉的脸庞,夜彻此刻更加的惊慌,脸色早一贯的从容早依旧退去,换上了沉重的担忧,甚至连叫脚下的步子也在瞬间如同千斤般的沉重。 “三王爷。”忙碌的众人终于注意到了夜彻的存在。 “知秋,看见阿九了没有?”一个颤抖,夜彻望向一旁指挥的叶知秋,惊恐万分的奔了过去。 “阿九?现在意妃娘娘下落不明,生丝未卜,我哪里还管的上那个宫女。”叶知秋挫败的抚着额头,凝重的神色紧盯着越烧越枉的寝宫。 鲁千寻已经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忧虑的目光在接触到越来越枉的火势,叶知秋只感觉心头的不安愈加的深沉,不会出事的! 意妃被困在火中?夜彻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冰冷自四肢漫上心头,阿九是意妃的贴身侍女,连意妃都没出来,那阿九? 心早已经停止了跳动,望着火光燎原的殿宇,夜彻幽深的双目中瞬间赤红成一片,面色凝结,修长的身影立刻向大火中飞跃而去。 “王爷,你做什么?”后知后觉,叶知秋惊恐的一愣,随即反应迅速的一把拉住夜彻跃进的身子。 “放手,我要进去。”夜彻冷寒的目光早已经阴郁的化不开,一把拍开叶知秋的手,焦灼的目光带着压抑的沉痛凝望着妖娆的火苗,阿九还在里面,他要进去找她。 “王爷,你疯了。”终于感觉出了夜彻的反常,叶知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丝毫不敢松懈开来。 “放手,阿九还在里面。”夜彻沉痛的颤抖着身子,嗓音已由刚刚的低沉化为嘶厉的咆哮。 “三王爷。”听到自己的名字,阿九愣愣的转过头,泪水迷梦的眼睛不解的看向一旁要冲进火海中的夜彻,他要进去救自己?心头融入温暖的感激。 那清晰的一声呼唤,在嘈杂声中却是清晰的传进了耳中,夜彻僵直着身子,目光呆滞的望向身后,角落里,一抹娇小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阿九!她没事,那柔弱的带着泪水的容颜映入了眼中,也拉回了夜彻所有的心智,她没事?一步一步的走近,短短的距离却如同千万里般的遥远。 终于近了,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中晶莹的泪水,和握紧在身侧的小手,夜彻再也顾不得身旁众人诧异的目光,蹲下身子,一把揽住阿九的身子,拥在怀中才真切的感觉出了她的存在。 “三王爷。”软软的唤了一声。 “你没事就好。”沙哑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夜彻紧紧的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发丝中,他多怕,怕自己来迟了,她就已经葬身在火海里。 咚!突然传来的倒塌声,让所有人都一怔,呆滞的目光投向已经坍塌的屋子。 “娘娘!”阿九突然大喊一声,闭上的眼眸中泪水点点落下,终于走了,娘娘和鲁大哥终于走了,可为什么她那么的心痛,或许这是祝福的眼泪,祝福娘娘和鲁大哥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鲁校尉还没出来。”一旁的侍卫沉痛的说道。 鲁千寻?夜彻凝中的面孔上露出疑惑,看向怀抱中泣不成声的阿九,却见她兀自的沉溺在伤痛里,似乎没有注意到侍卫刚刚的话。 叶知秋哀痛的闭上眼,点了点头,随后继续指挥着属下的救火,可惜他眼中那沉沉的伤痛依旧清晰的落进了夜彻的眼中。 难道是皇兄布的局?想到此,夜彻心中一寒,却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皇兄纵然再宠爱阿九,也不可能因次而草菅人命,更不可能陪上意妃的性命? 难道是?忽然抱着阿九的手僵直住了,意妃和鲁千寻双双葬身火海,那阿九?凝重的眸中慢慢的清澈开来,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难怪如此,原来所有人都弄错了,她只不过是有个送信的红娘罢了,可皇兄为什么要布如此的一局,只为了成全有情人? 不,皇兄不暴虐,但也绝对不心善,他不可能为了他们的感情而布下这个局,除非是为了阿九? 目光轻柔的落到阿九抽噎的身子上,爱屋及乌,夜彻在无行中感觉到了压力。 “皇上驾到。”太监的传唤上像是一道催命符。忙碌的总人瞬间停止了脚步,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叶统领,继续救火。”夜帝冷寒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波澜,目光流转的落在一旁的阿九和夜彻身上。 “是。”应了声,叶知秋却不曾站起来,而是愧疚的低下头,沉声道:“属下无能,致使娘娘依旧困在寝宫中,生死不明,请求皇上责罚!” 夜帝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火焰燎起的殿宇,在一瞬间却也感觉到了轻松,他终于了了阿九的心愿。 想到此,夜帝的余光不由的瞄向一旁的三皇弟,黯淡中却是无奈,他对阿九的关切怕是骗不了任何人。 可惜天下他可以让给三皇弟,惟独阿九不行,那是他唯一拥有的珍宝,与权势地位一切都无关,那是属于他的阿九,是他用真心交换回来的女子。 “起来吧,查明火灾的原因,迅速回报,还有全力的救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夜帝淡淡漠的说起。目光在接触到阿九的感激的眼神后,不由的软化下来,他能为她做的不多。 夜彻高大的身影在探询到他们交汇的目光,慢慢的萎靡下,他们无言,可却又像千言万语般的纠缠着,早已经隔开了众人。而只有彼此在各自的眼中。 “皇上。”直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阿九低低的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又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夜帝温柔的揽着阿九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擦去她挂在脸上的泪水。 “阿九再也看不见娘娘了。”有些哽咽的抽噎着,阿九泪水朦胧的双眼哀怨的凝望着夜帝。 叹息一声,夜帝大手轻柔的拍打着阿九的后背,不曾想她也是如此的多愁善感,“日后,等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阿九还上可以去看他们的。” 日后?泪水弥漫的眼中划过凄楚,她还有多少的日子,阿九泪落的更凶了,扑倒在夜帝的怀抱里放声的哭泣。 却不是因为离别而去的碧瑶和鲁千寻,确实为深中寒毒的自己,她的命久不了,这是她自懂事以来就知道的事情,可惜那时,她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便也就死了,可如今她却是那么的眷恋,眷恋起身前这个宽大而温暖的胸膛,眷恋他偶然出现的笑容。 衣裳怕是早已经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夜帝苦笑着,纵然的抱紧阿九颤抖的身子,她的脆弱让他无比的怜惜,她的率真同样让他感动。 屋外是低低的交谈声,阿九揉着干涩的眼睛,慢慢的自梦中转醒,落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布置,她又在皇上这里睡着了。 只是日后她怕是没有地方可去了,行意宫已经毁在了大火之中,娘娘也已经和鲁大哥双宿双栖了,这皇宫她还能去哪里呢。 “回禀皇上,行意宫在大火中已毁,意妃娘娘的。” 顿了顿,叶知秋沙哑的嗓音继续道:“意妃娘娘的遗体已经收殓了,一同丧身在大火里的还有禁军校尉鲁千寻,和行意宫的一个小太监。” 夜帝漠然的点了点头,阴沉下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大火的起因可曾找到?” “回皇上,属下已经勘察过了,火是从意妃娘娘的寝房里烧起的,应该是侍奉的宫女大意了,烛火倒了,点燃了屋子,而意妃娘娘的尸骨上可以看出,腿似乎被什么重物砸伤,所以才没有逃出来。” 一夜忙碌,叶知秋神色憔悴不已,衣裳上早已经沾满了灰黑的污垢,一张平日里总是镇定自若的脸上也像是抹上了锅灰,乌黑下是疲惫不堪的烦扰。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夜帝摆摆手,待叶知秋退下后,对着一旁的柳大海道:“吩咐下去,任何人来了朕都不见,包括太后和楼丞相。” “是,奴才知道了。”柳大海应声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向殿外的侍卫交代着,自己也疲倦的依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小憩。 大殿忽然安静下来,夜帝拿起一旁的奏章,似乎在专注的看着,可目光却不经意的瞄向窗外,冷漠的神色里有着一丝的犹豫。 小憩中,柳大海忽然感觉到一阵清风掠过,睁开眼,四周却是有片寂静,一定是昨夜和皇上一同熬了一宿,这会疲惫的感觉到刚刚有人来过,摇摇头,柳大海继续的守在一旁。 “叩见皇上。”声音不大,可低沉中却可见他的坚定和忠诚。 “楼泓,可知道朕为何将此事交给你?”夜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淡定的目光看向殿下的楼泓,沉静中是身为一代帝王的自若和威严。 “臣明白,臣是父亲的儿子,却更是皇上的臣子,也誓死效忠皇上。”楼泓平静的抬起头,面容沉静,无形中是忠诚的追随。 夜帝忽然放下心来,他果真没有看错,这次不惜用意妃的事情来试探他,也是情非得以。 “他们如何了?”夜帝这才问起。 “一切如皇上安排的那样,出了城,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楼泓肯定的回答,神色里一片的淡定。 “那两个死囚。” “皇上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楼泓肯定的回道,夜帝也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后示意他退了出去。 阿九半坐在床上,歪斜着头,凌乱的发下,脸上带着迷糊。 “怎么了,在想什么?”夜帝见来时便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可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娇媚。 “皇上。”一开口,阿九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的沙哑,懊恼的皱了皱眉头,阿九继续问道:“刚刚皇上在和谁在说话?” 大手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夜帝也依靠在了床边,一伸手,将阿九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胸前,抱紧,便有着让他深深满足的充实。 “刚刚来的是京畿的统领,楼泓,也就是楼丞相的爱子。”夜帝闭着眼,淡淡的说起,平静的面容让人窥探不出他内心深处的考量… “谁?”闻言,阿九倏的一惊,自夜帝的怀抱里探出脑袋,困惑的望着夜帝有些疲惫的面容。 她虽不是为官,可因为天下第一庄的缘故,也对官场中的人和物了解的十分透彻,可看到夜帝神色下的平静和淡定只后,阿九又窝回了他的怀抱里,这样重要的事情,皇上居然动用的是楼泓,一定有皇上的考虑。 “阿九不奇怪吗?”见她如此的安静,夜帝倒是有些诧异她的反应阿九咯咯的笑了起来,抬眼看向夜帝,轻柔的道:“阿九知道皇上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相信,所以就放心。 阿九全然信任的眼神让夜帝心中一暖,动容的凝望着她的容颜,淡色的眸子里是信任的光芒,“楼泓虽然是楼昭德的儿子,不过他和楼昭德的品行却截然相反,阿九不怪我用他们作为测试楼泓的方法吗?” 阿九转过身子,与夜帝对视着,手握起夜帝的大手,肯定的回答:“阿就知道,若是楼泓背叛了皇上,皇上必定也想好了应对之策,不会拿娘娘他们的生命冒险的。” 夜帝嘴角漾出了笑容,她的信任,她的体贴让夜帝觉得做的再多却也是值得的。 “阿九,朕累了。”一夜无眠,夜帝有些疲倦,而且他知道东邵公主的惨死,明日的早朝必定不会太平,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怕是会想法设法的来借此做文章。 “那阿九下来,让皇上好好休息。”心疼他的疲惫,阿九随即动身,准备滑下床来。 可是夜帝抱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来的意图,阿九迟疑的停下动作,不解的看向夜帝,“皇上。” “阿九,让我抱一会,好吗?”温柔的语气里满是恳切,阿九一怔,随后动容的点了点头,有些娇羞。 夜帝再次加深了嘴角的笑容,揽着阿九顺势滑入了被子中,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胸前,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堂上,夜帝满足的闭上眼。 昨夜她可是睡足了,这一刻阿九睡意全无,窝在夜帝的怀抱里,阿九不自觉的也笑了出来,璀璨的目光里满是幸福的喜悦。 他的大手搂在了腰上,很温暖,很安定,而自己亲昵的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更是安心的闭上眼,不曾睡去,只是享受这么的相拥和温暖。 “楼丞相,皇上昨夜为了意妃娘娘的事,一夜不曾合眼,这才刚刚睡下了,楼丞相还是过些时候再来吧。”柳大海恭敬的行礼后,拦下了楼昭德的身子。 “唉。”重重叹息一声,楼昭德一脸忧虑的道:“不曾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怪皇上会心力憔悴,大臣们听闻意妃娘娘丧生在火海里,皆是一片心痛,可老臣担心的是该如何向东韶交代,他们的公主嫁到七夜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是啊,皇上也是为此而操劳,这使恐怕要楼丞相多费心些,毕竟皇上还沉溺在失去意妃娘娘的伤痛中。”柳大海应声点头附和着。 “好好照顾皇上,本相过些时候再来。”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楼昭德随后往殿外走去。 如月宫。 楼馨容惬意的依靠在院子里,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笑容,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那会死在大火中,天意啊。 还有那个鲁千寻,本是去救他的老情人,却也丧身在了大火里,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们的厚爱了吧,到了地下,也可以做一对鬼夫妻。 “楼丞相。” “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了。”楼昭德对着小安子挥挥手,随后向院子走了过去。 “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到了那个贱人被烧死的消息,所以特地过来和女儿一同祝贺。” 楼馨容得意的抚弄着一旁开的艳丽的花朵,和她争宠,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馨容,,爹问你,那两个派人的江湖。”没有楼馨容的放松,楼昭得只感觉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只是若是有心人布的局,他的用意用是为了什么呢? “被叶知秋的给抓了,不过也只是两具尸体罢了,在他们的食物里,女儿早已经下了慢性毒药,火不久的。” 楼馨容一脸阴沉的说起,为了后宫中的地位,她不惜将所有人都杀死。 他们被抓了,楼昭德的神色比刚刚更加的阴郁下来,黑深的眸子深处是旁人窥探不出的诡鹜,他们被抓却也是情理之中,以皇上的心思必定会明白这是他派去的人,为什么意妃会死,这却是楼朝德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死了与皇上何用? “爹,你又想什么呢?”楼馨容看了一眼冥思不已的楼昭得。 “馨容,你觉得意妃死的不蹊跷吗?” “管她有什么蹊跷不跷蹊,对女儿来说,只要她死了,后宫之中就再没人敢和本宫争宠。”不在意的撇撇嘴,楼馨容笑了起来,眼中是掩饰不了的得意之色。 “纵然是人为的,也只能怪她和鲁千寻勾搭成奸,所以皇上才会让他们一同被烧死。”楼馨容想起一同死掉的鲁千寻道,他们以为皇上有那么愚蠢吗,被着皇上偷情,不死才奇怪呢。 楼昭德神色愈加的凝重,皇上的处事之风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断然不可能因为意妃和侍卫的通奸,而和东邵交恶。 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要刻意的害死意妃和鲁千寻。纵然是用火灾来********,和东邵而言也是不好交代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原因,让皇上甘愿为之冒险,可这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的是天灾? “爹,你想太多了,皇上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让人家戴绿帽子,而无动与衷,更何况是天底下最尊贵高傲的男人。” 楼馨容依旧沉浸在喜悦中,思索着该如何去皇上那里,也顺便找回自己昔日的风采。 见询问不出来什么,楼昭德思索的退出了如月宫,事情如此的诡异,而且他们也烧的面目全非,若想找出什么必须要去找行意宫的宫女了,阿九。 楼昭德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个名字,不过就是她,她素来是娘娘的亲信,而且事后竟然被皇上带回了天御宫,这太可疑了,一个宫女怎么可能让皇上如此的挂心,除非她知道什么隐情,所以皇上才会将她带回天御宫,防止他人见她。 楼昭德心思沉转翻动,片刻之后,急急的往延喜宫行去。 “太后,楼丞相求见。”老么么对着正休息的太后道。 “是为了行意宫的事吧,宣。”太后坐起身来,一旁的侍女连忙将整理起仪容,风华过后中,却依旧是身为后宫中最高身份的威严。 “臣叩见太后。”楼昭德恭敬的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和楼丞相说会话。”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挥挥手,太后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太后,行意宫的事情想必太后也听闻了。”楼昭德盘算着该如何。 “恩,昭德有什么疑惑吗?‘捧着茶杯的手停顿片刻后,太后意味深远的看向不动声色的楼朝德。 “太后英明。这事情却有蹊跷。“楼朝德底声的道,随后走近了些,这才继续道:“这样的天气,不易失火,而且整个行意宫那么多奴才,偏偏是意妃娘娘这个正主被烧死了,太后认为会有这么简单吗,而且瞥开鲁千寻不说,被烧死的还有一个小太监,那却是馨容的亲信,这未免也太多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纵火?”太后语气倏的沉冷下来,“这后宫乃是皇家的居所,若真的是人为,那这些禁卫军都该去吃牢饭了。” “太后息怒,叶知秋的管制太后也知道,想在后宫中纵火,而且敢烧死贵妃娘娘,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楼朝德阴沉的说起,不言而欲的将矛头指向了夜帝。 “确实如此。”沉思片刻后,太后猛然的惊星,疾言厉色的看向楼朝德,怒道:“你指的是皇上?” “怕也只能如此了。”点了点头,楼昭德思虑翻转,冷骇的目光先隐匿着算计的阴光,“除了皇上谁敢如此做,而且上次行意宫的宫女阿九背着意妃偷情,以太后之见,为何皇上会如此的护着阿九这个低贱的宫女,不惜和太后怒言相象。” 想起那日的争执,太后的脸立刻阴下了三分,如同被乌云覆盖般的骇人,“皇上是怕阿九说漏了口,其实那男人不是要似会阿九的,而是为了去见意妃。” 太后整理了心绪,片刻慢慢的明了事情的始末。 “馨容曾见阿九和鲁千寻似送信物,本以为是普通的宫女侍卫偷情,可如今向来,一切怕是为了意妃娘娘而送的,我们知晓了,皇上必定也知晓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计,不但断松了意妃娘娘的命。连鲁千寻那样的高手也送明在灰海中。” “胡闹。”太后厉声一喝,杏眼瞪起,满盛怒火,头上的金钗也随着摆动摇晃着,“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东邵交恶,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日后天下的百姓,邻国的族人该如何看待我七夜王朝。” 第六十一章 往事如风 “太后息怒,此事还压了下来,只是当成普通的火灾,不过臣不放心假他人之手,毕竟悠悠之口,难保日后会出岔子。” 见时机成熟,楼朝德一脸忧心忡忡的开口,只是内心中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叹息一声,太后思索着,愤怒已逝去,面容中换上了从未有过的坚决和执着。 皇上的荒唐胡闹她可以不管,但是这七夜王朝的尊严丢不得,这是她耗尽一生,耗尽了所有的青春和心血来维护的王朝,断然不能断送在皇上手中。 当年在她还在闺中时,娘就已经告戒她,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会是七夜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会是这天下所有人都景仰的国母。 所以,从懂事的六岁起,她就开始已一个太子妃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一年一年,春去春回,她忘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忘记了一个少女应有的年少轻狂,终于在十四岁那年,太子登基,而她也坐上了凤辇,成了七夜王朝的皇后。 那一刻,她是紧张却又期待着,这个自己盼了多年的男子终于挑起了她的盖头,烛光下,她看见了一张温和的面容,淡淡的笑容下却是王者最尊贵的气息。 可惜好景不常,他终于要纳妃子了,那火红的颜色灼热的刺伤了她的眼睛,可她是一国之母,她只能宽容的替他办理纳妃的一切事宜,大方得体而不失皇族的规矩。 没有人知道,那凤袍之下的手早已经缵的紧紧的,修长的指甲刺破了柔嫩的掌心,也让她当年少女的情怀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可最终却释怀了,后宫的妃子也慢慢的多了起来,可她依旧是他口中最尊贵的皇后,在后宫之中,她有着自己的威仪和骄傲。 可一切却被那个贱女人打破了,她只不过是闯入后宫行窃的盗贼,她只不过是山野最粗鄙的野丫头,甚至连宫里的秀女都比她知礼,娴熟,可她却有着一张绝世的容颜,而那容颜之中却有着一双灵动的双眸,幽深中蕴涵着无限的光彩,也成功的虏获了他的心。 从那之后,后宫佳丽成了摆设,他第一次强行将她留在了宫里,制造了她的假身份,并封为了雪妃,因为他们相遇是在那个大雪飘飞的冬天。 从先皇看雪妃的眼神中,她就感觉到了不安,那样的眼神是她从没有拥有过的,也是后宫这些女人从不从见过的,那么炽热而泛着霸道,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狂野里是满满的深情。 终于,先皇沉沦了,而她这个七夜王朝最尊贵的皇后,也在一夕之间,沦为后宫女人的笑柄,第一次,她想到了报复,动用了心机。 在她的示意下,已经位及丞相的弟弟终于找到了证据,联合其他的大臣,不惜以罢朝为名也要除掉雪妃。 一贯温和的先皇,第一次发怒了,那样的怒火,那样的狂傲的坚持,让满朝的文武皆是一怔,这样的皇上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终于大臣们还是妥协了,因为她是第一个妥协的人,皇上不惜舍弃江山,却也保雪妃周全,她无法不妥协,可那时,她的心中也埋下了恨的种子。 可在她努力了那么多之后,却又换来了什么? 雪妃终于死在了自己面前,可先皇却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甚至连愤恨都没有,只是以那样温柔的目光怜惜的凝望着已经死去的雪妃,久久的,让她都以为他已经随他去了。 尔后的几天里,先皇依旧是那么的冷静,如同雪妃依旧安好的活在雪离宫一般,可就在所有人都诧异时,一方圣旨打破了所有人的思虑。 皇上竟然传位与雪妃的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可当所有人大臣都聚集到宫中,要找先皇问个究竟时,雪离宫竟然失火了,那样的大火,照亮了整个天际,也让她彻底的明白,先皇为别的女人殉情了。 她从稚子开始就守护的男人,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殉情了,那一刻,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只是张大着眼睛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穹,寻找一个根本不会有的答案。 可为了七夜王朝,为了彻儿的坚持,她还是放手了,那雪妃的儿子登上的大宝,因为她深知这皇宫的阴暗,所以当彻儿把刀对着自己脖子时,她还是心软了,或许在宫外,彻儿可以活的更自由。 这么多年了,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多么的明确,看着雪妃的儿子——夜帝日以继夜的处理着宫中的政务,看着夜帝逐渐阴沉而内敛的神色,她终于尝试到了复仇的欣慰。 而她的彻儿,她仅有的希望,却惬意的生活在宫里、宫外,自由而快乐,她终于可以安心了。雪妃,你聪明一世,因为让你的儿子继承皇位是最好的选择,却忘记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皇位是一个巨大的荣耀,可何尝不是一座牢笼,切除了自由的牢笼。 “太后,太后。”见一旁的太后陷入了沉思,楼昭德疑惑的连唤了几声,这么多年了,他是愈加弄不清姐姐的想法了,虽然贵为太后,而自己又是七夜王朝的丞相,可太后却越来屿冷寂了,不在过问朝中的事情。 “确实如此,此事还有昭德亲自过问,本宫也放心,至于皇上那里,你拿本宫的手谕过去,无论如何皇家的尊严不等被亵渎。” 回过神,看了一眼身前已经头发苍白的弟弟,太后忽然感觉到了寂寞,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她已经由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孩,而成了今日这容颜逝去的老人,而彻儿也长大了,她需要维护的东西也一直没有变,那就是她的使命,皇家的尊严,和她的希望彻儿。 “是,微臣定处理得当。”听到太后的回答,楼昭德隐匿下得意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是可以找出真凭实剧来,那就最好不过了,趁次机会他就可以和东邵结盟,到时候天下要得也就迈近了一步。 阿九闲晃在天御宫中,行意宫毁了,不忍去看,春花她们也各自的重新分到别的宫里,娘娘也走了。 大清早,皇上也去早朝了,必定出了这么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也有些忙碌,特别是如何和东邵说明此事就是一大棘手的问题。 正闲想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唤声。 “阿九。”听到熟悉的嗓音,阿九抬起头,看向进门的夜彻。 “三王爷,你怎么来了?”终于有个人可以陪自己解闷,阿九笑容璀璨的迎了过去。 夜彻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她艳若桃花的脸庞上,眉角含春,笑靥如花,瞬间心头又是一痛。 “怎么了?”见他呆滞的凝望着自己,阿九好笑的晃了晃手,拉回夜彻的思绪。 “阿九昨晚睡那里的。”话音低沉的颤抖着,夜彻如火般的目光沉重的看向她,却见阿九雪白的面容上迅速的染上红晕,淡若彩霞,却是映衬着她娇俏的脸庞,心沉了下来,似乎破碎了,在她的羞怯中彻底的破碎不堪。 “三王爷!”不等阿九回答,楼昭德却已经进来了对着夜彻一行礼。 “舅舅。无须多礼,这里不曾有外人。”夜彻敛下心头的哀伤,含笑的目光光带着柔和看向站在侍卫前方的楼昭德,“不知道舅舅来有何事?” “你母后手谕,让阿九姑娘去延喜宫回话。”楼昭德摆出平静的笑容,目光看向阿九。 “太后找我?”阿九心头不由的涌上了寒意,撇撇嘴,笑眯了眼睛,讨好的看向楼昭德道,“楼丞相,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每一次去太后那里都不会有好事,她才不用这么傻去太后那里呢。 “阿九姑娘不必害怕,太后只是询问一下失火那夜的情况。”见阿九神色慌张,楼昭德更加深了自己的推测,看来要解开一切,她必定是知情人。 阴冷的黑眸里划过得意,却清晰的落进了阿九半眯起的小眼睛中,商场滚打多年,倒也练就了一双火眼。 阿九明确的知道眼前这个楼昭德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那样虚假的笑容,那眼中藏匿的阴沉,让阿九只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可以肯定自己这一去,怕是不会完好的回来。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妃娘娘怕也只是学到了皮毛,真正身藏不漏的怕是眼前这个满朝歌颂的楼丞相。 察觉到阿九的不安,也敏锐的感觉出楼昭德笑容背后的手段,夜彻淡声笑了起来,对着楼昭得道:“舅舅这事怕是要去问叶知秋,是他一手带人来灭火的,也是他勘察火灾现场的,舅舅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清楚的地方大可以去找芽知秋。” 对上夜彻温暖的目光,阿九感激的一笑,娇小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窝到了他背后,阿九一个劲的对着楼昭德点头,符合着夜彻的话说道:“那夜,奴婢不再娘娘寝房里侍奉,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起火的,我家娘娘平日待奴婢素好,知道奴婢贪睡,所以每夜都让奴婢去睡觉,从不在一旁伺候的着,所以才。” 泪水盈满了眼眶,阿九一眨眼,却见白皙的脸上此刻已经是泪痕湿懦。 抓起夜彻的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阿九抽噎着,半晌后才平复下情绪道:“若是奴婢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奴婢怎么也不会去睡的。” 眼睛已经红肿,阿九大力的擦拭着泪水,想起远在天涯海角的碧瑶,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却是幸福而安慰的泪水。 只是擦的时候太用力,以至眼睛四周已经被擦的红,干涩的皮肤被咸涩的泪水浸泡着,瞬间是一阵阵的刺痛。 “好了,楼丞相已经走了,不要再擦了。”夜彻看着恍如兔子眼一般的阿九,无奈的叹息道,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她的脸颊,将即将落下的泪珠轻柔的拭去。 “走了?”疑惑的一皱眉,阿九自夜彻身后看去,院落里已经空无一人。 “阿九。”夜彻悠长的目光锁住她的容颜,抚着她脸庞的手竟舍不得移开,他该拿她怎么办? 一夜了,她住在了天御宫,这后宫之中竟没有一个妃子入住过这里,这说明了什么,是皇兄对她别一般的宠爱,可他终究是帝王,阿九真的适合这样的生活吗? “三王爷,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解的搔了搔头发,阿九将夜彻的哀伤收进眼中。 一贯风流倜傥,潇洒自若的三王爷,为何会有这样深沉的目光,那样的哀痛,让阿九见了却也不忍。 “阿九,记得你曾说过,不喜欢皇宫里,如今你的主子意妃已去,阿九想出宫吗?”夜彻的悠远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角落,阴暗中却是明亮的金黄色衣角。 “出宫?”一瞬间的恍惚,阿九想起才进宫的时候,她的倒霉,她的背运,她被整的很惨,那时她可是连做梦也想出宫了。 可如今,这宫里多了一个让她牵挂的人,多了一个让她念念不忘,只希望在自己仅剩的时间里好好的陪伴在他的左右,死而无憾了。 迷惑的眸光慢慢的清澈开来,淡定下是坚定的光彩,决绝而幸福的眼神,让夜彻的心彻底的落进了冰冷的雪窟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阿九答应皇上,要留在皇宫里,做御前侍奉。”阿九郎然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纯美的笑容下掩藏不起的喜悦和满足。 身子支持不住的怔了怔,夜彻颤抖着扶住阿九的肩膀,寒声问道:“若是我要带阿九出宫呢,阿九愿意吗?” 隐约的阿九在夜彻的眼中看见了某中跳动的光芒,捕获住,心头一沉,阿九耸了耸肩膀继续道:“不要,阿九才不要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而且阿九喜欢待在皇上身旁。” 最后一句,是她特意加上的,果真见夜彻眼中瞬间如冷灰般的死寂蔓延开来,阿九退了退身子,隔开和夜彻的距离。 这一步,确实天涯海角的距离,夜彻失神的目光落在她笑颜如花的脸上,她迷糊吗?可为什么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出她一定明了自己的感情,可她却还是坚定的选择了退后。 大智若愚,夜彻忽然明白他从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丫头,她的迷糊下到底是怎么样的聪慧和果断。 “若是日后,阿九想离开了,我的行宫永远为阿九敞开大门。”淡定而悲伤了笑了起来,夜彻摇头,修长的身影倏的腾越出高高的围墙,消失在阿九的视线里。 “真是个怪人!”阿九抬头凝望着失去了踪影的天空,有门不走,却要翻墙,难道门口不能走吗,一回头,却看见夜帝笑容温柔的伫立在一旁。 “皇上。”阿九笑逐颜开的唤了句,身子已经奔了过去。 “阿九。”夜帝伸过手接住飞奔而来的身子,专注的凝望着她的容颜,那眸中的灵动的光彩是为了自己而燃起的。 “皇上,柳公公说你有事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阿九不经意的问起,随即想起夜彻刚刚翻墙动作,难道他知道皇上已经在这里了,那她刚刚说的话。 羞怯的抬起眼,半咬着红唇,阿九幽幽的望着夜帝温柔的脸庞,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对着她是一贯的严峻和冷漠,而是换上了这样一张温暖如水的面容,让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感受着温暖的气息。“皇上刚刚都听到了吗?” 点了点头,夜帝清幽的眼神萦绕着疼惜的柔情,“他们已经安全的离开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如今的宫里看似太平,却是暗潮涌动,所以夜帝将冷残墨留了下来,让他成为了阿九的护卫。 当他知道楼昭德传着太后的旨意宣昭阿九时,他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从未有过的惊慌,让他再也顾不得上书房里议事的大臣匆匆的赶了回来。 却刚好遇见她和夜彻的一幕,听到她坚定的口吻,同样也明白三皇弟对阿九的感情有多么的深沉,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一旁的角落里,却还是开口了。 尤其是当三皇弟许诺要带她出宫时,夜帝有一瞬间的迷惘,这后宫的水有多么混浞,他比谁都清楚,而阿九真的适合这样的生活吗? 疑惑还不曾解开,可当阿九笑容满满的奔向自己的时候,夜帝明白不论是什么的代价,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愿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阿九凝望着天空幽幽的说起,羡慕的握紧了夜帝的手,他们也会终成眷属的。 她的小手握的那样的用力,似乎压抑着莫名的不安,一旁,夜帝神色凛然,同样紧握住了她的手,他们会和他们一样的幸福,淡定中,夜帝却不曾看见阿九眼底那抹不去的伤痛。 第六十二章 骨血相连 “娘娘,这是刚送进宫的粉,您试试看,色泽匀润,制作时还特意添加了百花露,擦上去之后,会泛着淡淡的花香。” “恩,试试看吧。”楼馨容娇艳如花的脸上漾出笑容,满意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容颜。 高高的发髻盘在脑后,白皙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笑中含情,娇柔妩媚,既然意妃已经葬身在火海里,如今这后宫又是她的天下了,她要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 一番梳妆之后。 “娘娘恍如仙子下凡尘。”小安子惊艳的看向站起身的楼馨容,华贵的裙裳包裹着一副高挑的身子,如画般描绘的容颜更是妖娆的妩媚。 朗笑的扬起头,楼馨容脆声道:“说的好,本宫今夜亲自去天御宫服侍皇上,别忘了,把熬好的燕窝带上。皇上这两日忙着朝政,必定累了。” 夜色下,阿九闲靠在玉阶的柱子旁,懒散的目光凝望着晨星璀璨的天空,也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到哪里去了,银月哥哥是不是还在找自己的下落。 “如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天御殿门前侍卫见到盛装而来的如妃,惊艳片刻后,立即行礼叩拜。 “起来吧,皇上回宫了没有?”楼馨容抚弄着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翘首弄姿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殿宇,描画的精致的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如妃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上书房不曾回来。”侍卫恭敬的回答。低垂的目光里已经敛下刚刚的震惊,而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严肃。 “恩,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进去等皇上回来。”楼馨容点了点头,娇俏的身子向门口迈去。 “如妃娘娘请留步!”察觉到楼馨容的动作,侍卫立刻阻止的唤了一声。 “大胆的奴才,如妃娘娘要进殿去等皇上归来,你们拦在凤驾前面做什么?”小安子见状立刻厉声的呵斥,狭长的眼睛泛着势力的凶狠盯着拦在楼馨容面前的侍卫。 “如妃娘娘恕罪,皇上有旨意,天御宫若是没有圣谕,任何人都不准跨进一步。”如同没有听到小安子狐假虎威的斥责,侍卫高大的身子依旧挡在了门前,语气低缓,无奈中却是不曾动摇半分坚持。 “放肆,本宫是任何人吗?”楼馨容迈开的步子又停顿下来,愤恨的目光不屑的瞄了一眼侍卫低垂的头,隐忍着怒火。 “如妃娘娘息怒,圣意难违,属下也是听命行事。”侍卫依旧是低低的嗓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后半分的意思。 不远处,阿九笑眯了眼睛,看向被拦在门外的楼馨容,她还以为这些侍卫都是吃软饭的,不曾想居然这么厉害,硬是将楼馨容挡在了门口,看来皇上的人果真不容小觑。 “你让开!”身子愤怒的一个颤抖,楼馨容愤恨的睨着屹立而山的侍卫,花容因愤怒而扭曲,冷眼扫着眼前的侍卫道:“这就是是叶知秋一手训练出来的禁军侍卫,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是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叶知秋扭曲的笑脸看向一旁盛怒的楼馨容,佯装一愣,随即神色惊慌的道:“属下叩见如妃娘娘千岁,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妃娘娘大人有大良,就不要难为我们了?” “来的正好,叶统领,本宫要进天御宫去等皇上,这些瞎了眼的够奴才,居然挡住了本宫的身子,你管是不管?”睨了一眼叶知秋皮笑肉不笑的脸,楼馨容阴冷的开口,把难题丢得了叶知秋。 “如妃娘娘息怒,这是皇上的命令,属下也无可奈何,娘娘何不去求了圣旨,属下一定打开大门,恭迎娘娘进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暗叹一声,叶知秋扯起僵硬的笑容回望着楼馨容。 “滚开,本宫今天就要进去,看你们谁敢拦!”听到叶知秋的回答,楼馨容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高傲的一扬偶,抬起步子要往里面跨去。 侍卫无奈的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无奈的叶知秋,这可是太后的亲侄女,丞相的亲闺女,如是硬闯,他们该如何是好? “奴婢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惟恐天下不乱,阿九嘴角嗪着大大的笑容,踏着碎步款款而来,对着楼馨容曲身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楼馨容一怔,疑惑的目光看向从天御宫走出的阿九。 “回禀如妃娘娘,奴婢现在升为殿前伺候,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天御宫里了,不过不知道娘娘来做什么,皇上今天可没有宠幸任何妃子,如妃娘娘不知道吗?这些敬事房的公公是怎么做事的,娘娘不要生气,赶明儿,阿九一定让柳公公好好去说说他们,明明没有昭见如妃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传话的,让娘娘白跑一躺,空欢喜一场。” 脸色一阵青白,楼馨容神色阴冷的瞪着滔滔不绝的阿九,咬牙切齿的冷声道:“皇上没有召见又如何,本宫今天偏要进来,谁敢拦我!” 闻言,阿九一个颤抖,面色难堪的搔搔头发,冥想片刻道:“娘娘,这可不行,不是奴婢不让娘娘进来,而是叶统领领着皇上的命令,断然不可能让娘娘进来的,否则就是违抗圣旨,娘娘也不想看着叶统领因此被皇上责罚吧?” 话音落下后,阿九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叶知秋,一脸担忧的叹息着,见叶知秋脸色愈加的阴沉,神色紧绷的面容上再也忍不住笑容。 这丫头哪是在帮他,分明是在挑拨,叶知秋黑着一张脸看向楼馨容,果真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压抑下是山雨欲来的狂风暴雨。 “本宫今日就是要进去,看你们谁敢拦下!”一字一字的说道,楼馨容阴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一把推开眼前的两个侍卫,随即迈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叶统领,这可如何是好啊?”阿九满脸担忧的将目光转向叶知秋,眼中却早已经乐出了泪花。 “如妃娘娘息怒。”叶知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阿九,扬起拳头恐吓一声,随后无奈的走上前去,拦在了楼馨容身前。 “叶统领真要拦下本宫?”再次停下步子,楼馨容眉头紧蹙而起,阴郁的看向面前的叶知秋。 “属下不敢,还请如妃娘娘就此回宫。”叶知秋低沉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为什么这样的苦差事都会落到自己头上。 扬眉望向冷残墨藏身的暗处,同样的的品级,为什么他可以悠哉的守在暗处,而自己却得将自己的俊脸帖上别人的冷屁股。 “让开!”楼馨容扫了一眼得意而张狂的阿九,愤恨的瞪向叶知秋。 “叶统领,这可是皇上的天御宫,除非是七夜王朝未来的皇后,否则这后宫的娘娘们可不能随便进来哦。” 闲的发慌,阿九气定神闲的扬起笑容,一脸严肃的向叶知秋说起,惟恐天下不乱的懒散姿态让叶知秋愤恨的咬牙切齿。 “皇上回宫。”远处是柳大海一贯的嗓音。 殿宇前立刻跪拜声响成一片。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最近国事繁忙,特意煲了燕窝,给皇上补补身子。”楼馨容一扫刚刚的阴冷,对着夜帝妩媚一笑,随即将小安子手中的食盒拿了过来,一脸期待的望向夜帝。 刚刚的一个晃动,食盒里的相味立即弥漫开来,阿九喉头一动,贪婪的目光望向楼馨容手中的食盒。 “放下吧,柳大海去看看袁大人是否到宫里了,朕还有国事相商。”夜帝正色的说起,眉宇中皆是疲惫之色。 “是,奴才这就去东华门侯着。”柳大海应声而去,余光迟疑的瞄了一眼突然疲惫的皇上,刚刚回来时,皇上还神色轻松,怎么一会就变的如此的疲惫不堪。 “皇上。”明了夜帝口中不曾言明的逐客令,楼馨容不甘心的唤了一句,半咬着红唇娇柔的看向夜帝,凄楚的目光中此刻已经泛出晶莹的泪水,“让臣妾来。” “如妃先回如月宫去,朕还有正事。”不曾看一眼楼馨容,夜帝径自走向了院子,自阿九身旁擦肩而过,高大的身子又停顿下来。 一旁,楼馨容一阵怯喜,皇上难道改变主意了。 “把汤留下吧,难得如妃如此用心。”丢下一句话,夜帝修长的身子笔直的进了院子,不再回头。 “臣妾恭送皇上。”愤恨的服身,楼馨容阴狠的瞪了阿九一眼,将食盒塞进阿九手中,随着小安子等人退了出去。 “皇上,好香哦。”直到进了宫殿中,阿九再也忍不住的打开了楼馨容送来的食盒。 “你呀。”一扫刚刚的疲倦和肃穆,夜帝无奈的摇头苦笑着,宠溺的将阿九抱坐在自己的膝上。 “闷了吗?”若不是闷了,阿九又怎么会去挑衅如妃。 “不闷,阿九,只是有点思念她了。”阿九回望了一眼夜帝,随后又笑容款款的盯着桌上的汤,低垂下的目光里隐匿着担忧。 凝望着胸前低垂的臻首,夜帝知道她必定是担忧碧瑶和鲁千寻了,搂在阿九腰上的手随即收紧了些,夜帝温柔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们出了皇宫之后,他甚至不曾派任何人保护左右,这样的话,他们就是自由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知晓。 相对的,若是自己派了人暗中保护,也难保日后事情若是有暴露出了,必定会被人供出他们的落脚地,反而不安全了。 “皇上,你后悔吗?”阿九依靠在夜帝的怀抱中幽幽的开口,为了自己,皇上冒着危险将后宫的妃子,东邵的公主送出宫去,日后若是事情暴露了,怕是给皇上凭添了许多麻烦。 “后悔啊。”夜帝依靠在椅背上,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在阿九耳边低喃道:“怎么说意妃也是东邵国的第一美人,用她来换回阿九,似乎亏了点。” “亏了吗?”阿九倏的坐直了身子,转过身来,半眯的眼眸犀利的瞪着夜帝道:“皇上,你看阿九虽然没有娘娘漂亮吧,不过后宫这么多的美人,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像阿九这样平常的姿色才珍贵呢?” 听到阿九的解释,夜帝哑然失笑,却听见阿九一脸正色的继续道:“再说了阿九多好啊,又不和她们争宠,又没有心计,对皇上更是体贴,看知道皇上忙碌与国事,不惜抛弃了如飞妃娘娘的恩怨,也将汤留了下来,连自己的面子为了皇上都丢了,所以怎么说,皇上也赚了吗?” “再说话汤就凉了。”宠溺的拍了拍阿就柔软的脸颊,夜帝含笑的眼神里满是疼惜,这就是他的阿九,迷糊却不失聪慧。虽然是一番歪理,可她就是有办法说的煞有介事。 “恩,真香。”阿九低头喝了一口,满意的舔着嘴唇,果真是上好的燕窝煲出的汤,口味一绝。 随后低下头,直到将碗喝了见底,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态,雍懒的如同乖巧的猫,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到了夜帝身上。 “皇上,你不喝吗?”阿九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夜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这就喝。”夜帝嗓音沙哑的应了句,黑眸渐渐的深晦。 “阿九给皇上盛。” 阿九笑了笑,随即要转过身子,却见夜帝忽然腾出环抱在她腰间的手,从身后托住她的头,一低头,毫无预警的吻上自己湿润的嘴唇。 “呜呜。”阿九含糊的不清的嘀咕着,他不是要喝汤么?怎么吃起自己来了,挣扎半晌之后,阿九彻底的沦陷在夜帝的温柔之中。 他的唇摩擦着她柔软的唇畔,挑逗着,不时的用舌间在她的唇齿之间徘徊,而背后的手也不知道何时探进了她的衣服中,顺着她纤细的背慢慢的游移,带来一阵阵战栗的触感和心灵的悸动。 “阿九。真香。”半晌之后,夜帝终于结束了绵长的一吻。 阿九喘息的依靠在夜帝温暖的怀抱中,扬眉嗔道,“那当然了。” “朕说的是燕窝汤。”低沉的笑容自夜帝的喉中溢了出来,鼓动的胸腔震的阿九一阵懊恼,他是故意的。 “那就捧着你的汤过日子吧。”阿九没好气的回头瞪向夜帝,却换来他更加放肆的纵声大笑。 “讨厌!”小脸纠结在一起,阿九嘟起嘴,对着夜帝那张扬的面容,冷哼着,一伸后,压下他的脖子,随即用嘴唇堵上夜帝的唇,我让你笑。 夜帝荡漾的温柔的眼神拧望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她星眸圆瞪,半是懊恼半是羞赧的和自己对视着。 “傻阿九。都说要闭上眼睛了,还是学不会。“夜帝轻啄着她的唇角,轻柔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抱中,温柔的揽紧她。 “谁让皇上取笑阿九的。”嘴角也漾出幸福的笑容,阿九静静的铁着他的胸口,听着夜帝平稳的心跳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皇上,日后若是阿九先死了,皇上一定要这样紧紧的抱着阿九,这样黄泉路上阿九就不会寂寞了。” 幸福之后,却总是想起自己的寒毒,阿九拉起夜帝的手腕,放在嘴边落下轻若鸿毛的一吻,随后露出一派雪白的牙齿,重重的咬了下去,直到嘴中泛出淡淡的血腥味。 松了口,阿九伸手按住了伤口,这才抬头看向面容平静的夜帝,没有困惑,没有懊恼,却是一如既往的宠溺笑容。 “皇上,不责问阿九吗?”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要咬我?”夜帝淡笑的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手腕,随后将目光落在阿九愧疚的脸上。 “以前有一个传说,若是一对恋人日后分开了,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之后,就会忘记了前世的重重,无论是爱的还是恨的,前尘往事都如同烟云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可现在阿九咬了皇上,见血了,皇上就会刻进了阿九的骨血之中,纵然去了地府,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阿九还会在来世凭着今生的骨血相连找到皇上的。” 话音落下,夜帝嘴旁多了一个皓白的手宛,却见阿九一脸正色的道:“皇上,你也咬阿九一口,重重的,一定要骨血相连,这样生生世世,阿九都会找到皇上的。” “傻丫头。”夜帝轻柔的握起她的腕,放在唇边落下温柔的一温,“碧落黄泉,我们不会分开的。” “恩,不会分开。”再次的扑进了夜帝的怀抱中,阿九动容的敛下心头的苦涩,神色一冷,拔下头上的珠钗,重重的划过手腕,刹那鲜血喷射而出。 “阿九,你做什么?”夜帝一怔,惊恐的捧起阿九的手腕。 “皇上。骨血相连。“痛的惨白的面容上却是坚决的笑容,淡雅中蕴涵着无限的温柔,阿九将手手迅速的送到了夜帝的唇旁,”骨血相连。” 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沉痛,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安心,夜帝垂下目光,轻轻的吮吸着她手腕上的鲜血,随后撕下里衣的将阿九流血的手腕慢慢的包扎好。 “以后不许如此了。”她划的那么深,鲜血竟然已经渗透了白色的布条,殷红的显露出来,让夜帝疼惜的神色里多了份薄怒。 连忙起身去拿药,可阿就却紧紧的拉住夜帝的手,恳切的道:“皇上不上药,留个伤疤吧。”这是他们的誓言,她不要他们爱的印记消融在灵丹妙药之下。 “好,不上药。”微怔片刻,夜帝了然一笑,眼神不由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爱的印信,会伴随着他们一生一世。 第六十三章 借刀杀人 风雨过后,天空总会出现彩虹,此时正值春末,风雨过了,彩虹倒不曾看见,只是天气依旧阴沉的压抑,似乎在无形之中扼住了咽喉,闷闷的,让人不能呼吸。 天御宫前,再一次见到如妃的面孔,叶知秋只感觉头一痛,什么叫阴魂不散总算是明白了,可当挫败的目光看见被一行人拥在身前的太后时,跪着的脸色愈加的苍白。 叶知秋不安的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为什么这些太监没有事先传唤,难道是太后故意如此?想到此,叶知秋神色凛然,立即打起了精神,准备小心应对,只是怕不会有什么好情? “微臣恭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妃娘娘千岁。” “叶统领亲自把守在天御宫外,守护皇上的安全,确是辛苦了。”太后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只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叶知秋更加的惶恐不安,似乎有着山雨欲来前的狂风暴雨。 抖擞精神,叶知秋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正色的回应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是微臣本职之事,太后缪赞了。” “哀家听闻皇上最近忙碌与国事,甚是操劳,特带来了补品,叶统领,不知道哀家没有皇上的口喻,时候可以进去啊?” 询问的语气貌似无害,可听到叶知秋却是冷汗淋漓,看来如妃一定把昨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太后说了,只是如妃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今日太后来要做什么? “叶统领不说话,难道哀家进不得这天御宫?”倏的冷哼一声,太后冷眼看向一旁的叶知秋,神色愈加的阴郁,淡漠的眼神中射出隐隐的杀机。 叶知秋一怔,余光迅速的瞄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太后,接触到她眼中的阴狠后,心头一凉,却是彻骨的寒气上涌。 “属下惶恐,太后请进!”叶知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宁愿守在皇上身边,虽然皇上常年冷寒着脸,但终究是明君。 可身前的太后,乃是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平日里治理后宫专制、独断,可却与皇上不和,而自己乃是皇上的亲信,以今日的情形看,自然要小心应付。 太后闻言冷斥一眼,随后走向天御宫,而一旁楼馨容冷笑的自叶知秋身旁经过,突然停下步子,低声道:“叶统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的那么绝,今日怕是要变天了。” 阿九斜卧在玉阶上,任由着和风细细,吹拂着四肢百骸,不知不觉中却依然进入了梦乡。 “太后,你看这就是那个没规矩的贱人!”见到阿九如此悠闲的半躺在殿门口,楼馨容眼中愤怒立刻勃发而起,没想到主子被烧死了,她这个下贱的宫女倒因祸得福气,进了天御宫成了殿前侍奉。 幸好爹告诉她,事情有蹊跷,让她去请太后,来查清楚阿九的底细,最好可以将她带回到丞相府。 恍如隔世,太后身行不稳的依靠在一旁的董麽麽身旁,惊恐的目光带着愤恨的光芒射向睡的正香甜的阿九。 她怎么能忘了当年,雪妃那个贱人就是这样的出现在先皇面前,一样的懒散而惬意的姿态,卧倒在天御宫前。 那个闯入皇宫中的小偷,在宫里忙了一夜之后,她竟然悠哉的靠在天御宫门口睡着了,身旁放的还是昨夜失窃的鱼龙尊。 那一刻,她一愣,随即要唤人,可她却清晰的看见了先皇眼中闪露出的光彩,甚至忘记了身为帝王的尊严,径自走了过去,温柔的抚在她散落在脸上的青丝,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那是第一次,先皇一贯平和的目光里有了坚定,他把她留在宫中,虽然她一次次的逃炮,可先皇却一次次的纵容,甚至不惜用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次次的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慢慢的离皇宫越来越近。 终于,在那个落雪缤纷的夜晚,先皇虏获了她的心,宫里从此之后多出了个雪妃,朝野中反对声一片。 可一贯温和的先皇竟然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一意孤行,那一次,她终于看见了他身为帝王的高傲和决绝,可惜他的改变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再后来,先皇又变回了那个文雅谦和的帝王,可惜他的心却已经失落在了雪妃身上,后宫三千佳丽,他独宠雪妃一人,甚至一年也不曾到过自己的宫中。 终于,她还是成功了,贵为皇后,却不惜用药才换得先皇的宠幸,那一夜,她终于尝到身为一个女子该有的幸福,也成功的留下了他的子嗣。 随着雪妃的儿子的出生,先皇更是喜悦,如同这一生他第一次有子嗣一般,那样飞扬的神采,可随后而出生的彻儿,却不能入先皇的眼,整整半个月,先皇不曾离开雪妃的床榻,而不曾想起他的皇后此刻也生下了一个皇子,也需要他的怜爱。 先皇终究是太仁慈而善良了,他根本就忘记了这宫里的女人的背后就是朝廷的势力,所以诛杀妖妃的举动在楼丞相和所有大臣的奏章和罢朝的威逼下,成了势在必行的结果。 原本以为除掉雪妃后,这皇宫就会太平了,纵然佳丽三千,而自己依旧是七夜王朝最尊贵的皇后。 可她却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错,输了的又何只她一人,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输给了那个贱人! 没有人会想到,在赐死雪妃的前一夜,先皇却她双双殉情。 “太后,太后。”楼馨容连唤了几声,却见太后一脸阴沉的盯着阿九,神色恍惚,冷寂中却是可以感知的杀机显露。 “****宫闱,拖出去仗毙!”一字一句,太后却已经分不清出现实和记忆,只是阴冷的复仇蒙蔽住了心头。 她该死,雪妃该死,若不是她,皇上怎么可能在中年却撒手人寰,那是她的相公,她的的天,她的帝王。 可却为了宫外一个低贱的女人殉情了,丢给她的是天下人的笑柄,是后宫众多女人暗地的嘲讽,满室的清冷和整个七夜王朝的重任。 可为什么彻儿偏偏不要皇位,甚至不惜已自己的死老威迫自己,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已经用死亡来重创了她一次,所以她不能看仅有的彻儿也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放手了,那雪妃子的那个贱人的儿子登上了大宝。 八年了,看着她的彻儿愈加的优秀,可同时也看到了夜帝身上的责任和压抑,她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江山是尊严,却也是重担,或许这就是报复那个贱女人的最好方法,她一心想要自由,可她的儿子却被皇位死死的困住,报应啊。 仗毙!楼馨容一楞,眼中迅速划过兴奋,太后下的旨意,就算阿九像爹说的有什么特殊身份,怎么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来。 “杖毙?”睡梦中听到有人要杀死自己,阿九倏的自玉阶上一跃而起,呆滞的目光带着疑惑看向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 太后,如妃?阿九猛的甩了甩头,她一定是作梦了,否则怎么会看见太后她们出现在天御宫。 “怎么,太后的话你们听不到吗?”见随行的侍卫和太监都愣在一旁,楼馨容眉头一挑,厉声的呵责一声,借太后之手,惩戒阿九最好不过了。 “哼,看来在这后宫中,哀家的话是没人听了。”听到楼馨容的呵责声,太后神色愈加的难看,愤恨的看了一眼神游的阿九,阴沉的喊了一声。 “奴才不敢!”众人惊恐的齐声道,三两个太监立即上前,欲抓住阿九的胳膊。 “太后,阿九姑娘是皇上的御前侍奉,如此做怕是要通传皇上一声,否则为了一个宫女,而伤了太后和皇上的和气,岂不是因小失大。” 叶知秋对着依旧守在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即向太后惶恐的道。 “叶大人,太后说什么你们这些奴才照着做就做就行了,难道还需要向叶大人解释不成吗?” 楼馨容嘲讽的冷笑着,挑衅的目光看向一旁叶知秋,想护着阿九,怕是没那么容易。 “微臣不敢。”果真是女人,叶知秋已更加卑微的姿态回道,“只是阿九姑娘乃是皇上身前的人,如今叶知秋奉皇上之命守卫天御宫,还请太后体谅微臣的难处。” “难处?”太后抬起目光,冰冷的看向叶知秋,笑容显露,淡声的道:“既然叶统领开口了,哀家自然不能不顾虑叶统领的难处。” “微臣叩谢太后的恩典。”终于松了有口气,叶知秋悬着心的终于落了下来,对着太后就差没有跪下哭爹喊娘了。 虽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但眼前保住阿九的命是最重要的,余下的麻烦事自然有皇上处理。 “董麽麽,不劳烦叶统领的禁军,用哀家的人将阿九拖出去仗毙!”语音倏的尖锐起来,太后目光一沉,怒道。“带出去,仗毙!” “太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终于明白这不是做梦,阿九笑容谄媚的对着太后道,随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呵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叶知秋着样子,怕是保不住自己了,而一旁楼馨容的得意更是刺眼,看来昨天真不该一时兴起,逗弄了尊贵的如妃娘娘,今天这报应就到自己身上来了。 “误会?”楼馨容冷笑着,犀利的眼神如同冰凌般射向阿九,她是意妃的人,就该死,而如今意妃那个贱人被烧死了,她居然人住了天御宫,而且冷言冷语的奚落自己,这就是她最该死的地方。 “是啊,就算要把阿九仗毙也得给阿九一个理由,否则阿九死不冥目。”抬起目光,笑容依旧是谄媚的讨好,可那清淡的双目中却没有一丝一豪的惧怕和恭敬。 这就是当年雪妃那个贱人的眼神,无论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刁难,她总是这样平淡的看着自己,没有喜怒,没有抱怨,似乎透过自己望向了空远的地方。 因为在她的眼中,自己根本不足为惧,她无视自己!如今,她居然在这个小宫女的身上看见了同样的漠视的眼神。 她企求的看着自己,甚至跪在了地上,笑的谄媚而低下,可她的眼中却没有真正的惧怕。 “拖出去,仗毙!”心中一痛,太后有些嘶厉的怒道,为什么她的阴魂一直不散,难道这么多年之后,雪妃那个贱人还想来后宫折磨自己吗? 闻言,楼馨容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得意,太后居然动怒了,看来自己连煽火的必要都失去了。 “太后,真的要杖毙?”阿九讪笑的看着太后,太后眼中的怒火和愤恨让阿九有种错觉,她要杀的真的是自己吗? 那样犀利到刻骨的愤恨似乎不是面对自己,难道是因为皇上?阿九倏的想起那日被如妃用刑后,太后和皇上的冲突。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不惜到连自己这个旁人,这个宫女都深受其害,看来宫里的是非就是多啊,皇上,你再不来,阿九就要出手了。 “娘娘。”小安子低声在楼馨容身旁说了声,示意的目光看向正准备偷偷门口溜向外面的侍卫。 “大胆奴才,太后在此,居然敢擅自离开,谁给你的胆子,是叶大人吗?”楼馨容见状,明了与心,大喝一声,冷眼望向叶知秋。 “看来哀家的话是没人听了。”倏的将目光转向叶知秋,太后冷漠的眼光中冰冷一片,隐晦中杀机愈加的炽烈。 “太后,微臣不敢。”叶知秋一反常态的挺起了腰身,依旧是卑微的语气,可眼光却不似刚刚的惶恐,反而多了份淡定的坚持。 将叶知秋的变化收进眼中,太后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深,也愈加的阴沉,“好好好,这就皇上养出来的奴才,对哀家竟然如此的无礼,看来这宫里,哀家是没有地位了!” “姑妈。”楼馨容闻言立即惨下面容,语调中含的哭腔,扶住太后的胳膊,随即一扬嗓音,厉声的看这叶直秋道:“叶大人,好样的,今日仗着皇上的厚爱,居然如此的忤逆太后,看来叶大人不但没有把我爹放在眼里,连太后、连先皇都不曾放在眼中。” “如妃娘娘微臣断无此意。”叶直秋不卑不亢的道了句,随后看向已经站起的阿久道:“阿九若是犯了错,顶撞了太后,要杀要罚,请容微臣让人通传皇上,余下的事情全凭太后处理。” “拖出去,杖毙!”太后冷声一呵,一旁的董麽麽蹒跚的身子却诡异的一个闪身,迅速的向阿九攻击而来,在众人恍惚中,却已经擒住了阿九的胳膊。 “太后,请不要为难属下。”叶知秋一怔,却不曾想到太后身旁伺候的董麽麽居然是武功了得的高手。 “叶统领不要!”见叶知秋的手悄然的握在剑柄上,阿九急忙出声阻止。 叶知秋这一动手,怕是会和自己一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再者若真是对太后动手了,怕是连皇上也保护不了叶知秋了。 “多谢阿九姑娘,守护天御宫是属下的职责。“叶知秋不甚在意的摇头一笑,目光比刚刚分外的犀利。 “董麽麽,动手。”察觉到叶知秋语气中的坚定,太后愈加的愤恨,一个侍卫居然敢和自己拔剑相向,若不是依仗着皇上,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如此。 “是。”董麽麽应声道,随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胳膊吃痛,阿九知道该躲的是躲不过了,体里真气聚集掌心,刚准备动手,却忽然从暗处射出一枚树叶,却如同利器一般破空而出,迅速的射向董麽麽的咽喉。 刚准备下手,董麽麽却忽然暗中流动的气息,瞬间一片树叶却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自己,力道之大,让她不得不自阿九的咽喉处收回手,身行迅速的闪到一旁。 “什么人,居然敢藏在暗处惊了太后圣驾1”董麽麽站稳身子后,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冷声的质问道。 冷残墨!阿九刚提起的真气立刻就消散与掌心中,她怎么忘记了,叶知直秋不能动手,可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冷残墨。 “叶统领,你口口声声说护卫天御宫,竟然连宫里隐藏着这样居心叵测的人都不知道吗?若是日后害了皇上,你可知罪?” 楼馨容微怔片刻后,随即想起那日在湖中救起阿九的冷面男人,阴沉的眼中迅速的划过阴冷,随即逼问着叶直秋。 “属下冷残墨叩见太后,如妃。”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只感觉眼前黑影飘过,冷残墨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众人面前,对着太后单膝跪下,却又在瞬间站起身子。 一身墨黑的装束,黑发高高的束起,冷寒的面孔没有一丝的感情,波澜不惊中却是桀骜不逊的冷漠和傲然。 “大胆奴才,见了太后还敢如此的嚣张楼馨容一见,果真是那日的神秘男人,不过今天有太后在,他怕是也难逃一死。” 太后倒没有楼馨容的震怒,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冷残墨左手的小指上,明亮的阳光下,一枚墨绿的玉戒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他是凰人! 一旁,阿九一脸崇拜的看着身前波澜不惊的冷残墨,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厉害,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果真是皇上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有大家风范。 第六十四章 风波又起 “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就在众人都僵持的时刻,楼昭德却一脸莫测的走进了天御宫。 “楼丞相也来了。”太后这才从冷残墨身上收回目光,望了一眼走近的楼昭德。 “回太后,东邵派来使臣,对意妃娘娘的意外身亡甚是愤怒,所以臣想让当时在场的阿九姑娘随臣去回话,也好让东邵的使臣明白,这乃是天嫉妒红颜,与我七夜王朝没有关联。” 楼昭德行礼后,将淡笑的面容转向阿九,狭长的目光里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精光。 阿九的身份他一直猜不透,派出去调查的人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而意妃的死也让他感觉蹊跷,可依旧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太后看了一眼楼昭德,了然的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已经从刚刚的恍惚中回过神,静声道:“既然如此,那楼丞相就把人带过去吧。哀家也倦了,馨容陪哀家一同回去吧。” “是,臣妾遵命。”楼馨容乖巧的应了声,走过去扶起太后的胳膊,嘴角依旧是那抹嗜血而冷酷的笑容。阿九落到了爹手中,怕会不好过了。 “叶大人,本相要带阿九姑娘回去问话,不知道叶大人意下如何,不过请叶大人放心,本相必定会把阿九姑娘完好的带回来。” 话是对叶知秋说的,可余光却看向一旁的冷残墨,当初馨容形容此人时,他想到的就是凰人,如今看来怕是不会错了。 “那就有劳楼丞相了。”叶直秋淡笑的点了点头,太后已经开口,而且楼昭德又是按规章办事,他断然没有阻拦的权利。 只要不落到太后和如妃手里,阿九就无所谓了,这宫里,除了失去了理智的楼馨容,和那个一看见自己就要仗毙的太后外,其他人都是惧怕龙颜的,所以她无论去哪里都会安全的。 想到此,阿九对着楼朝德甜甜一笑,“阿九这就和楼丞相过去,还麻烦叶统领,等会皇上若是回宫了,没人伺候着,还请叶统领替阿九把情况说明一番。” 余光瞄了一眼从容早在自己身后的阿九,楼昭德不知道是说她镇定,还是说她迷糊到不知道危险。 冷残墨依旧隐匿在暗处,跟随在楼昭德和阿九身后,保护着她的安全。 阿九惬意的晃着步子从娘娘走后,她就一直待在了天御宫里,今天才有时间出来透透气。 这宫里的人,倒是奇怪了,一个个的都和她这个小宫女过不去。眼前这个明明是一人之上,万人上的丞相大人,居然也把心思打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皇上护着自己,暗处有冷残墨守在一旁,最差她还有一身功夫,不过她倒要看看这个看似平和的楼丞相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虽然皇上没有和她谈论起国事,不过阿九也不不傻,楼丞相自先皇以来,就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且太后又是他的亲姐姐,太后和皇上不和,自然就会和楼昭德关系密切,所以她也许可以趁此机会去看看,这个七夜王朝的丞相,打的是什么主意。 “阿九姑娘不愧为意妃娘娘带出来的人,如此的从容自若,让本相佩服万分。”楼昭德忽然停下步子,等到阿九走到了自己身前,一双狭长的眼带着探询看向阿九。 “我家娘娘。”到口的话忽然顿下来,阿九一瞪眼,错愕的看向一旁的楼昭德。 刚刚在天御宫的时候,他似乎是说要带自己去见东韶的使臣,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眉头一凝,阿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莽撞早晚有一天会害死自己的。 “唉呦。”阿九忽然蹲下身子,面容痛苦的惨叫着,刚刚还红润的脸颊此刻却已经惨白成一片,额头上冷汗淋漓,阿九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呻吟着。 “阿九姑娘你怎么了?”楼昭德疑惑的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阿九,低声问道。 “楼丞相。”阿九虚弱的喊了声,刚刚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却已经连说话也苦难了,眉头蹙起的如同山岚一般。 阿九痛苦的呻吟着,似乎聚集了所有的力气才断续的道:“我不行了,肚子痛。” 说话的瞬间,额头上的汗珠落的更凶,阿九按着肚子的手迅速的在腹部点了几下,一阵痉挛的痛苦席卷而来。 她是装的?楼昭德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可看见阿九满脸痛苦的神色,也不由的犹豫起来。 若是装的,她刚刚在天御宫就不用跟着自己出来,既然答应随自己去见东邵的使节,她为什么这时候又要装病? 除非她不敢去见东邵的使节,所以才闹出这一幕,阿九的身份果真不简单,那意妃的死就更不会如此的简单。 “来人,将阿九姑娘送去太医院去。”楼昭德略一沉思道,不管是真是假,此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必要了,关键的是要闹清楚意妃死亡的真相。 火场中那两具尸体如果不是意妃和鲁千寻的,那又会是谁的?死囚?楼朝德了然与心,看了一眼被太监扶走的阿九,神色莫测的眼中慢慢凝聚起一抹幽深的暗光。 叶知秋火急火燎的跑到上书房时,夜帝却已经去了太医院。 “柳公公,你说皇上去了太医院?”叶知秋有些困惑的看着一旁的气定神闲的柳大海,为什么偏偏他们都一副不急不忧的样子。 “阿九姑娘半途身子不适送到了太医院,所以皇上也就过去看看了。老奴也要去太医院了,叶大人请吧。”柳大海整理着书案上的奏章,楼丞相他们也太小看皇上了,宫外的势力暂且不说,这皇宫中,哪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的住皇上的眼睛。 “那就好,那就好。”终于松了一口气,叶知秋一抹额头上的冷汗,阿九不出事就最好了。 “龙太医,阿九姑娘如何了?皇上那里已经忙过了,还等着阿九姑娘去伺候呢?”柳大海看了一眼一旁活蹦乱跳的阿九,无奈的叹气。 这姑娘既然知道装病也该装的像一点,幸好皇上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宫里的上上下下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暗地里配合阿九。否则阿九这神采飞扬的样子还不穿绑。 “柳公公,我这就和你回天御宫去。”阿九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毕竟要瞒过楼昭德那只老狐狸,还要瞒过太医,所以下手也就重了些,到现在小腹还依旧有点痛,不过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柳公公,你来的好快,阿九前脚刚进来,你后脚就跟到了。”阿九笑嬉嬉的看着走在身侧的柳大海,迟疑片刻道:“柳公公你不会和他们一样会轻功吧?” “太后一行一到天御宫皇上就知道了,还没来的及回天御宫就得知你进了太医院,所以就改道过来了。”看着阿九的笑颜,柳大海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皇上对她是如此的特殊。 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姑娘,无论是何处境永远都是那副笑逐言开的模样,这宫里,他也待久了,久到看见任何人都会保留三分,可阿九不同,她永远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皇上,你怎么也来了?”阿九一抬头,却见不远****帝正遥望着自己,依旧是那副冷寒的面容,可阿九却感觉出他深沉背后的体贴。 柳大海说太后一行一到天御宫,皇上就已经知晓了,这么说在暗处除了冷残墨,还有其他的人在保护着自己,这份心足够了。 “行礼。”柳大海望了一眼阿九挫败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在不是天御宫,她怎么就忘记该有的礼节了。 “阿九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曲膝、服身,阿九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对着别人行礼。 “起来吧,回天御宫。”夜帝看了一眼,嘴角不由的染上笑容,她怕是永远都学不会见到自己就行礼,不过这样也好,他是天下人的皇上,却不是她的皇上。 “谢皇上。”听到他低沉的语气,阿九没来由的感觉到了舒适,娇小的身子自地上站了起来,一个晃动,头有些晕,身子也一个摇晃。 “怎么了?”夜帝眼明手快的一把扶住阿九的身子。 “没事。”阿九摇了摇头,刚刚下手真的是太重了,到现在还是有些不适,都是那个楼丞相给逼的,怕他看出破绽,所以阿九刚刚点的那几个穴位可都是全身的痛穴,而且手劲十足,怕是不休息一两天是恢复不了了。 “微臣叩见皇上。”刚刚他们走的急,竟然连药也忘记带,龙太医这才急忙的拿起药追了出来,不曾想会遇见夜帝。 “龙太医还有什么事吗?” “回皇上,这是阿九姑娘的药,刚刚微臣疏漏忘记了,小火煎熬,一日三次,过两天就会痊愈的。”龙太医将药递道阿九手上。 “你说什么?”夜帝神色一变,疑问的话也冷下几分,随即看向身旁的阿九,却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密布着汗珠,她真的病了。 “皇上宽心,阿九姑娘的身子没有大碍,吃了药就可以痊愈了。”龙太医错愕的抬起目光,瞄了一眼夜帝,随即又惊恐的垂下头,皇上在生气! “退下吧。”夜帝淡漠的打发了龙太医,随后一脸担忧的看向阿九,“你真的病了?” 他以为阿九是装病来骗过楼昭德,而且宫里他早已经安排妥当了,无论阿九做什么,都会有人配合,不曾想她竟然真的病了。 “没事,只是一时有点不适,刚刚龙太医不也说过了嘛,吃了药就好了。”阿九依旧笑容满满的开口,随后拉了拉夜帝的手,低声道:“皇上这里不是天御宫,你不能和阿九这个奴婢如此的亲近,否则会让人看出破绽的。” “胡闹!”半是威严半是无奈的低斥一声,夜帝温柔的目光凝望着阿九灵动的面容,“回宫。” 声音和面容又恢复了夜帝一贯的冷漠和威严,阿九笑呵呵的应了声,才发觉夜帝的手却抓着自己的手不曾松开。 “皇上,放手了。”有些焦虑,阿九挣扎了几下,可惜夜帝依旧是一副威严的王者风范,如同不知道他的手正握着阿九的手一般。 “皇上会被人看见的。”见他不曾有松开的意思,阿九更急了。 “如果你不想别人看见,就乖乖的别动。”夜帝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传进阿九耳中。 “看见就看见。”阿九扫了一眼夜帝得意的神色,气结的一瞪眼,他是故意的,可目光依旧不安的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见到皇帝的圣驾都恭敬的跪在地上,谁敢抬头看皇上的手和身边宫女的手正握在一起。 收回目光,笑容染上眉梢眼角,阿九这才放下心来,跟随着夜帝的步伐,小手也不安的在他的掌心转动,尖锐的指甲调皮的在他的掌心中勾画着。 掌心处一阵细微的瘙痒,夜帝回眸望着身旁调皮的人儿,目光如水,荡漾出阵阵柔情,平静面容下满是对她的宠溺,她果真不怕触怒龙颜。 察觉到夜帝注视的目光,阿九挑衅的扬起头,嘴角是一抹艳丽的笑容,“是皇上不放手的,不能怪阿九哦。” “顽烈。”夜帝无奈的叹息,曲起手指迅速的在阿九的额上弹了一记。 “你欺负我!”阿九懊恼的一瞪眼,抚摩着额头,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人看见皇上刚刚的小动作。 “如何?”夜帝低声说着,扬起的嘴角有着隐匿不下的笑容。 “我……”伸了伸手,却还是没胆量在夜帝的额头上报复回来,阿九挫败的嘟起红唇,随即坏坏一笑,看着夜帝道:“有仇不抱非女子!” 胳膊一痛,夜帝有些错愕的低头看了看阿九一脸得意的神色,她竟然掐他! “怎么样?”阿九笑容款款的扬起红唇。 “拿你没办法。”她都敢掐他了,他还能怎么办? 夜帝依旧是帝王的高傲和尊贵,可若细看,才会发现他面容上隐匿下的笑容和温柔。 入夜,风静了,天地一片宁静。 “龙太医,这里无人,可以说实话了。”楼昭德淡漠的开口,话语平静,可平静中却有着让人震慑和恐惧的冰冷。 “丞相,阿九姑娘确实是身子不适。”没有了往日身为太医的镇定,龙太医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身前的楼昭德。 “你当真不顾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了吗?”倏的语气阴沉下来,楼昭德阴冷的目光带着冷酷注视着瑟瑟发斗的龙太医。 “丞相开恩,不敢欺瞒,阿九是真的身子不适。”扑通跪在地上,龙太医惊恐的叩着头,他就算自己死,也不能不顾一家老小的安危。 “退下吧。”沉思片刻后,楼昭德神色难辩的挥了挥手,阿九是真病了,这倒出忽他的意外。 宫里的人早已经被皇上换成了他的人,所以楼昭德也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可宫外还有他的势力,兵权也有一半在自己的手中,而且泓儿手中还掌握着宫外的警卫军。 可这些年来,皇上愈加的排斥自己,慢慢的收复着他手中的权利,而且朝中也新添了很多新的官员,他们逐渐的开始替代自己以前安插下的人员,若是再不行动,只怕过上三五年,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就要告老回乡了。 可改朝换代谈何容易?他处心积虑的布置多年,依旧没有找的合适的时机,不过眼下倒有个好时机,或许可以利用东邵的军队,再加上前朝残余下的势力,到时候内忧外患,纵然无法一时取得政权,但至少也会二分天下。 “丞相,王胜已经带到。” “属下叩见丞相大人。” “起来吧,鲁千寻死后,你也如愿当上了禁军校尉,不知道老夫交代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楼昭德泯着茶水,看向王胜。 “回丞相,属下已经彻底的查了一遍,天牢中的死囚和关押的犯人都没有任何的差错,而且宫里也没有死去的宫女和太监。” 难道是自己猜测错了?楼朝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收紧,狭长的双目中划过暗光,不会,阿九的身份特殊,所以那场大火一定有蹊跷。 可若不是宫里的死囚,难道是宫外的死囚,那也不可能,想要瞒过自己的耳目将两个死囚带进宫里可不是易做的事情。 “王胜你回去后继续注意着宫里一举一动,日后有你的好处。”心思有些混乱,楼昭德打发了王胜,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丞相,公子回府了。”楼管家低声的说了声。 “带王胜从暗门出去不。”话音落下,楼昭德忽然心中划过诡异,泓儿?不可能,泓儿不可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 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楼昭德纠结的面容扭曲在一起,越是不可能,却越有最大的可能,宫里,宫外,可以畅行无阻又不被人察觉的惟独是鸿儿了。 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破裂声,楼昭德将手中的碎片扔在地上,握紧的拳头下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风吹了起来,飘散了云翳,楼府中几个人乘着夜色消融在寂静中。 “您来了。”阴风下,依旧是那张骇人的面容,被火毁灭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色神情,只是那余下的眼中是死灰一般的沉寂,在沉寂下却是压抑着多年的怨恨。 “恩,管家前面带路。”坐在轿子中,楼昭德无力的应了句,闭和的目光中隐匿下莫名的情愫,失望、痛楚、无奈、愤恨还有最后的一丝期待,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或许这只是自己的推测,不一定会是真的。 四个瞎眼的轿夫抬着楼昭德快速的在林中穿梭,风吹了过来,带来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却是可以致命的瘴气,当然这其中也有人为添加的毒粉。 忽然一行人在一出断崖旁止住了脚步,却见刚刚的独眼管家自怀中掏出一个焰火,点燃扔进了谷中,瞬间,白色的谷地绽放出一朵七色的莲花。 片刻之后,谷中的峭壁上慢慢的升起一个吊栏,众人又继续着行程,进了谷,依旧是一段不远的路程,这才抵达了一处空旷的山洞。 “楼丞相深夜来此,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开口的是站在洞穴旁的一位男子,背对着楼朝德的身子修长而壮硕,沙哑的嗓音有些低沉。 “时机就要到了,所以请将军加快训练,还有本相需要将军派些人去调查两个人。”楼昭德冷漠的开口,阴暗的洞穴中,他的神色也隐匿在一片黑暗中。 “宫里有什么变故?” “东邵的公主烧死在宫里,想必将军已经知道,若是可以好好的利用,想必可以跳动东邵和七夜王朝的战火,到时候你我二人合作,不怕大事不成。”楼昭德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丝毫没有大功将成的得意和张狂,这也是他可以隐忍多年,处心积虑谋划多年的结果。 “不错,当年楼丞相设计逼死了东邵的太子,让不能成大事的皇子继承了皇位,等的不就是今日的结果。” “本相怀疑东韶的公主并没有死去,所以才要借助鬼魅帮来好好的调查一番。”若是没有死,那就最好不过了。 当年他处心积虑的逼死了太子,无奈这个皇帝即位后,翅膀硬了,竟然不顾他的反对将公主嫁到七夜王朝和亲,以图永远的和好。 那自己何尝不可以利用一下意妃的死,让东邵那个不能成大事的皇帝看看,七夜王朝可是没有和好的意图,到时候自己从中斡旋,挑起战火,多年的谋划也就在此一举了。 “鬼魅帮的人任凭丞相调遣。”依旧不曾转过身,男子淡漠的神色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冷寂,“不过还请丞相帮忙,注意她在宫里的安全。” “将军放心,她一直很好,那本相就此别过,有鬼魅帮的协助,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 楼昭德退了出来,望了一眼月色,想起楼泓的面容,心中一痛,泓儿,希望一切都是为父的推测,而你永远都是楼家的人,不会背叛为父。 第六十五章 偶遇公主 如月宫。 “什么,爹竟然就这样放过那个贱人了!”楼馨容纠结的五官愤恨的扭曲在一起,原以为爹至少会帮着自己出有口恶气,没想到只因为阿九一个身子不适,竟然就放她安全的离开了。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安子扫了一眼楼馨容愤恨的面容,低声的劝阻着。 “要这破身子还有什么用?”楼馨容愤怒的低吼着,一把将桌上茶具都摔在地上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本以为意妃那个贱人死了,就一切太平了,今日竟然连一个下贱的宫女本宫都斗不过,要这破身子还有什么用?” 随着楼馨容的咆哮,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破裂声,地上早已经是一片的狼籍。 “娘娘,被发火了,担心自个的身子。”小安子不停的躲闪,这才避免被东西给砸到。 “滚,都给本宫滚出如月宫去。”楼馨容一把抓乱头上的发丝,愤怒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推倒,砸碎,破裂中才可以让自己有一丝的安心。 为什么皇上就不正眼看看自己,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真的爱上了他,进宫后,她更始一心想要讨他的欢心,可她得到了什么? 意妃没有进宫前,她若不是依仗着太后姑妈的身份,依仗着爹的丞相身份,这宫中又有谁会在意她? 原以为皇上对所有的妃子都是这么冰冷淡漠,她也认了,可为什么意妃进宫后,他竟然那么的宠幸她。 如今等到意妃被大火给烧死了,却又等到了什么?一个下贱的宫女,竟然可以随意的进出天御宫,而自己呢,竟然一而再的被挡在门外,他让她情何以堪? “滚,不想死的给本宫滚出去1”听到门口的声音,楼馨容愤恨的抓起地上的碎片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样子?”楼昭德冷眼看着如同泼妇一般跌坐在地的女儿,冷声的指责道:“衣裳不整,行为失德,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后宫的妃子,分明是宫外那些泼妇。” “爹你来做什么?女儿心里不高兴,摔点东西罢了。”楼馨容理了理发丝,俏丽的面容上依旧是愤恨的不满,她什么样子还有意思吗? 浓妆淡抹,仪态翩翩,可皇上的眼中永远是那抹冰冷的疏远,如今这衣裳不整,在他眼里怕也是相同的疏远罢了。 “怪爹轻易的放走了阿九。”楼昭德敛下不悦,随后拉起地上的楼馨容道:“爹怎么会不帮馨容呢,放她也只是一时的,今日爹不就来了。” 泓儿已经背叛了自己,如今他也就馨容一个女儿了,楼朝德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一贯的阴沉。 “爹你说什么?”楼馨容站了起来,不解的看向楼昭德,“爹难道有什么好计谋?” “你可知道阿九为什么会呆在天御宫中?”楼昭德顺了顺女儿的发丝,轻柔的动作下却是对他人的冷酷无情。 “还不是因为意妃那个贱人。”想起这,楼馨容就愤恨想将意妃从地下给挖出来,鞭尸泄愤,死就死了,居然留下个阿九和自己作对。 “傻女儿,你以为皇上真的贪恋意妃的美色,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楼昭德意味深长的摇头否定。 “那皇上为什么那么保护阿九?”楼馨容疑惑的问道,这才想起,意妃可是和鲁千寻暧昧不清,背着皇上偷情,皇上又怎么可能这么维护阿九那个贱丫头。 “因为阿九是皇上派去的人,她的身份爹已经查了,不是宫里的宫女,也不是从东邵来的陪嫁丫头。”既然皇上知道混淆自己的视线,他何尝不会以彼之道还之。 “她是混进宫里来的。”楼馨容惊恐的捂住嘴巴,她竟然是宫外混进来的,她怎么就没想过呢,否则哪里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丫头。 看了一眼楼馨容的震惊,楼昭德失望的移开目光,为什么他的女儿会如此的单纯,而他可以重用的儿子却倒戈相向,背叛了自己。 “她不是混进宫里的,她应该是皇上特意安插进来的,所以现在才会待在天御宫中,不过她的身份怕也只有皇上知道,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楼昭动人眼中落满阴狠,既然皇上做的如此的机密,那他就利用阿九的身份来做出好戏。 “什么她是皇上安插的人?”楼馨容惊恐的捂住嘴巴,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对阿九是那么的特殊,甚至不惜责罚自己也要护着阿九的安全。 花容失色,楼馨容慌张的看向楼昭德,“爹,女儿一直都在找阿九的麻烦,如今知道她是皇上的人,可如何是好?” “皇上没有说,所以阿九依旧是个宫女,不过馨容可以趁此来要挟皇上。”楼昭德的目光中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神采,看来有太后在果真行事方便许多。 “我不敢!”楼馨容想也没想的拒绝,要挟皇上?这不可能。 “馨容只要将阿九的真实身份告诉太后,太后可以用此来要挟皇上宠幸你,到时候怀了龙子,这后宫之位,还怕被别人夺去吗?” 楼昭德拨打的如意算盘,要想找出意妃的死因,还是要找阿九,馨容如此一做,必定疏远了阿九和皇上的关系,到时候他也有机可趁,而且馨容若真的怀了龙子,对自己日后的起兵,无疑是最大的保障。 “女儿知道怎么做了,这就去延喜宫去见太后。”楼馨容高兴的咧开嘴巴,“进来,帮本宫梳洗装扮。” “你怎么又来了?”阿九斜睨着天御宫门外的楼馨容,没好气的撇撇嘴,虽然是夏初时,也不用穿的如此的凉快。 火红色纱裙摇曳着色泽,只裹着一件群裳,让楼馨容娇好的身资暴露无疑,浓妆下的脸庞比起往日格外的妖艳,一双杏花眼更是高傲的吊起,露出嘲讽的轻蔑目光。 “叶大人,这可是你的事情,我要回去睡觉了。”看了一眼跟随在楼馨容后面的叶知秋,阿九懒散的挥了挥手。 “叶大人,本宫现在就进去等皇上归来。”似乎不在意阿九的挑衅,楼馨容冷笑着,扭捏着身子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阿九错愕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叶知秋,随后又看向得意的楼馨容,瞬间已经明白了。 “这是皇上的天御宫,当然是皇上让本宫进来的。”如同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楼馨容讪笑的嘲讽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倒茶去。” 皇上让她来的!阿九望了一眼不曾言语的叶知秋,了然与心,小巧的五官皱在一起,再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楼馨容,愤恨的一咬牙,跟着她身后进了殿宇。 皇上要宠幸她是吧,那自己就呆在他们身边,等会看皇上如何对着自己宠幸楼馨容,不由的想起火银星那张抱怨的脸。 “阿九,你待在这里,我怎么和姑娘家亲热。”半是调侃半是无奈的嗓音下,火银星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亲热你的,我看我的,大家两不妨碍。”阿九眨巴着眼睛,游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谁让他不准她去天下第一楼见识,所以只好留在火银星的房里,看他如何和姑娘家亲热的,也好长长见识,否则银月哥哥天天说她是长不大的小丫头。 “算我怕你了。”一咬牙,火银星搂着怀中的娇躯,大手也不安份的游移上去。 片刻之后,一声火大的咆哮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阿九,你立刻给我滚回天下第一庄去!”火银星气急败坏的瞪着无事人一般的阿九,桌上的茶具早已经碎了一地。 “喂,你凶什么,我可是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阿九委屈的嘟着嘴巴,同样张大眼睛瞪着火银星近在咫尺的俊脸。 “你是没发出声音,你那双眼睛怕是连眼珠都快给瞪出来了。”努力的平息着不掐死阿九的怒火,火银星愤恨的咬牙切齿。 “看你和姑娘家亲热,我当然要瞪大眼睛,否则怎么能看的仔细,还有,你恶心不恶心,居然把舌头都快伸到人家姑娘嘴巴里了,吃口水么?” “阿九,你立刻给我滚出去!”巨大的咆哮声传的很远,屋顶甚至也因此而震动了片刻。 “大胆奴才,娘娘说茶水太凉了,让你去换杯热的。”小安子对着神游的阿九怒呵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阿九瞪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楼馨容,无奈的退了出去,心头酸酸的,似乎有些想哭的冲动。 “这茶这么烫,你想烫死本宫啊。”楼馨容再次的挑衅,将手中的茶杯向阿九掷了过来。 “你要喝就喝,不喝算了。”阿九一个灵巧的伤身,躲开泼向自己的热茶,隐忍的怒火也勃发起来。 “放肆,竟然敢这样和娘娘说话,当真以为有着皇上的维护就无法无天了吗?”太后犀利的指责声在门口响起。 阿九一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夜帝,神色哀怨中更多的却是愤怒。 “太后,皇上。”楼馨容一改刚刚的骄横,对着众人轻柔一笑,随即迎了过去,不安的目光看了一眼阿九。 她知道她是皇上的人,又怎么敢得罪呢?可太后说,若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宠幸,她必须去刁难阿九,连楼馨容也觉得奇怪,太后为什么说起阿九时是那么的愤恨。 “大胆的奴才,见了哀家和皇上竟然不行礼!谁给你的胆子!”太后怨恨的目光看向阿九。 她和雪妃那贱人果真有着一样的目光,在宫里,竟然还保留着那份野性,不卑不亢的姿态让太后从骨子里产生抱负的愤恨。 “阿九,还不快行礼。”夜帝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温柔,冰冷的嗓音淡漠的响起,甚至没有拨开楼馨容放在胳膊上的手。 阿九依旧笔直的站立着,看着夜帝,眼中有着丝丝的疼痛。 “反你了你,来人拖出去。”太后愤恨的咆哮一声,垂在身旁的手攥的很紧。 “阿九叩见皇上、太后。”太后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已跪在地上,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铿锵中是自己隐隐作痛的心扉。 她知道皇上不会如此的纵然太后她们欺负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夜帝看着跪下的阿九,心头一痛,隐忍下怒火,今日太后居然拿着东邵当日陪嫁的人员名册,他就知道事情棘手了。 是他疏忽了,原本以为将阿九的身份用宫中的宫女替代了就无事了,不曾想太后竟然将宫中所有的宫女身份都彻查了一遍,而手中又是东邵的名册,阿九的身份也因此暴露了。 “一个宫女竟然不知道宫中的礼节,如此的无礼妄为,去冷宫外罚跪一夜,以示惩戒。”太后片刻间也恢复了平静,看着阿九淡漠的开后,只是皱纹密布的脸上却有着众人不曾察觉到的冷漠。 “皇上对此没有意见吧。”太后轻柔的问了一句,看向夜帝的眼中满是嘲讽。 当年,她惩治不了雪妃,因为自己一出手将想要雪妃那贱人的命,所以先皇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阻止,甚至迁怒自己。 如今她知道了,要整死一个人,不应该急于求成,而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她,看着她生不如死,看着她痛苦万分。 就像自己刚刚给阿九的惩罚,不重,只不过是冷宫外跪一夜,皇上纵然想说什么也无法开口,若是自己此刻让阿就去死,皇上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对,反而让阿九逃脱了责罚。 夜帝冷漠的点了点头,为了更久的相依,在没有替阿九找好身份外,他不得不暂时的宠幸楼馨容,不得不让阿九出去领罚。 “奴婢立刻就去。”阿九应了声,站起身来,看着夜帝眼中的愧疚和疼痛,调皮的咧嘴一笑,随后又凶狠的一瞪眼。 夜帝一愣,随即明白她眼中的含意,她不怪她!心头涌上喜悦,她依旧是那副调皮的姿态,让他安心。 屋子外,风刮的紧凑,阿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仰头望着黝黑的天穹,大大的咧开嘴角,露出笑容。 忽然一阵寒冷席卷而来,阿九笑容垮在脸上,掐指数了数日子,身子僵直在原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为什么刚刚她没注意到今天是月圆之夜。 容不得阿九多想,慢慢的寒冷慢慢的自骨血中渗透而出,冻结了血脉,那绞痛的痉挛伴着阵阵的寒冷,让阿九终于忍不住的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住自己。 “公主,天黑,风大,我们还是回清宫去吧。”一旁的宫女小柔低声对走在前面的白衣女子说起。 “小柔,你先回去,我走走。”淡雅的嗓音如同雨落玉盘般的清脆,夜清公主不等一旁的小柔回答,径自向前面走去。 人月两难圆!夜清凝望着满眼的夜色,哀伤慢慢的席卷而来,风舞起,吹动了她雪白的衣裳,也吹起了她面容上的白纱。 月光下,右脸却是狰狞的疤痕,交错着,是被大火灼烧的印记,素白的手不自觉的抚摩上了右脸,触感下是粗糙的感觉,伤口早已经不痛的,可心里的伤口却是无论如何也康复不了。 痛苦中,阿九虚幻的睁开眼,猛的一怔,那是? “鬼啊!”寂静下,一声女子特有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对不起!“夜清惊恐的一冷,随即快速的将面纱带好,她知道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多么的吓人。 因为寒毒已发,阿九此刻早已经神智不清,见着越来越近的白色鬼影,眼一征,昏死过去。 “你醒醒。”夜清不曾想她竟然被自己活活个吓晕了,神色痛苦的脸上更多的去是焦虑,而不远处,小柔也听到了喊叫声跑了过来。 “公主,你怎么了?”急噪下是担忧的神色。 “小柔,快看看她如何了?”夜清急急的拉着小柔的手,不安的看向昏厥的阿九,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的苍白,自己的脸难道有这么恐怖吗?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她的清宫早已经没有镜子了,所以这三年多来,她也不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 可今天,她才明白她的样子有多么的狰狞而恐怖,幸好他没有见过,落满痛苦的眼中迅速的划过忧伤,片刻之后,却又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阿九。 “公主,这宫女一定是新进宫的,才会冲撞了公主。”小柔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可从刚刚那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鬼?”或许公主的脸是毁7了,可她却小柔觉的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从没有一个主子会这样的体贴下人,会把她当成姐妹看待。 “小柔,把她扶回清宫去。”夜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沉痛万分。 谁也不曾想到那场意外,可当公主被送回宫里时,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曾经绝色无双的脸却因为时间太久,天气炎热,竟再也恢复不了了。 纵然皇上请了天下的名医,用了世间最珍贵的药材可公主的脸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气色,结疤后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公主,把她留在这里。”小柔恳切的望向夜清,若是带回了宫中,她看见公主的脸怕是又上一阵尖叫,可受苦的却是一旁的公主。 知道小柔的顾虑,夜清摇头笑起来,万般的枯涩涌上心间,“小柔,吓倒她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脸,天寒,风又大,把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就是公主,温柔,体贴,又是那么的善良,宁愿自己一次次的受伤害,却不忍心任何人因为她而受伤。 阿九迷糊的睁开眼,床?陌生的环境,阿九揉了揉眼睛,寒毒已经退了,意识也慢慢的回转到脑海里,鬼? 忽然想起昨夜时见到白衣女鬼,阿九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的目光望向四周。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阿九一愣,呆滞的目光望向走进来的小柔。 “你醒了,这里有些粥,吃过了走吧。”对于阿九,小柔没什么良善的态度,若不是因为她,公主昨夜怎会一夜无眠。 “这里是哪里?”语气还有些颤抖,不过阿九已经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地府,那昨夜看的女鬼呢?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清宫。”小柔冷淡的回了句,随后将手中的食盒搁在了桌上,“吃了快走。” “等等,昨夜你有么有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衣服的女鬼?”阿九撇了一眼食物,这个问题弄清楚一点比较好。 “没看见!”小柔回过身子,愤恨的瞪着阿九,都是公主太善良了,才会把这个宫女带回来。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不明白她的怒火,阿九愣愣的搔了搔头发,难道自己身上的寒毒愈加重了,连幻景都出来了。 “你莫怕,昨夜你看见的是我。”正在阿九困惑时,一声轻柔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公主,你来做什么?”见站在门外的夜清,小柔懊恼的瞪了一眼又呆滞的阿九,快步的走了出去。 “公主?”大白天,不可能是鬼,阿九这才缓下心绪,迟疑的看想站李在门口的白衣女子。 白纱蒙面,曼妙的身资如同弱柳般摇曳,昨夜她一定是眼花了,这样的美女居然被她误解成女鬼。 风忽然刮了起来,夜清一怔,随即深过手拉下面纱,确认不会露出狰狞的面容后,这才将担忧的眼神看向坐在床上的阿九。 风?面纱?昨晚那诡异的一张脸迅速的在眼前浮现,阿九一怔,随即想起她面容下掩藏的真实容颜,“你就是昨晚的女鬼1”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夜清点了点头,纤细的身子在听到她口中的女鬼二字后,颤抖了一下,却已经恢复了平静。 “大胆奴才,再敢说公主是女鬼,看不撕了你的嘴。”小柔愤恨的怒视着阿九。 “小柔,好好主顾她,等会送她出清宫。”这多么多年了,她一直是自欺欺人的活着,如今才明白她的脸有多么的恐怖。 “等等。”见她要走,阿九急忙的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依旧是轻柔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嗓音。 在夜清问话的同时,阿九已经溜下床来,站在她面前,这样一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居然是皇上的妹妹,差距未免太大了。 “公主,你昨夜无眠,现在去睡一会吧。”小揉忽然拦在了阿九的身前,防止她再次用言语伤害到公主。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不管一旁小柔一脸抵触的摸样,阿九看了看夜清,淡笑的开口。 “会吓倒你的。”摇了摇头,夜清枯涩的开口,这脸,她一直以为自己看久了会习惯的,毕竟小柔和奶娘都不已为意。 可昨天,看到她惊恐的目光,夜清终于忍不住打来了清水,抚开面纱,那疤痕交错的丑陋,连她都忍受不了,一把打翻了水盆。 “公主,让小柔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赶出去。”见公主的眼神愈加的暗淡,小柔对着阿及冷哼一声,一副要赶人的狠样。 “你确定要赶我出去,说不定我可以治好公主的脸哦。”阿九对着小柔一龇牙,随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小柔由错愕转为质疑,最后却是满满的期待目光,竟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算了。”夜清叹息一声,道:“还是把她送出去吧。” “公主,说不定她真的可以治好公主的脸。”这会倒成了小柔一副留人的摸样,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加,不过试试总是好的。 “送她出宫去吧。”这么多年了,夜清早已经看透了,而他和她已经不可能了,这样不是很好,一张被火毁了的脸,也避免了她嫁人的路子。 “让我看看也没什么损失啊,再说了,昨夜还是你们收留我的呢,正所谓滴水之恩应该以涌泉相报。” 阿九笑嬉嬉的说完话,迅速的伸过手,在众人的错愕下却已经拉下了夜清的面纱。 “啊!”一声低呼,夜清和小柔同时一怔,夜清更是本能的要去护住被毁的脸庞。 “别动,让我看看。”这一刻,阿九敛下了笑容,认真的端详着夜清的脸,白皙的手在她们的错愕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 “被大火烧的,可惜时间太久了,新肉已长成,若是一开始就得到治疗的话,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余光瞄了一眼夜清完美的左脸,阿九有些惋惜的叹道,“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必定还你一张原来的脸庞,只是时间或许会久一点。” 如同从失望的深渊,一瞬间被拉进了幸福的天堂,夜清张开的双目中带着疑惑,而一旁小柔早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不相信的拉着阿九的胳膊急切道:“你真的有办法治好公主的脸。” “那当然了。”一扬头,阿九得意的笑了起来,普天之下,她除了伴随着自己十多年的寒毒没办法祛除外,有什么能难倒自己呢。 当年在雪中染了寒气,又中了天下的奇毒,她早该在多年前就死了,若是不是师傅的妙手回春,若不是自己学医后的精湛医术,自己早已经死了多少回了,可惜天意弄人,纵然她可以延长自己的生命,却也到了尽头。 “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我会医术哦。”瞬间已经恢复了平静,阿九笑容款款的向着没有公主气势的夜清和小柔说道。 “好,我和公主一定不会说的。”小柔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奇怪的看着阿九道:“你到底是谁啊,不是宫里的宫女吗?” 夜清也从刚刚的喜悦中回过神,错愕的目光打量着平凡的阿九,若不是她眼中那耀眼的神采,她也一定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我是宫女啊,不过我进宫前可是个大夫,医术无双,所以呢,公主的脸我一定会努力治疗好的。”拍了拍胸脯,阿九保证道。 公主,不就是皇上的妹妹,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的脸,再说了,这宫里,自娘娘离开口,她就再没有认识的人了,刚好可以和公主她们做伴。 “那好,从现在开始,每天皇上早朝的时候我都会过来。”再次看了一眼夜清的脸庞,原来她的五官细看之下和皇上还真有几分的相似。 “你在殿前伺候?”夜清迟疑的问道。 “是啊,不过说起来,皇上可没有公主看起来好,整天绷着脸,一点都不好玩。” “皇兄其实经历了很多苦的。”夜清回想起父皇和雪妃双双殉情后,夜帝所经历的一切,不由的悲从心中来。 “经历了很多苦?”阿九迟疑的看向夜清,他是皇上,也会受苦吗? “日后再慢慢的告诉你。”夜清点头笑了笑,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这脸也是那时候毁的。” “好吧。现在我开个方子,把药先弄来,这脸要越早治疗越好,拖不得了。” 第六十六章 药石罔顾 等小柔弄来了药,阿九便开始为了夜清做最开始的治疗,因为伤疤已经年数长久,所以一开始也不能着手治疗,而是要药草涂抹在脸颊四周,配以银针来促进皮肤的新生。 “公主,你看起来和皇上他们一点不像耶。”一边儒着药,阿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清。 “皇上整天冷着一张脸,喜怒难测,三王爷整天笑的一张脸,可同样喜怒难辩,公主就不一样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 阿九笑嘻夕的凝望着夜清的容颜,若说一样,就是这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了,若没有被大火给毁了,连夜帝后宫的妃子都要逊色三分。 “皇兄身处帝位难免会寡言少语。”夜清温柔的说起,想起皇兄不时,脸色也温柔许多。 自小到大,皇兄一直对自己照顾有佳,否则她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安静生活,怕是早已经嫁出去了。虽然她毁了脸,可终究是皇家的公主,有多少的人娶她也只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可日后可以带来的荣耀。 可皇兄知道她,明了她的感情,让她可以安心的在宫里度日,可这个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固执的人,当初自己拥有完好容颜时,他拒绝皇兄的赐婚,可多年前,当自己的脸被大火毁了后,他竟然主动要求皇兄赐婚,可如今的自己,又怎么能配的上他的英姿俊朗。 “公主,你怎么了?”阿九看了一眼神色悲伤的夜清,隐约的感觉出她面容背后的深深哀伤。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旧事情罢了。”夜清淡淡的扬起嘴角,笑容里多了份苦涩和哀伤。 “公主,该吃饭了。”门外响起一阵清冷而沙哑的嗓音。 阿九忙碌的手忽然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什么撞击在心头,隐隐生痛,却也只是一瞬间,快的让阿九只感觉是自己的一时恍惚。 “奶娘,进来吧。”夜清温柔的应了声,话语中多了份亲切,随后对着突然恍惚的阿旧道,“过了早膳的时候了,回去怕也只是冷饭冷菜了,就在这里吃吧。” “好。”阿九随意的应了声,目光落在随门打开而走近来的奶娘身上。 门推了开来,屋外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门口是一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容貌,身子蹒跚,在衣服的包裹下同这宫里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可阿九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刚刚的悸动在这一瞬间更加的凝重。 “奶娘,这是阿九姑娘,在御前伺候的。阿九,这是我的奶娘,柳麽麽。”夜清道没有察觉到阿九的异样,淡淡的向奶娘说起。 “老奴见过阿九姑娘。”随着身前声音的突然响起,阿九一怔,随后仓皇的扶起奶娘的手臂,“奶娘你无须行礼,阿九也只是个宫女。” 阿九的笑容对上一副苍老的容颜,突然四周好象都静止住了,柳麽麽定眼看着眼前的人儿,大大的笑容纯真而真切,那一双细小的眼睛微微的张开,清澈中是满满的真切,这笑容,太熟悉,似乎是多年以前,那抹射进她心中的笑容,那样的真切而温暖。 “柳麽麽。”阿九错愕的唤了一声,却怎么也消融不了刚刚心头的悸动,为什么在无形之中,她感觉到如此的熟悉。 “让阿九姑娘见笑了,看到姑娘,想起公主当年的模样。”再次望了一眼阿九,柳麽麽已经恢复了常态,随后熟练的将食盒里的菜肴摆上桌子。 一阵浓郁的香味瞬间席卷而来,阿九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虽然只是些简单的菜肴,可却香味异常,似乎比宫里的御膳要美味许多。 “阿九,看你的谗样。”随后进来的小柔看着阿九快流口水的模样忍不住的摇头,“真不明白,就你这样也能到御前侍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柔一番话,夜清也微微一愣,皇兄的性格她知道,一贯用人都是干练精明,怎么会让阿九成了御前侍奉,想到此,又打量了阿九一番,却见她已经坐在了桌边,一双眼泛着欲望盯着桌上的菜肴。 而另一旁,柳麽麽摆菜的手微微一停顿,神色淡漠的扫了一眼身前的阿九,她竟然是御前侍奉,着实有点奇怪。 “那是因为皇上宠爱我家娘娘,阿九跟着沾光罢了。”阿九咧嘴一笑,这才想起昨夜的一幕,瞬间神采飞扬的脸庞跨了下来,桌上的食物也失去诱惑。 心头闷闷的,似乎有千斤般的重量压在上面,竟然压抑的不能呼吸,她知道皇上一定有什么苦衷,可知道归知道,气愤归气愤。 “公主,阿九该回去了,明日寻空再过来。”有些泄气,阿九站起身自,看了一眼门外的暖暖的晨光。 从昨天到今日可整整一天了,皇上竟然不曾来寻自己,昨晚那么大的风,他就不怕自己会生病吗? “阿九,那你回吧。”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萎靡,夜清点了点头,对着小柔道:“送阿九回去。” 天御宫前,阿九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小柔,径自走了进去,殿宇中依旧灯火明亮,不看也知道皇上正在专注的审核着奏章。 烛火通明?难道皇上看了一夜的奏章,笑容慢慢的染上了嘴角,阿九心头涌现出甜甜的喜悦。 可随即想起昨夜如妃的得意之色,阿九泄气的坐在玉阶上,失神的目光望着湛蓝的天穹,真快,转眼又是一个月了,昨夜又是十五,月如玉盘。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如何了? 忽然,阿九神色一冷,淡泊的面容慢慢的凝结起痛楚,昨夜是十五,那为什么? 颤抖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脉搏慢慢的加快,阿九都可以感觉到不须片刻,那噬身的痛楚又来来折磨了。 倏的站起身子,阿九随即跨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为什么会这么快,师傅临死前曾说过,她的寒毒每月十五都会发作一次。 可若是连续发作两次,那她的命最多也就一年的时间,药石惘顾。神色愈加的冷寒,阿九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怎么了,回来也不进来。”夜帝温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淡泊的目光带着温柔看向阿九。 从她回来时,他便已知晓,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坐在外面而不曾进来,等了许久,她才站起身子,可却是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皇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状况,阿九懒散的应了句,背对着夜帝的脸上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阿九在生气吗?”夜帝三两步走了出来,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阿九,他知道昨日顺着太后的的意思她去冷宫罚跪,伤了她,可事出突然,他也无可奈何。 幸好后来柳大海回来说,阿九被清儿带回去了,这才放下心来,也开始思索着如何给阿九安插一个合适的身份,而不让太后和楼昭德可以借此来伤害到她。 “阿九只是个宫女,哪里敢和皇上生气。”想起昨夜他和如妃的暧昧,阿九酸楚的语气中多了份抱怨,突然身子一冷,阿九知道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好了,昨晚是我不对,吃了没,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还让柳大海热着,进来吃些吧。”夜帝温柔一笑,这宫里怕也只有阿九敢和他生气。 “阿九吃过了。”身子灵巧的一个侧移,避开了夜帝的手,阿九不曾回头,只是身子愈加的寒冷,出口的语气也冰冷许多,“皇上繁忙,阿九告退了。” 看了一眼自己落正在半空中的手,夜帝无奈的摇头,凝望着阿九僵直的身子道,“知道你委屈了,所以特意让御膳房送来了你最喜欢吃的几道菜,不要怄气了。” “皇上,如妃娘娘求见。”柳大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皇上昨晚看了一夜的奏章,臣妾特意熬了人参汤来给皇上养养身子。”柳大海的话音未落,楼馨容已经笑容艳丽的走了过来。 虽然昨夜皇上没有宠幸自己,可她终究是陪了皇上在天御宫里看了许久的奏折,若不是最后困了,才不得不一个回到如月宫去。 “不用了,皇上还是请如妃娘娘来服侍吧。”垂在一旁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阿九压抑着痛苦,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毒,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阿九。”夜帝语气淡了下来,深邃的双目中落满了淡淡的伤痛,是他疏忽了,原以为将阿九私自如宫的事情隐瞒下来,就一切无忧了,不曾想楼昭德竟然私自将东邵来的使者留在府中,也就让楼馨容知晓了阿九的底细,如今,他需要在最段的时间里处理好这一切,否则出了事,阿九怕是又要受到伤害了。 “呦大胆的奴才,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行礼。”殿外楼馨容高傲的睨着一脸苍白的阿九,看她如此的模样,心中就是爽快。 阿九瞪了一眼楼馨容,身子里的寒气愈加的凝重,“奴婢叩见如妃娘娘!”语气低沉而幽淡,阿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撑着土地,冻结的血液带来了冷寒,如同无数锋利而尖锐的细针扎在四肢百骸中。 “哼。”楼馨容冷笑一声,这才向宫殿中走了过去。 挣扎的许久,阿九终于积聚了一丝力气,摇晃着身子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丝,额头早以及被冷汗湿,冷汗淋漓下,苍白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一起,咬破了,才将意识在逐渐的涣散集中。 夜帝冷眼看着慢慢走进晨光中的阿九,她回来了,而且第一时间回到天御宫了,为什么又仓皇的离开? 而且刚刚遇见楼馨容,竟然那么顺从的就跪了下来,却又在挣扎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离开。 阿九若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安静的走,难道她出事了?夜帝的心头忽然涌现出巨大的不安。 “皇上,臣妾。” “柳大海,送如妃娘回宫。”感觉到前所惟有的恐慌,夜帝急切的对着柳大海丢下一句话,在众人还不曾反应时,修长的身影已经如风一般的冲进了阳光中。 该死的皇上!该死的寒毒!阿九摇晃身子,眼前愈加的黑暗。 “阿九!”夜帝心痛的呼唤一声,将她昏厥的身子揽进了怀中,她果真出事了。 “我眼花了。”重重闭合的双眼,再次的睁开,阿九看了一眼面前惊慌的面容,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九。”夜帝一手揽起她的身子,才发觉她竟然如此的冰冷,四肢如同被浸泡在冰雪中一般,冷军的武官纠结在一起,夜帝抱起阿九的身子往屋子快步跑去。 “残墨,宣御医。” “皇上,阿九姑娘脉息正常。” “为什么会全身冰冷。”夜帝经紧的抱住阿九的身子,揽在怀中,清晰的感觉到她全身反发而来的冷寒。 “或许是姑娘的体质有关,可脉息却是正常无疑,那时阿九姑娘伤了手指时,那时的脉象和此时并没有差别。” “好了,下去吧。”夜帝低头凝望着怀抱中愈加痛苦的人儿,她竟然不告诉他,而是打算一个人独自的离开,心慢慢的抽痛,森冷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神采。 “傻丫头。”夜帝低喃一声,怀抱着阿九躺在了床上,贴着他后背的大掌凝聚起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将冷的身子里。 夜色慢慢的沉寂下来,天御宫中依旧是往日里的宁静。 昏厥中,阿就只感觉一鼓巨大的热源慢慢的注入到自己的身子里,那温暖的感觉渐渐的消融了身子里的寒冷,那么的温暖,让寒毒切肤刺骨的痛楚也减缓下来。 努力的睁开眼,黑暗中,阿九只感觉到一双臂弯紧紧的搂在身前,而后背灼热的感觉到了真气的流动。 “皇上”忽然想起昏厥前的那一幕,阿九沙哑的嗓音迟疑的询问道,虚弱的抬起手,欲推开背后的身子,他做什么?这样把真气输送给自己,会伤身的。 “别动,躺好,都昏迷一天了。”夜帝的嗓音比起往日格外的温暖,一手制止住阿九的动作,依旧不停的将真气输送到她体内。 被他紧紧的拥在怀抱中,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声,阿九动容的抿了抿嘴角,眼眶酸涩,若是茫茫人海中,可以遇见他,死又何妨! “皇上,收手,否则你会元气大伤的。”低声唤了句,阿九抬手迅速的点在夜帝的麻穴上,随即一个转声,紧紧的将夜帝的双手揽在胸前。 “傻丫头,为什么不说?”见她的身子不似刚刚的冰冷,语气也平缓下来,夜帝轻柔的叹息一声,腾出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中,满足下却是深深的不舍。 “是小时侯落下的病根子,那时被遗弃在雪地里,寒气入了身子,所以有时候会发作,不过着些年条理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前日在雨中淋了水,所以寒气才会入侵。” 阿九淡淡的说起,夜色掩盖下,苍白的脸上却是决绝的悲伤,一巷泪水也无声的从眼角划下。落入口中,却是枯涩的哀伤。 “以后不许再瞒着。”输了一天的真气,夜帝已经疲惫不堪,虚弱的他也不曾察觉到怀抱中人儿的异常,只是紧紧的搂着她在怀中,慢慢的闭合上双眼。 直到夜帝传出平稳的呼吸声,阿九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的夺旷而出,泪水朦胧下,阿九紧紧的搂住夜帝的身子,一别后,天上人间,永无相见之期。 “皇上,不要怪阿九,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忘记阿九,依旧是你的帝王,而阿九无论是天地间的一缕游魂,还是投胎转世,我们已经有了誓言,阿九一定会再次遇见皇上的。” 颤抖着手拉起夜帝的胳膊,骨血相连处齿痕清晰可见,这是他们的誓言,永世不会改变,泪水再次的落下,滴在夜帝的身上,沾湿了衣裳,润湿了阿九的心扉。 风暖暖的吹拂下,夜帝已然清醒过来,怀抱里依旧是那熟悉的娇躯,凝望着阿九的容颜,淡淡的笑容染上了嘴角。 “皇上,早朝的时辰已经过了。”寂静中,冷残墨的声音清淡的传了过来。 夜帝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阳光暖暖,误了早朝,或许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放纵自己吧。 “算了。”夜帝不在意的开口,却发觉怀中的阿九细微的动了动,埋进他怀抱中的容颜慢慢的抬起。 阿九迷糊的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夜帝的笑容,雍懒的嗓音格外的娇媚,“皇上。” “醒了,身子好些了没有。”夜帝温柔的注视着阿九的容颜,这样一个不出色的女子,却有着让他眷恋而安心的气息。 “恩,没事了。”阿九含混的带过,昨夜夜帝输了真气,所以三言两语也就带过了,不过现在醒来,阿九决定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为好。 “阿九。”夜帝半眯着眼,低沉的嗓音中警告味十足,她还想瞒着他吗?这样心虚的表情,夜帝想也明白,她昨夜的状况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阿九没睡好。”撒娇的嚷了句,阿九将头再次的埋进夜帝的胸膛上。 “没清醒么?“见她如此的模样,夜帝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大掌托起她的头。 “阿九,不要瞒着我。” “真的就这样。”直视着夜帝的眼睛,阿九有些心慌的想要躲避,却又硬下头皮嬉笑的和他对视着。 “看来还没有清醒。”话音落下,夜帝倏的一个翻身,将阿九的身子压在下方,半眯的眼中展露出危险的气息。 “皇上。”娇弱的嗓音慢慢的停止了。 未说完的话被夜帝的唇硬生生的压在了嘴中,阿九瞪大眼睛,刚刚不是在逼问吗?怎么这会就? “闭上眼!”夜帝微微的移开唇,懊恼的瞪了一眼阿九的呆滞模样,再次将滚热的双唇压下。 一夜醒来,他心中竟然是那么的恐慌,看到还中依旧是她温热的身子,可缠绕在心头的不安却久久的不能散去,拥着她,吻着她,感觉到了她的真实存在,夜帝才敢回忆起昨日的一幕幕。 “我说实话。”喘息着,阿九虚弱的靠着夜帝的身上,被欲望氤氲的双眼带着无奈扫向一旁阴冷而霸道的男人,为什么从前她没有发觉夜帝竟然有如此卑鄙的手段。 “寒气每个月十五过后都会发作一次。”阿九特意将寒毒换上了寒气,这毒早已经渗透到了骨血之中,所以她的脉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所以阿九知道只要她隐瞒,夜帝必定不会知道这毒却是无解,尤其是接连发作了两次,阿九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或许就一年的时间罢了。 夜帝的手僵硬了许多,刚刚还隐匿下的担忧瞬间已经落满了面容上,再也压抑不住,掩饰不下,竟然每个月都会发作,心被撕烈般的痛了起来。 “阿九以往是如何抵制的?”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颤抖,夜帝珍惜的将他抱着怀中,万般的情绪永上了心头。 “没什么,也只是一晚上的事,多加几床被子就好了。”阿九轻柔的笑了起来,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这才发觉时候不早了,“皇上,你不用早朝、了吗?” “不用,今日就陪着阿九。”这时候才想起问这个,夜帝无奈的摇头,依旧紧紧的搂住她。 阿九有没有说实话?夜帝从她苍白的脸上分辨不出来,或许他该让太医院的人多留心阿九的身子,真的只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吗? 夜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不曾早朝,满朝文武诧异不已,连液彻都觉得奇怪了。 “知秋,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夜彻拦下叶知秋的身子,诧异的开口。 “三王爷,你也在宫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吗?”叶知秋一脸你很无聊的耸耸肩膀,这两天如妃娘娘天天到天御宫,他都快麻烦死了。 “这就奇怪了,那皇兄为什么没有早朝呢?”夜彻第一次没有和叶知秋理论,而是推敲着可能性。 “皇上没有早朝?”抬起的脚忽然停顿下来,叶知秋傻愣愣的看着夜彻,“昨晚如妃娘娘来过,不会。” “你认为有可能吗?”夜彻挫败的甩给叶制秋一个白眼,皇兄纵然是宠幸如妃娘娘,也不会误了早朝。 说着话,二人已经来到了天御宫前。 “奴才叩见三王爷。”远远的柳大海就迎了过来,皇上今日没早朝不说,现在还在阿九房里不曾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孜孜不倦的皇上会耽误了早朝。 “柳公公是特意在这里迎接本王的吗?”夜彻郎笑的开口,目光扫了一眼柳大海遮掩的神色。 “三王爷,奴才。”柳大海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算了,本王进去看看皇兄。”必定出了什么事,夜彻和叶直秋对望一眼,随即向天御宫走去。 “王爷请留步。”守侯在暗处的冷残墨无奈的望了一眼阿九的屋子,不得不出声阻挡吓夜彻的身子。 见冷残墨出来,柳大海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到底怎么了?”连夜彻都不让进去,叶知秋迟疑的看向知情的柳大海和冷残墨。 “皇上安好。”惜字如金,冷残墨淡漠的开口,神色平静。 “进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夜帝早已经穿带好走了出来。 “叩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进殿说话,正好朕有些事情要吩咐。”夜帝对着众人一挥手,招呼着夜彻进来。 “皇上,你的玉佩。”一夜的折腾,阿九依旧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从了出来,手中拿的是夜帝随身佩带的古玉。 “回去再睡会。”不曾察觉到众人错愕的视线和夜彻那伤同的目光,夜帝接过玉在腰间系好,温柔的让神色依旧疲倦的阿九回屋休息。 “恩,昨夜折腾死我了。”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阿九在众人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屋子。 皇兄昨夜在阿九屋子就寝的!想到此,夜彻飞扬的神色早已经灰白成一片,一旁叶知秋同样如同掉了下巴般澄大眼睛。 什么叫昨夜折腾死了?看来这个阿九果真是口无遮拦。 第六十七章 江南风波 “三皇弟,朕打算让玄浩回京一躺。顺便将阿九的身份落实下来。”一心想着如何替阿九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夜帝这才想起远驻在边关的玄浩。 “是该落实了。”夜彻无力的回了句,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断然不能让阿九委屈了,只是日后见到她,是否该唤一声皇嫂了,痛楚再一次的席卷过来。夜彻茫然的目光失去了焦点。 “玄浩在边关,若是阿九以他的身份安排到和亲的队伍中,已防止和亲过程中出现意外,纵然是有心人想找出破绽,怕也无法从玄浩那里找到证据,而且风雨欲来,让玄浩带一部分兵力回来,驻扎在城外。” 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夜帝这才发觉出夜彻的异样,那样恍惚的神色似乎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眉头蹙起,忽然脑海中闪现出阿九刚刚的一幕,难道上夜彻误会什么了?自己误了早朝,阿九衣裳不整的出来,手中拿的是自己的贴身东西,难道他会误会? “皇兄,宫外终于有些动静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要开始行动了,就让皇弟去处理吧。”夜彻敛下心头的痛楚,淡淡的开口,牵强的笑容下落满哀伤的无奈。 夜帝凝望着殿下痛苦的三皇弟,沉思片刻后道:“也好,不过过些时候吧,玄浩再有半个月就会回来了,有些事情我们商量好了之后,你再出去。” 终究没有开口解释,夜帝愧疚的看了看夜彻,不再言语。 趁着夜帝早朝,阿九立刻给夜清治疗,时日无多,才知道有很多割舍不下的,如今可以医治好公主的脸,怕是自己为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小柔,把锦帕拿过来。”阿九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一旁,担忧的看了一眼夜清,已经七天了,终于要开始治疗了,只是这痛楚,怕她承受不住。 “公主你忍着点痛。”阿九的治疗还没有开始,小柔已经泪水涟涟的看着夜清,不安的将锦帕塞进了夜清的口中。 “这药膏有腐蚀的作用,会将脸上的伤疤一点一点的烂掉,连同完好的皮肤也会被腐蚀,不过之后,经过调理,重新长出的新肉会慢满的接近以前的皮肤。” 阿九简单的解释着,慢慢的将手中的药膏涂抹在夜清伤疤交错的脸上。 “啊!”含混不清的痛苦喊叫声被锦帕压抑在口中,夜清神色痛苦的握紧床单,斗大的汗珠一点一点自脸上落下,柔美的五官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事先被捆绑在床上的身子不停的扭动着,痛苦挣扎中是一声声不成强调的喊叫声。 “公主,公主。”小柔哽咽的拉着夜清的手,泪水也扑朔的流了下来,看着阿九的目光里充满了乞求。 “扶着公主的头,不用让她乱动。”阿九一改往日里的懒散,专注的涂抹着手中的药膏,疼惜的目光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夜清,扬起的手中银针在闪耀着光芒。 “公主,你忍着痛。”阿九再一次的看向夜清,暗示她下针后的痛苦比刚刚要强上百倍。 虚弱的目光有些恍惚,夜清看了看阿九,无力的眨着眼睛,她一定能承受的住,玄浩,如果经过了这一次,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守侯在一起了。 “公主,阿九下针了。”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的落在夜清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插入穴位。 夜清紧紧的咬住口中的巾帕,脸上是一阵高与一阵的抽痛,药膏带来的巨大灼热已经超出了承受的极限,而银针的落下,却让这痛楚自皮肤而渗透到骨髓之中,一点点的抽痛的,挑拨着脆弱的神经。 “公主,你不能昏厥。”察觉到夜清涣散的意识,阿九急切的唤了一声,真气凝结在手指上,点在夜清的麻穴上,将她涣散的意识又来回到巨大的痛楚中。 张开目光,夜清抱歉的看了看阿九,她怎么能忘记阿九刚刚说的,若是昏厥了,面部的穴位和脉络也会随着闭合,这样一来,药效就会减弱许多。 “小柔,替公主擦汗。不停的说话,最好是能拉回公主意识的事情。”阿九沉静的目光看向哭的同样要昏厥的小柔。 “是,公主,你想想,想想玄浩将军,这次之后,你们就可以团圆了。”小柔沙哑着嗓音说起,泪水迷梦的眼中落满了悲痛。 玄浩。夜清痛苦而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轻松的神色,为了她,自己会坚持住的! “还有一会就可以收针了,小柔,继续说玄浩将军的事。”此刻已经顾的不得打听玄浩又是什么人,阿九不敢松懈的忙碌着手中的银针,多年的伤疤,早已经让皮肤枯死了,不经过这样的治疗是无法恢复的。 夜清开始回忆起和玄浩的往事,一幕幕,如同就在眼前一般,若不是那场大火,她以为一直以来是她一个的单恋着他,可惜他表白了自己的感情,而她却已经赔不上他了。 “好了。”阿九拔下最后一根针,松了口气,第一次可以承受住,日后就好多了。 “公主,公主你醒醒。”小柔急切的呼喊声响起,随后一把拉着阿九的手,哭喊道:“阿九,公主怎么了?” “没事,痛晕过去了,小柔,替公主好好梳洗一下,我把余下的药膏给她涂好。”安慰的拍了拍小柔的手,阿九这才问道:“玄浩是谁啊?” “是七夜王朝的将军。现在镇守在边关。“小柔一抹脸上的泪水,这才镇定下来,开始替夜清换下一身被汗水湿透的衣裳。 “公主和玄浩又是怎么回事?”刚刚好奇的要死,可不敢问,现在终于好了,阿九急切的问道,张开的眼中落满了好奇。 “不知道,宫里没人说,公主也不愿意开口,我只知道当年先皇曾下旨赐婚,可玄浩将军拒绝了。” “什么?拒绝!”阿九气愤的咆哮一声,就因为公主毁了容貌,就拒绝赐婚,太可恨了,这样的人,皇上怎么还让他当了将军? “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阿就悲愤的神色,小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皇上赐婚的时候公主的脸还没有毁。” “后来,公主的脸被大火给烧了,玄将军主动让皇上赐婚,可惜公主不同意,说自己这样已经配不上玄浩将军了。” 想到此,小柔哀伤的看着痛苦而昏厥过去的夜清,“服侍公主这么久了,公主心里一直有玄浩将军的。” 阿九将白色的药膏涂抹好了后,对着小柔道:“今天已经结束了,我回去了,否则皇上那里该着急了,明日再来。” 走在路上,阿九不由的猜测着夜清和玄浩的感情,当公主依旧是那个美丽的公主时,玄浩自认为配不上公主,所以拒绝了先皇的赐婚。 可公主的脸被大火烧了之后,他竟然又恳请皇上赐婚,而公主却又认为自己配不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真是想不通。 若是自己,不要说毁了脸,就算是残缺了,只要皇上不嫌弃自己,她一定会好好的守护在他身边,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那些虚无的外表,而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今日,她却只剩余一年不到的光阴了,她除了能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去医疗好公主的脸,她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夜妻温柔的嗓音在天御宫外响起。 “皇上。”阿九敛下刚刚的忧伤,含笑的目光带着喜悦看向不远处的夜帝,欢喜的奔了过去,既然时日无多,就好好珍惜这最后的一年时间。 “怎么了,脸上这么多汗?”夜帝温柔的伸过手揽住阿九的身子,疼惜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太医院今日给了回复,阿九的身子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直觉得不安心,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寒气入侵体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痊愈,而且是那么的诡异,每月的十五之后都要发作一次。 而江湖之上,只有传说中的怪医冷落扬医术无双,可相传他已经在多年前就病故了,而只余下一个关门弟子,同怪医冷落扬一般依旧是神秘的一个人,江湖中无人认识,只知道是一个女子,相传是武林盟主火银月的未婚妻,而此刻,那神秘的女子也失踪了,甚至连火银月动用了江湖圣物火焰令在寻找她的下落。 看来等火银月找到未婚妻后,他或许可以让他们一起来一躺皇宫,替阿九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大碍。 “皇上,刚下早朝你怎么就回来了?”阿九依靠在夜帝身旁,正珍惜着他们余下不多的光阴。 “你呢,你大早又去清儿那里了吗?”夜帝静静的将她搂在身前,看着屋外的景色,安心的感觉让夜帝的心头融入了温暖的气息。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父皇当初的决定,只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妃现在安好,或许他们也如同自己一般,相拥着心爱的人,静静的看着天地中的景色。 有机会,他或许该带阿九去见见他们,这么多年了,自他登基以来,便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们了,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先皇和雪妃并没有真的殉情,而是双双隐匿在江湖之中,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说起公主,阿九想起来了,皇上一定知道玄浩将军和公主的事,他们到底怎么了?还有公主的脸为什么会被毁掉?”阿九这才想起正题。 “那都是我的错。”想起清儿被毁的脸,夜帝有瞬间的恍惚,愧疚落满峻朗的面容上,如同那久久化不去的冰雪。 “皇上,你怎么了?”阿九感觉到身后人突然低沉的语气,担忧的握住他环在自己腰前的手,有些不安,公主说,皇上曾经经历了很多苦,可她至今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似乎很久远了。”夜帝揽着阿九的手微微的收紧,记忆在一瞬间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时,我的母妃是父皇最喜欢的妃,除了母妃个宫中,父皇甚至不会去被的宫里,而我也因为父皇的宠爱在宫中比其他的皇子都受人尊敬。”想到那儿时的记忆,夜帝神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一旁,阿九也只是静静的偎依在夜帝身旁,听着他诉说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往。 “可后来,当我渐渐长大懂事之后,我才知道我母妃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是大家闺秀,她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因为好奇宫里的宝贝才会和父皇相遇。” “真的?神偷,好厉害!”阿九愣愣的开口,一脸羡慕的看向夜帝,居然能偷到宫里来,一定是身手了得。 夜帝平和的面容中又染上了笑容,痴痴的凝望着阿九灵动的双眼,那深邃的双目中不是他记忆里的鄙视,不屑嘲讽,而是真心的羡慕。 “可母妃的身份却是宫里容不下的,甚至连朝堂中的大臣们也开始连连的上奏章。” “宫里的女人那是嫉妒,嫉妒你母妃和你父皇的感情,至于那些大臣无非是因为自家的女儿不受宠爱了,怕自己的势力不保,才会管别人的家事。” 阿九不屑的撇撇嘴巴,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她早已经看明白了。 “可后来事情越来越棘手,甚至连父皇也保护不了母妃了,赐死是皇后下给母妃的最后旨意。” 想起那时的无措,夜帝忽然一冷,眉头纠结而起,可惜那时的他没有一点的实力,根本不能保护好母妃。 “你是说现在的太后?”阿九柔软的身子忽然僵直住了,回头看向夜帝痛苦的神色,心痛的伸手扶平他蹙起的眉宇,原来太后和皇上因为这样而不和。 “可惜他们都错了,谁也不曾想到父皇居然和母妃双双殉情了,而将皇位传给了我。可惜那时我没有一点的势力,朝中有楼丞相,宫中是太后的势力,而我除了父皇的一道圣旨什么也没有,太后原本是让三皇弟继承皇位,可三皇弟却将自己的兵力都交到了我的手中,甚至公开表明立场要拥立我为新帝。” “怪不得三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如此好了。”阿九明白的点了点头,柔光潋滟的凝望着夜帝道:“不论什么样的风波都会过去的,没有了母妃,皇上依旧是让人膜拜的帝王。” 等有一日没有了阿九,皇上也依旧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帝王,永远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羁绊。只是余下的话却是阿九在心中说起。 “当时太后断然不可能让我继承帝位,可三皇弟竟然以死相逼迫,那时玄浩还镇守在边关,他是父皇留给我的最后的实力,可惜事发突然,宫中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而三皇弟也断然不可能出宫,没想到一直以来柔软的皇姐居然偷偷的溜出宫去,虽然她没有父皇留下的印信,可她是整个皇宫中除了父皇以外,玄浩最信任的人,所以即使没有印信,皇姐去了,玄浩必定会带冰回京勤王。” “那后来呢?”阿九敛下心头的哀伤,专注的听着关于夜清公主和玄浩的故事。 “可惜皇姐出宫的事情还是被他们知晓了,我连夜让残墨追出宫去,也给玄浩发了八百里快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等玄浩赶到时,客栈已经燃起了大火,而皇姐也在火中毁了容颜,为了我,皇姐一直不肯求医,而是和玄浩一行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为了我,为了这个帝位,皇姐毁了容,三皇弟已死要挟太后,我终于登基为王。” 阿九终于明白夜清口中的那句话,皇上其实经历了很多苦。 “皇上,为什么不让玄浩回京?”阿九算了算,公主的脸再有半个月应该就无妨了,虽然还不能恢复到以往的容颜,但至少可以祛除掉脸上的疤痕,这也算是她为皇上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夜帝忽然笑了开来,淡淡的笑声很轻微,但却是那么的安定,“已经派人传玄浩回来了,最多十天应该就可以回京了,也该让皇姐和玄浩的婚事做个了结。” “是啊,或许这么多年不见,会有意外发生。”阿九也随声小了起来,幸好她有这举世无双的医术。 “阿九。”夜帝忽然正色的凝望着身前的人儿,神色肃穆,眸光沉寂。 “怎么了?”见到夜帝如此的神情,阿九也敛下笑容正色的问道。 “天下所有人都以为父皇和母妃都殉情了,可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在凰人的保护下,隐世到宫外。” “什么?”阿九震惊的瞪大眼睛,先皇没有死?错愕的小嘴久久的不曾合拢。 片刻之后,才明白夜帝告诉自己这事情的寓意,他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才将这么隐匿的事情告诉自己。 感动中却是心头涌上来的愧疚,可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她只余下一年的生命了,这样太残忍。 “因为你是阿九,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着的女人,如同父皇爱着母妃子一样,可以为了她舍弃江山,而我能做的只是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永远的信任。” 夜帝幽幽的叹息一声,从此这个高墙大院中,他不再是寂寞的一个人,他有着她的阿九,有着她挚爱一升,携手到老的女子。 眼眶湿润,阿九淡淡的凝望着夜帝的容颜,心头无味杂陈,或许她不该那么任性的柳出天下第一庄,或许她根本不该认识他,在给了他希望之后,自己却要亲手的将它敲碎,任尖锐的棱角划伤他的心头。 江南,和风细雨,燕子湖上更是一片风景无限,白日里,三三两两的画舫停泊在杨柳岸,虽然没有丝竹声声,可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碧波浩淼的无限风光。 湖心处,一叶小舟随着湖水荡漾着,偎依在船头的是一对壁人,一袭白色的裙裳,简约却雅致的勾勒出女子的娇好身资,素面朝天,青丝拢起,可那嘴角一抹笑容,恬适而唯美的让风光都失去了颜色。 女子一旁是体型修长的男子,粗犷的五官不似江南人的细致,可他眼中的深深的柔情,软化了他的面容,和此刻依偎在身侧的女子是那么的和谐。 “小姐,还晕船吗?”男子低沉的嗓音关切的向一旁的女子问道,眉宇中有着淡淡的喜悦和幸福的满足。 “千寻,都说了不要唤我小姐,就如同太子哥哥当年一样,唤我一声瑶儿。”碧瑶回眸,凝望着依旧对自己有些恭敬的鲁千寻娇嗔一笑,甚至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已经出来的,从那个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来的高墙大院里走了出来。 凝望着碧瑶的容颜,鲁千寻微微的失神,似乎在梦中,许久后,终于低低的开口,唤了声:“瑶儿。”冷峻的脸竟因为这期盼已久的呼唤而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纵然是死,我也甘心了。”耳畔是他的温润气息,碧瑶欣慰的依靠在鲁千寻的怀中,温和的目光看着满远的湖光潋滟,容颜上展露出恬适的笑容。 “不知道阿九在宫里如何了,现在唯一牵挂的只有她了。”想起阿九,碧瑶笑容中不由的染上一丝隐隐的担忧,宫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死一瞬间,阿九的性格? “当初真该将她一起带出来。” 鲁千寻听到她的叹息,搂着碧瑶的手微微的用力,“若是阿九能出来,瑶儿认为皇上还会放我们出宫吗?” “是啊,皇上对阿九的心思我明白,可帝王的爱。”碧瑶顿了顿,忧愁有多了几分,“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的爱又可以持续多久,终究是我们欠了阿九的。” “一路行来,没有听到宫中的什么传闻,阿九应该是安全的,若是瑶儿不放心,我们就近找一处宅子,先住下,再等等宫里的消息,等阿九真的安定了,我们再去隐居如何?”鲁千寻想起阿九灵动的容颜,确实有些不放心,她的莽撞,她的迷糊,终究不适合待在宫中。 “好,我们先在江南住下,等日后再做打算。”心头的重担终于缓了缓,碧瑶轻柔的应了声。 随后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鲁千寻手中,“这是阿九临出宫那夜给我的,说是只要有人的地方,拿着她的玉佩,去天下第一庄的任何铺子,都可以保我们衣食无忧。” “天下第一庄?”鲁千寻端详着手里玉佩,这个七夜王朝中富可敌国的山庄和阿九什么关系。 “是啊,阿九说我们才出来很多时候多不方便,还是小心为妙。”碧瑶有些疑惑,阿九到底是什么人? “盟主,今日来江湖上出现了一批神秘的高手,属下们追查许久,他们一直低调行事,暗中试探了,功夫都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似乎在找什么人?”扬安将探回来的消息一一的向火银月禀告道。 柳色长衫衬托下火银月温和的面容依旧是常年来的淡淡笑容,温润儒雅,淡如秋菊,连嗓音也是那般的,不急不缓从容自若。 “有可能是鬼魅帮的人吗?”火银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书案上从江湖各处收回来的情报,看来平静许久的局面,又要生起波澜了。 “应该不错,不过属下奇怪的是,他们这次出动的人数很多,差不多遍布大大小小的地方,只是寻人,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鬼魅帮,乃是八年前在江湖上新起的帮派,神秘而诡谲,至今没有人知道鬼魅帮的帮主为何人,也没有知道鬼魅帮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鬼魅帮只在开始时在江湖中有些,随后就销声匿迹了,不过这些年来,火银月依旧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可以窥探出鬼魅帮并没有真正的解除,而是隐匿在暗处,休养生息,或者是处心积虑的在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 而如今,江湖中突然出现一批武功了得的好手,自然引起了各大门派的警觉,火银月也是不敢松懈,毕竟鬼魅帮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虽然不曾作恶,可他们的行事作风依旧以狠。冷,绝而让闻之江湖色变。 第六十八章 解毒之法 略沉思片刻,火银月平和的面容上划过一缕担忧的神色,虽然江湖中没有人知晓阿九的身份,可为什么心头有着隐隐的担忧,为阿九的担忧。 “通知所有寻找阿九的暗哨,尽一切可能找到阿九的消息,让他们也在暗中注意着鬼魅帮的行动,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单独行动。” 脑海中浮现出阿九娇笑的容颜,火银月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慢慢的舒解开来,这个丫头到底去了哪里? 从知晓阿九离开后,他派人在江南搜索一番后,果断的动用了火焰令,竟然也不曾找到她的下落,如同从世间消失了一般。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大哥,大哥。” 门外传来火银星鬼叫般的喊声,紧接着厚重的梨花木门应声破碎,而一旁刚准备出门的扬安则迅速的闪到一旁,以免遭受飞来横祸。 看着碎成木屑的大门,火银月无奈的看着火急火燎冲进来的火银星,郎声道:“出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个常年已第一香为家的二公子急成这样?” 望了风华峻朗的大哥,火银星端起书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俊美的面容终于露出轻松的神采,这才道:“今天有一个男子拿着阿九的玉佩在钱庄提了些银子。” “阿九露面了。”火银月儒雅的面容上终于露出淡淡的喜悦,深如黑潭的眸中微亮起光芒,只是依旧是平和的嗓音道:“查了没,这丫头去哪里了?” “查了,可惜没见到阿九,和男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绝色的女人,身份还在调查,不过最迟明天就会有结果。” 火银星朗笑的睨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调侃道:“大哥,阿九可是被你的婚约给吓跑的,回来后,你怎么面对?” “这不用你担心。”明白他话语气中的调侃,火银月扬起如山水画般清朗的笑容,温和中却有着火银星不懂的忧虑。 “把那男子的落脚地给我。”示意扬安退了出去,火银月小意识的抚摩起手背上的伤痕,款款的深情不由的流露在双眸中。 十年了,当初他被江湖败类暗算,手背上中了毒镖,昏死在雪地中,或许这就是他和阿九的缘分,同样昏厥的阿九,迷糊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阴差阳错的将他的毒悉数吸去。 换回了他一明,却让阿九年年受寒毒所苦,甚至连师傅都无法解毒,可师傅临死时,告诉过自己,世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替阿九解毒。 当时他还疑惑,为什么师傅临死才告诉自己,深幽的眼神百转千回,淡然中是欣慰的苦涩,唯一可以替阿九解毒的办法就是将她身上的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 洞房花烛,行周公之礼时,若是用内力牵引,可将她骨血中的寒毒引渡到自己身上,师傅致死才告诉自己,连阿九也隐瞒下来了。 阿九,那个刻在自己心扉中多年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这样也好,放纵着她好好的过一段自由的日子,也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 这么多年,他看着她从懵懂的小女氦,一点一点的长大,看着她隐忍的寒毒的苦,扬起笑容唤一声银月哥哥,足够了。 他的情早已经深深的埋在心底,不让她看见,只给她兄长一般的疼爱,因为他知道,有一日,他必定会为了她而去,不忍看她愧疚,不忍看她落泪伤心,所以他默默的守在一旁。 情到浓时无怨尤,十年前,她救他一命,十年后,他还她一命,这份纠缠是无奈却也是温馨,若有来世,他必定会好好的守护着她,白首到老。 江南不愧为水一般灵动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三进院子,可不失江南园林的古色典雅,墨绿的芭蕉种植在前院子的一隅,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到内院,三步一景,虽没有皇宫大院的华美,却有着家一般的温馨和安逸。 月华如练,夜色下的庭院里格外的安宁,而依偎在院子里的鲁千寻和碧瑶更是如同从仙界而来的眷侣。安逸的气息和夜色消融在一起。 忽然,暗夜中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鲁千寻神色一冷,搂着碧瑶的手微微的用力,深邃的眼眸不安的略过寂静如常的院落。 “怎么了?”碧瑶也感觉到了他突然而来的不安,迟疑的转过头,看向面色冷默的鲁千寻。 “瑶儿,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低声在碧瑶耳畔说了声,鲁千寻温柔的神色凛冽起来,对着暗处沉声道:“什么人躲在暗处?” 瞬间只感觉眼前微风拂过,一道雪白的身影傲然屹立在院落中,清和的面容在月色中格外的淡雅,让人恍如如同被一缕和煦的春风吹拂而过。 “你是谁?”鲁千寻依旧保持的高度的警惕,冷寒的目光看向火银月。 “不知道二位和阿九是什么关系?”儒雅的面容上漾出淡淡的微笑,火银月打量了二人一番,继续道:“阿九那丫头不轻易将第一庄的信物送人,想必二位必定是那丫头的信的过的朋友。” “你认识阿九。”碧瑶凝望着淡雅若菊的火银月,无论是在东邵的皇宫,还是在七夜王朝的皇宫中她都不曾见过如此文雅谦和的男子。 月色如水洒落在他修长的身影上,雪白的衣裳在夜色中摇曳,淡淡的,不张扬中却有着摄人心神的姿态。 “不瞒小姐,阿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火银月对着碧瑶温柔一笑,因提起阿九,深邃的目光又温柔几分,潋滟下是如水般荡漾的风采。 “阿九说她爹是名大夫,她是家里最不得宠的小女儿,因为父亲巴结权势,将她许配给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财主,洞房花烛夜,她逃出门去。”鲁千寻神色有些难堪,望了一眼火银月后,简短的将阿九告诉她的身世复述了一遍。 哑然失笑,火银月摇头叹息着,无奈的神情下依旧是不曾褪却的温情,“这丫头没有一天不调皮闯祸的。还请二位告知阿九的下落,婚期近了,也该回来了。” “阿九。”碧瑶顿了顿,看了一眼火银月,最后将目光落到鲁千寻身上,虽然是第一次看见火银月,不过他散发的优雅气息给人以安定和信任,而且提起阿九时,他目光中就会浮现宠溺的温柔,可他们该不该把阿九的情况告诉他。 一旁,鲁千寻同样是犹豫着,阿九和皇上的感情他们早已经知晓,如今又多出这风华霁月的未婚夫,他们到底说是不说? “莫非二位有难言之隐?又或者阿九依旧不愿意回来?”察觉到他们的犹豫,火银月抬起目光看了一眼月华,淡淡中泛出一丝哀伤,瞬间却又隐匿在平和的面容中。 “我们暂时不能告诉你阿九的下落,不过她一直很安全,而且也有人在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如果阿九想回来了,她一定会自己回来的。”火银月瞬间的沉默让碧瑶心头一痛,凝思片刻,幽幽的开口。 “既然如此,就让这丫头再玩些时候吧,打扰二位了。”话语落下,如同来时一般,火银月一颔首,修长的身影如同轻燕般跃过围墙,消融在月色中。 “千寻,他爱阿九。”看着夜色中消失的身影,碧瑶忽然开口道:“恩,他虽然一直在笑,可他的神色却是内敛而隐晦的,可提起阿九时,他的眼神却那么的温柔,那是不同与皇上的风采,淡淡的,很温和,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 “瑶儿,这是阿九的感情,我们不能做主。”鲁千寻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刚刚碧瑶那一瞬间的恍神让他竟然有些吃味。 这样一个荣曜秋菊的男子确实有让任何一个女子心动的可能,无论他是何种身份,他的从容自若,他的泰然安雅,一动一静之间,都难掩风采。 或许如瑶儿所说,他却是深爱着阿九,可一方面因为阿九和皇上的缘故,另一方面,他们也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选择避而不答。 夜色下,四周一片寂静,风吹拂着燕子湖畔的杨柳,摇曳着满湖着碧波水色,火银月温和如月的面容此刻却被淡淡的哀伤所覆盖,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湖光景色。 丝竹声声,白日里安静的画舫此刻却是灯火明亮,依稀可以听见男子的谈笑声和着一阵阵隐隐入耳的琵琶曲调。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火银月细薄的嘴角勾勒起有抹哀伤的弧度,回首如梦,今生,她就如同着水波潋滟中的月划,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从刚刚简短的谈话中,他可以判断阿九此刻应该是安全的,而且她也随身带着自己为她特制的信号散,若真的有危险,只要她发出信号,江湖中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可他与她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暂了,恍然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刚刚那女子说,有人在照顾阿九,她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看的出她口中的有人怕是个不亚于自己的男子,那阿九是不是已经找到幸福了? 悠长的叹息声消融在夜色中,火银月漫无目的的走在湖畔,若有一日,他替阿九解了毒,那心仪阿九的男子时候能接受自己和阿九的肌肤之亲?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阿九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愧疚,一瞬间愁丝万千,缠绕在心中,剪不断,理还乱。 第六十九章 造化弄人 “公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九看着夜清逐渐恢复的脸,神秘的一笑。 “出了什么事,看你高兴成这样?”夜清永远是那样轻柔的面容,淡淡的笑容,平和的眼神,如水般的姿态,让阿九都想看看那个玄浩将军是如何的人物,居然可以让公主眷恋至今。 “公主,你不要听阿九的,她连吃个菜都可以兴奋半天,她口的中好消息莫过如此。”小柔早已经在阿九为夜清治脸时放下了芥蒂。 “小柔,我可告诉你哦,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可是我从皇上那里听来的,而且和你家公主有关。”阿九暧昧的眨巴着眼睛,涂抹好药后,这才轻柔的将面纱为夜清盖好。 闻言,夜清的身子有些僵直,心头竟然有着隐隐的期盼,和自己有关?难道是他的消息? 察觉到夜清的异样,阿九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正色道:“再有几天,七夜王朝最威武的大将军玄浩可就要回来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小柔呆呆的看着由自己手中掉落到地上的茶杯,不相信的目光看向神色飞扬的阿九。 “他要回来了?”夜清同样迟疑的看向阿九,眼中落满喜悦,幸福,期盼,可片刻之后,却又被哀伤所替代。 阿九叹息一声,对着夜清道:“怕什么啊,有我阿九在,公主的脸一定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到时候怎么报答阿九啊?” 这才想起自己日益恢复的脸,夜清清定的眼眸里瞬间又染上了幸福的喜悦,“阿九,我该如何谢你?” 沉思着,阿九不理会小柔在一旁的调侃声,嬉笑的回道:“若是有一天,阿九希望玄浩将军可以好好的替皇上守卫边关。” “这还用你说,玄浩将军自然会如此了,而且日后和公主结了连理,皇上可就是玄浩将军的大哥,能不好好的守卫边关吗?”原以为阿九会提出什么要求,却是这般荒诞的问题,小柔忍不住的摇头笑了起来。 “对啊,瞧我说的什么鬼话。”阿九同样打趣的笑了起来,只是在心头却隐匿下哀伤,她若死了,至少皇上不用担心边关的安定,也可以轻松一些。 “阿九,你似乎和皇上走的很近?”夜清看了一眼笑容款款的阿九,这才将心头的疑惑说了出来。 虽然只是相处了几日,可夜清还是察觉出阿九口中谈论话,有些都是机密的东西,可她却如同家常一样说了出来,如同玄浩回京一样,自己都不知道,可阿九却已经知道了,一个在边关的将军带兵回京,该是多么机密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奉又如何得知,除非是皇兄告诉她的。 “那当然了,阿九可是皇上身前伺候的,有什么不知道。”没有察觉出夜清话里的深意,阿九得意的扬起头。 “皇上驾到,三王爷驾到。”一贯冷清的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传唤声。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阿九疑惑的看了一眼同样困祸的夜清,随后都恭敬的站到门口迎接。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夜帝的目光自夜清身后看向一旁行礼的阿九,现在一有空,她就往清宫跑。连自己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皇姐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夜彻笑容满满的开口。 “有什么可说的,阿九都告诉公主了。”对着夜彻一撇嘴,阿九嗤笑的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听到熟悉的声音,夜彻一愣,才发觉阿九正笑逐言开的站在夜清的身侧,半是挑衅的目光看向自己。 夕阳下,金色光辉镀满了全身,那白色的衣裳竟如同瑶池中走出的仙子,笑容温暖,姿态惬意,灵动中是流光异彩的耀眼夺目。 “没事吧?”见夜彻呆滞的凝望着自己,阿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询问的目光却看向一旁的夜帝。 “你都告诉皇姐什么了?”被他一问,夜彻这才回过神来,苦涩的一笑,随即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洒脱。 “当然是玄浩将军回京的事情了,你来不是告诉公主这个么?”如同夜彻问恶劣多么白痴的问题,阿九讪笑的摇摇头,一脸失望的向夜帝走了过来。 “皇兄,你太宠她了,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给她。”夜彻跨下脸上,哀怨的目光状似无奈的看向夜帝。 “要你管。”阿九调皮的一皱鼻子,依偎在夜帝身旁,“我可是御前侍奉,当然就知道了。” 一旁,夜清和小柔对望一眼,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阿九和其他的宫女不一样,原来她是皇上宠爱的人,难怪会那样的随性,也难怪她知道许多事情。 “柳大海吩咐下去,今日在清公主这里用膳。”夜帝看着身侧阿九巧笑嫣然的模样,虽然一贯上冷漠的神色,可凝望阿九的神色却不由的温柔下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柳大海应声退了出去,屋子里余下的也算是一家人了,气氛也慢慢的温和下来。 “皇上,玄浩将军长的什么样?很威武吗?是不是那种冷面将军,傲然马上,银勾铁骑,恍然间,天地变色,敌人闻风而逃。”阿九看了看夜清,开始幻想着玄浩的模样。 “阿九,那你就说错了,玄浩虽然是将军,不过可是儒雅至及,温和若水,若不是披着铠甲,任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斯文的男子会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夜彻谈笑的回应着阿九的话。 “儒雅?”不相信的目光看向夜清,随后又转向一旁沉默的夜帝,阿九迟疑的问道:“将军也有儒雅的么?那我真要好好的看看。” “那当然了,记得十年前,七夜王朝开国之战,那是玄浩莫过与十多岁的少年小将,却单枪匹马杀进了皇宫,一人冲进禁军中如同进入无人之地。”夜彻不由的回忆起十年前的旧战,不由的佩服玄浩的威武。 “十年前的开国之战。”阿九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要从记忆中冲出,脑海中却又是那么的模糊。 “是啊,那时七夜王朝也只是边陲的小国,和当时的日熠王朝根本不能比,可惜日熠的皇帝软弱无能,导致朝中紊乱,七夜也才有机会一举发兵吞并了日熠。”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破裂声,柳麽麽呆滞的盯着地上破碎的碗,低垂下的目光有着莫名的复杂。 “柳麽麽,怎么了?”阿九被突然的响声拉回了思绪,错愕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柳麽麽应声走了过去。 “柳麽麽第一次见到皇上和三皇兄,必定吓倒了。”夜清笑了起来,对着回神的柳麽麽道:“奶娘,皇上他们今日在我这里用膳。” “老奴失礼了,皇上恕罪。”终于回神,柳麽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柳麽麽快起来,今日这里又没有外人。”见年过半白的柳麽麽跪拜在夜帝面前,阿九不适应的拉起她的胳膊,一面帮着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一定是皇上整天寒着脸,才会让柳麽麽吓倒的。”阿九回望了一眼夜帝,调皮的一瞪眼。 “阿九姑娘,这事让老奴来做就可以了,姑娘金枝玉叶的哪能做这些。”柳麽麽感激的对着阿九说起,要拉起阿九的身子。 “阿九,回来坐好。”夜帝唤了声,说是御前侍奉,可至今为止,都是旁人伺候着她,自己若不看好了,她一不小心就弄的一身伤。 “没事,这点小事我还做不好吗?”对上夜彻嘲讽的目光,阿九扬眉一努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啊,我的手。”可惜刚刚只顾着和夜彻瞪眼,锋利的瓷片划过食指,阿九吃同的闷哼一声。 “姑娘伤了手。”柳麽麽焦急的拉起阿九被割伤的手,担忧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阿九手腕上一个细小的疤痕上,雪白的皓腕内侧,一抹狭长的伤疤,淡淡的,依稀可以看出形状,那是? 如同被雷电击重了一般,柳麽麽呆滞的握着看着阿九的手腕,久久的失神着,甚至连夜帝来到身旁拉起阿九都不曾察觉。 “流血了。”夜帝身影已经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阿九的身子,心疼的看着她指尖的伤口,白皙中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液。 “意外。”阿九讪笑着,尴尬的抽回手。 “别动。”夜帝低声阻止道,随即一低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温润的舌尖吮吸着微微刺痛的伤口。 倏的瞪大眼睛,阿九双颊瞬间如同染上娇羞的红晕,抽了抽手,瞄到身后夜清暧昧的笑容,神色愈加的羞赧,“皇上,放手了。” 身后,夜彻刚刚撑起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那一瞬间,听到她吃痛的声音,他如同皇兄一般急切的要奔到她身前,可如今,看着他们如此的亲昵,夜彻嘲讽的笑了起来,原来早已经破裂不堪的心,依旧会感觉到痛楚。 “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夜帝无奈的看着一脸羞赧的阿九,再大的火气在看到她如此的模样,早已经化为一弯温柔。 “放手了,公主在看。”阿九拉了拉夜帝的衣袖,“再说了,这点小伤,你不要看成我好象要死一般。” “口无遮拦!”听到她口中的死,夜帝挫败的一瞪眼,曲指敲在阿九的额头上,”不许胡说。” “皇上,你说我若真的有一天死了,皇上会不会过些天就把阿九给忘记了。”顺从的让夜帝牵着手回到座位上,阿九状似玩笑的问起,一回头,却见夜帝刚刚消融的火气再次的蔓延开来,神色凛然的瞪着自己。 “那是当然了,不忘记,难道要日日夜夜念在心里,再说念了又什么用,难道还能让阎王爷把你从地府里给送出来。”有旁,夜彻郎笑的回道。 看着阿就气鼓鼓的脸颊继续道:“再说这宫里三佳丽,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你温柔,有比你有才情,皇兄当然要继续过他的日子,说不定日后会生出许多小皇子,小公主。” “薄情寡义!”听到夜彻的回答,阿九懊恼的一皱眉头,嘟囔道:“怎么说也要怀念几年再忘记吧?” “怀念做什么,人都死了,怀念只会让活着人悲伤,还是忘记的一干二净为妙,最好找太医配置出可以忘记过往的药水,来个彻底了断。” 不在意阿九的气恼,夜彻调侃的笑了起来,若是真有可以忘记一切的药物,可他宁愿选择今日痛苦,至少曾经相遇,至少可以怀念。 “怀恋真的会痛苦吗?”阿九呆呆的低喃着,可惜师傅没有说过有可以忘记记忆的药水,否则她也许可以配置出来,至少在自己死后,他不会痛苦。 “别听三皇弟胡扯,你会活的好好的,整天尽想这些无用的东西,看来日后这御前侍奉的事情你给我做好了,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夜帝看着阿九一本正经的回答,无奈的叹息,明明就不是不存在的问题,她和三皇弟就是能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就是,阿九,不要听三皇弟胡说。”夜清淡笑的摇头,看了一眼阿九疑惑的模样,哑然失笑,阿九竟然如此的纯真,难怪皇上会如此的宠爱。 屋子里,众人在轻松的谈笑着,谁也不曾察觉到,门口的柳麽麽一直呆滞的神色,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掌心处触目惊心的血迹。 在看见阿九手腕的瞬间,柳麽麽一个失神,让掌心的碎片同样割破了她的掌心,可她如同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失神的凝望着阿九的容颜。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在眼前,交织着痛苦、哀伤以及所有人都不懂的喜悦和安慰,在一阵笑声中,柳麽麽终于恢复了贯有的常态,继续着手上的收拾动作。 不经意的抬头,迅速的瞄了一眼阿九含笑的容颜,浑浊的目光中染满喜悦,可当目光落到阿九和夜帝交握在一起的手时,皱纹遍布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她怎么能和他如此的亲近,难道她不知道这个皇室和她们的血海深仇吗?恍惚瞬间,柳麽麽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当年她只有五岁,怕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或许连自己都忘记了。 十年了,这十年,她好吗?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当初把她送走了,就是希望她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十年了,她却还上回到了这里,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 第七十章 神武兵团 “阿九,怎么了?”夜帝疑惑的看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阿九,桌上珍馐百味似乎失去了吸引她的色泽。 阿九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夜彻刚刚的话,如水的目光复杂的凝望着夜帝担忧的面容,那冷峻五官淡淡的柔软开来,对视中是可以感知到的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痛,阿九想破门而逃,逃开这纠缠在一起的感情,如若从来不曾遇见该有多好,她就算是死,也只是笑一笑,如今,却多了对他的牵挂,多了不舍,她死了,他怎么办? 是思念还是遗忘?是痛苦曾经的相遇还是欣慰彼此的相识,阿九神色愈加的苍白,凝望的目光不再如同往日般的清澈,那深幽的眼眸深处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无奈和哀伤。 “不舒服吗?”半晌得不到她的回答,夜帝轻轻的握住她桌下的手,冰冷的触感如同一道凛冽的寒流席进心头,“是不是身子又冷了?” “皇上你宫里有三千佳丽吗?”桌下的手回握住夜帝的手,阿九幽幽的开口,余光有些哀怨的瞪了一眼桌旁的夜彻。 刹那又多了四道目光狠狠的瞪向无辜的夜彻,“阿九,别听三皇弟胡说,吃饭。”夜清一贯平和的面容难得出现严厉。 “他太闲了,正好玄浩要回来了,边关无人主事,朕派他去镇守边关,眼不见不烦,阿九吃饭。”夜帝温柔的神色转向夜彻时已经变成警告,随后又关切的替阿九布菜。 “恩,三王爷就是太闲了,才会让皇上每天都要那么多的奏章要看。” 阿九闻言咧嘴笑了开来,低着头吃了起来,余光望了一眼被众人攻击的夜彻,更是掩饰不住的笑着,只是捧着碗的手依旧是冰冷如冰。 “谁才是你们的亲弟弟啊?”夜彻哀怨的仰天长哮,瞪着阿九的目光在夜帝和夜清的眼神中化为无奈的一声叹息,随后大开叭着菜肴,发泄心头的不满。 “皇上,你吃菜,最近那么多的奏章要看。”无视夜彻的抱怨,阿九笑嘻嘻的替夜帝夹菜,见夜彻投过来暧昧的眼神,扬头一笑,“羡慕吧。” 这一餐,阿九食不知味,心头的痛不任何时都要,浮上心头,而一旁柳麽麽伺候着,低垂着头,依旧如往常一样,只是在众人不曾注意时,那浑浊的目光不时的落在阿九的笑颜上,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入夜风静了,宫中如同往日一般的安静。 冷宫的角落里,一个蹒跚的身影隐匿在阴暗的角落里,看不见她的面容,光与影的调和下,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被阴影覆盖着。 一阵风吹过,拂开苍穹中的云翳,一缕淡泊的月光渗透下来,照亮了一阴暗的角落里,那张神色复杂的苍老面容瞬间清晰开来,依稀可以看的出年轻时的倾国容颜。 “您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一个男子特意压低的声音响起,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嗓子,依旧可以听的出嗓音中异样的尖锐。 “把这个交给仇将军,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告诉他,无论是什么代价一定要将她带出宫去。”似乎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将手中的信笺递了出去,隐匿在暗夜中的面容此刻更是灰白成一片。 “是,奴才这就去,您多保重。”将信笺收拾妥当后,来人迅速的望了一眼四周,确定安全后这才悄然的离开。 一瞬间,宫中又寂静下来,只是多了一份凝重的叹息声,轻柔的在黑暗中流转。 烛火摇曳下,阿九怔怔的凝望着夜帝的面容,他端坐在书案旁,专注的审阅着奏章,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缓,偶然间望向坐在先面的阿九,神色温柔,随后又专注在奏章上。 夜帝看着从宫外送来的密折,嘴角染上冷笑,边塞的番王蠢蠢欲动,看来有楼丞相真的忍不住了,不过不知道他在宫外的势力如何? 虽然楼昭德手中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可玄浩最迟后日则回朝,带了五万的精兵回京称,其中四万人马秘密驻扎在离京城不远的玉龙山,五千人马已经先一步混进了城中,等待着接应,余下的五千随着玄浩一同回来。 宫里是叶知秋的人,即使混进了楼丞相的人马也成不了气候,楼泓在宫外虽然握有两万的人马,却早已经做好的应对措施,这样的情势下,他准备如何的起兵谋反? 边塞的那些番王根本不足为惧,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那边的势力强大,他们就会靠向哪边,所以只要自己稳稳的把握住局势,相信那些番王必定不会傻着陪着楼昭德起兵谋反。 那楼丞相按耐不住,必定也有了万全的准备,他到底是如何盘算的? 想到此,眉宇不由的蹙起,余光下意识的瞥向阿九,才发觉今日的她格外的安静,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自己看了好几个时辰的奏章。 “阿九。”温柔的唤了声,夜帝修长的身影却已经走了过来,内敛的神色中有些担忧的看着失神的阿九,她有心事,今日在皇姐那里她就有些的反常。 “阿九。”心中沉了下来,担忧不由的染上眉梢,夜帝再次的出声,她果真有事情瞒着自己。 察觉到眼前一大片的阴影,阿九愣愣的抬头,却发觉夜帝已经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身前,挡住了烛火,只余下一片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的身上。 半抬着头,如水的目光痴痴的凝望着夜帝的面容,阿九悲从心中来,再也压抑不住哀伤落满了眼眸,一眨眼,一行泪水却已经子眼角划落,划过苍白的脸颊,消融在寂静中。 “阿九的心事重来都藏不住。”怜惜的伸手扶过阿九的容颜,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夜帝温柔的揽她入怀,“怎么了,这小脑袋里又想着什么?” 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将痛哭的欲望深深的压抑下,阿九调皮的一嘟唇,半是责怪半是无奈的抱怨,“在想三王爷今天的话,皇上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想想阿九就很闷。” 不忍去打破这仅有的平静,不忍看他眼中的痛苦,阿九选择了隐瞒下一切,再抬头,被泪水湿润的目光中不再有刚刚的伤痛,而上换上调皮的灵彩。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太平了,我答应你将有些人送出宫去,但有些怕是只能留在后宫里了。” 原来她吃醋了,夜帝忽然笑了起来,一扫今日来的疲惫,搂着阿九的手愈加的用力,“身为帝王,这是最无奈的事情,不过朕不会像父皇那样,会一直保护好阿九,不让任何人伤了你。” 嘴角漾出笑容,冲淡了阿九满身的酸气,清脆的嗓音这才有了轻快的灵动,“虽然知道吃醋不是好行为,不过皇上你想想若是阿九有那么多的男宠,皇上也一定不会高兴的吧,所以呢,这也是人之常情,皇上日后只准宠爱阿九一人,不许去其他的宫里,也不许宠幸其他的妃子。” “都依了你。”原来她竟然是个醋坛子,夜帝无奈的摇头,凝望着阿九霸道的容颜,暖暖的感觉涌上了心扉中。 一年,就让她享受最后的一年时间,阿九不再言语,而是温顺的靠在夜帝的怀抱中,温馨片刻后这才问道:“最近皇上常长眉头紧锁,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事?” “说你迷糊,有时候却也精明的很。“夜帝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才接口道,”有只老狐狸已经按耐不住了,正处心积虑的将多年来隐忍的欲望表现出来了。” “他难道真的要和你对着干?”阿九想了想,随即不相信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那不是一场浩劫?” “不用担心,已经布置妥当了,只能着狐狸尾巴露出来。”轻瞄淡写的带过,夜帝只是动容的拥抱着阿九,看着殿宇的繁华,也体会出父皇当年带着母妃出宫的决心,只羡鸳鸯不羡仙,过一段云淡风轻的日子。 “而且玄浩也已经带兵回来了,更不用担心什么粑粑。 “那皇上为什么会锁着眉头。”柔软的手轻柔的覆盖在夜帝的眉上,轻柔的抚平了他潜意识中凝起的眉宇。 “只是猜不透老狐狸准备如何做,罢了。”夜帝伸手握住阿九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脸上,“登基这几年来,他也知道若是再不动手,怕是日后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所以老狐狸必定会放手一搏,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他凭借什么起兵呢?” “没有皇家的军队,他必定有着宫外的势力。”阿九想也没想的回道。 “你是说江湖中人。”夜帝忽然顿了顿,神色有些恍惚,他怎么忘记了,江湖中的势力也不是不容小觑的。 尤其是这些年在武林盟主火银月的打理下,整个江湖早已经一统归心,若是有火银月的帮助,老狐狸的胜算怕是多了几分。 “不对,刚刚我说错了,你不用往这方面想。”悔恨的要咬掉自己的舌头,阿九挫败的耷拉着头,急切的欲来回夜帝的沉思,自己这张嘴,什么不说,竟说出银月哥哥,若是日后皇上真的起了心,她不是万死也不辞。 夜帝扫了一眼阿九的慌乱,淡然一笑,道:“其实我并不担心火银月的势力,反而是担心前朝遗留下的一支神秘军队,日熠王朝的皇家禁卫军神武兵团。” 阿九愣了片刻,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她根本抓不住,只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影象,“没听说过,是什么军队?” “那是日熠王朝最威武而神秘的一支皇家军队,他们担负着保护皇族的使命,如同七夜王朝的凰人一般,都是万里挑选而出的佼佼者,经过特殊的训练之后,只担负着保卫皇族的使命,外人不会知晓。 “那日熠王朝的神武兵团失踪了吗?”心跳的很快,有什么要冲破而出,阿九神色不由的苍白了三分,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景象,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嗜心刻骨的痛楚,压抑的竟然连呼吸都有些苦难。 而一旁,夜帝因为想到神武兵团,神色不由的沉重几分,也不曾察觉到怀抱中阿九的不安和怪异,继续道:“十年前,七夜王朝的军队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攻打到了日熠王朝的皇宫,或许是气数已经尽,当时的皇上并没有再反抗,而是打开了宫门,平静的让七夜王朝的军队进驻,只是宫中已经失去了神武兵团的下落,这些年,虽然明察暗访,但丝毫没有一丝线索,这也是唯一担心的地方,若是老狐狸联合前朝势力,这战打的就辛苦了。” “既然皇上都没找到,老狐狸也不一定能找到啊,再说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合作。”阿九宽慰话让夜帝舒缓不少,看来还是尽快让三皇弟去宫外仔细的探察一番,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好了,这些阿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好好的在天御宫,不去捣乱,就可以了。”夜帝宠溺的抚摩着阿九的头发,不管朝政多么累,只要想到天御宫里有个人在等着自己。 “那当然了,在这里多好啊,那些个主子妃子也不敢来,吃了睡,睡了吃,逍遥啊。”阿九咧嘴大大的笑了起来,而身后夜帝也同样扬起嘴角,宠爱她,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将军,宫里传来的信。”管家沙哑的嗓音此刻却有着隐忍的喜悦,那张被大火吞噬的狰狞面容上此刻竟露出巨大的喜悦,勾起的嘴角让脸上的伤疤却愈加的森冷。 “快拿过来。”一贯是冷寒如水的面容在听到了管家的话后也微微的露出喜悦,接过手中的信笺,仇将军冷漠的神色却中多了份敬畏,随后才打开信笺。 阴暗的洞穴中,不是很明亮,火把的光亮洒落在仇将军的侧脸上,却映射出一张狂喜的神采,喃喃的私语着,神色有些恍惚,有些迷离。 “将军,主子信上说了什么?”管家第一次见到将军竟会有如此的神色,疑惑的看向被仇将军攥的紧紧的信笺。 “小主子找到了,小主子找到了。”仇海失神的低喃着,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对着东方皇宫的方向重重的叩口,沉声道:“主子,你在天之灵保佑,仇海无能,今日得知小主子依旧幸存与人间,大计有望。” 随着仇海的跪下,洞中的人皆神色凛然,随着跪了下来,常年隐匿在暗处的森冷面容上露出和仇海一般激动的神色。 “管家,派人通知楼昭德,安排人手,等到适当的时机将小主子接回来。”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仇海冷声的吩咐着,只是那双终年都阴郁的眼中此刻却多了份欣慰的神色。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管家应声回到。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躺。”仇海略一沉思,随即向洞外走去,阳光下,他方正的脸上线条刚毅,那是饱经了风霜的沧桑。 “将军,您不能冒险。“闻言,管家立即出声制止。 “当年是我将小主子弄丢了,如今该是我去接小主子回来。”仇海淡淡的说起,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 那场大火烧的那样旺,皇上的寝宫被死死的封住,幸好自己赶回来了,可惜只来得及将娘娘从火海中救出,而等他安置好娘娘后,宫中的大火早已经照亮了整个夜空,而皇上也残死在火海中。 七夜王朝那些不守信用的小人,竟然枉顾当时的协议,背信弃义,血洗皇宫,而自己竟然听信了他们的话,将神武兵团带离了皇宫,否则就算一死,也护得皇上安全撤离。 想到此,仇海的面容不由的阴冷下来,复仇的欲望让他刚硬的脸庞格外的骇人。 楼丞相府。 楼昭德看着桌上的密信,隐忍的神色早已经铁青成一片,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反而是皇上那边已经将玄浩昭回京了,若是自己再找不到对策,怕是多年来的部署要功亏一篑了。 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个用力,楼昭德愤恨的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掷在地上,阴冷的神色里划过冷酷的精光。 泓儿果真是背叛了自己,而宫里,他也去探了太后的口风,除了对阿九有些愤恨外,太后已经不再对自己支持了,更不用说帮着自己推倒七夜王朝的基业!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今日他楼昭德也沦落到被亲人抛弃的地步。 忽然门口黑影迅速的闪过,楼朝德一征,随即将手中的信笺凑上了火烛,淡淡的青烟燃起,一切的证据瞬间划为点点的灰烬。 “什么人在外面?”质问的声音低沉下包含着愤怒的冷寒。 “楼丞相一切安好。”仇海冰冷的嗓音落下的瞬间,高大的身子也稳当的闪进了屋子里。 “仇将军,你怎么会亲自过来?”楼昭得一怔,迟疑的看着突然现身仇海,除了五年前,仇海第一次找到他,并且达成了协议后,仇海便再也没有出过谷,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楼朝德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今日找楼丞相只为从宫里搭救一个人出来。”仇海的声音依旧没有一点的感情,只是此刻却多了份连楼昭德都意外的坚持和恭敬。 第七十一章 宫中被挟(一) “仇将军是准备将柳皇后带回宫外吗?”楼昭德看了一眼仇海,推测的试问道。 虽然他可以肯定搭救的必定不会是柳皇后,她在宫中隐匿了快十年了,若是想救,仇海随时可以派人将她带出宫来。 毕竟一个老麽麽,在宫里失踪了也不会让人注意,可此刻看仇海的神情,虽然冷漠,可冷漠中的面容中却依旧可以察觉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宫里到底还有谁值得他去搭救,前朝的人吗? “御前侍奉阿九。”知道瞒不过,仇海淡定的说起,可话语中的肯定却是毋庸置疑。 “阿九?”楼昭德身子晃了晃,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阿九姑娘的身份如何?”她不是皇上的吗?怎么会和仇海有关系? “楼丞相在宫中,想必知道阿九姑娘和皇上的关系?”仇海转过身子看向窗外,来楼府之前,他潜入了皇宫,见了柳皇后,也见了九公主。 十年了,当初还是拉着自己衣袍的小公主,转眼间已经长大成人,可她身后却有着一个绝顶高手守护在暗处,所以仇海不敢贸然行动,也只是在一旁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她是皇上身边的人,虽然是御前侍奉,可得宠的程度高与后宫任何一个妃子。”楼昭德淡淡的说起,察觉到仇海忽然阴暗下的脸色,心头诧异更深。 “想必仇将军已经去过宫里,必定知道阿九身后有个高手在保护,他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乃是凰人,凰人身外皇族的暗卫,可如今却保护在阿九身边,可见皇上对她是如何的重视。” 仇海不发一言的看着窗外,只是背影似乎比刚刚更为坚硬,那隐匿在烛下下的身子微微的挺直着。 见到柳皇后时,他便明白了皇后苍老面容上的担忧和悲痛,再见到九公主时,他恨不能上前摇醒她。 那是他们血海深愁的仇人,是血洗整个皇宫的仇人,先皇就是这样被烧死在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大臣、后妃、皇子,一个个都在七夜兵士的刀下成了枉魂,公主怎么能用那样情深的目光看着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 “仇将军想什么?”见仇海不发一言的沉默着,楼昭德再一次的敏锐感觉到阿九的特殊,算计的目光里染上一丝阴冷,笑声道:“既然仇将军开了口,纵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本相也会将她掳出宫来。” “不,她不会是皇上的人,她和整个七夜王朝没有一点的关系。”仇海突然冷声的驳斥着,握紧的拳头微微的颤抖着。 前尘往事不短的浮现在脑海中,半晌后,仇海方正的脸上终于沉寂下来,恢复往日的冷漠,沉声道:“她是九公主,是当初先皇最宠爱的九公主。” “什么?”楼昭德大惊失色的,扶着桌子的手竟因为震惊而震断了桌角,疑惑的目光看向面无神情的仇海,“你说她是柳皇后的九公主。” “是,这事也是柳皇后偶然发现的,如今柳皇后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九公主带出宫里,远离宫中的一切。”仇海不由想起当年先皇托孤的一幕。 “仇海,朕知道时日已经无多,你在神武兵团里挑选三十个精英,连夜将皇后和九公主带去塞外,朕已经在那里安排好了一切,将她们都带走吧,让朕也走的安心。” “皇上,战事还没有到那一步,皇上断不可失去了斗志。”仇海单膝跪在地上,在铠甲的映衬下,肃穆的面容中也不由的落满了哀伤之色。 悠长的叹息声响彻在寂静的深宫中,“朕已经修书给七夜王朝,愿意打开宫门,亲自奉上玉玺和降书,唯一的条件就是兵不血刃,让他们可以放过这宫里所有的人,而你也将神武兵团解散了,从此之后,这天下再也没有日熠王朝,再也没有神武兵团。““皇上,属下誓死护卫皇上的安全。”话语凄凉,曾经是铁血丹心的威武将军,此刻却只能重重的跪在地上,握着剑柄的手上关节突出。 “罢了,去吧,好好保护皇后和九公主的安全,不要告诉她们真相,把这迷药放到茶水中去,办后一切后,让朕最后看她们母女一眼,就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那一个冬天,风雪比往年都要大,清冷的宫中因为战事的逼近而格外的阴冷,白雪皑皑下,一个苍老的身影默默的看着马车里的两副面容,久久的失神着。 “皇上,该起程了。”仇海低沉的声音响起,悲壮的神色如同看着自己的兵士残死在战场中一般。 “走吧,好好保护她们母女,待皇后醒后,告诉她一句话,朕今生负了她,若有来世,定不生在帝王家。” “属下铭记与心,皇上保重。” 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响起,月色映射着大雪,白的刺目。 三日后,皇宫早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马车后。 “仇海,回宫。”柳皇后一手抱着怀中的女儿,一手拿起簪子对着自己的颈口,雍容的面容下是决绝的坚持。 “皇后娘娘,皇上的旨意,属下不敢违抗。”仇海怔怔的看着以死相要的柳皇后,刚正的目光有些动容。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皇上一切是否安好?或许他不该遣散了神武兵团,可皇上的旨意是那么的坚定,他又如何能违背。 “将九公主送回塞外,本宫回去陪着皇上。”柳皇后深深的凝望着怀中的女儿,那稚气的脸上似乎还不曾懂得这一行的意义。 “母后,你要丢下女儿吗?”没有了往日里的活泼,九公主张着眼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后,不安让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袖。 有些冷,马车外依旧是白雪纷飞,柳皇后握着簪子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一滴鲜红的血液瞬间自脖子上滴落下来。 九公主茫然的看着手背上的血液,白皙的脸上瞬间落满了惊恐,抓着柳皇后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母后,你做什么?” “九儿,母后要回宫去陪你父皇,乖乖的听话,去了塞外会有兰麽麽照顾你的。”泪水落了下来,握着女儿的手紧紧的颤抖着,可眼中的决绝不曾舒缓半分。 “皇后娘娘,属下遵命。”一瞬间,仇海郑重的点头答应,对着车外的分随即吩咐下去。 片刻后,马车依旧朝着塞外急弛而去,而同时十多匹快马护送着另一辆马车往皇城的方向飞奔而来。 可谁曾想,只有六天的时间,昔日辉煌的皇宫却是一片火海之中,仇海安置好柳皇后,赶到宫中时,却已经是一片被大火焚烧的残垣断壁。 七夜王朝背信弃义,收了玉玺和降书后,却血洗了整个皇宫,尸横遍地,无一人生还,而皇上也被活活的烧死在宫中,尸骨无存。 那一刻,仇海心中除了仇恨再无其它,等皇城的戒备松下来后,仇海带着柳皇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塞外。 可面对的却是同样的悲痛的景象,农庄中早已经是一片死寂,同样是一把大火,一切都没有了。 留下来保护九公主的人也都死在了院子里,那一柄柄青锋长剑,那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此刻都化为了一个个冰冷的尸骨,在灰烬中尽了他们最后的职责。 可不曾想到公主吉人天相,或者是皇上在天庇佑,竟然没有在那场大火中死去,而是好好的活了下来,可公主为什么会在宫里,为什么会和七夜的狗皇帝扯上了关系。 在仇海沉思的时候,楼昭德同样开始为日后的大事开始算计着,“仇将军,如果利用阿九姑娘和皇上的关系来暗杀皇上,这样对我们的大计。” “不可能,就算拼了性命,仇海也断然不会让九公主来冒险的,楼丞相只需要安排宫里的人手,我自会将公主带出宫来。” 仇海冷声的打断楼昭德的话,看向楼朝德的目光中有着警示的森冷。 如今柳皇后已经屈身在宫中,他断然不会再让公主涉险,当年有负皇上托付,今日他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好,仇将军也不必如此,本相也只是随口一提,既然是九公主,金枝玉叶,本相必定会好好安排,只是这九公主和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怕是不会轻易答应出宫的,而且若是皇上日后追查九公主的下落,可就轻易的将我们的势力暴露出来。” 楼朝德沉思片刻,继续道:“我们处心积虑的布置许久,可皇上如今已经开始在削减我的势力,玄浩也已经快到京城了,如今我们胜算的几率小了许多。” “楼丞相放心,宫中只要楼丞相安排好一切,神武兵团自然会牢牢的守在皇宫外,,将玄浩的人马挡在宫门外,到时候只要楼丞相可以逼得皇上退位,若是有太后可以在一旁衬托着,楼丞相不用担心不事不成。” “不错,如果可以将东邵和其他的部落同时****,玄浩到时候首尾不能相顾,我们必定会方便许多。”楼朝德幻想着日后的一切,阴冷的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鬼魅帮的人已经发出消息,东邵太子当年中毒后落下悬崖,也只有我们知晓,如今鬼魅帮在外散落出太子的踪迹,相信东邵公主听到消息后,必定会前去打探,到时候就和了楼丞相的意思。” 仇海森冷的面容中没有一点的感情,如鹰榫般的双目中落满了仇恨,如今天下太平,想毁灭七夜王朝已经不可能了,不过他可以让七夜皇族死无葬身之地,为皇上和日熠残死的冤魂们寻得最后的安慰。 “原来上次仇将军找人向本相要东邵皇族特有的联络暗号是为了这个,仇将军深谋远虑本相佩服。” 楼昭德点头笑了起来,笑容隐匿下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的担忧,若是让仇海知道当年血洗皇宫的一幕真相,怕是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看来在大事之后,要迅速的将宫中知情人杀掉,否则死的怕是自己了,仔细算来,当年知晓自己背着皇上血死皇宫的也只剩下太后一人了,这样事情就好班多了,笑容再次浮现在楼朝德的脸上。 清宫。 月色格外的唯美,阿九慢慢的行走在青石路上,素白的面容中露出点点的笑意,明日玄浩将军就要归来了,而公主的脸也已经好了八九分,当年的国色天资让阿九不得不感叹。 “阿九姑娘。” “柳麽麽,不用来送我了,这宫里我熟悉的很。”阿九对着身后的柳麽麽璀璨一笑。 “阿九姑娘的手好些了吗?”柳麽麽动容的看着阿九的笑容,神色激动,颤抖着手拉起阿九的手,仔细的审查着,低垂下的目光里包含着万语千言。 “柳麽麽,没事,不过是一点的小伤,早就无妨了。”阿九微愣一下,想抽回手,无奈柳麽麽握的紧。 “柳麽麽,我要回去了,皇上还等着呢。”阿九迟疑的催促一声。 柳麽麽手倏的一个用力,抬起目光看向阿九的眼中落满哀伤,那是她的血海深仇的首人,那是血洗整个日熠皇宫的仇人,为什么她要和他纠缠不清? 阿九一怔,猛的一甩头,却见柳麽麽依旧是往常的神采,刚刚应该是自己恍惚了,难道毒又加重了,她才会有着幻象,“柳麽麽,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神情有些慌乱,阿九掩下心头的痛,既然时日无多,就让她好好的陪陪皇上吧。 “阿九姑娘,老奴在宫里待的久了,今日看见姑娘想起自己的女儿。”柳麽麽依旧不曾松开手,目光柔和的看向阿九,月色下的面容落满了哀伤和悲痛。 阿九再次的抽了抽手,可看着柳麽麽苍老的脸,竟也狠不下心来,只得听着她的诉说。 “这宫里的水深的很,阿九姑娘若是听老奴的话,日后有机会还是出宫去吧,皇上对姑娘宠爱,带给姑娘的只能是后宫妃子的怨恨。姑娘聪慧,应该知道老奴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还是出宫去,寻一个普通的人家,好好的过一辈子。” 哽咽的话语有些凄凉,柳麽麽恨不能告诉眼前迷惘的女儿,她是她的母后啊,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虽然阿九出了宫,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期,可至少她会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日熠的仇恨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做一个无忧无滤的阿九就好了。 “柳麽麽的好意阿九知道,可阿九不会走的,阿九答应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阿九淡笑着摇头,温柔的目光中染满了坚定的神采,当初皇上放了碧瑶娘娘和鲁大哥,她就答应了永远留在他身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其实就算没有当初的誓言,她依旧会守护在他身边,致死方休。 “柳麽麽,阿九要走了,否则皇上会着急的。”再一次的挣脱,阿九看了一眼柳麽麽寂寞而悲伤的面容,心头一痛,却依旧迈着坚定的步子向天御宫走去。 月色下,瘦削的身影慢慢的远去,柳麽麽无力的看着自己僵直在半空中的手,阿九,她的女儿,为什么你要爱上他呢? 她谈起皇上时的神采,是那么的灵动而幸福,可他是她们的仇人,她怎么能爱上她呢? 为什么当初那个肃穆而冷酷的夜帝会对阿九如此的宠爱,在公主的调侃的口中,在宫女们的闲谈下,柳麽麽终于知道了她和皇上的一幕幕。 可越是甜蜜的话,听在耳中却是那么的痛苦,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插进了胸口。难道真的要告诉阿九过往的一切? 柳麽麽哀痛的脸上迅速的划过巨大的痛楚,不,不能告诉阿九,没有过往她活的轻松而快乐,可那一段血粼粼的事情若是让阿九知道了,她必定会和自己一般,再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快乐,可以笑的无忧无愁。 柳麽麽哀痛的神情慢慢的坚定下来,不能告诉阿九,还是让仇海尽快的将她带出宫去,或许时间久了,阿九就会忘记了她和皇上的一切,或是等到仇海起兵以后,手刃了这些仇人,阿九也会慢慢的忘记他的。 “皇上。”阿九笑容满满的唤着正站在殿外的夜帝,月色下的容颜比起往日格外的娇媚而动人。 “今天早朝时不是已经去过清宫了吗,怎么晚上也过去了?”夜帝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儿,只感觉一股温暖射进了心头,黝黑的夜幕下,她的笑容如同星光一般照亮了整个的天际。 “因为玄浩将军明日就回来了,所以阿九就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公主了呀。”阿九忽然三两步跑上前去,紧紧的搂着夜帝的身子,将头依靠在他的怀抱中,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才感觉到了安心。 一天一天,她竟然越来越害怕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或许是她太贪心了吧,竟然眷恋这一刻可以直到永远。 “怎么了?像个孩子一样。”伸后搂住阿九柔软的身子,夜帝眉宇中的愁滤瞬间淡下。 “阿九想这样抱着皇上,永远都不放手,永远都不放手。”低喃着,泪水却在瞬间落了下来。 “傻丫头。”夜帝动容一笑,忽然感觉到她抽噎的身子,伸手抬起阿九的脸,“到底怎么了?” 她的泪水落满了脸上,让夜帝心头一痛,不安的看向无声哭泣的阿九。 “没有,阿九只是想起公主和玄浩将军而感动的。”带着泪水的面容笑了起来,清澈如水的目光中不由的有些羞赧,阿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也压抑下满腔的哀伤。 “果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今也十五了,怎么就看着你像五岁一般。”夜帝无奈的叹息着,只是心头隐隐不安。 他的阿九有心事,若是感动皇姐和玄浩的感情,她必定会大笑出声,甚至拉着他一同喝酒庆祝,绝对不会是如此的泪流满面。 依靠在夜帝的身上,阿九凝望着夜空的星辰,冰凉的手紧紧的握着夜帝的手,当余光落在夜帝手腕上的印记时,淡然一笑,骨血相连,好美丽的四个字,来世,她一定会健康的来找他,不要再拖着中毒的身子,不要这样和他生离死别。 “皇上今天不用看奏章了吗?”沉默半晌后,阿九愣愣的回头,看着夜帝温柔的面容,疑惑的问道。 “不看了。“夜帝抱紧阿九的身子,为什么他感觉她越来越纤瘦了?而且这些日子,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阿九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事? “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望了一眼夜帝,阿九这才发觉他冷俊的五官中似乎隐匿在一丝愁滤。 夜帝静静的凝望着阿九的容颜,笑道:“没什么,只是宫里宫外这些日子不太平,似乎有些江湖人出入在宫外,阿九不用乱跑知道吗?” “江湖中人?”阿九一愣,难道银月哥哥知道了她的行踪,脸色变了又变,阿九苦笑的看着夜帝,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阿九怎么了?”夜帝神色同样一变,难道阿九和这些江湖人有关联?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宫外不就是江湖吗,为什么这些江湖中人会引起皇上的重视?”阿九耸耸肩膀,不解的问起。 “这些江湖中人身手了得,所以正在查,阿九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吗?永远的信任,所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 夜帝看了一眼怀抱中的阿九,随后又看向夜空,她早已经刻进了心头,她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可她不说,夜帝也不会去问,可阿九你要记得当初的誓言。 “恩,阿九致死也不会忘记的。”点头应道,或许她该去会会那些江湖人,看不是银月哥哥的人。 一瞬间,二人都不在说话,各自思索着,可彼此的身子却紧紧的偎依在一起。 第二日,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宫中,因为玄浩将军的归来,整个皇宫中一派的热闹景象。 “今夜,玄浩将军回朝,宫中设了筵席,所以是绝佳的机会,而且她这些日子都瓦工内清宫里去,那里是冷宫,住的虽然是当朝的公主,可相传公主当年被毁了容貌,所以就将清宫衣到了冷宫,守卫稀少,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属下知道了。”一排黑衣人冷声的回答。 “还有,千万不可以伤了她,记得,劫到了人,迅速的往北门撤退,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人马。” 仇海依然蒙着脸,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皇宫,因为他是日熠的将军,宫里的侍卫怕有认识自己的,所以今夜他只能在宫外接应着。 风起了,摇晃着班驳的树影。 “小柔,你把公主画的这么漂亮,玄浩将军不会人错吧。”阿九一口咬在了苹果上,不确信的看向夜清。 “公主本来就漂亮,再说了玄浩将军又怎么会忘记公主的样子?”小柔没好气的睨了一眼阿九,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来。 “可公主平日里都是淡妆打扮,而且玄浩将军记忆中的公主可是毁了容的,你把公主画的相天仙一样,我怕玄浩将军一会认不出来。”阿九依旧坚定着自己的观点。 随后看向小柔一脸的不认同,咧嘴一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公主,阿九换上你平常穿的衣服,蒙上脸,你呢,就这样打扮的国色天资一样,站在阿九身边,我们看看玄浩将军会不会一眼认出来?” “你呀,被皇上给宠坏了。”夜清无奈的摇头,喜悦染上了眼角眉梢,他终于回来了,而自己也在阿九的医术下恢复了容颜,老天在他们分开多年之后,终于垂怜他们了。 “公主,好不好吗?”阿九撒娇的拉着夜清的手,看了一眼窗外,“天快黑了,皇上答应阿九,开筵后,会尽快的把玄浩将军带过来。” “好,就依你。”她也想知道这么多年了,玄浩是否能一眼认出自己的身影。 “公主,你就随着她闹吧,还说皇上把阿九给宠坏了,小柔看,不光是皇上,还有三王爷,公主都把她给宠坏了。” 小柔懊恼的摇着头,看着阿九笑容满满的面孔无奈的抱怨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阿九骄傲的扬起头,看着镜子里如花般华贵的夜清道:“如果是相爱的人,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他心爱的女子的。我这可是在考验公主也玄浩将军的感情。” “就你歪理多。”小柔看着一本正经的阿九,啐了声,无奈的拿起公主平常的衣裳帮阿九换了下来。 “这可不是胡说的。”阿九一面换着衣裳一面反驳。等到来世,皇上也会认出自己的,笑容的脸上瞬间落满了哀伤,却又在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宫中一派的喧闹,甚至连在冷宫旁都可以听到远处的嘈杂声,阿九依靠在小柔身旁不时的笑谈着,目光描向一旁不安的夜清,又低低的笑了开来。 “公主,你要不要坐到亭子里去?”阿九被面纱蒙起的面容上露出调侃的笑容,“玄浩将军也没这么快来,再说了,我们可是准备好可以整整一坛酒,若上玄浩将军认不出来公主,这酒玄浩将军无论如何也好喝光的。” “是啊,玄浩将军若是真的认不出公主,这酒就该罚。”小柔看着阿九肯定的点头。 “你们就疯吧。”夜清无奈的望了一眼石桌上的酒,心跳的很快,他一定会认出自己的,会的。 冷残墨守卫在暗处,看了一眼装扮成公主的阿九,无奈的摇头叹息着,为多年不曾见面的玄浩叹息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夜清公主的脸为什么会痊愈,可这多年了,玄浩不曾回来,而且记忆中一直都是夜清公主毁容的印象。 夜色掩盖下,玄浩想一眼看出凉亭里坐的绝色佳人是公主怕是有些困难。再说阿九的装扮倒真的可以乱真的,身材相似,又蒙着面纱,看来玄浩这坛酒是逃不过了。 不过想想日后皇上要天天面对着这个调皮的像猴子一样的阿九,冷残墨忽然感觉比起黄上,玄浩要幸运许多。 忽然寂静中,有异样的气息传来,冷残墨身影一怔,凌厉的目光迅速的扫向四周,暗夜中的身影立刻向阿九奔了过来,冷寒中一把银剑泛着清幽的光芒。 “啊!”突然看到横剑而来的冷残墨,小柔惊恐的叫了起来,一手紧紧的拉住阿九的胳膊,神色苍白。 “怎么了?”阿九话音落下,同样感觉到隐匿在暗处的人,迅速的拉过小柔的身子,将她推到夜清的身旁。 “快走。“冷残墨冷声道,这里巡逻的侍卫少,而且三个不会武功的人在一旁,他很难护她们安全。 “公主,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突然寂静的夜色中,齐刷唰的闪现出数十个黑色身影,横着长剑的,被黑布蒙起脸庞上露出阴沉的眼光。 话是对阿九说的,可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小柔和夜清身上,仇将军吩咐下来,以劫持公主为名目,将阿九带出宫外去,只是那两个姑娘为什么没有一个像画像上的阿九姑娘。 “竟然敢到宫中来放肆。”冷残墨斥责一声,对着阿九使了个眼色,迅速的向黑衣人攻击而来。 “杀!”数十个黑衣人立刻迎了过来,可惜冷残墨舞起的剑花如同一张银色的网,凌厉而诡异的将众人隔离开来。 “公主,快跑。”知道冷残墨的身手,阿九拉起夜清和小揉的手迅速的向外面跑去,一面高喊着抓刺客。 “不要让公主跑了。“黑衣人听到她们的喊叫声,手上的攻势愈加的猛烈,可惜冷残墨一把银剑却如同夺命阎王的宝剑一般,招招致命。 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可冷残墨的攻击却如同刚刚一般的危猛而冷酷。 “留下公主!”一声冷喝声响起,五个黑衣人诡异的自暗处闪了出来,阻挡下阿九一行的去路。 “救明啊,抓刺客。”阿九一面护着夜清和小柔,一面大喊着,平日这冷宫虽然侍卫很少,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见。 长剑森冷的落在面前,制止了阿九的喊叫声,“大哥,刀剑无眼,你小心点。”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中行凶。”夜清一把推开阿九的身子,站了出来,冷寒的眼神看向五个黑移人,比起平日的温和,此刻的夜清多了份威仪和高傲。 “杀!“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的长间立刻向夜清刺过来。 仇将军吩咐过,不惜一切代价将阿九姑娘接过宫去,所以其余的人都格杀勿论。 “等等,你们要抓的人是公主,我……不,本宫在这里,不要难为我的丫鬟。”阿九惊恐的一征,随后迅速的扯起夜清的手臂,将她拉后几步,躲过刚刚的一刺。 “公主是吗?今日就使你的死期了。”黑衣人冷声说着,扫了一眼一旁哆嗦不已的小柔。 这个应该就是阿九姑娘了,虽然和画像有些出入,刚刚说话的宫女国色天资,必定不是阿九,而三人中,除了公主,剩余的一个应该就是仇将军口中的阿九姑娘。 “本公主和你们有仇吗,为什么要杀我?”阿九一手抓紧夜清的手,不让她说话,一面拖延着时间,不时的看向一片漆黑的夜色,皇上啊,你再不来,阿九可就没命了呀。 “拖延时间,到地下问阎王爷去吧。”察觉到阿九的计谋,黑衣人不再忧郁的向阿九刺过来,示意身后的人去抓住小柔。 “公主!”一声威严的喊声自不远处传来。 在众人呆滞的瞬间,一个墨青色身影迅速的向阿九飞奔而来,手中的长剑猛的挥起,格开黑衣人的剑,一把将阿九搂住,冷莫的目光中带着愤恨的杀戮看向眼其前的黑衣人。 “玄浩。”夜清呆滞的看着紧搂着阿九的玄浩,美丽的面容中露出巨大的喜悦。 “公主?”玄浩一愣,看向身侧蒙着面纱的女子,迟疑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夜清,那张容颜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期盼见到,温柔的目光中点点泪水,那是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她的脸?这一刻,玄浩才察觉到夜清的脸竟然完好无损。 “玄浩。”夜清温柔一笑,泪水子眼中落了下来,他终于回来了。 “阿九,小心!”随后赶来的夜帝,看着阿九痛心的大喊一声。 等玄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却见刚刚的黑衣人在自己恍惚时,竟然将剑驾在了阿九的脖子上。 “皇上。阿九这样你也能认出来,公主,我就说嘛,相爱的人一定能在第一时间人出彼此的身影。” 丝毫察觉不到这一刻的凶险,阿九兴奋的向夜清说起,随后看向玄浩道:“将军你可是认错了哦,那坛酒是跑不了的。” 察觉到众人都不曾说话,阿九愣愣的一回头,这才发现脖子上冰冷的触感。 “放了她,朕让你们完好的离开。”夜帝冰冷的面容此刻更加的森寒,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头,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住被挟持住的阿九和黑衣人。 “这位大哥,你要找的是公主,阿九只是个丫鬟,你放了我吧,否则皇上真的会杀了你们的,这样就太不划算了。” 这才知道了害怕,惟恐他们不相信,阿九一把拉下脸上的面纱,讨好的笑着。 “本宫才是公主。”夜清看了一眼身侧的玄浩,坚定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黑衣人,“你们要找的是本宫,放了阿九,本宫随你们离开。” “公主。” “公主。” 玄浩和阿九异口同声的喊道,目光中都不赞同的神色。 阿九目光不断的瞄向夜帝,抱歉的笑着,她真的不是有意让自己被黑衣人抓的,只是因为刚刚太注意观察玄浩将军和公主的反应才一时不察觉,被他们给钳制住。 “本宫才是公主。”夜清看了一眼身侧的玄浩,坚定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黑衣人,“你们要找的是本宫,放了阿九,本宫随你们离开。” “公主。”玄浩拉紧夜清的手,儒雅的面容上落满了担忧。 “能见你一面,夜清已经知足了。”对着玄浩璀璨一笑,夜清静静的拉下他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玄浩将军,你别犯傻啊,快拉住公主。”阿九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他竟然放手了,竟然放手让公主过来。 “皇上,快拉住公主。”见玄浩依旧保持着虚幻的笑容,阿九挫败的一瞪眼,随后乞求的看向夜帝。 “放了她,朕让你们走。”夜帝一把拉住夜清的身子,依旧是刚刚的冷寒嗓音,可阿九明白他压抑下的担忧。 原来这才是阿九姑娘,五个黑衣人会意的一点头,倏的将阿九拽到自己身旁,剑依旧高架在她的脖子上,嘲讽的冷声道:“皇家的话我们会相信吗?放了她,怕是连宫门都走不出,就被乱箭射死了。” “难道你们以为抓一个小宫女做要挟有用吗?”夜彻朗笑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三王爷……”阿九气愤的一瞪眼,不满的看向夜彻,皮笑肉不笑的道:“三王爷,平日里我也没得罪你吧,不用这样落井下石吧?” 收到夜彻的眼神,阿九配合的说道。 “一个低贱的宫女,也配和本王说话。”夜彻嘲讽的冷哼一声。 “皇上,一个宫女是算不了什么,你动手吧。”阿九看着夜彻赌气的开口,不安的目光却是落在被夜帝抓住的公主身上。 那是他的亲妹妹,当年公主为了皇上被大火给烧伤了脸,如今,她又怎么能让公主为了自己而被黑衣人抓走呢。 第七十二章 宫中被挟(二) “皇上,让我换阿九回来。”夜清安详的看向阿九,娇好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对着夜帝平静的开口。 “皇上,当年公主为了皇上已经毁了脸,今天好不容易等到玄浩将军和公主团聚,皇上不能让公主再牺牲了。” 看着夜清脸上那抹淡若轻尘的笑容,阿九忽然感觉到了恐慌,急切的目光在搜寻到夜帝熟悉的面容后,忧虑的大喊着。 “放了阿九,什么条件朕都答应你。”回望着阿九,夜帝拉着夜清的手不曾松开,隐忍的目光中落满了伤痛。 “皇兄。”夜彻无奈的摇头,关心则乱,若是一开始皇兄不让黑衣人明白阿九对他的重要,还有一线希望,如今看黑衣人丝毫不曾松动的神色看,他们必定知道阿九的重要。 “不必说了,朕不会让阿九冒险的。”明白夜彻的好意,夜帝冷然的摇头,犀利的目光盯着挟持阿九的黑衣人,冷声道:“若是你们怕朕不守信用,朕来换她。” 话如惊雷,暗黑的夜色中,忽然如死一般的安静,不停的回荡着夜帝低沉而坚定的嗓音。 “皇上。” 阿九愣愣的抬起头,呆滞的目光蕴涵着伤痛凝望着夜帝,他说什么,他要来是换自己,“你疯了,我不准你这么做。” 阿九嘶厉的嗓音有些沙哑,压抑的泪水此刻自眼眶中滚滚落下,哀伤中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无奈和深情,她迟早要死的,他怎么能这么傻呢? “皇上,你是七夜王朝的帝王,你是天下百姓的依靠,为了阿九不值得。”心痛着,和夜帝彼此凝望的眼神中有着满满的温暖融进了心扉,让那即将而来的死亡在这一刻变的不再恐慌。 这一生,或者生生世世,有他如此的待她,纵然来世依旧是寒毒缠生,她也愿意。 一旁,众人都震惊的看向面色平静的夜帝,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何,朕可以封出穴位,你们放了她。”夜帝对着阿九淡然一笑,怜惜的目光看向她落满泪水的容颜,第一次,他不能将她搂在怀中,不能亲手替她擦去泪水。 “我不准。”沉默瞬间后,阿九突然开口,伸出手握住锋利的剑身,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决然的目光凝望着夜帝。 “皇上,阿九如今就算是死,也会含笑九泉的,记得我们的约定,骨血相连,若是来世,阿九必定会找到皇上的。” “阿九,放手!”看着她脖子上殷红的血丝,夜帝赤红了双目,被她决绝的神色所震慑,心随着她的泪水而慢慢的碎成一片又一片,“阿九,放手,你流血了。” “皇上答应不替换阿九,阿九就会放手,否则阿九现在就死在剑下。”阿九吸了吸鼻子,坚定的看向夜帝,片刻后,刚刚的镇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巧的脸上苦成一团,皱起眉头望着夜帝可怜的催促道:“皇上,你快答应阿九吧,脖子好痛。” “手心也好痛。”阿九一低头,才发觉掌心早已经被锋利的剑峰割伤,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落在地上。 “那让本王来换她如何?”夜彻看着阿九忽然露出笑容。 “喂,三王爷,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你没看见我掌心都流血了吗,难道你们非要我痛死才甘心。”对上夜彻温暖的目光,阿九抱怨的吼道,刚刚他的冷漠,阿九何尝不知道他的用心呢?可这些杀手看起来没有那么好糊弄啊。 “本王虽然没有皇上金贵,却也是七夜王朝的三王爷,至少比这个低贱的小宫女有价值吧。”夜彻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对上阿九不认同的目光坦然一笑,可目光中有着同夜帝一般的坚定。 “不要,我的命比三王爷值钱,你们不许听他的。”阿九挫败的直跺脚,瞥见夜彻的笑容更是火冒三丈,“三王爷,你以为这是百年难遇的好事啊,连这个也来争。” “呵呵,本王还没被挟持过呢,新鲜!”察觉到她面容中的担忧,夜彻明白这一生,若是可以为她死,也值得了。 “不用了,带着这个宫女似乎更安全些。”沉默许久的黑衣人忽然开口,拉着阿九慢慢的向北门的方向退后。 “皇上,记得要想着阿九哦,还有天御宫不许让其她人住进来,阿九回来要是发现有被人来过,阿九可不依。”慢慢的远离,阿九大喊着,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 “阿九。”夜帝低低的喊着,悠远的目光带着巨大的伤痛凝望着远去的身影,在听见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胸中巨痛,一股血腥刹那涌上咽喉,“阿九。”一张口,却是鲜血喷出。 “皇上。”众人担忧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模糊,所有的视线落在消失在夜色中的那抹瘦削的身影上。 片刻的寂静。 “立即派人找出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残墨,他们出了宫门后。立刻追上去,保护阿九的周全。”夜帝一抹嘴角的血迹,冷声的吩咐着,赤红的双目中隐忍着痛苦。 “残墨明白。”冷残墨早已经将围攻的十多个黑衣人拿了下来,可惜他们却都服毒自尽了。 “三皇弟,让叶知秋过来见朕,禁军中有问题,等我们来了,禁军才赶来,不会这么巧合。”夜帝冷声的开口,眼中划过阴鹜的狠绝,楼昭德,若是阿九无事便好,否则,他必定将楼家满门斩首。 “公主,一切和你无关。”察觉到夜清愧疚的神色,玄浩冷然的开口,目光中多了份温柔,他刚刚回京,就有人要抓走公主,无非是为了要挟自己,看来皇上判断的不错,这些人已经隐忍不住了。 “玄浩,从你部下选出些人到宫里来,保护好皇姐的安全。”夜帝早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若不是胸口点点的血渍,怕是任何人也看不出他刚刚的惊恐。 “微臣明白。”玄浩点头道,担忧的目光看向平静的有些失常的夜清,“公主,你的脸?” “阿九医术无双。”想起阿九,看着夜帝森冷的面容,夜清眼中落下泪水,若不是自己,阿九怎么会被黑衣人抓去。 “她竟然连朕也不曾说。”夜帝忽然开口,想起阿九每日都来清宫,却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姿态,原来她竟然医术无双,看了一眼夜清完好的面容,夜帝心头一痛,阿九,天上地下,必定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出了宫门,阿九回望了一眼曾经多次想要逃出的皇宫,泪水瞬间落下,皇上,若是阿九此刻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哽咽中,只感觉眼前一黑,阿九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中。 北宫门外却见十辆马车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跑去,过了街口,又开始分开向远处急弛而去。 冷残墨终于停下了身子,果真是有备而来,冷寒的面容此刻更加的阴沉,看了一眼喧闹的街市,沉默片刻后,迅速的向皇宫赶去。 夜帝静静的站在天御宫中,昨夜,她还依靠在自己身边,那样甜美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在了面前,快的,让他来不及去抓住,原来身为帝王,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皇上,残墨保护不当,让阿九姑娘遇险。”寂静的天御宫中,冷残墨静静的跪在地上,眉目中落满了愧疚之色。 悠长的叹息一声,夜帝扬手示意冷残墨起来,疲惫的面容此刻是毫不掩饰的痛楚,“不是你的错,是朕疏忽了,才会松懈了清宫四周的防卫,让他们有机可乘。” “追到了宫外,却同时有十多辆相同的马车向四面八方急弛而去,不过残墨有种感觉,阿九姑娘必定不会出事。”冷残墨静静的开口,淡漠的神色中有着迷惘的坚定,判断阿九不会有事,那是一种直觉,身为凰人的直觉。 “不必说了,朝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三王爷来见朕。”夜帝疲惫的挥了挥手,冷残墨刚刚的话如同风一般自耳畔飘散,她平安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生,他们会携手到老,死,他亦会紧紧相随。 冷残墨担忧的看着沐浴在晨光的夜帝,这是他追随皇上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的神色,恍惚的如同随时会消融在清晨的暮蔼中。 风轻柔的吹拂着,恍然间可以听见阿九清脆的笑声。 “皇上,阿九还要睡觉,为什么早朝要这么早呢,让不让人活啊?” “皇上,今天早朝都说什么了呀,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皇上,阿九要天天和皇上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皇上,若是阿九死了,你可要想念阿九哦,算了,只想念阿九一年就好了,然后才可以去喜欢其他的女人,不过,阿九还是会伤心,皇上,人死了会伤心吗?” “皇上。”伸出手,却只握住一把苍凉,夜帝沉静的看着空寂无人的宫殿,阿九笑逐言开的面容慢慢的在白色的暮蔼中变淡,消融,只余下昨夜那泪水弥漫的哀伤目光,久久的,不曾散去。 夜彻远远的凝望着在廊外失神的夜帝,那是他从小到大崇敬的皇兄吗?没有了往日的精练冷漠,没有了一贯的镇静自若,却像天底下最普通的男子一样,只余下哀伤的目光看向天际。 “三皇弟,你来了。”夜帝依旧失神的凝望着天空,低沉的嗓音却比往日里格外的清冽。 “皇兄,已经查实了,昨夜因为玄浩的归来,宫中设了筵席,所以禁军调整了巡逻的人数,才会造成清宫四周无人巡视,由此看来这些黑衣人对皇宫却是熟悉,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楚皇宫的部署。”一夜无眠,夜彻声音也沙哑着,疲惫的面容中有着和夜帝同样的担忧。 “他们无非是为了要挟玄浩,看来风雨就要来了,三皇弟,密切注意宫外的情况,宫中他的势力还渗透不过来,所以宫外要格外的小心,一定在暗处,有一支我们所不清楚的势力,否则他不会只凭借着三分之一的兵力就敢行动,这几日宫中就交给你了。” “皇兄,你要去找阿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夜彻看向一脸平静的夜帝,“可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找寻阿九的事情还是让我和残墨去吧,阿九吉人天相必定不会出事的,否则今早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 “这两日,朕会安排好宫里的一切事宜,至于阿九,朕会亲自将她带回来。” 幽幽的自昏迷中醒来,阿九张开眼,呆滞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原来这就是地府啊,怎么这么黑,难道做了鬼就不用看东西了吗?” 阿九自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她不是飘起来的呢,鬼不是都用飘的吗?黑暗中的脸庞疑惑的皱了皱,一握手,却发现掌心处似乎被纱布包扎好了。 奇怪了,阿九迟疑的转了转脖子,四周依旧如同死一般的安静,黝黑中没有一点的光亮,一咬牙,阿九重重的将拳头捶在床沿上。 “啊,痛!”尖锐的吃痛声瞬间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会痛?阿九因痛苦而蹙成一团的小脸瞬间迸发出喜悦,会痛,那她不是没有死吗? “有人吗?有人吗?”连唤了几声,直到适应了黑暗后,阿九跌撞的向四周摸索的走去,顺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探询着。 冰冷的石壁和潮湿的感觉让阿九愣了一片刻,随后又开始向四周摸索过去,门!阿九咧开了嘴角,大力的将木门一把推了开来。 “小姐,你醒了。” “啊,鬼啊!”嘎吱一声响后,木门应声推了开来,昏暗的烛火下,一张脸如同鬼魅般的映射在烛光中。满是交错的疤痕,该是眼睛的地方却是空洞的黑暗,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小姐,属下是这里的管家,伺候小姐的生活。”沙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小荷,你过来伺候小姐更衣梳洗。” “是。”清脆的嗓音响起后,阿九动了动被冷汗湿透的身子,自指缝中瞄了眼渐渐走去的黑色身影,这才舒了口气。 “小姐,管家已经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清脆的声音再次的响起,阿九这才慢慢的放下手,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小姑娘,三魂这才回归了到体内。 “这是哪里啊?刚刚那个你确定不是鬼?”阿九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容清秀的小丫头问起。 她看起来莫过与十二三岁,一身常见的灰布衣裳,梳着当下女孩子常见的包包头,面容清秀,声音清脆,比宫里的那些宫女们看起来要稚气许多。 “奴婢就小荷,是管家让服侍小姐的。”对与阿九的打量,小荷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阿九疑惑的环顾着四周,依旧是黝黑的一片,这才发觉她所谓的门外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难怪会这么黑,回这样潮湿。 “小荷,这里是哪里啊?”阿九顺着走廊走了几步,这山洞竟然如此的大,抓自己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把自己给杀了,而且还派个丫鬟来服侍自己,难道是为了日后要挟皇上? 想到此,阿九眉头皱了皱,不过也好,至少她没有死,就有机会跑出去的,坏坏的笑容染上了嘴角,阿九摸了摸暗袋里的信号散,这是银月哥哥特意为她制的,就是防止出了意外后没有人可以救她。 “小姐,你饿了吗?小荷给你拿吃的去?” “不用了,我要出去吃,这里黑乎乎的,像个鬼屋一样,我会吃不下的。”阿九头也不回的回答,顺着走廊又走了些路,才渐渐的发觉到微弱的光亮。 渐渐的前面的路越来越宽阔,也越来越明亮,阿九抬头望了一眼正午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这到底是哪里? 四周是一片的安宁,没有路,只余下眼前一弯碧绿的水潭,对岸是大片大片的藤蔓和高耸的石岩,潺潺的水声由石岩上滴落下来,在碧绿的水面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该怎么逃出去?”阿九两眼发直的瞪着眼前的景色,哀怨的想一头扎进这深深的水潭中,或许还有一丝逃亡的机会。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管家说一天一夜了,你都没有吃。”小荷的嗓音在阿九身后响起,看着突然安静的小姐,小荷无措的将食盒放在了深潭旁边的石桌上,恭敬的站在阿九身后。 阿九没有回头,失神的望着水面,沉静中映射出自己满是担忧的眼瞳,昨夜恍如梦一场,可他的坚定的语气,深情的眼神却清晰的回响在眼前。 为了自己,这个什么也算不上的宫女,他不惜自己的安全也要替换自己,那悲怆的呼喊,阿九知道就算有一日,她去了黄泉路,也不会感觉到孤单。 可自己到底要怎么逃出去呢,这什么鬼地方呀,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等她出后后,一定要让皇上把这里给铲平了。 第七十三章 被囚谷底 谷底似乎是一个没有时间的地方,日落月升,转眼却已经是七天了,阿九依旧每日都坐在深潭边,每日都在思索着如何逃出去。 可这里除了小荷外,七日了,连那个脸毁的如同鬼魅一般的管家也不曾出现过了,食物都是从悬崖的吊栏上放下来的。 阿九无奈的将一颗一颗的石子扔进了水中,静静的看着漾出来的涟漪,回忆着和夜帝的一幕幕,来打发时间。 “小荷,我要死了。”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狡黠的目光看了一眼惊恐的小荷,阿九诡异一笑。 毫无预警告的,阿九纵身跳进了水潭中,她就不相信那些抓她来的人会不顾自己的死活。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小荷啊。”水面击起的水花,让小荷惊恐的叫了起来。 “我不会水啊……救命!”阿九在冰冷的潭水中挣扎着,冰冷的水让她周身的血液迅速的冻结,扑棱着双手无措的在水面击打。 突然,半空中跃下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的向水中掠过,一手将阿九的身子拉出了水面,威严的面容中带着惊恐和担忧。 “小姐,你没事吧。”仇海示意小荷去拿衣裳,看着湿透的阿九,眉宇中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哀痛。 带九公主回来的当天,他就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一幕幕,小姐果真对那个皇帝情根深重,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的安全,而素来以冷酷阴狠为名的夜帝竟然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要以身来换九公主,可那是小姐血海仇深的仇人,小姐怎么能如此情深的对待他? “大叔,你是谁啊?”阿九睁开眼,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仇海问道。 “小姐,你好好的待在这里,等过些日子后,就可以出谷去了。”仇海语气恭敬的说起。 “你叫我小姐?”阿九沉思的皱起眉头,虽然她没有见过他,可他神态中的恭敬却让阿九有些熟悉,因为在宫里,她见过太多这样对皇上恭敬的神情,可他为什么对自己会是如此呢?自己不是他们抓回来的俘虏吗? “大叔,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个小宫女,没什么价值的,要不你放我回家去吧?”阿九咧嘴笑了起来,期盼的目光看向仇海。 “小姐,你好好的待在这里,日后会有人来见你的,她一直想好好的和小姐见一面。”仇海转过头,避开阿九的期盼目光。 她?他?阿九愣了愣,再次肯定眼前这个威严的大叔一定弄错了,“大叔,你们要抓的是夜清公主,可我真的只是皇宫里的小宫女,不信,你去把那天抓我的人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大叔,阿九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告诉你哦,再不把我送出去,阿九会死的。”刚刚跳进了潭水中,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而来,阿九一手点在穴位上,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苍白的脸此刻因痛苦而狞成一团。 依旧是一片沉寂。 “大叔,我真的不行了。”刚刚的笑容早已经消失殆尽,阿九再也压抑不住的呻吟一声,湿透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抵制着周身蔓延而来的寒冷。 “小姐?”仇海半是犹豫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九,从进谷以来,公主就开始想着法子逃出去。 七天了,她绝食,自杀,泅水,甚至用伺候的小荷要挟。 一阵嗜心的痉挛让阿九克制不住的咬破了双唇,因痛而赤红的眼睛痛苦的看向犹豫的仇海,“大叔,这次是真的。” “小姐。”仇海一手搭在了阿九的腕上,冰冷的触感立刻让惊恐的一愣,竟然如同碰触到了冰冷的雪块一般。 “大叔,阿九不要死在这里。”一手抓住仇海的衣裳,阿九痛苦的哭泣着,半掩的眸子深处划过一丝狡黠。 虽然真的很难受,可比起寒毒发作时,却好了很多,只要出了谷,将信号散发到空中去,银月哥哥就能找到自己了,而后再逃去皇宫也容易许多。 “小姐,属下立刻带你出去。”仇海一怔,半抱起阿九的身子,迅速的向吊栏走去,匆忙的脚步略一沉思,一手迅速的点住了饿阿九的昏睡穴。 老狐狸!阿九陷入昏厥前嘟喃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一丝疑惑划过心头,属下,这个称呼有点奇怪。 身后小荷一扫刚刚的稚气模样,一手拿着干净的衣裳,提起真气,快步的跟上了仇海的步伐,却也是个身藏不露的好手。 “千寻,你有心事?”碧瑶一手将热茶送到了鲁千寻面前,张开的美目中带着肯定的疑问。 三天了,这三天,她常常看见千寻恍惚的眼神,不时的看向窗外,甚至连自己的到来都不曾知道。 “瑶儿,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鲁千寻掩下心头的疑惑,肃穆的脸上露出笑容凝望着身侧的碧瑶。 碧遥笑容轻淡的摇头,雪白的柔荑握住鲁千寻有些粗糙的掌心,“你瞒不了我的,每次有心事,你总会这样,从小到大都这样。” “瑶儿。”鲁千寻回握住碧瑶的手,有些迟疑的停顿下来,半晌后才幽幽的叹息着,“瑶儿,你知道我这一身最愧对的是谁?” “太子哥哥?”碧瑶微微一愣,不明白的望向一脸沉思的鲁千寻,“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前两天,我发现了太子的暗号,那印信确实太子的无疑。”沉默后,鲁千寻决定还是将一切都告诉碧瑶。 “什么太子哥哥的印信?”碧瑶震惊的看向鲁千寻,急切的问道:“会不会弄错?” “不,印信绝对是真的。可我还有是有些担心,可若真的是太子又该如何?”鲁千寻握着碧瑶的手微微的用力,握紧,片刻又放开。 “瑶儿,我重新找了一个住所,你先过去,等我确定了之后,再去找你。” “当年,我一直就感觉太子哥哥没有死,可无论怎么去找,却依旧音信全无,这个时候,发现了太子哥哥的印信,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千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你以为若是你出事了,瑶儿会独活吗?” 碧瑶深情的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温柔,生不同襟死同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温馨的气息在两人中蔓延开来,鲁千寻揽住碧瑶的肩膀,答应的点了点头,可含笑的面容上却隐匿下碧瑶不曾察觉到的神思。 暗夜中,格外的寂静,云翳压低了天与地的距离,大片大片黑灰的云朵漂浮在半空中,暗影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迅速的向郊外的奔去。 “什么人?”寂静的原野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呵责声,伴随而出的是三个体态健硕的男子。 “你们又是什么人?”鲁千寻蒙着黑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余下一双黝黑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三个男子对视一眼,迅速的向鲁千寻发出攻击,赤手空拳说是攻击探测的意味似乎更浓些。 鲁千寻沉着应对着,他们的招势不是东邵的武功,那他们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又或者只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来试探,若真的是圈套,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兄台,我们无怨无仇,还是就此罢手吧。”三人中领头的一人冷声道,随后整齐划一的收回了招势,对着鲁千寻一颔首,“兄台武功了得,不知道深夜探询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你们是到底是什么人?”鲁千寻也在瞬间收手,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夜色掩映下,他们的脸依旧平淡无光,这是常年训练的结果才能让人喜怒不形与色,只是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兄台逾越了,还请就此回去吧。”领头人同样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了鲁千寻。 鲁千寻略一沉思,忽然拔出长剑,毫无征兆的向三人再次的发起攻击,招招致命。 刀光剑影在暗夜中闪烁着,交缠在一起的打斗身硬被剑光包围着,鲁千寻不再犹豫,每一招每一势都是那么的犀利而狠绝。 转眼片刻,三人身上都落满了大小的伤口,狼狈的应对着鲁千寻一波高与一波的攻击。 “说是不说?”鲁千寻冷眼直视着疲惫不堪的三人,剑锋处滴落着殷红的血液,如同鬼魅修罗般的身影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主子,属下无能。”为首的男子忽然朝东方单膝跪下,握剑的右手忽然将长剑插入地上,左手握拳头垂在身侧,重重的向东方跪拜着。 余下的二人见状相视一眼,随后重复着男子同样的动作,恭敬的神色中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尽忠的坦然气概。 这样跪拜的方式太熟悉了,那是太子殿下手中的人尽忠殉职的方式,鲁千寻神色****的看着三人,黑色的身影随后消融在夜色中。 半晌后,跪拜的三人直起身来,凝望着鲁千寻消失的方向,随后一只白色的羽鸽带着信笺在夜中振翅翱翔,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天地中。 天下第一庄。 火银月静静的站在屋子里,环视着熟悉的一切布置和摆设,她竟然狠心离开了这么久,快四个月了,思念如啃嗜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一闭眼,火银月甚至可以感觉到阿九的笑声,那璀璨如星辰般的容颜,那拉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姿态,他不想逼她的,或者说他更想珍惜着和阿九在一起的每一天。 可师傅曾说过,阿九的寒毒若不是解,必定活不到十六岁,所以他不得已才将婚约搬了出来,这丫头竟然给他落跑了,而且一去居然这么久了,音信全无,甚至自己动用了火焰令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可这样也好,至少说明阿九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日后,纵然自己去了,也不用担心她的生活,担心她每日大大小小的祸事。 而且有银星在,这个整日流连的花丛中的弟弟将天下第一庄打理的很好,那么他就更可以安心的走了,有银星在,阿九一定会像以往一般活的那么的快乐。 “盟主。”门外忽然传来杨安的声音。 火银月掩下面容上深深的眷恋,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这才举步走了出去,“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鬼魅帮依旧保持着低调的行事,不过盟主让属下去暗中保护的一男一女似乎要离开江南,向京城去。”杨安将探回来的消息一一的报告。 “京城?”火银月点了点头,他们从京城到江南的,而且回报的人说,一路上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似乎要躲避什么人的追寻,这会为什么又会回到京城去? 而且鬼魅帮在江湖上隐匿多年,也是最近才出来活动的,时间竟然和这对神秘的男女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是巧合,还是有着联系,阿九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去安排一下,我即刻去京城,这里的事情都交给银星。”沉思片刻后,火银月这才吩咐道,他有种感觉,阿九必定会在京城。 天子脚下,不同于一般的地方,龙蛇混杂,却也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如风月般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火银月眼前再次的浮现出阿九的容颜,不知道这丫头会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 “可银星少爷会答应吗?”杨安有些迟疑的开口,二少爷不同于盟主,整日的流连花街柳巷,把一切交给二少爷行吗? “他可以的,日后他要承担的会更多。”清朗的嗓音忽然沉重了几分,火银月对着杨安摆摆手,一贯是清和的面容此刻却染上了淡淡的愁虑。 马蹄声急,转眼却已经是盛夏,浓烈的阳光照射在官道上,一匹匹快马急弛而去,飞扬的尘土喧嚣着弥漫在空气中,这京城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瑶儿,马车有些急,你受的住吗?”鲁千寻回头拨开帘子担忧的看向坐在马车里的碧瑶。 因为要回到京城去,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碧瑶此刻换上的是一声灰色的粗布衣裳,浓密的青丝用布巾包裹着,将雪白的面容也刻意的抹成了暗黄色,此刻丝毫看不出当初的绝色倾城,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妇人。 “没事,只是有些心急,若真的是太…真的是哥哥就太好了。”碧瑶回以鲁千寻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夜,千寻回来,告诉她,有七成的把握是太子哥哥,所以他们思索许久后,决定返回京城。 “瑶儿,坐好了,再过些时候就要到客栈了,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鲁千寻这才放心的开口,随后又转回身子继续赶着马车。 “请放心,姑娘只是感染上了风寒,熬些药,过些时候就会没事了。”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向一旁等候的中年男子说道。 “那就有劳大夫了,不过我家小姐那时痛的厉害,只是因为风寒吗?”仇海不放心的询问,目光落在阿九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心头一怔。 “脉象上看应该没有问题,或许是姑娘身子骨不好,偏寒,所以才会感觉到如此的痛苦,日后注意调理应该没问题的。”大夫又仔细的探究着脉象,半晌后开口。 “那如果是待在寒冷潮湿的地方对我家小姐的身子会不会有损害。”这才想起谷低偏阴寒而潮湿的环境,仇海冷肃的脸上不由的担忧起来。 “那肯定是不行了,小姐天生体质惧寒,应该呆在阳光充足,干燥的地方,这样对身子的调理才有益处,千万不可再待在阴寒湿气重的地方,否则这寒气入了体内,日后可不是小毛病。” 将药方交到了仇海手中,大夫又忍不住的叮嘱道:“记得,千万不能再待在阴湿的地方了,姑娘这才落水居然昏迷这么久,看的出身子就不太好,要多加注意着。” “知道了,有劳大夫了,小荷送大夫出去,顺便将去药房将药抓回来。”仇海吩咐几句,随后望了一眼依旧昏睡在床上的阿九,重重叹息一声,这才合上门走了出去。 “小姐的病要注意了,还有派些人严密的驻扎在四周,这些日子,宫里的人依旧在搜寻小姐的踪迹,千万不能疏忽了。” 仇海语气凝重的看着园子,虽然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宅子,可依夜帝对九公主的关系,早晚怕是会搜寻到这里来。 “是,属下知道。”低声应了句,王桑犹豫片刻后道:“小姐天天想着怎么逃离,属下怕到时候伤了小姐。” 在谷里的几天,虽然王桑不知道,可听其他人说,仇将军那几天根本不能好好的睡觉,小姐逃跑的花样层出不穷。 那时候在谷低,小姐再怎么逃也出不来,可如今在这郊外的宅子里,王桑实在怕出了个意外,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补过。 “小荷武功不在你之下,实在不行就点住小姐的穴道,不过千万不能伤了小姐半分。”仇海又郑重的叮嘱几句,这才离开了院子。 阿九半眯着眼打量了四周一番,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她完全可以确定她已经出了那该死的深谷。 等哪天见到了皇上,她一定要让他去查查,这京城怎么会有那样一个隐秘的山谷,差点就出不来了,幸好她聪明。 想到此,阿九脸上漾出得意的笑容,刚刚大夫的话她可是一句没漏的全听见了,看来那个威严的大叔不会送自己回去了,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为了抓公主吗?为什么她感觉他们要抓的好象是自己。 门嘎吱一声推了开来,阿九半眯着眼睛瞄向门口,见进来的是熟悉的小荷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你醒了。”突然看见阿九嘴角大大的笑容,小荷吃惊的一愣。 “是啊,小荷,这是哪里啊?”阿九三两下自床上坐了起来,看向窗外,随后向小荷问道。 只要知道了是哪里,她就有机会逃出去。都快十天不曾见到皇上了,阿九第一次感觉到了思念的滋味,点点的如同丝网一般缠绕在心间,甜蜜中夹杂着苦涩。 “小姐,你醒了就好,小荷现在去熬药,等会就可以喝了。”见阿九无事,小荷稚气的脸上露出笑容,关切的叮嘱几句,随后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见屋子里空无一人,阿九这才收敛下笑容,沉思的看向外面。 四周很安静,可阿九清晰的感觉出隐匿在暗处的人,只是很奇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看起来十分的恭敬。 因为知道自己天生体质惧寒,就将自己安置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不是一开始的神秘莫测的谷低,这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关押一个俘虏,却像是对待他们的主子。 只不过是个被囚禁起来的主子,难道是银月哥哥的人,怕自己再跑出去,所以才会将自己囚禁起来。 可也不对呀,银月哥哥要是找到了自己,他不会不来看自己的呀,而且银月哥哥身旁也没见过刚刚那个威严的大叔,和那个看起来像鬼魅般的管家,到底是什么人? 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望着窗外久久的失神。 第七十四章 破碎记忆 “小姐,药好了,趁热喝了吧。”在阿九失神的瞬间,小荷已经端起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小荷,我可不可以去院子里走走啊,这些天待在谷低都要发霉了,我保证乖乖的待在院子里。” 阿九一把接过药放在桌上,期盼的目光看向一脸无撮的小荷。 虽然说现在只要将信号发出去,银月哥哥的人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可是若真的被银月哥哥带回江南了,第二次想逃出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寒毒银月哥哥是知道的,肯定不会再让她待在皇宫里,从小到大,银月哥哥不管什么事情都会依着自己,宠着自己,可只要牵扯到寒毒,银月哥哥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所以阿九决定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会发出信号,而是要自己逃出去。 “好啊,小姐就到院子里去喝药吧。”小荷丝毫没有察觉到阿九眼中迸发而出的精光,而是依言将桌上的药端了起来,随着阿九的步子出了门。 阿九愣愣的看了一眼小荷,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出门了,原准备的一大番说辞不是白费了,半带着疑惑,阿九这才走出了屋子。 夏日正浓,阳光灼热的透过碧绿的枝叶照射在院落里,四周有些杂乱的草丛,看的出这屋子很少有人居住,四周很安静,依稀可以感觉到田野的气息,那应该是在城外某处偏僻的地方。 阿九细小的眼睛微眯着,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现在身子虚弱的厉害,她也不敢随便的动用真气。 平日里,就算身子很好,真气凝集起来,也要呕一大口鲜血,如今落水了,受了寒不说,而且也快要接近十五了,她更是不敢乱来。 可这看似平静的院子,不知道把守了多少人,而且必定是武功不弱的高手,她想逃出去,怕是连一点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动用银月哥哥的信号? 夜漆黑,星空璀璨,阿九愤恨的瞪着窗外的,如果是风高夜黑,她要逃出去的可能,可居然亮的像白昼一般,赌气似的撇撇嘴,阿九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裳,自床上滑了下来。 小荷就睡在外间,所以阿九只能悄然的推开窗户,猫着身子偷偷的翻了出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响。 竟然没有人阻止?阿九错愕的推开了门,出了院子,赫然发现为什么没有人会阻止自己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一望无际的荒野。 放眼向四周看去,若是想走这荒野,怕是要三五天的时间,到时候腿都走断了,正好暗处看守的人来把自己给拎回去。 最可恨的是四周居然没有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让阿九连逃跑的最后一线希望都给打破了。 “小姐,还是请回吧。”正在阿九叹息的同时,背后响起了毫无表情的嗓音。 “知道了,我只不过出来透透气。”阿九懊恼的一瞪眼,再次望了一眼夜色下的荒野,真的是无路可逃啊。 就算他们是三天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会在第一时间里把自己给拎回来的,这里虽然不似谷底,可又能好的哪里去呢。 耷拉着脑袋,阿九颓废的拖着身子回了屋子,看了一眼依旧在睡梦中小荷无奈的关上门,才一进屋,却瞬间发现屋子里异样的呼吸声。 呼吸压的很低,一瞬间让阿九以为是遇见了冷残墨,可仅有瞬间,她知道那不会是冷残墨,隐匿在暗处的人气息很微弱,可周身却散发出让阿九感觉到诡异的冰冷,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使者,阴暗而冷鹜,杀手!脑海中瞬间想起火银月当初的话。 脸色有些苍白,阿九将贯用的银针握在掌心,积聚起真气,这屋子不是很神秘吗?为什么还是有杀手潜伏进来了,而且屋子外的那些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公主。” 一声低沉的嗓音让阿九瞬间集中起精神,佯装惊恐的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谁在那里?我不是公主,你们抓错人了。” “公主。”依旧是平板的声调,黑衣人自隐匿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没有神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阿九因害怕而苍白成一片的脸,倏的单膝跪了下来。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可怜的小宫女。”阿九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恐惧却越来越深,甚至想尖锐的喊叫出声。 “公主不是七夜王朝的公主,而是日熠王朝的九公主。”黑衣人如同没有感觉到阿九惊慌的神色,不急不缓的开口。 “日熠王朝的九公主。”阿九讪笑着,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湿透,有什么自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却是那么的模糊,只余下大片大片的火光和火光中触目惊心的鲜血。 “公主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黑衣人似乎很满意阿九的震惊和惊恐,冷声继续道:“当年七夜王朝的士兵攻陷了边关,先皇仁慈,答应了奉上降书和玉玺,可七夜王朝的狗贼们却背信弃义,在收了降书和玉玺之后,却血洗皇宫,而先皇却被他们火火的烧死在大火中。” “不,你不要说了,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小宫女。”阿九惊恐的捂住耳朵,什么血洗皇宫,什么大火,她不要听,不要听。 可为什么却有着越来越清晰的记忆子脑海深处浮现。 “九儿,可喜欢父皇送你的生辰礼物。” “九儿,出了宫要好好的,不可再调皮了,听你母后的话,不要再回来了。” “九儿,母后去陪你的父皇,去了塞外兰麽麽会照顾你的。” “公主,快跑,快跑。” 阿九脸色狰狞的摇晃着头,头痛的厉害,似乎有什么要迸发而出,突然一手点在了自己的痛穴上,阿九这才拉回了涣散的意识,冷色的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口口声声唤我公主,你难道是日熠王朝的旧部。” 阿九犀利的目光和冰冷的语气让黑衣人有片刻的闪神,却又在瞬间恢复过来,直视着阿九道:“是,属下乃是当初日熠王朝的旧属,当初七夜王朝背信弃义,属下忍辱偷生,等的就是有一可以血债血偿。” “是吗,既然你唤我公主,那本宫就命你即刻自刎!”高傲的神色下阿九一脸的漠然。 明亮的月色下,阿九如同一尊不可亵渎的神灵般傲然而立,清冷的面容上有着让人震慑的威严和尊贵。 “怎么不听从命令吗?”阿九冷笑出声,望了一眼平静的门外,小荷居然还没有醒,不可能,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她被眼前的黑衣人点穴了,或者她早已经清醒过来,而是不发出声罢了。 “公主聪慧,让我佩服,不过我虽然不是日熠的旧属,不过今日的事情绝对千真万确,以公主的冰雪聪明难道还看不出眼前境况的诡异吗?一个宫女,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保护在这郊外的宅子里,而且衣食住行可都是贵族般的待遇。” 黑衣人冷笑出声,在阿九思索的瞬间自窗外掠去,虽然没有骗到她潜入皇宫去暗杀夜帝,不过她也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样也算是没有违背丞相大人的命令。 呆滞的目光盯着黑衣人消失的窗外,阿九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他胡扯出来的,什么日熠王朝的九公主,什么血债血偿,根本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一直不安的跳动着,失落的眼神转向依旧紧闭的门口,小荷原来早就清醒了,为什么不出来阻止呢? “公主。”就在阿九努力的想把刚刚的混乱自脑海中拉出去时,小荷清冷的声音却在瞬间传了进来。 “小荷,你不要骗我了,我只是个小宫女,不是你口中的公主。” 阿九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怔怔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荷,“我若真的是你口中的公主,刚刚你为什么不进来救我。” “小荷不是不救公主,而是因为仇将军不准属下告诉公主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就让借刚刚的黑衣人之口,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告诉我。”阿九心倏的一痛,什么公主,一定是自己寒毒发作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慌乱。 “是,小荷希望公主记得十年前的血海深仇,记得先皇的惨死在大火中。” 小荷稚气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上了冰冷的肃杀,盯着阿九的眼神中虽然有着恭敬,更多的却是复仇的阴冷。 “你要我怎么做?去宫里刺杀皇上?还是在刺探军情?”阿九呆呆的开口,不愿意去想,可为什么这些话依旧脱口而出。 “是,小荷希望公主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当初将公主带出宫时,皇帝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要换公主平安,所以由公主潜入皇宫刺杀皇上再好不过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的感情,阿九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中,那样寒冷的感觉竟比起寒毒发作时更加的难以忍受。 那一夜,夜帝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他的款款神情,他温柔的目光,如水的微笑,阿九疯癫的大笑着,质问的眼神带着迷惘看向一脸哀莫的小荷。 “你明知道他身为皇帝,却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你竟然要我去刺杀他,这样不会和荒谬吗?” 阿九笑的不可遏止,泪水却已经在瞬间扑朔的落下,划过冰冷的脸庞,冻结了已经枯死的心扉。 为什么她不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他们胡乱编造的鬼话,为什么她心会那么的痛,再一次的想起和夜帝相处的一幕幕,阿九无声的哭泣着,呆滞的缩在角落里,任由哀伤蔓延在心头,因为她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 “小荷,你这是做什么?”仇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目光望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阿九时,一怔,立即上前道:“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仇将军,小姐已经知道一切了。”小荷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的后悔,而是紧紧的盯着如同破碎娃娃般的阿九,眼眸深处是镇定的决绝。 “小荷违背了将军的命令,还请将军处置,不过小荷不后悔这么做,公主她有权知道一切,也有义务为日熠王朝枉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公主?大叔,他们说我是公主。”沉默半晌后,阿九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目光神的看着眼前的仇海,原来他竟然是将军,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的威严而刚正。 “不过就算我是公主,我也不会答应你们要求的,我要回宫去,我要回到皇上身边去。”阿九静静的开口,空洞的眼中慢慢的敛起光芒,坚定的神色看向诧异的众人。 “十年了,日熠王朝早就不在了,枉死的将士也都投胎转世了,而且那些都和现在的皇上没有关系,阿九只知道,在危险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护着阿九的安全,阿九只记得这个,其他的都和阿九无关。”一字一字,清晰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公主,你难道忘记了先皇是怎么惨死的吗?你怎么能和杀害先皇的人在一起,你这样怎么能面对日熠死去的将士。” 听到阿九的话,小荷竭力的咆哮着,凝望着阿九的目光里迸发出仇视的怒火。 “够了,不准对公主无礼。”仇海神色复杂的冷喝一声,“公主,属下不会让公主以身犯险的,但也不会让公主回到仇人身边。” “大叔,阿九要走,普天之下,还没有人可以拦的住。” 清幽的语气却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阿九望着窗外外渐渐清朗的天空,温柔的笑了起来,将所有的过往和残破的记忆都抛在了身后。 她只有一年的命了,那就让她自私一回,她要好好的陪在皇上的身边,不离不弃。 “保护好公主的安全。”仇海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九,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了屋子。 拂晓为什么却如同黑暗一般的寒冷,阿九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凝望着窗外,她要回去,回到皇宫去,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再一次的将心头那突兀的陌生情愫压抑在深处。 阿九对着射进屋子的阳光洌开一抹大大的笑容,温暖的感觉如同皇上温暖的怀抱,她还是当初那个阿九。 “我要出去,你们替我准备一匹快马,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推开门,阿九一手拿着银针对准自己的咽喉,既然是公主的身份,那她是不是该好好的利用一番。 “小姐,快放下银针。”守卫在暗处的人此刻都已经闪现在光亮中,不安的看着以自己生命为要挟的阿九。 “不放,快替我把快马准备好,否则我这一针刺下去,可就没命了。”阿九立刻摇头拒绝到,随后更将手中的银针压进了肌肤几许,一滴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脖子滴落下来。 阿九有些懊恼的瞪着眼前依旧不曾行动的众人,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很痛吗?那时在宫里,为了不让皇上替换自己,她就要剑锋对准了脖子,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好,看来今天有要添加旧伤了。 小荷冷眼看着阿九,痛心的目光中落满了愤恨,当初她爹,三个哥哥,还有叔叔姐夫都残死在七夜的铁蹄下,若不是仇将军事先已经将她救了出来,今日她也成了阎王殿的一缕游魂。 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向那些七夜王朝的狗贼们报仇雪恨的,可如今公主竟然如此让大家心寒,不惜自己的生命却要回到狗皇帝身边去。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阿九再次的要挟着,虽然以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好像有点奇怪,不过只要可以离开这里,她什么也管不了了。 “小姐,你这么做难道不怕皇上娘娘心寒吗?”小荷阴沉的目光盯着阿九云淡风轻的面容,冷声的斥责着。 “皇后娘娘?”阿九呆傻的重复着,自己若是九公主,那皇后娘娘不就是自己的亲娘,神色一顿,阿九随即扬起头肯定的回答。 “我娘若是在天有灵,她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过的安心。”阿九慢慢的说着,回忆着模糊记忆中的那抹熟悉的面容。 “可惜皇后娘娘潜入在宫中这么多年,不惜高贵的身子在宫里为奴为俾,一心要为先皇报仇,可公主却将仇人当做自己的依靠,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该是如何的心痛。” 小荷冷笑着,看见阿九脸上苍白的神色心头一痛,却瞬间又被复仇的欲望多掩盖。 阿九回味着小荷刚刚的话,半晌后,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我娘没有死?”还潜伏在宫里,难道娘要去刺杀皇上?可皇上的身手那么好……神色愈加的苍白而痛苦,想到日后会出现的一幕,阿九忽然感觉到了嗜心刻骨的伤痛,看着小荷怔怔道:“你回答我,我娘真的还活着。” “是,若不是皇后娘娘看见了公主手腕上的月牙行疤痕,又怎么会知道公主还活在人世间,可惜皇后娘娘一番苦心,公主竟然不懂得,甚至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也要回到狗皇帝身边去。”见阿九神色有些动摇,小荷更加阴冷的说起。 “不,你们都是骗我的,什么公主,什么复仇,你们都是骗子!”阿九无措的晃了晃越来越胡乱的意识。 为什么她要回忆起那些破碎的记忆?为什么她的手上有着月牙行的疤痕?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自己?为什么在她最后的生命里不让她走的安心? 第七十五章 重新回宫 “公子,京城最近有些****。”杨安将今日收集的信息向火银月禀告道。 “无妨。”火银月淡笑的泯着手中的清茶,流离的目光看向窗外,有些期盼着在喧闹的人潮中会偶然发现那抹灵动的身影。 “阿九姑娘还是没有消息,收到公子的火焰令后,属下们一直密切的注意着京城的动静,可是直到今天还是没有查出一点线索,不过天下第一楼有个伙计,曾经在四个月前,遇见一个和公子描述的差不多的姑娘,只是在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再也找不到踪迹。” “带他过来见我,还有派些人在暗中守卫着那一男一女。”火银月清和的面容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后向属下吩咐道。 那一男一女手中有阿九的玉佩,应该是她的朋友,而且一路上他跟随他们到了京城,看的出他们不但乔装打扮了,而且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到了京城后更是如此,必定是在躲避什么仇家。 那男子功夫算是佼佼者,也如此的谨慎,看的出他们要躲避的人必定更厉害,有可能是鬼魅帮的人? 火银月收回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黑色衣裳的男子吸引了目光,那绝尘的气息中散发出威严的冷漠,而在他身旁坐的男子气息微弱,看的出内力淳厚,当从他对黑衣男子的神色却是那么的恭敬,看来这黑衣男子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 夜帝似乎察觉到楼上的一抹视线,随意的抬起目光,眼神落在窗口的火银月身上,白色的衣裳在风吹拂下飘逸而灵动,温和的面容给人轻风扶面的感觉,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清澈,似乎如同一湾深潭,深可见底,却又是深不可侧。 二人对视片刻后,各自收回了目光,神色中皆有着隐忍而下的担忧。 十五,月圆。 阿九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冰冷的寒气慢慢的自骨血中渗透而出,冻结了冰冷的四肢,一双手此刻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寒气的侵袭。 “小姐,你怎么了?”仇海接到属下的信号立刻赶了过来,看着脸色发白的阿九,一贯冷莫的脸庞此刻也覆上了担忧。 “大叔,这是老毛病了。”阿九嘤咛一声,被汗水湿透的面容上扯出虚弱的笑容。 “啊。”又是一阵巨大的痛楚席来,冻结的全身如同被无数的细针在不断的扎刺着,隐隐的痛楚慢慢的扩大,阿九紧咬住嘴唇,强忍着,挂在苍白嘴角的血液殷红的刺目。 仇海一手搭在阿九的腕上,脉息正常,可刺骨的冰冷让他知道公主此刻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隐忍的目光看向阿九越来越狰狞的神色,沉声道:“带小姐进城。” 虚弱中,阿九终于舒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在此刻也滚滚落下,朦胧中,是夜帝温柔的目光,哽咽的将身子缩成一团,阿九不断的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往事,任泪水湿透了脸颊。 皇家的园子中,夜帝凝望着满眼的月色,当初阿九就是在这里混进了东邵和亲的队伍中进了皇宫,一晃已经快四个月了。 今日就是十五了,明日阿九的身子时候还经的住寒气的侵袭,她到底被带到了哪里去了,城门早已经戒严了,没有出城的可疑人,看来他们是将阿九看押在某个隐匿的地方。 “残墨,将所有人都部署好,或许明日会有阿九的消息。”夜帝冷声道,希望明日他们会将阿九带到医馆去。 “已经按照部署都安排好了,皇上,你也几日都不曾休息了。”冷残墨看着夜帝疲惫的神色,有些担忧的开口。 如今国事繁忙,而且楼丞相一众也开始了蠢蠢欲动,边关比往日里要****许多,看来多事之秋已到,可皇上为了找寻阿九姑娘的下落,日日忧心,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勃发自傲。 “不用,你下去吧。”夜帝挥了挥手,修长的身子寂寥在伫立在月色下,淡漠的身影愈加的模糊,似乎要消融在无边的黑暗下。 马车里,阿九透过帘子看向漆黑一片的夜色,因为身子的痛楚,所以小荷也放松了警惕。 “小姐,风大,把帘子拉起来。”小荷语气依旧冰冷,和在谷底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车里闷的慌。”阿九虚弱的吐露一句,一夜的颠簸,加上寒毒,此刻她早已经虚弱到没有半分的力气,只是因为信念而强撑着意识。 小荷冷眼睨了一眼半靠在车窗边的阿九,张开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目光转向另一旁。 见状阿九终于疲惫的扬起嘴角,马车不远处都有人在暗中看守着,所以他们认为自己一定没有可能逃出去了。 趁着小荷不注意,阿九将掌心中的信号散发射到了半空中,疲惫的闭上眼,苍白的面容中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 “盟主?” “不用说了,我已经看见了,集合所有人以防止出现意外。”当夜空中绽现出一朵七色的焰火时,火银月心倏的纠结在一起。 清逸的面容中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洒落和镇定,快四个月了,阿九一直没有消息,可今天却是十五月圆,她竟然发出了信号散,必定是出事了。 “小姐,你刚刚做什么了?”帘子被一把掀了开来,小荷苍白的脸上带着愤恨看着昏迷的阿九,那夜空的焰火是那么的明亮而清晰。 “没什么,只不过让人来带我走。”阿九晃了晃脑袋,却没有一丝力气睁开眼。 “立刻掉转方向回去!”小荷冷声的命令道,仇将军果真是太仁慈了,才会上了公主的当,什么体弱病痛,根本就是公主自己用来逃出去的借口。 马车立刻掉转了方向,往来时的地方急弛而去。 “你们可以走,把人留下。”火银月傲然立在马上,随风扬起的白色衣裳映衬着苍白的月光,俊美的面容中却是让人震慑的威严。 “你们是谁,我家小姐病重,快些让开。”小荷下了马车,目光落在身前的的白衣男子身上,虽然是温润如水的姿态,可他周身散发而出的气息却是冰冷的骇人。 “银月哥哥,是你吗?”听见熟悉的嗓音,恍如梦中一般,阿九强撑着意识低喃着,轻弱的声音却还是被火银月清晰的听见。 “阿九。”神色一冷,火银月一挑长剑猛的向马车飞身而去,阿九怎么会这么的虚弱,十五之夜,她的寒毒难道又加重了。 “想带走人,怕是没那么的容易。”小荷冷笑一声,素手一扬,瞬间隐匿在暗处的人立刻围剿过来。 “阿九,你怎么样了?”似乎如同没有看见拦在身前的小荷,火银月剑锋一挑,身子已经近了马车。 回首看了一眼攻击而来的小荷,一掌猛的爆发出凌厉的罡气,修长的身影已经入了帘子。 “银月哥哥,真的是你,阿九还以为在做梦呢。”半眯眼,看向近身的火银月,阿九虚弱的笑了起来。 “傻丫头,别说话。”怜惜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火银月一手将她揽在了身前,破车而出。 “放下人。”被火银月的真气震退的小荷再次的欺身上来,看着已经被抱出马车的阿九,神色愈加的阴冷。 “你们断后。”火银月依旧如同不曾看见小荷一般,温柔的目光只落在怀中的阿九身上,清冷的声音吩咐一句,随即准备抱起阿九离开。 见状,小荷神色变了又变,提起的剑再也顾不得阿九,横剑攻了过来,火银月一手揽着阿九的身子,一手握剑,迅速的展开凌厉的招势。 剑影缭乱,片刻之后,小荷身子猛的向后退了出来,单膝跪在了地上,被汗水****的脸上苍白成一片,喘息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发而出。 不再犹豫,火银月看着已经昏迷的阿九,随即收起剑势,突然,一道凌厉而诡异的真气自一旁席卷而来。 火银月神色一变,揽着阿九的手微微的收紧,长剑再次的旋舞开来,身影向后退后几步,稳住了怀抱中的人,这才神色谨慎的看向突然自暗处冲出来的人。 冷残墨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望了一眼被火银月抱在怀中的阿九,他若不是抱着阿九,自己这一招他必定会应付的洒落自如。 火银月同样打量着对面向自己发出攻击的男子,清冷的气息下是深厚的内力修养,回望了一眼阿九,“杨安。” “是。”杨安闻言立刻自打斗中抽出身来,接过火银月怀中的阿九,随后横剑退到了一边。 一瞬间众人只感觉眼前剑火缭乱,早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感觉一道白影和一道黑影交织在一起。 在火银月和冷残墨打斗的同时,夜帝收到了信号也已经赶了过来。本来将所有人都部署好,等待着明日的结果。 可属下的人回报城门口有两方陌生的人在争斗,夜帝心中瞬间有了期盼,而此时冷残墨派人送来的信息更让夜帝担忧多日的心此刻更加的忐忑不安,幸好他赶来了。 “阿九。”夜帝一掌击在杨安的后背,颤抖着手将昏迷的阿九揽在怀中,神色一痛,随后飞身跃上马背,快马绝尘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幽幽的自昏睡中转醒,闭着眼,阿九嘴角咧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昨夜她好象看见了银月哥哥了,那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再次的笑了起来,阿九一转身,却赫然发现自己被圈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样熟悉的气息,那样温暖的感觉。 身子怔了怔,阿九幽幽的转过头,夜帝熟悉的面容清晰的落在眼中,“皇上。” 阿九唤了句,才发现他睡的很沉,眼帘处一圈灰黑的印记,冷俊的脸庞比自己离开时清瘦了许多,如何的疲惫才会让他此刻睡的这样的沉,竟然连自己的呼喊也不曾听见。 小手慢慢的抚上了他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不忍心,不忍心日后自己就要这样的离开,天人永隔,泪水慢慢的自眼中垂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进了衣裳,落在自己快要破碎的心扉中。 他们真的有着血海深仇吗?想到此,阿九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着,压抑着奔腾而来的情愫,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夜帝的怀抱中,那里是她一生中最安全的港湾。 “阿九,怎么哭成这样?”夜帝睁开眼,环抱住阿九因哭泣而不停颤抖的身子,连日阴沉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阿九以为再也回不来了,结果一醒来就在床上,皇上,你什么时候把阿九接回宫的。” 哽咽的语调断续的自夜帝的胸口传出来,只是那面容上挣扎的痛苦却不曾被人窥见。 “傻丫头,把谁弄丢了也不能把阿九弄丢了,这些日子,后宫的妃子可都三三两两的想到天御宫来。” 夜帝温柔的嗓音中盈满了笑意,大手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的长发,一点一点,将这些日子里的煎熬和担忧慢慢的排出脑海。 “不准,皇上你可答应阿九的。”倏的自夜帝怀抱中探出头,阿九底气十足的冷哼着,随后望了一眼自己熟悉的屋子,这才愣愣的问道:“皇上,银月哥哥呢?” 她应该没有看错啊,分明是银月哥哥将她抱出马车的,怎么现在一醒来,却和皇上在一起,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太思念银月哥哥。 “你是说昨夜的白衣男子?”夜帝看了看阿九担忧的面容,不由的想起昨夜和冷残墨平分秋色的火银月。 第一次他是在酒楼里见到他的,当时只感觉此人非同一般,昨夜不曾想,他竟然会出现在阿九身旁,而且那样温柔的抱着她。 “对啊,银月哥哥这么多年的习惯都没有变,总是白色的衣裳,不过阿九还没有看过有使可以将白色穿的那么的飘逸。” 原来不是自己眼花,阿九这会真的有些思念好久不曾看见的火银月。 “你们认识很久了?”语气慢慢的低沉,夜帝紧盯着阿九神采飞扬的面容。 “是啊,银月哥哥最疼阿九了。”阿九笑着开口,奇怪的瞄了一眼冷哼的夜帝,狡黠一笑,继续道:“阿九有记忆的时候就有银月哥哥,皇上,这是不是青梅竹马。” “而且什么?”见她语气停顿下来,夜帝冷声的问起,想起她和他曾经的亲密,语气更加的不善。 “而且银月哥哥可是阿九的未婚夫,唉,若不是在宫里,阿九也该成亲了。”压抑着笑容,阿九好整以暇的看着夜帝逐渐阴沉的神色。 “未婚夫?”夜帝一抬眼,将阿九的笑容收进眼中,银月?那样的身手难道是火银月? “火焰令要找的人是你?” “哈哈,皇上你好聪明,阿九只这么一说,你连火焰令都知道了,不过阿九聪明吧,银月哥哥找了这么久多没有找到阿九。” 阿九笑的不可遏制,终于见到皇上吃醋的表情了,随后想起刚刚入宫时的情景,继续道:“江湖之大,没有火焰令不到的地方,后来阿九就想到了皇宫,果真被阿九猜对了,银月哥哥竟然一直没有找到我。” 阿九神采飞扬的说起当时逃婚的种种,笑容满满的脸上更是因兴奋而染上了无限的光彩和灵动。 “阿九,我会替你把婚约解除的。”夜帝看向自己身前的阿九,闷闷的开口,幸好她逃了,幸好她逃进了皇宫。 “好,阿九也把银月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才不要嫁呢。”阿九点头笑了笑,将所有的破碎的记忆深深的埋进了心底。 “那好,今日我们就去找火银月。”夜帝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揽着阿九的手微微的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胸前,恨不能将她揉进身子里。 “小荷失职,请将军处罚。”小荷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久久的失神。 她不曾想到公主一枚小小的信号竟然会引来那么多的高手,若不是那二人交手,她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仇海神色阴郁的开口,刚刚已经得到了消息,昨夜出现的竟然是武林盟主火银月,而随后而来的人马应该是宫里的人,因为楼昭德一早已经将公主回宫的消息传了过来。 只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公主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回宫,那他们的计划公主虽然不知道,但公主若是一时吐露出来,那夜帝必定会有所警觉,日后要行动怕是又难上加难了。 “小荷,你去宫里一躺,把发生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沉思片刻后,仇海吩咐道,只有让皇后娘娘去开导公主,才能让公主收口如瓶。 “是,小荷知道了,将军,鬼魅帮那里传来消息,楼丞相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不知道要怎么行动。”小荷应声回答。 “恩,你先去宫里,注意安全,这些日子宫中的守卫森严许多,千万不能暴露了皇后娘娘的身份。” 仇海挥了挥手,肃穆的脸上此刻才露出些许的轻松,东邵的公主果真没有死,看来他应该和楼昭德商量一番,为日后的大事做好万全的准备。 楼府,仇海的身影熟悉的避开楼府的侍卫,向楼昭德的书房方向急弛而去,而暗处,楼泓温和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无奈,爹真的要谋反吗? “公主已经回宫了,是不是将军算计好的。”楼昭德泯着茶水,神色犀利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仇海。 “我说过,不会让公主冒险的。”仇海冷声打断楼昭德的话。 见仇海面容上的坚定,楼昭德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否则以公主的身份和皇上对她的宠爱,要是可以为我们所用,对大事的帮助可抵上千军万马。” “楼丞相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让人通知皇后娘娘了,会将公主安全的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今日来,是告诉楼丞相,鬼魅帮已经找到了丞相要找的东邵公主。”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楼昭德隐忍下笑容,看向依旧平静如常的仇海,淡声道:“不知道仇将军有什么打算?” “还是如当初谋划的那样,让东邵皇帝误会,这样趁此挑起战乱,而且玄浩此刻已经回到京城了,他们顾的了京城,却顾不了边关那边。” “仇将军和本相不谋而合,东邵的事情仇将军不必担心,东邵大王爷自从除去了太子后,辅佐傀儡皇帝这么多年,早就想取而代之,只要天时,地利,人和,相信大王爷必定会对一场战争有兴趣的,他可以趁着战乱夺权,而我们何尝不一样呢?” 想到日后的权势,楼昭德眼中是再也掩饰不下的贪婪,可神色随之一暗。 “只是七夜王朝可不像东邵那般,关键是宫中的势力如今可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想要夺宫还要从长计议。” 笑容慢慢的隐匿下来,楼朝德重重的叹息一声,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的用力,夜帝的根基越来越坚固,自己再不行动,怕是日后连三分之一的兵权都会被夜帝给夺去。 随即想起阿九,楼昭德眼中划过一丝阴狠,这一步好棋不利用实在太可惜了,只是要如何的用,他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 楼泓一身黑色的衣裳融进了夜色中,安静的伫立在阴暗的角落中,来见爹的人武功了得,所以他也不能近身,只是由此来看,皇上的推测一点不差,爹果真联合外人要谋权篡位。 直到仇海的身影如来时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楼泓这才重重的叹息一声,白皙的脸上隐忍着痛苦,对着一旁的人道:“去暗中跟着,不要太近,只要看看他朝什么方向去的。” 再一次的看着灯火明亮的书房,楼泓无奈的闭上眼,面容上神色复杂,片刻后,再次的睁开眼,却已经是清澈无波的脸庞,淡定下是对皇上的忠诚。 第七十六章 深情款款 远远的自窗外看向走过来的身影,火银月嘴角依旧是那抹风华霁月的微笑,终于他在喧闹的人潮中见到阿九熟悉的身影,还是笑的那样纯真,以至与不大的眼睛眯成月牙形,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 可隐忍的伤痛却随着阿九身旁的人而加深,虽然不曾查出他的身份,可他周身散发的威严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成服,这样的男子让火银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而当阿九对着她笑的那么的璀璨,小手更是紧紧的揽着他的胳膊,火银月告诉自己该放手了,毕竟自己离开后,阿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为什么心中却还是丝丝的痛楚,如同被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 “爷,银月哥哥一定高兴死了,都这么久没见到阿九了。”笑容飞扬,阿九揽着夜帝的胳膊,张望的目光流连的看向喧闹的四周。 “确定在天下第一楼?”因为阿九的寒气侵袭,所以夜帝过了两日,直到确定她身子无碍,这才准许出宫来找寻火银月。 “那当然了。”阿九笑着有扬头,“银月哥哥每次都会住这里的。” 阿九半眯着眼,不曾告诉夜帝这天下第一楼可是自己的产业,难道银月哥哥还会傻的把钱给别人赚吗? “皇姐的脸,玄浩让我好好谢你。”原来她竟然是相传医术的怪医,若不是看到皇姐接近完好的面容,夜帝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江湖中鬼怪的神医竟然是眼前这个迷糊的阿九。 “那是银月哥哥。”阿九忽然对着窗外摇了摇手,尖锐的喊叫一声,三两步向天下第一口楼跑去。 “银月哥哥。”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已经扑进了个熟悉的怀抱。 “疯了这么久,才知道找我。”火银月温柔的理顺她额前因奔跑而散落的发丝,目光柔和的望向随后进来的夜帝,淡然一笑。 “谁让银月哥哥用婚约吓我。”阿九顽皮的嘟起红唇,随后退出火银月的怀抱,娇柔的偎依在夜帝身旁,“这些日子都是爷在照顾我。” “阿九顽皮让皇上费心多费心了,日后怕还是需要皇上多包涵,阿九整个就小孩子。”火银月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转向夜帝的眼神中却多了份郑重。 “银月哥哥。”阿九一瞬间有些呆滞,银月哥哥怎么会把自己托付给皇上,他知道自己的寒毒熬不过今年,怎么会说出如此奇怪的话。 “或许是我该谢谢你这些年来对阿九的照顾。”不诧异火银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对他淡然的态度没一死芥蒂,夜帝回应着他的目光同样是执着的肯定。 从那夜,他就看出来火银月对阿九的感情绝对不是她口中的兄妹之情,那样深邃而炽热的眼神,是蕴涵了深深的眷恋和怜惜,那又是什么让他此刻对阿九放手了。 庭院里,和风徐徐,把酒言欢的二人神色淡然,可目光在转向回廊处已经昏昏欲睡的人儿时,目光皆动容的温柔下来。 “其实真的不放心把这个傻丫头放到皇宫里去,不过今日看见皇上对阿九的态度,看见阿九的笑容,银月相信不论后宫的争斗有多么的灰暗,皇上必定会护着阿九的安全。” 火银月淡笑的泯着杯中的酒,如水的目光随意的看向四周的景致。 “不用叫我皇上,就唤夜殇吧。”夜帝收回目光,看向若有所思的火银月,这男子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可平和中有着自己所不懂的深沉。 “掳走阿九的人我已经派人查了,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鬼魅帮的人,相信皇上也知道这其中牵扯到的因果纠缠。” 阿九在眼前被人带走后,火银月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查出那些人的身份,也间接的查到了夜帝的身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苦涩中有着深沉的哀痛,可看着阿九好好的活着,一切都值得了。 “鬼魅帮?”夜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用力。 三皇弟在调查最近出现在宫外的江湖人时,也曾经推测这会是鬼魅帮,可因为证据并不充分,所以他也只是将鬼魅帮放入了疑惑身份,如今看来他必定要好好的调查一番。 “这个皇上不用担心,江湖事,江湖了,鬼魅帮的事情我不会放手不管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带走阿九是为了什么?” 火银月明了剩余的日子中,唯一可以替阿九做的就是铲除一切的危险,让她可以如同多年前一般那么快乐的活着,那自己就算是去了黄泉路,也可以安心了。 夜帝随后将那夜宫中发生的一幕告诉了火银月,“他们囚禁了阿九,想必是为了日后要挟与我。” “要挟?”火银月语气停顿下来,看向夜帝的神色瞬间凝重了几分,“皇上是说鬼魅帮和朝中的人勾结了,所以才会利用阿九的身份?” “是,虽然没有确定的证据,但事实却是如此,有些人居心叵测早已经觊觎着皇位,所以有江湖中人将阿九掳了出去。” 想到楼泓连夜送到宫中的情报,夜帝神色冷了几分,楼丞相果真是被逼急了,竟然将注意打到了阿九身上。 “按阿九知道吗?”目光眷恋的转向已经睡熟的阿九,火银月嘴角不由的勾勒起温和的笑容。 她永远都是这么的无忧无愁,希望日后自己死后,她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中将自己忘记,而依旧过着属于她的生活。 “没有告诉她,纵然她已经成了我的软肋,但这也是幸福的负担,告诉她,以她的脑袋还不知道想出什么来,大有可能的就是再次的离宫出走。” 夜帝无奈的摇头叹息着,想起阿九的面容,神色软化下来,温柔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是啊,这丫头真让人头痛,幸好日后这负担已经交给皇上了,银月很放心。”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枯涩的滋味瞬间蔓延到五脏六腑,真的放手了。 夜帝看着眼前兀自斟饮的火银月,再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阿九,沉声道:“真的要放弃了,不会后悔。” 看来他的感情掩饰并不是很好,火银月对着夜帝无奈的笑了起来,坦白道:“纵然不会放弃,以皇上的身份会让阿九随我走吗?““不,就算是你没有放弃,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将阿九带离我身边。“夜帝想也不曾想的回答。 闻言,火银月朗声大笑着,调侃的看向夜帝,“其实她也真的是个麻烦,不过却是个甜蜜的麻烦,银月只有一个要求,在皇上平息一切之前,让银月将阿九带回江南。” 这是他最后和她相处的时间了,过了这一次,阿九才会真的幸福。 夜帝目光倏的犀利的看向笑容依旧的火银月,似乎想从他平静而温和的面容中窥探出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随后想起即将而来的****,夜帝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段日子确实平静,看来鬼魅帮也只是楼昭德手中的一枚棋子。 在暗处必定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势力,所以贸然将啊九留在宫里确实很危险,而火银月的势力在江湖中可是无人能及,阿九在他那里是绝对的安全。 金色的阳光温和的洒落在回廊上,阳光下的人儿依旧沉沉的睡着,平日里总是灵光闪烁的眼眸此刻却闭和着,只余下嘴角噙着的淡淡的笑容。 夜帝温柔的目光落在阿九身上,虽然不愿意让她离开,可火银月说的及时,这时候的京城早已经不安全了,而她也只有在安全的地方,自己才会感觉到安心。 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挣扎片刻后,最终还是无奈的收了回来,只剩下不舍而眷恋的眼神落在阿九的容颜上。 “阿九就麻烦你了。”沉默许久后,夜帝回头对着火银月淡然开口,修长的身子不再眷恋的离开了院子。 直到夜帝走后,火银月嘴角的笑容才渐渐的真实起来,看着阿九的睡颜,想着她不久之后就会离开,火银月心头一痛,苦涩的笑容蕴涵着深深的哀伤。 “阿九,这是最后一次了。”悠长的目光凝望着眼前的人儿,恍惚中,火银月似乎回到了多少年前,他和她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回放着。 “皇上。”嘤咛一声,阿九依旧没有醒来,而是在火银月怀抱中寻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抱着阿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在听到她睡梦中的呢喃声,火银月淡如秋菊的面容有些僵硬着,沉默许久后,才大步的往屋子里走去。 “皇上,这样回宫吗?”不知何时,冷残墨已经自暗处闪现出身子。 “恩,残墨回到阿九身边。”夜帝点了点头,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的神采,可肃穆中却是满满的坚定。 “阿九姑娘有火银月保护,必定不会有事。”冷残墨淡淡的说起,目光里却是留在夜帝身边的坚持。 “也好,那你去探查一下鬼魅帮的具体实力。”夜帝望了一眼神色坚定的冷残墨,点了点头,只有将一切都平息了,他才能安心的将阿九接回来。 “银月哥哥,我怎么还在客栈里,皇上呢?”烛火掩映下,阿九睁开惺忪的双眼,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才愣愣的问起。 “阿九不愿意和银月哥哥在一起。”火银月淡淡的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虚幻,看着阿九的目光依旧温暖如昔,可悠远中却又显得有些恍惚。 “怎么会呢?”阿九咧嘴笑了笑,看了一眼火银月,诧异闪过心头,自床上滑下来,三两步走到桌边。 “银月哥哥有事情瞒着阿九。”肯定的语气下,阿九拉着火银月的手,微扬起头等待着火银月的回答,银月哥哥掩饰的再好,可他笑容中的隐忍还是落在了阿九心中。 “傻丫头,银月哥哥怎么会瞒着阿九呢,只是看到阿九日后要嫁人了,银月哥哥舍不得罢了。” 淡笑一声,火银月回握住掌心中的小手,她永远都当自己是哥哥,那他就应该给她一个哥哥般的祝福。 眉头皱了皱,阿九不认同的凝望着火银月的俊秀的脸庞,“银月哥哥明知道阿九的寒毒,今日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阿九想起白日里火银月将自己托付给夜帝的话语,眉宇间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而银月哥哥一直都上温润如水,可为什么这次见到银月哥哥后,总感觉出他心中压抑着什么。 火银月深深的凝望着阿九一眼,她还是和从前一般,看似迷糊的个性下,却是那么敏锐的感觉,若是阿九知道唯一的解毒方法必定不会让自己为她解毒的。 “银月哥哥。”阿九凝望着伫立在窗外兀自沉默的火银月,再次的唤了一声,心头隐忍的不安也慢慢的席卷而来。 “阿九难道从来不知道银月哥哥也一直喜欢着阿九,真心的希望阿九可以嫁给自己,用一个男人喜欢女人的方式喜欢着阿九。” 叹息一声,火银月无奈的道出自己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如若不是如此,阿九必定会穷追不舍。 “银月哥哥。”顺利的被火银月转移了刚刚的疑问,阿九呆滞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银月哥哥说什么,他喜欢自己?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是? “银月哥哥不要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玩。”阿九甩了甩头,可火银月寂寥的背影却是深沉的落在了眼中,哀伤的气息刺痛了阿九的双眼。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明日一早还要起程,我们回江南。”火银月不曾转过身子,他可以想象阿九此刻的慌乱,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会将她深深的拥在怀中,再也不放手。 “回江南?”阿九失神的低喃着,片刻后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倏的站起身来,看着火银月的背影诧异道:“银月哥哥,皇上呢,他怎么把阿九一个人丢在天下第一楼?” “皇上先回宫了,等京城稳定后,会到江南来接阿九回去的。”平淡的语气下有着隐忍的痛苦,火银月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的道:“难道阿九不愿意最后陪陪银月哥哥。” “不是的,只是阿九时间不多了,想回宫去。”阿九怯懦的开口,她竟然会这么自私的要对银月哥哥。 “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接阿九的。”不知道何时火银月已经来到了桌边,温柔的大掌怜惜的抚摩着阿九因愧疚而低垂的头。 “就答应银月哥哥回江南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回来的。” 火银月乞求的语气有些卑微,阿九点了点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第七十七章 险象环生 “瑶儿,我已经在太子印信的地方留了线索,若是真的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鲁千寻温柔的看着碧瑶,将随身的长剑收进了剑鞘中。 “会不会有危险?”碧瑶不安的拉着鲁千寻的手,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和太子哥哥相处的一幕幕,当初她是坚信太子哥哥是失踪了,可如今,当有了线索的时候,心头却隐隐的不安。 “我会小心的。”鲁千寻一手握住碧瑶冰冷的手,淡笑的安抚着,“这次也只是去打探确实一番,记得,好好的待在家里,不要出来,晚上我就会回来的。” 碧瑶最终点了点头,温柔的漾出笑容,“快去快回,我做点心等你回来,是你最喜欢吃的红枣糕。” 和小院相对的另一处阁楼,窗户半开着,楼昭德看着自院子里快速闪现的人影,阴冷的笑容格外的诡异。 “仇将军,你说我们该如何好好利用这颗棋子?”退回到一旁的桌子旁,楼昭德看向静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仇海。 “东邵公主是挑起边关****的关键,不过想这么做怕也不容易。”仇海神色依旧阴冷,可刚硬的神色中划过一丝犹豫,又迅速的消融在冰冷的面容中。 要为先皇复仇,要为日熠王朝惨死的将士复仇,他别无选择,只能和楼昭德合作,只能做下这些连自己都不耻的勾当。 “不错,这步可是决定成败的一步棋,东邵大王爷已经派人过来了,边关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着我们此举成功,到时候大王爷也会趁此机会夺了政权,为我们所用,而边关****,而东邵皇帝御驾亲征,他的死也会嫁祸到七夜王朝身上。” 楼昭德冷睨着夜色阴沉的笑了起来,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 “楼丞相要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差遣,而且他们对禁军的武功路数十分的熟练,想必鲁千寻是不会察觉出异样。” “有劳仇将军了。”楼昭德朗笑出声,执起酒壶替仇海满上酒,“这一杯就预祝本相和楼将军合作愉快。” “不过楼丞相必须保证九公主的安全。”沉思片刻,仇海忽然开口道,目光犀利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仇将军多虑了,九公主是日熠的公主,本相又怎么可能拿九公主的安危冒险,只是这一次,万不得已,所以才要借助九公主来做个见证,否则鲁千寻又怎么会相信杀死东邵公主的会是七夜王朝的人呢?” 楼昭德心中一怔,震慑与仇海突然阴冷的目光,那不再是身为大将军的犀利眼神,而是如同鬼魅般冰冷的冷酷。 “如此最好,九公主这两日就要离京了,我希望这次事情过后,让九公主可以完好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仇海冷声的说起,随即想起深处皇宫中的皇后娘娘,或许他该将皇后娘娘接出宫来和九公主团圆,一同随着火银月离开这个即将蔓延战火的是非之地。 “放心,本相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九公主的安全仇将军不用担心。”楼昭德再次替仇海满上酒,心头有着隐隐的不安,日后,自己若真上想要阿九做诱饵,怕是要先将仇海控制住。 想到此,楼昭德神色一沉,他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么多年,必定不能因为一个亡朝的九公主而放弃。 阿九闲晃在院子里,答应和银月哥哥回江南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后悔了,“当时我一定是眼花了,才会看见银月哥哥眼中的伤痛,银月哥哥怎么会喜欢我呢?一定是谁的眼花了。” 看着伫立在树下发呆的人儿,火银月久久的失神,清晨的阳光柔和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阿九白色的身影上,飞扬的黑发在风中旋舞飞散着,因疑惑而皱起的眉头让人怜惜的想替她抚平心头的忧愁。 “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说什么?”火银月敛下心头的万千愁绪,淡笑的走过来。 “银月哥哥,昨晚上你是不是故意和阿九说那些话的?”心头有着隐隐的不安,因为她清晰的看到银月哥哥清澈的目光有着一瞬间的浑浊。 “不这么说,阿九会和银月哥哥回江南吗?”火银月习惯的替她将脸颊旁散碎的发丝顺到了耳后,昨夜心绪不稳,所以他才会那么大意的将感情表露出来。 “我就说嘛,银月哥哥怎么会喜欢我呢?”不愿意去探究眼前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男子的心思,阿九笑容和煦的拉着火银月的手,讨好的道:“那银月哥哥是不是不带阿九回江南了?” “你就那么怕回去啊?”曲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级,火银月无奈的摇头,“你可是一身轻松的走了,留下天下第一庄那么多的烂摊子谁给你善后?” 阿九抚着额头心虚的讪笑着,谄媚的拉着火银月的手摇晃着,“银月哥哥不用再骗我了,虽然阿九是走了,不过银星那坏小子不是将天下第一庄打理的很好,阿九可是帮了银月哥哥的大忙,平日里银星那坏小子可是除了天下第一香哪里都不愿意去的,如今阿九一离开,他就乖乖的和那些卿卿燕燕告别,专心的打理天下第一庄的生意。” 火银月失笑的看着阿九神采飞扬的脸庞,挫败的叹息一声,也只有她才能将自己的落跑说的那么的合情合理。 “银月哥哥不说话,是不是答应阿九了?”期翼的目光揣摩着火银月的笑容,阿九再次的咧嘴笑了起来。 “想也别想,乖乖的和银月哥哥回江南去。天下第一庄是你的,银星日后还要打理武林中的事。” 火银月知道她目光中的期盼有多么深,可这一次,他不得不依着自己的意思将阿九带回江南。 “为什么啊?武林不是有银月哥哥在吗?哪有什么事情需要银星去打理的,银月哥哥不要糊弄阿九了。” 失望的跨下脸,阿九不满的翘起红唇,自己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如今京城又是如此的波涛汹涌。 掳走自己的大叔们一直对皇上仇视万分,这个时刻她怎么能安心的离开,或许在自己毒发的时候,她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不想让皇上看到自己的死亡,不想让他永远的怀念着自己。 “阿九,相信银月哥哥的话,和我回去,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的,银月哥哥还要喝你的喜酒呢,不知道阿九穿上嫁衣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自己是永远看不见了,火银月哀伤的目光转向远方,不忍让阿九看见自己的悲痛。 “可是阿九还是想留在京城。”阿九低低的嘟喃着,她不想看见银月哥哥失望的样子,可她也舍不得离开皇上。 “好了,不要再想了,银月哥哥的眼中阿九永远都是笑逐言开的模样,这样跨着脸一点都不漂亮了。” 眷恋的将目光落在阿九的容颜上,火银月一点一点将她的样子刻进了心扉中,如果有来世,他必定要好好的守护着她,让笑容永远都在她的嘴角飞扬。 火银月的哀伤似乎在无形中感染了阿九,看了一眼笑容温和的火银月,阿九忽然笑了起来,脆声道:“好吧,阿九就和银月哥哥一起回江南,不过说好了哦,半个月后,阿九就回来。” “好,就半个月。”她眼中还是有自己的,火银月欣慰的一笑,将阿九的身子倏的揽进了怀抱中。 “银月哥哥?”僵直了身子,阿九迟疑的唤了一声。 “阿九果真长大了,再也不用银月哥哥守护了。”火银月低低的,用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声音说起,抱着她的这一刻,便是他的永远。 银月哥哥真的有些奇怪,看着火银月含笑而去的面容,阿九眼前闪过零碎的一些片段,回忆着和火银月见面后的一幕幕,总感觉有什么是自己错过了,可回想时,却怎么也抓不住。 “啊,不想了,头痛。”阿九无奈的呻吟一声,转而看向窗外喧闹的人群,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视线里。 阿九神色一僵,失神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是意妃娘娘?娘娘怎么没有和鲁大哥一同离开,他们此刻应该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平静日子,怎么会出现在京城的街市上。 不再犹豫,娇小的身子再也顾不得危险,自二楼的窗户翻越而出,追着熟悉的背影消融在人群中。 “姑娘请留步。”看了一眼四周,阿九急切的喊住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姑娘你叫我?”回头,却是一张阿九不认识的陌生面容。 “抱歉,我认错人了。”阿九笑了笑,原来只是身影相似的一个陌生人,她就说呢,娘娘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 不再担心,阿九随后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才发觉自己走到了偏僻的一个小巷子,幸好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否则这次迷路了,就没有残墨大哥送自己回去了。 闲晃着步子,阿九一面走一面又想起了夜帝,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后宫的那些女人有没有趁机去媚惑皇上? 迈出的步子忽然停顿下来,那抹香味?阿九刚刚放松的深情此刻又紧绷起来,刚刚的背影很相似,难道着熟悉的红枣糕也只是相似的味道。 阿九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院落,犹豫片刻后,推门走了进去,只是个普通的寻常人家的院子,稀疏的种了些大树,而一旁有着农家常用的工具,回廊里挂着些时令蔬菜。 没有人?阿九疑惑的皱起眉头,顺着红枣糕的香味往屋子旁的厨房走去,或许和刚才一样,是自己多心了。 还是没有人,灶台里的火还在烧着,蒸笼里冒着白色的热气,阿九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才揭开盖子,震惊的盯着碟子里红枣糕,如果说香味相似也就罢了,为什么红枣糕的花行竟然如出一辙。 颤抖着手,阿九拈出一块放进了口中,虽然还没有蒸熟,可那熟悉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真的是意妃娘娘做的。 “有人吗?”阿九不安的走出厨房,大声的叫唤着,娘娘怎么会隐匿在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这样有多么危险吗?还有鲁大哥呢,为什么不在这里,难道出了意外? 阿九面容倏的苍白起来,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有意外的,若是真的出了事,娘娘必定不会有心情做红枣糕。 “阿九?”碧瑶躲在屋子里的暗阁中,听到外面不是很清晰的喊叫声,犹豫片刻后,确定果真是阿九的嗓音,这才喜悦的自暗阁中走了出来。 “娘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阿九警觉的回头,却见碧瑶惊喜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娘娘,真的是你。” “阿九,你怎么会在这里?”碧瑶喜悦的拉住阿九的手,刚刚听见了脚步声,她立刻就躲到了千寻事先就做好的暗阁里,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阿九。 “阿九是闻到红枣糕熟悉的香味才寻过来的,娘娘你怎么没有出京城,鲁大哥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见到碧瑶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阿九终于舒了一口气。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下就问这么多的问题。”碧瑶宠溺着看着如同孩子一般兴奋的阿九,目光中多了份感激。 那一夜,走的十分匆忙,所以根本没有和阿九道别,本以为这一辈子在没有相见的时候,没想到居然会碰见阿九,皇上怎么会让她出宫。 “阿九怎么出宫了?”碧瑶担忧的问起。 察觉到碧瑶的担心,阿九笑了起来,“皇上知道我出宫的,没办法啊,阿九的未婚夫追到了京城,逼着阿九回江南呢?” “什么,那个可以做你爹的未婚夫追到京城了,他怎么找到你的,皇上难道不管吗?”碧瑶一惊,想起阿九提起过的那个好色的土财主。 “娘娘,阿九的未婚夫是银月。”忽然语气停顿下来,阿九刚刚调笑的神色瞬间僵直在脸上,不安的目光转向四周。 “娘娘,刚刚阿九找了一圈,娘娘是躲在哪里的?”语气低沉,阿九暗自提起了真气,警戒的将手中的银针握紧。 “屋子里有个暗阁,是千寻怕我一个人不安全,特意改造的。”碧瑶迟疑的看着突然冷静下的阿九,这样的她有些陌生。 “娘娘,等会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越来越近了,阿九已经可以感觉到他们周声散发的冰冷气息,来者不善。 “怎么了?阿九。”碧瑶一怔,不安的问起。 “娘娘,你们的行踪应该很安全,那就是找阿九的人。”普天之下,知道娘娘和鲁大哥还活着的人,除了皇上就是自己了,所以来者应该是针对自己的,难道是大叔不死心的又想将自己抓回去囚禁。 “阿九,你躲进来,必定是找我的人。”碧瑶焦急的拉着阿九的手,要把她推进暗阁里。 “娘娘,你已经是个已死的人了,这些人是找阿九的,不过他们也没有恶意,不过娘娘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了,快躲进去。”不由分说,阿九一把将碧瑶推进了暗阁中。 当阿九踏出门的瞬间,数十个黑衣人立刻闪现在光线中,手中的长剑阴冷的反射着夕阳的余辉,暴露在视线的双眼露出了阴沉的肃杀之气。 “你们要做什么?”阿九一怔,他们的杀气那么重,不可能是大叔的人,怎么说自己也是前朝的公主,大叔就算要带自己回去,也不可能派人将她的尸体带回去囚禁的。 “杀!”黑衣人冷眼看着阿九,阴冷的嗓音中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等等!”见横剑走上前来的黑衣人,阿九惊恐的大喊着,一面后退,一面急切的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是什么仇家也没有哦。”除了如月宫那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小安子除外。 “杀!”眼前的黑衣人再次冷漠的吐露一句,身前横剑的黑衣大汉眼中露出阴沉的光芒,那样嗜血而冷酷的眼神,让阿九知道他们是真的要杀自己。 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近的可以嗅到长剑上曾经沾染的血腥,阿九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就算动用真气会大吐血,也比死在黑衣人的剑下强多了。 站定,举剑,黑衣人眼中划过冰冷,提起的剑毫无犹豫的向阿九刺去,电光火石间,阿九手中的银针还未来得及发出,一道更快的身影迅速的向她飞跃而来,一柄长剑立刻挑开了黑衣分的长剑,一伸手,将阿九护在了身后。 “鲁大哥。”阿九看着熟悉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退到一旁去。”鲁千寻低声说起,神色的冷漠凝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凌厉的招势瞬间展露开来。 剑影缭乱,血腥味愈加的浓烈,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阿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鲁千寻的长剑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余下的黑衣人也都负伤战斗着,阴郁的眼神看着如同战神一般的鲁千寻,却见他面容肃穆,刚硬的五官紧绷而起,沾染着鲜血的神色此刻格外的狰狞而森冷。 “退!”依旧是简单而并冷的一个字,仅存的四个黑衣人整齐划一的向一旁的围墙飞射而去,如来时一般迅速的消失在视线里。 “阿九,你没事吧。”鲁千寻看了一眼逃走的数人,冷漠的收回剑,目光看向阿九时才多了份温暖。 “鲁大哥,他们不是来抓我的。”阿九失神的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可以肯定不会是大叔的人。 因为自己曾经用死来要挟着大叔他们,所以他们断然不会对自己下杀手的,那躺在这里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呢? “他们是宫里的人,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应该是禁军中的人。”鲁千寻顺着阿九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死尸,阴郁的脸色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不,不可能是皇上派来的人。”阿九想也不想的否定道,“皇上既然鲁大哥和娘娘出宫了,就没有必要再下杀手。” 鲁千寻沉默伫立在一旁,阿九坚定的神色下,他有些动摇了,皇上是没有必要派人来杀他们。 可他们的武功却是禁军的路数,虽然刻意的隐瞒着,可生死关头,还是暴露了一些。 “鲁大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等会再说。”阿九收回目光,心头的不安这一刻更加的强烈了。 眼前的鲜血刺红了双目,不管是针对自己或者鲁大哥和娘娘的,都让阿九此刻揪心不已。 “千寻?”当碧瑶自暗阁中出来,看着一地的死尸,担忧的脸色瞬间苍白到血色尽失,紧紧的拉住鲁千寻的手。 “瑶儿,不用怕,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鲁千寻握紧碧瑶的手,不管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就算是舍了性命也要护着瑶儿的安全。 “和我去客栈,银月哥哥至少可以保障我们的安全。”阿九坚定的目光看向鲁千寻和碧遥,这时候也只有银月哥哥可以保护自己和娘娘的安全。 至于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痛下杀手,还是让银月哥哥去查。 夜色下,阿九随着鲁千寻,碧瑶等人迅速的向客栈行去,却不知道更大的一个阴谋正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楼丞相,已经将消息发到了宫中,相信皇上此刻和火银月随后就会出宫来寻找他们的踪迹。” “好,一出好戏就要开场了。”楼昭德笑容愈加的阴沉而诡谲,相信鲁千寻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禁军的刀下,必定会大怒而癫狂。 到时候鲁千寻肯定会因为仇恨而去刺杀夜帝,而东邵也会知道和亲的公主不但没有在火中烧死,而是因为东西了夜帝要起兵攻打东邵的信函而被禁军追杀,最终惨死。 到时候大王爷再在边关发起一些****,怂恿东邵的傀儡皇帝御驾亲征去平息战乱,而死在七夜王朝的刀下,不但大王爷可以趁此夺权,而东邵和七夜的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 空荡的后院竟然没有一个人,阿九诧异的四处找了一遍,难道银月哥哥是出去找自己了,否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千寻,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碧瑶已经从刚刚的不安的回过神。 “瑶儿,无论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你出一点意外的。”鲁千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阿九,不是皇上派来的人,那又会是什么人要对自己和瑶儿下必杀令? 他们的存在除了阿九,也只有皇上知道了,可他又为了什么原因要杀死他们,既然当初许诺放瑶儿和自己安全的出宫,为什么今时今日,却又痛下杀手? “银月哥哥必定出去找我了,不过这里还是很安全。”虽然回到了客栈,可阿九却还是定不下心神,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阿九,不用为我们担心,生死由命,一切都会过去的。”碧瑶拉住阿九不停走动的身子,当初和亲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经死了,可如今却和千寻有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她已经很知足了。 “生不同襟死同穴。”鲁千寻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平静的碧瑶,彼此交汇在一起的眼神中有着可以感知的情生意浓。 阿九痛心的看着生死相随的二人,随后开口道:“或许那些人不是要杀娘娘和鲁大哥的,他们或许要找的人是阿九。” 虽然肯定那些人不会是大叔派来的,可如今阿九已经知晓自己身份的特殊,也许会是其他不知道的某些人要杀自己。 又或者是和银月哥哥有仇家的人来寻仇呢,必定自己可是银月哥哥宝贝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妻,或许有些惧怕银月哥哥的势力,所以才会找自己下手。 “阿九不论那些是什么人,我和千寻都无所谓,只是怕连累了你,你已经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见阿九神色复杂的凝思着,碧瑶感激的开口。 “是啊,刚刚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阿九就有危险了。”回想起刚刚凶险的一幕,鲁千寻仍有后怕,若是他迟了片刻,阿九必定就倒在了血泊中。 “或许是阿九连累了你们也说不定。”不可能是皇上派的人,所以阿九肯定那些黑衣人是来杀自己的。 突然寂静中有着诡异的气息飘散开来,鲁千寻神色一征,握着碧瑶的手微微的收紧,而阿九同样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感觉。 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而且银月哥哥又出去找自己,阿九神色担忧的和鲁千寻对望一眼,随后担关切的目光都落在不曾察觉到危险的碧瑶身上。 第七十八章 喋血深夜 “阿九,带着瑶儿走!”不再犹豫,因为鲁千寻已经慢慢的感觉到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不,我不走,千寻,你说过生不同襟死同穴,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碧瑶温柔的笑了起来,紧紧的握住鲁千寻的手,轻柔的面容中是平和的淡定。 阿九不安的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银月哥哥一定是去宫里找自己了,怕是赶不及回来了,看了一眼鲁千寻和碧瑶,阿九道:“鲁大哥,我带娘娘先走,摆脱他们之后,你一直向东边追来,那里有一处隐匿的别院,我和娘娘在那里等你。” “好,瑶儿,和阿九先走,否则我护不了你周全。”鲁千寻加重语气,紧紧握了一下碧瑶颤抖的手,随后松开。 “娘娘,鲁大哥身手了得,我们在这里只是累赘。”不容分说,阿九看了一眼夜色下的鲁千寻,郑重许诺道:“鲁大哥,阿九必定会护着娘娘安全的。” 趁着夜色,阿九拉着碧瑶匆忙的往后院的暗门跑去,幽暗的巷子此刻格外的幽静,冥冥之中,阿九不安的向四周张望了一番,隐忍下心头的浮现的担忧,直拉着碧瑶往东面跑去。 “阴魂不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着突然拦在身前的黑衣人,阿九冷笑的开口,一把将碧瑶护在了身后。 “姑娘,我们要找的是你身后的人,还请姑娘让开。”虽然看不见黑衣人的面容,可他话语中的恭敬还是让阿九一怔。 “你们不是刚刚那些人?”那些人阿九可以感觉到周身散发出的嗜血和冷酷,而眼前这些围剿自己的人,虽然是同样的夜行衣装束,却没有那些人的肃杀。 “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听到阿九的话,黑衣人一怔,随后担忧的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对着阿九恳切道:“姑娘,还是快让开吧,意妃娘娘必须要死!” “阿九,她们要找的是我,你让开。”碧瑶平静的拉过阿九的身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他们的命,既然是点名要杀自己的,那至少可以护着阿九的安全。 阿九纤细的身影纹丝不动,傲然而视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既然你们知道娘娘的身份,也该知道我和娘娘的交情。” “姑娘,那得罪了。”明了阿九的执着,黑衣人一摆手,身后的人立刻向阿九和碧瑶的方向攻击过来。 阿九灵巧的闪过身子,用自己的身子将碧瑶护在身后,见黑衣人一次又一次迟疑的动作,看着偏转过去的刀口,阿九眉头愈加的紧蹙,他们这么顾及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误了大事。”见阿九死命的拦在身前,黑衣人无奈的吼道,可又顾及到阿九的身子,也只能一次次的放弃刺杀碧瑶的机会。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忽然阿九停下了步子,一手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握在掌心中,对准自己的咽喉。 “今天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阿九必定不会苟活与世。”阿九无奈的再次用自己的生命要挟,会顾及自己的人,除了大叔那火之外,就剩下皇上和银月哥哥的人,可依照目前的局势看,除了皇上似乎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就在黑衣人犹豫的片刻,阿九诡异一笑,哞光中流转狡黠的精光,鲁大哥说那些人是宫中的禁军,看来有人是成心要让自己误会皇上。 “你们是不是皇上派来的人?”收到碧瑶担忧的神色,阿九悄然的使了个眼神,随后一脸伤痛的问起。 “既然姑娘已经猜到了,就不要让属下为难了,意妃娘娘留不得。”所有的黑衣人此刻都停下了动作,看着用性命要挟的阿九甚是无奈。 握着银针的手颤抖着,阿九痛心的摇了摇头,不相信的道:“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他已经答应放过娘娘和鲁大哥,又怎么会再派人来痛下杀手。” 察觉到阿九动摇的神色,黑衣人被黑布蒙住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沉声道:“姑娘,皇上既然放了他们又怎么会痛下杀手,只是被逼无奈,朝中有人图谋不轨,已经知道了意妃娘娘没有死的消息,正要用此大做文章,挑起东邵和七夜王朝的战乱,皇上也是无奈,若是他们落到了贼人手中,对皇上而言可就棘手了。” 痛心疾首的呈述着,黑衣人期待的目光看向阿九,“皇上疼惜姑娘,玄浩将军归来的那夜,姑娘被人掳走了,皇上不眠不休的打探姑娘的下落,甚至连朝政也顾不上,皇上用情至深,姑娘难道要陷皇上与危难之中吗?” “我……”阿九动摇的开口,压抑着嘴角的笑声,瞧他说的唾沫横飞的样子,自己若真的笑场了,可就麻烦了,而且现在是敌强我弱,还是等银月哥哥收到信号赶来援救时揭穿吧。 “姑娘,不要犹豫了,否则意妃娘娘落到有些人手中,就会成为把柄。”再接再厉,黑衣人焦急的向阿九催促道。 “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的,还有娘娘如今没有死,东邵的人知道了应该高兴才是啊,又怎么会发动战乱?” 阿九深深的看了一眼深信不疑的碧瑶,随后又想起夜帝的面容,慌乱的大喊着。 “皇上要属下瞒着姑娘的,如今属下也只好把实情告诉姑娘,东邵的大王爷一直虎视眈眈的想挑起战乱,从而趁机谋权夺位,而如今朝中的人就借用意妃娘娘的事情来陷害皇上,他们已经发了信笺去了东邵,扬言意妃娘娘被不是死在大火中,而是无意中发现了皇上要攻打东邵的机密军情,所以才会被皇上囚禁起来,以便日后攻打东邵时拿意妃娘娘做人质。” “所以皇上为了江山稳固,不得不让娘娘真的死去。”明白了一切,阿九突然如霜打的落叶般萎靡,手中的银针已经不知道何时掉了。 “阿九,告诉千寻,纵然我去了,他也要好好活着。”已经明了了一切事实,碧瑶回望的远处的夜色,悲哀的面容上落满了忧伤,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姑娘,快些让开。”黑衣人见阿九终于相信了,再见碧瑶此刻的决绝,眼中终于露出得意的神色。 看来楼丞相这一计果真高明,虚实相间,真真假假,让人根本就分不清事实。 “公主,属下来迟了。” 就在一行人僵持的片刻,忽然暗夜中又闪现出另一批黑衣人,齐刷刷的落在众人面前,阻挡住他们对阿九和碧瑶的围击。 “大胆贼子,竟然勾结东邵的大王爷,陷皇上与危难。”黑衣人冷斥一声,随即和身后的众人一同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娘娘,快走。”不曾想他们竟然部署的如此周密,阿九不由的担心起皇上的处境,这些人如此精密的部署,滴水不漏又是为了什么?让自己误会又有什么用呢? “阿九,他们?”碧瑶迟疑的开口,她的存在若真的威胁到夜帝的安全,这一刻,阿九带自己走了,那日后她要怎么去面对深爱的皇上? “娘娘,阿九只知道皇上纵然再无情,也断然不会为了江山社稷而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虽然阿九不清楚为什么娘娘的踪迹会暴露,但这些人说了这么多,分析的这么透彻,无非是为混淆视听,让阿九误会,又或者有其他的意图,但他们绝对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因为阿九相信皇上。”悄然的拉着碧瑶一点一点的退后,阿九低声的分析着。 刚刚那黑衣人说的那么的卖力,根本不像是皇上培养出来的亲信,而像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而可以编造的一出好戏。 争斗的黑衣人见阿九和碧瑶慢慢退后的身子,随即冷声道:“快去,拦住意妃子娘娘,不惜一切代价杀!” “是。”几声低沉的男声响起,大刀凌厉的刀锋向碧瑶和阿九砍来。 “小心。”阿九警觉的拉过碧瑶的身子,提起真气的掌心毫不犹豫的拍向近在身前的黑衣人。 似乎是察觉到这么的异常,打斗的双方一怔,对视一眼,随后更多的黑衣人向阿九和碧瑶攻击而去。 “娘娘,别动。”阿九再也顾不得身子了,刚刚还说什么皇上派来的人,这会已经开始痛下杀手了。 阿九面色一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一个个被自己逼退的黑衣人,胜利的笑容却僵直在脸上,喉头一腥,只感觉体内气血翻腾。 该死的寒毒!一抹嘴角渗出的血液,阿九挫败的冷哼着,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可渐渐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 阿九挡在碧瑶身前的身子踉跄着,真气在迅速的流失,眼前的意识甚至有些涣散。 “阿九?”碧瑶不安的叫了一声,阿九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而且步履不稳,已经没有刚刚出手时的利落,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 他们在拖延时间,又呕了一口鲜血,阿九面色苍白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早已经湿透了脸颊,鲜红的血渍在苍白的嘴角显得格外的艳丽。 “瑶儿。”鲁千寻惊恐的唤声悠远的自不远处传来,阿九只感觉眼前黑衣人的攻击在一瞬间忽然凛冽起来,他们拖延时间是为了等待鲁大哥的到来。 阿九一咬牙,硬生生的压下口中的血腥,一手夺下黑衣人的刀,冷酷的厮杀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而背后是碧瑶泫然欲泣的担忧目光。 不远处,鲁千寻疯一般的举剑挥舞着,赤红的双目早已经是疯癫的狂燥,眼前的黑衣人却如同杀不尽一般,不断的阻隔着他的步伐,而不远处,阿九的反抗已经渐渐的落败。 身子忽然一阵巨痛的痉挛,阿九只感觉眼前一黑,压抑的鲜血倏的自口中喷发而出。 “阿九!”碧瑶惊恐的喊叫着,瘦弱的身子毫不犹豫的扑倒在阿九跌倒的身子旁。 “娘娘,小心。”强撑起的意识在看见碧瑶身前惊险的一幕,阿九惊恐的大叫着,一手推开碧瑶的身子,无奈手上失去了力气,凌厉的刀口毫无犹豫的刺进了碧瑶的胸口,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阿九苍白的脸颊上。 伸出的手呆滞的停留在半空中,阿九失神的看着碧瑶慢慢闭和的面容,一瞬间,只感觉四周向死一般的安静。 “瑶儿。”鲁千寻撕心裂肺的喊声破碎的飘散在空气中,看着缓缓倒下的碧瑶,鲁千寻呆呆的丢下手中的剑,一步步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瑶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千寻,答应我,不要报仇,不要…怪皇上,那时我们欠他的。”碧瑶虚弱的靠在鲁千寻的身上,血色尽失的唇角漾出恬适的笑容。 “瑶儿。”鲁千寻颤抖着手抚摩着她的面容,“生不同襟死同穴。” “不。”碧瑶虚弱的一个颤抖,口中的鲜血淋漓的蔓延下来,将白色的衣裳上渲染出触目惊心的红艳。 “千寻,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碧瑶虚弱的将手覆盖在鲁千寻的手上,“还有不要去寻找…太子哥哥了,那是个陷阱,引诱我们出来的陷阱。” 身子一阵抽搐,碧瑶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似乎想要转过头去寻找阿九的身影,却无法将涣散的意识集中起来,“记得,不要…找皇上报仇,这是我唯一能为阿九做的。” 深深的凝望着鲁千寻渐渐模糊的面容,碧瑶扬唇慢慢的笑了起来,抚摩着鲁千寻的手也在瞬间垂落下来。 “瑶儿!”鲁千寻悲痛的仰天长啸着,紧紧的将碧瑶的身子抱紧,飞身消融在夜色下。 四周,早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若不是地上飞溅的血液,这夜竟然安详的如同任何时候一般。 阿九虚弱的蜷缩着身子,大口的鲜血不停的自口中溢了出来,苍白的面容纠结在一起,只余下一双空洞的目光无神的看着夜空。 “阿九,会去哪里?”夜帝担忧的神色望向四周,千算万算,不曾想到阿九居然再次的落跑了,可她竟然没有进宫来。 “那丫头必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火银月无奈的摇头,原以为阿九终于答应和自己回江南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可不曾想到阿九居然第二次偷跑。“是我疏忽了,以为阿九答应回江南,所以就不曾让人守在暗处。” “不关你的事,阿九的性子就是如此。”夜帝打断火银月的自责,心头虽然高兴阿九为了自己而偷偷离开,可又担心她的安全。 “盟主,东边出现了阿九小姐的信号散。” “什么?”火银月一怔,神色立刻紧绷起来,阿九若是自己逃了,又怎么会发出信号散,难道是她出事了? 瞬间,两匹快马在夜色中以雷鸣电掣般速度的向东面急弛而去。 第七十九章 生死相随 “阿九。”火银月破碎的嗓音在暗夜中低沉的让人窒息,那夜色中蜷缩在一起的身影。 那被血色沾染的苍白的面容,如同一把匕首刺进了心头,飞身跃下马背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怀抱住浑身浴血的人,久久的不能言语。 寒风吹来淡淡的血腥味,夜帝怔怔的立在马下,一手紧紧的握住冷残墨的身子,才稳住要踉跄的身子。 闭上眼,再次的睁开,以前的景像依旧,火银月悲怆的喊上一遍一遍的飘散在耳边,那血触目的落在眼中,化为一片大红大红的鲜亮,双眼中再也看不见,只感觉一阵又一阵的黑暗席卷而来,他甚至连迈动脚步的力量都已经失去了,只能这样呆滞的看着夜色下那毫无生气的身子。 “皇上。”冷残墨将目光由阿九身上转回到夜帝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担忧的喊了一声。 “她只是睡着了,她一直都这么的贪睡。”夜帝静静的开口,沙哑的嗓音破碎的飘零在夜色中,一点一点的向着她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却如同一辈子那么的长久。 “皇上,阿九她没事。”悲痛之后,火银月终于感觉出阿九微弱的呼吸,停止跳动的心此刻才慢慢的有了痛的感觉。 “骨血相连,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夜帝慢慢的抱起阿九的身子,揽在怀中,淡莫的笑了起来,伸手轻柔的擦拭在她嘴角的血渍,一滴泪水却瞬间自眼中落下,滴在阿九的苍白的面容上。 “离开我,你总是状况不断,还信誓旦旦的说已经十五岁了,根本就像个小丫头,整天的就会闯祸,好好的,怎么又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回宫里去。” 目光如同往昔一般的平静,抚摩着阿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夜帝一遍一遍的将她凌乱的发丝顺在耳后,可手竟然一直颤抖着,试了几次,那一缕头发却依旧披散在脸颊上。 “残墨,告诉三皇弟,让他继承皇位。”夜帝再次的开口,目光依旧落在阿九的面容上,说话的瞬间,只感觉体内一阵巨痛,夜帝身子微微的摇晃着,随后依旧紧紧的抱着阿九的身子。 “皇上,阿九她没……”火银月和冷残墨听到夜帝的话,倏的一怔,惊恐的目光落在他嘴角不停滴落的血液上。 “皇上?”冷残墨呆滞的一愣,随后一手点在了夜帝的穴位上。 “阿九没死。”火银月震惊的看着脸色迅速苍白的夜帝,他竟然震断了经脉。 “皇上。”昏迷中,阿九干涸的双唇微微的张合着,她似乎听见了皇上在叫自己。 “阿九,是你在叫我吗?”陷入昏厥前,夜帝含血的嘴角微扬而起,阿九在唤他了,黄泉路上,她不会是寂寞的一个人。 看着眼前双双昏厥的两个人,火银月对上了冷残墨同样震惊的眼神,“依我看,皇上这样子也不适合回宫里,如同冷兄放心,我将阿九和皇上先带回东面一处隐蔽的宅子。” 冷残墨一贯是冷漠若水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表情,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看着皇上一步一步的从危难中走过来,看着皇上一点一点的将朝中的异己铲除,稳固江山社稷。 可如今火银月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眼前这个七夜王朝最雷厉风行的帝王,他无情,狠绝,运筹帷幄,寡言内敛,可这样一位帝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断经脉,放下自己孜孜不倦而守护的江山。 “宫里的事情有三王爷在,一切放心,皇上就拜托火盟主了。”火银月沉默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神色,望了一眼夜帝,随后向宫中急弛而去。 屋外是阳光明媚,墨绿的枝叶掩盖下,隐匿的院子显得格外的幽静,几个仆人在做好自己的事后,也都回到了偏房里,偌大的院子再也听不见一点的声音。 当然除了隐匿在暗处的一批江湖好手,这些人是火银也连也在江湖中召集而来的,隐蔽的散落在院子的四周,将院子保护的滴水不漏,怕是任何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这些武林高手的眼睛。 而火银月此刻则回到了京城,有他们在,他不担心阿九和皇上的安全,而且他同样知道,那一对生死相随的两人中也没有自己插足的地方,所以当务之急,他需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伺机而动。 “皇上,你怎么那么傻呢?”阿九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哭红的双目凝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夜帝,哀怨的一瞪眼。 “还整天说阿九傻,皇上你更傻,连阿九死没死都没有弄清楚就震断了经脉,难道你要阿九醒来后,再死一次,去阴曹地府找你啊?” “还不快醒来,醒了阿九好替你医治,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阿九医术无双,若不是残墨及时的点住了穴位,皇上你醒了,怕也难逃一辈子摊在床上的厄运。” 说着说着,泪水又从眼眶中蔓延出来,阿九抽噎的吸着鼻子,红通通的眼睛泛着怒火瞪着依旧昏迷的夜帝,每次都是皇上吼她,这次,自己要好好的吼回去。 脸上不停的有湿润的触感,似乎有着熟悉的嗓音在一遍一遍的唤着自己,夜帝努力的要睁开眼,可惜混沌的意识不停的飘散着。 直到那熟悉的嗓音越来越清晰,夜帝倏的睁开闭合的双目,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落进了眼中,紧随着,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滚热的落在脸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咸涩。 “阿九?”沙哑的声音微弱的如同蚊蝇一般,夜帝努力将意识集中,眼前依旧是阿九哭的悲惨的脸庞,那一双因哭泣而像兔子一般的红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泪水朦胧中似乎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 “皇上,你怎么那么笨啊,就算要殉情,也得确定阿九真的死了呀?”压抑的情愫在夜帝清醒的瞬间终于爆发出来。 阿九怒火腾腾的吼着,随即鼻子一酸,哇的一声扑倒在夜帝的身上,一双小手不停的拍打着夜帝的胸膛,“谁让你给我殉情的,你不是说阿九若死了,你一年就把阿九给忘了吗,到时候还是后宫佳丽三千,你怎么把这些都忘记了?” “阿九,你没死?”听到她沙哑的吼声,夜帝慢慢的抬起双臂,颤抖着搂着胸前又哭又闹的身子,真实的触感让夜帝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没有死? “死了,被皇上你给气死了。”阿九没好气的抹着眼泪,抬头看着夜帝嘴角的笑容,更是气的浑身颤抖。 “还笑,阿九都哭死了,皇上你还笑,你知不知道阿九醒来的时候,银月哥哥一句话都不说就带着阿九来到床边,看着皇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阿九连死的心都有了,幸好银月哥哥说皇上震断了经脉,阿九才留着命来救你,等救好了皇上,阿九立刻就去死。” 阿九赌气的瞪着夜帝,凝望着他熟悉的面容,温暖的目光,翘起的唇角慢慢的扬起,化为一朵璀璨的笑容。 “傻丫头,又哭又笑。”夜帝温情暖暖的回望着阿九,她嘴角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让自己枯死的心扉慢慢的复苏。 那一刻,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牵动着他生命的女孩倒在了血泊中,那总是泛着光芒的双眸紧紧的闭和,再也听不见她软软的嗓音,所以他什么也不曾想,只知道要追随着她去地下,这样就算是生死也不能阻隔他们。 “我高兴。”阿九这才想起桌上熬好的药汁,随即从夜帝身上爬了起来。 “阿九,不要走。”夜帝紧紧的抱住阿九的身子,却发现双臂虚弱的没有一点的力气。 察觉到夜帝的动作,阿九调皮的一扬眉,笑道:“平日里都是皇上欺负阿九,今天可是风水轮流转了。” 不理会夜帝的动作,忽视他眼中的眷恋,阿九毫不客气的从夜帝怀抱中退了出来,站在床边三两步的距离,挑衅的看着夜帝道:“皇上,你现在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吧。” “阿九。”夜帝挣扎的起身,只感觉四肢虚弱的没有一丝的力气,只好僵直的身子躺在床上,看着阿九纤细的背影。 背对着夜帝,阿九笑容苦涩的僵直在脸上,一直在担心皇上的伤势,这一刻,也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阿九才想起自己的寒毒。 一年的生命,她死后,她要皇上好好的活着,可经过昨夜的一幕,阿九忽然明白,自己若是死了,他必定是跟随自己到地下,她该怎么做? 心头隐隐的抽痛着,深深的呼吸一口,平息了情绪,阿九这才笑容满满的转过身来,对着一脸挫败的夜帝顽皮一笑。 “皇上,喝药了。”将倒好的药搁在桌上,阿九这才向床边走去,双手抱住夜帝的身子,努力的将他从床上靠了起来,气喘吁吁的直嚷起来,“皇上,你好重。” 再一次的感觉到阿九的气息,夜帝终于可以肯定他的阿九还好好的活着,不是那夜蜷缩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我连起床的力气都么有了。”夜帝淡笑的调侃着,用阿九刚刚的话回道。 “我…你!”阿九你我了半天硬是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气呼呼的坐在床边喘息着,刚刚的一番动作,让她此刻双颊绯红,嗔怒而翘起的红唇更是诱惑着夜帝的意识。 一伸手,夜帝将她九近在咫尺的身子拉了过来。 “皇上,你干什么?”被夜帝的突然的动作吓的一怔,阿九自熟悉的的怀抱中探出头,随即反问道:“皇上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吗?” 幽暗的眼神慢慢的深邃,消融,化为碧波万顷的温情,“再虚弱抱着阿九的力气还是有的。” 沙哑的声音蛊惑着阿九的感官,而夜帝毫不掩饰的目光灼热的让阿九想退缩,可身后的双臂却紧紧的禁锢着她,“皇上,药冷了。” “只一会儿。”夜帝满足的叹息一声,抱着她,似乎就是永远。 “药真的凉了。”熟悉的气息下,阿九有着一瞬间的迷惘,随后想起桌上的药,这才坚决的退出夜帝的怀抱将药端了过来,看着手中乌亮到发黑的药汁,阿九坏坏的笑了起来,她可是连一点的蜂蜜都没有加,谁让皇上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该让他吃吃苦。 夜帝瞥了一眼阿九挂在嘴角的诡异笑容,目光落在手中的碗上,一仰头,将一碗药悉数喝进了腹中。 “啊?”阿九呆傻的看着空空的药碗,再看着夜帝平静的面容,弱弱的开口道:“皇上,你不感觉苦吗?” 苦?夜帝一挑眉头,他只知道自己要迅速的好起来,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还有阿九的安全,他必定不会让昨夜的事情再发生了,至于药,似乎比平日里他喝的是苦了一点。 “我可是一点蜂蜜都没加的,难道不会苦吗?”阿九不解的眨着眼,甚至不相信的闻了闻药碗,绝对没有蜂蜜的味道啊? “苦不苦,阿九试试就知道了。”夜帝看着错愕的阿九诡异一笑。 “怎么试?药都没有了?”不解的看着夜帝,那淡淡的笑容让阿九感觉到怪异。 “阿九靠过来一点,我再告诉你。”夜帝淡笑的靠在床上,目光随意的看着阿九,她的性子他知道。 犹豫片刻后,阿九还是依言靠了过来,“到底苦不?” 话不曾说完,一双薄唇瞬间压在了她的红唇上,柔软的舌尖挑逗的****在双唇上,带来了药汁的苦涩气味。 这就是皇上说的试一试?阿九杏眼圆瞪着怒视着夜帝包含笑容的眼睛。 “都说要闭眼了,怎么还?”夜帝微微的移开双唇,温润的气息带着无奈喷吐在阿九的耳畔。 敏感的耳垂在他的气息下慢慢的潮红,阿九浑身一个颤抖,酥麻的感觉让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皇上每次都会欺负自己。 “那这次要记得闭眼了。”察觉到阿九的羞怯,夜帝朗声笑了起来,一手挑起阿九尖细的下颌,再次的将唇覆上她的柔软。 终于记得闭上眼,阿九甜蜜的陷入了夜帝的温情中,一双后也情不自禁的环上夜帝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柔软的贴和在他的身上。 “这是什么状况?”夜彻震惊的嗓音清晰的响彻在寂静的屋子里。 亲密拥吻的两个人迅速的分开,夜帝一手将阿九半退的衣裳穿好,深邃的目光带着懊恼的射向门口的夜彻和冷残墨。 “我不要活了。”阿九羞赧的双颊此刻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瞄了一眼依靠在门口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夜彻和冷残墨,将头深深的埋进夜帝的胸膛中,鸵鸟般的缩着身子。 “枉本王抛下朝事,结果就是这样的画面,残墨,你硬是把皇兄说的多么危险,依本王看,皇兄可是春风得意。” 调侃的笑容里深处落满了忧伤,夜彻朗笑的看向缩成一团的阿九,听到冷残墨带回来的消息时,他甚至要夺门而出,可抬起的步子却如同千斤一般的凝重。 皇兄竟然为了阿九自断经脉,他纵然去了,何尝不是多余的,她的眼中永远都是皇兄的身影,和阿九的过往慢慢的回放在眼前。 那一夜,要惩治小安子的那一夜,她的唇擦过了他的唇,似乎已经成了永远的回忆和甜蜜。 “皇上的伤势?”冷残墨冰冷嗓音问起。 “施了针,还需要调理十天左右。”阿九闷闷的声音从夜帝的怀抱中传了出来。 “那就好,朝政的那些事情,本王可是看了头都痛,唉,还是皇兄你快回来处理吧。”夜彻抱怨的直开口,随后对着阿九威胁道:“阿九,皇兄可是为了你受伤的,所以你负责快点将皇兄医治好,否则本王的自由日子可就没有了。” “阿九,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理会夜彻的揶揄,夜帝平静的声音问起。 阿九这才坐正,余光瞄了一眼和夜帝十指交握的手,缓缓的开口,悲伤的记忆再次的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她一直麻痹着自己,不去想娘娘的死,可如今却还是想要血粼粼的伤口挖出来。 似乎察觉到阿九手上的冰凉,夜帝一怔,握着她的手愈加的用力,等待着阿九的叙说。 “我在窗外看见了和娘娘相似的背影,所以就跳窗追了出去。”或许那背影就是黑衣人引自己出现的第一步。 “娘娘?哪个娘娘?”夜彻不明所以的开口,和同样疑惑的冷残墨对望一眼。 “是意妃娘娘,我一直以为娘娘和鲁大哥一定躲到了一个世外仙境的地方去了,可不曾想竟然在京城的街上看见了娘娘的身影。”阿九开始平静的叙说着。 而一旁夜彻的疑惑被夜帝的眼神制止出,只要继续听着阿九的话,难道意妃没有死,而是和鲁千寻一同出宫了,夜彻目光落在阿九和夜帝身上,随后就明了了一切,皇兄对她的宠爱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惜用一场火灾混淆视听,让自己的妃子放出宫去。 “可跟踪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后,阿九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只是一个相似到可以乱真的陌生人,可就在转身离开时,我忽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那是娘娘做的红枣糕的味道,来自东邵的口味,京城不会有第二人会做。” 阿九顿了顿,神色愈加的忧伤,“那是有处偏僻屋子,可我找了一圈之后还是没发现娘娘的身影,刚准备出门,忽然从暗处跳出了数十个黑衣杀手。” 夜帝手一紧,将阿九拉进了自己,察觉到身后人的担忧,阿九苦涩一笑,继续道:“他们不由分说的就举剑要灭口,可幸好鲁大哥赶了过来,看着地上已经死的杀手,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鲁大哥和娘娘来的。还是冲着我过来的,只好带着鲁大哥和娘娘去了银月哥哥的客栈。” “可到了客栈之后,才知道银月哥哥和所有人都出去找我了,不曾缓下心来,另一批黑衣杀手又赶到了,鲁大哥断后,我带着娘娘往外跑去,也将信号散发射到天上,希望银月哥哥看到后可以赶快回来。” 阿九的语气此刻更加的忧伤,那一幕不愿意去想,可那鲜血却还是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大片大片的红,碧瑶泛着鲜血的笑容近在咫尺。 “可出了门,我才知道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才跑出去没多久,我和娘娘又被拦了下来,不过这些人自称是宫里的人,是皇上派来的。” 夜帝神色凛然看着阿九悲痛的面容,那些人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而门口,夜彻和冷残墨同样是震惊的看向阿九,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要嫁祸给皇上,让阿九误会吗? “他们要杀的人是娘娘,阿九不相信,所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前面,他们果真忌讳了,一次一次的放弃了攻击,阿九最后用死要挟,因为若是皇上派来的人,必定不会让阿九受伤害,所以他们只得把实情说了出来。” 停下话,阿九怔怔的看着夜帝,如果等到自己寒毒发作的那一天,与其让皇上悲痛欲绝的为自己殉情,那么她宁愿残忍的割断这段感情,宁愿皇上恨她,终有一日忘记她,也要让皇上好好的活着。 “那不会是皇兄派去的人。”夜彻肯定的开口,阿九的眼神让他很不安,那样复杂眼神晦涩到看不清,辩不明,那不是阿九的眼神,阿九的目光永远是那么的清澈见底。 夜帝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回应着阿九打量的目光,他相信阿九会信任自己的,如同他对她的信任一般,曾经的誓言又回响在耳边,永远的信任。 没有表态,阿九淡淡的收回眼神,继续道:“他们说娘娘和鲁大哥的私情已经暴露了,朝中有些人已经知道碧瑶娘娘没有死,所以他们歪曲了事实,连手东邵的大王爷,要挑起战乱,而皇上没有办法,为了江山社稷的安定,只要让娘娘真的死去。” 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本来阿九和娘娘都不相信,可这时又有一批人出现了,他们是来救娘娘走的,娘娘此刻终于相信了黑衣人的话,混乱中,在鲁大哥赶来时,娘娘却死在了剑下,临死的那一刻,娘娘对鲁大哥说,不要找皇上报仇,因为这是他们欠皇上的。” 泪水扑朔的自眼中落下,阿九不能忘记鲁大哥那一瞬生不如死的悲伤,不能忘记娘娘死前那凄楚的笑容。 “阿九。”夜帝沉痛的喊了声。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阿九慢慢的自夜帝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冷漠的离开了屋子,只余下一抹悲伤的背影落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们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让阿九误会皇兄吗?”夜彻不解的开口,看着凝思的夜帝,神色一紧,这些人处心积虑的布置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原因。 “挑起战乱。”夜帝冷冷的开口,虚弱的身子靠在床边,阿九离开的瞬间,他的生命也似乎被她抽去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他懂,他知道阿九不相信那些杀手是自己派去的,可碧瑶的死却硬生生的阻隔在他们的中间。 “暗杀了碧瑶,鲁千寻必定会将死讯带回东邵去,而鲁千寻认定是是朕派去的杀手,那么东邵必定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大王爷和楼昭德就可以趁此挑起东邵和七夜王朝的战争,内忧外患,才是谋朝篡位的最好时机。” 平静的分析着,夜帝有种无力的感觉,为什么他似乎看不懂单纯如纸的阿九了,醒来的片刻,她是那么的憔悴,那样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为什么片刻之后,阿九却可以走的那么的决绝。 正午的阳光灼热的刺伤着眼睛,阿九直直的睁着眼,凝望着那白亮的太阳,让泪水肆意的流淌在面容上,落进心头,击起悲痛的涟漪。 “阿九。”火银月慢慢的走了过来,一手揽住阿九颤抖的肩膀,他是和夜彻一同过来,同样的也看见了屋子里亲密到悲痛的一幕。 默默的退到门外,也听见了阿九的一番叙说,可他比屋子里的三个人看的更加的透彻,因为只有他明白阿九只能活一年的宿命,只有他明白阿九决然离开时的悲痛和无奈。 “银月哥哥。”转身,将自己投进身后温暖的胸膛,阿九将所有的泪水都竟情的哭泣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离开会伤了皇上,可她真的不能看着皇上一年之后,为了自己连生命都放弃了,她不能,不能。 “傻丫头,或许老天不会这样残忍的,阿九那么善良,那么的美丽,老天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待阿九的。” 火银月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的长发,白亮的光线下,平和的面容中是淡定的决绝,阿九永远都是笑颜如花般的快乐,纵然有一天老天想要收回阿九的笑容,他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延续她的笑容。 “银月哥哥,我真的舍不得,看着他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一年,一年后,我到底要怎么做?” 阿九悲痛的抽噎着,压抑在心里的苦,压抑在心头的伤痛只有银月哥哥可以明白。 “阿九,不要折磨自己,也不要去折磨他,既然老天让阿九找到了相爱的人,阿九就应该珍惜眼前的时间,不是还有一年吗,等一年之后再去想,好不好?” 轻轻的擦去阿九脸上的泪水,火银月含笑的眼神看向阿九。 “真的可以这么自私吗?”不确信的摇着头,阿九何尝愿意去伤害他,他痛了,她的心会同样的痛。 “这可不是银月哥哥认识的阿九,阿九永远都要坚强的笑着,即使一年的时间又如何,难道阿九连这仅有的一年时间也要放弃吗?” 语气凝重了几分,火银月一贯都是温和的面容此刻却换上了严肃和认真。 阿九愣愣的回忆着火银月的话,迷惘的眼中目光流转着,是啊,她怎么这么傻,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她怎么可以这样放弃了。 片刻之后,笑容终于绽放在阿九染着泪水的脸上,“谢谢银月哥哥,阿九知道要怎么做了,明日愁来明日愁。” 夜色有些迷惘,送走了三皇弟和残墨后,夜帝就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身子不便,所以他根本连床都下不了,而阿九离开时的背影却硬生生的刻在了心上。 那样的哀伤,那样的悲痛,她不知道那一句伯仁因我而死有多么的承重,她是要告诉自己,她和他不再有未来了吗?所以才离开的那样的决绝。 门应声推了开来,夜帝紧闭的双目悄然的睁开看向门口的身影,阿九? “皇上,你睡了没有,不过睡了也要起来,阿九要扎针了。”轻快的语气,阿九依旧如同平日般的姿态,只是一双眼看上去比中午时候还要红肿一些。 “阿九。“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一声凝重的呼唤声,阿九眼中一涩,压抑住泪水,抱怨的看夜帝嘟喃道:“好了,阿九知道错了,阿九不该让碧瑶娘娘的死阻挡在皇上和阿九面前,可那时阿九只是太伤心了,好了,皇上,该扎针了,否则这伤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不再多言,阿九三两下就夜帝的衣裳给脱了下来,对上夜帝裸露的胸膛,伸出的手倏的僵直住,刚刚情绪波动太大,所以她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现在? “怎么了?”夜帝揶揄的目光看向如同石人一般的阿九,“刚刚看你动作熟练的样子,这会怎么就停手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胸膛?”阿九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你说什么?”闻言,夜帝的语气瞬间阴沉下来,犀利的目光盯住阿九。 干笑两声,阿九急忙道:“和师傅学医的时候难免会见过,皇上不会连这种旧帐也要翻出来吧?” 夜帝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再看着阿九火红的脸颊,眼神温暖,只是心头却一直萦绕着不安。 其实让玄浩回宫,也只是自己的布局,既然楼昭德早已经按耐不住,所以他就顺水推舟的帮他一次,让玄浩回宫来,这样边关没有大将了,给楼朝德谋反造一个有利的条件。 碧瑶的死,却是夜帝不曾想到的,东邵的大王爷早已经控制了朝政,那个傀儡皇帝根本不足为惧,可楼昭德精心策划碧瑶死的一幕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是借用鲁千寻的手来刺杀自己,虽然鲁千寻身是手不错,可比起冷残墨却还上逊色三分。 而且宫中侍卫众多,不用说一个鲁千寻,纵然是十个,想暗杀自己怕也没有那么的容易,最让夜帝想不透的却是阿九。 那一刻,他悲痛到连阿九有没有死都忽视了,那是因为他知道楼朝德完全没有理由让阿九活着。 可他错了,阿九虽然受了伤,气息微弱,却是完好无损的在那里,楼昭德为什么没有杀掉阿九,他知道阿九对自己的重要性,杀了阿九,自己必定重创。 若是要挟,他为什么没有将阿九带走?疑惑浮上心头,还有鬼魅帮,那日虽然是要挟持皇姐,可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将阿九做要挟,没有伤害阿九,同样是为了日后要挟自己。 看来鬼魅帮和楼昭德的关系非同一般,夜帝回想着阿九的面容,他不希望将阿九再次的牵扯进来,危险太多,可另一方面,他却又舍不得让火银月将阿九带回江南。 经过昨天的一幕,夜帝感觉到只有阿九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能让他安心的,或许他该把阿九留下来,纵然是危险重重,他也要她完好的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阿九,伤好后,和我一同回宫去。”夜帝看着正聚精会神扎针的阿九开口道。 “啊?”阿九的手微微的一愣,将最后一跟银针扎下后,这才将目光转向夜帝,却见他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压抑在心头。 “纵然宫里危险重重,可还是将你留在身边才安心啊。”夜帝握紧阿九的手,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所以只能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纵然会因此而伤害火银月,伤害三皇弟。 “好,阿九哪里也不去。”笑容浮现在嘴角,阿九伸手抚平夜帝皱起的眉宇,“阿九也不放心皇上啊,还是将皇上留在身边才安心。” 她真的不放心,怕鲁大哥会来寻仇,怕大叔会派人暗杀,怕自己死后,他要怎么面对,更怕后宫那些妃子厚颜无耻的跑进天御宫去。 第八十章 悲痛重逢 “真的要去皇宫吗?”火银月静静的凝望着月色下的阿九。 柔和的光芒在她的周身镀上一层白色的光亮,扬起的嘴角是如花般的灿烂,艳丽的落进了火银月眼中,化为永久的美丽。 “银月哥哥,你有点奇怪?”阿九歪扬着头,困惑的看着火银月,银月哥哥似乎从没有如此的哀伤,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银月哥哥一直都很好。”火银月伸手抚摩着阿九的长发,背对着月光的面容上笑容依旧,只是波动的哀伤却隐匿在阴暗中。 “银月哥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阿九说。”火银月慢慢的收回手,转过身,不再看阿九一眼。 他该怎么说,告诉阿九,寒毒唯一的解法,可他何尝不知道阿九的性子,她必定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 可自己若是不说,又怎么能将阿九带回到江南去,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他怎么能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凋零。 浓郁的哀伤自眼前这修长的身影中散发出来,阿九伸手拉起火银月的衣袖,摇摆着,“银月哥哥,出什么事情了?” “阿九,我该拿你怎么办?”火银月僵直的身子紧绷着,冷眼凝望着苍穹中的一轮残月,如果唯一的办法是让阿九恨自己,那么他也认了。 “银月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样阿九很不安。”耳畔是银月哥哥低沉的嗓音,迷离的飘散在夜色中,阿九只感觉自己瞬间又被哀伤所笼罩。 火银月淡定的转过身子,凝望着阿九的担忧的面容,那一弯清澈的眼眸中是自己肃穆的神采,或许她的眼中永远是对自己如兄长一般的感情。 “阿九,如果有一天银月哥哥做了让阿九恨的事情,阿九会原谅银月哥哥吗?”话音落下的瞬间,火银月一贯都是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却是那么惊恐的紧绷着,放在阿九肩膀上的手紧紧的用力。 肩膀上的痛楚让阿九明白银月哥哥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银月哥哥永远是阿九的银月哥哥,除非银月哥哥以后娶了新娘子不要阿九了。” 肃穆的神色终于在她的话语中舒缓下来,慢慢的绽放出温和的笑容,火银月恢复了平日的风采,曲起手指刮在阿九挺俏的鼻尖上,“就知道瞎说。” “哪有啊,银月哥哥难道真不娶妻生子了,那成了老头之后,小心没有人陪你会很寂寞的,到时候不许来找阿九,阿九没有时间。” 阿九笑嘻嘻的拉下火银月的手,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容,银月哥哥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 “那阿九记得等银月哥哥老的时候,给银月哥哥带来最喜欢的竹叶青: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银月哥哥,你以前不喝这么烈的酒的。”阿九有些震惊的看着火银月有些张狂的笑容,那不是银月哥哥的笑,银月哥哥永远都是温和若水,永远都是淡若轻风,何时出现过这样癫狂而放肆的笑容。 “好了,傻丫头,快回屋子去吧,皇上该醒了,明天一早还有回皇宫呢?”敛下哀伤,火银月望了一眼伫立在窗前的身影,催促的开口。 “哦,好。”走出了三两步,阿九再次的回头。 火银月白色的长袍在夜色中飞舞,又恢复的淡定笑容似乎要消融在月色下,只余下淡淡的影子,寂寥的随风摇曳着,让阿九拼命的压抑的眼中突然涌现出泪水。 “看路。”夜帝一手将频繁回头的阿九给稳住。 “啊。”阿九望了一眼差点将自己绊倒的门槛,随后疑惑的看向夜帝,不安的问道:“皇上,你知道银月哥哥怎么了吗?” 夜帝顺手将阿九带进自己的怀抱,轻柔的擦拭去挂在脸上的泪水,刚刚他一直站在窗口,看的出火银月情绪波动的很大,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怀抱中这个迷糊的丫头。 守护了这么多年,可自己却要将阿九带回宫里,火银月自然是万般的不舍的,可惜阿九似乎一点都不曾想到火银月对她的感情,早已经不再是兄妹的情感。 “皇上?”见夜帝沉默不语,阿九再次的唤了一声。 “他只是不舍得阿九随我回宫罢了。”云淡风轻的带过,既然火银月不曾说,那自己也不要将烦扰带给阿九,或许时间会冲淡所有的思念。 “是这样吗?”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低喃着,阿九安静的依靠在夜帝的身前,望着满眼的夜色。 月华如练,清风朗夜,几人欢笑几人愁? “独乐不如众乐?”夜彻朗笑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把将旁边的酒坛拿了起来,揭下封泥,和火银月对望一眼,仰头灌了一口烈酒。 “好酒,原来火盟主这偏僻的宅子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绝品佳酿。”一抹嘴上溢出的酒渍,夜彻纵声大笑着,努力的将那抹身影自脑海中排出。 “呵呵,能得三王爷赞赏,银月荣幸之致。”火银月瞄了一眼同自己一般坐在酒窖中的夜彻,扬起酒坛,朗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就和三王爷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夜彻爽朗的应声,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伴随着浓郁的酒香下的辛辣的口感,干辣而灼热的滑进咽喉中。 半个时辰之后,桌上的烛火不知道何时已经灭了,一旁的角落里散落着六七个空空的酒坛,而依靠在墙角的二人同样的白色衣裳此刻却已经污秽不堪,沾染着尘土和酒渍,失去了平日里的风华霁月,半是迷醉的脸上此刻是颓废后的痛苦。 “银月,你苦吗?”半眯着眼,夜彻回望了一眼身侧歪斜的火银月,为什么愈加醉了,可心头的感觉却格外的清晰起来,那一颦一笑都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她好我就好。”火银月淡笑的摇头,不敢去想日后会出现的一幕,不敢去想阿九看他的眼神中落满痛苦。 “是啊,她好我就好。”回味着火银月的话,夜彻再次的举起酒坛,沉声道:“她好一切都好,银月,都说一醉解千愁,果真不错。” “好,一醉解千愁。”火银月苦涩的开口,举起的手却因无力而颤抖着,阿九,如果有一天,银月哥哥真的死了,也会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的长眠地下。 如果有一天,你原谅了银月哥哥所做的一切,记得带一坛好酒到坟前,让银月哥哥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的走,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银月哥哥一定还会记得阿九那纯真的笑容,记得阿九软软的唤一声银月哥哥。 哽咽压抑着心头的波动的情绪,火银月手中的酒愈加的苦涩,一滴泪水慢慢的划过俊朗的面容,带着万般的哀伤和着烈酒,滑入口中。 “银月,你知道吗?后宫佳丽三千,宫外美女如云,想想堂堂七夜王朝的三王爷,一身放荡不羁,可在见她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再也移不开眼光。” 不曾察觉到一旁火银月的异常,夜彻陷入了回忆,嘴角的笑容有些虚幻,似乎那日在御花园的一幕只是梦一场。 “她连美都挂不上边,最多也只能算个清秀,可为什么那容颜却清晰的刻进了脑海中,抹不去,每次想起都是痛苦的甜蜜。” 回想着那树下她对着自己大呼小叫,那灵动的眸光潋滟的让天地失去了颜色,那娇俏的笑容,偶然迷惘的神色如同一张密密的网,紧紧的将他笼罩住,再也放不下目光。 回想着她被如妃欺负时,那卑微的神色,可转眼却又换上一副怒火腾腾的凶狠,让自己忽然很想知道这张看似普通的面容上到底藏了多少的表情。 更忘不了,那日的夕阳,在马上,她的英姿飒爽,那回眸一笑的倾国容颜。 “是啊,从小到大,她根本就是个闯祸的苗子,什么不能做,她偏要去做,可每次当面对着她讨好的谄媚笑容,面对着她软软的嗓音,再大的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银月回望着方窗外的夜色,回忆着十年前的一幕。 十年了,转眼间弹指一挥,便是十年。 那时自己初出江湖,虽然身手了得,可惜行走江湖的经验却还是太少了,为了追剿江湖上的魔头飞鹰竟不顾师傅的劝阻,偷偷的跟着他上了塞外。 那时的年少轻狂造成的后果,是火银月这一辈子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塞外的雪地上,大战了两天两夜,他终于一剑刺进了飞鹰的胸口,看着这个危害江湖的武林败类死在了自己剑下,火银月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可他怎么也不曾料到,自己一时的疏忽,竟然中了魔头飞鹰临死时射下的毒镖。 那漫天的大雪飞扬着,塞外的荒地上更是人烟稀少,火银月强撑着意识走着,可惜却因为打斗时体力消耗殆尽,此刻毒性又发作,最终倒在了雪地中。 不知道昏迷了有多久,当火银月转醒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勉强的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身上不知道何时趴着一个小女孩。 她浑身被雪花覆盖着,动僵的嘴角上还留在残余的血渍,而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此刻却已经流出鲜红的血液。 那一瞬间,火银月知道是身上这个冻僵的小女孩给他吸了毒,虽然事后阿九回忆说,是饿的快要昏的时候,不知道跌到什么东西身上,就着就咬了一口,也阴差阳错的将毒吸进了体内。 可因为在雪天中受了寒气,毒气早已经渗入了体内,等到师傅找到他时,阿九已经孱弱的只余下最后的一口气。 随后的岁月里,阿九便跟在他身后,随着师傅学医,随着自己学武,可惜体内的寒毒虽然被压抑下来,可每到十五月圆之也,依旧会毒发。 十年了,每一次的月圆之夜,他只能紧紧的抱着阿九痛苦蜷缩的身子,看着她痛的扭曲的面容,却什么也做不了。 当师傅临终的那一刻,还是犹豫的将解下寒毒最后的方法告诉了自己,那一刻,他是幸喜的,纵然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阿九的生命,他心甘情愿。 而如今,看着阿九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连最后的一点疑虑都没有了。 只是他要如何对阿九说,以阿九的性子,她必定会逃到很远的地方躲起来,也不会让自己用自己的命来替她解毒。 可若是不说,那将是怎样的伤害,他的阿九,他守护了十年的阿九,将要如何的面对日后发生的一切。 隐忍的痛苦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火银月放肆着自己沉浸在烈酒中,一醉方休,只道是情字弄人!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方窗照进了昏暗的地窖中,明亮的光线下是两个偎依在一起的狼狈身影,东倒西歪的是酒坛差不多将路都给堵了起来,而浓郁的酒味怕是方圆十里都可以闻到。 “皇上,你说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阿九愣愣的瞪直了眼,三王爷喝的疯癫也就算了,怎么连一贯自律内敛的银月哥哥也喝的如此迷醉。 “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夜帝神色复杂的扫过昏醉的两人,都曾是日月争辉的英姿飒爽,此刻却是这样颓废的依靠在角落中,借酒消愁。 叹息一声,夜帝握紧阿九的手,沉声道:“残墨,将他们送回房里。” 马车上,颠簸中,阿九紧紧的依靠着身后的夜帝,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着,逃避着自己身为日熠公主的身份。 可如今,她要回宫里了,那娘呢?见或是不见,从骨子里,阿九不愿意去见,毕竟自己只有一年的生命了,怎么能在给了娘希望后,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隐忍之后,却又是浓浓的思念,那是小时候总轻柔的拉着她手的母后,她怎么能这么残忍的不去见娘一面。 天御宫中。 “皇上,清公主让老奴请阿九姑娘过去清宫。”柳麽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此刻她面容上的表情。 “皇上,那我去了。”阿九也想看看夜清脸上的疤痕好了多少,还需要最后的做些处理,或许还可以恢复的好一些。 夜帝望了一眼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无奈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路上小心些,等会就回来用膳。” “好。”阿九脆声回答,刚准备起身,才发觉夜帝握着自己的手竟然不曾松开,“皇上?” “去吧。”大掌再次的握了握手中的柔荑,夜帝淡笑的凝望着阿九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后才回神专注着手中的奏章。 看着身前活泼的身影,看着临离开时,夜帝握着她手的小动作,柳麽麽神色愈加的复杂,浑浊的目光含着怜惜含着伤痛,含着无奈唤了一声走在前面的阿九,“九儿。” 跳跃的步子慢慢的停顿下来,阿九僵直的身子直视着前面的荷花池,只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被深深的池水淹没,压抑的不能呼吸,只余下一声又一声的九儿回荡在耳旁。 “九儿。”柳皇后再次唤了一声,泪水瞬间自苍老的面容上落了下来。 “娘。”阿九慢慢的转过身子,同样是泪水满面的凄楚容颜,凝望着柳皇后的眼神波动的流转着,万语千言瞬间席卷而来,张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只化为一声呜咽的哭泣。 “随母后过来,这里人多。“柳皇后压抑着拥抱阿九的欲望,颤抖着身子往一旁幽静的小径走去。 阿九咽下泪水,凝望着柳皇后瘦弱的身影,花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的散开,这是她的母后。 虽然记忆模糊,可依稀她记得母后当年的花容月貌,曾几何时,短短十年,母后竟然如此的苍老,如同这宫里任何一个麽麽一般,平凡中看不见曾经美丽的痕迹。 “九儿,是母后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幽暗的隐蔽处,柳麽麽颤抖着手拉着阿九的手,痴迷的目光贪婪的将这个一别多年的女儿紧紧的描绘着。 “是阿九不孝,没有照顾好母后。”阿九伸手握紧柳皇后布满了粗茧的双手,“阿九一直都是模糊的记忆,若不是那次被大叔给掳出宫去,阿九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母后在,是阿九不好,让母后在宫里受苦了。” “母后不苦,母后要亲眼看着这些背信弃义杀害你父皇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母后要看着这辉煌的七夜王朝有一天消融在血腥中,为惨死的日熠将士复仇。” 柳皇后瞬间神色阴沉下来,泪水湿润的眼中泛出愤恨的仇视。 阿九僵直的身子不断的退后着,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哽咽的咬紧了嘴唇,沉痛的目光看向柳皇后仇恨的面容,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 “九儿,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我们日熠的仇人吗?‘似乎察觉到阿九瞬间颤抖的身子,柳皇后隐忍下不舍,厉声的问道。 “十年了,都已经十年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现在天下太平,为什么要让生灵涂炭?”更何况她只有一年的命了,为什么不让她平静的用这一年的时间陪在皇上身边。 “九儿,你难道忘记了你身上流的是日熠王朝的鲜血,你背负的是整个日熠王朝的希望。” 柳皇后走上前去,紧紧的拉住阿九的手,不容她再退后,一字一字如同锋利的刀子血粼粼的在完好的肌肤上切开,让骨血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刺痛着心扉。 “母后,我不要,不要复仇,不要杀戮,阿九只要母后好好的活着,只要皇上好好的活着。” 不知道心死是什么样的痛楚,阿九只知道自己的心在瞬间已经碎成了无数的粉末,她一直躲避着,甚至压抑下见母后的欲望,可如今一切还是鲜血淋漓的出现在了眼前。 第一次见阿九,她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可如今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柳皇后重重的叹息着,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柔声道。 “九儿,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该这么逼你,可九儿你要答应母后,立刻这皇宫,母后又怎么会希望九儿的双后沾满了血腥,可九儿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永远不可能和夜帝在一起的,你的父皇和哥哥姐姐们在地府里看着你,九儿,答应母后随火银月去江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阿就低喃着,要离开了吗?连最后的时间也不该她了?可这样的时刻,她怎么能离开呢? 碧瑶娘娘死了,鲁大哥会来找皇上寻仇吗?娘娘和大叔部署了这么久,皇上随时多会有危险,楼昭德处心积虑,如今东邵或许已经变天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狠下心里离开。 骨血相连?抚摩着手腕上的印记,那是他们生死相随的誓言,泪水弥漫了双眼,怎么能忘记皇上苍白的面容躺在床上的那一幕。 为了自己,他甚至连生命都舍弃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走,怎么能看着他受伤害?怎么能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狠狠的抽身离去? “母后,阿九求你呢,让阿九留下来。”孱弱的身子慢慢的跪在了柳皇后面前,阿九紧紧的抱着柳皇后的双腿。 她真的不能走,舍不得他们在一起的美丽时光,泪水磅礴中想象着他面容上会出现的伤痛,想象着自己离开后,他的哀伤,那比夺去她的生命还有沉重,一年,仅有一年,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九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呢?”柳皇后痛心的抚摩着阿九的头发,颤声道:“那是血海深仇的仇人,纵然他今日对你宠爱有佳,可以后呢,他是君王注定要三宫六院,注定了辜负你的。” “母后,你不懂的,不懂的,为了阿九,他什么都能舍弃,而为了他,阿九同样什么都可以放下,纵然是死,阿九必定会挡在他面前。” 一字一字沉重的敲击在柳皇后的身上,抚摩着阿九的手不停的颤抖着,“难道九儿非要逼着母后去刺杀皇帝?” “不!”跪着的身子跌坐在地上,阿九呆滞的目光含着伤痛凝望着身前的柳皇后,孱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只感觉喉中血腥上涌,一张口,却是一抹艳丽的鲜血顺着嘴角喷了出来,点点殷红的落在黄褐的土地上,滴落在雪白的衣裳上,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九儿?”柳皇后惊恐的看着突然吐血的阿九,神色慌乱的拉起她的手。 “阿九知道要怎么做了,母后不用担心,也不用以死相逼,无论是母后还是皇上,你们都比阿九的性命要重要,如过让阿九从中选一个,那阿九宁愿一死,也不要看着母后去刺伤皇上,也不要看着皇上将母后以刺客处死。” 慢慢的将手自柳皇后的手中抽了出来,阿九一抹嘴角的血液,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退后。 离开,那是怎样沉重的两个字,压在肩上,甚至连呼吸都显得那么的苦难,阿九如游魂般的摇晃着飘零的身子,无措的在宫中穿梭着。 御花园还是如自己离开时一样的美丽,那湖水依旧是碧绿的澄清,阿九呆滞的将娇小的身子窝在假上的岩洞里,痴傻的凝望的面前的湖水。 或许她跳下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扰了,可她怎么能死呢?她死了,皇上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又那么傻的去震断经脉,会不会毫无犹豫的抽身随自己到九泉之下。 阿九沉痛的闭上,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只这样静静的窝在假山的岩洞中,任凭漫天的黑色将自己笼罩起来,或许这一刻起,她的世界里便不会再也有明亮的阳光了。 夜帝不安的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夜空,怎么还没有回来,烦躁的将手中的奏章丢在案上,夜帝举步走了出去。 “皇上,刚刚奴才去了清宫,柳麽麽回话说,阿九姑娘走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又回去了。”柳大海一抹头上的汗水,只要一牵扯到阿九,皇上就会变的格外的焦躁。 “她又跑哪里去了?”夜帝望了一眼华灯亮起的宫殿,沉思片刻后,举步向行意宫的走去。 那一把大火后,行意宫还在修葺中,阿九应该去那里了,如今碧瑶死了,阿九必定去旧址悼念碧瑶去了。 “不用跟来了,让御膳房将饭菜热一下,阿九必定饿了。”夜帝遣退了柳大海,独自一人往行意宫走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阿九睁开眼,看着落在水面的璀璨星辰,嘴角勾勒起哀伤的笑容,慢慢的爬了出来,都这么黑了,皇上必定要着急了。 凝重的叹息一声,看着物是人非的御花园,阿九犹豫片刻后往行意宫走去,她该去那里看看的,娘娘,你在地下还好吗? 第八十一章 犹豫抉择 暗夜下,阿九静静的停下了步子,遥望着行意宫去那熟悉的背影,明黄的衣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显目,那曾经是自己最后的依靠,是离开人世间时最眷恋的温暖,可如今,她真的要离开了吗? “阿九?”夜帝在行意宫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阿九的人,忽然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夜帝回头看向远处静静伫立的阿九,依旧是白色的裙裳,飞舞着,绚乱了双眼。 “阿九?”近了几步,夜帝赫然发现那白色中沾染上的艳丽血渍,淡笑的面容瞬间清冷下来,夜帝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阿九的身子拉到了自己身前,小心的审视着她的周身。 “怎么了?”直到确认了她身上没有任何一处的伤痕,夜帝再才抬起眼,也才注意到阿九异常苍白的面容,空洞的目光盛着水气,失神的缩住了自己的脸庞,而一贯总是勾起笑容的嘴角此刻是苍白的干烈,凝重的目光慢慢的定在嘴角那干涸的血迹上。 夜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不安的看着如同失了魂的阿九,第一次,他在阿九的脸上感觉到了浓重的悲伤,那决绝的面容,让夜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惊恐。 “皇上,我没事,只是想起了娘娘,所以气急攻心。”阿九伸手抚平了夜帝皱起的眉宇,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眉宇慢慢的划下,一点一点的将夜帝的轮廓刻进心头,干涩的眼早已经流露不出泪水,只余下浓浓的哀伤盈满在眼中,化不开,如同这苍凉的月色。 夜帝紧紧的抱住阿九身子,却感觉怀抱中的身子不似往日那般的温暖,竟然是单薄的如同随时会飘散在风中一般。 “阿九,你有事瞒着我。”心头浮现的不安从没有向此时这样的凝重,夜帝只感觉怀抱里的身子似乎僵直了片刻,随后一双细长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那么的用力,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不要问,不要问。”阿九慌乱的摇着头,抱着夜帝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这一刻,若是可以永远,她宁愿舍弃剩下的一年光阴,让自己永远的偎依在他的怀抱中,地老天荒。 直到怀抱中的人沉沉的睡下后,夜帝脸上是再也压抑不了冷寒,目光落在床上苍白的面容上,刚硬的神色才在瞬间软化。 阿九,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夜帝眷恋的抚摩着她的容颜,这些日子,她消瘦了许多,虽然笑容依旧,可飞扬的脸庞上却常常快速的化过哀伤,淡淡的,却是决绝的凝重。 “柳大海,把熏香点上,让叶之秋守卫好了天御宫。”静静的凝望了许久之后,夜帝这才起身放开怀中娇小的身子。 阿九的事,或许火银月会清楚,不再犹豫,夜帝灭了烛火,再次的回望了一眼月色下睡的不安的人,随后向屋外走去。 同样的夜色下,火银月寂寥的身影凝望的窗外,那边是皇宫的方向,阿九或许已经睡下了,那日自己喝的大醉,所以不曾为她送行,不过那个皇宫中有着她牵挂的人,所以阿九应该是幸福的。 “谁?”依旧是清澈的声音,火银月奇怪这样的深夜会是谁来到访。 “是我。”相对月火银也的嗓音,夜帝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的低沉,带来冰雪消融时的冷洌。 “皇上,你怎么来了?”火银月疑惑转过身子,看向回廊上的夜帝。 “阿九身上到底有什么是我不曾知道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火银月淡定的目光里快速的伤过哀伤,沉默的回望着夜帝,垂下的手却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 “为什么不说?火银月的伤痛让夜帝再也保持不了身为帝王的冷静,焦虑的等待着火银也的回答。 会是什么,让这个武林的盟主会这样的无力,同样的,这必定也是他这个七夜王朝的帝王同样的。 张了口,却怎么也说不下去,火银月平复着心头的波浪翻滚,沉默许久之后才颤声道:“阿九她只有一年的命了。” “和她的寒气有关。”夜帝脸色冷静的骇人,夜色下的脸庞在暗色中看不清楚,只余下一道目光犀利的射向屋子中的火银月。 “那不是寒气,是纠缠了她十年的寒毒,每当十五月圆,就会发作,她本只有三年的命,可幸好师傅医术无双,阿九更是青出与蓝,所以才延迟到今年,也就是最后一年。” 火银月淡漠的说完,随后再次的转过身子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骨血相连,这样就算到了阴曹地府,阿九也不会忘记皇上的,纵然是投胎转世,阿九也依然会找到皇上的。” “皇上,若是有一天阿九死了,你怎么办?” “皇上,只思念阿九一年好不好,只一年阿九就满足了。” 原来她早就准备离开了,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自己,原来她眼中那浓郁的哀伤是因为这个。 阿九!夜帝沉重的闭上双目,黑暗中却清晰的看见阿九那苍白到淡泊的脸色,那埋在自己怀中不曾让他看见的痛楚。 “没有解毒的办法了吗?”夜帝睁看眼,兀自盯着被云层覆盖住的月华,沉痛的气息笼罩在四周,在夏夜中却带来彻骨的寒冷。 “没有,普天之下若是阿九自己不能解,便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解毒了。” 火银月冷声回道,背对着夜帝的面容却是一派的平和,为了阿九,他什么都会做的,纵然日后,她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真的只剩下一年了吗?”早已经知晓的回答,可亲耳听见却还上那么的痛苦。 “是。”火银月肯定的回道,异常平静的声音却让夜帝在瞬间看出了异样,“如果没有碧瑶死的那件事,你原本要带着阿九回江南一个人的。” “是啊,这宫里不太平,这京城同样是山雨欲来,江南还是安定些,可阿九却不愿意离开,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了。” 夜帝神色此刻更加的凝重几分,犀利的目光冷莫的看向火银月,似乎要看透他温和中掩蔽下的玄机。 “你守护了阿九十年,你对她的感情不必任何人个少,可那一次,虽然是顾及着阿九的安全,可你依旧坚定要带着阿九回江南,可此刻看来,你那份坚持似乎有更多的玄机。” 听到背后一针见血的剖析,火银月僵直的身影竟忍不主的颤抖着,果真是七夜王朝的帝王,竟然连这样的隐瞒都可以看出破绽。 “为什么不回答,是什么样的解毒之法不能让阿九知道?”不容火银月退缩,夜帝沉声逼问着,。 “洞房行周公之理时,用内力可以将她体内的毒素引渡到自己身上。”犹豫片刻,火银月回眸凝望着夜帝冷峻的面容,缓缓的开口。 “阿九会是我的妻,这毒必定由我来解。”夜帝一怔,神色中划过复杂,可面对着火银月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坚定,如同那夜为阿九殉情时一般的镇定自若,如同舍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一般。 “连这个也和我争吗?”扬起温润的笑容,火银月开口道;“阿九爱的是你,如果你有了意外,以阿九的性子,她必定会追随你去地下。” “不,阿九的性子你何尝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是她最喜欢的银月哥哥送自己的命换回了她的命,阿九吡啶会一辈子不安。” “让她不安愧疚,可阿九终究会好好的活着,难道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火银月朗笑的反驳道,随即继续开口打断夜帝的话。 “这是我唯一能为阿九做的,当年若不是因为替我吸毒,阿九又怎么会年年被寒毒所苦,我来做,只是将一切都引渡到了起点,而皇上,你要守护着阿九余下的岁月,让她可以幸福的笑,让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在人世间。” “皇上,不要再说了。”火银月伸手按住夜帝的肩膀,平和的面容里是祥和的安定,“我不希望阿九因为这个而愧疚一生,所以我会下药,或者用其他的方法,让阿九恨我,这样的话,日后这份仇恨会在皇上的深情中慢慢的冲淡,也许三五年之后,阿九便会忘记我,而重新变成那样一个活泼的小丫头。” 夜帝再多的话却在此刻显得那么的单薄,神色复杂的凝望着火银月,他对阿九的爱不少与自己,他甚至宁愿阿九记恨一生,也不要阿九活在愧疚中。 “皇上不用再想了,快些回宫去吧,阿九这段时间必定睡不安稳。”火银月释怀的拍了拍夜帝的肩膀,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比阿九的生命更重要,所以解毒之人只能是自己。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鲁千寻终于将碧瑶带回了东邵王朝,那个她从小长的皇宫。 “瑶儿,这宫里还是如你走的时候一样,这株桂花树是当年你生辰的时候,我从宫外带进来的,是你亲手种下的,今天我将你葬在这树下,再过些时候,桂花就要开了,你又可以闻到最喜欢的桂花醒,也可以亲手泡治桂花茶了。” 鲁千寻小心翼翼的将骨灰坛放在了一旁,伸手开始在桂花树下不停的刨土,僵硬的土石下,鲁千寻的双手早已经血肉模糊,可他如同感觉不动痛楚一般,哀莫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淡漠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雨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那是夏日特有的倾盆暴雨,鲁千寻半跪在地上,直到半大的土坑挖好了,这才将骨灰坛子轻柔的抱了过来。 布满雨水的面容在怀抱着碧瑶的瞬间,才露出淡漠的笑容,“瑶儿,我答应你,过几天就会回来看你的,你的话我没忘记,我只要夜帝一句话,那些人到底上不是他派的,随后我就会回来陪你,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了。” 第八十二章 东邵政变 “皇上,你看见了吗?碧瑶公主已死,边关告急,皇上难道还不相信皇叔所说的吗?” 楼宇的拐角处,大王爷帜荛森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风雨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锁住身旁面色苍白到无措的皇帝酉尔上身上。 “可当初夜帝不是承诺永远修好的吗?”酉尔怯懦的嗓音响起,不安的目光不时的在鲁千寻和眼前大皇叔身上徘徊。 “皇上!”大王爷帜荛厉声一喝,冷声道:“皇上难道认为那些信笺是本王伪造的不成?那边关已经烧起的战火是本王发动的不成?” “不是,皇叔不要生气,朕怎么会怀疑大皇叔呢。”酉尔的脸色瞬间苍白成一片,惊恐的看着突然盛怒的大皇叔,垂在龙袍里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皇上。”帜荛语气舒缓下来,拍着酉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大皇叔就力排众意,全新全力的支持皇上登基,甚至在边关狩猎时,不惜为了皇上冒着天下大不韪,设计了太子殿下,才有了皇上今日的局面,皇上难道还要怀疑皇叔对你的忠诚。” “朕错怪大皇叔了。”酉尔点了点头,暗夜下的脸上划过一丝愧疚,太子哥哥,是酉尔对不起你。 “皇上,当初七夜王朝说碧瑶公主死在大火中,大皇叔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如今边关八百里加急,七夜王朝欺人太盛,皇上何不御驾亲征,振我东邵大军的雄威。”见酉尔不再怀疑,帜荛随即开始游说。 “什么,御驾亲怔?”酉尔身行一个踉跄,惶恐的看着大皇叔帜荛。 “皇上不用担心,玄浩早已经带着精锐的部队回了京城,所以此时的边关无非是一道虚设的城墙,皇上御驾亲征必定会旗开得胜。” 知道皇上的顾及,帜荛沉声安抚道,看向暗夜的眼瞳深处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阴狠,这一去怕是再无回宫之时。 “让朕再考虑考虑。”酉尔最后望了一眼依旧在风雨中哀伤的鲁千寻,不安的离开,不曾注意到身后大皇叔脸上那抹晦涩阴沉的诡异笑容。 “太子哥哥,酉尔不是是做错了。”酉尔半醉的依靠在软塌上,呆滞的目光凝望着窗外阴沉的夜色。 从小到的,太子哥哥是他最崇拜的人,可渐渐懂事之后,他发现在太子哥哥的光华之下,父皇母后,甚至满朝的文武,天下的百姓,还有他最疼爱的小皇妹碧瑶,所有人的目光都积聚在太子哥哥身上,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东邵还有一个二皇子。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处处和太子哥哥比较,可惜每一次除了让自己败的颜无存外,甚至连父皇也开始厌恶自己。 可在他最落败的时候,大皇叔找到了他,告诉他要想争过太子哥哥的锋芒,就该好好的听大皇叔的话。 如同落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块浮木,渐渐的,他也开始在宫中崭露头角,父皇看他的眼神中偶尔也会出现看太子哥哥那样的赞赏和温暖。 他根本没想过要害死太子哥哥的,他只是听从了大皇叔的话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放进了太子哥哥的饭菜中,大皇叔说那粉末会让人意识恍惚。 所以狩猎的时候,他就可以博得东邵第一勇士的称号,这么多年了,每一回的狩猎都是太子哥哥独占熬头,所以这一次他心动了,鬼使神差的将药下进太子哥哥的粉末中。 可当自己正为博得头彩而兴奋时,却传来太子哥哥依旧不曾归来的消息,甚至有兵士看见太子哥哥和他的随从曾经向死谷的方向奔去,那里是死人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在不安和焦躁中等了一天又一天,依旧不曾有太子哥哥的消息,冥冥中他知道那包粉末有问题。 果真死谷旁边的悬崖边上,他发现了太子哥哥随身佩带的玉佩,那是他们三兄妹所共有的信物。 阴差阳错,他最终还是沉默了,只能回禀父皇和母后太子哥哥进了死谷,再也不曾出来过,而后他成为东邵仅有的皇子继承了帝位。 “皇上,夜深了,该安寝了。”一旁的太监德诺望了一眼借酒消愁的皇上,无奈的出声提醒。 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可惜处处听从大王爷的指示,导致仅仅几年的时间,整个东邵王朝已经成了大王爷的天下。 大王爷一手把持着朝政,一手握着重兵,若不是因为东邵的兵中有一半的人是誓死效忠皇族的,大王爷怕早已经谋朝篡位,自立为王了。 “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酉尔挥手潜退了德诺。 他知道碧瑶和她的侍卫鲁诺有情,可惜自己却还是听从了大皇叔的意见,将唯一的妹妹嫁到了七夜王朝去和亲。 碧瑶出阁那日的哀伤目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失望、那样的痛心,同样是那样的无奈。 酉尔握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愧疚若刀一般的割在心头,若是太子哥哥继承的皇位,必定不会如此的委屈小皇妹。 今日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看着那葬在桂花树下的骨灰,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他的懦弱亲手杀死了自小就疼爱的小皇妹,而他甚至连面对她的勇气都失去了。 天微蒙蒙的亮了起来,一夜的大雨磅礴此刻终于消停了,余下阵阵的清风吹来雨水的气息和清新。 金銮大殿,盘旋而舞的金色盘龙昭示着皇家的威严和尊贵,只是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上一副萎靡的颓败。 灰白的面容上一双无神的目光望着殿下的文武百官,若不是身上的金色龙袍,怕是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看着一蹶不振的人正是东邵的皇帝。 “皇上,边关****,看来七夜王朝并没有遵从当初的约定,所以还请皇上就此发兵,振我东邵国威。” “皇上,昨夜边关快马回报送来八百里加急,还请皇上速速的定夺。” “皇上,三军将士热血沸腾,马革裹尸也要和七夜王朝誓死一战,以保我东邵疆土。” “皇上!”…… 酉尔不发一言的看着殿下齐刷刷跪下请命的众大臣,疲惫的挥挥手,“诸位大人快请起,传朕口谕,即刻点兵,朕要御驾亲征,为东邵讨回一个公道。” “皇上英明。” “皇上不顾及自身安危,御驾亲征,七夜必定会大败而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一声高与一声的歌功颂德,酉尔嘲讽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天下,他的天下啊! 十日后,帅旗飞扬,鼓声震天。东邵皇帝领兵五万,御驾亲怔,大王爷帜荛留守京都。 “皇上,东邵果真变天了,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只可惜留守在边关的将领去迟了一步,酉尔已经死在了路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东邵那个傀儡皇帝自己双手要将江山送人,老天也没办法啊。” 夜彻失望的撇撇嘴,当初看意妃也是冰雪聪慧的一个女人,怎么她哥哥竟然笨的不可救药。 “大王爷帜荛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这天早晚是要变的。”夜帝面色平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行军图,联想起意妃的死因,沉声道:“只是如今这黑锅怕是要嫁祸到七夜身上了。” “将酉尔的死归结到七夜王朝来,那他手上的兵力则会顺利的归到大王爷的棋下,这也是他们部署多久的用处。” 玄浩随后又在地图上点了些地方,大致的说明这些地方的军事作用。 “酉尔虽然是个傀儡皇帝,可朝中研究还有一些的势力,所以暂时东邵是不会出兵的,而且大王爷过不了多时就要登位,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七夜发动战乱。”夜帝朗然的开口,这也是他将玄浩雕回京城的目的,比起边关,京城或许会更加的危险。 “皇兄,去趣的很,东邵哪里会是皇兄的对手。”虽然目前的形势不明朗,可夜彻明白皇兄对此役早已经胜券在握。 而楼丞相,或许自己该唤一声舅舅,他难道不知道和皇兄对峙,无非是以卵击石,胜利的机会小之又小。 似乎察觉到夜彻一瞬间阴沉下的神色,夜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日后如何,顾及到母后,还是会留他一条命的。” “皇弟在次谢过皇兄。”夜彻一改懒散,郑重的开口,“皇弟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母后牵扯进来。” “皇上,楼大人来了。”柳大海扣了口门,低声说起。 “让楼泓进来。”夜帝沉声回道,楼泓一贯很少进宫,看来此时前来必定有了重要的发现。 “臣楼泓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三王爷千岁。”一身戎装下,楼泓刚毅的面容上此刻却染上了一丝阴郁。 “不用这么多礼,又没有外人在,再说你算起来也我兄弟。”夜彻看着郑重行礼的楼泓受不了的直摇头。 都和他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他不用如此的行大礼,可楼泓却属于闷葫芦性子的,每次见了他都要行礼叩头。 “是啊,不用如此的拘礼。”夜帝也开口道。 “你看,皇兄都说了,金口玉言听到没有,这可是圣旨,下次见了我再如此见外,可就是抗旨不遵。”夜彻勾住楼泓的肩膀笑了起来。 “君是君,臣是臣,楼泓不敢逾越。” 夜彻笑容跨在脸上,他就不懂,楼家怎么会出了楼泓这个固执的像头牛的人,一板一眼,怎么说都说不通。 “今日来有什么事吗?”夜帝同样无奈的一摇头,楼泓的固执他也没有办法,不过若不是他如此的坚持立场,怕今日楼泓已经和楼昭德站成一条线上,成了他的敌人。 “臣一直在暗中查访,虽然还是不能确定暗地和父亲来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可以确定父亲和他似乎是合作的关系。” 楼泓敛下悲痛,静静的说起,“他虽然只来过府里两次,可因为功夫了得,所以近不了屋子,只能远远的观察着,不过看他和父亲的相处模式,没有卑微之分。” “看来是合作了”夜帝眉宇微挑而起,什么人会这样有价值和楼昭德合作,而且要谋反的可是整个七夜王朝,这样集动机、势力为一体的人似乎不多。 “和楼丞相有合作关系,他手中必定有着楼丞相需要借用的东西。”玄浩冷静的分析道,“行军打仗,无非是军队、粮食、军响。” “会不会是江湖中传的很诡异的天下第一庄?”夜彻也收敛了笑容,“毕竟谋事最需要的就是钱,而这其中,无论是人马,粮草,兵器,都无非和一个钱字离不开关系。” “天下第一庄臣也知道一些。”楼泓的兵力在京畿之外,所以对与外面的传闻听的也就多了些。 “相传这个天下第一庄是在几年前神秘起来的,,没有人知道这第一庄的庄主是什么人,但是却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将天下第一庄的生意发展的全国上次,明间跟是有传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天下第一庄的生意。” “想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生意做成如此的规模,怕幕后不会这么的单纯。”夜帝眉宇间的愁虑又加了几分,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势力,若是和楼昭德合作,却真的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是啊,当初我也去查了天下第一庄的底细。”夜彻若有所思的开口,几年之前,当天下第一庄形成规模时,他就是很奇怪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可惜关于天下第一庄的底细却根本摸不到边。 “天下第一庄的店铺分布在整个七夜王朝的疆土上,他们涉及的方面同样很广,似乎越是赚钱的行当,天下第一庄都有铺子,而相对而言,那些上不了抬面的行业,如同赌馆,妓院,歌坊也有第一庄的参与。” “行当如此的广博,不会只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玄浩常年驻守在关外,所以对天下第一庄也只是个耳闻,如今才知道它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 夜彻点头肯定道:“的确,当初天下第一庄雄起后,必定会得罪很多其他的生意人,而这些人中不乏很多在朝中有些关系。 可惜风波还未起,立刻就消融的无影无踪,而江湖中有些宵小之辈,觊觎过天下第一庄的财富,可第二日,这些人就会受到相应的惩治,所以至今,天下第一庄无论是白道和黑道都相安无事,而他们的庄主也愈加的神秘。” “看来这第一庄背后的势力不用小觑。”夜帝看着楼泓道:“不论是什么人,你继续做好份内的事,至于他到底会是什么人,朕让三王爷日后去一探究竟。” “臣知道。”楼泓应声行礼,“臣告退。”低沉的语音了有些凝重,若不是父亲执迷不悟,又怎么会出现今日的局面。 皇上英明神武,朝中更是一股清流之风,整个七夜王朝更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局面,父亲无论如何的谋划,必定逃不了兵败的结果。 “难为楼泓了。”看着楼泓远去的背影,玄浩重重的叹息一声,对这夜帝道:“皇上,我也先回了,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大殿中只余下夜帝和夜彻二人。 “皇兄,很少见你有如此的凝重的神色。”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夜彻这才语言犀利的开口,“皇兄当年登上帝位时,可谓危险重重,手中更是无兵无权,可那时皇兄也是风云不改颜色,淡定自若,应付的得心应手,可今日皇兄为什么会如此?” 夜帝转过身,收起书案上的奏章,也避开夜彻询问的目光,阿九的寒毒一直缠绕在心头,这其一,第二个让他忧心的是,三皇帝他们都忽视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三皇帝,你可曾想到,天下第一庄若真的是楼朝德的势力,这场战要艰难许多。” 老百姓离不开衣食住行,而天下第一庄则掌控着七夜王朝的衣食住行,这不是一个东邵那么容易解决的。 闻言,夜彻神色也沉下三分,确实这样一个深入到整个七夜王朝的势力,若真的和楼朝德乃是一丘之貉,那形式在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皇兄,天下第一庄也只是一个推测,谋反可不是做一桩生意那么的简单,而眼下也找不到天下第一庄谋反的动机,所以这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 “只其一,叶之秋回报,那些袭击皇宫的黑衣人虽然查不出确切的身份,不过已经确定这些人是鬼魅帮的人,而对鬼魅帮的调查后发现他们和前朝的余党关系密切。”这是夜帝除了阿九和天下第一庄外担忧的另一件事。 “皇兄是说日熠王朝的神武兵团。”夜彻一贯是风轻云淡的神色瞬间变的阴沉而凝重。 神武兵团销声匿迹快十年了,如今,七夜王朝的局势****不堪,他们断然不可能就这样永远的消沉下去,而唯一的可能就是趁此来谋反。 “楼朝德手中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有了天下第一庄的相助,有了日熠的神武兵团,这将会是一场硬战。” “皇兄考虑的果真比皇帝深远许多。”夜彻目光中多了份敬佩的恭敬,皇兄不愧为七夜王朝最为骄傲的一代帝王,深谋远虑,同样运筹帷幄,只是如今该如何去应对? 第八十三章 设下计谋 远远的,夜帝变看见玉阶上半卧的人儿,墨黑的发丝随意的洒落在脸上,平日里总是闪耀着灵光的眼眸此刻却安静的闭合着,只是那纤细的眉宇却微微的蹙起,凭添了若隐若现的忧愁。 夜帝挥手遣退了身后的随从,诺大的天御宫此刻只余下他深沉的目光和夜色下那一抹淡淡的哀伤。 阿九为什么会那么傻呢?她永远都把笑容展现给了自己,那她又是什么时候才去暗暗****寒毒带来的痛苦.当初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而自己一直都以为阿九是那么的单纯,所以从不曾怀疑过她说的话,若不是火银月,自己怕是到了阿九毒发的时候才会知道她竟然隐瞒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凝重的眼神慢慢的温暖,夜帝静静的将阿九半卧的身子揽进了怀抱中,为了不让火银月看出异样,所以对阿九解毒之事,他不曾明了态度。 “皇上,你回来了。”半眯着眼,阿九咧嘴笑了起来,打断了夜帝的沉思。 “怎么在外面睡了?”夜帝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感觉如同一道雷光快速的撞击在心头,她的手一直这么的冰凉,应该就是寒毒带来的隐患。 “皇上,是不是东邵的事情而忧心?”仰起头,阿九凝望着夜帝的面容,“不过皇上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蜷缩着身子在夜帝的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随后又闭上眼,享受着这安宁而温暖的怀抱。 “东邵暂时不会出什么事,只是有些担忧宫外不会太平,暗处波浪汹涌,楼丞相手中似乎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日熠王朝当年神秘消失的神武兵团。” 阿九僵直着身子,闭合眼眸里落满了哀伤,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压抑不住的颤抖着,“皇上,准备怎么办?” 似乎察觉到了阿九的担忧,夜帝安抚的搂紧了怀抱里的身子,望着夜空中的月华开口道:“三皇弟已经去查证了,若真的是神武兵团,怕是有些棘手。” “会死很多人吗?” “会,自古如此,一将功成万骨灰。”叹息一声,夜帝轻柔的将下巴阁在阿九的头顶上,彼此亲昵的气息似乎才可以化解战事来临的血腥。 安静依靠在夜帝的身上,安静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不知何时阿九却已经悄然的睁开眼,曾经总是无忧无愁面容此刻却已经被深深的哀伤所替代。 身为日熠王朝的九公主,她有着逃避不了的宿命,那些一直追随着母后的将士是她无法抛下,而此刻,身后的人却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着他受到一丝的伤害,那么真的要到决定的这一天了吗? 或许吧,长痛不如短痛,想到此,阿九身子颤抖着转过身来,紧紧的偎依在夜帝的胸前,听着他稳重的心跳声,泪水无声落下。 夜帝也只是顺着阿九的动作,轻柔的抱紧她,凝眉思索着日后的事情,也思索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替阿九将寒毒过渡到自己身上。 神色忧虑,彼此都在为对方考虑着,所以二人都不曾察觉到对方那刻意避开的眼神是如何的复杂,而隐匿在复杂深处的又是怎样的一往情深。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里充彻着压抑的气息,似乎无形之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窒息的不安。 “这是方子,保证过不了一年的时间,公主的脸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保证让玄浩将军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看着手下已经红了九成的皮肤,阿九暧昧的和小青眨着眼。 “贫嘴的丫头,都让皇上把你宠坏了。”夜清望着镜子中恢复的容颜,温和的勾起嘴角,淡若轻风的笑容将原本就是绝色的脸庞点缀的格外的柔美。 “哪有啊。”阿九挫败的垮下脸,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抱怨的道:“皇上这些天都忙的看不见人影了,再过段时间阿九怕是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夜清宠溺的拍着阿九的头,笑道:“最近不太平,皇上当然是忙与朝政了,要不然我哪能见到你啊。” “公主最讨厌了,嘲笑阿九。”含笑的拉着夜清的手摇晃,阿九坏坏一笑,“都是皇上的错,自己忙也就算了,连带着让玄浩将军也跟着忙的不见人影,否则阿九都可以喝上一杯谢媒酒了,怎么说这我见尤怜的绝色容颜也是阿九的功劳。” “是啊,玄浩将军都好几天没有来陪公主了,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忙的见个面又走了。”小青符合着直点头。 “公主,会打战吗?”央求着小青出去拿糕点,阿九收敛下笑容,不安的看向夜清。 “会,玄浩说这一战再所难免,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彻底的铲除七夜王朝所有的势力,才可以迎来日后的清平盛世。” 夜清点了点头,温暖的掌心握住阿九的手,轻声安抚道:“阿九是担心皇上吗?其实不用想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那些人狼子也心的想谋朝篡位最终也只是会落个身手异处的结局。” “那公主担心玄浩将军吗?”再暖的手也融化不了阿九心中的悲凉,无论是母后和皇上,谁受了伤,都是她宁死也不愿意看见的。 “若是玄浩有什么不测,夜清必定不会独活与世。”清朗的声音却是坚定的决绝,阿九默默的转过身子,避开夜清满是情深的面容。 “公主,糕点拿过来了。”小青的话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气息,一瞬间阿九又恢复了调皮的姿态,夜清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平和,温柔的看着阿九狼吞虎咽的将糕点一扫而光。 “公主被点了睡穴,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 “九儿,你的身子好了吗?”柳皇后这才将关切的目光转向床前的阿九,担忧的走上前来,紧紧的转抓阿九的手。 “没事了,只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阿九静静的凝望着自己的母后,泪水哽咽的开口,“母后,我们放弃吧,会死很多人的,如今天下太平,为什么要凭添杀戮和死亡?” “九儿,血海深愁不共戴天。”柳皇后不再言语激烈的反驳,只是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一幕,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握的阿九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冤有头,债有主,母后,当年背信弃义,下令血洗皇宫的人不是皇上。”什么也不曾做,可阿九只要想到夜帝日后那仇恨自己的目光,柔软的心瞬间被血淋淋的撕扯开来。 “父债子还。”看到阿九如此悲怆的面容,柳皇后心头一紧,痛心的别过目光,不忍再看阿九此刻为情所苦的模样。 “其实七夜的轩皇帝并没有死。”终于说出口了,永远的信任此刻却零碎的飘散在风中。 当初皇上曾那么的信任自己,才会将先皇未死的消息告诉自己,可今日她却要背信弃义。 阿九紧咬的嘴唇此刻已经殷红的落下血滴,“先皇没有死,而是和他最珍爱的雪妃借死而出了皇宫,隐居在某处。” “冤有头,债有住,当年是轩皇帝下令血洗皇宫,那么今日就让所有的罪孽由他承担,母后放弃吧,一切都会结束的,那仇将军他们都离开,过着平淡的生活,让这些曾经是日熠王朝,如今是七夜王朝的老百姓免受战争之苦。” 也让皇上可以免去战乱,也让她最终在他仇恨的目光里永远的消失,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九儿,这是真的吗?”柳皇后震惊的看着阿九消瘦的背影,轩皇那个狗贼还活着。 “是,皇上告诉阿九的,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真相。”他的信任换来了她的背叛,这样也好。 至少皇上会恨他,会忘记她,日后他依旧是七夜王朝最神武的帝王,而自己也可以安心的死去,不在担心他会眷恋他们的感情,不再担心他会深情到生死相随。 从此在皇上的记忆里,自己只是一个充满了罪恶的过客,红尘飘乱,他们不再有任何的回忆和誓言。 出了清宫,阿九没有回去,而是躲过了侍卫,静静的来到僻静的角落,当意妃娘娘还在的时候,她曾经被如妃和小安子欺负的很惨,也在那时,她才找到了皇宫中这个僻静的角落,因为侍卫巡逻的少,这里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偷偷出宫的地方。 提起真气,阿九轻盈的身子纵身跃过围墙,惊险的躲避过偶然出现的侍卫和太监,快速的向宫外急弛而去。 天下第一庄,除了生意之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充满了黑暗和血腥的暗杀组织。 当然这是火银星一手创办起来的,而她无非是为火银星提供了钱财支持,当然那时她也是十分好奇杀手这个行当,所以才在火银星的怂恿下建立了杀手组织。 不过规模却无法和鬼魅帮相比,也只是一个末流的组织,更多的用处是帮着天下第一庄收集所有的商业信息。 “主子。”暗阁里,两个冷面的杀手恭敬的跪在一旁,冷寒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不过对阿九的忠诚却是一览无疑。 “月影,日影,起来。”阿九疲惫的挥挥手,刚一开口,只感觉喉中血腥番涌,一口鲜血尽压抑不住的自口喷出。 “主子。”月影一把接过阿九的身子,稳住她后背的掌心立刻将真气输送到阿九体内,帮她稳住血脉。 “不用了。”苍白的脸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阴暗,阿九坐在椅子上,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替我去查两个人,有结果之后,记得不要打草惊蛇,用最短的时间替我做出相同的两张人皮面具。” “是。”日影月影对望一眼,郑重的应下。 他们在组织快两年了,当初他们也是杀手组织里最厉害的两个角色,可在他们兄弟二人行刺当今皇上失败后,雇主为了永绝后患,对他们下了必杀令。 幸好重伤后被主子所救,虽然还是杀手组织,可对他们而言却是杀手生涯中最平静的一段生活。 而且主子也从不让他们出手杀人,仅有的几次,也只是诛杀了一些对主子不利的小人,而这些还都是银星公子吩咐的,连主子都一直不知道。 当初那些对天下第一庄觊觎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被惩治,而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的,也在主子不怀疑的情况下被他们暗杀了。 “记得,这事情任何人都不许透露,还有一定要保护好那两人的性命。”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身心具疲,只感觉体内的寒毒似乎再也压抑不住了,看来她的命怕是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主子,让我送你回去吧。” “好。”阿九点了点头,此刻的她怕是再也没有力气赶回皇宫,还有躲开侍卫的眼线。 第八十四章 步步痛心 明黄色的龙袍在晨风中摇曳起衣角,冷俊的五官此刻背对着太阳,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余下淡漠的气息飘散在四周,无形之中隔断了所有的人。 “皇上,怎么不让臣妾服侍你起来。”半披着罗裳,楼馨容风情万千的走了出来,长发不曾盘起,有着刚刚清醒的倦态。 “风大,如妃回屋子去。”夜帝话语冰冷,悠远的目光望向未知的远方。 “皇上。”大红的豆蔻轻佻的滑上夜帝的胸膛,半裸的身子如水蛇般偎依在夜帝身侧,娇艳的面容上此刻尽染风情,“皇上,你昨夜说的是真的吗?” “朕的话如妃也会怀疑。”语气瞬间阴沉下三分,夜帝寒声睨着胸前的楼馨容,妩媚的样子让他可是眷恋阿九那纯纯的笑容,清新的气息。 “皇上。”见到殿外站着的人,楼馨容挑衅一笑,更加亲昵在偎依在夜帝身侧,阿九,今日之后你就该明白谁才是这后宫的主?谁才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 昨夜从宫外回来,可因为体内气息不稳,月影只得等阿九气息平稳后才敢回宫,可惜却还是晚了,阿九开始担心要怎么同夜帝解释,却不曾想柳大海一句皇上今夜去了如月宫。 一夜不归!阿九呆滞的在天御宫站了一夜,以往皇上纵然宠幸任何的妃子,却也会回到天御宫安寝,而自从自己在天御宫后,皇上再没有宠幸过后宫任何的妃子,看来这一切真的快要结束了。 “大胆的宫女,见了皇上和本宫也不知道行礼。”嘲讽的呵责一声,楼馨容理了理肩上滑下的衣裳,却裸露出一个个青紫的痕迹。 “阿九叩见皇上和如妃娘娘。” 这一声跪拜如同千刀万箭般射进了夜帝心中,背对着众人视线的面容痛苦的扭曲着,瞬间之后,在转身时却已经恢复了贯有的冷寂。 夜帝陌生的目光射向不远处恭敬的跪着的阿九,如同第一次见她时那般的威严而冷漠,那是身为一代帝王才有的高傲气息。 “起来吧,都忘记了阿九是殿前的侍奉,不过以后在如月宫就不用过来伺候皇上了,本宫会替皇上打理好一切的。”依旧亲密的搂着夜帝,楼馨容刺目的笑容带着嘲讽。 “阿九知道了。”重重跪下的瞬间,阿九只感觉膝盖上钻心的痛楚,此刻更是将头垂下,隐匿住满面的哀伤和痛苦。 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惜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日后要做的只是让皇上更加的恨她,怨她,如今这样不是更好,至少为日后自己的行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是怎么了?”清早一回宫就听到皇上夜宿如月宫的消息,夜彻一怔,随后匆忙的赶了过来,却见阿九卑微的跪在地上,皇上和如妃暧昧的站在一旁。 “三王爷,只不过一个宫女给本宫行礼,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冷斥一声,楼馨容没好气的冷笑着。 “皇兄?” “柳大海,摆驾御书房。”夜帝不曾再看阿九一眼,拉开楼馨容的手,冷漠的自阿九身旁走过。 “阿九,你和皇兄到底怎么了?吵了?”夜彻不解的看着渐渐走远的夜帝,眉宇簇起,皇兄必定是做了什么决定才会如此。 “三王爷,你看阿九像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再说了皇上会和阿九吵架吗?”阿九受不了的翻着白眼,冲着夜彻咧嘴笑了起来。 可惜空洞的目光在明亮的阳光下是那么的淡泊,似乎轻轻的碰触就会消失在天地中一般。 “好了,不要笑了。‘夜彻疼惜的一把拉过阿九的身子,肯定道:“皇兄必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我现在就带你去御书房问清楚。” “痛。”不想再去推测夜帝的做法,阿九低低的开口。 “我知道你心痛,不过阿九该明白皇兄对你的感情。”夜彻冷眼扫了一旁得意的楼馨容,难道皇兄是因为楼昭德的事情才会如此。,“是膝盖痛。”拽了拽夜彻的手,阿九跨着脸可怜兮兮的开口。 “你怎么不早说。”赫然看见她膝盖处渗出的鲜红血液,夜彻一把抱起阿九的身子,匆忙的向天御宫走去。 “平日里不都是你欺负别人的吗?今天怎么那么傻的就跪下了呢,居然还选在全都是碎石头的地方跪,你傻了啊。” 夜彻气急败坏的吼着,看着阿九可怜的模样,火气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淡淡的伤感和怜惜。 “那也是被皇上给气傻的。”不在意,可为什么心却还是痛的碎成一片一片,似乎是永远都不能愈合的伤口。 “你?”夜彻一愣,随后郑重的开口道:“皇兄必定有什么打算,你先躺在床上,本王现在就去帮你问清楚。” “好,一定要问清楚,否则我就天天缠着三王爷,让你不能安生。”阿九专注的涂抹着膝盖上的药膏,抬也不头的威胁道。 “若是天天缠着这样该有多好。”面容里快速的划过伤痛,夜彻低喃着。 “三王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握着药膏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了正常,阿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本王说让你乖乖的在天御宫,等本王回来。”夜彻掩饰的拍了拍阿九的头,修长的身子随后匆忙的走了出去。 “三王爷,老奴还没有进去通传。”御书房外传来六大海无奈的声音。 夜帝叹息一声,瞬间收敛下面容中的痛苦,冷声道:“柳大海,让三王爷进来。”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夜彻不解的看着平静的端坐在龙椅上执笔书写的夜帝,“皇兄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似乎每次碰到阿九的事情,三皇弟总是容易惊慌失措。”夜帝不曾放先手中的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夜彻,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皇兄。”夜彻眉头瞬间皱起,困惑的凝望着夜帝,他知道已皇兄的犀利,自己对阿九的感情纵然是掩饰的再好,皇兄还是会看出些端倪来,可今日皇兄实在是太奇怪了。 “记得三皇弟当年和朕说过,平生最想的便是携着心爱的女子,浪荡与江湖。”夜帝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可在夜彻耳中却是那么的刺痛。 “皇兄,你是不是准备做什么?”夜彻走上前去,将书案上的奏章合了起来,探询的目光犀利的看向夜帝。 “朕让你日后带着阿九远离后宫,漂泊与江湖。”夜帝抬起目光,看着夜彻一字一字说起,只可惜等自己死后,三皇弟怕再也不会有如此自由的日子,所以能放纵他多久就多久吧。 “皇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夜彻震惊的连连后退,这不是他的皇兄,皇兄断然不会将阿九退离身边的。 “朕怎么会不知道呢?”余光瞄到殿外的熟悉的身影,夜帝沉声道:“江山社稷是朕永远都舍弃不了的责任,朕已经许诺会册封如妃为皇后。” “皇兄你要用如妃来牵制楼丞相,可就算如妃逢了皇后,难道楼丞相就会因此而放弃吗?”夜彻不相信的摇头,皇兄不会如此的抉择,那不是皇兄的处世原则。 “不试如何能知道?朕的江山赌不起,至少封了如妃,太后那边不会再有所顾及,这宫中也就安稳了,至于宫外,楼家的势力若知道楼馨容已经封了皇后,想必更着谋反的人必定会动摇。朕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慢慢的收复所有的人。” “说了这么大,那阿九呢,皇兄要把阿九怎么办?”夜彻冷声打断夜帝的话。 虽然皇兄说如此冠冕堂皇,可他还是坚信这不是皇兄的决定,必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如此求和的方法绝对不会是皇兄的应付之道。 “三宫六院之中,自会有阿九的一席之地。”太远似乎再也看不清楚殿外那抹熟悉的身影了,夜帝握着狼毫的手紧紧的用力。 为什么她不像往日那般的吵闹,为什么要这么安静的退到一旁,这不是他的阿九,这么安静怎么会是他的阿九呢。 “三宫六院?”夜彻纵声大笑着,质问的目光犀利的射向夜帝,”皇兄你这样根本就是屈辱了阿九的感情。” “放肆!”夜帝突然冷声喝责一声,厉声问道:“三皇弟难道忘记了朕乃一国之君,纵然今日给了阿九皇后之位,后宫难道就要因此废了不成?” 修长的身影踉跄的依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夜彻痛心的闭上眼,他怎么会忘记了皇兄的位置呢,他纵然再宠爱阿九也不可能废了后宫。 “朕知道这样委屈了阿九,所以朕放手了,阿九若是愿意,朕会让她和三皇弟,或者是火银月离开。” 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夜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阿九,如同火银月说的一般,不想让你永远的活在愧疚和思念中,所以今日就开始让你恨我。 夜彻张开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夜帝,仓皇的退了出去。 “阿九?”殿外,夜彻痛心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阿九,“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江山比起阿九重要了许多是不是?”阿九朗笑的扬起头,逼回眼中的泪水。 “阿九,皇兄他也是不得已。”夜彻轻柔的抱起阿九单薄的身子,轻声的哄道:“我们先回去。” 回眸望了一眼龙椅上那熟悉的身影,阿九痛苦的闭上眼,任由夜彻抱着自己离开。 夜深了,晓月星稀,阿九静静的坐在玉阶上,回想着白天御书房外听到的一翻话,哀伤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骨血相连的印记清晰可见。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有忘记他们的誓言,永远的信任,皇上纵然是为了江山也不会如此行事,他必定隐瞒了自己什么? “怎么还没睡?”夜帝看着夜色下沉思的阿九,颤声的开口。 “皇上。”千言万语,此刻却只化为一声情意绵长的低喃,无论皇上有什么苦衷,阿九知道这一次纵然不是皇上将她推离,那自己必定会将皇上推离。 “皇上,阿九好苦。”顾不的膝盖上的痛苦,阿九呜咽的唤了一声,纵身扑进夜帝温暖的怀抱中,就让她放纵一次,过了今夜,她与他之间便不再有感情了。 阿九!无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夜帝沉痛的闭上眼,紧紧的搂住阿九的颤抖的身子,就让他再放纵一次,在替阿九解毒之前最后的放纵一次,享受着她的温暖。 白日和三皇弟的话却有一半是真实的,只等如妃封了皇后,楼昭德要谋反必定会失去一部分的军心,到时候楼泓和楼馨容同时都站在七夜王朝这一边,他可以将牺牲降到最底。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个幌子,将阿九推离自己的借口,等到解除了七夜王朝的危机,等他将阿九身上的寒毒过渡到自己身上。 那时就是阿九离开自己的时候,让她带着对自己的怨恨离开,重新找寻自己的生活。 “阿九,你会恨我吗?”夜帝静静的开口,终究还是放不下,纵然知道日后必定会分别,却还是希望可以怀有阿九的思念,这样黄泉之路或许也会很温暖。 “不会,永远都不会,不论皇上做了什么。”阿九想也不想的摇头回道,因为她明白,日后会恨的,将是皇上,因为终有一天,自己将亲手埋葬他们曾经的感情。 “是我对不起阿九,江山社稷那是朕的责任,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所以朕只能选择封如妃为后。” “阿九明白。”伸过手,柔嫩的掌心捂住夜帝的薄唇,阿九幽幽的笑了起来,“皇上,如果有一天阿九做错了,皇上会恨阿九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不管阿九做了什么。”温柔的将阿九的手握在了掌心,夜帝用她的话肯定的回答。 各自怀着心思,各自都在为对方打算着,即将而来的离别下,夜帝和阿九静静的坐在玉阶上,凝望着月色,都在眷恋着这一刻的彼此偎依。 清宫。 “公主,阿九只能住你这里来了。”阿九撒娇的拉着夜清的手,娇态万分的开口。 “安心住在这里,皇上也有他的无奈和苦衷。”看着阿九笑容依旧,夜清却感觉越来越不安,她宁愿阿九是哭着、闹着,也不愿意看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 “呵呵,阿九就知道公主最疼爱阿九了,我现在就把东西搬过来。”听到夜清的话,阿九兴奋的欢呼一声,笑道:“皇上已经和阿九说了,阿九也明白,怎么能为了阿九一个,让天下凭添那么多的杀戮。” 封了如妃为皇后,牵制出了楼家的势力,也就间接的将战火的危害减少到最低的限度,阿九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阿九,是七夜王朝亏欠了你。”夜清愧疚的抚摩着阿九的笑脸,清幽的叹息一声道:“我也曾要去找皇上理论,可玄浩说这是目前唯一能让死亡降低的方法,楼丞相的势力不容小觑,而太后因为皇上的母妃——雪妃,所以一直和皇上不和,若是封了楼馨容为皇后,太后必定不会再为难皇上。” 见阿九依旧神色平静,夜清继续道:“其实皇上也不是只因为这样就委屈了阿九,可实在是没办法,三皇弟已经查明和楼丞相暗中往来的鬼魅帮乃是日熠王朝的神武兵团,这两股势力合在一起对皇上而言,无疑是个重大的挑战。” “日熠王朝?”阿九低喃着,既然母后和仇将军要报当年血洗皇宫的仇恨,那么也只有按自己计划的那样,才能将这段十年的恩怨了结掉。 夜清点了点头,神色也凝重了几分,“不但是日熠王朝,皇上还怀疑七夜王朝中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庄也是楼丞相的势力,所以这么多的顾虑下,皇上才不得不如此委屈阿九。” “公主不用解释了,阿九都明白。”摇头笑了起来,阿九深深的呼吸一口,压抑下满腹的伤痛,脆声道:“皇上英明神武,必定会天下太平的,阿九先回天御宫搬东西,这两天天天在那里看见如妃的脸就讨厌,阿九才不要再待在那里受闲气了。” “好吧,快过去,让柳麽麽陪你一起去收拾。”见阿九此刻扬眉愤恨的样子,夜清放心的笑了起来,阿九终究是个单纯的丫头,伤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好。”顿了顿,阿九点头笑着走了出去。 “九儿,为什么还不离开皇宫?”柳皇后痛心的看着笑容不再的阿九,她的女儿,虽然整整十年不见了,可知女莫若母,阿九笑颜下的痛苦是骗不了她的。 “母后不用担心,阿九会离开的,只是还在等一个人。”阿九深深的凝望着溜皇后苍老的容颜,母后,不是阿九心恨,可实在不忍心告诉你,阿九只有一年的命了,不过在她死之前,必定会安排好一切的事宜,无论是皇上,还是母后。 “等一个人?”柳皇后错愕的开口。 “是,那是阿九亏欠的一个人,不过他应该就快要到了。”前两天三王爷告诉她,鲁千寻将碧瑶娘娘送回了东邵皇宫,葬在娘娘当年亲手种的逃花树下。 只是鲁大哥安葬好娘娘后,就失踪了,如果推测不错,鲁大哥肯定会来皇宫,虽然娘娘临死时不让鲁大哥来寻仇,可阿九明白,已鲁大哥对娘娘的感情,他必定要到皇宫来问个清楚明白。 所以她暂时还不能行动,必须等鲁大哥安全后再打算,否则自己一旦出事后,鲁大哥若是和皇上有什么误会,就没有人可以在中间澄净误会了。 第三卷 此情惘然 第八十五章 两心相依 “呦,阿九姑娘这打点行装是要去哪里啊?”小安子讪笑的睨着正在天御宫里忙碌的阿九。 “小安子替本宫去检查一番,可别把天御宫里的宝贝都搬到冷宫去了。”楼馨容在宫女的搀扶下,姿态雍容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小安子将阿九整理好的衣物悉数给翻了出来。 “告诉你们,可别欺人太盛。”阿九气呼呼的一拉拽过小安子手里的包袱,那里面装的可是贴身的肚兜才不要给小安子这不男不女的死太监看。 “欺人太盛?”楼馨容嘲讽的笑了起来,美丽的丹凤眼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只可惜眼中盛满的确实高傲的阴沉。 爹说了,若想看看皇上是不是真心封自己为皇后,只要死死的把阿九踩在脚底下,就可以探出皇上的底线。 “本宫就是欺负你,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又能怎么样?当初意妃那个贱人在的时候,本宫都不能怕过谁,如今更不用说你这个贱丫头。” “闭嘴,不准你说我家娘娘。”阿九冰冷的眼神倏的射向楼馨容,冷寒的目光让姿态万千的楼馨容只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寒冷,竟有些惧怕。 “大胆的宫女,竟然敢对如妃娘娘无礼。”小安子尖细的嗓音愤恨的喝责一声,扬手将要给阿九一巴掌。 原准备侧过的头躲过小安子落下的手,可惜阿九最终还是放弃了,瞬间脸颊上是火辣辣的肿痛。 “小安子,打的好,这样不懂规矩的贱丫头确实缺少管教。”楼馨容看着阿九肿起的脸,笑的花枝乱颤,悠闲的捧去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 “这茶怎么这么烫。”娇斥一声,看着站在身前的阿九,倏的将满满一杯热茶泼了过去。 “天杀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太过分了。”灼热的刺痛下,阿九再也忍不住的了,一脚踹在了小安子的腿山。 “还有你,不就是个破皇后吗?我还不稀罕。”见小安子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阿九再接再厉,一脚又踢了过去,不屑的冷笑道:“新仇旧恨一把算。” “娘娘。“小安子抱着差点被阿九踹断的小腿骨,痛苦的扭曲的苍白的脸,向楼馨容求救的喊道。 “这样就受不了了,当初你们折磨我的时候,本姑娘可是比你厉害多了。”见小安子半死不活的样子,阿九鄙视的直摇头,不过就踹了他两脚,虽然第二脚,她很坏心的踢在小安子的痛穴上。 怒火腾腾的目光慢慢的转向手里还拿着茶杯的楼衅馨容身上,“娘娘,不只有你会倒茶的时候看不准,阿九倒茶时眼睛也会看不清前面。”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快速的将桌上的茶虎握在自己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楼衅容慢慢苍白的脸庞。 “你要干什么?“楼馨容惊恐的往椅子后缩了缩身子,瞪大双眼盯着阿九手里的茶壶。 “这茶水怎么这么烫,受不了了。”似乎没听见楼馨容的质问,阿九自言自语的开口,狡黠的目光看着手的茶壶。 “啊!” 天御宫里瞬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楼馨容铁青的脸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茶水,凶狠的目光怒视着悠哉的站在一旁的阿九,咬牙切齿的吼道:“你竟然敢用茶水破本宫。” 阿九调皮的咧开嘴巴,露出无辜的纯真笑容,扬扬手中空空的茶壶笑道:“娘娘你可真逗,泼都泼了,还说什么敢不敢。” “你!”楼衅容气的直咬牙,双腿上的灼热更是让她的怒火腾腾燃起,“小安子,把这个敢烫伤本宫的贱丫头拖出去杖毙!” “拜托,娘娘你也不看看,小安子还能站起来吗?”阿九惋惜的直摇头,眸光一动,歇睨着小安子道:“小安子,如妃娘娘让你把我拉出去,怎么还坐在地上,看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哦。” 阿九惟恐天下不乱,对着小安子一本正经的说着,小手也形象的在脖子上比画喀嚓的砍头手势。 “你们还愣在一旁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无法无天的贱丫头给本宫拖出去。”楼馨容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对着自己身手的宫女嚷了起来。 “啊,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阿九张嘴大嚷着,和走过来的宫女在大殿里纠缠着。 “这是做什么?”夜帝威严的呵责声瞬间让喧闹的大殿寂静下来。 “皇上。”楼馨容一改刚刚的飞扬跋扈的模样,委屈的换了一声夜帝,丰盈的身子如扑蝶的蜜蜂般奔进了夜帝的身侧。 委屈的泪水涟涟自眼中落下,凄楚的指着阿九道:“她居然用滚烫的茶水泼本宫。” “阿九?”夜帝不曾避开楼馨容的身子,目光平静的望向阿九。 “阿九知道错了。”耸耸肩膀,阿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瞬间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痛,天啊!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跪到茶壶的碎片上的。 痛苦的闷哼一声,阿九低垂的面容痛苦的纠在一起,余光瞄见夜帝亿袖下的大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高大的身子也因之而微微的晃动着,阿九只感觉巨痛便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皇上,不论你是因为什么而这么做,对阿九而言足够了,纵然皇上面容上可以那么的冷漠,眼神可以那样的陌生,可皇上不经意间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的情感,可皇上,有一日,对不起你的将是阿九,阿九终究要辜负你今日对阿九的感情。 夜帝压抑着走过去的冲动,阿九,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看着阿九膝上渐渐渗透出的血色,夜帝痛苦的别过目光,冷声道:“既然决定搬去清宫,日后就不要再回这里了。小安子,扶如妃去一旁的偏殿,宣御医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安子扶过楼馨容的身子,低声道:“娘娘走吧,不可以太过火。” 楼馨容望了望跪在地上的阿九,了然与心的点头,皇上毕竟对阿九不一样,太过火了怕是对自己不利,得意的笑容染上了嘴角。 楼馨容依言退了出去,看来皇上真的要册封自己为皇后了,这会爹就应该安心了,不用整体的都担心皇上会削弱楼家的势力。 “阿九以为阿九可以不在意,可今天阿九知道错了。”凉凉的语气不再是以往的温暖,阿九,默默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她还是猜不透皇上为什么要借楼馨容来疏远自己,不过这样不也和了自己的意思,借皇上的疏远来造就他们之间的仇恨。 “啊九。”僵直的身子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夜帝本已经冷漠的面容此刻更加的阴郁,那千年的寒霜似乎浓的再也化不开。 借着楼馨容来疏远阿九,让她以后可以毫无眷恋的离开皇宫,离开自己,可今日,看到阿九那淡漠的神色,看到她眼中毫无掩饰的痛楚,夜帝才知道这一切做起来竟然是那么的艰难,伤她,却比伤了自己还要痛苦万分。 “日后没有阿九在皇上身边,皇上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江山连身子也不顾。”踉跄的身子因膝盖上的痛苦几欲跌倒,阿九强撑着笑容看着夜帝叮嘱着。 “日后没有朕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整天的闯祸。”同样悲怆的声音响起,夜帝收敛下所有的感情失神的凝望着阿九的容颜,还有多久他们就要天地永隔,碧落黄泉再无相见之期。 “阿九知道了。”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阿九扬唇笑了起来,纤瘦的身影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 夜帝不再转身,无言的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殿宇,这里曾经有着多少他们的欢笑和甜蜜,而如今,一切的美好也将在这里结束。 “皇上。”扶着门,阿九忽然停下了步子,不曾回头,只是呆滞的凝望着殿外熟悉的景色,“皇上可以再抱阿九一次吗?” 夜帝默默的转过身子,痴情的目光凝望着依靠在门旁的阿九,那曾经熟悉的身影如今是那么的遥远,平复着万千情绪,夜帝迈开步子。 “阿九。”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阿九无力的依靠在夜帝身上,灼热的泪水再次的蔓延下,顺着脸颊滴落到夜帝的手上。 还记得那一夜的天御宫外,大雨磅礴,是他温暖的怀抱带来了从没有过的安定,还记得如月宫黑暗的小屋子是,是他坚决的将她抱离了那里,回到天御宫;还记得在昏厥在宫外的时候,是他动容的抱紧了自己,震断经脉,生死相随,无数次的相依,无数次的温柔,如今所有的温情却只化为一滴一滴的泪水无声的落下。 手背上是阿九冰冷的泪水,第一次夜帝只能这样无声的看着她落泪,看着她独自悲伤,用江山做借口,他知道阿九必定不会怀疑,只会这样默默的离开自己。 可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舍弃江山,也断然不会看着阿九如此的哀伤,可如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默默的抱着她,或许不久之后,连这最后一次的拥抱也要失去了。 “阿九走了,柳麽麽还在宫外等着。”凝重的叹息一声,阿九默默的掰开夜帝交握在腰上的手,一点一点,看着他松开,一点一点,他们越来越远。 没有回头,阿九决绝的离开,不曾看见夜帝面容上哀伤的神色,不曾看见他伸出的手最终无力的落了下来。 火银月静静的看着伫立在殿外失神的夜帝,当他听到皇上要册封如妃为皇后的消息时,他便知道夜帝必定瞒着自己要替阿九解毒。 “皇上。”清朗的嗓音里多了份无奈,火银月定眼看着夜帝开口,打断了他的凝思。 “什么时候来的?”夜帝静静的问道,收敛下所有的情绪。 “皇上如此做,除了把阿九推离外,也重重的伤了她。”火银月顺着夜帝的目光看向阿九离开的方向。 “伤口总有复合的一天,离开了朕,还有你守护在她身边,如你所言,不要让阿九带着悔恨过完一生,日后阿九就拜托你了。” “皇上不必如此,当初阿九是为我中毒的,如今替她解毒。”火银月话未说完,夜帝沉声道:“阿九是朕的责任,不能连累你,而且如今宫里宫外形势不明,这样做不是一举两得。” 救了阿九的同时,也保全了七夜王朝,江山是他抛弃不了的责任,如今只希望阿九有一日可以忘记他带来的痛苦,还是和未进宫那样的快乐。 “我去看看她。”明了夜帝的决心和无奈,火银月重重叹息一声,飞身离开,将安静的空间留给独自哀伤的夜帝。 “皇上如此的无情,九儿,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的待在宫里。”柳皇后心疼的抚摩着阿九肿胀的脸颊,对夜帝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母后,阿九说了,在等一个人,等他来了以后,阿九会离开的。”拉下柳皇后的手握在掌心中,阿九平静的开口道:“母后,派出去找轩皇帝和雪妃的人也有了些眉目,母后答应阿九,等轩皇帝一死,母后就和仇将军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不要帮着楼昭德谋反。” “母后答应你,只要那轩皇帝死了,报了当年的血海深仇,母后就带着九儿永远的离开,过平静的日子。”柳皇后动容的点了点头。 虽然仇海部署好了一切,可要推翻七夜王朝的也只有三成的把握,既然当年犯下罪责的轩皇帝没有死,那么又何必让神武兵团的那些将士枉送了性命,更何况她也找到了九儿,老天终究待她不薄。 “好,等一切都结束后,阿九和母后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了。”阿九嬉笑的开口,掩下眼中的愁丝。 “先在这里休息,母后去公主那里拿些药膏来,这脸上了药就不痛了。”柳皇后欣慰的笑了起来,宠溺的拍了拍阿九的头,微笑的离开。 一切都要结束了,等她亲手杀了易容成轩皇帝的人,那么母后和仇将军就不会再固执的要复仇了,楼朝德想谋反也失去了重要的支持,而皇上,他也会慢慢的将自己忘记,那么一年之后,就算是寒毒发作了,她也可以毫无眷恋的离开人世间。 “丫头,想哭就哭出来吧。”直等到屋子里的老麽麽退了出去,火银月这才现身走了进来。 “银月哥哥哪只眼睛看到阿九要哭了。”阿九三两步跳下椅子,一把拉过火银月的胳膊,撒娇的道:“银月哥哥怎么这么久才能看阿九呢?听说京城美女如云,银月哥哥不会真的替阿九找一个嫂子了吧?” “贫嘴。”火银月曲指敲在阿九的头上,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话到了口中却又无声的咽了下去。 皇上说的不错,除了阿九的生命之外,江山百姓也是他无法割舍下的,所以今日他不能强行替阿九解毒,可难道真的要看着皇上将阿九推离,看着阿九笑的如此的牵强。 “银月哥哥你有话要说。”半眯着眼,阿九犀利的目光打量着面色复杂的火银月。 “阿九,你怪皇上吗?”或许他该遵从阿九的心,纵然是让阿九狠自己一辈子,他也不能看着阿九如此的痛苦。 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阿九坚定的笑道:“怎么会恨呢?皇上也有皇上的责任,再说了这后宫终究不适合阿九的,那么多的女人,阿九若是留了下来早晚会将后宫弄的鸡飞狗跳,人畜都不得安宁。” 惟恐火银月不相信,阿九更加的说道:“其实皇上最爱的人就是阿九,有人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所以日后阿九离开了,皇上必定会想念阿九一辈子,致死不忘。” “傻丫头,你又骗的了谁。”疼惜的抚摩着阿九的笑颜,火银月低声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中了寒毒,你会如此的放的开,今日阿九这样做,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以后,皇上就算是思念,可至少却保住了一条命。” 阿九身子微愣了一片刻,随后摇头否定道:“银月哥哥是这么看阿九的吗?阿九才没有这么伟大呢。” “真的吗?”火银月平静的质问,随后拉起阿九的手往门口走去,“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皇上你的寒毒,告诉他你只有一年的生命。” “不要!”阿九惊恐的挣脱了火银月的手,收敛下轻松的神色,幽深的目光看向火银月,“银月哥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逼阿九呢?” “你终究还是为他考虑的。”痛苦的低喃一声,火银月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银月哥哥你说什么?”阿九不安的看向一瞬间痛苦的火银月,更差异他脸上慢慢展露的坚定神色,那似乎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火银月眷恋的拉着阿九的手,心头已有了思量,朗声道:“银月哥哥只希望阿九可以幸福,既然阿九决定要离开皇宫了,那就做银月哥哥的新娘吧。” “不!”震惊许久之后,阿九直摇头,平静的开口,“银月哥哥知道阿九只有一年的命,为什么还有这样做呢?” “傻丫头,难道你要江湖中人都看银月哥哥的笑话,连出动了火焰令却还是连自己的新娘都找不到。” 看着火银月闲适的笑容,阿九愧疚的低下头,幽幽的开口,“好了,阿九答应银月哥哥了。” 或许这样,她在消除了母后和仇将军的仇恨之后,和银月哥哥一起离开,皇上也不会去找她了,一年之后,皇上必定也不会知道她毒发身亡的消息。 “那银月哥哥等着阿九的信号。”火银月会心一笑,温暖的目光如春风般吹过阿九的心扉。 “恩,等阿九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就会让银月哥哥来接阿九离开。”不曾怀疑眼前的笑容里包含着怎样的情愫,阿九点头应许道。 第八十六章 宫中暗杀 “泓儿,你怎么会到叔父这里来。”楼啸奇怪的看着一身便装到访的楼泓。 “叔父,京中传来皇上要册封姐姐为皇后的消息,不知道叔父知道不知道?”楼泓淡漠一笑,随后犀利的目光探询的看向陷入沉思的楼啸。 楼啸,楼昭德的亲弟弟,也是整个楼家除了父亲和自己之后,势力最强大的一个,因为把守的是边陲小城,可因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又有着父亲在宫里的势力,所以这个七夜王朝不起眼的小城却有着整整五万的精兵。 “叔父虽然地处偏僻,可这样的消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楼啸如有所思的回答,皇上要册封如妃为皇后,那必定不会再削弱楼家的势力了,而且宫中还有太后在,楼家应该是安全的了。 可大哥却派人传来口讯,计划不变,这让楼啸多少有些迟疑,必定当初决定谋反是因为皇上开始逐步的要削弱楼家的势力。 正所谓一荣具荣,一损具损,所以为了自己家的性命,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布防着,可如今看情形,似乎皇上并没有打算要削弱楼家,否则又怎么会册封如妃为皇后。 似乎察觉到楼啸迟疑的神色,楼泓心中一定,如果将父亲的计划粉碎,那么他就可以将死亡减少到最低程度。 “泓儿还是说说你此番的来意吧。”沉思片刻之后,楼啸盯睛看向一旁的楼泓。 “楼泓希望叔父可以随我一同回京城一躺,父亲的大事想必叔父曾经是支持的,可如今形势已变,而且楼泓从没有背叛皇上的心思,所以就算有一日和父亲兵戎相见,楼泓也先是七夜王朝的臣子,尔后才是父亲的儿子。” “泓儿你不支持你爹!”魁梧的身子猛的一怔,一直有听闻是泓儿并不打算和大哥同谋,曾经楼啸一直认为那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谣言,试图分裂楼家的关系,可今日泓儿竟然轻口说了出来。 “是,楼泓自始至终就不曾答应父亲,次此秘密来叔父这的路上,也顺带的拜访了其他的几个长辈,因为姐姐即将册封为皇后,其他的众位长辈们也开始思虑父亲行动的胜算有几分。” 不急不缓的说起,楼泓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楼啸继续道:“七夜王朝素来是礼仪之邦,皇上不久就要册封姐姐为皇后,楼家和皇家也有了割不断的联系,皇上若是再对楼下下手,必定会遭天人质疑,而楼家若是坚定谋反之心,不用说天下百姓,就是太后那里也断然不会帮助楼家的,所以叔父请三思。” 一字一字,楼啸何尝不明白,当初因为形势不明,大哥说,皇上动了灭楼家的念头,而且当时朝中楼家的很多势力也被皇上瓦解了。 所以为了自保,他们也只能开始谋划部署,可如今皇上册封如妃为皇后,那不是说明先前的担忧都化为虚有了,而谋反也失去了意义。 叔父不用再多想了,整个楼家都仰仗着叔父手中的五万精兵,所以楼泓冒昧请叔父和我一同回京城,观明形势再定夺,到时候叔父若还是要支持父亲,楼泓也绝对不会阻拦,必定让人将叔父安全的送回城后,才会领兵和叔父沙场相见。” 见楼啸神色也有些动容,楼泓更加坚定了态度,皇上果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仅仅册封了姐姐为皇后,就让这些曾经试图追随父亲的人都开始动摇决心了。 不过这样岂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将死亡和杀戮减少到最少,毕竟这些都是和自己有着相同血液的亲人,他纵然效忠皇上,却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族人那样的执迷不悟。 思量了许久之后,再看看楼泓淡定自若的神态,楼啸终于点头应了下来,既然情况不明,他是该回京城和大哥商量一番,若真的可以保全楼家,那么就不用发动战争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叔父即可准备,楼泓希望叔父可以劝劝父亲,和皇上相抗衡,父亲胜算的把握原只有三成,如今册封了姐姐为皇后,胜算又减少了一成,不管皇上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册封姐姐为皇后的事情却是毋庸置疑,所以楼家不会像父亲说的那样岌岌可危。” 楼府。 楼昭德看着楼馨容一脸的喜气,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皇上果真够阴恨,居然用册封馨容为皇后这一招来牵制自己。 想到此,楼昭德目光瞄到了书案上的几封信笺,神色愈加的狰狞,这几日,因为封后的消息传出,居然还几方的势力已经开始动摇,虽然还不曾倒戈相向,可这样对自己的大事却是致命的打击。 皇上果真比先皇要难对付的多,当初先皇专情与雪妃一人,不论朝野中是如何的放对,先皇却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到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联合众大臣赐死雪妃,可先皇竟然会追随雪妃与地下。 如今,看到皇上那夜为了阿九的死而震断经脉,他以为皇上必定和先皇一样的愚蠢至及,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了整个江山,如今楼昭德才明白错的是自己。 皇上那根本就是假象,如今他舍弃了阿九而册封了馨容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打击,而因为阿九的特殊身份,楼昭德也不能用杀手去刺杀阿九来测试皇上此举的真假。 “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见父亲兀自沉思着,楼馨容不快的嚷道:“连太后姑妈都替我感到高兴呢,爹居然一直紧绷着一张脸,难道爹不希望女儿成为皇后吗?” “你懂什么?”楼昭德低沉的斥责道,狭长的眼睛半眯而起,思索着如何接触当前的危机。 “爹,你竟然这样。”楼馨容气愤的一跺脚,不满的抱怨着,“当初爹说皇上要灭了楼家,可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爹多心了,皇上如今册封女儿为皇后,遵循七夜王朝的祖训,皇后一旦定下便不得有任何的更改,就算当年先皇那样的宠爱雪妃娘娘,可还不是让太后姑妈一直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如今爹居然还是如此的态度,难道大哥说爹有谋反之心是真的?” “好了,爹最近很烦,你回宫去。”楼昭德烦躁的挥挥手,不管楼馨容的神采,独自思索着该如何面对皇上的举动。 夜帝有着身为帝王的冷酷,为了江山最终还是放弃了心爱的女人,立了馨容为后不说,也让自己失去了太后的支持,日后要谋反怕是困难又多了几分。 “老爷。”直到楼馨容走远了之后,守在门外的一个老者这才走了进来。 “什么事?”楼昭德依旧阴沉着脸,扫了一眼恭敬走来的老者。 “你说什么?”一掌击碎了桌角,楼昭德愤恨的目光如利刃搬射向眼前的老者,仇海居然要放弃复仇。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计划许久的事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放弃?”铁青的面容上青筋跳动,楼昭德愤恨的握紧拳头,双眼中迸发出嗜血的阴沉。 “老爷息怒。”被楼昭德此刻盛怒吓倒,老者惊恐的退后几步,稳住了身子这才低声道:“虽然仇将军不曾明说,可属下打探到似乎是因为柳皇后遵从了九公主的意思,所以才命令仇海停止了老爷的合作。” “阿九!”冰冷的自口中吐露出两个字,楼昭德恨不能将阿九搓骨扬灰已消心头之恨,可惜她却不是他可以暗杀的人,毕竟已仇海的精明,这时候阿九若是出了事,就算不是自己所为,仇海也必定会算到自己身上来。 “还有探子回报,鲁千寻已经到了京城,怕是这几日就会行动了,不知道老爷要如何部署,王胜在宫中也安排好了,只等着老爷的计划。” “看来他会去刺杀皇上,不过这样最好,即使不能成功也还有用处。”阴霾的脸上此刻才划过一丝轻松,楼昭德冷漠的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老者吩咐道:“告诉王胜,让他布置好宫里的禁军侍卫,鲁千寻一旦在宫里现身。立刻去通知阿九,一定要将鲁千寻当着阿九的面杀掉。” 嘴角泛着冷笑,既然不能利用刺杀阿九,那么就让阿九特殊的身份来为自己所用,皇上会利用馨容来牵制自己,那他何尝不会用阿九的来打击皇上。 更有可能最好将柳皇后牵扯进来,若是连柳皇后也死在夜帝手上,他就不相信阿九还能置身世外,就算是阿九肯放弃,相信仇海必定不会再动摇了向皇上复仇的决心。 “去安排一下,本相要亲自去见仇海。”难道仅仅只因为阿九对皇上的感情,仇海就放弃了整个复仇计划。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老者终于松了一口气,迅速的退了出去。 依旧是阴暗的树林,依旧是诡异的气息,楼朝德第一次如此的心绪不宁,端坐在轿子里,可缠绕在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凝重。 为什么他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的计谋,此刻却像立在阳光下的寒冰一般慢慢的融化,先是发现泓儿居然一心向着皇上,甚至不惜和自己这个亲身父亲兵戎相见。 尔后,皇上阴险的要册封馨容为皇后,不但失去了太后的支持,也动摇了军心,那些原本要追随自己的人此刻却都态度摇摆起来。 更可恨的是,这样关键的时刻,仇海居然因为九公主的一句话,而要放弃谋划了差不多十年的计谋,失去了鬼魅帮,失去了神武兵团,仅依靠自己的兵力和东邵的势力,要扳倒皇上不是难上加难。 “将军,楼丞相来了。”管家被活烧毁的脸依旧如多年一般的骇人,沙哑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除了面对九公主那层出不穷的逃跑动作外。 “也好,本是我们失信了,不过既然皇后和公主已经下了命令,而且当年血洗皇宫的真正仇人已经找到,是该放这些兄弟们走了,他们的亲人或许已经等了他们十年了,管家,你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这些年,也不曾见过,如今也该去团圆了。” 仇海一瞬间褪下身为冷面将军的威严冷寒,而是换上了难得一见的平和之色。 十年了,他们一心要为皇上和惨死的将士们复仇,可当七夜王朝的根基越来越牢固的时候,复仇又谈何容易,最后他们才会和楼朝德合作。 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如公主说的一般,若是皇上还活在世间,必定不会容许他们发起战乱,枉送了这些无辜将士的生命,陷天下的百姓与水火之中。 原来轩皇帝并没有死,那么只要手刃了轩皇帝,也算是对曾经死去的将士有了一个交代,九泉之下,他也可以去见皇上了。 “仇将军。”楼朝德不愠不火的声音响起,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楼丞相来的正好,仇海也准备去找楼丞相。”见到楼昭德到来,仇海开口的同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寒,“想必楼丞相此番前来是要一个说法吧?” 楼昭德没有忽略刚刚进门时,仇海脸上那抹平和色神态,没有了身为将军的肃杀,没有了这么多年仇恨在胸的冷绝,而是多了份安定的平和,和放下一切的轻松,看来消息果真是准确无误。 “仇将军是否该告诉本相实情。”瞬间眼神犀利的射向仇海,楼朝德目光落在他脸上,不放过楼海面容上的任何表情。 “九公主用生命要挟,若不放弃所有的计划,她便死在皇后娘娘身前。”仇海将事先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皇后娘娘心慈,断然不会看着九公主有任何的意外,所以今日之事,还望楼丞相海涵。” 楼昭德放声冷笑起来,空荡的谷底瞬间回响着他一声高与一声的嘲讽笑容,犀利的目光带着怀疑看向仇海,“堂堂日熠王朝的九公主,居然为了杀死自己父皇的仇人而要挟自己的母后,仇将军,这样的事情难道也想用来骗本相吗?” 神色依旧平静,只是仇海的声音却冷下几分,“楼丞相请注意你的言辞,九公主虽是王朝的公主,可却依旧是仇海誓死要保护的主子,当年公主下落不明,所以才会误入了皇宫,而且九公主也答应了皇后娘娘,不久之后都会永远的离开皇宫,所以请楼丞相不要咄咄逼人。” 楼昭德收住笑声,瞬间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低声道:“仇将军误会了,本相怎么会强人所难呢,只是十年前血洗皇宫的一幕惨剧尤在眼前,皇家的人可没有信用可讲,轩皇帝是如此,而当今的皇上夜帝,仇将军难道认为不是如此吗?” 楼朝德笑容淡淡的发问着,随后瞄了一眼仇海瞬间又凝重的神色,继续开口道:“皇上对九公主的感情相信仇将军也知晓,当时皇上可是为了九公主不惜震断经脉,可如今却还是要册封本相的女儿如妃为皇后,而九公主也搬出了天御宫,可见在帝王的心中,江山远比美人重要,仇将军难道不担心夜帝知晓了九公主的真实身份后,会痛下杀手,到时候不但九公主,怕是连柳皇后也难逃毒手。” “楼丞相在威胁我。”仇海阴郁的目光带着威严看向说的云淡风轻的楼朝德。 “仇将军说笑了,本相怎么会用九公主来威胁仇将军呢。”楼昭德朗笑的摇头,脑海中想起鲁千寻即将入宫刺杀的一幕,阴沉的嘴角此刻愈加的诡异。 “本相只是提醒仇将军,要保护好九公主的安全,必定她也上皇上深爱过的女人,虽然为了江山社稷放弃了,也断然不会任仇将军将她带出宫的,所以仇将军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 楼昭德说完,见仇海脸上快速伤过的担忧,知道自己已经点到为止,随即向仇海告辞,既然仇海已经要放弃了,那他必定要准备好万全之策,利用鲁千寻好挑拨皇上和阿九的关系,也好来牵制住仇海。 清宫里,忙碌着准备着封后大典,阿九无聊的看着天空,烦啊,想到自己要离开了,心头就硬生生的刺痛着,想到皇上不得已封如妃为皇后,就更加的郁闷。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次萧郎是路人。看来说的一点也不错,只不过把皇上换个身份罢了,最是无情帝王家,高处不胜寒,阿九忽然越来越舍不得的日后的离开,这宫里处处危险,人人算计,皇上想不劳心劳力都难。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哀伤叹气的?”夜清看着独自坐在回廊里发呆的阿九开口道,皇上虽然不曾到清宫来见过阿九一面,可自己这个曾经连皇宫都要淡忘的公主,这两天却天天要去天御宫一躺,把阿九的一言一行都详细的告诉皇上。 看来皇上对阿九的感情早已经深种,只可惜此时国事危机,皇上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委屈了阿九,侧封如妃为皇后,日后也只有等国事平稳了,才能再次的宠爱阿九了。 “公主,你不去陪着玄浩将军,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阿九笑嘻嘻的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夜清,多好,公主和玄浩将军还有苦尽甘来的这一天,可自己却要离开这里了,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阿九,不要强撑着自己。”夜清忽然感觉到阿九的笑容是那么的深沉而刺痛,轻柔的拉着阿九冰凉的手,恳切道:“如果把我当成姐姐,就不要这么委屈自己装成笑脸。” 反握住夜清的手,阿九笑的愈加的灿烂,“公主,阿九没有那么弱,再说了阿九终究要离开皇宫的,这宫里的水太深了,阿九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爬不上来的。在宫外,阿九的银月哥哥还在等着阿九回去成亲呢,十年了,银月哥哥守护了阿九十年了,阿九不可以那么任性的。” “是那个武林盟主吗?”夜清听玄浩曾经说起过,可审视着阿九的笑脸,却又发现不了任何的掩饰。 “阿九,难道你真的舍弃皇上吗?虽然他册封了皇后,可皇上最爱的人是你,不留下来,皇上会伤心的。” 诡异一笑,阿九拉了拉夜清的手,低声道:“公主,其实这你就不明白了,火银星那浑小子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惜的,所以阿九走了以后,皇上不论有多少的妃子,他会一辈子都记挂着阿九,想念着阿九的。” “你这鬼丫头。”夜清失笑的敲着阿九的头,看着她的笑容不忍再开口,思念和怀念又有什么用,那只会让相爱的两个人愈加的痛苦,如同曾经的自己和玄浩一般,思念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在一起会是那样的甜蜜而幸福。 “对了公主你等我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阿九乐颠颠的跑回了屋子,片刻之后,说里多了一本信笺。 “这是什么?“夜清奇怪的翻了几张,看起来似乎是药方。 “这宫里的女人说起来多的像牛毛一样,可对皇上关心的呢又找不出两个来,这些方子是给皇上养身子的药膳,皇上常年的操劳国事,身子看起来很好,其实需要调理的,公主,这个就麻烦你了。” “阿九。”夜清哽咽的别过目光,匆忙的拿着手中饿信笺走了出去,将泪水落在阿九看不见的地方。 “母后,公主走了,你就出来吧。”收敛下情绪,阿九笑呵呵的将拐角里的柳皇后拉了出来。 “九儿,母后对不起你,可你和他是仇人,这一生都不可能在一起的。”看着阿九的面容,柳皇后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告诉阿九真相,或许她可以生活的更好。 “母后,说什么呢,阿九以后可以陪在母后的身边除非母后嫌弃阿九没有公主的样子,不喜欢阿九了。” 撒娇的拉着柳皇后的手,阿九笑了眯眼睛,她的时间不多了,是该好好的陪着母后走过最后一年的时间。 “九儿,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柳皇后语重心长的凝望着曾经熟悉的皇宫,这里曾经埋葬着日熠王朝多少的生灵。 可如今,阿九竟然和七夜的皇帝相恋了,仇海也传来了消息,阿九的话果真没错,轩皇帝还没有死,虽然暂时没有找到踪迹,不过那一天不会远了。 到时候报了仇,带着阿九永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仇海也放弃了和楼昭德的合作,也算是个夜帝一个补偿吧,毕竟是她亲手将阿九带离他的身边,这样的生离或许比死别同样的让人痛苦万分。 “阿九姑娘。”忽然不员处一个禁军侍卫,低低的叫了阿九一句。 “我去看看。”示意柳皇后安心,阿九诧异的走了过去,“侍卫大哥,你叫我?” “阿九姑娘,你不认识我,当初还是我将鲁校尉带过来找你的。”侍卫急急的说道,神色有些的慌张。 “哦,是你啊,看我都忘记了。”阿九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可惜却还是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侍卫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鲁校尉正被禁军围剿。” “什么?”阿九猛的一怔,神色瞬间阴暗下来,“鲁大哥在哪里?” “大殿那边,皇上,楼丞相他们都在。”侍卫低低的说着,不安的目光不时的瞄向远处的柳皇后,“属下当初受过鲁校尉的恩情,鲁校尉来之前找过属下,让属下告诉姑娘一句,他死后将他和桃花树下的人葬在一起。” “鲁大哥。”阿九惊恐的唤了一声,神色苍白的想远处的的太和殿奔了过去。 鲁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时候皇上正和文武百官在议事,这时候去刺杀,不是明着送死吗? 泪水滚滚的落了下来,阿九的身子快如急风一般,娘娘,你放心,就算是拼了阿九一命,也不会让鲁大哥出事的。 “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伤皇上,来人,将这个刺客拿下。”楼昭德阴冷的笑了起来,鲁千寻,你终于来了,本相多你多日了。 “慢着。”夜帝冷声退下了所有的禁军侍卫,威严的目光直视着眼前黑色劲装的鲁千寻。 虽然他蒙着面,可那双眼眼却瞒不过夜帝的眼睛,那眼中除了往日里的深沉之外,多了一份哀伤的痛楚和落寞,“既然要刺杀朕,也给朕一个理由。” “那夜的事,是不是皇上派人做的。”鲁千寻低声的开口,沙哑的声调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不是。”没有过多的解释,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让人臣服的威严和气势。 “可惜已经太迟了。”鲁千寻沉痛的闭上眼,瑶儿,虽然你说过不要怪皇上,可如今看来不是他派的人,那么我也可以安心的到地下来陪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鲁千寻倏的睁开眼,阴郁的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众人,缓缓抽出身侧的长剑。 “保护皇上!” “抓出刺客。” 一时喊叫声响起,众侍卫随即戒备起来,握紧了手里刀剑,冰冷的剑锋对准了被围困在中央的鲁千寻。 第八十七章 阿九重伤 刹那间,刀光剑影在闪耀,鲁千寻黑色的身影灵巧的穿梭在众多侍卫的身影下,一片黑色伴随着他手中的长剑,如同翻滚的云墨般,雾动的绚丽而哀伤。 “皇上,不要。”阿九尖锐的喊叫声在打斗声中清晰的传了过来,夜帝神色一冷,随即一把拉住阿九要冲进的身子。 “阿九危险。” “皇上,求你不要,不要。”泪水布满了脸上,阿九凄楚的拉着夜帝的手,不停的哀求着,忧伤的目光看向被围困在侍卫之中的鲁千寻。 “阿九,鲁千寻是一心寻死。”夜帝神色凝重的开口,从鲁千寻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刺杀不会选择白天,不会选择文武百官都在的时候,鲁千寻他连最后让夜帝放过他的机会都抹去了,悠悠之口,百官视线中,更有楼昭德再一庞居心叵测,夜帝纵然有心要网开一面放过他,此刻却也没有理由。 “鲁大哥,你停手,停手好不好?”阿九了解的点了点头,虚弱的依靠在夜帝身侧,不停的喘息着,凄楚的声音向鲁千寻哭喊着。 “叶知秋,只许抓活口。”夜帝安抚的握着阿九的手,冷声的命令道。 “是,众侍卫听令,留下活口。” 话音落下,一瞬间打斗局面发生了变化,原本动作招招致命的侍卫此刻都放缓了手里的招势,开始以围剿为主。 鲁千寻长剑舞起银色的剑花,对上阿九的目光,寂寞一笑,随后以更凌厉的招势欲突破包围。 看着纷纷挂伤而退西的侍卫,众大臣神色一凛然,齐声道:“皇上,断不可为了一个刺客白白牺牲侍卫的性命。” “皇上快定夺吧。” 夜帝神色愈加的冷寒,鲁千寻一心求死,所以招招虽然犀利,却只是伤了这些侍卫的手和腿,可此刻大臣们果真应了鲁千寻的计策,要求痛下杀手。 “皇上,不要。”阿九红肿的目光里盈满了泪水,不安的看着夜帝,千万不要伤了鲁大哥。 “皇上,让臣弟去抓下他。”夜彻沉声的开口,不等夜帝答应,纵身跃入了打斗中。 一瞬间,众人眼前视线缭乱起来,只感觉两道剑光舞的凌乱而刺目,可惜夜彻一心要抓住鲁千寻,而相对与鲁千寻求死的决心,夜彻渐渐的败下阵来。 “皇上,拿命来。“鲁千寻一个旋转,长剑横刺,逼退夜彻的身影,随后右手翻转,凌厉的剑气直指向夜帝。 “保护皇上。”侍卫们再也顾不得留下活口,齐刷刷的攻击向鲁千寻。 “鲁大哥,你停手啊,停手啊。”阿九沙哑的喊叫着,却见鲁千寻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可惜却依旧横着长剑,不断的向夜帝的方向袭击而来。 楼昭德冷眼旁观着,眉头不由的皱起,皇上一句话,鲁千寻居然相信了,不过幸好当初刺杀碧瑶和鲁千寻的事情溜皇后决定瞒着阿九。 因为阿九和意妃的关系,所以柳皇后不想让阿九看见这些阴暗的一面,也不想让阿九和仇海之间多了误会,所以一直瞒住了阿九,可如今看来鲁千寻这步棋却成了死棋,他只是一心要求死。 “鲁大哥。”阿九冷声道,一手挣脱了夜地的手。 “阿九,你要做什么?”忽然感觉到不安,夜帝心一沉。 “她临死的时候,阿九答应了必定不会让鲁大哥出事。”提起的真气聚集在丹田之中,阿九对着夜帝淡然一笑,忽然纵身跃进了人群中。 “阿九?”夜帝和夜彻惊恐的唤了一声,却见阿九身资轻盈的拨开侍卫的长剑,凌厉的招势接下那一剑剑刺在鲁千寻身手的攻击。 “阿九,你来做什么?”鲁千寻神色冷然,不赞同的看向阿九。 “鲁大哥既然不想或了,那么阿九就陪着鲁大哥。”又是凌厉的几个招势,阿九压抑下体内翻腾的血液,平静的看向鲁千寻。 “任何人不准伤了她。”夜帝此刻神色有些狰狞,看着阿九打斗的身影脸色愈加的冷鹜。 “皇兄,她也是担心鲁千寻,再说了阿九去了,才能让鲁千寻有所顾及。”夜彻低声解释道,虽然他也担心阿九的安危,不过看她的手法和招势,竟然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楼昭德神色莫测的看着卷入其中的阿九,对着打斗圈中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片刻之后,侍卫的招势愈加的凌厉,背对着众人视线时,竟然露出了杀机。 忽然,阿九神色一变,娇小的身子一个踉跄,一口鲜血瞬间自口中喷了出来。 “阿九。”夜帝惊恐的唤了一声,修长的身影飞快的跃了过去。 “阿九?”鲁千寻同样一怔,不曾看见一旁的侍卫正凶险的将长剑刺向他的后背。 “小心。”顾不得身子,阿九拼着最后的力气,综声腾越而起,一掌拍向偷袭的人,长剑瞬间刺了过来。 “阿九。”夜帝接过她倒下的身影。 “皇上,死不了的,阿九这时候怎么舍的走呢。”满是鲜血的手抚摩住夜帝的脸,阿九虚弱的笑了起来,看到夜彻一手点住了鲁千寻的穴位,这才放心一笑,陷入了昏迷之中。 “将他关进天牢中,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住提审,否则已抗旨论罪,叶知秋你亲自把守。” 夜帝迅速的封住阿九的穴位,冷声的丢下一句话,抱着阿九匆忙的往天御宫赶去。 可惜了,也不知道阿九死了没有,楼昭德看和满地的鲜血惋惜的叹息一声,若阿九真的死了,那皇上和仇海的仇是如何也化解不了了。 看来阿九非死不可。想到此,楼昭德神色瞬间阴狠下来,如同那夺命的阎王,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姑娘气息紊乱,这一剑伤的太重,若能在今晚醒过来,就还有一丝的希望。”御医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朕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否则你们都给她陪葬。”夜帝厉声一喝,看着躺在自己身上浑声是血的阿九,眼眸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肃杀。 “是,臣尽力,尽力。”不曾想到夜帝有如此的怒火,御医惊恐的跪在了一旁,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搭在阿九腕上的手也若落叶般瑟缩起来。 “柳大海把所有的御医都宣到天御宫来,阿九一日不醒,一日不准离开。”托在阿九后背的掌心不断的将真气输送到她身子里,夜帝赤红的双目哀伤的凝望着阿九苍白的面容。 只差那么一瞬间,他就可以拉到她的手,可惜她却纵身跃了过去替鲁千寻挡下了一刀,这算什么?为了别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姑娘体寒,要多加些被子,稳住血脉。”话音颤抖着,御医不安的开口,惊恐的目光不敢在看夜帝一眼。 “不管用什么法子,医治好她。”一字一字,如同索命阎王般的冰冷,夜帝紧搂住阿九的身子。 他做了这么多,侧封如妃为皇后,看着她在清宫一个人强颜欢笑,难道就是为了今日看到她血色尽失的躺在这里? 夜帝痛苦的握紧阿九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她露出武功的瞬间,他也曾想将她拉出来,可看阿九的身法,夜帝知晓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所以才放纵她去救鲁千寻。 可为什么最终会变成这样?如果用阿九的死换来鲁千寻安静的待在天牢里,那么他宁愿那时下令杀了鲁千寻,宁愿阿九怨他,恨他,也不要她这样没有生机的躺在床上。 “什么人?”夜彻忽然警觉的望向四周。 “怎么弄成这样?”接到消息,火银月匆忙的赶到了皇宫,痛心的目光落在阿九浑身浴血的身子上,心头一阵绞痛。 “三皇弟,你出去善后。”夜帝疲惫的挥手让夜彻退了出去。 “阿九出手了。”火银月轻柔的将阿九散乱的发丝顺在了耳后,这才低声道:“阿九体内的真气用是用来压制毒素的,动了真气,怕是寒毒就会提前发作。” “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朕。”夜帝心头一紧,握着阿九的手颤抖着,悔恨让他此刻阴郁的神色痛苦的纠缠在一起。 “我也不是清楚,因为师傅曾经是有此一说,可阿九从没有动过手,所以不知道真气动用了之后会怎么样,如今看来师傅当初的说法是对的。” 火银月同样愧疚的低下头,阿九应该知道自己的身子,所以那时他也不曾想起告诉夜帝。 毕竟十年了,阿九都不曾动过真气,又怎么会想起这样的时候,她居然会不顾自己生命去救鲁千寻。 “明晚就是十五月圆了。”夜帝低声说着,冷寒的面容痴情的凝望着阿九的苍白如纸的容颜。 月圆之夜,她的寒毒会发作,平日里她都难以承受,而如今是这样的重伤,她是否能熬的过去? 温暖的掌心慢慢的抚摩着阿九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脸颊,夜帝刚刚暴怒的神色此刻却已经化为平静,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吹不起任何的波澜。 “皇上,阿九必定会挺过来的。”看着夜帝此刻的神态,火银月心头愈加的不安,如果阿九出了什么事,皇上必定会再次选择生死相随。 “无妨,银月,阿九的事情不要告诉三皇弟。”夜帝淡漠的望向神色担忧的火银月,平静的道,“这两日,我会亲自守着她,看着她平安,至于日后解毒的事情,我也会尽快的解决,阿九的毒一解,银月立刻带着阿九远走高飞,最好一辈子要再回来了。” “皇上,阿九吉人天相,必定会熬过的,银月告退。”语气有些哽咽,看着眼前偎依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火银月愈加坚定了自己决定。 阿九的毒,必定要由自己来解,他们的感情如此之深,日后必定不会丢下另一个人独活与世间。 “阿九,该说你什么好呢?”夜帝轻柔的将阿九放在床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帝王?九五之尊?可看着阿九被利剑穿身的时候,他甚至连脚步都迈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了自己眼前。 阿九,你若是现在醒了,朕必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为什么救人之前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为什么为了别人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皇上,药煎好了,该让姑娘服下了。”柳大海将汤药递了过来。 “放下吧,朕亲自来就好了,这两日让三王爷替朕处理政事,等残墨回宫了,让他不要去查神武兵团的事情了,朕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他。” 夜帝接过药碗,沉思片刻后,将事情交代完毕,随后才将疼惜的目光转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阿九。 “阿九喝药了。”一手托起阿九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夜帝将药碗喂到了阿九的口中,可惜倒下的药却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阿九,你不乖,喝药都不乖了。”夜帝哽咽的抽回手,将被子放在了阿九身后撑起她的上半身,随后用巾帕擦了擦沾着药汁嘴角,这才继续着喂药的动作。 一次一次,喂进口中的药却依旧被阿九毫无意识的吐了出来,雪白的巾帕此刻已经被药汁浸透,成了乌黑色。 夜帝捧着碗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仰起的面容上有着热泪落下,阿九,你这样的不乖,有一日,朕若离开了你,你又该如何去生活? 没有了朕的羽翼,没有了朕随时的在一旁,你是不是依旧会活的很好很开心,或许吧,没有了朕,你依旧是那个调皮的阿九,可没有了阿九,朕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如果有一天去了黄泉,朕会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是喝了孟婆汤,朕也不会忘记阿九的笑,不会忘记阿九顽皮时的目光,更不会忘记我们的骨血相连。 将手中的药喝进了口中,夜帝俯身低头,将含着药汁的双唇应上了阿九冰冷的双唇,一点一点的将药汁渡进阿九的口中,闭上眼的瞬间,泪水压抑不住的落在了阿九苍白的脸上。 窗外,夜彻失神的望着屋子里的一幕,许久之后,转过目光果真的转身离开,将一室的安静留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三皇弟,阿九怎么样了?”夜清焦急的拉着夜彻的手,不安的问道。 “皇姐,阿九没事,皇兄亲自在照顾她,不会有事的,先回宫吧。”夜彻苦涩的笑了起来,眷恋的目光再一次的望了一眼天御宫,他和她之间,从来就不曾有自己插足过的痕迹,或许如火银月说的一般,看着她幸福,一切就好了。 “可……”夜清依旧不安的看着被侍卫把守死了天御宫,一旁柳皇后低垂着头,隐匿在眼神深处的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 皇宫果真是是非之地,纵然夜帝那样的宠爱九儿,可依旧不能保障九儿的安全,等九儿好了之后,她一定要带着阿九永远的离开。 “皇姐回去吧,阿九还在昏迷着,皇兄也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准踏进天御宫。”夜彻拉了拉夜清的手,将她带出了天御宫。 回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彻一贯懒散的面容上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既然皇兄要照顾阿九,那朝政之事,他必定会帮皇兄处理好,让他可以安心的陪伴在阿九身旁。 “公主,我们先回去吧。”柳皇后搀扶着神色担忧的夜清往清宫走去,看着夜清此刻对阿九的真切关心,柳皇后终年冷漠的心此刻也开始软化。 九儿说的不错,如今天下太平,不能只为了复仇让天下的苍生都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不能为了日熠王朝,让神武兵团的将士再次的陷入危险之中。 入夜了,月圆之夜前夕,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黑暗中,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躲避开侍卫的巡视,快速的身影向清宫的方向急弛而去。 “仇海?”柳皇后伫立在夜色中,看了一眼急弛而来的黑色身影,低声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仇海低低的应了一声。 “进屋子里再说。”柳皇后敛下满面的愁丝向屋子走去,仇海也紧紧的跟随在后。 “公主的伤势如何了?”进了屋子,仇海急切的问道。 幽暗的屋子里传来柳皇后悠长的叹息声,半晌后才道:“九儿受伤后被夜帝给带回了天御宫,甚至下了旨意除了御医不准任何人靠近,清公主也不曾进去过。” “那属下连夜潜进去探视公主的伤势。”仇海神色一沉,担忧的开口,九公主必定伤的很重,否则又怎么会连旁人都不准探视。 “不用了,夜帝身手非凡,去了怕被他发现,再者他对九儿的心,必定会尽权利救治九儿的,仇海查的如何了?等一切都完成了之后,我要带着阿九永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属下暂时还不曾查到,因为一方面要避开楼昭德的眼线,一方面要避开皇家的视线,所以调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属下发现除了我们,似乎还有一批人在查找轩皇帝的踪迹,那两人武功卓绝,虽然曾经有一两次的碰面,可惜他们轻功一流,竟也不曾看清楚他们的身影。” “不管如何,一定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柳皇后语气凝重的开口,“报了仇,我们才能安心的离开。” “属下明白了。”仇海也有些低沉,十年了,他们苦苦守侯了十年,终于要结束了,幸好九公主还活在世间,幸好还保留了皇上的血脉。 “去吧,小心些。”夜色中,柳皇后惨然一笑,随后又担忧的凝望着月色,御医说过了明夜就安全了,九儿,你一定要挺住,母后虽然不能守在你身边,不过母后和你父皇会永远的在暗处守护你。 客栈中,火银月开始思索着如何将阿九接过宫去,又在隐瞒着阿九的情况下替她解了寒毒,其实从有开始,火银月就开始考虑着替阿九解毒的问题,可实在因为寒毒的解法太特殊,如何让阿九没有怀疑,又可以替她解了毒。 当初他动用了他们的婚约,希望通过这个名正言顺的替阿九解毒,可阿九竟然还是逃了,如今,他该如何去做呢? “盟主,您要找的人都来了。”房门外传来声音。 “好,让他们都进来。”火银月收敛下阴沉的面色,恢复了平日的和煦,“都来了吗,快进屋子。” “盟主,不知道盟主召唤我们有何事?”六七个高手整齐划一的向火银月行了礼,平稳而内敛的气息,让人感觉出他们深厚的内力修为。 “近日宫中有些****,你们潜伏在暗处,守护着阿九姑娘的安全。”月色射进了屋子里,众人第一次看见盟主终年平和的面容上第一次染上了凝重。 “是,万死不辞。”众人一口同时的应道。又听着火银月交代一番后,身影这才消失在月色下。 “皇上,该给阿九姑娘换药了。”柳大海看了一眼守在床边一天一夜的皇上,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药和纱布放在一旁,安静的退了出去,手中捧着皇上不曾用过的膳食。 夜帝凝望着床上的阿九,面容依旧是那么的憔悴,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阿九,今日月圆了,一定要挺过来。” 夜帝温柔的掀起被子,解开阿九被血映好的衣裳,看着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头一痛,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无边的黑夜中,阿九茫然的看着远处,似乎看见了儿时的那场大雪,风雪纷飞中,有银色刀剑在闪耀,只听见无数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耳畔只听见护送自己来的将军让她往前面跑,可鲜血却染在了脚下,迈不动步子,忽然无边的火光照亮了天际,那燃烧的大火,炽热的烤着身子,热的似乎可以熔化了一切。 火光中,一柄长剑滴着鲜艳血液慢慢的刺了过来,脚下那不曾被沾染的白雪上,此刻慢慢的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公主小心。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拉回了阿九所有的心思,也在瞬间,她真切的感觉到了那长剑上的阴冷气息,感觉到了那落下的血滴带着的血腥。 在剑刺过的瞬间,一个身子坚定的抱住了阿九颤抖的身子,也抵挡了那同时刺过的长剑,血,从没有感觉过的鲜艳和灼热,此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阿九的脸上。 公主,快走。 话音落下,抱住她的身子猛的一个用力,将她瘦削的身子猛的推落下身后的山坡下。 冰冷是阿九的第二种感觉,冷的刺骨,可漫天的雪花依旧在飘落,白芒芒的雪地中没有一丝的声响,,慢慢的僵硬的身子倒了下去,被风雪覆盖住。 “阿九,你醒醒。”夜帝不停的将真气输送到阿九的身子里,可惜她依旧不停的颤抖着,冰凉的双手不停的在半空中乱抓着,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冷。”阿九无意识的低喃着,冰凉的身子往身后温暖的地方依靠过去,可惜却怎么也消融不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 夜帝怜惜的抱紧阿九,将她娇小身子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抱中,用自己的温暖去融化她周身的冰冷。 “阿九,不要睡,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我的,骨血相连,你忘记了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夜帝不停的在阿九的耳边低语着,不停的诉说着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温暖,他们的誓言和生生世世的约定。 两天两夜,夜帝将体内最后的真气输送到了阿九的身子里,感觉着她渐渐复苏温暖的身子,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眷恋的闭上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下。 两天两夜,阿九如同在冰山火海中煎熬着一般,儿时被埋葬的梦魇,即将和皇上的分别,一切的一切都混乱在脑海中,消耗着她孱弱的体力。 在无尽的黑暗中,她似乎听到皇上那温柔的嗓音不段的唤着自己的名字,一声声,那么的真切而感伤,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般。 皇上?脑海中倏的划过一道明亮的光线,阿九混沌的意识慢慢的苏醒过来,疲惫的睁开粘合在一起的眼睛,正午灼热的光线有些刺眼。 “皇上。”阿九微弱的唤了一声,没有回头,可背后依旧时那样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若时可以这样直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干涩的眼中压抑下泪水,阿九再次的唤了一声,才发觉身后环抱着自己的人似乎没有一点的反应。 心瞬间紧绷而起,阿九惊恐的转过身子,大幅度的动作让胸口的伤硬生生的被拉扯开来,似乎又开始流血了,如同没有察觉到痛楚一般,阿九慌乱的凝视着夜帝的面容。 颤抖着手慢慢的抚慰上夜帝紧紧蹙起的眉宇,轻柔的展平后,冰凉的手指慢慢的划下,抚摩着他的眼,瘦削的下颌,干涸的双唇。 又是因为照顾自己而弄的这么的憔悴,皇上,你都说阿九傻,阿九迷糊,这宫里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自己来照顾阿九呢? 冰凉的指尖停放在夜帝的唇角畔,忽然感觉到异样,阿九惊恐的颤抖这,瞬间又无边的寒冷笼罩而来,为什么皇上的气息会这么的微弱? 慌乱中抬起手搭在夜帝的手腕上,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平复着慌乱的情绪,阿九深呼吸一口,这才稳住颤抖的手指,捕捉到夜帝跳的微弱的脉息,内力尽失。 刹那脑海中嗡嗡做响,他竟然将所有的真气都输送到了自己身子里,难怪是如此的虚弱,敛连脉搏的跳动都显得若有若无,没有一个月的调理,怕是恢复不了,可就算是恢复了,往后他的内力也只能到五层。 “阿九,一醒了就哭么?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夜帝沙哑的声音孱弱的响起。 “皇上,你这个笨蛋,笨蛋,为什么要把真气都输到我体内?”泪水朦胧肿,阿九哽咽的咬着嘴唇,扑倒在夜帝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阿九没事就好了。”虚弱的抬起手,拍打着阿九颤抖的后背,夜帝苍白的脸上漾出淡淡的笑容,满足的搂着怀抱里的人儿。 “可皇上的内力都没有了。”深深的将头埋进夜帝的胸膛上,阿九含混不清的道。 “什么?内力尽失?”夜帝僵直的身子一个颤抖,没有了内力,日后他如何替阿九解毒。 “现在知道担心了。”撑起身子,阿九半趴在夜帝身上,吸了吸着鼻子,“最多也只能恢复五层。” 如纸般苍白的脸色此刻终于恢复了平静,夜帝疼惜的抹去阿九脸上的泪水,“五层就可以了。”目光落下,赫然发现阿九白色的亵衣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艳红。 “怎么弄成这样?”眼神瞬间阴冷下来,夜帝挫败的看着一脸心虚的阿九,冷声道:“你给我躺着别动。” 夜帝撑起身子,快速的将桌上的药膏和纱布拿了过来,伸手欲解开阿九的衣裳。 “皇上,这个不用了吧,要不换个宫女来?”羞怯的抓住夜帝伸过来的手,阿九谄媚的笑道。 “你给朕闭嘴。”夜帝愤恨的冷斥一声,一把拉下阿九的手,动作娴熟的解开她的衣裳,看着胸前一大片的血迹,心头的怒火腾腾的燃烧起来。 “下次再敢让伤口咧开,你就……”射向阿九的警告眼神在落在她嫣红的脸颊上愣愣的驻留下来。 羞怯的眼神,嫣红的脸庞,让夜帝神色一凛,稳住心神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是不再看阿九一眼。 第八十八章 夜帝使计 一连几日,阿九和夜帝如同一对平凡人一般,安静的待在天御宫里,阿九的伤口开始结疤,夜帝的内力也如阿九诊断的一般,虽然有些恢复,可因为真气耗损太大,所以内力却大大受损。 “皇上,定期按药方服用,一年之后,内力应该可以恢复到九层。”阿九依靠在夜帝的怀抱中,安静的凝望着天御宫的景色。 “无妨。”夜帝随意的应了声,双臂紧紧的搂住阿九的身子,只要内力可以恢复到替阿九将寒毒过渡出来就可以了,倒是阿九,低头目光落在怀抱中的阿九身上。 “下次不许为了任何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低沉的嗓音里多少有些无可奈何,阿九的性子太迷糊,遇事后什么也想不到,顾不到,不过火银月应该有能力照顾好她。 阿九干笑两声,撒娇的往夜帝身上蹭了蹭,“阿九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九的保证有用吗?”夜帝不相信的回道。 “皇上,你这是不相信阿九。”转过头,阿九抱怨的看这夜帝,樱红的唇角高高的翘起,显示着她强烈的不满。 “都十五岁的丫头了,怎么看起来还还像个孩子。”夜帝伸出手指点了点阿九翘起的红唇,宠溺一笑,“阿九说的话真的能算数吗?” “那当然了。皇上还需要阿九保证什么的,尽管说阿九一定做到。”信誓旦旦的开口,阿九眸光流转,开始思索着怎么样让夜帝保证自己死后会好好的活着。 “那阿九九保证以后要快乐的活着,每一年都高高兴兴,从此以后不再流泪,永远都让笑容挂在脸上。” 夜帝轻柔的目光落在阿九的面容上,幻想着没有自己的岁月里,阿九的生活。 “好。”阿九点了点头,任苦涩漫上心头,冰凉的手握住夜帝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皇上,你也答应啊九,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见了什么,都不能轻易的放弃生命,要好好的活着,每一年都高高兴兴。” “皇上。“冷残墨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夜帝望向不远处的黑色身影,点了点头,眷恋的凝望着阿九的容颜,深深的刻进心扉中,沉声道:“阿九,你先回屋子休息。” “好,皇上去忙,阿九可以照顾自己。”回首展露处最甜美的笑容,阿九凝望着夜帝渐渐走远的身影,笑颜如花的脸上瞬间泪水扑朔落下,生死两茫茫,一别之后,或许再没有今日的偎依和温暖。 御书房中。 “残墨,今日朕解除你凰人的身份,从今日起,你的主子不再是朕,而是三王爷,如同父皇样,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以三王爷的安危为使命,誓死方休。” “冷残墨领命。”曲膝跪在地上,冷残墨向着夜帝郑重的扣头行礼,冷寒的面容上微微的波动着,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他常年来冷漠的神色。 “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不用再对朕行礼了,这道密旨你收好,等到合适的时候公布与天下。”夜帝将准备好的圣旨郑重的递到了冷残墨手中。 “残墨明白。”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安,冷残墨看着夜帝淡漠无波的面容,心头的不安愈加的扩大。 “皇兄,你身子如何了?”殿外传来夜彻的清朗的嗓音。 “日后再告诉三王爷。”夜帝对着冷残墨嘱咐一声,随后微笑的凝望着缓缓走过来的夜彻,“鲁千寻的事情审查的如何了?” 笑容立刻跨在脸上,夜彻懊恼的直摇头,对着夜帝抱怨道:“枉阿九不惜性命替她挡了一剑,可他倒好,一心求死,什么都招认了,虽然皇兄当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提审,可惜他心甘情愿的招供里,只希望最后见阿九一面死也瞑目了。” 闻言,夜帝神色也沉下了几分,鲁千寻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又有楼昭德在一旁冷眼看着,想救他怕是难上加难。 “朝中有认故意将东邵的政变和鲁千寻的刺杀扯到了一起,联名上书:东邵意图撕毁签定的和约,要举兵犯境,请奏玄浩即刻领兵回边关镇守,母后也参与进来了,要将鲁千寻斩与午门之外。” “不管如何,鲁千寻杀不得。”夜帝神色阴沉得开口,这或许是他能为阿九做得最后一件事。 “杀不得,皇上给哀家一个杀不得鲁千寻得理由。”太后震怒得声音在殿外响起,凤仪阴沉,疾言厉色道:“当这文武百官的面刺杀当今皇上,诛杀侍卫,如今关押在天牢,自知难逃一死,也全都招认了,皇上为何说杀不得?” “太后,朝政乃是朕得责任,太后身居后宫不得议政。”夜帝冷声得开口,冷寒得面容上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皇上你不要忘记了,这天下不是皇上的天下,乃是老百姓的天下,皇上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卑贱得宫女,竟然连江山社稷也不顾了。” 听到夜帝的答复,太后气的面色愈加的青白,阴郁的目光复杂的落满怨恨。 后宫不得干政,当年若不是自己顾及到七夜王朝的江山社稷,今日这天下又怎么会轮到雪妃那个贱人的儿子来坐在龙椅上?哪里轮到他说后宫不得干政这样得话来辱没自己?。 “当年你母后凭着姿色鼓惑先皇,致使先皇抛下江山随她去了九泉之下,今日皇上难道也要任凭美女诱惑,枉顾江山社稷。” 回忆起当年的旧事,太后一字一字冷斥道,若真的又出了一个祸世殃民的女人,她不惜重复当年雪妃得旧事——赐死! “够了。”冰冷的目光瞬间变的犀利,夜帝冷峻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望向太后冷声道:“当年之事已过,太后若再是侮辱母妃,不要怪朕不顾及颜面,阿九若是又任何的意外,朕必定让楼家株连九族,替阿九陪葬。” “株连九族?”长发上的凤冠因为颤抖而摇晃着,太后一手紧握住董麽麽的手,这才稳住了身子,“哀家也姓楼,皇上是不是要连哀家一同诛灭?” “阿九若是无事,天下太平,阿九若是又任何的不测,朕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夜帝抬眸直视着太后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字如同被风雪冰冻过一般,阴寒的传进了所有人耳中。 “彻儿,你难道就这样看着母后受辱?”太后平复着呼吸,痛心疾首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夜彻。 当年若是彻儿坐了皇上,今日她堂堂一国太后,居然被人践踏在脚下,就连先皇当年也不敢如此的对待她。 “母后,这朝政上的事情还是由皇兄来处理,我们回延喜宫去。”夜彻无奈的叹息一声,皇兄今日的话虽然说的毫不留情,可他知道这是说给楼昭德听的。 母后会来此,怕也是被楼昭德耸动,而至于阿九,皇兄的话正是自己要说的,任何人若是敢伤了阿九,他必定会不惜一切的代价毁了他,包括母后的娘家楼家。 “好,好,好。”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太后痛心的抓紧董麽麽的手,伤痛的眼神看向神色坚定的夜彻,颤声道:“果真是兄弟情深,今日竟然联合起来对付哀家了,董麽麽,回宫。” “三皇弟,去看看。”见太后愤恨离去,夜帝神色舒缓下来,刚刚或许是自己太过与急噪了,牵扯到阿九的事情,他竟也乱了阵脚。 “母后这会怕是在气头上,去了也没用。”夜彻凝重的收回目光,“母后虽然强势,可这诛杀鲁千寻,仇恨阿九,怕都是楼丞相在一旁煽动的。” “他大概是觊觎太后手中的势力,所以才做了这么多。”夜帝冷笑的开口,册封如妃的消息一传出来,楼家的人就开始分裂为两部分,只要再多些时日,他就可以慢慢的将楼昭德德势力都瓦解。 日后等到自己毒发死了,皇宫离也就没有什么皇后了,到时候必定还三皇弟一个太平盛世。 “可皇兄这么做,不是把母后推到了楼昭德那一边了。”夜彻担忧得开口,母后一直仇恨皇兄,如今这样一弄僵,又多了些麻烦。 “不这么做,话不说得如此狠决,难保阿九的安全。”夜帝悠远的目光看向远处,这宫中终究是不适合阿九,走了也好,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余光落在一旁得夜彻身上,夜帝叹息一声:“三皇弟,皇兄这一生中亏欠你的是最多。” 三皇弟对阿九的感情,他何尝不知道,之前,自己舍不得放手,可如今,当他能放手的时候,阿九却还是要跟随这火银月离开。三皇弟,注定了和阿九又缘无分。 “皇兄,莫要提了,感情的事情皇弟何尝不清楚,皇弟只希望一切的风雨之后,皇兄和阿九可以终成眷属,而皇弟也可以做一个逍遥王爷,一人一剑一江湖,岂不是一件快事。” 夜彻朗笑的开口,顺这夜帝的目光看向殿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 “朕终究是亏欠你的。”夜帝低喃这,快意江湖,除了阿九之外,他连三皇弟最后的希望也打破了。 沉思片刻,夜帝道:“阿九那里你去看看,将情形告诉她,让她去天牢劝劝鲁千寻。” “是,那皇弟先退下了。” 夜彻应声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叶之秋神色肃穆得进来。“皇上。” “起来吧,朕让你在最短得时间里找一人替换下鲁千寻,尔后等朕得旨意。”这一次,他就利用鲁千寻将阿九推离自己得身边。 “是,属下立刻去做。皇上楼泓传来消息,楼啸等人已经开始动摇。”叶知秋。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宫中戒备森严,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第八十九章 爱恨情仇 清宫。 “阿九,你怎么回这里了,皇兄不是让你在天御宫休养吗?”去天御宫扑了空,夜彻随即向清宫赶了过来。 “反正也没事了,封后大典快到了,总不能天天待在天御宫啊?”阿九笑眯眯的开口,看到夜彻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随即伸手在夜彻面前晃了晃,“三王爷,被刺了一剑的是我,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阿九,不要强撑着,笑的比哭还难看。”夜彻一把拉下晃在眼前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你知道皇兄也是为了将死伤减少到最低程度,毕竟那些都是七夜王朝的子民。所以才册封如妃为皇后,阿九你不要难过了。” “三王爷,阿九一直都在笑,好象是三王爷你从进来到现在都苦着脸。”明白他在为自己担心,阿九调侃的打趣道。 “阿九,不要这样子,这样不是你。”夜彻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容颜,心头一痛,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 “本王认识的那个阿九不是这样的,她高兴时会笑,伤心时会哭,可你呢,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装着笑脸,难道阿九已经忘记哭了吗?” “三王爷。”三王爷的怀抱很温暖,阿九哽咽的笑着,什么时候起自己都忘记哭了,不想让皇上担心,不想让母后担心,所以她一直笑,现在才知道,这样的笑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还记得带你出宫的那一次吗?阿九傲然在马上,迎着夕阳,笑的那样的璀璨,似乎天地读失去了光彩,还记得你被如妃欺负时,双手受了刑,每次一上药就痛的大哭,那样才是真实的阿九。阿九不需要对着我笑,只希望阿九伤心时可以将泪水留给我。” 她的笑属于皇兄,那么就让他自私的将她的泪水留下。 “可是阿九已经没有泪水了。”退离了夜彻的怀抱,阿九终于放下笑容哀伤的开口,“阿九只希望将笑容留给皇上,纵然有一天阿九走了,皇上也只会想起阿九的笑。” “走?你要去哪里?”夜彻一惊,握着阿九的手收紧,震惊的看着眼前忽然有些陌生的阿九。 她在笑,可夜彻感觉到她深深的伤痛,可此刻却时那样的恐慌,阿九淡漠的神色有些飘渺,似乎随时都会在眼前消失一般。 “皇上要封后之日,便是阿九离开之时。三王爷,阿九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也请三王爷瞒着皇上还有公主。” “皇兄那么的爱你,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夜彻肯定的开口,“纵然是天涯海角,皇兄必定会将你带回来的。” “阿九刚刚似乎忘记告诉三王爷了,皇上封后的日子,也将是阿九出阁的日子。”银月哥哥,对不起,为了让皇上不再眷恋阿九,只有将你搬出来了。 “你要嫁给火银月?”夜彻神色一沉,困惑的目光落再阿九坚定的面容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留下一点的退路,你这样皇兄会痛苦一生的。” “长痛不如短痛,阿九没有那么的大方,皇上封后了,身为帝王,皇上必须这么做,可阿九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后宫佳丽三千,阿九惟独带走了皇上的真心。” “可就算是阿九成亲了,皇兄也会将你带回来的。”夜彻哀伤的叹息一声,为什么明明是相爱着对方,此刻却这样,皇兄怕是不知道阿九的决定吧,否则他又怎么会那么的冷静。 三王爷太小看银月哥哥的势力了,而且封后当日皇上必定无暇分身,等到第二天,木已成舟,皇上就算不愿意一切都晚了。”那一天,她要出嫁给银月哥哥,那一天,她和皇上形如陌路。 “三王爷不用说了。”阿九打断夜彻的话,“三王爷,阿九拜托你了,放了鲁大哥。” “暂时不行,不过皇兄为了你,必定不会让鲁千寻出事的。” “三王爷,你看我都要嫁人了,到时候皇上一气之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不如你先吧鲁大哥放出来?” 阿九可怜兮兮的看着夜彻,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你自己和皇兄去说吧。”夜彻无奈的看着阿九,“要不阿九考虑嫁给本王,本王立刻去将鲁千寻放出来。” “美的你哦。”阿九调皮的一瞪眼,“银月哥哥可是守侯了阿九十年,要嫁当然是嫁银月哥哥了。再说了,三王爷以后还不知道会又多少的王妃,说不定和皇上有的比,阿九才不用和别人共侍一夫呢。” “阿九真的不考虑,本王日后可以带你去畅意江湖,而且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夜彻敛下哀伤,调侃的笑了起来。 “我的钱会比你少吗?”阿九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斜睨着夜彻道。 “真不嫁?那我可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兄去了。”夜彻一脸正经的威胁,只可惜眼中依旧是暖暖的笑意,“到时候皇兄一怒之下,火银月可就危险了,不过阿九要是考虑嫁给本王的话,至少安全是可以保障的,怎么说本王也是皇上的亲兄弟。” “去吧,去吧,反正皇上早晚要知道的,再说了阿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皇上怕是已经知晓我的意思了,才不会为难银月哥哥呢。” 阿九似乎都忘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上眼中总有着淡淡的哀伤,那离别之意,虽然没有说出来,可阿九却已经清楚。 “阿九,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身为帝王的男人,都说天威莫测,所以你还是考虑嫁给本王吧。”夜彻夸张的开口,却不知道日后却应证了今日的戏言。 “三王爷,你就不担心我去告诉皇上?”阿九不在意的笑了起来,皇上不会这么对待她的。 “唉,这年头好人难做了,本王还是先回去了,阿九好好休养。” 直到夜彻的身影走远了,柳皇后才从暗处走了过来。 “九儿,你的身子没事了吗?” “母后,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阿九笑容暖暖的拉这柳皇后的手,低声道:“母后听见阿九和三王爷的话了吗?阿九已经决定要走了,母后就不用替阿九担心了。” “九儿,都说伴君如伴虎,你真的要在封后的当日嫁给火银月?”柳皇后神色有些担忧,虽然九儿和夜帝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可夜帝对阿九的感情却很深沉,他真的能放任阿九这样离开? “母后,阿九若是无声无息的走了,皇上必定会派人去找,到时候不是连累了母后和仇将军,如今阿九若是嫁人了,皇上也死心了,到时候阿九和母后去找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夜帝真的会这么容易放九儿走吗?”柳皇后终究是放不下心来,夜帝对阿九,她是看在眼中的,如今阿九这样的离开,身为帝王,他有那么大度的放任自己挚爱的女人离开,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阿九露处恬适的笑容,幽幽的开口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可阿九相信皇上,只有是阿九想要的生活,皇上必定不会阻拦的,更不会将阿九强行的扣押在宫中。” 封后之日,是她成亲之时。夜帝失神的看着手中破碎的茶杯,鲜红的血液顺着攥紧的指缝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却早已经感觉不到痛楚。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却不知道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知道早晚要放开阿九的手,可听到夜彻的话后,才知道已经痛的麻木心依旧能感觉到了一点点被撕裂的痛楚。 许久之后,终于自椅子上站起身来,踉跄的身影有些不稳,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阿九,真的走到这一天了。 伟岸的身影又在黑暗中伫立了许久之后,夜帝终于定下心来,眉宇间早已经被痛苦所替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住阿九的恨意。 躺在床上辗转反思着,却如何也睡不着,再过几日真的要离开了,皇上放手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借着银月哥哥的名字永远的离开皇宫,去杀掉易容成轩帝的人后,和母后避世隐居,过完最后的一年生命。 蜷缩的身子忽然怔了一下,皇上,你还是来了,阿九重重的呼吸着,随后将目光转向门口。 屋子外,夜帝抬起的脚迟迟的不曾落下,进去后,阿九与他再无感情,有着将会是日后无穷无尽的伤害。 终有一日,火银月将带着被自己重伤的阿九,永远的离开这个皇宫,而自己也会在毒发之前将帝位传给三皇弟,一个人寻一处偏僻的地方,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皇上,你来了。”阿九自床上坐了起来,见夜帝迟迟不曾进来,知道皇上必定是不愿意面对和自己分开,才会待在屋子外。 敛下面容上的伤痛,将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心头后,夜帝终于向屋子走了过去,冷莫的面容上不再有往日里的温暖。 “皇上,还记得和阿九说过的话吗?”不曾察觉到夜帝早已经变了神色,阿九自言自语的开口,“那日再天御宫,皇上说了,日后就算没有阿九,皇上也会好好的保重自己,每一天都会活的很开心。” 避开目光,不忍看阿九泛着淡淡哀伤的面容,夜帝冷声道:“朕不会放你走的。” “皇上,不要说气话了。”阿九笑呵呵的开口,压抑下苦涩,轻松的道:“皇上都要封后了,阿九才不要留再宫里被如妃欺负呢?” “有朕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声调冰冷,神情淡漠,似乎连称呼也改变了。 “皇上,你怎么了?”终于感觉出异样,阿九迟疑的将目光落在夜帝的面容上,夜色很暗,屋子里没有点灯,阿九半眯着眼,虽然依旧看不清楚夜帝的神情,可依稀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朕怎么了?”嘲讽的大笑出声,夜帝走近了,犀利的目光含着巨大的伤痛锁阿九彷徨无措的脸,冷声道:“朕是那么的珍惜你,不惜为了阿九连自己的性命夜可以舍弃,可如今,阿九居然要嫁做他人妇,你让朕情何已堪?” 端坐的身子一瞬间被冰冷的感觉所笼罩,阿九呆滞的凝望着夜帝痛苦不堪的神色,幽幽的道:“阿九为了皇上也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可你却要离开皇宫,离开朕。”避开阿九深情的目光,夜帝冷声的咆哮,“你这是在怪朕无能是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只能封一个不爱的女人为皇后。” “皇上,阿九知道皇上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考虑,皇上不要这样说。”阿九拉住夜帝的手,肯定的道。 “阿九,你若真的懂朕的苦衷何无奈,那九答应朕永远的留在皇宫里,不要离开,朕虽然给不了你皇后之位,可朕可以给你全部的爱何感情。”反握住阿九的手,夜帝抛下了帝王的尊贵和高傲,期盼的凝望着阿九的面容。 “不!”猛的抽回手,阿九决绝的摇头道:“皇上,你知道的,你知道阿九的心思,阿九就算是离开了皇宫,依旧是爱着你的,纵然有一天阿九死了,停留在唇畔上的也将是皇上的名字。” 夜帝哀伤的笑声寂寥的飘散在寂静的黑暗重,修长的身影支持不住的退后几步,夜帝痛心的凝望着阿九,“说了这么多,你依旧选择离朕而去,是不是?依旧选择嫁给火银月?” 不忍心看他哀伤到及至的面容,阿九无奈的低下头,也不曾察觉到夜帝凝望的目光深处是那么的眷恋和哀伤。 “皇上,如果你爱阿九,就让阿九离开吧,阿九虽然出身卑微,可却容不下自己的相公有着佳丽三千。” “阿九,从你进宫到如今,你居然用这样的理由来敷衍朕,佳丽三千,可朕的眼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贵为帝王,朕却只想将你呵护在掌心,如今,你为了要离开朕,居然连这样的理由也搬了出来,你太让朕心寒了。” 夜帝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一贯总是自信冷傲的面容此刻却是那么的萎靡,似乎脆弱的经不起一点的伤害。 “皇上对阿九失望了吗?”握紧的手心上,指甲尖锐的刺痛在掌心里,阿九却只能紧紧的攥紧拳头,为了让夜帝毫无眷恋的放手,她竟然将他伤的这样重。 “那皇上就放阿九离开吧,天涯海角,日后阿九必定不会再出现再皇上的面前。” “放手?”夜帝的嗓音再顺便变的阴冷而诡异,凝望着阿九的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冷酷,“除了放手,阿九和朕再无话可说了吗?” 一字一字,夜帝说的很慢很慢,让阿九第一次感觉到身为帝王的诡异莫测,这样的皇上好陌生,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那么的冷寒而高傲,淡莫中是不可亵渎的皇族威严。 她终于伤了皇上,终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怨愤和仇恨,不再有曾经的宠溺和温暖,不再有曾经的深情款款,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的结果。 期盼着皇上不再对自己有感情,期盼着皇上会恨她,这样日后就算皇上知晓了自己的死讯,也不会难过伤心,他依旧是七夜王朝最神武的帝王,而自己则守着他们曾经甜美的誓言,碧落黄泉,守侯着生生世世的相约。 可为什么当自己在皇上的眼中看到冷漠时,会时这样的痛苦不堪,恨不能告诉他,不是自己要离开,而是因为自己只有一年的命了,不忍心他在思念的煎熬中度过余生,更不能敢赌,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他会毫不犹豫的追随自己去黄泉路,所以残忍的离开,残忍的伤害他,也深深的伤害着自己。 “阿九,你死心吧,朕不会放你离开皇宫的。”沉默了许久之后,夜帝冷冷的开口,话语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皇上,阿九要走就算是皇上也拦不住,阿九已经通知银月哥哥了,他会来接阿九离开的。“哀痛的闭上眼睛,阿九换上了和夜帝一样的冷漠神色。 “火银月?”夜帝冷声笑着,淡漠的语气中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冷酷,“他不过是一个武林盟主,江湖中人或许听命与他,可朕要留下的人,火银月同样带不走。” “皇上,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阿九睁眼看向陌生的夜帝,这才是身为帝王该有的高傲气息,阴鹜,高傲,冷漠,可为什么心好痛? “朕对阿九的心从没有改变过,只要阿九不离开皇宫,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样子。”眉宇中快速的划过疲惫,夜帝静静的凝望着阿九投射过来的视线,纠缠着,却依旧不曾再放心放下帝王的气息。 “阿九要走,就算是皇上不准,阿九也会闯出宫去。银月哥哥没有皇上向的那么弱,他会来带阿九走的。”掩饰的露出期待的神色,阿九肯定的开口,冷酷的忽视夜帝眼中的伤痛。 “那鲁千寻呢?”夜帝突然冷声到,严峻的五官里有些冷漠,“阿九难道忘记了鲁千寻?” “皇上你要坐什么?”秀气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阿九不相信的开口,“皇上说过不会杀鲁大哥的,皇上难道要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阿九离开之时,就是鲁千寻死之日。”冷笑一声,夜帝毫不犹豫的开口,“背信弃义?阿九当初许诺要守在朕身边,今日背信弃义的怕是阿九吧?” “皇上,你竟然要鲁大哥的命来要挟阿九。”一瞬间心中有什么被打碎了,阿九需要的靠在身后的墙上,不敢相信的看向夜帝。 “阿九,朕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朕的身边。”夜帝伸手欲握住阿九的手,却被她躲闪开来。 “皇上,阿九只要离开,皇上不要逼阿九。”躲开夜帝伸过的手,阿九压抑着眼中的泪水,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强求呢?如果阿九可以永远的陪伴在你身边,今日纵然是刀剑架在阿九的脖子上,阿九亦会遵守誓言,永远不离不弃,可阿九的命只有一年了,背后还有着母后凝重的目光,阿九若不离开,神武兵团必定不会轻易的放弃,皇上,为什么还要阿九留下来呢? “朕逼你?”夜帝沉痛的收回手,失神的凝望着漆黑的夜色,痛心道:“阿九,你要做什么?要自己的命逼着朕让你离开吗?” 眼前的身影是那么的寂寞,似乎轻易的碰触就会随身的倒下,阿九颤抖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水,决绝道:“是,皇上若真的要逼迫阿九,那么阿九不惜死在皇上的面前。”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开来,暗夜中只听见两人孱弱的呼吸,许久之后,在阿九以为夜帝终于要放弃时,却听见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字的敲打在破碎的心上。 “阿九若是有任何的意外,朕不惜让鲁千寻、火银月陪葬!” “皇上,不要逼阿九恨你!”擦去的泪水再一次的滚落下来,阿九痛苦的靠在冰冷的墙上,可再冷却也抵不上心头的苦涩和痛苦。 “阿九,是你在逼朕,知道吗?你用你的生命来逼朕。”夜帝依旧背对着阿九,之余下僵直的背影在阿九的视线里。 “为了你,朕不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鲁千寻和火银月。” 夜帝如此的决绝,阿九更加坚定了自己离开的意愿,为了自己,皇上什么都可以舍弃,那日后,皇上若是知道自己只有一年的命,必定会追随她而去。 “阿九,你暂时住在清宫里,朕会让叶知秋派侍卫来守卫在左右,等封后大典之后,朕会将侍卫撤去。”平复着心绪,不让自己回头,夜帝冷声的说道。 “皇上,阿九还是那句话,阿九要走,什么人也拦不住。”阿九悠长的叹息一声,万语千言,无数的情意深深却只能化为伤害彼此的尖刺,伤了他,痛的是自己。 “如果阿九不惜用鲁千寻的性命做代价,朕无话可说。”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夜帝硬生生的压抑下拥抱阿九的欲望,冷声的开口。 鲁大哥还在天牢,银月哥哥虽在江湖,可江湖又怎么可能和朝廷抗衡?阿九颤抖着身子跌撞的跑到夜帝的身边,一手紧紧的拉住夜帝的胳膊。 “皇上,你看着阿九,你看着阿九说,难道真的要让阿九恨你吗?难道要将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化为仇恨和怨愤吗?” 她哭了,哭的凄楚而哀伤,第一次,夜帝不能再拥她人怀,不能再安慰她的伤痛,压抑下所有的情绪,夜帝寒声开口:“阿九,第一次你见到朕的时候,朕就说过,金口玉言,不会更改,阿九,你不要再逼朕。” “皇上,你走,你走,阿九再也不要看见你,再也不要看见你了。”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夜帝冰冷无情的面容,阿九失控的哭喊着,颤抖着手将夜帝推出了门外,重重的关上门,娇小的身子无力的滑坐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 门外,夜帝再也掩饰不了哀伤,无声的哀叹着,闭上的眼眸深处落满了痛苦,阿九恨他了,她终于恨他了。 翻腾的情绪撞击在心头,夜帝一拳重重的砸在墙壁上,瞬间,有鲜艳的血滴自手背上落了下来,无声的消融在暗夜里。 日后,等他替阿九解了寒毒,她跟着火银月离开后,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也好,就让阿九带着对自己的失望和仇恨离开吧,至少她有一天会忘记过往的伤痛,她会重新展露笑容,一切就足够了。 拂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夜帝眷恋的凝望了一眼身后无声无息的屋子,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屋子里,黑暗中终于透露出一丝的光线,阿九蜷缩着身子,将埋进膝盖上的脸露了出来,红肿的眼睛早已经没有了泪水,只余下沉重的哀伤和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一) 待夜帝走后,阿九呆呆的回想这刚刚的一幕,心痛的难以呼吸,爱又多深,今日的伤害就有多深,皇上抛下帝王的尊严,说的如此的恨绝,却只是卑微的要将自己留下。 忽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阿九姑娘。” “你是谁?”阿九看向自窗户外跃进来的老者,虽然已经是胡子花白,可他的动作却非常的灵活,而且能通过宫外层层的守卫进来,身手必定了得,难道是母后派来的人? “阿九姑娘,在下是盟主派进宫来保护姑娘安全得。”老者望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得阿九,低低得开口。 “银月哥哥?”空洞得目光里这才露出些许得光亮,阿九动了动僵硬得身子,静静得开口道:“麻烦老伯回去告诉银月哥哥阿九现在得状况,让银月哥哥务必进宫一趟。” “阿九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老者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窗外,似乎有人过来了。 “没有了,老伯先离开吧,告诉银月哥哥阿九不会有危险的,让他不要担心。”原来最后却是这样的离开,阿九沉沉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想昨夜那痛心的一幕。 “侍卫大人,老奴是清公主身边的麽麽,奉皇上之命来给阿九姑娘送饭的。”柳麽麽焦虑的扫了一眼被重兵重重把守院落,担忧涌上了心头,皇上和九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大早九听公主说皇上将九儿囚禁在了屋子里,随后柳公公就过来传信,让自己负责九儿的起居和膳食。 “恩,进去吧。”见到令牌,侍卫一应声将柳皇后放了进去。 “阿九姑娘,老奴给你送饭来了。”柳皇后轻轻的扣响了木门,对着寂静无声的屋子唤了一声。 母后来了,阿九抹去脸上的泪水,换上了轻松的笑容,这才将门打了开来,“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憔悴却强颜欢笑的女儿,柳皇后不发一言的将门给关了上来,这才担忧的开口,“九儿,怎么弄成这样?” 粗糙的手抚摩着阿九似乎在一夜间就消瘦的脸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更是心头一痛,慈爱的面容露出凝重的哀伤。 “母后,九儿没事。”小手拉下柳皇后的手,阿九笑容满满打开桌上的食盒,一脸满足的道:“母后,阿九都快饿死了。” “快些吃吧,是母后亲手做的。”看着阿九的身影,柳皇后默默的将泪水咽入心头,为什么九儿恋上的偏偏是夜帝,日熠王朝的仇人。 “九儿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母后做的东西就是好吃。”阿九笑眯了眼睛,抓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垂下的目光看见了掌心处一个个鲜红的指痕,破碎的心抽搐着,阿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将精致的菜肴塞进口中,只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滋味。 “九儿,你这样母后很担心。”见阿九笑容里划过的苦涩,柳皇后动容的抓住阿九的手,“九儿的笑永远都是那样的明媚,母后宁愿九儿伤心、难过,也不要九儿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母后,真的没事,只不过是九儿说了离开的事情,皇上不答应罢了。”阿九无所谓的撇撇嘴,抱怨的一挑秀眉,气呼呼的道:“枉阿九还笑容满满的和皇上道别,早知道这样啊九就偷偷的离开了,也不用被关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身为帝王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可九儿,母后对不起你,你们终究有缘无份。” 帝王之家,更多的是权利的纷争,利益的争夺,而夜帝却对没有任何背景身份的阿九如此的眷恋,那必定是因为他对阿九动了真情,可惜最是无奈帝王家。 阿九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必定不会在一起,日后,若是七夜王朝的人知晓了阿九前朝公主的身份,那么这宫中也再没有阿九的容身之所。 “母后不用担心了,阿九已经让人通知银月哥哥了,他会将阿九安全的接处宫的,所以母后不用让仇将军派人来,那样弄不好会暴露身份的,到时候或许会威胁到母后的安全。”阿九麻木的吃着饭菜,思索的开口。 “好,母后知道了,九儿要多保重。”柳皇后了解的点了点头,看着阿九,露出了心酸的笑容,等一切都过去之后,她就带着阿九远离这一切,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或许过些年,九儿九会忘记皇宫里的一切,尔后找一个普通的男子,成亲生子,那么她也知足了。 待到柳皇后走后,阿九才收敛下掩饰的笑容,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她不但要和银月哥哥一起离开,还要将鲁大哥救出来。 可皇上已经将重兵把自己给囚禁起来了,那天牢必定更是重兵重重,想要完好无损的将鲁大哥救出来必定是困难重重,而且她也不能让皇上为难,否则救走了鲁大哥,必定会给楼昭德找到污蔑皇上的借口。 想到此,阿九眉头深深的皱起,到底怎么样才能将鲁大哥救出来?银月哥哥她暂时还不用担心,到时候和银月哥哥说好,演出一假成亲的戏码,等她出了嫁,皇上就算真的要将自己带回宫也回天无力了。 等皇上彻底死心之后,再设计轩皇帝死的一幕,了了母后和仇海心中的仇恨,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鲁大哥出来呢?阿九懊恼的叹息一声。 “现在知道唉声叹气了,当初本王告戒你的时候,记得某人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不知道何时夜彻却已经站在了阿九的身旁,调侃的开口。 “皇上不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吗?三王爷怎么进来了?”烦恼的叹息一声,阿九有气无力的斜睨了夜彻一眼。 “本王是任何人吗?”夜彻抬手敲在阿九的额头上,摆弄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惋惜道:“当初本王可是劝你了,不要认为皇兄会放手,可某人偏不听,现在好了,别说出宫了,你怕是连这道门都出不去了。” “喂,三王爷你是来看热闹的吗?”抱怨的一瞪眼,阿九气愤的直垛脚,“我已经很烦了,皇上怎么会这样小气啊?” “这不是小气好不好。”见阿九还是一副不了解状况的样子,夜彻挫败的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皇兄对你的感情,不用本王说你也知道,当初为了你,皇兄不惜震断经脉,生死相随,而后你为鲁千寻挡下一剑,重伤昏迷,皇兄不眠不休照顾你两天两夜,两天两夜茶水不沾,抛下一切守侯在你床边。” 阿九眉宇中慢慢的堆积了哀伤,那样炽烈的感情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可她却非走不可,正是因为明了皇上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才会决绝的离开,长痛不如短痛,一切都会过去的。 见阿九沉默下来,夜彻继续道:“如今皇兄为了七夜王朝不得不封如妃为皇后,那也是为了瓦解楼丞相的势力,为了将日后的伤亡减少到最低的限度,毕竟皇兄是七夜王朝的皇帝,他不能自私的不顾那些将士的死活。” “所以皇上就牺牲了阿九的感情。”压抑下情感,阿九冷冷的开口。 “阿九。”夜彻痛心的唤了一声,“皇兄怎么会牺牲你们的感情呢,就算是封了皇后,那也只是一个空空的头衔,皇兄对你的感情是宫里任何女人都强求不到的。” “可那样的感情阿九不稀罕了。”阿九站起身来避开夜彻的眼神,漠然的看向窗外寒声道:“今日皇上为了江山封了皇后,那日后呢,会不会为了江山再一此的放弃阿九?” 夜彻怔怔的看向阿九决然而冷漠的背影,一瞬间竟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阿九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的犀利而冷漠。 “三王爷,阿九求你了。”沉默之后,阿九闭上眼冷声道:“封后大典之后,就算皇上不放手,阿九也会离开皇宫,与其日后和皇上无言已对,何不让阿九在这时抽身离开,至少阿九带这皇上的感情,带着曾经美丽的回忆离开。” “那皇兄呢,阿九你不能这么的残忍?”夜彻沉重的问道,离开了阿九,皇兄必定会痛不欲生。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了,三王爷。”阿九忽然转过身来,笑眯了红肿的眼睛看向夜彻。 “干吗?不用用你这兔子眼睛盯着本王。”夜彻警觉的一个后退,脚底有寒气涌了上来,见阿九着副讨好的样子,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三王爷。要不你帮阿九把鲁大哥给救出来吧,你看阿九现在这样子,银月哥哥最多把阿九给弄出宫去,所以鲁大哥只好拜托三王爷了。” 眯着兔子眼,阿九笑的夸张的三两步走到夜彻身前,一脸讨好的拉着夜彻的衣袖。 “别,你可别陷害本王。”夜彻惊恐的甩了甩胳膊,可惜依旧甩不掉阿九的手,“今日一早,皇兄就下了两个命令,一个是让叶知秋选出武功最好的侍卫守在了这里,另一个就是派兵加强了天牢的把守,本王还想多活几年呢。” “真的不帮忙?”阿九凝起眉头,半眯的眼睛里露出威胁的凶光。 “说不帮就不帮。”夜彻想夜不想的肯定道。 “那阿九就自己去劫天牢,阿九的功夫可不是花拳锈腿,宫里的那些侍卫我还不看在眼里。”依旧是笑容徐徐,阿九若有所思的开口。 “你自己去救?”闻言,夜彻脸色阴郁下来,冷声道:“你忘记了你身子,上次动用了真气就已经吐血了。” “那也没办法啊,或许皇上不会那么狠心的看阿九吐血身亡也不放鲁大哥,你说是吧三王爷?” 似乎当初昏迷了两天两夜的人不是自己一般,阿九面露笑容的点头,双眼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光彩。 “你?”夜彻一瞬间有怒火涌上了心头,可望见阿九憔悴不堪的面容时,所有的愤怒有被压抑下来。 虽然阿九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夜彻从她的神色中明了,她说的出就做的到,如同当时替鲁千寻挡下那一剑时,明知道有多么的危险,她却是意无反顾的闪身挡在了剑锋前。 “本王答应你,不管如何,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本王希望阿九可以活的快乐,如果出宫真的是阿九的决定话,本王会成全你的。” 终于松了一口气,阿九感激的看向夜彻,认真的开口,“三王爷,阿九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就算是死,阿九也要死在宫外。” “希望你不要后悔,也希望皇兄日后不要太伤心。”他们的感情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夜彻叹息一声道:“本王会去安排人手将鲁千寻劫出宫去,阿九要好好保重,不论以后如何,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本王。” 夜彻宠爱的揉了揉阿九的头发,自嘲一笑:“本王一定是疯了,居然答应你去救鲁千寻,居然答应你让你出宫嫁给火银月。” “三王爷,阿九知道你最好了。”恢复了轻松的笑容,阿九脆声的笑了起来。 “本王最好,那阿九不要嫁给火银月,不如嫁给本王吧?” “又来了。”阿九调皮的皱起鼻子,“这辈子是不行了,下辈子吧。”可惜她和皇上许下了生生世世,怕是下辈子她也负了三王爷的一往情深。 “算了吧,下辈子你休想再荼毒本王爷,若真的有来世今生,本王下辈子一定要忘记阿九。” 话语越来越轻微,低的只有夜彻自己可以听见,若真的有下辈子,他一定要在第一次见到阿九的时候就将她牢牢的守在身边,不再让任何人将她带走。 天御宫。 因为日后要将朝政交给夜彻,所以夜帝忙碌的将需要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不停的忙碌着,让自己不再去想阿九那破碎的面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 他的阿九,明明知道自己中了寒毒,不久与人世,一个人却将所有的痛苦都抗下来,她决绝的要离开,选择一个人默默的死在宫外。 阿九甚至不惜让自己恨她,不惜要嫁给火银月来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切的一切却只是为了让自己去恨她,忘记她。 抓着帐本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夜帝沉痛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阿九巧笑嫣然的模样,过往的一幕幕都如画卷般展露在眼前。 嘴角勾勒起苦涩的笑容,回想着昨夜争吵的一幕,痛却是甜蜜着,如果真的要选择,那么就让自己来承担下一切,既然阿九要用恨来让自己忘记她,然后一个人默默的死去。 那么现在就让他来用恨让阿九忘记自己,让阿九自由的去宫外,而自己则带着对阿九的深深眷恋,带着他们的海誓山盟一个人离开。 火银月静静的站在殿外,凝望着夜帝时而哀伤时而微笑的面容,久久的不语,派来的人告诉他皇上将阿九囚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为阿九解毒了。 “银月,什么时候来的?”许久之后,夜帝收敛下思绪,一抬头却瞥见火银月失神的站在殿外。 “皇上。”微微的颔首,火银月叹息道:“你将阿九囚禁起来了。” “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看来朕可以放心的将阿九交到你给你照顾。”夜帝淡然一笑,有些惆怅的开口道:“日后可要多费心了,阿九实在不是个乖丫头,她的禀性相信银月了解的不比朕少。” “皇上,阿九的毒由银月来解,皇上只需要好好的爱护阿九,给她幸福就可以了。”火银月不认同的摇头,看向夜帝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之色。 “这个世界上,能带给阿九幸福和快乐的只有皇上,若时日后阿九知道皇上为她而死,阿九必定终身不能释怀,甚至会追随皇上到九泉之下。” 夜帝叹息一声,目光悠远的看向殿外,天御宫里有多少他们甜美的回忆,可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选择这一步。 “银月,你知道阿九的性子,你守护了阿九十年,在阿九心中,你和朕是同等重要的,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为了阿九死,她知道后都会一生痛苦的。” 夜帝神色平静的开口,他太了解阿九的性子,她甚至为了鲁千寻都可以去挡下一剑,更何况是自己和火银月。 “所以解毒的事情我们必须瞒住阿九,今日朕替她解了毒,只要银月不说,阿九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银月你无须愧疚,只要好好的照顾阿九就可以了,若是有来世,朕必定不会放手。” “皇上,阿九她……” “不用说了。”夜帝沉声打断火银月的话,语气犀利的道:“银月要替阿九解毒,可是你要如何去解,不能告诉阿九实情,难道你要用强的吗?” “我。”火银月沉默的垂下目光,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当初他希望要成亲来替阿九解毒,可惜阿九却连夜逃婚了。 见火银月无法反驳,夜帝继续道:“所以只有朕替阿九解毒,才可以将这件实情瞒的严实,所以银月,阿九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有你在,朕可以放心的离开。” “银月知道了。”火银月最终无奈的点头应许,“阿九让我来宫中见她,怕是有什么打算。” “阿九满脑子的古灵精怪,你去看看她,这两天阿九的情绪不稳,为了让她可以走的毫无眷恋,朕伤了她。”夜帝无奈的叹息,压抑住去见阿九的欲望。 “皇上放心,银月这就去看看,阿九有什么计策,银月会过来和皇上商议的。”火银月看着夜帝愁苦的面容,宽慰的说起。 “去吧,不要让阿九看出了破绽。”夜帝静静的凝望着火银月消失的身影,失神片刻后,又继续开始整理朝廷中的公文。 他要在自己死之前,把一切都安顿好,或许可以安排一场意外,让自己平静的死去,这样日后阿九或许就不会再怀疑她的毒是如何解的,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和自己的死联系到一起。 第九十一章 尘埃落定(二) 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棱斜斜的射进了屋子,蜷缩在床角的人似乎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下,紧闭的双眸上秀气的眉头紧紧的凝在一起,睡的并不安稳,似乎连在睡梦中都有什么纠缠在心里。 火银月怜惜的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平阿九皱起的眉头,真的要让皇上替阿九解毒吗? 如果死的是自己,阿九将来若是知道了真相,或许会痛一年,两年,三年,终究有忘记痛苦释怀的那一天,可若死的是皇上,阿九必定终身都不会从痛苦中走出来。 似乎察觉到了面容上的触觉,阿九慢慢的睁开眼对上火银月关切的面容,淡然一笑,柔柔的喊了声:“银月哥哥。” 火银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内心深处不停的争斗纠缠着,如皇上所言,他就算要替阿九解毒,可用什么办法和借口呢?难道真的要用强的? “银月哥哥。”半晌后见火银月没有反应,阿九伸手握住他的大手使劲的晃了几下,“银月哥哥,你想什么呢?” 身子一怔,火银月收回思绪对上阿九淡笑若花的面容,随即温和的勾起嘴角,轻声道:“傻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银月哥哥这可不是阿九的错,绝对是皇上,是他太专制了。”立刻撇清关系,阿九笑,眯眯的开口解释着,可如何的笑,却依旧掩饰不了眼低那浓浓的哀伤。 “阿九说等皇上册封皇后的那一天就出宫,可皇上竟然不答应,而且哦。”似乎越说越气愤,阿九从床上坐了起来,继续道:“而且更过分的是皇上竟然把阿九给关起来了,银月哥哥,你一定要把阿九给救出去,阿九才不要看着皇上娶别的女人,还把阿九给扣押在一旁观礼呢。” “所以你就和皇上杠上了,说什么皇上封后之日,就是阿九出嫁之时。”火银月宠溺的拍着阿九的头,随后温柔的替她将凌乱的发丝给顺好。 “难道只准皇上成亲,就不准阿九嫁人了,这根本时只准周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顺从的依靠在火银月身侧,阿九忿忿不平的说起。 “阿九为什么不把自己中了寒毒的事情告诉皇上呢?”火银月云淡风轻的说起,梳理着她头发的动作依旧,却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人瞬间僵直住的身子。 沉默了片刻之后,阿九静静的口开,语气不似刚刚的轻松,而是多了一份凝重和坚持,“银月哥哥,答应阿九不要把啊九中毒的事情告诉皇上,也不要告诉皇上阿九只有一年的命了。” “所以阿九宁愿一个人承担下一下一切的痛苦,也不要让皇上知道,宁愿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哭泣,也不要让皇上来分担阿九的痛楚。” 火银月伤痛的叹息着,轻柔的揽住阿九瘦削的身子,为什么她和皇上都是如此的固执,固执到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一切。 “阿九终究是要死的,何必拉上皇上来痛苦呢?”将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在火银月身上,似乎可以暂时的放下身上的重担,阿九凄楚的笑了起来,回忆起进宫的一幕幕场景。 “其实阿九只是皇上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来的匆匆,去的也将匆匆,当时若不是因为银月哥哥逼婚,阿九也不会逃,可惜银月哥哥竟然连火焰令都拿出来了,阿九想,普天之下,莫非江湖,而江湖势力不到的地方也就剩下皇宫了,刚好那时东邵的和亲队伍要进宫,阿九也就顺利的混了进去。” “第一次听阿九说宫里的事,然后呢,依阿九的性子,能在宫里活到现在银月哥哥还真的怀疑。”火银月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将阿九看好,至少不会出现今日的状况。 “银月哥哥说什么呢,阿九可是聪明又伶俐的。”不认同的撇撇嘴,阿九继续回忆着:“阿九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是在回廊外,意妃娘娘要侍寝,阿九坐在门口,结果靠在柱子上就睡着了。” 听见身后火银月的笑声,阿九也轻柔的笑了起来,那些回忆恍如前世,“阿九睡的迷糊,听人说皇上来了?阿九当时就想,黄鳝有什么好吃的。” 背后的笑声似乎更大了,连身子都震动了,阿九没好气的转过头,丢给火银月一个威胁的眼神,直到他收敛了笑容,这才继续说起。 “睡的半醒间,阿九哪里想到那么多,结果等阿九回过神的时候就对上了皇上冷漠的一张面容。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犀利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的温暖,阿九当时就感觉自己一定死惨了,皇上丢给阿九杖责十棍的惩罚,可到今天这十棍好象都没有兑现。” “后来更过分的是,皇上宠幸妃子,凭什么要我进屋子伺候着。”想到那时的一幕,阿九如今才有了酸楚的醋味。 “恐怕阿九当时可是乐颠颠的跑进屋子的吧。”火银月可没有忘记,在天下第一香的时候,阿九可是隔三岔五的就溜进第一香,有一次还是银星将她从床底下给拖出来的。 “银月哥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吗?”撒娇的为自己开脱,阿九道:“可惜阿九什么都没看见,皇上居然让阿九替他洗脚,银月哥哥,你说过分不过分?可惜脚都洗乐,阿九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吗?” “你没有偷看?”火银月不相信的质问着,依阿九的性子,而且是皇上宠幸妃子,她不会偷看才怪。 “看个鬼啊。”想到此,阿九抱怨的直嚷着,“阿九眼睛还没有从屏风处瞄过去,就碰到皇上冰凉凉的目光,冷的要杀人一般,阿九哪有胆子偷看。” 似乎一直沉静在回忆中,阿九面容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蕴涵着淡淡的哀伤,不停的将宫里的一幕幕告诉了火银月。 直到夜色降临,阿九才从回忆里收回思绪,对着火银月恳求道:“银月哥哥,无论如何要将阿九带出宫去,就算阿九今日伤了皇上,可伤疤终究有好的一天,皇上有一日,会忘记阿九的,即使他依旧恨着阿九,可皇上会好好的活着。” “傻丫头。”火银月怜惜的抱紧了阿九的身子,静静的道:“所以阿九为了让皇上死心,不惜将银月哥哥也拉下水了。” “那是银月哥哥有抗衡皇上的实力嘛。”阿九谄媚的说道。 其实她没有告诉银月哥哥,除了寒毒的原因,还有着自己的身份,日熠王朝的公主,她和皇上终究是不可能的。 背对着火银月的面容上染满了沉重的哀愁,如果今日自己的离开,可以换回皇上的安全,就算是立刻去死,她也认了。 “银月哥哥,封后大典那一天,宫里一定很混乱,银月哥哥派人来接阿九,当然只派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的人去天牢救鲁大哥,阿九已经和三王爷说好了,那天三王爷也会和银月哥哥里应外合的。” “可就算出了宫,阿九认为皇上会答应放手吗?”忽然心里有了思量,火银月眉头凝皱而起,似乎在考虑什么。 “所以啊,银月哥哥要事先安排一场盛大的婚礼,让阿九一出宫就风风光光的出嫁,皇上再强势,也不能夺人妻子啊。” 阿九妥当的安排好每一步,可她却忘记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地方却是她永远都无法预测的。 身后是许久的沉默,就在阿九准备再次的游说火银月时,却听见了他肯定的答复。 “好,银月哥哥答应阿九,一定会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将阿九风风光光的娶进门。”火银月轻柔的说着,神色复杂的面容也慢慢的由凝重转为了肯定。 “谢谢银月哥哥。”阿九笑容轻松的致谢,却忽然感觉到了心头隐隐的不安,银月哥哥的语气有些奇怪。 迟疑的转过头,对上火银月和煦的笑容,阿九释怀一笑,必定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才会觉得的银月哥哥似乎有什么隐瞒着自己。 第九十二章 尘埃落定(三) 楼府。 “相爷,探子们都回来了,在书房等候着。”楼管家见楼昭德的轿子过来了,立刻趋身上前,搀扶着楼昭德下了轿子。 “恩。”楼昭德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站在大厅门口的楼泓,对着楼管家低声道:“去书房,告诉他们本相等会过去。” “是。”楼管家探询的目光从楼昭德身上飘移到楼泓的身上,无奈的低叹一声,蹒跚的身子向书房方向走了过去。 楼昭德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楼泓,眼神阴郁下几分,冷寒着脸走了过去,自从皇上颁下了封馨容为皇后的圣旨,那些原本以自己马首是瞻的随从此刻却都开始动摇起来。 一个个按兵不动,静观着事态的发展,更可恨的是楼泓不帮自己也就算了,居然倒戈相向帮着夜帝,如今连二弟楼啸也开始摇摆不定,少了楼啸的那五万精兵,无疑是雄鹰折了翅膀。 “爹,您回来了。”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爹吗?”楼昭德看着眼前出色的儿子,愤恨的冷斥着,如果有鸿儿肯帮自己,那么宫外的布局完全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爹,你放手吧,皇上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您必败无疑。”楼泓无奈的看着固执的父亲,自己跟从皇上这么多年,皇上的实力他何尝不知道。 从皇上登基之时起,皇上就已经开始部署,一步步的收复了爹手里的势力,如今朝中的人有大半乃是皇上的亲信,余下的人中,还有一部分人静观着局势,跟随爹的也只剩下楼家的族人。 可如今皇上已经要封衅容为皇后,那些人如同看见了永远的希望,毕竟皇后的子嗣日后可就是七夜王朝的太子,也就是将来七夜王朝的帝王。 这样的权势诱惑之下,那些族人又怎么会一心帮着爹来谋反,可惜也只有爹才看清楚了皇上的用意,封后,不过是目前局势下最简单却又具有杀伤力的一步棋。 皇上只颁下了一道封后的圣旨,就已经将爹的势力削弱了一半,可爹却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却迟迟不肯悔悟。 “放弃?”楼昭德冷眼看着天际的夕阳,冷笑道:“枉我楼昭德一身戎马,为七夜王朝打下了大片的江山,而后又官拜丞相,为七夜王朝鞠躬尽瘁,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就算爹要罢手,也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爹,宫里有馨容在,后宫之首还有太后在,泓儿也可以去恳求皇上,只要爹罢手。”楼鸿语气悲怆的开口。 “做一个闲田村夫吗?”楼昭德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残阳的光芒如血如荼般刺痛了双眼,可惜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多年来,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机关算尽,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上。 “泓儿不用说了,爹心意已决。”楼昭德沉声打断了楼鸿的话,深深的望了一眼身前的儿子,这一刻,他忽然庆幸泓儿没有和自己站在一起,至少日后兵败了,可以为楼家留下血脉。 “相爷。”屋子里整齐划一站着八个黑衣大汉,神色冷漠,气息微弱,可眼中却内敛着精光,看来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起来,仇海那里里有什么情况。”楼昭德扬了扬手,示意众人起来回话。 “回相爷,属下这些日子一直跟踪在他们身后,布下的人也回了情报,仇海确实解散了神武兵团,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走了,属下派人去大致查了一番,他们去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家乡,应该是去寻找十年不曾见的家人。” 看来仇海真的放弃了,楼昭德沉重的叹息一声,四面楚歌,莫过与现在的状况,可十年的仇恨,仇海竟然说放就放手了。 看来他要尽快挑拨阿九与皇上的矛盾,可如今知道阿九身份的除了仇海就自己了,阿九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仇海必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到时候必定是引火烧身。 想到此,楼昭德神色愈加的苍白,恍然失去了力气,难道真的像泓儿说的那样,他必败无疑。 “相爷,可属下却发现了一些怪异的现象。”似乎察觉到楼昭德的不安,黑衣大汉立刻说道。 “发现什么了?”颓败的心绪依旧很低落,楼昭德无力的问起。 “属下发现神武兵团虽然已经解散了,可却留下了两百多名高手。” “他们或许是为了日后做最后的撤退而留下的。|楼昭德思索片刻后肯定的推测,毕竟还有柳皇后和九公主在,就算要放弃复仇,仇海也必须要保护她们的安全。 “相爷恐怕推测错了。”黑衣人神色一亮,低声道:“属下亲自跟踪了他们的行迹,明着似乎是在为日后的出路安排,可属下有一次曾听到他们说,十年血仇,苍天有眼。神色甚是愤恨,隐约中又有着期待。” 握着杯子的手轻轻的摇晃着,楼昭德定神凝望着手中的茶水,难道仇海并没有放弃?可他去放弃了和自己的合作,难道他已经知道十年前私传圣旨,下令血洗日熠皇宫的人是自己? 杯中的热茶瞬间晃了出来,洒落在楼昭德的手上,可惜他此刻却已经感觉不到灼热的刺痛,不,仇海不可能知道的。 楼昭德只感觉一股寒意自四周涌了上来,冻结了四肢百骸,平稳的心绪,当年知道真相的只有先皇一人,如今先黄早已经死了多年,他假传圣旨之事不可能还有别人知道。 “是否探听出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许久之后,楼昭德已经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成一片,压抑着心头的不安。 听到楼昭德的问话,黑衣人这才继续回道:“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又或许是在找什么东西。” “继续探察,务必小心,不要让仇海发现了。”楼昭德沉思片刻,命令着。 “是,属下告退。”两个人应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六个黑衣人依旧恭敬的站在一旁。 “宫里最近有什么动静?”因为封后大典就要到了,楼昭德奉命去准备一切,也因此进宫的机会少了许多。 他知道这分明是皇上的布局,将自己特意支出宫去,保证封后大典的正常举行。 “回相爷,皇上加派了人手把手着天牢,下了必杀令,任何人没有圣旨敢去天牢杀无赦。清宫四周也加派了禁军中的高手守卫在四周,不许任何人探望阿九。” 楼昭德不得不佩服夜帝的谨慎,当今世上能牵制住皇上想必也只有阿九了,可惜因为仇海和阿九的特殊关系,自己却动阿九不得,否则只要用阿九来做要挟,成功的胜算可就大了许多。 “皇上这么多,无非是保护阿九和鲁千寻的关系,既然阿九动不得,那么就召集一批好手,初八封后之日,劫杀天牢,务必将鲁千寻杀死在牢中。“楼昭德冷声的说着,算计的精光在眼中闪耀。” 杀了鲁千寻,他就不相信阿九还能在清宫里待的住,到时候制造混乱,就算不能动阿九分毫,至少可以阻止封后大典,只要馨容不能封为皇后,那些动摇的人立刻就会归顺到自己身边。 “属下听命。|又是两个黑衣人应声离开。 “三王爷最近似乎在调集人手?”楼昭德这才想起又一个棘手的人物。 “是,三王爷从玄浩那里调集了三十名高手,明着说是为了保护宫中的安全,防止封后大典当日出现意外。” “三十名高手里,有多少是我们的人?”看来封后之日,宫中必定不太平,如此更好,水越浑越对自己有利。 “回相爷,玄浩多年来一直小心谨慎,三十名高手中只有七人是我们的人。” “无妨,我们需要的是摸清楚夜彻的目的,放出暗号,让他们七人小心行事,封后之日,听候命令。” 楼昭德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直到书房里悄然无声了,楼昭德才重重叹息一声,苍老的面容上不似刚刚的雄心勃勃,反而是多了份不安,一切都要结束了,成功失败的关键似乎就在封后之日。 初八,七夜王朝的封后之日。 京城里三步一灯笼,五步一红绸,喜庆的色彩充满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的人茶余饭后也开始谈论着自从夜帝登基后,七夜王朝最盛大的喜事。 皇宫在太后一手的督促下,处处洋溢着喜气的色彩,宫女和太监都换上了平日里不舍的穿的新衣,更不用说早已经在如月宫里盛装打扮的楼馨容。 “太后。”大红的凤泡映衬着楼馨容娇媚容颜,此刻她犹如待嫁的小女儿家的娇羞,期盼了这么多年,皇上终于封自己为皇后了。 “馨容,日后你就是这后宫之后首,切记要收起性子,不可再像以前那样的任性。”太后静静的凝望着楼馨容的容颜,恍然间似乎看见了当年盛装打扮的自己。 “馨容谨记太后教诲。”楼馨容轻柔的应了声,望了镜子里的自己,皇上终究是爱自己的,可阿九? 喜庆的眼色瞬间暗淡下来,这宫里处处都装扮的喜气洋洋,可只有阿九所住的庭院,不但没有装扮,而且不准任何人靠近。 “皇上若真的喜欢那个小宫女就随他去吧。”太后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 当年自己若是也容的下雪妃,或许先皇还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又怎么会将他们都逼上了绝路,帝王,也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决绝。 犹豫许久之后,楼馨容不甘心的道:“馨容知道了。”话虽如此,可眼中却划过阴狠,只要自己成了皇后,阿九纵然得皇上宠爱又如何,她也有办法整的她消失在皇宫里。 “太后,吉时就要到了。”小安西细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不要耽误了吉时。”太后连连点了点头,宠爱的抚摩着楼馨容的头,终究还是让馨容成了皇后。 清宫。 黝黑的夜空里绽放出七彩的礼花,依稀可以听见那喜庆的丝竹声声。 阿九神色淡漠的看着夜色,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期了,皇上,阿九终究要负了你。 “九儿。”柳皇后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慈爱的面容带着淡淡的担忧看着伫立在夜色中的阿九。 “母后,阿九马上就要走了,母后要多保重,等风声平静了,阿九立刻接母后出宫,永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阿九敛下愁丝,笑容轻松的拉着柳皇后的手,不舍的道。 “母后这里不用担心,倒是阿九要多加小心,皇上不可能这么容易放九儿离开的。” 柳皇后不安的握紧阿九的手,今夜必定是多事之夜,她又怎么能放的下心,当年将九儿一个人留下,再相见却已经是十年之后,如今,这宫里暗汹涌,一个不小心,九儿都会有危险。 “母后,不用担心,银月哥哥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天牢那边三王爷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阿九会很安全的出宫,然后嫁给银月哥哥,等皇上找到阿九时,阿九已经成亲了,皇上就算不死心,不放手也没有办法。” 阿九宽慰的笑了起来,清澈的目光望向璀璨的星辰,今生无缘,来世阿九必定不会负皇上。 “那母后走了,阿九一切要小心,出了宫若有麻烦,记得找仇海帮忙。”再三的叮嘱着,柳皇后最终不舍的离开。 看着远去的身影,阿九的笑容慢慢的黯淡下来,母后,日后阿九死了,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千万不要思念阿九。 “阿九,准备好了吗?”约定的时间到了,火银月准时的出现在了清宫里,依旧是一袭雪白的长衫,在夜色格外的飘逸。 “银月哥哥,走吧。”阿九眷恋的看着夜色中的宫殿,这一走,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皇上,你要多保重。 “阿九,舍不得吗?”火银月轻轻的拍着阿九的肩膀,淡笑的看着夜色道:“日后阿九若是思念,还可以回来的。”只是那时,自己再也不能陪伴在阿就身旁了。 “阿九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幽怨的叹息一声,阿九沉沉的闭上眼,许久之后,再次睁开的目光里落满了坚定的决绝,“银月哥哥,走吧。” “好。”火银月揽起阿九的腰,足尖点地,修长的身影带着阿九倏的跃出高大的围墙。 “银月哥哥,我们去天牢。”阿九不放心的开口,自己不去见鲁大哥,怕是三王爷纵然有心,却也难将一心求死的鲁大哥带出来。 银月点了点头,带着阿九往天牢的方向快速的行去。 第九十三章 天牢劫狱 “阿九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火银月和阿九刚停下步子,王胜立刻领着一批侍卫围攻了过来。 “王校尉,我去哪里需要告诉你吗?”阿九没好气的一瞪眼,皇上的人还没有发现,怎么就被他给发现了。 “皇上可下了死命令,阿九姑娘不得离开清宫,难道清宫四周的那些侍卫都睡着了吗?”王胜打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将阿九和火银月围在中央。 “银月哥哥,为什么那些侍卫没有阻拦我们?”阿九这才疑惑的开口,迟疑的目光转向火银月,皇上必定知道银月哥哥来救自己走,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的。 “阿九,那些人银月哥哥早就制服了。”安抚的抚摩着阿九的头,火银月温和面容带着笑容转向王胜等人,朗声道:“让开。” 轻柔的两个字,说的云淡风轻,却有着迫人的震慑力。 “皇上有令,不要伤害阿九姑娘,其余人格杀勿论。”王胜冷声命令道,横剑和众侍卫向火银月攻击过来。 “阿九退到一旁去。”火银月对着阿九轻柔一笑,只见眼前一抹雪白的身影轻盈的跃入刀光剑影下。 “银月哥哥,你什么时候武功这么厉害了。”阿九一脸崇拜的看着在刀光剑影下应对自如的火银月,却见白色的身影如风一般轻盈的游移在众人的围攻的招势之下。 抬手间却已经将一柄柄长剑卸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快速的点击在穴位上,眨眼的功夫,只余下王胜和其他的三个侍卫依旧在苦苦的抵抗着。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说这个。”微笑的调侃着,火银月夺过侍卫手里的长剑,舞成银的剑花,凌厉的招势下,转眼却已经将最后抵抗的王胜重伤在地。 “走吧。“火银月望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拉起阿九的手继续向天牢方向走去,回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火银月眼中伤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握着阿九的手微微的用力。 “皇上,有人劫天牢。“叶知秋低声在夜帝身旁说起,刻意压低的声音却还是让离的很近的几个大臣听见。 “叶知秋,你好大的胆子。“端坐在一旁的太后冷声一喝,犀利的目光射向叶知秋。 “微臣知罪。“叶知秋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惶恐的跪了下来,为什么每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要落在自己身上。 “身为宫中侍卫统领,居然疏与防范,有贼人劫持天牢,你不带人去围剿,却跑来宫里告诉皇上,难道你忘记了今日是七夜王朝的封后大典吗?” 凤仪震怒,太后疾言厉色的斥责道:“难道叶大人是偶心要破坏封后大典?” 破坏封后大典,这可是杀头,不,株连九族的大罪,叶知秋再次的叹息一声,又不是他娶老婆,:“回禀太后,不是微臣不去捉拿贼人,关键是那贼人是三王爷。” “叶知秋,你胡说什么?”太后倏的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全然顾不得太后的形象。 叶知秋实在想晃一晃被太后尖锐嗓音震的发嗡的头,可赫然瞥见夜帝投过来的探询目光,叶知秋一怔,实在想问一句,皇上,你怎么这么震惊,难道三王爷不是皇上派去的? “叶知秋,哀家问你你话呢?”见他一副呆滞的模样,太后气急败坏的低吼着。 叶知秋抬眼见夜帝示意的目光,这才明白,三王爷不是皇上派去的,随即回道:“回皇上,太后,劫天牢的人虽然蒙着面,可微臣却熟悉三王爷的身手,所以也只能派人暂时僵持在那里,等候皇上的定夺。“必定是因为阿九的关系,夜帝目光流转的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本已经定好局,没想到还是多出了些枝节。 “太后,既然牵扯到三皇弟,朕去看看。” “好,哀家也去。”牵扯到夜彻,太后立即担心的起来,皇上对鲁千寻可是下了必杀令,劫天牢者杀无赦,彻儿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僵持在夜色下的黑衣人和众多侍卫,火银月疑惑的皱起眉头,他还没有行动,皇上难道又派了人来劫鲁千寻出宫。 阿九望了一眼黑衣人,瞬间将目光锁在了夜彻身上,对着他示意一笑,拉着火银月的袖子说:“银月哥哥,你的人呢?趁乱去救人啊?” 火银月复杂的看了阿九一眼,瞬间明白这些黑衣人是阿九派来的,心中一定,修长的大手往夜色里一挥,瞬间数十个高手利落的闪现在暗夜中。 暗色中,夜彻对着阿九一点头,随后加快了手里的攻势,向着侍卫门发起了迅速的攻击,而因为又多了火银月等众多人的帮忙,局势瞬间向阿九这方倒了过来,侍卫们抵挡的格外吃力。 “阿九,快,随我进天牢。”夜彻跃出打斗圈,一手抓起阿九的手,护着她快速的向天牢走了进去。 火银月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皇上还没有来,等阿九发现鲁千寻是易容而成的人假扮的可就麻烦了,以阿九的聪慧,必定会追问到底。 “三王爷,谢谢你。”幽暗的地牢里,阿九恳切的对着夜彻致谢。 “傻丫头,只要你好一切都好。”夜彻朗笑一声,清晰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四周,暗色掩盖下,看向阿九的目光是那么的深情而眷恋。 “鲁千寻在最里间,阿九,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一心求死,怕是不愿意出去。“这才是夜彻最担心的地方,否则一鲁千寻的功夫,只要出了地牢,怕是没人能困住他。 “没事,阿九知道要怎么做?”阿九牵强的笑了起来,不管如何,她不能看着鲁大哥去死。 “小心。”忽然暗夜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破空而来,夜彻快速的将阿九揽到怀中,横剑隔开一玫枚纤细的蜂针。 “有毒。”阿九惊恐的一怔,清晰的感觉出空气里单薄的气息,被打落的蜂针却都是翠了毒,在黑暗里发出幽绿的光芒。 “这不会是皇兄的人。”夜彻收回目光,揽着阿九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阿九,我们快去把鲁千寻救出来。” “好。”阿九暗自提起了真气,她不能让三王爷为救自己而受伤,尤其是那蜂针上的毒,都是致命的毒药。 “主子吩咐了,等会全力射杀王爷,三王爷一死,太后必定怪罪阿九和鲁千寻,到时候就不怕皇上和阿九翻脸。” “明白。” 暗夜里,传来低低的声音,阴暗出又闪现出了几个人影,手中的蜂针隐隐发亮。 “鲁大哥,阿九来带你出去了。” 牢门在夜彻的剑下应声开了,阿九立刻奔了过去,急切的拉起鲁千寻的胳膊。 坐在地上的鲁千寻神色淡漠的看了阿九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失神的看着铺在地上的杂草。 “鲁大哥,阿九来带你出去了。”见鲁千寻如此陌生的眼神,阿九焦虑的唤了一声,不安的看向夜彻,鲁大哥果真一心求死。 “阿九。”夜彻看了眼淡漠的鲁千寻,神色凝重,抬手点住了他的睡穴,“只能如此了。” “恩,先带出天牢再说。”阿九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夜彻的步伐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夜彻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安的对着身后的阿九道:“跟在我身边,小心一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却见两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自屋顶上跳跃下来,犀利的长剑泛着寒光直刺向阿九。 “小心,不许用内力。”夜彻惊恐的提醒一声,一剑隔开了刺向阿九的剑修长的身影随后飞跃过来一把将阿九推开,回身抽剑,惊险的帮阿九避开一击。 “不是说了不许动用内力的吗?”夜彻回过身来,将肩膀上的鲁千寻放了下来,火大的瞪着准备还手的阿九。 “情危机危急嘛?”瑟缩了一下肩膀,阿九第一次知道三王爷发起火来也挺恐怖的。 “么情况也不准。”夜彻语气舒缓下来,不曾忘记她帮鲁千寻时那苍白的双唇里喷出的鲜血,触目惊心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杀”围攻的两个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阿九对夜彻的重要性,神色一冷,阴郁的目光里划过诡异的精光,再次向阿九袭击而来。 夜彻一手将阿九推到了墙角,冰冷的目光里射出犀利的眸光,长臂一挥,长剑随即舞动开来,向着黑衣人攻击而来,招招致命。 黑衣人险险的避开夜彻的攻击,身影慢慢的向后退着,不着痕迹的将夜彻引离了阿九的身边。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夜彻警觉的回头看去,却见不远处忽然闪现出两个黑衣人,快速的向阿九和昏迷的鲁千寻刺去。 “阿九小心。”冷声一喝,夜彻回身露出一个破绽,却见黑衣人似乎有即可趁,立刻曲身攻击过来。 长剑划过夜彻的手臂,黑衣人冷笑一声,瞬间却见阴郁的笑容却瞬间僵直在脸上,不敢相信的看向汩汩流出鲜血的胸口。 夜彻猛的抽回剑,掌中真气积聚,长剑如同一道银色的光芒,破空而去,隔开刺向鲁千寻的长剑,也为他抽身回到阿九身边赢得了时间。 “没事。我还是可以躲开的。”见到夜彻因担忧而阴沉下的面容,阿九立即开口,赫然发现夜彻手臂上的伤口,瞬间神色阴沉下来。“你受伤了?” “你没事就好。”担忧的目光将阿就上上下下的扫视一遍,夜彻放心的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苍白成一片。 “剑上有毒?”阿九语气有些哽咽,欲伸手要点住夜彻的穴位,却被他一手制止住,“死不了,我们快杀出去,否则有危险。” “不行,穴位不封住,毒素会传边全身的。”阿九拉下夜彻阻挡的手,却被他的大手反握在掌心里。 “无妨,你没事就好。” “你若是敢这么死了,阿九现在就去阎王爷那里把你给拉回来。”不知道何时脸上却有了泪水,阿九泪水迷梦的瞪着夜彻。 “你为我哭了。”夜彻动容一笑,伸手轻柔的擦去阿九脸上的泪水,“快速的解决剩下的三个人,再帮我解毒。” 风刮了起来,夜彻一身墨黑的衣裳在风中飘舞,一手横起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随后快速的发起了攻击。 黑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夜彻身上的肃杀之气,立刻戒备起来,掌心里多了几跟淬毒的蜂针。 “小心使毒。”阿九抬手将鲁千寻的穴道解了开来,一面担忧的对着夜彻喊道。 “鲁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阿九看着鲁千寻淡漠的眼神,焦急的喊道,“你难道忘记了娘娘说的话,她让你好好的活着。”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阿九哽咽的别过目光,却发现夜彻险象环身,该死!阿九神色一怔,她该知道这毒不会这么简单。 血已经染红了宝剑,夜彻森冷的面容没有一点的感情,麻木的挥舞着手里的长间,快速的向黑衣人刺去。“阿九。”夜彻暖暖一笑,瞬间将剑刺向身前的黑衣人,却已经来不及躲开他射过来的毒针。 “小心!”阿九娇声一喝,顾不得身旁的鲁千寻,纵身跃向夜彻,聚集在掌心的真气一把拍在夜彻的后背上,将他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阿九贴着夜彻的身子迅速的翻转过来,挡在了夜彻的身前,对上他愤怒的眼眸露出甜美的笑容。 “阿九。”火银月惊险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修长的身影骤然暴长,电光火石间,一把将阿九和夜彻的身子大力的推开,凝聚着掌力的手心将射毒的黑衣人震向远处。 “银月哥哥,幸好你来了。”惊恐的拍拍胸脯,阿九紧紧的抱着夜彻的身子,吓死了,那毒针射进身子里可不好受,那么细,必定会没入皮肉里,。 “谁让你替我挡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夜彻怒火腾腾的吼着,只可惜胳膊上的毒,让他力气失了不少。 “别动,还好和毒针上不是同一种毒。”阿九动作娴熟的封住夜彻的穴道,银针飞快的扎在胳膊的穴位上,将毒素一点一点的逼了出来。 “怎么样?”火银月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出手致命,可目标却是三王爷,倒奇怪了。 “无妨,幸好银月哥哥来的及时。”毒素虽然没有完全清除,可夜彻已经恢复了常态,说话的瞬间不由的看了一眼心虚到愧疚的阿九,她为什么就不为自己考虑? “银月哥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阿九同时收到火银月和夜彻的犀利目光。立即谄媚的笑着“转移话题。 “见你们这么久没出来,担心出意外。”火银月目光落在一旁的鲁千寻身上,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对阿九道:“走吧,待在这里不安全。” “鲁大哥,我们出去吧。”阿九敛下笑容,恳切的看向鲁千寻,只见他点了点头,跟随着众人的步子一同走了出去。 夜帝傲然站立在夜色中,目光幽深的看着缓缓自天牢里走出来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阿九的身上,慢慢的凝结,转为冰冷的阴寒。 “朕说过,劫天牢者杀无赦。”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漆黑的月色下,夜帝傲然的面孔是属于王者特有的尊贵和冷漠。 “皇上,阿九求你了,放了鲁大哥?”阿九怔怔的回应着夜帝投射而来的目光,轻柔的说道。 “那朕若是不放呢?”冷然的挑起眉宇,夜帝扫了一眼站在火银月和夜彻身后的黑衣人,冷笑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可惜了。” 笑声空荡在空寂的四周,夜帝冷冷的看着阿九,只见天牢的围墙四周片刻之间多了无数的弓箭手。 “皇上,彻儿还在。”太后惊恐的回望了一眼四周,随即关切的看想站在阿九身旁的夜彻,“彻儿,不要胡闹了,快回到母后这边来。” “母后,鲁千寻儿臣今日必须要带走。”夜彻朗声开口,坚定的目光看向夜帝,他不相皇兄会真的放箭。 “彻儿,不要胡闹。”太后语气冷硬下几分,不安的瞄了一眼身侧不动身色的夜帝。 “银月哥哥,你带着鲁大哥冲出去,阿九垫后。”阿久静静的回应着夜帝的目光,她相信皇上会明白她的坚持。 “阿九,不要逼朕做决定。”深邃的眼中落满了痛苦,夜帝收敛下面容上的冷漠,温柔的凝望着阿九。 “皇上,今日你要留下的只能是一具尸体。”阿九淡漠的冷笑着,目光示意火银月先行离开。 “弓箭手准备,除了阿九和三王爷,其余之人生死不计。”夜帝扫了一眼四周,冷冷的下了命令。 “皇上,不要这么做。”阿九苦苦哀求着,这些人里,任何一个人受伤都比死让她来的难受,“皇上,你就放了阿九吧?” 避开阿九的眼神,夜帝定下心来,神色愈加的冰冷,如同结了千年的寒霜一般,浓郁的化不开,“阿九,朕说过,你留下,他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那皇上是要逼着阿九死了。”凄楚的笑了起来,阿九抬手,将一根银针握在掌心里,针尖却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你果真要死来逼着朕让你离开。”修长的身影在夜色中颤抖着,夜帝压抑下心头的不舍,寒声开口:“可你莫要忘了,朕同样说过,你若死了,他们都要陪葬。” “阿九,快把针放下。” 火银月和夜彻的声音同时响起,惊恐的目光落在阿九决绝的面容上。 第九十四章 催情毒药 “皇上,阿九今日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皇上,日后你要多保重,阿九在清公主那里留下了药方,记下了一些条理皇上身子的方子,没有阿九给皇上惹事,皇上一定会轻松不少。” 知道夜帝依旧不愿意放自己走,阿九沉痛的合上眼,片刻之后,却又绽放出如花的笑容,收起银针,淡然而坚定的目光看向四周,她不能用银月哥哥和鲁大哥的生命做赌注。 见阿九收回银针,火银月和夜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旁夜帝依旧保持着冷寒的姿态,可当阿九手放下的瞬间,他僵直的身子才恢复了感觉。 他多怕,阿九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幸好她顾及了火银月和鲁千寻的安危。 “银月哥哥,我们冲出去。”阿九清脆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寒夜里,一瞬间,嘶杀再次的蔓延开来。 刀光剑影下,阿九和夜帝遥遥相望着,彼此交汇的眼神里是复杂的感情纠缠,火银月带来的人皆是江湖中的高手,而夜彻从玄浩军队中选出的更声数一数二的,众多的侍卫在强大的攻击下,包围圈渐渐的露出缺口。 “阿九,过来。”见有了突围的希望,夜彻对着阿九急切的喊了一声,随即纵身跃到阿九身旁,欲带着她冲出宫外去。 “弓箭手准备。”夜帝静静的看着被人影缭乱中阿九瘦削的身影,凛冽的嗓音低沉的响起。 随着令下,弓箭手们瞬间做好了最后的射杀准备,冰冷的箭矢反射着白亮的月光,对准了包围圈中的人。 “皇兄?”夜彻提剑阻挡下身前侍卫的攻击,不确信的目光落在夜帝冷漠的面容上,乱箭射下,皇兄难道不怕误伤了阿九么? “阿九,朕最后问你一次。”避开夜彻质问的眼光,夜帝低沉的声音清晰的透过打斗声传进了阿九的眼中。 “皇上,不要怪阿九。”夜色下,微扬的脸上满是决绝的神色,阿九满是眷恋的看行夜帝,射出手中的青烟弹。 众人疑惑间,却听见埋伏的弓箭手们发出吃痛的喊叫声,一瞬间,一批黑衣人自不远处飞跃而来,攻其不备的将埋伏的弓箭手闷悉数擒拿。 “走。”机不可失,夜彻一声冷喝,携着阿九纵身跃了出来,而一旁伙银月和夜帝对视一眼,目光流转的落在身侧呆若木鸡的鲁千寻身上。 “阿九,不要后悔。”夜帝执起弯弓,拉满,银色的箭芒对准了火银月和鲁千寻所站之地。 “放心,火银月有能力逃出来。”见阿九一瞬间苍白的面容,夜彻沉声安慰道。 阿九忐忑的点了点头,银月哥哥的功夫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能制服的了,可不安的目光却在顷刻之间化为惊恐。 并肩作站的黑衣人,刹那间倒戈相象,滴着鲜血的长剑在一瞬间对准了火银月的身子,而同一时间,一支银色长箭破空而出,笔直的射向火银月。 “不!”一声破碎般的喊叫声回荡在夜空下,震惊,错愕,惊恐,痛苦,哀伤,阿九一把攥紧了夜彻的衣袖,看着那支长箭带着雷霆之势射向火银月。 惨淡的月光下,火银月神色不变,依旧镇定自若的隔开偷袭的长剑,身行流转,如行云如水的般的飘逸,可惜却还是迟了,转身的瞬间,箭却已经射向了胸口。 “银月哥哥。”阿九只感觉咽喉处血腥翻涌,眼前昏暗下,一口鲜血扑溅而出,落在夜彻身上的长简上,一滴一滴,顺着剑锋落在冰冷的围墙上,染红了这皇宫的红墙黄瓦。 “阿九?”混沌中,似乎听见了熟悉的清朗嗓音,带着关切和焦虑,阿九睁开空洞的双目,却发现火银月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 “银月哥哥,你躲开了是不是?”顾不得自己的身子,阿九不安的拉着火银月的手,发现他雪白的长袍上并没有血迹时,破碎的心似乎才又开始了跳动。 可那一箭?阿九疑惑的转过目光,越过火银月的身子,看向中箭而躺在地上的人。 “鲁大哥?”抓着火银月的手不停的颤抖,一瞬间似乎连呼吸已经停止了,只感觉心头压抑的疼痛。 阿九禀着呼吸,一步一步向着倒在地上的鲁千寻走去,插在他胸前的箭羽随风而轻柔的摇晃着,鲜艳的血顺着满是污垢的囚衣流淌出来。 鲁大哥,你终于追随娘娘而去了?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阿九颤抖着双手覆上鲁千寻的眼睛,轻柔的替上他合上了双目。 从娘娘死的那有刻,鲁大哥就不曾想活是不是?哽咽着,阿九慢慢的抬起目光看向手持弯弓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若不是鲁大哥,躺在地上的就会是银月哥哥,那个守护了她十年的亲人。 “阿九。留下。”夜帝淡漠接收着她投射而来的目光,不再有温暖,不再有感情,而是换上了复杂的陌生,夹杂着痛苦和哀伤。 “阿九,若是不答应呢?皇上下一箭是不是要对准阿九的胸口?”漠然的擦去脸上的泪水,阿九幽幽的开口,为什么让她连死也要背负着伤痛? “皇兄,你疯了。”夜彻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皇兄竟然真的射出了那一箭,他可知道无论死的是鲁千寻和火银月,他与阿九之间已经多了一道永远都跨不去的鸿沟。 “阿九,银月哥哥带你走。”火银月神色莫测的望了一眼隐忍着伤痛的夜帝,轻声对阿九说起。 “火银月?”突然一怔,夜帝镇定的神色里划过震惊,这是火银月的抉择,他依旧不曾放弃替阿九解毒。 夜帝扭曲着冷俊的面容,怔怔的看向一脸平和的火银月,欲开口却还是保持住了沉默。 “为了阿九,皇上,你放弃吧。”淡然一笑,火银月一语双关的开口。 为了阿九,所以他违背了和皇上的约定,在假的鲁千寻死亡之后,自己应该全身而退,直到夜帝替阿九解了寒毒之后,再将阿九完好的接过宫去,带着她远离一切。 可惜他做不到,他不能看着阿九如此的伤心,他更怕日后阿九知道了真相,会恨他,这样的负担是他承受不起的,所以他决定了,带着阿九离开,那场婚礼不再是一出戏。 在阿九被夜帝设计伤害后,他要和阿九成亲,替她解毒,把一个完好无损的阿九交给夜帝,只要日后夜帝将完好无损的鲁千寻带到阿九面前,他们就会消除一切的误会,同以前一般的幸福而快乐,那样的阿九才是他致死都期盼的。 “银月哥哥。”踉跄着身子,阿九拉住伙银月的才虚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依旧无法去恨他。 看着鲁大哥的尸体,她依旧无法去恨,这样也好,鲁大哥终于可以和娘娘团圆了,而自己也了断了最后的思念,他和她再无牵连。 “阿九留下。”原以为可以坦然的接受她的恨意,可夜帝发现纵然知道发生了今夜的一幕,却还是痛的无法呼吸,看着阿九的孱弱,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的哀伤,竟如同利剑插进了自己心中一般的痛。 “银月,你和阿九先走,本王退后。”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夜彻沉痛的开口。 皇兄真的下定决心了,那么希望自己这个皇弟可以让皇兄有所顾虑,而让阿九和火银月可以离开。 “三皇弟,你让开。”火银月坚决的眼神,阿九凝重的哀伤,夜帝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失控过,纠结的眉宇下一张脸散发着凝重的气息。 “银月哥哥,带我离开。”无力的蜷缩在火银月的怀抱里,阿九静静的开口,哀莫的神色下没有一死的生气。 “好。”火银月温柔的抱紧怀里的佳人,回望了一眼夜帝,在身旁人的掩护下,纵身向包围圈外跃去。 “拦下他们。”夜帝沉默片刻后,终于再次的出声。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了下来,阿九自火银月的怀抱里回过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伫立在夜帝下的伟岸身影,随后沉沉的闭上眼,不再去他看他痛苦的面容。 “皇兄,你放了阿九。”夜彻犀利的招势缠上了夜帝,阻挡下他去追赶阿九的身影。 暗夜下,那抹瘦削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视线里,连同那哀伤的目光也笑容在无边的夜色下。 “去把伤口处理好。”夜帝冷漠的收回手,看了一眼夜彻面无表情的开口。 风呼啸的刮在脸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阿九再也压抑不住的落下泪水,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鲁千寻中箭的一幕,悲痛里夜帝深沉的目光却愈加的清晰,难道这就是有缘无份。 再一次的睁开眼,阿九迟疑的看向房间里的布置,木桌上是正燃烧的喜烛,大红的窗花贴在四周,而自己也已经换上了一身鲜红的嫁衣。 “醒了。”熟悉的声音,关切的语气,火银月静静的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好点了吗?” 点了点头,一切恍如梦一般,再次想起鲁千寻,阿九幽幽的语气有些哽咽,“是我害死了鲁大哥。” “傻丫头,不要想那么多,鲁千寻或许是解脱了。”火银月如往常一般轻柔的拍着阿九的头,“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婚礼要举行了。” “银月哥哥,我。”阿九惶恐的抓住火银月的手,有些不安。 “放心,银月哥哥知道。”火银月温和的一笑,伸手将阿九的身子揽在怀抱中,“皇上怕是很快就回找到这里来的,所以戏还是要演下去。” “恩,阿九知道了。”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气息,阿九点了点头,闭上眼,再次的压抑下心头的酸楚。 “来,让银月哥哥替阿九挽发。”沉默片刻后,火银月温柔的抱起床上的阿九,将她放在椅子上做好。 “眨眼十年了,阿九也终于长大了。”火银月执起梳子轻柔的替阿九打理着乌黑的青丝,眷恋的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苍白的容颜上今夜之后,阿九不再是他可以守护的人了。 “盟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门后响起低沉的嗓音。 “阿九,银月哥哥出去一会。”火银月望了有眼门口,执起梳子的手停顿片刻后,对着阿九轻柔的说道。 “银月哥哥去吧,阿九自己就可以了。”淡笑的拿起火银月抓在手里的木梳,阿九轻松的开口。 “恩。”不再犹豫,火银月深情的目光望了一眼阿九,随后向门外走去。 “盟主,她已经混进来了,现在在偏房里了。”见火银月出来后,来人压低了声音道,目光里有些不安。 “恩,随我过去,还有小心布置着,千万不要让皇上的人找到这里来了。”火银月也刻意的压下了嗓音,随后向一旁的偏房急急的走去。 夜色降临了,一弯残月斜挂在天际,只余下淡淡的光芒射过木窗照进了依靠在窗边的人身上。 “姑娘,吉时已经到了。”门外响起了妇人沙哑的催促声。 终于要嫁人了,阿九收回思绪,再次的凝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颤抖着手将大红的盖头握在了手中,皇上,不要恨阿九! “进来吧。” “姑娘,果真是天仙一样的人。”老妇人看着阿九慈祥的笑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盖头替阿九盖上,轻柔的道:“姑娘莫怕,新郎官不但是百里挑一的出色男人,对姑娘也是宠爱有佳,姑娘嫁过去必定会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大红的盖头下,阿九苦涩的扬起嘴角,一滴泪水慢慢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淡淡的水渍消融在大红的嫁衣上。 “一拜天地。” “二拜长者。”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番简单的礼节后,阿九再次的回到了房中。 “姑娘,公子,这是合雹酒,新娘新朗喝下了,保证日后和和美美,只羡慕鸳鸯不羡仙。” 老妇人笑呵呵的开口,随后走到桌边将准备好的酒杯端了过来,转身的瞬间,苍老的手指迅速的将一颗药丸弹进了正燃烧的红烛上。 “好了,你退下吧。”火银月接过酒杯,遣退了老妇人,目光落在阿九的身上。 大红的嫁衣下,她显得愈加的娇小,束起的发丝高高的盘起,比起往日里的娇憨,此刻却多了份女子的妩媚。 “阿九,喝了吧。“轻柔的走了过来,火银月忽然期盼着这一刻就是永远,她是他的新娘,是他守护了十年的阿九。 “银月哥哥。”轻抬起眼眸,阿九迷离的目光里带着一份不解的疑惑,她中了寒毒,不能饮酒的。 “乖,这是规矩。”火银月温柔的眼神里荡漾出款款的深情,将酒杯放到了阿九手中,修长的手指带着眷恋落在阿九嫣红的脸颊上。 今夜之后,他就要离开了,阿九的继承了师傅的医术,自己若将寒毒渡到自己身上,那么致死也不能再见阿九一面了,否则她必定会有所察觉。 怔怔的看着火银月依旧温和的面容,阿九点了点头,却见火银月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含笑的面容有些迷离。 阿九端起酒杯,手忽然僵直在半空中,淡泊的神色忽然阴沉下,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浓郁的酒香里淡淡的散发出合欢草的气息。 “银月哥哥,酒里有毒。” “什么?”火银月一怔,迟疑的看向阿九,“没有感觉到异样。” 将杯子放在一旁,阿九快速的走到红烛旁,素手轻柔的扇动了两下,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白皙,果真不错,加了碧落草。 可这是谁做的?阿九纤细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合欢草虽然有催情的作用,可惜药性非常轻,可如果和碧落草燃烧后的气味合在一起,那么就会变成非常强烈的****。 如果不和女子燕好,必定会被情毒摧残致死,今日是她和银月哥哥的大婚,没有理由下这种催情的毒药。 “阿九,到底怎么了?”火银月只感觉,心头异常的燥热,凝望着阿九的目光愈加的炽热,似乎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片刻间沸腾起来。 “哈哈,阿九姑娘果真是怪医的高徒。只闻了闻就发现了。”刚刚退出去的老妇人忽然返了回来,阴冷的笑容看向一旁神色绷紧的伙银月。 “阿九,小心。“伙银月动作迅速的将阿九拉到了自己身后,女子特有的馨香飘散到了鼻息处,只感觉连呼吸都变的异常的粗重。 “火盟主,不枉我毒娘子这么多年来跟踪,终于找到机会了。”刚刚还是慈祥的面容此刻却狰狞的纠结在一起,看向火银月的目光里多了份仇恨。 “可惜让你失望了。“压抑下****,火银月淡笑的揽住阿九的肩膀,平稳着气息,这才缓缓开口道:”阿九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是吗?“毒娘子尖锐的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的刺耳,犀利的目光直射向火银月压抑的面孔,嘲讽道:“不知道火盟主知道中毒时脸色那么的阴沉,难道昨夜是小女子听错了,似乎火盟主说阿九姑娘只是您的妹妹。” “你?”火银月神色冷了下来,可惜欲望却也瞬间迸发而出,赤红的目光里有些挫败。 “火盟主,不知道将自己的妹妹压在身子下承欢是什么感觉?”毒娘子张扬的大笑着。 “银月哥哥不能用内力。”阿九见火银月开始用内力逼毒,立刻阻止的拉住他的手,却发现火银月的手是那么的燥热,握着自己的大手似乎在压抑的颤抖着。 “对啊,还是阿九姑娘说的对,若是用了内力,这情毒扩散的会更快。小女子还是告退了,不打扰火盟主的洞房花烛夜了。” “站住,解药留下。”松开阿九的手,火银月身影一动,已经拦在了毒娘子面前。 “火盟主要解药?”毒娘子停下了步子,笑的格外的刺耳,素手猛的挥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悉数的解了下来,露出****的躯体。 “这唯一的解药就是女子的身子,如果火盟主不介意,小女子可以和火盟主承鱼水之欢。” 大笑着,一丝不挂的身子慢慢的贴进火银月的身子,见他愈加弥散的眼神和压抑的怒火,娘娘子笑的格外的淫亵。 “滚。”一声冷喝,火银月倏的转过身子,压抑着****的脸上红成一片,斗大的汗水顺着瘦削的脸颊落了下来。 “看来小女子还是老了,入不了火盟主的眼。”毒娘子讪笑的拉起衣裳穿好,看了一眼僵硬着身子的火银月道:“那就恭祝火盟主夫妻恩爱,不过等会可温柔点,这药可强烈的很,不要伤了火盟主的宝贝妹妹。” “阿九,你赶快离开。”火银月闭上眼,不再看阿九,心头却波动着复杂的情绪,阿九,对不起,若不是这样就无法顺利的替你解毒。 “银月哥哥,我们已经成亲了,不是吗?”阿九静静的走了过来,伸手握起火银月攥紧的大手。 毒娘子说的不错,这毒无药可解,而银月哥哥为了躲避皇上,将她带到的是一处荒僻的宅子,连去青楼的时间也没有。或许毒娘子利用的就是这点。 “阿九。”火银月颤抖着,体内的欲火勃然而起,似乎要冲撞着他最后的理智。 “银月哥哥,不要这么说。”深呼吸一口,阿九踮起脚尖,温柔的唇畔覆上了火银月的唇角。 刹那间,压抑的****似乎要暴发出来,火银月倏的睁开双眸,被欲望燃烧的目光带着愧疚凝望着抱住自己的阿九,“对不起,阿九。” 一声抱歉,包含了千言万语。 “阿九是银月哥哥的新娘。”牵强的笑了起来,阿九摇了摇头,抱着火银月的手愈加的用力。 “阿九。”似乎压抑已经到了极限,火银月沙哑的唤了一声,横腰抱起阿九的身子慢慢的向床上走去。 “银月哥哥会很温柔的。”迷离的嗓音下,火银月轻柔的褪下阿九的衣裳,温润的唇带着温柔慢慢的温上了阿九的脸颊,轻柔的滑下,顺着锁骨落在胸前。 “银月哥哥,你不要强撑着。”因为学医,阿九知道这情毒有多么的煎熬,可银月哥哥却是这么的温柔,动容的一笑,阿九柔软的手坚定的抱住火银月的脖子。 “傻丫头。”呼吸愈加的沉重,在她温柔的笑容下,火银月似乎已经要压抑不住,却依旧咬紧了牙关,抚慰着阿九僵硬的身子。 砰!一声巨响下,门木应声开了。 第九十五章 一别千里 火银月温柔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哀伤,夜帝终究还是来了,随后快速的将一旁的被单拿过来覆盖住身下神色苍白的人。 “阿九。”夜帝痛心的唤了一声。 “皇上,你出去吧,阿九已经成亲了。”抓紧了手中的被单裹住自己,阿九冷漠的别开目光,不看门口神色痛苦的夜帝一眼。 “今日无论如何朕也会带你离开的。”夜帝凝重的目光望了阿九一眼,随后快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揽起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银月哥哥,我不要走。”阿九挣扎着身子,紧紧的拉住火银月的手,瞥见夜帝阴鹜的神色惊恐的喊道:“我不走,银月哥哥,不能用内力。” “皇上,既然阿九不愿意走,不要怪银月失礼了。”对着阿九温和一笑,火银月随即攻向夜帝。 片刻间,缭乱的身影在房间里打斗开来。 “银月哥哥,你停手,停手啊。”阿九哭喊着唤着火银月,他不知道情毒在内力的驱使下会重创他的身子吗? 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液,火银月依旧温柔的凝望着阿九,示意她不用担心。 夜帝神色愈加的冷沉,他已经察觉出伙银月的异样,低声道:“银月,停手。” “不,皇上,阿九不愿意走,银月今日绝不放手。”体内血液在翻腾,火银月对着夜帝坚定的开口,他不要看着阿就日后形单影只的生活,这毒,他必须解。 手中的动作愈加的犀利,夜帝攻击的身行迅速的缠绕在火银月身旁,可惜武林盟主的名号却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压抑着身子的毒素,伙银月依旧应付自如。 “皇上,你停手,不要让阿九恨你。”摸索着穿好了衣裳,阿九消瘦的身子迅速的跃进了打斗的两人之中。 “阿九。”火银月和夜帝惊恐的喊了一声,随即收回掌力。 噗!内力反嗜下,火银月压抑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 “银月哥哥,你怎么样?”泪水弥漫了双眼,阿九担忧的执起火银月的手腕,颤抖着手却怎么也摸不出脉搏。 “别哭,银月哥哥没事。”被内力压抑下的****在片刻之间又席卷而来,火银月颤抖着手握主阿九的手。 “皇上,你走,你走啊。”阿九转过身子,对着夜帝奋力的喊着,银月哥哥的毒素已经压抑不住了,再不解轻则内力尽失,重则五脏六腑受损,生命垂危。 “阿九,朕说过不会放手。”趁着火银月气息混乱的瞬间,夜帝一手快速的点在他的穴位上。 “不,皇上你不能这样做,你会害死银月哥哥的。”阿九一怔,随即要替火银月解穴。 “阿九,不要逼朕。”夜帝眸光瞬间阴沉下来,盯着阿九的眼神里是决绝的冷酷。 “银月哥哥。”阿九痛苦的唤了一声,眼前浮现出鲁千寻死前的一幕。 “人,朕带走了。”夜帝见阿九恍神,眸光一沉,夜帝随即横起手敲打在阿九的脑后。 一手接住她昏下的身子,担忧的开口道:“银月你?” “皇上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火银月痛心的目光落在阿九含着泪水的面容上,可惜因为中了毒,他竟然不能冲破穴道。 “银月你放手吧。”夜帝淡然一笑,深情的目光凝望着怀里昏迷的人,“朕走后,立刻有人替你解穴。” 火银月寂寥的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两个身影,无波的面容上一片的死寂。 天御宫。 “皇上,你放开我。”阿九冷漠的坐在床上,清冷的目光里不再又一丝的感情。 “朕说过,不会放你离开的。”被她仇恨的目光刺痛了双眼,夜帝转过身子,高傲的伫立在窗口,月色下的面容上落满了深深的哀伤。 “银月哥哥还在那里,阿九要回去。”回想起火银月压抑的面容,那温和的嗓音,阿九心头快速的划过不安,凝聚起体内的真气,冲破被封住的穴位。 闷哼一声,阿九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液,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夜帝孤寂的身影,苍白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挣扎,却又迅速的消失,只余下冷漠无情的神态。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声响,夜帝迟疑的转过身子,却阿九嘴角一滴殷红的血渍,“你竟然冲破了穴道。” 夜帝冷声的质问着,沙哑的嗓音里流露出不舍和担忧。 可惜阿九一心挂念着火银月的安危,冷声一笑:“阿九要走,谁也留不住。” “好。”朗笑出声,夜帝有些疯癫的颤抖着身子,看向阿九的深沉目光里是压抑不了的沉痛。 “皇上,银月哥哥若是有任何的不测,阿九致死也不会原谅你的。”一字一字,是从没有过的冰冷。 “阿九曾经说过的话,难道忘记了吗?”夜帝眼神一暗,挽起衣袖露出当初被阿九咬下的痕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原来都是骗朕的谎话。” “阿九管不了那么多了,阿九现在就要回到银月哥哥身边。”别开目光,阿九痛苦的嚷了起来,她怎么会忘记,怎么会忘记呢? “你就那么想和火银月苟合?”夜帝愤怒的钳制住阿九的肩膀,狂燥的大吼着。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寂静的夜色中,阿九颤抖着手,历声道:“是又任何,阿九如今是银月哥哥的妻子,皇上难道要霸占人妻吗?” “阿九,原来所有的誓言都是风花雪月的鬼话。”夜帝冷笑着,倏的俯下身子吻住阿九的唇,带着狂暴的粗野,带着深深的眷恋。 “不要。”含混不清的呜咽着,阿九不断的拍打着夜帝的身子,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夜帝一手钳制住阿九的手,将她牢牢的压在身下,舌尖撬开阿九紧闭的双唇,滑入她口中,搜寻着她的芬芳。 屈辱和着泪水和心痛,阿九痛苦的闭上眼,愤恨的咬住夜帝的舌头,刹那咸涩的鲜血流进了口中。 可惜夜帝却依旧不曾停下动作,大手快速的扯下阿九身上的衣裳。 “不,你放开我。”踢打着双脚,阿九哭喊着,曾经的温柔此刻却已经飘散在暗夜里,只余下深深的痛。 “除非朕死了,否则绝不放手。”高大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夜帝吻去阿九脸上的泪水,修长的手指坚定的抚上了她娇好的身躯,一切都在今夜结束吧。 “阿九会恨你一辈子。致死方休。“挣扎的手不再动弹,阿九空洞的望着满眼的夜色,任由夜帝抚摩着她的身子。 烛火摇曳,当夜帝进入她身子的那一瞬,阿九哀伤的闭上双眼,结束了,他们的誓言真的结束了,曾经那么美丽的回忆,曾经那样温柔的偎依,一切都结束了。 暗中聚集起真气,夜帝被汗水浸湿的的脸上隐忍着痛苦,阿九的泪比这过渡到身子里的寒毒愈加的让他感觉到冰冷。 “皇兄,你把阿九带回宫来……” 夜彻的嗓音消失在门口,震惊的目光落在床上,刹那间神色由震惊转为心痛,“阿九。” 夜彻呆滞的看着如同破碎娃娃一般躺在床上的阿九,恍过神后,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抱起阿九的身子:“阿九。” “三王爷,带我走。”原以为没有泪水了,可一行泪还是悲痛的落了下来,阿九哽咽的握紧拳头。 “先穿好衣服。”夜帝悲痛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神色冷漠的夜帝,一拳挥了过去。“为什么这样对待阿九?” “皇上,我们两清了。”颤抖着身子,阿九站起身来,“从此形同陌路。” “好,行同陌路。”背对着身后的人,夜帝沉痛的闭上眼,冷冷的回道。 “阿九,我送你出宫。”见阿九踉跄不稳的身子,夜彻压抑下满心的痛苦,将她抱了起来,快步的离开了天御宫。 她终于走了!嘴角勾勒起哀伤的笑容,夜帝再也压抑不住的喷出鲜血,一手紧紧的扶在墙壁上,这才稳住遥摇欲坠的身子。 今夜之后,她和他行同陌路,今夜之后,她日日夜夜无须被寒毒所苦,落寞的神色中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帝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看着床单上那抹落红,悲痛的闭上眼,任隐忍的泪水滴落下来。 大风刮了起来,无情的摇晃着庭院里的树枝,盛夏,依旧有和碧绿的树叶从枝头落下,在大风中起舞,飞旋,最终飘散在远处。 依旧雪白的身影,却是落寞的神色,那曾经染满了笑容的璀璨面孔此刻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忘不了鲁大哥死前的一幕,忘不了他那夜冷寒的面容,忘不了自己孱弱的身子无力的承受他的欢爱。 如今,却已经不知道是谁伤害了谁,是自己的无情把他逼的疯狂,还是他的绝情让自己哀伤。 不远处,火银月静静的望着伫立在楼阁里的人,那瘦削的身影,哀伤的面容深深的刺痛了双目,这样的阿九真的比活着时还好吗? “不要告诉她。”刚迈出的身子忽然被人按了下来,火银月回头看向同样神色哀莫的夜帝。 那憔悴的脸庞不再有一代帝王的威严和高傲,而是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和萧索。 “时间会冲淡一切,阿九已经和你拜过堂,日后好好的照顾她,远离京城,最好去塞外,直到朕死后,再回来。” 夜帝沉痛的开口,冷峻的面容死寂的如同一池死水,吹不起任何的波澜,“不过银月放心,朕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了,等着七夜王朝化过这次危机后,朕就会将皇位传给三皇弟,远走天涯,阿九必定永远不会知道朕的死讯,也不会知道一切的真相。” 夜帝眷恋的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庭台里的熟悉身影,阿九,这一次,不是你不遵守誓言,是朕要先放手了。 “皇上,你不去看看她吗?”火银月低低的开口,压抑下满腹的愧疚。 “不去了,既然让她忘记朕,就彻底的放手了。”大风中,夜帝黑色的长衫迎风舞动着,寂寥下是永远都割舍不下的深情。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一道凝视的目光,阿九僵直着身子,泪水扑朔的落下,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要这样深情的看着她,不是行同陌路了吗?为什么还要来?可惜皇上,阿九不能回头,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阿九已经他永远都会站在身后不再离开,可惜终究还是要走的,如同自己一一般,终究是要离开的。 “阿九。”火银月关切的唤了一句,“明日我们就起程回江南吧?” “不。”淡漠的摇了摇头,脸上的泪水早已经被风吹干了,只余下干涩的疼痛在脸上,又似乎在心头。“阿九还不想走。” “好吧,等阿九想要离开的时候,再和银月哥哥说。”终究是放不下,可惜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一直的欺瞒下去。 火银月叹息一声,温柔的拉着阿九冰凉的手,“阿九,你不要恨他,他也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的冲动,才会伤了你。” “银月哥哥,阿九是个将死之人了,残留下的生命里不会有恨的,是阿九不好,决意的离开,才会让他如此的哀痛。” “曾经他是那么的宠爱着阿九,那温暖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切,可惜阿九福薄,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闭上眼,不愿意去想,可眼前却总是浮现出夜帝那复杂的眼眸,落满了哀伤,纠缠着深情和痛苦。 “那就好。”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看着阿九如此坦荡的眼眸,火银月不知道一年之后,当阿九知道自己的寒毒已经散去,她要如何的渡过漫长的一生。 “银月哥哥,让阿九一个人静一静。”不曾察觉到身旁火银月复杂的脸色,阿九安静的开口。 目光依旧悠远的看向庭院里,又似乎穿过庭院落在未知的地方,落在心底那深深眷恋的红墙黄瓦,爱到深处无怨尤。 暗夜里,两个人影快速的跃过围墙,向不远处的房间里快速的行去。 “主子。”日影和月影低沉的嗓音响起。 “如何?已经布置好了吗?”阿九平静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只要完成最后一件事,那么母后就可以安心的离开皇宫,不再有仇恨。 “是的,属下已经将轩皇帝和雪妃带到了天下第一庄的密室里,替换他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妥当,如今他们在紫岚山脚下一处偏僻的宅子里,那里接近边关,所以人烟稀少,而且紫岚山不远处就是东邵赫赫有名的死人谷,所以去的人是少之又少,不失为一个隐居处所。” “好,你们按照我吩咐的将线索留给仇海的人,然后去守护轩皇帝和雪妃,直到我给你们消息,如果一直没有消息,那么一年之后,再放他们出来。” 阿九静若死水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轩皇帝,囚禁你们一年,也算是为我日熠王朝惨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这一行,山高水远,还是让属下护送着主子过去吧。”日影和暗影不赞同的开口。 “不用担心,会有人保护我的。”阿九暖暖一笑,随后拿起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印信。 “等一切都完结后,你们将天下第一庄交到三王爷手中,只说故人之托,希望他可以帮助夜帝匡复朝政,至于轩皇帝,一年之后,告诉他,这囚禁是为了当年他背信弃义,血洗日熠皇宫的代价。” “属下知道了,即刻就去办。”如来时一般的诡异,日影和月影双双离开,余下满事的空寂。 阿九叹息一声,静静的执起笔,展开信笺,落下温情暖暖的离别。 三日后。 “属下扣进九公主。”仇海冷寒的脸上有着压抑不下的轻松。 “仇将军,这么晚,是不是母后有什么意外。”阿九惊讶的看着出现在房中的仇海。 “九公主放心,皇后娘娘因为年迈身子不适,已经出宫了,属下不辱先皇之托,今日已经找到血洗我日熠王朝的仇人,皇后娘娘让属下接九公主一同前往塞外。” “找到轩皇帝了?”阿九故做一怔,不相信的看向仇海,苍白的面容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是,九公主请即刻随属下离开,以免走漏了风声,让七夜王朝的人发觉。” “好,仇将军在门外等候片刻,阿九换了衣服就出来。”阿九点了点头,随后将三日前准备好的信笺阁在了桌上,银月哥哥,对不起,阿九走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要多保重。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四周,阿九随着仇海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快速的向城门急驰而去,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里,通过城门口,迅速的向塞外行去,马车里一双清澈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渐渐远去的皇城,直到再也看不见。 正午的日头直直的照射在大地,燥热中似乎可以听见枝头的蝉声叫的格外的响亮,凭添了几份烦躁。 “阿九,起床了,已经正午了,快起来吃饭。”火银月轻扣着阿九的房门,这些天,阿九思绪总上恍惚,可惜还从没有睡到正午都不曾出来。 半晌后,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火银月凝眉聆听着,寂静里似乎连呼吸声都不曾有,阿九?神色一冷,火银月一掌推开了木门。 寂静的屋子里除了少了阿九,如同平日里一般,床上的被单整齐的叠放在一旁,冰凉的没有温度,阿九昨夜不曾睡在房中。 难道皇上带走了阿九,眉宇深深的蹙起,火银月随即否定了猜测,目光落在桌上的信笺上。 阿九走了!刚刚担忧的神色此刻却阴郁下来,火银月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拆开桌上的信笺。 展开后,神色愈加的凝重,火银月叹息一声,随后将信笺收在怀中,修长的身影飞快的向皇宫方向赶去。 第九十六章 扑朔迷离 楼丞相府 楼昭德不安的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功亏一篑,阴沉的脸色此刻阴郁的如同暴风雨的前夕,压抑的阴沉成一片。 是他大意了,不曾想到阿九居然会有武林盟主的帮忙,所以他只关注着仇海的行踪,不曾想到火银月居然会出现而且救了夜彻,否则夜彻早就死在了地牢里。 可惜最终死的是鲁千寻,混乱中连阿九也被火银月给带走了,让他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人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否则阿九若是死在混乱里,仇海必定和夜帝决一死战。 如今阿九已经和火银月离开了,那么仇海用不了多久也会和阿九柳皇后她们一同离开京城,那么他策划多年的大计也将功亏一篑。 “相爷,探子有紧急情况回报。”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不似平日里的镇定。 “相爷。”回报消息的黑衣人也步履匆忙,似乎赶了很久的路,连同鞋面上都落满了尘土。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楼昭德急切的问道。 “是,相爷,他们今日一同离京了,一大早乘着马车直接向塞外的方向急弛而去,可属下发现随行的也只有十多个好手,仇海事先留下的两百多个精英竟然都失去了踪影。”黑衣人一面喘着气,一面不安的回答。 两百多个身手一流的好手都不见了,难道仇海另外有打算,他们一路向塞外的方向急弛而去,既然身份不曾暴露,何必离开的这样的匆忙? “事先跟踪那些高手的探子回来没有?”楼朝德忽然感觉到了一线希望,如果仇海事先已经做好了打算,那这两百多个高手一定是所有事情的症结所在。 “飞鸽来报,他们虽然搜索的方向是四面八方,可身手最厉害的一批人却也是向塞外的方向。” “传本相命令,让他们继续盯着,一定要盯紧了。|楼昭得神色凝重不少,他有种感觉这塞外必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而这一点却是这一战中占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管家去宫里请王太医过府。”见黑衣人走后,楼昭德思索片刻后,向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塞外,看看仇海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塞外?一旁的阴暗处,楼泓凝眉思索着,一直以来爹的书房他都没有机会靠近,而今天或许是事出突然,爹不曾防备,所以他才能靠近。 可惜不敢离的太近,只是依稀听到爹多次谈到塞外,而且谈到了阿九,因为那是和皇上关系密切的一个女人,而且名字非常的简单,所以他也记下了,只是爹为什么要派人监视阿九? 容不得自己多想,楼鸿也快速的向宫里行去,一切还是需要皇上来定夺。 天御宫。 “你说什么?阿九离开了。她一个姑娘家,又是这样的状况,她能去哪里。”夜彻担忧的问道,责问的目光射向端坐在龙椅上的夜帝。 “是,皇上这是阿九留下的信笺。”火银月神色里多了份愧疚和担忧,他不曾想到阿九居然会离开,而且是不告而别。 “信笺给我,我想阿九或许根本不希望皇兄看见。”依旧不能原谅夜帝对阿九的所作所为,夜彻冷声的接下火银月要递给夜帝的信笺。 银月哥哥: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阿九已经离开了,银月哥哥不要担心,阿九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阿九会笑着面对每一天,会好好的活着,银月哥哥不用去找阿九了,婚礼的事情阿九很抱歉。 银月哥哥,阿九最后拜托一件事,告诉皇上,阿九从没有恨过她,也从没有忘记往日的誓言,可惜阿九和皇上有缘无份,太多的事情阻挡在中间,再也回不去了。 也让皇上忘记阿九吧,不过不要告诉皇上阿九独自离开的事情,就让皇上以为阿九和银月哥哥一同回了江南。 这个药方是为三王爷消除余毒的,替阿九谢谢三王爷,是他给了阿九许多欢笑。 银月哥哥多保重。 阿九亲笔。 “阿九她临走最挂念的依旧是你。”夜彻握着手里的药方,痛苦的别过目光,将信笺扔在了夜帝的书案上。 夜帝神色淡漠的展开信笺,这是她第一次写信,可惜却是永远的诀别,万语千言只化为一句有缘无份。 曾经所有甜美的回忆,曾经那么温馨的相拥都已经化为尘挨,消散的无影无踪。 夜帝哀痛的闭上眼,掩映下的眼眸深处眼眸里落满死寂,他的阿九永远那么的傻,她从不恨他,在自己这样的伤害后,她依旧守着他们的誓言。 这样说,若是有来世,他们必定会再次的偎依,再没有这么多的阻隔。 “皇兄,派人去将阿九找回来。”夜彻平稳着心头的愤恨,只是和夜帝的语气依旧冰冷。 “不用了,既然阿九要走,何苦要再将她找回来。”夜帝淡漠的开口,眉宇中依旧是一片的平静,如同自己的生命里从没有出现过阿九一般。 “皇兄,你真的如此的绝情。”夜彻沉痛的开口,当鲁千寻死的那一刻,他依旧不相信皇兄会变的如此的冷酷无情。 可当看到阿九那样无助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光彩,他才明白皇兄居然可以如此的狠决,甚至到如今,竟然不愿意去找阿九回来。 “皇兄,阿九一个姑娘家,你就真的放心她一个漂泊流浪的在外。”夜彻压抑的语气有些颤抖,寒声继续道:“皇兄若不愿意,那么皇弟自己去找。” “够了。”夜帝开口,平静的目光依旧没有一点的色泽,阿九走了,也带走了他所有的光亮,从此以后,他的世界也将是灰白的一片。“如今朝政不稳,三皇弟不要顾及着儿女似情,而忘记了江山社稷的大事。” “江山社稷?”夜彻冷声的大笑着,嘲讽的目光看向夜帝,“当初我就是这样劝说阿九的,说皇兄不能抛下江山社稷,所以才不得不封后,如今阿九这样负伤而走,皇兄难道还要将江山社稷挂在嘴上吗?” “如果真的为了江山社稷,皇兄为什么不放手,阿九已经和银月成亲了,皇兄为什么还要强行将阿九带回来,那样的伤害她?” “残墨,送三王爷回宫,没朕的口圉,不准三王爷出宫一步。”夜帝冷声的打断夜彻的质问,挥手让冷残墨将夜彻强行的带离开。 “皇上,难为你了,这本该是银月来承担的。”直到三王爷离开后,火银月这才歉意的开口。 “不,这本该是朕为阿九做的,她至今不曾忘记当初的誓言,对朕来说,一切都值得了,只是寻找阿九的事情恐怕要银月去了。”夜帝淡然的勾起嘴角,露出凄凉的笑容。 “阿九若真的要离开,恐怕银月就算动用了整个江湖的势力怕也找不到。”想到此,火银月无奈的叹息着,天下第一庄虽然是商业为主,可惜势力却分布的很广,阿九若要存心离开,就算自己有心要找,也是难上加难。 “阿九还有朕不知道的地方。”眸光流转,夜帝敏锐的感觉出火银月话语里的无可奈何。 “皇上不知道?”火银月一愣,收到夜帝疑惑的目光,这才继续道:“天下第一庄,皇上可知晓。” “富可敌国,庄主神秘莫测。”夜帝忽然停顿下来,迟疑的看向火银月。 “皇上猜测的一点不错,阿九就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所以她才有可能从江南一直逃到了京城,甚至进了皇宫,银月发了火焰令都无法找到阿九的踪迹,若不是阿就主动的联系,银月怕是到现在也不知道阿九身在何处。” 当初为了让阿九有事情可做,所以自己也只是暗中帮忙,可不曾想到阿九居然网罗了一批能人异世,将天下第一庄经营的如此的出色,而她自己却成了幕后的庄主,平日里连事情都不理,一切都交给第一庄的几个管家。 “看不出,她竟然有这本事。”冷漠的面容似乎软化下来,夜帝回想着阿九的种种,那样的迷糊竟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皇上,楼泓求见。”殿门外,柳大海低声的开口,虽然皇上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可毕竟复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了,夜帝目光里偶然闪现的哀伤还是被柳大海捕捉道。 尤其见刚刚三王爷一副愤恨而去的样子,柳大海更是小心翼翼的伺侯在左右。 “微臣楼鸿拜见皇上。”呼吸有些急促,看的出楼泓是一路骑马狂奔至皇宫。 “起来回话,出了什么事?”夜帝有些疑惑的看向一脸汗水的楼泓,出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这个无波无澜的面容出现如此的紧张。 “皇上。”楼泓看了一旁的火银月,停下了话。 “皇上,既然有政事要处理,银月就先行告退了。”火银月对着楼泓轻微饿颔首,随后向夜帝拜别。 “恩,去吧,有任何的需要到宫里来找朕。”夜帝对着火银月摆摆手,这才将注意力转向楼鸿,“是不是楼丞相那里有什么新情况?” “回皇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看的出爹非常的焦急。”楼泓回忆着书房里的一幕,第一次见爹有那样的神情,有些慌乱,有些无挫措,似乎又有些期待。 “楼丞相那里出了什么事?”夜帝也疑惑了,如今局势如同一盘死局,大家都僵持在原地,谁也不曾有最有利的先机可以先发制人。 “爹见了他特意培养的暗探,平常楼泓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书房,可今日似乎爹有些慌乱,那暗探也有些慌乱,所以都不曾注意到楼泓。” 那些暗探虽然他没有正面交手,可惜从他们的身影可以判断出,都是功夫有流的好手,可今日他的气息紊乱,看来是出了大事。 “他们说什么了?”忽然心跳不稳,夜帝担忧的问道。 “听不太清楚,依稀可以听到塞外,几次都谈及到塞外,而爹似乎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的出应该是有什么人去了塞外。而且还谈及到了阿九姑娘。” 这才是楼泓到现在都思考不清楚的地方,爹的大事和阿九姑娘有什么联系。 “阿九?”夜帝忽然神色一沉,刚刚火银月才说到阿九的离开,难道和楼昭德有关系?“柳大海,立刻将火银月追回来,说朕有要事相商。” “是,奴才这就去。”察觉到夜帝语气的急切,柳大海连礼节都忘记了,匆忙的向外跑去,去追赶火银月的身影。 “楼泓,他们可提起到阿九什么事情?”夜帝眉头愈加的凝紧,阿九昨夜才离开的,楼昭德却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么说,他必定是派了人在暗处盯着阿九的行踪。 “听不清,爹他们说的似乎也不太清楚,可却多次提到了阿九姑娘的名字。”见夜帝神色变的阴郁下来,楼泓再一次的感觉出阿九对夜帝意义非同一般。 当自己提到阿九时,皇上神色瞬间如同被冬雪覆盖了一般,阴冷的没有一丝的温暖,甚至折断了手中的毛笔却浑然不知。 “皇上,是不是阿九出事了?”火银月第一眼瞄到夜帝的神色,立即猜出阿九必定出了事,否则皇上的神色不会如此的难堪。 “楼丞相也在第一时间知道阿九失踪的消息,其中还提起了塞外。”夜帝试图压抑下紊乱的心绪,可惜却怎么也压抑不了内心深处的担忧。 “楼丞相跟踪阿九,难道要用阿九要挟皇上?” 火银月推测着可能性,阿九在外人眼中虽然是个迷糊的小丫头,可如今皇上已经将阿九的寒毒过渡到了他身上,已阿九的身手,放眼江湖想要伤害他的人必定没有几个。 “不清楚,只知道楼丞相似乎一直都派人在跟踪阿九,而且还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探,可见阿九对他的重用性。” 若真的要阿九来要挟自己,那夜帝至少还可以放心,至少能保障阿九的安全。忽然想起那夜鬼魅帮劫持阿九,看来也是楼昭德暗中指使的。 想到阿九如今的身手,火银月悬着心终于舒缓下来,对着夜帝道:“皇上不用太过于担心,如今的阿九可以自如的运行体内的真气,她的功夫绝对不在银月之下,普天之下想伤阿九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了。” “阿九会不会去塞外?”夜地听到火银月的解释,这才想起阿九的寒毒已经解了,果真是关心则乱。 刚刚楼泓一提到阿九,他的心绪就慌乱起来,只担心着阿九的安危,却忽略了如今的阿九,除了医术无双外,武功也是一绝。 塞外?火银月低喃着,抬眼迟疑的开口,“当年银月就是在塞外和阿九相遇的,那是她一个人躺在雪地里,后来师傅为了救阿九,所以就和银月将阿九带回了江南,阿九年幼,等苏醒之后,竟然全都不记得了。” “那是银月也曾让人去打探,看看有没有哪家丢了女儿,可惜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查了只有阿九般大小的人家,没有谁家走失了女儿,而且当时也没有外来的商人去官府报失,所以阿九就一直跟在银月身旁,只是她偶然说起阿九,阿九,也就叫下了这个名字。” “阿九难道恢复了记忆去寻亲?或者她动用了天下第一庄的力量找到了亲人,所以才会不告而别,在最后的一年里去找亲人。” 夜帝凝眉思索着阿九离开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因素外,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楼丞相为什么要盯上阿九?如今的阿九似乎对皇上已经没有了要挟的价值。已经封了如妃为皇后。” “或许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夜帝冷声的说道,楼昭得一身小心翼翼,处心积虑的布置每一步棋,一心要某权篡位,他不可能只因为一个有可能有用,有可能没用的阿九来动用他最厉害的暗探。 “皇上。”沉默许久的楼泓将今日来所有的线索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神色凝重的向夜帝道:“爹的暗探子似乎都派了出去,那时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或者是在找什么东西,如今只有一名暗探归来,而爹似乎也要去塞外,如此看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塞外。” “塞外。“夜帝忽然一怔,心头快速的划过轩皇帝和雪妃的身影,父皇和母后就隐居在紫岚山脚下。 难道他们的塞外,是指紫岚山,不,不会的!夜帝惊恐的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阿九一人,她断然不能去找父皇和母后,虽然她贵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有足够的能力去找到父皇和母后的落脚处,可惜阿九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楼泓立刻派出所有的人去城门口打探,阿九是临夜出走的,如果真的去了塞外,那么她一定是在城门一开的时候就出城了,将守城的人带回来,看他们时候有影象。” 夜帝努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可惜却还是无法消除隐隐的慌乱,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 “是,微臣立刻就去办。”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楼泓应声离开。 “皇上如今牵扯到了楼丞相,银月也要赶回去部署,以防止阿九出现任何的不测。” 虽然相信阿九的身手,可惜终究放不下,火银月随即也准备离开,随后关切看向一脸凝重的夜帝道:“皇上如今你的身子要多保重。” “无妨,寒毒至阴,朕的身子似乎还可以压制住,至少比起阿九那时要好很多,而且毒素并没完全的过渡到朕身上,阿九的身子里还残余着一些毒素,所以朕可以应付过来,银月快去吧。” 夜帝无所谓的摆摆手,开始思索着楼昭德的每一步部署。 第九十七章 猜测身份 “王太医,我家相爷身子不适,王太医就麻烦去一躺楼府了。”管家眯着眼,含笑的看向王太医。 “管家说笑了,楼丞相为朝为民鞠躬尽瘁,微臣有幸替楼丞相诊治乃是荣幸,怎么敢说累。”王太医恭敬的开口,随后上了楼府的轿子。 角落里,柳大海对着王太医使了个眼色,随后又隐匿在暗处,而轿子的帘子也在同一时间放了下来。 夜深了,夜帝遥望着天际的明月,思念如同丝网一般笼罩在心头,缠绕着所有的心绪,如同割不断的千丝万缕,渗透到了骨血之中,致死难忘。 阿九,这时你在哪里?时候也对着明月思念着朕,或许是恨吧,纵然如同信笺里所写的不狠,那么也不会再有爱了,在朕这样的伤害你之后,阿九,你是否后悔进宫,是否后悔和朕定下骨血相连的誓言? “皇上。”柳大海望向伫立在夜色下独自哀伤的夜帝,轻声的喊了一声。 “王太医回来了吗?”夜帝收回思绪开口问道。 “不是,是皇后娘娘在宫外,还有太后也来了。”柳大海头痛的开口,这个时候,任他也明白皇上心绪不宁,似乎还是因为阿九姑娘的离开,皇后这时候过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们来做什么?”果然如柳大海所推测的一般,夜帝眉头一皱,冷声道:“说朕身子不适,让她们回宫。” “是,奴才这就去。”柳大海依旧轻声的回了句,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将安静的空间留给夜帝。 “什么?皇上身子不适?”凤袍之下,楼馨容愤恨的瞪着柳大海,娇声斥责道:“柳公公不要凭借着是皇上身边的人就这样的糊弄本宫,既然皇上身子不适,那么本宫就应该去看看。皇上的龙体是何等的重要。” “请皇后娘娘息怒,皇上真的身子不适,所以才想独自清净,不见任何人。”柳大海惶恐的会道,可惜眉宇间皆是镇定自若的神态,丝毫不曾惧怕楼馨容的皇后威严。 “太后。”楼馨容娇柔的唤了一声,撒娇的拉着太后的手,抱怨道:“封后当天,出现了刺客劫天牢,皇上就不曾到馨容宫里来,如今都过了这些天,皇上依旧连馨容的面都不曾见过。” “衅容,皇上今日忙着朝政,日后再来吧。”太后安抚的拍了拍楼馨容的手,无力的规劝道。 如今天下局势,她何尝不明白,可天下终究是七夜王朝的天下,当年先皇走后,自己苦心的撑起七夜的局势,虽然不愿意夜帝继承了皇位,可他终究是为名君,将天下打理的有条不紊,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纵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她也不准他染指七夜王朝的天下。虽然太后也明白封衅容为后,无非是为了牵制楼家的势力。 可如今衅容终究是一国之后,昭德也该放手了,除了皇上,七夜王朝还有谁的势力有楼丞相大。 “姑妈。”楼馨容美丽的单凤眼里盈满了水气,幽怨的看着天御宫,楚楚可怜的姿态让太后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当年的自己是否就是这番的模样,那么渴求皇上的眷宠,可惜却一次次被挡在了门外。 “微臣扣见太后,千岁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趁着夜色归来的王太医不曾想会遇见太后和皇后,再躲已经来不及,只好跪拜行礼。 柳大海终究是老练,眼珠转动,随即对着太后道:“太后,王太医正是来给皇上诊治的。” “馨容,皇上真的龙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来。” 见到王太医,楼馨容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太后的身影,在众多的太监宫女的拥护下离开。 “王太医,快些随老奴进去,皇上等候多时了。”终于松了口气,柳大海随即领着王太医进了天御宫。 “回禀皇上,楼丞相要微臣开了些虚弱的方子,近些日子,楼丞相怕是无法上朝了。” “恩,退下吧。”夜帝点了点头,依旧望着苍穹中的明月,思念的思绪飞转流动着,看来塞外果真有什么对楼昭德异常的重要,否则他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装病不上朝。 “皇上,夜深了,该安寝了。”送走了王太医,柳大海望着依旧伫立在夜色下的夜帝,高大的身影萧索孤寂的如同千年的石像。 “不用,你先下去。”夜帝轻声的开口,他还等楼泓带回来的消息,无论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他断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危机到阿九的因素。 “是,奴才告退。”柳大海只得退了下去,不由的想起阿九还在天御宫的时候。 每次皇上熬夜看奏章,阿九总有办法让皇上看不下去,只好去休息,如今阿九姑娘走了,皇上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寂寥,连人都冷了下来,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动皇上的感情。 许久之后,月亮已经由东方慢慢的坠落到西边,楼泓满脸风尘的赶了回来。 “查到了吗?”清冷的面色在此时才有了细微的波动,夜帝收回目光问向楼泓。 “皇上事情蹊跷。”楼泓敛了敛思绪,这才缓缓开口。 “楼泓去了东城门,今日拂晓时刻,城门刚刚开启,却见一辆马车飞奔而去,巧合的是车帘被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挑起,所以刚睡醒的守城官也就随意的看了一眼,才发现马车里坐的是宫里的人。” “你是说阿九,不,守城官他们不可能认识阿九的。”夜帝随即回道。 阿九在宫里不曾出去,因为火银月当时没有解除火焰令,所以阿九一直不敢出宫,唯一的一次出宫是和三皇弟一起,那时她送给了他一玫古玉。 想到此,夜帝眸光瞬间黯淡下来,痴痴的凝望着腰间的玉佩,如今玉佩依旧在,送玉之人却已经天涯永隔。 “不是阿九姑娘,是清公主身边的柳嬷嬷。”这才是楼泓奇怪的地方。 “柳麽麽,如何肯定的?”夜帝忽然感觉一切都要揭开了,那些缠绕的千丝万缕似乎已经渐渐的明朗起来。 “现在的守城官乃是玄浩将军的部下,今次随行进过宫,也见过清公主和她身后的柳麽麽,而因为现在朝政有些不稳,所以玄浩将军将自己的亲信都安插到各个城门,以备不时之需,不曾想竟然见到柳麽麽。” “柳麽麽?“夜帝回想着清宫里见过的柳麽麽,似乎不曾有任何的不妥,而且自己若是没有记错,柳麽麽似乎在皇姐身前服侍了很多年,至少也有八九年的时间。 压抑下疑惑,夜帝继续道:“那马车的人可确定了身份,是不是阿九?” “楼泓特意画了阿九姑娘的画像,可惜守城官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柳麽麽身上,而且马车速度太快,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马车里的另一个女子是否是阿九姑娘。” “朕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已经累了一天。”扑朔迷离,一切在快要明了清晰的时候,又全都陷入了死局,夜帝不由的再次担忧起阿九的处境,她到底在哪?是否真的在那辆马车中。 “皇上那柳麽麽的身份?”楼泓确实有些疲倦,马不停蹄的查了一天,可此刻他更关心的却是即将而来的事情。 一切应该都近了吧,否则爹也不会出现那么焦躁的神情,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否则皇上不会如此的忧心。 虽然皇上掩饰的极好,可皇上却将阿九姑娘送离了自己身边,或许就是为了不让阿九姑娘成为爹手中的要挟。 可如今,似乎一切的人都有了可疑,包括皇上最宠爱的阿九姑娘,包括身份不明,下落不清楚的柳麽麽。 “回去休息,柳麽麽的事情朕会让柳大海去查清楚。”夜帝神色淡漠的开口,随后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楼泓道:“楼丞相今日让王太医进了府,大概今日都不会在上朝,你回府后要小心一些,如今多事之秋,断然不要让自己陷入了危险。” “微臣知道,谢皇上关心。”楼泓动容的扣头跪拜,随后退出了天御宫。 当年,他还是一个少年时,就和皇上有了惺惺相惜的情份,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察觉出爹的野心勃勃,更不用说是精明犀利的夜帝。 可皇上却从没有以叛臣之子的身份对待他,相反的,皇上竟然将宫外的军权交到了他手里。 皇上当时只说了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要一生来效忠皇上,纵然日后沙场面对的将会是自己的父亲,也在所不惜。 一弯冷月挂在夜空下,阿九依靠在马车旁,静静的凝望着漫天的夜色,曾经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身后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紧紧的依靠着,有一双安定的锁住她的身子,替她阻挡去一切的风雨。 可今日,在这荒漠的原野上,却是自己孤单的身影和着惨淡的月光,她真的不恨皇上,真的不曾恨过。 他曾经是那样的宠爱着她,抛弃了帝王的身份,抛弃了皇家的威严和尊贵,只因为爱她,这个身份低微,却总是不断闯祸的小宫女。 可什么时候,他们却越行越远,自己执意的要离开皇宫,不顾他那样哀伤的恳求,最终害死了鲁大哥。 她执意要嫁给银月哥哥,不再顾及当初的誓言,他最终那样伤了自己,可却那样重重的伤害了他。 “九儿,怎么还不睡?”柳皇后关切的看向枯坐在夜色下的阿九,什么时候起,九儿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而余下淡淡的哀愁萦饶在眼中。 “娘,你去睡吧,阿九没事,只是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夜色,也有些想银月哥哥了,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银月哥哥一定会生阿九的气。”淡淡的扬起笑容,阿九对着柳皇后安抚一笑。 “那九儿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柳皇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规劝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宠溺的抚摩着阿九的头,随后回到马车里休息。 四周再次的安静下来,阿九抬起目光凝望着月色,皇上,阿九最终还是离开了,日后,阿九死了,曾经一切的伤痛也就随风飘散了,若有来世,阿九定然不会再离开皇上,不会让这样的伤痛阻隔在面前。 拂晓,第一米阳光照射下,阿九再次的坐上了马车,向着紫岚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而京城,夜帝同样在天际微亮的时刻,转身向宫殿里走去。 一夜无眠,思思念念的都是她的身影,忘不了,而是愈加的清晰,她的笑,她的泪,她说着行同陌路时的决绝和悲伤。 “皇上,喝杯茶吧,是阿九姑娘还在的时候为皇上特意配置的药茶,可以提神明目。” 夜帝不曾睡,柳大海也只能在殿外等候了一夜,直到夜帝转身回屋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急忙的上前侍奉着。 “恩。”是她留下的,夜帝点了点头,随后道:“柳大海,去清公主那里说朕有事相请,然后你去查清楚柳麽麽的身份,记得,查仔细了,不可有一点的疏漏。” 柳大海迟疑的望了一眼夜帝,却见他神色疲倦,可此刻话语却是肃穆,随即知道事情的重要,连忙点头应下:“是,老奴这就过去。” 夜清看着伫立在窗旁身行寂寥的夜帝,清幽的叹息一声,皇上变的以前更加的孤寂了,似乎周身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将他独自的笼罩起来,隔绝了其他的人和物。 “皇姐你来了。”听到身后的叹息声,夜帝这才转过身来,深刻的五官依旧是那般的冷幽,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温暖,沉寂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死水。 “听柳公公说,皇上一夜不曾睡,这些天也都是如此,夜夜浅眠,既然如此的在意,为什么不去把阿九带回来。” 夜清看着神色如此孤单的夜帝,恍然间看见了当年和玄浩分开时的自己,那样的绝望而悲伤。 “皇姐,有些事是永远都无法抹灭的,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再追回的。”夜帝静静的开口,薄细的嘴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那样淡淡的伤感,那样无奈的悲怆。 “皇上找我来有什么事?”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帝,夜清无奈的开口问道。 “皇姐,柳麽麽为何出宫了?”夜帝这才开口询问道。 “柳麽麽?”夜清不解的看了一眼夜帝,随即回道:“前些日子,柳麽麽身子一直不好,她在宫里也服侍我快九年了,以前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如今见到玄浩已经回来,所以柳麽麽这才寻了出宫的心思。” “独自出宫的吗?她宫外可有什么人?”看来或许是筹备了多年,九年,长的让夜帝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如今柳麽麽出宫去了塞外,而且走的那么急,必定是因为宫里不需要她在潜伏,可宫外有什么能吸引她呢,难道真的是父皇和母后。 “她是孤身一人,当年曾说过有一个女儿,不过很早就死了,后来进了宫,一待就到如今,皇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察觉到夜帝的凝重神色,夜清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皇上,都查清楚了。”柳大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随即看到夜清。连忙的行礼道:“老奴走的急,不曾看见公主。” “结果。”见柳大海如此的慌张,夜帝便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回皇上,老奴查了近十年来的记录,也询问了当年的老麽麽,柳麽麽进宫八年零十个月了,八年间,不曾出过宫,当年引柳麽麽进宫的是已死的敬事房的总管太监,韶公公。” “韶公公不是楼丞相的人?”夜清神色一变,忽然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追问柳麽麽的事情,可楼丞相安插他的人放在自己身边做什么?监视她? “皇姐,你先回清宫休息,这些事情朕来处理就好。”见夜清神色变的如此的苍白,夜帝随即让柳大海将她送回了清宫,这才开始思索着楼昭德的布局。 快九年了,居然隐藏在宫里这么久,她到底隐藏在皇姐身边做什么?而如今,楼昭德忽然将她调了出来,而且那么急的赶去塞外。 唯一只有两种可能,东邵有变,所以楼昭德动用了很多的势力都前往塞外边关。 而第二种可能,脑海里刹那闪现出白亮,夜帝脸色在一瞬间苍白成一片,颤抖着手扶在桌角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随即立刻否定了内心里关于第二种可能的推测。 阿九纵然再恨自己,她也断然不可能和楼昭德合作,不可能告诉他父皇和母妃的事情,可心头却依旧放不下,看来无论如何他要亲自去躺边关塞外,去一趟紫岚山。 当年,父皇瞒住了所有人策划出暗渡陈沧的计谋,用他和母后的假死来躲开所有人的视线,隐居到了紫岚山。 而那时为了让所有人都不怀疑,他甚至没有派任何人保护在四周,让他们成为一对真正的平凡夫妻。 而如今,所有的方向都指向了紫岚山,不管是真也好,自己想多了也罢,他断然不能用父皇和母后的命做为赌注。 “来人,宣玄浩将军到天御宫。”夜帝思索许久之后,重要再次的开口。 只是如今,却已经不能做到那样心静如水`镇定自若,牵扯到了阿九,牵扯到了父皇和母后,夜帝也开始有些慌乱。 万幸的是,前些日子已经将宫里的事情都做了安排,那些需要用到的公文也都替三皇弟整理出来了,如今他若去了边关,也就不用担心朝中的事情。 楼昭德的注意力在边关,这时候京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浪,宫外还有楼泓守着,楼家的势力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而宫里,封了楼馨容为皇后,后宫还有太后在,所以宫里必定同样很安定,那么他就可以即刻起程。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玄浩低沉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没有外人不用多礼了。”夜帝收回思绪,看向玄浩。 “不知道皇上找玄浩是否是情况有变?” “玄浩,此刻有些事情朕还不能和你说明,不过朕需要你明日一早和朕赶回边关。”亦军亦臣,却又是朋友兄弟,夜帝坦然对玄浩开口。 “是,玄浩明白,现在就去军中安排。”对着夜帝了然的颔首,玄浩随即退了下去。 “等下去清宫和皇姐道别后再回军中,明日一早,不用回宫了,朕去军中和你汇合,然后一同去边关。”喊住玄浩的身影,夜帝又叮嘱了几句。 “谢皇上关心。”玄浩回头对着夜帝郑重的行礼,、向着清宫的方向走去。 看着玄浩远去的背影,夜帝叹息一声,玄浩终究有回到皇姐身边的那一日,而自己与阿九,却早已经天涯永隔,形如陌路。 高大的身影在炽热的阳光下却显得那般的清冷,夜帝伫立片刻后,随后向夜彻的宫殿走去,曾经对自己谈笑风生的三皇弟如今却是冷语相向,可见自己对阿九的伤害有多深。 “皇兄。”夜彻看着渐渐走近的夜帝,再多的抱怨和不满,终究还是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三皇弟,朕要出宫一趟,朝中的事情就交给三皇第了。”几日不见,夜彻却不再向刚开始那样的冷漠,夜帝安慰的一笑。 “皇兄是不是要去找阿九。”夜彻的脸色顷刻间轻松下来,目光温暖的凝望着夜帝道:“皇兄,阿九对你的感情是那么的深挚,皇兄还是去把阿九找回来吧,朝中的事情皇兄放新,有夜彻在,天下依旧是七夜王朝的天下。” “有你这句话,日后皇兄走的也安心了。”夜帝动容的拍了拍夜彻的肩膀,见到身后冷残墨冷洌的神色,投射过示意的眼神,随后又和夜彻交代了朝中的一些事情。 直到夜帝走了之后,冷残墨依旧一脸阴霾的凝望着夜帝远去的方向,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的变化。 当皇上将那封秘旨交给自己保管的时候,他就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安,而皇上竟然解除了他保护皇上的身份,转而让自己跟随在三王爷左右,不愿意去推测,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扩大。 “残墨,你不用一脸不舍得皇兄走的凄楚模样好不好,这样会让本王误解你对皇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感情。” 夜彻流连的目光落在冷残墨的肃穆的脸上,随后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残墨,你也老大不小,怎么到今日都没有娶妻生子,不会真的是对皇兄。” “三王爷,请不要乱推测。”目光依旧落在夜帝远去的方向,冷残墨冷声打断了夜彻的调侃,想到日后将要跟随三王爷,竟忍不住的蹙起眉头。 “唉,你啊就是和皇兄待久了,所以才有着这副冷性子,日后更在本王身后,保你天天笑容款款,大批的宫女追着你跑。”夜彻朗笑的打趣,一想到皇兄终于要出宫去找阿九了,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王爷,残墨去看看皇上。”不等夜彻回答,冷残墨黑色的身影如风一般闪动,等夜彻反应过来时,早已经没有了冷残墨的身影。 “到底是谁的跟班呀。”夜彻一脸挫败的直摇头,看来日后他要好好的整治一番冷残墨,彻底的改变他着副冷若寒霜的面孔,否则一不小心,自己就给他冻结了。 “残墨你还是出来了。”夜帝站在角落里,淡笑的看着走过来的冷残墨,这么多年,残墨了解他,他又何尝不知道残墨的性子。 “皇上,还是让残墨跟着你出宫吧?”对于夜帝的等候,冷残墨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只是冷寒的面容似乎有着轻微的波动。 “不用,这次有玄浩跟在左右,残墨不用担心朕的安全,三皇弟日后的安危就交给残墨了。”夜帝拒绝的开口。 “皇上,你是不是准备退位。”犹豫片刻之后,冷残墨终于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可是出口的不是疑问而上肯定。 “连这个都瞒不住你。”夜帝同样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面容上不再有掩饰的轻松,而换上了孤单的寂寞,对上冷残墨担忧的眼神道:“既然知道了,你就该明白朕让你保护三王爷的重要,朝中不稳,残墨日后也要多加小心。” 拍了拍冷残墨的肩膀,夜帝修长的身影再次的消失在冷残墨的视线里,渐渐远去,模糊成一道白色的光亮。 “残墨,和皇兄说什么呢?瞧你这脸色,黑的向炭头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虐待你呢。”见冷残墨久久的不曾回来,夜彻随后好奇的跟了出来。 “三王爷,皇上解除了残墨的身份,让残墨从今日之后保护三王爷,残墨不才,请三王爷宽恕些日子,让残墨陪皇上一同出宫。”冷残墨倏的单膝跪了下来,郑重的向夜彻请求。 “去保护皇兄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啊。”夜彻错愕的拉起冷残墨的胳膊。 冷残墨是宫里特殊的身份,身为凰人,他除了主子以外,可以不用听命与任何人。夜彻也是第一次见冷残墨行如此的大礼,看来他和皇兄的关系不亚于自己。 “残墨恳请三王爷答应。”依旧不曾站起身来,冷残墨语气低沉的道。 “好了,本王准了,你去追皇兄吧,记得要保护好皇兄的安全,还有一定要找到阿九,将她安全的带回来。” 最后的话变为高喊,因为冷残墨在他点头答应的瞬间,身影早已经快速的向远处掠去,快的只剩下一个黑色点子。 走的还真快,这么不愿意跟在本王身后吗?夜彻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向天御宫走去,那么多的朝政,他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第九十八章 真相大白 茫茫的荒野,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蔓草,大风席卷而过,带来阵阵的风沙,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夫人,小姐,我们今天就先在镇子上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就进关。”仇海恭敬的在马车旁等候着。 “好。”柳皇后点了点头,回头望向一旁陷入沉思的阿九,她这样的萧索的哀莫似乎从出了京城之后一直如此。 马车里,阿九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透过撩起的窗帘看向外面,可从她迷离的神色可以看的出,她根本就不是在看风景,而是透过目光看向未知的地方,似乎连心也丢失了。 “九儿,下车了。”柳皇后轻柔的唤了一声,这一刻,她忽然不敢确信时间是否真的能冲淡阿九心中的思念,是否真的能将夜帝的身影从阿九的眼中心底抹去。 “九儿。”见阿九没有反应,柳皇后神色凝重的又唤了一声。 “是,娘。”淡然一笑,阿九收回思绪,这才发现马车早已经停了下来,黯然的扮了个笑脸,随着柳皇后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阿九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到了边关,定睛看着眼前的异域风情,阿九有着一瞬间的恍神。 驼铃声声,蒙着面纱的异族女子,还有那些粗犷而魁梧的大汉,赤着双臂吆喝着毯子上的匕首,项链,和一些希奇的物什。 虽然还没有出关,可放眼看去的影象,是和七夜王朝迥然不同气息,这里才是娘娘和鲁大哥所熟悉的景色吧,或许,他们此刻在黄泉路上,也会谈起塞外的风情。 “九儿,进屋子吧,外面风沙大。”柳皇后拉起阿九的手,从刚刚九儿震惊的神色看来,虽然她一路上都趴在车窗旁看风景,可直到刚才,九儿才发现她们已经抵达了和七夜王朝不同的地方。 “恩,娘,我们进去吧。”没有察觉到柳皇后目光里的担忧,阿九恢复了笑容,走了进去。 入夜了,边关小镇在夜色降临的一瞬间就完全的进入了安静,没有京城的灯火辉煌和喧闹,阿九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连睡意都越来越浅了。 总感觉到深深的疲倦席卷而来,是身累还是心累,连自己都分不清了,只感觉每一天每一个日出日落都是一样的感觉。 心头隐隐的被思念所缠绕,每一次,只有在想起他的时候,疲惫的身子才有了活力,可他们却已经隔着千里之远。 “主子。”突然一道暗影自窗外跃了过来,在阿九迟疑的目光下闪进了屋子。 “日影,你怎么会在这里?”阿九怔怔的回过神,看着风尘仆仆的日影。 “属下是在主子离京后第三天就赶过来的,虽然慢了三天,不过还上赶过来了。”一路快马加鞭的追赶着阿九,所以日影声音有些沙哑,面容也憔悴了不少。 “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轩皇帝他们?”淡泊的神色里划过担忧,阿九不安的向日影问道。 “主子离开后,属下和月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看守着轩皇帝和雪妃。”日影平静的回答,开始回忆起三天前的一幕。 “雪儿,没想到离开这么多年,又回来了。”轩皇帝温柔的拉着雪妃的手,目光悠远的望想天空,一走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有再一次回来的时候。 “是啊,轩,不知道皇儿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 岁月似乎不曾在雪妃绝色的容颜上落下痕迹,虽然年轻不再,可她却依旧保持着当年的丰姿,一颦一笑间都是掩盖不了的风华。 “可惜楼昭德就要造反了。”月影冷冷的开口,脸色阴沉。 若不是因为要看守他们,自己和日影就可以守护在主人身边,而不是日日牵挂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主子,自己却无能为力。 “楼昭德有造反的本事,却没有成功的机会。”对上月影不友善的态度,轩皇帝平静的开口。 楼昭德可以说是一代枭雄,可是他的皇儿却比自己更适合成为一代帝王,更能制止住楼昭德。 “是吗?”月影不屑的冷哼着,想起哀伤而远走边关的主子,语气更是不悦:“若不是我家主人做的牺牲,七夜王朝怕是要江山易主了。” “你家主子到底是谁?”微微一怔,轩皇帝轻挑了眉头,不在乎月影话语里的夸大,而是思索着他口中的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普天之下知道他和雪儿还未死的人只有皇儿了,所以应该是皇儿向他口中的主子透露了自己隐世的消息。 那么此人必定和皇儿关系非比寻常,否则断然不可能告诉他如此机密的事情,可从日影和月影对他们的态度而言,虽然不曾伤害他们的性命,可却是不友善的,甚至眼神里隐匿着愤恨。 “我家主子” “月影。”日影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月影的话,随后低声的对着他说了几句,二人望了一眼轩皇帝和雪妃随后向远处走去。 “轩,我去听听看他们说什么。”雪妃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走远的日影和月影,嘴角露出笑容。 他们浑然忘记了她的身份,当年她可是名誉江湖的神偷,若不是想看看他们主子的庐山真面目,否则想囚禁他们哪有那么的容易,虽然他们两武功了得,可她的轻功乃是天下无双。 “雪儿,小心一点。”对与雪妃,轩皇帝永远只能宠爱的笑了笑,看着她雪白的身影如同轻燕般闪了出去。 “什么?楼昭德现在下落不明?”月影脸上忍不住的露出担忧之色,随后看向日影道:“你是不是要去保护主子的安全?” “是。”日影终究要镇定许多,只是眼神里依旧有着一丝愤恨和对阿九的关切。 “我担心楼昭德探出了主子的意图,所以想挑拨主子和夜帝的关系,到时候主子如果杀死了假扮而成的轩皇帝和雪妃,夜帝对主子不再有爱,而是恨。” 日影的神色愈加的凝重,“这样也就罢了,若是楼昭德真去了边关,我怕他会趁乱对主子不测,到时候将主子的死归结到夜帝身上,那么仇海必定会为主子报仇的,正好着了楼昭德的道。” “楼昭德这个阴险小人。”听着日影的推测,月影愤恨的低喃着。 当年雇佣他们刺杀夜帝的正是楼昭德,可惜夜帝身边有一个暗卫,功夫远在他们二人之上,刺杀暴露抽,楼昭德随即对他们痛下杀手。 若不是主子医术无双,将他们救了下来,事后借用天下第一庄的势力才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才让他们苟活到今日。 可如今,楼朝德又要去加害主子,虽然夜帝对主子是一往情深,可若真因为刺杀假扮的轩皇帝,难保夜帝知道后和主子反目成愁,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主子。 “月影,你继续看守着轩皇帝和雪妃,我动用第一庄的人马,就算是违背主子的意愿,也要保护主子的安全。” 日影建议的开口,因为月影性格要暴躁许多,所以只能自己出京去寻主子。 “好,我们安排一下,明日你就离开。”月影随即点头答应下来,又和日影商量着一些部署和计划。 “轩,仇海是谁?”雪妃回来后眉头凝皱的愈加的紧,似乎他们口中的主子是皇儿挚爱的女子,所以她知道自己和轩的行踪,可她为什么要将他们抓回来,而且还派人易容假扮成他们的模样。 “仇海?”轩皇帝一怔,十年前的记忆瞬间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喃喃道:“他是日熠王朝的大将军,十年一战后,消失了。” “这就对了。”雪妃了解的点了点头,把刚刚听到的消息再心中理了一遍,线索也逐渐的清晰起来。 “雪儿,他们说了什么,难道他们是仇海的人?”轩皇帝面色有一瞬间的沉重,握紧雪妃的手,轻声道:“十年前,仇海旗下的神武兵团神秘消失,看来这一次他们是为了报仇而来,雪儿,你怕吗?” “我怕什么?”雪妃不在意的摇头一笑,露出宽慰的笑容,轻快道:“当年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要为难我们。” “难道要用我们去要挟皇儿。”刚刚轻松的神情在片刻间又变的有些凝重,若真的用自己和雪儿的性命做要挟,那事情就棘手了。 “不,仇海上面似乎还有人,似乎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子。”雪妃眸光一转,呀的一声叫出来。、拉着轩皇帝的手说:“仇海的主子会不会就是日熠王朝的公主,天啊,这可怎么办,皇儿居然爱的是前朝的公主。” “雪儿,你说什么?”轩皇帝不解的看着一会喜一会忧的雪妃,思索着她口中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也渐渐的明朗起来。 “雪儿你是说前朝的公主。”轩皇帝努力的回忆着十年前的记忆。、那时楼昭德私传了圣旨,居然血洗日熠王朝,说是一心为了七夜王朝的江山社稷,斩草不除根必定会后患无穷,等轩皇帝赶去时,整个皇宫已经包围在一片活海里,漫天的火光下映射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鲜血汇集成血河。 可因为楼昭德一心为了七夜王朝的社稷考虑,虽然轩皇帝知道此举背信了当时和日熠的约定,可大错已经铸成,人死不能复生,最终也只好作罢。 记得那时似乎有传言轩皇帝将最疼爱的九公主和柳皇后一同送出了宫,难道仇海如今的主子就是柳皇后和九公主。 “是啊,一定是他们要复仇,所以才潜伏到了皇儿身边,而皇儿才会将我们的居所告诉给她,可那个九公主似乎爱上了皇儿,所以将我们带回了京城,而用两个易容成我们的人继续待在紫岚山。大概是要瞒过仇海的视线。”雪妃将理清楚的头绪一点一点的顺了出来,随后满脸无奈的看着轩皇帝。 “若是皇儿以为那个公主把我们给杀了,那他们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在一起了,皇儿那么孝顺,若一时激愤,伤害了九公主,他不是要痛悔一生。”越想越急,雪妃不安的来回走着,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皇儿即将面临这样的挫折,更是焦急万分。 那个九公主一定很爱皇儿,否则也不会将她和轩带到这个秘密的地方囚禁起来,虽然中间阻隔着日熠王朝的仇恨,可她却不曾伤害他们的性命。 “雪儿,你不要急,一切都是你的推测,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轩皇帝看着着急不安的爱妻,安抚的拉住她不停走动的身子,温柔的劝慰着。 “轩你想想看,知道我们行踪的必定是皇儿身边最亲近的人,皇儿一定很爱她,所才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一切,若是那个仇海将军抓了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安全的将我们囚禁起来,他一定会为日熠皇帝报仇的,所以囚禁我们,却又不伤害我们的人肯定是顾及到皇儿的感情。轩,我要去皇宫告诉皇儿,不要伤害了九公主。” “雪儿,你忘记我们是已经死的人了吗?怎么能出现在皇宫里。”轩皇帝急忙拉住雪妃的身子。 她的轻功可是天下无双,若一时冲动跑去了皇宫,那么自己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 “可我们不去,皇儿怎么办?”雪妃哀怨的看着轩皇帝,他们已经好多年不曾看过皇儿了。 只是依稀从进山的村名口中得知皇儿将七夜王朝治理的很好,所以也就一直放心下来,不曾想到皇儿的感情居然会如此的波折。 “轩,要不我们让日影和月影给我们去传信,看他们刚刚忧心的样子,必定也是非常担心他们的主子。”忽然想起囚禁他们的日影和月影,,雪妃一瞬间又看到了希望。 “好,试试看吧。”沉思片刻,轩皇帝点头道,他们是断然不能出现在皇宫的,若真的像雪儿推测的那样,他们也不能这样待在这里任由事情发生。 日影和月影静静的听着雪妃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依旧保持着进门时的沉默。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听明白了没有?”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两个人,雪妃困惑的望了一眼轩皇帝,随后愣愣的开口问道。 “不用了,主子此次出行是秘密行动的,不会有人知道。”日影淡淡的开口,虽然他们也很担心主子的安危,不过有天下第一庄的势力在,主子应该不会出现危险的。 “那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我家皇儿可是因为喜欢你们主子,才会透露我们的行踪,若是皇儿日后误会了你家主子,以为她是故意接近他,只是为了替日熠王朝复仇,到时候误会加上误会,伤了你家主子,你们就在这里哭吧。”雪妃气急败坏的吼着,他们难道不知道事情会很严重吗? 皇儿既然那么喜欢九公主,就不会放任她离开,到时候肯定会派人查她的行踪,只要查到她去了紫岚山,而后得知九公主杀害了自己和轩,那这个误会怕是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 “现在担心有什么用,当年你们若不是背信弃义,血洗皇宫,我家主子又怎么会委曲求全到这样的地步。” 月影终究隐忍不住的开口,愤恨的目光瞪向一旁神色平静的轩皇帝,主子为了夜帝,不惜让他们秘密的将轩皇帝带回来囚禁。 尔后又让人易容成轩皇帝和雪妃的样子,以化解仇海和整个神武兵团的仇恨,主子做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让神武兵团和楼昭德合作,而且还要将天下第一庄送给夜帝,主子做了这么多,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 “月影,够了,多说无益。”日影终究老沉一些,打断了月影的抱怨,主子临走时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他们也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 “主子善良,只囚禁你们一年,一年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日影冷声的开口。 “什么,囚禁我们一年?”雪妃一怔,这个院子虽然不小,布置的也非常的雅致,可一年的时间只呆在这个地方。 “一年你们还抱怨。”月影语气顷刻间阴冷下来,“若不是夜帝对我家主子情深意重,当年你们血洗皇宫的罪行就该用你们的生命来偿还,主子做了那么多,无非是为了保全你们的性命,否则你们以为仇海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你们。” “一将功成万骨灰,当年若是换了七夜王朝惨败,相信仇海他们也不会放过轩的。” 雪妃见轩皇帝一瞬间暗淡的神色,安慰的拉着他的手,无声的给予他温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江山社稷,更不是以良善来衡量的。” “不,雪儿,当年确实是我的错。”轩皇帝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平静的神色也在此时转化为凝重的哀伤。 “当年,日熠已经签下了降书,朕也许下了承诺,只要日熠开城投降,宫中的妃子和皇子公主皆可以成为自由之身,绝对不会伤害一人。” “或许是日熠气数已尽,所以仅仅三天,就开了宫门,可不曾想到当时领兵进宫的将军居然没有遵守朕的命令,而是下令手下的一万精兵,血洗了皇宫,无一人生还,尔后一把大火将曾经辉煌的宫殿附之一炬,日熠帝王也被活活烧死在宫里。” “那个违背皇命的将军是不是楼昭德。”雪妃回过神的第一句话就肯定的问道。 “是,当年楼昭德乃是征封大将军,后来才官拜丞相。”轩皇帝重重的叹息一声,肯定了雪妃的推测。 “轩,楼昭德违背皇命,你为什么不但没有惩罚,却升了他的职位。”雪妃有些错愕,这件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晓。 “想必轩皇帝也只是表面上答应了盟约,背地里暗示楼昭德血洗皇宫的吧?“月影冷冷的开口,嘲讽的目光看向轩皇帝。 “楼昭德当时也是为了朕考虑,才攻克了日熠王朝,若是放走了皇子公主,加上他们背后的神武兵团,即使不能复国,也会让七夜王朝****不安,所以楼昭德才暗自违背朕的意思。”轩皇帝无奈的解释着当年的事情。 “轩,当时是不是还顾及到了皇后。”雪妃子忽然沉寂下来,楼昭德是皇后,也就是现在太后的亲弟弟,当年轩抛弃了三宫六院,只专宠自己一人,终究愧对了皇后,所以才不忍治楼昭德的罪行。 “不,更多的是因为楼昭德也是为了朕的江山稳固,若将事情传了出去,私传圣旨,楼昭德必定难逃一死,而且大错已经铸成,朕也只能如此了。”江山社稷下,轩皇帝纵然无奈却也只能如此,谁曾想当年的因,造成了今日的果。 “轩帝,枉你为一国之君。”日影神色变了变,扫了一眼一脸感慨的轩皇帝冷嘲的开口。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雪妃对着轩皇帝暖暖一笑,恳切道:“纵然是囚禁我们两一辈子我们也认了。”这是他们的错,所以任何的惩罚他们也心甘情愿。 日影看着相互偎依的轩皇帝和雪妃,这才冷冷的开口,神色淡漠,“轩皇帝真的以为十年前,楼昭德是为了七夜王朝的江山稳固才斩草除根的?” “日影,你想说什么?”月影疑惑的看向同样困惑的轩皇帝和雪妃,不解的问道。 “我和月影在被主子收留前乃是楼昭德培养出来的杀手,当我们二人刺杀夜帝失手后,被楼昭德下毒灭口,生死一线间却被主子相救,主子把你们囚禁与此,除了要化解仇海对你们的复仇,更主要的是要瓦解神武兵团和楼昭德的合作。” “你说楼昭德和神武兵团合谋要颠覆七夜王朝。”轩皇帝倏的站了起来,疑惑的眼眸瞬间明了,刹那后阴郁下来,楼昭德居然有着如此险恶的用心。 “不错,在日熠王朝被颠覆后的第二年,楼昭德就和神武兵团合作,首先就是建立了专门暗杀朝中一些要员的鬼魅帮,后来楼昭德又和东韶大王爷达成了协议,帮助大王爷谋权篡位,企图在七夜内忧外患之时,借由神武兵团和楼家的势力一同谋反。” “这么说当年楼昭德是故意借轩的名誉来血洗皇宫,以便日后和神武兵团合作。”雪妃肯定的开口,想起楼昭德居然处心积虑的布置了十年之九,果真是狼子野心。 “你们要赶快找到你家主子。”轩皇帝急切的道,眉宇里染上了担忧。 “楼昭德部署了十年之久,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而神武兵团乃是他最有利的一支力量,楼昭德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挑拨神武兵团和七夜的矛盾,而其中,利用七夜的人杀掉你家主子是最有利的手段。” “轩,你是说,楼昭大会利用皇儿去杀死九公主。”雪妃瞬间面色苍白成一片。 “不错,九公主利用易容的人装扮成我们,到时候只要九公主杀了假扮的人,仇海必定会解除和楼昭德的合作。可如果楼昭德将我们的死讯告诉皇儿,那皇儿必定愤恨,若是伤害了九公主,那么仇海必定会重新和楼昭德合作,为九公主报仇。” 这才是轩皇帝最担心的地方,九公主顾及着一面是皇儿,一面是仇海和整个神武兵团,她必定不能明说死的乃是假扮而成的人,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月影,你守在这里,我立刻去楼府和皇宫打探,无论夜帝和楼昭德都去了塞外,我立刻赶过去告诉主子,这里你多加小心,他们等主子有命令之后再决定。”日影沉思片刻后,随即和月影叮嘱,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消融在夜色里。 三日后,日影马不停蹄的追赶上了阿九。 静静的听日影说完,阿九平静的脸色慢慢有了细微的变化,最后淡化成一抹清冷的笑容,“既然楼昭德如此部署,我岂能辜负他的期望。” “主子,你要做什么?“日影一惊,担忧的凝望着阿九在烛光下阴暗的脸色,他第一次见主子露出如此的神色,似乎要玉石俱焚。 “日影不用担心。”阿九的目光溶入了温暖,看着日影道:“今日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皇上他也来了吗?”瞬间,阿九笑的有些悲苦,不过为了皇上,为了日熠那些惨死的生命,她要楼昭德血债血偿,一败涂地。 “是,属下来之前,去了楼府和皇宫,楼昭德早皇上一天出发的。”日影见阿九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这才回道。 “好,一切都在紫岚山解决吧。”阿九凝望着夜色,露出最璀璨的笑容,:日影,你去把紫岚山的秘密暴露给楼昭德的暗探,注意安全,要做的不露声色。” “主子,这样一来,皇上必定会误会你。”日影刚刚放下的心此刻随着阿九的话又悬了起来,主子这么做,不是给楼昭德机会,让他可以顺利的挑拨主子和夜帝的关系。 “误会了更好,这样楼昭德才会相信神武兵团的再次合作,去把仇将军找来,说我有要事相商量。”阿九语气坚决。 “是,属下这就去。”日影无奈的应声退出了门外。 “小姐,你找我?” 片刻之后,仇海诧异的跟随着日影来到阿九房中,小姐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身手一流的高手,难道是火银月派来保护小姐的。 可这也不对,当初火银月是不知道小姐离开的,若是他派来保护的人,火银月必定会得知小姐的行踪。 “日影,去按我吩咐的做,注意安全。”阿九对着仇海一颔首,随后向日影吩咐道。 “是,属下立刻就去。”日影恭敬的退了出去,只是心头依旧隐隐担忧着。 房间里有着片刻的沉默,阿九随即向仇海说着什么,却见仇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愤恨中露出嗜血的愤恨。 许久之后。 “公主,仇海不能答应公主的计策,复仇是仇海的责任,公主只需要和皇后娘娘好好的生活下去就行了。”虽然依旧阴郁着脸色,可仇海眼中是坚定的拒绝。 “仇将军,神武兵团如今已经解散了,难道我们要把那些好不容易和亲人团聚的将士们再带回到沙场上吗?” 料想到了仇海的拒绝,所以阿九的神色依旧是一副平静,淡笑的开口道:“如今要复仇,也要将伤亡的人数减少到最低限度只能如此了。” “可公主的安全要如何保障?”仇海依旧不为所动,当年有负先皇的托付,如今好不容易让公主和柳皇后团圆了,他如何能让公主再以身份涉险。 “仇将军阿九不是你想的那么弱。”了然一笑,阿九忽然身影诡异的一闪,一掌迅速的攻向仇海。 “公主?”仇海一怔,立刻出手为拳阻挡下阿九的攻势。 可是瞬间,却见阿九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缠绕过来,招势凌厉,动作快速,一掌一拳竟如同缠在了他身边一般,虽然伤不到,可自己却应付的有些疲惫。 “仇将军,阿九的功夫你也看见了。”不敢太久的用内力,怕一个不小心在仇海面前暴露了自己身中寒毒的事情,阿九随即收回招势。 对着仇海淡定的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了,夜深了,仇将军你去部署一下吧,不要让母后知道了,否则我们的计策必定不能再实施了。” “公主,容属下再考虑一下,明日给公主答复。”虽然见识到了九公主的功夫,可刀剑无眼,仇海依旧不敢用九公主的安危去冒险。 见仇海离开后,阿九这才缓下气息,随即掏出药丸服了下来,幸好今天的身子够争气,没有让她半路吐血。 阿九欣慰的躺在床上,不过倒是奇怪了,以往她只要动用了真气,不消片刻就会吐血,今日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算了,反正也只剩下一年的命了,想那么多也无用,阿九随后闭上眼,梦中依旧是夜帝温暖的笑容。 第九十九章 决战紫岚(一) 暗夜下,小镇很安静,忽然几个人影快速的向一旁的店铺飞快的赶去,随后大力的敲响了紧闭的木门。 “来啦,来啦,大半夜的不要敲了。”屋子里传出男子抱怨的嗓音,从声音听似乎才从睡梦里醒过来。 一边穿的衣裳,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刘画师缓缓将门打了开来,“这么晚了,这位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画像。”门口的男子低沉的开口。 “这位爷,这么晚了不画了,要画像请等到白天再来。”刘画师打了哈欠伸手要将半开的木门给合上。 啪的一声,一碇金子在一门合的瞬间扔进了屋子,准确的落在堆满了画纸颜料的书案上。 “现在还画吗?”沙哑的嗓音低沉而暗哑,沉沉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在瞄到刘画师眼中的贪婪后,面容上露出一闪而过的轻蔑的冷笑。 “爷,你快请进来,既然爷这么急,我当然要帮忙了。” 吞了吞口水,看着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元宝,刘画师颤抖着手将金元宝塞进了怀里,刚刚还一脸拒客的脸上此刻已经化为大大的谄媚笑容。 随即点亮了屋子里蜡烛,“爷,您在椅子上做好了,立刻为你画。”刘画师执起画笔,笑盈盈的看向进屋的大汉。 “不是给我画,我说样子你来画,画的准确了,爷还会打赏你的。”大汉走到了书案旁,开始描述着要画像之人的五官和神态。 一个时辰之后,刘画师将手中的两副画字拿到了大汉面前,“爷,按你说的画出来了,你看看,是否有什么不精确的地方,若是没有我马上着色。” “不用着色了。”大汉接过画像,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抬眼望了一眼刘画师,将画子卷好,“今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爷请放心,我嘴巴一向紧的很,不该说的从不会乱说。”刘画师随即讨好的开口,开始想着如何用那一锭金子。 “是吗?”大汉冷冷的开口,目光里有说不出来的冰冷和阴郁,“只有一种人会永远的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 “爷?”刘画师一怔,刚刚还兴奋的双眼瞬间露出巨大的惊恐之色,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而过,身子随后软塌塌的躺在地上,一双眼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惊恐和害怕。 大汉冷笑着,带着画卷走了出去,“将画卷交到相爷手里,要快。” “是,属下立刻就去。”黑色的身影跃上角落里放的千里良驹,马蹄声响起,片刻将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出门的大汉则和门外守侯的黑衣人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离开了,日影才屋檐上跃了下来,看了一眼躺在屋子里死不冥目的画师,愧疚的叹息一声,贪财终究断送了他的命。 半日的时间,画卷已经交到了即将入关的楼昭德手中。 屋子里,楼昭德慢慢的将画卷展开,见到跃然纸上的面容后,一瞬间脸色苍白成一片,竟连连退后了几步,不,这不可能,雪妃怎么可能还活着。 平复着呼吸,楼昭德随即颤抖着手将另外一副画卷快速的打开,苍白的脸在片刻之间变的更加的苍白,惊骇的拿着手中的画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轩皇帝和雪妃怎么可能还活着,心跳的愈加的快速,楼昭德快速的将画卷给合了起来,随后又不安的展开,仔细的盯着画上的两个人,虽然比当年要老了一些,可五官轮廓却是他最熟悉的两个人。 为什么他们没有死?当年太后下毒赐死了雪妃,等轩皇帝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连在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也只能惶恐的跪在地上请死。 原以为雪妃一死,一切就太平了,可谁曾想第二天,御前伺候的太监发现轩皇帝揽着雪妃的身子,也服了毒,陪着雪妃殉情而去了黄泉。 楼昭德眉头皱的愈加的紧,他们怎么可能活着,难道当年之事都是轩皇帝一手导演的一出戏。 渐渐的理出了一些头绪,楼昭德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化,轩皇帝和雪妃依旧活着,恐怕整个宫里也只有皇上知晓了。 忽然楼昭德明白阿九和仇海为什么要快马加鞭的赶往边关了,嘴角慢慢的露出阴冷的笑容。 原来是因为这个,楼昭德看着手中的画卷,笑的愈加的得意而冷酷,轩皇帝,没想到你会是帮助我夺天下最有利的一个棋子。 将画卷放了下来,楼昭德随即拿起一旁的毛笔在信笺上写着什么,只余下越来越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可眼中闪现而出的得意之色,似乎十年的筹划终于要实现了一般。 “来人,将此画和信笺送到宫中,记住只能交给太后,不可经任何人之手。”楼昭德冷声吩咐着。 直到领命而去的黑以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嘴角的冷笑依旧不曾褪去,仇海,你遣散了神武兵团的将士,只余下两百名精英原来就是为了紫岚山之人,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九公主以死要挟,才不得不放下十年的仇恨,原来一切都算计好了。 由次推测,按阿九和夜帝的感情或许根本就是仇海事先安排好的,或许阿九进宫只是为了刺杀夜帝,直到发现轩皇帝和雪妃依旧生还的消息后,所以才改变了计划。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通顺了,楼昭德恍然间似乎看见了自己封王称帝的日子,阴暗的面容此刻渐渐的被贪婪的欲望所充彻。 难怪那时在宫里,无论夜帝如何的哀求,阿九依旧执意要出宫,甚至不惜牺牲了鲁千寻的性命,也要强行出宫,而出宫后则立刻和仇海等人赶往紫岚山,原来是为了找轩皇帝复仇而来。 如今,只要他巧妙的在夜帝和阿九之间周旋,揭露了阿九身为日熠王朝九公主的身份,揭露了出她从进宫到最后的离宫都上一手安排好的计策。 等到真相揭露时,想必夜帝怕是对她再无感情,到时候如果让夜帝再撞见阿九亲手杀死轩皇帝和雪妃的一幕。 想必皇上对阿九必定有着嗜血的仇恨,到时候无论上夜帝杀了阿九,或许借着自己的手将阿九杀了,嫁祸到夜帝身上,仇海必定要重新召集神武兵团的人马,战事一发,就是他举兵起义的时候。 至于宫里,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认同他的做法,如今他就让太后看看,她苦苦守着七夜王朝是什么样子? 她一心爱着的轩皇帝竟然借死瞒过所有人,和雪妃隐居在紫岚山双宿双栖,到时候太后只要心寒了,而夜帝又不在宫中,那么他或许可以不费一兵一足就可以得到皇宫的控制权。 “来人,将那个画师的死给闹大。”许久之后,楼昭德再次的开口,隐讳的面容上已经隐匿下刚刚的张扬之态。 他虽然早夜帝一日离京,可夜帝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安,或许是因为知道紫岚山隐居的人,所以夜帝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的,此刻想必夜帝已经到了小镇。 只要夜帝一旦有所警觉,对阿九产生怀疑,那么自己只要在紫岚山等着看夜帝和九公主反目成仇的好戏就可以了。 “公子,今日还是先在镇上住一夜再出关。”玄浩看向一脸淡漠的夜帝,低低的开口询问道。 一路行来,皇上因为担心阿九姑娘的安全,所以一路走来不停的打探,可惜依旧不曾见探询到阿九的一点消息,可皇上心里似乎还记挂着另外的事情,时常淡漠的脸色里露出犹豫的挣扎。 “恩,先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出关,出关后,我们不用再停留了。”夜帝点了点头,憔悴的面容有些疲惫。 思念,担忧,推测,不安,所有的情绪似乎都缠绕在心头,身子因为寒毒的关系,比往常也要虚弱一些。 “那不找阿九姑娘了。”玄浩迟疑的开口问道,皇上一路行来不就是为了找寻阿九姑娘的消息。 “不,先去一个地方,等去了那里之后,再回来找阿九。”困惑的神色再一次的露出矛盾的纠缠,夜帝抬眼看向黄沙散漫的关外。 任由思绪纷飞,直到脑海里浮现出阿九清澈的笑容,疲倦的面容中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让他冷俊的五官也在一瞬间软化下来。 “刘家娘子,要点什么?”掌柜的看着一身素衣孝服的中年女子开口询问道。 “和以前一样,我家那口子就爱你这里的酒和菜,如今人走了,小妇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边说边落泪,女子哀怨的拿起巾帕抹着眼泪,一脸的悲切。 “好,刘家娘子你等等,一会就好。“叹息一声,掌柜的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招来了店小二吩咐道:“去后面吩咐一下,让厨子先给刘家娘子先做。” 大堂里依旧是嘈杂的喧闹,吃饭的客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刘画师的死讯,探询的目光不时的落在坐在一旁哭泣的女人身上,同情的叹息着。 “官爷,她就在那里。”突然三五个官兵押着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走了进来,一瞬间喧闹的客栈刹那安静下来,寂静的只听见刘氏清幽的抽噎声。 “来人,将刘氏锁起来,带回衙门。”为首的官兵见到独自坐在一旁的刘氏,对着身旁的官兵大声命令着。 “官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走过来的魁梧官兵和他们手里的木枷,刘氏惊恐的忘记了哭泣,本已经苍白的脸色此刻愈加的惨白。 “做什么?”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一把将手里金元宝给拿了出来,厉声道:“这是不是你在钱庄存下的?” “官爷,真的不关老夫的事,这金子是刘氏刚刚存进钱庄的。”见到刘氏,被官兵被捉住的老头哀怨的直抱怨。 “说什么都晚了,来人都带回衙门再说,还愣着做什么将刘氏给锁了。”为首的官兵嫌恶的瞪了一眼直嚷嚷的老汉,冷声的催促道。 “官爷,这金子是我家那口子留下的,青天白日的,你们不能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啊,天啊,这要我可怎么活。”恢复了意识,刘氏一瞬间瘫软在地上,哀伤的号哭着。 “够了,这可是宫里的官银,你还是到衙门里再说吧。”丝毫不为所动,为首的官兵再次的催促一声。 “等一下。”一声冷寒而威严的嗓音在寂静的客栈里响起,玄浩在夜帝的示意下走了过来。 “你是谁,断爷办事你……” 话没有说话,在玄浩犀利的眼神里没入了口中,玄浩拿起他手里的官银,神色暗了暗,对着坐在桌旁的夜帝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这可是衙门办事,您还是不要管的好。”终于找回了声音,为首的官兵顺着玄浩的目光望了一眼端坐在不远处的夜帝。 目光之下,只感觉一股威严之气瞬间席卷而来,那淡漠之下的尊贵,静静的坐在一旁,可依旧掩饰不了他浑身散发而出的威严和高傲,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玄浩秘密的亮出手中的令牌,见为首的官兵一瞬间呆滞的脸色,随后又收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 “回爷的话,这个刘氏的那口子刘画师昨夜惨死在铺子了,一剑封喉,脖子上那伤口非常的细,可见是个高手所为,而这个刘氏今日在钱庄存了一锭官银子,这个小镇可平常的很,可竟然除了这样蹊跷的事情。”为首的官兵立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番。 一剑封侯?夜帝缓缓走了过来,“去看看。” “是,小的这就领路。尸体还在铺子里放着,等着验尸官过来,两位爷这边走。”卑躬屈膝的在一旁引路,为首的官兵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 画铺。 玄浩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屋子,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看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人的。 随即走到了一旁,掀开盖住尸体的白布,果然如刚刚的官兵所说,一剑封侯,剑法流畅而犀利,看来功夫必定不弱,可什么人要为难一个画师,而且还牵扯到宫里的官银。 “玄浩,检查一下蜡烛。”夜帝静静的站在一旁,扫视了一眼四周,宫里的银子,那么牵扯到的毕竟是宫里的人,是意外?还是巧合? “爷,烛泪还温着,从松软程度看,似乎寅时左右点过。”玄浩走过去摸了一下,随后肯定的向夜帝说道。 “毛笔上的墨汁还没有干涸。”夜帝执起画笔,随后静静的看向桌上的宣纸,看来昨夜他替人做过画,画被人取走了,只是在下面的宣纸上依旧渗透了一些不清楚的墨迹。 “爷,你在做什么?”玄浩诧异的看着突然在纸上绘画的夜帝,迟疑的看了过来。 却见夜帝顺着宣纸上淡淡的墨迹勾勒着,片刻之后,一个人的轮廓赫然出现在纸上,玄浩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成一片,眼中落满了震惊。 只见一旁夜帝握着毛笔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片刻后,迅速的将宣纸纠成一团,驱动了内力,顷刻间,掌心的宣纸化为一摊白色的粉末落在了书案上。 “爷?”玄浩看着夜帝阴霾的脸色,心头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回客栈再说。”夜帝的嗓音似乎格外的低沉,冷峻的面容此刻更加的阴郁,随即快速的离开了画铺。 “玄浩,马上出关。调用一批身手好的将士随行去紫岚山。”夜帝面无表情的开口,虽然不再有刚刚的阴霾之色,可此刻的夜但看起来比刚刚更加的骇人。 “是,爷,那画?”玄浩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光瞄向夜帝的脸色,“是不是他们要假借画中人做什么阴谋?” “不,画中之人还活着。”为什么会这样?夜帝低喃一声,沉痛的看向远方,坐下的骏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狂奔而起,扬起一阵风沙。 “什么?”玄浩惊恐的看向已经远去的夜帝,消化着夜帝刚刚说的话。 轩皇帝还活着,难道在紫岚山?玄浩微愣片刻,随后扬起马鞭子追上了夜帝的身影。 从一切都指向塞外时,夜帝就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可为什么会这样?阿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风凛冽的刮在脸上,夜帝再次忆起阿九的笑容,心头温暖,阿九,不管如何,朕依旧会记得当初我们所说过的话,永远的信任。 如同当日在宫里朕射杀了鲁千寻一般,你纵然心痛,却从没有开口质问过,那么朕今日必定如你一般,纵然心痛,也绝对不质问与你。 “回相爷,一切都按照相爷的安排,他们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向了关外。”客栈隐匿在房间里,刚刚还一身官服的为首官兵,此刻却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恭敬的向一旁站在窗旁的楼昭德回复。 “他们有没有怀疑?”品着茶,楼昭德镇定自若的神情里上压抑不了的兴奋和喜悦,夜帝已经赶往紫岚山了,那么一切就要结束了。 “回相爷,没有,属下什么也没有多说,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发现的,那时属下还当心他们是否会上当。” “放心,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好了,你下去吧,小心一点,不要暴露了身份,防止他们日后会回来查问,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楼朝德勾勒而起的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夜帝,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紫岚山一行,就会有什么打击迎接着你。 半个时辰之后。楼昭德的房中又来了两个黑衣人。 “回相爷,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相爷即刻可以出发了。” “恩,好,我们立刻也赶往紫岚山,派人送信给东韶的大王爷,不,此刻该就皇帝,告诉他本相不日会亲访东邵,共同商讨大计。” 笑容愈加的阴暗,楼昭德似乎看见了无限的希望和光芒。 第一百章 决战紫岚(二) “什么时候哀家的延喜宫,楼丞相的人可以随意的进来。”太后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冷冷的勾起嘴角。 “太后请息怒,我家相爷也是因为有重要的东西要属下交给太后,所以冒犯失礼之处还请太后见谅。”黑衣人随后恭敬的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画卷高高的举起。 “董麽麽呈上来。”悠闲的泯着手里的清茶,她倒要看看昭德又在搞什么鬼,先是装病不上朝,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去了塞外,他堂堂丞相大人把朝政当成什么了? 画卷,太后疑惑的看了一眼,“董麽麽展开。” 随着画卷一点一点的展露开来,太后威仪的面容瞬间苍白成一片,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虽然是大力的握紧,可却是还将杯中的茶水晃了出来。 “楼昭德这是要做什么?”猛的站起身来,太后犀利的喝责一声,凌厉的目光看向跪在殿下的黑衣人。 被太后突然的怒气所震慑,虽然一开始也料定了太后的反应,可在这一瞬间,黑衣人竟然还是瑟缩了一下身子,只是片刻间又恢复了冷静。 “回太后,我家丞相让属下告诉太后,画中之人不但活着,而且隐居在紫岚山,皇上此刻怕是已经到了边关。这是丞相大人呈给太后的信笺,还请太后玉览。” 白色的信笺苍白的映射在看信之人惨白的面容,一瞬间,延喜宫里寂静的如同死亡的前夕一般。 因为震惊,握着茶杯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露出手背上清晰的脉络,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澎湃的心绪,太后默默的闭上眼,平复着呼吸,可被巨痛啃嗜的心扉却还是如海潮一般久久的宁静不下来。 “董麽麽,将他带下去,没哀家的口喻任何人不准进殿。”双手如落叶般的颤抖着,许久之厚,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紧紧的扶住了桌子的边缘,才稳住自己遥摇欲坠的身子。 隐居在紫岚山? 无声的说着这简单的几个字,片刻之后,张扬而疯癫的笑声在宫殿里久久不曾散去,苍老的面容一瞬间如同鬼魅般的阴冷,太后扶着桌子,放声大笑着,和着泪水的苍老面容上露出深深的嘲讽之色。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什么?韶华逝去,呕心疬血,独自守着这冰冷的延喜宫,他真的以为她是为了七夜王朝吗? 那是因为这江山是他的江山,所以她守了这么多年,又是一阵嘲讽的大笑声,到头来,他居然带着雪妃那个贱人隐居在紫岚山,那她又算什么? 当年他为了雪妃殉情,她整整在延喜宫哭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满心的愧疚,甚至愿意放下皇后的位置,甚至愿意对雪妃那个贱人曲身,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相情愿,多大的讽刺啊。 往事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爱恨情仇,流着泪水的苍老面容渐渐的收敛起悲伤,而是换上了一副悲愤的仇恨。 原来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么她就替他将江山给毁掉,看他是否真的不在意江山社稷,看他是否还能安心的隐居在紫岚山。 嘴角含的笑容,太后慢慢的将画卷展开,阴沉的目光紧紧的盯住画卷中的女子,雪妃那个贱人还是如同多年前的模样。 可自己为了七夜王朝却早已经满头的银丝,沉寂多年的愧疚和思念在画卷展的瞬间已经褪变为同样深沉的仇恨。 夜深了,延喜宫依旧是一-片漆黑,董麽麽不安的在宫外守侯着,这么多年了,她记得先皇死的时候,太后曾这样失控过,而如今太后的打击怕是比多年前更大。 “董麽麽。”终于宫殿里传出太后清冽的声音,冰冷的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如今连七夜王朝她也要毁去了,还有什么是她眷恋的?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在他带着雪妃那个荐任隐居的时候他就该想到日后会有这么一天,这是他欠她的。 今日她要悉数的为自己讨回来,几十年的感情,几十年的毫无怨言的守侯,今日她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太后,让老奴替你把灯点上。”董麽麽听到唤声,立刻走了进去。 在黑暗中搜索着太后的身影,却见她蹒跚的背影依旧站在自己离开时的地方,整整两个时辰竟然没有移动过。 “不用了,董麽麽服侍哀家歇息,明日一早会有很多事。”暗哑的声音里除了仇恨还多了一丝的疲惫,太后缓缓的转过身,黑暗下的面容显得格外的阴沉。 第二日,艳阳高照,盛夏白亮的光线明亮的耀眼,众大臣彼此对望了一眼,交互了不解的眼神,还未开口却见董麽麽已经映了出来。 “诸位大人久候了,太后有请。”董麽麽依旧如同平日的神色,恭敬却不卑微,收到众人探视的目光,如同没有看见一般,传完了话径自往宫外走去,留下殿外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只能鱼贯而入。 前脚跨了了门槛,随即感觉到延喜宫中异常阴冷的气氛。端坐在上方的太后,安静的泯着手中的茶水,华贵装束映衬下的面容看不出喜和悲,只余下一双眼随意的扫了一眼坐在殿下的诸位大臣。 森冷而诡异的气息似乎随着她的眼神而落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感觉后背一股子寒意笼罩了全身,七月的盛夏,却感觉莫名的寒冷。 “微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划一的参拜声响起,众大臣跪下的身子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恭敬,甚至连呼吸都屏了下来,惟恐一个大意,丢了头上的乌纱帽,更有可能是丢的是顶着乌纱帽的脑袋。 “起来吧,上茶。”太后冷冷的应了声,依旧淡定自若的品着手中的茶水,起身坐下的众人此刻也只能随着太后的动作,食不知味的喝着手里的茶水,借着喝茶的动作,垂下的目光左右探询着。、差不多同一时间,众人握着杯子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今日来的大臣只有朝堂中的三分之一,而在坐的大臣可都是平日里多受楼丞相关照的。 而此时,楼丞相因病修养在府邸里,拒绝任何人探视,难道太后要趁此机会一同将他们治罪。心忽然亮透了,喝进口的茶水顷刻间成了穿肠的毒药,让众人的脸色苍白的惶恐。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胜和董麽麽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宁静,众人轻微的舒了一口气,却依旧保持的刚刚的紧张。不安的神色不时的瞄向太后看不出表情的脸。 “微臣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胜剑依旧挂在腰上,随着参拜的动作,而晃动着刚冷的剑鞘,阴寒的剑气让众大臣忐忑不安的心又悬了起来,额头冷汗凌厉。 太后静若死水的面容终于有了轻微的波动,可那轻抬起的目光里蕴涵的森冷和诡异让众人压抑心跳在瞬间提升到了窒息的地步。 “王胜,平身,哀家问你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王胜,可殿下坐着的众人清晰的感觉出那眼神却是飘向了自己,宫中的禁军校尉能做什么事?抓人?杀人? “回太后。”响亮的男音里有着炫耀的威武,王胜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将视线都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众大臣,朗声道:“回禀太后,微臣依照太后的指示已经将所有的人都秘密的收押起来,外围部署了一批高手,弓箭手也在暗处埋伏好了,没有太后的手谕,任何人也别想出来,外面的人也别想进去。” “好,不愧是哀家手下的干将。” 太后犀利的笑声阴骇的刮着众人的耳膜,此刻他们关心的是太后秘密收押的终究是什么人? “诸位大人一定很奇怪哀家为什么今日把大家召到延喜宫来吧。”终于开口了,太后依旧如同往常般的清冽面容,华贵而端庄,可任谁也感觉出今日的诡异。 所以众大臣依旧选择了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后整齐划一的开口:“臣等愚笨,还请太后明示。”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将众人的心再次高高的悬了起来,太后冷眼扫了一圈,满意的冷笑一声,随即道:“诸位大臣或许有所不知,日熠王朝虽然灭了十年,可惜乱臣贼子依旧不死心,那消失十年的神武兵团再次出现在七夜王朝。” 什么?神武兵团出现了,殿下一片喧闹,没有刚刚时的安静,众大臣低声的讨论着,可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面容上的惊骇和恐慌。 “想必诸位大人是知道神武兵团的厉害,不知道大家有什么量策?”依旧不急不缓,太后再次的泯了一口茶水,期待的目光阴冷的看向殿下的众人。 “太后,臣以为神武兵团出现,必定是为了谋反叛乱,应该立刻通知皇上,让皇上即刻回宫,调集人手以防万一。” “臣以为此刻不仅要让皇上回宫,还要加强宫中的守卫,玄浩将军此刻正好回了京城,不如从玄浩将军处调集一批高手保护皇宫,余下的人散在京城里,随后等候的命令,一举将神武兵团绞杀。” “哀家甚是欣慰,诸位大人都顾及着皇宫和哀家的安全,却忘记了各位府邸的妻子儿女。” 太后感动的开口,忽然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加深,变冷,“不过诸位大人放心,各府的女眷和孩子哀家已经让王胜安顿好了,相信除了哀家任何人想要伤害他们都难与等天,诸位大人可以放心了。” 昂扬感慨的陈述此刻都化为无声的恐慌,背后的冷汗再次的将朝服浸湿,太后秘密关押的居然是他们的妻儿,太后要做什么? 片刻之后,在接触到太后波澜不动的面容后,御书吏刘大人随即跪了下来,叩头道:“臣惶恐,让太后在七夜王朝如此****之际依旧关心的微臣的家眷,此恩情万死不能回报,日后太后有任何的差遣,刀山火海,微臣亦不皱眉头。” “好,刘大人果真乃我朝栋梁,如此忠贞爱国。”太后满意的脆声赞赏,“刘大人快快请起。” “臣等感谢太后皇恩浩荡,万死不辞。” 一瞬间,众位大臣都明白了关押背后的真相,要挟,顺者昌,逆者亡,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官场中的生存之道,随后和着刘大人皆感激涕零的跪了下来。 可惜依旧有三五个大臣僵硬的站在一旁,目光犹豫,却没有选择跪下。 “不知道这几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挥手示意着跪下的大臣退到了一边,太后嘴角的笑容凝结起来,冰冷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人。 “想必诸位大人也明白,哀家今日召见的人乃是楼丞相给下的名单,不知这几位大人是否不相信哀家,或者不相信楼丞相?” “微臣不敢,自然是效忠楼丞相,效忠太后。”半是疑惑的对望了一眼,又几位大臣随即跪了下来,此刻殿中只有一人傲然而立,神色不为所动。 “臣乃是七夜王朝的臣子,自然是效忠皇上和太后。”刚硬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惧怕和卑微,傲然而立的身子挺的很直。 当年他一失足而成为了楼丞相的亲信,可后来才知道自己效忠了主子,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太后做出如此的举动无非是为了笼络人心,或者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虽然明知此刻是难逃一劫,不过他出府前已经交代好了,若自己没有回去,就让手下直接去见三王爷,相信以三王爷的精明,必定会知道后宫之中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枉皇上对他的知遇之恩。 “好一副激昂的话,可惜用错地方了。”笑脸忽然展露出杀机,太后眼一横,一旁王胜随即会意的一点头,长剑拨出。 众人视线里只感觉眼前银光闪现,寂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恍惚间,银光再次的收回,却见艳红的鲜血顺着剑尖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堂堂朝廷大员,此刻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一个禁军校尉的手中,惊骇之余却又是感叹,幸好他们知时务,幸好他们没有像他一般那么的傻,总算保住了性命。 “来人,拖出去,扔到后山喂狗,免的脏了诸位大臣的眼睛。”如同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一幕,太后冷幽一笑,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众大臣身上。 “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见了,相信诸位大臣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 “太后请放心,臣等万死不辞。”声音比刚刚更大更洪亮,可出声的人却也比刚刚更加的小心和惊悚。 “那好,你们先回府去,明日哀家必定会交给大家差事。”太后扬了扬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这才敛下了笑容,悠远的目光阴沉的望着窗外。 第一零一章 断肠紫岚(结局一) “母后这是为什么?”夜彻匆忙的赶到了延喜宫,叶知秋被软禁,王胜替代了他的位置,宫里的侍卫,夜彻虽然认识的不多,可那些熟悉的面孔却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朝中更是有人来报,母后召集了一批大臣,乃是楼昭德在朝廷里的亲信,四个宫门皆被母后控制住,母后到底要做什么?帮着楼昭德谋反吗? “彻儿,你来了。”看到夜彻,太后冷硬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的软化,这是世间唯一一个值得她留恋的人了,她的彻儿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 “母后,你快放了那些大臣的家属。”夜彻不安的看向太后,一样的笑容,可此刻却显得那样的冷漠,这还是她的母后吗? 纵然在以往,母后一贯都是高傲而威仪的,可却不似现在的这样冰冷的感觉,似乎被冷酷的外表包裹着,找不到以往眼里的温情。 “母后做什么?”太后深深的凝望了夜彻一眼,随即纵声冷笑起来,“母后当然是要保护彻儿的安全了,只有彻儿当了皇帝,再没有人可以欺辱母后,彻儿不用担心,母后已经和楼丞相联系好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再过两日,一切都会在紫岚山结束了,彻儿安心的等待的继承皇位就可以了。” “紫岚山?”夜彻僵硬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可转过头看向太后的面容却已经恢复了平静,“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告诉彻儿也无妨了,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一切都会结束了,彻儿想去营救也来不及了。”太后走下了椅子,轻柔的拉起夜彻的手,“彻儿你以为阿九真的是喜欢皇上吗?” 一阵冷笑自冰冷的双唇里溢了出来,太后疯癫的大笑着,“报应啊,这九是报应,阿九真正的身份乃是日熠王朝的九公主,她潜入了皇宫无非是为了接近皇帝报仇。” “九公主?”俊逸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的呆滞,夜彻思索着不可置信的消息,日熠王朝的九公主。 冷冷的勾勒起嘴角,太后嘲讽的冷哼着,“普通的一个宫女敢和皇上那么放肆吗?普通的一个宫女,在玄浩回来的那夜被虏走了,为什么没有被杀,那无非都是演戏,掳她的根本就是神武兵团的人。那夜劫天牢,暗处帮助的人都是神武兵团的人,以至与和九公主一同去边关塞外的高手也都如此,彻儿如今该明白了吧?” “不,阿九不会伤害皇兄的,阿九那样淳朴可爱,母后,你到底是怎么了?”夜彻震惊的神色转为肯定,那样清澈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那样璀璨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阿九依旧是阿九,纵然她有着九公主的身份。 “母后,若真是这样,阿九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留在宫里,而是拼着性命也要出宫呢?” “那是因为神武兵团找到了真正可以报仇的人,彻儿,若不是路途遥远,母后真想去再澜山看一看,当九公主亲眼杀死轩皇帝和雪妃那个贱人,皇上看见了会有什么反应,他最爱深的女人利用他、背叛他,套出轩皇帝和雪妃那个贱人隐居的地点,然后一刀杀了他们,为日熠王朝的人报仇,彻儿,你说皇上会怎么做,也同样杀了九公主为他的父皇和母妃报仇呢?还是痛不欲生的自我了断,到九泉之下去陪他们?” “母后,你累了,休息吧。”看着太后面容上流露出的疯癫和仇恨,还有口中莫名其妙的话语,夜彻轻柔的拉着太后的手,轻声劝慰道。 “彻儿,枉你一世聪明,居然还不明白母后的话。”又是一阵高吭的笑声,太后挣脱了夜彻的手,随后又幽幽的开口。 “是啊,连母后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轩竟然借着假死,带着雪妃那个贱人隐居在紫岚山,那母后苦苦替他守着七夜的江山做什么?他已经不要母后了,那母后就彻底的毁了它,毁了他们最疼爱的皇儿。” “董麽麽,扶太后去休息。”手指快速的的点击在太后的昏睡穴上,夜彻面色凝重的回味着刚刚听到的话,而看见董麽麽递过来的画卷后,瞬间如同石像一般僵直在延喜宫中。 紫岚山。 紫岚山巅。 “你们认命吧。”阿九的银剑上落下了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黄褐的土地上,冰冷的面容染上了仇恨的悲愤。 “九儿,你收回剑,不要让他们的血脏了你的手,让仇将军杀了他们为你的父皇和亲人们报仇。” 泪水涟恋,柳皇后仰天哀号着:“皇上,你看见了吗,虽然晚了十年,可臣妾和九儿终于为你报仇了,皇上,九泉之下你安息吧。” “父皇,九儿不孝。”阿九悲痛的落下泪水,朝着西方跪了下来,随后愤恨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轩皇帝和雪妃,“血债血偿,今日却已经是你的死期。” “九公主,还是让属下来杀了他们。”仇海走进了阿九身边,森冷的面容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低声道:“楼昭德已经到了,部署了弓箭手。” “按计划行事。”阿九点了点头,随后嗜血的目光射向一旁已经受伤的轩皇帝和雪妃,冷声道,“你们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有今日吧。“随着阿九一步一步的逼近,轩皇帝搂着雪妃一步一步朝着悬崖边退去,只是面色依旧平静,收到阿九示意的目光,二人了解的一点头,身后万丈的悬崖下用钢丝已经结成了一张大网,只要他们假装负伤,然后落下悬崖就可以了。 “阿九。”一声悲怆的唤声由远处响起。 一声低沉而悲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九握剑的手轻微的一个颤抖,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冷寒的笑容,转过身来,愤恨的看向快速掠向自己的夜帝等人。 “阿九,放下剑。”夜帝悲痛的闭上眼,顷刻间再次的睁开,目光温暖,如同在宫中时凝望着她的眼神一般,宠溺而包容。 “放下剑?”阿九疑惑的一挑眉头,手径直的向前推进,冰冷的剑尖刺进了轩皇帝的肩膀,冷酷的抽回,伴着一抹艳丽的鲜血喷洒而出,点点落在阿九冷笑的面容上,诡异的阴寒。 “父皇?”夜帝一怔,悲痛的喊了一声,高大的身影颤抖向前,却被阿九用剑挡了下来。 “皇上,不用看了,他们已经被阿九下了毒,没有感觉的,如同活死人一般,当年拜他们所赐,阿九十五年来,每到月圆之夜,受寒毒所苦,如今阿九就悉数的将毒还给他们。”嘴角依旧是那疑惑的笑容,可笑容之下却蕴涵着复仇的冷酷。 “阿九,放了父皇和母妃,父债子还。”夜帝哀伤的目光含着万般的苦涩看向已经被恨意包围的阿九。 已经知晓了一切,当边关的将士在她们出关后,将画像描绘出来的时候,玄浩第一眼就认出了仇海,也随即将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原来她竟然是日熠的公主。 “父债子还,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了,那皇上就该明白阿九为什么执意要出宫了。” 阿九将剑再次的指向了轩皇帝,冷声道:“当初阿九进宫就是为了父债子还,可今日竟然找到了真正的仇人,阿九必然不会再难为皇上了,该死的是他!” 话音突然阴沉下来,阿九周身已被仇恨所覆盖,那双清澈的眼中再没有了往日里的纯真。 “九儿?”柳皇后刚疑惑的要开口,却被身旁的仇海不动声色的点住了穴位,只能无声的询问着阿九,为什么要故意在夜但面前如此。 “原来阿九是为了报仇才进宫的。”夜帝低喃着阿九的话,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笑,她的恼,她的偎依,她的誓言,一切都是假的,那她的寒毒呢? 难道那夜她的眼泪是眼假的,只是为了骗自己为她解毒,可这样也好,他终于还是偿还了她,纵然是用自己的生命,可看着她好好的活着,他知足了。 “是,皇上你不知道日日夜夜面对着血海深愁的仇人,却要强颜欢笑有多么的难,可阿九还是坚持下来了,每一次的睡梦,阿九醒来多向一剑杀了你,可这样做太便宜你们了,当年你们血洗了我日熠的皇宫,让阿九的亲人皆惨死在刀下,阿九又怎么能这么痛快的给你一刀,幸好阿九忍住了,才知道原来真正的仇人还活着。” 话音落下,阿九随后再次的将剑抵在了轩皇帝的脖子上,放肆的笑容疯癫的看向夜帝,“皇上,今日纵然杀了他,也是他罪有因得。““冷残墨,别动,否则这一剑可要见血了。“察觉到冷残墨微微移动的身影,阿九厉声一喝,剑近了半分,隔破了肌肤,微细的血流慢慢的从冰冷的剑锋上渗透出来。 “够了阿九。“再次见到轩皇帝受伤,夜帝冷声的喊道,冷峻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下的痛苦,“阿九,父皇和母后已经没有感觉了,把剑指向朕吧,朕才是七夜王朝的帝王,你要复仇该找朕的,如同一进宫的目的一般。” 心痛的抽搐着,为什么他要这样的冷静,为什么他不对她愤恨的咆哮,而是这样卑微的乞求着她,阿九握紧了手里的剑,“皇上阿九对不起你,可轩皇帝对不起阿九和整个日熠王朝,什么因什么果,今日都要了结了。” “阿九。”夜帝悲痛的喊着,沉痛的目光落满哀伤,喃喃道:“阿九,你今日杀了朕,我们的誓言依旧在,来生,朕必定会再次的寻到你,不再有这么多的恩怨纠缠,朕会好好的爱着你,将今生的爱一同补上,可你今日若杀了父皇和母后,我们就真的结束了,阿九你知道吗?朕可以死,心甘情愿的死在你剑下,可阿九若是执意要伤害父皇和母后,你和朕就再也回不去了。” “誓言?”阿九一声冷笑,挽起衣袖,看着手腕上那依旧清晰的牙印,面色一沉,手中的剑随即往胳膊上划过,“皇上,沾了血,留下了疤痕,还是曾经的誓言吗?” 夜帝踉跄的身子晃了晃,终究没有能跨出步子,只是疼痛的目光看着阿九鲜血淋漓的胳膊,那曾经的誓言如今被划上了新的疤痕,便不再是他们的誓言了,不再是生生世世的追寻,不再是永远的守侯。 “血债血偿,阿九这一剑是还皇上的,阿九负了你,今日还你一剑,皇上若决的不够,阿九可以再偿还,一直到皇上满意为止。” 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痛,因为她的心早已经在痛楚中麻木,只余下夜帝那深沉的目光和悲怆的面容,剑再一次的举了起来,阿九淡定的看向夜帝。 “够了。”夜帝别过目光,不忍去看她被鲜血覆盖的胳膊,她不知道吗?从他进宫之后,她的每一次受伤,她痛的是身,而他痛的是心。 “阿九,不要让朕恨你,放了父皇和母后。”声音暗哑的让人疼惜,夜帝目光温柔的凝望着阿九冰冷的面容,“朕告诉你,鲁千寻并没有死,朕只是将他囚禁起来,那夜死的只是个死囚。” “阿九谢皇上了。”原来你为阿九做的这么多了,阿九哽咽着,泪水仆朔的落了下来,只是握着剑的手却依旧不曾有丝毫的退却,“可皇上,有些仇是永远都化解不了的,皇上若是愿意,阿九杀了他们后,即可自刎在皇上的面前,以死偿还阿九对皇上的愧疚。” “不,朕不只准你死。”夜帝一征,悲痛的开口,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下的惊恐,“阿九,放下剑,你还爱着朕是不是,不要固执了好不好?” “皇上,回不去了,阿九身子里流淌着是日熠王朝的血液,阿九背负着是整个日熠的仇恨,回不去了。” 阿九悲痛的笑了起来,不似刚刚的冷漠,而上无奈的疯癫和哀伤,突然眸光一定,手中的剑在泪水中向前刺了过去。 “阿九。”夜帝悲愤的大喊着,心神具碎,高大的身形快速的向阿九飞跃而去,同一时间,冷残墨面色一寒,跃过的身子在同一时间出掌拍向阿九。 剑没入了轩皇帝的胸口,夜帝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鲜红,伸出手紧紧的握住阿九的剑锋,悲痛的目光里落满了浓郁的忧伤,为什么要刺下这一剑,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冷残墨逼开阿九的身子,修长的大手欲抓住轩皇帝的胳膊,电光火石间,阿九快速的松开手中的长剑,瘦削的身子随即闪向冷残墨身前,沾染着鲜血的手凝聚起真气,已更快的速度打向轩皇帝,丝毫不顾及自己暴露在冷残墨掌下的身子。 “残墨不要。”夜帝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出阿九眼中的决绝,修长的身影随即掠过,一把搂出阿九的身子,快速的一个旋转,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冷残墨面前。 “皇上。”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冷残墨震惊的撤回大半的掌力,可余下的几分还是打在了夜帝的后背上。 “父皇。”口中喷吐出一口鲜血,夜帝搂着阿九的胳膊颤抖着,不相信的看着阿九满上鲜血的手将轩皇帝打落下了悬崖。 “轩皇。”冷残墨奋力的嘶吼着,悬崖上冷风阵阵,崖下是万丈的深渊,慢慢的转过身子,冷残墨嗜血的目光锁住阿九的脸,一字一字道:“昔日的交情此刻恩断义绝,残墨身为凰人,誓死护卫主子的安全,九公主受死吧。” “父皇。”夜帝空洞的目光看向身侧的万丈悬崖,慢慢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冰冷的目光失去了感情,只余下空洞的淡漠,“阿九,仇你已经报了,把母后还给朕,你走吧。” 那样温暖的目光没有了,阿九一步一步的退后,离开夜帝的怀抱,“皇上知道痛了,可你知道阿九这十年来每一日都是在这样痛苦的煎熬下活过来的。” “够了,朕不要再听了,阿九如果你恋在往日的情分,让仇海撤下剑,放了母后,朕会让你们平安离开的。” 夜帝依旧重复着没有感情的冰冷语调,哀莫的眼中失去了光彩,在阿九出掌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可以抓住父皇的,可电光火石间,他却本能的选择了替阿九挡下了残墨的一掌,眼睁睁的看着父皇落下悬崖。 “好,阿九依了你。”鲜血淋漓的手中多出了一颗药丸,阿九冷笑着,走近被挟持的雪妃,抬手将药丸塞进了她口中。 混沌的神色慢慢的清晰一开,雪妃自阿九面容上转过目光,看向夜帝,迟疑的唤了声,“皇儿?” 巨大的兴奋和惊喜落在眼中,雪妃面容一喜,随即道:“真的是皇儿吗?轩没,皇儿来看我们了,轩?” 走动的步子忽然停顿住,雪妃一怔,雪白的面容上神色复杂的变化着,慢慢的疑惑和惊恐代替了刚刚清醒瞬间的喜悦。 “轩?”雪妃迟疑的回头看向阿九,她满身的鲜血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幕。 “轩!”女子高吭而悲伤的唤上清晰的回荡着紫岚山颠,绝色的面容在一瞬间凋零,“轩。”雪白的身影如同羽燕一般自阿九身旁掠过。 “母后,不要。”夜帝回过神,惊恐之下的目光看向阿九,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抓住母后了。 “轩。” 最后一次的唤声消失在悬崖畔,阿九的身子自一旁动了动,避让的退到一旁,任那抹雪白饿身影自一眼前飘过,满是鲜血的手依旧静静的垂在一侧,神色淡漠。 “母后。”夜帝喃喃的喊着,跪在悬崖畔的身子颤抖着,望着悬崖下的雾气弥漫,久久的才回过神,看向阿九,“为什么,为什么不拉住母后,为什么?” “血债血偿。”冷残墨的声音比刚刚更冷洌了,长剑出鞘,直逼向一旁的柳皇后。 “杀!”仇海知道事迹已到,一声令下,片刻之间,神武兵团的黑衣人和玄浩的将士拼杀在一起。 呐喊声起,鲜血飞溅,紫岚上的宁静在这一刻被鲜血打破。 阿九依旧静静的伫立在悬崖畔,夜帝神色冷漠的凝望着她,似乎又望向了远处,只是目光淡漠无神,不再有一丝的波动。 “相爷,我们要怎么做?”守侯在暗处的人低声的询问着,眼中露出杀机,“此刻是诛杀夜帝的最好时机。” “不。”楼昭德冷声打断,宫里传来了消息,太后已经牢牢的控制了皇宫,如果射杀了夜帝,那么三王爷必定登基继承皇位,到时候太后必定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三王爷,那么自己岂不是白忙了一场,楼昭德神色流转,阴郁的目光由夜帝落在阿九身上,射杀了九公主,仇海和神武兵团必定和夜帝不共戴天,可那样也让夜帝失去了牵制。 没有什么比九公主可以牵制住夜帝了,九公主一死,夜帝必定要为轩皇帝和雪妃报仇,只怕神武兵团也不是夜帝的对手,可阿九在就不同了,只要她一日不死,夜帝就无法冷下心来,痛下杀手。 那么死的只能是她!嗜血的目光阴冷的锁住一旁的柳皇后,射杀了柳皇后,九公主和神武兵团依旧同夜帝结下血海深仇,而又多了牵制夜帝的九公主,那么自己不就可以赢的反败为胜的机会,而且宫中,也不用担心太后不帮自己。 “射杀柳皇后。”嘴角勾勒起冷冷的笑容,楼昭德寒声命令道。 “是。”身侧的人虽然不明所以,可手中的弓箭还是对准了柳皇后的方向,拉起满弓,银箭破空而去。 夜帝静静的凝望着阿九,忽然视线一怔,痛苦的面容挣扎起来,顷刻间,修长的身影随后向柳皇后飞跃而去,他终究见不得阿九痛苦。 “母后。”阿九转过头,看着向母后掠过去的夜帝,惊恐的大喊着,“不要。” 可惜已经太迟了,背对着她的夜帝已经欺身到了柳皇后面前,手快速的袭向柳皇后的胸前。 听到身后阿九悲痛的喊叫声,夜帝露出轻松的神色,握紧了手中的箭,却感觉身子里血性翻涌,一口血腥自胸口蔓延上来,高大的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喷在了柳皇后的胸前。 “九儿?”一身是血,柳皇后错愕的看着替她挡下长箭的夜帝,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探询的目光迟疑的看向悬崖畔的阿九,惊恐的喊了一声:“九儿。” 母后惊恐的神色,满是血的衣裳,阿九失心般的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后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伤害母后?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泪已经流尽了,只余下无穷尽的伤痛,阿九呆呆的凝望了夜帝微微颤抖的背影,凄然一笑,白色的身子纵身向悬崖后跃去,一切都结束吧,随着她的死而结束吧。 “九儿?”柳皇后悲怆的喊叫声让夜帝一怔,那样的嗓音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惊恐,哀伤,悲痛,绝望。阿九? 夜帝猛然的回头,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落叶般自悬崖上坠落。 “阿九。”凄厉的低吼声回荡在山间,心瞬间碎裂成粉末,一口血再次的由口中溢出,夜帝颤抖着步伐,可沉重的脚步却如同千万斤一般,竟然沉重的迈不出一步。 “阿九。”又是一声哀号,夜帝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抠紧了坚硬的土地,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昂起的面容上死一般的枯寂,为什么要跳涯,为什么那么傻呢? 往事如风,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的笑,那样璀璨,她的目光,那样的温暖,她软软的唤一声皇上,而后亲昵在偎依在他胸膛上,她落泪时的哀伤,她说过的誓言,不离不弃,可为什么会这样,阿九,你回来,回来啊。 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的爬到了悬崖畔,这里带走了他一生的挚爱,这里埋葬了他心中最爱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跳涯,为什么连让他恨她的机会都不留下? 什么生生世世的相依,原来都是阿九骗人的谎言,碧落黄泉,阿九,朕会找你问个清楚,滚热的泪水由眼眶里慢慢的落了下来,消融在万丈的悬崖下,夜帝哀伤一笑,纵身欲了下去。 “皇上,不要。”玄浩猛然一个快步,一把拉住夜帝跳下的身子,“皇上,不要。” “放手,朕要去找她,没有朕,她一个人要怎么照顾自己,她那么的爱闯祸,没有朕看在一旁,大概连阎王爷也不敢收留她。” 修长的手指上早已经是血肉模糊,泛着鲜血的指尖还残留着泥土和碎石,夜帝慢慢的掰开玄浩拉着他的手。 “皇上!”冷残墨快速的飞跃过来,点住了夜帝的昏睡穴。 “去营救仇海他们。”楼昭德懊恼的看着以前的一幕,可惜了,夜帝竟然不顾杀父的仇恨,而替柳皇后拦下一箭,如今只有先救走仇海他们再做打算。 “随他们去,带皇上回去要紧。”玄浩望着突然又出现的黑衣人,冷静的下了命令,任由仇海和同样被点了昏睡穴的柳皇后被带走。 笑颜如花,阿九静静的凝望着夜帝,目光如往昔般的温暖,轻启着红唇,软软的唤了声,皇上。 忽然漫天的血丝席卷而来,紧紧的缠绕出她九的身子,收紧,守紧,一点一点的将她瘦削的身影带向了远处。那纯真的面容露出巨大的惊骇,无力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挣扎,皇上,救我! 阿九,回来!夜帝猛然自睡梦中惊醒,凝望着满室的黑暗,忽然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真。 她真的走了,那样决绝的跳入了悬崖,夜帝自床上走了下来,清冷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他要去看看,或许阿九只是在和他胡闹,她或许还在紫岚山等着他去叫她回来。 门应声开了,夜帝跨出步子,却见玄浩和冷残墨跪在一旁,神色哀莫,隐忍下的却是担忧。 “你们这是做什么?”夜帝迟疑的问道,神色淡漠。 “皇上,阿九姑娘已经死了。”冷残墨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是冷静的陈述着事实。 “阿九不会那样走的,她一定在山颠等着朕过去。”夜帝淡然一笑,遥望着远方,似乎听见阿九软软的喊叫声,一遍一遍的喊着皇上。 “皇上,阿九姑娘真的死了。”玄浩一把拉住夜帝的胳膊,避开目光不忍看夜帝此刻的神色,一切的仇恨随着阿九的死都消散在云烟里。 “皇上,救走仇海一行人的是楼昭德的人马,而此刻宫里也传出来消息,太后控制了皇宫,楼啸发动了叛乱,东韶也已经兵发边关,皇上,你是七夜的皇上,你要守护七夜的江山。” 是,他是七夜的皇上,而阿九已经走了,她不要他们的誓言了,她抛下他独自离开了,夜帝默默的闭上眼,惨白的月光下,一张脸忧郁的没有一丝的表情。 三日后,夜帝返回京城,留守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硝幽关。 十天后,东韶五万大军压境,玄浩留守在边关,即刻应战。 五日后,楼昭德举旗谋反,神武兵团和天下第一庄在同一时间加入了楼家军。 七夜王朝一时间,内忧外患,七夜大军节节败退。 天下第一庄垄断了一切军资,缺少粮食,军饷供应不上,胜利一度让眷顾着楼昭德率领的楼家军。 一个月后。 楼家军举兵共十万,和七夜王朝决战与硝幽关。 十日后。 楼家军中精锐部队神武兵团三万兵马忽然倒戈相向,连同七夜王朝大败楼家军与硝幽关,死伤无数,,一役损失将领共计两万人马,楼昭德大骇随后退兵,回守在百阁城。 七夜王朝乘胜追击,发起返攻,兵临城下,围困一个月。 楼家军赫然发现囤积粮草和军饷的仓库竟然是一个废墟,天下第一庄也在此时断绝一切的后援供应,楼家军濒临死亡。 半个月后,楼昭德战死在疆场,楼家军投降,天下归一,四海升平。 十月,七夜王朝归于平静,夜帝忽然宣布退位,三王爷夜彻继承帝位,夜帝不知所踪。 “这是什么地方?”阿九错愕的看向四周,从潭边爬了起来。 雾气茫茫里潭边水起氤氲,阿九疑惑的看向远处,只见四周都是苍天的古树,看来森林深处,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摇晃着脑袋,将混沌的都从脑海里甩了出去,阿九跌撞着身子自地上爬了起来,不动还好,一动才知道后背一阵痛楚席卷而来。 谁这么缺德,居然在她昏迷的时候狠狠的踢了她,害的她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为什么她衣服上有这么多的血迹,受伤了? 阿九小心的检查了一番,才发觉大都是别人的血,自己只是手腕上多了个伤口,一瞬间有什么自脑海里划过,却又迅速的消失了。 可这到底是哪里?阿九困惑的低喃着,眉头皱的愈加的紧,她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往林子里走了两步,意识也清醒了许多,阿九这才发觉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瘴气,而是混合着毒草和毒树的毒气。 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虽然还不知道是谁要害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害她的人想让她彻底消失,所以才选择将她丢弃在这个被毒气环绕的林子里,就算是死了发臭了,也没有人敢进林子里寻她。 幸好她身中寒毒,虽然至今也解不了毒,可她的身子却对任何的毒药毒气都可以防护,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林子似乎很大,放眼看去了除了树还是树,而且安静的连一只鸟都听不见,看来能活在这林字里的怕也是些毒物罢了。 阿九踉跄着步子继续往前面走,忽然感觉到空气似乎愈加的清新,而毒气也在慢慢的消退,看来再多行一会,边可以出了这林子了。 又继续往前走了会,阿九忽然停下了步子,瞪大双眼,呆滞的看想前面水潭里的一幕。 碧绿的潭水里,一个男子的后背裸露在她面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湿了水,在阳光下显得各位的柔顺。 那晶莹的水珠也像是有了活力一般,在男子结实的后背上,跳动着。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琅邪幽幽的开口,“肖力,我没事的。”慢慢的转过头,却见有个半大的小姑娘失神的盯着他。 “你是谁?”神色瞬间阴暗下来,琅邪犀利的目光带着疑惑看向出现在视线里的阿九,身行倏的一动,刹那水波四溅。 阿九只感觉眼前波光闪动,却还未来的及看清楚,却见水里的男自以极其诡异的速度自潭中跃了出来,草地上白色的长袍也在同一时间裹住了他裸露在外面的身子。 “我……”阿九还不曾说话话,只感觉一只大手倏的勒住了她的咽喉,用力的收紧。 呼吸立刻急促起来,阿九红着脸拍打着这个如鬼魅般阴冷的男子,她只不过看了一下美男出浴图,不用这么恐怖到杀人灭口吧。 “放手…放手…”憋红了脸,阿九含混不清的说起。 “说,你到底是谁?”琅邪语气阴冷,看向阿九的目光里盛满了冷酷,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为阿九的挣扎减缓下来。 无奈的翻着白眼,阿九欲哭无泪的瞪着要杀死自己的男人,她都快勒死她了,她怎么说话啊? 似乎察觉到阿九的眼神,琅邪倏的将手一松,阿九挣扎的身子也随着瘫软在地上,已经顾不得摔痛的屁股。 阿九不停的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直到脸上的憋红慢慢的退了下去,小巧的身子瞬间站了起来,火大的瞪向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琅邪。 “我和你有仇啊,你差点就掐死我。” 无视阿九的愤怒、,琅邪鹰隼般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从中找出些端倪。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见他没有反应,阿九没好气的吼了回去,随即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死人谷。”凝视了阿久片刻后,琅邪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死人谷?”阿九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没听错吧,这里居然是东邵最出名的死人谷,天啊!阿九不相信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琅邪,“你不会骗我吧?” 她不是好好的在江南待着,不是和逃了银月哥哥的婚约,怎么会出现在死人谷,晃动着脑袋。 阿九苍白的面容愈加的皱起,似乎有什么从记忆里缺失了,“啊,头痛,想不起来了。” 男子怀疑的目光看了阿九片刻后,随即掉转身子往一旁走去,她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断然不可能是大皇叔派过来的,不过大皇叔也无须这么做了,现在的他无非就是一个废人,而且又被困在死谷里,他怕是早已经将他忘记了吧。 “喂,你等等我,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等到琅邪的身子走出了几步后,阿九猛的回过神,娇小的身子迅速的向一旁的琅邪冲了过去。 她不用一个人待在这个被世人称为人间地狱的死谷,话说进了死故的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她不要待在这里啊。 可惜就在阿九要抓住琅邪的瞬间,却见他的身子诡异的一晃,阿九愣愣的看着自己僵直在半空里的手,随即双手齐发的在琅邪还未来的及躲闪之前,两只手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扣住了琅邪的衣袖,一脸哀怨的道:“大哥,这里传说死了很多人耶,你就行行好,把我一起带走吧。” “放手!”冷睨着手臂上的一双小手,琅邪阴冷的开口,目光里迅速的闪过厌恶的色彩。 “不放,打死也不放。”阿九想也不想的肯定道,小手随即更加的用力攥紧了他的衣袖。 这死人谷能碰到个活人可不容易,再说了,她还希望他可以带她出这个死谷呢,现在把他放走了,这茫茫的树林里,除了她刚刚爬出来的水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琅邪神色一冷,随即扬起手要拨开阿九的手,可惜体内的蛊毒却在同一时间里爆发出来。 痛苦的闷哼一声,琅邪神色随之一凛,一阵噬心而来的痛楚在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冷然的神色此刻已经纠结在一起。 “你没事吧?”察觉出他的异样,阿九错愕的看向琅邪,只是抓着他的手依旧不曾松开。 不曾在看她一眼,琅邪极力的压抑着脱口而出的痛,隐忍的面容上血色尽失,斗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滴落下来。 “难道中毒了?”阿九一怔,抓着他手腕的手随即翻转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却见脉搏跳动的异常快,他体内却是血气翻涌,怎么会这样? 阿九凝眉思索着,小手迅速的在他周身的大穴上游移,封住了他的穴位,也让他体内的血气可以平缓下来,从而减少他的痛苦。 琅邪神色一怔,痛苦的目光带着疑惑看向阿九,颤抖着声音冷道:“解开我的穴道。” “闭嘴。”不理睬他的抗议,阿九扶着将琅邪的肩膀,慢慢的将他放倒在地上,随即毫不避讳的解开他刚刚才穿上的白袍,小手迅速的探向他的胸口,果真有异样?神色愈加的阴沉,“你中蛊了。” 她对蛊毒不曾研究过,也只是略懂个一二,所以刚刚并没有发现他是蛊毒发作,可现在他胸口处明显的波动异常而且全身的血液瞬间是像被什么吸住了一般,都像胸口逆流而来,所以他才会感觉到痛苦万分。 眼神一沉,琅邪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啊九,她竟然知道他中了蛊。 小手继续的在他裸露的胸口处快速的点了几下,随即阿九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匕首?瞬间拔下了绾发的珠钗,静静的观察着他胸口处的血液波动,突然阿九神色一凛,握着珠钗的手随即插了下去。 片刻间,却见琅邪胸口上,血液喷溅而来,神色狰狞的一痛,琅邪阴郁的目光看向神色专注的阿九,她在做什么? 可随着血流失的动作,忽然体内的痛苦正在慢慢的消退,平日里这要痛上一天一夜的痛,居然在此刻慢慢的减缓下来。 “果真跑的快。”阿九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血脉,懊恼的低说了一声,随即快速的替他止血,一面道:“这蛊怕是养了许久,所以刚刚只是一个危险,它就竟然爬到了骨子里,躲了起来,看来想要把它给弄出来,却还是有点难度,不过可不能放任它喝血了,否则早晚有一天,它会慢慢的长大,到时候若是有了小蛊的话,你这命想保也保不住了。” “你到底是谁?” 忙碌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擒住了,阿九一愣,错愕的看向已经坐起身子的琅邪,“我明明点住了你的穴道。” “说,你到底是谁?”再次的询问,语气依旧冰冷,可握着阿九的手却没有施加力量。刚刚痛苦一消失,他立刻就运攻自行解了穴道。怀疑的目光看向披头散发的阿九。 “我是阿九,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哪个没良心的给丢到这里来了,所以你也别再问我是怎么来的了,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是哪个该杀的人卑鄙的算计我。” 阿九愣愣的说完以后,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琅邪,“不是说死人谷里没有活人的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别走的这么快啊,怎么说我也你的救命恩人。”阿九拔腿跟上了琅邪的步伐。 “公子,你回来了。”一幢木屋前,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见到琅谢白色的身影,随即迎了上去,可目光却落在落后半步的阿九身上“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大手已经在第一时间里掐住了阿九的脖子。 阿九愤怒的踢打着双腿,她怎么这么倒霉啊,遇见的每个人都喜欢掐她的脖子,可惜她体内有寒毒,否则她一定要掐一掐他们的脖子,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肖力,放了她。”在阿九脸红脖子粗的快断气时,琅邪冷冷的开口。 终于可以呼吸了,阿九懊恼的一手叉着腰,一手不停的拍着胸口替自己顺气,翻着白眼瞪着眼前的两个人。 “公子,她是谁?”肖力依旧戒备的盯着大口喘气的阿九,她怎么会和公子一起来到这里。 “我…我可是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耶。”阿九直起腰杆对着肖力愤恨的一瞪眼,这主仆两人还真是怪了,一见面就掐她脖子。 “救命恩人?”诧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琅邪,肖力担忧的问道,“公子你遇见危险了?” “没有,蛊毒发作了。”依旧是一副千年不化的寒冰脸,琅邪淡漠的说着,如同差一点没命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会解蛊。”听到琅邪的话,肖力静静的思索着什么,忽然魁梧的身子猛的一下转了过来,犀利的目光带着期盼盯住阿九。 “别,你别这样看我。”被他期待的目光弄的直后退,阿九连忙摇头道,“我可不会解蛊,充其量也就是可以帮你家公子暂时的减轻痛苦罢了。” “公子,你有救了。”似乎抓到了救星一般肖力黝黑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轻松。 阿九一愣,他听不懂她的话?她明明是说她不会解蛊的,他怎么还这么兴奋。 “我不会解蛊的。” “你说什么?”倏的,肖力的笑容变成了狰狞的恐怖,暴大的眼睛瞪向阿九。 “你要干什么?”吓了一跳,阿九惊恐的三两步跑到琅邪身后躲了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我本来就不会解蛊的嘛,又不是遇见你家公子才不会解蛊。” “你再说一遍?”牙齿咬的嘎吱做响,刚刚她还说可以减轻公子的痛苦,这会倒又不承认了,肖力火大的握紧拳头,愤恨的看向阿九,大有她敢摇头,就像捏小鸡一样捏死她。 缩了缩脖子,阿九一手抓住琅邪的衣袖,半眯着小眼睛,惊恐的看着濒临发怒的肖力,吞了吞口水,这才壮起胆子道,“可我真的不会,你掐死我好象还是不会解。” “算了,肖力,这么多年了,这条命我也不在乎。”琅邪冷然的开口,目光里一片的哀莫,他的命,大皇叔若想拿起,他根本不会阻挡。 “公子。”只是一瞬间,刚刚还是怒火腾腾的脸,此刻却变为担忧的不认同,公子一定是当年被大王爷和二皇子伤的太重,所以才会如此的轻生。 不再看他们一眼,琅邪冷漠的自阿九手里抽出衣袖,随即走向了一旁的木屋。 沉寂蔓延开来,肖力被风刮的粗糙的脸庞里落满了深沉的无奈,凝重的叹息一声,随即撸起衣袖。 “你要干嘛?’阿九惊恐的盯着他衣袖下面粗壮的胳膊,他不会要打她吧,他看起来强壮而孔武,一巴掌下来她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扫了一眼惊恐的阿九,肖力重重的冷哼一声,随即拿起一旁的斧头,专心的劈起柴火来。 三魂归了六魄,对着肖力壮实的后背,阿九没好气的一皱眉,弄了半天他是要劈柴,干嘛不早说,害的她就一点落慌而逃了。 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阿九无聊的盯着湛蓝的天空,谁这么缺德把她给丢到这里来了。 肚子好饿?小手无力的搭在瘪了肚子上阿九顺着香味走了过去。 “看起来很好吃。”看着桌上放着的饭菜,阿九吞了吞口水,虽然看起来都是些素食,不过色香味具全,应该不错。 “你干什么?”门口粗犷的一声大喝,阿九惊恐的拍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着,小脸瘪的通红,她只过是偷吃了一口才,不至于让她噎死吧。 咳咳,连续咳了好几声,阿九终于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菜肴,杀人的目光瞪向一旁的肖力,火气十足的吼道:“没事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那是给我家公子吃的。”肖力理直气壮的吼道,随后将桌上的菜肴端向一旁精致的屋子。 “喂,我还没吃饭呢,再说你家公子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眼见到口的食物被抢走了,阿九三步两步的冲进了屋子。 “肖力,给她拿副碗筷。”水波平静的双眸依旧定定的落在身后的峡谷里,琅邪冷冷的说道。 “还是公子最好了。”像是偷腥得逞的谗猫,阿九笑呵呵的走到琅邪的面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外面到底有什么好风景吗? 那是?阿九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居然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天啊,她刚刚都没注意到,这木屋的后面居然是万丈悬崖。 “吃饭了公子。”肖力大力的将阿九的碗筷随即放在了桌上,对着琅邪的声音却是轻柔无比。 迟疑的目光自肖力和琅邪身上流转,阿九困惑的挑起眉头,难道她看起来比他这个公子差吗? 不过看了看琅邪的容貌,阿九不服气的嘟起嘴,可即使他比她好看又怎么说,她可是个姑娘呢,哪有人对一个大男人细声细语的,对待他这个娇弱的姑娘家却是狂吼鬼叫的,这是哪门子的怪人。 “公子,若是解了蛊毒,你就可以出谷了。”肖力叹息一声,为琅邪如此的淡漠而哀伤。 “什么,你们知道怎么出谷?”阿九匆忙的将口中的饭菜给吞了下去,一脸期待的看向肖力,原来还有机会出去啊。 “公子的蛊毒解不了,谁也别指望出死人谷。”肖力对上阿九期盼的目光重重的冷哼一声,随后又关切的替琅邪夹菜。 “那如果我帮你家公子解了蛊呢,你是不是会带着我一同出谷?”阿九怯怯的开口,虽然她不懂解蛊,不过刚刚走过的那片树林里,药草和毒草都很多,差不多是一个天然的药铺,以她的医书,研究两一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 重重的放下碗,肖力杀人般的目光射向阿九,她果真骗他!连一旁的琅邪此刻也微微一愣,迟疑的目光落在阿九思索的脸上,她有办法解蛊? 被两道目光盯的毛骨悚然,阿九惊恐的吞了吞口水,“我可以帮你家公子解蛊,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好象要杀了我泄愤。” “你刚刚不是说不回解吗?” 如大雷般的巨吼声响起,阿九惊恐的缩着肩膀,双手及时的将耳朵给捂了起来,他吼起人的功力可谓天下一绝。 “肖力,你吓倒她了。”琅邪已经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对啊,你把我一吼,我可就不会解蛊了。”该是他们求她的嘛,哪有人敢这样吼他们的救命恩人,一瞬间,阿九挺直了腰杆,对着肖力吼了回去。 “解不了蛊,你就死定了。”肖力闷哼着,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阿九耳中,一个瑟缩,她怎么感觉还是自己的气势低一些。 第一零二章 如若初见 (完美结局) 阿九将一大早摘来的药草捣碎,随后敷在自己的手腕上,好好的皮肤居然被剑划成这样,幸好有足够的药草,否则肯定要留下丑丑的疤痕。 “你弄了一个早上的药草却是给你自己用的?”肖力愣愣的看着阿九敷药,半晌后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凶狠的目光盯着阿九渐渐后退的身子。 “呵呵,大叔,我不把自己给医好了,怎么有心情给琅大哥医治。”吞了吞口水,阿九一手拿着药草不停的退后,随后一声尖叫:“琅大哥救命啊。” “你给我站住。”肖力随即追赶了过去,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吼道:“你还没有给公子采药!” “琅大哥,救命啊。”一路尖叫着,阿九如同一只蝴蝶般飞向了伫立在悬崖边的琅邪,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琅大哥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琅大哥的脸,总感觉似曾相识一般,可可琅大哥在死人谷已经待了好几年,自己断然不可能认识琅大哥。可到底像谁呢,无论阿九如何的去想,却总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琅大哥。”阿九换了一声,飞身奔了过来,丝毫不管面前可就是悬崖峭壁。 “阿九。”琅邪无奈的伸出胳膊,将她快要飞出悬崖外的身子给拉了回来,看着她的笑脸,忽然如同见到了瑶儿的模样,快五年了,遥儿如今也该长大了,不知道是否和鲁诺成了婚。 “公子。”肖力随后赶了过来,对着挂在琅邪身上的阿九吼道:“你该我从公子身上下来。” “不要。”一嘟嘴,阿九拉着琅邪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对着肖力顽皮的皱起鼻子。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的守护过她,阿九困惑的摇了遥头,随后又恢复了笑容,顽劣的对着肖力挤眉弄眼。 “算了,肖力,看见她就向看见了瑶儿。”琅邪的面容在瞬间有了软化,悠远的目光看向远方。 “瑶儿。”低喃着,头在一瞬间疼痛起来,如同柔软的心扉被撕成了几片,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她感觉到了那么的悲痛和哀伤。 “阿九,你什么时候给公子解蛊毒。”肖力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压抑下怒火,直直的看向阿九。 “放心了,我会救琅大哥的,不过先要要服食一些药草,慢慢的麻痹蛊虫,至于要取出来,恐怕这里不行,还是要出了死人谷之后。” 阿九随手执起琅邪的手腕,脉息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来血蛊每次都在饥饿之时才会出来吸食鲜血,不过血蛊活动的周期不固定,所以她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要多长时间?”难得肖力压低了声音,问的格外的小心,粗犷的脸庞上染上了期待的神色。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这些日子。”依旧把着脉,阿九头也不回的回答,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抬头,果真见肖力的脸庞慢慢的又期盼转为愤怒,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瞪大的双目中迸发而出。 “大叔。”阿九讪笑的缩了缩脑袋,瞄了一眼肖力紧绷的脸色不怕死的问道:“大叔,你不会在这死人谷待的时间太长了,那方面不能正常,所以才会如此暴躁吧?” “哪方面?”肖力愣愣的接口,迟疑的目光看向压抑着暴笑的阿九,随后落在隐忍着笑意的琅邪身上,渐渐明白阿九含沙射影指的是哪方面,铁青的脸瞬间如同暴风雨一般阴沉下来,“阿九!” “啊,大叔,大不了出了谷,我替你守着琅大哥,你直接去青楼得了。”火上浇油,阿九哇哇叫的嚷了起来,娇小的身子也由琅邪身旁向着远方跑去,“大叔,我现在就去采草药,你不用跟来了。” 转眼已经过了十多日,转眼就到了十五月圆之夜。 阿九静静的待在肖力为她搭建的小木屋里,看着夜色,等待着体内那嗜心般的痛楚,半个时辰之后,身子忽然感觉到一丝丝冷意,终于要来了。 阿九无奈的苦笑一声,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切都要结束了,手脚开始有些冰冷,却没有往常般的冻结骨血的疼痛,怎么回事? 错愕的看了一眼月色,确实是十五,漆黑的天幕中月亮也是又大又圆,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了轻微的寒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皱起眉头,阿九迟疑的将手搭在手腕上,静静的替自己把着脉,平稳的脉息没有寒毒的迹象,“难道是寒毒发作的时间提前了,竟然连脉搏都摸不出来。” 自言自语着,阿九更加谨慎的替自己把着脉,因为寒毒十年来已经渗透了骨血之中,所以平日里脉搏与常人无异常,可每次到了十五毒发之时,她的脉搏就会非常的轻微,如同死人一般,可为什么今日她没有中毒的迹象。 忽然,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疑惑的脸刹那苍白成一片,搭在手腕上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怎么可能,为什么她为自己把到了喜脉? 摇晃了脑袋,阿九第三次为自己搭上脉搏,其中有一脉时而滑,时而急,确实是喜脉无疑,她怎么有了孩子?问题关键是孩子他爹是谁? “啊!”一声嘹亮的尖叫声滑破寂静的死人谷。 “怎么了?”肖力和琅邪在同意时间赶了过来,却见阿九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张脸没有一丝的表情,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阿九,怎么了?”琅邪走了过去,轻声的问道。 “阿九,你又怎么了?”肖力没好气的检查了四周一番,根本连一只野兽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当然了他都快忘记了死人谷野兽都快要绝种了。 “琅大哥,我有喜了。”阿九抬起头,呆滞的看着琅邪,“可是我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什么?”一跳而起,肖力张大了嘴巴,错愕的看着阿九,她竟然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那她是怎么怀孕的? “琅大哥,我好象遗忘了一些记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痛苦的抱怨一声,阿九再次的低下头,每次她一开始想那些确实的记忆,头就会痛的厉害,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悲伤,久久的笼罩在心头,怎样也挥不去。 琅邪如同当年哄着瑶儿一般,拍了拍阿九的头,“算了,不要想了。” “琅大哥。”熟悉的感觉再次的席卷而来,阿九懊恼的锤打着脑袋,为什么她常常总感觉一阵熟悉,可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着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之前,有一个人也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事?”孝力吞了吞口水,不安的问道。 |“我发现自己中了十年的寒毒也莫名其妙的解了,只余下一些余毒在体内。”为什么她的毒会解了,为什么她肚子里有个孩子,阿九忽然感觉像做梦一般,醒来之后,她一定还在江南,还在和银月哥哥讨论取消婚约的事情,或者在和火银星那小子密谈哪家青楼的头牌够漂亮,然后让火银星发挥他的美男本色,将人网罗到天下第一香来。 “阿九,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琅邪温柔的看了困惑的阿九一眼,不曾想到她这样纯真的背后,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变故。 “好,一定是阿九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第一次,阿九乖乖的爬上了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段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只余下温暖的目光,和暖暖的笑容,其余的皆上一片空白,让阿九如何也拼凑不出完整的面容。 三个月后。 “阿九,你给我站住,不许跑。”依旧是肖力响彻云霄的吼叫声,只是这一次,不是他在吼阿九,而是当心她挺着那样的的肚子。 “大叔,你这样大的嗓门会吓坏我肚子里的宝贝的。”阿九笑呵呵的停下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她记得以前的女人带小孩时,到了六七个月,肚子才大的像个皮球,可她只有四个月不到,为什么这肚子已经大的快连路都走不了。,“阿九,你又不乖了。”琅邪一开始的冰冷的淡漠早就在阿九一次一次的大意中消融殆尽,一手托住阿九瘦削的身子,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她这肚子似乎也太大了一点,而且阿九身材娇小,远远的,只有阿九一动,他就忍不住的替阿九担心起来。 “琅大哥,今天怎么样,血蛊现在应该控制住了,只等着出谷之后,我就帮你把血蛊引出来。” 阿九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替琅邪把着脉搏,笑容渐渐的显露出来。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谷。”肖力看着阿九深深的感觉到挫败,她哪像是个要做娘的人,根本就是个疯丫头,挺着大肚子,居然敢动用轻功在谷里飞来飞去。 说什么好久没有动用内力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寒毒散了,所以怎么也要活动一下身子骨,她倒是惬意了,害的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了。 “对啊,琅大哥,我现在身子也稳定了,我们可以出谷去了。”阿九笑呵呵的拉着琅邪的手,终于要出去了他,她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里,太恐怖了,幸好还有药草陪伴着她,否则她岂不无聊的要自杀。 “好,三日后我们一起出谷。”琅邪点了点头,莫名的情愫缠绕在心头,他只要看看瑶儿过的好不好,看看二皇弟将东韶打理的如何,他就会离开。 或许和阿九回她的天下第一庄,想来也不相信,她居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虽然他在东韶,可是听闻过第一庄的名号,只不过那时天下第一庄还初具规模,不像阿九后来描述的那样已经富可敌国了。 半个月后,在阿九事先配置好的解毒丸下,一行人三人终于通出了瘴气密布的森林,沿着蜿蜒的山道,一点一点的往悬崖顶攀爬,过了一半,终于找到一条隐匿的小道,虽然沿途是各种各样的毒物,可因为有阿九在,所以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谷。 “公子,为了安全,你还是阿九假扮成夫妻吧。”肖力看着一脸淡莫的琅邪无奈的开口,这里虽然是七夜的疆土,可终究是两国交接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是啊,琅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东韶的事情也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七夜和东韶已经要开战了,你一个人一双手,而且血蛊还没有解。”阿九安慰的拉着琅邪的手。 “先去客栈休息。”琅邪痛苦的闭上眼,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的归来会是如此的情况。 瑶儿不但被嫁到了七夜王朝和亲,而且竟然客死异乡,鲁诺刺杀七夜王朝的前任皇帝也被诛杀了,而二皇弟也死在疆场上,如今的东韶已经成了大皇叔的天下。 不愿意去想,可琅邪明白,这三条至亲的性命怕都是被大皇叔一手给推上死路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琅大哥,你们先住下,我去铺子里拿点盘缠。”阿九回首安顿好琅邪和肖力,随后悠闲的晃出了客栈。 忽然目光定在远处一抹黑色的背影上,修长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下,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远远望去,却是那么的孤单与寂寥,让阿九的心竟如同被刀绞了一般的刺痛,脸上有着湿濡的感觉,一抬手,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泪落满面。 “真是奇怪了,我对着一个陌生的背影哭什么?”撇下心头隐隐的疼痛,阿九快步向天下第一庄的分铺子走去。 “这位夫人,您需要点什么?”店铺的小二见阿九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立刻笑容满满的迎上去。 “你们掌柜的呢?”可惜自己的印信不在身旁,否则她直接却天下第一庄的钱铺取钱就行了,幸好仔细回忆了一番,这边关小镇,似乎只有这家衣料铺子的掌柜的当年似乎见过自己一面,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不过相信掌柜的至少还能让我自己。 “掌柜的正在忙,夫人您先看着,小的一会就同传。”小二将茶水递了过来,随后又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阿九随意的看了看店铺里挂着的成衣,忽然目光定下了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距离很远,可阿九自寒散去之后,内力就显露出来,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将那背影和掌柜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月就是她生辰了,交代的事情你去准备一下。”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沧桑,夜帝寂寥的目光看向湛蓝的天空。 一晃竟然是半年的时间,阿九,这半年里,你可好?过了你的生辰,我就去寻你,从此之后,碧落黄泉永远都不再分开。 神色一痛,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却显得那样的冷寒而寂寥,曾记得,在天御宫,那软软的声音响起,皇上,阿九都不知道自己哪天生辰? “下个十八是朕的生辰,从此之后,也是阿九的生辰。” “呵呵,太好了,阿九还没有庆生过,皇上你可要答应阿九,生辰那天给阿九做长寿面,还要吃大大的寿桃。” 女子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颜,酥软的身子依靠在他怀抱里。 生亦同襟,死亦同穴,阿九,等你第一个生辰那日便是我们再相逢之时。 “是,庄主。”掌柜的恭敬的点了点头,崇敬的目光看向黯然神伤的夜帝,只感觉心头哽咽。 庄主竟让他在这个月十八,在庄主死后,将他火葬,将骨灰抛洒在紫岚山的悬崖下。 “啊?”阿九一声惊呼,那个黑衣人是庄主,那自己是谁? 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阿九?夜帝低喃一声,慌乱的转过身子,痴痴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可一瞬间,那眸光中的光彩又黯淡下来,她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又怎么会是他的阿九。 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阿九挺着肚子匆匆的离开了,眉头紧锁,她没有忘记自他口中轻吐出的两个字——阿九,他认识她吗? 为什么会那样深情而眷恋的喊出她的名字,可为什么她却连转过身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感觉一瞬间情绪混乱,只逼着自己匆忙的离开铺子。 那身影果真像极了阿九,连走路了的姿势都是那么的相象,可惜终究不是他的阿九,夜帝眷恋的收回目光,静静的伫立在树下,遥望着紫岚山模糊的轮廓。 入夜,没想到出谷的第一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 阿九悄然的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凝望着月色,脑海里那黑色的身影怎么也绘不去,还有那一声阿九,竟让她感觉到那么的熟悉,似乎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那样眷恋的喊着她的名字。 叹息一声,目光垂落下来,赫然定在院子里的熟悉身影上,人生何处不相逢,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天连遇见三次。 难道他是故意的跟踪自己,而且还冒用她的庄主身份,眉头一挑,阿九随即想从窗户外跃出去,可恍然想起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样,只好舍近求远,蹬蹬的下了楼。 月圆,冰冷的痛楚快速的席卷而来,夜帝坐在石凳上,森冷的面容挂着淡莫而飘渺的笑容,阿九,当年你所受的苦,今日我也感同身受,真好。 体内的血色翻滚着,那一波过与一波的巨痛如同无数的利剑一般啃嗜着骨血之躯,冰冷的身子因寒毒而失去了知觉,可那骨子里传出的痛却是那么清晰的传到意识里。 他不舒服吗?阿九猫着臃肿的身子悄然的躲在一旁,看着夜帝那攥紧的拳头,可僵直的背影似乎压抑着巨痛,阿九没来由的再次感觉到熟悉,他到底是谁? 忽然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声音,夜帝淡然的转过头,对上一张夜夜入梦的面容,刹那僵直的身子颤抖着,冷峻的面色苍白成一片,黑眸机紧紧的盯住那熟悉的五官,贪婪的凝望着,他是要死了吗?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觉,阿九?竟然是阿九。 “阿九。”一张口,却见一口鲜血自口总喷出,刚刚压抑下的寒毒因为情绪波动而侵袭而来。 夜帝一抹嘴角的血液,深情的凝望着月色下的容颜,将她的错愕担忧收进眼中,那一颦一动,是那么的熟悉,阿九,真的是你吗?你是否来接我一同去黄泉路。 淡漠的神色此刻却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那般的温暖,“阿九。”刚站起的身子却在寒毒的吞噬下摇晃不稳。 “你中毒了。”匆匆的从树后跑了出来,阿九焦虑的看着眼前快要昏厥的男人,他都吐血了,怎么还有精神笑。 “你不是阿九。”站起的身子在瞬间容被抽去了精力一般,松软的坐在了石瞪上,夜帝紧紧的看向她挺起的小腹,她不是他的阿九,可为什么会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 “别动。”阿九顾不得他口中左一个阿九,右一个阿九,快速的坐下身来,搭在他的手腕键把脉。 那娴熟的把脉动作?夜帝一惊,随即转起她落在手腕上的手,惊喜的道:“不,你是阿九,是阿九。” 他的握的很紧,似乎要掐碎她的骨头一般,阿九吃痛的一瞪眼,“放手了,我又不认识你。” 蓦然的抬眼,夜帝黑眸锁住眼前的双眼,那里面没有喜悦,没有温暖,没有深情,有着只是一个看待陌生人的感觉。 这样的眼神不是阿九,痛苦在脸上闪过,那深深的悲怆似乎掩盖在他全身,只需要瞬间就像要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黑暗只渊,一瞬间,阿九再次的感觉到了通彻心扉的哀伤。 忽然想起什么?夜帝迅速的撂起阿九的衣袖,雪白的手腕上皮肤光滑而细嫩,可没有他们的印记没有他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誓言,她真的不是阿九。 握着阿九的手慢慢松开,落墨覆盖了夜帝所有的神色,淡漠的转过目光看向远处,任由骨血之痛来提醒着他的思念,提醒着他,阿九早已经香消玉陨在他的面前。 他手松开的瞬间,阿九竟然有着握紧他不放的欲望,她知道他在看什么,那手腕上的疤痕,她在死人谷的时候就消除的一干二净。 可当他慌乱而期盼的卷起她衣袖的时候,阿九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必定和她熟识,否则他不会那样哀伤的唤着她的名字,不会那样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有惊喜,疑惑,眷恋,到最后的失望,绝望,哀莫,可为什么她会忘记了他呢? “怎么一个人乱跑出来,也不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琅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宠溺的看着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的阿九。 白天她回来时,神色有些恍惚,说她的天下第一庄主之位竟然被人给盗去了,晚上却见屋子里没人,所以琅邪不放心的寻了出来,生怕阿九一个性急,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和那个盗用她庄主名号的人拼命。 “琅大哥。”阿九温柔一笑,向着琅邪走了过去,三两步回头看向依旧坐在石凳上的黑衣男人,为什么他会那么哀伤的唤着她的名字。 那应该上她的相公了,终于死心了,夜帝站起身来,寂寥的身影慢慢的消融在夜色下。 “他是谁?”琅邪看着回房的夜帝问道,那个男子有着桀骜而绝世的冷漠,可周身却散发出王者的高傲和威严,定不是池中之物。 “不认识,他中毒了,所以我就好奇的去看看。”阿九想了想回道,看来她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他与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中毒?”琅邪疑惑一问。 “天啊,刚刚都忘记给他把脉了,看起来很严重,都吐血了。”一阵惊慌,阿九懊恼的锤着自己的头,她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 “琅大哥,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顾不得身后琅邪诧异的目光,阿九径直想男子刚刚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夜帝踉跄的身影在回房的瞬间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果真很严重。”看着躺在床边昏迷不醒的人,阿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担忧落满了眼中,为什么他不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子。 手再次的搭在他手腕上,好冰冷,担忧的面容刹那被惊恐所替代,阿九永远不会忘记手指下那熟悉的脉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寒毒会在他的身子里? 把脉的手颤抖着点住了他周上的穴位,控制住寒毒的侵袭,最后白皙的双手落在夜帝的刚毅的脸上,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他到底是谁?她的寒毒天下无解,可为什么会在他的过渡到了他的身上? 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那会是他的孩子吗?忽然感觉到了满足,阿九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手下的棱廓。 那样刚硬的五官,冷俊的神色,连昏厥中,眉宇却也是紧紧的蹙起,是因为自己吗?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弄丢了,所以才回这样的哀伤。 轻柔的手带着温暖抚慰了夜帝的眉宇,手下刚硬的脸庞似乎在一瞬间软化下来,干涸的嘴角依旧残余着鲜红的血渍,“阿九。” 一声轻若蚊蝇般的低喃清晰的落在了阿九耳中,他思思念念的唤的可是自己的名字,好了,不管了,纵然忘记了,她也要为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爹。 哑然一笑,阿九三两下蹬掉鞋子,爬到了床上,紧紧的搂住夜帝的胳膊,孩子气的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阿九温暖的身子抱住夜帝冰冷的身子,落在他胸前的手开始将真气输送到他体内,意识飘散之前,她有着肯定自己以前必定常常这样窝在他怀中,那一刹那,他抱着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而满足,似乎拥了他就拥有了一切。 清晨,夜帝一夜好眠,似乎自阿九离开后,他从没有睡的如此塌实过,可昨夜不是十五,为什么他没有像以往一般由寒冷和思念中惊醒。 忽然察觉到身旁浅浅的呼吸,夜帝一怔,所有的感觉刹那席卷而来,淡漠的目光下移到机能紧的抱着自己而睡的女人身上。 她不但和阿九一模一样,甚至连熟睡的神态都如出一辙,轻启着红唇,嘴角含笑,永远是那么的娇憨而纯真,可若不是她接近六七个月的肚子,还有她光洁的手腕,自己必定会认为阿九落涯后不曾死去。 可她不是,她有着相公,而且还有了孩子,他和阿九若真的在那一次有了孩子,必定也只有四个月,所以她不是他的阿九。 “你醒了?”似乎察觉到脸上的视线,阿九眯了眯眼睛,露出懒散的笑容。 一瞬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夜帝呆呆的凝望着身下的容颜,为什么连这样的笑容都是如出一辙,顷刻键终于回了神,夜帝随即从下了床,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你昨天晚上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啊。”被他冷然的语气弄的很不悦,阿九没好气的开口,隐匿下目光深处的狡黠,扁着嘴继续道:“你不让我走,那我总不能挺着大肚子趴在床边吧,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上了床。还有,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叫着阿九,阿九是谁啊?” “不用你管,昨夜唐突夫人了,请夫人回去吧。”阿九,夜帝神色哀痛,冷漠的下了逐客令,纵然相象又如何,她终究不是他的阿九。 “难道我和你口中的阿九很像吗?”丝毫不在乎夜帝冷寒的面容,看来自己以前一定不怕他,阿九大咧咧的滑下床,可惜昨夜输了太多的真气,身子虚弱的一个踉跄,笔直向前面跌去。 “啊。”一声尖叫,阿九惊恐的捂住眼睛,不痛,自指缝里看去,却见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的惊诧,看着她的目光显得那么的迷离,看来他一定是想起自己以前跌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夜帝颤抖着手放开怀中的女人,第一次见阿九的情形那么清晰的回荡在眼前,一样的尖叫声,一样的惊恐神色,“你到底是谁?”低吼中落满了哀伤的挫败。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谁啊?”阿九歪扬着头,无奈的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的头道:“我失去记忆了,所以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失去记忆?”一瞬间如同从黑暗的深渊里看见了无限的希望,夜帝颤抖着声音道:“什么都忘记了吗?” “没有,我知道我叫阿九,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清脆的话音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照射进了夜帝沉沦在黑暗之中的心扉,巨大的喜悦冲彻而来,倏的伸过手,揽住她的身子,“你真的是阿九,真的是阿九。” “可你是谁啊?”他抱的太紧,顾虑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阿九无奈的挣脱出夜帝的怀抱,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对啊,你忘记我了,忘记我们的誓言了。”话语倏的僵直住,夜帝刚刚喜悦的神色片刻间落满了疑惑,“为什么你的手腕上没有印记?” “印记?”阿九一愣,随即拉起夜但的胳膊,却见他手腕上一处粉红色的牙印,“这是我咬的?” “是,你的手腕上应该也有一个。”夜帝点了点头,她是阿九,无论从动作还是神态,甚至给他的感觉都说明她是阿九,纵然她已经忘记了他和他们曾经的感情。 “原来那个丑死人的疤痕是个印记。我用药给除掉了。“话一开口阿九就后悔了,因为夜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再次的染上了浓郁的哀伤,如同她刚刚见到他时的模样,那样的冷寒,似乎在无形之中拒人与千里之外。 “那很重要吗?”问的小心翼翼,轻柔的语气让夜帝淡淡一笑,阿九总是这样,每次只要一犯错,就会变的格外的小心谨慎,惟恐受了惩罚。 “是,那是我们曾经的誓言,骨血相连,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那你再咬我一口不就行了。”轻松一笑,阿九将白皙的手腕伸到了夜帝的嘴旁。 “不用,誓言留在心里就行了。”夜帝宠溺的拉下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她若是阿九,为什么会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子? “不用看了,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懊恼的摸了摸鼻子,阿九无奈的耸着肩膀,不过如果孩子他爹上他的话,她会很高兴的。 “那应该是我的孩子,可为什么你会有六个多月,应该只有四个月才对啊。”夜帝满是疑惑的开口,她是阿九,可却又不是阿九。 “笨哦。”阿九对着夜帝翻了个百眼,一把拉下他的头,低声在他耳畔轻声道:“因为是孪生子,所以四个月的肚子看起来就有六个月大。” 在察觉到夜帝僵直的神色,和片刻之后那狂喜而飞扬的笑容,阿九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以前一定很爱他,所以才会感觉到这样的知足和幸福。 忽然笑声停顿下来,阿九疑惑的挑起眉头,怔怔的看向也帝道:“你怎么知道六个月的肚子有多大?难道我不是你第一个妻子?” 夜帝点了点头,面露难色,挣扎许久手才开口道:“我没有娶你。” 哇,一声巨大的哭声袭来,阿九挫败的跺着脚,对着夜帝低吼道:“我知道了,一定你是负了我,所以我才会失去这痛苦的记忆。”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阿九扁着嘴巴,可怜兮兮的向外走去。 “阿九,对不起,对不起。”夜帝疼惜的从背后搂住阿九的身子,不停的低喃道:“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那我为什么会跳崖?”吸着鼻子,刚刚的哭泣多数是矫情的撒娇,阿九挂着泪水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小手把玩着环在自己腰前的大手。 身后是久久的沉默,似乎感觉到了压抑,阿九道:“我是自杀。” “是。”夜帝轻幽的吐出两个字,慢慢的将紫岚上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是皇帝,而我是日熠的九公主,我杀里你父皇和母妃子,而你却替我的母后挡下暗煎,而我误会了你,所以跳崖自尽了。” 阿九消化着听到的话,喃喃的重复着,似乎有模糊的景象在脑海前飘逝而过,可惜太快了,让她依旧无法抓住什么? 头又痛了起来,眉头深深的蹙起,紫岚山,跳崖,母后,阿九使劲的甩着头,眼前浮现出血色,那不是母后的血,那是他的血。 “阿九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夜帝温柔的搂紧她,一切都过去了,前尘往事都随风而去,他依旧是他,而阿九只要活着就好。 阿九闭上眼,自己竟然伤害了他的父皇和母后,而他却选择了救她的母后,他的爱竟然这样的深沉。 “你不是也好傻,为什么要用易容的人假扮成父皇和母后,为了离开我,你竟然不惜让我去恨你。”后来仇海告知了他阿九的计谋和布局,她纵然要让自己恨她,却也要帮着七业除去楼昭德所以的势力,只是连仇海也不知道阿九将父皇和母后安置在何处。 下巴轻柔的摩擦着阿九头顶的发丝,夜帝温柔的说道,幸好当初他替柳皇后挡下了那一支暗箭,否则日后阿九必定会痛不欲生。 “我的寒毒为什么会过渡到你身上,为了我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幽幽的转过身子,阿九凝视着夜帝深情的目光,小手近似虔诚的捧住夜帝的脸,“虽然我记不起来,可看见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丢不下你。” “阿九。”夜帝低低的唤了一声,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郑重道:“虽然寒毒让我命不久了,可我不会选择离开,我会一直守护着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刻。” “谁说你会死的。”捧着他脸的手重重的一用力,阿九眉头一扬,“我可是天下无双的神医,虽然寒毒在我身子里确实是无药可解,可昨晚我替你把了脉,你的寒毒比我那时要轻一些,大概是因为有些余毒才残余在我体内。” 看到夜帝又开始担忧起来,阿九咧嘴一笑,嚷道:“好了,那点余毒早就被我给逼出体外了,倒是您,虽然内力浑厚,而体内的阳钢之气也压抑下了寒毒,不过没有五年的调理怕也是清除不了的。” “你是说寒毒可以解。”那么他就可以守着阿九致死不渝了,夜帝期盼的看向阿九,“我可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 “废话,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人养两个孩子?”阿九不高兴翘起嘴巴,火药味十足的扬起拳头威胁道:“我可不要当寡妇,你要是敢有个意外,我立刻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爹,给我找个相公。” “除了我谁也要不起你。”苦尽甘来,夜帝温柔一笑,霸道的低下头,柔软的唇覆盖住阿九的双唇,她只能是他的妻子,只能是他孩子的娘,谁也抢不走。 “阿九?”琅邪迟疑的目光落在眼前亲密拥吻的两个人身上。 “琅大哥。”羞赧了脸,阿九慌乱的垂下头,将臃肿的身子靠这夜帝身侧,要死了,怎么被琅大哥给撞见了。 “琅公子,听阿九说了谷底的事情,夜栎感谢琅公子对阿九的照顾。”夜帝温柔的揽着阿九的肩膀,对着琅邪淡然一笑。 “夜栎是谁啊?”错愕的抬起脸,阿九不解的向夜帝问道。 “那是我的名字。”无奈的叹息一声,夜帝忽然发觉失去了记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阿九以前一直都唤他皇上,大概连他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现在失去了记忆。 他姓夜,这可是七夜王朝的皇族的姓氏,琅邪眉宇凝蹙而起,他没有忘记瑶儿是死在七夜王朝,鲁诺也是被夜帝乱箭射死的。 “阿九,你恢复记忆了?”语气不甚友好,琅邪看着阿九问道。 摇了摇头,阿九有气无力的开口,“还没有。” “没有恢复记忆,你就和他同处一室,一夜不归。” “琅公子,阿九是我的妻子,夜栎没有失去记忆,所以阿九的安全不用琅公子费心了。”察觉到琅邪眼底的抵触,夜帝霸道的将阿九搂的更紧。 不可否认琅邪确实个美男子,气度不凡,玉树临风般的俊逸,可阿九是他的女人,将来是他孩子的娘,所以任何男人都别想觊觎。 阿九敏锐的察觉到夜帝和琅邪之间的不对劲,随即开口道:“琅大哥放心了,阿九这个样子,别人躲都躲不及呢,虽然阿九失去了记忆,不过阿九知道他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看着他孤单的背影,阿九回难过的想哭,依偎在栎身边,阿九就感觉到了满足,所以琅大哥不用担心。” “什么叫曾经深爱过的人?”夜帝不满的在阿九耳畔抗议着。 温润的气息喷吐下,阿九羞赧的缩了缩肩膀,回头瞪着夜帝道:“琅大哥还在,你别闹了。” “他走了。”夜帝暧昧的开口,柔软的舌尖舔噬在阿九的耳垂上,温柔的道:“四个月了,胎儿应该很稳定了,阿九,我会小心一点的。” “你小心什么?”错愕的扬起眉,阿九愣愣的开口道:“你不该嘱咐我小心一点吗?” “傻丫头。”低沉的笑声自口中溢了出来,夜帝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在阿九耳畔道:“我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那夜,你是痛苦的,而我亦是如此,所以我该补偿你一个。” 脸像火烧了一般,阿九气急败坏的伸出手,快速的捂住夜帝的嘴巴,娇嗔道:“果真和火银星那小子说的一样,男人都是色鬼。” “傻丫头,对你才如此。”夜帝舌尖舔在阿九柔嫩的掌心上,沙哑的道:“阿九,我爱你。” “我也爱你,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可我知道我一定爱惨了你,才会那样的设计来来离开你,不过以后不会了,对了,皇上,你现在怎么养活我和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放心,纵然你以后生下一堆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你们饿着的。”夜帝朗声一笑,一把抱起阿九的身子往床上走去。 后记 幸福生活(阿九和夜帝的幸福生活) 第一章 风波再起 “公子,阿九那丫头呢?”肖力往门外看了看,没瞧见那挺着球一般的肚子却依旧跑的飞快的身影,心头不由的担心起来。 “阿九和他相公在一起。”琅邪想着夜帝的面容,虽然一身简朴的黑色长衫,可他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势却是掩饰不了,他是七夜王朝的皇族。 想起阿九天下第一庄为什么会经营的如此庞大,原来背后有皇家的人在支持,否则以阿九迷糊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将第一第一庄经营的如此规模,遍布大江南北。 “公子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体内的血蛊又发作了?“肖力看着脸色阴郁下的琅邪,似乎在阿九掉下谷底后,公子就不曾出现这样阴郁的一面。 “阿九那丫头恢复记忆了?”肖力错愕的开口,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阿九居然连相公都找到了,错愕的神色怔了怔,不由的染上了一丝担忧,看向面色阴郁的琅邪道:“公子,阿九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那丫头又笨又傻的,成天的闯祸可别上当了?” 琅邪若有所思的看向关心不已的肖力,他这个最得力的护卫,自他三岁时就跟随在他左右,除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外,从不关心其他人,可如今看来,阿九在无形之中也成了肖力要保护的人了,那日后,自己若真的对阿九有什么举动,肖力怕是会阻拦了。 “你也知道阿九的性子,如今还挺着个肚子,除了她相公谁有心思去骗她。”琅邪淡漠的看口,平静的神色里看不出喜怒。 “那男人我看过,人中之龙,阿九配他怕也是高攀了。” “公子看过,那肖力就真的放心了。总担心那丫头出事,挺着个肚子总是漫天的乱跑。”肖力生性粗犷,竟也没有察觉到琅邪异样的神色。 “肖力,你出去一会。”琅邪对着肖力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如果自己没有猜测错,七夜轩皇帝的子嗣不多,曾经有一个大皇子未成年之前被暗杀,还有一个皇子在十年前灭日熠的战争中死去,最小的一个小皇子夭折。 所以如今,七夜皇宫里只余下夜帝和三王爷夜彻,而公主几人除了长公主夜清,其余公主借已经出嫁。 那个男人,气息内敛,目光炯亮,举止间高雅而不失威严,他必定是七夜王朝那个神秘退位后,又神秘消失的夜帝——栎。 那个害的瑶儿惨死在后宫大火之中,尸骨无存,那个亲手乱箭射杀鲁诺的凶手,可他为什么会是阿九的相公,是她孩子的爹? 想到此,琅邪的神色有些许的挣扎,他疼爱阿九如瑶儿一般,是兄妹相惜的手足之情,可今日阿九的相公却是他要诛杀的凶手。 就算他可以抛开瑶儿也鲁诺的死,可如今东韶如今已经面临着破灭的境况,他与七夜王朝必定是敌对双方。 最可恨大皇叔竟然愚蠢的和楼昭德联手,企图颠覆七夜王朝,可最终呢,先是楼家军里最英勇的一支军队倒戈相向,尔后天下第一庄投靠了七夜,其实那根本就是七夜王朝的山庄。 再后者,夜帝有意退位,太后随即靠向七夜王朝,京城之困不攻自解,东邵失去了楼家军的帮助,边关将军玄浩节节逼近。 因为此此战役乃是东韶先发起的,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百姓自是向着七夜王朝,东邵一时间岌岌可危。 他要力挽狂澜该有多难,一将功成万骨灰,如今为了东邵的疆土,为了东韶成千上万的百姓,他必须有负阿九。 叹息一声,琅邪定下了决心,遥望着月色,独自思虑着,日后的部署,和瑶儿的回忆,和阿九的相处,一点一点自眼前闪过。 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东韶的太子,他必须要匡扶社稷,他宁可负了阿九一人,也不能负了天下苍生。 一夜无眠。 琅邪知道如今要解东邵之围,怕是要用夜栎和阿九来牵制边关,瑶儿,鲁诺,二皇弟,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 “公子,你醒了吗?”门口传来肖力的声音。 “肖力进来。”声音有些沙哑,神色也有些憔悴,琅邪静静的伫立在窗庞,他是东邵的太子,他不论看着东邵破灭,更无论漠视徭儿的死。夜栎他必须将他带回宫中。 “公子有什么吩咐?”肖力静静的凝望着琅邪的背影,公子到底怎么了? “去联络各地的人马,散出太子回东韶的消息。”琅邪暗哑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可周身却还是在无行中散发出淡漠的气息。 “什么?公子这样做,若是大王爷趁此来暗杀公子该如何是好,公子的血蛊并没有解。” 肖力惊恐的开口,当年暗害公子的不正是大王爷,如今公子散布了活着的消息,大王爷必定会派杀手来行刺。 “肖力,放心,他巴不得我回宫。”琅邪淡淡的勾勒起嘴角,露出淡漠的嘲讽笑容,大皇叔的性子他会不懂么?当年若不是因为二皇弟下了血蛊,他又怎么会被他暗害到。 见肖力还一脸疑惑的站在原地,琅邪转过身来,目光幽深的看不见低,:“按我吩咐的做,如今东邵被围困,半年之内必定会被七夜王朝攻破,如今这副局面大皇叔恨不能我回宫去接手。” “可公子,东邵十万大军压境,我们如何能反败为胜?”回去,肖力自然是欢喜,纵然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可如今那是七夜大将军玄浩领着的十万大军,骁勇善战不说,而且东邵本是先发兵七夜,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公子纵然满负荆论可若想胜利却是困难重重。 “你无须担心这些,我自由办法让玄浩撤退,给东邵赢得休养生息的机会。”深邃的目光在一瞬间又凝重了几分,琅邪再次开口道:“先前我们只是告诉阿九我们是东邵的贵族,佳人为了夺钱财才落进了死人谷,不等接应我们的人来,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肖力谨听公子吩咐。”肖力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不再有在死人谷的那份亲近,而是多了对太子的恭敬。 “阿九,你可知道琅邪的身份?”夜帝温柔的揽着阿九的身子,让静静的依靠在自己胸膛上,虽然如今的体重是加了不少,却还是甜蜜的负担。 “栎,真的能承受的住吗,我现在可是肚子里一共三个人靠在你身上,而且你还有寒毒在身。”阿九回头,愣愣的开口,惟恐一不小心把身后的人给压垮了。 “放心。”夜帝温暖一笑,宠溺的刮着阿九挺俏的鼻子,“再多两个小娃娃,我也承受的住。” “你当我是猪啊,一胎能生四五个。”没好气的一瞪眼,阿九嘟起嘴巴,眼中划过狡黠,脆声道:“我是怕你承受不了,压坏了,到时候我不是要挺着大肚子去招亲。不过有天下第一庄做嫁妆,我想纵然是肚子里再多两个宝贝,别人也是抢着要我。” “阿九,你不用想了,我不会放手的。”夜帝满足的叹息一声,搂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叹息道:“想我当初后宫佳丽三千,肥环燕瘦,怎么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你了。““货物一出,概不退货。“阿九想也不想的回道。 身后夜帝闻言哑然失效,刚毅的脸上落满幸福的神采,紧搂着阿九调侃道:“除了这句话有点商人的本质外,说你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我到如今都不敢相信。” “好象至今连银月哥哥都不相信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是我。”阿九一脸失败的叹息道,“这念头竟然没有人识得我这匹千里马?” “惟有我是你的伯乐,否则天下哪有人会娶你这丫头,又粗俗又爱闯祸,以前在皇宫,天天都为担心着,外面一喧哗,有个风吹草动,连奏章公文都看不下去。” “阿九若归规规矩,你怎么在那一批宫女如云中认识我呢。”阿九高傲的仰起头,她是谁啊,,天第一庄的庄主,“我以前在宫里是不是非常的威风凛凛?人见人怕。有皇帝做靠山,她还不把皇宫给闹翻天。” “可惜啊,你如今没有机会闹了。”夜帝疼爱的抚摩着阿九的手,她忘记了也好,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以后他们会有更多美丽的回忆。“阿九。琅邪到底是什么身份?” 夜帝忽然有些无奈,无论在宫里,还是如今,只要阿九在他身边,他果真注意力都无法集中,连正是都忘记了,那个琅邪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他在听到自己名字时,那眼中闪过的复杂光芒没有逃过夜帝的眼睛,他或许没见过自己,但他绝对是知道夜栎这个名字,虽然已经很多年不曾用过。 “琅大哥是东邵的贵族,被家里人陷害进了死人谷,而且还中了雪蛊,幸好那里有足够的药草,阿九已经帮琅大哥控制住了毒素,再等写时候,等琅大哥身子调理好了,阿九就可以帮他引出血蛊。” 虽然没有家人,可阿九明白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有多么厉害,竟然不惜要下血蛊,根本不让人活,她若是再晚两年见到琅大哥,他必定会被血蛊产下的小血蛊吸赶了鲜血。 “贵族?‘夜帝低语着,他怕是隐瞒了阿九真实的身份,能让他开口隐瞒阿九身份必定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认识阿九,而阿九失记忆了,所以隐瞒,而第二种,就是他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能知晓,所以连阿九也隐瞒下来。 由琅邪看阿九的态度而言,第二种可能性非常大,琅邪到底是谁? “阿九,我们回江南可好,你的身子如今不方便在外,还是回江南吧,而且银月怕是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我们也该回去给看看他,还有一个人,你必定会想见的。“不管琅邪如何,他只要把阿九带回江南,他的一切与他与阿九都无关。 “好,我们让琅大哥一同前往,琅大哥身上的血蛊不能拖了。”阿九点了的点头,可以回到江南了,可以见到银月哥哥了。 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告诉火银星那混小子,她阿九不但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而且还嫁了个人中之龙,虽然如今没地位,可至少当初也上威风凛凛的皇上。 第二章 定下计策 “栎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事。”阿九拉下夜帝揽在腰上的手,随后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里,扬唇微笑道:“我上次还用了轻功都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你用轻功。”夜帝刚刚还温柔的脸色此刻有些难堪,深邃的目光落在阿九挺起的肚子上,冷峻的五官不由的抽搐起来。 “是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用过内力了,所以想试试看自己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人那强压下的怒火,阿九眉开眼笑的看着前面。 深深的呼吸一口,夜帝平复着波动的心绪,低低的开口道:“你是说你为了测试自己的功夫,所以挺着肚子飞来飞去。” 可不论如何的压抑,夜帝额头青筋还是暴露出来,看着阿九的笑脸,夜帝感觉眼前一阵阵黑暗,她真的是要当娘的人吗? “当然了,带着肚子里的两个宝贝,我居然还可以跃过一个断崖,栎,看来我功夫一点都没有退步。”想起那次的经历,阿九笑的格外的灿烂,璀璨的眼神里流露骄傲的神色。 “断崖。”不仅手开始抽搐着,夜帝的身子已经僵直成石像,呆滞的看着径直向前走的阿九。 “栎,你怎么不走了?”阿九错愕的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站立在原处的夜帝,终于后知后觉的瞄见夜帝难堪的脸色。、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脸色这么差,灰白成一片,阿九惊恐的走了过来,担忧的开口问道:“栎,你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阿九。”夜帝伸手握住阿九落在自己手腕上把脉的小手,温暖的目光蕴涵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阿九,你知道吗。当你跳崖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随你而去,可被玄浩给拉了回来,那时我根本无心七夜王朝的政事,谁要谋反,谁要篡位当皇帝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可我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去寻你。” 夜帝停下话,看着阿九笑容甜美的面容也换上了慎重,纯真的面容中露出肃穆的哀伤,夜帝终于松了有口气,随后继续开口道。 “因为我记得阿九曾经说过,你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所以那时候我就将我的生辰定为阿九的生辰,所以这个月十八,我要替阿九过第一生辰。” “不用说了栎。”阿九随即伸手捂住夜帝的嘴巴,小脸惊骇的苍白成一片,她知道栎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必定是在他们共同的生辰之日追随自己去地下。 “可阿九,你知道我多么庆幸你还活着,可第一次看着你如此陌生的眼神,那疏远的气息,我才知道阿九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突然而来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绝望,巨大的落差,让夜帝的寒毒甚至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比以往几个月都要厉害许多。 “栎,我……” 夜帝打断阿九的话,悲伤的神色里露出满足的笑容,“如今苍天垂怜,阿九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若除了任何的意外,我必定不会再等到你下个生辰。” 夜帝声音深沉的暗哑,别过的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阿九慎重的点了点头,“栎,你放心,我不会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下次要用轻功必定不能在栎的面前,而且事后也要严守牙关,坚决不吐露出一个字。 “可阿九,你说的诺言从没有兑现过的。”夜帝依旧低垂着目光,似乎陷入了悲痛之中。 夜帝因担忧而黯淡的脸色让阿九连忙将刚刚的想法屏除出脑海,一本正经的举起手,垮下脸,无奈的道:”好了栎,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如此了,实在不行,你封住我穴道。” “真的吗?阿九能守的住誓言?”夜帝深邃的眼眸里划过诡异的笑意,随后抬起头,悲痛的脸色中有着不确定的神色。 “栎,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以前真的是皇帝吗?”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阿九疑惑的蹙起眉头,开始后悔自己一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封住穴道,那她不是再也不能动用内力了。 夜帝哀伤的望了一眼阿九,目光停留片刻之后,寂寥的转过身子,颤抖着肩膀。 “栎,你不会是在哭吧?”阿九彻底的傻眼了,虽然她是失去了记忆,可栎给她的印象怎么也不像是这种会受伤而哭泣的男人。 “栎。”阿九不安的再唤了一声,面色有些僵硬,为什么她记忆里都是女人在哭,男人在安慰?“好了栎,你要封就封吧。” 夜帝刚毅的嘴角终于露出笑容,阿九还是如以前一样的纯真,纵然是失去了记忆。”阿九,我们去找琅邪。” “栎,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听着耳畔飞扬的音调,阿九挫败的翻着白眼,栎为什么会有耍无赖的一面,那不应该是火银星的特长吗? “好了阿九,琅邪在前面。”夜帝不曾解释,只是笑容愈加的璀璨,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束缚,而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夜栎,所以对心爱的女人耍点手段会被认可的。“琅大哥。”看着伫立在庭院里的琅邪,阿九脆声喊了一声,故意忽略心头的挫败。 “阿九,你们来了。”琅邪淡淡的微笑着,目光落在阿九的脸上,和往常一般的淡定却不失温和。 可琅邪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眸光却还是清晰的落进了夜帝的眼中,握着阿九的微微的用力,夜帝淡漠的点头致意,随后对阿九道:“你去和琅邪说,我在旁边等你。” “哦,好。“有些奇怪夜帝的举动,阿九望了望夜帝,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琅邪,随后走了过去。 “琅大哥,我和栎决定回江南去,琅大哥同我们一同出发吧。”阿九笑眯着眼睛,等待着琅邪的回答,却瞥见琅邪面容上的挣扎,阿九迟疑的开口,”琅大哥,你不准备和我一同回去。” “阿九,你和夜栎回江南去,肖力刚刚打探出了消息,家中出了变故,我必须回东韶。“似乎犹豫了许久之后,琅邪终于开口。 “那怎么行呢?”阿九不认同的嚷道,突然变大的声音让远处等候的夜帝不由的将探询的目光看过来。 “琅大哥,那时候他们那样的对你,你怎么还能回家,再说了你身子里的血蛊虽然控制住了,可惜还没有将血蛊引出来,如果血蛊突破药物苏醒过来就麻烦了。”阿九担忧的开口,因困惑而仰起的脸庞上满是真诚的关切。 “他们终究是我的亲人,如今东邵战火缭乱,我怎么能放下他们远走江南。”琅邪避开阿九关切的眼神,凝重的叹息一声,神思复杂难辩。 “那我也琅大哥一同回东邵去。”阿九想也不想的立即回道。 “不行。”琅邪随即否定的拒绝,肃穆的神色认真的看向阿九道:“如今你身子不方便,东韶又是****不堪,琅大哥不能让你和我一同冒险。” “琅大哥不用担心了。”阿九再次的露出纯真的笑脸,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虽然阿九行动不方便,可栎可以保护阿九啊。” 因为提起到口中的夜栎,阿九面容上的笑又加深了几分,清澈的目光里掩饰不了的深情款款,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可阿九的感觉从不会错,她可以在栎的一个眼神中就可以感知他对她的深情。 琅邪垂在衣袖里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头,眼里划过一丝愧疚,随后无意的问道:“阿九不是说夜栎将你身子里的寒毒过度到他身上了?” “是啊,不过平常没有问题的,只有到了月圆之夜,才会毒发,不过栎的情况比阿九那时要好很多,动用内力暂时不会出现危险。保护阿九还是可以的。” 幸好寒毒曾经残余了一些在自己身上,而栎的内力比自己浑厚许多,而且学的也是纯正的阳钢正气,压抑下了寒毒的至阴至寒,竟然可以随意的使用武功,只是内力只能发挥到七成。 “阿九,琅大哥还是不放心你同行。”原来如此,难怪他近了夜栎的身边,发现不出他中毒的迹象,十五,那只有等到下个月了。 “琅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同栎说去。”阿九不等琅邪说完,随即摆摆手,快步的向夜帝走去。 忽然发现夜帝半眯起眼睛,随即一怔,立刻放慢了脚步,孕妇该有孕妇的样子,她慢慢走总可以了吧。 “怎么了?”夜帝这才舒缓了脸色,一手拉起阿九的手,“是不是琅邪要回东邵?” 樱红的嘴因夜帝的话而诧异的张大,阿九吞了吞口水,睁大的双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栎,你连这个都能猜到,不做皇帝会不会太亏了。” “是啊,如果宫里没有一个皇后在那里,说不定朕就回去了。” “皇后?”阿九危险的眯起眼睛,敛下刚刚的崇拜之情,而换成一副兴师问罪的凶狠样,“栎,你没告诉我你已经有皇后了?” “没有了啊,我已经不是皇帝了,宫里的皇后怎么会是我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阿九,还有两个宝贝。” 夜帝宠溺的将手覆在阿九的嘴角,将她绷起的脸拉成笑脸的模样,“我记得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阿九似乎不在乎我有多少个妃子。” “那一定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一年了,所以才那么大度的嘛,不过现在想也别想。” 将夜帝落在脸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阿九扬眉一笑,“看到没,可有两个宝贝哦,当心我带着他们落跑。” “傻丫头。”夜帝伸手圈主阿九掠显臃肿的身子,满足露出笑容,他的阿九,曾经为了他考虑了那么多,如今,是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对了,栎,每次和你一说话我就把正事给忘记了。”阿九回头抱怨的瞪了夜帝一眼,“琅大哥说他要回东邵去,我们也一同过去。” “阿九如果我不同意呢。”目光沉了沉,夜帝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神色里多了份考量,看来琅邪已经要行动了。 第三章 皇宫 窝在夜帝怀抱里的身子微微的一愣,阿九抬起目光,迟疑的开口,“为什么不同意?琅大哥身子里的血蛊没有引出来,我们当然要一同去东邵了。” 见夜帝依旧保持沉默,神色复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阿九恍然大悟,眸光灵关展露,诡异的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栎,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和琅大哥虽然关系很好,不过那只是兄妹之情。” “是吃醋了。”夜帝没有否定,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揉了揉阿九的头发,在她疑惑眼神下终于开口,“阿九现在的身子不方便远行,如今东邵又是战乱,琅邪应该为阿九考虑,阻止你一同去东邵的。” “琅大哥是不准我去的,可没有关系啊,有栎在身边保护阿九啊,再说了阿九如今的功夫,天下能伤我的人可不多,栎要是不放心,阿九可以给你耍一套剑法。” 夜帝眯起眼睛,揽着阿九的倏的一个用力,沉声道:“阿九,你刚刚才保证不用内力的。” 干笑两声,阿九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呵呵,我是怕你不放心嘛,栎,你就答应去东韶好不好,阿九不能抛下琅大哥不顾。” “阿九,不是不让你去东韶,只是我从不敢拿你的安危打赌,万一出了意外,那万分之一的意外,会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夜帝神色里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那日阿九跳下悬崖的一幕回荡在眼前,很多时候他还是无能为力,所以他只能将阿九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免一切的危险。 声音有些暗哑,似乎压抑着莫名的痛楚,夜帝紧紧的揽着阿九的身子,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日,阿九失去了记忆已经忘记了,可我一生都忘记不了你跃下悬崖的身影,任凭我喊哑了嗓子,你却如同断翼的蝴蝶一般,那么决然的跳了下去,连给我解释的一会都没有,阿九,我什么都可以承受,但绝对不能承受你再一次的遇见危险,再一次的在眼前消失。” “那是误会,是个误会。”察觉到夜帝周身散发出的悲哀,阿九紧紧的抱住夜帝的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里。 “栎你也说了,那时我以为自己只有一年的命了,所以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因为我而悲痛欲绝,才会跳下悬崖,可以后不会了,阿九再也不会独自的离开。” “可你要和琅邪回东韶。”夜帝幽幽的开口,如今琅邪身份不明,阿九又怀了身子,自己的功夫在寒毒的影响下断不如重前,就算一切的顾及都没有,他也不能放任阿九走进陷阱和危险之中。 “可琅大哥对阿九有恩,阿九不能看着琅大哥生命与不顾,栎,你不用担心,不会有危险的。”阿九急急的开口,认真的目光望见夜帝的眼眸深处,“虽然东邵是****了一点,可有琅大哥在,肖力在,还有栎在,阿九不会出事的。” “阿九。”夜帝轻喊了一声,双手大力的按在阿九的肩膀上,“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就一同去东邵。” “好。”在夜帝的目光注视下,阿九立刻回答道。只要解决了琅大哥的事情,她一定和栎一同回江南去。 “如果有危险,你一个人先走,不许顾及我。”夜帝郑重的开口,神色肃穆。 如果他没有推测错误的话,琅邪顾虑的是自己,所以纵然有什么阴谋,那必定是针对自己的,阿九如果要离开,琅邪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不行。”秀气的眉头挑起,阿九敏锐的打量着夜帝的面容,“栎,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阿九?” 为什么当栎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那样的不安紧紧的缠绕在心头。 “阿九,你既然坚定东韶一行不会有危险,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条件,如果有危险,阿九必须先行离开。”夜帝目光依旧温暖如昔,修长的手指抚平阿九纠结而起的眉梢。 其实夜帝明白如今纵然不同意去东邵,琅邪必定会用其他的办法让阿九和自己一同过去,所以避免不了,那么他宁愿让阿九答应下他的条件。 “好,阿九答应栎。”平复下心头的不安,阿九肯定的点了点头,东韶一行不会有危险的,不会有的,自己刚刚的不安必定是多余的。 栎一定是因为自己跳崖的事情,到如今依旧有着不安定的感觉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暗夜,云层掩盖了月光,天地在瞬间转为一片黑暗,寂静里,似乎有着不安定的气息在飘荡。 点了阿九的昏睡穴,夜帝温柔的替她将被单盖好,随后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阴暗的角落里,夜帝站住身子,低声道:”千寻,出来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诡异的自阴暗的角落里闪现出来,对着夜帝恭敬的单膝跪下:“主子。” “千寻,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主子,当日为了救你的性命,所以才将你秘密的从天牢里换了出来,可你一心陷入回忆里,只求一死,我无奈之下,只好让御医配置了药,让你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如今,你已经回到东邵,这里才是你的故乡,不必再跟着我了。” 夜帝看着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的鲁千寻,从他肃穆的神色里看出了如冷残墨一般的忠诚,可他必定不是鲁千寻的主子,或许某种意义上,自己间接的害死了碧瑶。 “千寻只知道是主子救了千寻的命,以往的事情都已经忘却了,就没有回想起来的必要,如今主子一个人在外,千寻必定要追随主子左右,保护主子的安全。” 铿锵的话语低沉而有力,鲁千寻抬起目光坚定的看向夜帝,主子说的那些事情,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可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是主子救了他的命,一切都足够了,往日的自己已经随着那碗忘却记忆的药消失了,如今的他只是主子的护卫。 夜帝叹息一声,失去了记忆的鲁千寻一心只认自己为主子,那时他已经决定随阿九而去,所以有心避开了鲁千寻,如今再次被他找到,或许这就是缘分。 “千寻,在你没有决定离开之前,我请你保护一个人——,她是我的妻子,她生我生,她若死,我必定追随到九泉之下。”夜帝肃穆的开口,东邵一行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如今也只能让鲁千寻暗中保护阿九。 “千寻,阿九她医术天下无双,或许阿九可以替你恢复记忆,到时候你想走还想留下,我都不会在反对。” “千寻会记得主子的话,誓死保护阿九夫人,不过记忆之事,请主子不要再提了,千寻如今很好,往事如风,主子所说的过往对千寻而言似乎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鲁千寻郑重的开口,只要主子答应他留下来,他就心满意足了。 “好,恢复记忆之事你自己定夺,你在暗出守护着阿九,我已经向火银月发了信,他也会日夜兼程的赶到东邵来汇合,如果火银月来之前出了任何的意外,千寻,你必定要首先护卫阿九的安全,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等着火银月的到来。” 夜帝静静的开口,目光里融满了深情,阿九的话,他不能信,若真的遇到危险,阿九必定不会独自离开,所以他也只能想好万全之策。 看到鲁千寻一瞬间的挣扎,夜帝冷峻的面容里多了份坚定,沉声道:“千寻,你若答应,那就留下,如果你不能保证在危险时先带阿九离开,那么我留下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千寻明白。”鲁千寻望向夜帝肃穆而坚决的面容,同样坚定的点头应许下来,那应该是比主子生命还重要的人,所以他会用生命去保护阿九夫人的安全。 同一时间,东邵皇宫。 依旧是灯火明亮的辉煌殿宇,可因为战争的到来,和东邵大军节节败退,整个皇宫之中,散发着萎靡的颓废。 皇族之中,已经有人秘密的将家财运去了七夜王朝,随着战火的蔓延,可东邵城池的失守,家眷也都秘密的出了东邵。 宫里的宫女太监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战乱的噩耗让他们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深深的不安和惶恐,不时的低声交谈着哪个贵族的家眷已经安全的去了七夜王朝,哪个王公大臣已经向七夜王朝投诚了。 “皇上,那臣妾来喂你喝酒。”妖艳的女子已经衣裳半裸露,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副丰满而白皙的身躯,如水蛇般的身子偎依在大王爷帜荛身上,也就是如今的东邵皇帝。 “好,好,好。”终日的饮酒做乐让帜荛已经不见当日谋朝夺位时的阴狠之色,而是换上一副萎靡的放荡,国将不国,他何不及时行乐。 一连喝了三杯酒,帜荛淫亵的大笑着,一手不安的探进了女子白纱裹着的身子里,大手慢慢的游移抚弄着,直到手下的身子因欲望而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娇喘连连,这才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如今也只剩下取悦女人的本事了。 放声高笑着,帜荛一个翻身将被欲火撩起欲望的妃子压在了身下,落在她身上的大手慢慢的落在女人白皙的双腿之间,挑拨着她柔软的核心。 “皇上,不要,不要了。”一声声****的呻吟里声自樱红的双唇中溢了出来,眉贵妃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帜荛的肩膀,扭动着身子,似乎要逃离,又似乎渴求更多的碰触。 “美人,如今朕也只剩下你了。”半醉半醒的低喃着,帜荛丝毫不曾放慢手里的动作,厚实的双唇压在了女人张启的红唇上,将她的呻吟声悉数吞进了口中。 “美人,朕若去了,必定让你一同陪着。”大势已去,如今玄浩十万大军压境,东韶是逃的逃,跑的跑,国内一片混乱,压抑着死亡的气息。 如今,他除了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夜夜纵欲,还能做什么?帜荛沧桑的脸上染上了凝重,昔日,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花了六年的时间,用计除去了太子,辅佐了二皇子坐了傀儡皇帝,日后又和楼昭德联手,除掉了二皇子,自己登上了皇帝之位,可惜高出不胜寒,如今东邵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皇上。”身子微微抽搐着,迟迟得不到他的充实,眉贵妃张开迷离的双眼,喘息着,见帜荛兀自凝思着,妩媚的脸上露出淫亵的笑容,白皙的手倏的滑向龙袍的下放,截获住他坚硬的欲望,软声道:“皇上,臣妾要你。” 欲望上柔软的触感拉回帜荛的思虑,一低头,再次的吻住身下的娇躯,曲起双腿分开身子下的修长的双腿,猛的一个挺进,将自己埋进了眉贵妃的身子里,开始着原始的律动,糜烂的气息充彻在宫殿之中,消散了战乱带来的阴霾。 第四章 出行东韶 “皇上。”太监轻声的喊叫声被殿宇里糜乱的呻吟声所掩盖,守在殿外的太监也只好更大的唤了一声:“皇上,罗总兵求见。” “让他进来。”帜荛翻身从眉贵妃身上坐了起来,雍懒的整理了一下龙袍,看向殿外的目光里落满了嘲讽。 身旁的衣裳不整的眉贵妃娇嗔的努努嘴,半裸着身子依靠在帜荛胸前,小手依旧不安份的停留在帜荛的胸口上。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罗阔举步走了进来,铠甲生辉,目不斜视,曲膝跪在地上,对于大殿之上的萎靡****,肃穆的脸庞中隐约可见一丝不屑的神态。 “罗阔,朕如今已经四面楚歌,你可是来看朕的笑话?”帜荛放声狂笑着,疯癫的姿态之下可见成王败寇的凄凉。 “皇上。”眉贵妃白皙的手指抚上帜荛的胸口,轻启着红唇道:“东邵还没有垮,皇上何须向这些臣子低头。” “美人,朕在议事,莫要开口。”帜荛滑进眉贵妃身子上的手倏的一个用力,含着笑容的面孔有些阴冷。 “臣妾知罪。”吃痛的闷哼一声,眉贵妃知趣的闭上嘴巴,皇上阴晴不定,自己还是少开口为妙。 “罗阔,你现在来见朕是不是要告诉朕,你已经答应朕的提议,投降七夜王朝。”帜荛半泯着手中的酒,冷嘲的勾勒起嘴角。 想他堂堂东邵一代帝王,竟然被一个京都总兵软禁在皇宫之中,看来他是小看了太子的势力,竟然死了这么多年,东邵危机之时,这些人居然枉顾他的帝王的命令,囚禁他与皇宫之中,边关依旧在做垂死挣扎,誓死要和七夜王朝血战到底。 “皇上,东邵没有投降的将士,只有马革裹尸而还的血性男儿。”罗阔凛冽的声音响起,看向帜荛的目光中炯亮而犀利。 “哈哈,愚蠢,愚蠢到及至。”帜荛纵声大笑着,讥讽之态展露无疑,倏的将目光定在罗阔刚毅的面容上。 “罗阔,玄浩十万大军压境,东邵只有老弱病残三万人马,一人吐一口吐沫就可以淹死东邵的三万兵马,你用什么去抗争玄浩的精兵铁骑?” “不劳皇上费心,尚书大人已经准备好了皇帖,只要皇上盖上玉玺,微臣就可以在民间召集人马,誓死守卫东邵。”不等帜荛回答,罗阔已经站起身来,将袖中的圣旨递了过来,“还请皇上加盖玉玺。” “哈哈,罗阔,朕原本想你介武夫,卤莽无知,原来有尚书肖珂这个老匹夫在你背后,当年肖力和太子一同死在了死人谷,肖珂就对朕心存不满,如今看来囚禁朕与皇宫也是肖珂出的诡计了,哈哈,不过枉他肖珂机关算进,东邵已经保不住了,你们还是同意了朕的意见,投降了七夜,说不定还能保下你们一条狗命。” “皇上。”罗阔愤恨的面容里闪现出冷寒之色,沉声道:“还请皇上不用逞口舌之快,快快盖下玉玺,罗阔也好去召集人马。” “罗阔,你还是无知啊,东韶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逃的逃,跑的跑,你以为民间还有谁傻的像你们一样到战场上去送死。” “不劳皇上费心了,东邵自有神明护佑,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安然从死人谷出来,天下归一,相信太子殿下必定会带领动邵大军共同击败七夜大军。” 罗阔黝黑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当肖尚书告诉他,太子殿下不但没有死,而且即日就要返回东邵,他原本也不敢相信,可却亲眼看到太子殿下的印记才知道太子殿下真的回来了。东邵也有救了。 “太子回来了,不,这不可能。”帜荛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方正的脸庞刹那苍白成一片,琅珏怎么可能还活着? 死人谷瘴气横生,当年琅珏中了血蛊,又掉下了悬崖,悬崖之下乃是死人谷,纵然摔不死他,他身上的血蛊也会发作要了他的命,即使血蛊暂时不会吸食光琅珏的血液,死人谷也不可能有活人出来。 “皇上不用担心,太子殿下不日将回到东邵,还请皇上准备好退位让贤。”罗阔不在多言,将圣旨搁在一旁的书案上,冷冷望了一眼依旧沉静在震惊和慌乱中的帜荛,随即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回东邵了,无疑是对东韶一个最大的转机,那些逃散的士兵如果知道太子殿下回宫的消息,必定会返回军营,而且有太子殿下的号召,必定可以从民间召集到人马来应对七夜的十万大军,东邵必定可以反败为胜。 罗阔看了一眼黝黑的苍穹,肃穆的面容上一片虔诚,东邵必定可以逃过此劫,太子殿下必定可以带领东邵走向胜利。 空寂的大殿里只余下帜荛低低的呼吸声,琅珏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那他要怎么办?以琅珏的性格,必定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你还好吧?”眉贵妃看着帜荛灰败的脸色,担忧的开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帜荛喃喃低语着,琅珏要回来了,他必死无疑,设计他中了血蛊,暗杀了二皇子,谋夺了皇位,逼迫碧瑶公主远嫁和亲,最后又和楼朝德联手暗杀了碧瑶公主驾祸七夜王朝,一桩桩,一件件,琅珏必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断。 而如今他甚至连皇宫都出不了,如果不是在玉玺还在他的掌控之下,肖珂那个老匹夫必定杀之而后快,如今,他要好好的守护好手里的玉玺,或许还可以保留下一条性命。 忐忑不安的思索着,帜荛奋声长啸,再次的将怀抱里的眉贵妃压在了身子底下,没有任何前奏的直接进入了眉贵妃娇弱的身子里,奋力的抽动着发泄着骨子里不安和惊恐。 清晨,难得的阴凉天气,和风徐徐,适宜出行。 “栎,我不要坐马车。”阿九看着客栈门口的三匹马不满的嘟起嘴巴,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妻马,而要让她憋屈的坐在马车里。 “阿九,不要闹,乖乖的坐马车。”夜帝宠溺的拍着阿九的头,她也不看自己现在的身子,居然还要骑马。 “栎,我虽然身子不方便,可我武功很好的嘛,不信我骑给你看看,如果我不行,你再让我坐马车。” 阿九娇嗔的嘟囔一声,看向旁边的骏马,目光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彩,臃肿的身子倏的跃上一旁的骏马之上。 突然而来的动作,让跨下的骏马受惊的一扬马蹄,高昂起头,暴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阿九!”夜帝呆滞的看着自己落在半空中的手,火银月说过阿九的武功不弱,可如今才知道她的身形居然那么快,虽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可惜却根本来不及抓住阿九的身子,呆滞的看着她跃上了马背。 “栎,你也看到了吧,我真的可以骑马的。”阿九兴奋的扬起笑容,握进手里的缰绳,慢慢的制服暴躁的骏马。 夜帝平稳着呼吸,不可生气,可看到阿九此刻挺着大肚子坐在马上,刚刚压抑的怒火再一次的爆发出来,面容僵硬的冷寒,一双目光带着无奈的看着笑容飞扬的阿九。 阿九的笑容渐渐的僵直在脸上,察觉到夜帝黑下的脸色,惊恐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一兴奋就忘记了自己的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挺起的肚子,对着夜帝谄媚一笑:“栎,不可以生气,生气会变老的,我现在就下来。” “阿九!“夜帝再次的喊了一声,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阿九的动作,只见她挺着肚子再次的从骏马上高高的跳跃下来。 阿九讨好的向夜帝走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夜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都已经下马了,栎为什么还一副冰霜,而且冷冻的程度比刚刚还有恐怖。 阿九错愕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骏马,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刚的下马动作,迈出的步子越越来越缓慢,干笑的小脸不停的抽搐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栎,你不要绷着脸,会吓坏我的的,我吓倒了,就会吓倒肚子里的两个宝贝。”阿九深呼吸一口,撒娇的拉起夜帝握成拳头的手,“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实在不行你就封住我穴道。” 她已经让步了,为什么栎还是绷着脸不说话,阿九垮下脸可怜兮兮的瞅着夜帝,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落下一两滴泪水来。 “阿九,你实在是个祸根子。”夜帝无奈的叹息一声,揉了揉阿九的头发,“不要眨眼睛了。” “栎,你不生气了。”垮下的嘴角立刻上扬,阿九笑眯着眼睛,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夜帝的掌心里。 “栎,放心了,我虽然是个祸根子,不过还不至于不知道危险,否则怎么可能经营的了天下第一庄。” 她是迷糊了一点,爱闯祸了一点,不过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所以也就懒散的不去费心。 “阿九,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身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夜帝握紧掌心里的小手,他多么希望此刻就带阿九回江南,可他实在了解阿九的性格。 阿九断然不可能抛下琅邪,而且琅邪若有心要将他带回东邵,必定会用阿九用要挟,所以夜帝宁愿选择顺着琅邪的意思一同回东邵,这样至少可以保障阿九的安全。 “知道了栎,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宝贝。”终于雨过天晴,阿九顺从的走到马车旁,回眸一笑,“栎,我乖乖的坐在马车里。” “夜公子,可以起程了。”琅邪对着正上马车的阿九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落在一旁的夜帝身上。 夜栎是个内敛而深沉的男人,除了面对阿九之外,他的面容永远都是淡淡的冷漠,拒人已千里之外,一双眼深邃而睿智,淡定中有着迫人的光芒,琅邪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心,想让七夜撤兵,夜栎必定是关键。 “我陪阿九去,她必定不会安分的坐在马车里。”夜帝对着琅邪淡漠的颔首,高大的身影向阿九的马车走去。 “没想到阿九那丫头这么有福气,找到夜公子这样一个出色的相公。”肖力黝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夜公子虽然一脸淡漠,可早年跟随着太子殿下身前,肖力虽然粗犷,可看人识像的本事还是有的,夜公子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不过遇到阿九哪个疯丫头,谦谦君子也只有叹息摇头的份。 第五章 地老天荒 “栎你怎么也进来了?”阿九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钻进马车的夜帝,有马不骑,那不是浪费? “想也别想。”对上阿九闪烁的目光,夜帝沉声道,她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 “栎,你这么聪明做什么?”阿九挫败的低下头,不满的嘀咕着,她只不过是想骑马,而且还是停留在想的层面,栎居然可以猜出她的想法。 “栎,马不骑不也浪费了吗,不如你带着我一快骑吧?”依旧不死心,阿九期盼的抬起头,笑意融融的看向夜帝,“再说了可以带着你心爱的阿九一同骑马,该有多浪漫。” “不行。”夜帝想也不想的拒绝,阿九没有一日可以安宁的,一个晃神就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笑容慢慢的僵硬在脸上,阿九皱起鼻子,“栎,你是不是嫌弃阿九了,阿九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你带着我一同骑马,肯定会有损你的俊朗身资。” “我是怕马会被你给压倒了。”夜帝挫败的瞄着阿九哭丧的脸,什么时候阿九才可以让他省心。 “什么嘛?我哪有那么胖?”气愤的直嚷嚷,阿九倏的站起身来,要显示自己的良好身材,可惜却忘记了她已经在马车里。 “痛!”头顶重重的撞在车顶上,阿九吃痛的闷哼一声,扑朔的泪水滚滚的自脸颊上落下来。 “阿九,你小心一点。”夜帝疼惜的拉下她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被撞的头顶。 “栎,你若是坚持让我坐马车,我这头早晚会被撞傻的,到时候又会失去记忆,连你都不记得了,所以你还是让我骑马吧?” 使劲的眨巴着眼睛,阿九抱怨的哭诉着,将眼泪蹭在夜帝的衣裳上,硬的不行,她来软的总可以了吧。 “你没撞到头也把我给忘记了。”夜帝没好气的拍着阿九的头,她就是思思念念的不想坐在马车上,若不是了解阿九迷糊的性子,夜帝绝对是认为她是故意撞上去的。 阿九挫败的直起身子,瞪着夜帝不满的抱怨道:“栎,你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夜帝伸手刮在阿九的鼻尖上,暖暖一笑,“阿九,你就认命吧。” “栎,我抗议了,我不要嫁给你了。”软硬兼施也没用,阿九仰头长啸着,她可以想象自己以前一定是被栎给吃的死死的。 夜帝失笑的咳嗽几声,对上阿九悲愤的小脸道:“很抱歉,至今我还没有将阿九娶过门。” “栎,你欺负我。”阿九高高的翘起嘴唇,气愤的直跺脚,看着自己挺起的肚子,喃喃道:“宝贝,娘一有机会就会带着你们逃的远远的,还不知道栎是不是你们爹呢,哪有相公对自家娘子这么狠心的,栎一定是坏人,娶不到娘子了,才会骗你娘和你们,好来个买一送二。” 马车外传来肖力尴尬的咳嗽声,阿九这个疯丫头,什么话也说的出口。 “大叔,你当心咳成病来。”阿九气愤的撩开车帘子嚷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就知道欺负她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弱女子。 “阿九,不许瞎说。”夜帝叹息一声,将阿九紧紧的搂在胸前,他怎么能忍受再一次失去阿九的打击。 察觉到夜帝一瞬间凝重的神色,阿九知道他必定想起自己跳崖的一幕,撒娇的拉起夜帝的手,软软的道:“栎,好了,不要绷着脸,丑死了,我知道你如今是娶不到娘子的,阿九只好做一次善事,天天陪着你了,不过你以后可不准欺负阿九。” 夜帝依旧不曾开口,只是揽着阿九的手更加的用力,他不会让任何人将阿九从他身边带走,包括马车外身份不明的琅邪。 “栎,真的好无聊啊。”阿九懒散的依靠在夜帝的环抱里,不客气的将自己和肚子里两个宝贝的重量都压在了夜帝身上,期盼他会被自己压垮,然后她就可以偷偷的溜出马车去骑马了。 肩膀有些麻木,可那却是甜蜜的负担,夜帝淡定的神色下有着满足的微笑,“阿九,等从东韶回去后,我带着你走边大江南北。” “真的,不许食言。“阿九兴奋的应了句,随后又急忙的补充道:“我要骑马去,绝对不坐在马车里。” “傻丫头,那也要等你生产之后。”看她光彩闪耀的目光,如同出行就在今日一般。 “对哦。”阿九笑脸片刻间又垮了下来,哀怨的目光瞪着肚子里的两个宝贝,“那不是还要等上半年。好,就这么说定了,栎等孩子一出世之后,我们就把他们两丢给银月哥哥带,然后我们去游山玩水。” 夜帝哑然失笑的抚摩着阿九又露出笑容的面容,默默的为火银月哀叹,有了阿九这样的妹妹,火银月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安宁了。 “夜公子,天色已晚,今日只能在郊外露宿了。”肖力的声音在外响了起来。 阿九再次兴奋的蹦了起来,“太好了,我要去打猎,然后烤兔子肉吃。” 夜帝看了一眼自己被撞到车顶上的手,幸好这次他反应够快,在阿九跳起来的瞬间,用手先挡了过去,否则阿九必定又痛的直跳脚。 “怎么这次撞上了一点不痛。”后知后觉,阿九错愕的抬起目光看向车顶,却见夜帝的手替她阻挡下了撞击,喃喃的道:“栎,你反应比刚刚快多了。” “阿九,下车了。“夜帝忽然感觉他的沉默瓜言,有一半原因应该是被阿九给气的说不出来话。 “栎,我们去抓野兔。“下了马车,看着一望无际的荒野,阿九喜悦的拉起夜帝的手。 “阿九你和夜公子休息吧,打猎的事情还是让肖力去做。“琅邪忽然同情的看向夜帝,遇上阿九这样不安分的丫头,大概会比正常男子要衰老的更快些。 “那怎么行呢?”听到琅邪的话,阿九立即大声的反驳,一本正经的对着夜帝道:“栎,你可是我相公,娘子的吃饭问题只能有你解决。” 夜帝凝望着阿九闪耀着光芒的双眸,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既然阿九说了,那我只能亲自去一趟了,琅公子,阿九就托你暂时照顾一下。” 笑容有些僵硬,阿九干笑了两声,随即一脸哀怨的看向夜栎,可怜兮兮的开口,“栎,这茫茫荒野的,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要不让我陪着你一同去,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到底还是想和夜帝一同去打猎。 阿九期盼的看向夜帝面色不波的面容,笑容一点一点的退却,她就知道栎一定不会答应,铁石心肠说的一点不错。 “好吧,可不许乱跑。”终究是舍不得看她可怜兮兮的悲惨模样,虽然做戏装可怜的成分居多。 “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笑容飞扬,阿九一把挽起夜帝的胳膊,回眸对着琅邪嫣然一笑,“琅大哥,你们要吃什么我和栎去弄回来。” “随便了,不要跑远了,晚上荒野上会遇到狼群。”看着阿九无邪而纯真的笑容,看着她对夜帝的依赖,琅邪心突然抽搐了一下,日后,自己若是对夜栎做了什么,阿九必定会伤心欲绝。 夕阳西下,金黄的光辉洒落在不远处相携而去的一高一矮的身影之上,映衬着原野蔓蔓的草木,显得格外的安宁而祥和。 这样唯美的画面刺痛了琅邪的双目,久久的凝望着,许久之后,一道淡蓝色的青烟天空中绽放了,为了东邵,他别无选择。 “阿九,你慢一点。”夜帝开始后悔刚刚的决定,阿九根本就像是个脱了缰的野马,肆意的乱跑着。 “栎,你不知道我在死人谷整整待了快四个月,好不容易盼到出谷了,可琅大哥担心被他的族人发现,一路上是快马加鞭的往江南走,就差没把我给憋出病来。”阿九回头对着夜帝笑着,回忆起在死人谷里数日子的生活。 “阿九,等琅邪的事情一过,我会带着四处看看。”夜帝跨了几个大步,走到阿九身边,轻柔的揽着她的肩膀,迎着夕阳余辉,郑重的许下诺言。 “栎,谢谢你。”阿九回过头,打量着夜帝的侧脸,深刻的五官,瘦削的下颌,无论如何看,都是一个刚毅而淡漠的男子,可惟独对待自己时是那么的温柔而体贴。 夜帝温柔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却见身侧刚刚还小鸟依人的阿九,片刻将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拉着夜帝的胳膊,惊喜的大叫着:“栎,兔子,兔子耶。” 夜帝抚了抚额头,头痛的看着阿九兴高采烈的模样,叹息一声,“阿九,你这么一直的叫唤,今晚我们只能吃干粮了。” “那好吧。”看着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的兔子,阿九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干吗跑的那么快,她还没准备抓它呢。 夜帝淡笑着,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握在掌心里,犀利的目光望向一望无际的原野,随后快速的将手中的石子飞射而出,一手也快速的捂住阿九的嘴巴。 阿九一怔,惊呼的声音被夜帝给捂在了嘴中,惊喜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被夜帝射中的野兔。 “栎,你速度这么快。”阿九一把拉下夜帝的手,乐颠颠的跑向了远处,将被石头给射中的野兔拎在手中。 看着夕阳下阿九的笑颜,夜帝温柔的一笑,大声唤了一声:“阿九。” “栎,刚刚还不让我说话,现在你自己倒叫的这么大声。”阿九不依的嘟喃着,随后看向夜帝的笑容,咯咯的笑了起来,也学他一般大声的喊叫着:“栎。” 多少的过往,多少的柔情皆融入这一声声深情款款的呼喊声中,他们今生相依,来世依旧会相逢,就这样定下生生世世,直到地老天荒。 第六章 夜帝受伤 入夜后,原野的天空分外的璀璨,少了万家灯火的喧闹,却多了份原野的宁静。 “栎,我不要睡马车你,我们坐在外面看星星好不好?”阿九撒娇的拉着夜帝的手,期盼的开口,“我都在马车里坐一天了。” “好。”夜帝温柔一笑,目光悠远的看向远方,不由的想起曾经在天御宫中,他们偎依在一起,一同看着夜空,如今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岁月。 阿九挪了挪身子,在夜帝怀抱里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小手把玩着他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这样的感觉好熟悉,似乎很久之前,他们就这样偎依着。 “阿九,睡吧。”夜帝满足的叹息一声,闭上眼,揽着阿九静静的进入了睡梦中。 暗夜的原野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清晰的传入了耳中,更何况夜帝一直以来都是戒备着,所以当异样的气息来临时,夜帝眉宇轻微的挑起,琅邪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阿九。”悄然聚集起真气在掌心中,夜帝轻柔的将手掌贴在阿九的后背上。 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蹿入了体内,阿九倏的从睡梦中惊醒。 “阿九,别出声。”察觉到怀抱里的身子在一瞬间的僵直,夜帝附在她耳畔低喃着。 有人?阿九会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察觉夜色里有着异样的呼吸声传来,压的很低,似乎是刻意要暗杀他们。 突然间,无数支暗箭如同暴雨一般向着夜帝和阿九的方向飞射而来,“阿九,不许乱动。”夜帝低声叮嘱着,身形如穿梭在丛林里的猎豹一般,快速的抱着阿九闪避到一旁。 “阿九,夜公子。”肖力的焦急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魁梧的身影不顾眼前的箭雨快速的阻挡在夜帝和阿九面前。 “阿九,安心待着。”夜帝神色依旧平静,紧紧的握了握阿九的手,随后纵身跃入了战局,黑色的身影舞动开来,就射过来的长箭悉数的收进被风鼓起的衣袖下,目光一沉,反射向攻击他们的黑衣人。 好功夫!琅邪一面应战着,一面观察着夜帝的动作,虽然身后有阿九在,他依旧从容不迫,飞舞而起的修长身影如同一张密不漏风的大网,将阿九安全的护在身后。 琅邪目光沉寂下来,夜栎招势犀利而狠绝,看来不到月圆之时,想胁迫夜栎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他的软肋是阿九,可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会对阿九出手的。 “琅大哥,你小心体内的血蛊。”看着夜帝镇定的应付姿态,阿九反而是担心起不远处的琅邪,枉自动用真气和内力非常有可能将他体内被药物催眠的血蛊给引出来。 对上阿九的关切的目光,琅邪不由的心头一沉,她如谣儿一般,无条件的信任着自己,如果有一天阿九知道他将会亲手拆散他们的凶手,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的关心他。 夜帝目光犀利饿扫视过围攻在四周的黑衣人,琅邪虽然同样在迎战,可夜帝敏锐的察觉出攻击想自己的黑衣人招势要犀利冷酷许多,而纠缠着琅邪的人似乎顾虑着什么,招势之间都有所保留。 尤其是听到阿九的话后,明显的攻势弱了下来,可转眼间在琅;邪的眼神下,攻击再次的威猛起来,只是那一招一势看似攻击力十足,可仔细观察会发觉他们每一个招势都有心避免伤害的琅邪,反倒是肖力却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招招犀利而不留情,看来琅邪连肖力也隐瞒下来了。 心思流转,夜帝灵巧的一个转身,胳膊准确的划上了剑锋,刹那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夜帝余光瞄向一旁的琅邪,果真见他眼神里划过诧异,却不是担忧,果真是用来测试自己的。 “栎。”阿九神色一怔,惊恐的目光看向夜帝,呆滞的凝望着他胳膊上鲜红的血流。 “阿九,不许动手。”夜帝厉声的呵责一声,制止阿九要出手的动作,一手点住手臂上的穴位,飞身想阿九跃了过去,如今他已经受伤,琅邪没理由再做戏了。 琅邪一怔,见肖力目光赤红,手中的招势愈加的凌厉,琅邪悄然的一个眼神示意,加快了手中的攻击,片刻间,黑衣人的局势开始落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如来时一般,悉数的又退向了夜色下。 “栎,你别动。”阿九慌乱的抓住夜帝的手,惊慌的检查着伤口,伤口的血液鲜红,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悬着的心随即才放了下来。 “阿九,无妨。”夜帝收回目光,温暖的对着阿九一笑。 “没事,这伤是怎么来的。”阿九气愤的瞪着夜帝的笑容,平日都寒着一张脸,结果挨了一剑居然还笑的这么开怀。“幸好剑上没有毒,否则你就等着我和肚子里的宝贝该嫁吧。” “傻丫头。”夜帝宠溺的抚摩着阿九皱起的面容,暗自催动了体内的真气,血脉倒流,顷刻间,胸口气血翻腾,一口血腥涌入了口中。 随意的撕下衣摆的下角,阿九一边包扎的伤口,没好气的泄睨了夜帝一眼,却见他神色苍白,似乎强忍着痛苦。 “栎,你怎么了?”阿九不安的开口,为什么栎的脸色会这么惨白。 “我没。”话未说完,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吐而出,夜帝不在意的扬起淡淡的笑容,一手拭去嘴角的血渍,一手拍着阿九僵直的后背,“没事。” “为什么会吐血,明明没有毒啊?”阿九僵直了身子,惊恐的看着夜帝喷吐而出的鲜血,触目惊心的喷落在自己的白色的衣裳上,触目惊心的绚丽。 “难道是寒毒发作了?”刹那神色苍白如纸,阿九这才慌乱的执起夜帝的手,压抑下心绪,静静的把着夜帝的脉搏,果真如此,脉息不稳,时强时弱,必定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阿九,夜公子的伤势如何?”琅邪目光犀利的落在夜帝惨白的面容上,神思转动,他体内的寒毒竟然提前发作了? “寒毒发作了。”阿九手不停的颤抖着,看向夜帝的目光里落满了担忧,她明明控制住了寒毒,怎么会提前发作了,必定是动用了真气,才会像自己以前一般。 “阿九,没事。“夜帝安抚的开口,又一丝鲜血顺着嘴角落了下来。 “不要说话了。”不想哭,却有着泪水自眼眶里落下,阿九哽咽的握着夜帝的手,快速的封住他身子的几处穴位,“琅大哥,我们即刻上路,栎的身子要医治。” 琅邪收回思绪,对着肖力道:“扶夜公子上马车,我们即可赶往东邵。” 寂静的夜色下,传来马车的颠簸声,阿九静静的看着依靠在一旁神色苍白的夜帝,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前所为未有的恐慌,虽然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可看着栎如此的虚弱,她的心不停的抽搐着,痛的无法呼吸。 “公子。”压低了声音,肖力若有所思的看想琅邪,他跟随了公子这么多年,公子刚刚的表情变化没逃过他的眼睛。 “肖力,你也看出来了,那些人的功夫是皇宫里的人。”琅邪面色凝重的开口,虽然不愿意欺骗肖力,可已他刚刚拼命护着阿九和夜栎的样子看,还是瞒着他为上策。 “是,虽然多年没有回来,可宫里侍卫的身手肖力还是可以窥探出一二来,公子,看来大王爷要杀公子灭口,公子还要回东韶吗?”如今夜公子已经受了伤,看着阿九的样子,肖力担心下一个若伤的是公子该如何是好。 “肖力,你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东韶,所以你不用再劝了。”一语双关,琅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兀自挥动的缰绳,不再多言。 第七章 洞悉身份 “阿九。”夜帝悠悠的自昏睡中醒来,目光温柔的凝望着睡在床边的阿九。 为了混淆琅邪的视线,让他降低对自己的防御力,夜帝只好将计就计,在打斗中故意造成寒毒发作的假象,可阿九的医术他再清楚不过,为了以假乱真,只好震断了经脉。 修长的手指带着眷恋抚摩着阿九疲惫的面容,阿九应该照顾自己很久了,看眼前屋子的装饰,绝对不会是客栈,如果没有推测错误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了东邵。 忽然感觉到异样的呼吸声,夜帝立刻点住了阿九的昏睡穴,低声道:“千寻,出来吧。” 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阵急风般快速的自窗户外闪进了屋子,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夜帝恭敬的开口道:“主子,你的伤势如何了?” “无妨,再修养些日子就行了。”夜帝不在意的开口,看向鲁千寻冷寒的面容问道:“千寻,去跟踪那些突然偷袭的黑衣人有什么结果了吗?” “回禀主子,千寻跟踪了一段时间,可因为那些人武功不差,所以不敢跟的太近,他们退下后,向四面八方散去,似乎很警觉,属下也担心主子的安全,所以就立刻赶了回来。” 鲁千寻将探到的的情况一一说明,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看的出他们训练有素,应该是有备而来。 “恩,他们应该是来试探的,若是暗杀,剑上必定会抹了毒药,而且我自从出了京城之后,知道我身份的人知之甚少,一路上你都跟在后面,不可能被人跟踪上,所以他们很也可能是琅邪派出来的。” 夜帝平静的分析,目光落在阿九睡熟的脸上,虽然琅邪曾在死人谷照顾了阿九很长时日,但那并不代表他会顾及到琅邪的生死。 之所以不拆穿,一方面是担心为了牵制住自己,琅邪会不择手段的伤害到阿九,另一方面,他可以不顾及琅邪的生死,可阿九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日不揭穿琅邪的真实身份,阿九必定会一心一意的要替他将血蛊引出来,与其铤而走险,不如将计就计,至少可以保证阿九的安全,等到火银月来东邵之后,一切再从头打算。 “千寻,我昏迷几天了?”夜帝深情的目光看向阿九眼下灰黑的一圈,疼惜的问道,自己昏迷的这几日子,阿九必定夜夜守在一旁。 “三天,如今已经进入了东邵的疆土,暂时居住在一处幽静的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人把守,可院子外的大街上部署了一批好手在暗处。” 鲁千寻冷漠的面容里有些担忧,如今阿九夫人身子不便,而对方却早已经部署下天罗地网,他想将主子安全的救出去谈何容易? 洞悉鲁千寻的担心,夜帝深邃的目光里却满是镇定的色彩,“不用担心,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便不会随意下杀手,否则早就动手了,所以千寻,你只要保护好阿九的安全既可。如果有意外,带着阿九立刻潜出东韶。” “是,千寻明白,只是主子你该如何脱险?”这才是鲁千寻担忧的地方,主子曾经乃是九五之尊,所以很难推测出他们到底要对主子做什么。 “千寻。”夜帝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看向鲁千寻,其实在琅邪要回东韶之后,他已经可以推测出琅邪的真正身份,只是却需要鲁千寻来确认。 察觉出夜帝面容里的挣扎,鲁千寻倏的单膝跪在地下,沉声道:“主子,有话请直说,千寻的命是主子救下,必定会主子万死不辞。” 神色一定,夜帝不再犹豫,凝望着鲁千寻坚定的面容道:“如果没有推测错误,浪邪或许是你曾经的主子。” 冰冷的面色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鲁千寻低垂下目光,主子曾经把一切都告诉给了他,可那缺失的记忆却像风一般,吹过了,便了无痕迹,可若真的是他往日的主子,那该如何是好? “主子,你是说琅邪是东韶的太子殿下?”再次的抬起目光。鲁千寻眼中已经不见刚刚的复杂,而是一贯的坚定眼神看向夜帝。 夜帝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阿九同琅邪一同从死人谷出来,而琅邪在死人谷已经带了快四年了,刚好四年前,东韶的太子殿下在狩猎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东韶的皇族就推测太子或许误闯了死人谷,当时东韶皇帝派兵前往查探,可死人谷终年被瘴气所笼罩,谷里密布着高耸如云的大树。” “可死人谷即使没有瘴气,一般人进去后也会被困死在谷中,更何况多了这样一道危险到及至的有毒屏障,探察的宫中侍卫在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然后呢?”似乎有什么从记忆深处划过,鲁千寻蹙起眉头,一个女子沙哑而悲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样悲伤欲绝的站在茂密的森林旁。 “后来,皇家终于不再派侍卫去搜寻,而上转而从江湖上悬赏下了重金,确实有一些不谓死亡的江湖人世闯进了死人谷,同样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皇帝最终只能放弃寻找太子的希望,第二年,宣布太子死亡的消息,改换二皇子为太子。”那样巧合的时间和地点,夜帝明白琅邪是东邵太子的可能性居高。 鲁千寻若有所思的点头,看向夜帝道:“如果琅邪真的是东韶的太子殿下,他要囚禁主子必定是因为七夜王朝和东韶的战争,想要主子来要挟七夜王朝。” “是。”夜帝肯定的回答,平静的面容里丝毫不见一丝的慌乱,“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琅邪会做出这些举动。”毕竟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来牵制住玄浩。 而且当时自己因为阿九的缘故,竟然没有防备的报出夜栎这个真实的姓名,七夜王朝知道夜帝的人居多,但真正知道皇帝的真实的名字可就少之又少。 那是忌讳,是对皇族的亵渎,所以久而久之,民间甚至是宫里都很少知道皇帝的名字,除了先皇和一些妃子之外。 而琅邪在听到他报出名字的瞬间,那样震惊的目光说明他知道这个名字,同样的熟悉这名字背后的背景和身份。 “主子要千寻做什么?”一仆不侍二主,既然过往已消散,那么今日鲁千寻只认这个曾经救下他性命的人为主子,致死方休。 “千寻,你只需要在琅邪面前露个面,测试一下他的反应,余下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了,毕竟他曾经是你一心要保卫的主子。” 夜帝目光温和看向鲁千寻,他不希望有一日,鲁千寻恢复记忆后,会再次的落入痛苦之中,那毕竟是他誓死效忠的东韶太子。 “主子放心,千寻会找机会测试琅邪的反应。”鲁千寻平静的开口,既然要效忠主子了,那以往的恩情他就要舍弃下来。 “只要测试即可,不可伤了琅邪,更不要伤了你自己。”夜帝叮嘱的开口,琅邪虽然身子里有血蛊的存在,不敢擅自的催动内力,可他身边应该有大内高手保护在左右,鲁千寻要全身而退多少有些担忧。 “主子放心,千寻知道要怎么做。”听到夜帝口中的关切之意,鲁千寻目光沉寂,更加的坚定了自己效忠主子的意识。 送走了鲁千寻,夜帝这才再次的将目光落在阿九的脸上,解开了她的穴位,温暖的目光带着眷恋凝望着她渐渐转醒的面容。 “栎,你醒了。”迷惘的眼神渐渐的清晰开来,阿九惊喜的睁大双眼看向夜帝,“栎,你终于醒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泪水也扑朔的落了下来,阿九一抹脸上的泪水,刚刚还是柔情满满的惊喜面容,瞬间转为暴风雨来临时的阴沉和愤怒。 “栎,你知道你昏迷几天了吗?”阿九气愤的将手自夜帝的手里抽了回来,依旧含着水气的双目里燃烧起熊熊的大火,一手叉在自己腰上,一手揉着因为趴着睡而酸痛的肩膀,噼里啪啦的向夜帝吼了出来。 “栎,下次遇到危险了,你给我躲到后面去,对付几个偷袭的黑衣人,居然会吐血,下次换我保护你。”气死她了,他不知道他昏迷的着几天,她又多害怕。 寒毒不到毒发之日,根本就测不准脉搏,所以阿九到现在也不能确认夜帝的寒毒为什么会在运用内力时发作。 那大口大口的鲜血,让阿九在一瞬间只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平复着呼吸,可翻腾的情绪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来,所以阿九依旧怒火腾腾的瞪着夜帝。 喝了桌上的水,再次的吼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毒发时,脉搏有多么的微弱,经脉逆流,若不是及时的扎下银针,护住了心脉,你就等我着带着肚子里的宝贝嫁人吧。” “阿九,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们,现在不是没事了。”夜帝温柔的擦拭掉阿九嘴角的水渍,好久没看见阿九发火的样子了,因气愤而涨红的脸颊格外的妩媚而娇柔。 “没事?”阿九用鼻子冷哼出声,看着夜帝蛊惑人心的笑容,倔强的别过头去,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就发不火来了。 “栎,我不是故意吓你,你知道吗,寒毒最无奈的地方就是不到毒发的时候,我根本把不出脉搏的异常。” 不能精确的把出脉搏,阿九知道纵然自己的医术再高明,也不知道栎的身子到底如何了,那寒毒为什么会突然的发作? “阿九,你过来。”看着阿九高高翘起的红唇,夜帝心神一漾,可惜阿九如今的身子不比寻常,所以也不敢将她强行的拉到自己身边来。 “不要,我从今天要离你远远的,否则看着就生气。”阿九依旧别过目光,不再看夜帝一眼,挺着大肚子的身子也随着退了几步。 “阿九。”夜帝哀怨的唤了一声,诡异一笑,面色中瞬间染上了痛苦,“阿九。” “叫魂了。”阿九火大看向夜帝,却赫然发现夜帝的面色那么的苍白,纠结着痛苦。 “栎,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惊恐的走上前来,阿九快速的执起夜帝的手,脉息正常,难道真的不到十五月圆之时,脉息都不会有异常。 “栎,你哪里痛?”把不准脉搏,阿九只能担忧的看向夜帝,不安的开口问道。 “阿九,我这里痛。”夜帝隐忍下笑意,指向自己的双唇。 “嘴巴痛?”阿九呆滞的一愣,却见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倏的圈住她的腰身,刹那将她轻柔的揽进了怀抱里。 “栎?” 余下的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樱红的双唇已经被夜帝的薄细的唇角覆盖住,刚刚还凝结着痛苦的脸色,此刻却已经灿烂如春光,明媚的刺痛了阿九的眼睛。 “你骗我。”含混不清的说着,阿九瞪大眼睛,愤恨的看向夜帝,他居然骗她。 笑容加深,夜帝加深了吻,挑逗的用舌尖拨开阿九因愤恨而紧抿的嘴唇,和她的丁香舌嬉戏着,直到怀抱里的人儿忘记了刚刚的愤怒,迷惘的沉醉在彼此的柔情里。 第八章 暗中偷袭 “栎。你每次都这样。”阿九面色潮红的喘息着,被吻的无力的身子虚弱的依靠在夜帝身上,迷离的目光瞪向夜帝,“栎,我可没有忘记刚刚要说的话,以后遇到危险了,不许你站在前面。” 夜帝无奈的哀叹一声,智者千滤必有一失,他怎么忘记了用内力让身子的血脉倒流是可以骗过琅邪,可惟独没想到要面对阿九的怒火。 “栎,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阿九掐着夜帝的胳膊,红晕密布的脸上落满了抗议的不满。 “阿九,看来我还没有吻够,你居然还会记得这个。”夜帝勇懒的笑了起来,暧昧的目光落在阿九樱红的唇角上。 “色鬼。”惊恐的退了几步,避开和夜帝的距离,阿九愤怒的皱起鼻子,“栎,你要答应我,否则我就……” “就怎么样?”夜帝好整以暇的看着阿九的手足无措,既然已经到了东邵的境内,暂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只等着鲁千寻最后的确认。 “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宝贝离家出走。”压抑下怒火,阿九瞄了一眼夜帝的面容,随后危险的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夜帝。 “栎,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敢离家出走,我可记得我还没有嫁给你呢。” “阿九,我们已经到了东邵了吧,所以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夜帝朗笑着,他倒希望阿九可以离家出走。离开了东韶,他也就放心了,“不过离家出走的时候记得把我也带上,知道吗?否则没人烤兔子给你吃。” “栎,我是和你说真的。”阿九气呼呼的走了过来,小手不安的捧着夜帝的面容,低声的道:“栎,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如果寒毒没有控制住,我会失去你的。” “阿九,只要你好,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会安全的回来,因为远方有你在等着我。”夜帝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的长发,温情款款的目光里落满了深情。 “可你还没有答应我。”阿九不依的坚持,她虽然身子不方便,可她的武功不见得比栎差啊。 夜帝一低头,吸吮着阿九喋喋不休的双唇,不似刚刚的温柔如雨,而是如狂风般的肆虐起来,他的舌蹿进了阿九的口中,纠缠着她的丁香柔软。 吮吸则,旋舞着,阿九只感觉舌尖火辣辣的刺痛,浑身热得她很想呻吟出声,“栎。” “阿九。”夜帝出口的声音极低又粗哑,饱含著浓烈的感情。 迷惘里,阿九总感觉到有什么被自己给忽视了,可夜帝却由不得她分心,一股温热的气息自朱唇沿至锁骨、裸露的胸前,又回到她的耳垂。 等阿九再次的回过神时,早已经忘记了要说要问的话,只羞红了面容,偎依在夜帝的怀抱里,傻傻的笑着。 夏末,暴风雨将至,风刮的猛烈,吹乱了枝头的树叶,沙沙声响下,卷起一地的尘土,铺天盖地的盖了下来。 “公子,有人来了。”肖力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刚刚还平静的脸色,此刻却已经戒备的将手落在剑鞘上,上一次在原野上,就有人刺杀公子,如今到了皇家的郊外别馆,依旧有人贼心不死。 琅邪蹙起眉宇,是谁?肖尚书已经传来了消息,宫中早已经在罗阔的控制之下,宫外的势力也有肖尚书接管了,谁还会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而且居然派了好手在暗中伺机行刺,难道是肖尚书判断错误,大皇叔根本没有被罗阔控制住,所以才会在暗中派人刺杀自己。 “肖力,将他引出来。”不再多想,琅邪对着肖力吩咐一声,随即退到了一旁。 “是。”话音落下的瞬间,肖力快速的拔出剑来,冰冷的剑气犀利的向躲避在暗处的刺客攻击而去。 鲁千寻沉着的一个侧身,身影迅速的躲过肖力的攻击,随后把出自己的佩剑,同肖力纠缠起来,剑花缭乱了双眼。 鲁千寻应付自如的化解下肖力的招势,身影不着痕迹的像着一旁观战的琅邪移去。忽然修长的身影猛的一个暴长,直跃上半空之中。 在肖力错愕的一瞬间,鲁千寻将长剑笔直的刺向琅邪,目光炯亮的看向琅邪波澜不惊的面容。 冷静的看向自半空中刺向自己的长剑,琅邪身子在剑落下的瞬间,晃动了身形,躲开鲁千寻的攻击,电光火石间,琅邪刚刚还垂在身下的胳膊,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快速的抓向鲁千寻的脸。 横剑刺向琅邪的胸口,鲁千寻快速的躲避开他扫向自己的胳膊,却忘记了一旁肖力的长剑也如水蛇般的缠绕过来。 刚刚躲避开的身子不得不再次的转向琅邪一旁,刹那间,琅邪握拳的手化为掌,五指快速的自鲁千寻面容上扫过,抓下他蒙面的黑布。 “鲁诺!” “鲁诺!” 看清楚人来的面貌后,琅邪和肖力倏的僵直住身子,呆滞的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三年多了,他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眉宇间多了份淡漠,眼神似乎冷漠很多,如同看见了陌生人一般。 鲁千寻神色里划过一丝复杂,主子果真没有推测错,他确实是东邵的太子,他曾经效忠的主子。 握着长剑的手微微的收紧,鲁千寻目光一沉,心中定下了决心,趁着两人失神之际,横剑一扫,在他们身影退后的间隙里,快速的翻身跃向了围墙外,黑色的身影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公子,怎么会是鲁诺?”肖力呆滞的看着跃入了墙外的身影,久久的不能回神,鲁挪不早已经死在了七夜的皇宫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韶,而且居然还要刺杀公子。 “是鲁诺。”回想着刚刚鲁千寻攻击的招势和手法,琅邪肯定的开口,那是鲁诺没有错,可他纵然没有死在七夜,为什么会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看待自己,而且还步步杀机。 “公子,鲁诺为什么会这样?”肖力收回长剑,他没有忘记刚刚应付鲁千寻时,他凌厉的攻击,招招都是毙命的绝杀。 “通知罗阔,告诉他,让他安排好一切,我不日会进宫。”不管鲁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管是什么人利用鲁诺来杀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东韶皇宫去。 边关已经告急,玄浩的大军又攻破了一个城池,再不力挽狂澜,东韶就真的要面临国破家亡的局面。 “是。”肖力领下命令,随即转身,高大的身影却又停了下来,迟疑的看向琅邪道:“公子,你的血蛊要如何?还是告诉阿九,让她帮公子立刻将血蛊引出体外,否则一旦回了皇宫,万事需要筹备,公子必定没有时间处理血蛊的事情。” 琅邪不发一言,对着肖力挥挥手,冷声道:“血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快去通知罗阔,让他密切小心,特别留意大皇叔的动静。” “可公子,你的身子?”肖力依旧不放心的开口,按血蛊如同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随时都会危害到公子的生命。 “阿九的药材还缺几味,只有回皇宫之后再配制了,所以我会将阿九和夜栎一同带回东邵皇宫去。” “公子,何必这么麻烦呢,我让罗阔将缺少的几味药材给送出来不就行了。”肖力轻松的开口,还是早一点将血蛊引出来才放心。 “肖力,本殿下的命令你要一直质疑吗?”琅邪倏的冷下脸,威严的呵责一声。 “是,肖力马上就去。”三年多来,第一次见到琅邪端起太子殿下的威严,肖力猛的一怔,随后恭敬的行了个礼,快速的向外奔去。 第九章 直接对决 “琅大哥,我们要起程去哪里?”阿九错愕的看向琅邪,其实在这里就可以找到替琅大哥医治的药材,而且栎的身子不是很稳定,再过些时日就到十五月圆之时了,她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栎身上,一定要替栎把寒毒给解了。 “阿九,琅大哥不是想为难你,可事到如今,琅大哥也不瞒你了,琅大哥是东韶的太子殿下。” 罗阔已经部署好了人马,琅邪知道瞒也瞒不住了。他只希望阿九和夜栎可以好好的合作,不要动用武力伤了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感情。 “东邵太子殿下。”阿九震惊的愣在原地,久久的不曾回过神,直到夜帝快速的将她拉到身后,这才将呆滞的目光再次的落在琅邪身上。 “琅大哥你是说你是东韶的太子,那你不是也栎是敌人?”阿九挣脱掉夜帝的手,挡在夜帝的身前,“琅大哥,你一直在骗阿九是不是?” “阿九,退下。”夜帝平静的开口,再次将阿九的身子拉了回来,犀利的目光看向琅邪,沉声道:“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子殿下是否能让夜栎带着阿九离开?” “阿九可以走,夜公子还是随被殿下一同去皇宫小住一段时间。”迟疑的看向夜帝平静的面容,琅邪不得不佩服他冷静,居然丝毫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有过一点的震惊。 “不行,我不会栎留下的。”阿九坚定的开口,目光里带着一丝受伤的疼痛,“琅大哥,如今你身子里还有血蛊在,阿九依然可以为你将血蛊引出来,只要你放了栎。” “阿九,既然你还叫我一声琅大哥,我也不为难你,夜栎乃是七夜王朝的帝王,为了东韶的安定,琅大哥必须将他带回黄宫去。”琅邪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面对众人的依旧是一副坚定的冷酷神色,为了东韶,他必须要如此。 “可栎如今已经不是皇上了,琅大哥,你不要逼阿九恨你。”阿九忽然有些明白夜帝每一次都要她做的保证,遇到危险一定要一个人先走,原来他早已经猜到了今日的结果。 “他虽不是七夜王朝的皇帝,可他如今却是皇帝的兄长,是玄浩曾经效忠的主子,有他在,东韶就有了生机。” 七夜王朝如今的皇帝乃是夜彻,传言他和夜栎手足情深,当年甚至不惜以死要挟当今的太后,也要保夜栎登上了皇位,如今有夜栎在手,琅邪相信只有给他五年的时间,他必定可以振兴东韶。 “太子殿下,容我和阿九单独呆一会。”夜帝轻柔的握紧阿九的手,化解她的不安和担忧。 “好,半个时辰后,本殿下来要答复。”犹豫片刻,琅邪最终还是答应下来,看了一眼阿九,最终无声的退了出去。 “殿下。”门外整齐划一的闪现出一批大内高手,对着阔别已久的琅谢恭敬的跪下行礼。 终于回来了,琅邪神色动容的搀起最前面的罗阔,沉声道:“阔,多年不见了。” “是的,殿下,罗阔已经今生再也无法替殿下效忠。”声音有些沙哑,罗阔刚毅的脸上露出激动而欣喜的神色,殿下回来了,一切都有希望了。 “加强屋子四周的戒备,任何人不准出来,他们乃是东韶反败为胜的关键。”琅邪对着众人冷声的命令道。 “是,属下遵命。”瞬间,一排人训练有素的把守在屋子的各个角落,严密的部署下,是插翅也难逃。 “栎对不起。”听到外面的声音,阿九知道他们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琅大哥居然会骗了她这么久,原来什么家族变故,都是为了将栎引来东邵的借口。 “阿九,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夜帝温柔的抚摩着阿九的脸颊,目光温柔而专注,似乎根本不在意屋子外的动静。 “栎,不要和我说那些话,我不会走的,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阿九坚定的开口,回望着夜帝的目光同样是深情款款的眷恋。 她不要离开栎,东韶一行,必定是危机重重,栎是七夜的皇帝,说不定还有危险,她不要离开,虽然依旧不曾恢复记忆,可阿九知道,离开栎,就如同将匕首插在她胸口一般的疼痛。 她不要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似乎曾经她也经受了这样的痛苦,硬生生的被人剖开了胸口一般,撕裂般的痛楚截获住了所有的意识,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傻阿九。”夜帝轻柔的抚平阿九皱起的眉宇,淡然一笑,将阿九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抱,紧紧的抱住,轻声道:“阿九,你难道忘记了我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如今只是短暂的分别。” “我不要,短暂的分离我也不要,我要一直守在栎的身边。”不等夜帝说完,阿九激动的嚷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抱住夜帝的身子,她不要这样的离别,不要,纵然是死也不要。 “阿九,不要激动,你听我说完。”夜帝无奈的用双臂束缚住阿九挣扎的身子,以更加轻柔的语气在她耳旁说道:“我答应你,真的只是暂时的分开,等所有的事情一解决,我立刻会去找阿九。” “栎,你不要骗我了。”阿九放弃了挣扎,目光肯定的看向夜帝,静声道:“琅大哥是东韶的太子,而如今七夜王朝的大军压境,东韶岌岌为危,琅大哥是不会那么容易放你逃离的,而且你还中了寒毒,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能承受的住。” 太多不安的因素存在,太多让阿九关心的的事情,她怎么能独自的离开,放任栎一个人在东邵的皇宫,面对那些时刻都想要他命的东邵将士。 “我没有骗你,阿九。”夜帝动容的开口,温柔的目光里落满了深情,“当初我以为你跳崖死了,心灰意冷,也有了轻生的念头,只希望可以陪着你去九泉之下,可如今,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在世间上,甚至还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死去,我必定会留下命来,守护着你和肚子里的宝贝,看着他们渐渐的长大成人。” 见阿九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夜帝继续道:“如今,我们已经在东韶境内,当初我也怀疑过琅邪的身份,可他曾经救过你,而且如果他真的是东韶的太子,就算阿九可以放得下他身子里的血蛊和我离开,琅邪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所以与其让他用你来要挟我去东韶,不如我将计就计顺着他的计谋走下去,至少可以保证阿九的安全。” “可保了我的安全,那你呢,栎,你一个人要怎么去面对东韶的将士?” 阿九感动的开口,如果没有今天的一幕,她必定不会相信琅大哥要利用她来牵制住栎,可她知道的太晚了,才会害的栎要面对许多的危险。 “阿九你该相信我。”夜帝肯定的说起,“我已经派人在暗处接应你,如果琅邪肯放你走最好,实在不行我也会将你送出去,而且我早已经通知了火银月,再过几日,他必定会赶过来,到时候阿九就安全了,只有阿九安全了,我才可以专心的对付琅邪。” “不,栎,既然你已经部署好了,那阿九要待在你身边,你忘记了你的寒毒在动用内力时会发作。” 这才是阿九最担心的事情,琅大哥抓栎回去只是为了要挟七夜王朝,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栎的寒毒怎么办? 第十章 险境脱身 “阿九,上次的毒发是我用内力震乱经脉导致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的寒毒并没有扩散。” 夜帝安抚的握紧阿九的手,目光温暖,神色坚定,“阿九,琅邪心思缜密,或许他不会放任你离开,等会若真的起了冲突,你记得不要和琅邪交手,实在不行和肖力动手,我观察过来,肖力为人忠厚,自然对你不会痛下毒手。” “出去后,找一处隐匿的地方躲起来,等待火银月的到来,然后再和他一同联系玄浩,再商讨如何将我救出东韶的皇宫,千万要记得,不论发生了什么危险状况,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还肚子里的孩子,等我着我出来找你们。” 阿九点了点头,栎说的不错,如果连自己都被琅大哥给囚禁住了,栎想带自己离开会困难许多,“栎,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这样我才走的安心。” “傻阿九,千辛万苦我们才有了今天,我怎么会舍得放弃你和孩子。”夜帝温暖一笑,在阿九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阿九,照顾好自己。” “栎。”抬起头,阿九将白皙的手腕伸到夜帝面前,“你曾经说这是我们留下的誓言,再帮阿九烙下印记,不离不弃。” “好。”夜帝温柔的执起阿九的手,温润的唇落在她的手腕上,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夜帝深情款款的看向阿九期待的目光,重重的咬在阿九的手腕上,在雪白的皓腕上重新印下他们爱的痕迹。 夜帝牵着阿九的手一同走到了院子里,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用眼神示意阿九北边的防守最为薄弱。 阿九点了点头,握着夜帝的手紧紧的掐紧,不愿意松开,不愿意分开,可她不能拖累栎,他们骨血相连,他们会有着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夜公子,是否考虑好了?”琅邪避开阿九的目光,冷漠的看向夜帝,继续道:“如今虽不是东韶的皇宫,不过四周本殿下已经部署好了忍受,你若是反抗冲出去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何必徒增伤害。” 夜帝淡漠的冷笑着,犀利的目光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不过是想要我来牵制七夜王朝,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还请太子殿下让阿九会江南去。” 琅邪终于将目光落在阿九身上,冷静道:“恕本殿下不能答应你,血蛊还没有引出来,本殿下自然不能放阿九独自离开。” 嘲讽的勾勒起嘴角,夜帝握着阿九的手微微的用力,示意她不要急噪,这才继续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太子殿下在四周部署了大内的高手,想必早已经找到下蛊之人,而且蛊虫已经被阿九用药物控制住了,东韶皇宫再不济,应该也可以找到御医来接替阿九的医治,太子殿下又何必强留下阿九。” 见琅邪神色一变,夜帝冷峻的面容上嘲讽之色愈加的清晰,沉声道:“留下阿九替太子殿下解毒,难道太子殿下不怕阿九趁机下毒吗?” “琅大哥。”阿九轻唤了一声,可面容之上,再没有往日的亲切和笑容,淡泊的看向琅邪道:“今日阿九唤你一声大哥,既然你的血蛊已经用不到阿九了,又何必将阿九强留下?” “殿下,阿九曾经有恩与我们,若不是阿九,殿下也不可能走出死人谷,如今阿九身怀六甲,肖力恳请殿下让阿九离开吧。” 看着阿九和夜帝相互偎依的情形,肖力痛苦的别过目光,原来殿下早已经知道了夜公子的真正身份,他不怪殿下瞒着自己,可既然已经扣留了夜公子,又何必将阿九强行留下? “殿下,这位姑娘不能离开。”罗阔面色坚定的开口,“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夜帝被殿下囚禁,乃说明上天眷顾我东韶王朝,留下这位姑娘,可以牵制住夜帝,如果殿下记挂往日的恩情,属下们必定以礼相待这位姑娘,锦衣玉食,绝对不会让姑娘受半点的委屈,或许日后可以让姑娘离开,但绝对不是现在。” “夜公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本也只好将阿九留下来,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本殿下绝对会以公主的待遇招呼阿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不过如果夜公子不愿意和东韶合作,那么阿九的情况,本殿下就不能再保证了。” 罗阔说的不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天下大乱,东韶岌岌可危,他不能顾及到阿九的感情,宁可负了阿九一人,也绝对不能辜负东韶千千万万的百姓。 夜帝静静的打量着琅邪冷漠无情的面容,如今看来只有强行突围,将阿九送出去。 “阿九,记得我在屋子里和你说的话。”夜帝抚摩着阿九的头发,趁机在她耳边低喃道。 点了点头,阿九回头看向夜帝,温柔一笑,踮起脚尖,在夜帝的唇上落下分别的一吻,无声的看着他,栎,阿九就要离开了,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证。 无声的凝望着,夜帝扫了一眼四周,身影迅速的一个移动,将一旁侍卫的长剑夺了下来,朗声道:“阿九,我们一同冲出去。” 刹那间,打斗声响彻在寂静的庭院里,刀光剑影下,夜帝舞起手中的长剑,招势凌厉而无情,血片刻之后,早已经染红了银色的剑锋。 阿九静静的站在一旁,身影慢慢的向左边移动着,眷恋的目光落在被大内高手包围在中央的夜帝。 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一招一势有着说不出来的魅力,可惜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可栎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专注而坚定,他知道他要努力的杀出一片局面,为阿九的离开赢得最有利的时机。 琅邪站在一旁观战,许久之后,赫然发现夜帝根本不能有着毒发的迹象,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部署的人都已经渐渐不支,夜帝凌厉的攻击下,大内高手的攻势竟如同不堪一击的花拳秀腿,节节退败的同时,竟死亡了十多个。 “肖力,剑拿来。”见受伤的侍卫越来越多,琅邪终于沉不住气的提剑杀入了包围拳。 夜帝快速的躲避开琅邪突然而来的强大攻势,目光示意着阿九立刻冲出去,是的,只有自己拖出琅邪,阿九才有逃离的机会。 水在眼中打转,阿九一咬牙,提起真气,纵身向北方快速的奔去,栎,阿九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该死的,中计了!琅邪余光瞄到飞奔而走的阿九,眉头一凝,厉声喝道:“快,拦住阿九。” 欲退出来的身子被夜帝的长剑紧紧的逼了回来,琅邪不得不应付着夜帝的攻击,而另一面,阿九轻盈的身姿快速的躲闪过众人,向着北方跃去。 罗阔见状,立刻抽声提剑向着阿九袭去,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自暗处飞跃而来,舞起的长剑,快速的阻挡下罗阔对阿九的攻击。 “阿九夫人,快走!“鲁千寻如山一般的屹立在阿九身前,横起的剑快速的纠缠住罗阔的攻击。 他是谁?阿九怔怔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呆滞,忽然听到远处夜帝的喊声。 “阿九,快走。” “肖大叔。”阿九看向拦在身前的肖力,连大叔也要拦下她吗?她已经和栎分开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她呢。 看着阿九失望的面容,肖力心中一痛,冷声道:“你走吧。” 不再犹豫,阿九纵身向远处奔去,肖力静静的看着阿九离开的身影,将剑无声的放了下来,就算公子要责罚,他也认了。 第十一章 银月归来 “肖力!”琅邪愤恨的低咒一声,他果真妇人之仁,一剑格开夜帝的长剑,对着守卫在暗处的侍卫冷声喝道:“放箭!” “阿九。”夜帝一惊,不曾想到琅邪居然如此的阴冷,肃穆的面容上神色凝重,夜帝快速的发起攻击,余光担忧的瞄向远处,箭雨之下,阿九虽然灵巧的躲避开来,可惜却失去了逃离的最佳时机。 冷眼凝望着远处和夜帝纠缠在一起的琅邪,阿九目光彻底的沉寂下来,他竟然狠绝至此,阿九心中一痛,不在抱有一丝的心软,身手快速的接过飞射过来的箭羽,随后精准的掷向手持弯弓的侍卫。 “阿九,不要恋战,快走。”夜帝对着远处的阿九高喊一声,身影凌厉的周旋在琅邪面前,竭力向阿九的方向靠近。 冰冷的剑锋尖锐的撞击在一起,火花闪耀,夜帝目光一沉,琅邪的功夫和自己不分轩轾,上百招内自己定无取胜的可能。 担忧的目光瞄向阿九,长时间的僵持下,鲁千寻虽然阻隔开了侍卫,可阿九已渐渐显落败之势,身影不似刚刚的灵巧。 定下心思,夜帝握在手中的剑突然剑峰偏转,琅邪一怔,长剑直接刺入了夜帝的肩膀上,吃痛的一凝眉宇,夜帝顺着剑势猛的一个抽身,快速的一掌击打向琅邪的胸口。 琅邪倏的回身跃开,修长的身影猛的向后跃出数来丈,险险的躲避开夜帝的一掌,时机一到,夜帝嘴角染上一丝笑容,快速的向着阿九的方向飞跃而去。 琅邪目光倏的沉寂下来,他竟然上了夜帝的当,眼中杀机必露,提剑再次的向着阿九和夜帝的方向奔去。 “栎。”阿九目光落在夜帝被血染红的肩膀上,心中一痛,担忧的看着夜帝跃过来的高大的身影。 “阿九,快走。”夜帝微笑如风,肩膀上的伤口丝毫不曾影响到他的攻击,修长的身影如山一般屹立在阿九的身前,舞起的剑花如一张密不可破的大网,迅速的替阿九打出一方安定的天空。 “罗阔,弓箭拿来。”琅邪阴郁的目光看向渐渐离开包围下的阿九,一手拉起弯弓,一手执起长箭,银色的箭矢精准的对准阿九的方向。 “公子,不要。”肖力一怔,惊恐的喊了一声。 瞬间,一道长箭破空而去,在肖力的震惊声中,快速的向着阿九的腿上射去。 “阿九,小心。”夜帝猛然一怔,竭力的嘶吼一声,修长的身影瞬间暴长而起,比长箭更快的速度向阿九扑跃过去。 “主子。” “栎。” 沉痛的两声呼喊声下,夜帝胸口笔直的插入了箭羽,鲜血刹那自依旧微笑的口中喷出,洒落在阿九的脸上,艳丽的鲜红。 “千寻,带着阿九走。”夜帝眷恋的凝望着阿九一眼,趁着众人失神之际,掌中凝聚起真气,手手托在阿九的腰上,猛的用力,将她的身子送出几丈之外。 “栎。”一声破碎的呼喊声下,阿九泪入雨水般的落了下来,风中,是夜帝修长的身影,触目惊心的血液顺着他的胸口,肩膀染红了褐黄的土地。 无数的影像自眼前浮现而过,阿九痛苦的凝望着夜帝,无声的呼唤着,鲁千寻目光扫了一眼夜帝,最终拔腿向着阿九的方向快速的跃去。 “阿九夫人,我们走。”揽起阿九的身子,鲁千寻头也不回的跃过高大的围墙,飞身跃上事先准备好的马匹上,快速的载着阿九向着远方急弛而去。 “太子殿下,放他们走,否则今天夜栎若死在这里,东韶怕是即刻会破灭。”脸上血色尽失,夜帝傲然而立在众人面前,冰冷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笑容,阿九终于走了,平安的离开了。 “太子殿下。”罗阔看着阿九消失的方向,欲抽声追过去,却被琅邪伸手拦了下来。“太子殿下。” “退下,让他们走。”琅邪冷冷的开口,目光怔怔的看向夜帝。 为了阿九,他不惜用自己的身子为诱饵,中了自己一箭,为了阿九,他不惜飞身挡在她面前,宁口让那一支长箭射进自己的胸口,却不忍看阿九的腿上中箭。 这样的夜帝,他拦不下,如他所说,为了阿九,他连命都可以舍弃,没有了夜帝为要挟,最终损失的只能是东韶王朝。 这样也好,放了阿九,他也无须再愧疚,只要将夜帝牢牢的看守住,一切就行了。 夜帝犀利的目光从琅邪复杂的面容上收了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他已经放弃对阿九的追捕了,那他真的可以放下心来了。 阿九,好好照顾自己。夜帝眼中露出迷离的光彩,瞬间伸过手拔下胸口的长箭,巨痛在一瞬间席卷到了四肢百骸。 夜帝神色里逐渐的平静下来,只要他的命危在旦夕,琅邪纵然想反悔,再却追查阿九的行踪,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他能为阿九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黑暗席卷过来,夜帝嘴角挂着平静的笑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快,找大夫过来,夜帝不能死。”看着眼前缓缓倒下的高大身躯,琅邪冷声的吩咐着,淡漠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夜帝若真的出事了,只能加速东韶的灭亡,所以他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鲁千寻驾着马载着阿九快速的消失在喧闹的街市上,确定没有人追踪后,这才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巷子里。 “阿九夫人,我们先暂时的住在这里,等着火盟主的汇合。”鲁千寻跃下马背,随后扶着沉默不语的阿九下了马。 血,艳丽的鲜血在眼前不停的喷涌着,阿九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了一丝的表情,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被鲜血染红的掌心依旧沾染着栎的温暖。 栎!眼前一黑,阿九昏厥在鲁千寻的怀抱里。 三日后。 暗夜的庭院里格外的寂静,鲁千寻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阿九夫人;昏迷三天不曾醒来,主子如今下落不明,鲁千寻终年冰冷的面容上此刻却又显露出忧愁。 忽然感觉出寂静中,有着轻微的脚步声快速的向着他的方向奔来,难道是东韶的人找来了,鲁千寻脸色瞬间阴寒下来,抽出长剑,坚定的站在阿九的房门前。 “鲁千寻。”火银月轻好喊了一声站立在夜色下的鲁千寻,他在这里,那么皇上说的没错,阿九真的没死。 “火盟主。”鲁千寻戒备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主子曾经给他看过火银月的画像,果真如描绘的一般风华霁月般的俊朗飘逸。 火银月一袭雪白的长袍因赶路而染上了灰尘,也有着细微的褶皱,可纵然是这样的疲惫之色,依旧掩饰不了他天生潇洒不羁的气息。 “阿九呢?”语气有些颤抖,火银月急切的问道,阿九,真的没死吗?为什么他感觉如同梦境一般。 “阿九夫人受了惊吓,昏迷了三天依旧不能醒来。” 鲁千寻轻声的推开房门,刚准备唤火银月进来,却只感觉到眼前白色的身影闪过,火银月俊朗的身姿早已经跃进了房中,痴痴的凝望着床上牵肠挂肚的阿九! 第十二章 记忆恢复 无尽和黑暗中,阿九茫然的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本能的伸出手在黑暗里摸索着,忽然寂静里,有着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阿九,不要,不要跳…… 那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喊着她?顺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阿九慢慢的移动着,忽然前面似乎有着一线的光亮。 母后!阿九欣喜的喊着,“母后,母后,我是阿九。” 光亮下,阿九看着母后慢慢的转过身来,胸口是大片大片的鲜血,那是谁的箭?母后身前的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来,那熟悉的面容,深邃的目光,栎? 栎射的箭,不是,不是,阿九奋力的摇着头,栎不会害母后的,不是栎! 阿九无声的质问着,忽然栎整个身子都已经转了过来,一支长箭赫然插进了栎的胸口,鲜红的血不停的滴落着。 阿九只感觉满眼都是栎的鲜血,那样的艳丽,甚至流到了她的脚下、身上,阿九茫然无措的摇着头,泪水慢慢的落下,她看见栎的面容渐渐的惨白、虚幻,如同要消失在光亮中。 “阿九。” 栎在叫她,阿九痛苦的伸过手,为什么抓不到栎的手,为什么?阿九悲痛的颤抖着身子,可惜脚下的步子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拉着她后退、后退,“栎,不要,不要离开。” “阿九,不要跳,不要跳。” 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只看见栎满身的鲜血,那是栎的鲜血,“阿九,不要跳!” 忽然身子猛的坠落,耳畔风呼啸着吹着,阿九凄楚的闭上眼,栎!我不要离开! 阿九真的没有死?火银月仰起头,逼回眼中的泪水,默默的握着阿九的手,眷恋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熟悉的容颜,目光最后落在她突起的肚子上。 银月安慰的笑了起来,她都快当娘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着阿九的,只要这次将夜帝从东韶皇宫带回来,他和阿九必定可以拥有一个最美好的归宿。 火银月就这样痴痴的凝望着阿九的睡颜,轻声道:“阿九,快醒醒,银月哥哥来看你了,你怎么能这么调皮的睡着不起来。” “阿九,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是那么的顽皮,没有一点的姑娘家的样子,如今你都快要当娘了,可银月哥哥知道你必定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到时候该叹息的就该是夜栎了,照顾一个小的不说,还要照顾大的。” “银月哥哥,不是一个小的,是两个小的。”阿九闭着眼,沙哑的开口,被火银月握住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她终于醒了,在睡梦里,她听见皇上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她怎么能那么残忍的睡着不醒呢。 “两个?阿九,你醒了?”火银月猛然清醒过来,欣喜的看着悄然睁开眼睛的阿九,激动的连声音都微微的颤抖着。 “阿九。”大手温柔的抚摩着阿九的脸庞,火银月紧紧的将她的身子揽在怀抱里,“你怎么能那么不听话,竟然跳崖,你怎么那么傻呢?” “火盟主,主子说阿九姑娘失去记忆了,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鲁千寻见阿九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辜负主子的托付。 “失忆?”火银月一怔,呆滞的看着阿九熟悉的面容,迟疑的问道:“阿九,你不记得银月哥哥了?” 心里有这一丝的抽痛,阿九连他们以前的过往都忘记了,连他和她最后可以联系的过往也剪断了。 “忘记了也好,那时阿九过的太苦。”许久之后,火银月惋惜的叹息一声,随后又换上了和煦的笑容,凝望着阿九的面容道:“阿九只需要记得银月哥哥是你的亲人就行了。” “银月哥哥。”阿九倏的伸过手紧紧的抱住火银月的身子,“阿九怎么会忘记银月哥哥呢?阿九记得银月哥哥最疼爱阿九了,连银星都嫉妒死了,天天想着法子和阿九作对。” “阿九,你?”火银月僵直着身子,错愕的看着阿九喜及而泣的面容,她没有忘记他? “银月哥哥,你如果再不来,阿九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救栎了。”阿九抹去脸上的泪水,眼前浮现夜栎满身的鲜血,那是他为她挡下的一箭,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了,要好好的回来,看着她生下肚子里的宝贝,然后带着她走遍大江南北。 “阿九,不用担心,好好的养着身子,栎的事情交给银月哥哥了,银月哥哥一定会答应你将栎平安的带回来,该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火银月安抚的对着阿九开口,他只给玄浩留下了个信笺,相信不出两日,他也会亲自到东韶来,到时候他们再商讨营救夜栎的事情。 “不是一个,是两个。”阿九微笑的开口,那是她和皇上的孩子,不,是栎的,他已经不是皇上了,而她也记起来了,那日的悬崖,那日母后满身的鲜血,原来是她误会了,皇上从来没有要伤害她的亲人。 “什么两个?火银月满脸疑惑的看向阿九,似乎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也说了两个。 “我是说肚子里是两个小家伙,孪生子。”阿九幸福的抚摩着肚子,皇上,一定要等着阿九去救你,如同你不惜自己的性命救了阿九一般。 “你是说两个孩子?”震惊之后,火银月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银月哥哥,我和栎已经决定陷害你了,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要负责教他们武功哦。还有我和栎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你这个干爹可要帮忙照顾干儿子。” 阿九亲昵的挽住火银月的胳膊,快半年都不曾见面了,恍如隔世一般,阿九甚至不敢想象,若自己从悬崖上坠落时,不曾坠落到水潭里,皇上还有银月哥哥他们要怎么面对自己的死亡。 阿九闭上眼,想起离开天御宫的那一夜,夜帝那悲痛至及的眼神,她好笨,为什么没看出皇上是为了要替自己解毒才那样的侵犯了自己。 满心的感激,满心的欢喜,阿九默默的抚摩着手腕上的印记,骨血相连,她终于记起了一切,记得她和皇上所有的甜蜜和偎依。 “荣幸之至。”火银月朗笑声打断了阿九的凝思,大手宠爱的抚摩着阿九的头发,“好,就这么说定了。” 阿九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火银月满脸的沧桑,轻声道:“银月哥哥,你去休息,明天我们商量就皇,救栎的事情。” 她要亲口告诉皇上,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记起了他为她做的种种牺牲。 “银月哥哥睡不着,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阿九真的活在世上。”火银月悠长的叹息一声,感慨万千,当他得知阿九跳崖的消息时,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边关。 可第一眼看到夜帝那生不如死的死寂面容后,终于明白阿九已经走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紫岚山巅的,跌倒了无数次,衣裳破碎不堪,最终他还是到了山顶,可那里,除了打斗着后留下的痕迹外,什么也没有,没有他从小关爱的阿九。 第十三章 商量计策 “银月哥哥,你不要皱着眉头了,阿九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的,快去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商量救栎的事情。” 阿九滑下床,拉着火银月的胳膊,将他推到一旁的客房里。“银月哥哥,睡觉。” “阿九还是和以前一样。”火银月叹息一声,四肢百骸里充彻着安慰的喜悦,阿九真的没死,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灿烂,火银月失神的凝望着阿九的面容,久久的不曾回过神。 阿九看着火银月失神的模样,暖暖一笑,小手快速的覆盖住他的眼睛,娇声嗔道:“银月哥哥,你睁着眼睛也能谁着吗?” 听到阿九一如往常里的酥软语气,火银月静静的闭上眼,带着连日来的疲倦进入了睡梦里。 阿九凝望着火银月沉静的面容,笑容渐渐的收敛下来,甜美的面容上染上了担忧之色,皇上还好么? 那****伤的那么重,虽然阿九明白琅大哥,不,琅邪必定不会让皇上出意外,因为他需要用皇上来牵制玄浩的十万大军。 可皇上为她挡下的那一箭射的那么重,皇上真的会没事吗? 敛下满心的忧愁,阿九这才轻轻的合上门,深深的凝望着床上睡熟的火银月,随后向屋子外走去。 “鲁大哥。”阿九看着傲然站在夜色的鲁千寻,情绪万千的走过去,她不知道鲁大哥居然没有死,皇上真的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了。 “阿九夫人。”鲁千寻转过身来,对着阿九恭敬的唤了一声。 “鲁大哥。”阿九再次的看向鲁千寻,哽咽的别过目光,压抑住眼中的泪水,万语千言,前尘往事的多少恩怨情仇,此刻却只化为一声亲切的呼喊。 “阿九夫人,主子曾为了救我的命,给我服了药,所以过往的记忆早已经忘却了。”似乎察觉到阿九异常的波动的情绪,鲁千寻平静的开口。 阿九动容的点了点头,鲁大哥那时一心求死,皇上为了救下他,不得不让鲁大哥服下药,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碧瑶娘娘在天有灵,她必定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虽然鲁大哥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可他还好好的活着,忘记了不仅是和娘娘的感情,也忘记了失去娘娘之后的的痛苦,一切,都已经散了,曾经欢乐的忧伤的。 “鲁大哥,虽然你忘记了一切,不过你曾经在东韶的皇宫里住了那么多年,你必定会熟悉那里的地形。” 这个时候,阿九知道只能让鲁千寻独自去东韶皇宫,皇上的伤她不知道医治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她会配制一些药,让鲁大哥送去给皇上,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阿九夫人想让属下去潜入到东韶皇宫里去打探主子的消息。”鲁千寻明了的开口,是啊,虽然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过那里毕竟住了十多年,他会比火银月他们更加的熟悉地形。 “鲁大哥,我知道会很冒险,可我们离开的时候,栎中了一箭,而且是中在胸口上,我担心栎的身子会承受不住,而且再过三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了,鲁大哥你一定要把我配制好的药带到皇宫里去,否则栎在箭伤和寒毒的重创下,身子必定会垮下的。” 阿九将手放在自己突起的肚子上,她答应了栎,不可以冒险,而且栎是为了救她出来,不惜挡下了那一箭,如今她是断然不能让自己落到东韶手中,否则栎会更加的危险。 鲁千寻凝望着阿九的面容,那里面包含着关切、担忧,还有真诚,从她的目光里,鲁千寻明白她是真的自己潜入东韶皇宫里遇见危险,而不是为了说服自己去救主子,矫揉造作的做戏,她是真的关心他的安慰,这样的夫人,鲁千寻发现他会像中心主子一样的对阿九夫人忠诚。 “鲁大哥,这个时候我真能依靠你了。“阿九没有察觉到鲁千寻内心的变化,只是单纯的恳求着,如果不是她的身子不方便,她必定会亲自潜入皇宫去,可如今,她只能拜托鲁大哥了。 即使鲁大哥真的被发现了,他曾经是东韶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银月哥哥或者玄浩将军就不行了,他们丝毫不熟悉东韶皇宫的布局,去了,根本没有一点的胜算,可如今,皇上生死不明,阿九知道自己赌不起,所以她只能拜托鲁大哥潜入到皇宫去。 “阿九夫人请放心,属下会将阿九夫人的药到主子手里的。”鲁千寻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道阿九夫人什么时候可以将药配制出来。” “鲁大哥,谢谢你,我现在就去开方药配药,明天晚上就可以了。”笑容染上阿九忧愁的面容,对着鲁千寻感激一笑,随后向屋子跑过去,三两步后,错愕的回头,“鲁大哥,书房在哪边?” 鲁千寻淡漠的面容上不由的勾勒起浅浅的笑容,同阿九一同去了书房。 第二日,阿九依旧在一旁忙碌着配药,原以后三日后才能到的玄浩,却与傍晚十分到达了院子。 “火盟主。”玄浩如同火银月第一天时的模样,湛蓝色的长衫早已经粘满了灰尘草屑,白皙的面容上同样是不眠不休赶路时落下的疲惫很担忧。 “玄浩将军比我预计的早了两天。”火银月打量的目光落在这个被七夜王朝奉为长胜将军的玄浩。 虽然是一身的污垢,却丝毫掩饰不了他的俊朗神采,双眼深邃而犀利,温和的面容上没有身为将军的肃杀和血腥,却多了份文人的儒雅和谦和。 而这样的人,居然是让东韶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统领着十万兵马。 “火盟主不必客气,直接叫我玄浩即可,不知道皇上如今的状况如何?”玄浩不曾有着阿九的慌乱,不急不缓的姿态下是淡定的从容和镇静。 如果不是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知道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从大营里赶了过来,连火银月都怀疑他对皇上的安危是否真的挂心。 “好,玄浩也直接唤我的名字即可。”火银月淡淡一笑,随即向玄浩复述了东韶的情况,“栎暂时不会有危险,听阿九说,栎为了让阿九有机会脱逃,所以替阿九中了一箭,虽然不知道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琅邪既然有心要用栎来要挟七夜王朝,必定不会让栎出问题。” “看来我们现在有关心的是如何将栎从东韶皇宫里救出来。”玄浩了解的点头,至少皇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么他就有办法将皇上完好无损的从东韶皇宫里救出来。 “鲁大哥,药已经配制好了。”阿九一面焦急的说着,一面挺着肚子快步的走了过来。 “阿九,担心你的身子,慢一点。”火银月看着阿九此刻的模样,立即担忧的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手臂,惟恐她出了什么乱子。 “银月哥哥,我没事。”阿九瞄了一眼玄浩,隐匿下错愕,不是三天后才能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火银月顺着阿九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开口道:“阿九,这是玄浩,你知道的。” “阿九真的失去了记忆?”玄浩看到阿九挺起的肚子时吃了一惊,如今才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陌生人,这才想起火银月说的话,阿九失去了记忆,甚至连皇上都忘记了。 第十四章 潜入皇宫(一) “玄浩。”阿九咧嘴笑,全然是陌生人的模样,随后急忙的把手里的药瓶交到鲁千寻手中,“蓝瓶的是压制寒毒的药丸,白色的瓷瓶里有解毒丸,虽然不能百毒不侵,不过至少可以暂时的控制毒素,而这个紫色瓶子里是伤药,治疗栎身上的箭伤,时间不够,只能配制这么多了。” “阿九。”火银月看向阿九手里的药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栎的武功高强,如果东韶想成功的利用栎的身份来牵制住七夜王朝,极有可能让栎暂时,或者永远的失去武功,这样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才好控制,也不用担心他逃脱,尤其是阿九已经成功的逃走了,东韶没有了牵制栎的条件,必定会从其他的方面着手。” “这可怎么办?”阿九的脸色倏的僵硬起来,如果他们真的废了皇上的武功,那皇上要脱逃必定是难上加难。 “有药物可以控制住吗?”玄浩听了火银月的分析后,面色也在一瞬间阴沉下来,他有能力将皇上成功的带出皇宫,可如果皇上武功尽失,那么去劫皇宫必定会有危险,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伤害到皇上的安全。 阿九努力的搜寻着记忆,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废去武功有很多的办法,可以用药物控制,可以用银针扎入穴位,甚至可以用内力深厚的人强行的废除武功。” “既然如此,那我即刻就赶往东韶皇宫,去打探主子的安全。”鲁千寻将阿九递过来的药瓶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中,低沉的开口,即使拼了性命,他也不会让主子出任何的危险。 “不行。”察觉到鲁千寻淡漠神色里的决绝,阿九急忙的开口道:“我们离开时,栎已经受了重伤,现在鲁大哥去了也只能在暗处守侯着,不可能将栎带出来的。” 顿了顿,阿九神色愈加的凝重,继续开口道:“其实他们还可能让栎服食毒药,从而控制皇上的踪迹,如同琅邪曾经被下了血蛊一般,如果栎被控制,不管是蛊毒或者其它的药物,而我们又不能接触到栎,那么七夜王朝只能接受东韶的要挟。” 一瞬间,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明白阿九话里的含义,皇上重伤,即使要将皇上带出东韶皇宫,也必须等的到皇上的伤好之后。 而这其中存在着最大的变数,那就是东韶的人很可能废去皇上的武功,以便日后可以安全的控制,甚至如阿九所推测的那样,给皇上服食药物,这样就可以不废吹灰之里来控制皇上,牵制七夜王朝。 许久的沉默只后,阿九忽然开口道:“我去东韶。” “不行!”听到阿九的话,火银月一怔,快速的拉过阿九的身子,急切的道:“阿九,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出办法救出栎的,你只要好好的呆在这里就行了。” “是啊。”玄浩也不认同的开口,看着阿九坚定的目光,眉头不由的蹙起,“还有两天,我的人就会赶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制定一个完整的方案,必定可以将栎救出来。” 鲁千寻怔怔的看着阿九,想起夜帝曾经交代的话,也假如了劝说的行列:“阿九夫人,主子曾交代过,致死要护卫阿九夫人的安全,如今主子为了将阿九姑娘救出皇宫,不惜让自己受了重伤,阿九夫人怎么能再次以身冒险。” “阿九,我不准你去。那分明是养入虎口,到时候只能增加救援的难度。”语气强硬,火银月看着阿九坚定的开口。 扫了一眼身前三个持反对意见的男人,阿九扬唇一笑,解释道:“可如果我去了东韶皇宫,他们必定不会想起要对栎进行多加的防控,有我去混淆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栎就会安全许多。” “可你怎么能保证你去了东韶皇宫后,他们就不会废去栎的武功?”火银月懊恼的反驳,对于阿九,他一直是纵容,所以他了解阿九的性子,她如果真的决定了要去东韶,怕是他们就算拦住,阿九也会偷着去。 “银月哥哥,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使用卑鄙的手段,可有我在啊,我至少可以帮助栎,用我的医术。” 阿九肯定的回答,她去了东韶,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栎的箭伤,不用担心三日后的十五月圆之夜,至少在他们对栎用毒或者其它时,可以确定写栎的情况。 “那也是没用的。”玄浩拍了拍火银月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烦躁,这才不急不缓的道:“他们知道阿九的医术,断然不可能提供给你药物,让你去帮助栎栎,所以你去了只能是负担,让我们多增加几分担忧。” 阿九将目光落在身侧的鲁千寻身上,“可我有鲁大哥陪同就行了,虽然东韶的人是不可能提供给我药物,但鲁大哥了解东韶皇宫的地形,只要我可以确定栎的情况,即使真的中毒了,我也可以让鲁大哥秘密的潜到宫外去,然后再将需要的药物带回来。” “不管如何,我还是不准你去冒险。”一锤定音,火银月态度刚硬的没有一丝转寰的余地,担忧的目光落在阿九挺起的肚子上,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观点,阿九绝对不能去。 “千寻,你暂时也不用潜入东韶皇宫,等我们制定下暂时的方案后,你再去也不迟,至少我们可以确定琅邪不会对栎有任何的伤害。” 火银月说完,瞄了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阿九,不放心的开口道:“千寻,既然是受了栎的托付,那么阿九还是暂时的交给你看管,千万不能让她偷溜出去。” “是,千寻知道了。”鲁千寻点了点头,看向阿九的眼神里满是淡漠的坚定。 “银月哥哥。”阿九懊恼的翻着白眼,银月哥哥明知道鲁大哥的性子,绝对是固执到底,竟然让鲁大哥来看着自己,那么她连逃跑的唯一机会都失去了。 “阿九,乖乖的回屋去,你制了一晚上的药,该去睡一会。”火银月温柔的抚摩着阿九瘦削的脸颊,目光疼惜的落在她眼下一圈灰黑的肌肤上,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会将栎安全的带出来,让他和阿九和他们的孩子团聚的。 是该去睡一觉,否则她怎么有精力来应付鲁大哥,既然银月哥哥和玄浩都已经来了,那么她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去皇上那里。 虽然当初皇上说只有她安全了,皇上才能有精力平安的脱险,可阿九在恢复记忆之后,才明白,皇上那么说的最大原因是想让自己安全。 可如今,银月哥哥他们分析之后,阿九才明白自己在皇上的身边,或许会更有有处,所以她一定要潜入到东韶的皇宫去。 暗夜下,阿九快速的将房间里的迷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倒在蜡烛上,当时她准备把迷药送给鲁大哥的,比起武功,用迷药虽然卑劣了一点,不过却是最方便快速的方法。 “鲁大哥。”快速的点住自己几处的穴位,阿九不满的喊了一声。 门外,鲁千寻不疑有异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桌边的阿九道:“阿九夫人,千寻是不会让你冒险去东邵皇宫的。” “鲁大哥,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阿九淡淡开口,话语失落,余光却不时的瞄向一旁正燃烧的蜡烛,眼中露出算计的光芒,快了,再拖延一下就可以了。 第十五章 潜入皇宫(二) “阿九夫人,当初属下承诺过主子,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请阿九夫人,不要再难为属下了。”鲁千寻淡漠的开口,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鲁大哥果真固执,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幸好她聪明事先放了迷香,阿九坚定的开口道:“可是鲁大哥,如果我不去,栎出了问题怎么办?难道你忍心阿九这么年轻就守寡,还是要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就见不亲爹。” 丝毫不为阿九的泪水所打动,鲁千寻依旧是一贯的坚定神色,不曾察觉有异常的开口道:“阿九夫人不用说了,属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阿九夫人去冒险的。“还能应答如流?阿九疑惑的皱起眉头,算了算时间,迷香的药效应该发作了,可鲁大哥怎么神色没有一点的异常。 懊恼的看了看烧的正枉的蜡烛,既然不行,她只好出最后一招了,阿九一咬牙,看着鲁千寻道:“既然鲁大哥不让阿九去,那阿九只好得罪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九提起真气,一掌快速的向鲁千寻攻击而去,凌厉的招势下是誓在必行的坚持。 鲁千寻小心翼翼的应付着,不时敢用力,惟恐伤了阿九,尤其是她还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可又不敢掉以轻心,阿九的功夫不如,更何况是眼前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阿九夫人,快停手。”上百招之后,鲁千寻不得不出声阻止,阿九夫人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他也只有应付的份,可如果在这样不还手的打下去,到最后他势必要被阿九夫人给点住穴道。 阿九丝毫不在意鲁千寻的话,目光不断的瞄向一旁的蜡烛,都打了这么久了,怎么鲁大哥还能坚持住,难道自己制造的迷香对鲁大哥失效? 正疑惑着,阿九忽然发现鲁千寻的步履不似刚刚的稳当,神色里快速的划过轻松的喜悦,幸好只是药效发挥的慢了点。 “阿九夫人,你下了毒?”内力忽然迅速的流失,鲁千寻懊丧的开口,浓眉如同山岚般的重叠起,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淡漠,眼前的人影也随之变为两个,四个。 阿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嬉笑的收回攻势,轻声道:“鲁大哥,你不用担心,只不过是阿九特意制造的迷药,没想到第一个就用在了鲁大哥身边,一天一夜就可以完全的清醒,到时候鲁大哥记得要到东韶皇宫里去找阿九。” “阿九夫人。”鲁千寻一惊,连忙喊了一声,只感觉眼前忽然一阵黑暗袭来,身子瞬间松软的倒在了地上。 阿九拍了拍胸脯,幸好有迷药,否则鲁大哥内力如此深厚,想从他手里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小心翼翼的走到鲁千寻身边,将他怀里的药瓶悉数的掏了出来,随后又放回了鲁千寻的怀抱里。 东韶的人那么的阴险,自己去了。必定会被他们搜身,这些药肯定带不进去的,所以还是留给鲁大哥带到东韶皇宫去。 吹灭了蜡烛,阿九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快步的向外走去,略显臃肿的身子渐渐的消融在夜色里。 暗处两个人影走了出来,看着阿九消失的方向,重重的叹息一声,随后向阿九的屋子走去。 火银月积聚起真气,慢慢的输送到鲁千寻的体内。 只感觉一股热流慢慢的由后背传送到四肢百骸,昏迷的意识也在渐渐的清醒过来,鲁千寻倏的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火银月和玄浩,冷声道:“我昏迷很久了?” “没有,一盏茶的时间。”玄浩神色有些凝重,看着同样神色凝重的鲁千寻道:“阿九刚离开。” “为什么不拦下阿九夫人?”鲁千寻迟疑的开口,一盏茶的时间,他们要拦下阿九夫人简直轻而易举。 火银月重重叹息一声,温和的面容上落满了担忧,“收到东厦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栎箭伤很严重,阿九如果不去的话,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鲁千寻一瞬间,脸色阴郁下来,回天乏术?沉重的四个字如同山一般的压在了心里,难怪火银月和玄浩任由阿九夫人离开。 沉默许久后,鲁千寻开口道:“我立刻赶去皇宫。” “等阿九去了之后再去。”火银月冷静的开口,制止住鲁千寻的动作,“琅邪生性多疑,不能让他看透我们的势力,否则一旦他起了防备之心,日后要营救栎和阿九就会困难许多。” “所以我们故意放走了阿九,只有阿九自己没有疑惑,那琅邪必定也看不出任何的疑惑。”玄浩安抚的拍了拍鲁千寻的肩膀,继续道:“明日后,你再追随阿九的踪迹过去,毕竟阿九一旦出现,琅邪必定会收到消息,我和银月都不能露面,所以只有让你去了。” “二位放心,千寻必定会保护好主子和阿九夫人的。”鲁千寻郑重的保证。 “小二哥,给我雇一辆马车来,这银子归你了。”找了一僻静的角落里窝了一夜,直等到天亮,阿九才小心翼翼的贯彻着四周,确定没有看多鲁大哥和银月哥哥的身影后,这才进了一家客栈,在房间里吃饱喝足,补充了体力,随即吩咐店小二出马替雇一辆马车。 “是,夫人请放心,我一定去雇一辆又快又稳妥的马车来。”店小二乐呵呵的接过银子,快步的退了出来。 随后和一直等候在角落里的掌柜低声的说着什么,余光不时的瞄向楼上阿九的客房。 片刻之后,店小二向着马市走去,而掌柜的则向着相反方向的衙门快速的走去。 “夫人,这是干粮,您收好了,这个赶车师傅是我们这个镇上最稳当的一个,保证夫人大小平安。” 店小二笑容满满的将手里包裹递到到阿九手上,余光看了一眼赶车的大汉,随后又惊恐低下头。 “好,谢谢小二哥了。”不曾察觉到怪异,阿九接过包裹,道谢一声,随后就窝进了马车里,脆声道:“师傅,你赶的快一点无妨,我有急事要去都城。” 骏马嘶吼一声后,马车向着都城的方向急弛而去,不远处的巷子里,火银月对着鲁千寻道:“小心保护阿九的安全,那个赶车的人身手不错,恐怖暗处还有一些人埋伏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出手,他们应该不会对阿九出手,毕竟还需要阿九的医术去救栎,所以千寻一定要隐匿好自己的身份,到了皇宫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玄浩要回边关去布置,我等江湖上的一些朋友来了之后,立刻就去都城接应你们。” “千寻明白了。”鲁千寻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火银月,他温和清朗的面容下却是深深的担忧,随后又道:“虽然千寻失去了记忆,不过毕竟曾经在东韶待过那么多年,对皇宫的地形肯定还会有影象的。” “这样最好,千万不能让琅邪起了疑心,你也多加的小心。”火银月郑重的道别一声,目送着鲁千寻的身影消融在人群里。 第十六章 危在旦夕 颠簸的马车里,阿九双手护着突起的肚子,静静的闭上双眼,思考着今日来发生的事情,不管如何一定要让皇上保住武功,否则就会像银月哥哥说的那样,营救会难上加难。 可她要怎么做呢?琅邪知道自己的医术,必定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接触到药物,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自己去帮皇上。 眉头愈加的皱起,阿九知道自己这一行是背水一战,如果不能保证皇上的武功不被废,那么她还会成为琅邪要挟的筹码。 可如果不去,阿九知道自己更不能放心,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成功和失败是一半对一半的机率,那么她就要去试一试,至少可以陪伴在皇上的身边。 定下心思,阿九这才发觉马车的速度过于快,虽然有些颠簸,但比起以往自己乘坐的马车要平稳许多,眼中划过疑惑。 阿九悄然的掀开布帘,扫了一眼端坐在一旁赶车的大汉,快速的一掌袭去,却见刚刚还稳坐的身子倏的腾越而起,躲避开阿九突然的偷袭。 果真是个练家子,阿九淡笑的握住缰绳,将急弛的马车喝停,这才看向一旁的稳当的落在地上大汉,脆声道:“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只对店小二说想找一个赶车稳当的师傅,竟然让武功如此厉害的大侠替我赶车,这马车钱我可付不起。” “夫人,既然你已经识破了在下的身份,那么就请夫人不要做抵抗,到时候伤了夫人,或者伤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大汉冷漠的开口,看向阿九的目光里淡漠的没有一点的感情,只余下一片死寂。 阿九扬有微笑,水灵的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还有人是不是,为什么不一起出来打个招呼呢,难道连我这个大肚婆也害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六七个黑色的身影齐刷刷的跃了出来,整齐划一的站在大汉的身侧,清一色的淡漠面孔,黝黑的眼里泛着精光,一看便可知他们的内力修为。 阿九再次的笑了起来,纯真的扁了扁嘴巴,笑道:“看来你们主子还真看的起我,居然派了这么多的高手保护在四周,其实何必如此呢,即使你们主子不派人来,我也会自己去皇宫的。否则我跑出来做什么呢?” 大汉的神色里划过一丝疑惑,看向阿九淡淡的笑脸,顷刻间又恢复了冷淡,淡漠的道:“既然夫人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那么请夫人就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 耸了耸肩膀,阿九认真的点了点头,朗声道:“就算我有什么举动也不可能打的过你们这么多人,所以放心吧,我会乖乖的和你们走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大汉沉思片刻后,迎着阿九的目光道:“好,请夫人说,只要可以答应的,在下一定不会为难夫人。” 阿九伸出手指指想面前的大汉,压抑着笑容道:“其实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故意的停顿下来,阿九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的落在自己身上。 咧嘴一笑,在众人的等待中,阿九大声道:“我还有你给我赶车,你赶的马车比我以前坐的马车都要稳当。” 一瞬间,所有人脸色都怪异的抽搐,不时的将余光瞄向一旁同样一脸错愕的大汉。 “好,请夫人坐进到马车里,时间紧急,我们要赶快上路。”大汉掩饰的轻咳一声,手一挥,身侧的黑衣人瞬间又隐匿在了四周。 大汉高大的身子一个腾越而起,轻盈的落在马车上,吆喝一声,刚刚停下的马车再次的奔跑开来。 暗处,鲁千寻神色复杂的摇头,开始为主子以后的生活担忧,阿九夫人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说出那样的话。 “赶车的大哥,你是不是皇宫的人啊,东韶皇宫漂亮吗?”闲的发慌,阿九开始发挥她的商人口才,尽可能的套大汉的话。 “赶车的大哥,我以前和你们东韶的公主可是生死之交,你确定不要回答我的话吗?”面对一片沉默,阿九再接再厉的开口。 “赶车的大哥,听说你们东韶的那个大王爷已经退位了,他是不是很坏啊?”这时候东韶的坏人,就是七夜王朝的朋友了,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终于大汉的脸上有了表情,冷漠的面容里染上一丝愤恨,沉声道:“帜荛那个狗贼已经被皇上拿下了。”那个杀害他家满门的狗贼,终于有了今天,他家一百二十多口,终于可以安息了。 “拿下了?”阿九疑惑的一挑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没有杀掉他呢,帜荛可是个昏君,心狠手辣不说,而且谋朝夺位,这样的狗贼不应该拖到宫门外斩首示众吗,要不是他,东韶和不会和七夜王朝开战?” “他毕竟是皇上的亲皇叔,如今东韶大敌当前,等一切都平稳后,再处置这个帜荛这个狗贼也不迟。” 没有察觉到阿九的意图,大汉冷声的的开口,冰冷的语气里满是对帜荛的愤恨和仇视。 原来是这样,阿九默默的低喃着,帜荛虽然被拿下了,可他在皇宫里必定还是有些势力的,到时候如果可以和他合作,要行事必定会方便许多。 虽然帜荛是个小人,甚至间接的害死了碧瑶娘娘,可如今,他却是整个皇宫里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而且他对宫里的布局肯定了如执掌,甚至还了解琅邪的行事做风,看来她需要第一找的人就是帜荛,许诺他自由,再将一笔丰厚的金银珠宝做筹码,他应该会答应自己的合作。 因为无论这一战东韶是成功,还是失败,帜荛都难逃一死,所以这样的人,给一点希望,他就会为了生存而帮助他们,到时候有了里应外合,成功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入夜了,阿九才发现马车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难道银月哥哥他们追上来了,所以他们才这么拼命的赶着马车,甚至连休息都不用。 “赶车的大哥,一天下来我颠的头也痛,腰要头,四肢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现在都晚上了,你不用停下来休息吗?” 阿九再次的开口,如果真的是银月哥哥赶来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银月哥哥打消带自己回去的决定,她一定要陪伴在皇上的身边。 “夫人,时间紧迫,所以顾不得休息了。”大汉虽然冷漠,但却也不是不尽人情,“夫人要累了,就在马车上休息,现在是官道,不会很颠簸,夫人可以放心的睡一下。” 听到大汉的回答,阿九疑惑更深了,看来不是银月哥哥他们追上来了,那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的赶回东韶去? 而且自己一出门就被盯上了,应该是从自己逃出来后,琅邪就应该派人在四处寻找自己的踪迹,所以他们才会出现的那么快。 第十七章 久后重逢 倏的一下,脸色瞬间苍白成一片,阿九惊恐的捂住胸口,只感觉心跳的非快,不安的感觉席卷到了四肢百骸,将无比的寒意传遍了全身。 阿九一手扶住窗棱,静静的开口道:“是不是皇宫里有人需要我去医治,所以才赶的这么急?” 大汉身影僵直了一下,不曾想到阿九竟然会猜的如此的准确,皇上确实是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阿九带回到皇宫里去,否则东韶的气数将尽。 马车外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大手,紧紧的遏制住阿九的咽喉,不能呼吸的窒息中,是无边的担忧和绝望,皇上的那一箭必定射近了胸口上,否则琅邪不会那么急的要将自己找回去,除非他要挟七夜王朝的筹码要失去了。 “赶车的大哥,你告诉我是不是被你们皇上抓回去的那个人生命垂危,所以才这么急的抓我回东韶的皇宫去?”心一点点的破碎,沉沦,阿九双手默默的抚摩着肚子,皇上不会出事的,他许诺过会平安的回来,看着他们的孩子出世,所以他必定能坚持到自己赶过去。 沉默许久只后,大汉权衡再三,发现没有隐瞒的必要,这才冷声的回答道:“是,中了箭,而且射入了心脉上,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只不断的用少好的药物续着性命。” 阿九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掌心里,明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可心却还是痛苦的抽搐起来,那是皇上为她挡下的一箭。 不对,皇上如今危在旦夕间,玄浩在东韶皇宫里潜伏着一批七夜王朝的人,那么银月哥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的情况。 阿九叹息声,平复着呼吸,银月哥哥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会放任自己离开,否则就算自己真的迷晕了鲁大哥,银月哥哥也会在第一时间里赶过来。 阿九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对着大汉道:“赶车的大哥,我们骑马回东韶的皇宫去,这样太慢了。” 大汉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阿九坚定的神色,迟疑的道:“可夫人的身子,不适合骑马。” “不但担心我,没有问题的。”阿九坚定的摇了摇头,抚摩着肚子,“把马车拆下来,我们骑马走。” “好。”大汉犹豫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一阵快马飞驰后,阿九终于在焦虑和担忧中抵达了东韶的皇宫。 “你来了。”琅邪怔怔的看着下马的阿九,明锐的察觉到阿九眼中的疏离和淡漠,看来他们早已经回不到死人谷的那段时间了。 “栎在哪里?”阿九扫了一眼身前一身金色黄袍的琅邪,这样高傲而冷漠的男人,不再是她的琅大哥了,她眼前只关心栎的伤势。 “虽然御医没有把握医治好,不过夜栎暂时没有危险,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片刻的感情流露已经消融在刚硬的面容里,琅邪冷声的开口,“和朕过来。” 阿九跟上了夜栎的步子,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景物,最后来到一处辉煌的宫殿,雕栏画凤的金黄色下,阿九立即明白眼前这个是琅邪的寝宫。 “你们守在一旁。”对着身后随行的侍卫和随从门冷声的命令道,琅邪看向阿九,“进来吧。” 金碧辉煌的宫殿下,阿九立即快步的向着床边跑去,可惜撂起的床幔下并没有见到夜帝熟悉的面容。 “栎呢?”阿九迟疑的回过头,冰冷的目光看向琅邪,皇上不在这里,他把自己带来他的寝宫做什么? 沉默不语,琅邪径自的走了过去,一手按住床柱上的雕刻的龙头,用力的旋转几下后,忽然见一旁的木柜慢慢的向旁边挪移过来。 密室?阿九也顾不得多想,快步的冲了进去。 “小心。”琅邪一怔,警告的喊了一声,修长的身影飞快的跃了过去,在阿九踏进密室的那一瞬间,飞快的将她的身影抱了过来。 却见密室的的地板突然向着两边分了开来,巨大的黑洞里有着冰冷的光辉在闪耀,那是一把把倒立插在地上的匕首,掉下去,必定会被戳的千疮百孔。 琅邪随后放开阿九,屈指将一颗珠子飞快的弹进了密室未知的某个地方,这才对着阿九道:“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解除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好缜密的机关,阿九默默的跟在琅邪身后,走了半晌后,终于见到昏黄的灯光,也成功的捕捉到隐匿在四周的高手。 看来除了机关,琅邪还派人秘密的守护在四周,即使侥幸的逃古机关,想要全身而退还带着重伤的皇上,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皇宫外还不知道部署了多少看不见的兵马,琅邪是打定了注意,要用皇上却要挟七夜王朝。 忽然目光定格在床上那熟悉的面容上,阿九哀伤的捂住嘴巴,压抑住满腔的痛苦,快步的走了过去,眼中泪水在闪耀,为什么会弄的这么憔悴不堪。 重重的咬在自己是手背上,阿九这才克制住波动的心绪,快速的将手搭在夜帝的腕上,专注的替他号起脉搏。 气息微弱,失血过度,在寒毒的侵袭下,皇上的身子早已经到了极限,阿九痛苦的伸过手,默默的抚摩着夜帝的脸颊,轻声道:“栎,我来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栎不能躺在阴暗的密室里,如今有我在你们手里走筹码,将栎带到光线明亮的地方,我要为栎医治。”阿九轻柔的摩擦着夜帝瘦削的脸颊,凄楚一笑,幸好她来了。 琅邪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医治好夜栎是最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夜栎亲手签下和约,然后让玄浩退兵,为东韶赢得修养生息的时间。 夜静静的降落下来,幽静的房间里,阿九神色专注看着夜帝的面容,暖暖一笑,轻声道:“栎,阿九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不要怪阿九不守承诺,如今你这个样子,阿九怎么能不来呢,不过栎,纵然是被东韶囚禁一辈子,可是能陪在你身边,阿九已经知足了。” 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屋子里,宁静里是轻柔的低喃声,阿九慢慢的回忆着他们曾经的过往,一路走,风风雨雨,可他们从没有放弃过彼此,“栎,我们还不容易走到今天,你更不能放弃自己知道吗?” “阿九夫人,药煎好了。”宫女翠儿将手中的药碗端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峻美男人,虽然神色憔悴,面容苍白,可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风华霁月。 而一旁,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已婚的妇人,平凡的面容下有着灵动的气息,最吸引小翠的是她看向床上男子的目光,那样的深情款款,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摈除在外,只余下彼此眼中的深情眷恋。 “谢谢,把药放下吧,我自己来喂就行了。”阿九敛下心思,对着翠儿温和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小心翼翼的吹拂着,直到翠儿轻声的将门合上了。 阿九随即放下药碗,快速的卷起袖子,抽出黑发间的金痴,快速的在白皙的手腕上划过一条鲜红的血痕,随后将滴下的血液融进了药碗中。 自小中了寒毒,所以师傅从小就用各种的药物让她服用,常年的药效下,阿九知道自己的血液比任何的药物都要珍贵而有用。 “栎喝药了。”阿九随意的处理好伤口,随后慢慢的将药一口一口的喂进夜帝的口中。 无尽的黑暗下,夜帝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声音不停的在他的耳畔诉说着什么,那样的温柔,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温柔嗓音下的深情款款。 夜帝挣扎,那是谁?那样熟悉的声音,阿九吗?不对,鲁千寻早已经将阿九带走了,到底是谁在他的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着他。 第十八章 夜帝苏醒 不眠不休,整整三天,阿九终于疲惫的趴在夜帝的床旁睡了过去。 紧闭的眼睛有着轻微的抖动,夜帝感觉黑暗下慢慢的有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终于睁开了沉睡多日的双目。 明亮的光线瞬间倾泄而来,让夜帝不适应的蹙起了眉头,他昏迷多久了。 动了动手,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一双手紧紧的握住,阿九?夜帝脑海里快速的闪现过梦中那一声声的呼唤。 挣扎的直起身子,夜帝探询的目光落在趴在床上睡的很熟的阿九,瘦削的面容里落满疼惜,随后警觉的扫了一眼屋子的装饰,金碧辉煌下,却是异族的风情布置——东韶皇宫。 轻微的叹息一声,夜帝紧紧的回握住阿九的手,一只手轻柔的的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眷恋的目光看着阿九消瘦的面容,那眼下灰黑的一圈,惹的夜帝又是一阵疼惜,这个傻丫头,还是违背了诺言,跑到东韶来了。 夜帝动了动身子,这才缓缓的抽出手,将阿九的身子抱到了床上,她瘦了,除了依旧挺起的肚子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沉睡中,依稀感觉到有双手轻柔的抚摩着自己的脸庞,阿九甩了甩头,摇醒涣散的意识,挣扎的睁开眼,对上一双深情款款的目光。 做梦吗?阿九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的睁开,眼前的景象依旧,一瞬间,呆滞的面容转为错愕,随后又变为巨大的惊喜。 “栎,你醒了。”揉着眼睛的手慢慢的抚摩着夜帝瘦削的脸颊,一点一点的触摸着,那熟悉而温暖的感觉,让阿九眼中凝聚起泪水,哽咽的咬住嘴唇,依旧不眨眼的看向夜帝,惟恐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阿九,你瘦了。”夜帝悠长的叹息一声,轻柔的擦去阿九面容上无声落下的泪水,沙哑的嗓音道:“为什么不听话,你知道这里多危险吗?” 抓住夜帝落在脸上的手,阿九一挑眉头,不满的抗议道:“还说我呢,再不过来,你就等我孩子出世后叫别人当爹吧。” “那么想改嫁?”夜帝柔声笑着。 可惜暗哑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刮着耳膜,惹的阿九不悦的捂住夜帝的嘴巴,娇嗔道:“别笑了,像鸭子在叫一样,再说了你又没有用八顶大轿子抬我过门,所以我可没有嫁给你。” 温柔的唇在阿九的掌心上落下一吻,夜帝宠溺的笑了起来,拉下阿九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叹息道:“阿九,你不该来的。” 纤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阿九挣扎的坐起身子,居高临下的对着让在床上的夜帝道:“换一下,阿九今天躺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栎,你来吗?” “那不一样。”夜帝沉声的开口,目光落在阿九挺起的肚子上,一脸严肃的道:“你肚子里可有两个孩子,加上这个模糊的娘,一共三个人,你说我能不来吗?” “狡辩。”阿九挫败的嘟起嘴,不满的嚷道:“哪有这个道理的,栎,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唉,来都来了,只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出生在东韶皇宫里就好了。”那样又多了两个给琅邪要挟的筹码了。 夜帝将阿九的身子拉了下来,让她躺好,这才轻声道:“快睡吧,幸好是白天,否则这样憔悴的面容走出去,会吓坏宫女太监的。” “吓死了更好,最好整个东韶皇宫的人都吓走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阿九含混不清的嘟喃着,看了一眼夜帝道:“这条手臂没有受伤吧?” “没有,伤的是右边。”夜帝不解的看向阿九。 “那就好,借我用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阿九顽劣一笑,将头枕在夜帝的手臂上,“栎,天塌了也不要叫我,我困死了。” “睡吧。”侧过身子,夜帝温柔的圈住阿九,以往都是她乖巧的缩在自己的怀抱里,如今怀了孩子,再也不能侧着睡,所以就换成夜帝侧过身去,圈住她臃肿的身子。 见到夜帝终于醒来,阿九的身心皆放松下来,让连日里紧绷的情绪舒缓下来,直到第二天,晌午,阿九才从睡眠里转醒过来。 “栎,我不能睡了,睡的太多了,头晕晕的。”阿九对上夜帝温柔的面容,暖暖一笑,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起来,吃点东西吧。”夜帝轻身的滑下床,一连躺了多日,让夜帝在下地的瞬间,也感觉到了一阵晕眩,身子不稳的晃荡起来。 “看到没,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阿九看着夜帝懊恼的神色,不由的笑了起来。 “皇上驾到。” 太监悠远的传唤上清晰的传了进来,阿九和夜帝彼此对望一眼,看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琅邪静静的打量着昂然而立的夜帝,虽然依旧面色憔悴,可他深邃的眼中那凌厉的神色丝毫不逊色与自己,傲然屹立着,神态自若,无形里是让人折射的威严。 夜栎确实为一代帝王,可惜却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了帝位,否则七夜王朝用不了十年,就会吞并周边所有的小国。 “阿九医术果真了得,才来三日,夜公子就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琅邪淡笑的开口,企图融化四周冰冷的气息。 “皇上不用拐弯抹角了,有什么就直接说明吧。”夜帝握住阿九的手,犀利的目光看向笑的牵强的琅邪,他等着自己苏醒,不就是为了牵制住玄浩的十万大军。 “好,既然夜公子开口了,那么朕也就直言了。”琅邪收敛下笑容,淡漠的开口,伸手对门外的太监示意道:“进来,笔墨伺候着。” 阿九不解的看向夜帝,笔墨伺候,琅邪想要做什么? 夜帝冷眼看着摆放在面前的笔墨纸砚,沉默片刻后,慢慢的抬起头,对上琅邪期待的目光,冷声道:“皇上需要夜栎写下些什么圣旨吗?可惜夜栎如今已经是一介草民,或许字还可以拿出去卖几个钱,聊以度日。” “栎,你放心了,还有阿九在啊,天下第一庄不会让你穷困潦倒到卖字度日的。”阿九乐呵呵的插进话来,嘲讽的目光看向琅邪。 “阿九,你又胡闹了,哪有相公让娘子养活的。”夜帝不满的看向阿九笑的得意的面容,调侃的勾勒起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有什么吗,天下第一庄那么多的伙计谁不是靠着我阿九吃饭的,连娘子孩子都是靠我的月钱养活的呢?” 如同琅邪成了隐行人一般,阿九不甘示弱的和夜帝杠了起来,“再说了靠娘子养有什么见不的人的吗?我可还没有嫁给你,栎,你要是不稀罕,外面可一大堆的男子等阿九去养呢?” “口无遮拦。”夜帝笑骂道,再扯下去,阿九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够了,不要再和朕兜圈子了。”琅邪面色阴沉的开口,看向挑衅的阿九,冷酷的开口道:“来人,将阿九夫人带下去,朕和夜公子单独谈谈。” “果真成了累赘。”夜帝看向阿九一脸愧疚的神色,半是认真半是调笑的开口。 “栎,我不来你可就死了耶,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救命恩人呢。”明知道是自己理亏,阿九依旧强撑起气势,不满的抗议起来。 “我记得皇上的命也是阿九你救回来的,有什么牢骚想找他发去。”夜帝嘲讽的笑了起来,温柔的摸了摸阿九的头,示意她离开。 “栎,我依旧后悔了。”阿就忽然收敛下笑容,一字一字的开口,娇小的面容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她真的后悔了,她不后悔救了琅邪的命,师傅说医者父母心,总不能看着他在面前死去,可阿九后悔将他们带出了死人谷,甚至差一点害死了皇上。 而如今不但连累了银月哥哥,玄浩,甚至连三王爷——如今七夜王朝的皇上也被自己给牵连了。 第十九章 达成协议 “好了,阿久已经离开了,皇上可以说了。”阿九立刻的瞬间,夜帝的脸色在瞬间显得更加的阴冷,淡漠的没有一丝的感情,肃杀的冷寒让琅邪有一瞬间的呆滞。 如果不是将夜帝囚禁在皇宫里,琅邪有种感觉沙场敌对时,他绝对不会是夜栎的对手,气势之上,夜栎比他更加的威仪更加的冷寒而高傲,那是一种与身具有的王者的高傲,让人在无形之中不自觉的臣服。 “朕希望夜公子可以签一份书信,让玄浩手下的大军不在东移。”琅邪收敛下那股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冷静的开口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夜帝斜睨着琅邪,冷声的问道,平淡的语气里却有着重如泰山般的沉重。 见琅邪不回答,夜帝继续道:“是不是用阿九要挟与我,还是用我的性命要挟玄浩?可惜皇上不感觉你的算盘打的太精了一点吗,区区一个退了位的皇帝,就可以让七夜王朝退军,就可以让七夜王朝让人宰割?” 琅邪被逼问的有些招架不住,敛了敛心绪,沉声道:“夜公子放心,朕不会那么的无节制的要求,只需要七夜王朝的大军退出东韶的疆土,然后签下和平协议,十年里不发动战争。” 十年,琅邪有自信十年的时间里,可以让东韶由一个国力衰退的弱国,渐渐的强大起来,所以他需要的是休养生息的时间。 夜帝静静的凝望着琅邪,犀利的目光里含有一丝嘲讽的韵味,冷声道:“如果答应了皇上的条件,不知道皇上怎么安置我和阿九?” “十年,这十年里,朕可以让你和阿九住在皇宫里,或者你们希望住在宫外也行,朕可以为你建立一座行馆,你们可以同自由人一般生活,只要七夜王朝不违背和约,你们就可以平淡的生活,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 夜帝挑眉一笑,似乎在思考琅邪的提议,又似乎在嘲讽他太过于自信的话语,半晌之后,在琅邪隐忍的急噪快要暴露出时,夜帝忽然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退兵,可以把被七夜攻克的城池还给你,但我和阿九要在和约签定之后。安全的离开东韶,回到七夜去。” 琅邪一瞬间安静下来,沉思的面容一片复杂之色,若是可以将所有的城池归还东韶,而且又保证十年里不入侵,不发生战乱,那东韶就真的可以自强生息了。 可如果不把夜栎和阿九扣押下来,那他怎么能保证七夜王朝不会背弃诺言,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他放走了夜帝和阿九,而七夜王朝又毁了和约,到时候东韶依旧难逃破灭的命运,而国破了,当初的和约又有谁会提起? 明了琅邪的挣扎,夜帝朗声道:“皇上可以回去好好的考虑,想好了之后再给我答案,不过皇上请记下一点,我虽然爱惜自己和阿九的生命,可我同样是七夜王朝的子民,必要的时候,我和阿九会为七夜双双自尽,也绝对不会让万千百姓因为我们夫妻二人而遭受战乱之苦,承受不必要的灾难。” 被夜帝铿锵的话语所震慑,琅邪正色道:“好,夜公子先好好的样伤,过几日朕会给你一个答复。” “栎,他走了。”阿九急切的跑了进来,一把拉住夜帝的胳膊,“你答应了琅邪什么条件了吗?” 夜帝温柔的抚摩着阿九因焦虑而皱起的眉头,轻声笑道:“答应他,如果不把我们放出去,我和阿九就双双自尽,到碧落黄泉做一对鬼夫妻。” “栎,你是故意哄骗我呢,还是故意的哄骗琅邪啊?”阿九不满的一瞪眼,她都急的火少眉毛了,皇上竟然还有心情和她说笑。 “怎么是哄骗你的话。”夜帝忽然脸色沉寂下来,深深的凝望着阿九的面容道:“如果真的逼到这样的地步,阿九愿意和我一同共赴黄泉吗?” 阿九一怔,随后拉起夜帝的手,轻柔的掀开他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印记,温柔的笑道:“栎,你不是说这是我们的誓言吗,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其实阿九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果黄泉路上有栎的相伴,阿九一定不会寂寞的,有栎在,去哪里都好。” 夜帝动容一笑,温柔的揽紧阿九的身子,轻声道:“可惜我舍不得阿九陪我去黄泉,舍不得我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我们只好答应琅邪的要求了,只希望三皇弟到时候不要被我气的吐血就行了。” “栎,琅邪的条件是不是很苛刻?”阿九一脸愤慨的问道,他费尽了心思,把皇上和她抓到东韶皇宫来,不就是为了用他们去要挟七夜王朝吗? “放心,一切我自有打算。”夜帝淡定的开口,沉静的面容里早就有了应付一切状况的自若和镇定。 “栎,你好象都计划好了,那阿九来皇宫还有用吗?”扁扁嘴,阿九看着夜帝深邃的目光,迟疑的开口。 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已经打算好了,或许,从皇上知道琅邪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的一切,枉她不顾一切的迷倒鲁大哥,然后偷偷的跑到东韶皇宫来,看起来栎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 “阿九怕你那些瓶瓶罐罐的失去了用武之地?”听到阿九的抱怨,夜帝宠溺的一笑,温柔的伸出手抚摩着阿九的长发。 “是啊。”挣扎的从夜帝的怀抱里退了出来,阿九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满的开口道:“我可是准备了好几种药材,甚至连怎么帮助栎逃出皇宫都做好了打算,结果你一句自有打算,我好象成了多余的。” 当初她可是怕琅邪卑鄙的给皇上下毒药,或者狠心的费去皇上的武功,可现在看来,皇上一清醒过来就和琅邪达成协议了,那她日夜兼程的赶来为了什么? “傻丫头,怎么会没用呢。”夜帝笑道,指着自己胸口的箭伤道:“阿九不来,我怕是已经去了鬼门关,再多的计策也没有用。” “这还差不多。”高傲的一扬头,阿九沉闷的面容里终于露出喜悦的色彩。 夜帝暧昧的眨着眼,将阿九从椅子上拉了出来,随后自己坐了上去,将阿九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后继续道:“阿九不来,我怎么能天天软玉温香的抱满怀,而且长夜漫漫,没有阿九,我大概会失眠到夜不能寐。” “栎,你当皇帝时肯定不是这个样子。”阿九有些牵强的笑了起来,幸好她依旧恢复了记忆,否则她还真以为栎和火银星那小子一样的顽劣。 “那是自然了,一代帝王虽然不至于绝情绝爱,但也要冷漠而肃穆,不可以喜怒与色,否则会让臣子揣摩出圣意,不可以有太多的喜好偏爱,会被有心的人士利用,更不可以爱上某个女人,那样她就会成为帝王的弱点、软肋。” 夜帝静静的开口,默默的为夜彻祈祷着,他终于可以抛下皇位的责任,终于可以带着阿九过平凡而自由的生活。 不需要顾及到后宫的三千佳丽,不需要因为阿九不合宜的举止而担心,他只需要好好的爱着阿九,宠爱着他们的孩子就可以了。 “那现在的皇上不是很可怜。”或许是心有灵犀,阿九不由的想起三王爷,这样的生活,三王爷大概每天都在诅咒她和皇上吧。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如果我可以替三皇弟将东韶一举拿下,或许可以减轻他的负担了。”夜帝朗笑的开口,默默的看向窗外,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要带着阿九隐居起来,永远不过问世事。 第二十章 云淡风轻(全书完) 琅邪端坐在龙椅之上,开始思索着夜栎的话,如果真的将夜栎逼急了,若他真的和阿九一同自尽了,那么七夜王朝势必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发起攻击,以东韶现在的局势,必定很难坚持几日,可若答应了夜栎的要求,他会真的遵守承诺,可以保证七夜王朝十年之内不对东韶发起攻击吗? 而皇宫的另一旁,夜帝温柔的揽着阿九的身子,他在赌,赌琅邪的复国之心,纵然七夜王朝不发动攻击,他依旧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东韶灭亡,而其中被囚禁在宫里的大王爷帜荛就是最好的工具。 “栎,琅邪会放我们离开吗?”阿九依靠在夜帝的怀抱里,看着窗外的夜色,轻柔的问道。 “阿九,不用担心。”夜帝温柔的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阿九的手,琅邪无非是想让玄浩退兵,而他就会顺着琅邪的意思,让玄浩退兵,将所有夺过来的城池都归还东韶手中。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阿九叹息一声,想起自己的身世,若不是战争,她的父皇或许依旧生活的很好,若是没有挣扎,琅邪依旧是她的琅大哥,若是没有战争,东韶的皇帝就不会让碧瑶娘娘去和亲,也不会发生以后的悲剧,鲁大哥也不会因此失去记忆。 “一将功成万骨灰,那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夜帝同样轻柔的叹息一声,抱着阿九的手臂轻轻的用力,“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就浪迹与江湖,永远不理朝政。” “好。”阿九点了点头,温柔一笑,朝政如商场一般,永远都是利益之争,没有黑白对错,更没有慈善心软。 “阿九,你来时,银月和玄浩是不是让鲁千寻一同过来了?”夜帝柔声问道,按目前的局势而言,首先要靠鲁千寻去联络到帜荛,等一切都开始的时候,由他出面夺取皇宫的政权,可以将七夜王朝摈除在外,也不算自己违背琅邪的约定。 “鲁大哥一定会跟来的,可我现在也不知道鲁大哥到底在什么地方?”阿九无奈的摇头,那时她一心担忧夜帝的危险,哪里还能顾及到鲁大哥到底跟来了没有。 “你来了已经好几日了,千寻毕竟隐匿在宫里的某个地方。”夜帝思索的回答,七夜王朝在东韶的皇宫里隐匿了一批人,如今他不能出面,只有让鲁千寻去联络他们,然后找到帜荛。 “可我们怎么去找鲁大哥呢?”阿九疑惑的看向夜帝,虽然东韶已经岌岌为危了,皇宫的把守依旧很严密,尤其是关押皇上和她的这个宫殿,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 “那就看阿九的。”夜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阿九,压低声音道:“你身上不是还有些药吗,想办法在那些把守的侍卫身上制造一点混乱,到时候鲁千寻必定会寻到这里来。” 阿九贼贼的笑了起来,将怀中的瓶瓶罐罐掏了出来,对着夜帝道:“虽然这些都是药,不过我再添加一些东西进去的话,就会变成毒药,最简单的一种就是痒粉,如果那些侍卫全都一个个痒的受不了,全都跳进御花园池塘里洗个澡,鲁大哥肯定就知道是我弄的,对不对栎?” “需要的药好弄吗?”夜帝看着阿九古灵精怪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样的阿九,似乎又回到皇宫里那段时间,无忧无愁。 “没问题,反正栎的伤还没有好,我再开几个方子,顺便把需要的几味药弄过来就行了。”眼中泛出算计的精光,阿九随后从夜帝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在书案上凝思片刻后,随即写下一几张方子,对上夜帝看过来的目光,扬唇一笑,“明天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皇宫外,漆黑的夜色下,火银月遥立在一旁客栈的楼上,观望着远出灯火闪耀的宫殿,防守非常的严密,又不清楚夜帝和阿九被关押的确切位置,所以想要见上一面非常的困难。 另一边,玄浩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等着他的行动了,可如今,局势不名了,火银月很难将阿九和夜帝安全的救出来。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着火银月的方向腾越而来。 “千寻,查的怎么样了?”看到熟悉的身影,火银月急忙问道。 “宫里的守卫非常的严格,很难打听到阿九和主子被关押的地方。”鲁千寻冷峻的面容上落满凝重的神色,幸好他对皇宫还有一种本能的熟悉感觉,否则要来去自如的打探,而不被发现的可能性都极小。 火银月凝思着,悠远的目光再次的望向皇宫的地方,“阿九和栎必定也知道他们所关押的地方不易查找,他们必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发现蛛丝马迹,这几天,千寻注意宫里的动静,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鲁千寻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火银月道:“如果发现了囚禁主子和阿九夫人的地方,我们要怎做?” “皇宫防守的如此的严密,必定是因为琅邪怕我们会潜入皇宫将阿九和栎救出来,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先找到栎的行踪,和他谋划好,里应外合,才可以将胜算提高到最大程度。” 火银月叹息一声,阿九好不容易盼到了寒毒解了,可栎却深陷皇宫之中,他更担心的是,东韶早已经打定注意要用阿九和栎来要挟七夜王朝,不知道栎准备如何应付。 第二日,和风徐徐,深秋的日头早已经隐匿下了灼热的光芒,鲁千寻凭着对皇宫的熟悉,再一次的潜入了宫中,打探夜帝和阿九的踪迹。 “栎,你先把药丸服下。”阿九乐呵呵的笑着,露出眼中算计的灵动光彩。 “好。”夜帝快速的接过阿九递过的药丸,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一大捧白色的粉末上,“这就是痒粉?” 散发着光彩的小脸兴奋的直点头,阿九悄然的将窗户打开,风的吹动下,白色的粉末顺着风向飘散开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忽然听见院子里的侍卫神色怪异的扭动着身子,阿九掩嘴笑了起来,拉着夜帝轻声道:“看到没?一会他们肯定要回去换衣服洗澡,到时候宫里肯定会传开来,鲁大哥他们肯定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皇上驾到。”太监的传唤声悠远的在不远处响起。 “啊?他怎么了来了,这可怎么办?”阿九的笑容僵直在脸上,无措的看向夜帝,这个时候琅邪过来了,不是会识破她下的毒。 “无妨。”夜帝安抚的拉着阿九的手,阻止她向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轻声道;“将解药放到茶水里去,让琅邪喝下。” 夜帝话刚说完,琅邪已经挥退了左右走了进来,“夜公子气色看来不错,想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皇上此番来是要给夜栎一个明确的答案了吗?”夜帝淡笑的看向琅邪,拍了拍阿九的手,示意她去倒茶。 “朕可以答应放你和阿九离开,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请夜公子先做出一先实质性的承诺,让朕可以看到七夜王朝的决心。”琅邪扫了一眼阿九倒下的茶水,见夜帝泯了一口,这才捧了起来,微微的润了润咽喉。 “好,阿九研磨。”夜帝凝思片刻后,终于点头应许,随即走向一旁的书案,在琅邪期待的目光下,快笔的疾书着。 “栎,你要把这些城池还给他们?”阿九错愕的瞪大眼睛,皇上到底怎么了,居然把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城池全都还给东邵,那他们不是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夜帝安抚的对着阿九一笑,随后将书写好的信笺交到了琅邪手中,沉声道:“这些城池七夜王朝可以还给东韶,至于十年休战的和约,只有等皇上放我和阿九离开之时,才可以签定。” 琅邪接过信笺快速的浏览着,喜上眉梢,朗声道:“好,我立刻派人将书信传到边关去,如果玄浩答应退兵,又归还了侵占的城池,我会立刻安排和七夜王朝的休战和约,到时候夜公子和阿九可以随时的离开。” “好,希望皇上不要失信,玄浩的十万大军可以攻克这些城池一次,如果东韶违背信用,玄浩依旧可以攻克第二次。”夜帝忽然一改刚刚的轻松,面色凝重的开口。 “放心,与东韶而言,朕知道什么是最终要的。”琅邪快声的回答,随即向着屋子外走去。 “栎,为什么要把那些城池都还给他们?”阿九看着琅邪匆忙离开的身影,不解的开口。 “水满则溢,琅邪很快会发现这些归还的城池将是一个重大的负担。”夜帝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负担?”阿九不认同的直摇头,“他们可会这么认为,他们会将这些归还的城池当作风水宝地,怎么可能是负担,是负担的话,琅邪就不会机关算尽的要挟我们了。” “傻阿九,你想想看,多了这么多的城池,守卫不是不就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东韶如今已经兵马匮乏,再将集中的兵力分散开来,去守卫这些归还的城池,必定削弱他们在皇宫的守卫,而且不取得东韶的信任,我们又怎么能安全的离开,为了阿九,不要说这些不久就有会回到七夜的城池,就算真的丢失了,我也不会在乎的。” 夜帝凝重的目光看向阿九,即使计策失策失败了,他也不会在乎这些城池,阿九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可即使如此,我们不是还要答应十年不发兵的协议吗?”阿九依旧困惑,十年不发兵,东韶的人马即使在这时半会匮乏,可十年的时间必定会不一样了。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经营天下第一庄的。”夜帝郎笑的搂过阿九的身子,轻声的开口道:“七夜不发兵,可不代表东韶周遍的小国不会觊觎东韶的疆土,如今东韶早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再来一个内忧外患,即使七夜王朝置之事外,东韶想保持完整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既然琅邪如此的卑劣,那么七夜王朝就不需要顾及任何的情谊,由周边的小国对东韶发起战争,皇宫里再暗地扶持大王爷帜荛夺取兵权,即使七夜王朝签下和约,他依旧可以让东韶在最短的时间内灭亡。 入夜后,四周安静下来,夜帝温柔的凝望着阿九的睡颜,探询的目光不时的看向窗户外,白天特意让阿九洒下痒粉,只要鲁千寻和火银月潜入了皇宫,必定会发现他特意发出的暗号。 忽然寂静里有着异样的气息传来,夜帝警觉的坐起身子,扫了一眼阿九的睡容,快速的披起外衣下了床。 “栎。” “主子。” 夜帝淡笑的看着乘着夜色溜进宫的火银月和鲁千寻,笑道:“坐吧,琅邪此刻大概正忙着研究那些归还的城池,所以暂时不会打扰我们。” “看来栎早已经部署好一切了。”火银月目光看了一眼内室,随后看向一脸从容的夜帝,看来皇上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没有你们过来,所有的计划都是空谈。”夜帝了然一笑,随即将随身的一块玉佩放到火银月的手中,“这是皇家的信物,那些潜入在东韶皇宫的人肯定会识得,取得他们的联系后,找到大王爷帜荛,和他达成协议,等玄浩从那些城池退兵之后,皇宫中必定要派出大部分人去守卫城池,到时候联络宫里宫外的人马,等待时机,一旦签定了停战协议之后,立刻让帜荛发起宫变,而东韶外部的小国则由玄浩出面,从三面发动战争,一切的物资都会由七夜王朝供给,他们只需要拿下东韶即可。” “是,栎果真已经部署好一切,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火银月钦佩的目光看向自信的夜帝,虽然被困,可按照目前的形式看来,夜帝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一切小心,注意安全。”交代完毕后,夜帝对着火银月和鲁千寻叮嘱几声,这才走回内室,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带着阿九远离这一切了。 边关大营。 玄浩看着手中的信笺,对着东韶使者冷然的道:“利用我家主子来获取战争的胜利,卑鄙。” “大将军何出此言,正所谓胜者外王,败者为寇,今日东韶虽然手法不太光明,可如果今日的局面换过来,想必大将军也会如此做吧。”使者暗笑着开口,看来皇上的决策果真正确,玄浩那阴郁的脸色看来,即使不情愿,却也不能不顾及七夜前任帝王的安全。 “你该庆幸两过交战不杀来使,否则你今天必定不能活着走出去。”冰冷的目光里是一代将军的威严和孤傲,玄浩轻蔑的睨了一眼使者,冷声的警告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如果我家主子有任何的闪失,七夜的十万大军随时准备的踏入东韶的疆土。” “大将军放心,只要大将军答应将攻占的领地退回来,东韶是不会亏待另主和夫人的。”震慑与玄浩的肃杀之气,使者挺了挺腰杆,镇定的回答。 “城池之事,等本将回禀了皇上再做定夺,退下吧。”玄浩冷笑的挥着手,等着使者退下后,才对着部下命令道:“随即将这个消息散布到东韶周遍的小国去,暗自联络他们的皇帝,七夜王朝为报羞辱之仇,会暗中支持他们颠覆东韶王朝,所得的领土,七夜不会占取一丝一毫。” “是,属下立刻就去。”大帐下,五六名铁甲的将军立刻领兵退了下去。 玄浩随即再次的看向手中的信笺,皇上的计策果真高明,如果一味的攻占东韶,不但要劳民伤财不说,而且攻克东韶之后,治理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可如今皇上有了如此一计,东韶被周遍的小国侵占后,七夜王朝不但可以维持现有的国力,而且这些小国每年都会向着朝廷进贡。七夜不但可以达到瓦解东韶的目的,而且不用再费一兵一卒,甚至可以在日后得到进贡的补偿。 同年十月,七夜王朝下了圣旨,将侵占东韶的城池悉数的归还东韶,一时间,明间议论纷纷,责备东韶的皇帝卑鄙,为打目的不择手段,不惜扣押七夜的前任皇帝和大腹便便的夫人。 同时感慨七夜王朝皇帝的圣明和仁厚,为了自己的亲人,不惜将数多个城池归还,已换取哥哥和嫂子的安全。 东韶皇宫。 玄浩冷冷的看向琅邪,沉声道:“城池已经归还,和约也在次,皇上还是将我家主子和夫人带来吧。” “好,既然玄浩将军如此的守信,朕更不会失信与天下。”琅邪一时间意气风发,眉眼中皆是笑容。对着身后的太监挥手道:“快去将夜公子和阿九夫人请过来。” 片刻之后,夜帝揽着阿九缓缓的走来,被囚禁数月,却丝毫不减王者的气势和威严。 “臣玄浩失职,让主子受苦了。”玄浩动容的看向阔别快一年已久的夜帝,沉声的喊了一声,随即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一瞬间,玄浩身后的士兵皆向着曾经的主子跪拜,齐声道:“让主子受苦了。” “玄浩,起来。”松开阿九,夜帝快步的走过去,一手扶起玄浩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辛苦你了。” “玄浩万死不辞。”一瞬间,这个威武一方的铁血将军嗓音有些沙哑,赤红的目光里饱满诚挚的色彩。 “皇上,既然已经签定下了和约,那夜栎和阿九就此别过了。”转过身,夜帝再次的将阿九揽到身边,对着一旁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琅邪冷然一笑,携着阿九跃上马背,随着玄浩的大军快速的向着七夜的边关赶去。 一时间,马蹄声急,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向着远处的城楼急弛而去,只余下夕阳下,那薄暮的光辉,和随风扬起的阵阵灰尘。 “皇兄,阿九。”城楼上,看着远远行来的一行人,夜彻快步的迎了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却如同相隔了一生。 “三皇弟。”夜帝扶着阿九对夜彻朗然笑着,随后对着阿九道:“这就是当今的皇上,我的三弟,当初在皇宫里,你隔三岔五就会吵上一架的三王爷。” 阿九昂起头,努力的压抑下眼中的泪水,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三王爷,如今却已经黄袍在身,威严下是身为一朝帝王的高贵和威严。 “阿九,你不记得我了吗?”握着夜帝的手,夜彻痴痴的看着阿九,为什么她会失去记忆?甚至那么残忍的连同当初他们仅有的回忆都忘记了。 “皇上。”阿九咧嘴笑了起来,她似乎还没有告诉皇上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你真的忘记了。”有些感慨,有些伤感,夜彻幽幽的叹息一声,她真的不记得了。 “三皇弟,阿九真的失去了记忆。”夜帝安抚的拍了拍夜彻的肩膀,随后道:“你不该来这里的,宫里那么多的政事。” “皇兄,如今你已经找到阿九了,是不是该接回你的担子了。”说到次,夜彻就如同当初一般,没好气的瞪向夜帝,开始抱怨起来:“每天有那么多的奏章,母后更是在后宫里安插了那么的女人,烦死了,皇兄,我已经替你将你那些妃子都打发走了,你可以带着阿九光明正大的回答皇宫去了。” “不要,栎说过要带着我畅游大江南北的。”阿九想也不想的拒绝,再回皇宫,然后她再被那些妃子给压的死死的,她才不要那么傻了,天大地大,有的是无穷的乐趣,才不要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皇兄,你不会真的打算一直让我做牛做马的处理朝政吧?”夜彻垮下脸来,可怜兮兮的看向夜帝。 “栎,我肚子有点痛。”阿九诡异一笑,忽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阿九?”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假,夜帝快速的搀扶着阿九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她痛的纠结在一起的面容。 阿九悄然的有手指点在痛穴上,瞬间而来的痛苦,让阿九呀的一声叫出声来,拉着夜帝的胳膊,痛的道:“栎,真的好痛,大概刚刚骑马的时候动了胎气。” “阿九忍一下,我抱你带床上去。”看着阿九痛的苍白的面容,夜帝也惊慌了,快速的将阿九横抱起,快速的向着屋子跑去。 “宣御医。”夜彻担忧的嚷了起来,追随着夜帝的步伐跑了过去。 “不用担心,只是动了胎气,休养一天就好了了。”御医把完脉后,一边对着站在身侧两个同样焦虑万分的主子开口,一边快速的开好了药方,“臣现在就去煎药过来,给夫人安胎。” “好,我随你一起去,三皇弟,你陪阿九待一会儿。”夜帝深思的目光看向一旁焦虑的夜彻,体贴的将时间留给他们。 “阿九,你过的好吗?”夜彻轻柔的坐在床边,眷恋的目光看着睡下的阿九,一别一年了,如今她已经快要为人母,也是他的大嫂,虽然知道他和阿九是不可能的,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每个午夜梦回,想起阿九的笑容,想起她不分尊卑的和自己争执着。 夜彻释怀的苦笑起来,颤抖着手轻柔的抚摩着阿九的面容,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如同他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模样,单纯的样子,如同误入尘世间的精灵。 穷其一生,夜彻明白,他再也找不到同阿九一样美丽的女人,她的美,早已经刻进了心扉,任凭时间如何的流淌,都无法消退。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皇宫里,曾经有一个灵动的小宫女,半是嘲讽的喊着他三王爷,会一手叉在腰上,和他大吼大叫着,会倔强的流着泪水,却依然坚强的站直的身子,永远不会低头。 “阿九,请一定要幸福。”哽咽的昂起头,夜彻轻轻的将阿九的手放在胸前,这里永远是为了她而跳动着,纵然是她已经是大哥的妻子,是他的大嫂。 暗夜,漆黑的看不见人影。 阿九缓缓的睁开眼睛,摸了摸依旧有些湿润的脸颊,三王爷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耳边,三王爷一定会幸福的,会找到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似乎察觉到身边的呼吸,夜帝警觉的睁看眼,看着泪流满面的阿九,柔声道:“阿九,怎么了?做噩梦了?” “栎,我们逃走吧。”阿九擦了擦眼泪,对着夜帝一脸认真的开口。 “逃走?”夜帝不解的看着阿九。 “恩,我总感觉皇上会被皇位丢给你,所以我们还是先逃走的好,否则要是让皇上先逃了,那么我们就惨了,想不回宫都不行了。”阿九严肃的开口,她太了解三王爷了,他哪有那么好的坐个安分的皇上。 “看来阿九虽然失去了记忆,却还是对三皇弟了解的透彻。”夜帝随即明白的一笑,快速的下了床,对着阿九道:“阿九不说我还没有察觉,三皇帝晚上的表现确实有点怪异。” 半个时辰后,一张雪白的信笺放在了桌上,一辆马车载在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女子向着远方急弛而去。 另一旁,夜彻快速的将写好的信笺放在了桌上,既然皇兄已经回来了,他没有道理继续坐在皇位上,那可是属于皇兄的责任,算计一笑,夜彻快速的打开门。 “玄浩,你们做什么?”门打开的瞬间,夜彻错愕的看着一大群将士守卫在四周。 “皇上,你也要逃?”脸部难堪的抽搐着,玄浩目光呆滞的落在夜彻搭在肩膀上的包袱上。 “什么叫也?”夜彻呆呆的重复一句,忽然感觉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皇上你自己看吧。”玄浩哭笑不得将手中的信笺递到夜彻手里。 暗夜写,夜彻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对着璀璨的星空,挫败的大吼着:“皇兄,你怎么可以带着阿九先跑了。” 同年十一月,东韶被囚禁的大王爷帜荛带着手中残余的人马发动了政变,琅邪随即快速的调集军队回防。 宫中的政变还不曾平复,东韶周边的几个小国,同一时间发起了战乱,精锐的军队攻击向还不曾恢复战斗力的东韶大军。 一时间,琅邪四面楚歌,宫内宫外都遭受到重创,寥寥无几的人马,防的里东边,却防不了西面。 次年一月,东韶终于在国力不支下,惨遭灭国,被四个小国瓜分。 琅邪机关算尽,七夜不曾动用一兵一卒,东韶却依旧遭受了灭亡。 一月,梅花盛开的屋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安的来回走着,听着屋子里一声高与一声的尖叫声,峻朗的面容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快速的传了过来。 “栎,阿九怎么样了?”火银月听到到屋子里的尖叫声,瞬间苍白了脸色,不安的拉着夜帝的胳膊问道。 “我不知道,已经这么久了,那两个浑小子怎么还不出来?”夜帝愤怒的低吼着,阿九叫一声,夜帝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刀扎了一下。 马蹄声再次的响起,夜彻对着身后的侍卫摆摆手,快马加鞭的向着站在梅花树下的两个男人赶过来。 “阿九怎么样了?”同火银月一样苍白了脸,夜彻一脸纠结的看着屋子,垂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该死的,不要生了。”听着拔高的尖叫声,夜帝忍不住的拔腿要冲进屋子去。 “大哥。” “栎。” 火银月和夜彻僵直着脸,快速的拉过夜帝的胳膊,可惜站在地上的修长的双腿,还在不停的颤抖着,阿九这么叫的这么痛苦? 三个男人,面对千军万马,丝毫不改颜色,可如今,却一个个面色苍白,神色焦虑的站在雪地里,互相搀扶着,惟恐一个不留神,自己就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孩哭声,清晰的传了过来,三个男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又恢复了跳动,终于好了。 又一声婴孩的哭声传来,第二个婴孩成功的出世了。 “我进去看看阿九。”夜帝终于回过神,快步的向着屋子跑去,身后跟着同样不甘落后的夜彻和火银月。 “栎。”阿九兴奋的晃着手,指着身边的孩子对着夜帝大笑着。“银月哥哥,三弟你也来了。” “阿九,有没有怎么样?”夜帝温柔的抚开阿九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阿九。 “栎,你都不看看孩子吗?”阿九暖暖一笑,快速的将身边的孩子送到夜帝手里。 “丑死了。”夜帝快速的将手的孩子扔到夜彻身边,他只要阿九平安就好了。 “栎。”阿九抱怨一声,再次的将身边另外一个孩子送到夜帝手里,哪有父亲嫌孩子丑的。 “和刚刚那个一样丑。”毫不犹豫,夜帝再次将手中的婴孩扔到了火银月手里,依旧一脸担忧的注视着阿九。 气愤的翘起嘴巴,阿九睨了一眼夜帝,忽然狡黠一笑,神色严肃的开口道:“栎,我刚刚在痛的时候,忽然有些记忆开始恢复了。” “什么?”夜帝呆滞的看着阿九,她恢复记忆了。 一旁夜彻和火银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同样震惊的看向阿九。 “你想起什么了。”三个男人异口同的问道。 沉默着,阿九忽然开口道:“栎,我记得我穿了大红的嫁衣,可掀开盖头的是银月哥哥,银月哥哥,我嫁的人是不是你?” “阿九,给我忘记掉。”一声咆哮声响起,夜帝挫败的大吼着,她什么不记得,偏偏记得和银月成亲的那一段。 “银月哥哥,他欺负你娘子我。”阿九的抱怨声响起。 一时间,这个普通的农家小屋,鸡飞狗跳,伴着婴孩的哭声,伴着男子的吼叫声,甜蜜的传的很远很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