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人设不能崩》作者：喵一下听听 文案 姜合刚出道的时候，公司给他立了个吃货人设 可惜他是个喝凉水都胖三斤的倒霉体质 为了人设，姜合走上了节目内猛吃、节目外节食的不归路 后来他一个恍惚，摔回了三年前刚出道的时候 刚在综艺里一口气吃完两碗面的姜合想起自己以后的悲惨日子，吓得连连表示： 美食只会带来脂肪，娱乐圈不存在吃货人设！ ……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吃不胖体质 并且，一天不吃高热量食物，他就眼冒金星，头疼胃疼 —— 姜合：其实别看我吃得多，我也锻炼的，只要跑的够快，脂肪就追不上我 众人：……我信了你的邪 双标严重日常真香总裁攻x美食依赖症软萌甜豆受 —— 注：文风小白沙雕，重生只是个时间设定，全文内核只有一个字：宠。 理智看文，笑笑就好~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合，傅山海 ┃ 配角：冰淇淋可乐鸡翅牛肉干炸鸡巧克力布丁奶酪等 ┃ 其它： 作品简评 维持了三年“吃货人设”，私底下节食到厌食症的姜合，竟然一跤摔回了刚出道的时候。想起自己以后的悲惨日子，姜合吓得连连表示：美食只会带来脂肪，娱乐圈不存在吃货人设！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吃不胖体质。姜合：别看我吃得多，我也锻炼的，只要跑的够快，脂肪就追不上我。众人：……我信了你的邪。文章以抛弃吃货人设重新踏入娱乐圈的姜合为主角，讲述了他如何一步步实现梦想、走上娱乐圈人气顶峰、收获完美爱情的故事。本文节奏轻快，幽默温馨，美食与爆笑齐飞，用生动形象的文字刻画了奶萌可爱的主角，是一本轻松可读的娱乐圈小甜饼。 第1章 大碗宽面 《意外厨房》录制现场。 “六位选手的作品似乎都很有创意，不知道评审们中意哪个呢？” 热情洋溢的女主持举着话筒，向镜头解说着现场的情况。 “我们看到张宇评委似乎对五号选手的松鼠桂鱼情有独钟，尝了好几口。” “一号选手的鲜奶羊排人气也很高，刘辛小姐姐一直盯着不放呢，不过可能是怕胖，始终不敢吃。” “唯一一位做了面食的四号选手就相对劣势了，至今没有评委……诶？” 女主持一愣，看着端起面，毫不犹豫吃了几大口的新人，惊讶又兴奋。 “有评委喜欢！并且尝了不少……呃，尝了非常多。” 新人名叫姜合，是近期刚出道的小演员，长得又奶又甜，笑起来治愈度满分，还是个小吃货，最喜欢美食类节目，这档刚出的《意外厨房》听说也是他强烈要求要来的。 不过他刚来的时候一直很拘谨，面对着选手们制作的各色开胃甜点和前菜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刚刚被经济人叫出去说了点话，回来就开始吃放在面前的一碗面。 姜合吃的非常认真，非常努力，很快就消灭了一整碗面，甚至还把汤喝完了。 女主持瞪眼看着他，那碗面分量可不小，居然……全吃了？ 姜合放下碗，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难受，但很快掩饰过去，又望着旁边的鱼，似乎还想去吃。 坐在他旁边的张宇提醒了一下他：“你喜欢哪个作品？要选的。” 如果很喜欢一个东西，最好不要尝别的了。 姜合听到他的话，转头呆呆地看他一眼，眼里的迷茫和水光让张宇愣了一下，随后不自然地扭脸咳了一声。 这个新人长得……还真好看。 姜合又把头扭过来，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端起了张宇面前的面，并且对着镜头甜甜地说了一句： “我觉得这个面很好吃，还想吃，喵喵姐姐，我可以吃吗？” 最后一个问话，他是对女主持说的。 女主持被他湿漉漉的眼神一看，立马心软了：“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可以吃。” 姜合听到这句话，眼神却更可怜了，似乎听到的不是自己中意的回答。 过了两秒，他挣扎似的又小声说了一句：“可……这是张宇哥哥的面。” 女主持连忙说：“张宇，你愿意给他吗？” 张宇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好几个镜头，反应了两秒才说：“当然可以。” ……姜合端起张宇的面，视死如归地盯了一会儿，随后埋头又吃了起来。 女主持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吃这么多，身体真的没关系吗？ 毕竟艺人为了保持身材，进食都是很小心的，连这个美食节目，嘉宾们也不敢多吃，镜头前的那几口就是他们全部的食物分量了。 姜合这次吃的速度慢了一点，但还是一口一口，把那些面都吃完了。 刚放下碗，姜合突然眉头一皱，随后脸色变得很差，捂着肚子半天没说话。 张宇很快发现他不对劲儿，朝着女主持比了个手势。 节目中止录制，姜合捂着嘴跑了出去。 经济人陈向紧跟在他后面。 姜合一路冲到卫生间，刚进去就再也忍不住，对着马桶哗哗啦啦吐了个干净。 陈向进了卫生间，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了，然后果断锁上了厕所大门，跑到姜合所在的隔间敲门，语气很差： “你怎么回事！让你吃点东西是要你命吗？” “上次让你吃那个炸鸡，你表现的也不情不愿的，哪像个吃货，像他妈个素食主义者！” “吐完了没有，吐完了还得继续去录，节目组都等着你呢。” “……姜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陈向有点奇怪，明明刚刚姜合还在冲水，怎么不回答他的话？ 难不成是生气了？ 陈向不得不放缓了语气：“不是我强迫你，你说你又不会唱又不会跳，演起戏来也一般般，没点讨喜的人设，你怎么让观众记住你？” “公司对你已经很不满意了，毕竟公司投入到你身上的资本，你连百分之一都还没挣回来！” “姜合？你听到了吗？？？” …… 隔间里，姜合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知觉。 “咣！” “咣咣咣！” “我踹门了啊！！” “姜合，人呢？！” …… 砸门声越来越大，倒在地上的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轻轻“唔”了一声。 细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几下，才慢慢睁开。 姜合眼里满是迷离，愣愣地看着眼前白色的陶瓷，脑海里全是疑问。 这是哪？ 楼顶不是褐色的吗，这个白色的是什么？ 底部圆圆的，越往上越宽，不像是楼顶的建筑物。 倒像个马桶…… 姜合眼神逐渐清醒，盯着眼前的东西，思绪突然一僵。 这还真是个马桶！ 姜合猛地坐起来，却不慎磕到了个东西，瞬间“啊”了一声！ 陈向听到他的声音，以为他是故意不出声，更生气了。 “怎么，你是准备罢录了吗！姜合！” …… 姜合先是扭头看一眼自己磕到的东西：放卫生纸的铁架子。 然后再看一眼周围的环境：一个陌生的厕所隔间。 外面还有不停怒吼的经济人陈向。 姜合呆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他又一惊，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不对啊！ 他……他不是掉下楼了吗？！ 死了？ 没死？ 姜合听着外面陈向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并且掺杂着一丝丝诡异的熟悉感。 再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明显过时又浮夸的衣服，姜合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但这想法的真实性又在不断被他肯定…… 这衣服他记得，那档该死的综艺，他后来三年不断去回看，并且反复生气的破综艺。 《意外厨房》！ 这是……三年前！ 姜合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但他觉得有必要立刻验证一下。 正在准备踹门的陈向刚抬起脚，冷不防下一秒门突然开了，他一个没收住，跌进去和马桶来了个亲密拥抱。 姜合则下意识后退了两下，贴心的给他留出了更多的拥抱空间。 陈向气的想打人：“姜合！” 姜合眨眨眼：“陈向哥，今天是几号？” 陈向站起来，拍了几十遍身上的衣服，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姜合：“你说什么呢？” “今天几号？”姜合执着地问了一遍。 “六月二十三啊，”陈向回答完又想起主题，脸色又难看了，“你怎么还不回片场！我们耽误的时间久了要赔钱的！” 姜合却后退了两步，一脸的震惊。 《意外厨房》他反复看了很多遍，清楚地记得女主持提到过当天的日期：七月十九号。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女主持说的时间，是节目的播出时间。 过了三年，他早记不得那节目是哪一天拍的了，所以陈向说的六月二十三号反而是真实的日期。 这不是做梦，做梦的话他不会把日期记成六月。 他……回到了三年前？ 陈向已经黑脸了，拉着姜合的袖子往外走：“我不管你是吐还是傻，这个节目你一定得给我录完，吃货人设也绝对不能崩！” 姜合还在回忆这到底是自己哪段内容，听到陈向的话，瞬间抖了两下。 吃货人设…… 他现在不能听到这四个字，听到就害怕，两眼一黑的害怕。 这个人设可把他害惨了。 听着陈向的意思，他似乎明白这个时间节点了。 是自己在节目上听到陈向的嘱托，强迫自己吃了两大碗面之后的情景。 姜合一边被拖着上台，一边心如死灰。 完了，面已经吃完了，这人设好像被自己立住了。 没记错的话，从这个转折点以后，他一路走红，却再也没能摆脱吃货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 女主持见姜合回来了，就继续录制，还特地跑到姜合面前采访： “姜合，你刚刚吃了两碗面，是特别喜欢吗，你看选手多感动。” 姜合回头一看，四号选手感动的都哭了。 他也想哭，是因为绝望。 “所以你选了四号，是不是？”女主持问。 姜合点点头，不想说话。 女主持又开始问另外的几位评委。 张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不选松鼠鱼了，改选了四号的面，虽然他一口都没有尝到，全被姜合吃了。 剩下三个评委选的都不一样，这么一来，获胜者居然成了四号选手。 这个结果出乎现场所有人的意料，被评为本期黑马的四号选手激动的冲上台，握着姜合的手不放：“谢谢！谢谢你喜欢我的大碗宽面！以后我就是你的粉丝了，你想吃多少面我都给你做！” 姜合哆嗦着手，很想说他不爱吃面，却被选手的热情晃得头晕眼花。 节目录制到了最后，每一个嘉宾照例要说一段话，轮到姜合时，他低头喝了几口水，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点。 他清清嗓子，认真地盯着镜头，一张好看精致的脸充分暴露在镜头里。 这段话是他刚刚想出来的，也是眼下唯一能再挽救一下这个破人设的方法了。 “我想告诉大家，其实我不是很爱吃，我也不算是什么吃货。”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女主持的脸色一瞬间僵硬，笑容都快消失了。 ……这个姜合，在说什么？ 周围的几个评委也互相看了一眼，大家脸上都是心照不宣的震惊。 现在的新人，为了博出位，还带自己打脸的？ 不是吃货，那前段时间到处说自己爱美食爱甜点，吃货通稿发的满天都是的……是谁？？？ 姜合露出自己八颗牙的招牌微笑，语气诚恳：“虽然偶尔我会吃的多一点，但我都会靠运动消耗掉的，毕竟好身材的保持秘诀只有一句：少吃多动。” “希望大家也能多多运动，在保持对美食的热爱同时，不忘身材管理，多锻炼哦！” 姜合说完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心，多年的舞台经验让他下意识保持了最好看的角度。 女主持人呆呆地控场：“……感谢姜合的奇怪……哦不是，健康的倡议，大家记得多运动呦！”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看着评委席最旁边的两位肚子滚圆、衣服都需要定制，体重起码两百斤起算的评委…… 她觉得刚刚说那段话的自己可能是疯了。 …… 而节目播出后，一条关于姜合的热搜空降在微博话题。 这条热搜姜合的公司还一分钱没出。 内容很简单，只有六个字。 #姜合说多运动？！# 第2章 乌云黑糖奶盖茶 cookie：是我幻听了还是他自己承认了，居然说自己不是吃货？疯了？？？ 娱乐圈靓仔：搞什么，刚出道就疯狂立吃货人设，现在翻脸不认？ 中年仙女：神他妈多运动，这不是个美食节目吗？？？ 我吃鸡腿你啃骨头：哈哈哈哈一个美食节目最后变成养生运动趴，我觉得可以。 网友热议了一会儿姜合的矛盾人设后，重点就逐渐偏离了。 sasasa：这个新人好耿直啊，愣是吃了两碗面，艹人设艹的太努力了，还有点可爱。 中年仙女：没人聊一下姜合的颜吗，我觉得超甜，还带着点奶。 可乐超可爱：对对对，这个脸我爱了，每次出现在镜头都是美颜暴击，眼睛永远亮亮的。 我吃鸡腿你啃骨头：我同意，摄像大哥肯定也喜欢他，镜头都快怼脸上了。 最后，大家一致达成意见。 姜合这个脸，太适合舔屏了。 于是本该被一顿diss的姜合，硬是靠着自己那张又奶又甜的小脸蒙混过关，甚至还收割了一批粉丝。 不过这些都是节目播出后的事情了，节目刚录制完的时候，姜合是被直接狠骂了一顿的。 陈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公司买好的通稿，被姜合一句话全毁了。 再刷#姜合小吃货#的话题，不是自打脸吗！ 陈向回去一路在咆哮。 “就不该让你来这个节目！！！” 姜合赞同地点点头，对对对，不该来，这个节目是他噩梦的源头。 要知道那几年他甚至得了轻微厌食症，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很可能再拖一段时间，就要成抑郁症了。 陈向看到姜合居然还点头，更气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姜合回神：“在听在听，不过我好像有点……” 他捂着肚子，准确的说是胃的地方，好看的眉毛纠结成一团。 “陈向哥，我有点难受。” 陈向听他说这句话，脸色稍微缓了一下。 气归气，但姜合年纪还小，身体也不太好，刚刚吐那么厉害，可能真伤到了。 “怎么了？胃疼？”陈向低头在包里翻胃药，作为王牌经济人，他总是常备这些药品。 “不是……我……”姜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目光不自觉地望着窗外，“你有没有闻到？” 陈向一愣：“闻到什么？” 姜合看向车窗外：“……好香。” 陈向疑惑地看向外面，他们停在路口等绿灯，外面是个商场，门口一排的快餐火锅冰淇淋。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一家开着门的火锅店，里面的香味连马路上的人都闻得到。 陈向震惊地看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想吃那个玩意？” 姜合自己也很震惊，他自从三年前开始节食，食欲从来没有好过，对这些火锅之类的东西更是碰也不碰，怎么突然……这么想吃。 可是……真的好香。 那股香味简直像是在勾着灵魂，好像他不吃一口的话，命都要丢半条了。 陈向黑了脸：“不能吃！你忘了你吃什么都胖了？好不容易减下来的五斤，这一顿就给你吃回去！” “我……”姜合委屈地低头，咬咬嘴唇，“可是我真的有点饿。” 陈向放缓了语气：“我等会儿给你买份沙拉，加两勺酱。” “……” 姜合眼神放空，缩回了座椅上，不说话了。 他骨架小，缩成一团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可怜。 陈向不由自主地看他一眼，随后有点不忍地扭头。 明明是阻止他毁身材，怎么感觉良心还有点过不去？ …… 送姜合回公司宿舍以后，陈向把沙拉递给他，同时叮嘱了几遍：“睡前要运动，今天吃的面全是碳水，要消耗掉，知道吗？” 姜合抱着沙拉，乖乖地点头。 陈向满意地走了，姜合关上了门，随后在门口足足愣了两分钟，才猛地一蹦。 “我没死！” 他冲回屋子，左右翻了一遍。 这是公司的宿舍，姜合在A市买不起房，刚出道那点钱又都要给公司，就申请了宿舍。 还好艺人们有单独的宿舍，和员工是分开的。 他住的是间两室一厅的小屋子，没有室友。 毕竟像他这么缺钱又没名气的艺人，公司已经很少了。 姜合在自己枕头下面翻出了手机，非常开心。 公司管理的严，艺人出通告的时候手机都要给经济人，可是陈向总忘还给他，时间长了姜合就悄悄自己又买了一个，藏在屋子里。 他打开手机上所有的APP，一个个翻着上面的新闻，越看越开心。 太好了，真的是三年前，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姜合跑到沙发上，端起沙拉想吃两口。 刚嚼到生菜的第一口，姜合脸色就一变。 ……怎么是苦的？ 过期了？坏了？ 姜合看着绿油油的新鲜生菜，满脸疑惑。 他又试着吃了一口生菜里唯一的几颗小番茄，还好，是正常的。 不过……好饿。 刚刚在车上那股勾人的馋意又上来了，姜合捂着肚子，脸色都有点发白。 怎么办……想吃东西…… 屋子里陈向不让放任何零食，时不时还会来查，所以什么都没有，冰箱里也只有水。 他盯着手机推送上的深夜美食，咽了口口水，悄悄点了一下。 一个配送界面弹出来，里面是无数还开着门的商家。 姜合翻了翻，发现不是烧烤就是小龙虾，全都是……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 不行，不能吃这些。 姜合放下手机，铺开瑜伽垫想运动一会儿，刚做了一个平板撑就不行了。 头晕，头疼，想吃东西。 姜合一点点挪回了沙发，坐下盯着界面盯了很久，终于选了一家看起来稍微清淡点的麻辣烫，点了点东西。 他发现自己对菜一点欲望都没有，只想吃肉。 备注写了句“清水煮，不要酱”以后，姜合躺在沙发上挺尸，努力忽略肚子里的难受感。 很快就有人敲门了，姜合隔着门都闻到一股香味，弹射一般从沙发上起身，一个健步开了门。 外卖小哥敲门还没敲到第二下，就看到门哗啦一下开了，门里露出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 姜合悄声问：“你上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吧？” 外卖小哥摇摇头：“没有啊，我走东边的电梯上来的，没遇到人。” 姜合松了一口气，接过外卖，谢了外卖小哥。 打开外卖，他又有点想哭。 店家没看到他的备注，这不是清水煮的。 可是……闻着好香…… 我就吃一口…… 姜合默念着，拿出筷子吃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 好香！ 鸡肉条好好吃。 小酥肉也好好吃。 牛肉卷也好吃。 哇，还有腊肠，好好吃。 …… 等姜合反应过来，一碗麻辣烫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他甚至还想喝点汤。 姜合惊悚地看着那一大空碗，仿佛又回到了今天的节目现场。 今日摄入热量……超超超超超标！ 运动吧 姜合又去做平板撑，没做几下，发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他又饿了。 好像运动会加速他的饥饿程度。 姜合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了，怎么从节目回来以后，他对食物的渴望度增加了这么多，甚至一动就饿？ 别是出了什么毛病呀…… 姜合睡前挣扎着又做了几个仰卧起坐，在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起来，姜合先去称了下|体重。 看到称上的数字，姜合愣了。 ……不仅没胖，还瘦了两斤。 两斤！要知道他上次减五斤，是靠着私教的死命锻炼，和自己的拼命节食才瘦下来的。 姜合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有点魔幻。 更魔幻的是，他……又饿了。 这次想吃蛋糕。 姜合沉思了好久，决定做个实验，大不了回头再泡一周健身房。 他悄悄跑到楼下买了个小蛋糕，快速吃完，又去甜品店买了几个泡芙，又拐到另一家甜品店买了甜甜圈。 一圈吃下来，姜合心里那股挠心挠肺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幸福到想赞美世界。 原来真的需要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才能满足，不过是为什么呢？ 姜合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到原因，索性又在公司楼下转了几圈，把以前只敢看、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各类美食都尝试了一遍，最后甚至去奶茶店买了杯奶茶，还是经常见粉丝推荐的一款口味。 捧着奶茶，姜合笑得像朵盛开的樱花，飘乎乎地上了楼。 人一飘就容易出事，比如他这次走了正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气场十足的穿着西装的人。 姜合自觉让出一条路，同时低头喝了口奶盖，开心地眯眼。 又香又甜，还冰冰的，还掺有奥利奥碎。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从西装人群里传了出来。 “姜合！！！” 姜合吓得一僵，愣愣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陈向站在一个人身后，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和他手里的那杯奶茶。 姜合的注意力很快又被站在陈向前面那个人吸引了。 那人也穿着一身西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周围的人不一样，比他们好看多了。 五官深邃，眼神锐利，身高腿长，是姜合在娱乐圈也很少见到的高颜值。 那人听着陈向的怒吼，也漫不经心地朝姜合看过去，目光先是定定地看一眼他被惊吓到的小脸，随后移到姜合手里的那杯奶茶上，眼底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嫌弃。 居然吃这种垃圾食品，听陈向的语气，这人还是公司的艺人？ 傅山海撇开目光，继续往外走。 长得不错，可惜一点艺人的自觉都没有。 陈向留在最后，痛心疾首地问他：“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 姜合居然在喝奶茶！这个东西全公司都是禁止的啊！他疯了吗？！ 姜合被他的音量吓得一愣一愣的，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然后抬头，非常的无辜。 “这是……CC家的新品，很好喝的。” …… 从姜合身边走过的傅山海脚步一顿，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合。 陈向更是眼前一黑：“谁问你这个了！我是在问你，你明白你喝的是什么吗！” 是热量！是脂肪！是前途！ 姜合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表示知道，态度非常诚恳。 陈向大声喘着气，稍微缓过来一点，还知道错就行。 姜合开口，声音甜甜软软的。 “乌云黑糖奶盖茶，我只要了五分糖。” 第3章 炸鸡配啤酒 姜合长得可爱，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奶气，加上他刚喝完奶盖，嘴角还留着一点点奶油，看起来就更乖了。 几个围观的女性已经忍不住捂胸口了，他长得这么可爱，想喝就让他喝啊！ 陈向感觉自己气的耳朵都快出蒸汽了，晕乎乎地指着姜合：“你……你……” “你叫什么？” 一直沉默的傅山海突然开口，声音磁性低沉。 姜合又看向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笑眯眯的：“我叫姜合，生姜的姜，合作的合。” 姜合这个笑又甜又软，一瞬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乖乖小小的动物。 就像个……小鹿。 姜合眨巴眨巴眼：“那你叫什么？” 一定要知道这个帅气哥哥的名字。 傅山海一愣，有点愕然：“……你不认识我？” 姜合摇摇头，随后又有点惶恐，糟了，是他合作过的人吗？ 不对啊，对方这么好看，如果合作过他一定会记得的。 难道是同公司的艺人？打过招呼的那种？ 姜合还在想，陈向已经吓得快跪下了，几步窜到姜合身后，猛拽了下他的衣服：“还不向傅总问好！” 傅总？ 哪个傅总？ 姜合还在发呆，傅山海已经开了口：“傅山海。” ……姜合的一双眼睛逐渐瞪圆，终于明白自己是在和谁说话了。 完了。 傅山海。 公司顶层的顶层。 他刚刚还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公司不就叫山海星光吗！ 这是大老板啊…… 姜合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居然舔到了一点奶油，吓得立刻又拿手背擦掉，立正站好了。 奶茶也被他悄悄背在身后，装作不存在。 ……傅山海看着他明显掩耳盗铃的动作，挑了挑眉毛。 他没再迟疑，转身继续朝外走了。 只是走之前淡淡说了几句。 “山海星光出来的艺人，身材管理必须要严格，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我们公司艺人发胖的新闻。” “以后类似奶茶之类的东西不准再在公司出现，出现一次，经济人工资扣一千。” …… 经济人陈向诚惶诚恐地跟在他后面，听着明显是对自己说的话，一边疯狂点头，一边回头瞪了姜合一眼： 回去再收拾你。 姜合看着面前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才悄悄松口气，把奶茶从背后拿了出来。 还想再喝一口时，又察觉到周围人惊悚的目光。 这个人刚刚是没听到傅总的话吗？这么找死？ ……好吧，姜合认命地叹口气，把奶茶依依不舍地放到了旁边垃圾桶上面，用目光和它进行了深沉的告别，然后回了宿舍。 晚上陈向回来后，第一时间杀进姜合的宿舍，以砸门的气势让他开门，然后拉着他就去称体重。 姜合的屋子里放了好几个体重称，都是陈向买的，厨房放一个，卧室放一个，阳台再放一个，意在提醒姜合时刻注意体重。 不过后来都被姜合拿来垫东西了。 陈向咬牙切齿：“你这两天是要造反啊，什么都想吃，居然还敢去买奶茶，你看看你的体重！你自己看看！胖了多少！” “……三斤。”姜合小声嘀咕。 陈向竖起眉毛：“三斤！这得多少运动才能瘦回去！” “不是……陈向哥……”姜合说，“我瘦了三斤。” “……？”陈向还在滔滔不绝，猛地一愣，低头看了眼体重秤。 上面的数字让他倒吸一口气。 怎么可能？ 陈向不信邪地又搬来一个体重秤，结果却是一样的。 姜合眼里亮晶晶的：“你看，我没有胖。” 陈向狐疑地看着他，很想问他是不是偷偷动了手脚，但想想姜合平时的行为，又不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难道是还没开始胖，要等两天？ 陈向收起难看的脸色，看着姜合：“接下来的两天你不准再碰任何垃圾食品了，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姜合苦着脸答应了。 “对了，准备一下，过两天要进组了。”陈向说。 姜合疑惑地看着他：“进什么组？” 他今天看了自己的通告表，近期没有通告呀？ 陈向提到这个都纳闷，中午开会讨论新剧时，大老板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到了姜合，还顺手给他安排了一个角色。 明明姜合刚出道没多久，演技也不怎么样，人气更是提不上，放这个角色完全是抬举了。 不过陈向转念一想，这个角色外形要求和姜合很贴，可能是因为这个，大老板才选他的。 “你呀，走了狗屎运了！”陈向说，“公司的自制剧《夸张电台》要开拍了，公司给你争取了一个角色。” 姜合立刻开心起来：“真的！我有戏拍了！” 他已经很久没接戏了，自从他患上轻度厌食症以后，精神明显萎靡，也总是走神，好不容易接到一个戏，却在楼顶失足摔下去了。 说来也倒霉，那个楼四周全是防护，他是撞到了防护网的钢管上，又恰好磕到了头，才一下子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三年前了。 陈向看着姜合乐呵呵的小脸，自己不自觉也跟着笑了：“好好表现知道吗，这部剧主演是我们公司最红的齐关宇，有他在，收视率不成问题，这是你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向也激动起来。 姜合的脸绝对不输那些当红明星，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在所有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姜合立刻开心地答应了。 …… 之后的两天，他就开始忙着看剧本，分析人物。 陈向说这个角色和他很像，姜合一看，果然是很像。 剧本讲的是一个当红电台的故事，女主是刚考进电台的新人，一路摸爬滚打最终成了金牌电台主播，还和自己的搭档相爱了。 而姜合在里面演一个小主播，声音不同于一般主播的知性感性，他说话很可爱，是电台的吉祥物。 这个角色人设很好，演得好一定会圈很多粉。 姜合好歹也是演了三年戏的，陈向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他的问题，他唯一郁闷的是…… 陈向这几天严格管理他的饮食，他真的……快饿死了。 吃青菜都是苦的，鸡胸肉也只能吃几口。 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西蓝花和黄瓜，吃的他脸都发绿了。 太痛苦了，而且那种发自灵魂的饥饿，让他连注意力都很难集中。 《夸张电台》开机那天，所有的演员集结。 大多是山海星光的艺人，毕竟自制剧，首先要捧自家人。 女主是一个刚蹿红的小花，叫叶乐乐，是个元气少女，长相也很甜美，眼下还有一对大大的卧蚕，笑起来十分可爱。 男主是齐关宇，也是山海星光最红的男艺人，五官立体，眉目冷峻，加上不爱说话，是时下很受欢迎的高冷男神人设。 姜合混在人群里，眼巴巴地看着远处一个啃着鸡腿的群演。 好羡慕啊，那个鸡腿看着真好吃。 …… 开机仪式过后，总导演王鸣看着时间还早，大老板也没来，就让大家先回屋子休息，等会儿一起接受采访和合影。 姜合盯着远处那个鸡腿，慢慢挪回了屋子。 然而刚进门，姜合的眼睛又亮了。 有鸡腿的香味！ 他的目光迅速定位在桌面上，果然，休息室里放了不少水果和零食，而最瞩目的，是桌子中间堆着的几大盒炸鸡。 炸鸡！！！ 女主叶乐乐也看到了炸鸡，惊喜地喊了一声：“哇，好多炸鸡啊。” 几个艺人站到桌子前，互相看了眼，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会意。 确认过眼神，是要摆拍的人。 齐关宇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搭腔。 叶乐乐笑着问场务：“我们可以拿吗？” 场务连连点头：“当然可以，这都是后勤给你们提供的，随便吃。” 叶乐乐又看了眼齐关宇：“关宇哥，你也来一点。” 齐关宇摇头：“我不吃油炸食品。” 叶乐乐瘪瘪嘴：“真可惜，那你享受不到美味了。” 一个女演员看她一眼，嘴角带着点冷笑。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敢吃？ 叶乐乐热情地发炸鸡，每人给了一块，发到姜合时她微微一愣。 面前的小明星一脸渴望，盯着她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看着……超级可爱。 叶乐乐失笑，给他挑了块又大肉又多的，虽然大家都只是为了拍照，但这个小艺人好像很喜欢，那给他个大的，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姜合盯着手里的炸鸡，眼里都乐出花了。 陈向说不准自己乱买吃的，那剧组发的……应该可以吃吧？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姜合满意地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期待地盯着一屋子的人，看大家什么时候开始吃。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炸鸡拍了个照，然后找了自己最好的角度，和炸鸡合了个影。 桌子上还有啤酒，有人甚至把炸鸡放到啤酒旁边合影。 随后，众人放下手中的炸鸡，优雅地擦擦手，拿起手机开始编辑微博。 “今天也是和美食相伴的一天呢！[开心]” “听说炸鸡和啤酒更配哦！[啤酒][啤酒]” “开机第一天，剧组发了炸鸡，哈哈，好幸福，超好吃~” 内容各不相同，但一定都带了自拍，以及和男女主的合影。 毕竟带上咖位大的，自己的阅读量也能更大一点。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手机键盘发出的音效，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咔嚓！” 姜合清脆地啃了一块带脆皮的鸡肉下来。 这一声惊动了无数人，众人像突然被人敲了一棍子，目光全部迅速集中到了角落里，眼神充满惊愕。 姜合幸福地吃完嘴里的一口肉，还想再啃一口，却看到满屋子的人都扭头在看他。 这个画面莫名有点渗人，姜合眨巴两下眼，往后缩了一下，同时不忘把炸鸡往怀里护了一点。 他像怕被抢似的立刻又吃了一口，然后轻轻开口：“……怎么了吗？” 众人的表情是一致的震惊，连齐关宇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说脑子里的弹幕能凝成实质的话，那么此刻，这个屋子里一定堆满了问号。 大家的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这是哪来的神仙？ 真吃啊？！ 第4章 奥尔良鸡腿 屋子里弥漫着炸鸡的香味，如果说刚才众人看着炸鸡脑子里只有“又油又腻”的话，现在伴随着姜合嘎吱嘎吱的咀嚼——尽管他已经很小声了，屋子里还是能听到炸鸡脆皮被咬碎、冒着黄油的肉被咬开的声音。 此刻的炸鸡，在大家的脑海里突然具象化了。 它如同一个伸着手揽客的老|鸨，满脸都是“来呀客官~来吃我呀~~” 叶乐乐感觉自己很大声地咽了口口水，目光也不自觉地低头看着刚刚被自己放到一边的炸鸡。 有个女艺人已经忍不住问出来了：“你……你怎么吃了？” 姜合一听，愣了：“不能吃吗？刚刚不是说可以吃吗……” 他又委屈又着急，同时趁机又快速吃了几口，想先把脑子里的饥饿感填平再说。 ……众人沉默了。 艹，更香了。 那个女艺人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他，又看看他细细瘦瘦的腰，确认这是个走爱豆路线的艺人。 ……现在的艺人这么放飞自我的？ 还是市面上出现什么新式减肥药，可以随便吃了？？ 这家伙是靠催吐吗？？？ …… 有一个本来就两天没怎么吃饭的男艺人早就忍不住了，悄悄拿起一小块鸡腿，无声地啃了一口。 随后，他的脸上冒出和姜合一样满足的表情。 油炸食品的感觉，真好！ 几个女艺人还是不敢动，但剩下的人像是被姜合的吃相蛊惑了一样，都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炸鸡，小口地吃了一点。 连一直不怎么参与说话的高冷齐关宇，也有点震惊地看了看姜合，又看看大家，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要不要告诉他们，等会儿BOSS会来？ ……算了，应该不会来他们这个临时休息室。 齐关宇自己常年健身，能克制住不吃一点油腥，但这些公司的艺人们大都年纪还小，以前家里有钱吃吃喝喝从不顾及，出道以后却连一顿尽兴的大餐都很少有，难得有个空隙，就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屋子里显出一种无声的默契，桌子上的炸鸡这次没有成为装饰，被真的消耗掉了一点。 红毯外，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入口处。 在场的工作人员的耳麦中，统一传来总导演王鸣撕心裂肺的提醒： “所有人注意！傅总来了！” “注意！傅总来了！” 所有人等在车前，严阵以待。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一个长相帅气、带着点混血的青年快步下了车。 王鸣正准备带着大家喊一声“傅总好！”，就看到青年朝他摆摆手，随后快步走到驾驶座后方，拉开后排的车门。 俞鹤朝着车里的人说：“老板，到了。” 一条穿着皮鞋的长腿从车里迈出，踩在红毯上，随后，那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传说中的傅总……长得也太帅了吧？！ 王鸣甚至脑补了一下，这个脸如果出了道，一定会造成轰动的…… 俞鹤见他居然有点出神，提醒他：“老板的休息室在哪儿？” 王鸣立刻回神：“这里这里，跟我来！” 傅山海跟着人群移动，路过红毯时，扭头看了眼红毯尽头的巨幅海报，上面是本次参与拍摄的主要演员照片。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笑得甜糯的艺人，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声嘀咕了一句：“笑得还挺甜。” 助理俞鹤听到了他的话，立刻有点得意的解释了一下：“这个叶乐乐的演员合约是我们去年签下的，那会儿她还没有火。” 言下之意是，他们山海星光很有眼光，一挑就挑了个会火的，而且合约价格还便宜。 傅山海不置可否，他刚刚说笑得甜，说的不是叶乐乐。 快走到休息室时，傅山海又问：“演员们在哪里休息？” 王鸣立刻回答：“就在旁边，那个棚。” 他伸手指了指，傅山海随之扭头看了过去，不远。 想到公司已经两年没有年会了，傅山海突然有点心血来潮，想去看看自己旗下的艺人们。 他调转了方向，朝着那个棚走去。 还在前面带路的王鸣没发现他拐了弯，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没人了，立刻又跑了过去想带路。 不过他腿短，始终没追上，傅山海的长腿几步就走到了棚前，轻轻调整了下领带，他微抬起下巴，非常自信地推开了大门。 入眼的画面，就是所有人正其乐无穷地啃着炸鸡，房间里弥漫着炸鸡的浓重味道。 …… 众人吃的正开心，冷不防有人推门，纷纷扭头过去看，然后就被来人吓得直接蹦了起来。 傅总！他怎么来了！！ 几个反应快的已经迅速把鸡骨头扔了，反应慢的嘴里还留着鸡腿，而反应最慢的，还在认真的吃。 傅山海额头青筋直跳，一眼就看到那个吃的最香的，面前堆了最多鸡骨头的人。 又是他！ 前几天听陈向的推荐，以后这个新艺人改过自新准备好好演戏了，还给了他一个不错的角色，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点艺人的自制力都没有，居然还带头吃！ 都不用问，傅山海就确认是姜合带的头，其他的艺人除了叶乐乐都是他公司的，自己公司规定多严，他还是知道的。 叶乐乐死命朝姜合打眼色：姜合，别吃了！BOSS来了！ 可惜姜合并没注意到，他低着头，正在和一块奥尔良鸡腿做斗争。 齐关宇轻轻咳了一声，开口：“傅总好。” 这声音姜合倒是听见了，他的思维停滞了一秒，似乎在想傅总是谁，然后就立刻想到让自己被迫节食两天的源头——那个大魔王！ 姜合猛地一抬头，正好对上门口冷冰冰的视线。 一瞬间，他吓得还打了个嗝。 傅山海的脸更黑了。 这他妈是吃饱了吗？！ 屋里的气压非常的低，黑云涌动，没一个人敢说话。 姜合小心地就放下手里的奥尔良鸡腿，伸手朝傅山海打了个招呼：“……嗨？” 傅山海气的眼角都快抽筋了。 姜合偏偏还察觉不到一样，非常善良地朝旁边指了指：“那个……你的休息室好像在那边。” 言下之意是，你走错了。 ……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姜合的眼神里带着点同情。 壮士啊。 傅山海身后的俞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透出满满的惊恐。 这是谁招来的神仙艺人，敢这么和BOSS说话？ 眼看傅山海濒临爆发值了，俞鹤当机立断，立刻开口：“老板！媒体已经全到了，一会儿就要去合影了，我们先回休息室？” 众人看救星一样看着俞鹤。 傅山海胸口几个起伏，反复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后，冷冷瞪姜合一眼，转身就走。 “通知人事总管，陈向本月工资扣一千！” …… 到合影时间了，众人诚惶诚恐地往外走，没一个人敢去站第一排。 傅山海脸色都还是冷的呢，这谁敢惹啊。 姜合乖乖站在最旁边，等着拍照。 王鸣看着镜头，皱眉：“第三排最右边那个，你往前来，镜头里看不到你。” 众人看过去，随后就发现是姜合。 姜合一愣：“往哪儿？” 王鸣看着镜头：“往……就往傅总旁边站，那儿怎么那么大一个空位！” 姜合瞪圆了眼睛，没敢动。 齐关宇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姜合旁边的一个男艺人：“你过来站吧。” 傅山海突然开口了：“就他。” 这一下，姜合不去也不行了。 傅山海冷眼看着姜合一步一回头地走过来，捏着衣角，满脸的不情愿。 “再往中间去一点！”王鸣催促。 姜合委委屈屈地靠着傅山海站，觉得浑身都僵了。 这个人是冰箱吗，怎么感觉在散冷气啊…… 傅山海也很不满意，再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简直要疯。 他引以为傲的高颜值艺人们，连一块炸鸡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准备拍了啊！”王鸣高喊了一声，随后自己也跑进了人群中。 他推推姜合：“让让让让，给我腾个地。” 姜合被他一推，一下没站稳，直接撞到了傅山海身上，吓得要炸毛了。 傅山海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下，随后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奶味，似乎是从姜合身上发出来的。 这股味道很好闻，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姜合。 姜合今天的造型很有少年感，简单的灰白色短袖里套了件黑色的长袖打底，黑色的裤子，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透着股清爽的味道。 他比傅山海矮一个头，傅山海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奶白色的肌肤因为紧张泛着点红，连耳朵都是红的，抿着嘴，一副害怕自己的样子。 傅山海多看了两秒，然后静静收回了目光。 是兔子吗，胆子这么小。 姜合是真吓得够呛，缩着肩膀，努力往旁边挤，硬是在拥挤的人群里给自己和傅山海留出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合影一结束，姜合扭头就跑，那股好闻的奶味也消失了。 傅山海心底微微有点烦躁，但说不出缘由，冷着脸上车回去了。 一路上俞鹤都没开口，从后视镜里悄悄观察老板的脸色，插空说了句：“老板，这部剧的热搜已经买好了，时间也错开了，保证《夸张电台》的话题这几天都在热搜上。” 平时这些内容他是从来不汇报的，但看傅山海脸色实在太差，就随便挑了个话题缓解一下。 傅山海“嗯”了一声，随手拿出手机，刷新了下微博。 很快，就看到了一排自家公司的艺人发的博，全部是和炸鸡的合影，安排的整整齐齐。 傅山海脸又黑了。 吃还不算，还敢发微博炫耀！ 他并不知道这两件事的实际发生顺序是反过来的，但他十分生气。 而生气的源头，就精准的定位到了那个看上去甜甜软软实则一点自制力没有还带坏别人的小艺人身上。 傅山海冷着脸对俞鹤说：“让姜合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 第5章 乌云四季春茶 其实不用傅山海催，姜合也要回公司。 毕竟他就住公司…… 姜合接到俞鹤的电话时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傅山海找自己干什么。 俞鹤小声提醒他，白天的事情让傅山海很生气，要找他谈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自家老板凶起来有多吓人他是知道的，以前艺人被骂哭的也有过。 俞鹤看着穿着件纯白毛衣、懵懵懂懂的姜合，突然有点心疼。 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来当艺人了。 不过他也没办法，傅山海在办公室里等他把人带过去，他只能照做。 “一会儿不管老板说什么，你都别反驳，知道吗？”俞鹤说，“老板只是面上冷，他说两句就消气了，你别怕。” 姜合胆战心惊地点头，手却诚实地扒着门框不想进去。 傅山海一出来就看到这个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老虎吗？这么吓人？ 姜合这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要进鬼屋呢！ “姜合，”傅山海开口，声音很冷，“进来。” 姜合一呆，俞鹤趁机掰开他扒着门框的手指，同时朝着姜合背后一推，把他推进了屋，关门清场一气呵成。 俞鹤望着门里，悄悄叹了口气。 希望老板这次不要太过分，他刚刚已经提醒过了，姜合才十八岁。 …… 办公室里，姜合靠着墙角站着，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傅山海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目光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姜合，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签约的？” “……两个月前。”姜合的声音很小，也很软，生怕大声了傅山海生气。 “两个月——”傅山海故意拖长了尾音，微挑了下眉，“那公司的那些规定，你应该都知道了。” 姜合点点头，忙不迭地开始背：“不允许接私活，采访前要背稿，微博不能随便关注别人……” 傅山海捂了下额头：“我不是在说这个。” 这个人怎么总是重点偏离？ 故意的？ 在博取他的关注？ 傅山海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以前这样的艺人也不是没有，甚至有脱光了直接往他屋里钻的。 傅山海清清嗓子，问：“你知不知道，公司里的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姜合立刻点头，把陈向平日拍马屁常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集体荣誉感！生是山海星光的人，死是山海星光的鬼！” 傅山海嘴角一抽：“是形象！” “……啊？”姜合一愣，眨巴眨巴眼，然后“哦”了一声。 傅山海深吸一口气，保持语气的镇定：“……姜合，作为艺人，身材管理，业务能力，你哪一项都不该掉队，明白吗？” 姜合乖乖地看着他，点点头。 这样的傅山海也没那么可怕了，起码还愿意和他讲道理。 傅山海说：“我们山海星光不做那些恶意炒作，没有底线的事情，但是有一点，艺人的自身素质，绝对不能低。” 姜合更加赞同了，点头点的像个啄米的小鸡。 傅山海又问：“平时锻炼吗？” 姜合又点点头。 傅山海随手指了指自己办公室里的健身房：“那做个俯卧撑我看看。” …… 姜合的头不点了，眼睛瞪得像惊恐的小鹿。 ……做什么？ 傅山海一脸坦然，带着人走到了健身房，指着地上的瑜伽垫：“先做十个吧。” ……十个？！ 姜合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山海。 可不可以不做呀……他饿了……做不动…… 傅山海完全不为所动：“去啊。” …… 姜合小步走到瑜伽垫前面，俯下身子，勉强撑了起来。 傅山海在心底评判了一句。 不错，姿势挺标准的，看来平时真的锻炼。 随后，就见姜合一个泄气，整个人“啪叽”一声倒在了瑜伽垫上。 ……连一个俯卧撑都没做完。 傅山海两眼一黑。 姜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委屈地看着傅山海：“我……我不是不会做……我只是……” 傅山海绷着脸，耐着性子，听他要怎么解释。 “我饿了……”姜合小声说。 傅山海瞪大眼，连维持冷淡的表情都忘了。 ……饿了？！ 合着早上吃了半桌子鸡骨头的人，是姜合的双胞胎兄弟吗？ 吃那么多，现在居然跟他说饿？！ 傅山海气的话都说不顺畅了，语气阴沉：“……姜、姜合，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这么不走寻常路，引起他的注意吗？ 那他承认，姜合做到了。 他现在岂止是注意到了姜合，连解约的心都有了。 姜合小脸煞白，又想哭又害怕：“不是……我真的饿了，我没有骗你，我还有点头晕……” 他说话的时候手也开始抖，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紧张。 傅山海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想就地睡一觉？” 他朝着姜合一步步走近，恐怖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姜合不停后退，最后退到了角落里，实在退不了了，只能努力缩成一团。 “姜合，我看你……”傅山海的解约威胁还没说出来，就看到眼前的人突然一晃，随后不声不响地朝后倒去。 眼看姜合要砸到墙了，傅山海立刻把人捞了回来，然后就发现……他真的晕了。 “姜合？”傅山海晃晃他，这才发现姜合的脸色是真的很白，连嘴唇都泛着白。 意识到不对劲，傅山海果断朝外喊：“来人！” 俞鹤迅速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昏过去的姜合，俞鹤瞬间崩溃了：“老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莫名被扣了一大口锅的傅山海没理他，打横将人抱起来，放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同时，傅山海又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轻？ 明明看着那么能吃，抱起来却跟没重量似的。 俞鹤跑上前看了看姜合的状态，又按了下他的胸口，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有点纳闷。 傅山海凉凉地看着他：“你摸来摸去的在干什么？” 俞鹤顿时举起双手：“老板，我没乱摸，我只是确认下他的状态……奇怪，不像是休克啊？” “他刚刚有说什么吗？” 傅山海脸色有点奇怪：“……他说他饿了。” 俞鹤听到这个理由也沉默了几秒，然后试探地问：“会不会……是低血糖引发的眩晕？” 傅山海一顿，很有可能。 他看着昏迷的姜合，问：“……身上带糖了吗？” 俞鹤摇摇头。 “巧克力呢？葡萄糖？” 俞鹤一脸复杂，这些东西他怎么可能随身带啊…… “……算了，你下楼去买吧，有葡萄糖最好，没有就……”傅山海像是在强迫自己说，语气极其不情愿，“买杯奶茶。” ……俞鹤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买什么？” 傅山海想踹人了：“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俞鹤立刻起身往楼下跑，等电梯的空隙还伸出头看了傅山海一眼：“那……老板，买什么口味的？” 傅山海眼角一抽，谁管他买什么口味的！ ……过了两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皱着眉说，“买那个……什么乌云茶……” 俞鹤“哦”了一声，迷茫地下楼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傅山海神情始终没缓过来，看一眼沙发上安静的姜合，又看看还在下降的电梯，心里莫名的郁闷。 电梯怎么下降的这么慢。 他又看回沙发，姜合睫毛很长，闭起眼睛的时候，睫毛就像把小扇子，五官都是小巧又精致的，配着身上纯白的毛衣，看起来像个安睡中的小天使。 傅山海感觉自己又闻到那股奶味了，他忍不住靠近一点，蹲在沙发前，盯着姜合看。 越靠近那股味道就越明显，也不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香水味，但闻起来又舒服又甜香，简直让人停不下来地想闻。 傅山海盯了一会儿，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傅山海是个严重的颜控，能进他公司的艺人，颜值都是一顶一的好，姜合也是当时他一眼看中的，不过签约后他就再没管过。 现在想想，姜合好像才十八岁。 傅山海皱了眉，十八岁，换别人还在上大学，他怎么孤身一人来出道了？ 而且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住在公司的宿舍。 傅山海拿出手机，翻出了以前人事发给他的姜合的档案，仔细看了一眼。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姜合的父母居然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档案显示，姜合十岁以后一直寄住在亲戚家，靠着打工挣钱，高考时候明明被一个一本学校录取，可是他突然放弃了入学资格，孤身来到A市闯荡。 还好刚来就遇到山海星光的星探，直接把他招进了公司。 否则以这个孩子单纯的性格，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 傅山海放下手机，目光复杂。 八年前……八年前姜合才十岁。 父母去世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寄人篱下也不是什么好体验，不然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去打工。 姜合过去……过的很不好。 突然有点理解他爱吃那些垃圾食品的心态了，也许是小时候吃的太少了，现在突然有钱，有点控制不住？ 傅山海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给姜合找借口，而是一点点靠近，盯着姜合不放。 不过姜合的确很好看，很适合做艺人。 脸看起来也软软的，不知道摸着手感怎么样。 傅山海盯着盯着，鬼使神差地就伸了手，想去捏一下姜合的脸。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俞鹤气喘吁吁地冲了出来，嗓门惊天动地。 “老板！我买了葡萄糖，还买了奶茶！按照你的吩咐，买的乌云四季春茶！”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自家老板变态似的趴在沙发前，嘴都快亲到姜合脸上了。 …… 双方的画面突然都静止了。 第6章 黄瓜味薯片 俞鹤这一声实在是石破天惊，连昏迷中的姜合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后轻轻皱眉，像是要醒过来了。 傅山海瞳孔一缩，迅速起身，脸上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仿佛刚刚那个趴在沙发前盯着人不放的人不是自己。 他甚至还斥责了俞鹤一句：“那么大声干什么，多大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目睹这一切的俞鹤：……老板，你变了。 姜合晕乎乎地醒过来，就看到头上的天花板。 这个视角有点眼熟，好像前几天刚经历过一次…… 旁边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醒了？” 姜合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突然回神——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由于起的太猛，差点又摔回去。 傅山海冷着脸扶了他一下，然后问他：“有低血糖怎么不早说？” “……低血糖？”姜合眨眨眼，他有低血糖吗？ 不对啊，刚进公司的时候他还体检过，身体各项指数都是正常的呀。 可以说除了免疫力差一点，姜合是个挺健康的人。 不过……如果用低血糖可以解释他的情况，还能名正言顺吃好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姜合这边还在飞速地打着小算盘，那边俞鹤已经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葡萄糖和奶茶，你要哪个？” 听到奶茶两个字，姜合眼睛立刻亮了，毫不犹豫地指了指那杯奶茶。 ……俞鹤看了眼傅山海。 傅山海装没看到，他也就把奶茶给了姜合。 “谢谢你呀。”姜合声音软软的，朝着俞鹤甜甜地笑。 傅山海咳了一声。 姜合又抬头，有点害怕地看着他：“……我不能喝吗？” 傅山海眼看这小傻子理解错了，又不想去解释，冷哼了一声。 俞鹤在一旁解说：“你喝吧，是老板让我去买的。” 姜合惊奇地看着傅山海，他居然会让自己喝奶茶？ 惊奇归惊奇，道谢还是要的。 姜合开口，小声说：“谢谢你。” 傅山海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眉毛都微微上挑了点。 …… 姜合打开奶茶盖子，开心地喝了一口奶盖。 嗯，还是这么甜，真好！ 上次就喝了一口就扔了，今天终于可以好好喝啦。 傅山海斜着眼，看着姜合双手捧着奶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忍不住有点疑惑，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姜合喝着喝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傅山海的办公室里，好像不太合适。 他站起来看着傅山海：“那还有事情吗？我可以回去了吗？” 傅山海脸色一冷。 姜合眼看傅山海好像又生气了，吓得轻轻缩了一下。 俞鹤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姜合像是解放一般，捧着奶茶轻手轻脚地往外走，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冲着楼梯间过去了。 他下楼的声音非常明显，脚步声里充满了迫不及待和兴高采烈。 俞鹤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自家老板的脸又黑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姜合避他避的这么厉害？ …… 俞鹤小心翼翼开口：“老板……” “今天的事情，不准往外说。”傅山海说。 俞鹤立刻点头：“好。” “还有……”傅山海想了想，皱眉，“告诉人事总管，这次情况特殊，陈向的钱不用扣了。” 俞鹤一愣：“啊？可是……已经扣了。” 人事总管轻易接触不到傅山海，一听到他的要求，立马亲自冲到财务上，迫不及待地扣了陈向一千块。 看他那个兴奋劲儿，俞鹤毫不怀疑，要不是傅山海规定了额度，他可能扣一万块都做得出来。 傅山海表情冷静：“那就再给他打回去。” “……以什么名义呢？” 傅山海想了想：“以我私人的名义。” “告诉他，照顾好他手下的艺人。” 说完，傅山海挥挥手，让俞鹤出去。 …… 陈向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千块，想了很久才想起前几天傅山海的话，顿时明白是姜合又偷吃了，正要去找他算账，又一千块发来了。 这次还是俞鹤亲自给他转的，告诉他是傅总的意思，让他受宠若惊，连忙问是为什么。 俞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模模糊糊地说：“傅总让你平时多留心一下手下的艺人，照顾好他们。” 别有人低血糖还不知道，再晕倒一次，他们可不在身边。 陈向却会意成了傅山海这是在鼓励他多管理艺人，别再让姜合带坏别人了。 毕竟姜合在开机仪式上带领众人吃完了两盒炸鸡、还被傅山海当场发现的壮举，他也听说了，并且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还好他当时不在，要是他在现场，可能会被傅总当场开除。 第二天就要开始拍摄了，陈向早早领着姜合到了现场，一直在反复嘱托他不准再乱吃东西，剧组发的也不行，拍戏期间除了沙拉、水煮蛋、玉米紫薯等粗粮外，不准吃别的。 姜合一边委屈，一边又庆幸还好自己昨晚又悄悄点了外卖吃，现在不饿。 姜合一到片场就受到了演员们的欢迎，毕竟他长得可爱脾气又好，昨天还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傅山海的怒火，听说都被叫去单独谈话了。 大家纷纷问他怎么样，有没有被骂。 姜合摇摇头，说傅山海没骂他。 众人却同情的看着他，这孩子，估计是吓怕了，连真话都不敢说。 第一场戏很简单，简单的介绍电台成员，姜合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对着话筒念稿。 他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惊喜的发现——桌子上全是零食！ 不夸张，从调音台到显示屏，只要有个空隙，就塞满了零食。 连挂话筒的架子上都挂了两包牛肉干。 姜合万分惊喜地问导演王鸣：“王导，这些都是道具吗？可以吃吗？” 王鸣说：“可以啊，你的人设就是爱吃零食，没事会给女主角一点零食吃。” “不过你注意一点，镜头给到你的时候你再吃，不然怕反复拍你吃太多。” 一个镜头拍三四遍都是常事，如果姜合一直在吃，恐怕受不了。 姜合兴奋地点头：“谢谢导演！” 王鸣一头雾水：谢什么？ 开拍以后，所有人按部就班，叶乐乐抱着一摞书进来了，坐到了主管给她指定的位置上。 叶乐乐一坐下就非常自然地左右环顾，随后就看到坐在自己右边的姜合正极其兴奋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一大包薯片。 ……叶乐乐差点没愣在当场。 什么情况，昨天被一顿教训的不是姜合吗，他怎么还在吃？！ 王鸣拿着对讲机喊着“男主进！”，叶乐乐忙回过神，继续自己的戏份。 姜合则趁着齐关宇走进来的当头，悄悄撕开了薯片，拿出一小片放进嘴里，幸福地咔嚓了一口。 叶乐乐正按剧本冲着齐关宇花痴，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声，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有没有人管管姜合？！ 王鸣盯着镜头，非常兴奋，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好，这镜头应该能一次过。 这时，他看到了正在吃薯片的姜合。 王鸣顿时感动了。 多敬业啊，明明镜头没有拍到他，却还在勤勤恳恳地走人设，冒着发胖的风险吃薯片。 回头一定要表扬一下姜合！ “卡！”王鸣喊了一声，“1场1镜头，过！” 所有人欢呼了一声，这个开头可太好了。 叶乐乐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瞪着姜合：“姜小合，你怎么又吃！” 姜合正吃着呢，冷不防叶乐乐叫他，他都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就下意识递出一片薯片：“乐乐姐，你尝尝，黄瓜味的，很好吃。” 叶乐乐一愣，莫名地就接过了那片薯片。 盯着姜合期待的目光，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坐在叶乐乐右边的演员凑了过来：“吃什么呢？” 姜合连忙也给他发了一片：“黄瓜味的！” 他感觉自己一个人吃很不道德，索性所有坐在场景里的演员都发了一片。 姜合递东西的时候，眼神诚恳，语气可爱，是个人都顶不住，全都违背本心地接过去了。 不过大家不是很敢吃，毕竟昨天傅山海的脸色他们都还记着呢。 姜合正疑惑大家怎么不吃，突然也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吐了下舌头，笑着说：“他今天又不在，没事！” 大家恍然，对哦，昨天是开机仪式，傅山海才会来，今天开始拍戏了，他怎么可能还来。 这么一想，大家就很放心了。 在姜合咔嚓咔嚓吃的很香的伴奏里，众人也跟着吃了起来。 此时，片场外，俞鹤一脸忧愁地跟着傅山海往里走。 明明今天还有好几个会议，傅总非要“顺路”来看看《夸张电台》的拍摄进度。 开车过来要半小时，这是哪门子的顺路！ 俞鹤忙着安排会议时间，竟然忘了通知剧组傅山海要来。 于是，当傅山海走到剧组大门外，仍旧没有人来迎接他。 他扭头看了眼俞鹤，眼里带着点询问。 俞鹤一惊，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对不起老板，我忘了通知王鸣，我现在就打电话！” “算了，”傅山海挥挥手，“不用惊动他们了，我们就是悄悄的来探个班。” 俞鹤很想问您是来探谁的班，不过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就只是静静地跟在傅山海后面。 傅山海进入拍摄现场，本以为会看到一片繁忙的拍摄景象，没想到入眼的就是众人以姜合为中心呈圆圈散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片薯片。 而姜合手里是一包超大装薯片，此刻明显已经吃到底了，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一片，非常开心地放到嘴里，笑得比谁都甜。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傅山海一瞬间惊得都失去了言语功能，愣是站在原地没动。 他身后的俞鹤也张大嘴，无声地看着那群艺人吃薯片，脑海里有个红色的警报正在疯狂拉响。 我滴个神呀。 这可不是在触傅山海的逆鳞。 这是直接戳心窝子了啊…… …… 两人相对沉默了三分钟，居然也没有剧组的人看到他们来了。 傅山海深呼吸几下，胸口起伏程度一次比一次大。 俞鹤怕他背过气，忙拉着他说：“老板！下个会议马上开始了，我们得走了。” “这个事我们要不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傅山海重重地“哼”了一声，明显气的够呛，甩开俞鹤的手，转身就走。 俞鹤连忙跟上，一路都在为姜合想开脱的说辞。 上了车以后，傅山海像是终于恢复了一点，他冷冷地开口：“俞鹤。” 俞鹤慌忙应了一声，心却提了起来。 来了来了，要处罚了。 ……怎么办，不会解约吧？ 现在给陈向打电话救场还来得及吗？ 要不向董事会求情？ 姜合毕竟还小……要是离开公司该怎么办…… 他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傅山海已经用非常不爽的语气说出了最终的处理办法。 “陈向本月工资，给我再扣一千！” …… 俞鹤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突然一颤，随后冷漠地垂了下去。 ……哦。 第7章 今天只吃了润喉片 剧组的拍摄进度还是挺快的，下午五点就完成了一天的拍摄任务，愉快收工了。 姜合开心地从位置上顺了一包牛肉干，跑出去等经济人来接。 陈向来的时候听到手机一响，一看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又被扣了一千块，一脸郁闷，看着姜合看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今天……又见傅总了？” 姜合一惊，话都说磕巴了：“什、什么？没有啊，我没见那个人……” 那个人太可怕了，为什么要见？！ 陈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又惹到傅总了。 于是傅总这一波扣工资震慑，以没人明白原因而失败收尾。 …… 过几天的戏份需要姜合唱歌，姜合饰演的小主播会给一个失恋的听众唱情歌，剧情设计里，这里需要唱的很好听才能有气氛。 但谁也没听过姜合唱歌，连姜合自己也三年多没摸过麦了，这里能不能演好，他也不确定。 导演王鸣想了想，说：“要不你先唱，唱的不好也没事，回头我们再找人配音。” 姜合有点不开心，他觉得一个演员起码要能做到用自己的本音演戏，不想被配音。 那就……好好唱吧！ 失恋的听众选了一首非常抒情的情歌，这首歌姜合没接触过，前一天晚上他足足练了五个多小时，嗓子都快唱哑了，才终于掌握好了一点。 快到他拍摄了，姜合给自己打打气，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润喉片塞进嘴里。 此时，连轴转忙了三天，终于有空来跟姜合算账的傅大总裁，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了片场。 副导演王宵第一个看到他，瞬间一惊，正要喊出声，俞鹤立刻冲他打了个手势。 王宵硬把那声“傅总好”憋回了嗓子里，同时挤出笑容冲上来迎接他。 “傅总，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您是来看演员们了吗？” “你先坐，我去给您泡个茶。” 俞鹤看着王宵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套茶具，像模像样地想给傅山海泡茶，哭笑不得地想阻止他。 傅山海则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接就定位到了片场中间那个嘴里不停嚼嚼嚼的小主播。 呵，又在吃！ 傅山海眼睛眯了起来。 看来他是真不想干这一行了。 “所有人准备！”王鸣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声，拍摄开始了。 姜合迅速把剩下的一点喉片咽了，露出清新可爱的笑容，对着面前的麦说：“不要伤心了，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一个帮他搭戏的工作人员在一边回答：“那我想听《温柔的雨》。” 姜合笑笑：“好呀，下面让我们为这位听众带来一首《温柔的雨》。” 他演戏的时候，声音和本来的声音微微有了一点差别，从奶声奶气的声音变得温润动听，加上说话字正腔圆，倒真像个电台主播。 傅山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演技倒是还可以，没有陈向说的那么不堪。 就是不太敬业，开拍前居然还在吃东西。 …… 姜合闭上眼，微颤的睫毛像个展翅欲飞的蝴蝶。 随后，他睁开眼，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轻轻开口。 …… “有一场温柔的雨 降临在我的大地 它带着一丝暖意 对我说别放弃 ……” 片场突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从原先紧张匆忙的状态里慢慢放松，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场中间那个艺人。 姜合的嗓音温柔又动情，这首《温柔的雨》本身就是曲调轻柔，温暖积极的，配合上姜合的声音，简直好听到让人不忍心喊停。 连坐在椅子上等着拍自己戏份的齐关宇，也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坐直了身体，安静地听他唱歌。 片场入口处，傅山海愣愣地看着姜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姜合唱出来的。 明明说话时软软乖乖的，怎么唱起歌却有这么坚定又动人的力量？ 傅山海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慢慢软了下去，甚至产生出想拥抱一下那个人的冲动。 姜合只有十八岁，歌声里却呈现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他……经历了很多吧？ 傅山海双眼死盯着姜合看，一下都不愿意错开，心里却已经产生了无数个想法。 姜合这样的嗓音，当演员真的有点可惜。 他的外形偏向可爱，人气倒是不愁，但戏路却被限制了，毕竟没有多少大荧幕需要一张可爱天真的脸。 如果他做歌手…… 傅山海几乎可以肯定，姜合如果做歌手，人气会是现在的百倍不止。 但是，做歌手……需要原创。 没有原创作品是立不住的，姜合……能行吗？ 这边姜合已经唱完了一整首歌，也没有听到有人叫停，有点忐忑地看着眼前的屏幕，没敢出戏，依旧在尽职地安慰那个“失恋的听众”。 傅山海看了俞鹤一眼，想让他提醒王鸣。 没想到俞鹤明显也有点沉迷了，刚刚盯着姜合出神，居然至今没回过神。 傅山海脸色一冷，伸腿直接轻轻踹了俞鹤一脚。 俞鹤猛地一惊，“啊！”了一声。 他这一声惊动了周围不少人，王鸣一扭头，这才看到傅山海居然来了。 “卡！” 姜合迷茫地转头看着他，王鸣和他对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姜合在等什么。 “过了过了，这个镜头过。” 姜合松了一口气，脸上是明显的高兴。 这下唱的应该还可以吧，不用找配音啦？ …… 王鸣从机位上下来，几步跑到傅山海旁边：“傅总，你怎么来了。” 傅山海轻轻拨开眼前的王鸣，指了指座位上正准备再吃一片润喉片的小演员。 “他今天的戏份还有多少？” 王鸣一愣，扭头看过去，回答：“没了啊，他今天就这一场戏。” 傅山海先是一喜，随后又很不满意：“为什么就一场戏？” 王鸣很茫然：“……啊？” 俞鹤捂了捂脸，自家老板是不是忘了，姜合在这部剧里就是个男三号男四号，连放主演名单时候都总忘加上他，这还能有多少戏份？ 傅山海很快就意识到原因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会儿他换好衣服，让他来我车里。” …… 姜合刚从化妆间出来，脸都还没洗，扭头就被副导演王宵叫住了。 他被一路拉到一辆车前，王宵也没说什么，就指指车，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了。 原来傅总喜欢这个口味的，明白了。 …… 姜合奇怪地看着王宵，又看看那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有没有坐人的车，非常迷茫。 要去哪儿吗？ 里面是陈向哥吗？换车了？ 可是这个车……看起来就很贵，不像是陈向哥能开的车…… 傅山海眼看姜合在外面犹犹豫豫的，连进来都不愿意，脸一黑，自己推开了车门。 姜合冷不防见到傅山海那张脸，吓得后退一大步。 傅山海脸更黑了：“……上来。” 姜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前面的驾驶座。 “只有我，上来。”傅山海知道他在找俞鹤，气更不打一处来了，连俞鹤在他心里的地位都比自己高！ 姜合看傅山海一眼，皱着脸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进了车里。 傅山海盯着他，突然起身朝他压过来。 姜合吓得一抖，整个人贴在座位上，战战兢兢。 傅山海冷着脸去关车门：“门没关好。” 姜合“……哦”了一声，稍微放松了一点。 傅山海关好门，却没有立刻回来，他这个越过姜合关车门的姿势，一瞬间让他有了在拥抱姜合的错觉。 怀里的人小小一只，又乖又安静，连为什么叫他过来也不知道问。 傅山海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又忍不住皱眉。 这样的人要是没来山海星光，现在得被骗着数钱了吧。 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就敢来A市。 “你以前学过音乐吗？”傅山海开口。 姜合眨眨眼：“高中的时候，有学过一点点。” 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音乐老师，说他声音条件很棒，愿意免费教他声乐。 他当时跟着老师学了两年，却在高三想走艺考路线，考声乐学校的时候被舅舅阻止了。 因为艺考很费钱。 “那你为什么不上大学？” 姜合一愣，抬头看他一眼。 傅山海没说话，安静地等他的回答。 姜合小声说：“……没钱。” 傅山海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理由？ “你亲戚呢？不给你钱？” 姜合低着头，没说话。 傅山海突然意识到，他好像问到了真相。 难怪姜合连大学也不去……是交不起学费？ “助学金呢？为什么不贷款？” 姜合声音很小：“……没有人给我担保，我还要还之前借舅舅的钱。” “借舅舅的钱？你父母……”傅山海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就换了个语气，“你家里没有留下财产吗？” 姜合安静地坐着，没说话，眼圈一点点红了。 父母去世的时候，舅舅一家主动接过了照顾姜合的义务，却是为了姜合父母留下的遗产。 那些年他们很少来看姜合，只偶尔给他一点钱，那些钱不够姜合生活，他就要自己打工。 高考以后，他考上了大学，还是个很好的学校，可惜舅舅家要买房，不愿意出他那点学费，还卖了姜合父母留下的那套房。 姜合不得不只身一人远离家乡，随便买了张来A市的车票，就这样开始了漂泊。 姜合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都难免会失落一些。 不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姜合已经出道了三年，遇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事情。 他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会有很多不幸运的人，他能出道，还能有这么多粉丝，已经很好了。 虽然一不小心摔回了三年前……但他还可以再努力一次！ 而且这次，不用节食，可以好好吃饭了。 ……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神情，感觉心被揪的一疼一疼的。 这是什么亲戚，趁着姜合家没人抢了遗产不算，连供姜合上完大学都不愿意！ 他一身的怒气，却在对上姜合的时候都化成了温柔：“姜合，你想做歌手吗？” 姜合猛地抬头，正对上傅山海的眼神。 傅山海五官都是偏冷厉的，但凑得这么近，姜合只能注意到他狭长的眼眸。 这么一看，他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起码这双眼睛……还挺温柔的。 姜合咽了口口水，问的很小心：“我……可以吗？” 他从出道以后一直在演戏，没有再接触过录音棚了，他现在唱歌……还能听吗？ 傅山海像是能看透他的想法一样，肯定地说：“可以，你唱歌很好听，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 这是天赋，是谁也学不来的优势。 姜合眼底亮晶晶的，像个小鹿：“真的吗？” 傅山海神情更温柔了，他甚至想去摸一摸这个可爱小鹿的脸。 “那……那你能不能……”姜合压抑着眼底的开心，试探着问。 傅山海微微眯眼：“要我做什么？说出来。” 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 他的气势一向强势又冷静，此刻却完全是一副任人予求的样子。 似乎不管对面的人说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 姜合小心开口：“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傅山海刚刚关完车门一直没回去，保持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在和他对话。 腿都快被压麻了，好疼…… 傅山海：…… 第8章 和面包牛排沙拉玉米汤 傅山海依依不舍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挫败感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很快又摆出自己总裁的气势来。 “明天我会叫陈向来，规划一下你以后的路线。” 姜合“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下来，傅山海用余光看了姜合一会儿，看到他捂着肚子，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突然联想到一个可能，傅山海皱眉：“又低血糖了？” 姜合忙摇摇头：“没有没有。” 可不能让大老板总认为他身体不好，万一以后不让他接活了该怎么办。 傅山海继续问：“那为什么捂着肚子？” ……姜合舔了舔嘴唇，有点犹豫。 傅山海敏锐地看到他那一下，小小的舌头在下嘴唇上舔过，显得无辜又可爱。 尤其是姜合的妆还没卸，电台小可爱的妆衬得他皮肤奶白，嘴唇红润，怎么看都想让人亲一口。 亲一下的话，肯定很软。 睫毛怎么这么长，还眨的这么快……怕他？ 傅山海眸色加深：“到底怎么了？” 姜合的声音非常弱小，他决定如实说：“……饿了。” 傅山海一愣：“……你今天没吃饭？” 姜合忙点头，从早上开始陈向就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加上唱歌费了好大力气，他都快饿死了。 刚刚上车太紧张了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肚子都有点疼了。 傅山海挑眉，认真的想了想。 虽然艺人要保持身材，但是也不能一点东西不吃。 现在又刚好是饭点……傅山海看了眼手腕上精准指向十点的手表，冷漠地垂了眼。 这表不太准。 ……价值百万的表被莫名侮辱了一下。 “走，带你去吃饭。”傅山海说。 姜合眼睛瞬间一亮，真的？！ 傅山海看着姜合眼底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两人在车里又相对沉默地坐了半分钟，姜合盯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没人开车…… 沉迷盯人的傅山海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刚刚为了方便谈话，他把司机和俞鹤打包赶出去了。 …… 傅山海咳了两下，自己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想吃什么？” 姜合嘴角有无数个答案，全都是高油高热量的东西，但他不敢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沙拉吧。” 说完又很委屈，为什么艺人只能吃沙拉啊…… 傅山海应了一声，启动车辆，在发动机的轰鸣中一脚油门，直接驶离了片场。 另一边，坐在不远处的司机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变，几步跑了出来。 俞鹤紧跟在他后面，表情同样震惊，刚刚是什么声音？！ 两人冲到停车的地方，却只看到空中无形的车尾气，连车屁股都没能看见。 俞鹤的嘴巴张成了O型，非常僵硬地问了一句：“……姜合会开车吗？” 司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俞鹤很快又反应过来，姜合刚满十八，根本没机会去考驾照。 那么……开车的人…… 俞鹤倒吸一口凉气。 六年了。 他们因为没司机宁愿自己打车也不开车的、讲究到极致的傅总，居然自己开车了？！ 司机苦着脸：“我会不会被解雇啊……” 上一个司机就因为让傅山海自己打车，直接离职了。 俞鹤想笑，但挤不出来笑容，显得非常扭曲：“应该不会……” 两个人望着车尾气，各怀心事地站着。 …… 傅山海直接开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餐厅。 门口的侍卫生看到那辆豪车就知道是傅总来了，径直冲到后排，毕恭毕敬地开车门。 然后就和后排的姜合大眼瞪小眼了。 姜合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声音也很奶：“谢谢你。” 他自觉地下了车，同时高兴的想，这家店服务真好，还给开车门。 侍卫生迷茫地看着车里走出来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孩子，却没有傅总的身影。 这是……傅总的客人？ 下一刻，驾驶座的门开了，傅山海有点不爽地下了车，把钥匙朝侍卫生一扔：“帮我停车。” 侍卫生吓得钥匙都差点没接住，愣愣地看着傅山海脸色突然一变，温柔地带着男孩子进了西餐厅的门。 …… 安静雅致的高级包间里，姜合握着菜单十分兴奋，这上面的每个东西他都想吃。 傅山海没怎么犹豫：“还要我常点的那些。” 服务生立刻应下了。 傅山海问：“要吃什么？” 姜合张张嘴，又不敢说，看了左边的牛排好一会儿，才决绝地把手指挪向右边的玉米沙拉。 服务员有点想笑，这个小少爷明显是想吃牛排，怎么还要点沙拉，有点可爱。 傅山海则觉得姜合心口不一的样子超级可爱，盯了好一会儿，才压下上扬的嘴角，冷冷地说：“那一页的东西都给他上一份。” 服务员立刻下了单，同时礼貌地退了出去。 姜合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傅山海一眼，想道谢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傅山海挑眉：“想说什么？” 姜合抿抿嘴：“谢谢你请我吃饭。” “没什么，你是我的员工，应该的。”傅总非常阔气地说。 姜合“哇”了一声，由衷的羡慕：“你们公司的员工福利真好。”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享受过这种福利呢？ 姜合想了想，可能是以前不够努力吧。 傅山海皱了眉：“什么叫你们公司，你也是公司的一员。” 他突然又想起姜合说的那句“生是山海星光的人，死是山海星光的鬼。” 要是能把星光两个字去掉就好了，傅山海认真的想。 姜合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家店上菜很快，姜合伸长脖子看着眼前一桌子的美食，幸福的都要哭出来了。 真的能吃吗？ 傅山海看着面前人一副想吃又不敢开动的模样，恶趣味地看了半天，才说：“吃吧。” 这一声就像天籁，姜合露出超可爱的笑容，拿起一小块黄油面包，开始小口小口的啃。 对面的傅总突然发现，姜合好像对着食物的笑容，都比对着自己好看。 …… 姜合吃完面包又开始吃牛排，吃完牛排开始吃意大利面，然后吃水果拉沙，又喝了一点玉米汤，一顿吃下来又满足又开心，脸上全是笑容。 沉迷小可爱笑容的傅总丝毫没有意识到姜合吃了多少，只觉得他吃的太快，不够看。 ……虽然已经一点多了。 俞鹤和司机早就赶到了餐厅，他们找了个角落随便吃了两口，就等着自家老板带着姜合回去。 谁知道等了两个小时，愣是没见两个人下来。 司机露出非常明白的笑容：“老板是不是……” 俞鹤瞪他一眼：“说什么呢！” 姜合才十八岁，老板不可能这么禽兽。 不过……想起那天在办公室看到傅山海趴在沙发前那一幕，俞鹤又突然不确定了。 ……不会吧？ 在俞鹤古怪又犹豫的眼神中，傅山海终于带着姜合下楼了。 傅山海穿戴的整整齐齐，姜合却因为热脱了外套，衣领松松的敞开着，脸上的妆也稍微有点花。 最要命的是，白色的衬衣上海沾了点奇怪的液体，已经干了，带着点微微的淡黄色。 俞鹤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自家老板。 傅山海看着俞鹤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吩咐他：“去车里拿我的衬衣过来，他衣服脏了。” 刚刚姜合喝汤的时候没注意，勺子直接翻在了身上，热汤撒的哪都是。 傅山海当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捞着人就往自己怀里抱，扯开姜合的衣领看他烫到了没有。 姜合脸通红，一边不安地想挣开，一边表示自己没事，只是衣服上洒了一点汤。 傅山海把人放开，又回味无穷地看了眼姜合露出来的锁骨。 明明挺能吃的，怎么锁骨这么明显，还好看。 俞鹤听到这句话，仿佛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绝望又同情地看了姜合一眼，悲伤地去拿衣服了。 小姜合，对不住了…… 傅山海完全不知道自家助理在脑补些什么，只是转身问姜合：“下午还有行程吗？” 姜合摇摇头：“没有了。” 他现在不红，通告很少。 傅山海点点头：“刚好我要回公司处理文件，我送你回去。” 抱着衣服过来的俞鹤脸色一苦。 哪里刚好了，不是马上要去酒店和一个生意伙伴会面吗？！ 姜合非常感激地换了衣服，上了车，乖乖地坐在傅山海旁边。 傅山海发现姜合坐着的时候也很规矩，两只手要么握着放在腿上，要么乖乖地摆在两边，从不会乱碰乱动。 真是太乖了。 傅山海食指和拇指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想着刚才拉姜合起来时候不小心碰到的触感。 脸果然软软的，像果冻。 到了公司楼下，傅山海目送穿着自己衣服的姜合上楼，直到背影都完全消失了，他才回过头，吩咐司机快点开车，已经迟到了。 俞鹤：…… 傅山海开口：“俞鹤，明天让陈向和宋飞跃过来，商量一下姜合以后的路线。” 俞鹤一边答应一边心想，果然待遇都升级了，老板要亲自捧他了。 傅山海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说：“对了，给陈向转一千。” 俞鹤一愣：“为什么？” 怎么是给钱，刚刚在片场姜合不是在吃东西吗？按理说不该扣吗？ 傅山海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悠悠开口。 “不为什么，奖他的。” 第9章 酸菜鱼 宋飞跃是音乐部的总监，也是娱乐圈知名制作人，被傅山海重金招来了山海星光。 他对打造歌手这一块很有经验，看了眼姜合的基本资料，又听了下他昨天片场唱的歌，就说他可以走抒情路线，当一个温馨治愈型的歌手。 这想法和傅山海不谋而合，他和宋飞跃探讨起了姜合作品的问题。 被突然叫来的陈向诚惶诚恐地听着，内心满是震惊。 为什么突然要给姜合改路线？ 为什么是傅总亲自操刀？！ 姜合他……抱上傅总的大腿了？ 想起这几天高频率在姜合面前出现的傅总，陈向激动的都快哭了。 姜合，好样的！有眼光！要抱就抱最粗的大腿！ 眼看陈向跑神了，宋飞跃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陈向立马回神，还不忘夸傅总两句：“英明！好！” ……宋飞跃沉默两秒：“傅总是在问你，姜合有没有过原创作品。” 陈向一愣：“……不知道啊。” 他从没听姜合说起过自己会唱歌，更别提作品了。 连姜合唱歌这么好听，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回头问问他。”陈向说。 傅山海开口：“有的话最好，再找人编曲包装一下，没有也无所谓，去市场上买最好的资源，给他量身打造几首歌。” 宋飞跃听到傅山海这么下本，自己都有点震惊。 这姜合明明才出道，怎么能拿到这么多好资源的？ “对了，《夸张电台》的片尾曲是谁唱的？”傅山海又问。 宋飞跃忙回答：“暂定了叶乐乐，不过这首歌其实是男生的视角，找个男歌手更适合一点。” 叶乐乐的公司强势要求片尾曲给叶乐乐演唱，他头疼了好几天了，要是能趁着傅山海的势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傅山海点头：“那换给姜合，让他唱。” 宋飞跃忙点头：“好。” 剩下的事情商量的差不多，傅山海就让两个人离开了。 俞鹤进来问下午的行程需不需要调整，傅山海说着说着，突然问了一句。 “姜合一直住在公司吗？” 俞鹤一愣：“是啊，他在A市没房子。” 傅山海想了想，也是，姜合之前说过，他还要还舅舅家的钱，自己应该根本没多少积蓄。 平时穿的衣服也总是很简单的，连一件名牌都见不到。 傅山海想想又很不高兴，自己旗下的艺人，连件好衣服都没有，以后出门被人拍到了，估计还要笑话公司穷。 “让陈向去买点衣服，”傅山海突然说，“要好看舒服的，给姜合。” 冷不防话题突然从房子转到衣服，俞鹤半天没反应过来。 傅山海又说：“让公司的后勤去检查检查艺人的宿舍，别出现安全隐患，该换的旧家具都换了。” 俞鹤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嫌姜合生活条件差。 “好，我马上就让他们去。” 傅山海又叮嘱了一句：“挑个没人的时间，别吓着他。” “……好。” …… 在片场的姜合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宿舍正在被大改造，他正在努力地背台词。 今天的台词特别多，剧本里他们几个电台的人被邀请到女主角家里吃饭，在饭桌上调侃男女主，促进了两个人的感情。 姜合需要扮演一个赞美女主厨艺的小吃货，一边要夸她做的好吃，一边还要让男主吃醋。 饭菜都是现做的，剧组请了大厨来做主菜，同时让叶乐乐做几个简单的菜，他们拍摄一些做饭镜头。 整个片场都洋溢着饭菜的香味，姜合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糖醋里脊、红烧肉、酸菜鱼、辣子鸡…… 哇，太丰盛了吧。 几个演员也被馋到了，一个两个都拒绝坐到桌子旁边，真的太香了。 叶乐乐不会做饭，切个菜都很困难，她小心翼翼拿着刀，慢慢地切土豆。 王鸣有点看不下去：“乐乐，你切快点，你这看起来太不熟练了。” 叶乐乐欲哭无泪：“导演，我以前切土豆切过手，有心理阴影。” “……那你换个东西切啊！……切芹菜！” “芹菜也切过！切的还是小拇指。” “……” 王鸣头疼：“有谁会做，去替一下，只拍手。” 一个演员自告奋勇：“我会。” 王鸣看着他那双黑中带糙的大手：“算了吧，你这手还没做菜大厨的好看。” “……” 姜合小声开口：“要不我来吧……我炒菜不好吃，但是会切菜。” 其实他从十岁就在厨房帮忙了，只不过舅舅家每次他来都怕他偷吃，只让他切菜，不让他炒菜。 姜合怕被嫌弃，也一直吃的很少，导致都初中了，身高还像个小学生，还总是面黄肌瘦的。 直到高中吃食堂，才又长高了一点。 王鸣看一眼姜合的手，眼瞬间亮了。 姜合的手又细又长，骨肉匀称，还天然的白，比叶乐乐的手还漂亮。 “好，就你，你来！” 姜合换上厨师装，站到灶台前，开始熟练的切菜。 他用刀非常熟练，手速也快，仅用了几秒就切完了一只剥皮土豆。 王鸣高兴疯了：“非常好！再来一遍，换个角度！” 叶乐乐羡慕地看着姜合那边不断加速的拍摄进度，再看看自己切个菜都能切到手的心酸，觉得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对着旁边的齐关宇小声说：“姜合也太厉害了。” 吃不胖，还会做饭。 她以为齐关宇会像往常一样忽略她的话，没想到齐关宇居然应了一句：“嗯。” 叶乐乐一愣，抬头看了眼齐关宇。 齐关宇的目光一直在姜合身上，都没发现自己在看他。 叶乐乐这才发现，似乎从姜合上场以后，齐关宇就一直在关注他。 唉，会做饭的人就是厉害，连齐关宇的注意力都能吸引，叶乐乐心想。 等那边做饭镜头全部采集完毕，大家要坐到餐桌上开始拍摄了。 刚上桌的丸子汤鲜香可口，叶乐乐站起来给大家一人盛一碗，然后笑着说：“别客气，吃吧。” 大家举杯碰了一下，然后开始夸叶乐乐饰演的任真心灵手巧。 叶乐乐非常真实的脸红了，然后看了眼齐关宇：“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齐关宇仍旧维持着高冷的表情，但认真地喝了一口汤。 “不错。” 叶乐乐笑了出来，众人心照不宣，纷纷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姜合盯着大家，有点疑惑。 怎么没人按照剧本的要求吃菜？ 叶乐乐夹起一块排骨，想递给齐关宇，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又一僵，迅速掉头，夹给了姜合。 “来，小羽，吃个排骨。” 小羽是姜合剧本里的名字，他作为电台的吉祥物，也是女主任真一向爱投喂的对象。 姜合兴奋地点点头：“谢谢任真姐！” 他咬了一口排骨，顿时眼前一亮：“真好吃，任真姐，你厨艺真好！” 排骨是真的好吃，姜合吃的津津有味，餐桌上的其他人都默默咽了口口水。 不过大家都不敢吃，最多是喝点碗里的汤，还是避开油腥的清汤部分。 到齐关宇的戏份了，他大略看了餐桌一眼，挑了个最清淡的青菜，夹起来尝了一口，然后夸了两句。 随后他随手又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了姜合碗里：“多吃点。” 这一下仿佛突然点醒了众人，对啊，自己不能吃，但是可以给姜合吃！ 下一秒，无数双筷子纷纷开动，姜合碗里瞬间堆成了一个小山。 姜合的开心溢于言表：太幸福了，拍戏还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 他吃的非常满意，一会儿夸一句任真，硬生生把本来没多少句的台词发挥到了极致。 王鸣也很满意，起码镜头里看过去大家都在动筷子，姜合吃的还尤其香。 “卡！”王鸣喊了一声，“这遍可以，机位调整一下，着重拍男女主的互动，姜合，你悠着点，一会儿吃撑了不好拍。” 他善意地提醒一下姜合。 姜合忙点点头，放下筷子，乖乖地等着拍第二遍。 众人听到王鸣的话都快哭了，怎么还要再来一遍，他们一碗汤都快喝完了，还有人为了效果吃了点菜。 看来今天回去都得加练了。 众人视死如归地重新坐下去，再来一遍。 然后他们就惊奇的发现……姜合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那一遍他什么都没吃，众人夹的菜全照单全收，吃的还……非常开心？！ 齐关宇看着他，嘴角难得出现了笑意。 镜头立刻拉近，拍到了齐关宇温柔的表情。 王鸣非常满意，这遍可以！ “卡，过了！下一个镜头，其他人撤！” 随着王鸣一声喊，众人解放一般起身就跑，离餐桌远远的。 只有叶乐乐、齐关宇和姜合没动。 他们还有一点内容要拍。 姜合还在吃，他知道这些道具多半要扔，不想浪费，认真地在把碗里剩下的菜清空。 叶乐乐又羡慕又震惊地盯着他。 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毫无顾忌地吃下去的？！ 而且还这么瘦？？ 是人吗？？？ 齐关宇看着自己正对面吃的开心的姜合，眼底忍不住带了点笑意，伸手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姜合立刻道了声谢。 叶乐乐更震惊了，瞳孔都放大了两倍。 齐关宇……给别人倒水？！ 她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个柠檬了。 叶乐乐又看了眼餐桌。 确切的说，自己现在就像面前的这盘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第10章 大白兔奶糖 姜合今天的戏份很多，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有点累，抱着自己的外套在剧组等着陈向来接他。 结果没等到，陈向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也没人接。 姜合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自己打车回去，他还记得陈向告诉他没事不要自己出门，万一被拍到了影响形象。 齐关宇路过门口时看了他一眼，见姜合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好像在等人，就停下脚步问了一句：“还不走？” 姜合看到他，甜甜地笑了一下：“我在等陈向哥来接我。” 齐关宇看他的笑容看了两秒，又问：“你往哪儿去？” 姜合眨巴眨巴眼：“回公司。” 齐关宇一顿：“……你住在公司？” 姜合点点头。 齐关宇沉默了两秒，说：“我送你回去。” 姜合忙摆手，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不用了，陈向哥应该很快就来了。” “走吧，告诉他不用来了。”齐关宇平时一向冷淡，此刻他语气虽然不强势，但浑身莫名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姜合抿嘴，点头说：“那谢谢你了。” 他跟着齐关宇上了车，一边还给陈向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自己坐齐关宇的车回去。 齐关宇名气其实已经很大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用助理，有什么事情都是亲自做，所以也是自己开车回去。 两个人一路沉默，姜合坐在副驾驶，一会儿看一眼齐关宇，一会儿又看一眼外面的夜景。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气氛怪怪的。 还有点冷。 这种冷和面对傅山海时不一样，傅山海虽然也很吓人，但他看着姜合的时候，眼睛里始终透着点暖意。 而齐关宇不一样，他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开心的时候也很少笑。 除了拍戏的时候情绪能调动起来，其他时候基本都是沉默冷静的。 这样的人，让姜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触。 而且他记得，以前的三年，齐关宇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齐关宇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住在公司，不自己租房？” 很少会有艺人会住公司的宿舍，一是不方便，二是几乎没有私人空间，需要的时候就会被找到。 姜合老实回答：“公司的宿舍不要钱，水电还免费。” “……”齐关宇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你很缺钱？” 姜合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还好，现在不缺了。” 接这部《夸张电台》的酬劳他都给了舅舅，相当于欠的钱已经一笔勾销，以后挣的钱都是自己的了。 齐关宇问完那句话后又沉默下来了，直到两人到了公司门口，他都没再开过口。 车停在公司侧门，姜合取下安全带，非常感激地说：“谢谢你。” 齐关宇“嗯”了一声。 姜合开了车门准备下车，齐关宇又突然说了句话，是一串数字。 姜合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我的电话，”齐关宇说，“和微信号是一样的，你可以加我。” 姜合一愣，突然有点开心，齐关宇居然愿意让他加好友？ 他忙朝齐关宇点头，同时在手机上啪嗒啪嗒地记下了这串数字：“好的，谢谢关宇哥！” 齐关宇看着姜合下了车，一路小跑地上楼。 过了好一会儿，他嘴角微微浮现出一点笑意，发动车子，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 姜合等电梯的时候，陈向的电话终于来了。 他像是才看到姜合的微信，一接电话就说了一大堆姜合听不懂的东西。 “你都回去了？那我不去接你了啊！” “还有个事儿，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录音棚……算了算了，我正结账呢，你等我一会儿！” “我天这衣服怎么这么重，我买了这么多吗？” “美女，你推荐这几个是不是太露了，我家艺人身材没这么好啊！”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姜合莫名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陈向哥……你在哪儿呢？” “我马上回来，马上回来，等我啊！”陈向也没解释，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姜合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迷茫地回了宿舍。 刚打开门他就又关上了。 姜合抬头看一眼门牌号，又左右看了看。 ……没走错啊？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推门，伸个脑袋进去环顾了一会儿，然后懊恼地叹气。 就是走错了。 姜合重新回到电梯口，可是看到上面的楼层，又愣住了。 ……闹鬼了？ 姜合先是坚定地摇摇头，这世界没有鬼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能摔回三年前…… 闹个鬼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姜合深吸一口气，重新回了自己房间门口。 这次他闭着眼，猛地推开门，试图打破幻想。 一睁眼，还是刚刚看到的样子。 姜合终于明白过来，好像是屋子被装修过了。 他走进来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完全大变样了，从墙纸到家具，从摆件到地毯，几乎全换了一遍。 如果说以前的屋子是个宜居型小宿舍，那么现在的屋子…… 完全是豪华型大宅门了。 连卧室的衣柜都换了个超大的。 还好姜合的衣服还在，整整齐齐地挂着，虽然只占了衣柜四分之一的空间。 姜合看了一圈房子，突然有点担心。 房子变得这么好了……不会要收房租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 姜合想着陈向该来了，几步小跑跑到门前，一脸震惊地开门：“陈向哥，不好了！” ……门外站着俞鹤。 俞鹤一愣：“什么不好了？” 这屋子装修的不挺好吗，连壁纸他都选的最好的，生怕屋里有味道。 姜合呆呆地看着俞鹤：“……俞鹤哥。” 俞鹤看姜合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明白过来，瞬间笑了：“宿舍改的还满意吗？” 姜合一听就更慌了。 真的要收钱了吧？ 他……他现在还没收入啊…… “挺好的，就是……”姜合小声嗫喏着。 俞鹤忙问：“怎么了，还有哪儿不满意？” “不、不，很满意……”姜合脸色有点委屈，“俞鹤哥，我能不能……过段时间再交房租？” 俞鹤一懵，随后忍不住哈哈笑了半天。 姜合可真是……又实诚又可爱。 “不要钱的，”俞鹤说，“傅总交代的，公司福利，免费升级宿舍。” 姜合瞬间高兴了：“真的！公司也太好了吧！” 又管饭又给装修的，这是什么绝世好公司呀！ 姜合决定了，以后别人花多少钱挖他，他都不走了！ 这可不是自恋，他红的那三年，真的有不少老板来找他，宁愿替他付违约金也要挖他走，不过他觉得这样不好，就总是拒绝。 俞鹤笑呵呵地：“你不觉得应该感谢一下谁吗？” 姜合眨巴眨巴眼：“谢谢你！” “……”俞鹤笑容一僵，随后小心提示，“你看，公司福利这么好，是因为谁呢？” 姜合笑得超甜：“因为大家人都超好！” “……”俞鹤脑门上流下一排冷汗，他的手机还开着扩音呢…… “姜合，”俞鹤转换了个策略，“你看看电视柜下面是什么。” 姜合一听，忙跑去打开电视柜，然后就看到一个超大的抱枕，还是大白兔奶糖形状的。 “哇！好可爱！”姜合开心地一把抱住。 “……”俞鹤开口，“你再看看里面。” 姜合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翻过手里的抱枕，这才发现这个抱枕手感有点硬硬的。 就好像里面还包了东西一样。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拉链，然后轻轻一拉。 足有一整个抱枕体积那么多的大白兔奶糖，排列地很整齐，安静地躺在里面。 姜合的眼都快亮成探照灯了。 “俞鹤哥！谢谢你！！！” 他的声音超级大，俞鹤隔着手机都仿佛听到了屏幕对面的一声冷哼。 俞鹤忙慌乱地解释：“不不不，这不是我买的，是傅总。” 姜合一惊：“大、大老板？” 他突然有点谨慎，慢慢放下了抱枕：“他为什么要给我买糖？” 感觉没什么好事…… 俞鹤看着姜合戒备的神情，突然万分庆幸傅山海由于面子问题，没亲自下来看。 “……姜合，傅总是怕你低血糖再犯，所以给你备一点糖在家里。”俞鹤说，“你赶通告的时候也可以带，吃这个是不会被骂的。” 说到这里，俞鹤轻轻叹了口气，姜合现在吃什么估计都不会被骂了…… 他又眨眨眼，看着姜合，循循善诱：“你看，傅总是不是很关心你？” 姜合点点头。 俞鹤又笑着说：“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快，快夸两句，随便夸什么都行！ 俞鹤望眼欲穿地看着姜合，姜合张张嘴，想着傅山海还是挺好的，正想说句话，门又被“哐哐哐”地砸响了。 姜合忙跑去开门，迎面就看到堆成山的包装袋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俞鹤吓得连忙把姜合往旁边一拉，那些包装袋瞬间倾泻到了地面上。 陈向一脸的汗，气喘吁吁的：“我的妈呀，可累死我了！” 他手里还拿着两件衣服，看到姜合，开心地拍拍他的肩膀，用力非常大：“姜合，可以啊！混出头了！” 姜合一愣：“陈向哥……你干什么去了？这些……是给我的？” 陈向高兴的忘乎所以，都没注意到俞鹤正疯狂朝他打眼色，把手里的衣服往姜合脸前一塞，激动的都快破音了。 “这些都是傅总让买的，你看看，多好看！姜合，以后跟着傅总好好混，哥就指望着你涨工资了！” 姜合愣愣地看着手里那件衣服，露背，透视，还无袖。 再看看另一件，蕾丝，深V，还破洞。 他从震惊到恍然，再到委屈，最后生气。 难怪傅山海突然对他这么好，原来是要他转型，还要转成这种卖肉型的！ 过分！ 姜合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 俞鹤惊得两眼一黑，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完了。 第11章 买买买 这边陈向还在努力劝姜合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走红，自己也能升职加薪。 那边俞鹤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自杀的心都有了。 他疯狂给傅山海发微信： “老板，老板不是这样的！” “陈向误会了，姜合也误会了！” “老板，这屋子姜合特别喜欢，奶糖也喜欢。” “老板？老板你在看吗？能不能再接我个电话？？？” …… 俞鹤的求生欲都快溢出屏幕了，傅山海那边却还气的不为所动，甚至想直接给陈向开除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过了好一会儿，傅山海才冷静下来，坐在办公椅上，又暗想着刚才听到的姜合的声音。 奶声奶气，又糯又甜，语气里都是明显的开心。 “公司也太好了吧！” “抱枕好可爱！” “哇，糖！” 傅山海闭着眼都能想象到姜合满眼都是惊喜、抱着奶糖高兴又不舍得吃的样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算了，夸公司就当是夸自己了。 标准低到尘埃的傅总，把那句原本要发给人事总管的“把陈向给我开了”改成了“陈向这个月工资没了”。 发完信息，傅山海又很身心舒畅，冷哼一声。 升职加薪？ 敢抹黑他的形象，加个屁的薪。 …… 第二天，姜合从一堆浮夸又露骨的新衣服里，勉强挑出了一身能穿的，跟着陈向去了录音棚。 上了车他才知道，《夸张电台》的片尾曲居然要给自己唱。 姜合又惊讶又开心，片尾曲叫《不断电电台》，他之前听过，调子特别好听，填词也很厉害，这么好的歌居然能让他来演绎？ 陈向坐在姜合旁边，不停地跟姜合传输新思想。 他昨天半夜被扣工资的短信吓得睡梦中惊坐起，这才醒悟自己可能会错意了，也许傅总真没打算潜规则姜合，只是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想捧他试试。 于是陈向很识时务地转换了语气。 “姜合，这是傅总对你才能的赏识，这样的机会很少的。” “你不能辜负傅总的期待，他老人家现在完全是把你当自己孩子一样爱护啊！” “你要努力，要奋斗，要走红，要给公司带来收益，知道吗？” 姜合忙乖巧地点头，同时握紧了拳头，一脸斗志：“我不会辜负公司和大老板的信任的！” 两个人达成了奇怪的共识，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录音棚。 宋飞跃已经在录音棚等他们了，他见到姜合，眼前一亮，心底暗暗赞叹了下傅总的眼光。 姜合今天穿了一身灰色格子的小西装，头发打理的很整齐，虽然没化妆，皮肤却仍旧又白又嫩，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神。 宋飞跃把歌曲demo给姜合听了几遍，然后让专业的老师逐字逐句地教他唱。 姜合学的很快，本身他也有点基础，仅仅几句下来，声乐老师和宋飞跃的眼睛都亮了。 差不多能完整表达《不断电电台》这首歌后，宋飞跃示意他可以进录音棚了。 姜合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棚内。 宋飞跃指导着他：“直接戴耳机，对着面前的立麦唱就可以了，第一遍我们不正式录，你先试一下节奏。” 姜合点点头，听着监听耳机里自己略带紧张的呼吸声，沉默地调整了状态。 他记得那位老师对他说过，只要足够投入、感情到位，你会表现的非常好。 姜合暗暗想着，加油，证明自己，也证明给那个老师看。 他轻轻开口，第一句就直击听众的心。 “深夜的角落，你还在难过，” “疲惫后不剩任何感受，” …… 调音师震惊地看了宋飞跃一眼，眼底是明显的疑问。 这人真不是专业歌手吗？ 宋飞跃也一脸震撼，他牢牢盯着姜合，眼里的兴奋几乎快把他淹没了。 “不断电的电台，教会你什么是爱，” “生活里苦辣酸甜都不算坏，wo~” …… 随着音乐结束，姜合唱完最后一句，沉浸在情绪中很久才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外面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在看他。 ……唱的这么难听吗？ 姜合皱起了眉毛，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唱的不好。” “啪啪啪！”宋飞跃带头鼓起了掌。 然后三三两两的，大家都跟着开始鼓掌。 “好，唱的非常好，这一遍完全ok。”宋飞跃说。 姜合瞬间激动起来：“真的？！” “嗯，特别好！”宋飞跃说，“再来一遍，我们就可以收工了。” 姜合按捺住心底雀跃的情绪，又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唱完以后，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可以了，”宋飞跃示意姜合出来，看着他额头都出汗了，立马找了个湿巾递给他，“非常棒，你是我的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歌手。” 这句话不是他夸张，姜合的声音天然带着通透和灵性，加上他情感十分饱满，几乎每次听都让人忍不住跟着沉浸到歌里去。 这样的歌手怎么现在才被发现，简直是暴殄天物！ 姜合笑得很害羞，他知道宋飞跃就是安慰安慰自己，擦擦脸上的汗，他问：“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后期调音出来听成品吧，”宋飞跃忍不住又拍拍姜合的肩膀，“姜合，以后我们应该会合作很久，请多多指教。” 姜合受宠若惊地跟他握手：“谢谢您，您太客气了。” 宋飞跃一边笑着说“不是客气”，一边非常宝贝地看着姜合。 他现在觉得姜合完全就是一颗会移动的摇钱树。 姜合一路被夸得晕晕乎乎，坐上车的时候还感觉不太真实。 他以前记得宋飞跃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呀？还骂哭过好几个歌手。 怎么形象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陈向也跟着开心，直接拉着姜合去了商场。 姜合一愣：“我们不回去吗？” 今天没有拍摄任务，他以为陈向会带他回公司。 陈向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昨天买那些衣服是我凭着自己的喜好，参考时下流行的明星穿搭买的，你好像不喜欢，我们再去买点。” 姜合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破费了，那些衣服能穿的。” “那不行，以后你要成歌手了，没几身行头怎么行。”陈向一路开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拉着姜合就去坐电梯。 姜合特别感动：“陈向哥，你真好，谢谢你！” 陈向挥挥手：“不客气，多大点事。” 反正不花他的钱，公司给姜合设立了个“置物费”，买什么都报销。 陈向不由得暗自感叹，傅总可真是下本了，甚至让他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再给姜合买点“正常的”新衣服。 不知道姜合以后能不能多挣点钱回来，可别辜负了傅总的期望啊…… 到了商场，姜合在陈向的示意下，自己认真挑了起来。 他的审美是很正常的，挑的衣服也都很符合自己的形象。 ——毕竟都有过三年出道经验了，每次穿什么衣服好看了，粉丝都会在下面疯狂点赞，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明白要穿什么了。 导购员看姜合长得好看，衣品也好，开心地不停给他推荐。 姜合又一次试了一身套装后，从试衣间里刚走出来，没想到迎面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傅山海一身暗红色西装，头发用发蜡抹的非常有型，似乎是刚换完衣服，正在照镜子，他整个人斜倚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材被试衣间讲究的打光衬得更加有型，深邃的五官冷淡而又精致。 配上他正轻轻拨衣领的手，和紧抿着的薄唇。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的气息。 姜合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大老……” 突然发现自己下意识想说“大老板”而不是傅总，姜合吓得又改了回去：“傅总好！” 没听到姜合夸自己帅，只听到了一声“大佬”的傅山海，有点疑惑地站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造型完美，颜值满分，哪里有黑|社会大佬的气息？ 没纠结姜合的称呼，傅山海非常自信地笑了笑：“来买衣服？” 说着，他看了一眼姜合身上的衣服。 这一眼就让他移不开目光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姜合挑的，一身白色的西装，将姜合的纤细的腰、笔直的腿都完美地衬了出来。 姜合里面衬衣的领口是V型的，又正好露出他漂亮的锁骨，加上细细的手腕，没化妆却仍可爱过分的小脸…… 傅山海感觉试衣间的温度有点高，让他都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身体也莫名起了反应。 姜合在傅山海打量的目光里不安地晃了两下，抬头看傅山海一眼，过了两秒突然觉得不对，悄悄看了眼傅山海的裤子。 傅山海发现姜合居然在偷瞄自己的下|半|身，瞬间得意起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轻轻咳了两声。 然后故意带着调侃和不满问他：“你在看什么，嗯？” 姜合脸逐渐红了起来，在傅山海满意的眼神里低下头，声音都快钻到地缝里去了：“傅总……你……” 傅山海靠近他：“害羞了？” 姜合快缩回试衣间里去了，又被傅山海拉着，要出去买姜合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 姜合瞬间急了，拽着傅山海的衣袖不让他走。 傅山海憋住嘴角的笑，强硬地拉着姜合出了试衣间，在服务员惊异的目光下微微一笑：“今天姜合试的所有衣服都要了，我买单。” 俞鹤站在服务员的身后，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他迅速冲到傅山海面前，挡住服务员的目光，然后礼貌地提醒服务员：“麻烦买单。” 服务员如梦初醒般，脸红心跳地去了柜台。 傅山海皱眉，感觉不太对劲，他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下一秒，俞鹤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老板……你……” “怎么了？” 傅山海看着躲到一边，脸上居然还有笑容的姜合，更加纳闷了。 “你的……裤子！” 傅山海一惊，迅速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为了抢在姜合前换好衣服，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裤子拉链没完全拉上。 里面的内裤露了一点图案出来。 并且此刻，还有不可描述的东西在微微抬头。 ……蔚为壮观。 第12章 杀青啦 从商场出来以后，很长时间傅山海都不发一言，冷静地坐在车后座，周身气场宛如冰山。 姜合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眨眨眼，也不敢说话。 莫名被塞进车里一起回去，他还在想刚才的那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这样的傅山海……也没那么吓人了，还有点可爱？ 傅山海这边却是前所未有的崩溃。 活了二十七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艹，这家傻逼商场以后再来他是孙子。 妈的，俞鹤怎么不提醒他？！ 坐在前排的俞鹤接收到老板的杀人目光，瞬间委屈地快速眨眼：我提醒了，但是你动作比我快啊！ 再说了，谁能想到你一出来就是这个“雄伟”形象啊？ ……傅山海气闷地看了一眼姜合，这才发现，姜合居然在笑。 他笑得很小心，像是怕被人发现，一直盯着窗户。 但他不知道，傅山海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窗户里反的光，和他连眼睛都带着笑意的脸。 傅山海看着看着，突然也没那么生气了。 姜合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很治愈，而且发自内心地让人觉得甜。 这样的小可爱，居然能被山海星光挖掘到。 赚了，赚大发了。 傅山海想了一会儿，又高冷地给人事总管发了个信息。 算了，陈向的工资不用扣了。 …… 姜合之前参加的那个综艺《意外厨房》终于播出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定是七月十九号播出的节目，硬生生推后了一个月。 而且剪辑似乎也变了，原先姜合在里面没有多少镜头，新版本却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姜合。 并且这次剪辑的十分巧妙，没有刻意突出姜合的形象，却时不时地将他的各种小表情和反应都剪了进去。 尤其是姜合在节目最后的那个比心，笑容完美，侧脸迷人，甚至还眨了下眼，宛如一个天然的软萌小爱豆。 一夜之间，姜合的比心在微博火了。 观众讨论的重点全都从姜合自己吃人设变成了姜合的脸也太完美了。 甚至有人做了好多他的表情包，到哪儿都带着评论。 很多不认识他的人都被这些表情萌到了，忍不住问这是谁家的小爱豆，好可爱。 这个时候，姜合原本不多的粉丝就会积极跳出来和大家安利他们的“演员姜合”，并且不停地给他们看姜合可爱的剪辑，入股不亏。 并且由于《夸张电台》的拍摄进了尾声，剧组也开始宣传了。 大家前脚刚认识姜合，后脚就被他的定妆照再次惊艳了。 照片里，姜合坐在调音台前，修长漂亮的手指按在耳机上，正在倾听听众的话，眼神温柔，笑容也完美的像画出来的。 草莓味夹心：啊我死了！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我搞到真的了！ sasasa：这个脸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大手子P图？太美了吧？？ 可乐朝可爱：救命啊这完全是男主的脸啊，要不是看到男主是齐关宇，我真的要爬墙了！ 让我康康是谁在诱惑我：你们不觉得这个新人的定妆照和齐关宇的定妆照蜜汁对称吗？还挺和谐。 齐关宇的定妆照里，他也是和姜合一样的姿势坐着，不过眼睛是在看对面的位置，笑意也十分明显。 那个角度原本是叶乐乐的位置，但是宣发组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姜合的照片放在了他后面，这么一来，两个人简直像是在对视。 芒果不加冰：我现在想磕齐关宇x姜合的cp，有人跟我一起吗？ 齐关宇世界第一颜：楼上的干嘛呢？剧都没出就炒cp？问过我们家齐关宇了吗？ 齐齐超A：呵呵，这个新人挺6啊，短时间内圈这么多粉，剧没开播就把女主的戏都抢了，你们让yll还怎么炒作？ 乐乐最仙：呸呸呸，谁家要和你们炒作，我家叶乐乐会喜欢你们qgy那种冰块男吗？别做梦了！ …… 评论底下从一开始的夸新人到莫名其妙撕了起来，其中还混了不少明星的黑粉在里面兴风作浪，硬是把《夸张电台》的热度炒到了一个新高度。 没花钱收获了几个新热搜的山海星光十分满意，趁机又放了几个新物料，和拍摄花絮。 姜合的微博原本只有十一万，这一波宣传过后粉丝暴涨，直接拥有了四十三万粉丝，和无数闻声而来看热闹的路人。 不过姜合的微博很干净，一直都是陈向在打理，也很少发自拍，更多的都是转发和点赞。 姜合正版后援会：……我家艺人为什么这么佛？ 姜姜dei小女友：枯了，我想拥有一张姜姜的自拍可以吗？ 溢出的红酒：#请姜合发自拍# 不少人跟着凑热闹刷话题，居然把这个发自拍的话题顶到了热搜最后一位。 陈向开微博的时候，自己都被转发和私信那里的“30万”吓着了。 他先是下意识看一眼自己右边的姜合。 ……老老实实坐着等拍戏，没干什么坏事。 然后又自我怀疑地翻了一下姜合前一条微博：转发《夸张电台》剧组的宣传po。 ……也没毛病啊？ ……什么情况？ 陈向颤抖地点开那一堆恐怖的红色消息，随后就被里面的各种内容震惊了。 他的脸色逐渐变色，嘴唇也开始颤抖…… 姜合今天就要杀青了，非常开心地等着拍戏，同时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大白兔奶糖在悄悄地吃。 他时不时看一眼左边的陈向，确认他没看到自己的动作后，放心地又拆了一个奶糖包装。 这时，陈向突然发出一声分贝极高的尖叫。 这一声把姜合吓得不轻，他迅速藏起那颗糖，惊悚地看着陈向，一边准备好解释这是傅山海给他的糖，是允许吃的。 没想到陈向“嗷！”的一声跳起来，抱着姜合就是一个大力摇晃：“火了！火了！姜合！” 姜合被他晃得不断往外掉糖，一小会儿就掉了五颗糖出来，都快哭了：“陈向哥，你别晃了，我不吃了……” 陈向激动的脸都红了，把手机递到姜合面前：“快看！你看！” 姜合一愣，忍着眼前满天乱转的星星看了眼屏幕，一片红色消息看的他还有点害怕，和陈向一样，他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陈向疯狂地指着屏幕，力气大到姜合怀疑他快把屏幕戳烂了。 “看你的粉丝量！！！” 姜合定睛一看，瞬间也被吓到了。 “四……四十三万！” 这……这可是他以前需要花半年才能达到的粉丝量！怎么突然就这么多粉丝了？ 陈向手舞足蹈地看着那些话题：“太好了，太好了，姜合，我果然没看错人！” 他是主动申请带姜合的，要知道以前他带的都是很火的明星，就连齐关宇他也带过一阵，突然去带姜合，大家都以为他被公司排挤了。 只有陈向知道，姜合是他第一眼就预感到会红的人，不管是黑红，还是实红，他都确认姜合一定能在当下竞争可怕又激烈的娱乐圈，杀出一条路来。 他做到了！ 陈向慌忙又喊着：“快自拍，你的新粉丝们要你自拍！” 姜合也慌了：“我还没卸妆呢！” 他今天的戏份都没开始拍，衣服也穿的电台主播的衣服。 陈向都气笑了：“你傻呀！就是要你这个形象的照片！” 想了想，他突然又机智地一笑：“我想到了！这样……你等会儿去和齐关宇合照一张。” 趁机蹭个热度，岂不是更爽。 姜合顿时有点紧张：“我为什么要和关宇哥合照呀？” 陈向简直想戳醒姜合这个木头脑袋，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为了剧组宣传啊，你看，这样你就既发了自拍，满足了粉丝，又能让《夸张电台》免费得到一波宣传，是不是很划算？” 姜合一想，是挺划算的。 “那我多拍一点人，让大家都合影！” “……”陈向头疼，“算了，随你吧。” 指望他开窍是不可能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王鸣开始喊姜合了，姜合立刻跑了过去，把自己的最后一点戏份完成。 “好，小羽的戏份正式杀青！”王鸣笑着说，“恭喜你，姜合，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 作品。” 大家纷纷围到他身边鼓掌，这是每一个演员杀青都有的流程，也是他们真心的祝福。 毕竟姜合性格又好，长得也可爱，有他在的日子，再苦的拍摄也都带了点甜味。 姜合笑得很开心，虽然这实际上不是他第一部 作品。 “谢谢王导，谢谢大家！”他想了想，又一人发了一颗大白兔奶糖，“谢谢你们这些天照顾我，这个给你们。” 发完他又特意强调：“不要吃啊，这个糖分很高的，我就是留个纪念。” 众人哭笑不得，哪有拿糖当纪念的。 姜合没忘刚刚陈向的嘱托，主动提出：“我们来合影吧！” 大家立刻挤到他身后，抢着站在姜合身边合影。 连正化妆的叶乐乐、在一旁休息的齐关宇也专门过来了，一起对着镜头微笑。 当然，齐关宇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已经很给面子了。 “三、二、一！”姜合笑的超甜，把每个人也都拍的很好看。 他正准备发微博，齐关宇却突然走了过来，拿着手机放到他面前：“合影。” 姜合一愣，立刻又拿起齐关宇的手机，和他合了一张影。 齐关宇的手机里没有照相APP，居然直接用的前置摄像头。 还好两个人颜值都高，硬生生拍出了自带滤镜的效果。 …… 姜合把手机还给齐关宇，礼貌地谢了谢他，继续编辑自己的微博。 “杀青啦！这些天大家对我很好，谢谢王鸣导演、王宵副导演、场务、制作人、后勤、还有关宇哥、乐乐姐、公司的同伴们，希望《夸张电台》大火！[开心]” 后面附上了一张大合影。 底下的评论瞬间就有一千多个。 姜合正版后援会：终于发自拍啦！我们姜姜好宠粉啊！ 姜姜dei小女友：哈哈哈可是为什么姜姜站的离镜头这么远，第一眼都差点看不到。 中年仙女：这个合影也太实诚了吧，我仿佛看到后面还有在吃鸡腿的群演……一定要都拍进去吗姜姜？？ 少年小兔：最搞笑的难道不是他把所有剧组人员的名字都写进去了吗？第一眼我以为这是哪个物料微博…… 我吃鸡腿你吃骨头：是啊，而且还管yll叫乐乐姐，姜姜，没人告诉你女孩子不管年龄大小，都不要叫“姐”的吗？ 草莓味夹心：不是……你们等等……你们有没有看到……qgy的最新微博？ …… 众人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齐关宇居然也发了微博。 万年不发微博的他天天被粉丝怀疑是不是忘了微博密码，此刻一发博，几百万粉丝都冲了过去看内容。 “小羽杀青了，恭喜。” 底下是两人的合照。 …… 微博又炸了。 第13章 疯狂涨粉的一天 齐关宇世界第一颜：我……我没看错吗？这是我家齐齐的微博吗？ 齐齐今天发博了吗：我的天呐！终于发博了！齐齐好帅啊啊啊啊啊啊！ 宇宙无敌美少女：等等，这个合影的小可爱是谁啊？长得也太TM奶萌了吧？！ 关关雎鸠：这不是姜合吗？昨天被骂蹭我们齐齐热度的那个小艺人？ 草莓味夹心：……楼上认真的吗？你再看看是谁主动cue我家姜合的好吗？？ 齐齐超A：吵什么吵，宣传而已，没看到我们家齐齐连滤镜都没开吗？明显是被迫营业好吧。 芒果不加冰：可是我怎么记得齐关宇从来不用滤镜啊？话说这两个人颜值也太6了吧，这种角度这种前置都这么好看！这两个人我锁了！ 众人：cp粉滚！ …… 齐关宇本人压根没看那些评论，只是发完微博后，又点进手机相册看了两眼合照，随后存到了另一个相册里。 姜合抱着手机一条条看自己那条微博的回复，大多是夸他可爱的，还有让他以后记得叫叶乐乐小姐姐的，还有……让他快去回复齐关宇的。 齐关宇？ 姜合一愣，这才发现自己都没关注齐关宇，立刻在《夸张电台》的剧组宣传微博里找到齐关宇的账号，然后点了关注。 他这才看到齐关宇居然也发了微博，还是和自己的合影。 姜合开心地转发了一下，并附上了一句“谢谢关宇哥，加油！” 这过于官方的回复让底下的粉丝笑了半天，全都在吐槽你们cp粉想的挺多，两位正主还不理你们呢，这称呼官方的，就差打全名了。 姜合也看到了这些回复，不过他没看懂是在说什么，评论里一会儿一个缩写，一会儿一句粉圈用语，光理解都要理解半天。 想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点进剧组的宣传微博，把剧组的演员全部关注了一遍。 …… 山海星光的会议室里，俞鹤正津津有味地刷着微博，冷不防傅山海走了过来：“在看什么？” 他老远就看到俞鹤的傻笑，都快咧到下巴了。 俞鹤立刻收起手机，一脸正色：“没什么，就是姜合的定妆照火了，粉丝多了好多。” 傅山海有点得意地挑挑眉，随后自己也拿出手机，看了眼姜合的微博。 他第一眼就在九宫格大图里看到了姜合，点开仔细欣赏了一会儿，悄悄长按并保存。 又看了看姜合的粉丝，傅山海很不满意。 才四十多万，这也叫多？要知道齐关宇的粉丝都快五千万了。 很想让营销部去买个几百万粉丝的傅山海正纠结着，冷不防看到一个话题。 #齐关宇发微博了# 下面明晃晃的大图，是齐关宇和姜合的合照。 两个人离的还挺近。 傅山海眯了眯眼，点开那条微博。 底下全是在夸两个人好看的，还有不少人……在说他们看着很配？！ 傅山海瞪大眼，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评论，气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眼神，这两个人哪里配了？！ 傅山海非常不满地点开照片，顺便把照片里碍眼的左半边裁掉，才点了保存。 随后他点开姜合的微博，非常高调地关注了他。 …… 五分钟过去了，姜合并没有关注回来。 傅山海盯着手机，怀疑系统出问题了。 是没看到？ 傅山海想了想，又转发了一下那条宣传微博。 他的微博粉丝虽然多，但大多是来自山海星光艺人们的粉丝，这些人看在傅山海是大老板的面子上，时不时来底下评论两句，希望他能多给自家分点资源。 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关注。 于是，他这条转发微博，并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连齐关宇万分之一的转发量都不到。 更别说引起姜合的注意了。 傅山海黑了脸：“俞鹤！” 俞鹤猛然被点名，一惊：“怎么了老板？” “去买粉丝，买五百万。” 俞鹤立刻点点头：“这就去！不过老板，猛一下多这么多粉丝有点夸张，而且也过了昨天的宣传热度，要不我们等《夸张电台》上映了，慢慢给姜合加？” 傅山海古怪地看他一眼：“谁让你给他买了？” 俞鹤一愣：“不是给姜合，那是给谁买？” “我。” 俞鹤瞪大眼，看着自家老板一脸淡定地说着这种话，怀疑自己幻听了。 不是……怎么……老板这是打算……洗洗头出道了？？？ 傅山海没解释原因，俞鹤也不敢问，只能诚实地向营销部转达了傅山海的要求。 营销部部长的激动化成了聊天框里的无数个叹号：“太好了！！我能不能顺便再发点他的帅照上去？！BOSS这是终于想开了吗！！” 俞鹤冷静地回他一句：“我看你是想被开了。” …… 《夸张电台》的拍摄进度已经进入最后收尾阶段，也正式开始宣传了。 打头阵的就是一支MV，将电台里很多温馨动人的瞬间都剪了进去，主要镜头都是齐关宇和叶乐乐，配的BGM则是姜合的那首《不断电电台》。 这支MV一上线，就直接掀起热议。 齐关宇和叶乐乐两家的粉丝更是直接控了评。 齐齐今天发博了吗:啊啊啊啊啊啊我家齐齐好帅每一个镜头都好帅！！！ 乐乐最仙：求求大家看看仙女叭！我们乐乐是甜美电台主播本播了！ 无数粉丝的彩虹屁里，夹杂着几个路人真情实感的疑问： “这MV的背景音乐这么好听，怎么没名字？” “这歌谁唱的啊，声音好棒！” “粉丝真的没人关注一下这歌吗？！按理说不是该由叶乐乐唱吗？” ……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首MV的背景音乐……似乎就是《夸张电台》的片尾曲。 这首《不断电电台》之前有传闻会由叶乐乐演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人，也没有说换了谁。 现在猛一下放出来，粉丝们都没反应过来，也愣是没听出来这是谁唱的。 有剪辑大手子去掉了画面，单纯放这首歌出来，顺便配上了歌词。 大家这才发现，这首歌……真的好好听！！ 宇宙无敌美少女：这是谁唱的？是我们家齐关宇吗？ 关关雎鸠：不是，齐齐不是这个声音，这个歌手声线更温柔一点。 乐式仙女：难怪没有给我家乐乐唱，这个视角明显是男生视角，我赌一毛钱，这是花钱请来的歌手。 齐齐超A：我跟你赌，这应该就是剧组某个演员唱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是谁而已。 著名专业乐评人新南：不可能，这就是专业歌手，演员能唱成这样？我赌上我的专业跟你们说，这个唱法、这个情感、还有这种专业的咬字，这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歌手！而且他可能换了唱法，我都没听出来是谁。 一群路人瞬间开始吃瓜： “还有新南听不出来的歌手？” “我真的更好奇了，这是何方神圣？” “剧组为什么不放音源，说一下歌手是谁啊！” “对啊，音源放一下啊，各大音乐平台上线啊！我们想听都没地方听，总不能一直听MV里这个带剧情带对话的吧？” 剧组被不断艾特，负责宣发的工作人员们都有点发愁，索性微博也不发了，直接打电话到公司的营销部，问他们要不要提前放音源。 营销部部长一眼就看出了热点，看到新南的那句“赌上专业”，更是眼都亮了。 “别放！先把另一支MV放了！” 《夸张电台》宣传MV一共三支，一支是主剧情，一支走群像，还有一支就是已经放出来的那支，主讲男女主感情发展。 营销部部长要求放的，正是那支群像MV。 同时，编辑微博的工作人员还悄悄在微博里说了一句“《不断电电台》的歌手就藏在这个MV里哦，大家猜一猜是谁？” MV一出，播放量和话题迅速又飚到了一个新高度。 姜合正版后援会：出现了！姜姜演的小羽！ 姜姜dei小女友：好看好看好看！这是什么盛世美颜！我已经开始截图了，大家冲鸭！[图片] 中年仙女：这个眼神我爱了。[图片] 截图里，姜合饰演的小羽靠窗站着，一向开心的脸上难得有了忧郁，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 窗外，齐关宇和叶乐乐正并肩走着，有说有笑。 少年小兔：天呐，我一直以为姜姜不会演戏，没想到这一个眼神都够我回味一百遍了。 娱乐圈靓仔：所以……这首歌到底谁唱的？总不能是姜合吧？ …… 一直很期待的宣发组众人终于看到一条靠谱点的微博，立刻兴奋地给“娱乐圈靓仔”点了个赞。 下一秒，由于微博评论权重的自动算法，这条猜测歌手就是姜合的评论被直接顶到了热评第一。 然而出乎宣发组众人意料的是，并没有粉丝赞同这条评论，连姜合自家粉丝都不认。 今天我家姜合吃糖了吗：不了不了不了，这个真来不了，姜姜的小奶音能唱成这样？不存在的。 少年小兔：不要乱cue我们姜姜啊！他才十八岁，愉快吃瓜不好吗，这个评论是黑粉吧？ 中年仙女：姜合什么时候唱过歌，还能拿这种叶乐乐都拿不到的片尾曲资源？你们猜也猜的靠谱点行吗！！ 姜姜dei小女友：是啊，我们家十八线小艺人几斤几两我们还是清楚的。 …… 宣发组众人突然沉默了。 他们额头上仿佛统一出现了一排空气刘海。 还是由一堆问号组成的。 第14章 杀青宴 新南看了好几遍群像MV，非常疑惑，同时还艾特了剧组： “我总感觉你们在搞我，这里面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歌手，而且声音跟那首歌完全不贴，我觉得这里面根本没有原唱。” 新南的微博底下评论瞬间破千： “不会吧？剧组都说了，应该没有骗人。” “会不会是镜头很少的？就是那种友情出演，只出个背景，也勉强算在MV里了。” “哇，这样也太过分了叭！” “来来姐妹们，为了保住新南的专业，MV看起来，一定要把这个神秘歌手揪出来！” 一时间，瞎猜的、吃瓜的、趁机安利的……粉丝和路人混成一团，剧组的微博前所未有的热闹。 宣发组众人眼看一分钱没花造出这么多热度，一个个激动的就差原地蹦迪了。 公司的营销部部长当机立断，一个电话打给宋飞跃：“飞跃，放音源。” 宋飞跃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几乎没用几分钟，各大音乐平台全部上线了《不断电电台》，并且空降首页推荐位。 而歌手那一栏，则明晃晃地标着两个大字。 姜合。 …… 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结果。 谁也没想到这首歌的原唱居然是姜合。 那个说话软软轻轻、在MV里唯一的两句台词都软萌到让人想亲一口的姜合。 能唱出这样的歌？！ …… 《不断电电台》播放量瞬间破十万，评论也成了999 。 今天我家姜合吃糖了吗：对不起，我收回我家姜姜唱不成这句话…… 少年小兔：我刚刚也什么都没说，我家姜姜什么都可以唱。 姜姜dei小女友：妈耶，真的是他！我不再说我们姜姜是十八线小艺人了，他现在荣升十七线了！ 姜合小迷妹：好好听啊，我已经忍不住单曲循环了。 乐式仙女：能演能唱，这是什么宝藏男孩，我宣布以后姜合就是我的新墙头了！ …… 另一边，新南沉默了半个小时，才在路人不断的催促中咬牙改了微博名。 著名不专业乐评人新南。 …… 这场热闹的宣传在粉丝的一片哈哈哈中落幕，新南甚至还顺便关注了姜合，想看看这个让自己翻车的艺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另一边，《夸张电台》终于正式杀青了。 杀青宴上，所有演员聚在一起，听着总导演王鸣明显是喝醉了的发言。 “大家都是好样的！我爱你们！” “来！我再敬所有人一杯！” 姜合安静的坐在角落，脸上微微带着点委屈。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怎么动筷子，陈向又牢牢盯着他不让他吃，姜合从头到尾就吃了一小块山药，还被陈向要求把上面的蓝莓酱去掉了。 捏着那一小块山药，姜合吃的非常仔细，生怕自己一个大口就给吃没了。 坐在王鸣旁边的齐关宇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看着姜合连吃块山药都非常珍惜的样子，眼底有了点笑意。 王鸣还在拉着大家敬酒，一个个敬过去，到姜合的时候，非常激动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姜合！来，喝一杯！” 姜合端着酒杯有点尴尬，他……不会喝酒。 确切的说，他不能喝酒。 以前陈向不知道，硬把他塞进了一个酒局，结果姜合刚喝一杯就醉了，整个人晕乎乎地乱跑，一会儿又要拉着别人跟他玩萝卜蹲，把酒局上的大佬们全都弄得莫名其妙，最后还是陈向硬把他拖回去了。 而且那之后，姜合发了两天的烧。 这种奇异的身体反应让陈向再也不敢拉他去酒局了，甚至看到酒都疯狂喊着姜合酒精过敏，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替他喝了。 然而现在的陈向还没有机会看到姜合喝醉的样子，所以坐在位置上傻乐。 “这是王导对你的期盼，来，一口闷了！” 他甚至还起哄。 想象了一下这个桌子上的人一起做萝卜蹲的场景，姜合猛地一抖，随后往后退了两步，欲哭无泪。 “王鸣导演，不是我不喝，我……我不能喝酒，我酒精过敏……” 王鸣这会儿脑袋已经混沌了，姜合声音又小，他根本听不清姜合在说什么，索性把酒杯举到姜合嘴边。 “来！敬我最喜欢的演员！” 酒杯刚递到姜合的嘴边，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接过了。 齐关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轻松地从王鸣手里拿过酒杯，然后举起来，一饮而尽。 王鸣一愣，现场不少人也很吃惊。 齐关宇放下酒杯，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最喜欢的演员不是我么？” ……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喊着没想到齐关宇也会吃这种小醋，一边又撺掇着王鸣赶紧哄哄齐大演员。 闹腾着闹腾着，大家就忘了姜合没喝酒这件事了。 姜合松了一口气，重新缩回角落，同时感激地看了齐关宇一眼。 他好像是特意来帮自己的。 姜合朝齐关宇露出感谢的笑容，觥筹交错的角落里，他安静又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映出一小片阴影，眼睛很亮，笑起来的时候像是盛满了细碎的光。 齐关宇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停了手里的动作。 下一秒，趁着众人的都不注意，齐关宇悄悄走到姜合身边，朝他举起了杯。 “来，我也敬你一杯。” 姜合还没开口，齐关宇已经拿起了姜合倒满饮料的杯子，递给他了。 “你不用喝酒。” 姜合眼睛又亮了，笑着接过杯子：“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感觉突然被发了个好人卡的齐关宇没绷住嘴角的笑，跟他清脆地碰了杯。 “干杯。” “干杯！” 两个人气氛很好地干了杯，屋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来得及喝完饮料的姜合奇怪地扭头，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傅山海？ 他怎么也来了？ 姜合眨巴眨巴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在试衣间的画面。 下一刻他脸就红了，还想笑。 怕被傅山海看到，姜合迅速缩回了角落里。 安静了几秒的酒局重新沸腾起来，众人一个比一个激动。 “傅总！” “傅总好！” “傅总您怎么有空来了！” “傅总快请坐！” 王鸣乐得笑开了花，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面子，傅山海都愿意来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真正有面子的姜合正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饮料。 傅山海脸色不太好，他刚刚一进来就看到姜合和齐关宇正在碰杯，姜合笑得好看到扎眼。 哼，还知道主动勾搭人呢。 傅山海周身都是寒气，看到姜合明明见他来了却连过来问候一下都不愿意，更是气的七窍冒烟。 就知道喝饮料，饮料也有热量不知道吗？ 肥宅水名字怎么来的不知道吗？ 矜持两个字会不会写？ 对着齐关宇笑得那么甜干什么？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气转移到齐关宇身上的傅总，冷着脸跟齐关宇拼酒，一杯接一杯。 饶是酒量一向好的齐关宇，也被BOSS这莫名其妙的热情灌得头晕眼花，扶着桌子勉强保持冷静。 最后还是王鸣笑着笑着，一个翻身倒下去睡着了，酒局才终于结束了。 王鸣一醉，副导演王宵就开始主持大局了，他让人把王鸣扶到楼上的酒店里，顺便给大家也都安排了房间。 王宵正在想着怎么能讨好难得一见的傅山海，转眼就看到了正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吃炸奶油的姜合。 下一秒，王宵猛然想到那天在片场傅山海单独叫了姜合出来，最后还把人带走了。 他“啪”地一拍脑袋，眼睛亮的惊人。 …… 姜合还没吃饱，就被王宵塞了张房卡，催他早点休息。 他本来想回公司睡，可陈向也喝了酒，没人开车，就只好依着王宵的安排上楼了。 姜合走出电梯，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有点奇怪。 为什么他和大家不是一个楼层的？ 姜合数着房门号，终于看到了跟自己手里房卡对应的房门，兴奋地刷开了。 下一秒姜合的脸又很失望，房间里居然没吃的。 连水果都没有。 简直丢五星级酒店的脸。 姜合很不情愿地在门口换了鞋，往里面走了两步，又瞬间被屋子里的陈设惊呆了。 这居然还是个套间。 大到远远超出正常房间的面积，金碧辉煌的装饰，一尘不染的地面，亮到几乎能当镜子照的玻璃，客厅中间甚至还放了架钢琴。 五星级就是五星级，很有排面。 姜合被剧组的财大气粗惊呆了。 没想到第一次意识到剧组有钱，是在杀青宴上。 他又往卧室走，一眼就看到了一张撒满了玫瑰花瓣的圆形大床。 姜合愣愣地看着那张床，先是吐槽了一下酒店的审美，随后又跑过去低头闻了下。 居然还是真花瓣！ 姜合捏起几朵花瓣玩了一会儿，又动手把床上一半的花瓣抖落掉，留出一半干净的地方用来睡觉。 至于为什么不全部抖掉……他懒。 肚子都没填饱呢，没有心情做这些。 姜合折腾了一天，又饿又困，整理完那半床花瓣，他强撑着去浴室洗了澡，然后裹着宽大的浴袍，呈大字型扑到了床上。 果然是高级酒店，床好软啊！ 姜合忍不住滚了两下，也不管那些被他的动作影响到、飞的到处都是的花瓣，直接钻进被窝里，很快就有了睡意。 …… 另一边，站在房门口的傅山海垂着眼，脸色很差，他并没有兴趣上来休息，公司的文件还没有处理完，凌晨还有一个跨国会议。 但王宵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硬要他上来看一眼再走。 傅山海什么高端酒店没见过，原本想拒绝，可是王宵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了。 思考了两秒，傅山海拿起房卡，轻轻刷了下门。 “滴！”地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门口的一双鞋。 傅山海眯了眯眼，眼底满是了然。 原来如此，难怪王宵这么热情，原来“另有安排”。 他扭头就准备走，傅山海最讨厌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也讨厌那些主动往他床上爬的不知轻重的人。 傅山海的脚步刚往外迈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回头重新看了一眼那双鞋。 似乎有点眼熟。 傅山海眯眼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在哪儿见过了。 那间傻逼商场的试衣间里。 姜合穿过这双鞋！ …… 第15章 潜规则？ 傅山海双眼逐渐瞪大，一瞬间“不可能”和“不会吧”两种思绪疯狂作斗争。 ……隐约的似乎还有点美滋滋。 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过来了。 傅山海立刻推门进屋，同时关上了门。 他面无表情，顺着客厅进来，看也不看屋子里的陈设，径直走到了卧室。 卧室铺满玫瑰花的大床上，姜合正裹成一团，安静地睡着。 浴袍扯得很松，露出圆润的小肩膀，奶白色的肌肤在灯火的映衬下莫名平添了几分诱人。 而姜合脸色微红，嘴唇微微张开着，像朵含苞待放的娇嫩的花。 最要命的是，满床的玫瑰花瓣在姜合身上也飘了不少，他的肩头、脸上，甚至额头上都有一朵花瓣。 让人光是看着，就有种帮他一点点弄掉的欲望。 傅山海的冷静瞬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强行按捺后仍上挑着的嘴角。 呵，还算有眼光，知道谁才是该勾引的。 他朝着床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扯领带，顺手将碍事的西服外套脱了。 价值六位数的西装被直接扔到脚边，而它的主人双眼正直勾勾盯着床上的人，一个迈步上了床，欺身压到姜合身上。 姜合闭着眼，睡的很熟，冷不防感觉身上突然一重，似乎有个巨大的冰箱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满地扭头，推了两下，没推开。 因为他的动作，额头上的花瓣又晃晃悠悠飘到了嘴边。 傅山海目光加深，伸手将那瓣碍眼的花瓣从姜合嘴边拿开。 手指蹭过姜合的脸颊，软软的。 上次吃饭的时候蹭了一下，当时他就觉得姜合的手感一点很好。 果然，又软又滑。 傅山海犹豫了一秒，又在姜合的小脸上戳了两下。 他的目光又沉沉地落到了姜合的嘴唇上。 脸都这么软了，嘴唇岂不是…… 傅山海犹豫了两秒，在“有点乘人之危”和“先爽一把再说”中，果断选择了后者。 慢慢低头，他离姜合的嘴唇越来越近。 姜合的睡意被一通莫名其妙的揉搓给搓没了，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睁开眼。 入眼就是大老板低垂着眼，脸放大了十倍地看着自己。 姜合的眼睛瞬间睁大，“啊！”地叫了一声。 傅山海一惊，迅速起身。 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心虚什么，明明是姜合主动爬到他床上来的。 于是傅山海再次有了底气，恶作剧般重新趴下去，一只手撑在床头，大咧咧地压在姜合身上。 姜合吓得眼瞪得滚圆，整个人避无可避，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声音由于惊吓变得很轻，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得傅山海目光更加炽热。 “你问我？不是你主动过来的吗。” 傅山海压着嗓子说话的时候，那股强势又可怕的气场就更明显了。 姜合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我、我没有，我是，这是，这是我的房间……” 傅山海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还带了不少调侃：“哦？你确定？你看看这房间的样子？” 姜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作为一个剧组的男N号，他分配的这个房间真的过于豪华了。 难不成…… 傅山海说：“这是我的屋子，你说，你脱光了，躺在我的床上，是想干什么？嗯？” 他说到“脱光了”三个字的时候，故意咬字咬的很重，带着不可明说的调侃和暗示，仿佛笃定了姜合是想来被潜规则。 姜合的脸瞬间就爆红了，他往里一拱，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没有！” “没有什么？”傅山海眼看着姜合像个被惊吓的小白鼠一样缩成一团，更想逗他了。 “我没有……没有脱光……”姜合小声说，“我穿着……穿着衣服的……” 听到这句话，傅山海的眼眸几乎是瞬间就暗了。 下一秒，他声音喑哑地问：“……你是在勾引我吗？” 姜合脸红到了脖子，不敢看傅山海，衬着他已经粉红的肌肤，整个人都像个快熟透的小虾。 闻着姜合身上愈发明显的奶味，傅山海这下是真的感觉自己有反应了。 姜合羞耻的都快哭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这是傅山海的房间。 自己还洗了澡，大咧咧地躺在他的床上。 姜合两辈子都没遇到过“潜规则”这种东西，陈向和公司一直把这些东西挡的远远的。 可是现在自己就被人按在床上，逃也逃不了，傅山海甚至还在盯着他…… 余光瞥到傅山海裤子里非常显眼的鼓包，姜合脸都吓白了。 他慌忙推了推傅山海，想从床上跑下来。 可惜姜合的力气和傅山海完全不成对比，傅山海看明白他的意图后就直接伸手，单手将姜合两只手腕扣在头顶。 姜合骨架细，傅山海一只手捏着都怕把姜合手腕捏断了，于是稍微松了松手。 另一只手压在姜合的肩膀上。 姜合这下是真跑不掉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加上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他终于憋不住了。 傅山海正沉迷于姜合身上好闻的奶味，低头悄悄吸了几口，冷不防一抬头，就看到怀里的人眼圈红了，正软叽叽地看着自己，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傅山海呼吸一滞，瞬间就有点慌，猛地松开了钳制着姜合的手。 “……怎么了，抓疼你了？” 姜合开口就带了哽咽，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呜……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你……放开我……呜……” 姜合的声音哑的过分，抽噎着，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抖，可身体的反应根本停不下，抖的频率简直是肉眼可见。 傅山海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心也一下软了。 刚刚他看到姜合的反应就知道姜合并不知情，甚至可能是被王宵骗来的。 不过姜合害羞又惊吓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爱，就想逗逗他。 没想到……直接把人逗哭了。 傅山海收回自己压着姜合的手，但还是没有立刻从姜合身上起来。 他说：“你求我，我就起来。” 姜合“呜”了一声，红着眼看了傅山海一眼，想瞪他，但眼里的水光实在太明显，倒成了勾人。 傅山海的呼吸更重了：“你再不说，我就起不来了。” 姜合感受到对方愈发明显的反应，抖了一下，小声开口，又委屈又可怜：“求你……” “求我什么？”傅山海还要问。 “起……起来……”姜合咬着嘴唇，忍着羞耻说，“你压的我……好疼……” 第16章 奶油蘑菇芝士厚牛堡 傅山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姜合现在的样子，是个男人看了都会疯狂。 可偏偏他哭的可怜，抖成一团，像是再受一点刺激就要崩溃了。 …… 妈的，下不去手。 傅山海第一次这么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非常不舍地从姜合身上起来了。 姜合慌忙裹好自己的浴袍，偏着头不敢看他，因为傅山海下面那个实在太显眼了，上次看到还是在试衣间，他也只是无意地看了一眼。 现在却整个暴露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真的很壮观。 傅山海喘着粗气，看到姜合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咧着嘴笑了。 “大不大？” …… 姜合被傅山海这个骚话刺激的猛地一缩，背对他坐着，连看也不看他了。 傅山海却还不满意，手上的便宜没占着，嘴上的便宜总要占一点。 “真的不想要吗？你知道多少人想和我睡吗？” 姜合捂上耳朵，全当听不见。 傅山海凑到姜合耳边，不依不饶：“很爽的，要不要试试？” “我保证不疼。”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姜合低头闭眼，同时猛摇头：“你、你离我远一点……” 傅山海一副流氓的样子：“这是我的房间，要走也是你走。” 这句话启发了姜合，他猛地爬起来，一鼓作气地往外跑。 傅山海好整以暇地倚门看着他。 姜合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浴袍，没换衣服。 他扭头看回去，傅山海手里正捏着他的衣服，一点不慌。 ……姜合气闷地又回去了。 不过没走到卧室门口，他就突然一晃，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还好地上铺着地毯，即使摔下去也是磕到软软的地毯，没伤到膝盖。 傅山海脸色瞬间变了，大步冲过来扶起他。 “怎么了？” 他看到姜合脸色很白，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后的后遗症，整个人都没有一点力气，连被自己抱起来都不挣扎。 或者说……也很像被下了药的症状。 傅山海脸色很难看：“……王宵给你下药了？” 一边说，他一边快速盘算着该怎么治这个该死的王宵。 敢给姜合下药，真是不想活了。 姜合摇摇头，扯扯他的衬衣衣袖，小声说：“不是……我……” 说着，他捂着肚子，眉毛皱了起来：“我饿了……” …… 傅山海只愣了几秒，就接受良好地说：“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吃饭。” 他把姜合放回床上，顺便让俞鹤送两套新的衣服过来，然后自己进了浴室。 这一去，他就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姜合不想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但隐隐约约能听到除了水声外别的声音，顿时脸又羞红了。 而且…… 姜合低头看了看自己，更觉得羞耻了。 其实他刚刚也……有一点点反应…… “咚咚咚！”有人敲门。 想到刚刚傅山海让俞鹤送衣服，姜合忙起身，小步跑到门口。 “是谁？” 没想到会听到别人的声音，俞鹤在门外一愣，半天才回了一句：“……我是俞鹤。” 姜合开了门，露出一个小脑袋：“你来送衣服吗？” 俞鹤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姜合浑身透着潮红，浴袍被扯得很凌乱，肩膀上似乎还有点红痕…… 姜合眨眨眼：“大老板在洗澡，你把衣服给我吧。” 俞鹤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伸出手，将手里的袋子给了姜合。 姜合笑笑：“谢谢你。” 俞鹤直到姜合关了门都还在神游天外。 麻木地转身走了两步，“咣！”地一声撞到对面的门后，俞鹤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老板这是……睡到人了？！ 卧槽！ 进展也太快了吧！ 怎么姜合看起来还不像是被强迫的？！ 俞鹤一边惊叹于自家老板的手段，一边又忍不住想。 还能让姜合跑下床拿衣服…… 老板不太行啊。 ……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助理心中已经完全塌方的傅山海，在浴室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虽然洗完澡后非常清爽，但想着姜合刚刚的样子自己动手解决也让他有点憋屈。 艹，都还没亲到呢。 早知道刚刚不要犹豫，直接先亲一口再说。 亏大发了。 姜合已经换上了俞鹤带来的衣服，俞鹤拿的都是傅山海的尺寸，对他来说有点大了，衬衣还能塞进裤腰里，裤腿长就真的没办法了。 姜合想了想，把裤腿边缘往里面折了一点，然后慢慢往上卷几卷，硬把西装裤改成了九分裤。 他换好衣服，听到浴室水声停了，没过多久，傅山海就裸着出来了。 姜合猛地一惊，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捂着眼不敢看。 傅山海非常满意，且骚气地在姜合面前走了两圈，然后换了衣服，转身去拉姜合捂着眼的手。 姜合吓得一抖，手猛地往回一缩，捂得更严实了。 傅山海挑眉：“不吃饭了？” 姜合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确认再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后，乖乖跟着傅山海出来了。 俞鹤已经回去了，但车还留在酒店楼下，钥匙也放在前台。 傅山海拿了车钥匙，载着姜合往旁边的商业街过去。 “想吃什么？” 离开酒店以后，姜合就逐渐放松了，也不再那么拘谨，扒着车窗往外看，心里那股饿意勾的他看到每一个餐厅都想尝尝。 傅山海余光看着姜合好奇又激动的侧脸，压着笑容开口：“不然就吃……” “吃那个！”姜合突然伸手一指，满脸兴奋。 傅山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一脚刹车，差点没闪到自己。 姜合指着的店不是牛排也不是中餐，连甜点都不是，店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个巨大的汉堡。 再看一眼招牌名字：BURGER KING。 ……汉堡王。 傅山海一瞬间感觉到十足的纳闷。 姜合到底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垃圾食品？ “可以吗？”姜合回头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 ……顶着这个目光，傅山海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 汉堡王的店里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身高较低，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却好看的勾人，眨巴眨巴盯着菜单，似乎在认真思考吃什么好。 另一个身材高大，虽然已经是晚上，却还坚持戴着副墨镜，冷着脸站在青年身后。 有好奇的人朝他们看过去，却被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看了一眼，隔着墨镜都感觉有股杀气，立刻转回了头。 姜合指着显示屏上看起来非常漂亮的新品：“我想吃那个奶油蘑菇芝士厚牛堡，和薯条，和一杯可乐。” “好的先生，”服务员立刻回答，“这边为您下单一个套餐，我们还出了新款菠萝芒果派，请问要尝试一下吗？” 姜合立刻点点头：“要！” “好的，一共57元，请稍等，这边取餐。” 姜合转身看着傅山海，满眼都是期待，显然是等着他付账。 傅山海走上前看了一眼账单，感觉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这是他这辈子付过价钱最少的账单了。 取了餐，姜合还要坐在店里吃，被傅山海拉着手腕拖出来了。 开玩笑，一取口罩大家不就认出来姜合是谁了吗！ 那可就成新闻了。 并没有意识到姜合还没有那么火，即使不戴口罩可能也没有多少人认识的傅总，陷入自己的想象力紧张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姜合回了车上。 姜合有点委屈：“可我真的很饿……” 傅山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姜合可能是以为他们要回去再吃。 “你就在车上吃吧。” 姜合一喜：“真的可以吗？” 可是他好像记得俞鹤说过……傅山海有很严重的洁癖。 “嗯。”傅山海答应的很果断，“吃吧。” 姜合兴冲冲地拿出汉堡，取开包装纸，大口咬了一口。 汉堡里混合着蘑菇、芝士、牛肉和面包的香味，让他的味蕾瞬间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股勾魂夺魄的饥饿感也逐渐淡了。 姜合吃的很香，笑得也非常甜，傅山海却看郁闷了。 他确定了一件事。 姜合看食物的时候，比看他要开心。 …… 姜合吃的开心，不留神一块沾着酱的青菜掉在了座位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傅山海已经抽出纸把那块青菜包起来了，顺便再抽张纸给他擦了擦满是芝士酱的嘴角。 姜合有点脸红，小声说了句谢谢，继续吃自己的汉堡。 吃完汉堡，他又吃了薯条，喝了几口可乐，终于有点饱了。 虽然可以再吃一点，但觉得自己吃独食很不好的姜合，自觉将最后剩的一块菠萝芒果派打开包装，递到了傅山海眼前。 “给你吃吧。” 毕竟傅山海一直在看着他吃，还一副很饿的样子。 …… 傅山海看着眼前满是油腥和酥皮的菠萝芒果派，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嫌弃。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就着姜合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居然还挺好吃，浓浓的芒果和菠萝的香味，酥皮也又脆又甜，和想象中的垃圾食品味道不太一样。 姜合没想到傅山海会这么吃，微微有点惊讶，但也不好意思缩回手，就这么僵着，让傅山海又吃了一口。 傅山海的目光从姜合捏着包装的手指上扫过，下一口咬的时候，不经意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姜合缩回手指，脸更红了。 傅山海回味了一下，然后一脸满足。 “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了吧。” 姜合一愣，他没想到傅山海胃口这么小，才吃了三口就饱了。 但是……这个派被他咬过了…… 傅山海似乎知道姜合在想什么提醒了一句：“别浪费了。” 姜合一想，傅山海都付钱了，自己要是扔了一定很不礼貌。 犹豫着，他还是把那个菠萝芒果派放到自己嘴边，小口吃了起来。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动作，心底乐得都快绷不住了。 他们这样，四舍五入就算接吻了吧。 单方面认定接吻的傅总，突然想到姜合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和别人一起吃东西，顿时脸色一变，从姜合手里又拿走了那个派。 “我吃过了，你还是别吃了，不卫生。” 姜合红着脸点点头，大老板果然还是有洁癖的，自己肯定让他不高兴了。 没想到下一秒，傅山海拆开包装，一口把剩下的全吃了。 ……丝毫没有不卫生的样子。 傅山海又问：“吃饱了吗？我们回去。” 姜合点点头。 “回酒店还是回公司？” 姜合瞪大眼，想着刚刚在酒店发生的可怕场景，一个劲儿的摇头：“回公司！” …… 傅山海发动车，嘴角还是没憋住笑。 姜合真的，很不经逗。 …… 送姜合回了公司，目送他上楼，傅山海出了车门，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了赶来的俞鹤。 “去洗车。” 俞鹤一呆，随后就有点纳闷地抽了抽鼻子：“这车里什么味？” 怎么还挺香的？一股……炸薯条的味道？ 傅山海没回他，准备上楼继续开自己的跨国会议。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正发动车子的俞鹤说了一声。 “对了，陈向这个月工资扣一千。” 俞鹤一惊，车熄火了。 傅山海继续说：“因为姜合今天吃了垃圾食品。” 俞鹤眼瞪得很大，震惊地看着傅山海。 不是你带着人去吃的吗！？ 傅山海面无表情：“还有问题？” 俞鹤看着老板再说一句可能连自己工资也一并扣了的表情，不敢再多嘴，重新发动车子，朝傅山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同时又忍不住心想…… 陈向，好惨一男的。 …… 第17章 新综艺 陈向第二天刚睁眼就接连收获暴击。 先是工资又莫名被扣了一千，还是深夜。 他寻思着姜合总不能大半夜出去觅食，还被傅总逮到吧？ 然后就是公司的通知，给姜合接了一个新综艺。 陈寻一看到那综艺的名字和参加的明星就激动了。 卧槽，这种综艺资源都能给姜合拿到！ …… 前一天晚上。 刚开完凌晨的跨国会议，傅山海揉了揉眉心，接过俞鹤递来的水，问了一句：“姜合最近还有没有通告？” 俞鹤一愣，说：“《夸张电台》上映后会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给了他一个唱片尾曲的机会。” 傅山海“嗯”了一声，又问：“那个太遥远了，近期呢？” 俞鹤挠挠头：“近期没有……” 傅山海明显不满地睁开眼：“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连通告都没有？” 俞鹤冷汗都下来了，自从说了要给姜合转型，现在凡是涉及到姜合的通告，傅山海全部要亲自过目。 过目也就算了，他还要挑。 一会儿嫌这个综艺不够排面，一会儿嫌那个代言不适合他，千挑万选地给资源，连原本要给几个一线艺人的资源都划拨给了姜合。 ……演艺部那边都快被不断变动的项目给整哭了。 傅山海想了想，又问：“这部剧开播以后，剧组宣传渠道都有哪些？” 俞鹤立刻领会了老板的意思，说：“安排了综艺，但是节目和人选都还没定下来。” “什么综艺？” “目前能约到的有三个，一个是《最佳演员路》，一个是《恋爱三部曲》，还有一个……” 傅山海听到第一个就皱了眉，听到第二个是恋爱类节目，更是黑了一下脸。 “还有什么？” “是《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俞鹤有点犹豫，“这个综艺我觉得不太……” “就这个。”傅山海突然说。 俞鹤一愣，然后又看了眼综艺名，满脸纠结。 这个综艺很火，也很难预约，更重要的是，从这款综艺诞生之初就争议不断。 因为它全程都是直播的，不管是明星做任务失败了，还是和节目组起了摩擦，甚至是不小心说了脏话…… 节目都会非常诚实地直播出来。 这样一来，自然就掀起了不少话题。 很多明星在这个综艺里“崩了人设”，疯狂掉粉，还有明星不小心展露出真实性情，被网友不断嘲讽。 但也有靠着真性情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圈了无数粉，一飞冲天的艺人。 总之，是一款风险和收益并存的综艺。 俞鹤想着，姜合毕竟刚出道，不一定能适应这种直播形式，万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可连重新剪辑的机会都没有…… 傅山海却和俞鹤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太明白姜合的优势是什么了，努力真诚，毫不做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好，没有一点架子，时不时还会呆萌的让人想笑。 对了，还可爱到想日…… 当然，最后一条只能他自己发现，但前面的几条，却是非常适合直播综艺的。 他几乎能预见，姜合一旦在这部综艺上露脸，粉丝数会再增长十倍。 俞鹤还是有点纠结：“但是……老板，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能约到的那一期，不止我们一个要宣传的剧，‘大映像’他们公司也要宣传新剧，如果我们上那一期的话……可能只能塞进去两个人。” 言下之意就是，要参加这个综艺，山海星光顶多往里面放两个艺人。 这该怎么取舍？ 傅山海皱眉：“‘大映像’他们来几个？” “三个，一共就五个嘉宾名额，这已经是节目作出的最大让步了，为此他们还去掉了一个常驻MC。” 傅山海想了几秒，说：“这事我来解决。” 俞鹤点点头，同时又有点担心。 齐关宇是他们力捧的人，肯定不会去掉，可是如果去掉叶乐乐……也不合适。 甚至可能会给姜合带来不好的话题。 比如身为男N号还能顶掉女主，一定是背后有人…… 不过，后来俞鹤就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因为傅山海的解决方法是，直接敲掉了对方公司一个名额，换成了姜合。 ……狠还是老板狠。 ……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录制当天，陈向一路都紧张地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不断嘱咐着姜合一定要注意形象，这可是直播，一个不小心就会掉粉。 好不容易攒到的四十三万粉丝…… 当然，现在随着《不断电电台》的MV宣传，姜合的微博粉丝已经有六十万了。 姜合也跟着非常谨慎地点头，他看过这档综艺，知道有多高的话题性。 他决定今天低调一点，不惹人注意就好。 “大映像”来了两个艺人，准备宣传一部新上的古装轻喜剧，女主唐新姿和男主童之雨两个人都来了。 “山海星光”这边则送了叶乐乐、齐关宇和姜合参加节目。 三位主持人分别是孔光启、高飞、李新美，两男一女。 MC在介绍新嘉宾的时候，节目的弹幕通道已经实时开启了，无数观众涌入直播间。 同时，节目里象征人气的人气排名榜也同步开启，方便粉丝们刷礼物。 当然，这些礼物最终不会转化成艺人们的收入，而是会转化成慈善基金，直接捐给山区的儿童。 …… “齐齐冲鸭！乐乐冲鸭！电台cp锁死！” “今天阵容太豪华了吧，请到的五位嘉宾颜值全部爆棚，又是颜狗幸福的一天呜呜呜！” “我们家新姿今天也要美美的呀~” “童之雨小吃货加油，今天节目组有准备好吃的吗？” …… 五位嘉宾站在五个门后面，等着主持人来一一开门。 姜合紧张地在门后面给自己打气。 不紧张，不紧张，又不是没有上过综艺。 他攥紧拳头，轻轻地挥了两下。 这个动作被齐关宇看到了，齐关宇嘴角忍不住有了笑意：“紧张？” 姜合忙摇头：“没有没有。” 齐关宇偏头看他一眼，然后笑容加深了：“一会儿自我介绍别说错了。” 姜合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想好一会儿自我介绍要说什么！ 他正想问齐关宇，齐关宇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齐关宇也是一惊，没想到主持人不是按照顺序开的门，他的笑容甚至没来得及收回。 弹幕又是一片疯狂夸赞。 “我家齐齐今天的妆也太好看了叭！！！” “妈妈啊！他笑了，他居然笑了，笑起来好好看啊！” “齐齐哥哥是在对我笑吗！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 “楼上醒醒！齐齐明显是对着自己右边的那个人笑啊，我赌五毛那是叶乐乐。” “我也觉得是乐乐！只有我家乐乐能让别人笑得这么好看！” …… 观众还没刷完这一波，主持人已经开了最旁边的一扇门，笑容甜美的叶乐乐从里面跳了出来，跟镜头挥手。 “大家好！我是叶乐乐，在《夸张电台》中饰演女主角任真，大家记得关注我呦！” 这一个亮相，又刷了好感度，又宣传了新剧，让几个主持人都忍不住跟着笑和鼓掌。 弹幕也很开心。 “我家乐乐好可爱！” “咦？等等，叶乐乐站在齐齐的左边，那齐齐刚才是在对谁笑？” “我家童之雨小吃货为什么还不出来啊呜呜呜……” 主持人又开了一扇门，懵懵懂懂的姜合猛地亮相了。 他一愣，然后立刻从门里鞠着躬跑了出来，还因为紧张差点绊到门槛。 弹幕笑成一片。 “这位怎么这么紧张哈哈哈！” “我认得他，他是那首《不断电电台》的原唱。” “原来是那首歌的歌手，我超爱，最近疯狂循环《不断电电台》！” 孔光启是这个综艺的老牌MC，也是最能控场的主持人，他一看到姜合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个新手，笑着调侃两句，然后故意让他别急着归队，对着镜头来做一个自我介绍。 姜合忙冲他点点头，然后对着镜头笑，不过笑得有点僵硬。 没办法，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直播的综艺，刚刚陈向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负面例子，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大、大家好，我叫姜合，我出演了《夸张电台》的一个角色，叫姜……不是，叫小羽，请大家多多支持！” 这一个自我介绍磕磕绊绊，把观众都逗笑了。 “真的是个新人，没经验诶。” “有一种会被坑的预感，这个节目里新人很难生存的。” “哈哈哈哈我至今还记得上次被坑惨的陶明诚，祝新人好运！” 姜合紧张地抿嘴，然后期待地看一眼孔光启，希望他能让自己站回到嘉宾身边。 孔光启被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呆了，一瞬间还真的收起了继续调侃的心，挥挥手让他走了。 之后出场的就是唐新姿了，近期刚刚火起来的小花，长得很漂亮，爱撒娇，靠着一个撒娇动图连上了两条热搜。 她一出来就对着主持人卖了个萌，然后目光很快到了齐关宇身上，含羞带怯的，又非常激动。 “齐关宇前辈好！我超喜欢你的，我是你的粉丝！” 齐关宇看她一眼，淡淡地点了个头，连主动握手的意思都没有。 唐新姿一愣，想伸出的手非常尴尬地自己收了回来。 这些动作都被坦诚地实时播出，观众已经快笑死了。 “齐关宇真的是钢铁直男哈哈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齐关宇几乎没有绯闻了，这简直是莫得感情！” “刚刚还笑的那么好看，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哈哈哈……” …… 另一边，山海星光公司的最高层，俞鹤无奈地又敲了敲如同虚设的玻璃门。 “老板，开例会了。” “我知道，等一会儿。”傅山海头也没抬地说。 ……俞鹤看着傅山海，已经有点绝望了。 知道要开会了，那你倒是把手机放下啊！ 公司的高层们等了十几分钟，没见一向准时的傅总过来开会，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结果俞鹤一上来就看到傅山海一脸紧张，神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 那个表情，比山海星光上市那天还严峻。 俞鹤一瞬间以为公司要倒闭了。 结果探头一看：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直播现场。 …… 俞鹤甚至看到傅山海还在尝试给姜合刷礼物。 ……所以昨天傅山海问他怎么注册粉丝账号，就是为了这个？！ 俞鹤沉默地望了一下天花板…… 感觉公司真的要倒闭了呢。 第18章 幸运值max 唐新姿出来后，三位主持人没有再去开最后一扇门，而是对着镜头说：“几位嘉宾已经集结了，准备出发！” 姜合一惊，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开启的最后一扇门，扭头想提醒他们还有一个人没出场。 叶乐乐朝他使了个眼色，齐关宇则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姜合和齐关宇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节目设计。 果然，那扇门后面传来非常明显的敲门声。 唯一的女主持人李新美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那扇门，然后走近问了一句。 “谁在敲门？难道还有人没出来？” “一位大帅哥！”门后传来非常清脆爽朗的笑声。 李新美顿时被这个声音萌化了：“那我们要开门吗？” 她这句话是对着镜头说的，童之雨的粉丝们立刻开始疯狂刷屏。 “快放我们童童出来！” “童童说自己大帅哥没毛病哈哈哈！” “我们的小可爱终于出现！” 李新美开了门，门后露出一张可爱耀眼的笑脸，童之雨一身粉色，手里还拿着好几串糖葫芦。 他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糖葫芦，告诉他们这是自己新剧里的重要道具。 李新美故意问：“为什么说是重要道具？” 童之雨笑得很不好意思：“一开始是真的糖葫芦，但我总想吃，剧组怕我把道具吃完了，就买了好多模型。” 弹幕笑成一片，一群人在刷小吃货好可爱，童之雨真是道具组的克星。 而姜合接到糖葫芦后，先是兴奋地看了两眼，然后就有点失望。 ……是模型，不能吃。 他把那串糖葫芦别到衣服前的兜兜里，大小刚好。 节目嘉宾终于集结完毕，要开始分组了。 唐新姿和叶乐乐被认命为两个组的队长，拥有自由挑选两名队员的权利。 唐新姿第一个要了孔光启，这位王牌MC一向是游戏胜利的强力保障。 叶乐乐犹豫了一下，也要了一个MC，是另外一个男主持，叫高飞。 唐新姿第二次挑人的时候，孔光启笑着问他：“要不要考虑一下姜合？” 姜合作为一个新人，如果由孔光启带着，节目效果会好很多。 这也是他们几个主持人之前商量的分组结果。 然而唐新姿只是很嫌弃地看了姜合一眼，这新人她之前见都没见过，来录节目前才知道这个新人也来。 要名气没名气，要演技也看不出来，和他组什么队？ 唐新姿脸上没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也没同意，而是笑着撒娇：“可人家更想和齐关宇前辈一组啊，前辈，你愿意来我们组吗？” 一边说，她一边还小步跑过去，试图去揪齐关宇的衣袖。 童之雨在一旁笑着抗议：“新姿这就放弃我了吗？” 唐新姿非常抱歉地看他一眼：“虽然你也很棒，但是齐关宇前辈实在是太有魅……” 一句魅力还没说完，齐关宇已经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唐新姿想抓自己衣袖的手，同时安静地站到了叶乐乐身后。 “我来乐乐组。” …… 场面一瞬间又很尴尬。 …… “请齐关宇停止你的直男行为！” “叫乐乐叫的好亲密啊！” “哈哈哈这下好了，组都分完了。” 这句倒是真的，齐关宇这么一站队，相当于自动把姜合和自己都划归到了叶乐乐的组里。 一组四个人，齐活了。 原本在一旁安静吃瓜的叶乐乐没想到齐关宇会突然这么主动，愣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欢迎他们入队。 只不过她的笑容看起来略微有点不自然。 ……废话，那边唐新姿背对着镜头，脸都快扭曲了好吗？！ 叶乐乐心里满是崩溃，齐关宇什么时候还管她叫过乐乐啊！ 要么叫剧里任真的名字，要么就是叶乐乐三个字，一点感情都没有。 现在为了个分组，已经拼成这样了吗？！ ……她甚至开始怀疑，齐关宇不止是不想和唐新姿一组，而是看唐新姿那么嫌弃姜合，生气了，才来这么一出。 …… 唐新姿没想到自己接二连三的示好，对面的齐关宇却完全像个木头人一样不搭理，气的脸色都快变了。 童之雨看到她的样子，连忙凑近拍拍她的肩膀：“新姿，这次你就不能拒绝我啦！” 他在悄悄提醒唐新姿，注意这是直播，形象不能崩。 唐新姿回神很快，冲着童之雨笑得很甜，又把最后一个主持人李新美拉到了自己战队里。 “真可惜，没有跟齐关宇前辈一组，”唐新姿笑容里藏着点杀气，“不过你们要小心哦，我们这组阵容可是很强大的！” 她拉来了孔光启，组里还有李新美，相比起叶乐乐组只有一个高飞、高飞还是这个节目里的搞笑担当主持，他们的优势的确很大。 已经有不少观众在弹幕说，今天的胜负光看分组都能看出来了。 这次的拍摄任务一共分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要去图书馆收集拼图碎片。 唐新姿组的碎片是一个糖葫芦图标，叶乐乐组需要的碎片则是电台图标。 这些图标藏在图书馆的各个角落，需要他们快速寻找，并且完成一楼大厅里的拼图。 同时，图书馆里还隐藏了很多神秘NPC，与他们互动会有惊喜。 这个规则一出来，大家基本就明白流程了。 至于那些真人NPC，应该是会给拼图或者是限制对方行动的道具。 两队从不同的入口进了图书馆，唐新姿组直接跑去了四楼搜索，那里图书种类最多。 叶乐乐组的四人则先去一楼大厅看拼图的样子。 姜合一进门就“哇”了一声。 高飞和叶乐乐都很紧张地转身看他：“怎么了怎么了？” 齐关宇也停了脚步，看他一眼。 姜合抬头看着足有四层高、宽敞明亮的图书馆，非常羡慕地说了一句：“这个图书馆好大呀，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图书馆！” 齐关宇和高飞同时沉默了两秒。 “……”叶乐乐则憋着笑，“姜小合，先做任务。” …… 大厅正中间摆着两个稍微倾斜的台子，上面是各自需要拼成的图样。 齐关宇摸了下放拼图的台子，从旁边的地上捡了几个东西，一一往上放。 叶乐乐没明白他的意图，高飞却笑了：“齐哥聪明啊！” 当齐关宇把一个铁制的提示卡放上去时，台子突然“啪”地一声，吸住了那块提示卡。 齐关宇扭头问姜合：“看懂了吗？” 姜合眨巴眨巴眼，想了想：“嗯……台子上有吸铁石？” 叶乐乐笑了：“姜小合，你这个发现有什么用，这不是很明显吗？” 姜合摸了摸鼻子，笑得很不好意思。 齐关宇解释了一下：“这说明拼图的碎片不会很薄。” 叶乐乐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 “对，”高飞接过话茬，“那这些拼图碎片就不在书里了。” 姜合也终于明白了齐关宇的行为，节目组设置的拼图碎片是靠磁铁吸住的，那碎片背后一定会有铁片，这就说明碎片不会像薄薄一张纸，能轻易夹在书里。 一开始说藏碎片的地方是图书馆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就会认为要去翻书。 可齐关宇这么一观察，找拼图碎片的思路直接就逆转了。 齐关宇又看一眼姜合：“所以我们要去哪里找？” 姜合努力想了想：“那就要在书柜、桌子、装饰摆件那些地方找了。” 齐关宇嘴角有了笑容：“聪明，走吧。” 四个人没再上楼，直接在一楼大厅里开始找。 弹幕则一片卧槽。 “还有这种玩法？？？” “这位齐哥很6啊！粉了粉了！” “明明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要让姜合说出来，还夸姜合聪明，人也太好了吧。” “对啊对啊，齐关宇一直在cue我们姜姜，给他镜头，好暖啊！” …… 四个人一路翻桌椅，很快有了收获。 叶乐乐从桌子下面翻出一个盒子，激动地晃了晃，听到里面居然有声音。 “找到了！” 大家立刻凑过来看，然而叶乐乐一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张写着“空”的卡片。 …… 叶乐乐的小脸蔫了：“空的。” 高飞安慰她：“乐乐今天手气已经很好了，第一个找到盒子，不然我们都不知道盒子是什么样子的。” 叶乐乐勉强接受了安慰，苦笑着说：“继续找吧。” 姜合却盯着那个盒子盯了一会儿，表情有点疑惑。 齐关宇看到他的样子，问：“怎么了？” 姜合犹豫地说：“这个盒子……我刚刚好像看到过？” 高飞听到姜合的话，忙凑过来问：“你在哪儿看到了？快快快，那里面可能有碎片！” 姜合指了指头顶：“门上面……” 四个人抬头一看，图书馆的大门上面，赫然卡着一个盒子。 这个位置其实一抬头就能看到，但大家谁也没有去抬头看，竟然一直就那么忽略了。 只有姜合刚刚进来的时候夸图书馆大，抬头看了一圈，正好看到了。 齐关宇走过去，伸手跳了一下，轻巧地拿到了盒子。 一打开，里面居然有两张拼图碎片，一张电台图标，一张糖葫芦图标的。 姜合乐得眼都笑弯了，攒宝贝一样把碎片收起来，剩下三人则震惊于姜合的运气，同时沉默了。 …… “这是哪里来的锦鲤啊哈哈哈！” “我刚刚还笑他说图书馆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现在我道歉，这是个欧皇！” “然而隔壁组此刻正在热火朝天地翻书……” …… 镜头切到另一组，此刻的唐新姿四人，正在勤勤恳恳翻书，从第一排书架翻到第十排书架，一丝不苟，一本也不放过。 他们不知道的是，叶乐乐组不仅拿到了两个碎片，连他们的一张碎片也拿到了。 …… 第19章 敢欺负姜姜 在图书馆大门上找到盒子这个操作，让齐关宇几人基本确定节目组这次没按常理出牌，藏盒子的地方应该都很难找。 于是他们也不再拘泥于普通的角落，开始认真观察四周。 姜合跑到二楼，发现二楼有一个小型阅览室，里面居然还坐了不少人，正在看报纸。 他瞬间停下了脚步，走路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跟在他后面啪嗒啪嗒往上跑的高飞猛然看到姜合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上面有什么问题，立刻也谨慎地藏到了门后面。 姜合看着一脸警惕的高飞，非常疑惑。 “你在干什么？” 高飞朝外面努努嘴：“是不是有情况？” 姜合摇摇头。 高飞有点纳闷，探头出来，这才发现外面一点异常也没有。 “……那你干什么突然停下了？还动作这么轻？” 姜合认真地眨眨眼：“他们在看书，我们不能打扰他们。” 高飞听到这个回答，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姜合是真的没参加过综艺吗？ 不知道这里面都是提前布置好的工作人员吗，哪里有真的读者啊…… 他叹了口气，跑进阅览室开始翻找，时不时还从那些看书的人身边狐疑地走过去。 姜合小声跟他说：“高飞哥，你声音小一点。” 正在偷别人手里报纸的高飞动作一顿，咬了咬牙，硬把自己的动静调小了一倍。 于是画面就变得很搞笑，一边是唐新姿组拆迁队一般疯狂翻书晃书架，一边是姜合组安静小声、大气不敢出地戳东西。 “哈哈哈哈姜合太可爱了吧！不能吵到看书的人，没毛病！” “怎么办我看他们这么小声都想冲进屏幕拍拍手。” “傻姜姜，那都是NPC，你别真不出声啊！” …… 姜合有点歉意地看着阅览室的大家，一边翻一边小声道歉：“打扰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 “抱歉，请您继续看。” 阅览室的众人表情原本都很平静，此刻明显是被他的动作逗乐了，一个两个捂着脸，对视后憋笑。 …… 道歉到最后一排一个中年男人的时候，姜合的动作停了一下。 那个中年男人手里的书……似乎跟别的不太一样。 姜合不是很确定，中年男子却突然看他一眼，然后起身就走。 姜合一愣，下意识跟上了。 高飞眼看姜合突然不找了，迷茫地看着他：“你去哪儿？” 姜合紧紧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并且在对方越走越快的步伐下，轻声问了一句： “您好，麻烦您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您手里的东西？” 中年男人闻言，抬腿就跑，瞬间就跑到了楼梯口。 高飞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喊着：“这里！别让他跑了！齐关宇！乐乐！” 两个人闻声而到，很快就拦截住了那个中年男人。 又一个盒子到手，这次也是电台图标的碎片。 高飞激动的一把抱住姜合转了个圈：“姜合，你就是我们的小锦鲤！” 他动作太快，姜合没反应过来，被他转的晕晕乎乎的，却还在维持脸上的笑容。 “哈哈哈哈姜姜小可爱的表情，我快笑死了！” “明显转晕了，他知道自己在对着墙笑吗哈哈哈……” “这个大宝贝哪来的，我粉了！” “王者归来[VIP]：请主持人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一条不是很和谐的弹幕突然刷过，在一片哈哈哈中很快又消失了。 傅山海冷着脸，又看了一遍高飞刚刚抱住姜合转圈的画面，脸色非常不冷静。 会议室的众人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不就是个常规例会吗？为什么今天傅总的表情一直在变？ 一会儿冷静的听着，一会儿居然又突然笑了？ 以及现在，这一脸不爽的样子……是为什么？？？ 俞鹤一边擦汗，一边示意正在汇报的人快点说，赶紧走完流程散会。 这会再开下去，一会儿傅山海发起飙来，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 节目里，唐新姿组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他们一直在四楼，抢占着最多的图书资源，可叶乐乐组的人根本没有上来过。 主MC孔光启第一个反应过来：“糟了，估计我们找错地方了！” 他立刻分析了一下节目组以往的各种骚操作，告诉大家这次的碎片应该不在书里。 李新美也立刻点头：“我也觉得我们别翻书了。” 童之雨则建议大家先下楼，看看叶乐乐组的情况。 为了镜头拼命翻书、翻到手到快红了的唐新姿脸色很难看，一边说着叶乐乐组也不一定有收获，一边跟着大家一起下楼了。 结果刚到三楼，就看到叶乐乐捧着一个盒子尖叫，她身边的姜合也乐得像个小傻子。 ……童之雨光用余光都能感觉唐新姿脸完全黑了。 唐新姿是真的很生气，本来叶乐乐和她的定位就有点重复，叶乐乐长相甜美性格可爱，她则是走的高冷外表撒娇内核人设，两个人经常会被营销号各种比较。 近期叶乐乐突然蹿红，已经让她很嫉妒了，没想到录个节目也被一路吊打。 唐新姿一边故意问“诶呀，你们都找到了？”，一边往叶乐乐手里看，想看看拼图碎片长什么样子。 叶乐乐反应很快，立刻把碎片往姜合怀里一塞，推着人就走：“没找到没找到，你们继续！” 唐新姿的笑容僵了一秒，锲而不舍地往叶乐乐这边凑：“让我看看嘛！” 叶乐乐眼看甩不开她，只能摊开双手：“真的没有。” 唐新姿不上当，直接扭头看向姜合，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你叫姜合是吧？让我看一下你们找到的拼图碎片。” 姜合被她的气势一吓，犹豫了一瞬，还是摇摇头：“关宇哥说不能给你们看。” 唐新姿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又听到齐关宇的名字，想起上午分组时候他完全不留情面的动作，脸色彻底黑了。 “让我看看怎么了！” 说着她就直接动手，要去姜合怀里抢。 姜合一惊，又不好还手，硬生生被她一推，撞到了旁边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怀里的碎片也掉了出来。 唐新姿根本没看姜合，高兴地去捡碎片，手却被猛地抓住了。 那个人用力很大，唐新姿瞬间感觉到了疼。 “啊！放手！” 赶来的童之雨看到这个场景，也吓了一跳：“你们在干什么？” 直播迅速切了画面，切到在另一边找碎片的孔光启、高飞他们。 弹幕却炸开了。 “卧槽，刚刚唐新姿是推了姜合一下吗？！” “这唐新姿也太没礼貌了吧，居然还问姜合叫什么，连一起录节目的人名字都记不住吗？” “我刚刚听到撞的那一声，心都揪起来了，仗着姜姜不会还手，下手那么狠！！” “平时形象不是很接地气吗？凶起人来很大牌啊！” 唐新姿的粉丝们自知理亏，却仍在努力辩驳。 “我们唐唐不是故意的，找不到碎片急了而已。” “对啊，直播本来各种情况都会发生，上次不是还有嘉宾当场罢录了吗？” “向姜合道歉行了吧，人家本人还没说什么，你们粉丝急成这样！” …… 山海星光公司。 会议室里，傅总坐的椅子突然发出“嘎吱”一声，像是有人差点一脚踩断了椅子腿。 会议瞬间中断了。 傅山海低着头半天，才轻轻抬眼，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在座的高层们。 “还有要发言的吗？” ……所有人心头一紧，迎着傅山海的眼神，莫名产生了一种再多说一句就会被开除的不祥预感。 “既然没有，”傅山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那就散会。” 没人敢动。 俞鹤站起来，善解人意的打开了会议室的玻璃门。 下一刻，众人非常同步地站起来，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 俞鹤关上门，轻轻叹了口气：“老板……” “这个叫唐新姿的！”傅山海瞬间恢复了暴躁的脸色，“给我封杀了！” “老板……那是大映像的艺人，不是我们的。”俞鹤有点忧愁。 “那就给我买通稿，往死里黑！”傅山海还不解恨，“她所有的后续资源全部给我截胡了，不论代付！” “……好。”俞鹤一边说，一边指指傅山海手机里的画面，“老板，镜头切回来了。” 傅山海一愣，这才发现姜合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立刻低头继续看。 …… 刚刚抓住唐新姿手的是齐关宇，他一来就看到唐新姿推了姜合一下，脸色立刻冷了，出手也不自觉地下了狠手。 直到唐新姿喊着疼，齐关宇才猛地放手，跑过去扶起姜合。 “怎么样？” 姜合摇摇头，他只是撞到门了，没什么大事。 叶乐乐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有点生气地看向唐新姿：“新姿姐，你应该给姜合道歉。” 唐新姿瞪她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童之雨打圆场，“两边都别争了，姜合，你没事吧？” 姜合立刻应了一声：“嗯，我没事。” 叶乐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姜合一眼，童之雨这么问，分明就是要姜合自己出来表态，结果这小傻子还真说自己没事。 哪怕借机说句疼也行啊！也能气气唐新姿！ 叶乐乐捂着自己一抽一抽的心口，心疼地看了眼姜合：“唉……姜小合，我们去四楼好不好？不在这里了。” 姜合立刻点头：“好！” 齐关宇捡起地上的碎片，带着几个人往四楼去了。 画面此时才正式切回来，观众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齐关宇几人正在上楼。 姜合可能是刚刚磕着胳膊了，眉毛微微皱着，抱着右臂在轻轻地揉。 齐关宇不时地低头看他，又忍不住抬起他的胳膊，撩起袖子，仔细地看了一眼。 这个角度看过去，姜合脸色微红，站在台阶上低着头看齐关宇，一向带笑的嘴角要弯不弯的，平添了几分温柔。 而齐关宇侧脸线条惊人的好看，鼻梁挺拔，目光专注地看着姜合的胳膊，眼神里甚至还有点心疼。 楼梯里的光很暗，但两个人却像是自带光源，让人移不开眼睛。 弹幕又炸了，这次是被画面苏炸的。 “天呐！刚刚齐关宇那个侧脸！那个侧脸谁截图了！” “我我我，我简直疯狂截了八百张图！两个人都太好看了吧！” “呜呜呜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看起来很配的样子……” “我为什么感觉每次面对姜姜我家齐齐都很暖的样子，以前也没见这个直男这么开窍过啊！” “我要站奇怪的cp了，谁来拦住我……” “不仅不拦，甚至还想推你一把……” …… 第20章 拿糖葫芦跟你换 四楼被翻得一团乱，各种书籍全部散落在地上，叶乐乐一上来看到地面这么乱，忍不住皱了下眉。 “都翻成这样了？” 姜合也有点紧张：“这些书会有人放回原位吗？”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损坏的书籍，毕竟是纸做的…… 齐关宇回他：“会有人收拾的，不用担心。” 四个人绕开地面上那些书籍，尽量不踩到任何一本书，往四楼中间的大厅走过去。 这个行为和之前的暴力四人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受到了观众的一致好评。 原本两边平分的直播镜头，在观众的不断要求下逐渐偏向叶乐乐这一组。 …… 四楼大厅有一个小型的儿童阅览室，里面除了各种儿童书籍，还有一些积木和小玩具，几个小孩正安静地在里面玩积木。 叶乐乐仔细地看了看孩子们，发现没有对着他们的摄像头，于是扭头去找别的地方了。 姜合则好奇地低头，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手里的童话书：“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长得十分可爱，小脸圆嘟嘟粉扑扑的，抬头看着跟自己搭话的漂亮哥哥，居然一点也没有怯场。 “我在看《拇指姑娘》。” “拇指姑娘？”姜合想了想，“哦！我知道，是那个嫁给了青蛙王子的对不对？” 小男孩撅起嘴，很不满意：“不对，那是小公主，拇指姑娘嫁给了花花国王！” “花花国王是谁？”姜合又问。 小男孩有点兴奋，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连拇指姑娘的故事都不知道，开始翻着手里的书跟他奶声奶气地讲故事。 “花花国王是住在花里的，他和拇指姑娘一样大，他是所有花花的国王！” …… 这边的画风突然进入了儿童剧场，那边齐关宇已经又找到了一个盒子。 高飞从节目开始到现在一点收获也没有，垂头丧气地坐在姜合对面，听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聊拇指姑娘。 “那她的衣服是谁做呢？” “她自己会做衣服！而且她还会缝嫁衣。” “哇，真厉害，那她的嫁衣是不是很漂亮？” “是呀，可是她不喜欢那个衣服，她不想嫁给鼹鼠先生。” “……”高飞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不能理解姜合怎么能就着这种无聊的童话故事跟小孩子聊这么久，而且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姜合，咱们要不换个……”高飞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眼睛里瞬间开始放光。 姜合注意到他，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 高飞激动地都有点破音了：“……我的天……你看，你看！” 他指着小男孩，一脸兴奋。 姜合一低头，这才发现小男孩的椅子背后，居然放着一个碎片盒子！ 这个盒子颜色和小男孩的衣服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唐新姿他们在四楼转悠了这么久，都没有注意这里还有一个盒子。 高飞伸手就想去拿，小男孩却突然非常生气地看着他：“这是我的小盒子，你不能拿。” 高飞瞬间明白了，这个小男孩也是节目组设置的NPC！ 他立刻把叶乐乐和齐关宇都叫来了，想靠他们把盒子骗过来。 没想到小男孩非常难搞定，不管叶乐乐怎么卖萌，都不愿意给出盒子。 齐关宇放缓了语气：“那怎么样你才能给我们盒子呢？” 小男孩指着手里的童话书：“你们给我看拇指姑娘，我就给你们。” 叶乐乐猜想：“他是不是要我们演出来？” 说做就做，几个人迅速分了一下工，开始现场表演拇指姑娘。 …… “哈哈哈这是什么智障剧情！” “让齐关宇演黑乎乎的鼹鼠先生是认真的吗？” “怎么办我感觉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生无可恋哈哈哈哈！” “不啊，你们看姜合，明显的一脸期待……” 姜合是真的很期待，他专注地盯着在演《拇指姑娘》的众人，等着自己的戏份——花花国王出场。 小男孩全程都仰着头看着众人，可是当叶乐乐试探地问他要盒子时，小男孩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不给，演了也不给。 ……高飞终于成功崩溃：“我们真的不能换个思路吗？我演不下去了。” 他分到的角色是那只燕子，天知道一直挥着手臂当翅膀扑腾的样子……要多蠢有多蠢。 小男孩却突然指着姜合：“花花国王还没有出场！” 众人一愣，全部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姜合。 齐关宇眼底微微一亮：“姜合，到你了。” 姜合立刻站起来，往身上批了一件非常花哨的窗帘布，然后学着动画片里人物的走路方式，挥着“披风”，一步一步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笑着看他：“花花国王来了，请问，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小盒子吗？” 镜头突然拉近，姜合眼底的笑意温柔又真诚，他看着小男孩，仿佛自己真的是童话里的那个花花国王，是从小生活在鲜花中的、最美的小王子。 这一幕实在太好看，连围观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弹幕更是瞬间炸开了。 围绕着姜合的惊人颜值，无数路人表示被突然圈粉了。 姜合的微博粉丝数更是以可怕的速度在增长。 而节目里，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花花国王，非常开心：“好呀，那我给了你小盒子，你要给我什么呢？” 姜合想了想，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糖葫芦模型。 “我拿糖葫芦跟你换，好不好？” “好！”小男孩毫不犹豫地交出了盒子。 ……大家使劲浑身解数也拿不到的盒子，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姜合拿到了。 “卧槽，拿到了！这个画面也太苏了吧呜呜呜……” “他怎么还拿着那个糖葫芦啊，明明大家都只是开场拿一下，后面都扔了，可他还一直留着。” “好可爱啊，还很爱惜东西，姜合真的是绝世宝藏！” “是啊，他在片场收到粉丝给他的信，都是收好了带回家的，我们姜姜真的宠粉又谦虚，是没有架子的超级大可爱！” …… 高飞兴奋地从姜合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音调足足拔高了两个度：“居然有特殊道具！” 大家凑近一看，里面除了碎片，还有关系到游戏进程的特殊道具，瞬间都兴奋起来。 叶乐乐已经完全不吝啬夸奖了：“我们姜小合就是最强锦鲤，谁也比不了！” …… 第一个游戏已经进入尾声，叶乐乐组凭借着齐关宇的正确思路和姜合的超强运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七张碎片，只剩最后一张碎片就可以完成拼图，取得胜利。 可不幸的是，这最后一张拼图被唐新姿组拿到了。 他们也遇到了一个NPC，并且直接无视规则，直接从对方手里抢过了盒子，拿到了两张碎片，其中就有一张电台图标的。 唐新姿明白自己已经完不成任务了，就想着也不让叶乐乐组完成，直接把碎片藏了起来，不准备交出来。 他们几人不知道的是，弹幕已经在疯狂吐槽他们了。 “卧槽，这种行为真的ok吗？” “刚才硬抢也太过分了吧，我看到那个NPC脸都疼变色了……” “唐新姿组真的很不尊重人，从一开始到现在，表现的没有一点素质，还从不道歉。” “对啊，姜合他们吵到别人都会道歉，可这个组在图书馆乱翻乱扔、大吵大闹，还动手抢东西，作为明星一点负面影响都不考虑？” “@节目组，让他们把碎片交出来！” “@节目组，你们就这样纵容他们吗？” “@节目组，这不公平！” …… 节目组突然收到了大量抗议，之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迅速商量了一下，最终得到了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 “紧急通知：所有嘉宾在一楼集合，由唐新姿组藏碎片，再由叶乐乐组找碎片，地点时间都由唐新姿组决定，规定时间内找到，叶乐乐组等人直接胜利。” …… 叶乐乐几人下到一楼，在角落等着唐新姿他们藏好碎片，顺便讨论他们会往哪里放。 等唐新姿再出现在一楼时，她脸上已经忍不住带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很充裕呦。” “不过你们肯定找不到的，”唐新姿笑得非常开心，“我们藏得非常~隐蔽~呦~” 唐新姿悄悄摸了摸自己后腰上卡着的碎片，眼底闪过满意的光。 让你们出风头，现在谁也拿不齐碎片了。 反正藏碎片的时候摄影师没跟，谁也不会知道，她压根就没往那些角落里放。 …… “好的，限时二十分钟，准备！”孔光启出来走了一下流程，然后举起手臂，猛地一挥，示意游戏开始。 …… 叶乐乐组没人动。 童之雨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不快点去找吗？二十分钟也不算多呀。” 图书馆一楼那么大，光是走一圈就要几分钟了，更不用说还要找东西。 姜合有点犹豫地看他一眼，小声问：“真的要用吗？我们不留着后面用吗？” 齐关宇摇摇头：“现在用吧，后面我们还会有的。” 叶乐乐也肯定地点头：“姜小合你手气那么好，一定还会拿到的，不用担心！” 高飞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没反对。 唐新姿见几人在说些听不懂的话，有点急了：“你们怎么不去找？”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几人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的表情。 姜合转头，轻轻地举手。 “我们一致决定，使用道具。” 唐新姿一愣，看着姜合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彩色的卡片，一瞬间有了很不详的预感。 姜合展开那张卡片，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万能卡：该卡片可替换任意一个游戏道具，只能使用一次。” 姜合对着镜头甜甜地一笑。 “我们用这张万能卡，替换那最后一张拼图碎片。” …… 唐新姿组所有人都愣了，唐新姿更是脸色煞白，气的嘴唇都发抖了。 观众也全部轰动了。 还有这种操作？！ 第21章 吃货人设 第一个游戏环节，叶乐乐组胜利。 节目组开始转移，两组嘉宾也各自坐车前往下一个游戏点。 叶乐乐的车里欢声笑语不断，连一向不爱说话的齐关宇都参与了进来，时不时搭两句话。 唐新姿的车里却是凄风苦雨，没人敢先开口。 一向很会调控气氛的孔光启都被唐新姿难看的脸色惊到了，他估摸着唐新姿多半是气狠了，连直播的形象也不顾及了，就那么黑着脸坐在后排，冷冷地瞪着前面叶乐乐组的车。 李新美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也不敢说话了，就坐在副驾驶，时不时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题。 童之雨则努力地在缓和气氛，应和李新美那些没有一点营养的话。 …… “这个组怎么了，仿佛集体失智？” “……连孔光启都说不下去翻车了，这唐新姿毒性很大啊……” “亏我之前还夸过她的颜，没想到是这个人品，根本不配当明星好吗。” “听说是靠金主上位的，所以脾气很大，对合作的演员颐指气使，助理都换过几批了！” “我们家童童可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啊，剧已经合作完了，以后就江湖不见了。” …… 原本处于上升期，和叶乐乐几乎持平人气的唐新姿，因为这个节目大量脱粉，口碑迅速下降，也惹了不少黑粉。 童之雨早早就明白唐新姿这次多半要凉，从节目中期就开始尽量避着她了，现在更是恨不得绕开她走。 …… 第二个游戏地点，定在了一个繁华的小吃街。 一下了车，童之雨的脸色就瞬间放晴了。 小吃街！ 他终于看到了翻身的曙光。 刚刚在图书馆因为唐新姿败掉的那些好感度，现在能一次性挣回来了。 要知道童之雨出道之初就给自己定位了一个“小吃货”的标签，而且是娱乐圈少有的敢真吃的明星。 这个环节对他来说输赢已经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靠美食和卖萌博取观众的好感。 …… 叶乐乐组的人一下车，表情就很丰富了。 齐关宇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知道自己多半避不开吃东西的环节了。 叶乐乐则兴奋地拍拍姜合的肩膀：“姜小合，这个环节肯定有好吃的，靠你了！” 姜合脸上也是溢于言表的开心。 傅山海说过，如果节目需要，他可以吃东西。 那岂不是……很幸福！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吃街，姜合乐得眼都笑弯了。 …… 直播间外，已经散会的傅山海回了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同时开了电脑和手机，双份播放节目。 电脑是为了看得更清楚，手机是为了方便刷礼物。 围观全程的俞鹤，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了。 ……他仿佛突然理解了唐新姿粉丝那种自家爱豆崩人设的心情。 傅总现在的行为……真的要多痴汉有多痴汉，他都不想承认这是山海星光的总裁…… …… 节目组宣布了游戏规则，果然是和吃有关。 每个组挑二十种小吃街的小吃，然后到小吃街中间的玻璃房集合。 唐新姿完全不想说话，孔光启只能问童之雨要怎么挑。 童之雨早就想好了，他专挑那些个头小热量低，又看着很丰富的小吃，什么水果酸奶、炸鱿鱼、龙虾碗、臭豆腐、虾饺……全都是确保能吃下又有节目效果的东西。 挑到一半，童之雨扭头看了眼另一边挑的热火朝天的叶乐乐组。 姜合手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和叶乐乐不停地指着路边的每一家小吃摊，似乎都很感兴趣。 高飞和齐关宇手里提着大袋小袋，任劳任怨地跟在他们后面。 童之雨看一眼他们挑的东西：梅花糕、糯米藕、寿司卷、牛肉锅贴、烤冷面、灌汤包、奶黄酥…… 光是看着那些，童之雨的表情都要扭曲了。 这些人是疯了吗？？？！ 这些小吃又油腻碳水又多，分量还一个个大到爆炸，他们真的是打算吃下去吗？ 童之雨从怀疑人生到自我怀疑，最后忍不住问孔光启：“孔哥，这个环节是不是没打算让吃东西啊？” 孔光启笑着摇头：“怎么可能，这条美食街刚开的，节目组也要帮忙宣传，肯定会吃的。” ……童之雨又看一眼那边甚至在买钵钵鸡的姜合，眼底浮现出同情的神色。 他听说过姜合一开始艹吃货人设后来主动推翻，再也没提过吃货这两个字的英雄事迹。 难道是后悔了，又打算重新艹人设了？ 但是这也……太拼了吧。 还不如那会儿在《意外厨房》吃完两碗面后，直接再宣传一波呢…… …… 两组都挑选完了，各自带着二十样小吃去了玻璃房。 叶乐乐组甚至还拿多了，百般取舍下，又去掉了几样小吃。 玻璃房里有两张长桌，上面摆着他们买回来的各种吃食。 导演等两边坐下后，宣布了游戏规则。 “该环节为‘美味答题’，每个组固定成员答题，答对积1分，答错0分，规定时间内得分多的组别获胜。” “如果答错，但能吃完一样小吃的，也可以拿1分。” “吃小吃的成员必须固定，不能中途更换。” …… 这个规则一出来，姜合和童之雨同时兴奋起来。 姜合主动举手，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一脸乖巧地等着。 而童之雨则是先夸张地叹了口气，说着这样会胖的，然后非常不好意思地坐了过去。 同时，他不停地对自己的队伍喊，让他们一定要多答对题。 弹幕里，童之雨的粉丝在疯狂夸自家明星。 “童之雨小吃货加油！” “他明明很高兴哈哈，我家小吃货好可爱。” “这个环节是为我们童童量身打造的呀！” 不过，针对另一边安静的姜合，也有了不少异样的声音。 “姜合不是说自己不是个吃货吗，怎么主动上了？” “对啊，上次在节目里宣传养生的不是他吗？” 唐新姿的粉丝被压抑了很久，现在看到机会，立刻又冲上来跟着骂。 “人设什么的，吃了吐吐了吃呗，明明出道就开始艹吃货人设了，装什么装？” “说不吃你们就信了？呵呵呵，我看他就是想博取关注！” “一会儿看着吧，能吃下两口算我输。” …… 两个人都坐下了，可游戏却还没有开始。 童之雨一直新奇地盯着眼前的小吃，脸上的表情都维持累了。 他疑惑地看一眼导演，没明白他们还有什么安排。 导演却突然开口：“现在宣布最后一条规则。” “请童之雨和姜合交换位置，你们挑选的是要给对面组的小吃。” …… ？？？ 童之雨一瞬间懵了，连表情管理都忘完了。 什么……？！ 姜合则先是好奇地看一眼童之雨面前的小吃，明显有点失望，慢吞吞地站起来，朝着他的位置走了过去。 直到姜合站到自己面前，童之雨才回过神。 他盯着对面桌子上量大又油腻的一堆小吃，表情都快扭曲了。 ……为什么要换？！ 那些东西……要自己吃？！ …… 一瞬间，童之雨觉得之前嘲笑姜合他们瞎挑小吃、刚刚又积极报名来试吃的自己，就是个傻蛋。 非常纯粹的那种。 他咬牙切齿地坐到对面的桌子上，一边还忍不住看了姜合一眼。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这么挑的？！” 叶乐乐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姜合拿的东西量太大，现在一看到交换了，一个个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姜合则无辜地摇摇头：“不是，我是真的想吃那些。” …… “游戏开始！” “请问，我国面积最大的淡水湖是什么？” 齐关宇、高飞、孔光启同时按下了面前的答题按钮。 “孔光启。” 孔光启迅速说了答案，拿到了一分。 “请问，大熊猫的尾巴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问题让大家愣了一下，随后叶乐乐不确定地回答：“……白色？” “答对了，记1分！” 一开始的题目都还比较常规，两个组谁也没有答错过。 可到第十题以后，题目就逐渐奇怪起来，各种各样的题目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出错率也不断升高。 等叶乐乐等人抢到了答题机会却没有答对时，姜合端起一份虾饺，认真地开始吃。 虾饺晶莹剔透，皮薄馅多，一只虾饺里居然包了足足五只大虾仁，一口咬下去，鲜香的汁水弥漫在齿间，又甜又香。 姜合吃东西的样子一向很认真，光是看着就感觉那东西很香，旁边的几个人居然硬生生看饿了。 中午只吃了一小盒生菜的叶乐乐，此刻眼神有点幽怨。 叶乐乐：“……要不我们故意答错几道吧。” 齐关宇眼底带笑，一边看着姜合在那边吃东西，一边还有空反驳叶乐乐：“好好答题。” “……” …… 下一个出错的是唐新姿组。 童之雨脸上还维持着笑容，眼睛却开始在面前堆成山的小吃里找一份能吃下去的。 终于，他的目标锁定在一份烤花甲上，冷静地拿过来，对着镜头一笑，然后尝了几口。 第一口他就忍不住想皱眉，花甲里有很重的蒜味和辣味，他很久没碰过这种调料了。 吃了几个，童之雨想放下筷子，节目组却突然提示。 “吃完才算。” “……”童之雨憋着想骂人的冲动，硬是又吃了几口。 这时，一直盯着他一脸想吃的姜合居然还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之雨哥，我还买了煮粉丝，就在旁边的盒子里，泡到里面吃更好吃！” “……”童之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是谢谢你啊！” …… 之后的题目答错的次数越来越多，姜合面前的小吃以极快的速度在消耗。 童之雨则是硬逼着自己又吃了几份，最后实在受不了了，适当地又放弃了几道题。 在他终于撑到快爆炸的时候，姜合扭头看着他，轻声地了一句。 “之雨哥，你是不是吃饱了？” ……废话！ 童之雨忍住想吐的冲动，强挤笑容：“是啊，吃了好多好吃的，都有点吃不下了，真可惜。” 姜合认同地点点头，眼神却始终没从他面前离开过。 “那……你能不能……” 童之雨突然来了精神，姜合是不是想跟他商量，两个人都放弃吃东西？ 毕竟姜合吃的比自己还多，就算是为了人设，这也拼的过分了。 童之雨脸上的微笑加深：“怎么了，姜合？” 快结束这个傻蛋游戏吧，受不了了。 姜合咽了口口水，认真地问：“之雨哥，你能不能让我尝一下你这个糯米藕？我刚刚买的时候闻了一下，觉得好香。” “……” 童之雨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足足愣了五秒，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惊恐地看向姜合。 这他妈……是人吗？！ 第22章 人类的本质是柠檬 没人想到姜合居然来了这么一句，全愣了。 下一秒，大家都笑开了。 童之雨手都有点颤，在姜合明显是认真的眼神里，把那份糯米藕递了出去。 姜合眼前一亮，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甜糯浓郁的桂花香气极大地取悦了味蕾，藕外面包的一层蜜汁更是甜软香嫩，好看好吃。 姜合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还可惜：“要是热的肯定更好吃，放这么一小会儿，都有点凉了。” 童之雨动作僵硬地把那一盒糯米藕都放到他桌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这桌子上的，你随便拿。” 姜合受宠若惊：“不用了不用了，之雨哥你自己吃吧，我就尝一下这个。” “别客气，”童之雨非常坚决，“我刚刚看你也挺喜欢这个叫花鸡腿的，给，还有这个海棠糕，小龙虾也给你……” 没用多久，姜合桌子上就重新堆满了刚刚自己买的那些小吃。 童之雨连游戏都不顾了，急切且热情地把小吃全还给了姜合。 弹幕已经笑疯了。 “我感觉童之雨是真的吃不下了哈哈哈哈……” “姜合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没有拒绝，并且吃的好开心啊。” “刚刚是说谁我们姜姜最多吃两口的，你过来，自己数数姜姜吃了多少口。” “我现在真的觉得姜合这个吃货人设太贴切了，怎么他就自己不要了呢！” “是啊，不仅不接受这个人设，还要强行解释自己是靠运动瘦下去的哈哈哈……” 与此同时，有网友扒出了姜合之前在片场吃东西的图，从炸鸡到奶茶，应有尽有，热量之高，别说明星，普通人照着吃恐怕都要胖十斤。 微博突然出现了一个热门话题。 #姜合到底靠什么减肥？# 里面网友的评论……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姜合正版后援会：我们家姜姜都说了，靠运动，靠养生，你们怎么不信。 小饼干：神他妈运动，这吃东西的架势，跑八百公里也消耗不了啊！ 萌死他23333：我真的被姜姜吃东西的样子圈粉了，好可爱。 草莓味夹心：姜姜是不挑食，但一天只吃一顿所以才不胖的吗？ 中年仙女：他居然吃炸鸡！！那玩意儿怎么有明星敢真吃啊？！ 还有人在疯狂讨论他的吃货人设。 易易：出道之初明明在好多通稿上见到过他爱吃来着，现在怎么全找不到了？ 圈外女友：可是姜合本人也只是表明自己爱甜点，没承认自己是离不开美食的小吃货吧。 花朝：比起童之雨简单粗暴的吃货人设，姜姜莫名就感觉高端了好多…… Supeng：我决定以后称呼姜姜——美食家。 啊呸不一样呀：美食家哈哈哈哈这个可以有 都甜：美食家姜合，高端，大气，有创意。 …… 节目里，第二个游戏也没有悬念地结束了。 叶乐乐组连拿两个胜利牌，开心的都忍不住跑到姜合身边吃了点东西。 ……主要是姜合吃的实在太香了，是个人都忍不住。 姜合热情地给他们推荐，说鸭血粉丝汤、奶黄酥和小鸡腿都很好吃。 齐关宇没吃，但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看着，时不时还帮姜合剥点小龙虾。 从来没见过齐关宇这么对哪个艺人的粉丝们，又酸又馋，一个个都开始刷柠檬图标了。 “人类的本质是柠檬！” “我也想吃，齐齐喂我啊呜呜呜……” “羽翼cp刷起来。” 齐关宇在《夸张电台》里面的角色名中有个翼字，加上姜合演的角色叫小羽，两个人的cp名就叫羽翼cp。 这个cp名字刚出来的时候，齐关宇的粉丝们疯狂反对，不停地骂cp粉倒贴。 可后来他们发现，齐关宇是真的处处对姜合好，简直是把人当亲崽子养，粉丝就放弃抵抗了。 ……行吧，羽翼就羽翼，你们开心就好。 …… 兢兢业业帮忙刷礼物的俞鹤，突然看到满弹幕的“羽翼cp锁死”，顿时停了动作，谨慎小心地扭头，悄悄看一眼傅山海。 幸好傅山海嫌弹幕挡姜合的脸，把电脑上的弹幕关了，没看到这些评论。 他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专心沉迷于姜合吃东西的样子，连齐关宇给他剥龙虾壳都不介意了。 甚至还抽空夸了一句齐关宇挺懂事，知道主动照顾人。 ……真是绿的无声无息。 俞鹤瞬间松了口气，并且决定永远不告诉傅总，弹幕是可以手动设置遮挡位置的。 ……不然山海星光可能就要损失一名当红艺人了。 ……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新一期，从直播开始，靠着骚操作不断、各种高能瞬间迅速引起了网友的注意。 以往大家都是靠先看直播的人给出评分，评分高了才会去看，可这一期进行到第二个游戏的时候，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突破百万了。 到了第三个游戏环节，人数直接上了四百万，网站甚至开始卡顿了。 制作公司紧急又叫来十几个维护人员，在线修复各种bug，忙的一头汗。 …… 第三个游戏场所在《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所属公司的大楼里。 当节目组公布游戏内容的时候，在线的观众都表示非常期待。 “便利贴追逐战。” 大楼里有无数个角落，里面放着对应每个人的便利贴，找到这些便利贴并且贴到本人身上，就可以淘汰那个人。 这个游戏不仅拼体力，也拼眼力。 能快速找到自己阵营的便利贴并且藏起来，才能抢占先机。 核心就是一个字：快。 两边都明白这个道理，当节目组宣布倒计时结束时，双方不约而同地开始往楼里跑。 公司此次开放的楼层一共有六层，无数格子间里物品繁杂，光是翻一遍都要花不少精力。 更不用说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更是加大了找便利贴的难度。 直播的镜头重点早就转到了叶乐乐组，此刻镜头里，叶乐乐和姜合两人一组，正一间屋一间屋地探头看，非常好奇。 这还是姜合第一次看到节目的后期制作，他指着一个电脑，问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现在播的是我们这个节目吗？” 工作人员没想到姜合会和他搭话，顿时紧张起来：“是、是，这是实时的后期图像处理。” 叶乐乐一听，也立刻凑过来看：“直播还要实时处理什么？” “光源、角度、滤镜……”工作人员脸都红了，悄悄看几眼两位明星，暗暗赞叹了一句明星果然是真人比镜头上好看很多倍。 “哇，好神奇啊，”姜合赞叹了一句，“那不打扰了，你加油工作。” 叶乐乐也补充了一句：“记得把我们P好看一点哦！” 两个人出了工作间，又认真地讨论起来。 叶乐乐问：“你觉得他们会把便利贴放在什么位置？” 姜合想了想：“找摄像机吧，一般旁边都会放摄像机。” 叶乐乐眼前一亮：“有道理！” 这边两个人有了新思路，继续翻找，那边弹幕已经被他们两个人萌死了。 “这真的是两个绝世大可爱。” “哈哈哈还P好看一点，都说了是直播，乐乐你醒一醒！” “姜合真的太有礼貌了吧，连跟工作人员说话都鞠躬，是我见过的最没架子的明星了。” “找摄像头这个操作也很骚啊哈哈哈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找摄像机吧’……？？姜姜，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哦~” …… 众人正翻找地起劲，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阵非常清脆的铃声。 同时，大喇叭开始播放通知。 “注意，有人的姓名便利贴被找到了。” 听到通知的第一刻，齐关宇就迅速起身，拉着高飞离开了第三层。 刚刚他似乎看到李新美一脸兴奋地跑去了一个角落，很可能是拿到了便利贴。 “你去找姜合，让他们小心，不要被对方靠近，我继续在这层找。” 高飞答应一声，跑着下楼去找另外两个人。 另一头，姜合和叶乐乐也分头行动，加速找东西的进程。 姜合走到二楼一个安静的角落，推开了杂货间的大门。 无数大大小小的废旧桌椅杂乱堆放，地面上是厚厚的灰尘，显示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进去过人了。 姜合在进去和不进去之间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无视那些灰尘，慢慢走到最里面，开始翻找每一个桌子。 他也不确定这么找对不对，但杂货间门口对面，放了个小型摄像机…… 说不定会有呢。 姜合努力地翻，但这个屋子实在太灰，一个动作都能掀起一片粉尘，他被呛的咳了半天，眼都红了。 连摄影师都受不了灰尘，悄悄退出去了。 …… “姜姜也太拼了吧，别在这儿找了，心疼……” “怎么还能有这么脏的房间，这公司绝了。” “这么脏还能一声不吭地找东西，要我可能根本不会进去……” “感觉姜姜以前吃过苦的样子，很多事情他都是自己亲自做。” “对啊，刚刚在小吃街他还帮那个阿姨串签签，动作那么熟练，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以前打过这种工……” “你们别说了，我真的心疼死了。” …… 姜合在找了足足十五分钟后，终于在一个缺了一条腿的桌子里，摸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 拿出来一看，正是印有名字的便利贴。 他撕开便利贴，里面写着“唐新姿”三个字。 “找到了！” …… “呜呜呜还好找到了，再找不到我就要给节目组寄刀片了！” “……节目组藏东西真的很丧心病狂。” “居然还是唐新姿的姓名便利贴，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锦鲤饶过谁！” …… 姜合跑出杂货间，对着镜头晃晃卡片，激动溢于言表：“我们队也找到一个卡片了！” 连摄像师都没想到他真能找到，震惊又敬佩，沉默地拉近了镜头。 镜头里，姜合的小脸灰扑扑的，灰尘蹭到了脸颊上，衣服也蹭的到处是灰。 但他笑得开心，一双眼晶亮晶亮的，光是眼底的笑意，都能让人忽略他狼狈的样子，不自觉地想跟着他笑。 …… 屏幕外，傅山海原本看着姜合一直在咳嗽，忍不住紧皱的眉头，也随着姜合的笑容一点点舒展开了。 他伸出手，隔着屏幕描摹着姜合略带疲惫的眉眼。 傅山海叹息着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辛苦了。” 第23章 拜锦鲤，不翻车 姜合正准备把便利贴给队友，就遇到了又听到广播、急的一头汗的高飞。 高飞发现这次找到的是对方的便利贴后，瞬间高兴起来，也不着急了，拉着姜合就往三楼走。 “他们都在三楼，走，去淘汰他们！” 两个人大摇大摆上了三楼，孔光启却正带着人埋伏在楼梯口。 就在高飞出楼梯口的一瞬间，孔光启突然冲了出来，手里的便利贴直直往高飞身上拍！ 高飞脸色猛地一变，这才发现对方拿的正好是自己的名字！ 姜合忙挡在高飞面前，同时示意他赶紧下楼。 唐新姿却也出现在楼梯口，挡住了高飞下楼的路。 高飞明白自己估计跑不了了，直接喊：“你别管我，去贴！” 姜合只能避开孔光启的攻击，冲到唐新姿身边。 直到姜合把便利贴贴到自己身上，唐新姿才明白过来，对方居然拿的是自己的名字，顿时脸色变了。 可惜她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淘汰，被节目组派出的黑衣人拉去了小黑屋。 与此同时，孔光启也抓到了高飞。 童之雨手里拿着高飞的便利贴，不停地想往他身上粘。 高飞不愧是常驻MC，知道怎么避开对方的攻击，硬是拖了几分钟，没让便利贴粘到身上。 这时齐关宇也出现在楼梯口，他动作很快，直接冲过来就拉开了童之雨，还差点抢到他手里的便利贴。 孔光启眼看这样不行，自己把便利贴抢了过来，在一片混战中，成功给高飞贴上了便利贴。 广播又开始播报。 “叮咚！唐新姿，淘汰！” “叮咚！高飞，淘汰！” 孔光启和童之雨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广播又紧接着播报了一条。 “叮咚！童之雨，淘汰！” …… 这一个通知来的太快，众人甚至没回过神，童之雨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拖走了。 “为什么？！”童之雨一边挣扎一边懵逼，不停地回头看向众人。 等他完全背对众人时，众人才看到……童之雨背后居然也贴着一个写有他名字的便利贴！ ……是齐关宇刚刚贴上去的。 孔光启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齐关宇突然跑上来，根本不是为了帮高飞，而是想趁乱再淘汰一个人！ 他甚至卡好时间，不等广播播报有人的便利贴被找到了，就直接冲上来使用了便利贴。 …… 短短三分钟内，连续淘汰了三个人，游戏进度被突然加快，激烈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直播间里，观众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夸齐关宇反应快的、夸姜合护队友的、还有笑唐新姿和童之雨两个人一起黯然下场的……什么评论都有。 …… 两队这一战过后，又各自退回了不同的楼层。 唐新姿队接连走了两个人，元气大伤，但剩下的孔光启和李新美都是老牌MC，熟悉流程，不容易被淘汰。 叶乐乐这边走了一个高飞，剩下的三人分散在五楼找便利贴。 经过之前的经验，他们已经知道便利贴藏的地方非常隐蔽，翻东西也更仔细了。 叶乐乐走之前不停嘱咐姜合：“你之后再要去哪儿的话，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可别再突然冲上去了，刚刚还好他们拿的便利贴只有高飞一个，要是再拿了你的，你也要被淘汰了。” 姜合忙听话地点头。 齐关宇则看了两人一眼：“没事，有我在。”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让姜合被淘汰。 ……不知道为什么，叶乐乐突然感觉莫名有点心梗。 …… 姜合这次找的很认真，在五楼无数间办公室里，一间间地仔细看。 正站在一个大柜子前、隔着玻璃往里面看时，一个中年男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不经意地撞了姜合一下。 姜合下意识道歉，刚说完不好意思，眼睛突然瞪圆了。 “是你？” 居然是他之前在图书馆拿拼图碎片时，坐在阅览室的那个中年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姜合居然还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脸上是憋不住的笑容，但他没说话，只是冲姜合摆摆手，然后拿着一摞资料站到了复印机面前。 姜合看了他几秒，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图书馆的那些人真的都是工作人员呀！” …… “哈哈哈傻姜姜现在才明白过来！” “被人撞到了居然还主动道歉，这是什么小可爱。” “只有我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吗……” 姜合歪着脑袋盯了他半天，看的对方终于撑不住，又抱着那摞资料走了。 姜合的目光落到了复印机上。 他犹豫着走过去，鬼使神差般，伸手打开了复印机的盖子。 ……一张便利贴赫然映入眼帘。 …… “卧槽？！这也行！” “哈哈哈这简直是作弊！” “NPC现身帮找可还行。” “又来了，被欧皇支配的恐惧……” 广播里，又一个人的姓名便利贴被找到了。 除姜合以外，双方队员都疯了。 这个游戏环节真的进度太快了！他们甚至来不及做综艺效果，就得疯狂地跑起来躲避对方。 …… 之后的几分钟内，广播又叮叮叮连响两次。 算下来，在场的五个人，已经有三个人的姓名便利贴被找到了。 齐关宇和叶乐乐汇合以后，发现对方都没找到姓名便利贴，顿时心下一沉，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可当他们再找到姜合时，望着姜合手里摞成堆的姓名便利贴，全部沉默了。 “……”叶乐乐手都有点抖，指着那几个便利贴，“你、你这是……在哪儿找到的？你是去把节目组洗劫了吗？！” 姜合眨巴眨巴眼：“就在这一层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一个办公室，都会有之前见过的NPC跑过来和他互动，然后要个签名就跑。 可等他在互动的地方仔细找一找，就又能找到一个便利贴。 ……姜合在图书馆时对所有工作人员的善意，此刻全部得到了回报。 齐关宇看了下姜合手里的便利贴，一个李新美的，一个叶乐乐的，和一个自己的。 按规定，自己队不能拿自己的便利贴，所以找到了也只能再藏起来。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趁对方没有找到更多的便利贴，先去淘汰李新美，然后藏自己队的两个便利贴。 孔光启和李新美听到广播后就已经藏起来了，连楼层也换了，一共六层的开放楼层，并不好找人。 齐关宇让叶乐乐守在楼梯口，同时随时注意电梯的动静，自己和姜合一层一层地找。 这次齐关宇换了战略，每到一层就推姜合出去，让他问问那些工作人员李新美在不在。 姜合本来长得就可爱，跟人说话的时候又很认真，加上真人比电视里好看十倍的颜值…… 他每到一个地方，不用开口，就有人脸红尖叫着给他悄悄提示了。 靠着刷脸，两个人很快就在三楼锁定了李新美的位置。 用包抄的手法，他们在两分钟内成功将便利贴贴到了李新美身上。 李新美淘汰时无奈地笑：“这是我录过这么多期以来淘汰最快的一次。” 只剩一个孔光启了。 他的便利贴应该是自己找到后又藏起来的，三个人怎么找也找不到，而与此同时，广播又响了一次。 也就是说，孔光启已经找到了姜合的姓名便利贴。 三个人在一楼汇合，讨论着孔光启会把便利贴藏到哪里。 “会不会放厕所了？”叶乐乐说。 “应该不会，厕所我们又不是不能进去，”齐关宇想了想，“我觉得他可能塞到某个缝隙里去了。” 姜合则想的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找不到道具了吗？要是还有之前的那种道具就好了。”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两个人，对啊，像他们之前使用的万能卡，如果再能找到一个，就可以直接替换孔光启的姓名便利贴了！ “找NPC，”齐关宇定了方向，“每个游戏环节都有NPC，这个环节一定也有。” 在小吃街做任务的时候，他们还遇到过发红包的玩偶服NPC，只不过当时被唐新姿组抢了先，没能拿到道具。 这时，姜合突然一愣：“关宇哥。” 齐关宇脚步一顿：“嗯？” “你说……”姜合想了想，“他们当时拿到的道具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用过？” 叶乐乐瞬间瞪大眼：“对啊！他们就剩孔光启一个人了，怎么不用道具？” “……”齐关宇眉头皱了起来，“要么是道具没用，这一般不可能，要么……道具很强，能一招致胜。” “小心，”他说，“接下来我们要一起行动了，如果遇到孔光启，就躲就躲。” …… 弹幕讨论的更热烈了。 “卧槽，太聪明了吧！” “他们是不是猜到孔光启手里拿的是连坐卡了？” “呜呜呜姜姜可一定要小心啊，你是你们队胜利的关键了……” …… 小黑屋里，被淘汰的几人也正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几个监控屏幕，看着各自队友的行动。 没了镜头的拘束，大家的交流自由了很多。 李新美笑着说：“高飞，你这次进的组可太厉害了，这三个人居然一个没淘汰。” 高飞也非常想笑：“我们队这组合简直了，齐关宇料事如神，姜合运气爆棚，就连叶乐乐也时不时总能找到诀窍赢一把……这三个人还一组，不给活路。” 童之雨苦笑：“我算是服了，这节目播出去，我可能会疯狂掉粉。” 李新美的目光悄悄看向角落里冷着脸不说话的唐新姿，低声说：“掉的可能不是你。” 高飞也看了过去，露出唏嘘的眼神。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里，由于性格原因不讨观众喜欢的艺人也不是没有，但唐新姿这次硬是凭着自己一枝独秀的骚操作，让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在给她点差评。 可能会成为开播以来第一个人气值为负的艺人。 …… 李新美又说：“不过有一个人，大概会疯狂涨粉。” 剩下两个人赞同地点点头。 此时的微博，姜合的粉丝正从六十万一路直升，每一个游戏环节过去，都会新圈一波粉。 节目进行到现在，他已经涨了将近一百万的粉丝。 实时关注这些的陈向和山海星光，已经开始筹备着趁机给姜合买热搜的事情了。 …… 童之雨却突然说了一句：“不过我们不一定会输。” “为什么？” “我们有秘密武器啊，”童之雨露出自信的笑容，“而且这武器可是在孔光启的手上。” 孔光启作为这个综艺的灵魂MC，他强就强在能凭自己一个人翻盘，之前有好几次游戏，最终孔光启都是硬生生扭转了游戏结局。 高飞一愣：“秘密武器？是你们的道具？” 李新美点点头：“是我们之前在小吃街拿到的道具，叫连坐卡，你猜猜有什么作用？” ……连坐卡？ 高飞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不妙：“……什么作用？” 童之雨挑眉，慢悠悠地解释了一下。 “连坐卡：淘汰一人，全员连坐呦。” ……高飞脸色瞬间变了。 淘汰一人，全员连坐？！ 岂不是说，只要贴到姜合，他们队的三个人会被一起淘汰？！ 李新美兴奋起来：“这才对啊，总不能一直让你们赢，偶尔也要反转一下！” 高飞愣愣地扭头，看着面前屏幕里的实时画面，突然起身，双手合十，非常郑重地朝着屏幕鞠了两下躬。 童之雨被他的动作搞的很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 “拜锦鲤，”高飞一脸严肃，“希望姜合小锦鲤能挺住，别让我们队在最后一关翻车。” “……” 童之雨眼看着他非常虔诚地在拜，甚至还想找个姜合的照片转发一下，忍了半天，还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吧，又疯了一个。 第24章 神秘土豪，在线刷榜 孔光启一直躲在二楼。 他明白对方还有三个人，自己一个人，硬拼是不可能赢的。 但他手里有连坐卡，只要能把姜合的姓名便利贴成功贴到姜合身上，他就还有机会。 他蹲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叶乐乐几人一直在集体行动，皱眉想着怎么能把他们分开。 …… 叶乐乐则突然回忆起自己刚刚在四楼看到一个穿着公司员工服的男人在发饮料，当时她没留意，拿了饮料就走了。 现在想想，整个公司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制服，这本身就很奇怪。 几人迅速去到四楼，找那个穿制服的人。 公司的制服是红色的，很显眼，几个人没用多久就找到他了。 “帅哥，可以再给我三份饮料吗？”叶乐乐笑着走到他身边，指了指他手上的托盘。 发饮料的是个年轻人，五官很端正，笑起来也很好看。 光看他的脸叶乐乐就能确定，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员工。 甚至很有可能是某个刚签约的艺人，想趁着节目的热度露个脸，也好挣一点知名度。 年轻人笑着说：“好啊，要什么饮料？我这里什么都有。” 齐关宇看一眼他手上的托盘，里面有十几个白色的小纸杯，每个纸杯里都装了大概半杯高的饮料，红的黄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 叶乐乐眨眨眼：“我们应该要什么呢？” 年轻人笑得很神秘：“这就要你们自己选了。” 这话一出，他们就确定这个人是NPC了。 他手里的饮料，应该就是拿到道具卡的关键。 姜合看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饮料，突然有点好奇：“那我能都尝尝吗？” 年轻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一愣，然后笑着说：“不行，一个人只能选一杯。” 姜合皱眉，好看的眼睛带了点不满：“那你有点小气。” “……”年轻人沉默两秒，“这是公司的规定。” 姜合摇摇头，非常的遗憾：“我们公司还请艺人吃饭呢，你们公司饮料都不让多喝几杯。” …… “山海星光居然还请艺人吃饭？老板很有钱啊。” “吃什么饭，他们公司我听说严格控制艺人饮食来着？？？” 实时观看这弹幕的俞鹤一愣，回头看了傅山海一眼，突然明白过来，合着姜合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跟傅山海吃的几次饭都是傅山海掏的钱，还以为是公司请他的？！ ……老板这默默付出的，钱扔出去也没个响。 再回头看看已经刷到了历史第一的礼物榜，俞鹤深沉地叹了口气。 这才叫真的没个响呢，姜合连是谁在刷礼物都不知道。 …… 年轻人被姜合说的嘴角直抽抽，憋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一句。 “……那好吧，我可以让你喝三杯。” 姜合眼前一亮，迅速拿起一杯橙黄色的小纸杯尝了一口。 “这个是橙汁！” 随后他又拿起一杯淡粉色的饮料。 “草莓汁！唔，这个好好喝。” …… 齐关宇和叶乐乐齐声叹气，乖姜合，不是让你尝饮料，是让你挑有道具卡的那杯啊！ 怎么还开心地喝上了？一定要喝完吗？！ ……哦，已经喝完了。 姜合开心地舔了一下嘴唇，又认真地开始挑第三杯。 “有没有鲜榨的果汁？” 年轻人端着盘子的手都有点颤抖：“……西瓜汁和芒果汁是鲜榨的，还有葡萄汁。” 姜合指着一杯深红色的饮料：“这个是葡萄汁吗？” “不是，那是可乐……！”年轻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一凛，随后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齐关宇和叶乐乐突然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同样的疑问。 这一盘子都是果汁，怎么会有一杯可乐？！ 叶乐乐眼底一亮，立刻指着那杯饮料：“要这个！” 姜合一愣，好意地小声提醒了一句：“乐乐姐，这个公司不让喝。” “……”叶乐乐笑着拍拍姜合的肩膀，“没事，公司不会有意见的，我就要这杯，小帅哥？” 年轻人看叶乐乐一眼，再回头看向摄像机的方向，叹了口气，笑了。 “好吧，给你们了。” 他从身后拿出一张卡片，无奈地交给他们。 叶乐乐迫不及待地展开卡片看了一眼，眼底迅速亮了。 …… 趁着三个人看卡片的空隙，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从人群里钻出来，朝着姜合走过去。 姜合看得正投入，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风声，下意识避了一下，回头就看到孔光启正站在他身后贴便利贴！ 叶乐乐吓得尖叫一声，立刻挡开了孔光启拿着便利贴的手，齐关宇也迅速行动，把姜合牢牢护在身后。 孔光启一句废话没说，上来就直冲姜合，他动作很快，叶乐乐被他两下甩在身后。 齐关宇只能拉着姜合疯狂往楼下跑，同时喊了一句：“乐乐，找他的便利贴！” 叶乐乐急的满头汗，冲着二楼就飞奔下去了，她看到孔光启在这里停留的最久，便利贴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孔光启一边追一边喊：“你们怎么知道我拿的是姜合的，万一我是找到了你的呢？” 齐关宇不为所动，始终确保姜合跑在自己面前：“找到我的你就淘汰我好了。” “……”孔光启眼看这样不行，双方体力都在被快速消耗，停下来摊手，“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1V1。” 姜合和齐关宇停了脚步。 “怎么比？” “猜丁壳。” “……”齐关宇问，“赢了怎么样？” “我要是赢了，你就别拦我，我跟姜合单独pk，我要是输了……” “我们换个条件好不好？”姜合突然开口，“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把我们手里的便利贴交出来，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告诉我们你的便利贴藏在哪儿。” 孔光启一听这个条件，瞬间眼底一亮。 按姜合这个思路，如果自己赢了，会直接拿到剩下两个人的便利贴。 就算他输了，顶多是告诉他们自己把东西藏在哪儿了，但他们找东西的时间里，自己还可以继续攻击姜合。 这么一来，怎么算他都是赚的。 齐关宇看姜合一眼，沉默了几秒钟，居然也没有反对这个明显是自己队吃亏的比法。 孔光启心花怒放，立刻要跟齐关宇猜丁壳。 齐关宇摇头：“不是和我，是和他。” 他后退一步，把姜合推了出来。 孔光启笑着问：“你确定？我运气可是一向很好的。” “……”齐关宇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忍住没说，只是点点头，“确定。” …… 直播间里的弹幕再次沸腾。 “年轻人，你对运气一无所知。” “孔哥是不是还不知道姜姜今天的那些光辉事迹啊？” “也不一定，孔哥运气好也是真的，这节目里比猜丁壳他就没翻过车。” “来了来了，两位欧皇的终极对决。” ……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同时出手。 孔光启出了石头。 姜合出了布。 …… 孔光启咬牙：“三局两胜。” 下一句，孔光启出了剪刀。 姜合出了石头。 …… 孔光启深吸一口气，说：“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还不信了，能连着翻车三次。 姜合一点不介意，直接同意了。 开始前，孔光启突然说了一句：“这局我出石头。” 姜合眨巴两下眼：“啊？” 孔光启自信地笑了一下。 这是心理战，一般来说对方听到他的话会顺着他的思路推，但不管对方推几轮，他赢的几率都很大。 “猜丁壳……！” 孔光启这次出了布。 ……姜合出了剪刀。 弹幕都给吓凝固了，过了好几秒才开始疯狂地滚动吐槽。 “？？！！！” “姜姜真的是靠运气吗？” “连输三把，孔哥今天算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局面啊哈哈哈” “孔光启的表情都僵硬了……” 没想到对方会出布，原本以为他真的要出石头，准备让一把的姜合愣了一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齐关宇走过来：“我们赢了。” ……孔光启原地愣神了一分钟之久，才接受自己真的连输三把的事实。 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姓名便利贴在哪儿，孔光启后退两步，说：“我给你们三分钟的逃跑时间，时间一到，我会继续追你们的。” “不用三分钟，”齐关宇拉着姜合就往孔光启说的地点跑，“一分钟就行。” …… 孔光启黑了脸，也真的没等三分钟，很快就追了下去。 叶乐乐也过来了，她拦着孔光启，让齐关宇和姜合有时间去找便利贴。 孔光启藏得很隐蔽，两个人费了一点功夫才终于找到，然而他们找到的瞬间，孔光启也已经跑到了姜合的面前。 他笑得很自信：“你们输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便利贴朝着姜合拍去。 “巴啦啦能量！”姜合突然喊了一句。 孔光启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动作一停。 姜合脸有点发红，这个台词太羞耻了，但他还得继续说：“沙罗鲁——定身！” 他虚握着拳，装作手里有个魔法棒的样子，朝着孔光启挥了一下。 下一秒，两个黑衣人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一左一右拉住了孔光启。 孔光启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姜合在使用道具！ 叶乐乐被姜合刚刚的表现笑得直不起腰，齐关宇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姜合红着脸拿出一张卡片，展开给孔光启看了一眼。 “定身卡：念咒语激活，使用后可暂停时间一分钟，仅可使用一次。” 随后，姜合从齐关宇手里接过孔光启的姓名便利贴，“啪！”地一声，贴到了孔光启身上。 游戏结束。 ……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沙雕咒语！” “小魔仙姜姜也太可爱了叭。” “姜姜刚才那一下真的很有摸仙堡的风范呢。” …… 直到听到“孔光启，淘汰！”的语音播报，孔光启才回味过来，为什么刚刚姜合会提出那么吃亏的要求。 原来他们等的就是拿到自己的姓名便利贴、并且自己就在附近，然后使用道具，一击制胜！ 孔光启苦笑着摇头：“输了输了，真的输了。” …… 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等最后一个环节。 高飞从小黑屋里一出来就一路嚎着姜合的名字冲了下来，想抱着姜合转圈，吓了姜合一跳，还好齐关宇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导演笑着说：“恭喜你们完成了今天的三个游戏环节，现在公布最终挑战：幸运转盘。” “我们将随机挑选一名直播间的幸运观众，拨动幸运转盘，选出成功逃脱的一方。” “失败的一方，将接受最终惩罚。” “你们每一个游戏环节的胜利，都会减少在转盘里的占比。” 导演拿出一个平板，点亮屏幕，给众人展示了一下转盘的样子。 红色是唐新姿组，蓝色是叶乐乐组。 整个转盘几乎都成了红色，只有很细的两个蓝色扇形条。 这么看过去，结果几乎是已经定下了。 “现在，让我们选一名幸运观众，要求是刷过礼物的，大家如果想被抽中的话，请……” 导演说到一半突然停了，直直盯着礼物榜，神色诡异。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观众的视线疑惑地转到礼物榜上，纷纷愣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致的卧槽。 …… “卧槽？！” “这个叫王者归来的是谁啊？！！” “妈呀，姜合这个人气值，我数学不好，请问这是八位数吗？” “他妈是九位数！这哪个大佬刷的礼物？！”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粉丝，你们为了挣这个面子这么拼的吗，集资刷榜？！” 姜合的粉丝们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悄悄解释： “问题是……我们粉丝也没人组织刷榜啊？” 大家愣了。 “……不是集资，这……是真土豪？！” 礼物榜里，姜合的人气值遥遥领先，几乎占满了整个格子。 相对应的是，其他人的人气值，连格子里的红条都显不出来。 这就意味着，姜合的人气值已经不止是高他们十倍的概念了，这可能是……高了百倍。 想要有这么高的人气值，刷礼物的钱……起码要五十万起步。 从节目组到观众，全部震惊了。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里，给明星刷榜的粉丝也有不少，但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气榜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所以多是做做样子，随便刷个几万就好了。 从来没有人像姜合的这位神秘土豪粉丝一样，真金白银地砸钱，硬生生给他刷出了个新记录。 …… 节目组紧急讨论了一下，决定幸运观众就是这位大佬了。 这个决定观众也没人反对。 毕竟一句“你行你上”，就能让大家冷静下来了。 这个一般人真的不行，上不了。 …… 几个嘉宾也听说了这位大佬的事迹，全部又惊讶又羡慕地看着姜合。 孔光启更是趁机把话筒交给姜合：“快快快，跟这位幸运观众说两句话。” 姜合握着话筒，有点紧张，但还是努力保持最好看的笑容。 “谢谢你支持我呀，我会一直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的！” 说到最后，他对着镜头又笑了一下，又甜又害羞的笑容被镜头完整地记录下来，看的屏幕外的人直愣神。 俞鹤站在傅山海身后，小声提醒：“老板，该你转转盘了。” 这个互动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点一下屏幕上弹出来的转盘，就可以结束节目了。 输赢也是显而易见的，姜合队这么小的被选几率，一定可以成功逃脱。 傅山海咳了两声，从姜合刚刚耀眼的笑脸里回过神，站起来转了转脖子，又活动了下手腕。 “去告诉陈向，刷礼物的人是我。” 付出就要有回报，姜合刚刚那句话太官方了，他要听私人一点的。 一边盘算着怎么趁机占点便宜，傅山海一边转身往办公室旁边的卫生间走。 俞鹤一愣：“……老板，你不先转一下转盘吗？” 节目组那边还在等着呢。 “等我一下。” 傅山海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在慢条斯理地擦手。 ……俞鹤脸上的表情有点控制不住。 老板这是……去洗手了吗？！ 至于吗……不就是点个转盘…… 傅山海坐回电脑前，操纵着鼠标，慢慢移动到转盘上。 他挑眉，低声说了一句：“来，看看我是怎么帮姜合赢的。” 俞鹤非常配合地站到了他身后，同时看一眼那个几乎全是红色的转盘。 ……这怎么看，姜合队都是稳赢啊，关老板什么事。 算了，老板说是他的功劳，那就是他的功劳。 …… 傅山海很潇洒地点了下鼠标，随后双手抱臂，冷静地看向俞鹤，隐隐带着一点炫耀的意味。 ……余光却一直盯着不停旋转的转盘。 指针不停地晃动，大片大片的红色在指针顶端滑过。 最终，停在了红蓝两色的交界边缘。 果然指向的是红色。 傅山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下一秒，指针又微微动了一下，精准地，指向了蓝色。 …… 姜合：O.O 俞鹤：……？ 众人：……？？？ 观众：？？？？？ 傅山海：…… 第二十五章 反转来的太快, 众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已经定了。 整个直播间都停滞了几秒钟，随后全都笑了。 一串的哈哈哈覆盖了整个屏幕。 “哈哈哈哈哈这居然都能输？！” “这土豪怕是非洲来的呦……” “没想到赢了一天, 我们姜姜却翻车在他的粉丝手气上。” …… 节目里，众人也快笑疯了。 童之雨几个人一边笑一边鼓掌，非常的幸灾乐祸。 叶乐乐几人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苦笑。 高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位粉丝钱是挺多, 就是运气不太好。” …… 孔光启笑了半天, 终于止住了笑容, 把话筒递给姜合。 “姜合，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对这位粉丝说吗？” “……”姜合接过话筒，想了一会儿，然后非常一本正经地安慰了一下那位不知名粉丝，“没事的, 重在参与。” …… 好一句重在参与。 俞鹤偷偷瞄一眼还在电脑前石化的傅山海，嘴角终于没忍住, 缓缓地浮现了一个笑容。 傅山海不敢置信地望着屏幕, 双手还维持着抱臂的姿势, 此刻看起来却有点像个雕像。 ……输了？！ 傅总生平第一次, 愣到靠自己都没办法回神。 俞鹤小声问了一句：“那, 老板，还要不要告诉姜合，这个……” 傅山海猛地扭头, 非常的恼羞成怒：“不准说！” “……好的，”俞鹤从善如流地问，“那要不然告诉陈向……” 在傅山海冰冷的目光中，俞鹤缓缓地住了嘴。 “……老板，我去安排一下后续的热搜，您先忙。” 迈着不慌不忙但速度很快的步伐，俞鹤迅速撤离了山海星光的顶层。 顺便告诉了负责会见的秘书，今天如果有人想找傅总，就说他不在。 秘书一脸迷茫：“啊？傅总不是在公司吗？” 俞鹤轻轻拍了两下秘书的肩膀：“不，他不在。” “……？”秘书疑惑地看着俞鹤逐渐走远，一边走一边还在忍不住地抽动肩膀。 ……似乎在笑。 …… 童之雨等人顺利逃脱，离开了公司大楼，解脱一般掉头就跑，再也不想踏进这个节目。 叶乐乐等人则留下来接受惩罚。 导演宣布了惩罚的内容。 “为了倡导垃圾分类，推广垃圾分类知识，你们需要将今天节目拍摄所产生的垃圾全部收集分类，放到对应的垃圾桶里。” 一楼大厅的角落里，无数个黑色的垃圾袋显眼地堆放着。 垃圾袋的旁边还放着四个不同颜色的垃圾桶，非常壮观。 …… 叶乐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为了最后环节换上的白裙子，突然有点绝望。 “这是垃圾分类的指导手册，你们可以熟悉一下。” 导演把东西往几个人手里一塞，然后大手一挥：“剩下的人可以下班了。” 这一声过后，原本安静的公司大楼突然躁动起来。 下一秒钟，那些安安分分扮演NPC的公司众人全部解放一般乌泱泱跑了出来，朝着门口涌去。 经过姜合几个人的时候，还热情地跟他们握手。 “终于下班了！加油，早点分类完毕哦！” “干垃圾湿垃圾一定要分清，湿的不一定是湿垃圾，干的也不一定是干垃圾呦！” “姜合我超喜欢你的，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你们看，为了给你们减轻负担，我们部门的人都把垃圾带回家扔了。” …… 几个人哭笑不得地跟他们握手。 五分钟后，大楼里变得空空如也，除了四个人和几个摄影师，全走光了。 直播原本也已经结束了，但直播间里仍有许多观众不愿意走，所以依旧开着，给他们看几个人后续的场景。 …… 四个人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手册，然后戴上手套，认命地开始翻垃圾袋。 节目组这一天制造的垃圾数量出乎意料的多，并且杂，有使用后废弃的道具、数不清的外卖盒子、吃剩的饭菜、破旧的抹布、不用的电池、泡沫板和各种包装…… 光是看着那些垃圾袋，四个人都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姜合打起精神，给几个人鼓劲。 “没事，就当推广垃圾分类了！来，这个泡沫塑料是可回收垃圾，这个玻璃杯也是可回收垃圾……” 看着姜合强行开始营业，叶乐乐也叹了口气，一边分类一边跟着说：“这个果皮是湿垃圾，这个面膜应该也是湿垃圾……” 高飞忙拦住她：“不对不对，那是干垃圾。” “……”叶乐乐看着手里湿湿的面膜，憋了一下，继续分类，“好吧，这个药片板应该是干垃圾……” “不对，”齐关宇蹲在她旁边，听到她的话，打断了一下，“药品内部包装是有害垃圾，扔那个黑色的垃圾桶。” “……”叶乐乐深吸一口气，却在闻到一堆垃圾的刺鼻味道后硬生生停止了呼吸，“那这个电线……怎么还有电线？！……那这个应该是有害垃圾了！” 姜合抬起小脸：“电线是可回收垃圾。” 叶乐乐终于成功崩溃：“……我的妈啊！这都什么垃圾分类啊！” 姜合眨巴两下眼，还是没分辨出来叶乐乐这句话是在骂人还是单纯的感慨。 高飞绝望地举起一杯喝剩的奶茶：“这玩意儿怎么分？” 姜合举起小手：“我知道！珍珠红豆这些要倒在湿垃圾里，杯子要洗一下，和吸管一起放到干垃圾桶里，对了，这个奶茶盖子是塑料的，是可回收垃圾！” “……”高飞眼前一黑，重新思考起人生的真谛，“我们到底为什么会输……那个土豪大佬是故意的吗？” …… 突然莫名打了个喷嚏的傅山海，冷静地关掉电脑，摸出手机，开始看微博上这期节目的反响。 看到姜合七位数的粉丝数量，傅山海满意地点点头。 下一刻，他又看到无数个实时热搜。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最好看的一期# #姜合小锦鲤# #一个糖葫芦换一个道具# #美食家姜合# #料事如神齐关宇# #羽翼cp# #神秘土豪，在线刷榜# …… 最后一个什么鬼？ 傅山海皱着眉点进去，成功收获一片针对自己的哈哈哈。 …… 艹。 决定一辈子都不告诉姜合自己是那个刷礼物的大佬后，傅山海给俞鹤打了个电话。 “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热搜？乱七八糟的。” “老板，我们还没买！”俞鹤语气十分激动，“结果微博上已经有这么多热搜了，好事啊！” 又省钱又有热度，简直不要太爽。 “好你个头，”傅山海毫不留情，“把那个刷榜的热搜撤了，不准让姜合看到。” “……哦，好的。” “……你是不是在笑？”傅山海敏锐地察觉到。 “！没有没有，老板，我马上就去撤热搜！”俞鹤嘴巴迅速一抿，十分无辜。 …… 于是，山海星光本次只花了两次钱，收获了无数个免费热搜。 一次是给姜合刷礼物的钱。 一次是撤热搜的钱…… 自己砸榜，自己撤热搜，姜合还全程不知情。 ……好一个花钱买罪受。 …… 公司大楼里，几个人发现这样分类太慢了，就换了个战略。 由一个人站在垃圾桶旁边接，剩下的三个人递，最快速度地完成分类。 于是，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这什么？” “可回收垃圾。” “你这拿的什么？” “有害垃圾。” “这是干垃圾？” “湿垃圾。” “你是什么垃圾？” “……” …… 这个过程重复下来几次，每个人都收到了这句扎心质问。 你是什么垃圾？ 努力无视这些奇怪的对话，四个人硬是又用了一个小时，分完了所有的垃圾。 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高飞双眼空茫：“这期节目做得我心好累。” 叶乐乐一脸绝望：“我好想招一个帮我垃圾分类的助理。” 姜合非常郁闷：“我近期都不想喝奶茶了。” 齐关宇则沉默地疲惫着：“……” …… 《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这期节目，给《夸张电台》带来了非常多的话题。 电视剧播放的第一天，收视率一路走高，甚至差点反超另一部热门电视剧。 大家原本对姜合的演技不抱什么指望，却在《夸张电台》里见到了专业素质过硬、卖起萌来又让人抵挡不住的姜合，一时间惊艳十足，每天都有无数粉丝和路人在讨论。 姜姜dei小女友：啊啊啊啊啊！姜合端起播音腔来好苏啊！ 浪味仙：平均十分钟就会看到姜合吃一次零食，合理怀疑他是为了这个接的戏。 夏夏萤：我连男女主的剧情都不想看了，只想看电台吉祥物…… 北冥有鱼：每次那首《不断电电台》一出来，我就想尖叫，呜呜呜姜姜唱歌太好听了吧，为什么不去做歌手啊！ 突然，一个头像上带着金红色大V的人加入了讨论。 著名不专业乐评人新南：姜合是不是准备转型了？也没见他接新戏，要我说就直接去当歌手多好。 …… 大家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在底下评论。 中年仙女：新南，你的名字居然还没改过来啊。 少年小兔：新南最近对姜姜真的是十分关注了，我前天还见你点赞了姜合的电台剪辑。 南南超可爱：我们家新南说到做到，改名一个月，少一天、一分钟，都不是一个月。 新南居然还回复了他们：“嗯，我看姜合挺可爱的，关注一下。” …… ？？？ 无数网友看着这条回复，缓缓在底下打出了一个问号。 上次一边改名一边生气，嫌丢脸还要在自己的节目里悄悄diss姜合的人……不是你吗？！ 这么快就真香了？ 第二十六章 新南这一个回复又引发了一次热议, 很多网友转发他的真香言论, 一边笑一边艾特姜合。 陈向看到了，慌忙拉着姜合, 让他赶紧回复一下。 姜合想了想，转发了新南的微博，还加了一句“谢谢新南哥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 非常官方了。 芒果不加冰：姜姜真的是个莫得感情的回复机器。 奶瓶：哈哈哈他的微博是不是全靠公司运营？ 一碗清酒：新南今天也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一天。 …… 陈向有点头疼：“姜合，你能不能回复的热情一点？你这样看起来像个假的微博。” 姜合疑惑地眨了两下眼：“这样不够热情吗？那我再加两个感叹号？” “……不是这个意思, ”陈向捂着额头, “你要多和别人互动, 知道吗？就尽量回复的有趣一点，我们需要话题！” 姜合想了一会儿，再次转发了一下新南的微博，并且补了一句。 “新南哥也很可爱。” …… 奶瓶：？？？突然反撩？！ 西瓜瓜：画风转的猝不及防，一秒变攻是怎么回事？ kie：为什么闻出了一丝基情的味道, 这两位是不是要有交集了。 …… 新南也被姜合这个回复搞的有点措手不及，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回什么, 只能默默点了个赞。 姜合顺手又关注了新南。 陈向沉默地看着姜合和新南互动, 揉了揉太阳穴。 “对了, 明天早上你来傅总的办公室一趟, 宋飞跃也会来, 为你的下一首歌做准备。” 姜合一愣：“要出新歌了吗？” “嗯，傅总还让我问你，你有没有自己的原创？有的话明天带过去给宋飞跃听一下。” 姜合顿时犹豫起来, 他以前倒是也写过一点……但那都是高中时候写的歌了，自己都感觉很幼稚，更不用说让宋飞跃那样的人看了。 陈向匆匆忙忙交代完事情，又赶着去忙别的，只嘱托姜合第二天记得准时到。 …… 第二天，山海星光顶层。 宋飞跃翻着手里的几张纸，叹了口气：“没找到几首质量高的，市场那边得再努努力了。” 质量高的歌不是没有，但市面上的那些知名词作、曲作，一出新就会被立刻抢走。 山海星光的重心一向放在电视剧、电影资源上，音乐方面的资源并不算好，抢不过那些专攻音乐市场的大公司。 傅山海也明白这一点，，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事我会再去协调，你不用担心。”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的表，眉头微皱。 姜合居然迟到了。 昨天傅山海一回来就听说微博上新南和姜合两个人在互动，点进去看了一眼，黑着脸出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合夸别人可爱。 对方还是个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可爱个屁。 傅山海越想越火大，啪的一拍桌子，起身：“俞鹤！” 俞鹤忙探了个脑袋进来：“怎么了老板？” “去叫姜合，”傅山海一脸不悦，“告诉他，他已经迟到了十六分钟了。” 俞鹤一惊，慌忙答应了，扭头就要去按门口的电梯。 电梯缓缓升上来，“叮”地一声，门开了。 姜合的小脸露了出来，一脸急切。 俞鹤一愣：“你来了？” 姜合连话都顾不上说，慌慌张张往里面跑。 冲到办公室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深呼吸两口，轻轻敲了敲门。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傅山海坐回自己的椅子，抱着胳膊，右脚轻轻一蹬地面，椅子朝后无声地滑了一点。 他冷着脸，没回应。 姜合以为里面的人没听到，又继续敲门：“请问，我能进去吗？” 礼貌地敲了几下门后，见没人回应，姜合也不急，乖乖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忙完。 傅山海无声地瞪了宋飞跃一眼。 宋飞跃不解地“啊？”了一声，只见傅山海用眼神示意了下门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忙回了一句。 “进来吧！” 姜合小心翼翼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小步走了进来。 傅山海的目光自姜合一进来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姜合似乎是刚睡醒，头发还有点乱，衣服穿得也很匆忙，白色衬衫的下摆塞了一半在腰里，后面的衣摆胡乱堆在外面。 连鞋子也是赶时间蹬上去的，一只脚还踩着一半的鞋边。 傅山海的气微微消了一点，看来姜合是睡过了。 知道醒了就赶紧过来，还不算太没规矩。 宋飞跃见到姜合这个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姜合，你迟到就算了，怎么还这个形象？” 要知道傅总一向最注重自家艺人的形象，姜合这个样子就过来，万一把傅山海惹火了，后续别说资源了，直接雪藏都有可能…… 不想刚发掘的摇钱树就这么断了，宋飞跃主动责备了姜合两句，想让傅山海转移怒气。 谁知道他刚说完，姜合还没来得及解释，傅山海已经语气不爽地开口：“关你什么事，做好你该做的事，别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 宋飞跃好心没好报，一脸的迷茫。 下一秒，他就看到一直冷着脸的傅总，对着姜合招了招手：“过来。” 姜合走到傅山海面前。 “太远了，再过来一点。” 姜合抬眼看傅山海一眼，又走近了一点。 傅山海抬手，手放到了姜合的腰间。 ！！！宋飞跃猛地瞪大眼，随后猛地明白过来。 合着……傅总这是……看上姜合了啊！ 宋飞跃又看一眼姜合即使刚睡醒也依旧可爱无辜的小脸，暗自给傅总的品位点了个赞。 …… 姜合感觉到腰间的手，浑身一僵，呆呆地看着傅山海。 傅山海却只是黑着脸整理了下他后面的衣摆，然后蹲下身，把姜合那没提上的半边鞋边提上了。 “作为艺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这话我跟你说过没有？” 姜合忙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傅山海看着面前整理了一下后明显整洁很多的姜合，满意地点点头。 宋飞跃刚刚树立起“以后姜合就是半个老板娘了”的想法，下一刻就又被傅总单纯帮姜合整理衣服的动作给打碎了。 ……所以傅总到底看上姜合没？ 他还在纠结，那边傅山海已经开始问正事了。 “我今天叫你过来，是要问问你，你之前有没有过作品？如果想做歌手，你必须要有自己的原创。” 问话的同时，傅山海也做好了没有的准备，毕竟这年代，真正有才华有原创能力的歌手早就不多了。 姜合犹豫着说：“我……以前写过一点，大多是片段，完整的歌只有一首，是……十六岁的时候写的。” 宋飞跃微微瞪大眼，忍不住笑了：“十六岁？” 才上高中的年纪，能写出什么歌。 他笑着摇摇头：“傅总，我觉得我们还是让市场部……” 傅总抬起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有成品吗？让我们听一下。” 姜合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还记得调子，如果有吉他的话，我可以唱。” 傅山海立刻让俞鹤去找一把吉他。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多了很多乐器。 俞鹤怕一个吉他不够，把能搬上来的乐器都搬上来了。 姜合慌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吉他就够了。” 说着，他抱起吉他，简单调了一下音，又清清嗓，坐在准备好的高脚凳子上，轻轻弹唱了一首歌。 …… “熟悉的口吻，动人的眼神” “在试探吗，怀念吧” “是否太天真” “命运赠我苦痛与坎坷，但所幸也有” “最动人的相逢……” …… 他从开口的那一瞬间，神情就变得有些伤感，一向温柔的嗓音带了点颤抖，每一句歌词唱出来，都让人真切地感觉到悲伤。 傅山海静静听着，眼神不自觉地盯住了姜合，眼底也带了一点心疼。 他想的是，这首歌是姜合自己写的。 歌词里的那些境遇……是他真实遇到过的吗？ …… “不过一次命运的恶意” “谁不比谁生来珍惜” …… “我时而磊落时而曲折” “在雨中放声高歌” “在光明所不及的角落” “自顾自失魂落魄” …… 宋飞跃原本漫不经心地垂着眼，听到姜合的歌后，却逐渐震惊地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这首歌的调子和词都算不上完美，姜合甚至偶尔会卡壳。 但这首歌呈现的，却足够让人震撼。 开头的部分低沉伤感，光是听着都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副歌部分却又猛地一转，从悲伤的情绪逐步上升，如同不断加速的鼓点，最终完全摒弃了悲伤，让人振奋起来，甚至想跟着大吼一嗓子。 这样的感染力是惊人的，也需要极强的天赋。 姜合真的……天生就该是个歌手。 宋飞跃这边已经激动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就拉着姜合进录音棚录歌，第二天就发歌，昭告天下他们山海星光还有这么一个宝藏。 傅山海却只是点点头，难得地夸了姜合一句：“不错。” 宋飞跃忍不住说：“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棒了！姜合，这真的是你十六岁写的吗？比那些知名音乐人强多了！”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笑得很害羞。 傅山海冷冷看他一眼：“别总夸他，免得他膨胀，毕竟都敢迟到了。” 迟到的事情突然又被翻了出来，姜合顿时蔫了，老老实实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事的确是他理亏，昨晚睡觉前饿了，偷偷点了个外卖，结果吃完又睡不着了，硬是熬到两点才睡着。 后果就是，早上的闹钟响了三遍，都没能叫醒他。 ……以后真的不能深夜点外卖了。 姜合这边刚给自己下了决心，宋飞跃那边已经又忍不住帮姜合小声反驳了一句： “傅总，姜合现在确实知名度挺高的，粉丝也多了好多呢。” 说着，他还忍不住自豪地看向姜合：“是吧？” 姜合眨巴两下眼，悄悄点头。 傅山海眼尖地看到了，冷笑一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姜合有点委屈：“……我不胖呀，而且我真的有很多粉丝。” 仿佛是怕傅山海不相信，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前两天上综艺，还有一个粉丝给我刷到了礼物榜第一名呢！” 姜合的小手比了一个“1”，非常自豪地在傅山海面前举着。 …… 不知道为什么，姜合这句话一出来，傅总刚刚足有三米高的气焰，瞬间熄火了。， 第二十七章 “……”傅山海足足沉默了五秒, 才憋出下一句, “飞跃，让懂行的人来给姜合这首歌好好编一下, 尽快做出来。” 宋飞跃忙点头：“好，我马上就安排，不过……这首歌叫什么？” 两个人一起看向姜合, 姜合摇摇头：“还没有起名字。” 傅山海问：“你想起什么名字？” “……我想，大概叫……沉寂以后？下个乐园？”姜合纠结地皱着眉毛, “但是都不太好听……” 傅山海想了一会儿, 说：“未见乐园。” 姜合眼底迅速一亮：“未见乐园？很好诶！” 如同歌里讲的一样, 一路追寻，仍未见乐园，但不信命的人，已在无尽的挣扎中，催生出了振翅飞翔的动力。 傅山海被这么一夸, 也有点自豪地点头：“那就先这么定下来，飞跃, 你下午就去联系音乐人。” “至于你……”傅山海指了指姜合, “再练练乐器, 你刚刚弹错了五个地方。” 姜合一愣：“你能听出来？” 他的确弹错了很多, 太久没接触吉他, 连基本的指法都快忘了。 宋飞跃挑眉：“那当然了，傅总对这方面研究很深，只是不轻易显露而已。” 傅山海淡淡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宋飞跃闭了嘴, “这就走，这就走。” …… 直到宋飞跃消失在视野里，傅山海才转头看向姜合：“小的时候，家里让我练过琴，连带着那些常规乐器，我也都学习过。” 姜合“哇”了一声，有点羡慕地点点头：“好厉害。” 傅山海看着姜合佩服的双眼，语气低了下去：“但我那时候并不开心。” 姜合一顿：“……为什么？” “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强逼着练，滋味……不好受，”傅山海说，“所以我也不愿意强迫我公司的艺人，如果你喜欢唱歌，我就给你好好规划这条道路，但如果你不喜欢，更喜欢演戏，甚至是想当偶像，我也都不介意。” “不过，你只能选择一次，选好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姜合摇摇头，语气坚定：“我喜欢唱歌，我想当歌手。” 这是他从小的愿望，也是在三年前出道后，被那些人设所困、逐渐扼杀的梦想。 傅山海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有点大明星的样子了。” 姜合瞬间开心地笑出来：“是吧，我真的有好多粉丝了，上次综艺那个……” “打住，”傅山海果断拦住了姜合还想提那位刷榜大佬的意图，“以后不要再提那个综艺了，我让俞鹤把这些乐器都放到里面的屋子，你以后就在这里练习。” “好好练，能自己弹唱是很加分的。” 姜合有点懵：“就……就在这儿练？” 这里……可是傅山海的办公室啊…… 就算他一个人占了一层，自己跑到最里面的屋子练，也总归是有声音传出来的呀…… 不会打扰他办公吗？ “嗯，就在这儿练，”傅山海没给他反对的机会，直接定了，“以后早上就过来，知道了吗？” “……好吧。” …… 宋飞跃果然行动很快，当天下午，请来的音乐人就来了。 是新南。 姜合刚进门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谁，只看到一个五官俊朗的青年突然站起来，十分激动地盯着他一个劲儿看。 姜合眨巴两下眼，疑惑地看着他。 新南猛地反应过来，还没有自我介绍，立刻伸出手：“你好，我是新南。” ……新南？ 姜合瞪大眼，有点吃惊：“……你好。” 看两个人握了手，宋飞跃才解释了一下：“新南现在虽然只做乐评，但他的编曲能力、改编能力都非常的强，我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飞跃微微有点心虚。 其实也没有很不容易，以往要请新南，不动用到傅山海那层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这次只是稍稍一提要给姜合做歌，新南自己就来了。 姜合忙朝他鞠了个躬：“谢谢您愿意过来。” 新南也立刻回了个鞠躬：“客气了，客气了。” …… 宋飞跃早上问姜合要了基本的谱子，工作室简单做了一个伴奏，就让姜合再唱一遍，让新南听一下。 新南听到中间的时候，双眼就透出兴奋的光。 他果然没看错人，姜合这个嗓子简直太难得了，音域宽，高音处理起来也不算费劲，好好练习一下，绝对可以一曲成名。 “歌词有的地方不太好，需要改一改，”新南听完后立刻翻着谱子，开始投入到工作状态，“编曲我这两天就可以做，不过副歌第一句、第三句的调要改一下，第二段整体也有点不流畅，可能需要……”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姜合，“对了，姜姜，你不介意我改吧？” 有的音乐人是很坚持原创的，不愿意别人改动任何一个地方，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尽量尊重对方的意愿。 姜合忙摇摇头：“不介意，谢谢您，辛苦了。” 宋飞跃眉头一皱，这怎么都喊上姜姜了？两个人认识？ 新南看到姜合态度这么好，顿时高兴的笑眯了眼：“好，我现在改一下，你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过来听。” ……宋飞跃诧异地看着新南积极地改曲、调音，眼里全是震惊。 以往新南干活可从来没这么麻溜过，不是一边说一边让助手改，就是拖一段时间，等心情好了再上手。 现在这个干活的效率，宋飞跃简直怀疑他马上就能做完一首歌。 …… 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新南就重新开了门，让姜合进来坐。 宋飞跃要跟着进去，被新南无情地推了出去：“你来干什么，我们在创作，有你什么事。” 宋飞跃瞪着眼，眼看着新南冷脸把自己赶出去，然后一扭头对上姜合，立刻笑得十分和善：“姜姜，你听听我刚编出来的曲子，看哪里不满意。” ……？？？ 宋飞跃被拒之门外后，非常的幽怨。 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不能一个人幽怨，悄悄地隔着玻璃录了下两个人认真讨论的画面，转手发给了傅山海。 …… 傅山海正在听俞鹤汇报工作，突然手机“滴”了一下。 他抬眼一看，屏幕上显示发消息的人是宋飞跃。 考虑到可能是跟姜合有关的消息，傅山海拿起手机，随手点开了宋飞跃发来的视频。 下一秒，姜合的小脸冷不防出现在视频里，傅山海立刻抬手示意俞鹤停一下，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看。 姜合和一个男人正低头在讨论着什么，两个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点头，甚至时不时会激动地拍手。 ……看着看着，傅山海眯起眼来。 这谁？ “俞鹤，”傅山海开口，“你看看这个人，你见过没有。” 俞鹤好奇地凑个脑袋上来：“有点眼熟……好像是……哦，我知道了！是新南！” 新南？傅山海立刻反应过来，是昨天姜合在微博上夸可爱的男人！ …… 姜合和新南差不多商量好了细节，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宋飞跃正在接电话，笑眯眯地解释。 “不是的傅总，只是他确实很优秀，又愿意来给姜合编曲。” “主动？哦，不是主动，是我们花钱请的。” “好的，您放心，酬劳方面我们不会少他的。” …… 姜合有点好奇：“是大老板吗？” 宋飞跃抬头，看到姜合，顿时眼前一亮。 “姜合啊……” 他拍拍姜合的肩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好干，别辜负了傅总。” 姜合不解地看他一眼，没明白宋飞跃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 新南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思路基本清楚了，三天后应该就可以把编曲做出来，姜姜，你再修一修你的歌词。” 姜合“嗯”了一声。 新南准备走的时候，又突然回头：“对了，姜姜，我们来加个好友。” 宋飞跃眼疾手快地冲了过来：“加我的吧！有事跟我联络就好了，姜合最近要练习，没什么时间看手机的。” 新南还想说话，宋飞跃已经热情地把二维码递到了新南面前。 “……”新南瞪他一眼，极不情愿地加了他的好友。 …… 宋飞跃带着姜合回了公司，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姜合，加油。” “……？”姜合一脸的问号，宋飞跃却只是笑着把他往电梯里推，“去吧，去练习吧。” …… 姜合原本想回宿舍，突然想到傅山海早上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顶层。 俞鹤和傅山海都在办公室，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姜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想往新设立的练习室里去。 傅山海瞥他一眼：“回来了？” 姜合脚步一顿，歪头看向傅山海，十分乖巧：“……嗯。” “怎么样？”傅山海语气凉凉的，“见到新南本人，开心吗？” 姜合眼睛一亮：“开心！” 新南的改编能力真的很强，只是简单地改了几个调，这首歌的层次就直接上了一层。 傅山海脸色一暗，咬牙：“……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开心。” “去练习，会什么乐器练什么乐器，”他指向最里面的一个屋子，“不练够三个小时，不准走。” 姜合微张了下嘴，有点愣。 三个小时……现在都下午六点了…… 傅山海眉毛一挑：“有意见？” 姜合立刻站直了，迅速摇头，扭头就跑。 …… 俞鹤在一边看着，偷笑了两下。 傅山海的矛头迅速指向了他：“你笑什么！” “……没有，老板，我……我继续汇报了。” …… 俞鹤刚开了个头，里面的屋子就传来“吱呀！”一声。 俞鹤停了一下，有点纳闷。 姜合不是要练吉他吗，怎么去玩二胡了？！ 傅山海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继续。” “……上个季度，我们投在网络剧的资本不多，大约有……” “铛铛铛！” “……” 俞鹤额头上流下一点冷汗，现在又去玩钢琴了。 “老板，要不我让姜合去下面的练习室……” 公司里练习室很多，不管是舞蹈、声乐还是表演，都有非常专业的练习室，而且还都是闲置的…… 傅山海安静地看了俞鹤一眼。 俞鹤立刻就会意了。 好的，明白了，重点不是练习。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公司通过市场调研和大数据分析，一致认为网剧是我们未来可以主攻的方向，只要赶在……” “滋儿啦！滋儿哇！” “……” 俞鹤嘴角都在抽搐。 姜合是怎么能把小提琴拉得这么难听的？！ 傅山海也终于有点顶不住，揉了揉眉心：“……晚上让人过来加装一层隔音棉。” 俞鹤连忙点头：“好！” 傅山海又挥挥手：“你继续说。” 俞鹤暗自叹了口气，还好姜合玩的这些乐器声音都不算大，不影响他汇报。 “除网剧以外，当下的IP风潮比之前冷了一些，市场部认为，这反而是收购的好时机……” “咿呀~~~呜！~~” …… “……” “……” 这一声出来，两个人全部沉默了。 俞鹤终于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傅山海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带着点不敢置信地看俞鹤一眼。 “你居然……你居然还往那屋子里放了唢呐？！” …… .. ，，， 第二十八章 俞鹤收回笑容，态度诚恳：“对不起老板, 我回头就把那把唢呐扔了。” 傅山海叹了口气：“行了, 别汇报了，放这儿吧, 我回头自己看。” …… 俞鹤出去后, 傅山海拿起报告, 翻了两页，目光却总是时不时地飘向练习室。 姜合那边已经安静了五分钟了。 傅山海快速看完下季度的预算报表, 放下报告, 起身往练习室走去。 姜合正在研究一把扬琴。 这屋子里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乐器, 这把扬琴尤其吸引他的目光。 他拿着两个琴竹, 好奇地敲了一下琴弦, 清脆明亮的声音发了出来。 姜合眼前一亮, 又每根弦都试了试, 他敲得很轻, 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扬琴的音色和别的乐器都不一样, 像叮咚的山泉, 可只要用力一敲, 声音又变得清脆明亮。 姜合想着, 也许可以在自己的歌里加入这种传统乐器，又好听，又新鲜。 他正敲得开心, 冷不防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好玩吗？” 姜合吓得手一抖, 琴竹直接掉了。 快要砸到地上的前一秒, 一只手接住了琴竹。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傅总。” 傅山海坐到他旁边，单手转了一下琴竹，轻轻在琴弦上敲了几声，一个很简单的旋律发了出来。 姜合一惊：“哇，你会弹？” “不会，”傅山海如实说，“但我有个姑姑是专业演奏民乐的，我看过她敲这个。” 姜合还是很佩服：“那你记性真好。” “一般吧，”傅总非常低调地炫了一把技后，扭头看向他，“不要总叫我傅总，很生疏。” “那叫……老板？”姜合试探着问。 “……”傅山海说，“叫我的名字。” 姜合眨巴两下眼，还是不敢直接叫他傅山海。 傅山海有点懊恼地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在姜合心里的形象，越来越可怕了。 “公司最近给你接了个代言，”傅山海说回正事，“明天你需要去拍摄。” 姜合点点头：“嗯！” 真好，这么快就有代言了，以前要很久才能拿一个代言呢。 “十天后还有一个颁奖礼，《夸张电台》有入选一些奖项，在剧组亮相的时候，你有一个唱歌的节目。” 姜合突然紧张了起来：“要唱《不断电电台》吗？” “对，”傅山海回他，“所以最近你要抓紧练习，陈向会带你去见声乐老师。” 姜合深吸一口气，悄悄给自己鼓了鼓劲：“好，我会努力的！” 傅山海看他这副又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都快被萌化了，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又低声问了一句：“饿不饿？” 姜合的紧张心情一下子散了，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饿了！” 他最喜欢傅山海的地方，就是傅山海会带他吃饭，而且永远不会说他吃的多。 傅山海起身：“走，去吃饭。” …… 这次傅山海没敢让姜合自己挑地方，他怕姜合又要吃快餐。 带着姜合下了车，傅山海走进一家自己常去的粤菜馆，直接去了包间。 点菜的时候，傅山海把菜单给了姜合，让他随便点。 姜合盯着菜单，又看一眼傅山海，眼底的高兴显而易见。 “这个这个，这个……” 姜合不敢多点，要了三个菜就规矩地把菜单放回桌子上，让傅山海点。 傅山海看一眼他点的：脆皮烤肉、干炒牛河、白灼虾。 ……是真的很爱吃肉了。 不过，姜合似乎……很在意价格？ 傅山海扫了一眼这三个菜的价格，微微皱了眉，这居然是最便宜的三个肉菜。 ……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是给自己省钱？ 傅山海很快就推翻了这种想法，上次带姜合吃牛排的时候，单个套餐的价位都是四位数，姜合也没有反对。 所以，与其说是省钱，更像是……他是下意识这么做的。 联想到一些可能不太幸福的童年，傅山海脸色暗了下去，随便又点了几个菜。 这次他只挑贵的点，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想这么做。 服务生出去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姜合等着上菜，一脸的期待。 傅山海静静开口：“姜合，你……之前都住在哪儿？” 姜合扭头看向他，眨巴两下眼：“住在我家呀。” “和你舅舅他们一起？” 姜合摇摇头：“不，就我一个。” 傅山海心猛地一沉。 姜合十岁就失去了父母，一个小孩子，居然没有去亲戚家，自己一个人住在家？ ……家里必定满是父母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这样的家……怎么能住的舒服？ 傅山海试探着继续问：“你的舅舅平时来看你吗？” “过节的时候会来，”姜合双手乖乖放在腿上，坐的端正，答的也认真，“还有过年的时候，会带着我去串亲戚。” ……不过每次串完亲戚，那些拿到的压岁钱都会被拿走。 舅舅的说法是，自己也给小辈发了钱，所以姜合的钱其实算是自己给出去的，要收回很合理。 …… “……只有这种时候吗？平时呢？” 姜合轻轻摇头：“他们很忙的。” 傅山海的火气一下子就蹿起来了。 再忙，看自己侄子的时间都没有？ 他几乎可以确定，姜合舅舅一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会接下照顾姜合这个活，多半也是为了姜合父母的遗产。 想象着十岁的姜合一个人缩在家里的样子，傅山海心都揪的生疼。 …… 提到这些话题，姜合其实不是很开心，但他看傅山海的脸色，好像比他……还要不开心？ 门突然被敲响了，服务生端着做好的菜进来了。 姜合一下子又兴奋起来，盯着一盘盘被摆上桌的菜，目光从欣喜到惊讶。 “……你怎么点了这么多？” 整整摆满了一桌子，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呀。 傅山海目光温柔了些：“没事，吃吧。” 他挥挥手，示意服务生出去，挽起袖子，给姜合盛了一碗鱼肚羹，奶白色的汤汁里混合着大颗的虾仁，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姜合喝了两口汤，又尝了一口放的离自己最近的脆皮婆参，入口就觉得软糯粘牙，绵密香甜，眼睛瞬间亮了：“好吃！” 他主动给傅山海夹了一筷子：“你尝尝！” 傅山海微愣了一下，随后心头狂跳，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 姜合居然知道给他夹菜了。 只是想着公司掏了这么多钱请客，不能让大老板饿着的姜合一边吃，一边告诉傅山海哪些菜好吃。 ……很快就告诉了一遍，连汤都没放过。 傅山海有点想笑，姜合对于食物，真的是很容易满足，吃什么都说好。 唯一不吃的是一盘蒜蓉菜心。 傅山海夹了点菜给他：“怎么不吃青菜。” 姜合顿时脸一苦，不是很想吃。 但傅山海看着他，他又不好把这块菜从碗里拿出来。 慢吞吞地吃下菜心，姜合不出意外地皱了眉。 还是苦的。 傅山海看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你不爱吃菜心？” “……”姜合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青菜是苦的。” 傅山海：“……这么不喜欢？” “不是，”姜合解释了一下，“我真的吃着是苦的，所有的青菜都是这样。” 傅山海微微有些疑惑，他知道有人不爱吃菜，但……尝着是苦的，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见。 “从小就是这样？” 傅山海看看姜合的身材，心里有点嘀咕，不爱吃菜，那就是爱吃肉了，怎么还这么瘦瘦矮矮的？ ……一米八|九的傅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不到一米八的人全部划归到“矮”的行列的这种行为，有多么过分。 姜合想了想，还是老实说：“不是的，小时候经常吃，是摔……是几个月前才开始这样的。” 傅山海皱了眉，这个症状……可别是生病了，自己还不知道。 再联想到姜合前段时间总是脸色苍白，甚至还在自己办公室晕倒过一次，傅山海紧张起来：“我回头安排陈向再带你去做一次体检。” 姜合吃的正开心，听到这句话，脸色一苦：“不、不用了吧……” 傅山海很坚持：“身体重要，等公司为你做的那些规划开始正式实行，你可能会忙的连吃饭都顾不上。” 这个可能让姜合瞬间慌了一下，连吃饭都顾不上？那……那也太可怕了。 傅山海看他这个样子，又放缓了语气：“我只是比喻一下，有我在，不会让你不吃上饭的。” 姜合笑起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呀。” 傅山海看着眼前的小可爱一脸开心，吃饱喝足后微带着餍足的神情，和亮晶晶看着自己的双眸。 ……是那种即使用最漂亮的词去形容，也形容不出万分之一的好看。 傅山海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舍不得把这样的宝贝放到镜头前，接受所有人的注视。 即使他知道，姜合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喜欢，但这其中难免会有中伤的话语、会有莫名的恶意。 他不想让姜合面对这些。 姜合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看到傅山海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他小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傅山海回神：“没有。”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合的头，柔顺的短发手感很好。 “我很高兴，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姜合一呆，随机有点脸红。 傅山海说这种话的时候，居然意外地……有魅力。 他原本长得就好看，五官深邃，眼眸狭长，不说话的时候，脸永远是冷着的，让人不敢接近。 可他这样认真看着姜合，眼底带笑的时候。 一瞬间会让人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 吃完饭，傅山海又要带着姜合去买衣服。 原因很简单。 “你身上这套衣服已经穿了三次了。” 姜合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白西装，有点惊讶，傅山海怎么知道自己穿了三次的？ 这还是上次跟傅山海一起买的一套，当时买了不少，这套是他最喜欢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傅山海每次看到他这套衣服，表情都会瞬间变得奇怪一小会儿。 傅山海则是在姜合不注意的时候看一眼姜合身上的衣服，一脸苦闷。 姜合身上的白西装好看是好看，衬得他细腰长腿，肤白背挺。 可是……总能提醒他那天在商场里光顾着耍帅，裤子拉链只拉了一半的事情。 ……丢死人了简直。 傅山海还没回忆完，姜合突然有点兴奋地开口了。 “那我们还去上次那家商场吧？” ……傅山海差点一脚踩到刹车。 他果断拒绝：“我带你去另一家。” 开玩笑，那家谁还要去？ 谁去谁傻逼好吗！ 姜合有点可惜：“可是我们上次买了很多，都成vip了，那个店员姐姐还说以后会给我们优惠的。” 傅山海不为所动：“没事，我不差那点儿钱。” 姜合却皱起眉毛：“钱能省就要省呀，虽然你挣得多，但是也不能乱花呀。” ……刚给小可爱订购了件高定的傅山海微微惊讶地挑起了眉。 不错啊，都开始关心起自己的财务问题了。 姜合还在一本正经地分析：“而且那家的衣服真的很好看，上次你穿的那套也好看。” ……傅山海微微犹豫地转了下方向盘，但还是没有转向。 姜合又期待地望着他：“好不好？” ……即使不转头都能用余光看到姜合的目光，傅山海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捏紧，又纠结地松开了。 姜合眼看没说服成功，叹了口气，自己又坐了回去，神情委顿。 语气还有点幽怨。 “好吧，那就不去了。” …… 傅山海一个猛打方向盘，整辆车硬生生掉了个头。 “……去。” 傅总自动把刚刚自己立的flag全拔了，然后看着姜合突然开心到发光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是对上姜合，不管任何事，他都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 傻逼商场的服务员还是上次那位。 服务员见到姜合，先是眼前一亮，她还记得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激动地迎了上来。 没走两步，就又看到好看的年轻人身后跟着的大佬。 服务员神色一变，想笑中带着一丝隐忍，又秉承着职业素养不能笑得太明显，整个脸都快给憋扭曲了。 傅山海黑着脸，视若无睹地进了门。 姜合笑得超甜：“姐姐，有没有适合我的长外套呀，明天出门要穿。” 服务员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有，这边来。” “这是我们合作的设计师刚设计出的一款，全国只有三家直营店供货，您看看。” 她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流畅的版型和手工立体剪裁使得风衣呈现出漂亮的质感。 傅山海点点头：“试试。” 姜合乖乖地站在那里，两只手张开，等着服务员帮他穿。 傅山海眼看服务员要走过来，突然一伸手，从服务员手里取过衣服，一把披在了姜合身上。 姜合一愣，也没反应过来，任由傅山海帮他把两个胳膊从风衣袖子里拽出来了。 服务员在一旁又好笑又无奈，还没见过谁这么穿衣服的。 不会帮就……不要帮嘛，她好歹这方面是专业的…… 眼看姜合正和扭成一团的衣领作斗争，服务员快步走到姜合面前，帮他整理好衣领和袖口。 傅山海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帮了个倒忙。 好在姜合并不在意，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转了一圈，扭头看向傅山海：“好看吗？” 傅山海心不在焉地盯着他的腰：“嗯……非常好看。” 姜合的腰……真的很细啊。 即使系着腰带，依旧细的好像两只手就能握住似的。 傅山海控制不住地遐想了一会儿，随后收回不良心思，认真帮姜合挑了几件衣服，就让服务员全部打包了。 姜合举起爪子：“这次我自己结账吧，我最近挣钱了。” 参加节目的钱和演出的钱都已经到他账上了，现在姜合能分出五位数买衣服了。 瞬间感觉有底气了！ 不过，等他随便扒拉了一下衣服后面的标签，看到上面的数字后，那股兴奋劲儿又下去了。 ……莫得底气了呢。 傅山海则是根本没考虑他的话，拿着卡轻轻一刷，签了字后拉着人就走。 “我是永远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掏钱的。” …… 两个人走远了，服务员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里。 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随手将少年揽过，说着世上最甜蜜的情话。 “我永远不会让你花钱。” 天呐，这是哪来的标准霸总。 好羡慕，好酸。 能不能给她也天降一个啊！！！ …… 这边傅山海走到停车场，将衣服袋子扔进后车座，正要关车门，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停车费交一下。” 傅山海脚步一顿，微微皱眉：“能刷卡吗？” 那个人一愣，苦笑着说：“您开什么玩笑呢？” “不过我们支持微信扫码支付哦！”他指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二维码，非常期待。 ……并没有开通过这种东西的傅总沉默了几秒。 姜合的小脑袋从副驾驶里探了出来：“怎么啦？” 等他看清楚这边的情况后，立刻跑下车，拿出手机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 “好了，付了。” “谢谢您嘞！”那个人立刻笑着朝他鞠了一躬，同时还带点奇怪地看了傅山海一眼。 看着挺有钱的，怎么连这几块钱都不愿意出。 …… 傅山海额头隐隐迸出了点青筋。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老年人，甚至还不如姜合？ 姜合笑眯眯地坐到了车上，然后扭头看向刚坐进来的傅山海。 傅山海的心情在小可爱的注视下微微回转了一点：“看什么？” 姜合眼波一转：“我刚刚，掏钱啦。” 傅山海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姜合是指自己在商场说的那句不会让他掏钱的话。 傅总的脸色彻底黑了。 …… 姜合戳完就跑，一路都不再招惹傅山海，安静地坐着，等到了公司楼下，又自觉地提起衣服袋子，冲着傅山海挥手。 “谢谢你，我上去啦！” 傅山海看着他走进电梯，才转身上了车。 微微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傅山海面无表情地呆了一会儿，又突然笑了。 姜合……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熟了以后，居然还会调侃别人了。 偶尔活泼一下的姜合，就像突然明艳起来的阳光，亮的让人无法直视，却又被光芒吸引，忍不住想更多看一点。 …… …… 第二天的拍摄任务是在早上。 姜合一大早就被陈向拽起来，风风火火地往拍摄地点冲。 “你知道这个面膜代言有多火吗，多少明星抢都抢不来！”陈向激动地掰手指头数着，“上一个代言这个面膜的是陶明诚，他广告播出的那天，面膜销量直接破千万了！后续更是连破记录。” 说到这里，陈向豪气冲云天地拍拍姜合的肩膀：“咱们是新人，目标不用那么大，破个百万就行！” 姜合寻思了一下，自己的粉丝有两百万，里面可能有一百万是公司买的，那就算一百万。 嗯……一人花一块钱的话，就有一百万了！ 姜合乖巧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努力让粉丝愿意掏这一块钱。 车停下来的时候，姜合对着面前的建筑沉思了一下：“这个……怎么不像摄影棚？” 面前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白色建筑，外墙简单到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素雅的大门外，简单镶刻着一串英文。 姜合努力拼读了一下，还是不会念那串英文。 陈向一脸神秘地解释：“这是你的第一个代言，我们怕广告商找的造型师不行，公司给你单独约了一个。” 姜合一看这个建筑就觉得里面一定很贵，有点纠结：“这样……广告商那边没问题吗？” 毕竟广告商对广告的质量把控是要细节到每一个点的，包括代言人的造型和服装。 陈向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个口罩：“放心，妆容和衣服都跟广告商那边协商过了，一听是IME做的造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向眼底是隐隐的兴奋，这次的造型师几乎在业内算是顶级了。 听说傅总为了在他早就排满的行程里硬挤出这个行程，光是电话就打了三四个。 陈向催着姜合戴上口罩：“走吧，别辜负了傅总的期待。” 姜合一边乖乖戴上，一边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戴口罩。” 陈向指了指建筑两边的绿植：“看到了吗？” 姜合探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呀？” “没有就对了，”陈向说，“因为狗仔全部藏在里面，你根本看不见他们。” “……有记者？” “嗯，”陈向解释，“这里整天都埋伏着不少狗仔，等着拍明星来造型前的素颜，你不知道，一张高清丑照，能值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指头，慎重地在姜合面前晃了晃。 姜合“哇”了一声：“五百，这么多！” “……”陈向脸一僵，“五万！” “所以，咱们可绝对不能让他们拍着了，”陈向一边说，一边又有点犹豫地看一眼姜合，“……其实拍着也不是不行，你这个素颜，比那些上了妆的还好看，说不定……还能挣个最美素颜的名号？” ……姜合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号，默默拉紧了自己的小口罩，跟着陈向下了车。 进去是一道长长的玻璃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漂亮的迎宾小姐。 她看到陈向就热情地上来问候，拉着两个人直接上了楼：“他已经在等你们了。” 二楼的门造型很别致，门上有很多内嵌的格子，里面摆满了各类大牌的护肤品和彩妆。 推开门，姜合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留着中长发，面孔偏东欧，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热情地和陈向问好。 陈向一边笑一边说：“Milton，想约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叫Milton的男人笑得开朗：“亲爱的，不是我不想为你们服务，是行程确实排满了，今天这个空档还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陈向推了推姜合：“认识一下，我们公司的新艺人，叫姜合。姜合，这是Milton，IME首席造型师，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Milton全程说的英文，连陈向的前半句也是用英文说的，只有后半句是对着姜合说的，用了中文。 因此，姜合只听懂了后半句，悄悄跟着念了几遍“Milton”后，朝他鞠了个躬。 “Milton，你好，我是姜合。” Milton一愣，随后用不太顺畅的中文回：“酱鹤？” 陈向笑了，帮着纠正了一下他的读音：“jiang-姜-he-合。” Milton浮现出困惑的神色，但很快又耸耸肩：“OK，就叫甜心好了，甜心，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好好给你打扮的！” 姜合有点紧张，又有点沮丧。 ……他听不懂Milton的话。 陈向又随便聊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今天的整体造型已经设计好了是吗？” “当然，”Milton非常自信，“保证让你们，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惊讶四座！” “艳惊四座，”陈向笑了，“你居然还知道这个词。” Milton拉着姜合的手，正要往自己的化妆间去，门口突然又传来了声音。 三人回头，就看到刚刚引导着姜合他们进来的女人此刻站在门口，一脸抱歉地跟Milton解释：“Milton，何来早了，我跟他说你在见客人，但他坚持要上来。” 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的两个人已经进了门。 姜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看到自己和陈向时微微有点惊讶。 中年男人身后是一个也戴着口罩的青年，染了一头张扬的蓝灰发色，眼底却满是不爽。 Milton笑着冲他们打了个招呼：“何，你来了。” 青年抬起下巴，指指姜合：“他们是谁？” Milton解释：“是今天的客人，刚刚过来。” 青年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说今天早上给我做造型吗？” 陈向眼神一动，像是突然认出了青年是谁，低头跟姜合说了一句：“他是何经阳，这段时间很火的一个男团成员。” 陈向点点头：“嗯。” 不认识。 何经阳像是闷的慌，取下口罩，一张脸微微有点憔悴，眼下黑眼圈很重。 “我已经来了，难道你还要我等他吗？” 说着，何经阳看了一眼姜合，确认自己没见过，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人。 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像是他的经纪人，看着姜合看了一会儿，又看看陈向，在他耳边低声说：“如果没认错，这是那个最近火起来的艺人。” “……谁？” “前几天上过《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刚出道，在这个综艺上火了。” 何经阳眼底浮现出不屑：“综艺咖？” 什么不知名小艺人，也敢跟他抢造型师？ Milton的神情有些为难：“……何，你的拍摄在下午，而且我们约好的是十点，现在才八点，按理说……” 何经阳打断他的话：“Milton，我赶时间。” Milton想了一下：“那要不然……你先去一楼，做一个基础护理和底妆，我等会儿……” “No，”何经阳挑眉，“我就要你做，别人我信不过。” “……” 双方陷入了僵持。 Milton有点为难，他不能答应何经阳的要求，但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才能不得罪人。 陈向则是有点恼火，这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什么赶时间，Milton刚刚都说了他下午才有拍摄。 仗着自己红，做什么都要优先，他看这种人就是单纯缺少一顿社会的毒打。 姜合看陈向的表情很不好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陈向哥，算了吧，他急的话，就让他先做造型吧。” 姜合声音不大，但何经阳听到了，立刻满意地点头：“听到没？这小明星都说了，让我先弄。” 陈向更火大了：“什么小明星，我家艺人姓姜名合，叫姜合！” “什么江江河河的”，何经阳冷笑一声，不顾劝阻，自己推门进了Milton的私人化妆间，“听都没听说过。” 第二十九章 何经阳的经济人听到“姜合”这个名字，微愣了一下, 又看了姜合一眼, 才跟着进了化妆间。 …… Milton叹了口气，抱歉地看向陈向和姜合：“……非常抱歉, 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请你们等一会儿, 我很快就出来，这次的费用就免了, 我再补偿一次免费造型, 时间由你们选。” 陈向原本一脸气愤, 听到Milton的话, 知道他也是无奈, 就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下了一楼, 坐在白色的软皮沙发上等着。 陈向气还没消, 却看到姜合一脸安静, 甚至还在摆弄面前桌子上的小摆件。 “……你不生气吗？”陈向有点不可思议。 姜合“嗯？”了一声, 一双眼黑亮亮的：“气什么？” “那个何经阳摆明是在欺负你啊！”陈向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一点没反应？” 姜合抿了抿嘴, 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生气。” 他放缓了语气, 讲道理一般慢慢说：“这样的事情，以前遇到过，以后也会再遇到, 每一次都生气的话, 很划不来的。” 陈向一愣, 他没想到姜合……这么想的开。 姜合又笑眯眯的说：“而且，你不是说我素颜也好看吗，那我们做造型用不了多久的，所以不耽误。” 陈向一下子笑了：“……行吧，你能这么想，我还挺开心的。” 少年人心气高，都有股傲劲，遇事也容易冲动。 但姜合不一样，他身上从来没有那些浮躁、虚荣的气质，永远温和安静，永远谦虚谨慎。 连带着身边的人也都能跟着冷静下来，不再为一点小事生气。 陈向也不急了，反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何经阳这么能争，是要搞出个什么厉害造型出来。” …… 化妆间里，Milton正细致地一点点上妆，不停对着镜子调整妆容。 何经阳的经济人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经阳，刚刚那个艺人，是叫姜合？” 何经阳玩着手机，漫不经心：“我哪记得住。” “我刚刚看他就眼熟，光记得是上过那个综艺，但我现在才想起来……”经济人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他好像还是个歌手。” “……”何经阳抬眼，满眼讽刺，“什么歌手，不知名歌手？……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经济人皱着脸：“不是……他真的是个歌手，不过就一首歌。” “……一首歌也叫歌手？”何经阳都懒得笑了，“你别逗我了。” 他们团不说作品多丰富，起码专辑都出过四五张了。 经济人斟酌着开口：“是……那首《不断电电台》。” …… “你说什么？！嘶！”何经阳动作过大，正在卷头发的Milton一个不防，手里的卷发棒碰到了何经阳的脸。 “天呐！”Milton脸色一变，立刻叫助手拿药膏过来。 “算了，不用，”何经阳捂着脸，扭头瞪向经济人，“《不断电电台》？你确定？！” 经济人点点头：“……是他。” 何经阳脸色青白，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他们男团出新歌的那天，公司几乎是倾尽资源在宣传，各大平台都上了通稿，为后续的专辑造势。 谁知道刚有了一点热度，一首《不断电电台》从天而降，直接空降榜单第一，硬生生把他们的新歌挤到了角落里。 花十倍的投资，最后却连一倍的利润都没捞到。 公司高层因为这件事发了很大的火，一直在骂市场没有提前做好调研，后来又把火撒到何经阳的男团上，说他们还打不过一个刚出道的小歌手。 因为这件事，何经阳窝囊了很久，对这首歌也是印象深刻。 …… “居然是他？！”何经阳回忆了一下那个叫姜合小艺人的脸，却想起他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脸。 Milton好奇地问：“你们在说姜合吗？” 两个人一直用的中文对话，他理解的有点困难，不过依稀能懂“姜合”这个名字。 Milton笑着说：“他很厉害的哦，拿到了S家面膜的代言，今天就是来拍广告的。” 何经阳又是一愣：“……S家面膜？” 他家上个月就开始传要换代言人，何经阳的公司去交涉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收到对方确切的回信。 ……原来早就找好新代言人了。 何经阳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这姜合比自己想象中厉害多了，各方面资源都比他好。 经济人看一眼何经阳的脸色，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催Milton尽快做完造型。 Milton弄好何经阳的头发，最后又定了下妆，拍拍手：“OK，非常完美！” 何经阳站起来，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整体造型，也很满意。 他出了门，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二楼等着。 经济人问他：“怎么了？” 何经阳来的时候还一直说上午还有事要办，造型赶紧做，现在怎么又不急着走了？ 何经阳倚在楼梯口，看着正在上楼的姜合二人。 “看看能唱出《不断电电台》的歌手，长什么样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很有自信。 毕竟男团出道，又经常各种截图被粉丝舔屏，比脸，他自觉不输谁。 姜合在楼下已经吃了一小盘水果拼盘，楼下的姐姐见他爱吃，吃相也可爱，就又跑去给他现洗了一盘车厘子。 IME工作室里，连水果都是最好的，一盘车厘子饱满殷红，吃起来又甜又爽口，姜合即使要上楼也不舍得放下，一边端着瓷青色的小盘子，一边继续在吃。 陈向都已经无奈了：“姜合，得亏你这是水果，你要是吃别的，我这个月又少一千。” 姜合笑得很甜：“大老板说了，水果是可以吃的！” ……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上楼，根本没注意楼梯口还站着两个人，只当是哪里的工作人员。 路过的时候，陈向还瞟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很显眼的人。 随后小声嘀咕。 “他们家工作人员怎么这么杀马特啊。” …… ？？？ 被忽略的何经阳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刚刚，是在说我？！” …… 经济人一脸尴尬，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不怪陈向没认出来，刚才来的时候何经阳是素颜，染的也是一头蓝灰色头发。 可这会儿Milton已经给他头上挑染了一点烟灰色，加上何经阳下午的通告需要上舞台，衣服样式微微有点夸张，亮片很多，舞台妆又画的很浓。 在柔和的灯光下，一眼望过去，效果的确有点……一言难尽。 …… 何经阳简直快气炸了。 在经济人的劝说下，他忍了又忍，不忿地下楼，坐在一楼的大厅，翘着腿。 “我就不信了，看不见这个姜合的脸！” 姜合刚才上楼的时候嘴巴根本没停下，走得也快，等何经阳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姜合的手正好挡着脸，陈向也挡住了他大部分的目光。 他今天一定要看看姜合本人是个什么模样。 …… 这一次他等了很久。 何经阳自己做造型只用了半个小时，可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二楼传来动静。 经济人也有点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我们要不还是走吧？” 在这里等着有点奇怪，尤其是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这IME的服务也太差了，只给两个人倒了杯水，连往常的水果拼盘都不上。 何经阳咬牙：“不行，我今天非得看看这个姜合是何方神圣。” 话音刚落，二楼的楼梯口终于有了人影。 Milton走在最前面，一脸的兴高采烈，嘴里直夸着太美了、天神一类的词。 何经阳抬头，紧紧盯着Milton身后的人影。 那人穿着一件银白色的外套，扣子没有扣，露出里面白色的丝质衬衫，脖子上戴着一件别致的天鹅项链，天鹅垂下的脖颈正好坠在他精致漂亮的锁骨上。 他的头发是微卷的中分，乌黑的发色配上奶白色的皮肤，整个人明艳的让人联想到西方的贵族吸血鬼。 脸上的妆不浓，但看得出来下了功夫，将他本来就好看的五官衬得愈加饱满完美，每一个弧度都漂亮的让人惊叹。 尤其是那双眼睛，璨若星河。 何经阳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人应该是哪里来的豪门子弟。 IME也接有钱人的单，那些天生含着金汤匙的二代们，偶尔也会来这里做个造型出去泡妹。 直到看到那人身后跟着的陈向，何经阳才意识到，这居然就是姜合！ 不是哪个富二代，也不是哪个自己不认识的大明星。 是那个被自己看不起的、刚刚还主动退让的姜合。 何经阳微微睁大眼，脸色瞬间有点灰暗。 …… 直到姜合和陈向出了门，何经阳都不发一言，静静地坐着。 经济人有点担心他，低声问：“你怎么了？人你也见到了，怎么不说话。” Milton回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何经阳居然没走，十分惊讶：“何？” 何经阳站起来，看向他，脸色很不好：“Milton，那件衣服，你居然借了他。” 比起姜合好看到让人无法挑错的脸，何经阳更注意到的是姜合身上那件外套。 那是一个顶奢牌子上周刚出的新款，无数人求都求不来。 即使是Milton这样的关系，也只拿到了一件，而且还不是给的，只是借。 何经阳看中那衣服很久了，可无论他怎么跟Milton说，Milton都不愿意松口。 现在这件衣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姜合的身上，这让何经阳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Milton听到他的话，表情很无奈：“何，这件衣服是山海星光指定让穿的。” 何经阳火冒三丈：“山海星光说的话你们就听，我们巨像传媒的话就一点分量没有吗？！” Milton说：“何，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何经阳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能找什么借口！” Milton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何，你这样闹，我们双方都很不愉快。” “而且姜合身上那件衣服，不是我们提供的。” 何经阳一愣。 不是Milton提供的？ 怎么可能，总不能是山海星光给买的吧。 那衣服的价格可不是开玩笑的，连自己的经济公司一般想要这种衣服的时候都是选择去借，山海星光怎么可能舍得给艺人直接买？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猜想，Milton说：“这是山海星光的傅总一早让人送过来的，指明了今天的妆容要搭这件衣服。” 说到这里，Milton又露出一点羡慕的神情。 山海星光对艺人可真舍得下本，只是一支广告，居然愿意买下这件起码七位数起算的衣服。 而且明星的衣服很少重复，这就意味着，这次拍摄过后，这件衣服可能就不会再穿了。 何经阳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满眼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Milton说完后，对何经阳的容忍也终于到了极限。 “何，看在以往我们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我今天不追究你的无礼，但以后IME不会再接你的单子了，请你好自为之。” …… 何经阳经济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何经阳本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一直以能约到Milton为自己造型作为炫耀点，在自己的队友面前不知道秀了多少次优越感。 Milton这么一拒，简直是关上了顶级造型对他敞开的大门。 “Milton！”何经阳立刻要去挽留他，“抱歉，之前是我冲动了，我也是不了解事实。” Milton摇头：“你破坏了我的规矩，这很严重，何，希望今天的事情能让你知道，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说完，Milton不再理会何经阳的挽留，径直上楼了。 何经阳脸色铁青，又尴尬又羞愤，他嘴唇颤动了两下，想说点什么，但一扭头，大厅的众人都在嫌弃地看着他，瞬间感觉脸烧的通红，拉着经济人，狼狈地走了出去。 …… 姜合今天拍摄的很快，虽然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 导演一开始看他迟到还有点不高兴，但看到姜合的造型，和他身上那件一看就不是普通货的衣服，说明姜合还是挺上心的，好歹消了点气。 后来正式拍摄的时候，导演又发现姜合不仅长得好看，工作也认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怨言没有，即使一个简单的镜头拍了五六遍，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导演不仅消了气，而且还被他带的积极起来，加快了进度，不到下午两点，整个广告就基本拍摄完毕了。 陈向一直在欣慰地看着姜合，他发现姜合最近的进步简直是突飞猛进。 刚出道那会儿，姜合对着镜头都慌，笑容僵硬到官方图都能被当成黑粉图。 现在的姜合面对镜头却非常自然，而且总能下意识找到最好看的角度，简直像是……有与生俱来的镜头感。 “收工！”导演一声令下，开心地走过来和姜合握手。 “太棒了，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敬业的明星了，”导演笑着说，“一起去吃个饭？” 姜合一愣，随后看了一眼陈向。 陈向对于“吃饭”这两个字的敏感度不亚于“扣工资”，立刻抢在姜合面前说：“抱歉孙导，下午还有行程，恐怕不能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导演也不气馁，这个回应在他意料之中，笑着和姜合告了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姜合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陈向：“陈向哥，我们不吃饭吗？” “吃什么吃，”陈向说，“你上午吃了那么多水果，糖分都超标了！” 姜合委屈地瘪起嘴：“可我拍摄那么久，都消耗掉了……” 不仅消耗掉了，肚子还空空如也，一直在叫嚣着饿了。 陈向完全不为所动：“那也不行，你最近趁我不在吃太多了，我们回公司。” “……”姜合泪汪汪地跟着陈向往回走，一边怀念起傅山海来。 还是他好，起码能带着自己吃饭。 这个念头刚出来，两个人就看到前方缓缓驶来一辆颜色十分嚣张的宾利。 姜合还没反应过来，陈向已经绽放出一脸笑容。 “傅总！” 随着他响亮的声音，后排车门被人推开，傅山海戴着墨镜，气场十足地下来了。 ……姜合的眼睛瞬间亮了。 有饭吃了！ 第三十章 傅山海看到姜合期待的眼神，突然有点自豪。 自己在姜合心里的地位逐步升高了, 现在看到自己都会激动了。 陈向好奇地问：“傅总, 您路过这里啊？” “……”俞鹤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傅山海问姜合：“吃饭了吗？” 姜合立刻摇头，一脸乖巧：“没有, 有点饿。” 傅山海抬抬下巴：“上车。” 姜合双眼亮晶晶的, 自己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陈向一脸目瞪口呆, 看姜合甚至没有跟傅山海打招呼，而傅山海也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 直到车扬长而去, 陈向还在原地思考： 傅总对姜合, 可真是父亲般的温暖关怀。 …… 车里, 姜合双手照例放在腿上, 乖巧地坐着。 只不过余光一直在看自己身边的三只玩偶。 那是三只戴着帽子的维|尼熊, 看体型大小像是一家三口。 黄棕相间的配色, 呆萌可爱的笑容, 手感看起来也很好。 傅山海看着姜合一脸好奇, 嘴角微翘：“想玩就玩。” 姜合立刻抱起其中一只小玩偶, 开心地摆弄了一会儿, 他发现这个玩偶的手上居然还内置了磁铁, 可以合住。 “嘚吧嘚吧”地开合了一会儿, 姜合又抱起其中体型中等的一只维|尼熊。 这只熊大小刚好够他抱在怀里，又舒服又好玩。 姜合忍不住问：“你在哪里买的，真好看。” 傅山海眼底都是隐隐得意：“路过看到的。” ……为了替他买玩偶一大早去公司收快递的俞鹤, 沉默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姜合又试探着开口：“买了三个呀？” 能不能…… 傅山海不动声色：“这是一套。” “……哦。”姜合有点失望地低了头, 本来还想着这么多, 能不能给自己一个。 ……掏钱买也可以呀。 眼看小可爱的嘴角有点耷拉，傅山海立刻补充：“我会一直放在车里的。” 言下之意就是，坐我的车，就可以玩玩偶。 姜合眼睛一亮，又点点头。 反正每天见傅山海的次数那么多，不怕玩不到。 傅山海这边则已经在盘算着，回头去给每辆车都配一套玩偶了。 他之前见姜合坐的规矩，但看着太板正了，就想往车里放点东西，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公司给粉丝选福袋礼物的时候，傅山海无意间看到这几只熊，立刻就让俞鹤买一套。 果然，姜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 …… 看着姜合手里那只维|尼熊，傅山海有点蠢蠢欲动，也拎了一只最大型号的熊放到怀里。 这样看起来，就很有一家三口……一家两口的感觉了。 这边傅山海自我感觉良好，那边正在开车的俞鹤看一眼姜合小天使，感觉也很好。 可爱的小姜合抱着可爱的小玩偶，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又移到傅总那边。 …… 开的很稳的车突然漂移了一小下，俞鹤迅速回神，又重新咬牙握紧了方向盘。 同时他疯狂提醒自己，不要再看后视镜了。 傅总抱着玩偶那个画面…… 冲击性太他妈强了。 …… 姜合下车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那个维|尼熊，又看了几眼，才关了车门。 傅总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心都化了，当即也不再坚持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就把那一套赶紧送给他。 这次来的饭店是一个园林改造的，以前是皇家的私人林苑，里面的特色菜都是一些宫廷御膳，做的精致，味道也好，而且全是单独的隔间，保证了客人的隐私需求。 姜合迈过大门处深红色的门槛，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傅山海问：“怎么了？” “俞鹤哥不吃吗？”姜合看着已经开着车走了的俞鹤，有点疑惑。 傅山海摇头：“他吃过了。” 姜合又回头看一眼傅山海。 俞鹤都吃过饭了，傅山海怎么还没吃？ ……没来得及再问，姜合已经被服务员请进了一间单间。 入眼就是一架巨大的山水屏风，绕过屏风，姜合看到满眼的红色和黄色基调的装修，一瞬间还有点头晕。 傅山海带着姜合落座，拿起菜单熟门熟路地点菜，并且让他们尽快上。 已经两点半了，姜合一定很饿。 姜合等饭的同时，时不时看一眼傅山海，似乎有话想说。 傅山海注意到他的神情，开口：“想说什么？” 姜合想了想，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而且……他有点怕傅山海笑他。 傅山海看姜合不说话，以为他是又被人欺负了，忍不住皱了眉：“出什么事了？” 姜合忙摇摇头：“没有。” 他咬着嘴唇，小声问：“我只是想问问你……” 傅山海凝神听他的话。 “那个……Milton……”姜合尽量模仿陈向的发音模仿的很像，“这个词……怎么拼？” 傅山海一愣，有点茫然。 姜合却已经羞红了脸，果然，这种问题太低级了，问出来都有点丢人。 傅山海很快回过神：“Milton，M-i-l-t-o-n，米尔顿，是IME造型的老板，他怎么了？” 姜合小幅度地摇摇头：“他挺好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这个词怎么拼……” 傅山海一僵，眼神猛地一变。 他突然明白姜合在顾虑什么了。 居然忘了，姜合没有上过大学，对外语的掌握只停留在高中水平。 Milton籍贯在俄罗斯，平时说的也都是英文。 姜合是不是……听不懂他的话？ 傅山海的心突然揪了起来，是自己大意了，居然忽略了这茬。 也不知道姜合在面对Milton的时候，是不是又茫然又委屈。 看着姜合带点难过和尴尬的神情，傅山海叹了口气：“……以后我会提醒陈向，随时注意给你翻译。” 姜合神色更低落了。 连陈向哥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自己的水平却停留在高中，不，连高中都不如了。 以前出道那三年，他根本没有机会学习和接触外文，加上每天节食，饿的连动脑子都费劲，这些东西早就抛到脑后了。 现在对比起来，自己真的……很差劲。 菜已经上来了，精致的摆盘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居然也没能让姜合沮丧的神情恢复一点。 傅山海有点慌了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姜合。 姜合想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我想……我想再申请一个老师。” 傅山海一愣：“……英文老师？” “嗯，”姜合点点头，“起码把英文先学好吧，以后一定会用到的。” 看着傅山海似乎在飞速计划着什么的神情，姜合有点紧张地补充：“请老师的费用，可以从我的薪酬里扣的。” 请私教一定很贵，他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同学请的辅导老师，一小时都要四五百。 傅山海却满眼都是喜色：“不用，这么点钱山海星光还是出得起的。” “你能主动提出这种事情，我很高兴，”傅山海说，“很多人有了名气以后，是不愿意再学习的。” 即使公司花了高价要送他们去培训，他们也不会真的能学到多少东西。 舒服日子过久了，很少有人愿意继续吃苦。 姜合一听不要钱，又高兴地笑起来：“真的呀？太好了！” 傅山海计划了一下：“你还要为几天后的颁奖典礼准备，白天都要上声乐课，晚上吧，晚上回来学。” 姜合眨巴眨巴眼：“会把老师请到公司来吗？” 傅山海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吃吧，一会儿凉了。” 傅山海拿起筷子，给姜合夹了个豆腐皮包子，看着姜合一脸满足地吃了，又给他夹了个狮子头。 姜合吃的开心，很快就忘了傅山海还没有回复他英语私教的事情。 …… 当天晚上，姜合如约来到傅山海的办公室，等着认领自己的外教老师。 然而傅总办公室除了傅总，一个人影也没有。 姜合左右环顾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问：“老师呢？” 傅山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上，神情冷静：“在你面前坐着。” “……” 姜合双眼迅速瞪大，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山海。 傅山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上的几本书：“教材都给你买好了。” “……那个……”姜合看了一眼那几本书，磕磕绊绊地开口，“真、真的是你教？” 他有点惶恐，但更多的是担心。 傅山海亲自教外语…… 那报酬得多贵啊？ 他挣的那点钱够用吗？ …… 傅山海挑眉：“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老师吗？”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先天性的语言环境就注定了口音和学习速度比别人快的多。 起码在傅山海的简历上，会的外语数量，不小于五种。 姜合又问：“可是这样……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他记得傅山海一直是个工作狂，加班到深夜是常事。 傅山海一脸轻松：“晚上是我的私人时间，没有工作。” 一下午都在疯狂看文件开会压缩工作量的傅总，此刻云淡风轻，深藏功与名。 姜合感激地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傅山海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尽量保持冷静：“坐过来，我从基础部分开始教你。” …… 姜合高中时候的英语老师口语很差，导致他学到的英文口音也很奇怪，傅山海不停地纠正他，让他都有点脸红。 越学越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差距，姜合一边努力地记笔记，一边暗暗想，以后一定要成为像傅山海一样优秀的人，能这么轻松地说一口流利的外语。 傅山海教的也开心，姜合学习的时候，永远都很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一脸纯良，乖乖地跟着自己念单词。 看着姜合认真又乖萌的小脸，傅山海忍着捏一把的冲动，耐心地把准备的基础内容教完了。 姜合记了满当当六页的笔记，抱着笔记本离开的时候，还在给傅山海鞠躬。 “谢谢你，辛苦你了！” 傅山海被他这种郑重的样子逗笑了，无声地笑了一会儿，才挑眉：“既然我辛苦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应该叫声老师？” 姜合眨巴两下眼，脸微微红，突然有点害羞，半天都没能叫出口。 傅山海却还在坚持，甚至换了个策略：“叫一下老师，车上那套玩偶送你。” 姜合的双眼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几乎没有犹豫，甜甜地开口，奶声奶气的。 “傅老师辛苦了！” …… 傅山海突然有点心情复杂。 感觉并不开心是怎么回事？ 在姜合心里，自己是不是还没那玩偶重要？？？ 第三十一章 之后的几天, 姜合的行程简直是排满了。 一边是为了颁奖典礼上那首歌, 疯狂地练声, 一边是晚上回来学习，跟着傅山海念单词、学语法。 傅山海发现姜合学的很快，往往前一天教他的时候还磕磕绊绊，第二天却都能流畅顺利的说下来了。 这样一来, 自己教的进度也很快，才过去一个星期，一本教材已经教完了。 …… 颁奖典礼当天。 剧组的几位主演重新聚集在山海星光, 由公司统一派车送去场地。 典礼前要走红毯，几个人在化妆室做造型，服装师、化妆师、包括后勤都在紧张地跑来跑去, 抓紧时间给艺人们打造出最完美的形象。 毕竟这是《夸张电台》剧组的人第一次集体亮相红毯，红毯上一向又是比美的重灾区，各家公司都会出通稿，山海星光也不能落后。 姜合的造型是公司最优秀的造型师松泽做的，松泽一边给姜合吹头发, 一边笑：“怎么这么困？” 姜合从过来就很困的样子, 被吹风机里温暖轻柔的风一吹, 更是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听到松泽的话，姜合努力瞪着眼，从镜子里看松泽：“……昨晚没睡好。” 昨晚傅山海教的内容前所未有的多, 还复杂, 他光是理解都花了很久, 更不用说背诵了。 松泽摇摇头：“年轻人要少熬夜啊，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以往给姜合化妆很简单，姜合的皮肤好到惊人，都不需要那些遮瑕和太厚的粉底，简单修饰一下就好。 但他现在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在原本白皙的皮肤里上看过去很是显眼，必须要用遮瑕遮掉才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也有了点血丝，衬得神色憔悴了不少。 松泽一边给他化妆，一边又实打实地有点心疼：“真的，姜合，少熬夜吧。” 姜合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认错：“我知道了，松泽哥，我会早点睡的。” …… 姜合做完造型后，跟着大家往外走，却没有上叶乐乐和齐关宇的那辆车。 俞鹤亲自领着他，把他领到另一辆车前：“你坐这个。” 姜合点点头，乖巧地坐了进去，发现车里面除了自己没别人了。 再一抬头，齐关宇的那辆车已经出发了。 姜合有点着急：“我们不走吗？” 俞鹤看着楼上：“等一下。” 姜合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公司的自动感应门突然又开启了，一身高定西装的傅山海从里面走了出来，宽肩长腿，气场十足。 姜合一愣：“大老板也去？” 俞鹤“嗯”了一声，主动打开后排车门：“老板。” 傅山海点点头，躬身进了车里。 姜合忙往旁边让，给傅山海腾出了非常大的空间。 ……甚至过于大了。 傅山海看一眼坐在角落的姜合，也没说什么，只是非常冷静地把前排位置上的袋子拿了过来。 下一秒，车后排又出现了两只排排坐的彼得兔。 姜合迅速注意到这两只兔子，眼睛一亮，都不用傅山海说话，自己就坐过来一点，抱起一只兔子在怀里。 傅山海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得意：“喜欢吗？” 姜合点点头。 前几天拿到的那三只小熊维|尼他还放在床头呢，手感又软又舒服，睡前摸一摸，心情超好。 车缓缓启动，傅山海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用余光看姜合今天的造型。 男明星的红毯一般都是穿黑西装，但姜合的西装微带了一点小心机，前面看过去很普通，但背后偏下的位置有个非常漂亮的白鹤刺绣，凭空给衣服加了几分仙气。 姜合的头发全部梳了起来，原本垂着的刘海也不见踪影，脸上的粉比平时略白一些，嘴唇却比平常的颜色显得更粉嫩一些。 这样的姜合，看着很有气场，安静坐着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衿贵的气质。 像个小王子。 傅山海越看越满意，顺手给松泽发了个信息。 “今天给姜合做的造型不错，这个月加奖金。” 那头松泽迅速回复了一大堆感叹号和无数句彩虹屁，不外乎夸傅总真有欣赏眼光傅总真大方能遇到这样的老板真是三生有幸。 不过，松泽停了一小会儿，又试探着发了一句：“傅总，姜合毕竟还小，行程也不要排的太满了吧，我看他实在是累了。” 以往松泽是从不会干涉公司这方面的安排的，但今天看傅总似乎心情很好，就冒着风险说了一句。 看到这句话后，傅山海一愣，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合。 姜合垂着眼，眼底居然真的有掩不住的困意。 ……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傅山海皱着眉，开口：“姜合？” 神游天外的姜合冷不防被老板一叫，迅速吓得瞪圆了眼：“啊？！” 没想到自己这都能吓到姜合，傅山海放缓了语气：“……你昨晚没睡好吗？” 姜合脸一红，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傅山海皱眉，还想说话，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姜合的声乐老师发来的信息，她似乎是跟松泽约好了一般，一前一后地发信息。 “姜合最近练习的很努力，就是太不珍惜嗓子了，这几天隐隐有声带发炎的征兆，注意让他多喝水。” 傅山海眉心一跳，莫名就泛出了些心疼。 连带着姜合晚睡的真相，他似乎也突然明白了。 “所以……每天晚上上完课，你回去还会再背……是不是？” 姜合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眨巴了两下眼，看着他。 这一个眼神，傅山海就明白了。 果然！ 他就说姜合怎么进步的那么快…… 还以为是姜合本来记性就好，融会贯通的快，所以自己还在不断地加快课程进度。 姜合每天上完课已经很晚，再回去复习一次，睡眠时间肯定会被大大的缩短。 加上声乐练习……难怪最近隐隐觉得姜合偶尔会突然走神。 居然都没注意到姜合的这些异样……真是该死。 傅山海脸色很难看，努力缓了一会儿，让俞鹤把车里的水拿过来，递给姜合。 “……抱歉，是我教的太快了。” 姜合忙摇头：“没有没有，是、是我太笨啦，所以只能多看多背……” 越说越小声，姜合捏着彼得兔的小耳朵，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山海。 傅山海心疼的脸都皱起来了：“我会放慢进度，以后你有不理解的、记不住的地方，立刻就要告诉我，知道吗？” 姜合乖巧地点头。 “还有，多喝水，以后练习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对于歌手来说，嗓子是最重要的东西，要保护好。” 姜合双眼亮晶晶的，双手捧着杯子，却没有立刻喝。 傅山海问：“怎么了？要喝热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姜合忙摇摇头，有点为难，“妆都画好了……” 傅山海立刻会意，姜合是怕口红掉了。 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吸管，只能让俞鹤在路边停车，去到路过的商店现买吸管。 姜合看着傅山海一身显眼的西装进去小超市买东西，被无数人惊讶围观，顿时有点抱歉。 自己可真是太给大老板添麻烦了，又要他教学，又要他帮自己买吸管。 傅山海回来的时候，迎面就是小可爱的一句“谢谢”，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他监督着姜合喝了水，又将座位调地靠后一些：“睡一会儿吧，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姜合忙摇头：“不用……” 睡觉的话发型会乱的，松泽哥做了那么久的造型呢。 傅山海想了想，把另一只彼得兔垫到了姜合脖颈后面：“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碰不到头发了。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傅山海对他真的很关心，但是……这么盯着他，他也睡不着呀…… 尝试闭了一会儿眼，姜合脸色越来越红，本来就薄的脸皮透着非常明显的粉红色。 傅山海有点着急：“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不是……”姜合睁眼，满眼都是害羞，小声嗫喏着，“你能不能……不要看我……” …… “噗嗤！”前排传来一直在偷看的俞鹤的笑声。 傅山海有点尴尬，他瞪了俞鹤一眼，成功让俞鹤闭嘴扭头心无旁骛后，轻声咳了一声。 “……我不看你，睡吧。” 姜合偷偷拿余光看傅山海，发现傅山海真的开始看手机了，似乎在处理工作。 反复看了他几次，都没有看向自己一下。 姜合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缓缓闭上了眼。 他是真的困了，这么一闭眼放松下来，很快就有了睡意。 傅山海听见身边没动静了，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姜合秒睡，他更心疼了。 都累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的，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开慢点。” 俞鹤立刻应声，将车速降了一半。 姜合睡着的时候也很乖，几乎不会动，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睡着，偶尔车转向时的离心力会带的他微微倾斜，被傅山海一揽，很快就又恢复回来了。 俞鹤眼看着自家老板一脸小心地盯着姜合，像是生怕他磕到哪儿，偶尔来了电话，还手忙脚乱地开静音。 他也就配合着尽量将车开的平稳，原本二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程，硬是用了四十分钟。 到会场的时候，齐关宇他们已经在红毯前等着了。 傅山海慢慢叫醒姜合，见姜合惺忪着眼还有点迷糊，忍不住捏了一把姜合的小脸。 又软又滑，手感是真的好。 念想了好几天的愿望终于满足了，傅山海清清嗓子，提醒他：“到了。” 姜合一点点清醒过来，看一眼车窗外，就看到齐关宇和叶乐乐几人穿着礼服，正在等他。 姜合忙伸手就要去开门，被傅山海阻止了。 “怎么了？”他有点疑惑地回头。 傅山海看着自家艺人亮晶晶的双眼，笑着把他脖子后面还卡着的彼得兔玩偶拿了下来。 “是准备抱着这个走红毯吗？” 姜合一惊，脸瞬间爆红，慌乱地眨巴好几下眼，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 “……我过去了。” “嗯，”傅山海说，“我在会场里面等你，上台了好好表现。” 姜合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会儿还要唱歌，瞬间又僵了一下，一脸紧张。 傅山海看他这个样子，忍住揉他头的冲动，轻声问：“紧张？” 姜合皱着脸，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傅山海憋着笑：“……要我鼓励一下吗？” 姜合思考了一小会儿，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好歹傅山海是大老板，他要是说自己唱的好，自己应该就是真的还可以吧…… 傅山海嘴角微翘，朝他靠过去一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斜眼看一眼驾驶位。 俞鹤立刻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 傅山海伸手，轻轻拍了下姜合的头，又将人虚虚揽进怀里，鼓励般拥抱了一下。 姜合一愣，没想到傅山海会这么鼓励他，脸又红了，却也不好拒绝，乖乖任由他抱着。 傅山海开口： “你已经很棒了。” “不要怕，站上去让他们看看山海星光的艺人有多厉害。” “让他们知道，我们姜合，是天生的歌手。” 他嗓音低沉，语气温柔，怀抱又温暖，纵是天大的不安，也都要被一点点消解了。 感觉怀里人乖乖不动，傅山海满意地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他松手，期待地看向姜合。 “现在，还紧张吗？” 得到了傅总爱的抱抱，很有成就感吧？ 姜合咽了口口水，垂着眼，又悄悄抬眼看他一眼。 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如实说。 “……更、更紧张了……” “……” 傅山海：？ 第三十二章 无数记者守在颁奖典礼的红毯前, 抢着最好的拍摄位置, 等着拍摄一手新闻图。 不少一线明星都在红毯前摆造型，吸引了记者的主要火力。 新近火起来的小生小花如陶明诚、文岚等人，也是拍摄的重点。 …… “快看！那不是何经阳吗？” 几个记者注意到走进来的一个橘粉色发色的艺人, 立刻将镜头对准了他。 “他不是男团成员吗，怎么会来这种颁奖典礼？” “听说他今天有节目，电视台特意邀请的。” “有流量就是好啊，这种典礼也能露脸。” 何经阳听着四周的对话，毫不在意地摆着pose，朝镜头摆出最好看的角度。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要保持足够的曝光和话题, 能给公司赚钱就行了。 毕竟这年代, 流量更新换代太快, 一个男团的平均寿命还超不过两年，谁还管那么多。 何经阳刚走到红毯正中心, 站直了等着拍照, 就突然发现他面前的很多记者调转了镜头，一脸激动地对向他身后刚进来的几个人。 一时间，拍何经阳的人寥寥无几, 只有自带的摄影师在兢兢业业地拍照。 …… 何经阳皱眉, 不满地回头看过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在IME造型室遇到的明星姜合。 他身边还站着几个人, 何经阳勉强能认出来一个齐关宇, 一个叶乐乐, 剩下两个都不认识。 五个人一起朝镜头走来，身材比例好、各自的礼服还很和谐，一瞬间的确很吸睛。 何经阳脸有点黑，阴沉地盯着姜合看了一会儿。 …… 红毯上出现了一个小高潮，各个记者拎着长|枪短炮疯狂地往《夸张电台》剧组面前凑，想抢拍出好看的新闻图。 齐关宇挽着叶乐乐的手，两人一黑一白，气质优雅，宛如天生一对。 姜合笑得很甜，和女二号、导演并排走着，时不时冲镜头挥手。 “齐关宇，看这里！” “叶乐乐，这里！” “姜合姜合！” 他们很配合，哪里有人喊就转过去，冲着镜头敬业地微笑，尽量照顾到现场的那些记者。 抢了一天好角度的拍摄的记者们突然有点感动，连带着对《夸张电台》的好感度也暴涨了一波。 …… 走完红毯，各个平台开始实时推送红毯图，各类通稿也开始铺天盖地地发。 其中，《夸张电台》剧组受到了一致的好评。 “《夸张电台》四位主演亮相红毯，男帅女美！” “新图：《夸张电台》四个主演，大家觉得怎么样？” “《夸张电台》剧组简直是神仙组团下凡，你们品品这个生图！” …… 颁奖典礼是电视直播，直播开始前，人气高的明星会被请去专访。 山海星光早就准备好了，《夸张电台》剧组一来，主持人就把他们引去了专访间。 四个人加上导演王鸣，一落座，专访间瞬间变得很热闹。 主持人采访了一点常规问题，又听王鸣夸了夸男女主，正想收尾，王鸣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今天我们的姜合还会带来特别表演。” 冷不防被cue到的姜合一愣，立刻抬头看向镜头，眨巴两下眼，有点紧张。 主持人也很感兴趣：“哦？是什么表演呢？” 王鸣笑得很神秘：“保密哦，大家可以猜一猜。” 叶乐乐配合地说：“姜小合可能会表演一口气吃完一笼包子！” 几个人瞬间被逗笑了。 主持人又问齐关宇：“关宇知道吗？” 齐关宇嘴角带笑：“不清楚呢。” 主持人笑了：“这么神秘？那让我们期待一下！” …… 几个人离开专访间，刚刚的画面被大致剪辑了一下，实时传输到了电视上。 大家都讨论开了。 “姜合还有表演？不会是唱歌吧？” “肯定是唱歌啊，别忘了《不断电电台》就是他唱的！” “天呐，期待我们的歌手姜！” 同时，也有不少质疑的声音。 “等会儿，姜合会唱歌？没记错的话，他没有演唱经验吧？” “对啊，直接就上台吗？” …… 之前《在线挑战——真实大明星》播出后，唐新姿被骂的非常狠，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期的活动全部取消了，连几个确定要上的代言也都被换了人。 粉丝们大面积脱粉，还剩下的一点死忠粉，把这些事情的源头指向了姜合。 他们也不管是不是自家艺人先招惹的姜合，一边骂姜合有后台，欺负自家艺人，一边活跃在黑姜合的第一线。 此刻，这些人也在各个平台疯狂地蹦跶。 “这可是直播呦，某人可别唱砸了，再当场哭出来。” “是啊，一点经验都没有也敢上台？别一口吃不下个胖子，吃成傻子了。” 姜合的粉丝老早就看出这些人是哪来的，冷冷地嘲讽了一句。 “与其在这里替别人操心，不如想想自家艺人为什么没有参加典礼吧。” 这一句话把那些粉丝堵得够呛，唐新姿和童之雨的那部剧上线以后，没有掀起任何水花，被同期的《夸张电台》吊打到连讨论他们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提名这样的颁奖典礼了。 唐新姿的粉丝气得跳脚：“走着瞧呗，看看到底是谁丢脸！” …… 会场里，已经入座的何经阳也看到了姜合要演出的消息，冷笑一声：“唱歌？顶多就是个录音棚歌手。” 他旁边坐着当红小生陶明诚，原本兴致缺缺地在玩手机，听到何经阳的话，有点感兴趣地抬头。 “你说那个最近火起来的姜合？” 何经阳见陶明诚居然和自己搭话了，立刻兴奋地点头：“是啊，出道演了一部戏，在里面唱了首片尾曲而已。” 他特意强调是“片尾曲”，意在暗示姜合只是仗着自己主演的身份拿到的资源。 陶明诚旁边坐着的女星也加入了讨论。 “你们在说姜合吗？我知道他，他这首歌人气很高！” 何经阳立刻表现出一副老练的样子，嗤笑一声：“剧的人气高呗，你们主演的那部《遇见》，主题曲不也火了吗？”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何经阳不动声色地说：“而且我们团今天也有演出。” 陶明诚“哦？”了一声：“你们也有？” “嗯，”何经阳有点得意，“电视台邀请的，上次这个台的中秋晚会我们也来了。” 自己才是有舞台经验，而且被电视台承认的人。 姜合那种需要公司买通才能上台唱首歌的，根本不算什么。 陶明诚身边的女星笑着说：“那期待你的演出。” 何经阳礼貌地点头：“谢谢。” …… 颁奖晚会正式开始了。 前面的环节是各类正剧评选，后面过渡到仙侠剧、古装剧…… 话题度逐渐堆高，观看直播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时，何经阳所在的男团出场了。 劲歌热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观众们也在纷纷点赞。 不过，也有人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他们这不是全开麦吧？” “是啊，我怎么感觉听到了伴奏？” 何经阳是团里的主唱，他的粉丝见到这种话题，立刻开始刷屏。 “这种晚会本来就不会全开麦啊！” “只是加了点垫音而已，我们何经阳大主唱的声音依旧很清晰啊！” “对啊，我都听到喘气声了，明显是真唱。”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粉丝，这么想让别人假唱，是为了一会儿自家偶像假唱时候好洗地吗？” …… 这话说的很有攻击性，针对的对象也十分明显。 姜合的粉丝们都忍不住恼了，他们明白是因为《不断电电台》首发那天压了不少人，树敌太多。 但他们没空再去反驳，他们相信姜合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很快，奖项的类型颁到青春校园剧了。 主持人笑着说：“下面，即将出场一个今天人气很高的团队，大家猜是哪个剧组？” 底下的粉丝瞬间开始欢呼，齐关宇和叶乐乐的呼声都很高。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喊姜合的声音也很高。 陶明诚有点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星也“哇”了一声。 “姜合真的是新人吗？好高的人气。” 陶明诚也有点不解：“可能最近这种类型的明星特别吃香？” 何经阳冷笑一声，等会儿姜合就要上台了，他要看看这些人怕不怕打脸。 …… 剧组五个人上了台，台下的呼声再次拔高，主持人不得不停下控场，用了一分钟才再次开始主持。 简单介绍了《夸张电台》后，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姜合面前。 “听说姜合会带来表演，我能问问是什么吗？” 姜合脸控制不住地红了，他快速眨巴一下眼，回答：“我要为大家带来一首《不断电电台》，也是我们《夸张电台》的片尾曲。” 这句话他练了很多遍，所以说出来一点也不磕绊。 但他的神情是绷不住的紧张，眼睛在镜头下显得亮晶晶的，配合着流畅的话语，莫名就带了一点可爱。 观看的众人纷纷表示被萌到了，连弹幕也变成了一片爱心。 “妈呀，这个新人好可爱啊，一本正经地紧张！” “哈哈哈这个紧张真的好真实，像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我。” …… 主持人也笑了：“好的，下面由姜合带来一首《不断电电台》，让我们共同期待他的表现！” …… 舞台的灯光逐渐暗了，主持人下场，台上只剩了姜合一个人。 四周暗下去的那一刻，姜合突然有点慌张。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姜合下意识看向四周，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连台下的观众席也是黑的。 宛如置身一座孤岛，突然失去了全部光源。 ……不，也不是全黑。 姜合一愣，突然发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观众席那里居然有一点亮光。 一个一身西装的青年正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自己。 隔着这么远，姜合居然还是能看到他眼里温润的光，和从未有过的明朗笑容。 那笑容几乎是瞬间就感染到了姜合。 傅山海定定地看着姜合，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加油。” 姜合的双眼突然亮了，那颗疯狂跳动的心也仿佛突然有了归宿。 是啊，还有大老板在呢。 他说了，无论会出什么样的状况，都会给自己兜底。 不怕。 像是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姜合嘴角微挑，闭上眼。 下一秒，前奏响起，灯光渐亮，台上的少年神情坚定，缓缓睁眼，目光深情。 只是这一眼，就让无数人为之心动。 …… …… 台下，俞鹤举着手机，看着旁边心无旁骛的老板，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老板，手电筒能关了吗？” 刚刚周围全暗了，傅山海怕姜合看不到自己会紧张，强行让俞鹤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举起来照着自己。 他那手机光太显眼了，四周的人全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边，但傅山海完全不受影响。 并且由于傅山海的表情太过自然冷静，看起来甚至像是…… 俞鹤在偷拍傅山海。 冤呐。 俞鹤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顶着众人谴责的眼神和发麻的头皮，在面子和工作之间摇摆了一下，硬是没有放下手机。 此刻，俞鹤看着明显没空理自己的傅山海，悄悄关了手电筒，然后往椅子上一靠，捂着脸，不想说话了。 …… 丢人，真的。 太丢人了。 第三十三章 姜合的脸出现在大屏幕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屏幕里的少年眉眼精致到不可思议, 而他那双眼睛，在聚光灯下更是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仿若有光。 姜合开口的第一秒，全场更是安静到鸦雀无声。 连一直在快速闪过的弹幕, 也停了几秒才继续。 再过几秒，台下的众人才开始有了反应。 大家全都将目光集中向台中央的姜合。 连刚才还一脸轻蔑的何经阳都脸色微变，愣愣的看向台上。 至于安静了三秒的弹幕，更是如被压至最低点后突然反弹的弹簧般，疯狂地开始刷屏。 “天呐！” “我的妈啊！” “？！！” “我天？？？” 大家甚至来不及发太长的话，全部选择用简短的感叹句表示自己的心情。 原因无他，姜合唱的实在是……太好听了。 明明看起来还是个顶多十八岁的少年，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糯糯的, 但他的歌声竟然意外的有力量，又美又震撼, 尤其是开头的几句，旋律悠扬动人, 显得他声音更加清澈, 响彻会场。 姜合的目光专注又虔诚，静静望着镜头, 每一句都唱的用心。 即使没有任何的舞美, 连简单的动作设计都没有, 他一个人站在台上, 也足够让人惊艳。 台下从明星到观众都沉浸了许久, 才慢慢回过来神, 互相对视几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看着台上，一眼都不愿意再错开。 弹幕也终于有长句子了。 “这个声音也太美了吧，我死了555！” “天呐，这首歌原来这么好听的吗！还是人唱的好啊？我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嗷嗷嗷好听到血槽都空了，在寝室疯狂找耳机的我快被当成神经病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是放的录音吗？还是真唱？” 观看直播的人发现，问姜合是不是真唱的弹幕越来越多了。 因为颁奖典礼的音响毕竟不是专业演唱会设备，质量算不上太好，之前何经阳他们团唱跳的时候，一首歌的时间，光杂音都有半首。 可姜合一开口，那些设备都像是瞬间附上了神力，纯粹到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声音，从音响里毫无保留地扩散出，连一点的卡顿、杂音都没有。 这时，台上的姜合突然伸手按了一下耳朵上戴着的耳返，眼里闪出一点疑惑的情绪。 他正在唱的那句歌词原本是六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姜合迟疑了一般，少唱了一个字。 这句一出来，大家才真的明白过来。 居然没有假唱，全是真唱。 而且一点伴奏、垫音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安安静静拿着麦在唱。 “放心了，还是这个辣鸡设备，连耳返都能出问题。” “天呐，真唱！” “我的妈啊，这是哪来的神仙天籁歌手！” …… 姜合唱完一首歌，放下麦，轻轻地吐了一小口气。 还好，只有中间因为耳返问题唱错了一个字，其他的都没有失误。 姜合微微有点兴奋，鞠完躬下台的时候，还差点绊了自己一下。 原本坐在第一排紧紧盯着姜合的傅山海，跟着起身去了后台。 台下，安静的人群也逐渐躁动起来。 “咦，这是新出道的歌手吗？我怎么没见过？” “我记得他是一个小演员，没想到唱歌这么好听。” “他是哪个公司的？签了几年的约？” 问这个问题的是个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旁边的人一听这话就笑了 “怎么，张总还打算挖墙脚啊？” “哈哈，万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各类话题议论不绝，大都围绕着这个突然亮相的神秘又惊艳的少年。 何经阳原本自信满满，现在却脸色青灰，如坐针毡。 他旁边的陶明诚眼神也变了。 “这样的人，也能叫录音棚歌手？” 何经阳不发一言，陶明诚旁边的女明星却笑着补了一句。 “录音棚歌手？录音棚歌手要是唱成这样，国内的录音棚还不得挤疯了。” 一直在旁边听热闹的几个人也笑了。 “文岚姐，你不能听别人乱说，有的人自己实力差，还眼红别人唱得好呗。” “是啊，自己团唱跳的时候，伴奏开的半首都听不见自己声音，看看别人是怎么唱的，全程连一点垫音都没有。” “要我说，这个小歌手以后一定会火，不像某些刚出道的小偶像团，撑死红个一两年，就要糊到无人问津喽。” 这些人早就看不惯何经阳一脸骄傲的样子了，现在找到机会打压他，说话都是不遗余力地挖苦和讽刺，但偏偏每句话都是事实。 何经阳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要是平常他早就骂人了，可惜在这种场合，正有无数个摄像机对着他。 他不但没法还口，还要一直保持笑容。 不过笑容毕竟是很扭曲的，直播的摄像机扫过的时候，刚好拍到他难看又硬憋的笑。 唐新姿和何经阳原本一直上窜下跳的粉丝们，此刻也不说话了。 毕竟姜合的唱功有目共睹，他们找不到什么黑点。 刚刚那些嘲讽姜合的言论再次被翻出来，只不过这次大家的评论全部都是反对。 “是谁说我们家姜合没经验，毁舞台的？呵呵，现在怕是在角落里酸死了吧？” “某些人的粉丝，看到了吗？这就叫神仙，和你们家浓妆艳抹、强颜欢笑的庸脂俗粉，是很本不能比的。硬要比的话，就只有一个词——云泥之别。” “楼上的姐妹文采也太好了吧？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算了姐妹们，别跟他们吵了，我们是姜姜的粉丝，都是仙女，仙女不跟凡人一般见识。” “对啊，我们的姜姜这么棒，夸就完事了！” 微博上再次掀起热议，颁奖典礼原本关注的人就很多，姜合这首歌一出来，更是出现了无数个新话题。 连很多明星已经买好的艳压通稿和各种吹捧图，都被姜合惊为天人的颜值和纯粹清澈的天籁之音给压的不见踪影。 山海星光又省了一大笔热搜钱，并且姜合还收获了近千万个微博粉丝。 几乎是一夜之间，姜合在娱乐圈就拥有了姓名。 不过，此时的姜合，正在后台紧张的拍自己的胸口。 结束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吓死人了。 姜合一边放松，一边还有点懊恼。 怎么就唱错了一个字呢？本来不应该出问题的。 他突然察觉面前有个人正在走过来，直直的抬头，就看到傅山海正盯着他，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姜合的脸还是红的，却已经忍不住朝傅山海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猛一下看到小可爱的笑容，傅山海脚步一顿，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不过他还是尽可能高冷的走了过去，淡淡的说：“很棒。” 姜合的双眼突然就有点委屈。 “可我唱错了一个字……” 姜合平时笑的甜，可一旦他摆出这样委屈的表情，就让人既心疼又无法招架。 傅山海那点高冷的架子，瞬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没有，没有人发现的。” “你唱的真的很好，你看到没有？台下的观众都在给你鼓掌。” 傅山海手忙脚乱的安慰他，还伸手在姜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过他的双眼一直牢牢盯着姜合软嘟嘟鼓起的脸。 真的很想捏一把，这么委屈甚至有点撒娇的姜合，可是太可爱了。 …… 姜合眼睛亮晶晶的，朝他眨巴两下，问：“真的吗？” “你们真的没有听出来吗？” 傅山海摇摇头：“ 没有。” 至少他全程都盯着姜合的脸在看，对于他的歌声，只有无数的赞美。 就算唱错了，也早被自己的十八层滤镜给滤掉了。 姜合稍微放了点心，点点头：“那就好。” 傅山海笑着说：“走吧，出去看看你们今天能领什么奖，晚上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一下。” 姜合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眼睛更亮了，乖乖的跟着傅山海出了后台，回到了观众席上。 他这次坐在了傅山海的旁边，等着主持人宣布青春类电视剧的奖项。 由于姜合刚才的表现，直播镜头镜头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他，顺带也拍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傅山海。 弹幕里又是一波激动的问号。 “天呐，姜合旁边坐着的这个绝世大帅哥是谁？” “同问，他好像认识姜合？” “肯定认识啊，姜姜刚才不坐在这里，两个人关系看起来还很好的样子。” “呜呜呜，果然长的好看的人，身边也都是神仙。” …… 主持人宣布了入围年度最佳青春剧的几个剧，《夸张电台》也在里面。 姜合的小脸既激动又紧张：“我们入围了！” 傅山海也专注地听着，同时不忘悄悄捏一下小可爱的小手：“恭喜。” 不过也不能太高兴。 傅山海看着名单里《夸张电台》下面那部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遇见最好的青春》，也是今年一部人气很高的青春剧，是年初的时候播的，人气很厉害。 这部剧今晚也一路拿奖，到现在，各种人气奖、最佳配角奖，已经拿了三四个了。 “最佳青春剧集”这个最重要的奖项，也许也会被他们拿下。 …… 快要宣布获奖名单了。 剧组的每个人都高度紧张，紧紧盯着舞台上主持人手里的台本，希望那里面会有夸张电台四个字。 同时，他们又带着点忐忑地看向旁边不远处，那里坐着陶明诚和文岚，是《遇见最好的青春》的男女主演。 也不知道能不能赢过他们。 另一边，陶明诚和文岚互相对视一眼，眼里也都有点紧张，他们也在等这个结果。 姜合紧张地深呼吸了几下，小手互相紧紧捏着，祈祷着《夸张电台》能拿到这个奖。 请来颁奖的嘉宾是个老演员，叫洪飞扬，他笑着沉默了几秒，在众人挠心挠肺的急迫中，终于不慌不忙地说： “获奖电视剧……是《夸张电台》……” 姜合双眼猛地瞪大，呼吸都停滞了。 洪飞扬却又说：“……还是《遇见最好的青春》呢？” 姜合呼吸一顿，有点委屈地咬了咬嘴。 这个嘉宾也太坏了，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洪飞扬在全场的“嘘”声里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开口，声音洪亮：“让我们恭喜《夸张电台》！！！” …… 全场响起欢呼声，《夸张电台》几位主演坐着的地方欢呼声尤其响亮。 他们激动地甚至直接跳起来互相拥抱，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直播镜头扫不到的地方，姜合神情先是一愣，随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山海。 “是我们吗！我没听错吗？！” 傅山海笑了：“没听错，是你们，恭喜你。” 姜合瞬间笑开了，一双眼亮的像是洒入了漫天的繁星。 “太好了，太好了！” 傅山海看着他：“你不遗憾吗？最佳配角奖不是你。” 姜合大力地摇摇头：“我演技不好，不拖累剧组就已经很好了。” 傅山海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谁说你演技不好的，你不仅唱的好，演的也很好。” 姜合被这么一夸，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有点害羞地低着头。 不过下一秒，他又发现了一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傅山海的另一只手，一直握在他手里。 他刚刚紧张地捏了半天的手手，居然是傅山海的…… 难怪……捏那么大力气都感觉不到疼…… 傅山海眼看着姜合双眼逐渐瞪大，直直盯着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一脸震惊。 他笑着凑近，压低声音问：“捏的开心吗？” 姜合愣了几秒，猛地抬头看向他，脸色“轰”地一下红了。 第三十四章 从颁奖晚会出来以后, 很长时间内, 姜合的脸都是红的。 直到在餐厅坐下，周围的光源都淡下去，他才慢慢回过神。 傅山海坐在他对面, 正低头看着菜单，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惯常的漫不经心。 姜合慌乱地眨了两下眼睛，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还是有点余热。 自己太紧张了，连捏的是别人的手都没发现。 傅山海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他不疼吗…… 姜合这边乱七八糟地想着，那边傅山海心情却非常愉悦。 他嘴角始终挂着笑容，暗暗想着刚才姜合的表情，和坐上车后缩在一边，不敢说话却脸色通红的样子。 又可爱又可怜的。 想着想着，傅山海突然有点渴。 端起杯子喝了两口，他随手指了几个菜, 将菜单递给侍卫生：“麻烦快一点上菜。” 傅山海带姜合来的是一家空中旋转餐厅, 人气很高, 傅山海担心别人认出姜合, 索性直接包了场。 于是，侍卫生鞠躬离开后，偌大的空中餐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姜合决定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屏蔽掉, 专心去看夜景。 据说这里是A市看夜景最美的地方, 不仅有头顶浩瀚的星空, 还有周围全透明的玻璃墙，能将整个A市灯火通明的夜景一览无余。 远处的灯海五光十色，错落有致，城市繁忙的车流和高耸入云的大楼，将夜空都染出了一片银色。 头顶更远处，星光璀璨，夜色幽蓝，巨大的天幕永恒地笼罩在城市上空。 姜合惊喜地抬着头，眼睛里倒映着星光：“真美啊。” 傅山海顺着姜合看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稀松平常地低头，目光依旧落在姜合一脸新奇的脸庞上。 “嗯，很美。” …… 新鲜海鲜和各类刺身拼盘被端上来，一桌子美食琳琅满目，姜合终于又开心起来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傅山海，等着他说开动。 每到这种时候，都是傅山海格外重要的时刻。 于是傅山海故意想逗逗他，托着下巴，无声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姜合小声咽了口口水，试探着开口：“那个……可以吃了吗？” 傅山海没回他。 姜合原本要去拿筷子，看傅山海没动也不说话，有点犹豫，还是悄悄缩回了伸出去的小手。 眼看小可爱越来越泄气，刚刚那点见了食物的开心马上就要变成失落了，傅山海适可而止，笑着说。 “吃吧，以后不用等我，饿了就吃。” 姜合瞬间眼睛一亮，夹起一片金枪鱼尝了尝。 鲜美细腻的肉质，加上酱油和芥末的微微刺激感，一下子就满足了姜合那颗饿的七上八下的心。 他脸颊吃的鼓鼓囊囊，还不忘夸傅山海：“好吃，谢谢你，你真好！” 傅山海被夸得有点膨胀，将领带稍微拉的松了一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姜合吃饭。 姜合直到吃了一半才发现傅山海没动筷子，顿时很疑惑。 “你不吃吗？” 傅山海点头：“不饿。” 姜合眨巴两下眼，突然有点佩服。 大老板的自制力可真好。 傅山海有点无奈。 ……其实是太晚了，他不想吃。 毕竟他可不像姜合，似乎怎么吃都吃不胖。 姜合一边佩服，一边又有点遗憾地看着他：“可是很好吃的，你不尝尝吗？” 他一边说，一边还去夹了两筷子，放到傅山海的盘子里，然后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他。 …… 这谁顶得住。 傅山海只僵持了三秒，就认命地拿起筷子，和姜合一起吃饭。 两个人吃得慢，又聊了一会儿天，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俞鹤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们。 姜合期待地坐上车，拿起后座上摆着的彼得兔，乖乖塞进了自己怀里。 傅山海接了个电话才上车，一来就看到大兔子抱着小兔子，昏昏欲睡地靠在垫子上。 他降低了关车门的声音，吩咐俞鹤开稳一点。 凌晨的A市依旧很热闹，商场和店铺都没有关门，一路过去都是亮眼的光。 姜合似乎被光源刺激的有点不舒服，皱了皱眉，一个劲儿往靠垫里缩。 傅山海看着他，叹了口气，伸出修长漂亮的手，轻轻覆在他眼前。 一闪一闪的光终于消失了，姜合的眉毛舒缓下来，随后就陷入了沉睡。 车停在了公司楼下，傅山海和俞鹤却谁都没办法去叫姜合起来。 俞鹤是不敢，傅山海是不忍心。 姜合今天太累了，连续熬夜那么多天，上车的时候就睡了一小会儿，晚会为了表演又全程高度紧张。 现在放松下来，睡熟了，他怕一旦叫醒，姜合晚上又睡不好了。 傅山海想了想，躬身进了车里，轻柔地将姜合一把抱了起来。 怀里的重量还是轻的让人心疼，也不知道平时那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不长肉？ 傅山海一边皱眉，一边抱着人往电梯走。 两个人走的是傅山海的专用电梯，很快就到了姜合的房间楼层。 后勤早就跑来开了门，傅山海抱着人走进去，轻轻放到卧室的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调试好空调的温度，才关了卧室灯，退了出去。 锁好门，傅山海又问：“平时都是谁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俞鹤忙回答：“除了姜合，就只有后勤处了，后勤部门的钥匙统一放在保险柜里，不管谁动钥匙都需要通过总管审批。” 傅山海点点头：“以后让公司的安保也注意一点，这层楼不要让人随便进出。” 傅山海又吩咐了一点相关的事项，才离开公司回了家。 …… 第二天，姜合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盖了被子，怀里甚至还抱了只彼得兔。 他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自己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怎么回来的？ 姜合想了想，可能是傅山海让俞鹤把自己背回来的吧。 辛苦俞鹤哥了。 姜合非常真诚地感谢了一下俞鹤，然后精神抖擞地起床洗脸，穿好衣服，等陈向来接他。 今天是新歌后期完成的日子，可以去试听效果了。 姜合跑到公司门口等陈向，来来往往的人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和他打了招呼。 平时都是小透明的姜合突然受到这么多关注，一时间还有点适应不了，脸红扑扑的，耐心地跟每一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回应， 于是傅山海来公司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姜合身边围了一圈人，而中心那个被包围的小可怜还在不知所措地努力鞠躬。 傅山海脸色一黑，直接下了车朝人群走过去。 周围那些人看到傅山海，迅速让出了一条路。 傅山海动作很干脆，拉着姜合的手就走，直接把人带上了车。 姜合扭过头，看到刚刚的人群终于散了，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 “呼……好累。” 傅山海看着他，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以后不必要的人不用理，知道吗？” 姜合看着他，有点迷茫。 傅山海尽量放缓语气，耐心地解释了一下：“有很多人只是贪图你的名气，不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你要自己分辨一下。” 姜合眨巴两下眼，傅山海这句话他倒是听懂了。 以前也有过他说的那种情况，在他出名的时候主动结交他的人，等他后来得了轻度厌食症后名气逐渐下落，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可是…… 姜合抿了下嘴，说：“可是我有了名气，才会有朋友呀。” 傅山海眉心一跳：“谁说的？即使没有名气，也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姜合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 “那……也包括你吗？”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傅山海瞳孔一缩，呼吸也顿住了。 但他却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不想和姜合做朋友。 他想更进一步。 姜合好奇地看着傅山海，看他半天没有回答，有点失望地低下头：“……好吧，果然公司还是更需要我的名气。” 傅山海一愣，下意识就要反驳。 姜合却又抬起头，重新笑开了，笑容灿烂到耀眼。 “没关系，我一定会出名的，我会努力唱歌，给公司挣超级多超级多的钱！” 说到“超级多”的时候，姜合还比划了一下，动作幅度大到直接把一旁的彼得兔玩偶打歪了。 姜合一惊，慌张地抱起那剩的一只彼得兔，拍拍兔子的头，然后看向傅山海。 “你放心，我会给公司创造很多很多价值的。” 所以，不要顾虑，也不要担心。 傅山海对他的每一分投资，他都记得，他一定不会辜负的。 毕竟从三年前到现在，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就是山海星光这个公司了。 这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动力。 …… 傅山海愣住了。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自己公司的艺人，只是商业合作关系的艺人，甚至合同一到期就可能会被别的公司抢走的艺人，居然会说“我会为公司创造价值”。 即使他可能会被公司安排的繁重行程压的喘不过气来。 即使他可能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被公司毫不犹豫地放弃。 可他说……他会努力。 傅山海沉默了很久，久到姜合以为他不会再回应自己时，终于开口了。 “姜合……” 傅山海笑了，他的语气很认真，甚至带了浓重的叹息。 “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努力，你努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 姜合微微瞪大眼，看向傅山海。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傅山海的笑容，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中，那束唯一带给他安心的光。 可傅山海现在的笑容，在明亮的日光下，居然更显得真切动人。 傅山海笑着说：“还有，你听好了，对山海星光来说，每一个艺人，都是我们的宝贝。” 他朝姜合伸手，在即将触碰到姜合的脸颊时，微微往下，改为轻抬起姜合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姜合的眼里藏着浩瀚的星河，现在，璀璨的星星正懵懂又专注地看着自己。 “而你，是无价之宝。” 第三十五章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连俞鹤都忍不住降低了开车的动静。 姜合一双漂亮的眼瞪的大大的, 愣愣地看着傅山海，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傅山海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姜合的脸，直到快忍不住前倾身体时, 才轻咳了一声，收回手，重新坐正身体。 “……我们快到了。” 姜合终于反应过来，眨巴一下眼，眼里亮晶晶的，看着傅山海笑。 “谢谢，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呢。” 傅山海微愣一下，垂下睫毛。 “那是他们不懂。” 姜合笑的很甜，连俞鹤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几眼。 “那也要谢谢你，你真的很好。” ……没想到会被小可爱反夸一波，傅山海猛地咳了一下, 随后转过头, 一脸冷静、目不斜视的看着车窗外。 不过他的耳朵尖却红红的, 连带着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 宋飞跃和新南早就在工作室门口等他们了, 新南更是一脸期待地盯着车门，等着他的姜姜小爱豆下车。 谁知道姜姜没等到，等到了傅山海。 冷不防对上一双带着冷意的狭长眼眸，新南愣了一下。 傅山海看到新南, 本来就冷的脸色更僵了, 眼风一扫, 目光冷厉的像是带了刀子。 新南不由自主的一抖，一边往宋飞跃身后躲，一边纳闷地寻思。 自己最近也没在网上diss山海星光的艺人啊，怎么傅山海对他是这个表情？ ……吓死人了。 姜合从车的另一面下了车，笑容非常灿烂地冲着宋飞跃和新南挥挥手。 “我来啦！” 宋飞跃被姜合的笑容感染的自己也跟着笑。 “新歌的母带做好了，想不想听？” 姜合惊喜地睁大眼：“想！” 几人进了门，宋飞跃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耳机递给姜合和傅山海，手指在电脑上轻轻一点。 耳机的包裹和隔音效果很好，傅山海一戴上耳机，几乎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下一秒，温柔的旋律从耳机里传出来。 他集中注意力，闭上眼专心听歌。 姜合清澈动人的嗓音出来的时候，傅山海忍不住睁眼，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姜合。 真是无论听多少次，都会被姜合本人和歌声的反差震撼到。 歌曲进行到了副歌部分，姜合的高音层层递进，原本冷静自持的歌声逐渐升温，蓬勃的情感、压抑的痛苦、不放弃的坚持，全都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傅山海眼底带着震惊，越往后听越震撼，最后几乎是呆滞了。 这样的声音……真的是来自于姜合吗？ …… 直到音乐结束了好一会儿，他都还在出神，没有摘下耳机。 宋飞跃和新南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的神情。 傅山海有多挑剔，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能让他都有这样的反应…… 这首歌，一定会红！ 姜合摘下耳机，脸红扑扑的，表情却很开心，看着新南的目光也闪闪亮亮的，带着一点欣喜和肯定。 “好听，你们后期做的真好！” 新南笑了：“不是后期做得好，是你唱的好，我几乎没有大面积改动。” “姜合，你真的是个天生的歌手，”宋飞跃也说，“好好唱，我保证你以后会红得发紫！” 姜合笑的有点害羞，扭头看向傅山海。 “那你呢，你觉得好听吗？” 傅山海还沉浸在歌声里，看到姜合似乎在对自己说话，摘下耳机，有点疑惑：“你说什么？” 姜合突然又不好意思问了，眨巴两下眼，换了个话题。 “你看，新南哥是不是编曲超棒？” 傅山海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新南。 “嗯，很棒。” ……新南抖擞了一下胳膊上突然泛起来的鸡皮疙瘩，悄悄后退了一步。 “傅总，你看这歌什么时候发比较好？”宋飞扬问。 傅山海想了想：“近期吧，挑个合适的时间，不要跟那几个最近要发歌的歌手撞了。” 宋飞跃一脸自信：“撞了也无所谓，我肯定咱们能把他们压下去。” 傅山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嫌他出名时间太长？” 宋飞跃一下就蔫了，傅山海这话提示性很明显，他光顾着想姜合了，没想过太多别的。 姜合毕竟是个刚出道的歌手，如果一来就压着那些前辈，连发歌都挑同一天，在别人看来，就是带着点挑衅的意味了。 这样其实……是在给姜合树敌。 宋飞跃想明白以后，立刻盛赞了一番傅山海的深谋远虑，同时响亮地拍拍胸脯：“明白，交给我了，我保证给他挑一个良辰吉日！” 新南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人是要发歌，又不是要结婚，你看什么黄历。” 说完，他又很期待地看着姜合：“姜姜，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姜合听到“吃饭”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就亮了，然而没等到开口，傅山海就已经果断地拦住了他。 “他没空。” 新南疑惑：“下午还有事？” 傅山海嘴角一挑：“有事，很多事。” 要拍写真，要练习乐器，要学英语。 还要离新南远一点。 刚刚听到新南喊姜合“姜姜”的时候，傅山海瞬间就炸了。 这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打姜合的主意？！ 不行，他得赶紧做点什么，要不然姜合就要被别人勾跑了。 想到姜合周围围绕的那些人，齐关宇、新南……傅山海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 听到傅山海说不行，姜合也就乖乖地点点头：“我最近有点忙。” 新南怨念地看着他：“好吧……那有空一起吃饭啊，一定要吃……” 姜合忙点点头：“好的，一起吃饭。” 傅山海伸手，拉起姜合往门外走：“走了。” 宋飞跃有点意外：“这么快就走？” “嗯，”傅山海头也不回地拉着小可爱，“这里不适合久留。” 宋飞跃：……？ 直到两个人出了门，宋飞跃都还在想傅山海那句“不适合久留”是个什么意思。 新南则非常惋惜：“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姜姜是什么时候。” 他又开始真诚地许愿：“希望下次姜姜是一个人，不要拉着傅总一起。” 傅总太可怕了，有他在，自己都不敢多看姜姜小爱豆几眼。 …… 当天晚上，姜合正在屋子里犹豫着吃什么外卖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好多天都没听到过敲门声的姜合有点惊讶，嘚吧嘚吧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就直接开了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傅山海。 傅山海皱着眉：“你怎么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脑袋：“一般会来找我的就只有陈向哥，我以为是他。” 傅山海进了门，顺手关了房门：“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开门前也要先问清楚是谁。” 姜合睁大眼，眼看着傅山海熟门熟路地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个……”姜合眨巴两下眼，“你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没事，”傅山海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非常随意地舒展开来，“我刚加完班，来休息会儿。” 姜合看一眼门，又看看天花板，还是有点奇怪。 傅山海不是有公司顶层一整层的办公区域吗，为什么还需要过来他这里休息？ 傅山海看着他的视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开口：“我的屋子这两天在装修，很吵，暂时没办法住人。” “……哦。”姜合懵懵懂懂地点头，随后又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 还好今天白天的时候打扫过了，很干净，不然依傅山海的洁癖，估计会非常嫌弃他的屋子。 秉承着应该服务下大老板的理念，姜合非常殷勤地跑去又烧了一壶水，往傅山海的杯子里面倒。 傅山海很享受小可爱的服务，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后猛地皱了下眉。 烫死了。 姜合看他毫不犹豫地端起就喝，自己也吓了一跳：“刚、刚烧开的……” “没事，”傅山海冷静地放下杯子，若无其事，“不烫。” 他轻轻搓了两下烫的发红的食指和拇指，抬眼看向姜合：“你跟新南……之前认识？” 姜合摇摇头：“不认识呀，才见了两面呢。” 傅山海微微松了口气。 姜合又颇为惋惜地说：“可惜都没有加到微信呢。” 傅山海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微信都加了谁？” 姜合掰着指头，认真地数：“陈向哥，俞鹤哥，关宇哥，乐乐姐……” 傅山海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加艺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工作人员…… 姜合是谁都可以加好友的吗？ 傅山海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不太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还没加姜合的好友？！ …… 姜合看着傅山海突然惊愕到圆瞪的双眼，有点好奇。 “怎么啦？” “……你手机让我看看。” 姜合乖乖地把手机递了出去。 傅山海接过，发现姜合的手机连屏幕锁都没有，随便一点就能解锁。 他一边嘱咐姜合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加好友，一边强行帮他设置了一个指纹解锁。 同时微信快速扫码，加了自己的微信号。 还顺便设置了不能通过手机号、微信号等搜索到姜合，连添加好友的方式都做了严格的限制。 他家小艺人的隐私安全，一定要完全确保才行。 姜合没注意到傅山海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肚子饿的有点难受。 刚刚的外卖还没来得及点呢…… 傅山海余光看到姜合一直在揉肚子，随口问：“吃晚饭了吗？” 姜合摇摇头：“还没有。” “打算吃什么？”傅山海把手机递回去，突然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没问过你，平时没通告的时候，你都怎么吃饭的？” 姜合有点心虚地咽了口口水，眨巴两下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傅山海顿时眉心一跳，似乎知道了什么。 果然，姜合轻轻吐出两个字：“……外卖。” 傅山海脸色一黑，突然有点懊恼。 早就该想到这个问题的，姜合一个人住，又没人给他做饭，他自己也没时间做饭，还能怎么吃饭。 ……是不是该给公司加一个食堂了？ 可是想到姜合每次在众人面前露面，大家都一副分分钟要扑上来合影聊天的样子，傅山海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姜合看他半天没说话，还以为他不反对，立刻有点兴奋。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也给你点一份？附近有一家粥店的粥很好吃，还有一家小吃店味道也不错……” “不用了，”傅山海突然起身，“走吧，我带你出去吃。” 姜合听到这句话，却一下子蔫了：“要、要出门吗……” 傅山海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怎么，不想出去？” 姜合有点可怜地点了下头。 他昨晚想到今天能听新歌，太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好。 一大早又跑去宋飞跃工作室忙了一上午，回来就开始整理自己以前的乐稿，又打扫了房间。 好不容易闲下来，姜合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即使傅山海说要带他吃东西，姜合都不愿意再走两步。 傅山海则奇怪中带着一丝稀奇。 难得姜合连吃饭都这么没有积极性。 不过，在看到姜合低头认真研究着手里的外卖界面后，傅山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能姜合不是对吃饭没有积极性，是对于和他一起吃饭……没有积极性。 傅总的脸色逐渐变黑，大步走过去，非常干脆地抽走了姜合手里的手机。 姜合一愣，抬头看着他，大眼睛眨巴两下，有点茫然。 傅山海随手一丢，手机被扔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别吃外卖了，我……给你做饭。” 说话的同时，傅山海又有点迟疑地停顿了一下。 他其实也不是不会做，就是做的……不太好吃。 ……？姜合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似乎还带了一丝震惊。 大老板……会做饭？ 还要给自己做饭？！ 没听错吧！ 傅山海眼看着姜合一脸惊讶的样子，皱起眉：“你不想吃？” 姜合忙摇摇头，又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冰箱里没什么东西的……” 傅山海挑眉：“没关系，我做简单一点的，只要有鸡蛋和……” 随着打开冰箱的动作，傅山海语气一顿，沉默了几秒。 姜合说的太客气了，冰箱里岂止是没有什么东西。 是根本什么都没有。 傅山海伸手往里面探了下，微微有点奇怪。 有凉气，冰箱明明是开着的，怎么什么都没放？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我总往里面放吃的，陈向哥每次来都又拿走，时间长了，我就不放了。” 傅山海语气不善地回头：“陈向不让你吃东西？” 姜合本来想说是，看到傅山海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改了口。 “……也没有，就是……不让吃太多……” 傅山海脸色变得很难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会跟他说的，以后你饿了就吃，没人能限制你。” 姜合眼睛一亮，瞬间又有点开心。 傅山海又看了眼冰箱，无奈地摇头：“你等一会儿，我让他们送餐过来。”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敲门了。 一辆餐车缓慢地推了进来，上面一共两层，每一层都摆了很多精致漂亮的碗碟。 姜合开心地把那些碗往餐桌上放，然后乖乖坐下，等着傅山海过来一起吃饭。 傅山海似乎是去打电话了，姜合隐约还能听到他语气变得很严厉，语句里似乎还夹杂着“扣工资”这样的字眼。 姜合突然有点紧张，自己不会坑了陈向哥吧？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 傅山海打完电话，一扭头就看到姜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顿时心一软，快步走了过来：“不是跟你说了，饿了就先吃，以后不要等我。” 姜合掀开一个小瓷盅，瞬间就“哇”了一下。 瓷盅里是炖的酥烂的猪蹄汤，香气扑鼻。 姜合拿着小勺尝了一口，眼睛亮的惊人，立刻把另一盅放到了傅山海面前。 “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他又尝了几个菜，都是造型精致，味道又好吃的。 “这家店做的味道可真好，”姜合一边吃，一边好奇地抬头看向傅山海，“你做的饭，也有这么好吃吗？” 傅山海原本低着头在喝汤，猛一下听到姜合这句话，动作瞬间停了一下。 “……” 他思考了几秒，才神情自若地开口：“……差不多吧。” …… 另一边，正在顶层研究怎么给乐器室装修的俞鹤突然收到了自家老板发来的信息。 “去找个做饭好吃的阿姨。” 俞鹤顿时心领神会：“好的，是以后负责给姜合送餐吗？” “不是，是教我做饭。” …… 俞鹤正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瞪大眼，仔细又看了一遍傅山海发来的那句话。 确定那四个字是“教我做饭”后，俞鹤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十分诡异。 旁边的工人看到了，笑着问他：“俞老板，你这表情，咋跟见了鬼似的？” 俞鹤费劲地咽了口口水，扭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是啊，还是个在学做饭的鬼，你见过吗？” 第三十六章 姜合一边吃, 一边夸傅山海：“那你真厉害, 我做饭就不太好吃。” 傅山海抬头：“是吗？但我看《花心电台》里，你那几个切菜的镜头还蛮熟练的。” 姜合惊讶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那几个镜头是我的手？” 傅山海的目光往姜合伸出的小爪子上看了几眼，淡淡地收回目光：“很好认。” 姜合的手虽然细白漂亮, 却不像女孩子那样纤长，而是带着男性独有的骨节分明感，每次看到，都让人由衷地赞叹，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不过，姜合的手白是白，却不够细嫩，尤其是他的右手小拇指那里，甚至还有一道浅浅的疤。 那个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傅山海还是上次把姜合抱上楼时，不经意间瞥到的。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我就只有切菜熟练, 不怎么炒菜的。” 傅山海很奇怪：“你们家切菜和炒菜是分开的？” 姜合摇摇头：“不是, 只是去舅舅家吃饭的时候, 他们不让我炒菜, 只让我切菜。” 傅山海动作猛地一顿，倏然抬头：“为什么？” “……”姜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居然不经意地就把以前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但傅山海正紧紧盯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微微低下头, 声音也小了一点, “……我也不知道。” 傅山海的目光再次移向姜合的手, 定在那道疤上。 “那你的手……为什么伤了？” 姜合有点疑惑地看着他，随后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手上那道浅疤。 姜合悄悄缩起小手，挡住了那道疤：“……切菜不小心切到的。” 傅山海慢慢放下了筷子。 姜合的回答，每一句其实都没说全，但傅山海已经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只让切菜不让炒菜，是怕姜合偷吃，是怕他哪怕占到一点便宜。 为什么手上会受伤，因为姜合那个时候年龄太小，可能根本还没碰过菜刀，突然去做那些家务，根本适应不了。 小孩子的治愈能力是很强的，简单的伤口，只需要稍微处理一下，过几天自己就长好了。 可姜合的手，那道疤过了那么多年还那么明显…… 要么是当时切的太深，要么……是根本没有人给他处理伤口。 想到后面这种可能，傅山海心疼的呼吸都有点不畅，眼前也蒙了一层雾气。 他的小姜合，从来都是傻乎乎任人欺负，连自己被舅舅家那么对待了，可能都没意识到不对劲。 真是……傻死了。 姜合还在对面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这个疤很丑吗？” “……”傅山海咬牙许久，才强压着情绪开口，“不丑。” 姜合小声地呼了口气。 还以为大老板要说他这个疤影响形象了呢，还好不明显。 “你不吃了吗？”姜合看着傅山海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一桌子美食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傅山海摇摇头：“我还有点事，你先吃，吃完放这里，会有人来收拾。” 说完他起身就走，大踏步出了门。 姜合看着傅山海的背影，纳闷了一会儿，又开始专注地吃饭。 不过…… 姜合的目光又移到了自己右手那道疤上。 其实还是看得到的吧…… 他摸了两下，感受着皮肤表面凹凸不平的质感，轻轻叹了口气，眼里也显出点落寞的神情来。 …… 傅山海一路压抑着怒气回了顶层，一进门就直接开始喊。 “俞鹤！” 俞鹤听到自家老板不同寻常的语气，瞬间就感觉不对，从乐器室里小跑了出来。 “怎么了？” 傅山海办公桌上放着姜合的档案，是今天给姜合设计形象时用到的。 他拿起档案，快速翻动，找到家庭关系那几张纸，“啪”地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给我查，我要姜合那家亲戚的全部信息！” 那几张纸夹的很松散，傅山海力气又大，摔这一下就直接四散开来，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地。 衬着傅山海铁青的脸色，场面十分吓人。 俞鹤面上一凛，意识到傅山海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才会这么生气，也顾不上再细问，直接应下了，转身开始去打电话。 傅山海的脸色过了很久才慢慢缓和下来。 顶层的乐器室里还在叮叮当当地响着，是工人在装隔音棉。 傅山海闭上眼，听着这动静听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 眼里的心疼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但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过去的事情他已经无法改变，幸好未来还是未知的。 姜合以前受的那些委屈，他会一点点帮他补回来。 以前没有的、想要的，不管有多少，他都会尽全力为姜合办到。 至少往后，有傅山海在，谁也欺负不了他。 …… …… 姜合的新歌即将发行，新南已经忍不住在微博开始狂夸模式了。 “惊喜，绝对是惊喜。” “你们听了就会明白，什么叫声音大于编曲。” “说天籁都是轻的，姜合这种嗓子，那叫上帝吻过的喉咙。” …… 无数粉丝已经由一开始的哭笑不得到后来的万分嫌弃。 [2333：新南，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夸人的。 典狱司：我感觉我看到的不是新南，是一个激情的tian狗。 玖玖安：不知道为什么，新南越夸，我就越不信，我要听到歌才能下定论。 吃花不喝酒：楼上 1，我觉得新南是被姜合的美颜给蒙蔽了，自带滤镜，看什么都是好的。 …… 不止是新南的粉丝，姜合自家的小粉丝们也有点犹豫。 毕竟新南夸得太狠了，这架势，仿佛姜合下一首歌是什么即将流行十年的绝佳金曲一样。 不过，虽然大家疑虑多，反对的声音却没有多少。 毕竟经过上次颁奖典礼的直播，那些嘲笑过姜合的人都被打脸打的快原地销号了，剩下几个负隅顽抗的黑粉，也不敢再对姜合的唱功有什么质疑。 在一片期待中，大家没等到姜合的新歌，反而先等到了他的代言。 那款知名面膜的代言消息要官宣了。 无数爆料号在之前都纷纷表示，这款面膜在用过陶明诚当代言人后，一时间很难找到合适的下家人选。 毕竟像陶明诚的粉丝那样又舍得花钱，又会疯狂帮品牌方免费艹热度的，已经不多见了。 所以各个爆料号爆了无数个候选人，却谁都不敢给个准信。 直到姜合的面膜即将宣布的前一天，才有内部人员偷偷透漏了这个消息。 微博瞬间引起了热议。 爆料号们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传消息： 娱乐圈吃瓜好手：说个新鲜事，S家面膜下任代言人定了，是个刚出道的歌手。 八卦圈圈圈：啧啧啧，刚刚得到消息，某直播晚会唱歌视频出圈的小歌手要接过tmc的接力棒了。 日常嗑瓜子：某食物姓的小生要拿S家面膜的代言了，大家猜猜这次销量如何？ 底下的评论也是各种混乱。 明诚赛高：陶明诚不知道，不关陶明诚的事，请不要瞎比较。 想养喵的鱼：天呐，真的吗？！我们家十八线小艺人是不是要崛起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楼上你真是信了营销号的邪，姜姜虽然已经荣升十七线了，但是怎么可能拿的到这种资源。 欧皇小可爱：我觉得不一定诶，我们等官宣吧，官宣出定论。 姜合的粉丝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统一口径等官宣。 虽然他们明显自己心里也没底，都觉得这消息更多是营销号在瞎编料、博热度。 陈向翻着网络上的热评，深沉地叹了口气。 “姜合这届粉丝不行啊，对自家艺人可太没信心了。” 宣发部部长段飞章正坐在他旁边，跟代言商讨论代言线下宣传活动的具体细节，听到陈向的话，笑了。 “这已经够理性了，画个大饼就敢认的粉丝，谁敢要？” 陈向撇撇嘴：“我们家姜合可不是一般艺人，多高的资源他都配得上。” 说着，他用工作室的官方号悄悄点赞了一条夸姜合的微博。 段飞章眼尖地看到了他的操作，一愣，随后带着点稀奇地看向陈向：“老陈，行啊，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怎么现在这么飘了？” 以前的陈向，小心谨慎，唯利是图，别说护艺人了，只要能挣钱，把艺人信息转手卖了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可最近几个月，陈向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谁都不能说姜合一句不好，说了陈向就跟他急眼。 段飞章简直觉得不敢置信，是什么宝贝艺人，能让陈向变成这样？ 陈向不屑地看他一眼：“那是你不懂，我们姜合现在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是傅总手把手带出来的，他好了，傅总就高兴。” 说着，陈向指了指楼上：“傅总高兴，我们工资就涨，明白吗？工资！” 段飞章看着陈向搓着手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那我咋听说你这个月工资被扣了一万三？你这得是作了多大的死？”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陈向瞬间蔫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委屈地憋了一句：“我哪知道啊……傅总说我不让姜合吃饭。” 段飞章笑得非常放肆：“哈哈哈哈哈老陈，上个月夸自己监督有效，手下艺人都瘦了的人，我记得好像是你吧？” 陈向瞪他一眼，缩回了沙发里：“得了吧，傅总还说，以后姜合饿一次，我工资扣两千。” 他可怜巴巴地算着自己的工资，发现这个月要是再扣下去，剩余的工资还不够姜合饿几顿的。 陈向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推门就走。 段飞章一愣：“这就走了？还没讨论完呐！” “等会儿再讨论！”陈向往楼下跑，“我先给姜合买了晚饭再说，他还没吃饭！” …… 两个人没注意到的是，陈向点赞的那条微博，内容是在夸姜合没错，但微博实际上说的却是姜合足够优秀，完全可以拿到S家面膜代言的事。 陈向这一个工作室的点赞，相当于直接肯定了营销号的小道消息，也间接告诉了大家，姜合确实拿到了S家的面膜代言。 这个消息出来，姜合的粉丝群直接炸了。 姜合正版后援会：我错了，我不该说姜姜资源不够，姜姜牛批！ 小沫沫：啊啊啊啊啊我原地化身土拨鼠！ 姜家鲜桃子：这算是官方认证了吧？！这算吧！ 枸杞山药冰：当然算啊，这都相当于是工作室默认了，激动。 奶糊糊：我准备好了，等代言图一出来我就去买，先买为敬。 …… 最后一个人的发言让大家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品牌代言人之间……是会互相比较的。 而上一个代言人陶明诚，官宣代言当天，面膜销量破了千万，销售额更是连破记录。 虽然这里面还有粉丝集资的力量，但这个销量也足够惊人了。 凭姜合现在的粉丝群体……想超过这个记录，估计悬。 于是，大家从一开始的欣喜万分，到后面的忧心忡忡，一个两个都想着，不管怎么样多买点再说，不能给姜合丢太大脸。 加上这款面膜本身口碑也够好，就算买多了，回头也能再分给需要的人。 …… 但得到消息的，不止有姜合的粉丝们。 各个密切关注的营销号，立刻将姜合工作室点赞粉丝微博、默认面膜代言的微博截图下来，纷纷转发，瞬间引起不少讨论。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画饼吃瓜的话，这下几乎是石锤讨论了。 很多没抢到代言的明星粉丝都冒头了，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还有浑水摸鱼趁机diss两下的。 不少营销号甚至将原本可能拿到代言的众多小生照片凑一个九宫格拿来对比，姜合放在了中心位。 这种操作简直是太拉仇恨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粉丝纷纷上阵吵架，一边骂无良营销号为了热度乱对比，一边又不服气这么一个小新人还能拿到S家面膜的代言。 “对对对，你家最有钱，一边说自己十八线，一边又什么资源都能抢到。” “以S家面膜的名气，请问请这位代言人是为了给代言人加热度吗？” “带动？什么带动？靠那点粉丝带动？” “某姜跟某陶粉丝数量差了快十倍吧，我赌面膜销量会不增反减。” …… 关于“姜合”的话题前所未有的多，达到了公司想不到的热度。 段飞章原本已经回家了，被傅山海一个电话紧急叫回了公司。 同时回去的还有陈向。 可怜的陈向刚冲回公司，就被傅山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他点赞不看内容，万一被品牌方找上门说他们泄密违约，公司和姜合都要倒霉。 傅山海更气的是，陈向这么一个操作，拉来了不少仇恨值，原本想着低调行事不招惹太多人的想法也彻底落空了。 光看姜合现在正疯涨的粉丝数，都知道低调不成了。 陈向怂在沙发里，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会引起这么多讨论。 更准确的说，他没想到关于姜合代言面膜的这件事，会引发这么大的反应。 傅山海黑着脸，顺了半天气，那股气劲儿才慢慢消了。 “算了，已经到这一步了，商量商量明天怎么办。” 段飞章苦着脸回话：“这……没办法了，明天这面膜要卖的不好，姜合会被笑死的。” 陈向也脸色一白，犹豫着说：“要不……公司先掏钱买一部分？” 一直在一旁忙的俞鹤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陈向立刻明白山海星光早准备掏钱了，自知理亏，气馁地缩了回去。 这一次坑公司的钱……别说这个月工资了，卖身都不一定能弥补回来。 会议室内陷入低气压，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 此时，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突然探了出来。 “你们怎么都没走？” 听到这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所有人眼前一亮，目光一致盯向门口。 姜合刚洗完澡，无意瞟了一眼刚加的微信工作群，看到大家说陈向倒霉了，立刻慌慌张张地吹干头发要跑下来。 也没顾上好好吹，头发半干不干，乱七八糟地顶在脑袋上，看起来很是喜感。 加上他一身暖黄色的家居服，和白色的毛绒绒拖鞋，整个人像是刚从鸟窝里掏出来，新鲜炸毛，看起来手感极佳。 众人的目光从惊奇到好笑，又到打量，逐渐变质。 冷不丁对上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姜合一惊，吓得又往回缩了半个脑袋，声音也小了不少：“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傅山海眼里的戾气早在看到姜合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了，大步走过去，将窝在墙角的小可爱捞出来，拉进了会议室。 “来看看你陈向哥做的好事。” 姜合糊里糊涂地看了眼傅山海的手机，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工作室点赞了一条微博。 他看台本看多了，看到字就习惯性想念出来： “我们家姜合怎么不配？又奶又萌，皮肤不知道比普通艺人好多少倍，看着都让人想亲一……” “咳……不用念了。”傅山海收起手机，脸色有点微红。 这条微博描述感已经很强了，再由姜合本人念出来…… 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姜合还没明白过来是在怎么回事：“我没有他夸得那么好啦……” “不是……”俞鹤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下，“他误点赞了一条物料微博，把你明天官宣代言的消息给提前坐实了。” 姜合一愣，顿时有点着急：“那怎么办？” 他好歹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明白这些消息绝对要保密，尤其不能由艺人的公司泄露出去。 段飞章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我们正在想对策呢，脑壳都要炸了。” 毕竟是年龄大了，熬个夜都顶不住。 看着活蹦乱跳的姜合，段飞章暗暗羡慕了一把。 姜合咬着嘴唇：“不然……我们解释一下？说不是故意的？” “不能解释，”俞鹤立刻回，“越解释越乱，现在装死反而比较好，没明着点出来，品牌也挑不出毛病。” 有了姜合在场，屋子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陈向也敢开口了。 “或者……取消点赞，当做无事发生？” “得了吧，截图都满天飞了，”段飞章笑了，“取消也是个掩耳盗铃，还显得你心虚。” ……陈向重新缩回了沙发。 …… “或者……”姜合转了转小脑袋，有了新的提议，“趁着还没过去多久，再多点赞几条！” 众人一愣。 “再点赞？那不是找死吗？”段飞章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合。 俞鹤也有点不解：“点赞什么？” 傅山海则是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底一亮，转头看向姜合：“可行。” 姜合也兴奋地直点头：“就说都是我！” 傅山海嘴角微挑：“好。” 眼看两个人似乎突然达成了共识的样子，众人更迷茫了。 什么就可行了？ 这两个人交流是用脑电波吗？？ 他们怎么还没明白过来？？？ 第三十七章 微博上, 姜合官方工作室的主页突然抽风一般, 唰唰唰冒出了很多条微博。 粉丝们冲进去看，却发现不是工作室在发微博，而是在……不停地点赞。 点赞内容天南地北, 什么都有，搞笑的段子、精妙的剪辑、时下的热卖电影…… 不过，占比最多的，还是夸姜合本人的微博。 粉丝们一向爱在明星的超话里吹明星的彩虹屁，什么用词都能写出来，乍一看还有点羞耻。 然而姜合工作室非常认真地点赞了许多条，甚至连几张同人图都一起点赞了。 底下评论里的粉丝，一个比一个摸不着头脑。 柚子酒：？？？你怎么肥四？？瞎点赞啥呢？ YOK234：工作人员是喝大了吗？ 阳登登：等一下，如果这么看起来……刚刚难道也是随便点的赞？！ 小钢镚：卧槽？？？我为拿到代言高兴了半个多小时还去跟别家疯狂撕比，你跟我说是个误会？ 喋喋猫：……工作人员出来挨打！ LLXXX：工作人员出来挨打！ …… 又过了好一会儿，姜合工作室终于发了一条微博。 内容很简短, 带着点尴尬的意思。 “不好意思, 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 工作室的官方微博被人拿来玩了, 我们已经教育过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向被打扰的粉丝们道歉。” …… ？？？ “被人拿来玩了”？ 这句话简直说的太明显了，大家一瞬间还有点啼笑皆非。 头等舱的尾巴：姜姜, 是你吗？刚刚是不是你在瞎点！ 沉迷吸姜：哈哈哈哈我说工作室是疯了吗突然这么浪, 原来是姜姜！ 周白李夫人：已经教育过了是什么意思哈哈哈怎么教育的, 我们想看具体过程。 …… 当大家发现背后捣乱的人是姜合以后，气氛明显放松了许多。 连刚刚说着工作人员出来挨打的粉丝，也都默契又一致地删除了那些评论。 自己粉的爱豆，打着脸也要宠下去。 大家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流金岁月：原来姜姜会看超话啊，姐妹们以后注意一下。 一起吃西瓜：我的妈呀，那我平时刷的那些同人文？？……我这就去删！ 皮皮皮卡丘：楼上姐妹先别走，分享一下资源再删。 …… 话题逐渐跑偏，粉丝们这边已经一团和气，和别家明星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各个大V也把姜合自己拿着工作室的微博玩当个八卦分享了一下，笑笑就过去了。 这件事就这么压下去了，会议室里的众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段飞章忍不住感叹：“还是姜合行啊，想出这么一招蒙混过关。” 搁别的艺人，这种方法根本不会有用，一是艺人们自制能力很强，不会没事去点赞别人微博，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二是这种行为一旦驾驭不好，反而会被疯狂嘲讽一波。 可偏偏姜合是真的不太会玩微博，之前有一次他自告奋勇微博抽奖，还误操作了好几次，导致礼品发了三波。 而且如果是姜合在乱点赞，反倒可以看做是在和粉丝互动，并且他点赞的多是夸自己的微博，显得可爱又好笑。 仅仅这一小会儿，姜合又涨了几十万粉丝。 陈向也有了底气：“我说的没错吧，我家姜合聪明又可爱。” 段飞章也服了：“厉害，厉害。” …… 姜合没注意到他们那边开心的情绪，还在好奇地探头看着傅山海手机里的超话：“他们在要什么链接？” 傅山海正津津有味地翻着里面的图，仿佛看到了新世界，见到姜合过来了，反应很快，迅速把手机往下一扣，力气大到屏幕当场就裂了。 俞鹤听着那“啪”的一声都心疼，偏偏傅总像是没事人一样。 “没什么，”说着，傅山海还强调了一下，“以后微博这些粉丝发言你少看，影响工作。” 姜合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 “行了，事情暂时解决了，大家先回去吧。”傅山海说，“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想起来，明天就要官宣代言了。 能不能真的带动面膜的销量，就看明天了。 …… 傅山海带着姜合回了屋，看着人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床上，抱着床头的维|尼熊乖乖地看着他，才放下心。 “以后这种事情你少参与，”傅山海调了下空调的温度，怕姜合冻着，“这些我们都会处理，用不着你去操心。” 姜合点点头：“嗯，知道了。” “还不困吗？睡吧。” 姜合的确困了，声音都带着浓重的倦意，但傅山海还在，他不好意思睡。 “你……你也回去休息吧。” 傅山海没动：“我等你睡了再走，你别管我。” 姜合眨巴两下眼，眼皮沉的有点抬不起来，就也不跟傅山海客气了，躺下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也许是床边有人守着，又或者是真的累了，以往总是要很久才能入睡的姜合，瞬间就被汹涌的睡意攻陷了。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呼吸逐渐平稳，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伸手帮他掖好被角，关了卧室的大灯，只留一盏泛着暖光的小夜灯。 准备出门前，傅山海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姜合。 睡着的姜合安静地像个小天使，精致的脸上满是香甜的睡意，连嘴角都是微翘的。 奶白的皮肤在小夜灯的照耀下，泛着朦胧又好看的光泽。 傅山海喉结一动，终究是没忍住，走回来俯下身，在姜合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他动作十分轻柔，宛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在白丝绒地毯上，温柔到悄无声息。 …… …… 第二天上午十点，S家面膜的官方微博定时发布了那条官宣微博。 不仅公布了新面膜的代言人是姜合，还放了拍摄的广告MV。 姜合精致漂亮的造型、笑起来甜萌可爱的脸，和那双对着镜头笑时，像是注入了星光的双眼，都让人忍不住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代言的好消息和姜合的盛世美颜同时向粉丝砸过来，大家都给看懵了。 …… 沉迷吸姜：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世贵族小王子！！太好看了吧！ 予安：真、真的拿到代言了？！我现在心情激动到爆炸呜呜呜！ 圆柚子：姜合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传说中的牛奶肌吗？！ 小花朝：天啊，他身上这件衣服……这不是V家秋季新款吗？这衣服的价格简直是飞上天了，官方这么下本的吗？？？ 大蟹钳子夹麻小：别管了吹就行了！这面膜什么时候卖啊，我买爆！！ S家这次专门推出了明星合作款面膜，起名就叫江河系列，出了三款不同的包装。 熟悉流程的业内人都知道，这是专门卖给粉丝的，也方便品牌方统计明星的真实带货能力。 官方微博说的是晚上八点开始售卖合作款面膜，还特地出了一款印有姜合本人签名的特制款，限量五千份，售价也稍微要高一点。 特制款面膜七点半就开始售卖，算是给面膜销售打一个前阵。 这边粉丝热情高涨，本着支持自家爱豆第一个代言、还是大牌代言的心情，准备先买为敬。 那边各家盯着动静的营销号也早就闻风而动，纷纷转发了这条代言微博。 日常嗑瓜子：看吧，我就说是他。 八卦圈圈圈：呦，昨天那么一通骚操作下来，今天还是官宣了，亏我昨天都信了不是他了。 娱乐第一条：这才叫高明炒作，欲扬先抑，姜合工作室厉害啊，山海星光这是派了多资深的经纪人在背后掌控？ …… 伪·资深经纪人·陈向正偷偷蹲在姜合身边，激动地看着官博蹭蹭涨的转发量。 “看到没看到没！！我就知道你这个广告一出来，大家都会疯！” 陈向激动的手舞足蹈，那天姜合的造型做出来的时候，他就笃定姜合这副模样一定会火，果然，广告底下除了疯狂吹姜合美颜的粉丝，还有不少路人也在夸广告好看。 姜合看着大家的讨论热度，也乐得双眼亮晶晶的。 两个人聊得声音非常大，装了隔音棉都没能挡住。 刚开完会回来的傅山海揉了揉眉心，一个电话就给陈向打了过去。 陈向看到来电人信息就立刻噤声，同时朝着姜合做了个别出声的示意，颤巍巍地接了电话：“……傅总？” “出来。” 傅山海说完这句就挂断，陈向知道自己被傅山海发现了，委屈地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地摸了下姜合的小脑袋：“姜合，你好好练，我先走了啊。” 姜合乖乖地点点头：“嗯！” …… 陈向出来就贴着墙，想悄悄地溜出门，却被傅山海堵了个正着。 “你去里面干什么了？”傅山海的表情很危险。 陈向缩着脑袋，宛如一个鹌鹑：“我、我看看姜合的练习进度……” 傅山海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的陈向自己都腿打颤后，傅山海移开目光，坐回了宽大的办公椅上。 “我给姜合请了专业的乐器老师。” 陈向惊喜地抬头：“真的？什么时候来？” “明天，”傅山海说，“以后姜合的练习时长可能要加长。” 声乐、乐器、编曲……请的这些老师就算每天错开来上课，姜合需要练习的时间也会多很多。 陈向有点心疼，但还是点点头。 他明白姜合确实需要提升，傅山海请的也一定都是业内最好的老师。 “《未见乐园》过两天就会发布，等知名度上来，你带着他去见周厦。” 陈向听到“周厦”这个名字，眼睛一亮：“周厦？你是说那位影帝！” “嗯，”傅山海垂眸，看着手中薄薄的报告纸，“他正在为他的新电影征选片尾曲的演唱人选。” “你是说……”陈向听得热血沸腾，但很快又有点犹豫，“可是，以姜合现在的资历，恐怕有点……” 周厦是娱乐圈非常厉害的演员，不过三十五岁，就已经拿到了影帝头衔，新电影《长生盏》更是还没上映就已经期待值破亿。 他的电影片尾曲，那绝对是无数人做梦都想抢到的资源。 以姜合刚出道、统共两首歌的履历，想拿到这种资源，简直有点痴人说梦了。 傅山海摇头：“周厦之前就说过，这首歌准备找个新人来唱，姜合的资历反而是他的优势。” “我会通过我的人脉再去和他说一说，但是周厦这个人你也知道，脾气很怪，”傅山海说，“所以还是要靠姜合自己争取。” 陈向一边点头，一边又有点奇怪：“只有我和姜合去？” 最近姜合的这种活动傅山海都是一定会跟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傅山海反而放手让他们两个去做？ 傅山海“嗯”了一声：“我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山海星光的对外业务本来就不少，傅山海这段时间一直亲自在做姜合的职业规划，忙到没空出国，堆了不少业务在国外。 如果再不去处理，可能会耽误公司后续的发展。 傅山海考虑了很久，挑了个暂时没什么大事的时间段，准备一次性把那些业务全部完成。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姜合，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汇报，知道吗？”傅山海非常严肃地盯着陈向。 陈向点头点成了缝纫机：“好好好，我一定会的。” “那……傅总您什么时候走？” 傅山海的目光看向练习室，有了隔音棉的存在，练习室里的噪音小了很多，但偶尔还能传出来一点。 仅仅从那一点动静里，傅山海也听得出来姜合在很认真地练习。 “明天，”傅山海说，“等面膜的事情过去了，我再走。” 这是他目前唯一担心的事情了。 陈向也有点紧张，晚上八点就正式开始卖江河系列的面膜了，希望销售量能给力…… 不说像陶明诚一样破千万，五百万可一定要有啊。 不然就太丢脸了。 …… 一天就这么紧张地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晚上。 当然，只有其他人紧张，姜合正被傅山海带着吃日料，开心又满足。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傅山海态度特别好，中午和姜合吃了饭，晚上又带姜合出去吃，姜合都有点撑了。 姜合夹起一片新鲜牛肉，蘸着调好的芥末汁，刚递到嘴边准备吃，就听到傅山海突然开口。 “我明天要出国了。” 姜合嗷呜一口咬下肉，随后就被呛住了。 这芥末汁……为什么这么浓！ 同时他也不忘回话：“去多久？” 傅山海说：“一两周。” 姜合被芥末的那股后劲弄得眼都红了，费力地咽下肉，抬头看着傅山海：“那你……早去早回啊。” 傅山海看到姜合委屈地眼都红了，一副舍不得自己的样子，顿时心软了：“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姜合瞬间有点懵：“……哦。” 为什么要尽快回来？ 傅山海既欣慰又感动地揉了揉姜合的头：“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再忙我也会接的。” 姜合眨巴两下眼，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嗯，好。” 傅山海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快七点半了，来看看你的影响力怎么样。”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特制款面膜的数量。 限量五千份，如果卖的快的话，可能十分钟就可以卖完。 然后就是八点的重头戏。 这边傅山海盯着表，等着七点半。 那边山海星光一干人也早早聚集在会议室里，紧张又忐忑。 特别是后勤部部长，傅山海昨天跟他说要是面膜卖的不好，公司主动承担一百万的销量，他瞬间压力大的头发都连夜掉了几十根。 …… “七点半了！”陈向突然一嗓子，吓得众人全部回神看向手机。 随后众人就怒了。 “七点半你妈啊！这不还有一分钟呢！” “你吓死我了！” “大家别急别急，马上时间就到了……到了到了！” 众人目光一亮，特别同步地移向了官方商场。 随后一致地愣了。 “……面膜呢？” 印有姜合签名的特制款面膜，售卖界面成灰色了。 过了好一会儿，市场部部长井怀梦才脸色奇怪地说：“我上一次看到这种情景，似乎是在某双十一抢货现场……” 她这么一说，大家全部反应过来。 众人的脸色瞬间从纳闷转为懵逼，随后变成狂喜。 陈向激动地声音都变调了：“不、不会吧……” …… 另一边，姜合也奇怪地看着傅山海的手机：“咦？时间还没到吗？怎么不卖？” 傅山海伸手，指了指库存量的位置。 姜合看过去，发现库存为0。 他奇怪地抬头：“什么意思，后台出bug了吗？” 傅山海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姜合天真又软萌的小脸，笑得胸腔都在颤动，一向低沉磁性的声音也带了愉悦的意味。 “意思是，秒光了。” …… 第三十八章 品牌商的官方微博快被挤爆了。 姜姜的小甜心：为什么！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点结账就没了！ 喜桃少女：啊啊啊啊啊我要姜姜签名特制款啊！有没有多买的姐妹让我一份, 求求了！ 某路路路人：天呐我以为五千份稳稳的能抢到, 谁知道一眨眼就没了！我哭得好大声。 锦鲤和红茶：有人转让吗，我出两倍价格，邮费也包。 …… 品牌商很显然也没想到会秒空，毕竟姜合的影响力明明连星动榜都没有排名。 他们迅速调整了一下策略, 一边安慰没抢到的粉丝, 一边安排商场增加江河系列面膜的市场投放量。 也许今晚的最终结果会比他们预想的要好。 傅山海嘴角微翘：“很棒, 已经拿到百万的销售额了。” 姜合小脸红扑扑的, 自己也很意外。 傅山海给姜合又夹了片鱼片：“再吃点, 等八点过了我送你回去。” 姜合点点头, 低头专心吃起来。 傅山海在姜合看不到的地方, 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得意。 “晚上请你们吃饭。” 工作群里, 从来没发过言的傅总突然高冷地说了一句。 俞鹤众人一惊，随后一个两个眼睛锃亮, 激动地回复。 “谢谢傅总！” “傅总英明大方！” “还是傅总领导的好！” 傅山海扫了一眼屏幕, 又随手回了一句。 “是姜合的魅力大。” …… 从来没见过傅总夸人的段飞章, 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坐在他对面的井怀梦也神情震惊：“傅总……在夸姜合吗？” 俞鹤一脸见怪不怪：“习惯就好。” 陈向则十分骄傲：“傅总说的是实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诡异。 段飞章和井怀梦还在消化这个事情，那边陈向“嗷”一嗓子跳了起来。 “八点了！” 众人神情一凛，全部低头看着商场。 面膜已经开放购买了，销量那里的数字正在疯狂上涨。 光是开放购买的那一刻, 销量就已经破了万。 又用了几分钟, 数字突破了十万。 俞鹤都看愣了：“……这……卖的也太快了吧……” 见过大世面的市场部井怀梦也有点吃惊：“要说知名度, 姜合也只能算一般, 怎么带货能力这么强？” 要知道山海星光里人气最高的齐关宇，带货能力最多也就到这个程度了。 “难道……姜合特别受女孩子喜欢？”陈向琢磨着，“所以面膜卖得好？” “男明星的粉丝不都是女孩嘛，”段飞章否认了这个说法，“怎么他的女粉丝就买的多？” 几个人讨论的这一会儿，销量已经又翻了几倍。 陈向乐得笑开了花，照这么发展下去，五百万销量估计不愁了。 井怀梦不停地翻着品牌商之前官宣代言的那条微博，顺着底下热评点进去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我知道原因了。” 几个人看过来：“怎么了？” 井怀梦笑得开心：“你们自己看。” 她截了几张图，都是知名美妆po主的评论。 不同于粉丝疯狂舔颜夸造型，专业做美妆的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姜合脸上称得上完美修饰的妆容。 甚至有人专门在当天出了仿妆视频，教大家如何画“姜合同款妆容”。 而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姜合那张即使在高清镜头下也毫无瑕疵的脸。 在高清镜头里，他的粉底明明打的很薄，却连毛孔都几乎看不见，更不用说那些痘印黑头了，整张脸完美的让人嫉妒。 更过分的是，有参与拍摄的知情人透露，关于姜合皮肤的镜头，全都没有做后期。 也就是说，他的皮肤真的有镜头里的那么好！ 网友们，尤其是女性网友们已经讨论疯了，互相分享着姜合的广告视频，羡慕嫉妒的同时，一个两个都表示，面膜买定了。 拥有不了姜合同款肌肤，拥有一个同款面膜也行呀。 况且S家面膜口碑一向好，江河系列的面膜包装又做的用心，为了回馈粉丝价格都比正常版本要低一点，她们就算当日常护肤品采购买了，也毫无负担。 一传十十传百，在面膜还没开始发售的时候，就有无数人盯着商场界面了。 众人恍然大悟，先是一致地愣怔了一会儿，然后又纷纷笑开了。 “绝了，真的，”俞鹤笑着摇头，“还有这种带货法。” 井怀梦也笑着打开商场：“那我再买几盒，趁着打折，不买白不买。” 陈向看着兴奋下单的她，呲了呲牙：“女孩子的购物欲真是太可怕了。” “你懂什么，”井怀梦一边手速极快地抢购着，一边还有空反驳他，“买了就等于赚了，再说，没有我们，这款面膜怎么可能卖到……” 她话音突然一顿，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界面：“……什么意思？连面膜也没了？” 确认购买的那一刻，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个提示，告诉她库存不足，请耐心等待。 井怀梦都给气笑了：“S家怎么做的生意，连预计备货量都算不好？” 几个人纷纷又看向商场，这才发现，连江河系列的面膜购买界面也灰了。 “……这是卖了多少？”陈向盯着销售量，认真地数了数，“十万，百万……千万？！” “卧槽，三千万？”俞鹤一惊，“合着是卖断货了？” 几人面面相觑，眼里再次浮现出震惊。 陶明诚代言官宣的那一天，面膜销量突破一千万，这已经是一个传奇了。 并且还是背后的至尊娱乐公司做了推手，特意为了冲一千万销量投了不少钱的结果。 可是姜合这款面膜，山海星光顶多也就吃下了一百万，剩下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销量。 这带货能力……简直太可怕了。 “星动榜前几天还不愿意排我们姜合，”段飞章挑眉，“这下姜合的名字怕是要空降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姜合的称呼已经从艺人姜合变成了“我们姜合”，满心满眼都算计着星动榜的事情。 星动榜是一款明星综合影响力的排名，多以明星的报酬、知名度、带货能力等统计。 之前姜合唱《不断电电台》火了一阵的时候，段飞章就立刻和管理星动榜的公司联系，想让他们加上姜合，可他们偏偏不加，还说姜合出道时间太短，还不够格加进去。 这下，再说姜合不够格，恐怕就是自打脸了。 品牌方的官方微博底下又爆炸了。 这次不止是姜合的粉丝在吐槽，很多盯着要买面膜的网友也来了。 一碗糙米粥：？？？我面膜呢，我放那儿那么大一盒面膜呢？ 懒懒：你们怎么又断货了？这么大品牌面膜都不多准备点吗！ 咖啡奶冻：我的妈呀，这是卖的多火，才第一天商场界面都能灰？！ 九千七：交出面膜，饶你不死！ …… 品牌商那边早就欲哭无泪了，谁知道姜合的影响力这么大，他们事前完全预料不到啊！ 整个中上层全部被叫出来紧急开会，连一向不爱过问这些的老总也被惊动了，他那边还是凌晨半夜，仍然一个跨国视频发了过来。 紧急商讨了半小时后，他们决定迅速加产江河系列面膜的包装，同时替换一批仓库里还没售出的面膜包装，先把眼下的危及解决再说。 “可是……就算目前我们现有的库存全换了，估计也不够啊……” “而且还不能全换，需要预留一半的量，应付商场的供货。” “怎么办……要不延长发货周期，同时增加补偿措施吧。” …… 这边品牌商已经忙疯了，那边山海星光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家纷纷讨论着，今晚姜合的热度会升到多高。 “热搜第一绝对有了。” 俞鹤正高兴，一个电话又突然打了过来。 他一看，是后勤部部长。 俞鹤有点纳闷，后勤部部长张勤出了名的养生，以往这个时间，早就回家泡脚、准备睡觉了。 “老张，都这个点了，你打电话干什么？” 后勤部部长说话有点结巴，语气却带着点兴奋：“我、我刚刚接到、到S家供货商的电话了，他们问咱们、问咱们……” “问什么？你快说，我这儿忙死了。”俞鹤正和井怀梦商量着后续话题该怎么买，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也没听清后勤部部长那句“S家供货商”。 “他们问、问咱们能不能先把买的、的那一百万还回去，他们……没货了……” 俞鹤一愣，想了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张勤是接到了品牌商的电话！ 他瞬间乐了：“你等等，我问问傅总。” …… 正在开车的傅山海突然看到来电，调低了蓝牙音量，接起电话。 “怎么了？” “老板，有个事跟您商量。” “说。” “您也看到了吧，姜合那款面膜卖断货了。” “嗯，”提起这事，傅山海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刚刚八点的时候，傅山海和姜合两个人同时盯着商场界面，眼睁睁看着销量一路水涨船高，甚至破了陶明诚的记录。 姜合从一开始的期待紧张到后来的手舞足蹈，高兴的过了头，竟然忘了身边坐着的是谁，直接主动拥抱了一下傅山海。 鼻尖猛然萦绕着香甜的奶味，傅山海有那么一瞬间突然不想出国了。 姜合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都羞红了，低着头抿嘴不说话，眼里却还是很兴奋。 傅山海看着他这副样子就喜欢，盯着看了很久，才起身准备把人送回公司。 …… 电话里，俞鹤说：“品牌那边供货不足了，来打电话问我们，定的那些货能不能先退了，他们顶上存库。” 山海星光很早就订购了一批货，昨天舆论风暴出来后，更是又加订了一批，这些都是已经在生产线上开始生产的。 现在商家供货跟不上，如果能把这一批面膜先拿来顶上，也许能缓解一下生产线的压力。 俞鹤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就非常开心。 本来山海星光对面膜也没多大需求，艺人们日常都爱用自己喜欢的牌子，他们买了也没人要，纯粹是为了给姜合撑场子，不然销量太难看。 现在品牌方自己要求退钱，他们自然也乐得接受。 傅山海想了想，说：“只留一万盒，剩下的全部退掉。” “好的，老板，”俞鹤说，“相关的通稿我们已经买好了，预计今晚到明天会持续放出。” “嗯，”傅山海说，“对了，告诉井怀梦，让她带陈向一段时间。” 俞鹤一愣，随后立刻会意。 井怀梦以前也是经纪人，后来一步步做到王牌经纪人、顶级经纪人，才转成了市场部部长。 她经验丰富，手下带出过非常多的知名艺人。 如果让她带着陈向，以后这种低级的错误是不会再犯的。 傅山海应该也是考虑到了陈向的想法，没有让现有的顶级经纪人来带，而是选择了陈向相对较熟悉的井怀梦。 “好的，我立刻通知。” 傅山海那边沉默了几秒，又问：“陈向的工资扣了吗？” 俞鹤下意识对着手机摇摇头：“我还没有去核实。” “算了，不用扣了，”傅山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也算因祸得福，这次就免了。” “……好的，”俞鹤已经学会波澜不惊地对待陈向的工资涨幅了，非常冷静地接了话。 “再奖一万。” …… ？ 俞鹤这就有点坐不住了。 “啊？” 傅山海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明天我就出去了，在这期间，让他好好照顾姜合。” “……好的。” 俞鹤有点酸。 他能和陈向暂时换一下职位吗？ …… 车上，姜合坐在副驾驶，吃饱喝足和过度兴奋后的困倦感涌上来，让他一时间有点迷糊，也没听清傅山海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傅山海用余光看他一眼，无声地笑了。 怎么这么容易困，像个小猫似的。 笑着笑着，他又微顿了一下。 姜合这样，以后通告多起来，撑得住吗？ 再想起第一次见面，姜合连俯卧撑都做不起来。 傅山海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给姜合再安排一个健身计划。 …… 第二天清晨，众多网友刚睁开眼就被“姜合”这个名字刷屏了。 从腾讯到微信，再到微博、头条、新闻推送…… 简直无孔不入！ 更可怕的是，很多还都明显不是公司买的通稿。 尤其是那些从不关注娱乐圈，却在疯狂安利面膜的女孩子们。 这种现象简直让大家陷入疑惑。 姜合……到底为什么这么能带货？？？ 不仅是面膜，他的名字还出现在了星动值排行榜上，并且直接跳过从100名逐步前进的过程，空降到了85名。 星动榜排名更新很严谨，像姜合这样的上升速度，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 也许是姜合创下的记录太过惊人，连一些经济学专家都开始分析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 分析来分析去，大家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好原因。 高原老铁：这家伙谁？？？我老婆昨天买面膜都买疯了，还在家族群里让大家帮她抢。 双向剪辑君：老哥，你光老婆买已经够幸运了，我这边媳妇、妹妹、弟弟的女朋友一起下单，亲密付滴滴滴一直响，我还以为昨天双十一呢。 插画师栗子：我刚刚搜了一下，别说，这小孩长得还挺好看。 喵喵少女：？？？楼上不是著名钢铁直男吗，这个发言是怎么回事，有点危险？ …… 掀起一轮热议后，大家又重新归回了最初的话题。 姜合为什么能行？ …… 然而很能行的姜合本人，正坐在人去楼空的总裁办公室里，对着眼前的计划表发呆。 上面用鲜红的七个大字标着：姜合成才计划表。 风格复古，字体飘逸，一看就是某总裁连夜加班的成果。 最可怕的是，那份为期两周的计划表最下面，用小字特意标注了一句。 “没有课的时间，督促姜合积极健身。” …… 积极什么？ 什么健身？ 有事吗？？？ 姜合目光有点呆滞，手都开始抖了。 再仔细一看，这份计划表排的真的叫一个苦心孤诣。 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各种课。 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留。 每天唯一的休息时间，后面还标注了一行：可留出时间与傅总通话。 ……通话？？？ 姜合的小脸气鼓鼓的。 并不想和傅山海通话！ …… 陈向递给他计划表的时候，还非常积极地把傅山海后两周的行程表一并给他了，好让他能知道傅山海空闲的时间。 姜合气不过，拿起傅山海的行程看了一眼。 会见、议事、陪餐、签合同、实地调研…… 一圈看下来，姜合稍微平衡了一点。 傅山海也是早起晚睡，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嘛。 还安排了好多看不懂的行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姜合指了指傅山海的行程表里出现次数尤其多的“实地调研”四个字，问陈向：“这是什么意思？” 陈向扫了一眼：“哦，就是去国外各个风景漂亮的地方转一转，物色合适的拍摄地点。” …… 好气。 第三十九章 姜合“啪”地把计划表往桌子上一放, 沉默以示抗议。 陈向语重心长地拍拍姜合的肩膀：“姜合, 天将降大任于你，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 说到“饿”字的时候, 陈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然后避开了这个话题。 “总之, 这是傅总对你殷切的期望, 你可不要辜负他啊！” “……”姜合的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 “我很想辜负。” …… 另一头, 傅山海已经在飞机上了。 第一站是波兰, 飞行时间很充裕。 他坐在浅棕色的软皮沙发上吃早餐，米其林水准的早餐营养配比完美, 味道也无可挑剔。 傅山海突然忍不住想，如果姜合在这里会怎么样。 ……应该会很高兴吧。 下次带他一起出去好了。 这时, 傅山海面前的显示屏突然亮了, 一条消息传送了过来。 消息很简短, 但引起了傅山海的兴趣。 宋飞跃：老板，今天发歌。 傅山海微眯了下眼，姜合的人气昨晚上升到了一个小高峰，这个时候发歌, 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 宋飞跃挑的日子也的确是不错。 姜合的歌发布的那一刻, 实时热搜就已经开始上涨。 而山海星光甚至还在商量买热搜的时段。 宋飞跃和井怀梦没想到姜合的人气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高, 粉丝自带的热度就已经足够让《未见乐园》这首歌逐步爬上榜首。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 又请示了傅山海，决定暂时不买热搜，看看这首歌自己能带来多大的反应。 各大音乐app里，《未见乐园》的播放量正在疯狂上涨。 一开始大家还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去听的歌。 “姜合小可爱的新歌终于发了，大家快去听呀！” “虽然姜姜还是新歌手，但是出歌我们一定要支持到底！” “新南大力夸的新歌，我们怎么也要去捧捧场吧！” 后来，等大家听完后，一个两个都开始愣怔。 这是……姜合的声音？ …… 太太乐：这也……太好听了吧？！ 廪启：啊啊啊我死了！ 喜欢你呀：之前听《不断电电台》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他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啊！ 元气少女郭德纲 ：我听哭了555，副歌部分杀我 小福娃：qwq，第一遍听还好，第二遍听到真的直接哭了 秋木苏：姜姜真的太宝藏男孩了吧！！！ 实时热度不停上升，微博相关的热门话题甚至开了十几个。 与此同时，不少人开始转发宣传微博。 姜合的人缘出乎意料的好，《夸张电台》的全体成员都转发了不说，连姜合合作过的那些艺人们，甚至有的只是活动上打了个照面的，都在帮他随手转发。 这一下，造的声势就越来越大了。 井怀梦看了眼数据的后台实时报告，笑得合不拢嘴。 昨天没买到面膜的怨念也自动消除了。 “姜合可真是太棒了，你们从哪找到这么个宝贝。” 陈向也跟着笑：“傅总签的，厉害吧。” “傅总签的？”井怀梦一愣，“我怎么没听说过。” “嗨，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陈向说，“那会儿公司的星探刚发现姜合，把他的照片和几个人的一起发给段飞章，谁知道段飞章刚好在傅总屋里汇报工作，就顺便给傅总看了一眼。” “然后呢，傅总一眼就看中了？”井怀梦很有兴趣地直起身体，想听后续。 “没有，傅总当时一个没看中。”陈向说。 “……啊？”井怀梦有点不能理解，“姜合这个脸，不管怎么拍都不会丑的吧？” 这都看不中？ 傅总……审美……？ 陈向笑了：“我听老段的原话说，那张照片里姜合穿着校服，头发也是那种特别乖的学生头，傅总一看姜合的照片就皱眉了，说‘年龄太小，公司不签未成年’。” 井怀梦瞬间沉默了。 联想一下姜合那个脸，和陈向描述的那身装扮。 ……大概是个人都不信他成年了。 “然后呢？后来怎么签的？”井怀梦接着问。 “多亏了那个星探，他一直在跟段飞章解释，说孩子一个人来A市不容易，长得又好看，以后是个好苗子，还拍了姜合的身份证过来。” “傅总看了一眼身份证，没再说话，但是指了指他的照片，段飞章就签了。” “呦，这星探人还挺好，”井怀梦啧了两声，“要不是他，姜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姜合长得好看，人又乖巧，贸然跑来A市，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恐怕还要吃苦头。 陈向笑了：“星探人好？” 他没再说话，但微微有点走神。 井怀梦这些问题，勾起了他一些回忆。 那还是半年前，姜合被星探领着走进公司，一边嘱咐他以后就在这儿上班，管吃管住，一边手里捏着个信封，喜笑颜开。 陈向从大门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信封。 上面印着山海星光的logo。 直觉有点奇怪，陈向走过去问了下情况，那星探眼看不对劲扭头就想跑，硬被陈向拉住了。 又逼着问了几句，陈向才知道，姜合根本就不知道签约意味着什么，他以为就是找到了一个工作。 而那笔不算少的签约金，也被星探以“介绍费”的名义试图独吞。 当时陈向就给气死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傻白甜，这以后在娱乐圈怎么混。 他把钱从星探手里拿出来又给了姜合，并且告诉他，不用等公司给他分配经纪人了，自己就是他的经纪人。 虽然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被姜合不配合公司给的人设搞的有点恼怒，态度也变得不好，但好在姜合逐渐步入正轨，名气也如自己所愿，一步步往上攀升。 “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姜合总是不接受公司一开始定的人设，”陈向惆怅地说，“你说吃货人设多好啊，又能吃又讨喜，接地气还涨人气，而且我看姜合也挺爱吃东西的，怎么这么好的人设，就是不要呢。” …… 正在上乐理课的姜合，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老师停了下来，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空调开太冷了？” “不是，老师，”姜合揉了揉鼻子，“就是突然鼻子有点痒。” 老师笑笑：“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也练了很久了，回去休息吧。” 姜合一愣：“现在吗？” 他下意识看了眼表，离预定的下课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小时。 老师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不能太累，不然注意力也不会集中的。” 姜合脸微红，起身鞠躬：“那谢谢老师，老师慢走。” …… 屋子安静下来，姜合却没有动。 下一个课程也在这间屋子，他有点不想回去。 而且宋飞跃刚刚说新歌发了，他想看看反响怎么样。 姜合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音乐软件，刚点进搜索界面，就看到了自己的《未见乐园》。 后面还跟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箭头向上，意味着热度仍在不断上升。 姜合瞬间有点兴奋。 他啪嗒哒跑到沙发上躺下，把手机举到脸前，点开播放器，一边听歌一边看评论。 底下的评论多半是夸的，偶尔有人会问这首歌怎么热搜第一，还有人表示就是来围观的。 姜合认真地从热评前面划到后面，每一条都看了看，遇到解析歌词含义、并且理解对了的，还会开心地点个赞。 足足看了二十多分钟，姜合满足地关掉了界面。 再看就要膨胀了。 …… 晚了，已经膨胀了！ 姜合啪的把手机往胸口一扣，盯着天花板盯了半天，突然抑制不住地在沙发上左右扭了两下。 太棒了！ 姜合，你真的真的很不错！ …… 高兴了好一会儿，姜合又打开手机，刚刚好像有很多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看。 点开微信界面，他发现全是傅山海发来的信息。 傅山海：。 傅山海：起床了吗，我走了。[微笑] 傅山海：声乐课上完了吧，下一个是吉他课。[微笑] 傅山海：吃完午饭可以休息一会儿。[微笑] 傅山海：当然，有空的话也可以做点别的。[微笑] 傅山海：乐理课这个老师很有名，你好好听课。[微笑] …… 虽然姜合不常上网，但这一排的微笑表情，莫名地就让他感觉有点瘆得慌。 同时他眨巴两下眼，有点奇怪。 傅山海不是很忙吗，怎么隔一两小时就能发一条消息过来。 不过，想到他制定的那份魔鬼计划表，姜合就不想理他。 魔鬼！ …… 但是…… 姜合转念又想了想，虽然课多，请的每一位老师又的确都是好老师。 他没有上过大学，不知道那种赶着去不同教室上课、可以接触各种名师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现在这样，应该跟上大学的感觉差不多吧？ 这么一想，姜合突然又有点释然了。 就当是在上学了，紧张紧张也好。 这时，傅山海的微信又发了过来：“乐理课下课的话，也可以做点别的。[微笑]” ……这个做点别的，到底是怎么个别的法？ 姜合又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打开了微博，准备悄悄看看自己可爱的小粉丝们。 …… …… 波兰，格丁尼亚。 俞鹤躺在躺椅上，沐浴着傍晚夕阳的余晖，感觉浑身都很舒畅。 扭头看一眼老板，俞鹤又不舒畅了。 明明这么好的氛围，沙滩、夕阳、美食、还有一堆穿着泳衣的美女，为什么老板一脸的苦大仇深？ 再仔细想想，俞鹤发现傅山海这种状态已经保持一天了。 他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了？” 傅山海闭着眼，没理他。 俞鹤耸耸肩，又重新躺了回去。 手机突然“滴”了一声，俞鹤拿起来一看，市场部的井怀梦正在和他分享姜合新歌大爆的好消息。 俞鹤正想和傅山海说这个消息，余光就看到傅山海在听到“滴”的那一声后迅速起身，拿起手机一通翻。 然后沉默了几秒，冷冷地扭头，看了自己一眼。 俞鹤吓得一缩脖子，把手机直接调成了静音，确保不会有声音误导到傅山海。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板，有个好……” 傅山海转回头，沉默地躺下了，显然并没有心情听他说话。 …… 俞鹤幽幽地叹了口气。 知道老板不乐意出来，可是这也太压抑了。 连看美女的心情都没有了…… 俞鹤缓缓躺下，准备进入睡眠模式。 傅山海却突然开口了：“我的行程表给陈向了吗？” 俞鹤立刻回答：“给了给了，和姜合的计划表放在一起的，他肯定能看到。” “……”傅山海又问，“时间准确吗？” “准确啊，”俞鹤说，“今天一天咱们不是都赶得时间正正好。” 他都有点纳闷，明明行程不算多，可傅山海执意要按定好的行程走，别人请他参观景点都不去，说会耽误事。 ……耽误什么事？ 傅山海那边的气场明显更低了：“那……难道是姜合的课拖堂了？” 俞鹤一愣，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傅山海，神情带着点欲言欲止。 合着……老板你……在等姜合的消息啊…… 俞鹤有点想笑。 老板这等法，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合那个小傻子，恐怕都还不知道老板在等他呢。 “姜合的课应该不会有问题，”陈向拖长了语调，果然吸引了傅山海的注意，“不过他可能怕打扰到你，不敢跟你联系。” 傅山海眯了眯眼：“……也有道理。” “所以老板，你有空的话不如主动跟他微信视频一下，”陈向说，“看看姜合今天的学习进度。” 傅山海眼底一亮。 对啊，还要监督姜合的进度呢。 学习比较重要。 还是需要联系一下。 傅山海拿出手机，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 俞鹤笑着附和了两句。 本以为那边消停了，谁知道傅山海翻了半天手机，突然又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自己。 俞鹤一惊，又坐直了：“怎么了？” 傅山海顿了一下，好看的眉毛纠结地皱起，似乎有点不满。 俞鹤试探着问：“姜合不接？” 不能吧……姜合那么乖…… “不是，”傅山海咳了一声，把手机递了过来。 “微信的视频通话在哪儿？” …… 俞鹤猛地噎了一下。 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 老年追星，最为致命。 第四十章 姜合正在乐滋滋翻粉丝们的评论, 冷不防一个界面一跳, 自己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同时手机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 他吓得一个手滑，手机“啪”地摔在了自己脸上。 好痛！ …… 姜合疼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捂着鼻子, 一脸委屈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回头看了眼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 是微信的界面跳出来了。 左上角还有一排大字。 “大老板”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 …… 姜合气鼓鼓地拿起来, 伸出食指, 气势十足地挪到了拒绝上。 还没来得及点, 界面突然消失了。 对方取消了通话。 …… 姜合愣在了原地, 暂停了有三秒钟才回过神。 他委屈又气闷，瞪着手机瞪了几秒，拿起来一个视频通话就拨了过去。 …… 这边，俞鹤正一头冷汗，看着自家老板黑成锅底的脸，暗暗叫苦。 姜合怎么真的不接…… “老板, 我觉得姜合可能是拖堂了。”他非常认真地分析了一下。 傅山海沉默着没说话，盯着手机界面半天, 按了锁屏键，冷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突然, 手机屏幕又亮了。 屏幕上很大的姜合两个字, 让俞鹤瞬间兴奋起来。 “老板！姜合回过来了！” 傅山海猛地起身, 拿起手机就点了接听键。 下一秒, 姜合奶白可爱的小脸出现在屏幕里。 好看是好看, 就是表情不太高兴，鼻子还有点红红的。 “你找我吗？” 也许是上了一天课的缘故，姜合的声音微微有点哑，通过电流传过来的时候，莫名带着点撩人。 傅山海盯着屏幕，目光深沉：“嗯。” “有什么事？”姜合的语气还是不太高兴，刚刚被砸的那一下真的好疼。 傅山海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情绪，想了下大概是他课表太满，不开心了。 傅山海问：“请来的几个老师怎么样？” 提到老师，姜合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一点：“挺好的。” “明天给你减两节课，”傅山海说，“不会这么多了。” “哦。”小可爱表示知道了。 傅山海突然有点不安。 姜合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不在，太想自己了？ “我会尽量压缩行程，”傅山海语气温柔许多，“早点回来。” 姜合隔着屏幕瞪他一眼，水汪汪的眼睛看的傅山海呼吸微微一窒。 “你晚点回来吧。” 不回来都这么多课程了，回来了岂不是更可怕？ 傅山海只当他在赌气，语气更温柔了：“我会尽快的，我保证。” 俞鹤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傅山海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以前那些被骂哭的艺人要是看到了这个场景，可能会去排队上吊。 这时，傅山海的手机里，姜合小可爱的声音非常清晰坚定地传了出来：“不要，你不要回来了！” 说完，“啪！”的一下，姜合干脆果断地关闭了通话界面。 解气！ …… 场面一瞬间十分安静。 俞鹤足足呆了有半分钟，才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看着傅山海脸上的表情，觉得自己刚刚想错了。 可能需要上吊的是自己。 …… 姜合这边赌气挂了电话，气哼哼坐起来，瞪着空气瞪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 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他居然……挂了大老板的电话。 姜合被手机砸脸的那点气闷，已经在刚刚挂电话时消解没了。 现在反应过来，还有一点点惶恐，眉毛也纠结地皱了起来。 ……傅山海不会生气吧？ 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怎么突然情绪就上来了呢…… 姜合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最近都有点不太礼貌，尤其是对着傅山海的时候。 看来人真的不能太出名，不然膨胀起来，自己都不知道。 三年前的那段时间，他虽然也出名，但名气只能算不上不下，在山海星光也属于排的上号，却没多少人关注。 这样的情况下，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没有对谁说过重话。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傅山海对他太好了，公司里的大家也都很和气，他才这么有恃无恐的。 这样不好，不好。 姜合自我反省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想给傅山海打回去，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他一抬头，发现到了上课时间了。 ……好吧，晚上回去再说。 …… 沙滩上，一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青年慢慢朝傅山海走了过来。 “帅哥，一个人吗？”他开口，说的是中文。 俞鹤看他一眼，挤眉弄眼地眨了几下眼，示意他先别来搭讪。 青年并没有看懂俞鹤的暗示，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俞鹤一眼。 他观察傅山海很久了，虽然五官深邃，但是个中国人，一身的装扮非富即贵，光他手腕上的那块表就值八位数。 是个值得勾搭的大人物。 青年靠的很近，带着扑鼻的香味，和微哑的嗓音：“真巧，我也是一个人呢。” 他的声音让傅山海一瞬间就想到了姜合。 明明都是带着点沙哑，可两个人却截然不同，姜合的声音听的人心弦撩动，青年的声音却只让人下意识排斥。 青年并没有发觉傅山海的不耐和脸上的阴霾，还在试图往他身边凑，一只手悄悄伸出，想环住他的肩膀。 “不如我们……” 突然，青年的手腕被抓住了，下一秒，他的脸色扭曲起来。 “啊！！好疼！” 傅山海缓缓抬头，冷冷地盯着他。 青年接触到傅山海的眼神，心下一惊，瞬间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莽撞的决定。 “……对、对不起，我没有恶意，请你松手……” 傅山海松了手，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一眼。 青年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两步，揉揉生疼的手腕，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俞鹤同情地看了青年一眼。 …… 这个时候来搭讪，你是有多想不开。 …… “老、老板，有个好消息……”俞鹤看着傅山海周身明显的低气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决定分享一下姜合新歌的喜讯。 “我现在不想听到关于姜合的任何消息，”傅山海冷冷开口。 “……”俞鹤一哽，知道老板是真生气了，无奈又好笑，只能又说了一条齐关宇的新动态。 “齐关宇接到了那部《长生盏》的一个角色，人设非常好。” 周厦和《长生盏》两个关键词让傅山海回神，看了俞鹤一眼：“他自己去面试的？” “对，”俞鹤说，“公司这边一开始跟周厦对接过，但周厦说只要新人，不愿意启用这些大牌明星，齐关宇自己去参加了面试，听说连演了三场，还自降片酬，才拿下这个角色。” 说着说着，俞鹤又有点心疼。 齐关宇这么高的人气，为了拿到周厦的一个角色，居然还需要跟那些新人在同一起跑线比拼。 要不是周厦的电影确实质量很高，他都要考虑劝齐关宇回来了。 这时，俞鹤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姜合……是不是马上也要去面试周厦的电影片尾曲了？ ……那岂不是更严格？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傅山海，傅山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冷冷的。 “随他去，让他受受挫折也好。” ……看着明显心口不一的老板，俞鹤深沉地叹了口气。 愁啊。 皇帝不愁，愁死太监了。 ……带JJ的那种。 …… 晚上，傅山海回了自己的套间，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余光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似乎是微信的消息弹出来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陈向的消息。 陈向：傅总，周厦那边约好了，我和怀梦明天带姜合去面试。 …… 傅山海忍不住皱了下眉。 明天就去面试了，姜合不知道准备好没有。 他可能还根本不知道周厦是个什么样的人。 表现不好，被骂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 傅山海下午被挂视频的气愤还在，但是担心姜合也是真的担心。 …… 傅山海快速处理完最后几封邮件，“啪”地一合电脑，认命地准备再去给姜合打个电话。 起码让他注意一下明天不要说错话了。 傅山海刚选到姜合的对话框，界面突然一白，下一秒，姜合的视频通话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傅山海愣了两秒，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 从愕然到欣喜，眼底猛然迸发出激动的光。 姜合给他发视频邀请了！ 傅山海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面前的杂物全部推开，坐的端端正正。 又怕姜合等的久了取消通话，果断地按了接听。 姜合穿着一身小恐龙图案的睡衣，坐在床上举着手机看着他。 傅山海被姜合这个造型萌的半天没回过神，上上下下盯着看了半天。 姜合似乎有点害羞，摸摸自己还没干透的头发：“我……我今天的课上完了。” 他不好意思直接道歉，又不知道要和傅山海说什么，磨磨蹭蹭直到洗完澡准备睡觉了，还是犹豫着给傅山海发了个视频邀请。 傅山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嗯。” “今天新歌也发了，”姜合眨巴两下眼，“好像播放量还蛮高的。” 傅山海微愣，这才想起来早上宋飞跃跟他说的事情。 居然还没去听姜合的新歌，失误了。 看着姜合明显有点兴奋的小脸，傅山海的笑容不自觉温柔下来：“因为他们都很喜欢你。” 姜合顿时有点期待：“那你呢？你们听了吗？” “……”傅山海一顿，在说实话和骗姜合之间犹豫了两秒，选择了一个迂回战术。 “我告诉俞鹤了，他还没听。” 姜合瞬间有点失望，噘着嘴“哦”了一声。 傅山海心下一紧。 ……果然不开心了，看来不能这么说。 姜合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山海：“那你……” 傅山海立刻应答，接的非常熟练，“听了。” “很好听。” …… 有对比才有惊喜，看着姜合瞬间兴奋起来的小脸，傅山海决定，这个月也给俞鹤加一万奖金。 第四十一章 姜合笑得奶甜奶甜的：“真的吗。” “嗯, 真的，”傅山海现在恨不得立刻打开音乐播放器听三百遍姜合的新歌, 不然都对不起姜合现在的笑容。 姜合开心地有点飘，对着镜头笑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形象傻呵呵的, 又脸红红地说：“那……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傅山海突然说, “陈向有没有和你说，明天要去面试？” “面试？”姜合一愣。 傅山海头疼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不知道。 “周厦, 你知道吗？” 姜合点点头：“那个很帅很厉害的大影帝。” 他当然知道周厦, 非常有名, 三十五岁拿影帝头衔, 而且自导自演, 对片子要求非常的严格。 然而, 他更厉害的是之后出演的那一部《长生盏》。 这部电影直接轰动了电影圈, 连拿无数大奖, 也给周厦带来了第二个影帝头衔。 他还记得，《长生盏》前期招募演员的时候，他和公司里的齐关宇都去了面试。 不过齐关宇通过了，他没有，就遗憾地和这部电影擦肩而过了。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正在招募了, 也不知道关宇哥去面试了没有。 傅山海听到姜合形容周厦“非常帅”的时候,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帅吗？ 一般吧。 “你明天就是去见他。” “哇！”屏幕里姜合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变兴奋了, “真的吗！我是他的粉丝！” “……”傅山海微咬了下后槽牙，“你知道去干什么吗？” 姜合一愣，这才发现有点不太对。 上一次自己是去面试角色，这一次……明明转型做歌手了，怎么还去面试？ 傅山海在电话那头说：“他的新电影片尾曲《长生》，正在找合作歌手，让你去试一试。” 姜合瞬间笑开了：“真的吗！” 太棒了太棒了，上一次没能接触到这部好电影，这一次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在电影片尾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泼了盆凉水：“先别急着高兴，你可能不了解周厦这个人……” “我了解的！”姜合抢答道。 他知道的，他以前很关注这个人，面试的那天还被周厦说了几个演戏的毛病，自己记得很认真，后面也都一条条改了。 周厦是个很专业，又很温柔的人。 “他是个极度挑剔，讲究一堆，脾气又差的人，”傅山海的语气带着点忧心忡忡，“你明天可一定要注意，不要惹到他了。” “不过，就算惹到他了也不要紧，谁敢欺负你，山海星光跟他没完。” “……？”姜合的小脑袋上出现了几个问号。 傅山海说的人，真的是周厦吗？ 怎么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不太一样？ 傅山海又说：“ 明天去的人里，应该会有很多你的竞争对手。” “小心一点，不要被人抓到话柄了。” 姜合最近突然爆火，不知道暗地里挡了多少人的道。 明天恐怕也不会轻松，会有很多人悄悄挖坑下绊子。 恐怕井怀梦也是担心这个，才决定和陈向一起过去。 姜合认真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傅山海将大概情况说完，松了一口气：“早点睡吧。” “嗯！”姜合笑着对镜头摆摆手，“再见！” 傅山海下意识抬手想回，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傻，抬手抬到中途硬生生拐了个弯，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再见。” 视频通话结束了，界面还卡在姜合最后的笑容上。 傅山海忍不住又看了几秒，直到界面彻底消失，才放下手机。 他四周环顾了一圈，突然觉得，这个套房有点大了。 以前晚上加班，只要想到姜合在楼下不远处睡觉，心底总归会安心一点，也会更有动力 。 现在姜合不在，那份孤独感就愈发明显了。 傅山海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不是姜合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姜合。 …… 早点回去吧。 …… …… 第二天天一早，姜合就被陈向叫起来，拉去楼下整整齐齐地做了个造型。 松泽笑着给姜合吹头发：“今天要去干什么？打扮的这么隆重？” 姜合的一身衣服明显是精心搭配过的，蓝白配色显得他又白又朝气，连手腕上的手表都搭的恰到好处。 姜合也有点激动：“要去面试，很重要的面试。” 松泽忍不住又看了几眼那个手表：“咦？这个手表……” 他示意姜合抬一下手，仔细看了一眼，突然一惊：“啊，想起来了！这不是爱彼的新款吗……” 这款表一上市人气就很高，价位也相对友好，但也要二十多万了，他记得非常清楚。 姜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玫瑰金色的表盘在日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这是早上陈向拿过来的，只说让他先带着，撑撑场面。 “这不是公司的表吗？”姜合问。 松泽瞬间笑了：“公司哪来这么贵的表，这是傅总刚买的手表。” 姜合一惊：“大老板的？” 松泽的语气有点羡慕：“你可是第一个可以让傅总把表借出去戴的艺人。” 公司的那些部长们都知道，傅山海爱好不多，买表是一个，甚至有点收集癖，松泽经常在他手腕上见到不同品牌、不同价位的表。 爱彼这款表由于造型偏女性化，不像是傅总平时爱买的款式，他那天看到才有点好奇，多看了一眼。 没想到出现在姜合的手腕上，就异常的和谐好看。 难不成…… 松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但也不是不靠谱。 他悄悄问：“姜合，原来傅总是买来送你的？” 姜合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吓得一呛，瞬间就开始打嗝。 “嗝！不、不是……嗝！是陈向哥……嗝给我的……” 眼看姜合慌得把陈向哥都念成陈向哥哥了，松泽笑了半天，没再问下去。 也是，姜合这个脸，这个性格，换他他也喜欢。 妈的，不换他也喜欢啊！ …… 姜合一听到这个价位，立刻就想摘表了。 但想了想，又觉得傅山海应该也是为了让他出去有面子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摘。 转而在微信里给傅山海发了一句谢谢。 松泽配合着姜合的衣服，设计了个合适的造型，笑眯眯地看着姜合离开了。 “加油啊，一定要拿到片尾曲！” 姜合朝他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 …… 傅山海一起床就收到了小可爱的感谢发言，心情非常好，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连见惯了傅山海在生意场上果断冷静的俞鹤，都有点惊奇。 不过，傅山海态度一变，对方似乎也很高兴，自动让了不少利。 傅山海听到对方的报价，微微眯眼：“……Giles，你们最近是不是开了新业务？” 为什么报价低到超过他的预料？ Giles笑了：“傅总，你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很聪明。” 傅山海敏锐地捕捉到了Giles话里的关键词：“他是谁？” “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Giles说，“是我表叔家的二儿子，今年只有19岁，未婚。” 俞鹤笑了：“Giles，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傅总介绍对象。” Giles挑眉：“我觉得你们非常合适，如果你见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他是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傅山海语气微冷：“Giles，我今天还有三个会议，恐怕没有时间。” Giles耸耸肩：“ok，开玩笑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再签一个艺人。” 傅山海看着他：“他要进华国的娱乐圈？” “是的，”Giles的语气有点遗憾，“无论我怎么劝，他都执意要回国，不愿意来我的公司。” 俞鹤在一旁恍然大悟 他现在才明白Giles的意图。 难怪肯让利这么多，原来是想让山海星光签下他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可是……山海星光签人一向是傅山海亲自过目，看不中的，不管是什么关系，傅山海都不会要。 果然，傅山海开口了：“华国有非常多优秀的娱乐公司，我们山海星光，暂时不缺歌手。” Giles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个歌手？” 傅山海语气平淡：“这些条款里，涉及到唱片发行、歌曲制作的，比平时要多。” Giles的微笑有点僵硬。 往常这些合同，大都是例行检查，不会细看，没问题就签了。 可傅山海居然……一条条看了？ Giles看了眼合同，那上面全是英文，有不少还是非常专业拗口的名词，他一个母语是英语的人读着都有点别扭，傅山海……是怎么做到的？ 傅山海语气已经冷下来了：“Giles，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掺杂别的因素，山海星光的运营也自有我们自己的一套规则。” 他的意思很明显，合作领域内，傅山海都可以商量，如果涉及到别的方面，他绝不让步。 Giles额头微微出了点冷汗：“傅总，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提议，并没有一定要山海星光签下他。” …… 傅山海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重新笑起来：“回去以后，我会将巨像传媒、至尊娱乐、百音媒几个公司的老板介绍给你，我相信这其中一定会有一家适合他的公司。” Giles微微松了口气，傅山海这么说就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合作还可以继续谈。 而且他说的那几个公司，确实都是很合适的公司。 尤其是最后一个百音媒，是个老牌音乐公司，旗下有非常多优秀的出名歌手，进入门槛也是出奇的高。 如果傅山海肯介绍，那就轻松多了。 Giles笑着和傅山海握手：“合作愉快。” …… Giles走后，傅山海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俞鹤也微微皱眉：“往常Giles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这次是怎么了？” 傅山海问：“你见过他说的那个人吗？” 俞鹤摇摇头。 听Giles的描述，19岁，应该还在上学，和山海星光怎么也不可能有业务往来。 傅山海眸底的冷色愈深：“我讨厌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去查一查是谁。” “好。” “对了，”傅山海话锋一转，“姜合那边怎么样了？” “姜合啊，按照这个时间段……”俞鹤看了眼手机，“应该已经在面试了，我看看他们的消息……嗯？” 他的脸色有点奇怪，带着点不可思议。 傅山海皱眉：“出事了？” “不、不是……”俞鹤看一眼傅山海，有点不敢把手机拿过去。 傅山海自己把俞鹤的手机拿了过来，垂眸一看，是陈向和井怀梦发来的消息。 陈向：“我们到了。” 陈向：“卧槽，周厦好帅！” …… 傅山海突然有点头疼。 他是不是该认真考虑，给姜合换个更专业的经纪人？ 这时，井怀梦的消息也发来了。 “天呐，周厦本人比电视上帅太多了吧！” …… ？ 井怀梦还发来了一张照片，傅山海点开一看，居然是姜合和周厦的合影。 画面上，两个人都好看的过分，姜合一身蓝白配色，周厦居然也穿了浅蓝色的衣服。 一向爱冷脸的周厦，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抱了个孩子，小孩子似乎很喜欢姜合，被周厦抱着还在向姜合伸手要抱抱，半个身子都探出周厦怀里了。 周厦估计是抱不稳，一只手搭在姜合肩膀上，一只手牢牢按住怀里的孩子，脸上隐隐带了点无奈。 这个画面过于和谐，一瞬间还以为是哪个一家三口的合照。 …… ？ 第四十二章 姜合早上做完造型后，被井怀梦和陈向带着一路开车去了剧组。 刚好周厦《长生盏》先拍的一部分剧情租用了A市的影视城, 他们也就趁空赶紧去面试。 姜合一路上都有点紧张, 捏着小手不停地左右看。 要见偶像了, 一定不能丢人呀。 陈向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样子, 给他鼓气：“姜合, 别慌！过不了咱们就回来，没什么的。” 副驾驶上的井怀梦给了他一个白眼：“还有没有点出息, 姜合去了就是要拿到片尾曲的，怎么可能不过。” “……这不是话不能说太满嘛……” “你那叫没有自信！”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姜合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有点不适应。 坐傅山海的车坐习惯了, 每次都有不同的玩偶玩, 偶尔还能拿回家, 他现在坐车都总想在怀里抱点什么。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陈向下了车, 直接去和周厦的助理联系。 井怀梦带着姜合往临时搭建的工作间走，并且叮嘱他：“不要管别人，拿出你自己的实力来, 我相信你。” 姜合点点头, 悄悄给自己打了打气。 工作间外的走廊上站满了人, 姜合进来时，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这个新来的竞争对手。 姜合一抬头看到这么多人, 瞬间有点愣怔。 主要是, 这些人里有很多熟面孔。 新生代歌手、歌曲类综艺选秀冠军、团体主唱、老牌歌手…… 这么多出名的歌手, 居然都站在走廊上，等着面试？！ 井怀梦显然也被这个情景震得微惊了一下，没想到大家的待遇这么心酸，连个小板凳都没有。 这时，陈向拿着小板凳来了。 “姜合，先坐着，等一会儿就到你了！” 他嗓门大，动作又快，把姜合塞到角落里坐好后，低头小声又说了句：“傅总提前打过招呼了，我们不用等那么久。” 走廊上的人都朝姜合投来羡慕的目光，陈向看到了，瞬间有点危机感，站到姜合身前，把他挡的严严实实。 姜合也不知道他们是羡慕自己不用等还是羡慕自己有小板凳坐，不过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这样插队……”姜合小声说，“是不是不太好呀？” “你傻呀！”井怀梦看他一眼，“这不是插队不插队的问题，你以为买菜呢？我们先进去，机会就大，连我们前面都还不知道会插多少人！” 陈向打开了个视频塞给姜合：“别管他们了，这是《长生盏》的大致介绍，你先看一看。” 姜合“哦”了一声，乖乖拿着视频，坐在小板凳上专心看了起来。 陈向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啧啧嘴：“竞争可真激烈啊。” 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那当然了，因为什么人都能来。” 这话非常突兀，井怀梦瞬间就开始警觉，扭头看向说话的青年。 是个选秀出道的男团队长，似乎是叫何经阳。 不过，她记得他们组合前段时间闹了矛盾，何经阳似乎和公司解约了。 怎么会出现在周厦的剧组？ 何经阳刚刚看到姜合进来，也是一脸的不忿。 凭什么，自己千辛万苦、求爷爷告奶奶，甚至动用了轻易不肯去动的人脉，才挤进了周厦的面试队列。 可是姜合，这个刚出道的，一共只发了两首歌的新歌手，也能和他在同一起跑线面试？！ 想想之前几次遇到姜合的倒霉事情，何经阳气的眼都红了。 陈向也看向他，随后就笑了：“我还以为是谁这么自信，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何经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上次跟姜合抢造型师的，不就是你吗？” 陈向盯着何经阳，脸色慢慢冷了下来：“还有悄悄在网上嘲讽姜合唱功，引的一群粉丝来姜合微博攻击的人，也是你吧。” 何经阳冷笑一声：“怎么，德不配位，还不让说？” “德不配位？”井怀梦一副“你没疯吗”的表情看着何经阳，“你可太自谦了。” 何经阳一愣，瞬间脸气的涨红：“你！” “算了怀梦，”陈向大度地挥挥手，“姜合说过，遇到这种人你不要理他，都不值得你动气。” 井怀梦点点头：“也是，反正以后也没机会见他。” 何经阳咬着牙回了自己的位置，正遇上刚刚从外面跑回来的经纪人。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何经阳脾气不好，上来就是一顿骂。 经纪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脸色也差了：“还不是去给你找关系了，不然你以为今天你进得去吗！” 何经阳第一次被经纪人这么说，瞬间暴躁起来：“你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经纪人语气也很差，“何经阳，要不是你任性，执意和公司解约，我们现在用得着自己找资源？” “你还以为自己是男团队长呢？你别忘了，你早就脱离男团了，今天这个资源你拿不到，以后人气都别想再起来！” 何经阳喘着粗气，瞪着眼看着经纪人，却只能忍气吞声，等着一会儿的面试。 无论如何，今天他一定要拿到《长生盏》的片尾曲。 …… “姜合？”一个女人从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对着外面问了一句。 陈向立刻朝她挥手：“曼姐，这里！” 施曼听到声音看过去，然后朝他们招招手：“进来吧。” 井怀梦立刻拍拍姜合的肩膀：“到我们了。” …… 姜合刚站起来准备走，就看到前方有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青年非常不满地朝施曼走过去。 “曼姐，不是该我了吗？” 施曼头也不抬地说：“再等等，姜合下一个就是你。” 何经阳急了：“可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施曼听到何经阳的话，转身看他一眼，眼神带着点诧异：“所以呢？” 你等的久，和还没到你，有什么关系？ 何经阳被她说的一噎，半天接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合进去了。 …… 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工作间，但里面的设备居然很齐全，还调来了专业的录音设备。 周厦就坐在屋子最里面，低着头在看手机。 姜合即使是隔着玻璃，看到周厦都觉得他又帅又优雅。 旁边陈向和井怀梦两个人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看法。 井怀梦微微惊呼：“？天呐，怎么感觉周厦比以前更好看了。” 陈向也探着脑袋往里面看：“我也感觉，成熟了，帅了。” 姜合的脸在看到偶像的那一刻就已经红了，眨巴着晶亮的眼睛：“他真好看。” 施曼听到几个人的讨论，笑了半天：“行了，进去吧，周先生已经在等你们了。” 三个人进了里面的玻璃间，周厦微微抬头：“来了。” 姜合站在他面前，有点紧张：“你好，我是姜合。” “嗯，我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一脸冷淡的周厦，对上姜合的时候，语气放缓了不少，“新歌很好听。” 没想到偶像居然知道自己，还得到了偶像的鼓励，姜合的眼睛更亮了：“谢谢！” “试一下那个片段吧。”周厦指了指他身后桌子上放的一张纸。 同时，施曼关上了玻璃间的门，外面的声音瞬间全部隔绝了。 姜合紧张的纸都有点拿不住，他知道周厦很严格，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丢人。 纸上是一小段简单的旋律，姜合在脑子里试着哼了一下，曲调悠长绵长，但莫名带着点悲伤的味道。 他清清嗓子，把这一段哼了出来。 由于没有歌词，姜合把更多的情感投入在曲子里，在一些转换的地方，又融入了自己的感悟，甚至稍稍微调了一下。 周厦在姜合开口的时候，只是眼底微微起了赞叹，这个孩子的声音条件非常好。 但听到后来，尤其是姜合带着个人印记的转音时，周厦眼里更多的就是惊讶了。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将片段里的情感把握地这么到位。 是个非常优秀的歌手。 周厦的脸色变得柔和，点点头：“不错。” 姜合抿着嘴，将纸放回桌子上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首歌里讲的，是《长生盏》男主人公的故事吗？” 周厦“哦？”了一声，撩起眼皮，感兴趣地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被偶像这么认真地一盯，姜合的小脸直接成了粉红色。 他紧张地解释：“因为……感觉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看了《长生盏》的大致介绍，主人公是一个跨越了时间的男人，他没有年岁的概念，活了很久很久，遇到了很多人和事。 那点片段里，姜合感受到了很多情绪，但最多的，是“平静”。 是那种历经千帆之后的平静，再难起一丝波澜。 周厦点点头：“这首歌叫《长生》，的确算是男主人公的个人角色歌。” 陈向和井怀梦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是开心。 周厦肯跟姜合说这么多，就是有戏的意思。 毕竟前面面试的人，几乎都是只进去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好，先这样。”周厦对施曼说。 施曼点点头，示意三个人跟她出去。 姜合恋恋不舍地再盯了偶像一眼，才出了门。 井怀梦笑着问：“曼姐，怎么样？” 施曼看她一眼：“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 周厦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明显是看中了。 井怀梦笑得开心：“这不是想跟你确定一下嘛。” 施曼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身后软萌的小艺人：“怎么，好好的市场部部长不做，又来当经纪人了？” 井怀梦挑眉：“只是临时带一阵子，不过曼姐，你可别小看姜合，他是我们山海星光未来的大明星。” “这么自信？”施曼又忍不住看了姜合一眼，“还是个小孩子呢。” …… 四个人走到走廊的时候，何经阳立刻站了起来：“曼姐，我可以进去了吗？” 施曼看他一眼，微微皱了眉。 其实没有必要再面试了，周厦的心意应该已经定下了。 何经阳有点着急：“可以吗？” 他看到姜合进去了这么长时间，和之前的人都不一样，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甚至感觉自己如果再不进去，可能就要和这次机会永远告别了。 施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等我问一问。” 她跟井怀梦说了声，让他们三个先回去，转身重新往玻璃房走。 何经阳立刻跟上了。 “曼姐，这次机会真的对我很重要。” 施曼冷淡的说：“嗯。” “我非常希望能拿到片尾曲，不只是因为我很喜欢《长生盏》，更是……” “够了，”施曼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帮你问一问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了，用不用你也是周先生自己决定的，你跟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何经阳脸色一白，仍陪笑着说：“抱歉曼姐，我……” “你在这里等着，”施曼没耐心再听他说话，“让你进来再进来。” 她正要去推门，手机突然响了。 施曼停下脚步，看了眼来电人，脸上显示出诧异的表情，迅速接了电话。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施曼脸色立刻难看下来：“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周先生知道吗？” “算了，到哪了，我现在去接。” 施曼收起电话，转身就往外走。 何经阳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儿？” “我有急事，等会儿再说！”施曼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曼姐！”何经阳又拉住施曼，“起码先帮我问一问吧。” 施曼恼怒地瞪着他：“放手！你再拖着我，他要是丢了，你立刻就能从娱乐圈消失！” 何经阳被她一吓，瞬间松了手。 …… 陈向已经去开车了，井怀梦正兴奋地跟姜合说他这次有希望，冷不防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身边跑过。 那身影还有点眼熟。 井怀梦愣了两秒，一嗓子喊了出来：“曼姐，出什么事了？！” 施曼没回她，跑的飞快，几秒钟就不见了。 姜合也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穿着高跟鞋……还跑的这么快呀…… 井怀梦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曼姐平时挺冷静的，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姜合跟着摇摇头，一脸迷茫。 …… 两个人又走了没多久，施曼回来了。 还是那双高跟鞋，踩得很稳，走的气质撩人，神情淡然。 仿佛刚刚那个一头急汗、疯狂奔跑的人不是她一样。 姜合和井怀梦对视一眼，更迷惑了。 这时，井怀梦眼尖地发现施曼身后跟了个小孩。 小孩子看起来只有三四岁，非常可爱，但表情却很不情愿，嘟着嘴拖着步子，一步一挪地跟在施曼后面。 施曼还在不停地教育他：“周先生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外面很危险，你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你呢？动不动就跑来找周先生，上次还自己买机票，你是不是以为安检人员看不出来你还不到一米高？” 小孩子听到“不到一米”这个悲伤的数字，更不开心了，扭过脸不看施曼。 井怀梦非常稀奇：“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也太可爱了吧。” 都能做小童星了。 姜合也看到那个小孩子了，微微一惊：“诶？他不是……” 小孩子突然听到姜合的声音，好奇地回过头，正好和姜合惊讶的双眼对上。 小孩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下一秒，他撒开施曼的手，朝着姜合开心地冲了过来。 “花花国王！” 第四十三章 这个场景让施曼和井怀梦同时一愣，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小孩子直直撞进姜合的怀抱里, 施曼才愣愣地跑过来, 想拉开他扒着姜合的手。 小孩子抱的非常用劲, 一双眼里满是开心：“花花国王！” 姜合也好奇地拍拍他的脑袋：“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爸爸, ”小孩子似乎非常喜欢姜合, 拉着他的衣角不放，“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井怀梦蹲下身看着小孩子：“你爸爸叫什么呀？” 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周厦！” 他别的话说的还不清楚, 可这句话咬字尤其清晰，想听错都不行。 井怀梦瞬间愣在了原地。 同时，冷汗也慢慢流了下来。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周厦还有孩子。 娱乐圈秘密多, 但对于上层的人来说，很多秘密都是心知肚明, 不说破罢了。 可是她确定周厦是未婚，那么这个孩子……难不成是私生子？ 这么大的秘密，却让她和姜合知道了…… 施曼听到小孩子的话，也瞬间脸色一变，快步跑过来, 一把抱起小孩子：“天天, 说什么呢！” 她抱歉地看着井怀梦和姜合, 解释说：“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 周厦喜欢他, 认他做了干儿子。” 井怀梦瞬间松了口气。 她说呢, 想着也不应该是周厦的孩子。 谁知道小孩子突然一瘪嘴, 委屈又难受：“他就是我爸爸，你们为什么都说不是。” ……井怀梦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看这个形势，她大概明白了。 施曼脸色很难看，一边按住孩子不让他再闹，一边快速思索着该怎么圆过去。 这时，姜合突然低头，在口袋里掏着什么。 这个动作让一向敏感的施曼脸色瞬间白了。 ……什么东西，录音笔？ 姜合终于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了，伸手递给小孩子，笑得灿烂：“给你。” 他展开手心，一颗大白兔奶糖躺在手心上。 小孩子的眼睛瞬间亮了：“糖！” 施曼愣了两秒，抬头，正对上姜合明亮干净的眼睛。 ……她一瞬间甚至觉得，刚刚那个怀疑姜合拿了录音笔的自己有点卑劣。 场面安静下来，小孩子接过姜合手里的糖，开始慢慢地拆包装。 井怀梦欲言又止，和施曼相对沉默着。 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身后响起。 “天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吃了别人的东西，要说谢谢？” …… 几人同时转身，看到周厦站在那里，换了身简单的浅蓝色休闲套头卫衣和运动裤。 他背对着光，眉眼都被晕染上一层浅浅的金光，看得人移不开视线。 周天天瞬间兴奋起来，哒哒哒几步跑到周厦脚边：“爸爸抱抱！” 施曼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微微放下心。 她抱歉地看向周厦：“周先生，对不起，家里没有看好……” “没事。”周厦冲她摆摆手，蹲下身将周天天一把抱起，“天天，说谢谢了吗？” 周天天嘴里还塞着糖，扭头跟姜合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依旧是笑眯眯的。 姜合刚才猛一下看到偶像还有点紧张，后来看到周厦抱着孩子，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柔和了不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周先生。” “不用那么拘谨，”周厦走到几人中间，“天天是我的孩子。” 井怀梦一愣，没想到周厦居然承认了。 “说来话长，我可以请你们吃个便饭吗？”周厦说。 姜合听到偶像和饭同时出现的时候，就兴奋起来了：“可以吗？” 井怀梦更是脸色一喜，要是能借机搭上周厦这条线，姜合以后在娱乐圈的路不知道会好走多少。 “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客气了，走吧，”施曼反应很快，已经开始订房间，“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这儿呢！”陈向开着车过来就看到姜合不知道为什么和周厦站在一起，一时间没敢动，直到几个人一起往外走，才意识到他们可能要去说事情。 井怀梦立刻招呼姜合上车。 周天天不乐意了：“我要和花花国王坐一起。” “……”施曼难为情地看着姜合，“可以吗？” 姜合点点头，跟着上了周厦的车。 周厦抱着周天天坐到车后座，轻轻拍了一下周天天的小脑袋：“怎么称呼人家的。” 周天天吐了下舌头，然后钻进姜合怀里，改口非常快。 “姜合哥哥！” 姜合很喜欢这个孩子，笑得也格外甜：“没事，叫什么都行。” 周厦看着他的笑容，和周天天难得变乖的样子，微微晃了晃神。 “……你今年多大？” 姜合一愣，发现偶像是在和自己说话，立刻红了脸：“我……我快十九岁了。” ……居然才十八岁。 周厦一愣：“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 施曼开着车，跟着笑：“周先生，现在很流行小奶狗的，年纪越小越吃香。” 周厦显然不太能理解，微皱了眉，看一眼姜合。 “他可不是小奶狗。” 怎么能用狗来形容人呢。 尤其是姜合还……这么可爱。 周厦越看姜合越喜欢，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了个新计划。 “《长生盏》里有一个孩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戏份不多，你有没有兴趣？” 走在前面的井怀梦一个恍惚，差点摔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周厦……愿意给姜合一个角色？！！！ 天呐…… 姜合也是一愣：“我？” 周厦点点头：“你很适合。” 姜合有点着急：“可是，我真的很想唱《长生》……” 周厦微微一顿，这才明白姜合是误解了，以为自己拒绝了他片尾曲的申请，转而给了他一个角色。 “不是，《长生》还是你的，”周厦开口，“只是我个人的邀请，你再出演一个角色，怎么样？” 陈向也听到了，和井怀梦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高兴疯了。 能在周厦的电影里露面，这是多好的宣传！ 姜合却有点犹豫：“我……我演技不好。” 上一次面试被拒的事情还犹在眼前，周厦说他缺少灵气，拘谨死板。 他也知道自己演技不够好，即使这次是周厦主动邀请，也不敢贸然接下。 周厦微笑：“我看过《夸张电台》，你的演技还可以，只是需要提点。” 姜合一愣：“你看过《夸张电台》？” 他突然有点高兴，偶像居然看过自己的电视剧？ 周厦点点头：“天天很喜欢你，经常在家里看你的东西，电视剧和歌他都喜欢。” 不止是喜欢，简直是循环播放。 说实话，周厦现在听到姜合的那两首作品都有点头疼，很衷心地希望他能多出几首歌。 起码让周天天换换歌单。 …… 周天天立刻举起小手：“我超喜欢姜合哥哥的，姜合哥哥，你喜欢我吗？” 姜合点点头：“喜欢。” 周天天得到了肯定，开心地手舞足蹈，迈着小短腿跑进了餐厅。 姜合还在犹豫，井怀梦已经冲上来替他拍板了：“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姜合的荣幸！” 不要片酬都必须可以啊！ …… 一顿饭吃的和乐洋洋，周厦甚至还和姜合合了影。 等把姜合送上车，周厦才拎起周天天，塞进车里。 施曼问他：“直接回家？” “我先去片场，”周厦说，“你把天天送回去。” “好。” …… 周厦回来时，走廊上一群等着面试的人已经收到通知都回去了，片场里只剩工作人员在忙碌。 他往自己的工作间走，快要到门口时，冷不防从角落里冒出一个人影。 “周厦前辈，你好。” 周厦看向他：“你是？” “我叫何经阳”，何经阳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名片，“是来面试《长生盏》片尾曲的。” 周厦皱眉：“已经结束了，你不知道吗？” 何经阳脸色一灰：“我知道。” 刚刚有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回去的时候，何经阳不敢置信了很久。 明明马上就到自己了…… 他不肯走，一直待在那里，经纪人也拿他没办法，赌气自己走了。 何经阳就这么守在工作间门口，终于等来了周厦。 “但我还想争取一下，我真的很想要这个机会。”何经阳语气非常诚恳，“周厦前辈，我知道你也是一步步打拼起来的，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周厦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何经阳都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他才松口。 “你先进来吧。” 何经阳惊喜地跟着进去，却只接到了一张纸。 “唱一下试试。” 何经阳扫了一眼，是个曲谱。 他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周厦都明显有点不耐烦后，终于准备唱了。 开口唱了两句，周厦就忍不住皱眉了。 太浮夸了，又很油腻，带着点过于良好的自我感觉。 周厦没立刻让他停，而是等到他把片段唱完才开口。 “你回去吧。” 何经阳一愣，就这么回去？ “那这首歌……” 周厦闻言，语气带着点冷淡：“你不合适。” 何经阳瞬间急了：“周厦前辈！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不是改不改的问题，”周厦说，“有人比你更合适，所以不用你。” 何经阳咬牙，还是问了：“您是说姜合吗？” 周厦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猛地抬头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何经阳被他的眼神一震，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厦眼里带了点嘲讽：“不要总把别人看的太低，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这首歌你不行，没有姜合，你也不行。” “……”何经阳嘴唇微微颤抖，“前辈，我真的……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 “那是你的事情，”周厦打断了他，“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也没有耐心听你说这些，我很忙，请你马上离开。” …… 何经阳眼底酝酿的泪水一瞬间憋了回去，他死死咬着牙，攥着手里那张纸，半天没有动。 周厦懒得看他，直接进了里间的工作室。 何经阳喘着粗气，双眼发红，愤怒又嫉恨地看一眼那张纸。 凭什么…… 他又站了一会儿，还是只能不甘心地往外走。 周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纸放下。” 何经阳脚步一顿，把那张纸放回了原位。 手里却紧紧握着手机，力气大到手指都有点泛白。 …… 姜合坐在车上出神良久，终于回过神了，并且开心地快冒泡了。 “周厦同意把片尾曲给我了！” 陈向点头：“没错，还给了你一个角色。” “好棒啊！” 姜合翻着手机里自己和周厦的合影，感觉人生都又圆满了一个度。 井怀梦也笑了：“快和傅总分享一下喜讯，我们刚刚和俞鹤说了，傅总应该还不知道呢。” 姜合应下，点开微信，打了一排字发过去。 …… 傅山海已经出门了，冷不防自己的手机一响，小可爱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姜合：我今天见到周厦啦！ ……能看得出来非常开心，甚至还加了个感叹号。 傅山海：面试怎么样？ 姜合：过啦！周厦还说要给我《长生盏》里的一个角色！ 后面还跟了一个开心的猫猫表情。 傅山海看到这句话，先是一喜，周厦的角色有多难拿他非常清楚，齐关宇都需要亲自过去面试，姜合不费力就能拿到一个角色，是个好事。 但高兴过后，傅山海又有点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周厦对姜合……这么特殊？ 想到那张宛如一家三口的合照，傅山海感觉非常坐不住。 姜合：周厦真的好帅呀！ …… ？ 傅山海觉得自己不是坐不住了，是火烧屁股了。 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在夸周厦好看？ 傅山海：[图片] 姜合看到傅山海发来一张图片，好奇地点开，等缓冲过后，发现是傅山海的自拍。 他似乎是在一个宽阔的广场上，周围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地上还有不少鸽子。 照片里，傅山海显然是精心找了角度，日光照在他脸上，显得他眉目深邃，鼻梁挺拔，安静又深情地望着镜头。 只看脸，都比周围的人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 傅山海自信地发过去，等着小可爱的回复。 谁知道小可爱半天没回话。 傅山海有点好奇，盯着对话框左上角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盯得眼都快花了。 终于，小可爱回话了。 …… 姜合：哇！好多鸽子！ …… 傅山海：？ 第四十四章 傅山海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姜合那句好多鸽子, 直直看了半分钟。 姜合：你在哪里呀？ …… 发现小可爱的关注点跑偏了, 傅山海沉默地咬着牙回复他。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 姜合那边仍旧毫无知觉：哇, 一定很漂亮吧, 你能不能再拍一下鸽子？ …… 鸽子是要清蒸还是要红烧, 关注它干什么？！ …… 傅山海秉持着小可爱的愿望尽量满足的意念，还真的拍了几个视频发过去。 姜合兴趣盎然地盯着视频, 看了好几遍。 姜合：这个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傅山海：……离镜头近。 姜合：那也好大呀。 …… 重点是鸽子大不大吗？！ 他的自拍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 傅山海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又给姜合随便拍了几个视频后，心灰意冷地关掉了对话框。 正在选购礼品的俞鹤突然接到了老板的消息。 傅山海：回去找个造型师，负责我每天的造型。 俞鹤一愣。 傅山海自己的审美已经很好了，怎么还需要找造型师？ 重点是……他每天除了西装就是西装, 又不需要化妆。 找造型师……吹头发？ …… 几天后, 姜合的面膜代言线下宣传开始了。 经过上一次网购秒空的教训，品牌商已经加设了好几条生产线，这次的活动场地也由C市一个较大的商场换成了当地最大最知名的商场。 姜合前一天晚上就和陈向一起来了C市。 活动的流程不复杂，姜合也只需要露面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品牌商安排的各种节目。 这样的常规活动井怀梦很放心，也就没有跟来，自己在公司处理市场部的事情。 陈向和姜合的房间是连着的, 担心姜合晚上的安全，陈向特意叮嘱他, 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 自己来找他前会给他打电话。 由于不放心, 陈向还拿着探测器在屋子里扫描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盗摄装备后，才离开房间。 姜合坐了一下午的车，有点累，早早地洗了澡钻到被子里。 屋子很大，品牌商给他选的是最好的套间，他只占最里面的一间，外面空旷的有些吓人。 特别是陈向刚刚走之前一直让他要小心，听得姜合自己都有点害怕了。 拿着手机看了半天，姜合总觉得外面有声音。 这种感觉在自我暗示下越来越强烈，姜合咽了口口水，从床上悄悄下来，踮着脚无声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轻轻拧开门，探了个小脑袋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陈向走之前关了灯，只留了客厅的一排灯，光线有点阴森森的。 姜合左右看了好几圈，什么也没看到，放心地关了门。 门刚关上，就听到外面“哗啦”一声，像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姜合瞬间炸毛，一个踉跄冲回了床上，裹成一团。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就当不存在。 可是…… 万一有可怕的东西进屋了，他这样岂不是也看不到？ …… 姜合又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么难啊…… 他又不是没有一个人睡过，怎么今天就这么害怕。 姜合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是有一点认床。 最初来山海星光的时候，他也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直要靠自我催眠和足够累，才能浅浅的睡一阵子。 这种情况直到一年后才改善。 后来傅山海总是来他的房间，看着他入睡也有好几次，他都睡的很快。 今天猛一下换了陌生的环境，一点也不适应。 …… 傅山海正在处理文件。 出国以后，公司的文件大多由副总裁处理，但重要的文件还是要由他亲自处理。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几个比较紧的，傅山海松了一口气，起身打算去洗澡。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在先洗澡和看一眼手机中，傅山海选择了后者。 看到来电人，傅山海瞬间就开心了。 居然是姜合？ 这还是姜合第二次主动和他通话。 傅山海重新坐了回去，拿起一份文件，同时接了电话：“喂？” “是我，姜合。” 电话那头，小可爱的声音显得有点紧张。 傅山海笑了：“我知道是你，怎么突然找我。” “我……”姜合犹豫了几秒。 傅山海微微皱眉，他总觉得姜合的语气不太对：“怎么了？” “没事……”姜合说，“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 傅山海翻文件的手瞬间一顿。 不对。 姜合这个语气……是在……害怕？！ 傅山海瞳孔一缩：“你在哪儿？” “在酒店。” “和谁？” “我自己，陈向哥在我隔壁。” 傅山海语气沉下来：“你房间里……还有别人？” 他问的很单纯，姜合却瞬间理解成了别的，语气更害怕了：“呜……我不知道……” 傅山海一愣，握着手机的手猛然缩紧：“姜合？你别怕。” 他压低声音：“是谁？几个人？你房间应该有报警按钮……” “不是……”姜合发现傅山海误会了，小声地解释了一下，“我是觉得，这屋子好大，有点吓人。” …… 姜合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似乎有很轻的笑声随着电话传过来。 姜合瞬间又炸毛了：“你笑我！” “没有，”傅山海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笑意，“我只是在想你现在的样子。” 估计是裹着被子，像仓鼠一样缩成一团，怀里还抱着个抱枕吧。 抱着抱枕的姜合非常不开心，声音也超级委屈：“……真的很吓人。” 傅山海越发开心了：“所以给我打电话？” 不错，都知道该找谁了。 很不错。 姜合委委屈屈的：“怎么办啊？” 他都不敢出被窝了。 傅山海叹了口气：“姜合，这世上没有鬼的。” “那……那谁知道……” 他都能一跤摔回三年前，鬼不鬼的，谁敢有定论…… 傅山海有点发愁。 虽然小可爱颤抖又委屈的声音超级可爱，但是这么下去，可能会吓着他。 明天还有活动呢，不能影响到姜合。 傅山海耐心地说：“这样，我们挂了电话，开一个视频通话好不好？” “你看着我，是不是就没那么害怕了？” 姜合想了想，也有道理，就答应了。 视频接通时，傅山海依旧是西装革履，端正地坐在沙发前。 姜合则是严严实实地缩在被窝里，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手机能立起来全靠手动在被子顶揉出一个小坑来。 傅山海瞬间就忍不住了。 真的……太可爱了。 又真的很好笑。 姜合看到傅山海又在笑自己，很不开心地问他：“难道你不怕黑吗？” 傅山海问他：“为什么要怕黑？” 姜合哼哼唧唧的：“因为看不见啊，很吓人……” “未知是很可怕，所以你要做到先知，”傅山海说，“知道黑暗里什么都没有，知道房间是安全的，你就可以安心睡了。” 姜合的目光不自觉瞟向门外：“可是刚刚外面真的有声音。” 傅山海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陈向在哪儿，让他过来一趟。” “就在隔壁……” “你等等，我给他打电话。” …… 正在看电视的陈向冷不防接到傅总的跨国电话，立刻起身就往姜合的房间走。 傅山海说：“现在，去开门吧。” 姜合摇摇头：“我不想出去。” 傅山海耐心地哄他：“陈向就在门外，不会有事的，走，我们出去看看。” “……” “别怕，我在看着呢。” 傅山海笃定房间里没有人，姜合是心理作用，但他不能说的太明显，只能连骗带哄的，让人一点点从被窝里挪了出来。 陈向已经在门口敲了三次门了，一直没有人应答，他也有点着急。 “姜合？姜合怎么了？你在里面吗？” …… 听到陈向的声音，又被傅山海鼓励了一阵子，姜合一鼓作气，起身就往门口冲，一把打开了门。 陈向立刻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向哥！”姜合指着刚刚发出声音的角落，“刚刚那里有动静。” 陈向谨慎地盯着那里，手里提着从门口架子上拿的吹风机，准备一有意外就把这个当武器用。 姜合躲在他身后，两人走到了那里。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陈向又来回转了几圈，连衣柜和电视柜都神经兮兮地看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姜合，你会不会是自己紧张，听错了？” 姜合忙摇摇脑袋：“没有听错，就是有声音。” …… 两个人正相对着沉默，角落里突然又“哗啦”一声。 这一下像平地惊雷，姜合吓得瞬间就窜进了屋子。 连陈向也微惊了一下，后退两步。 反应过来以后，他朝着那里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原来是这样。” “姜合，没事，是水管！”陈向看着屋子里姜合惊恐的小脑袋，指了指角落，“这酒店的水管都埋在墙里，有人冲水的时候就会有声音。” “估计是这里隔音没做好，声音有点大。” 姜合微微松口了气：“是这样啊……” 陈向笑呵呵的：“没事啊，我就在隔壁呢，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随时过来。” “嗯，谢谢陈向哥。”姜合眼看着陈向走了，关上门，又按照陈向的叮嘱锁好门，回到了卧室。 视频通话还开着，傅山海听到了全程的对话。 姜合脸红红的，非常不好意思：“外面没有人。” 傅山海笑了：“不害怕了？” “嗯……”姜合想了想，很诚实地说，“还是有一点。” …… “我就在这儿，你睡吧，别关手机，”傅山海说，“我陪着你。” “你还不睡觉吗？”姜合看他一眼。 傅山海摇摇头：“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 仿佛是怕小可爱不相信，傅山海把镜头一转，对着桌面上摊的非常壮观的文件。 姜合“哇”了一下：“你……你也不要太辛苦了。” “嗯，我没事，你睡吧。” 有了傅山海的声音，姜合似乎也没那么怕了，把手机竖着放在床头，对着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闭了一会儿眼，他突然又睁开了：“对了，你送我的糖快没有了。” 傅山海笑了一声：“再给你买。” “嗯！……还有，我今天遇到上次直播综艺的那个小孩子了。” “哪个孩子？” “就是那个喊我‘花花国王’的，你记得吗？” “记得，”傅山海说话的功夫已经处理好一份文件，拿到一边，顺便看了一眼镜头里姜合的侧脸，“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在《长生盏》的剧组……”姜合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下去可能会说出周厦私生子的事情，顿了一下，“他是施曼姐的侄子。” “施曼？”傅山海跟着念了一遍，“名字有点熟悉。” “是周厦的助理。” “哦，是她，我记得她。”傅山海翻开另一份文件，“……你很喜欢周厦吗？” 他还念叨着前几天姜合疯狂夸周厦帅的事情。 “嗯，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姜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点困意了。 傅山海嘴角带笑：“那和我比呢？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个……不能比的，”姜合勉强动了动快睡着的脑子，“他是演员，你是大老板，领域不一样的。” “那……我们谁比较好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山海特意又坐直了。 他今天的造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刚好还没换衣服，能让姜合好好比较一下。 谁知道，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下来了。 傅山海等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气。 ……他就真的不如周厦？ 傅山海扭头看向屏幕，这才发现，姜合是睡着了。 睡着的姜合一向安静又乖巧，保持着睡前一只手还放在手机旁的姿势，就这么睡过去了。 傅山海盯着他那只伸出被窝的手，皱了皱眉。 天气已经转凉了，不好好盖被子，是会感冒的。 ……可惜自己不在他身边，不能给他盖好被子。 纠结了一会儿，傅山海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专心看着姜合安静的睡颜，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睡吧，别怕，我一直守着呢。 ……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姜合很早就醒过来了。 昨晚睡得香甜, 连梦也没有做, 早上还在闹钟响的前一秒睁开了眼。 好舒服。 姜合坐起来, 准备去洗漱, 突然“阿秋！”一声, 打了个喷嚏。 ……？ 姜合揉揉鼻子，又摸了摸手臂, 发现一只手臂凉巴巴的。 ……昨晚是不是忘了收回被窝了。 可别感冒呀。 姜合快速洗漱一下，跑到陈向门前敲门：“陈向哥，我起来了。” 陈向开了门，手里却端着一个杯子。 “酒店餐厅刚做的姜茶，先喝了再去吃饭。” ……姜合盯着那杯姜茶，非常的不情愿。 陈向只好耐心地跟他说：“傅总让做的, 怕你着凉, 喝了吧。” 姜合听到傅山海的名字，勉强接过那杯茶。 温度正好，是一口喝下去也不会烫的程度。 姜合闭了眼，鼻子一捏, 迅速灌完了一杯。 陈向看着姜合一副喝中药的样子，乐了：“这么难喝？” 姜合喝完缓了好一会儿, 又啪嗒啪嗒跑去自己屋子, 从行李里摸出一颗糖吃了, 皱着的脸才终于放松下来。 “太难喝了。” “所以说, 不要生病啊, ”陈向说，“有艺人生病的话，傅总一向是建议喝中药的，到时候你才难受呢。” ……姜合的小脸瞬间又垮了。 为什么要把傅山海和中药联系起来啊！ 太可怕了。 …… 两人吃了房间送来的早饭，陈向开车送姜合到品牌商约好的造型室做造型。 由于今天是代言宣传，姜合穿的还是那件拍摄广告时穿的银白色的外套。 姜合有点好奇：“这件衣服又租来了吗？” 他记得松泽有一次提到过这件衣服，用非常羡慕的口吻说这件衣服别的公司借都借不来。 陈向笑了：“租？傅总买了。” 姜合还没反应过来，给他做造型的女化妆师一个手抖，刷子都吓掉了。 “抱歉抱歉！”她反应很快，立刻从化妆箱里取了一个新的刷子出来。 “我就是……太惊讶了……” 她盯着那件衣服，羡慕的目光都快在上面盯出个洞了。 山海星光，好有钱一公司。 …… 姜合眨巴两下眼：“买……买了啊……” 很贵吧。 陈向挥挥手：“对傅总来说不算什么的，好看就行。” 姜合好看，就是傅总好看，就是山海星光好看。 就是工资数额好看。 划算！ …… 化妆师已经给姜合上完底妆了，她看着姜合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合，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 这皮肤也……好的太不真实了吧…… 她扫粉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凝滞，一刷带过，皮肤瞬间就打上了一层亮光，连遮瑕都用不着。 姜合微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他就是按照松泽告诉他的顺序，一样一样用，有时候忘了就少用，有时候睡晚了还不用。 化妆师听完就明白了。 ……好皮肤真的是天生的。 像姜合这样的，护肤奥义就是一句……瞎几把涂。 羡慕，一万个羡慕。 …… 姜合的造型整个完成了，这次的发型又把刘海放下来了，染了浅棕色，吹得蓬松又有层次。 妆容依旧很淡，没有画眼线，只用棕色的眼影在睫毛根部浅浅晕染了一层。 他唇红齿白，眉毛也天然成型，化妆师给他设计妆容时简直是省心又省力，开心地夸了姜合半天，夸得姜合很不好意思。 陈向看了看表：“行了，差不多该过去了。” 商场外早早就挤满了粉丝和路人，巨大的横幅和各种应援棒到处挥舞，粉丝们都很兴奋。 这还是姜合第一次线下活动，能近距离接触偶像，每个人都抱着十足的热情。 姜合是从后门进的，车辆到达前，安保人员就已经开始清场，给他让出一条过道。 不知道是哪个粉丝眼尖，看到姜合的车来了，一声尖叫，一群人朝着商场这个偏门跑了过来。 陈向立刻开车门：“快快快，赶紧进商场。” 外面的人太多了，姜合再停一会儿，可能会发生意外。 姜合也迅速从车里钻出来，跟着安保人员往里面走。 已经跑过来的粉丝一个个开始尖叫。 “好帅啊！！” “天呐真人也太好看了吧！” “脸好小啊啊啊啊啊！” “让一下！挤着我镜头了！” …… 这时，一个站在前排的女孩子被后面的人一推，没站稳，撞到了前面的人，瞬间就跌倒在地，甚至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汹涌的人群淹没了。 姜合正在快速往里面移动，突然余光看到有个人倒下了，一愣，停下脚步往那边看过去。 可是人太多了，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和不断闪烁着的闪光灯，他一瞬间有点眼花，看不清刚刚那个人摔哪儿了。 陈向大声喊他：“快走啊！” 姜合也喊：“陈向哥，刚刚好像有人摔倒了！” 陈向脸色一变：“哪里？” 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安保人员都快拦不住了，陈向看这样下去不行，立刻让他赶紧进去：“我去处理，你先进去！” 姜合眼看那个方向朝自己涌来的粉丝越来越多，刚刚跌倒的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被踩到了。 “不行！她就在那儿。”他果断转身，朝着那边走去。 粉丝见姜合朝着自己来了，尖叫声更大了，现场几乎什么话也听不到。 陈向瞬间急眼了：“姜合，危险，回来！” 他想去拉姜合，可惜差了一点，没有拉到，安保人员围起来的线也彻底失效了，粉丝大批挤了进来。 陈向急的眼都红了，不停地吼着安保：“快去拉住他，别让他受伤！” …… 姜合艰难地在人群里穿行，被闪光灯晃得眼睛生疼，只能不断挡着眼睛，嘴里不停喊着：“让一下，有人摔倒了！” “请让一让！” 他周围的几个粉丝一开始还在激动的拍照尖叫，听清他说的内容后，几个人脸色一变，立刻对着身边的人开始喊。 “别挤了，有人摔倒了！” “别挤别挤！看看身边的人，有人摔了！” “姜合让我们别挤！” 这句“姜合让我们别挤”很有效，周围一片人安静下来，几个年龄较大的女粉丝立刻开始组织粉丝，她们互相手拉着手，在姜合身边围出了一个圈。 姜合感激地看着她们：“谢谢你们，就在那儿。” 几个人一起缓缓移动，终于走到了女孩子跌倒的地方。 人群已经被粉丝疏散了不少，果然有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身的灰，裙摆上还有几个脚印。 姜合立刻加快速度，走到她身边，伸手拉起她。 “你没事吧？” 女孩子刚刚摔的整个人都懵了，被踩到了也不知道喊疼，现在突然被人扶起来，愣愣地抬头，居然对上了一张好看到令人失神的脸。 她先是呆了几秒，随后脸色整个爆红。 姜合还在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吗？是不是被踩到了？” 女孩子慌乱地摇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没、没事，谢谢，谢谢你……” 陈向终于赶过来了，他一把抓住姜合的手：“没事吧！” 姜合回头：“没事，陈向哥，她没受伤。” 陈向急的脸红脖子粗：“我是问你！” 刚刚姜合身边那么多人，保不准就有不安好心的，万一趁机伤害到姜合…… 姜合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进去吧。” 两个人再次在保安的拥簇下进了商场，去了姜合的专用休息室。 陈向一进去就开始数落姜合。 “吓死我了！” “谁让你过去的！” “刚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万一有个黑粉趁机捅你一刀，你今天就凉这儿了！” “你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 姜合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 陈向连说了五分种，心里那股惊慌的劲儿终于下去了，才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你担心粉丝，但是那种情况下，你要首先保护好自己。” “如果你出了事，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叫安保，知道吗？” “嗯，知道了。”姜合整个人蔫蔫的。 陈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姜合的手背上似乎有道红印。 他一惊，走过去仔细看了眼。 姜合好像是磕到哪里了，手背上长长的一道红印，没有流血，但是看着很显眼。 “哎……还说没事，这不是就受伤了？”陈向一边在包里翻着伤药，一边说，“幸亏傅总不在，他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别干了。” …… 有人在微博上发了姜合被人围在商场外的照片，关注着线下见面会的粉丝们瞬间炸了。 “怎么回事？！” “安保呢！姜姜怎么就这么被人围着，出事怎么办！” “周围的人也太过分了吧，姜合眼睛都红成这样了，还在拿闪光灯照他！” 有在现场的粉丝解释了一下，说是有个粉丝跌倒了，姜合离开原定的通道，跑去扶她起来了。 粉丝们的怒气微微平息了一点，但还是很生气，更多的是后怕。 “姜姜你倒是顾一下自己啊！” “我就在现场，当时见他被一群人挤着，我都快吓死了。” “我倒觉得幸好姜合跑去扶了，不然就出大事了！”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大家。 “卧槽……如果姜合没看到那个人跌倒了……？？？” “妈呀，那就完了！” 拥挤，踩踏，这一向是最为敏感的话题。 如果姜合的线下宣传出了这样的新闻，别说艺人的名声了，短期内被封杀也是有可能的。 粉丝们惊慌之余，又非常默契地想刷别的话题把这件事盖过去。 可惜已经有很多营销号闻风而动，用夸张的标题发了不少通稿。 “姜合线下见面会失序！大量粉丝拥堵商场大门！” “姜合代言宣传会惊现拥挤事件，有粉丝当场摔倒！” ……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消息就传了出来。 …… 另一头，傅山海昨晚睡晚了，早上又顶着时差早早起来处理了几个会议，眼睛有点睁不开。 他揉着眉心，问俞鹤姜合现在怎么样。 俞鹤翻着手机，脸色不太好看。 傅山海疲惫地抬眼，看到俞鹤的神情，心下微微一惊。 语气也冷下来了。 “出事了？” 俞鹤点点头：“主办方的安保措施没有做好，姜合进商场的时候，发生了拥堵。” 傅山海脸色猛地一变：“姜合怎么样？！” “他没事，但是有个粉丝跌倒了。”俞鹤语气微微沉下来，“这件事已经在网上有人爆料了，如果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这次线下见面会……很可能会被临时取消。” 傅山海脸色沉下来：“怎么回事？不是品牌方亲自委托了安保公司吗？” “是的，但是人数比原本预计的多太多了，投放的安保力量远远不够，”俞鹤皱眉，“我也有失误，没有亲自确认一下。” 傅山海沉默了几秒：“立刻以山海星光的名义联系就近的安保公司，同时通知陈向，注意姜合的安全，如果见面会取消，第一时间护着姜合离开。” 一旦真的取消，粉丝倒还好，等了很久的那些路人很可能会把怨气撒到艺人身上。 会很危险。 俞鹤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联系。” …… 第四十六章 活动已经正式开始了，主持人在台上安抚躁动的粉丝, 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件, 并宣布活动继续进行。 台上是一群请来的嘉宾在聊天互动, 时不时给底下的粉丝抽一点小礼品。 商场外仍有很多闻讯而来的人, 挤在门口进不来。 商场里面也是挤得一点空隙没有, 每层楼都站满了人，大家全部趴在玻璃上, 探着脑袋往台下看。 粉丝更是一直在热情地喊姜合的名字。 山海星光又找来的安保人员已经全部到位了，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且维护着秩序，防止粉丝们再出现拥挤踩踏事故。 离姜合正式上场还有十分钟。 陈向已经又重新找化妆师帮姜合补了一下妆，两个人在后台等着主持人的上台邀请。 陈向不停地在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个舞台是临时搭的, 底下是木质结构，你小心别踩空了。” “要是看到底下有奇怪的人，立刻通知主办方，或者看我一眼, 我就在后台这里站着。” 姜合点点头：“我知道了，陈向哥, 你放心。” 他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准备以最热情的样子和粉丝见面。 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经验的, 并不慌张。 …… “下面, 你们最期待的环节到喽~” 主持人这句话一出, 粉丝的呐喊几乎把商场淹没了。 姜合理理衣摆，准备上台了。 这时，突然一个管理模样的男人上台，和主持人低声说了两句话。 主持人脸色一变，看着男人，样子有些愕然。 底下的粉丝们等了半天没等到主持人请姜合出来，一个个都开始催，主持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陈向意识到不对，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姜合疑惑地看着陈向，眼看陈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暴躁地挂断了电话。 刚挂电话，陈向就憋不住了。 “妈的，还是出事了！” 姜合一愣：“陈向哥？” 陈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姜合的面前说脏话，咳了一声，尽量放缓语气：“收到上面通知了，活动中止，让我们半个小时内清场。” 姜合一惊：“可……可我还没上去！” 外面的粉丝等了那么久，连他一面都没见过。 陈向沮丧地摇摇头：“不行，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商量余地，我们趁着粉丝还不知道，先走吧。” “……”姜合看一眼外面，咬咬牙，“真的不能求他们通融一下吗？给我十分钟就好。” 陈向无奈地看他一眼：“姜合，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姜合却仍在坚持：“我知道，我没有想继续，我只想争取几句话的时间，起码……起码让粉丝见到我！” …… 陈向沉默半晌，终于松口：“我……去试试。” 陈向出去了，姜合站在原地，深呼吸几下，捏着拳等着消息。 过了几分钟，一个人跟着陈向走过来了。 陈向向姜合介绍那个男人：“姜合，这是商场的领导，姓刘，叫刘岐。” 刘岐一开始很不情愿过来，见到姜合本人后眼前一亮，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就是姜合？我女儿很喜欢你。” 姜合立刻鞠躬：“刘总，很抱歉影响到商场的秩序，这是我们的失误。” 刘岐笑笑：“不怪你，我们提前没有预估到会有这么多人，所以出了纰漏。” “刘总，您能不能和他们沟通一下，给我十分钟？”姜合诚恳道，“我上台很快就下来，保证秩序不会乱。” 刘岐为难地皱眉：“这……你要知道现在是让我们清场，如果你上去了……” “我会安抚他们，”姜合说，“拜托了，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刘岐犹豫起来：“可是……” 如果姜合能出场，哪怕只有十分钟，他们都可以算是完成了活动，商场也不会遭受太大损失。 可是……万一姜合一出去，粉丝激动起来，出了问题，责任谁也担不起…… “这样吧，”姜合说，“把话筒给我，如果大家实在静不下来，我就不出去了。” 刘岐深思了一会儿，终于拧着眉头点头：“好，可以试一试。” “但是说好了，如果他们安静不下来，或者是出了异动，你需要立刻下台，活动随时中止，”刘岐说，“这涉及到很多人的饭碗，请你一定慎重。” 姜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 台下，躁动不安的粉丝们议论声越来越大。 “姜姜为什么还不出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天哪，姜姜不会不出来了吧！” 围观的路人们也开始跟着问： “主持人，姜合呢！” “我们等着看大明星，怎么没人啊？” …… 后台递来一个话筒，姜合接过，轻轻嗓子，打开了话筒开关。 “大家好，我是姜合。” …… “啊啊啊啊啊姜合！！！” “姜合我爱你！” “姜合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人？” 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陈向和刘岐脸色同时一变。 刘岐伸手就要去拿麦克风。 姜合立刻又说了一句：“嘘……请大家先安静一下。” 他这句话很有效，起码站在舞台前的粉丝们立刻安静下来了。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大家能同意。” 他声音放得很低，商场里太吵，几乎听不清，粉丝们纷纷示意身边的人别说话。 很快，整个商场都安静下来了。 “首先，很抱歉地告诉大家，活动要中止了。” 人群瞬间又开始哗然。 姜合立刻说：“但是我争取到了十分钟，我希望这十分钟，大家可以安静下来，可以吗？” …… 刚刚灰心丧气的粉丝们，突然听到姜合还是会出来，瞬间又激动起来。 但她们默契又统一地降低了音量，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姜合不出来了。 “我们做一个小小的约定，这十分钟里，谁也不要大声说话，好不好？” 粉丝们立刻应“好”，随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一个个立刻自动消音，非常小声地答应了。 姜合在后台都清楚地听到了大家的改变，忍不住笑了。 好听又清脆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感染着商场里的人也都忍不住跟着笑了。 “十秒钟，大家安静十秒钟，我就要出来了。” 姜合在后台轻声地倒计时，前台的粉丝们憋着气，跟着他一起倒数。 偶尔有些忍不住吵闹的路人，也都被粉丝谴责了。 “谁再吵，直接赶出去！” “对啊，大家全部不要吵，不然姜合立刻就得走了。” …… “十。” “九。” …… “三。” “二。” “一。” 姜合从后台慢慢上了台。 “我来喽！” …… 这是一次最无声的激动，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亮的，紧紧盯着台上那个笑得好看的少年。 姜合很感激大家的配合，上台就先长长地鞠了一个躬。 “真的很抱歉。” 眼看着姜合一直道歉，台下的粉丝一个个都心疼的不得了，拼命摆手，示意他没关系的。 姜合上了台，看着已经愣住的主持人，笑了。 “所以，今天的互动环节是什么？” 主持人完全惊呆了。 他没想到还有这种艺人，自己冒着被骂的风险背锅顶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露脸了。 主持人在姜合的提醒下回过神，苦笑一声：“……要挑几个粉丝送礼物。” 姜合点点头：“嗯，好，是随机吗？” “本来是要……”主持人想了想，“这样吧，你随机挑。” 按照原来的流程，一定会把气氛重新带动起来，他也怕再出问题。 姜合看着台下，认真地挑了起来。 “嗯……那个小可爱！” 他遥遥指向角落的一个人。 大家一愣，纷纷扭头过去看。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那正是刚才跌倒被姜合扶起来的小姑娘。 她站在舞台下面非常边角的位置，难为姜合这么远还能看到她。 小姑娘瞬间激动的脸都红了，她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 姜合冲她笑笑，又指了几个人。 “这个小可爱，这个，还有那个小可爱！” 全都是刚刚帮他在外面维持秩序的粉丝。 姜合记性其实不算好，但他认人很快，见过一面的人短时间都不会忘掉。 凭着这样的记忆力，姜合硬是刚才的几个人全部找到了，又挑了刚刚最快安静下来的粉丝，每个人都送了一份礼品。 底下的粉丝有羡慕的有惊讶的，但大家依旧是保持着安静，没有发出杂音。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姜合看到后台人员的提醒，示意他准备下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问台下的人：“大家想听歌吗？” 底下的人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微微大了一点。 “想！” 姜合伸出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大家低声。 “不能放音乐，我给大家清唱一首歌，好吗？” 众人纷纷点头。 并且因为在场的人全都很安静，像在表演哑剧，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姜合也笑：“那就清唱喽，不要嫌弃。” 他闭眼几秒，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姜合缓缓睁眼，轻声哼唱了一首《深海》。 …… “愿我勇敢，愿我不悔也不觉得遗憾” “愿我千帆历经后仍不知疲倦” “愿我始终是少年” “愿我此刻与明月相恋” “愿我深海中也不肯长眠” “愿我一生走完仍有热血，仍然不甘，不去画句点” …… 他声音温柔，倾注了十分的感情，一首本就好听的歌，被演绎到几乎让人想落泪。 台下的粉丝们静静看着台上的少年，听着他歌里的词。 他们都听懂了。 此刻即永远，相逢虽然短暂，但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妥协，不低头，永远热血、永远青春。 一首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唱完，已经有不少人眼里有了泪花。 她们中有人奔波了一天，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早上，还要不停地补妆，只为以最好的形象见偶像一面。 而现在，她们的偶像就站在她们面前，温柔的，安静的，告诉她们，要和他一样，勇敢又坚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 姜合再次鞠躬，诚恳地说：“谢谢大家的配合，今天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相信，我们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我期待，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再次见到你们。” “谢谢。” …… 姜合笑着跟众人挥手，然后下台了。 粉丝们不舍得他，跟着往后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主持人的耳麦里清晰地传来提示：“快快快，快清场，时间不多了！” 可是众人都不舍得走，除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粉丝们还是待在原地没有动。 主持人正无奈，耳麦里又传来一条提示。 他一愣，随后绽开笑容，对着台下的人说： “每一个离开商场的粉丝，都将收到姜合亲自挑选的小礼物，在商场的五个出口都有，工作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待大家了，请大家有序退场。” 听到有姜合送的小礼物，大家这才纷纷好奇地往出口走去。 商场里的人终于越来越少，人一旦流动起来，秩序就好控制了。 一下台就直接跟着陈向一路走出安全通道、坐上车的姜合呼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麦。 陈向也坐在副驾驶拍拍胸口：“太好了，终于解决了……” 姜合好奇的问：“我刚刚听主持人说有礼物，什么礼物？” 陈向笑了：“傅总临时买了商场里一家店的玩偶，每位粉丝送一个，现场人数太多，傅总都直接把人家的玩偶店清空了。” 姜合眼睛微微一亮：“玩偶？” 陈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双手比了个叉：“你想要多少傅总都可以送你，现在别想了。” “……好吧。” 陈向看向车窗外，感慨了一句：“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们都会注意，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安全问题了。” 姜合也点点头：“我以后也会注意安全的。”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约而同地瘫在了车里。 陈向笑着看了姜合几眼，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姜合，你为什么……把麦克风也带走了？” 姜合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一直牢牢地攥着麦克风。 刚刚上台前，刘岐好几次想拿他手里的麦克风，让他不要再说话，以免粉丝再激动。 姜合急了，就一直死死抓着，连下台了都没注意，也没及时还给工作人员。 可能工作人员还提醒过他。 姜合的脑海里依稀有一个一边喊一边追他们，一直追着他们上车的人影，当时他和陈向都以为那是热情的粉丝，就跑的更快了…… “……” “……” 姜合有点尴尬：“要不……我们拐回去还了？” 陈向立刻摇头：“别别别，我可再也不想踏进那个商场一步了。” …… 于是，正在公司里手忙脚乱清算购买额的后勤部部长张勤，在无数的玩偶价格中，突然又看到了一条新通知。 山海星光订购无线话筒一个，售价￥8999.00 …… ？？？ 张勤怀疑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遍。 买了个……话筒？！ 第四十七章 线下活动匆忙结束，网上却掀起了一轮新的热议。 有人把姜合温柔安抚粉丝的视频放到了微博上, 一群没到现场的粉丝在疯狂评论。 星旭：啊啊啊啊我死了, 姜姜太温柔了吧！ 只只：天呐你们没开滤镜吗？？？这是真实存在的颜吗？？？ 吴小苏：无敌宠粉人设555我们姜合真的是星星啊。 监考官C：我死了, 我被名为姜合的子弹击中心脏了！ …… 连姜合清唱的那首歌, 也被人录下来放到了播放器上。 录的人站的位置靠前, 刚好现场又安静，整首歌听下来几乎没有杂音。 伴着姜合纯粹好听的嗓音, 这首歌的播放量也瞬间破万。 “已加入睡前晚安曲队列~” “姜合是谁，粉了粉了！” “清唱都有这种水准，这个歌手的现场一定很棒！” …… 一直在担心的傅山海看了下网评，终于定了定心。 还好，只要舆论是向着姜合的，其他的都好善后。 俞鹤也跟着一直在处理, 闲下来后，开始催着傅山海去休息。 傅山海为了尽快赶回去, 已经把行程压缩到极致了，连赶两天飞机，时差都不倒直接工作，这种强度，是个铁人也受不了。 …… 傅山海回了房间，洗漱完后想给姜合打个电话，一看时间, 算算姜合那边应该已经是半夜了。 算了, 明天再联系吧。 他躺到床上, 打开姜合那首清唱的《深海》，闭眼听着。 …… 姜合是连夜和陈向坐车回的A市。 一整天都在奔波，他累的回来就瘫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弹。 连洗澡都是用尽了最后的意志力，洗完头发都不吹，倒头就睡了。 …… 结果半夜居然被自己的喷嚏吵醒了。 姜合醒来就感觉特别冷，整个人都在抖，他胡乱抓了两把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喷嚏还是不断。 ……不会感冒了吧？ 姜合摸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不烫，又稍微放下心。 可能就是冻着了。 一醒来就很难再睡着，加上冷，姜合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他左右翻了几下身，还是认命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 离天亮还有好远。 …… 姜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到了傅山海。 他那里现在应该是白天吧？ 要不要跟他聊天？ …… 姜合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打一个电话，如果对方三声内没有接，他就继续关机睡觉。 这么想着，姜合按了拨打键。 “嘟……” “嘟……” “喂？” 正准备挂断的姜合一惊，拿起手机。 “喂……” 傅山海刚才正在听歌，突然发现铃声响了，直接按了接听键。 接的太快，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是谁，现在听到姜合的声音，傅山海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合？” “嗯，是我。” 傅山海皱起眉：“你那里现在应该是半夜，你怎么还不睡？” 姜合小声说：“我突然醒了。” “怎么了？”傅山海感觉姜合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没有吧……阿秋！” 傅山海叹了口气：“……感冒了。” 怎么会呢，昨天还叮嘱陈向让他喝姜茶，衣服多穿一层，怎么会感冒？ “让我看看你。” 傅山海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姜合还没反应过来，微信的视频通话又发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穿睡衣的自己，爬下床摸了件上衣套上，接了通话。 傅山海一看他的样子，脸就黑了：“头发怎么又没吹干就去睡了！” 姜合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摸摸你的头发。” 姜合好奇地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头发已经被自己睡成了个鸟窝，有一撮还非常个性地立着。 他头发发质软，一般吹干了睡，怎么压都压不出来这种造型的。 …… 姜合有点心虚，匆匆把那撮头发压下来：“太累了，没有注意。” “衣服也没穿好，”傅山海盯着姜合明显是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上衣，“现在天冷了，你又总盖不好被子，要穿睡衣知道吗？” “……知道。” 姜合整个人蔫了。 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打这个电话，果然……被傅山海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 傅山海都开始头疼，他看到姜合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开心了。 可是再不开心，也得让他赶紧吃药。 “客厅的电视柜里，有一个小药箱，你去拿过来。” 姜合缩在被窝里：“不想去。” “……乖，”傅山海放软了语气，“不吃的话，明天会彻底感冒的，趁现在还不严重，赶紧吃一点药。” “……”姜合哼唧了一下，没动。 傅山海又好气又好笑：“去去去，药箱旁边放了我让陈向买的新的一袋糖。” 姜合眼睛噌的一亮，一把掀开被子，朝着药箱跑去了。 傅山海则直接在屏幕前愣住了。 姜合……没穿裤子…… 两条笔直雪白的大长腿从屏幕前毫无遮掩地划过，傅山海一瞬间脑子还有点当机。 姜合对发生了什么毫无知觉，啪嗒哒跑了回来，带着药箱和糖。 “吃什么药？” 他一边问，一边在剥糖纸。 傅山海的理智被那声剥糖纸的声音唤回来了。 “不行，不能吃糖！” 姜合动作一顿，愣愣地看向他。 “为什么？” 傅山海挪开目光，艰难地说：“……糖会刺激呼吸道粘膜，你本来不咳嗽，别吃完又咳嗽了。” “哦……”姜合听话地放下糖，打开药箱，发现里面花花绿绿什么药都有，名字也基本都看不懂。 他索性把药箱举到屏幕前：“吃哪个？” 傅山海转头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姜合的那双大白腿。 …… 眼看傅山海的神情很奇怪，姜合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下一刻，姜合的脸瞬间通红，快速卷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动作大到药箱都差点打翻。 傅山海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合整个人都缩进被窝，不想面对傅山海了。 傅山海依稀看到他红透的耳尖，很严肃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你这么说就是什么都看到了！”姜合气哼哼的。 傅山海叹气：“先吃药，好不好？” 姜合非常猛烈地摇了摇头。 摇头幅度太大，摇完他还有点晕。 眼看姜合有点睁不开眼，傅山海急了：“姜合！” 姜合被他一喊，又回了神：“啊？” “吃药。”傅山海说，“饮水机就在外面，去接一杯水，兑点凉水。” 姜合“哦”了一声，跑到客厅的饮水机旁边，发现饮水机刚好还是开着的，就接了半杯热水，再掺一点凉水，端了回来。 傅山海微微放了心：“吃那盒淡黄色盒子的，吃两片。” 姜合翻开药盒，扣了两片下来，又有点犹豫。 这个药……不是糖衣的…… 傅山海看到姜合动作停下了，问：“怎么了？” “……没事。”姜合把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仰头迅速咽了下去。 然后小脸迅速皱成一团。 果然是苦的！ …… 傅山海看到他的样子，终于明白刚刚姜合在犹豫什么了，瞬间笑了出来。 姜合瞪他一眼，把药盒放回床头，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只茧，滚回了床上。 “我要睡了！” 听着姜合的语气明显还是气呼呼的，傅山海知道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想了几秒，开口。 “明天不难受的话，就不用再吃药了。” …… 床上的小鼓包非常不屑地扭动了一下。 …… 傅山海又说：“真的很苦吗？如果你实在想吃糖……” 小鼓包又动了一下，不过这次透着点心动。 傅山海笑了：“可以吃，但是只能吃一颗。” …… 一只小手从茧的中间伸了出来，缓慢而坚定地摸索着那袋糖。 傅山海好心提醒：“再往左一点。” 快摸到糖的小手一顿，非常生气地朝他比了一个小指，然后往左一点，果然摸到了糖，迅速抓了一颗进了被窝。 傅山海还不忘提醒：“吃完去刷牙，不然会长蛀牙的。” 姜合完全不理他。 …… 傅山海揉揉眉心，感觉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声音带了点疲惫。 “好了，去睡吧，我也困了。” …… 床上的茧里犹豫地传来声音：“你怎么了？” 傅山海笑笑：“最近几天工作太多了。” “那……那你注意一点，”姜合的声音也充满了困意，“别感冒了……” “嗯，快睡吧。”傅山海说，“我在这儿看着，你睡着了我再挂。” 姜合的小脑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眼睛明显都睁不开了，却还在勉强支撑着看向屏幕。 “你也睡，我也看着你。” ……傅山海笑出来：“好。” 两个困到极致的人互相看着对方，结果没过几秒，两个人都睡着了。 ……谁也没来得及关视频。 结果是，第二天两个人的手机都没电了。 一个错过了早晨的跨国会议。 一个错过了早饭。 …… 姜合痛心疾首地跟着陈向坐在车上，悼念着自己没跟上吃的早饭。 两个人正往周厦的片场去。 姜合接的那个角色拍摄场地不在A市，但周厦让他过来看看，大概了解一下新电影的风格，也算是为片尾曲录制做准备。 片场里比上次的人还要多，两个人一路挤着往里走，终于挤进了拍摄圈。 这是一个唐时的建筑，周厦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肃立于庭院之中。 姜合的眼睛瞬间又变得亮晶晶的：“好像是个大官诶。” 陈向小声解释：“这似乎是他的第一世，这个时候男主还不知道自己拥有长生的体质。” 两个人看着周厦拍戏，周围的人很多，全部都盯着周厦，但周厦丝毫不受影响，一举一动，尽是大唐风范。 NG次数也非常少，几个镜头几乎都是一遍过，看得出来拍摄前下了功夫 姜合对他的敬业度点了个赞。 “卡！”导演是个大胡子中年人，非常赞叹地朝周厦比了个手势，“今天你的内容差不多了，可以转场拍女一号的戏了。” 周厦点点头，随后走出了庭院。 一出片场，他周身的气势瞬间转变，不再像之前随和可亲，变得冷淡凌厉起来。 不过姜合通过前几次的接触，早就了解了周厦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到他也一点不怕了。 “周厦前辈！”姜合朝他挥挥手。 周厦转头看向他，随和笑了：“来了。” 他把姜合两个人带进了之前的那个工作间。 姜合一进屋就闻到特别香的味道，还没来得及问，一个小小的身影直直地冲了过来。 “姜合哥哥！” 姜合惊喜地蹲下身，和周天天抱了个满怀。 周天天嘴角都是奶油，非常激动地往姜合身上蹭：“姜合哥哥，我好想你呀！” 周厦看见周天天嘴边一圈的奶油，眼角直跳，迅速拎起周天天扔给施曼：“擦擦嘴，都弄别人身上了。” 然后看向姜合：“稍等一下，我处理几件事。” 他转身走向里间的工作室，姜合的目光则悄悄移向桌子上的小蛋糕。 施曼看到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天天一大早就闹着要吃蛋糕。” 蛋糕店都还没开门，施曼硬是打电话让人家先来店里开门，从保鲜柜里拿了几个小蛋糕出来。 结果买来周天天吃两口就饱了，一直拿着奶油在玩。 “买了很多，你也吃一点吧。” 施曼笑着说完，才想起来姜合是艺人，一般不吃这些甜食。 “姜合哥哥，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周天天挑了一个包装还算完整的小蛋糕，颤颤巍巍地举着，要递给姜合。 姜合怕他拿掉了，立刻接过：“谢谢小天天。” 施曼轻轻拍了一下周天天的头：“天天，你又把不想吃的塞给别人。” 她看向姜合，非常抱歉：“不好意思，这个给我就好。” 刚到手的小蛋糕又被人拿走了，姜合有点委屈，扭头看着陈向。 陈向也想起来姜合还没吃早饭，犹豫了一下，又从施曼手里非常自然地拿过小蛋糕：“没事，姜合今天可以吃一个。” 施曼一愣，一瞬间没理解陈向的意思。 什么叫可以吃一个，这个东西难道每天还有限额？ 姜合居然真的吃？ …… 她呆呆地看着姜合拆开包装，拿着勺子挖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地看着陈向。 陈向也一脸满足。 一个小蛋糕两千块呐，不吃怎么行。 …… 周厦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出来就看到姜合和周天天人手一个小蛋糕，吃的非常开心。 周天天本来吃饱了，看到姜合在吃，自己居然也跟着开始吃。 周厦立刻就被两个人逗笑了。 “好吃吗？” 猛然听到偶像的声音，姜合一惊，迅速咽完嘴里的小蛋糕，起身看着周厦。 “周厦前辈！” …… 周厦笑着摇头：“不用总这么生疏，叫我周厦哥就好。” 姜合眼睛亮晶晶的，显然非常开心：“嗯，周厦哥！” 周天天也跟着学：“周厦哥！” “啪！”施曼非常迅速又轻柔地拍了一下周天天的头，板起脸，“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喊周先生的全名。” 周天天哼了一声，扭过小脑袋：“我就要喊！姜合哥哥喊，我也要喊。” 他这么一说，周厦才觉得哪里不对。 周天天喊姜合哥哥，姜合喊自己哥哥…… 是不是辈分不太对？ …… 姜合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问题，还在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周厦跟他说事情。 周厦也先关注正事，说了片尾曲的进度。 “曲子已经定了，词还没有写出来，大概还需要十天，然后我这边找人做个demo出来，再让你听。” 姜合点点头：“好。” “今天你就在这里随便看看，剧本在这儿，你可以……”周厦指了指桌子上被周天天拿来垫蛋糕的剧本，随后眉头一皱“……天天！” 周天天一听周厦的语气就知道不好，非常灵巧地扭头就跑。 周厦简直要被气笑了：“……谁让你拿这个垫蛋糕！” “没事没事，”姜合摆摆手，在桌子上抽了张纸擦擦剧本封皮，“很好清理的，不影响。” 周厦看着姜合居然一点也不介意被周天天弄脏的剧本，微愣了一下。 姜合很快就处理好了，举起剧本给周厦看：“诺，干净了！” …… 周厦愣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溢出笑容，点头：“……好。” 之后的时间里，周天天乖乖坐在沙发上玩玩具，施曼和陈向出去商量姜合下一步拍摄的细节，周厦和姜合在屋子里熟悉剧本。 周厦似乎已经把剧本背会了，每当姜合问一些问题时，都还没指是剧本的第几页，周厦就已经知道内容了。 姜合忍不住赞叹：“你也太厉害了吧！” 周厦笑笑：“记性好而已。” 姜合还是很佩服：“这么长的剧本，内容还有很多文言，能记住也很了不起了。” “我记剧本就很慢，一页的内容要读好几遍才行。” 姜合有点沮丧：“所以背台词对我来说，是个大难关。” 周厦感兴趣地看着他：“你之前拍过很多戏吗？” 姜合点点头：“嗯，但是台词偶尔会背错，有时候还会被骂。” 周厦皱眉：“谁骂你？” 姜合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记得了，是一个很厉害的导演。” 周厦认真地看着他：“他骂你，你还认为他很厉害吗？” 姜合点头：“骂我是因为我出错了，厉害是因为他很厉害，不一样的。” “……”周厦忍不住笑了，“要是大家都能像你这么想，娱乐圈就不会缺敬业的演员了。” …… 半天的时间接触下来，周厦发现姜合其实是一个认真、敬业、虚心且乐于学习的人。 这样的人，只要稍加点拨，一定可以成为非常出色的演员。 他问姜合：“真的决定走歌手路线了吗？我觉得演员这条路你也可以走下去。” 姜合摇摇头：“谢谢周厦哥，但是我比起演戏，还是更喜欢唱歌。” 每一种事业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他已经尝试了三年的演员路，现在更想把精力放在歌手这条路上。 周厦遗憾地说：“好吧……不过如果我以后再有作品，还去邀请你的话，请你务必不要拒绝。” 姜合受宠若惊：“当然当然，周厦哥的电影都是精品，对我来说能出演都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周厦笑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说实话，对于这部《长生盏》，我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不不不，”姜合忙摇头，“这可是能拿华影奖的电影呢！” 周厦微微一愣：“啊？” 姜合砸吧两下嘴，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 周厦却笑了：“华影奖？怎么可能。” 他这部题材特殊，时间跨度又长，能将电影主题完整表达出来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冲击华影奖了。 他甚至都没有准备参与这种奖项的评选。 姜合却非常肯定地看着他：“可以的。” “……”周厦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这部电影会非常、非常受欢迎的，”姜合说，“华影奖也一定可以拿到的，我相信。” 像是怕周厦不相信，姜合还补了一句：“真的。” 周厦笑了：“……谢谢你的鼓励，如果真的拿奖了，我可要好好感谢你。” 姜合的话让他有些触动，原本不是很坚定的心也瞬间坚定起来。 全力以赴去做吧，尽人事听天命，结果如何，就看运气了。 也许会如姜合所说，拿个奖也说不定呢？ 这时，施曼敲了敲玻璃门。 “周先生，导演请您过去一趟。” 周厦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对姜合说：“可惜今天太忙，没有时间请你吃午饭，回头补上。” 姜合连连点头。 周厦起身，将姜合送出了门，又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往片场走。 …… 回去的路上，姜合又膨胀了。 “周厦哥夸我敬业！” “嗯，敬业。” “他还说我聪明！” “嗯，聪明。” “他还说，我不当演员可惜了！” “嗯，可惜……”陈向正非常不走心地跟着夸，夸到这里突然一愣，“怎么可惜了？” 姜合嫌弃地看着他：“这是一个比喻，意思是说，我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演员！” “……”陈向握着方向盘，耸耸肩，“好吧，演员，你是个演员……” …… 姜合不理他了，陈向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激动。 想了想，姜合给傅山海打了个电话。 已经在准备回程，正飞速处理手头最后一点工作的傅山海，看到小可爱的来电，顿时心情大好。 俞鹤一看到他的笑容，也跟着乐了。 现在能让傅总在成山的工作里开心一下的，也就只有姜合了吧。 “喂？” 傅山海接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姜合那边已经非常开心且激动地喊了一句： “我今天又见到周厦哥啦！” …… 周厦……哥？ 前几天还一口一个周厦前辈，现在就变成哥了？ 傅山海突然发现，姜合都没对自己叫过哥哥。 行啊，两周不见，就快被拐跑了。 …… 姜合的声音太大，俞鹤隔着话筒都听到了，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俞鹤在这边看热闹，姜合在那边还在复述刚刚对陈向说的话。 说到最后，姜合还特意强调：“周厦哥说了，如果我当演员，一定会非常优秀，以后他的剧也会多邀请我的！” 他开心到快口齿模糊了：“周厦哥可真是太厉害了，又帅又聪明，敬业还体贴！” …… …… …… 傅山海那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姜合有点疑惑：“你在听吗？” …… 俞鹤瞄一眼傅山海的脸色，挑了下眉。 哦呦，有一股浓重的醋味。 傅山海开口，语气带着点森然。 “周厦，是吧？” 他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我现在，彻底记住他了。” 姜合点点头：“嗯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 ……俞鹤突然感觉形势不太妙。 傅山海咬牙：“有空，我要见一见。” 姜合兴奋地说：“嗯，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傅山海跟着笑了一声。 喜欢，一定喜欢。 喜欢到想掐死他。 …… 俞鹤悄悄后退两步，离傅山海远了一点。 好酸。 冲天的醋味。 还是山西老陈醋。 姜合这下厉害了。 有心安利安不成，无心浇醋醋成江。 他觉得山海星光可能需要改名了。 醋海星光！ 第四十八章 傅山海挂了电话, 第一句就是： “明天能不能回去？” 俞鹤一愣, 快速计算了一下剩下的工作量, 皱着眉：“……如果今天能把那两个单子都谈下来，应该差不多。” 傅山海立刻起身：“走。” …… 这边傅山海迅速加快工作进度, 一晚上做完了一天的工作。 那边姜合已经拿着剧本学习两天了。 他昨天看到周厦剧本都是看一遍就背会了，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太差了, 决定也背一背台词。 …… 然后就发现, 他那点戏份，居然全是古代戏。 对白都是文言！ 姜合努力地辨认着里面各种不常用的字词，磕磕绊绊地背了一会儿, 感觉…… 算了。 太难了。 “周厦哥是怎么做到的……”姜合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纳闷，“怎么我就背不会？” …… 这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这声音把姜合吓了一跳。 他自从搬进来, 算上之前的三年, 这都快四年了，从来没听过这个座机响过。 一直以为那个是坏的呢。 原来……没坏？ 座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姜合放下剧本, 两步跑到座机前, 看了眼小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一串数字, 似乎也是个固话。 ……是谁？ 姜合犹豫着, 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是？” “你好, 是姜合吗？我是楼下的保安室。”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有人要找你。” 姜合一愣：“……谁？” 电话似乎被另外一个人接起来了：“姜合！” …… 姜合瞳孔一缩, 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了。 电话那头，那人笑得客气且虚伪：“哈哈，听出我是谁了吗？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好吗？” “……”姜合用了很久，才说了下一句，“……你找我？” “你这孩子，”那人语气带了点责备，“认出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 姜合深呼吸一下，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舅舅。” …… 电话那头，孙建设满意地笑了出来：“哎！” 他扭头，瞬间就得意起来：“看吧，我都说了，我真是姜合的舅舅，你还不信！” 保安室里的中年人有点难为：“……你没有提前预约……” “预约什么！”孙建设挂了电话，横眉竖眼的，“我来看我侄子，还用预约吗！对了，我侄子住哪个房间？” …… …… 傅山海赶着早上的飞机回来，落地已经快中午了。 他风风火火地往公司回，俞鹤在后面跟的手忙脚乱。 两人刚坐上车，傅山海的电话又响了。 傅山海接起来，听了两句后，眉头皱了起来。 “合约出问题了？” 对方解释了几句，傅山海问：“……违约金是多少？” ……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俞鹤听到他最后一句，一愣：“不回公司了？” “先去流月集团，”傅山海说，“叶乐乐和她经纪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 俞鹤一愣：“叶乐乐？ 傅山海说：“之前她联系过我，说有意签来山海星光，但是公司不放人。” “现在合约到期了，流月集团找了个借口，不愿意解约，那边已经乱套了。” 傅山海脸色不太好看。 他披星戴月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见姜合一面，可一回来又不得不去处理这些事情。 叶乐乐以前和山海星光只签了演员约，自己的经纪约还在流月集团，但流月集团始终不放人，在叶乐乐人气起来后，更是霸道地要求她直接续签十年，否则就断掉她的后续资源。 叶乐乐不愿意续签，当时就找了山海星光，两方约定等叶乐乐期满，山海星光会签下她。 但现在合约出了问题，傅山海必须要亲自去解决。 他叹了口气，叶乐乐是姜合的朋友，也是姜合很关心的人，姜合应该不希望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算了，解决了再回来找姜合吧。 傅山海到了流月集团门口，突然转身对俞鹤说：“你先回公司。” 俞鹤抬头：“不等你吗？” “不用，你回公司，”傅山海说，“去看看姜合，看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俞鹤忍不住笑了，应道：“好。” 果然，老板心心念念的还是姜合，连这么一小会儿都不想等，想立刻知道他的消息。 …… …… 另一头，姜合愣愣地站在屋子里，听着电话里持续不断的“嘟嘟嘟”，半天没回过神。 孙建设……怎么会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孙建设了。 自从他离开家来了A市，舅舅一家就完全失去了联络。 到他因为吃货人设火起来，红的非常有争议性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舅舅他们的消息。 为什么……现在突然来了？ 姜合还没理清思路，门铃突然响了。 他一惊，盯着门盯了几秒，才走过去开门。 孙建设和王爱梅站在门口，笑得非常开心。 王爱梅一边进门，一边激动地看着姜合：“诶呀，一年没见，我们小合长大了呀！” 孙建设也跟着进来了：“姜合，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家里那些亲戚都特别开心，整天问我们你的消息呢。” 姜合勉强笑了两声：“……舅舅，舅妈。” 王爱梅突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怎么还不进来！有没有礼貌！” 姜合一愣，随后扭头看向门口。 门外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年纪比姜合略小一点，染着一头黄发，非常不情愿地站在门口踢着墙，似乎不想进来。 姜合和他对视的那一秒，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犹豫，和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屑。 “孙昊，快进来！”孙建设冲着他喊了一声，声音大了点。 孙昊终于进门了，直奔沙发，坐下去掏出手机，不理他们了。 孙建设有点尴尬地看着姜合：“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你也知道的，别介意。” 姜合看孙昊一眼，没再说话。 是的，他的确从小就这样，在外人面前冷漠倔强，其实很爱捉弄人。 姜合去舅舅家的几次，都吃了他的亏，后来就不愿意再去了。 孙建设和王爱梅两个人不知道理由，还说姜合是不懂事，一直得麻烦他们亲自过来看姜合。 姜合对此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因为他知道，在孙建设和王爱梅的眼里，他们的孩子乖巧可爱，根本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孙昊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不耐烦地瞪他们一眼，然后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的零食和果盘，瞬间眼睛一亮，自顾自拿起来开始吃。 …… 孙建设坐下来，搓搓手，看着姜合：“姜合，一年没见了，没想到你现在都成明星了。” 姜合点点头：“嗯，你们这次来……是有事吗？” 他这话说的非常直接，王爱梅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嗨，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想来看看你嘛。” “专门过来看我吗？谢谢。”姜合说。 孙建设看她一眼，跟着咳了两声：“嗯……其实也……” 王爱梅猛地用胳膊肘撞了孙建设一下，孙建设立刻安静了。 孙昊吃蓝莓吃到一半，突然站了起来：“我想去厕所。” 孙建设跟着站起来，一脸怒容：“你可真麻烦，外面你不去，非来人家屋里上厕所！” 孙昊瞬间不耐烦：“怎么，他屋子多高贵，连个厕所我都不能上？” 孙建设火了：“你怎么说话的，你自己看看，姜合当年跟你一样的成绩，人家现在比你出息多少！” 孙昊不甘示弱地顶嘴：“那是他没上大学，我要是没上大学直接去上班，我现在照样挣不少钱！” “屁！”孙建设狠狠瞪他一眼，“不上大学，你能挣个屁的钱，现在哪个公司招人不看文凭！” 孙昊想还嘴，王爱梅已经一把拉住了他：“吵什么呢！多难看啊，不就是个厕所吗！” 她看向姜合，示弱般笑笑：“小合，你这屋厕所在哪儿呢？” 姜合垂眸看着地面，手轻轻一抬，指了指门旁边的隔间。 孙昊上厕所去了，客厅里安静下来。 王爱梅坐的离姜合近了一点。 “小合啊，你现在住的这屋子，是公司的是吧？” “……嗯。” “那……房租贵不贵啊？” “……公司的房，不要房租。” “不要房租？”王爱梅眼睛亮了一点，随后又一脸愁容，“可是你一个人在A市住，总要有个房子吧。” “我听说A市的房子可贵了，咱们那儿一个大房子，在A市连个郊区的厕所都买不着！” 王爱梅看着姜合：“你以后准备在哪儿买房呢？要我说，你攒攒钱，在咱们老家买个多好，风景好，又安静。” “……”姜合声音很低，“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哦……暂时不买啊……”王爱梅叹口气，“其实房子还是早买早好，你知道吗，你舅舅去年买的房，幸亏他买的早！今年那儿房价涨了，一平涨了两千块呢！多吓人！” “……”姜合睫毛微颤，他突然想到，那个新房，是抵押了父母的旧房子买的。 “不过我们买了房，资金也还是紧张，你也知道，你舅舅前些年做点小生意，赔了不少钱，这世道啊，人心都坏了……” “舅妈，”姜合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口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你们来，是不是有事找我？” “……”王爱梅的脸色一瞬间有点尴尬，她没想到姜合这么直接，这和她以前印象中的姜合差别太大了。 孙建设也终于坐不住了。 “姜合，实话实话，我们确实有事找你。” “去年我有个朋友财务出了点问题，我借钱给他，结果他的生意越做越差，钱也没要回来……” 孙建设提到这事似乎还有点生气，脸色也难看起来。 王爱梅瞪他一眼，他才缓和了表情，恢复了笑容：“但是这房贷……银行催的一天比一天紧，我们也不敢拖……” “我们知道，你赚钱也不容易，但是舅舅实在是没人能找了，你看能不能……” “你们找我……”姜合的声音有点变调，“是为了借钱？” 王爱梅忙圆场：“诶呀，小合，你看，这么多年，我们好歹也算也照顾过你，现在你舅舅真的没钱了。” “我知道你们当明星的，挣钱都特别多，据说拍一部戏都能拿几千万呢！你看看……能不能帮帮你舅舅……也不用太多，我们就借……”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比了个数，“一百二十万，就借这么多，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还的，不会白问你要。” 一百二十万，刚好是他们买的新房的价格，甚至还余了不少。 …… 姜合彻底安静下来了，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孙建设和王爱梅对视一眼，没明白姜合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孙建设忍不住打断了平静：“……姜合？” “……”姜合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直视着孙建设，“我……” 姜合眼里有一点犹豫和难过，王爱梅顿时心里一喜。 以往姜合露出这个表情，那就是有戏。 他们这个小侄子，脾气一向软，即使不愿意，也不会让人太难堪。 姜合的语气有点颤抖，但还是坚定地说完了那句话。 “我不借。” …… ……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几秒钟。 王爱梅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啥？” 孙建设脸色一变：“为什么？” 姜合缓缓摇头：“我没有那么多钱。” 孙建设的表情明显不信，但他想着还有缓和的余地，就准备继续说下去。 姜合却说：“即使有……也不会借的。” ……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王爱梅愣愣地看着他：“小合，你说什么呢？” 姜合声音很低：“……我以为，我家那套房子，是你们会问我要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孙建设脸色很难看，他看一眼王爱梅，没好气地说：“你看吧，我就说了，来了也白来！” 王爱梅忙扯他的衣袖，努力保持着笑脸，看着姜合：“小合，你这话可就有点伤人了，怎么能说是要呢？” “你不在A市，我们又急着用钱，那套房子留着也是没人住，我们暂时拿去抵押一下贷款而已。” 她这次没说会还，姜合却也没有反驳。 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贪婪，可他没想到，他们会追到这里来。 实在不想再把对话进行下去，姜合起身：“我还要去上课，你们没事的话，回酒店休息吧。” 王爱梅忙跟着站起来，却尴尬地笑笑：“我们来的急，还没订宾馆呢……这附近有什么比较好的宾馆吗？” 姜合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自己查一查吧。” 他一副要出门、请几个人自己走的架势，让孙建设彻底恼了。 “姜合，我们专门大老远跑来A市，不就是为了看你吗！你怎么这个态度！” 姜合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手腕上带着的一个手环，上面刻着A市吉祥物的标志。 那是来A市旅游时，几乎人人都会买的纪念品。 他们分明是在A市到处转了几圈后，才来找的姜合。 姜合态度冷淡，对着孙建设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反倒让孙建设两人无可奈何，又不能硬逼着姜合给钱，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 王爱梅站起来，勉强笑着说：“那小合，你先上课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啊。” 姜合看她一眼，没有回话。 王爱梅拉着孙建设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给眼色：“急什么，明天再说！” 两人走到门口，这才发现孙昊去了厕所以后，居然一直没有出来。 孙建设扯着脖子喊：“你在厕所干嘛呢！” “啪！”一声，衣帽间的门突然开了。 孙昊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不耐：“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 王爱梅一愣：“你怎么去那个屋了？” 孙昊耸耸肩：“无聊，到处转转。” 孙建设责备地看着他：“谁让你乱进别人屋的！” 孙昊白他一眼：“又不是他卧室，那是衣帽间。” “啥间？”王爱梅问。 孙昊鄙视地看着她：“衣帽间，专门放衣服的！人家是大明星，衣服多的一个房间都放不下！” 王爱梅“啧”了一声，看向姜合的眼神也微微有点变了。 孙建设在门口又骂了一声：“还走不走了，等着人家赶你们啊！” …… 三个人出了门，还在喋喋不休地争吵。 姜合甚至能从他们的话里听到“有什么了不起的，赚了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什么明星，真把自己当皇帝了”、“那么大个屋子，装修也那么好，还说自己没钱，真装”…… 他面无表情地关了门，站在门口很久都没有动。 回望客厅里，早已经乱七八糟，木质地板上凌乱的脚印、半开的冰箱里少了不少饮料、还有仅从门口望过去都能看到里面一片凌乱的衣帽间。 …… 姜合很难形容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分不出精力去感到愤怒或者难过。 他只是安静地拿起手机，打给了公司旁边的酒店。 “订一间房，我等下就过去，订……我也不知道住几天，先住着吧。” …… 放下电话，姜合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东西一向少，拿两身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 临出门时，姜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剧本。 他立刻朝沙发前的茶几上看过去，却没有看到剧本。 姜合一愣，走过去仔细翻了翻。 在一堆瓜子皮、水果渣下面，他终于翻到了。 剧本封面上脏了一大片，全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油，把《长生盏》三个字都盖住了。 暗黄色的油渍像是一片耀武扬威的旗帜，清楚分明地告诉着他，在别人眼里，他所谓的梦想，只值得用来盛垃圾。 …… 姜合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了。 隐忍了很多年的委屈、无处可诉的愤怒、和对舅舅一家最后的那点情分都断了的绝望心情。 他抖得几乎站不住，一点点蹲下来，手撑在地上，勉强让自己不摔下去。 眼前是一片模糊，姜合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难看。 “别哭……”姜合用颤抖的、呜咽的声音，小声对自己说。 “别哭，他们不值得的，别哭……” …… …… 俞鹤到山海星光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他揉揉肚子，感觉自己也有点饿了。 不知道姜合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带他出去吃。 他将车停好，往山海星光大门进的时候，突然听到几个人骂骂咧咧地在说话，声音很高，引起旁边不少人的侧目。 “白来一趟……这小子真是……” “也不算白来……” “真倒霉，明天……姜合……” 猛一下听到“姜合”两个字，俞鹤脚步一顿，目光朝那边看过去。 看起来像一家三口，一对大约四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朝外走。 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为首的中年人更是一脸戾气，嘴里不停地在骂着人。 三人走出了公司，俞鹤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大步朝安保室走去。 “俞先生，您出差回来了。”安保室的保安恭敬地站起来。 “那三个人，”俞鹤指了指三个已经走远，只剩下淡淡的背影的人，“是干什么的？” 保安看一眼他们：“哦，他们啊，是姜合的亲戚，来找他的。” 俞鹤脸色一变：“什么？！” 保安看俞鹤似乎没理解，又解释了一下：“那个男的说自己是姜合的舅舅，来看姜合了。” 俞鹤双眼猛然睁大：“你放他们进去了？！” “是、是啊……”保安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说话也磕绊起来，“我给姜合的房间打了电话，姜合接了，还喊那个男的舅舅。” 俞鹤咬着牙：“所以你就让他们上去了？！” 保安还在迷茫：“怎么……了？” 俞鹤气的脸色全变了：“我问你，姜合说了让他们上去了吗？” “……”保安一下子明白了，脸色也变得惨白。 俞鹤喘着粗气：“你可真是干了件好事！” 他顾不上再说保安，转身朝着电梯大步跑了过去。 跑到姜合房间外，俞鹤喘了口气，伸手敲门。 “咚咚咚。” 里面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俞鹤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姜合？你没事吧？” “……姜合？” …… 眼看里面没有人回应，俞鹤又打电话给了公司的保卫处：“查查监控，看姜合还在不在房间。” 过了一会儿，保卫处回话了：“门开的监控里没有姜合先生出门的画面。” “……”俞鹤瞬间又急了，继续敲门，“姜合！是我！俞鹤！” …… 过了一会儿，门里终于有人回他了。 “……俞鹤哥，你找我有事吗？” 俞鹤听到姜合的声音，松了口气：“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嗯，”门里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俞鹤哥，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姜合的语气客气又平淡，俞鹤却直觉不对：“姜合，你先开下门好吗？” “……”姜合没说话。 俞鹤急的汗都出来了，他捏着拳头想了半天，还是转身给傅山海打了个电话。 …… 傅山海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叶乐乐的合约问题，连违规金都没心情和对方讨价还价，出了门就直奔车上。 路过一个红绿灯时，傅山海扭头看了旁边的店面。 那是一家非常显眼的粉红色店面。 似乎是姜合很喜欢的一家蛋糕店。 傅山海犹豫了几秒，还是停了车，去店里买了块刚做出来的红丝绒蛋糕。 这个时间点，姜合应该吃了午饭了，就当是饭后甜点吧。 傅山海刚拿到蛋糕，手机突然响了。 他转身往门外在，顺手接起电话。 “俞鹤，怎么了？姜合呢？” …… 傅山海推店门的手突然一顿：“你说什么？” …… 随着电话里俞鹤说的越来越详细，傅山海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黑了下来。 隐约着还带着暴躁和心疼。 ……那家人，那个他已经查清楚情况，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的一家人，居然敢上门来找姜合的麻烦。 傅山海眼底的阴云迅速聚集，在听到俞鹤说姜合现在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时，呼吸又猛地一窒。 只是想到姜合现在可能的画面，他都无法忍受 “……”傅山海深吸一口气，快速说，“时刻注意姜合的情况，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傅山海猛地推开店门，朝着停车的位置大步跑去。 第四十九章 在上次让俞鹤调查姜合家里人的情况时, 傅山海已经知道，姜合的舅舅做生意赔了钱，为了挣回来又冒险把钱借给民间借贷机构，想吃高利息回本。 没想到之后的几年民间借贷机构纷纷倒闭，他投了大笔资金的那一家公司也卷款逃跑，他连本金都没收回来。 傅山海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报应不爽，孙建设一家既然过的不好，那他就先不去管他们。 可他低估了孙建设一家人的厚脸皮程度，也没想到他们会来找姜合要钱。 或者说, 他一直以为, 即使他们来了, 也找不到姜合在哪儿的。 山海星光经历过几次私生粉混进来的事情，安保加强了很多倍，连监控都是全方位无死角, 二十四小时有人在监控室值守。 他算了所有的可能, 偏偏没算到，孙建设会让保安室给姜合打电话, 诱导着姜合说出那声“舅舅”。 这几乎是金牌利箭了, 被姜合亲口承认的关系，保安们自然不会再拦。 …… 他赶到姜合门口时, 时间已经又过去二十分钟了。 傅山海一身的汗没落下去, 俞鹤的情形却也差不多, 一额头的汗, 看到傅山海如同看到了救星。 “老板！” “姜合怎么样？” 俞鹤摇摇头：“不管我怎么敲门，他一直不回应。” 傅山海皱眉：“里面有动静吗？” 俞鹤又无声地摇头。 ……傅山海心一沉，示意他先避开，自己走到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果然没有一点声音。 傅山海开口：“姜合，是我，傅山海，我回来了。” …… 过了一小会儿，屋子里竟然有了一点回应。 “……你怎么来了？” 傅山海一喜，忙轻声说：“我来看看你，你吃饭了吗，我还没有，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姜合似乎就在门口，声音轻轻的：“……我不饿。” 傅山海耐心地哄他：“那你开门，我给你带了蛋糕，是你最喜欢的那一家店的。” “……我不想吃。” 傅山海又说：“你在干什么？姜合，开门好吗？” “……我累了，我想休息。” 傅山海锲而不舍地敲门，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耐心：“你就在门口，对不对？姜合，开门好吗，我想看看你。” …… 后勤部部长张勤慌慌张张地来了，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俞鹤忙过来跟傅山海说：“老板，钥匙来了，我们……” “不，”傅山海立刻拒绝了他要开门的想法，“别开门。” “你们先回去吧，”傅山海说，“这两周你也够累了，回去休息，张勤，你也回去。” 俞鹤担心地看着他：“可是姜合……” “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傅山海对着俞鹤和张勤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走了。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傅山海温声说：“姜合，他们都走了，外面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很困的，你不开门的话，我就只能睡楼道了。” “……”姜合的声音闷闷的，“你回家去睡。” “不，我今天就想见到你，”傅山海说，“我就在这里，你开门好吗？” …… 似乎是对他的执着无奈了，姜合的门轻微地“咔嚓”了一下。 傅山海眼睛一亮，迅速推门。 姜合还没完全打开门，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傅山海吓了一跳，一瞬间没站稳，直直往后倒去。 傅山海一惊，立刻伸手拉住他，抢在姜合摔下去直接抱住了他。 …… 姜合愣了几秒，才伸手去推腰上傅山海的手：“……我没事。” 傅山海关了门，先是仔细地看了姜合一眼。 姜合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脸上的表情也很冷静，就是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也有些湿润，似乎刚刚哭过。 傅山海心疼地看着他：“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怎么哭了？” “……没有，”姜合低着头，抹了把脸，“我没哭。” 傅山海叹了口气，没有拆穿姜合显而易见的谎言，扭头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整个屋子都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那家人的杰作。 “他们翻你东西了？” “不知道，”姜合垂着眼，既没有看傅山海，也没有看屋子，“没注意。” 傅山海看姜合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将手里的小蛋糕举到姜合面前：“诺，专门给你买的，刚出炉的红丝绒蛋糕，又香又甜，吃午饭了吗？” 姜合一愣，看着那盒小蛋糕，又抬头看了眼傅山海。 傅山海的形象不同于以往的光鲜亮丽，反而有点狼狈。 额头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西装也皱了，鞋子上沾了不少灰。 眼睛下面甚至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 但他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双眼紧紧盯着姜合，姜合从那双眼里看到的，全部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 傅山海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被糟心亲戚弄得难过封闭的自己。 他甚至还买了小蛋糕。 姜合突然想到，傅山海刚刚在门外说，他还没吃饭。 …… 姜合的神情稍微柔软了一些：“……没吃。” 傅山海笑了：“那我等会儿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他生怕姜合拒绝，紧紧盯着姜合，随时等着说下一句话。 没想到姜合这次只是犹豫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傅山海瞬间感觉有了转机，把小蛋糕塞进姜合手里，拉着他坐下。 走到沙发前，傅山海猛地脚步一顿。 沙发前的茶几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瓜子皮和水果渣。 他脸色一黑，扭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房间。 姜合卧室的门是关着的，衣帽间的门却是半开的。 “衣帽间为什么这么乱？” 他拉着姜合，走到了衣帽间，让他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姜合一开始不想看，但傅山海一直坚持着，他也就蹲下来，翻着自己的首饰盒子。 两个人都发现，衣帽间虽然凌乱，首饰盒子却整整齐齐，似乎没有人翻过的样子。 这样看过去，反倒更可疑了。 姜合大略翻了一圈，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好像真的少了东西。” 他的那些手链项链几乎全是赞助商给的，还有些是山海星光买的，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 但他有一条非常喜欢的星星手链不见了，那条他常戴，所以记得。 傅山海脸色冷下来：“果然，俞鹤刚刚说那个年轻人手里好像拿有东西。” 他问姜合：“那条手链大概是一万多，要不要报警？” 姜合一愣：“报警？” 傅山海点头：“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偷，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拿了。” 姜合摇摇头：“……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也不想和他们再有瓜葛了，今天晚上我出去住，等他们走了我再回来。” 傅山海立刻就明白了姜合的意思，他想躲开他们。 傅山海叹了口气：“姜合，你避着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你的。” 姜合别过头：“我不在，他们怎么找。” “……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以前的素人了，”傅山海说，“到时候他们要是找不到你，转而在公司门口喊着自己是你的舅舅，那事情不就闹大了？” “……”姜合被他的形容说的有点不敢置信，“……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傅山海非常认真地假设，“说不定他们还会扯个横幅，上面写着‘姜合侄子有钱不借，潦倒亲戚落难A市’……” 跟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姜合脸上终于有了点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了，笑了，”傅山海眼底一亮，伸手揉揉姜合的头发，“不难过啦？” “……”姜合抿抿嘴，“我真的没有难过，也没有哭，我只是……” “我只是失望而已。” 傅山海脸色恢复正经，关切地看着他：“姜合，不值得的，为那些人，不值得。” “我知道，”姜合点点头，“我们出去吃饭吧，不想在这里待了。” 他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袋子，傅山海看了，顿时一愣，指着姜合手里的袋子：“那是什么？” “行李，”姜合解释，“我在旁边的酒店订了房，晚上出去住。” 傅山海的眉毛皱了起来：“不用出去住，外面不干净，你放心，我已经跟保卫处说过了，楼下的保安室也换了人值守，他们以后进不来的。” 姜合摇摇头：“我今天不想在家里待着，就让我出去住一天。” ……眼看着姜合非常坚持，傅山海只能叹气：“好吧，可以出去，但不要住酒店，去我那里吧。” 姜合一愣：“……你那里？” 傅山海“嗯”了一声：“我家里房间很多，够你住的了。” 姜合没回话，眼底带着点犹豫。 傅山海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只有你一个人住，我晚上要在公司加班，行吗？” “……”姜合关注的重点立刻偏了，“你怎么又加班？” 他记得在国外的那两周，傅山海就一直在加班。 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是在忙？ 傅山海眼里有了点笑意：“哦？心疼我了？” ……姜合扭过脸，自己提着行李出了门：“饿了。” …… 傅山海忙跟上，一边关了门，一边通知后勤的人过来清扫一下姜合的房间，把那些碍眼的垃圾全部清理掉。 最后，他主动拿过了姜合手里的行李。 “我说了，有我在，你不用做任何事的。” 他说着，还提起行李袋，轻而易举地颠了两下。 “行李怎么这么少。” 然后带着姜合，一路非常轻松地进了电梯，并且提着准备往外走。 姜合看他几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要不要说。 傅山海看他一眼：“怎么了？要是还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告诉我。” 他希望自己能承担姜合所有的负面情绪，不希望在姜合脸上看到难过犹豫的神情。 …… “……也不是不开心，”姜合指了指傅山海手里的行李，“就是，那个……你不用提着的……” 傅山海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行李底部。 这才发现，行李底下有两个轮子，一侧还有个可以伸缩的提手。 ……这原来是个小型的行李箱。 傅山海沉默了几秒，在姜合想笑又笑不出来的眼神里，非常淡定地换了个姿势，继续提着行李箱往外走。 “我知道，你行李少，提着很轻松的，就当锻炼了。” “……”， 第五十章 傅山海的家离公司不远, 两个人在公司附近吃了饭, 很快就到家了。 姜合一开始还有点期待大老板家长什么样子, 一开门就惊呆了。 入眼是大片的红，红木家具、雕花屏风、木质茶台、书法字画…… 要不是家里那些极具现代感的电器, 姜合一瞬间都要以为自己穿越了。 之前的那些难受的心情全没了，现在更多的是震惊……大老板, 为什么家里这么……中式复古？ 像个博物馆年代展厅似的。 傅山海没发现姜合的震惊脸, 还在非常自然地把他的行李往屋子里放。 “这间客房平时都有打扫，很干净，可以直接住。” “一会我回公司加班，你就在家里休息, 剧本我会重新问周厦要一份。” 说到这里, 傅山海有点心疼地看了眼姜合手里的剧本。 都脏成那样了，姜合也不愿意丢, 一直紧紧地捏着, 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 然而姜合这么珍惜的东西，孙建设一家人就这么糟蹋。 傅山海眼底阴郁的情绪始终没有退下去。 他一定会让那家人付出代价。 …… 傅山海走时还不放心，盯着姜合洗漱上床，又怕他冷，将屋里的空调调到足够温暖, 才走出了客房。 关门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姜合, 姜合小小一只, 蜷在宽大华丽的红木床上, 几乎连床的五分之一都没占到，反倒显得有点可怜。 他那一瞬间，呼吸都有点停滞。 轻轻带上房间门，傅山海直接往公司赶，同时给保安处的管理打了个电话。 “明天那家人应该还会来，照我说的去做。” …… 第二天，孙建设一家果然又上门来找了。 这次门口的保安没有让他们进去，只说让他们先预约，说姜合今天有行程，没空见人。 孙建设在门口跳脚了半天，又骂了一顿保安，但保安的气势丝毫没有落下，反而一直冷冷地盯着孙建设，看得他不敢再继续，只能先回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都是如此。 孙建设和王爱梅的耐心和希望已经被长久的等待消磨光了，就在他们破罐破摔，打算好好闹一回时，山海星光突然打了电话来，告诉他们，明天姜合没有通告，可以见他们。 …… 宿舍里，姜合蜷着腿坐在沙发上，把头抵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电视。 之前的沙发垫脏了，姜合那天在傅山海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却说什么都不住了，要回公司，宿舍里的沙发垫甚至还来不及换新的。 傅山海索性让人换了一个更大更舒服的沙发，姜合进门的时候，一瞬间又以为自己走错了。 他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周厦演的的电影，扭头看着傅山海。 “他们一会儿就来了吗？” 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天，姜合也能静下心背剧本，今天早上傅山海突然说孙建设他们下午来，他瞬间就不太开心。 傅山海把姜合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心疼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温柔地摸摸姜合的头发：“放心，不会待太久的，有我在。” 姜合缩回去，一副恹恹的样子。 傅山海又问他：“对了，我这样做，你不会反对吧？” 姜合抬起小脑袋，有点疑惑：“我为什么会反对？” 傅山海笑了：“我担心你会觉得我做的过分。” 姜合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见到他们而已，不代表这些就可以这么算了。” 姜合抬起头，眼里是坚定的光：“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我懂，我希望他们也可以懂。” 傅山海忍不住又摸了摸姜合的头：“是啊，有些人，拖得久了，反而会变得心安理得，他们欠你太多了，是时候还回来了。” 傅山海看了眼表，然后起身，去衣帽间拿了身衣服递给姜合。 “换身衣服吧。” 姜合一愣：“为什么要换衣服？” 傅山海看着姜合身上一点气势没有、甚至还有点可爱的皮卡丘家居服，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因为你现在……太可爱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 姜合积攒了半天的气势被傅山海一下子戳没了，无声地看他一眼，接过衣服：“……好吧，换就换。” …… 五分钟后，姜合从卧室走出来，一身的新造型，看的他的眼睛都亮了。 傅山海挑的这一身衣服，华丽程度已经接近舞台演出服了，带着铆钉和亮片装饰的牛仔外套，直筒裤剪裁正好，完美衬出姜合又长又直的双腿，里面的衬衣领子是半开的，隐约露出好看精致的锁骨。 这样的姜合，不再是刚刚那样平易近人的邻家男孩，身上自带了星光，让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眼。 傅山海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仔细地扣在了姜合的手腕上。 “这是送你的。” 姜合低头一看，正是那个玫瑰金色的手表，松泽说市价二十多万的一款。 他一愣，还想说点什么，傅山海已经强势地阻止了他：“给我家艺人的小福利而已，不要拒绝。” 姜合眨巴两下眼，看着他，又看看那个手表，还是说了一句：“……谢谢你，很好看。” 审美得到肯定的傅山海，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好了，武装完毕，就等那几个傻子来了。” 听到傅山海这么喊孙建设，姜合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 十分钟后，傅山海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冷静地说了一句：“嗯，让他们上来。” 姜合在沙发上坐直了，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 “叮咚！” 门铃响了。 傅山海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孙建设本来憋了一身的火，他们白等了三四天，光宾馆的房费就花了一千了。 现在终于能见到人，孙建设都准备先黑着脸说他几句了，扭头却看到开门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仅从男人身上的气势和他穿着的西装，孙建设都直觉感到这人身份不简单。 “你好，”傅山海语气很冷淡，“我是山海星光的总裁，傅山海。” 王爱梅站在孙建设后面，一听他的身份，脸色一惊。 山海星光的大老板，怎么在这儿？ 傅山海打开门：“你们是姜合的亲戚吧，我正在跟姜合聊合同的事情，你们进来吧。” …… 孙建设看了王爱梅一眼，一瞬间有点怯场，不知道要不要进。 王爱梅推了他一下：“愣什么，进去啊。” 她朝着孙建设比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山海星光的老板都在这儿，还怕要不到钱吗？ 孙建设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孙昊走在最后面，一开始还有点不耐烦，后来看到傅山海的长相，好奇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秒。 姜合站在客厅，静静看着一家人进门。 “舅舅，舅妈。” …… 孙建设听到姜合的声音，笑着扭头看过去，却又是一愣。 姜合的样子和上次见到的时候差别很大，上次他一身家居服，头发也微微有点乱。 现在的姜合，一身衣服闪闪亮亮的，是那种随时都能去拍电视剧的好看，连他们这些见惯了姜合长相的人，都有点吃惊。 也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姜合现在真的是个大明星，而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小孩子了。 …… 三个人略显拘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沙发。 上次沙发还不是这样的，居然这么快就换了一个新的沙发，山海星光可真是有钱。 傅山海给三个人倒了杯水，非常客气地放到他们面前。 “来找姜合，是有什么事吗？” 王爱梅忙起身接过杯子，一脸惊喜：“谢谢傅老板，您太客气了。” “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侄子，他一个人在A市挺辛苦的，我们做长辈的还是要来关心一下。” “哦……”傅山海意味深长地说，“听说了，你们以前很照顾姜合。” 孙建设也笑笑：“姜合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可乖了。” 傅山海笑着说：“我听姜合说，他小时候都是住在自己家的，小孩子又不会做饭，你们是每天去给他送饭吗？” 这个问题问的两人俱是一愣。 王爱梅有点尴尬：“怎么会呢，姜合……平时上学，在学校吃饭的，学校有食堂。” “那周末呢？你们去给他做饭？” “……”王爱梅咳了一声，“周末……姜合偶尔来我们家吃饭。” “这样啊，”傅山海点点头，“你们作为姜合的监护人，他父母留下的钱，也都是你们暂为保管吧？” 孙建设有点急眼：“保管？没有没有，姜合他爸妈没留下多少钱，而且姜合上学也要钱……” 傅山海打断了他：“九年义务教育，高中还有奖学金，吃饭在学校，衣服也基本穿校服。” 他不慌不忙，冷静又尖锐地问：“都省成这样了，你们的钱，花在哪里？” …… 王爱梅脸色有点发白，她没想到傅山海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连姜合以前的生活情况都清楚。 孙建设也有点不安：“……傅老板，你不知道，小孩子很多地方都要用钱的，有时候钱都不知道花哪儿了就没了，我们家小昊一星期，光零用钱都得一百多呢……” 傅山海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是吗？我听说姜合的成绩，比孙昊好很多，那零用钱，你们也给的比孙昊多吗？”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孙昊冷不防被提到，一脸不情愿，烦躁地往旁边坐了坐。 傅山海注意到他，笑了一声：“抱歉，不是故意说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那边屋子里放着几个手办，你可以去看看。” 他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孙昊听到“手办”眼睛一亮，起身就朝那边走过去。 孙建设还在为刚才的尴尬想借口，他们很少给姜合钱，更不用说回答傅山海的问题了。 但傅山海居然也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换了个新话题。 “对了，我还想问问，姜合这么聪明，高考成绩又考的很好，为什么没有去上大学呢？” 姜合从孙建设进来以后，一直都很安静，直到傅山海提到这个话题，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孙建设额头上流下几滴汗：“这个……当时手头紧，姜合和孙昊同一年高中毕业，我们得掏两份学费……” “啊，想起来了，听说孙昊上了个专科，是吗？”傅山海一副认真回想的样子，“学费一年……七万？” 孙建设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傅山海，却正对上他犀利冷漠的视线，顿时汗出的更多了。 傅山海脸上还是在笑，话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既然能出七万的学费给孙昊，怎么付不了姜合的学费呢？我真的很奇怪，请你们解答一下？” 王爱梅眼看情况不对，打了个圆场：“唉！傅老板，你不知道，这事也算是我们的错，我们当时把姜合的通知书弄丢了，家里为了小昊的学费又是山穷水尽，一点办法没有了。” “其实我们也想了，砸锅卖铁也要送姜合去上大学，谁知道姜合这孩子懂事，自己说不去了，收拾行李来了A市，我们就也没坚持……” 她一边说，一边充满歉意地看着姜合：“这事赖我，没让孩子上大学……好在他现在出名了，挣钱也不少，我们特别开心，姜合要是上了大学，肯定没现在能挣钱！” 傅山海冷冷开口：“想出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出道，以姜合的资质，即使他三十岁才进娱乐圈，照样会红。”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爱梅：“可是学历一旦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补上第一学历的机会了。” …… 姜合脸色突然一白，慢慢握紧了双手。 傅山海余光看到他的反应，心下一惊，惊觉自己只顾着说，忘了姜合还在听着。 他悄悄伸手，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握了下姜合的手，随后又心疼的不得了。 怎么把手捏的这么紧，不疼吗。 …… 王爱梅几乎每一句都会被傅山海有力地反驳，说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漏洞百出，终于脸色惨白，沉默地闭上了嘴。 孙建设想了半天，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了：“傅老板，以前我们确实有错，我们也都知道，但现在姜合过的挺好，我们也是真的为他开心。” 傅山海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孙建设咬咬牙，迎着傅山海的目光，说：“但是……我们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家里越来越困难，生意也赔了，说实话，小昊下学期的学费，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弄呢。” 傅山海脸上带了点意外：“这么困难啊……”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惋惜的语气里，两人硬是听出了一种愉悦来。 孙建设继续求情：“傅老板，你们是大公司，每天挣的钱都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我就希望您劝劝姜合，让他帮我们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打扰他，也不会再对外人说我们和姜合的关系，真的……” 傅山海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居然还知道用他们和姜合的关系来悄悄威胁自己。 不错，带点脑子。 傅山海一副在考虑的样子，让王爱梅看到了点希望：“傅老板，这钱对你来说真不算什么，姜合现在应该也挣有不少钱，我们不要多，就一百万，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 ……居然还自己去了零头？ 傅山海的目光带了点讥讽，看着王爱梅，笑着开口：“我明白你们的困境，但是这毕竟是姜合的钱，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所以……”傅山海扭头，看着姜合，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姜合，你要借吗？”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个人都紧紧盯着姜合，等着他的回应。 姜合一直低着头，现在抬起来，看了傅山海一眼，眼眸湿润。 傅山海立刻心疼起来，后悔自己不该让姜合表态。 没想到姜合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非常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 孙建设和王爱梅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们没想到姜合居然还是不愿意借，甚至是公司老板在的情况下。 傅山海冲着姜合鼓励地笑笑，随机扭过头，目光遗憾：“他不愿意，那没办法，两位请回去吧。” ……居然就这么要他们走人？！ 孙建设猛地站起来，瞪着姜合。 “姜合！你……” 话还没说话，傅山海也站了起来，往孙建设面前走了两步，声音沉了下来：“你什么？” …… 他周身的气势凌厉而又吓人，仅仅是这一个靠近的动作，都让孙建设瞬间汗毛直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爱梅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扯扯孙建设的衣袖：“……算了算了，别、别吵……”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甘却又无奈，只能老老实实起身往外走。 孙昊也从屋里出来了，他听见外面的对话，瞪了一眼姜合，跟着夫妻俩走了。 …… …… 客厅里重归安静。 傅山海关上门，折返回来，把茶几上三个杯子里的水倒了，随后轻轻一抛，干脆利落地将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清脆的碎裂声让姜合猛地回神，他抬头看向傅山海，表情还有点愣愣的。 “他们……走了吗？” 傅山海早就忍不住了，大步走过来，坐到姜合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姜合圈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都有点抖：“……对不起，让你难受了，他们走了。” 姜合问：“……还会来吗？” 傅山海松开姜合，定定地看着他：“你还想他们来吗？” 姜合摇摇头。 傅山海笑了：“那就不会。” 傅山海刚刚还很冷静，现在突然变得很开心。 “你等我一下，”傅山海说着，起身去了姜合的衣帽间。 等他再走出来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他单手松了松领带，另一只手则接起了口袋里震动不停的手机。 “……嗯，拿走了。” …… 傅山海看一眼还在失落发呆的姜合，眼底终于浮现出忍了很久的、嘲讽又狠戾的神情。 “那就报警吧。” 第五十一章 俞鹤很快就来了。 “已经报警了, 我们也在实时追踪他们的去向。” 傅山海点点头：“争取不要让他们出A市。” 姜合安静了一会儿, 终于打起精神, 看着傅山海：“你往我的屋里放了什么？” 他知道傅山海准备坑孙建设一次，却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现在看起来, 是孙昊故技重施, 又偷偷拿了姜合房间里的东西。 傅山海笑了：“也没什么，就是几个手表而已。” 姜合一愣。 傅山海的手表…… 他双眼猛地瞪大。 至少在他记忆里，傅山海就没戴过少于六位数的表！ 傅山海看到他的表情就笑了：“没事，我拿了几个最丑的，糟蹋了也不心疼。” ……姜合沉默几秒，无奈地摇着头笑了。 傅山海解释说：“如果盗窃近亲属的财物, 比如你的手链，报了警一般也不会按犯罪处理，可是, 如果想拿我的东西……” 他冷笑一声：“那可就要付出点代价了。” “而且那个孩子挺会挑的，”傅山海悠悠地说, “挑了个最贵的……有眼光。” …… 俞鹤看一眼傅山海，默默抖掉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们那天听说了姜合舅舅的事情, 一个两个都义愤填膺到不行, 有跟姜合说报警的，还有建议直接找人打他们一顿的。 可傅山海却一脸冷静, 说先当做没发生，不要打草惊蛇。 俞鹤当时还纳闷，平时姜合受一点委屈都气的恨不得立刻报复回来的老板, 这次为什么这么淡定。 ……原来憋了个大招。 …… 当晚，警方的反馈就来了。 孙昊在前几天偷了姜合的手链后，直接托人找关系卖了，换了一笔钱，疯玩了两天。 见姜合居然没有找他要东西，孙昊就认定，姜合不会发现少了东西，就算发现了也没有证据。 于是，他得了甜头后故技重施，拿着手表去卖的时候，对方却不敢要了，说他那表价值太高，光市价都快一千万，怕惹上麻烦，让他换一家出手。 孙昊一听也有点急眼，想赶紧出手，跟对方吵了起来，结果两方还没争出个结果，警车已经到大门口了。 警察去找孙昊家人的时候，孙建设和王爱梅还不知情，猛然听到消息，王爱梅当场就昏过去了。 孙建设也气的狠骂了一顿孙昊，然后就想去山海星光找姜合，被警方拦下了。 …… 随着警方结果一起来的，还有山海星光的律师。 他早就听傅山海的吩咐拟好了诉讼函，来让姜合签字。 “你是第一顺序继承人，遗产和房产都应该是你的，孙一家属于非法侵占，应当归还，还有这些，都需要你本人签字确认。” 姜合签完字，又犹豫着问他：“房子……真的还能要回来吗？” 律师回答：“他们已经当做抵押给了别人，现在想立刻拿回来的话，可能有点困难，程序也比较复杂，但是我们一定会要回来的。” 姜合配合地点点头。 律师心疼地看着姜合，这几天看案子情况，看的他都火大，孙建设一家居然能这么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律师补充说：“至于傅先生失窃的手表……孙昊已经满十八岁了，该承担的法律责任，他也要承担。” 他真挚地说：“姜合，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法律一定会还给你。” …… 一个属于孙家的不眠之夜后，第二天天刚亮，山海星光门口已经有两个人在守着了。 傅山海还没上班就收到了消息，立刻让俞鹤通知陈向，带姜合外出的时候绕开前门。 同时他加快速度，在姜合出来前到了山海星光，把在大门口赖着不走的夫妻俩带回了办公室。 王爱梅已经哭了一晚上，眼睛都是肿的。 她见到傅山海就像见到救星，哭着扑上去求情。 “傅老板！傅老板，救救我们的小昊吧！” 傅山海坐在椅子上，困惑地歪头：“救？他自己偷了我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救？” 王爱梅哭着说：“小昊还小啊，他不懂事，大老板您别跟小孩子计较，他不知道那个手表贵，他就是拿着玩玩……” 傅山海完全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贵？那他上次拿的那个手链，听说卖了八千多，怎么就不知道贵了？” 王爱梅还想求情，傅山海已经冷笑一声：“年纪小不懂事？孙昊已经十八岁了吧，姜合和他一样的年纪，姜合已经出道快一年了。” “而你们的孩子，还是个宝宝，对吗？” …… 孙建设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王爱梅已经绝望，她连连哀求：“傅老板，傅老板！手表我们还给您，别的您要什么我们也都给您，求求你跟警察局说一说，这个案子撤销吧……” 傅山海意外地挑眉：“……你们难道以为，盗窃罪是我说了原谅，就能取消的吗？” 他无语又好笑地看着两人：“这是公诉案件，孙昊是故意犯罪，不是写个谅解书就能从轻处罚的，你们与其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不如回去找个律师，争取给他减减刑。” 王爱梅愣愣地看着傅山海，脸色煞白，过了几秒，直直瘫坐在地上。 孙建设眼底全是血丝，他终于颤抖着开口：“傅老板，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对不起姜合，对不起你，但是、但是孙昊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了，他就是我们的命啊……” 傅山海脸色一变：“孙昊是你们的命，姜合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放任他一个人来A市，有没有想过他会遇到什么，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生活？” “你们甚至一分钱都没有给他，他连买身新衣服的钱都没有，是穿着校服来签约的！” 傅山海说到这里，眼已经红了：“你们抢姜合父母的遗产，吸着姜合的血把自己的孩子养大，还娇惯成这个样子，现在来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太迟了？而且，你们也说错对象了！” 王爱梅嚎啕一声：“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对，我们跟姜合道歉，我们不是人，我……” “够了，”傅山海不想再听，站起身来，“姜合不需要你们的道歉，他不见到你们，心情还能更好一点。” “趁着还能见到儿子，多去看几眼吧，”傅山海冷笑一声，“以后就不容易见了，对了，过两天你们还会收到一份法院的传票。” 孙建设迷茫地抬头，不明白傅山海说的又是什么。 傅山海怜悯地看着他：“你们欠姜合的东西，也该还回来了。” …… 他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两人，大步走出了公司。 俞鹤紧紧跟在他身后：“那他们两个……” “赶出去，”傅山海冷声说，“以后都不准出现在山海星光附近，也不准让他们对外传任何消息。” 俞鹤会意：“明白，那您现在……” 傅山海看了眼表：“姜合去片场了吗？” “已经去了。” “走，去看看他，”傅山海的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顺便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开心一下。” …… …… 姜合一大早就跟着陈向出门了。 虽然被舅舅一家的事情搞的糟心了很多天，但工作还是要做的。 他的戏份大部分都在A市的几个影棚，大约十天就能拍完。 今天是他第一场戏，一定不能搞砸了。 周厦也很早就到了片场，《长生盏》拍摄已经正式开启，多个片场都需要他调度把控，他忙的几天都合不上眼。 他笑着迎接姜合：“来了。” 姜合第一眼就发现周厦脸色不太好：“周厦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憔悴。” 周厦一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姜合认真地对着他点点头。 周厦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不过你怎么脸色也这么差？” 周厦皱着眉，盯着姜合仔细看了一圈：“……脸都小了一圈。” 姜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最近事情有点多……” 周厦不赞成地看着他：“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啊，都瘦了。” “这样吧，趁着还没开拍，走，我带你去吃饭。” 周厦不由分说，拉着姜合就出了片场。 陈向停好车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没影了。 他瞪大眼，看着施曼：“去、去干嘛了？……” 施曼也一脸苦笑：“去吃早饭了。” 不止是陈向诧异，施曼自己也被惊到了。 以往的周厦别说没吃早饭了，一旦陷入工作状态，两三天不吃饭，自己也未必能意识到。 现在姜合仅仅是一顿没吃饭……就这么关心？！ …… 陈向没事可干，只能待在原地和施曼聊聊天，百无聊赖地等着姜合和周厦回来。 施曼正难得八卦一次，跟陈向说着最近周厦的改变，突然闭了嘴，抬头看向他身后。 陈向听得起劲，追问：“真的？周影帝这么喜欢我们姜合？那可真是太……” 施曼朝他眨了一下眼，陈向终于觉得不大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傅山海冷冷地站在原地，后面跟着俞鹤。 陈向那句没说完的话，硬生生转了方向：“……太令人欣慰了，没想到周厦这么欣赏姜合的演技。” …… 傅山海开口：“姜合呢？” 施曼站起来，回他：“吃早饭去了。” 傅山海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到处都没见到姜合。 还知道吃饭，不错，说明状态差不多调整过来了。 施曼又补了一句：“是周先生带着去的，姜合可开心了。” …… ？ 谁带着的？ 傅山海这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在自己和姜合中间，似乎还横亘着一座名为周厦的大山。 …… 这边傅山海和俞鹤加入等姜合回来的队列，那边姜合和周厦吃早饭吃的很开心。 姜合的确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周厦带他来的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生煎包店，两个人怕被认出来，戴着口罩点单，又鬼鬼祟祟地端进了包间。 周厦一边笑一边取下口罩：“怎么感觉在做贼。” 姜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周厦哥才不是贼呢，是很厉害的演员。” 这话说的周厦自己都有点没法接，愣了几秒，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姜合：“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姜合忙不迭地点头。 周厦是他在娱乐圈最佩服的艺人了，自律又聪明，挑戏的眼光也一向很准。 周厦有点疑惑：“我出名应该也就是上一部戏吧，拿了奖之后很多人才知道的我，你难道……之前就关注我了？” 姜合忙点点头：“周厦哥的《秘密信号》，我看了好多遍！” 周厦一惊：“……你连那个都看过？” 姜合笑着继续点头：“很好看的！” 周厦给姜合夹了个包子：“没想到这剧还有年轻人看，我很意外。” 姜合夹起包子尝了一口，赞叹了一句：“好吃诶！” 周厦原本不爱吃包子，自己买了鸡蛋饼，看姜合吃的这么香有点好奇，也夹了一个。 生煎包的底部煎的焦脆可口，配上里面多汁新鲜的肉馅，一口咬下去，又鲜又香，口感非常好。 周厦意外地挑眉，几口吃完了包子：“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带油的东西了，味道居然还不错。” “是吧，”姜合殷勤地也给周厦夹了一个包子，“多吃点。” 周厦看着姜合，心底微微一动，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发自内心地关注他有没有吃好、喜不喜欢面前的食物了。 姜合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又很敏感的孩子。 有时候明明自己很勉强，却还是坚持着不麻烦别人，尽力地给别人带来快乐。 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一个三十五岁的人，在姜合面前，还不如他想得开。 并且周厦越来越觉得，跟姜合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比以前更有活力，也更有了点人情味。 …… 一顿早饭愉快地吃完，两个人回了片场。 姜合吃饱喝足以后脸色都红润了，下了车还笑着跟周厦说：“周厦哥，这家店真好吃，以后我们还来吃，行吗？” “好啊，”周厦一边停车一边回他，“我还要在A市停留很久，随时都可以去。” “什么店这么好吃？” 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在耳后猛地响起，姜合一愣，扭头看过去，果然是傅山海。 傅山海的心情不是很好，幽幽地看着姜合：“去吃饭了？” 姜合兴奋地点头：“嗯！” 傅山海眼皮跳了跳：“这么开心？” 姜合笑开了：“是呀，因为那家生煎包特别好吃，回头我也带你去尝尝！” 傅山海一愣，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合。 这还是姜合第一次，有这样类似回应的话语。 傅山海仅仅愣了两秒就笑开了：“好啊，我等着尝。” 周厦走了过来：“姜合。” 傅山海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周厦，扭头仔细地看了他一眼。 周厦冷不防被人从头到脚盯了一圈，有点纳闷，疑惑地看着傅山海：“这位是？” 姜合眼睛一亮，主动给周厦介绍：“他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 周厦了然：“哦，原来是傅先生，久仰大名，你好。” 他伸手要和傅山海握手，傅山海没有拒绝，坦然地和他握了手。 就是手劲稍稍有点大。 周厦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傅山海手里抽出来，小幅度地活动了几下。 又看向姜合，笑着说：“走吧，去见见你剧里的哥哥，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姜合顿时很好奇：“是谁？” “见了就知道了……”周厦看向片场里，突然一愣，“哎，他过来了。” 姜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后猛然惊喜地瞪大了眼。 周厦说：“齐关宇，你应该见过。” …… 傅山海一惊，也扭头看了过去。 齐关宇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大步朝着姜合走了过来。 他一向不爱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总是淡淡的，但现在居然有了笑容。 姜合一溜小跑，激动地跟他打招呼：“关宇哥！好久不见！” …… 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傅山海则逐渐感觉不妙。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姜合中间隔着的，可能还不止一座山。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你听说过愚公吗？ —— 法律相关知识不严谨，请勿当真。 第五十二章 齐关宇一身书生打扮, 他拿到的角色是一个心怀天下社稷、却始终不得重用的书生孙竹通。 在电影《长生盏》的这个小故事片段里, 姜合饰演他的弟弟孙竹玉, 因一次意外遇到周厦饰演的主角庄霁, 三人从此结识。 齐关宇看到傅山海也来了, 有点意外, 朝着他打了个招呼：“傅总。” 傅山海尽量缓和脸色，点点头：“你也在。” 齐关宇“嗯”了一声：“我是昨天正式进组的, 大约在这里待两个月, 之后还会跟去别的拍摄地。” 他非常诚实地跟傅山海汇报自己的行程, 傅山海则在想，姜合似乎也很崇拜齐关宇。、 不太妙。 …… 周厦看到齐关宇果然和姜合很熟，笑了：“认识就好, 拍起来状态能进的快一点，施曼, 你带着姜合去换衣服。” 姜合跟着施曼走了, 傅山海坐到了片场旁的休息椅上：“你们继续，我只是来看看, 很快就走。” 这一场拍的是孙竹通求学的场景, 他为了拜师跋涉千里，路上遇到了很多困难, 也为之后的一场大病埋下了隐患。 由于电影时长限制，齐关宇拍摄的这些场景最终都只会以片段式的方式呈现在电影里。 也就是说, 他哪怕拍了九个小时, 放在电影里, 可能还不到三分钟。 齐关宇一向敬业又能吃苦，外界对他的评价都是长着一张偶像的脸，做着专业演员的事。 这也是他出道不过五年，就能稳居山海星光一哥位置的原因。 这时，姜合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他上身穿着浅褐色的短打，下身是黑色的粗布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 非常标准的贫苦人家的孩子。 傅山海看到他的造型愣了一下，随后就有点想笑，因为姜合的头发还没有收拾，前几天刚染的浅棕色，加上他白到惹眼的肤色，配上这一身衣服，倒像个落难的贵族小王子。 落难小王子一出来就盯着片场中心的齐关宇看，看了一小会儿，赞叹了一句：“哇，关宇哥好厉害。” 傅山海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 副导演吴瑛是个很干练的女人，年纪约莫四十多，她看到姜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姜合走了过去：“吴导演，您找我吗？” 吴瑛笑着拉起姜合的手，认真打量了一下他：“早就听说你要来了，果然真人长得比照片里好看很多。” 姜合顿时脸一红。 吴瑛欣慰又心疼地看着他：“不过你怎么这么小就来拍戏了，家里人跟来了吗？” 姜合微微一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傅山海站起身，朝姜合走来，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跟来了。” 吴瑛顿时有点惊讶：“傅总……您是姜合的亲戚？” …… 姜合带点迷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山海丝毫不心虚地把姜合的小脑袋按了回去：“比亲戚关系更近一点。” “……”吴瑛愣了一下，“这样啊……” 吴瑛又看向姜合：“化妆间在那边，你去做一下妆发再来吧。” 她说着，语气有点可惜：“这么好看的孩子，造型做出来一定好看，我都跟周厦说了几次，让你拍个定妆照宣传一下，他非不让，说你是友情出演，不让提前曝光。” 傅山海一愣：友情出演？ ……谁说的，哪来的友情？ 他问姜合：“你没签合同？” 姜合老实地摇摇头。 傅山海脸一黑。 行啊，没跟公司商量就让姜合过来，周厦现在都敢占山海星光的便宜了。 俞鹤见势不对，走过来低声解释了一下：“老板，姜合这个角色是有报酬的，只是合同还没签，周厦说不想影响姜合的状态。” 傅山海微怔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周厦的电影向来一角难求，现在这么轻易就给了姜合一个，周厦之所以不提前曝光，是怕引起非议。 傅山海放心的同时，还感觉微微有点酸。 周厦对姜合的保护，已经细微到让他感到不安了。 …… 姜合的造型做的很快，发网戴好后直接套假发，妆也画的很简单。 甚至由于姜合肤色太白，还上了一层深色的粉底，把他的脸色调整到偏黄偏黑，更符合人设。 姜合这两天没好好吃饭，立竿见影地瘦了几斤，配合上这个妆，看着就像个小可怜。 傅山海的目光也迅速心疼起来。 电影里，竹玉是在一间药铺帮忙的，他在一个深夜遇到来买药的庄霁，两人就此结识。 影棚里本来就很暗，遮光布一挡，就可以拍了。 吴瑛跟姜合讲了讲这场戏他的主要剧情，又给他指了指待会儿站立的角度和跟镜头的速度。 怕姜合拍戏经验太少出问题，吴瑛讲的又细又全，直到准备开拍还在嘱咐他。 “NG没关系的，这是很正常的，再有经验的大牌演员，也不可能完全不出错，所以你千万不要紧张，知道吗？” 姜合一直都听得很认真，见要开拍了，更是连连点头，按照安排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傅山海原本一直坐着，看到姜合那边要开机了，也忍不住站起来，略带着点紧张的看着他。 ……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合身上，姜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紧张，听着吴瑛的倒计时。 “四场1镜1次，开拍！” 场记板“啪”的一合，姜合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店铺门口，抬头看了眼天气，然后“呀”了一声。 店里端坐着的药房师傅闻声，问他：“竹玉，怎么了？” 竹玉回头看着他，皱着眉：“师傅，外面天阴的厉害，可能有大雨。” 药房师傅一惊，也探头看了一下。 “不好，真的是要下雨，快，快把后院晾着的药材全部收回来！前门我去关，这种天气，不会再来客人了。” “好嘞！”姜合应了一声，匆匆跑去了后院。 药房师傅将药铺的大门缓缓合上，在里面上了锁。 随着镜头的拉远，阴沉的天气和闭合的药铺大门，将气氛衬得压抑又沉闷。 …… “卡！” 吴瑛惊喜地看着姜合：“非常好！” 姜合掀开帘子走出来，也是一脸的激动：“过了吗？” “当然，特别棒！”吴瑛看了眼回放，越看越惊艳，姜合明明是第一次演戏，对人物身份的把控和台词的表达却已经达到专业水准了。 第二场戏需要调动洒水车，等机器来的时候，傅山海起身朝正在快速背剧本姜合走过去。 “刚刚做的很棒。” 姜合难得听到傅山海的夸奖，先是高兴了一下，又立刻阻止他说：“不能再夸我了。” 傅山海一愣：“为什么？” “你再夸，我就膨胀啦，”姜合认真的说，“那我就演的不像了。” 傅山海被姜合这个欣喜又认真的表情萌到了，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第二场也能一次过的话，我请全剧组的人喝饮料，再给你买一杯奶茶。” 姜合被“奶茶”两个字吸引了，眼睛里瞬间盛满了光：“真的吗？那……我还有点想吃哈密瓜……” “买。” “小蛋糕……” “买。” “哇……”姜合这次没要求了，然而傅山海已经说成了惯性。 “都可以买。” …… “买什么？”陈向回了公司一趟，刚赶回来就听到傅总豪迈地说了一串的买。 傅山海扭头看向他：“给剧组的人每人订杯饮料，给姜合买点奶茶、水果和蛋糕，哦，对了，他要吃哈密瓜。” 陈向一愣，还想问点什么，傅山海却已经非常了然地回复他。 “去吧，这次不扣你工资。” ……陈向认命又欣慰地出门了。 …… 第二场戏开拍了。 天空惊雷阵阵，大雨瓢泼而下。 紧闭着的药铺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有人在重重地敲门。 睡在店里的竹玉一惊，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揉了揉眼：“谁啊？我们已经打烊了。” “我有急事需要买药，请您开门！” 竹玉皱着眉头：“我们打烊了，您去寻别家吧！” “人命关天，请您帮我这一次！” …… 竹玉听到“人命”，疑惑又无奈地起了身，拔掉门栓。 门口站的人让他吓了一跳。 明明外面地上的雨已经积了半尺深，他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地方是湿的，就像那些雨淋不到他一样。 “你要什么药？”竹玉问他。 那人一双眼黑如墨玉，在漆黑的深夜透着如炬的光。 “麻烦您按照这个药方给我抓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竹玉接过看了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客官，您这些药……我不能卖。” 他把药方还给对方。 “为什么？！”那人有点着急。 “药也是分属性的，不同的药材相生相克，大有讲究，可您这个药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些猛药、虎狼之药全都列在了一起，寻常人喝了尚且要出事，更何况是病人，依我看，这哪是救人的药，这分明是杀人的药！” 竹玉坚持不抓药，要关门，那人无奈之下，一把扣住竹玉的手腕反折过来，将他按倒在药柜的角落。 竹玉一惊：“你干什么？！” 那人满脸歉意：“我也是无奈，但这份药非抓不可，得罪了！” 他抬手在竹玉后颈轻轻一敲，竹玉瞪大眼，随后昏了过去。 那人起身，开始在药柜里慌忙地找药。 …… 傅山海脸色不太好。 周厦演戏一向认真，刚刚抓姜合的时候也是真的用力，他都能看到姜合的脸色白了一下。 昏过去的时候，姜合也没有用胳膊垫一下脑袋，居然就那么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都感觉有“咚！”的一声砸在自己心尖上。 ……这么认真干什么，心疼死了。 …… 庄霁抓齐了自己的药，准备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角落的竹玉。 他将竹玉重新拖回原本睡着的地方，盖上被子，然后关门，离开了药铺。 “卡！” 吴瑛笑了：“今天你们表现的太棒了，这几场都是一镜过。” 周厦自听到“卡”后，就立刻转身跑进了药铺，扶姜合起来。 傅山海也大步走了过来。 “没事吧？”周厦满眼都是心疼，刚刚他发现姜合居然直接倒下去了，立刻后悔没有提前告诉他护着头。 姜合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起来，迷糊地笑着：“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傅山海走进来仔细检查了下姜合的头，摸了摸，确认没有磕肿后，脸瞬间拉的老长。 “怎么不护着脑袋，磕伤了怎么办！” 姜合眨巴两下眼：“没事，不疼。” 周厦见姜合被老板骂了，就也跟着劝：“傅总，拍戏就是这样的，受伤是难免的。” 傅山海听了他的话，更想骂人了，本来姜合就不用来这里吃苦，要不是周厦邀请他接了这个角色，姜合现在还待在录音棚里乖乖录歌呢。 他心疼的厉害，脸色也难看，片场的气氛一瞬间有点凝重。 齐关宇突然走了过来：“是不是到我了？” 吴瑛忙回：“是啊是啊，下一场戏你要出场了，妆赶紧补一下。” 齐关宇点头：“姜合的妆也……” 他这才看清看姜合的造型，瞬间一愣。 这哪还有妆，这简直是努力把姜合的颜值给降下去。 …… 吴瑛笑笑：“姜合太好看了嘛，这角色不能太好看，要不然比男主还好看，谁还看男主啊，是不是啊周厦？” 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都笑开了，周厦也笑着摇摇头：“姜合是比我好看。” 姜合忙摇头：“没有没有，周厦哥更好看。” 他看着齐关宇，又补了一句：“关宇哥也好看！” 傅山海的心情因为大家夸姜合好看而稍稍缓和了一点，现在听到姜合正在挨个夸人，也挑起眉，拿着号码牌等着加入被夸的队列。 没想到姜合夸完齐关宇，又突然目光一转，看向俞鹤：“俞鹤哥也很帅呀！” 冷不防被提到的俞鹤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傅山海。 果然，老板的脸色，跟片场的人造天气差不多了。 连吴瑛都注意到现场明明还有一个光靠脸就够吸引人的傅山海，可姜合像是看惯了一样根本没提，她顿时有点好奇。 “那傅总呢？姜合觉得傅总帅吗？” 这一个问题问出来，好几双耳朵同时竖了起来。 姜合回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傅山海。 傅山海的目光也忍不住跟着姜合的眼神移动，确认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形象打理地很优秀。 姜合眨巴一下眼：“大老板……也是好看的。” ？ 傅山海皱了皱眉。 ……夸得不够诚心啊。 傅山海靠近他，轻声说：“奶茶马上就来。” 姜合双眼瞬间放光，调大音量：“大老板非常帅！” 傅山海又轻声加码：“水果和小蛋糕也买了。” 姜合猛地转身，一张小脸满是激动，对着大家疯狂安利傅山海。 “而且大老板不仅长得帅，人也大方，又聪明温柔，对我们超好的，我超喜欢他的！” …… 第五十三章 姜合夸得非常用力, 周围的人则有点诧异。 他们怎么觉得……姜合口里的傅山海, 和他们见到的, 完全是两个人？ …… 这时, 陈向终于采购回来了。 傅山海朝着陈向站立的地方抬抬下巴：“大家去吃点东西, 休息一下吧。” 众人一回头, 这才看到身后堆成山的奶茶和零食，瞬间兴奋起来。 “天呐！吃的！” “谢谢傅总！” “哇, 太幸福了吧！” “群演也有份吗？我也想吃呜呜呜……” 姜合听到这个声音, 扭头看过去, 是几个聚在一起的群演，正羡慕地看着分零食的众人。 他问傅山海：“那个……饮料给群演买了吗？” 傅山海一愣：“不知道，大概没有吧。” 一般群演是不算在工作人员里的, 陈向多半是没买他们的份。 姜合抿嘴，想了想, 又说：“那……那些零食可以分他们吗？” 傅山海有点意外地看着姜合, 很快又点头：“当然可以，那都是以你的名义买的, 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姜合眼底一亮, 跑过去抱了一堆小面包和零食，走到群演面前。 几个群演看到姜合居然来了, 都有点紧张地让了路。 没想到姜合并没有路过他们，而是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他们围坐着的桌子上。 “给, 你们的。” 几个人一惊, 全都愣住了。 “给……我们的？”一个女生不敢置信地问。 姜合点点头：“是呀，你们辛苦了，也吃一点吧。” …… 现场寂静了几秒，随后大家不约而同兴奋地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 “哇，也太棒了吧，我爱您！” “啊啊啊啊姜合居然给我们送吃的？！我是在做梦吗……”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给完零食又赶紧离开了，回了傅山海身边。 傅山海看着他笑：“你都给出去了，自己吃什么？” 姜合一愣，又看了眼陈向放在那里的吃的，这才发现都被分完了。 他眨巴两下眼，有点肉疼，又立刻坚定地摇摇头：“那我就当减肥了！” 傅山海原本在跟他开玩笑，听到减肥两个字瞬间心疼了，拉着人就往片场里面的化妆间走。 “给你留了的，放在化妆间了。” …… 五分钟后，姜合左手一包黑糖饼干，右手一杯柠檬茶，吃的惬意，喝的潇洒。 傅山海盯着他手里的零食盯了几秒，有点无奈地撇开头。 他前段时间总带着姜合吃饭，自己的体重都增了不少，往健身房去的次数也多了。 姜合看他不吃，好奇地问：“你不吃吗，这个很好吃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边的一包海苔卷递给傅山海，一脸的真诚。 眼看着小可爱在跟他分享自己最爱的零食，傅山海喉结轻轻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原则地接过了。 行吧，回去再泡一小时健身房。 …… 姜合吃饱喝足，送走了傅山海，准备回片场继续拍戏了。 他今天还有一场跟齐关宇的对手戏，也需要准备一下。 走出化妆间时，姜合余光看到一个人，微愣一下，停下了脚步。 陈向跟在他后面，冷不防差点撞上他。 “怎么了？” 姜合看向蹲在角落的人。 “……是许之洲诶。” “谁？”陈向疑惑地扭头，却只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青年，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吃盒饭。 姜合刚刚是连名带姓叫出他名字的，也就是说，这人起码在娱乐圈有一定的名声。 可陈向想了半天，也愣是想不出一个和这人像一点的明星。 而且……哪个大明星会这么没有形象地蹲在地上吃盒饭啊？！ 两个人的动静引起了青年的注意，青年一抬头，直直地对上姜合好奇的目光。 他猛地咳了一下，迅速把盒饭放到身后，站了起来，有些狼狈。 “……你好。” 姜合朝他笑笑：“你好。” 许之洲有点惊讶地看着姜合，往常这些主演看到他都是当做看不到，可姜合居然认真地在和他打招呼。 姜合说完你好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说：“我记得你，你是演一个军官，对吧？” 许之洲惊讶地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他争取到了一个军官的角色，出场次数不多，戏份也完全还没有开拍，怎么姜合会知道？ 姜合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陈向：“我不应该知道吗？” 陈向也是一脸的疑惑：“……他是谁？” 姜合猛地反应过来，诶呀，聊早了。 这会儿许之洲还没出名呢。 他是演了《长生盏》以后才被大众认识，随后跟着两部电影，一下子火了。 姜合自己看过太多遍《长生盏》，所以很清楚地记得这个角色，刚刚随口就说出来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姜合努力找补：“听……听外面的几个群演姐姐说的。” 许之洲根本没有怀疑，激动地点点头，姜合的歌他都听过，也很喜欢这个长相性格都很软萌的明星。 姜合又笑笑：“还没拍到民国的戏份呢，你怎么先来了？” 许之洲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暂时没有接到别的戏，就来剧组帮忙，顺便蹭蹭盒饭……” 许之洲诚实到可爱，姜合立刻笑了：“剧组的盒饭这么好吃吗？” “是啊，”许之洲眼睛一亮，“我考察过了，《长生盏》剧组的盒饭，算是这个影视城里最好吃的了！” 姜合瞬间也好奇起来：“真的吗，我还没吃过剧组的盒饭呢。” …… 眼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围绕着盒饭展开了讨论，陈向悄悄拉了拉姜合的衣袖。 “该上场了。” 姜合立刻反应过来，对呀，戏还没拍完呢！ 他慌慌张张地要往那边赶，临走之前又折返回来，拿起手机对许之洲说：“我今天太忙了，我们加个好友吧，回头再聊！” 许之洲又惊又喜，立刻加了姜合的好友。 陈向甚至没来得及拦。 …… 看着两个人开心的背影，陈向默默陷入了沉思。 傅山海说过，以后不许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要姜合的联系方式，也不准乱把姜合拉到微信群里。 可是……这是姜合主动要加人家…… 这怎么算？ …… …… 姜合要拍的这一场戏讲的是孙竹通考学回来了，听弟弟竹玉说了那天晚上药铺的事情，气冲冲要找庄霁理论，结果两人吵着吵着，发现双方居然很有共同点，最后反而成了朋友。 这场戏姜合的台词不多，主要就是劝架，后期就是坐着吃瓜看两个人飙戏了。 他拉着哥哥的手，努力劝说：“哥哥，算了，我没事……” “什么没事！”孙竹通一脸怒气，“你差点就没命了！” 庄霁挑眉：“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下手有分寸的，不会出事。” “你有什么分寸，前几天一掌拍死那个歹人的，不也是你吗！”孙竹通气的脸红，“野蛮粗暴，无据无礼，遇事就知道动粗！” 庄霁耸耸肩：“事发突然嘛，我也是一时情急，我跟竹玉道过歉了，而且他也原谅我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我不依不饶？！”孙竹通气的都笑了，“你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我看你就是积极认错，屡教不改！” …… 姜合完成了自己的台词，按照剧本要求坐到旁边的小椅子上，磕着瓜子等着两个人吵完。 吃第一口他就眼睛一亮，这瓜子还是焦糖的，真好吃！ …… 齐关宇和周厦都是资深演员，飙起戏来简直是火花四溅。 然后镜头一转，坐在一旁的弟弟正在悠闲地嗑瓜子，桌面上的瓜子皮都堆成了一个小山。 这个反转和对比实在太好笑，正在看着摄影实时画面的吴瑛都忍不住笑弯了眼。 她都能预感到，这个画面一定会成为电影里的经典画面。 …… “卡！” 吴瑛满意地拍拍手：“OK。” 周厦却皱了眉：“刚刚我状态不太好，再来一次吧。” 齐关宇点头：“嗯，我也觉得我的情绪层次可以更丰富。” 姜合也跟着点点头。 他也觉得焦糖瓜子超好吃，可以再吃一点！ …… 吴瑛被三个人的敬业精神感动了，特别是姜合，后期全程都没有台词了，还在认真地嗑瓜子。 这么努力的新人，去哪里找啊！ …… 一天的戏拍下来，姜合对齐关宇的专业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原来不止周厦很专业，齐关宇也是一个非常努力的演员。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咸鱼下去了，要加快背台词的进度了。 总不能到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准备好了，就自己还在临时背台词吧！ 于是，晚上回了公司宿舍，姜合窝在新沙发上，专心致志地背台词。 …… 傅山海下了班，到姜合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下，发现里面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好奇地听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姜合在背台词。 他没有打扰姜合，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傅山海给陈向打了个电话：“我今天走得早，后面姜合表现的怎么样？” 陈向激动地表示姜合演的很好，片场的人都在夸他，连周厦都说姜合很有天分。 傅山海挑眉，微微自豪：“那当然了，姜合本来就很聪明。” “对了，齐关宇和姜合搭戏的那一场重拍了两遍，姜合吃了不少瓜子，我怕他上火，给他买了下火的茶放在他房间。” 傅山海一愣，这才想起来，姜合和齐关宇有不少对手戏。 他的眉毛逐渐纠结成一团，却也没有办法。 姜合就像个薄皮馅多白白嫩嫩的大饺子，别人别说吃了，光看一眼傅山海都不高兴。 偏偏这饺子香的招人，谁闻着味都会忍不住惦记着，时不时还想再闻两口。 傅山海简直愁死了。 他恨不得把姜合藏自己的衣袋里，当宝贝供着，谁也别想觊觎。 不过还好，姜合在电影里的戏份不多，统共十天就能拍完。 也就和这些想吃饺子的人待十天而已。 …… 陈向像是突然想起来，又把姜合加了一个不知名小演员的微信这件事说了。 傅山海一愣：“……许之洲？那又是谁？” 陈向回：“我也不认识啊，但是长得挺帅的，跟姜合也很能聊得来。” …… 傅山海非常用力地捏了一下方向盘。 才一天，就又认识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小演员？ …… 你妈的，十天太久了。 …… 第五十四章 姜合第二天拍的也是日常戏, 内容是孙竹通和庄霁在一起讨论文章、聊聊当今形势, 他主要是起一个衬托作用。 姜合被两个专心入戏带的自己也很认真, 坐在小木凳子上捣药, 同时听着孙竹通的议论。 “为官需清廉正直, 为官不清, 则祸及百姓……” 庄霁打断了他：“我倒觉得，为官也需变通, 若一味刚正不阿, 反而麻烦。” 孙竹通皱了眉：“这是什么话！身为百姓父母官，若心中没有一杆秤, 不辨是非黑白, 那百姓岂非遭殃？” “……你过于偏激了。”庄霁说。 孙竹通摇头：“开封府包拯，廉政重典, 一切循理, 不正是治安典范吗？” 庄霁挑眉：“那你为何不说他的继任欧阳修？宽仁治世, 宽简为先，一样誉满朝野。” …… 两人争得厉害, 竹玉把最后一点药渣打扫干净, 开口劝：“好啦好啦, 两位哥哥, 包拯也好, 欧阳修也好, 都是扬名千秋的大官, 都没错, 不争了，来吃饭好不好？” 听到弟弟的声音，孙竹通脸上有了笑容：“竹玉，辛苦你了，我本来应该帮你的。” “诶呀，我的好哥哥啊，可算了吧，”竹玉一副承受不起的样子，“你前天不过是淋了点雨，就咳到现在还没好，你还是静养着吧，再落点小毛病，我可要愁死喽！” 庄霁也笑了：“是啊，小病秧子，快去吃饭吧。” …… 两人合力把孙竹通送到前屋吃饭，庄霁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又来了后院。 “你找我？” 刚刚他看到竹玉朝他示意，明白竹玉应该是有事问他。 竹玉的脸色瞬间灰暗下来，轻声问：“庄霁哥，哥哥的病……为什么还没有好？” 孙竹通自考学回来，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更是禁不得一点风雨，竹玉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庄霁也沉默下来，半天才说：“……他身体底子坏了，恐怕……很难恢复。” 竹玉瞬间急了：“那怎么办！哥哥过段时间还要去京城赴试，要是以这样的状态过去，能不能到京城都是个问题！” 庄霁摇摇头：“竹玉，我知道你急，但是这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除非……”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瞬间闭了嘴。 竹玉眼底一亮：“除非什么？有办法是不是？” “……没有，去吃饭吧。”庄霁避开他的眼神，转身想走。 竹玉立刻拉住他：“是什么！告诉我啊！” 庄霁狠心甩开他的手：“现在拿不到的，你不要问了……” “庄霁哥！”竹玉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庄霁震惊地回头：“……你干什么？！” 竹玉猛地俯身，就要去磕头…… “等一下！” 周厦突然高声喊了一句，成功把姜合从戏里喊了出来。 片场的众人一愣，没明白怎么了。 吴瑛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怎么了周厦？这段挺好的啊。” 周厦脸色不好，问她：“垫子呢？” 吴瑛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心底一惊：“演员的垫子呢？！怎么没人拿过来！” 竹玉磕头这里，地面看起来是土，可实际上只有表面的薄薄一层，下面是实打实的水泥地。 以姜合刚刚那个力度，这一个头磕下去，恐怕直接就会破皮流血。 周厦心疼又责备地看着姜合：“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先保护好自己？” 姜合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顿时脸色通红：“……对不起，我忘了……” 垫子拿了过来，吴瑛让所有人归位，示意姜合先拍一个磕下去的镜头。 姜合这次学乖了，只是低头的那一下用力，到垫子的位置时就减少了力度，没怎么撞到垫子。 随后工作人员撤了垫子，姜合又轻轻碰了一下地面。 这两个镜头连起来，再稍微加快一点，就可以合成一个效果很好的画面了。 周厦终于放下心，继续拍后面的剧情。 …… 这里讲的是庄霁被竹玉缠的没有办法，告诉他在旁边的大莽山里有一种灵药，吃了可以止咳，强身健体，并且从此不会复发。 但大莽山山形险峻，瘴气密布，还有一伙山贼常年在里面流窜，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况且现在是冬日，大雪封山，别说在雪底下找药了，人去了能不能找到正确的上山路，都还是未知数。 在不知深浅的雪地里走，很可能一脚下去，就直接踩空，摔到山下了。 庄霁死活不愿意跟他说，也是因为那里实在是危险到连他都没有办法轻易涉足。 庄霁哄着竹玉：“你别急，等过些日子暖和了，雪也化了，我就上山去找药，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 竹玉脸色黯然：“……好，庄霁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庄霁还不放心，盯着他：“你千万要听我的，不能擅自冒险，知道吗？” 竹玉抬起头，朝他笑笑：“知道了庄霁哥，你放心，我去了也拿不到的，我知道你本事大，哥哥就靠你了！” 庄霁松了口气，拍拍他的头：“乖。” …… 姜合的脸突然红了。 剧本里，这里庄霁只是朝他点头，没有摸头这个动作。 可周厦浑然不觉，他现在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认真地盯着姜合，加上摸头的动作，莫名就带了几分……宠溺。 …… 两个人互动的很好，吴瑛在镜头前笑得也很开心。 这几天的进度赶得非常快，姜合被周厦带着，无论是情绪还是台词，都表达的特别好。 她都希望周厦能再多带带别的新人，这样她也省点心。 不过，显然只有姜合是特殊的，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周厦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 此时的陈向，正在悄悄拍摄小视频实时发给傅山海，这是傅山海给他的一项新任务，内容直接和奖金挂钩。 所以陈向拍的非常敬业，姜合每次开拍，他都要站旁边拍几张照片和视频。 傅山海把这些东西都好好地存在电脑里，每个也看得仔细。 也因此，当他看到周厦宠溺异常地摸着姜合的头时，瞬间有种酸气直冲天灵盖。 ……姜合都没让他这么大方地摸过头！ 每次他都是偷偷摸两下，还是趁姜合不注意的时候！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傅山海起身就走。 “俞鹤！买点吃的，我们去探班！” …… 傅山海到片场的时候，姜合一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他正坐在休息椅上，托着腮看周厦演戏。 姜合认真的看，认真的学，傅山海也认真的吃醋。 他直直站到姜合面前：“拍完了？” 姜合猛地看到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抬起头就对上傅山海的脸。 “拍完啦！”姜合冲他笑笑，“今天周厦哥和吴瑛姐都夸我啦！” 猛然看到姜合的笑容，傅山海心脏重重跳了两下，嘴角忍不住跟着笑：“是吗？那你很棒。” 姜合又朝片场中心看过去，这才发现傅山海挡着自己了。 他伸长脖子，努力绕过傅山海继续看。 傅山海挑眉，从背后拿出一个黑糖珍珠海盐奶盖蛋糕。 “你喜欢的那家店出了新品，据说买的人非常多。” 姜合兴奋起来，立刻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傅山海身上，起身要去拿蛋糕。 傅山海微微举高，正好举到姜合够不到的位置：“哎？我可没说这是给你的啊。” 姜合瞪大眼看着他。 傅山海非常冷静地眨了两下眼，等着姜合害羞又可爱的恳求。 姜合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用他惯常对粉丝的超甜笑容对着傅山海：“傅老师，真的不给我吗？” …… 这一声“傅老师”是傅山海怎么也没想到的，他愣愣地看着姜合，姜合现在的声音甜到发腻，加上他亮晶晶又带着点可怜的眼睛…… 要了命了。 姜合却趁他发呆，一把垫脚夺走了蛋糕，随后得意地晃脑袋：“拿到了~” …… 傅山海这次是真的吃惊，看着姜合愣了两秒，随后猛地笑了。 行啊，现在真的学坏了。 “你啊……”傅山海无奈地看着姜合费劲儿地撕蛋糕包装。 他伸手，握住姜合的双手，然后放到蛋糕外面的一层圆形的包装皮上，“要这样拿起来。” 包装拿起来的那一刻，里面堆积满满的奶盖瞬间顺着戚风蛋糕的边缘流了下来，混合着黑腾珍珠和奥利奥碎，看起来十分好吃。 姜合的眼睛都看亮了。 傅山海递给他一个叉子：“尝尝吧，不过这个糖分太高，不能吃多了。” 虽说姜合吃了不会胖，但过度摄入糖分对身体不好，傅山海有点担心姜合一直这么吃下去会生病。 姜合乖巧地点头，挖下一块蛋糕，混着奶盖和珍珠，放到嘴里，非常满足地咬了一口。 “太好吃惹……你咬尝尝……”他含糊地说着，一边又挖了一小块，开心到眼睛都眯起来了。 傅山海温柔地看着他，在听到姜合也让他也尝尝时，却摇了摇头。 零食还勉强能吃一点，这种热量炸弹…… 傅山海并不想以后胖到连姜合都抱不起来。 姜合遗憾地看着他：“不吃吗？这么多，很浪费的。” 他想了想：“那我等会儿能拿去给周厦哥、关宇哥，还有陈向哥尝尝吗？” 他一口一个哥，报人名报的傅山海都微愣了一下。 “……可以，不过……” 傅山海皱了下眉，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自从有一次他跟姜合说过，不要叫他的老板以后，姜合的确没叫过他老板了。 ……但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更准确的说，姜合不叫他任何称呼了，都是直接省略这个环节。 连刚刚，也是喊的傅老师。 想到姜合对齐关宇一口一个“关宇哥”，对周厦一口一个“周厦哥”，连对着新南、陈向、俞鹤这些人都是喊哥，傅山海有点坐不住了。 “……姜合，其实你不用那么拘谨的，不想直接叫我名字的话，可以叫我哥哥的。” 傅山海端正地坐直，神情严肃地盯着姜合。 姜合吃的正开心，突然听到这句话，一双漂亮的眼睛惊讶地睁大：“……啊？” 傅山海咳了一声：“怎么，我不比你大吗？” “不是……”姜合摇摇头，真诚地问，“那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他还真不知道傅山海的年龄呢。 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山海星光的老板，又直接管着自己，所以始终没有喊过他的全名。 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姜合发现傅山海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脾气也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么差。 有时候，还有一点……可爱。 …… 傅山海听到姜合的话，突然一愣，随后猛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比姜合大了……不止一点点。 准确的说，是整整大了九岁。 ……如果说三岁一代沟的话，他和姜合中间差的，可能是马里亚纳海沟了。 ……傅总的脸突然黑了。 妈的，还不如不聊这个话题。 扎心又气人。 姜合还在巴巴地等答案，傅山海却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片场。 “诶？你去哪儿？” 姜合没得到回答，只看到对方冷漠坚毅的背影，走的速度还挺快。 ……他疑惑地歪头，没明白傅山海是怎么了。 第五十五章 傅山海自从上次探班受了打击后, 好几天都没再去过片场。 俞鹤非常纳闷, 不明白自家老板到底是怎么了, 却也不敢问, 只看到傅山海在不停地加大锻炼强度。 原本公司顶层的健身房面积就不小, 现在又扩了半间, 加了不少器械。 等傅山海自觉腹肌更有型了以后，才趁着姜合拍最后一点剧情的日子, 重新去了片场探班。 姜合最后几段剧情全部是外景, 剧组是等到周厦其他的文戏拍完后，才转移到了山上。 也不知道剧组在哪儿找来的山, 真的和剧本里描述的大莽山有的一拼, 山路崎岖难走，又细又窄，普通的车根本爬不上坡。 傅山海换了辆越野, 都被卡在半山腰了。 路太窄，他的车再往上开就没办法会车了，会很危险。 俞鹤也愁眉苦脸的：“这么破的路，姜合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傅山海问他：“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吗？” 俞鹤说：“……我问问陈向。” 他跟陈向说了自己和傅山海停在半山腰的事情，陈向立刻跟剧组申请了交通工具，准备下来接他们。 刚好剧组要先取景，以及在拍摄点设置安全网, 姜合的戏份等会儿才会拍, 他知道陈向要去接傅山海后, 也跟着下来了。 俞鹤找了片相对宽阔的平地, 把车停进去，又把姜合和陈向马上下来的消息告诉了傅山海。 傅山海听完脸色却不太好：“路这么危险，好不容易上去了，又让姜合下来干什么？别让他跟着！” 俞鹤有点尴尬：“好像……已经下来了……” 傅山海立刻抬脚往山上走：“那我们快点上去，尽早跟他们汇合。” …… 两个人加快步伐，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 俞鹤庆幸这次自己没买吃的，要不然……负重爬山路，真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走了一路，发现这座山真是人迹罕至，偶尔一辆从山上下来的车，他们都要仔细盯着，看是不是陈向和姜合。 盯了两三辆后，俞鹤忍不住开口了。 “按理说，我们离目的地也没有多远了，开车过来的话……也该到了吧？” 傅山海没说话，眉头却皱的死紧。 …… 姜合早该来了。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 再想到这危险的山路，傅山海掌心里都在控制不住地出汗。 …… 俞鹤看着傅山海的脸色，大概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也沉默下来，跟着傅山海加快速度，两人几乎以小跑的姿势在上山。 这样的速度根本撑不了太久，体力透支到极致的俞鹤，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想让傅山海歇一下，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受不了。 这时，他们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 “突突突……” ……似乎是发动机的声音。 不过……什么车的发动机声音这么奇怪？ 俞鹤奇怪地探头看了一眼，随后猛地睁大眼。 只见不远处的山路上，一辆破旧的橘红色柴油三轮车，正突突突突地往下走。 陈向坐在完全露天的驾驶座上，笑呵呵地朝他们打招呼。 …… ？？？ 傅山海和俞鹤，非常同步地愣在了当场。 …… “所以，你们就是坐这个上去的？！”俞鹤一脸的不敢置信，瞪着陈向。 陈向无奈又无辜：“那不然怎么办？这路你也看了，普通的车根本上不去，剧组还那么多东西，只能借山下人家的三轮车用了啊！” …… 傅山海没有理他们，他大步走到车后面，看到姜合的小脸正灿烂地朝他笑。 姜合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姿势坐在车里面的，侧身扒在车身的钢架上，朝着傅山海开心地挥手：“你们来啦！” ……要不是姜合一身古装十分违和，这个场景可能就要变成乡村爱情现场了。 傅山海又无奈又担心，又忍不住笑：“你不在上面好好呆着，非跟下来干什么？” 姜合兴奋中带了点委屈：“上面蚊子太多啦！都不咬他们，只咬我的。” 说着，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姜合挽起袖子，把手臂给傅山海看。 他雪白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蚊子包竟然咬了有四五个，还都又红又肿，看着很吓人。 傅山海一惊，立刻翻起身后的包：“还好我带了驱蚊喷雾。” 俞鹤听到傅山海的话微微一愣，扭头诧异地盯向傅山海。 等一下，老板……什么时候还拿了个包？ 他悄悄垫脚朝包里面看了一眼。 这包里……居然还全是吃的？！ 再回想一下他刚刚和傅山海艰难走过的山路。 ……行吧，他默默想着，老板这几天真的没白锻炼。 傅山海给姜合仔细地抹了点清凉止痒的青草膏，又拿出驱蚊喷雾，给姜合上上下下喷了一圈，确保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喷上喷雾后，才放心地停了手。 这时，天却突然阴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陈向隐约感觉一直照着脸的阳光突然没了，一抬头，瞬间一惊。 “卧槽！不会要下雨吧！” 他这句话让另外三个人注意力全部移了过来，不约而同地抬头。 随后大家都愣了。 刚刚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却有一大片黑云正在迅速地朝他们涌过来，天几乎是瞬间就变阴了，气温也迅速下降。 “糟了，”傅山海皱眉，“真的要下雨了，剧组没看天气预报吗？怎么挑这个天气上山？” 陈向也很震惊：“可是天气预报显示没雨啊，说是这一周都是晴天，怎么会突然下雨？！” “我们赶紧上车，往山上去吧！”俞鹤说，“赶在雨下下来前，要不然都得淋。” “来不及啊！”陈向说，“上去起码也得二十分钟，这雨看起来马上就要下了！” 俞鹤盯着那片巨大的黑云，说：“看上去是阵雨，应该很快就过去了，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陈向苦了脸：“这光秃秃的，去哪儿找？” 这个时间，路上连个路过的车都没有了，想搭车上去也不行。 傅山海想了想：“回去，我们的车停的不远，现在立刻往停车的地方回，躲到车里避雨。” “那快上车！”陈向招呼着几个人赶紧上车。 俞鹤扒着车厢上了车，傅山海则直接挤到了陈向旁边。 “注意安全。” 车发动起来，一路朝着下山的路走。 这时，雨也开始下了。 傅山海问陈向：“山上的人怎么办？” 陈向一边看路一边说：“没事！他们上去的时候就搭有帐篷，就是怕下雨淋了设备！而且山上有住人的房子，他们也能进去避雨。” 俞鹤坐在后面，一边拿外套挡着雨，一边笑着说：“别担心他们了，我们现在更狼狈一点！还好雨不大，不然我们就惨喽。” 仿佛是为了映衬他这句话，一道惊雷突然劈开，雨幕瞬间变大了。 俞鹤：……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同时无语地看他一眼，陈向默默加快速度，傅山海则突然脱了外套。 “姜合，挡雨。” 正拿衣服袖子挡脸的姜合，听到傅山海叫他，一扭头，正对上傅山海递过来的西装外套。 姜合迟疑着说：“……可是，你怎么办？” “我没事，别管我，”傅山海说，“快挡着，你过几天还要录歌，不能淋雨。” 姜合一听，只好接过衣服，挡在了身上。 傅山海的西装质量很好，拿来挡雨效果也非常好，起码俞鹤那边都湿了大半，姜合还好好地坐在车里，只有鞋子周围湿了一点。 这时，陈向也终于快开到了。 傅山海的车停的不算远，只开了几分钟，他们就看到了那辆停在平地上的越野车。 陈向刚把车停好，雨势更大了，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傅山海下了车，快步跑到车后面。 “姜合，快下来！” 姜合站起来，扶着车身小心翼翼地往下踩。 突如其来的雨让车身变得湿滑，他踩了几下，都没能稳当地踩到轮胎上。 傅山海急了：“直接跳！” 姜合愣愣地看他一眼。 “快！”傅山海说，“跳下来，我接着你！” 他伸出双手，定定地看着姜合。 大雨让他里面的衬衫湿了大半，裤腿上、鞋子上也满是泥泞。 但他全都顾不上了，只是急切又小心地看着姜合，怕姜合摔了。 姜合定了定神，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车身不高，姜合踩着钢架跳下去的时候，离地面也不过一米多的距离，但傅山海揪紧了心，几乎是迅速地把人接住了。 等姜合站稳，他转身拉着人往车里跑。 四个人都上了车，雨已经大到车窗外的画面都有点模糊了。 陈向和俞鹤坐在前面，陈向还在纳闷地翻手机。 “可是天气预报真的没雨啊，为什么会下雨？” 俞鹤好笑又无语地看着他：“不是……都现在了，你再去看天气预报有什么用？……” …… 傅山海从车后面找到面巾纸，拿着给姜合擦头发。 他动作又快又轻柔，迅速把姜合头上的水都擦干了，又开始给姜合擦脸。 姜合被他抬着下巴，细致地一点点擦着脸上的水珠。 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姜合突然发现，傅山海的睫毛其实也很长，垂着眼望着他的时候，眸中大部分神情都被睫毛挡住了。 但当他偶尔抬眼看着姜合的眼睛，那双狭长的双眸就会突然变得温柔，宛如望着十足珍贵的珍宝。 姜合看着看着，脸突然有点发红。 傅山海这个样子……其实也挺好看的。 之前他总觉得，只有艺人才需要被评论长相，才需要用脸作为自身的筹码。 可是当一个很好看的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时候…… 那张脸，居然很难忽略掉。 姜合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 傅山海擦干净姜合脸上的水珠，突然发现姜合的脸红的很不正常。 “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 说着，他伸出手，拿手背感受了一下姜合额头的温度。 然而他淋了半天的雨，手早就变得冰凉，摸什么都是热的。 知道这样测量不准，傅山海索性靠姜合更近了一点，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姜合的额头上，认真地感觉了一下。 姜合猛地瞪大眼，望着傅山海近在咫尺的脸，以及他眨下眼睛似乎都能扫到自己的睫毛。 傅山海贴了几秒钟，感觉姜合的额头不烫后，放心地松了口气。 然后就发现……姜合的呼吸有点乱。 他疑惑地抬眼，正对上姜合惊愕又漂亮的双眼。 宛如一翦秋水猛地撞进了眼眸，傅山海也突然愣住了。 他刚刚只顾着担心，现在才恍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近的有些过分了。 姜合身上那股好闻又隐约的奶香味，此刻又被他闻到了。 傅山海动作很轻地闻了两下，随后眉眼一弯。 ……好香，姜合现在看起来真的……很诱人。 他重重咽了口口水，盯着姜合的脸，眼眸越发深邃。 车里的气温不断升高，傅山海方才环在姜合背后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 这时，前排突然传来一声非常突兀的喷嚏声。 “阿嚏！” …… 傅山海和姜合一愣，同时扭头，看向前排。 正对上两双好奇又八卦的眼睛。 陈向是惊讶中带着点恍然，俞鹤则是激动中带着点催促。 然而本来是偷窥的两个人，被陈向一个喷嚏出卖了。 ……八目相对，场面非常尴尬。 陈向揉了揉鼻子，迅速回过身，看向窗外。 俞鹤动作和他同步，也立刻坐直，看向了另一头。 两个人还非常自然地在对话。 “诶呀，你看这个雨，诶呀……” “是是是，诶呀，这雨下的，真好看啊……” …… 第五十六章 雨来得快, 去的也快，雨停的时候, 太阳甚至也立刻露脸了。 眼看着外面放晴了，陈向和俞鹤迅速打开车门，逃一般冲到了三轮车旁边。 …… 姜合脸还是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 揉揉脑袋：“……我们……下去吧。” 傅山海顿了一下，打开车门：“……嗯，慢点。” …… 陈向刚坐到车上, 就接到了个电话，立刻招呼他们上车：“快点，得赶紧上去了！马上开拍了！” 他冲着傅山海说：“你也坐后面吧, 这样快一点。” 陈向说话的时候，姜合已经主动地踩着轮胎爬上去了，顺便擦了擦车后面摆着的小板凳。 傅山海抬头看了眼那个不知道是用来拉什么的车厢, 并不是很想上去。 俞鹤一只脚踩着车轮, 费劲儿地往里面伸腿。 姜合看他动作艰难，就主动伸手拽了他一下。 “咚！”地一声, 俞鹤整个人成功地跳进了车厢里。 与此同时，他周身溅起了一圈泥，俞鹤和姜合同时被溅了一身。 “不好意思！”俞鹤非常抱歉地对姜合说，“没注意……” 姜合看了下自己的衣服, 庆幸脏的不多, 后面的戏也是在山上赶路的戏, 不影响拍摄。 这时，他发现傅山海还没上来，有点疑惑地低头看着他。 然而傅山海只是安静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表情有点奇怪，似乎带着点嫌弃和挣扎。 姜合想了想，伸出手，一副要拉傅山海的样子。 俞鹤看到姜合的动作就笑了。 以姜合这个体型……别说把人拉上来了，恐怕还没开始用力，自己先被带下去了。 他非常自觉地站到姜合旁边，也朝傅山海伸手：“老板，上来吧，我们拉着你。” …… 傅山海眼看这两个傻子真的以为他是因为不好上车才不动，沉默地看了两人一眼。 然后单手按着车身边缘，一只脚轻点了下轮胎，借力一跳，轻松地跳进了车上。 甚至稳到一点泥没溅出来。 …… 俞鹤默默收回了还停在半空的手。 姜合惊讶了一下，又积极地从身旁拿出一个土黄色的小板凳。 “我从剧组拿的，你坐吧。” “……不了，”傅山海果断拒绝，“还是你们坐吧，我站着就行。” …… 陈向在前座一拧点火开关，车又重新发动了。 与此同时，车身迅速抖动起来，还没站稳的傅山海猛地一晃，差点又掉下去。 姜合担心地看着他：“要不……还是坐着吧？” “……没事，我能站稳。” 车开始爬坡了。 不得不说这车虽然破，在山路上开起来居然意外的顺利，起码突突突一路都没有熄过火，遇到坑坑洼洼的路也都顺利碾过去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风太大了。 在凛冽的风声和轰鸣的发动机声里，傅山海坚持不去坐那个丑了吧唧的小板凳，毅然扒着车前面的钢架，迎风站着。 并且为了维持平衡，不停地跟着车身上下摇晃。 宛如一个广场上摆着的充气跳舞小人。 …… 俞鹤也不好意思跟老板说这样其实还不如坐着好看，但他即使喊两声，傅山海也听不见。 四个人就这么一路颠簸忐忑地突突到了拍摄点。 傅山海下车时有点晕乎，但他不忘捋一把已经完全吹乱了的发型，同时伸手要去拉姜合下来。 已经在另一侧下车的姜合盯着一直朝空无一人的车上伸着手的傅山海，有点好奇。 “你在干什么？” ……傅山海静止了几秒，淡定地收回了手。 “没什么，伸展一下。” …… 另一头，剧组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 刚刚那场雨下的时间短，山上下的也小，整体影响不大。 周厦早早就来了，一直在跟着指挥布景。 山上的戏里没有孙竹通，所以齐关宇没有跟着上山，但他给周厦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周厦务必注意安全。 原因是这几场戏都比较危险，有打戏，还有竹玉从山上滚落的镜头。 …… 姜合补了补妆，听着周厦的走位安排，认真紧张地背台词。 傅山海那股晕劲儿缓过来后，站在一旁看着姜合，同时再三询问安全网布好了没有。 “放心，”吴瑛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用替身。” 听到吴瑛这样保证，傅山海没有再问，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 正式拍摄开始了。 第一幕是竹玉在雪天上山找药，这里孙竹通的病情已经加重了，竹玉实在等不到天气暖和起来，他也怕庄霁之后找药会遇到危险，就趁着庄霁外出的时候，自己悄悄上了山。 山路崎岖难走，雪覆盖了山路，每一步都会踩下很深的脚印。 竹玉一边走一边找，因为路滑摔了好几次，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专心地看着四周找药。 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斜坡上，竹玉看到了一株跟庄霁形容的一模一样的药草。 斜坡很陡，坡上的树虽然多，但都又小又细，根本撑不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竹玉慢慢往上爬，抓着周围稍微粗一点的树干，每一步都拿小锄头在坡上刨出一个小坑，方便自己踩。 这一段拍摄的时候，姜合腰上没有系绳子，只有最底下设的几层安全兜网。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姜合，生怕他踩空。 傅山海更是直接站在了斜坡下面、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死死看着上面。 姜合自己也很小心，如果他摔倒了还好，可以当成是剧情需要，但如果他滚下去了，这一段就得重拍了。 为了自己，也为了剧组，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 终于，姜合够到了那株药草。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着姜合把药草放到怀里，然后一点点往下挪。 这时，一块石头却突然滑落，连带着那周围的一片土都开始松动。 傅山海瞬间瞪大了眼：“小心！” 话音没落，姜合已经踩到了那块地方，整个人朝后晃了一下，几乎就要摔下来了。 在傅山海准备冲上拉住他前，姜合猛地扒住身边的一棵树，硬生生又站稳了。 ……傅山海惊魂未定，等到姜合完全下来站稳，这一段拍摄结束，就立刻走上前查看姜合的情况。 姜合身上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手有点麻麻的。 傅山海听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姜合的手，这才发现，刚刚他抓树那一下用力太狠，手掌里嵌进了不少细小的木刺。 姜合抿着嘴，试着去按了一下手掌。 “别按！”傅山海立刻阻止，可惜迟了一点。 “嘶！”姜合的小脸皱成一团，“好疼……” 傅山海又气又心疼，小心翼翼地把姜合的手放到眼前仔细看：“都让你别碰了……我帮你把刺挑出来。” 姜合听到这句话就表情一苦：“……现、现在吗？” 能不能等等啊，实在是有点……疼…… 傅山海脸色严肃：“现在不处理，过会儿你再拍别的戏，稍微碰一下就会疼，还怎么拍？” 说话的时候，吴瑛已经拿来了针，消毒后递给傅山海。 她有点担心：“你能行吗？要不我来……” “我来就好，”傅山海把姜合的手展平，皱着眉慢慢往外挑刺。 他动作轻柔又小心，连吴瑛看了都有点惊讶。 她刚刚还想着，傅山海一个大男人家的，干这些活未必细致，怕把姜合弄疼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反而是多余的。 不过，姜合虽然不疼，但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尖一直在戳肉，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颤耸。 傅山海挑出一根木刺，说：“还好都是小刺，扎的不深，稍微挑一下就出来了。” 姜合呲着牙，忍着没说话。 傅山海抬眼，看他表情不对，忍不住问：“……疼？” 姜合摇摇头。 “……看起来是很疼的样子，”傅山海皱眉，“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不是疼……”姜合的手心一缩一缩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傅山海一愣，看着姜合可怜巴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以后一定要注意，实在不行就让替身上，别自己傻乎乎的冒险，知道吗？” 姜合点点头。 但又忍不住小声说：“主要是……这一段要拍脸，找替身的话，画面就没那么好了……” 傅山海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总共的戏份加起来十分钟不知道有没有，为电影操心这么多……” 他半吃醋半生气地看着姜合：“还是……你其实是为了周厦才这么拼？” 姜合有点愣，眨巴两下眼，解释了一下：“我、我只是觉得……要拍的好一点……” 傅山海定定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败给他一般，泄了气。 “抱歉，我不是有意说你的，我只是……”他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只是担心你。” 姜合眼眸一动，看向傅山海，又突然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保证般拍拍胸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也为了山海星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傅山海看着他：“不疼吗？” 木刺还没挑完啊…… 姜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可怜的手掌，小脸瞬间又垮了，还有点泪眼汪汪的。 “呜……疼……” 傅山海揉揉眉心，一副头疼的样子。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是……”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尽快处理完姜合手上最后一点木刺，又抹了一层芦荟胶，才放他重新去拍摄。 “记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姜合手一处理好，瞬间又开心起来，扒拉着傅山海的背包，抓了两袋夹心紫米小面包，朝他眨了下眼：“没事的，不要担心！” 傅山海没好气地看着他：“还笑？不准再出意外了，不然我立刻就拉着你回去。” 姜合抿嘴，转身就跑了。 俞鹤深沉又安静地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傅山海刚安抚完小可爱，心情不算好，冷冷地看他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俞鹤轻轻问了一句：“我就是想问一句……老板，你会开三轮车吗？” 傅山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车还在半山腰晾着呢。 想把姜合拉走，也得开三轮。 …… 傅山海脸一黑：“你是不是没事做了？很闲？” 俞鹤转身就走：“打扰了老板，我只是想来替陈向问问工资。” 傅山海冷笑一声：“那你告诉他，很巧，他这个月的奖金和你的一起扣了。” ……刚走没两步的俞鹤，迅速扭头回来了。 “老板，你不会开三轮没事，我会啊！” “我可以拉着你和姜合一起下去的，保证安全稳定不乱晃！” “至于奖金这个事哈……我觉得我们这个月盈利也不错，其实还是付得起的……” “那个，实在不行，扣陈向一个人的就可以了。” …… 第五十七章 竹玉采到药后, 一路兴奋地往山下跑，却没有注意到旁边树林里影影绰绰的黑影。 他走到一个岔路口时, 右边的树林猛地一晃，几个手持大刀的男子突然走了出来。 竹玉一惊，迅速往另一条路跑去。 可惜没走两步，就被堵回来了。 再往回看, 也有人挡在身后。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男人好奇地打量着竹玉。 “呦，稀奇了，年纪这么小, 还敢在这种天气上山？” 另一个人靠近竹玉，问他：“只有你一个人？后面是不是还埋伏有人？” 他这句话问出来，几个山贼全部握紧了刀, 虎视眈眈地盯着竹玉。 竹玉忍着惧意，摇摇头：“……只有我一个，我是来上山采药的。” …… 周围几人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采药？大雪天, 还在这种荒山, 采药？哈哈哈哈……” 头目终于不耐烦了：“少废话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我饶你一命。” 竹玉没有犹豫，把身上的钱、东西、甚至母亲留给他的玉佩，全部都给了山贼。 可山贼并没死心，看着手里不算多的钱, 又看看竹玉。 “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交出来。” 竹玉脸色一白, 后退了一步：“没……没什么东西。” 几个人看他的样子, 知道有问题，追上来就要抢。 竹玉转身就跑，可惜没跑两步就被飞来的石头砸到，瞬间狼狈地摔倒在地。 …… 傅山海的心在看到姜合摔下去的那一刻，瞬间揪紧了。 他紧紧盯着几个山贼的动作，呼吸都急促起来。 …… 竹玉守得死紧，不管对方怎么打，就是不放手。 头目恼了，一脚狠狠踢在他背上：“老子让你不松手！” 这一下很见效，竹玉疼的脸色惨白，蜷起身体，怀里的包裹也被抢走了。 头目大笑着打开包裹，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瞬间愣了。 包裹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就包了几颗杂草。 他瞬间就恼了，把包裹往竹玉身上狠狠一扔：“妈的！敢耍我们！” 几个人再次上了拳脚，狠狠打了他一顿，又扒了他的外衣，才稍微解了气，扔下人走了。 …… “卡！”周厦喊了一声，心疼地对姜合说，“姜合，先休息一下。” …… 姜合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 陈向已经跑过来给他披外套了，山上的温度低，姜合现在相当于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估计冻坏了。 姜合坐起来四处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傅山海。 “大老板呢？” 陈向一愣，也扭头看了眼：“不知道，刚刚还在这儿呢……俞鹤也不在？不会有事先下山了吧。” 姜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走了啊……”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姜合，过来。” 姜姜一愣，猛地抬头看过去。 傅山海不知道在哪找来了一个热水袋，正往里面倒水，旁边放着一杯热水。 姜合眼睛亮亮的，站起来要过去。 可他刚站起来，脚步就突然一滞。 ……感觉后背传来了明显的疼痛。 姜合想着，估计是刚刚拍戏的时候伤到了，但他没敢说，忍着疼小步走到了傅山海身边。 “先喝水，”傅山海把水杯递给他。 姜合乖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喝完，”傅山海说，“山上太凉了，多喝热水。” ……姜合又小口喝了一点。 傅山海把热水袋递给他：“一会儿冷了就揣怀里。” 姜合接过热水袋，往肚子上面一贴，瞬间就感觉肚子暖洋洋的。 “好暖和呀……”姜合舒服的眉眼都展开了，“可惜拍戏的时候不能带着。” 傅山海闻言，也皱了眉，想着怎么给姜合保暖。 这时，吴瑛突然走了过来：“姜合，你是不是没带暖宝宝？” 姜合一愣：“……什么宝宝？” 吴瑛笑了：“果然没带，还好我多带了，给！” 她大方地把自己带的暖宝宝全部给了姜合。 姜合低头看着手里粉粉的、四四方方的膏药似的东西，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 傅山海拿起来研究了一下：“……自发热的，来，我给你贴到身上。” 姜合“哦”了一声，乖巧地站起来，撩起衣服，露出雪白的小肚皮，等着傅山海贴暖宝宝。 傅山海动作猛地一顿，眼睛瞬间瞪大，立刻伸手把姜合的衣服又拉了下去。 他还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姜合刚刚的动作，才苦笑不得地回头看着他：“……你干什么？” 姜合有点迷茫：“不是会发热吗？贴肚子上呀。” 傅山海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又被姜合刚刚的样子萌到了，忍不住地揉他的头发：“不是这么贴的……不能直接贴皮肤上，会烫伤。” 姜合这才明白自己闹笑话了，脸顿时红了，看着傅山海还在笑，尴尬地瞪他一眼，不开心地转过身去了。 傅山海的笑容却猛地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姜合的背后，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脚印。 刚刚那场打架的戏，姜合似乎真的被人踢到了。 他脸色一变，立刻又拉着姜合衣服的后摆，把人圈到怀里，撩起来要看。 姜合见他居然撩自己衣服，瞬间急了，又不敢说的太大声，小声问他的同时，不停地在挣扎：“你干什么呀？放手……” 然而傅山海已经把衣服撩起来了，这才看到姜合白皙的后背上，有一小片青紫的痕迹。 ……居然真的伤到了。 他脸上霍然变色，立刻喊停了周厦。 “姜合受伤了，要立刻处理。” 周厦听到剧组的传话，脸色也一变，抛下手头的活就跑到了姜合身边。 “怎么了？！” 傅山海脸色很难看：“后背青了一大片。” 周厦一听也急了，伸手想去掀姜合的衣服，却被傅山海猛地阻止。 “有医疗室吗？” 周厦这才反应过来，忙带着两人去了临时搭好的帐篷里。 姜合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不好，自己也怂了，不敢大声说话，让干什么干什么，一来就乖乖坐到了帐篷里的小板凳上。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膏。”周厦说。 傅山海却说：“我来就好，你去帮我再找点口服的消炎药。” 周厦不满地看着他：“为什么要你来？姜合是我剧组的演员，受了伤当然是我来处理。” 傅山海语气沉下来：“他也是我山海星光的艺人，由我亲自负责。” 周厦平时脾气就不好，现在姜合受伤心里着急，对着傅山海语气就更差了：“可你一个山海星光的老板，没事老跟着我剧组干什么？我们上山你也要来？” 傅山海语气森冷：“如果不是我跟着，谁知道你们还能出多少差错？！你自己算算，姜合在你组里这几天，哪一天是舒舒服服地在拍戏？” “你！”周厦瞪着傅山海，气的不轻。 …… 姜合眼看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立刻又跑到他们中间：“你们别吵了……是我不小心。” “……不是你的问题，”周厦语气缓和了点，“……的确是我没有做好安全措施。” 傅山海看着姜合明明后背一直疼着，却一声没吭过，心疼的眼神也软了下来：“好了……你坐回去，我给你上药。” 他看向周厦：“你快去找药。” 周厦虽然不跟他吵了，但看到他的态度还是很不爽：“你就不能说个请字吗？” 傅山海冷冷回他：“你去把药请回来。” …… 周厦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莫生气，才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姜合坐在那里，有点迟疑地看着傅山海。 “一定要脱完吗……掀起来一点不可以吗……” 傅山海从里面拉上帐篷的拉链：“衣服刚刚在地上滚那么久，已经脏了，脱了吧。” 像是怕姜合不放心，他还补了一句：“没事，外面的人看不到。” 姜合咬了咬嘴唇。 不是外面的人的问题呀…… 他脸色通红，犹豫了半天，还是慢慢解开了衣服上系着的腰带。 于是，傅山海一回头，看到的就是小可爱含羞带怯地在脱衣服，由于害羞和冷，衣服滑下去的时候，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即使姜合完全背对着傅山海，只露出光洁漂亮的脊背，傅山海的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停了，甚至连迈出一步都很难。 他突然后悔刚刚把周厦赶出来，只留自己和姜合独处了。 …… 第五十八章 不过, 傅山海的邪念在看到姜合背上淤青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 甚至还有点自责。 明明一直盯着的，怎么还是让他受伤了。 傅山海走过来, 用干净的毛巾浸冷水，拧干后覆在姜合后背上。 冷不防接触到冰凉的毛巾，姜合整个人抖了一下。 傅山海又心疼又难受，嗓子都有点沙哑：“忍一忍, 敷一会儿就好了。” 姜合点点头，小声地应了一声。 傅山海找来一条毯子，披在姜合身上, 只露出后背内那一小片肌肤。 他时不时就要换毛巾，确保冷敷的效果。 姜合实在冷的够呛，虽然身上有毯子，但后背上的凉意根本无法忽略。 煎熬的半个小时过去，傅山海取下毛巾, 轻轻碰了下那片地方。 “还疼吗？” 姜合已经冻的麻木了，摇摇头，声音都是哆嗦的：“不、不疼了……” 傅山海又拿着红花油涂抹在伤处，完全处理好后, 出去问服装组又找了件干净的衣服, 让姜合穿上。 顺便把暖宝宝隔着衣服贴到了姜合的后腰处。 姜合穿上衣服，继续披着毯子抖。 傅山海出去接了杯热水, 递给姜合：“周厦的消炎药拿过来了, 等一下吃了再出去。” 姜合点点头, 双手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 感觉身上稍微暖和了一点。 傅山海看着他冻的可怜，终于忍不住，从背后伸手，将人轻轻拥进了怀里。 姜合一愣，握着杯子僵住了。 傅山海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充满了无奈的意味：“姜合……不要再受伤了，我很心疼。” “……”姜合呆了好一会儿，才最后咽了口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傅山海的额头轻轻抵着姜合的肩膀，沉默了很久。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最后一部分戏开拍了。 竹玉昏了一会儿才醒过来，从地上挣扎着爬过去，拿起那个已经被撕成碎片的包裹，颤抖着摸到药草。 发现药草没有被破坏时，他庆幸又虚弱地笑了。 一点点按着地面，竹玉慢慢爬起来，踉跄地朝山上走。 他全身都是伤，腿上还在不停地流血，仅剩的薄衣服更是让他身体里的温度迅速流失。 强撑着走了半个时辰，竹玉终于再也撑不住，腿一软，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 “卡！”周厦紧紧盯着监视器，“演员休息，替身就位。” 陈寻已经跑过去扶起了姜合，姜合刚刚往山坡下稍微一滚，然后迅速刹住了。 后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滚落镜头，从剧组到傅山海，全部一致地决定用替身，不许他亲自上阵。 傅山海已经走过来问他：“后背还疼吗？” 姜合试着伸展了一下胳膊，然后笑了：“不疼啦！” 傅山海无奈地笑笑：“小心点，别乱动。” 姜合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会儿闲下来，就又想申请自己上去演雪地戏了。 “绝对不行！”傅山海一口否决，“那个镜头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不是……”姜合说，“我不是要演那段滚下来的，竹玉摔到底下的时候还会切一个近景……” 傅山海皱眉：“反正一脸都是泥，也看不出来是谁，替身上不行吗？” 姜合坚持地摇摇头。 ……傅山海叹气：“好吧。” 这些动作不危险，他也就不跟姜合犟了。 替身很专业，换上衣服，化好妆后，站在山坡上等着导演一声令下，然后迅速跳下，一路滚落到了山底。 姜合看的目瞪口呆：“他……他不疼吗？” 吴瑛站在他旁边，听到姜合的疑问，摇摇头：“疼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为了挣钱。” 姜合不忍心地看着那个爬起来准备再拍一遍的替身：“要是这一段我能拍就好了。” 吴瑛诧异地看着他，然后迅速摇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姜合，你不能这么想。” 姜合转头看向她。 “术业有专攻，有些动作的危险性是远超普通拍戏需求的，如果你亲自上，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起。” “但替身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看，你在之前那个小坡上都差点摔下来，但他从这么陡的斜坡一路爬上去，每一步走的都很稳，连滚下来都是护着脸的。” 姜合若有所思地看着吴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吴瑛语重心长地拍拍姜合的小脑袋：“所以，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不要担心，也不要觉得内疚。” 姜合抿嘴，然后对着吴瑛鞠了个躬：“我明白了，谢谢吴导演。” …… 替身的戏份拍完了，姜合又重新跑到山坡下面，等着最后一点戏份。 周厦做好了妆发，这一段他需要上场。 “吴瑛，镜头交给你了。” 吴瑛坐到监视器前：“OK，准备开拍。” …… 庄霁发现竹玉不在家，村子里到处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问问村头的村民，有人说见他一大早就往东边去了。 庄霁一听脸色就变了，东边，正是大莽山所在的方位。 他借了匹马，迅速往大莽山赶去，到了山脚，利落地跳下马，一路往山上飞奔。 天色已近黄昏，大雪又下了一层，原先行人的脚印全都被覆盖掉了，庄霁爬到了半山腰，都没有看到竹玉的身影。 越来越觉得不妙，庄霁停下脚步，开始在地面上四处搜寻。 这时，一块浅蓝色的碎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庄霁拿起来，发现碎步的花样跟竹玉前几天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包裹一模一样。 他神色一凛，用手划拉开碎步旁边的雪，赫然发现了一点暗沉的血迹。 他顺着血迹蔓延的方向，颤抖又惶恐地走着。 没走多远，庄霁的脚步就停下了。 前方山坡下，一个人影静静躺着，似乎躺了很久，身上都盖了一层雪，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那里有个人。 庄霁呼吸都停了，他猛地跳下去，顺着山坡一直滑到竹玉身边。 竹玉的尸体已经冻僵了，但却一直保持着死死护着什么的姿势。 庄霁眼眶发红，颤抖着去摸索竹玉怀里的东西。 费了很大劲儿，才把那个破布片拿出来。 里面包着的，是他曾经跟竹玉说的药草。 庄霁在那一瞬间突然崩溃，抱着竹玉的尸体痛哭起来。 …… “卡！”吴瑛喊了结束，眼圈有点发红，周厦演戏的情绪感染力一向很强，她光是隔着镜头看，都有点感同身受的难过。 周厦擦了两把泪，扶着姜合起来：“冻坏了吧？” 姜合的眼圈和鼻子都是红的，他抽抽鼻子，咽呜了一声：“不冷。” 周厦一愣：“……哭了？” 姜合努力瞪着眼，把那股想哭的情绪往里面憋。 刚刚周厦哭的太难受了，他听着都想哭。 “没有，没哭，”姜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是竹玉死了，不是我死了，我不哭……” …… “噗！”周厦被他一句话说笑了，忍不住拍拍姜合的脑袋，“没事，情绪缓不过来很正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姜合眼圈还是红红的，一直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都还是一抽一抽的。 傅山海看着他：“怎么一直吸鼻子？冻着了？” 姜合摇摇头，扁着嘴有点委屈：“竹玉……死了……” 傅山海一听就明白了，安慰似的拍拍姜合：“你想想，他如果不来，孙竹通就会死，你觉得他会希望这样吗？” 姜合忙摇摇脑袋：“哥哥不能死！” “对啊，所以竹玉是一命换一命，”傅山海温柔地看着姜合，“他很开心的，我们不难受了，好不好？” ……姜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理由，委屈的小脸慢慢转晴了。 傅山海眼看小可爱哄好了，满意的准备喊俞鹤收拾东西走人。 “姜合的戏份是不是拍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吴瑛忙说：“等等等等！还有一场呢！” 傅山海一愣：“还有？竹玉不是都死了吗？” “……他哥孙竹通还没来呢！”吴瑛好笑地说，“还有一场山下的戏，别急。” …… 剧组的人员准备下山到山脚拍，傅山海拉着姜合，重新坐着小三轮突突突到了半山腰，才换了越野车。 车上开了空调，姜合一下子就缓过来了，满足地抱着热水袋。 “……真舒服。” “知道累了？”傅山海笑着看他，“接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这么辛苦，傻乎乎地就答应了。” 姜合撇撇嘴：“那个时候不知道嘛……” “不过，”他又认真地补充，“就算知道了我也还是会接的，《长生盏》真的是一部好电影，能在这样的电影里拿到一个角色，是十分幸运的事。” 他又说：“我相信关宇哥也是这么想的。” 傅山海笑容一顿。 ……刚赶走了周厦，齐关宇又来了。 烦死人了。 回去就把姜合藏起来！ …… 一行人到了山脚，场景已经早早搭好了，只等直接开拍了。 齐关宇也来了，正在化妆。 姜合看到他，兴奋地挥挥手：“关宇哥！” 齐关宇放下手里的剧本，朝他点头笑笑：“姜合，辛苦了。” …… 吴瑛最后调整了一遍机位：“好，准备开拍了！” …… 庄霁背着竹玉的尸体下山，在山脚下遇到闻讯赶来的孙竹通。 他病还没好，不停地在咳嗽，靠着别人的搀扶才挣扎着来了山脚。 迎面遇上的，却是弟弟冷冰冰的尸体。 孙竹通不敢置信地看着庄霁：“你说……竹玉……咳咳！死了……？！” 庄霁目光沉痛，轻轻放下怀里的人：“……节哀。” 孙竹通愣了几秒，随后猛地扑了上来，扑在竹玉的身上，急切地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没有回应，没有呼吸，竹玉……真的死了。 孙竹通浑身都在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我的竹玉……我的竹玉早上还说中午要给我煲汤……” “他说他只是出去买药啊……”孙竹通声音嘶哑，嗓子里咳出了血，“咳咳……竹玉……你睁眼，睁眼看看哥哥……” “哥哥在这儿啊，竹玉，求你，求你看看哥哥……竹玉……竹玉！！！” “啊啊啊啊啊！！！”孙竹通痛苦地嘶嚎，“ 为什么！！” ……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猛地跪在了庄霁面前。 “救救他，你救救他，庄霁，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庄霁悲痛又愕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孙竹通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开始磕头，“你能救他的是不是？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竹玉，求求你……” 庄霁缓缓摇头：“太晚了，太晚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不，不行……”孙竹通整个人伏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为什么……” 庄霁颤抖着手去扶他：“竹通，你还在生病，别这样……” 孙竹通猛地拍开了庄霁的手，双眼里满是血丝：“告诉我，他为什么会上山！” …… 吴瑛看着镜头里两人激烈争吵的画面，不忍地皱了眉。 剧情里，孙竹通得知弟弟是从庄霁那里知道了药草的事情，他一腔怨恨无法发泄，最终恨上了庄霁，两人恩断义绝。 并且因为竹玉的死，孙竹通受了刺激，从此不再求清正于世，只求功名富贵，一心升迁，甚至受贿给竹玉建最大的祠堂，要千千万万人祭拜他，最终自己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孙竹通对庄霁的恨，给庄霁造成了不少困扰，也是庄霁避世三百年的源头。 这一切的恩怨，都从这个大雪夜开始。 …… 一场戏结束，齐关宇擦擦眼泪，冲着周厦笑道：“周前辈，你演戏时候的那种戏剧张力，真的太棒了。” 周厦也笑：“没有，反倒是你，比我想象中表现的更好。” 原本同意齐关宇加入只是周厦的一时起意，现在看来，这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止是齐关宇，连戏份不多的姜合，都在电影里贡献了绝对专业又感人的演技。 想到这里，周厦突然一愣：“姜合？” 两人都发现姜合一直紧紧闭着眼，始终没有睁开。 赶来的傅山海也早就发现不对了，刚才他站在旁边，看到姜合在镜头拍不到的时候，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 齐关宇有点担心地晃了晃姜合，难道刚刚又伤到哪儿了？ 傅山海也紧张地盯着他：“姜合？醒醒！” 周厦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 姜合一直紧紧皱着眉头，从齐关宇扑在他身上哭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快绷不住了。 但他怕穿帮，只能死死憋着装尸体，憋到了这一段结束。 直到听到几个人关切的声音，他才终于颤抖地睁开了眼。 几个人见他没事，同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忍了很久的姜合突然双眼通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 第五十九章 姜合哭的伤心, 剧组不少人都跑过来关心他。 “怎么了怎么了？姜合怎么哭了？” 周厦忙示意他们先离开，不要都围过来。 傅山海手忙脚乱地在安慰他：“没事的, 没事的，你哥哥就是这会儿哭一阵子而已，你看他后来不是过的好好的吗，前几天还在拍后面的戏, 跟官员喝酒喝的多开心……” 齐关宇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是会安慰人。” 周厦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头皱紧，迟疑地看着姜合：“姜合, 你是不是……想家了？” 这个话一出来，傅山海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怎么忘了，这段戏演的正是亲人骤然离世、活着的人的痛苦。 姜合刚刚一直听着齐关宇绝望又沙哑的哭声，怎么能……不想起自己？ 傅山海的眼圈逐渐红了，他心疼地抱着姜合：“……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回去吃好吃的。” “姜合，你看看我，”傅山海看着姜合埋在膝盖里的脑袋, 轻声说，“我还在，我会陪着你，我也是你的家人，姜合, 你看看我。” …… 姜合哭的抽抽噎噎, 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你们别、别管我, 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给我、给我五分钟就好了……我很快就不哭了……” 他这话说的认真，几个人的心却都揪了起来。 他们突然发现，乐观可爱的小姜合，心里也许一直埋着一道伤疤。 每当这道伤疤被揭开的时候，姜合选择的应对方法就是：哭一会儿就好了。 傅山海咬着牙，难受地看着姜合。 什么哭一会儿就好了，分明是哭到疲惫以后，重新隐藏起自己的绝望，继续挣扎着往前。 他的姜合，居然一直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着活过来的。 …… 傅山海突然一把抱起姜合，大步往车里走。 姜合吓得哭声一顿：“你干什么……” 傅山海温声说：“我们回家。” 姜合脸上全花了，混着泥和土，自己也知道不好看，索性不去看周围的人，把脑袋埋到傅山海怀里，眼泪还是在不断地往外涌。 俞鹤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傅山海径直抱着人上了车。 …… 回去的路大多是山路，姜合窝在车的角落里，随着车身一颠一颠的。 他哭到有点脱力，一直在轻微地打嗝，停都停不下来。 傅山海又心疼又好笑，给他递杯水，姜合也没喝。 主要是实在太颠簸了，姜合有点怕水还没喝到嘴里，就全洒身上了。 姜合一边打嗝，一边小声抱怨：“这个车……嗝！减震……嗝！不太好……” 陈向在前排笑了：“不是减震不好，是这路实在太破了。” 姜合突然想起早上几个人坐三轮车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傅山海松了口气：“不哭了？” 姜合摇摇头：“我没事了。” 他抬头看向傅山海；“眼泪是很有用的解压工具，我很少哭，所以每次哭完都会很有用。” 傅山海听完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轻声说：“明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姜合有点好奇，睁大红肿的眼：“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傅山海卖了个关子，“现在先睡一会儿。” 姜合点点头，他也真的累了一天，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想休息。 这时，俞鹤一个急转，姜合整个人啪叽倒进了傅山海的怀里。 迎面接住小可爱，傅山海心情很好：“就这么睡吧，有我托着你还能睡的安稳一点。” 姜合脸色微红，却也没有拒绝，躺下来，就着傅山海的膝盖，闭上了眼。 很快就睡着了。 傅山海把外套盖在姜合身上，又调整了下空调的风向，确保不会直接吹到姜合，才停了动作。 陈向扭头看了姜合一眼：“诶呦，衣服又忘还剧组了。” 俞鹤笑了：“又不值钱，又脏又破的，剧组肯定也不要了。” 傅山海说：“没事，买了呗，上次你们不是还买了个话筒吗？” 陈向背后一凉，突然明白过来，傅山海要和他算今天的总账了。 他咽了口口水：“那个……话筒的钱……其实我可以垫的。” 傅山海平静地回他：“财务已经走过账了。” “哦……那……姜合这身衣服，我垫了，”陈向义正言辞地说，“作为经纪人，没有起到提醒义务，没有照顾好艺人，是我的失职，这个钱我一定得掏，你们谁都不要阻止我！” 车内一片安静。 陈向悲伤地发现，没人打算阻止他。 算了算了，一个衣服换这个月奖金，不亏。 俞鹤朝他打了个眼色。 还奖金呢，我这个月的都快一起没了。 陈向一惊，瞬间意识到形势很严峻。 回想早上在车里看到的那幕，陈向试探着开口：“傅总，我发现姜合现在……对你非常不一样。” 傅山海撩起眼皮：“是吗？” “是啊是啊，”陈向积极地瞎编，“他时不时就会跟我提一下你，说你是公司里对他最好的人了！” “而且姜合现在买好吃的，都会让我给你再买一份了！” 傅山海眼睛微微一亮，这倒是很好的信号。 陈向看傅山海表情松动了，立刻趁胜追击：“甚至这几天拍戏拍累了，他都会问你去哪儿了！” 傅山海起了兴趣：“还会问些什么？” “问……问傅总您的辉煌历史啊！”陈向笑着说，“傅总可是二十岁就脱离家族开始创业，短短七年造起一个娱乐帝国的人！” “姜合每次听到，都特别特别崇拜，说要做一个你这样的人。” …… 陈向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姜合，然后一愣。 姜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听到陈向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非常茫然。 傅山海也注意到腿上的动静，低头看着他，嘴角微翘：“姜合，听说你很崇拜我？” 姜合脑子糊涂一片，根本听不懂傅山海在说什么。 陈向已经非常有求生欲地喊了姜合一声：“姜合，傅总是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姜合的注意力被他引过去，见他正疯狂点头，就跟着答应了一声。 “……嗯。” 陈向瞬间满意：“行了，可以睡了，继续睡吧。” 姜合也居然真的又闭上眼，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傅山海眼看姜合应该是真的不难受了，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好了，之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这个月业绩的确很好，奖金不会扣的。” …… 前排两个人无声地欢呼了一声。 傅山海则温柔的看向姜合，拿着湿巾慢慢给他擦脸，把他脸上沾的土全部擦掉，重新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傅山海突然想到，电影里的姜合，脸上都是化了一层深色粉底的。 这样一来，呈现出来的样子连他原本十分之一的好看都达不到。 傅山海暗暗下了决心，等《长生》这首歌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姜合好好去拍个写真当歌曲封面。 …… 连轴转拍了十天的戏，姜合确实累坏了，连什么时候到了家、又怎么被傅山海抱上床的，他都完全没有察觉。 第二天直睡到中午才醒，姜合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好好地在家里歇了一天，才恢复了精力。 傅山海说会带他外出，姜合好奇了一下，难道要去风景漂亮的地方转一转吗？ 不过傅山海始终没说，只是第三天一早就来接他，吃了早饭后，两人直接往机场赶。 天气转冷，傅山海又担心姜合被人认出来，给姜合武装的一层又一层，围巾帽子口罩手套，快把人包成个粽子了。 他自己反而只穿了件深绿色的长风衣，戴着墨镜，依旧是有型有气势。 小粽子姜合艰难地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小声试探：“有点热……” 傅山海又给他塞了回去：“乖，你前两天冻着了，不捂捂会感冒的。” “可是……”姜合努力争取露手权，“都说春捂秋冻，秋天要冻一冻比较好……” “不是现在。”傅山海非常无情地又把姜合冒头的想法按了回去，“走吧，准备登机了。” 两人从贵宾等待室出来，往飞机上去。 快到等待室门口时，傅山海突然脚步一顿，又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给姜合戴上了。 确认姜合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能被认出来的样子，傅山海满意地点点头，牵着姜合的手往外走。 赶过来的俞鹤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笑死。 姜合这副墨镜漆黑漆黑的，戴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路，加上这一身莫名其妙的装扮。 ……简直像个盲人。 他都想给两个人现场配个标题。 儿子年少失明，老父不离不弃。 …… 姜合上飞机的时候，总感觉一路都有很多人在看他。 他戴着墨镜看不清，也不太明白，正在出神，突然感觉脑袋一痛。。 “哐！”地一声，姜合的脑袋磕到旁边的架子了。 傅山海一惊，迅速回身拉住他的手：“怎么冒冒失失的，慢点。” 姜合很委屈，想说都是因为这副墨镜，但他也没敢说，乖乖地跟着傅山海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由于是头等舱，空间很充裕，姜合坐下来伸了个懒腰，就想去摘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口罩和墨镜。 傅山海阻止了他的动作：“口罩和墨镜只能摘一样。” ……姜合动作一顿，无奈地选择了摘墨镜。 毕竟它太影响视线了。 他不能想象那些每天墨镜不离脸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是适应了失明状态吗…… 此刻，墨镜不离脸的傅总，正确认着酒店的信息。 “我让你订套房，你订的什么？” 俞鹤纳闷地回复他：“我订的就是啊……？” “你自己看看。” 俞鹤一看手机，发现傅山海给他发了个截图，上面是酒店发来的信息。 尊敬的傅先生，您预订的豪华情侣双人房已生效，XX大酒店恭迎您的到来。 …… ？ 俞鹤自己都懵了，什么情况。 酒店是他让陈向帮忙订的，那会儿他正忙，没有亲自确认。 他还想打电话问，飞机却要起飞了。 无奈之下，俞鹤给陈向发了个消息，开了飞行模式。 …… 直到下了飞机，俞鹤才终于看到陈向的信息。 陈向：为了奖金，冲鸭！ 俞鹤：…… 第六十章 俞鹤看到消息, 简直想打爆陈向的狗头。 可惜陈向这货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下午才来，不然他一定当场教陈向做人。 傅山海已经重新把姜合武装了一遍, 小心地带着人出了机场。 俞鹤抢先一步, 找到约好的车，拿了车钥匙，等着两个人上车。 姜合下了飞机那一刻, 看到身后巨大的机场名字，突然愣住了。 这里居然是……他的家乡。 傅山海走了过来：“走，回家了。” 姜合迟疑中带着点不敢置信：“……回家？” “你的家啊, ”傅山海笑了, “不想回去吗？” 姜合愕然：“可是, 不是已经……” “是卖了, 但又拿回来了, ”傅山海看着他说, “法院的判决书还没下来, 我先通过关系把房子流转过来了。” “孙建设当时卖的急，价格标的非常低，所以买房的是个中间商。” “他本来准备重装了卖出去, 但中间出了点事，就一直放着没动。” 傅山海放缓了语气：“现在的房子，应该跟你走时候一样。” ……姜合瞪大眼, 望着傅山海, 眼圈几乎是迅速就红了。 傅山海最不能看他这个样子, 立刻拍拍姜合的头：“我们先回去看看，好吗？” 姜合乖乖点头，跟着人上了车。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茫然又愣怔，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再回来，更没想到，他能……再次回到以前的家。 这里是个小城市，街道不宽，路上的车也不多。 俞鹤想着只用几天，就随便租了辆奥迪，却没想到一路都被人侧目，又疑惑又纳闷地开进了姜合家所在的小区。 一个旧式小区，门口都还是大大的铁门，俞鹤按着喇叭开进去的时候，小区门口坐着的一堆大爷大妈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中有些年轻一点的，看到车标就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车里面看。 俞鹤皱着眉，升上车窗，隔绝了那些目光。 车在小区靠里的一栋房子前停下了。 房子只有六层楼高，是非常标准的老式居民楼，楼道里甚至还有连接着整个楼道的扔垃圾的通道，不过已经被人用水泥砌住了。 姜合下了车，恍惚又怀念地抬头，看向这栋楼。 这就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已经有不少路人悄悄围了过来，其中有人认出了姜合，更是惊呼了一声。 “天呐，那不是姜合吗！” “姜家的小孩子回来了！” “诶呀，看着可真气派呀，开这么好的车……” “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了！你没看电视啊，他的广告到处都是！” “这孩子以前也可乖了，就是命苦，现在熬出来了，不容易啊……” 姜合只顾着看楼，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傅山海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皱了眉，拉着人往楼道里走，俞鹤没有跟上去，在楼下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等着他们。 姜合的家在六楼，两人一路走，即使天气很凉爽，一口气走上六楼也让他们稍稍有点出汗。 傅山海忍不住想，以前姜合每天上下楼好几趟，是种什么体验。 握着已经换了几轮的家门钥匙，姜合迟疑着，始终不敢去开门。 傅山海看着他：“怎么不开门？” “我……”姜合声音颤抖，“我感觉有点……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傅山海忍不住笑了，他握住姜合的手，坚定地拧开了门。 “别怕，有我在，即使是梦里，我也会陪着你的。” …… 门吱呀一声开了，姜合一眼看到的就是家里几乎没有变动的陈设。 无数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 门口架子上摆的福字木盘，是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亲手刻的，说要保佑姜合多福多喜，平平安安。 家里的电视还是旧的，姜合八岁的时候曾经流行过一阵立式电视，母亲闹着要买，父亲却说先攒钱买车，最终还是没买。 厨房门口附近的墙面上白漆有点掉了，那是姜合每次一到饭点就蹲在厨房门口等着，不知不觉蹭掉的一块。 沙发的木把手缺了一角，是小时候姜合在家里乱跑磕掉的，神奇的是他明明磕的是头，可自己一点事没有，沙发把手却掉了一块，母亲笑他是铁头，父亲则说一定是刻的木头福字起了作用，是神仙在保佑姜合呐。 还有五岁时候拍的写真，摄影师在姜合额头点了个大大的红点，加上衣服红彤彤的，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女孩。 姜合每次看到那张照片都会脸红，嚷嚷着要扔，可父母舍不得，就一直留在客厅的餐桌上。 …… 还有……十岁以后就空白了的关于父母的回忆。 傅山海进了门，环视了一圈，对卫生程度很满意：“昨天找人来打扫过，屋子不脏，你……” 他刚一转身，对上姜合的脸，话音一顿。 姜合的眼圈通红，一动不动地站着。 像是舍不得一般，他把家里的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 傅山海知道他难受，没有再打扰他，自己去了姜合的卧室。 他想看看姜合长大的地方。 卧室里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稍显破旧的写字桌。 家里的东西似乎被清过一轮，姜合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杂物，看着有点冷清。 傅山海打开老式的对开门衣柜，微微有点意外。 衣柜里还放着几件旧衣服，似乎是姜合穿过的。 他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很小的衣服，几乎是八九岁孩子穿的，有的已经剪成了碎片，似乎是准备用来当抹布。 傅山海又回头看了眼写字桌，一张四四方方的深红色木头桌子，上面留着各种印记，有碗底烫出来的、水渍浸出来的、甚至还有小刀划出来的。 他被桌面的一小块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发现是一排用小刀刻的歪歪扭扭的字。 仔细辨认了很久，傅山海念了出来：“姜合以后要上青化……北大也可以！” 他念完就笑了。 ……幸亏北大的笔划比较简单，不然两个知名学府都要被改名了。 笑完，傅山海又突然觉得有点鼻酸。 姜合小时候……一定是那种很乖很努力学习的孩子，懂事听话，讨人喜欢。 可惜…… 想到这里，傅山海突然发现，姜合一直没跟着进来。 他疑惑地起身，出去看了 。 客厅却没有姜合的身影。 傅山海心里猛地一慌，下意识看向门口。 门还是关着的，刚刚也没有人开门。 傅山海又绕去旁边的房间，这才看到姜合。 这也是一间卧室，装饰相比起姜合的房间要大气素白一点，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床头似乎曾经挂过一副很大的相框，现在已经取下来了，只在墙上留下一个浅黄色的方形印子。 姜合蹲在床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傅山海悄声走到他背后，刚想开口，目光偶然看到姜合手里的东西，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个老式的木头相框，里面是一张合影。 合影里是一男一女，照片有点模糊了，但看得出来两个人长得都很好看。 女人穿着一袭粉白相间的旗袍，五官精致，笑得非常灿烂，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男人的气质则是温文尔雅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身旧时代的军官服饰。 他似乎是被迫套上的这一身，脸上透着点无奈。 但即使如此，他也配合地冲着镜头笑，尽管他笑得有点僵硬。 两个人的手是紧紧牵着的，仅从照片里都能看得出，这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傅山海暗暗叹了口气。 也只有这样知书达理、文雅温柔的父母，能养出姜合这么可爱的孩子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惨烈地让人无法接受。 傅山海伸手，想去拍拍姜合的肩膀，却看到姜合只是静静地盯着相框，眼圈明明红透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留。 “……姜合。”傅山海开口。 姜合回头看他，举起手里的相框：“看，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好看？” 傅山海点点头：“很好看。” 姜合笑了：“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笑容，一颗心像是突然被浸泡到柠檬汁里，难过心酸的不得了。 “姜合……”傅山海的声音有点抖，“你……很想他们，是不是？” 姜合的笑容渐渐收住了，安静地点头。 傅山海看着他：“……直到现在，也还是……总会想起他们吗？” 姜合轻轻摇头，然后颤抖着开口。 “……每天，”姜合的声音一点点变调，却还在死死忍着，“每天……都很想他们……” …… 傅山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抚上姜合的脸：“姜合，想哭的话……哭出来。” 这句话一出来，像是憋了很久的山洪猛然爆发，姜合瞬间就哭了。 这次不再是无声的抽泣，而是强烈的、绝望的大哭。 十年温馨幸福的童年时代，八年灰暗无助的少年时光，此刻在这个家里，奇异又悲伤地重合到了一起。 这是姜合第一次，向别人展露失去父母的绝望心情。 傅山海把人抱住，眼泪早就跟着下来了，颤抖地、心疼地拍着姜合的背。 哭吧，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 姜合整个人都在抖，捏着相框的手死死用力，手心都被扎的发白。 哭了有十分钟，他的声音才一点点减轻，嗓子也哑了。 等终于恢复一点后，姜合拿着傅山海洗好递来的毛巾，呆呆地擦着脸。 自从父母走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么哭过。 猛地发泄这么一下，脑子里还有点缺氧。 傅山海说：“以后这还是你的房子，想回来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我会陪着你。” “……嗯，谢谢。”姜合的声音哑的厉害。 傅山海看姜合缓过来一点了，就试着转移话题：“好了，不哭了，你不饿吗？我对这附近不熟悉，还等着你带我吃饭。” 姜合吸了一下鼻子，开口就带了浓重的鼻音：“好……我家旁边……有一家……葱油饼……特别好吃……” 傅山海等着他说出什么有名气的店，没想到突然听到了一个葱油饼，顿时有点愕然。 随后又想明白了，姜合小时候应该是吃这些小店比较多。 姜合突然起身，半跪在地上，往床下摸索着。 傅山海很奇怪：“在找什么？” “我的木头盒子……”姜合伸长手臂在床下找，“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忘了拿，以为再也拿不到了。” 说着，床下传来“咔”的一声，似乎有个东西被碰到了。 姜合慢慢摸索着，一点点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拿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灰尘，他整个手臂也都沾了灰。 傅山海先把姜合身上的灰清理了一下，才顾上去看那个盒子。 是个很小巧的木头盒子，表面的雕花也很精致，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锁。 姜合把盒子翻过来，按了一下，一个凹槽显现出来，里面居然放着钥匙。 他拿出钥匙打开盒子，眼睛顿时亮了。 “太好了，都还在。” 傅山海看了一眼，里面大都是一些小东西，有旧邮票、几张照片、表面磨损了的彩色玻璃珠，还有一个玉手镯。 姜合宝贝似的把盒子往怀里搂了搂：“这是我以前的藏宝盒，里面都是很珍贵的回忆。” “这是你母亲的手镯？”傅山海看着那个光泽很漂亮的手镯，微微有点惊讶，以这个镯子的玉质来看，镯子可能价值还不便宜。 姜合点点头：“嗯，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说是以后要留给她的儿媳妇戴。” “……”傅山海突然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往那个看起来就很小的镯子上又看了几眼。 姜合合上木头盒子，满意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出了门，临关门的时候，姜合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这是他全部的过去，曾经以为都被丢掉了，现在却被傅山海完好无缺地……捧着送了回来。 他关上门，看向傅山海下楼的背影，安静地看了几秒。 傅山海察觉姜合没有跟上来，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姜合站在楼梯上，突然伸手，朝着傅山海跑过来。 傅山海一惊，吓得立刻往上跃了几个台阶，生怕姜合摔了，然后就和姜合抱了个满怀。 他后退了一步，几乎撞到墙上，才堪堪稳住。 皱了眉，傅山海正想说姜合这样下楼很危险，却冷不防怀里的人突然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傅山海，”姜合的眼角还是红的，眼眸却惊人的明亮，宛如深夜骤然点亮的星光，“……谢谢你。” …… 傅山海瞬间愣住了。 这是姜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第六十一章 怀里的人好闻又软糯, 傅山海根本舍不得放手。 姜合却脸红了，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失态，一点点从傅山海怀里蹭了出来。 “我们下去吧……”他小声说，“俞鹤哥还在等着呢。” …… 傅山海嘴角泛起笑容：“好。” …… 等的百无聊赖的俞鹤，终于等到了老板和姜合, 不过两个人的表情却很奇怪。 一个似乎哭过, 脸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一个眼角虽然也有点哭过的痕迹，但满脸都是笑容。 俞鹤没明白这两个人是做了什么，给姜合打开了车门，等他坐进去后, 却突然拦住了也准备上车的傅山海。 傅山海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俞鹤小声说，神情有点纠结, “……有个人想见姜合。” 傅山海顺着俞鹤眼神指向的地方看去, 看清那里站着是谁后，脸色骤然变了。 站在角落里的, 居然是孙建设。 从邻居口里得知姜合来了后，孙建设立刻就往这边赶。 他的车早就卖了，只能慌慌张张地拦了个出租车，直到姜合要走的前一刻才赶过来。 傅山海让俞鹤先带着姜合离开，自己朝着孙建设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孙建设看起来很憔悴,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浓重的黑眼圈和胡茬，显示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打理过自己了。 “我……想跟姜合道歉。”孙建设说, “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欠姜合一句对不起。” 傅山海的眼神瞬间变得讥讽：“你现在来说这些，未免太晚了。” 孙建设宛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无力感。 但他还在硬着头皮跟傅山海求情：“我只是想见姜合一眼……” “不可能，”傅山海转身就走，“有我在，就不可能再让你见到他，姜合前半辈子过的够糟心的了，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他。” 孙建设见他要走，忙上前追了两步：“傅老板！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傅山海听到这句话，眼底满是厌恶。 果然，不是为了孙昊，也不会来找他。 “为了你的儿子？” 孙建设低下头：“律师说……他拿的那个表太贵重了，可能会……判很多年……” 他咬着牙，问傅山海：“我想……我想拿到你的谅解书，哪怕没用……只要能少判一点……” 傅山海转身：“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你？” 孙建设眼底含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欠姜合太多了，但我还是想求求你，给小昊一个机会，他进去那么几年，再野的性子……也该磨平了，到时候我们、我们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我发誓，如果小昊以后还敢对姜合有任何想法，我……” “行了，”傅山海转身看着他，“你回去吧。” 孙建设迟疑地问：“那谅解书？” “我会考虑。” 孙建设惊喜地抬头：“真的吗？谢谢，谢谢！” 傅山海没有再回他，转身走了。 …… 姜合正在低头看手机，突然感觉车门开了，扭头一看，傅山海回来了。 不过他面色不是很好，坐到车里缓了一会儿，才调整过来。 姜合开口：“是舅舅吗？” 傅山海一愣，转头看向他。 姜合直直地看着他：“是他吗？” “……对，”傅山海皱眉，“他……已经被我赶走了。” “他来找我还是找你？” “……都有，”傅山海忍不住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找你道歉，来找我要谅解书。” “……”姜合低下头，“我不原谅。” 傅山海一怔：“……什么？” 姜合轻声说：“即使我现在过得很好，对他们，我也不原谅。” 傅山海心疼地想去摸摸姜合的头，姜合却又说：“但你愿不愿意谅解他们，我不干涉。” 姜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希望你不会因为我改变你的决定，给不给谅解书，在你。” 傅山海有点疑惑：“如果我给了谅解书，你也不会生气？” 姜合摇摇头：“我不会再因为他们伤心难过了，我还有好多要做的事情，不愿意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傅山海看着他，突然笑了：“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 俞鹤问他们：“去哪儿？” 姜合来了兴致：“我带你们去吃那家好吃的葱油饼！” 车出了小区，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 路一下子变得很难走，姜合说店面离得不远，傅山海就索性让俞鹤停了车，三人下车开始步行。 这是一条非常具有生活气息的小巷，两边的阳台上高高低低晾满了衣服，路中间有很多摆摊的小摊贩，卖油条的、卖包子的、卖糕点的……还有很多老字号小店。 有不有名不知道，但看那些完全褪色了的招牌，看得出来的确是“老字号。” …… 七拐八拐的，三人终于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下了。 傅山海抬头看了一眼：“李记葱油饼——百年老字号。” ……葱油饼还有百年老字号？ 姜合已经笑着推门了：“卖葱油饼的大叔姓李，人特别好，每次我来都会给我好多……” 三人进了门，却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青年，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 青年抬头，看到几人的穿着先是一愣，随后问：“……买饼吗？” 姜合疑惑地看着他：“李叔呢？” 青年也很疑惑：“李叔？……哦，你说我爸啊！他去医院了，身体不太舒服。” 姜合关切地问：“李叔还好吧？” “没事没事，”青年挥挥手，“吸烟吸多了，有点肺癌。” ……三人同时沉默。 这也……不是小毛病吧？ 青年笑笑：“早期早期，积极治疗就好，不碍事。” ……姜合眨眨眼：“……好吧。” “你们是不是还要买饼？等着啊，我给你们现做。” 青年撸起袖子，开始揉面。 姜合有点期待：“你也会做葱油饼？” “当然了！”青年爽朗地笑了，“子承父业嘛这不是，我爸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做的。” 姜合点点头：“李叔做的葱油饼特别好吃。” “我做的也好吃！”青年说，“等着啊，我给你做出来尝尝。” 眼看两个人聊得越来越起劲，傅山海逐渐觉得不太对劲。 姜合怎么……对着什么人都能聊得这么开心。 青年笑着笑着，终于有了一点疑惑的表情：“不过……我总觉得你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你……” 他努力想了想：“你长得特别像一个明星……叫……什么姜的？” 姜合眨巴两下眼，笑了：“姜合，是吗？” 青年恍然：“对对对，姜合！特别像！” 姜合故作正经地说：“好多人都这么说呢，可我觉得，我比他好看一点。” 青年呵呵笑着：“那可不是嘛，明星再美，都是电视上加了滤镜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比那个姜合真人好看多了，说不定那个人真人长得一脸麻子，全靠化妆呢！” 姜合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疑惑地看向傅山海。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看起来像是有麻子的人吗？ 傅山海一直忍着笑，现在看到姜合的表情，更是直接笑了出来，一本正经地附和：“麻子有没有不知道，但肯定没有你好看。” 姜合瘪瘪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这时，新鲜热乎的葱油饼也出炉了。 青年把葱油饼切成八块，直接递了姜合一块：“尝尝，小心烫。” 姜合开心地接过，咔嚓咬了一口，酥脆葱香的葱油饼，让他瞪大了眼：“好吃！” 可能是年轻人舍得用料用油，真的比李叔做的还好吃。 姜合兴奋地给身后两个人分发了一下：“快尝尝，很好吃！” 吃完还不算，姜合又打包了一点葱油饼，从依依不舍地从店里出来了。 傅山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店里太闷，又没有空调，他光是待一会儿都热的浑身出汗。 姜合却还在兴奋：“我们以后每次回来，都来这里买葱油饼吧！” 俞鹤听见就笑了：“这么好吃吗？” “是呀，我从小吃到大的，”姜合说，“而且李航做的饼也很好吃！” “……李航是谁？”傅山海一愣。 俞鹤小声解释了一下：“是那个葱油饼店的小老板，姜合好像很喜欢他。” ……傅山海眼角一抽。 现在是连名字都知道了吗？ 姜合乐呵呵地回头看向傅山海：“李航哥真的好温柔呀，又会做饭，跟你很像呢！” …… 傅山海突然觉得有点悲伤。 他平时跟那些明星比也就算了，起码都是到哪都叫的出名字的人。 现在……居然要跟一个卖葱油饼的比？ 不过好歹姜合是在夸他，傅山海也就没计较那么多，转而问俞鹤：“陈向还没来？” 俞鹤看看表：“看这个时间，应该来了……”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就响了。 俞鹤接起来，电话那天传来陈向兴奋的声音：“我来了我来了！我先到酒店放行李再去找你们。” 提到酒店，俞鹤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还没跟陈向沟通换房的事情！ 姜合从车后座探出脑袋：“我们也去酒店吧，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他现在跟傅山海相处的时候随意了很多，累了困了也会直接跟傅山海说，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自己硬撑着。 傅山海笑了：“好，我们去酒店午睡一会儿。” 俞鹤默默转着方向盘，掉头往酒店去。 城市很小，三个人跟陈向是同步到的。 这是市里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造型审美充满了土豪气息，整个酒店外观都是金灿灿的。 姜合进了大门，注意力瞬间被大厅里一个流动的假山摆设吸引了。 “好多锦鲤！” 他趴到水池旁边看鱼，傅山海在一旁提醒他注意安全，俞鹤则跟陈向去前台开房。 离开傅山海的视线范围，俞鹤看着傻乐的陈向就黑了脸，低声问他：“陈向，让你订套房，你乱订什么！” 陈向一愣：“我问的时候套房已经没了啊。” “那你订两间豪华单人间不就行了！订什么……订什么情侣房！” 陈向眨眨眼：“给傅总一个惊喜啊！” “还惊喜！”俞鹤气的直接上手了，“你就等着被傅总骂吧！” 陈向捂着被狠狠敲了一下的头，非常不解：“傅总不应该很高兴吗？” “是吗？”一个声音在两人背后幽幽响起：“我应该很高兴？” 俞鹤瞬间抖了一下，一个健步冲到前台，毫不留情地把难题全部丢给了陈向。 陈向看着傅山海的脸色，也终于明白自己好像好心干坏事了。 “傅总……”陈向努力保持微笑，“……真的是没房了，我才这么订的。”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借口，前台站着的姑娘也非常遗憾地开口了：“非常抱歉，今天接了一个旅行团，除预定以外的房间，已经全部订出去了，没有空房。” …… 俞鹤瞬间沉默了。 这地方还有人来旅游…… 傅山海走了过来：“照原先的开。” 前台点点头，笑着说：“好的，傅先生您好！您的情侣……” 傅山海猛地抬眼，一个眼神就止住了前台的笑容。 傅山海冷冷开口：“是那两个大床房。” 前台懵了一下，迅速又切换了专业的笑容：“好的呢，这是你们的房卡，祝您入住愉快！” …… 傅山海拉着还在看锦鲤的姜合，径直上了电梯。 前台转过头，看向还剩下的两个人，表情有点奇怪：“所以这个豪华情侣双人房……是……您二位的？” …… 俞鹤和陈向两个人，一个一脸无语，一个一脸无辜，非常同步地点了个头。 前台一脸“……”的神情，非常有职业素养地递上了房卡：“那……祝您……愉快！” ……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订的房，含泪也要住下去# 第六十二章 把姜合送回房间, 傅山海却没急着走，给他倒了点水，又坐在床头处理公务。 姜合看到他拿着手机还一脸严肃, 忍不住问他：“你在干什么？” “公司要签叶乐乐了, ”傅山海回他，“我在看合同。” 姜合瞬间又坐了起来：“真的吗！乐乐姐要来啦？” 傅山海看他瞬间清醒了，顿时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说这种事, 无奈地放下手机，又一点点把人按回了被窝里。 “好了，等回了公司就能见到了, 现在先睡觉。” 姜合小声哼唧了一声，钻进被子里，露个小脑袋看着傅山海：“你不睡吗？” “我等会儿睡, 你休息吧。” 姜合眨巴一下眼：“那你……” 傅山海抬眼：“赶我走啊？” 姜合顿时瞪大眼：“没、没有, 你别走！”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姜合的小脸红了，“……你走吧。” 傅山海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了，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睡吧。” 听到傅山海这么说，姜合立刻闭上了眼, 酝酿起睡意。 坐了一早上飞机, 上午情绪起伏又大, 他这会儿也是真的累了, 闭上眼停了一会儿, 居然真的睡着了。 傅山海处理着公司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姜合，自己的困意硬生生被消磨掉了。 …… 姜合午睡了一小多个小时，整个人神清气爽地起床了。 然后就被床头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没回房间啊？” 傅山海收起手机：“嗯，你醒了？刚好我这边处理完了，我们出去吧。” 姜合红着脸：“陪我回家这一趟，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那倒没有，”傅山海站起来，“来之前我已经把重要的事情解决完了，现在做这些，只是希望下午能多一点时间陪你。” 姜合一听，也兴奋起来：“那走吧，我们这里有一个古庙宇，叫玄文寺，去的人很多，也是个很有名的旅游景点呢。” …… 这边姜合和傅山海出了门，那边俞鹤和陈向非常尴尬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房间里全是粉色，各种充满暗示意味的摆设，床头一应俱全的“备用品”，甚至连房间里的床都是带按摩功能的。 陈向睡醒了好奇，随手一按，俞鹤直接在床上被晃醒了，并且非常的怀疑人生。 …… 两人下到一楼的时候，姜合还非常好奇地问俞鹤：“俞鹤哥，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俞鹤瞪着陈向，冷笑一声：“晃的。” 陈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默默接过了开车的任务，带着三个人去了玄文寺。 这个庙宇很大，光建筑面积就有1.4万平方米。 姜合似乎来过很多次，一路都在给他们介绍。 走到寺庙中心时，姜合提醒他们：“等一下就要见到大佛了，要记得拜一拜！”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转过拐角，就突然看到一尊巨大的佛像立在前方的广场上，气势恢宏，端庄森严。 姜合的小脸瞬间变得虔诚。 傅山海悄声问他：“你信佛？” 姜合摇摇头。 傅山海还要再问，姜合已经回答：“我妈妈说，不管信不信，都要对这些东西保持敬畏之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拜拜就可以啦，不要许愿，许了愿望，成真的话就一定要来还愿的。” 傅山海挑眉：“哦，原来不白给，还有来有回的。” 姜合笑了一下，又很快端正神情，到一旁买了三炷香，插在了佛前的大香炉上。 傅山海看着他的动作，自己也去逛了下香火店。 “施主要买什么香？”一个工作人员热情地凑了上来，“大愿烧大香，小愿烧小香，施主看中什么了？” 傅山海看着那柜子里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香，沉默了一会儿，问：“哪个最贵？” 工作人员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好的话，瞬间红光满面：“那当然是这款烫金元宝铜钱香啦！金色烫五彩，香体光滑，造型精致，燃烧持久，诚意十足！施主如果觉得不行，我们这里还可以点长明灯……” “不用了，”傅山海打断了他的介绍，“就这个。” …… 俞鹤一转头，发现三个人都不见了，正纳闷着，扭头就看到傅山海从旁边的店里出来了，怀里抱着三炷巨大无比的高香，把他的脸都挡住了，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老板……你要烧香啊……” “嗯，”傅山海边回他边拆包装，可这盒香包装的太好，他撕了半天都没能撕开，最后撕烦了，直接点着，连着包装插到了香炉里。 在一群灰红色为主的香里，他那三柱香显得鹤立鸡群，十分耀眼。 傅山海退回到垫子前，难得恭敬地闭眼拜了拜。 希望你能保佑我家姜合每天开开心心的，成为有名又厉害的歌手。 如果能成，我每年都来给你还愿，烧十万柱香，最贵最大的那种。 …… 俞鹤被自家老板豪放不羁的插香法震的愣了半天，才注意到傅山海居然还去拜了拜。 他的神情更惊讶了。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老板什么时候也能正眼看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 另一头，陈向拖着一路往上跑的姜合回来了：“走慢点走慢点，傅总都掉队了。” 姜合乖乖走回来，看到傅山海正在慢条斯理地拍手上的灰，顿时好奇：“你干什么去了？” “谈了笔生意，”傅山海嘴角微微带了点笑意，“不知道能不能成，反正定金给出去了，就看他们要不要尾款了。” “……”姜合迷茫又敬佩地点点头，居然在寺庙也能谈生意，太厉害了。 …… 四个人出了玄文寺，到了旁边的一条著名的素食街，解决了晚饭，开始随便逛。 姜合当上了小导演，一路都挥舞着手里的小红旗，给他们介绍家乡的风景。 “这是中心广场，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阿姨在这里跳广场舞……那边是图书馆，我们市的图书馆不大，没有上次跟乐乐姐一起的综艺里面见到的大……” 姜合突然扭头：“乐乐姐真的会来吗？” 傅山海无奈：“还惦记着呢？来，真的会来，以后你会常常见到的。” 姜合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 …… 坐在副驾驶的俞鹤对姜合手里的小红旗非常好奇：“你在哪儿拿的旗？” “这个吗？”姜合晃晃手里的小红旗，“在玄文寺的时候一个阿姨给我的。” 玄文寺旅游的人很多，手持小红旗头戴小红帽的游客更是到处都有，姜合好奇地盯着他们的小红旗，一个阿姨就主动给了他一个。 “阿姨们还给了我好多东西呢！”姜合说着开始翻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看，小面包，坚果，奶糖，还有酸奶！” ……眼看着姜合像个哆啦A梦似的越掏越多，傅山海哭笑不得地制止了他：“好了，他们给你的，就收着吧。” 陈向幽幽开口：“姜合似乎很受大妈和奶奶们的喜欢啊，我上次跟他参加活动，底下粉丝里居然还有个银发的老奶奶，吓得我赶紧去给她搬凳子……” 傅山海看了一眼笑得正甜的姜合，点点头。 很正常，这么乖的小可爱，自己都喜欢死了，更不用说别人了。 “不过姜合，以后收粉丝送你的礼物，不能收吃的，知道吗？”傅山海突然正色，“一定不能收。” 姜合愣愣地看着他。 傅山海解释了一下：“虽然你的粉丝们很喜欢你，但谁都不能保证，粉丝里会不会有居心不良的人混进来，懂吗？” 姜合点点头，认真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不会收的。” 傅山海说完，从车后面拿出一瓶水：“别喝酸奶了，不解渴，喝点水。” 姜合盯着那瓶水，思考了一下。 傅山海顿时无奈。 ……这倒是记得挺快。 …… 四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俞鹤和陈向不情不愿地去他们的情侣房，傅山海则和姜合回了各自的房间。 傅山海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有两个姜合的未接来电，顿时心头一紧，随便裹了睡袍去敲姜合房间的门。 “姜合？” 没人开门。 傅山海又给姜合打电话，居然也没有人接听。 怎么回事？ …… 傅山海等了一会儿，还是又敲了敲姜合房间的门。 “姜合？在吗？” 这时，里面突然有了动静。 “等一下！马上来！” 姜合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还伴随着水声。 过了几秒，门开了，姜合裹着浴袍，和傅山海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 傅山海一愣：“不是你找我吗？” 姜合这才想起自己洗澡前给傅山海打过电话，顿时脸一红：“……嗯，是。” 他让傅山海进来，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傅山海微微瞪大眼。 姜合生怕他要走，立刻补了一句：“我很快就睡着了！” 傅山海知道姜合怕一个人待在酒店，笑着说：“……好，你睡吧，我不走。” 姜合钻上床，裹着被子，闭眼。 过了几分钟，他又睁开了。 “……有点睡不着。” 傅山海耐心地问他：“是不是觉得精神抖擞？还有点心慌，想睡都闭不上眼睛？” 姜合惊讶地看着他：“是的是的，你怎么知道！” 傅山海的微笑逐渐加深：“那你记不记得，你回酒店前，刚喝了一大杯奶茶？” “……”姜合缓慢地眨了两下眼，“这个……也有影响吗？” “当然了，”傅山海说，“奶茶里也有茶，喝多了当然不困。” 姜合委屈地低了头：“……知道了，那我以后……” 傅山海期待他说以后不喝奶茶了，没想到姜合酝酿了一会，说了句：“以后只早上喝了。” …… 傅山海揉了揉眉心：“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起身，浴袍带子却冷不防松开了，衣服直接掉到了腰际。 傅山海一愣，淡定地把衣服拢上来，继续自己的事情。 姜合瞪大眼，看着傅山海半个胸膛都快露出来了，但傅山海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可是傅山海不介意，他介意呀…… 姜合脸烧的通红，想装作没看到，但傅山海身材真的很好，他多看了一眼，那个轮廓就记住了。 ……有腹肌诶。 傅山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姜合一脸纠结地往被子里缩。 “冷了？我把空调调高点。” “不冷，”姜合屏蔽掉脑子里的画面，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不过，你不冷吗？” 傅山海一直只穿着浴袍，坐下的时候，前胸和小腿完全是露在外面的。 姜合的家乡偏北，温度比A市低了近五六度，这种天气外面的人都穿了厚外套，傅山海这副装扮看起来就很寒冷的样子。 傅山海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深邃起来。 他看向姜合，轻轻点头：“……冷。” “那……要不然……” 姜合思考了一下，突然隔着被子，动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傅山海的双眼瞬间睁大。 姜合的动作利索，脸上也没有一点犹豫的神情，被子甚至微微滑落，露出了一点圆润莹白的肩头。 傅山海感觉身上瞬间热了起来。 姜合……居然在……脱衣服？ 幸福来得太快，傅山海一下子还有点不敢置信。 姜合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 还是……只是准备睡觉了？ 可是姜合一边脱衣服，一边在看他，眼里分明全是暗示。 傅山海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已经悄悄开始看房间四周了。 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配备…… 好像没有？ …… 早知道不跟俞鹤陈向他们换房间了。 …… 姜合脱了半天，终于成功把浴袍脱下来了，害羞地钻进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把浴袍递了出来。 “那你穿两件吧，就不冷了。” …… 傅山海正浮想联翩，突然被姜合这一句话唤回了理智。 看着那件递出来的浴袍，傅山海眉心跳了跳，认命地接过了。 “……行吧。” 第六十三章 哄睡了姜合, 傅山海忧伤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拿着姜合的睡袍做了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几人收拾行李, 回了A市。 走之前, 姜合又跑去买了点葱油饼，还想加李航的微信。 被傅山海拦了下来。 ……开玩笑，一看姜合的朋友圈, 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 担心姜合对自己隐私的保护程度不够，傅山海还又叮嘱了陈向一遍，一定要时刻注意。 …… “对了，”傅山海突然对俞鹤说, “我上次让你找做饭好吃的阿姨, 你找了吗？” 俞鹤一愣：“……真的要找啊？” 傅山海眯起眼：“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俞鹤用了两秒, 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点点头：“好, 我回去就找。” …… 这次的航班也是早上的, 姜合刚落地, 手机就响了。 是周厦的信息, 《长生》的词出来了, demo也做好了, 可以准备录了。 于是，姜合和傅山海分开走, 傅山海回公司, 姜合和陈向直接去了音乐工作室。 巧的是, 周厦找的音乐工作室，恰好是新南的工作室。 姜合见到了很久没见的新南。 新南上下打量了姜合一圈，笑着说：“姜姜更好看了，还瘦了。” 姜合忍不住摸了下脸。 瘦了吗？可他这几天跟着傅山海吃饭都吃的蛮多的。 傅山海像是生怕他饿着，每顿饭都朝着最豪华的菜量点。 他都感觉俞鹤和陈向这两天脸上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 新南给了他一张谱子：“曲子之前听过吧？” “嗯，”姜合点点头，“面试的时候就听过了。” 新南说：“来听一下demo，大概感觉一下。” 他又递给姜合一个耳机。 姜合试听了一下，点点头：“挺好听的。” 新南问：“来说说，有什么意见没有，随便说。” 姜合看他一眼。 新南看着姜合的表情，笑了：“是不是觉得不太好？” “……也不是，”姜合斟酌了一下语句，“不过，这首歌的歌词……和曲子……好像贴合的不是那么紧密。” 他又解释了一下：“就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新南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曲子乍一听是很好，可加上这个词，就显得不出挑了。” “我再想办法改改，”新南说，“你先录这个版本的，出来我们再比较一下。” “好。” …… 姜合这一次录的很快，录完后摘下耳机，看着新南比着的大拇指，有点害羞地笑了。 “可以休息了，”新南说，“我简单做一下后期，拿给周厦听一下。” “嗯，”姜合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新南突然有点紧张：“上次……请你吃饭没请到，这次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姜合忙点头：“可以的，我下午没有事情。” 新南兴奋地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工作室，带着人出来了。 在外面等着的陈向，发现两个人居然一起出来了，一愣：“怎么了？” 姜合笑眯眯的：“新南哥要请我吃饭。” 新南也乐呵呵的：“要一起吗？” 陈向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一个没看住，姜合又要被别人拐去吃饭了。 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姜合……下午还有个通告。” 姜合疑惑地睁眼，正想问是什么通告，陈向已经又补了一句：“临时通知的，两点就要去，时间估计来不及。” 新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了。 他想了一下，在陈向一脸正经的“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中，开口了：“那索性也别去外面吃了，我给姜合随便做点吧。” 姜合顿时吃惊：“新南哥……还会做饭？” “当然了，”新南说着已经起身，把两个人往工作室后面的起居室带，“忙起来的时候，几天顾不上吃饭都是常事，自己简单做点，方便也干净。” …… 陈向眼看没能把姜合带走，反而让姜合更兴奋了，一脸好奇地等着新南做饭，只能无奈地给傅山海发了信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等着跟小可爱一起吃饭的傅山海，看到陈向的信息，脸色一点点变黑了。 ……怎么连新南都会做饭？ 不行，他的危机感太重了。 傅山海一脸严肃地起身，往自打装修好后从未踏足过的厨房去了一趟。 …… 半个小时后，俞鹤上来找傅山海签字，却没在办公室见到他。 俞鹤纳闷地往健身房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难不成在乐器室？ 俞鹤几乎转遍了顶层的几个房间，都没能见到傅山海的身影。 这时，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末尾的房间传了出来。 俞鹤脸色一变，悄声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才看到里面有个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关火，顺便扶起一旁倒了一台子的调料瓶。 俞鹤脸上的神情很复杂：“……老板，你在干什么？” 傅山海回身，脸上居然被熏出了几点黑印：“来了？刚好，尝尝我做的厚蛋烧。” 俞鹤瞪大眼，不受控制地盯了几眼傅山海手中盘子里黑漆漆的一团东西。 “厚……什么？” 傅山海笑了：“我根据菜谱做的，卖相是不太好，味道应该还是挺好的，来，尝尝。” 他还补了一句：“你很幸运，是第一个尝我做的东西的人。” 俞鹤嘴角小幅度地抽了抽。 ……并不是很想要这份幸运呢。 但是傅山海一副很期待他尝尝的样子，俞鹤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下拿起筷子，尝试着吃了一口。 老板都说了按照菜谱做的，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 俞鹤尝了第一口后，就飞快地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推断。 不！ 很难吃！！！ …… 傅山海看着他的表情：“……不好吃吗？” 俞鹤齁的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老板，盐……不要钱吗？” …… 傅山海瞬间疑惑：“我没加盐啊？” 俞鹤欲哭无泪：“那这咸味是从哪里来的？” 傅山海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震惊地拿起一罐调料：“难道这个不是糖？” 俞鹤愣了半天，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老板，盒子背面有个英文，你看到了吗？” 傅山海转过调料盒，看到后面一行巨大的字母。 salt。 …… 新南的简餐做好了。 煎牛排和番茄意面。 新南有点歉意：“早知道你来吃饭的话，我就买点新鲜牛排了，这是速冻的，口感不好。” “没事的！”姜合眼睛发光地看着眼前的牛排，“闻着很香！” 新南递给他刀叉：“尝尝意面，拌的是我自己炒的番茄酱。” …… 一顿饭吃的开心又满足，姜合甚至还拍了照发给了傅山海。 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新南哥，有空我还来啊！”姜合走时挥舞着小手，“再见！” “再见，”新南笑着说，“下次给你做更好吃的。” …… 傅山海这边又尝试了几次，在浪费了半篮子的鸡蛋后，终于做出了一盘不黑不糊、味道还可以的厚蛋烧。 他满意地拍了张照，正想发给姜合，突然看到了姜合发来的图片。 姜合：新南哥做的意面超级好吃！牛排也好吃！[图片] 底下的图点开，配色漂亮，造型完美，连刀叉的刀柄颜色都很讲究。 傅山海再看一眼自己刚拍的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俞鹤在经历了几次心理重建后，打算再吃一次傅山海做的厚蛋烧，傅山海却突然起身了。 “出去吃饭。” 俞鹤一愣：“不做了？” “嗯，”傅山海一边拿起外套往外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厨房，“……这里找人清理一下。” …… 另一头，姜合跟着陈向出了新南的工作室，上了车，陈向下意识问：“去哪儿？” 姜合一愣：“不是说有临时通告吗？” 陈向也一愣：“……哦……忘了……” 他思考了一下，看着手机里周厦早上一起发来的信息，调转了车头。 “周厦邀请我们再去剧组看看，顺便帮电影拍一段宣传片。” …… 周厦的电影是分开拍的，为了尽快赶完这个影视城的戏份，周厦决定先拍后面的内容。 于是，姜合一到片场，就看到一排整整齐齐的士兵，列队等着一位军官检阅。 而穿着军官服一脸严肃、演的十分投入的人，正是姜合之前在片场遇到的许之洲。 不得不说许之洲的硬件条件确实很好，那身衣服别人穿未必有这个气质，可他一穿，凭空就生出了一股凛然的气势，举手投足都是十足的气场。 连陈向都忍不住问：“这……真的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蹲在地上吃盒饭的小演员吗？” …… 这时，周厦一声“卡！”，许之洲的脑袋朝姜合这边转了过来。 他看到姜合，眼睛瞬间亮了，兴奋地朝他挥手：“姜合！” 周围的人都顺着他的举动看向姜合，许之洲这才发现自己太兴奋了，收小了动作，一溜小跑来到姜合面前，表情还是很兴奋：“你怎么来了！” 姜合朝他笑笑：“我来找周厦哥。” 许之洲激动地问他：“你吃饭没？来的太巧了，剧组正放饭呢，现在去还有盒饭吃，加鸡腿的！” …… 陈向沉默地转身走了。 没认错，还是那个吃盒饭的。 …… 许之洲和姜合聊得开心，陈向来找周厦商量宣传片的事情。 “我需要提前确认一下，合约里并没有提到这个，”陈向说，“周老板，我们姜合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周厦挑眉：“那你问问姜合，愿不愿意帮我义务宣传一下。” 陈向笑了：“他愿意，可山海星光不愿意的话，您的宣传片还是发不了的。” 周厦看着陈向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们的便宜我一向是一分占不到。” “那倒不会，”陈向见周厦让人去找合同，放心地笑了，“电影出来以后，我们该做的宣传，一分不会少。” 周厦听到这话有点惊讶：“……姜合在这电影里，连男三男四都算不上，山海星光也要砸资源宣传？” 陈向认真地说：“只要是涉及到姜合的东西，都会以最高标准对待。” “……”周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傅山海有心了。” …… 被周厦夸有心的傅山海，正对着俞鹤请来的大厨，非常严肃认真地听着。 俞鹤不遗余力地推荐大厨：“这位大厨姓林，是一间三星米其林餐厅的主厨，没有人不夸他做的菜味道好。” 傅山海跟他握手：“你好。” 大厨长得非常儒雅，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天成，他笑着跟傅山海说：“听说您热衷于厨艺，工作这么繁忙还特意请我来，真是荣幸。” 傅山海笑笑：“您客气了。” 俞鹤眼看大厨有点误会，委婉地说：“其实我们老板……更想从您那里学一点新东西……新菜式，比如那些他没有尝试过的。” 大厨非常认真：“那，都有那些没尝试过呢？”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大厨看傅山海没有立刻回答他，于是又笑着问：“或者说，您最想做什么呢？” 傅山海这次答的很快，毫不犹豫：“有一个东西，我想学，麻烦您了。” “哈哈，不麻烦，那是什么呢？” “葱油饼。” …… 大厨的表情空白了几秒，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次：“……什么？” 傅山海答的非常认真：“葱油饼。” 仿佛是怕大厨还没听清，他又加了一句：“要多加葱的那种。” …… 大厨：……？ 第六十四章 许之洲平时看起来有点不着调, 但演戏的时候格外认真。 他饰演的军官在和庄霁打了一架后，两个人成了互相欣赏的对手 说打，两个人就真打, 毫不含糊。 姜合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厦一个轻踩直接飞上了石像, 连威亚都没用，然后一脚朝许之洲踹过去。 许之洲则是用手臂一挡，另一只手提枪就打, 硬生生把周厦又逼停了。 …… 坐在摄像机后面的吴瑛一脸的担心，不停地叮嘱工作人员一定要注意两个人的安全。 一场打戏拍下来，在场的人都是一身的汗。 周厦和许之洲是累的，其他人是吓得。 周厦难得主动问了许之洲一句：“你是C大学院的学生？” 许之洲忙站直了：“是的, 很荣幸, 我跟周前辈是同一个影视学院的。” 周厦有点意外, 又看了他几眼，才点头：“你很不错。” 得到影帝的夸张, 许之洲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前辈过奖了！” …… 姜合抱着两瓶水走了过来：“休息一下吧。” 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脸上的表情都是笑着的：“辛苦了。” 姜合一愣, 忙摇摇头：“我不辛苦, 是你们辛苦了！” …… 周厦边喝水边问他：“采访录了吗？” 姜合摇摇头：“还没有, 那边在准备了。” “嗯, 不用紧张，只是一个小采访, 后期微博宣传用的, ”周厦说, “对了，我听说你早上去录《长生》了？” 姜合点点头：“录了第一版，后面还会再做一版。” 周厦说：“介意我先用这版剪宣传片吗？后期可以再替换。” 姜姜笑了：“当然可以啦。” 周厦又问：“那明天有空吗？” 这两个问题差的太远，姜合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厦放下手里的水瓶，笑着看他：“明天，想邀请你来我家坐一坐。” 姜合和许之洲同时瞪大了眼睛。 许之洲看看姜合，又看看周厦，不敢说也不敢问，竖起耳朵听八卦。 姜合则是有点好奇：“去周厦哥家里吗？” “嗯，”周厦说，“天天很想你，有时间吗？” 姜合一听到天天的名字，眼睛都亮了：“有！” 周厦点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 周厦去跟吴瑛商量拍摄事项，许之洲震惊又茫然地朝姜合凑过来。 “姜合……你和周厦前辈……” 他想了想，换了个形容：“关系很好？” 刚刚周厦前辈居然说……天天都想姜合？！ 这都属于直接表白了吧！ 为什么姜合的神情这么淡定啊…… 姜合点点头：“是呀，周厦哥人很好的。” 许之洲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承认了？ 他沉思了半晌，突然握着姜合的手，坚定地说：“我懂了。” “你放心，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往外说的，”许之洲压低了声音，“但是以后这种事情，你和周厦前辈讨论的时候，一定要趁没有人的时候，不然容易被别人知道，很危险的！” 姜合茫然地眨眨眼：“……啊？” 许之洲又朝他比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加油，姜合，我觉得你眼光很好！” …… 他非常坚定且自我感动地说了一堆。 可惜姜合直到被叫去采访，都没明白许之洲到底在说什么。 …… 山海星光。 在傅山海说出“葱油饼”三个字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连俞鹤都没想到自家老板会来这么一句，眼睛瞪得非常大。 还好，大厨的素质非常高，即使反复问了几次傅山海，知道他真的只是想学最普通的那种街边卖的葱油饼，大厨也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又好笑地教了一下。 然后又顺便教了他一个西式的煎饼。 傅山海大概掌握了方法后，把人送走的时候还非常客气：“下次有空再约。” 大厨一听，立马主动笑着说：“下次教你我的拿手菜。” 傅山海满意地点头：“好。” …… 把人送出了门，傅山海脚步一顿，又忍不住思考了一下。 大厨说，教他拿手菜的意思…… 不会是怕他再要求学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 俞鹤回来的时候，看到傅山海又围上了围裙，在重新准备煎饼的料。 “老板，你……” “给姜合准备下晚饭，”傅山海勾起嘴角，“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刚才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劈的俞鹤，哀怨地看了一眼那锅里色泽漂亮香味勾人，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的煎饼。 为什么，待遇差的这么多。 …… 姜合下午回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傅山海让他上来。 姜合好奇地去到顶层，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他往傅山海办公室里探了个头，看到屋子里放着一桌子吃的。 傅山海看着他：“吃晚饭了吗？” 姜合看着那桌吃的，眼也不离地摇摇头。 傅山海笑了：“来尝尝，我做的。” 姜合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他：“你做的？” “嗯，”傅山海语气非常随意，“今天有空，想自己做点饭。” 角落里的俞鹤全装没听到，非常淡定地拿着碗筷来了。 姜合惊喜地坐下，看了眼盘子里的葱油饼和煎饼：“哇，看起来好好吃。” 傅山海也坐下，给他倒了杯牛奶：“尝尝看。” 姜合拿着叉子叉了一块，刚吃了两口就开始夸。 “特别好吃！” “鸡蛋也好好吃啊！” “你做的真好！” 傅山海的笑容随着姜合的话语内容逐渐加深，最后都有点不受控制了。 “喜欢就多吃点。” …… “吃饱了吗？” “嗯！”姜合一边擦嘴，一边还不忘再补一句，“这个酱汁是最好吃的，简直是煎饼的灵魂！” …… 收拾盘子的俞鹤动作一顿，嘴角是憋不住的笑。 真会夸。 这里面就酱汁不是傅山海自己做的，是大厨调的。 傅山海也微愣了一下，咳了两声，起身问他：“下午拍摄的怎么样？” 姜合说：“看了许之洲拍戏，把第一版《长生》给了周厦哥，还拍了一个采访，然后就回来啦。” 傅山海听他像小学生汇报作业一样说的详细又认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姜合突然想起来：“对了，周厦哥还邀请我明天去他家坐一坐！” ……傅山海的笑容猛然凝固。 “……周厦？”傅山海问，“他叫你去干什么？” “去陪天天玩呀，”姜合笑着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抿嘴不说话了。 傅山海一愣：“天天？” 姜合像是不小心说了什么秘密一样，慌得脸都红了，瞪大眼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圆。 过了一会儿，他纠结地小声说：“算了，我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不要说出去。” 傅山海挑眉，转头静静地看了俞鹤一样。 俞鹤：…… 他识趣地走了，留傅山海和姜合两个人独处。 “就是……周厦哥的孩子，今年三岁，”姜合说，“不知道你见过没有，长得很可爱的！” 傅山海立刻就想到了上次看到的那张照片，当时周厦的怀里抱着个孩子。 “……原来那是他的孩子，”傅山海讶然，“周厦瞒的很好，这几年都没有透漏过一点风声。” 姜合睁大眼：“你可千万要保密呀！” “嗯，我不会对外说的，”傅山海说完，又皱了眉，“只邀请了你一个？” “是呀，”姜合说，“说是明天早上会来公司接我。” ……傅山海越想越不对，周厦这家伙最近拍电影忙的要死，怎么会有空留一天专门请姜合去家里玩？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姜合没注意到傅山海沉思的表情，还在兴奋地说：“那我等一下下去给天天买点吃的，还有玩具！” 傅山海隔了几秒才听清姜合的后，回他一句：“……嗯，去吧。” 说完又反应了一下，从柜子里拿了个口罩，递给姜合：“戴好口罩，别让别人看到了。” 姜合接过口罩，乖乖戴好，起身下楼了。 …… 第二天，周厦的车早早就停在了公司楼下。 由于他那辆车太过显眼，路过的职员还都好奇地往里看，看是哪位大明星来了。 可惜周厦车子的贴膜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大家八卦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姜合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下楼了。 刚出电梯，就看到傅山海一身西装，手插着兜，状似随意地站在电梯口。 “你来上班吗？”姜合问他。 “……”傅山海看着手表上显示已经超过打卡时间半个小时的指针，非常冷静地回他，“嗯，要走了？” “是的，”姜合指指大门口，笑着说，“周厦哥已经来了！” 傅山海忍不住朝门口看了一眼。 啧，这个车…… 居然比自己平时开的那辆还贵。 …… 姜合朝傅山海挥挥手：“我走啦！” 傅山海点头，看着姜合出门了。 然而，在姜合看不到的地方，傅山海皱起了眉。 ……表情沉痛地像是看到一只进了狼窝的小白兔子。 这时，全副武装的俞鹤出现在傅山海身边，非常神秘地低声问：“老板，我们走吗？” 傅山海回头，被俞鹤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俞鹤武装的比姜合还严，口罩围巾帽子墨镜，甚至还穿了一件长到拖地的风衣。 一眼望过去，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个大牌明星还是个犯罪分子。 …… 俞鹤疑惑地眨眨眼：“我们今天不是去搞跟踪吗？” “……跟踪什么，我又不是查不到周厦家在哪儿，”傅山海无语地看他一眼，“而且你穿成这样，不觉得自己像个劫匪吗？” ……俞鹤默默取下了墨镜，“那我去换一身。” “算了，来不及了，”傅山海转身朝公司后门走，“走吧。” …… 第六十五章 姜合刚打开车门, 就看到一个超甜的笑容。 “姜合哥哥！我好想你呀！” 软软白白的周天天挪着小屁股朝姜合靠了过来。 姜合忙坐上车，抱起周天天：“天天这两天乖不乖呀？” “天天每天都很乖！”周天天为了证明自己是个乖宝宝，还努力伸手想去够驾驶座上的施曼, “对吧施曼阿姨！” 施曼笑了：“好, 乖，如果你没有总是闹着要陪周先生的话。” 周天天撇撇小嘴：“爸爸总是不在家，我想见爸爸……” 周厦微微一愣,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周天天：“抱歉……拍完这部电影，爸爸在家里好好陪你，好不好？” 周天天哼了一声，钻到姜合怀里, 不理他了：“你每次都这么说！” 周厦歉意地看着周天天, 没有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有点冷，姜合想了想, 拍拍周天天的背：“天天, 你喜欢爸爸吗？” 周天天哼唧了一声, 没回答。 “那爸爸是不是经常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姜合又问。 周天天点点头。 “那天天知道, 这些东西都是很贵的吗？” 周天天眨巴几下大眼睛，抬头呆呆地看着姜合。 姜合耐心又温柔地跟他解释：“你爸爸工作忙，是因为要努力挣钱呀。” “挣了钱，才能给你买好吃的, 好玩的。” “他想给你最好的生活, 想让你开心一点。” “剧组的人都知道, 周厦哥即使忙到凌晨一两点，也是一定要回家的。” “就是因为你在家里呀，他知道你在等他，所以要赶回来陪你。” “天天，你爸爸很爱你，那你能不能乖乖的，等他回来，然后跟他说一声辛苦了，我爱爸爸？” ……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施曼眼底满是震惊，连车速都不得不降了下来。 没想到……这些话，居然会由姜合说出来。 周厦也满眼意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合，又有点期待地看向周天天。 周天天愣愣的张着嘴，好几秒才眨巴一下眼：“爸爸……在外面挣钱……” 姜合朝他点点头：“对，所以，你爱爸爸吗？” 周天天噘着嘴，低了头，小声回答：“……爱。” 周厦瞬间笑了出来。 周天天听到周厦的笑声，又害羞又生气，把脑袋埋进姜合怀里，不愿意出来了。 …… 车开了将近一小时，才开到周厦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A市城中心边缘的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住宅区，名为“光明苑”，也被A市人戏称为“富贵苑”。 因为里面的住宅多为别墅，每间别墅中间隔得都很远，保证了足够的个人隐私。 能住在光明苑里的人，非富即贵。 门卫恭敬地朝周厦的车鞠了个躬，然后打开大门，车辆缓慢驶了进去。 姜合好奇地看着周围成片的绿地，问周厦：“周厦哥，你家在哪儿？” 周厦说：“很快就到了。” 说是很快，车又开了五分钟，才到一栋别墅门口。 姜合下了车，惊讶地看着那栋足有三层高的别墅。 ……周厦哥真有钱。 周天天从车里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迈着小短腿往东边跑。 姜合一惊：“天天，你去哪儿！” 周厦忙说：“没事，那边有个小公园，他去玩，不用管他，我们先回去。” 姜合担心地问：“没人跟着天天吗？” 施曼解释了一句：“不会有事的，那边有人看着。” 姜合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周厦看他这个样子，索性说：“那我们先陪着天天玩一会儿再回家，你看怎么样？” 姜合点点头。 …… 三个人走到了周厦所说的小公园，姜合发现，这里要是用小公园形容，就太抬举小公园了。 这简直是一个中心公园的面积了。 公园中心是一个占地不小的人工湖，湖面上还有一座拱形桥，旁边有很多游乐设施，几个孩子正在玩。 奇怪的是，他们身边几乎都没有跟着大人。 施曼轻声说：“这附近都是保安，孩子不会丢，游乐园里也会有人时刻看着他们。” 姜合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周厦一点也不担心周天天了。 “真好，”姜合看了一圈，有点羡慕，“天天有这样的家庭环境，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 周厦听到这句话，目光静静地投向姜合。 和天天不同，姜合似乎没有得到非常好的先天教育，但却长成了这样让人喜欢的样子。 真的很让人不可思议。 …… 带着玩到一身灰的周天天，几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却突然看到前方走来了两个人。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定制西装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在阳光下几乎快反光了，胸针、袖扣、领针一应俱全，像是要去赴什么重要的宴会。 他的样貌过于出众，以致于只要是见过他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姜合和周厦同时愣住了。 这时，那人像是也才看到这边的一群人，不经意地扭头，正好和姜合进行了个对视。 姜合惊讶地瞪大眼：“……傅山海？” 傅山海走过来：“姜合。” 他又朝着周厦打了个招呼：“你好。” 周厦也非常奇怪，问：“傅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山海的语气非常随意：“来找个朋友，你也住这儿？” 周厦点头：“是的……既然你还有事……” 傅山海笑着说：“那真是太巧了，我还没有拜访过您呢。” 俞鹤站在傅山海后面，也跟着在笑，但笑得非常不自然。 ……每当这种时候，老板的演技可真是太好了。 学不来，学不来。 …… 周厦说出一半的话，在听到傅山海的回应后，硬生生改了：“……既然遇到了，就顺便来我家坐坐吧，喝杯茶再走。” 傅山海接受的非常快，没有一丝犹豫：“麻烦了。” 他一边笑，一边看一眼姜合。 光喝杯茶怎么行，起码得把人一起带走了。 …… 姜合看傅山海和俞鹤也要来周厦家，说：“那我们一起走吧。” 傅山海点点头，站到了姜合的身边。 周厦走了几步，又忍不住看了眼傅山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傅山海似乎隐隐在宣示着主权，连走路都一定要和姜合一起，并且非常嫌弃自己跟他站到一边。 ……可能是幻觉吧。 周厦拉起周天天的小手：“对了傅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周天天。” 傅山海脚步一顿，作出惊讶的样子：“你的孩子？” “嗯，”周厦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傅山海知道这件事，“天天，跟叔叔打招呼。” 周天天仰头看着他：“叔叔好。” 傅山海露出笑容：“你好，我好像之前见过你。” 周天天甩开周厦的手，又跑到姜合身边：“我要姜合哥哥拉着！” ……傅山海眉心一跳。 所以，叫姜合就是哥哥，叫自己就是叔叔吗？ 他冷冷地看一眼周厦。 …… 周厦天降一口锅，被傅山海瞪了一眼，自己却还没有发觉，低着头皱眉：“天天，没礼貌！” “没事的，”姜合主动拉起周天天的手，“就跟着我走吧，天天，小心看路，别被脚底下的鹅卵石绊到了。” …… 看着姜合拉着周天天，两个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傅山海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张照片。 那种强烈的一家三口感，又让他开始不安了。 走到别墅门口，施曼将手放在门锁上，门“滴！”地一声响了。 她推开大门，请几个人进去。 姜合一进到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就忍不住哇了一声。 “周厦哥，你家好漂亮！” 周厦家的装修以米白色的欧式风格为主，加上他一向不爱繁琐的东西，家具的线条都是流畅简单，整个客厅充满了浪漫的欧式风和极简的现代感。 一个扫地机器人自动移动过来，清扫几人走过的地方。 姜合看什么都新奇，一会儿一个赞叹，进门的五分钟夸了周厦的房子五六次。 周厦笑了：“喜欢就常来，房间很多，你随便住。” 傅山海记得上次姜合去自己家的时候，也没见他夸过自己家的装修，忍不住有点自我怀疑。 他轻声问俞鹤：“我家装修的不好看吗？” 俞鹤回想了一下傅山海家里那些名贵但老式的红木家具，以及他不管哪一栋房子都一模一样的装修，犹豫了一下，说：“好看，但是可能……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傅山海眯眼：“你是说我很老吗？” “不是，不是，”俞鹤有点慌，“只是老板你的审美很成熟，但是姜合可能喜欢不那么成熟的……” “你是在说姜合幼稚吗？” “……”俞鹤认命了，“老板，你家装修的特别好看。” …… 得到了俞鹤的肯定答案，傅山海有了信心，再次问姜合：“姜合。” 姜合回头：“嗯？” “你喜欢周厦家的风格，还是喜欢我家的？” 姜合愣愣地眨了两下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傅山海有点紧张地盯着他。 姜合思考了几秒，回答了，非常笃定：“这里吧，因为颜色很漂亮。” …… 俞鹤听得清楚，迅速拉着周天天远离战场。 傅山海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 ……回头再去找个设计师。 …… 施曼给几个人倒了茶，起身说：“我去跟阿姨沟通一下中午的菜单，姜合，你有什么口味喜好吗？” 姜合摇摇头：“我都可以！” 施曼又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摇头，表示随意。 …… 施曼走后，周厦突然正色，对姜合说：“姜合，我有一点事想跟你说，你能跟我上楼一趟吗？” 姜合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点点头，跟着他上了楼。 傅山海眼看着姜合被周厦带走了，皱着眉，却只能隐忍着不说话。 …… 客厅安静下来，周天天无聊极了，开始用小手抠沙发边。 傅山海看他一眼，尝试跟他拉近关系：“天天，你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胖了一点。” 周天天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扭过头不看他了。 …… 俞鹤忍着笑，给周天天找了个玩具逗他玩。 周天天这才重新转移了注意力，跟着俞鹤搭积木。 傅山海的目光止不住地往楼上看。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避开众人，去楼上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很不安。 越坐越坐不下去，傅山海起身，随意地在屋子里转了转。 又去厨房问了下施曼：“介意我参观一下房间吗？” 施曼忙说：“当然可以，需要我带路吗？” “不用，你继续忙。” 傅山海离开厨房，非常淡定地往楼上走去。 二楼有很多个房间，他不确定刚刚周厦带姜合去了哪儿，就看了看那些开着门的房间。 瞬间研究一下周厦家的装修，做参考用。 …… 走到二楼中间的一间房时，傅山海脚步一顿。 里面隐隐传出了谈话声。 他站在门口，有点纠结地朝里面看了眼。 这样子似乎算是偷听，很不礼貌。 但是……姜合在里面…… …… 傅山海转身，靠在房间门对着的、二楼的栏杆上。 这样就不算偷听了吧，他只是站在这里看风景而已。 …… 房间里的周厦并不知道外面站着掩耳盗铃的傅山海，还在给姜合倒水。 姜合有点好奇地看着周厦。 “周厦哥，你有事找我？” 周厦深深看他一眼，然后开口：“姜合……其实我这次邀请你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姜合点点头，等着他后面的话。 周厦说：“你也知道，我平时工作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天天。” “这段时间多亏有你，我跟天天的关系都缓和了不少。” “非常感谢。” 姜合忙摇头：“没有的没有的，天天是个好孩子，他一定可以理解你的。” 周厦勉强笑笑，说：“我这份职业，就注定不是能时刻陪着他的，他又没有母亲……” 话题突然变得有点沉重，姜合犹豫了几秒，开口问：“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但是觉得说出来似乎不太好……” 周厦轻声说：“你想问他的母亲是谁？” 姜合点点头。 周厦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说：“已经去世三年了。” 姜合惊愕地瞪大了眼。 周厦说：“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以后，我做了演员，她做了编导，我们在一起三年，却因为我的工作太忙，顾不上她，分手了。” “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周厦说到这里，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懊恼：“我没有照顾好她，直到她临生产住了院，我才得到了消息，赶过去看她。” 姜合静静地看着周厦。 周厦说：“孩子很健康，她也很高兴，我答应她等天天满百日，我们就去领证……” “可她……突然就走了，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医生说，是妊娠合并心脏病……” 姜合心疼地拍拍周厦的肩膀：“周厦哥，不要太难过了。” “嗯，我还好……”周厦收敛了情绪，“过了这么久，我已经放下了，只想好好照顾天天。” “但是……天天他真的太孤单了。” “马上《长生盏》剧组就要去外地拍摄了，我也需要闭关拍戏一个月。” “我很希望这段时间里……有人能多来陪陪他。” 姜合忙点点头：“好，我会的，只要有时间我就来看他。” 周厦笑着看他：“你真的是个好孩子。” 姜合认真地说：“周厦哥，你不要太担心了，天天性格开朗，跟谁都能玩起来，明年等他去上了幼儿园，就会有很多朋友了。” 提到幼儿园，周厦的笑容带了点无奈：“天天说，幼儿园里的那些孩子太笨了，他不想和他们玩。” 姜合顿时笑了出来：“那是他还没有去上学，以前我没上学的时候也觉得学校很可怕，可后来我去了以后，有了很多朋友，每天都能学到很多新东西，就连家都不想回了。” 周厦微微一愣，瞬间就有点为自己这个老父亲的身份担忧：“……不会吧。” 姜合发现自己没安慰成功，反而让周厦更焦虑了。 “……你放心，天天还是很爱你的，不会不回家的。” 房间里沉默下来。 傅山海一直隐隐能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但听不清具体内容，此刻发现里面安静下来了，却没有人出来，顿时觉得不对。 他靠近门边，头微微一偏，听着里面的动静。 似乎是周厦在说话。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说出来挺难为情的，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姜合的声音又甜又轻：“嗯？什么事情？” 傅山海皱了眉。 这周厦说话一听就不安好心，姜合可别被骗了。 …… “你看，我现在是个单身，天天他也没有哥哥妹妹，总是一个人，很寂寞……” “虽然你可以经常来看他，但是，我们总归只是朋友……” 傅山海脸色瞬间一冷。 这个发展趋势，不对劲。 …… “我……也怕外界会对我们的关系随意议论。” “所以我想，不如干脆定一个名分下来。” “我是真的觉得……你的性格很可爱，年龄也合适，和我也很有缘……不如……”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厦的声音明显带了紧张和忐忑。 傅山海脸色却已经铁青。 周厦，行啊，明目张胆地告白。 他怒火中烧，咬牙伸手，握着门把准备推开门。 这时，傅山海突然听到了周厦的最后一句话： “不如我们结个亲，你做天天的干哥哥好不好？” …… ？ ……傅山海猛地愣在了门口，僵了半分钟才消化掉刚刚周厦的话。 ……结亲？ 干……干哥哥？！ 傅山海面色复杂地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以为你是想当姜合的老公，原来你只想当他……爸爸？ …… 第六十六章 姜合听完周厦的话, 愣了。 “……啊？” 周厦也觉得自己说的内容听起来有点荒唐，脸都是红的：“因为……我实在很喜欢你，天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你们真的很像兄弟两。” 姜合眨巴两下眼睛：“可是……” 周厦尴尬地捂了捂脸：“我只是提议, 你不同意的话不用考虑的。” 姜合脸上满是纠结,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我……也很喜欢天天，但是结亲……我觉得是一件大事。” 姜合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生怕周厦以为自己嫌弃他：“需要慎重考虑的那种，而我们现在……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也许过两年, 你就不喜欢我了, 又或者天天长大了，不用人陪了……” “周厦哥是我的偶像，也是我非常欣赏和崇拜的前辈。”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 周厦听完, 看了他很久, 终于释然地笑了：“……好。” “你饿了没有, 我去问问施曼，午饭做的怎么样了。” 周厦换了个话题, 起身打算出门。 门口的傅山海一个急退, 瞬间切换了散步状态。 …… 周厦刚来开门就对上傅山海带着点无语和嫌弃的眼神。 “……你找我？”周厦问。 “没有啊, ”傅山海神色自若, 从周厦面前走过, “我只是在散步。” ……周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统共不到二十米的走廊。 “你们聊完了？”傅山海终于正眼看了他一回。 周厦微笑着点头。 傅山海甚至没等到周厦的笑容完全展开, 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对着姜合招招手：“姜合，下来吃好吃的。” 姜合蹭地一下从房间里窜出来，跟着傅山海下楼了。 ……周厦愣在了原地。 催菜也有人催了，叫姜合吃饭也有人叫了。 一瞬间，他还有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家。 …… 这顿饭做的很用心。 周厦家的阿姨本身做菜水平就很高，各种营养餐儿童餐手到擒来。 为了给姜合多做点好吃的，施曼还特意订购了五六种海鲜，加急空运过来。 一桌子摆的琳琅满目，造型别致，色泽喜人。 姜合光看着就要流口水了。 周天天也很少见家里来这么多人，一双大眼睛期待地左看看右看看。 施曼从厨房走出来，端上最后一道荔枝龙虾球，笑着说：“菜齐了，可以开动了。” 几个人共同举杯，当做开餐前的仪式。 连周天天都举着自己的小杯子，跟姜合碰了一下。 姜合碰完杯，眼馋地看着旁边傅山海杯子里的红酒：“……好喝吗？” “嗯，品质不错，”傅山海晃了晃酒杯，看着杯子里颜色漂亮的红酒，“周厦还挺舍得下本的。” 姜合好奇地探头。 傅山海察觉姜合的意图，立刻将杯子放到了另一边。 “你不能喝，我记得陈向说过，你对酒精过敏。” 姜合眨巴两下眼：“我知道，我没打算喝。”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 傅山海给姜合夹了一个龙虾球：“尝尝味道。” 姜合点点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饭。 傅山海不饿，也没什么胃口，一直在不停地给姜合夹菜。 等餐桌上的众人都察觉到异样，忍不住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给姜合夹了一盘子的肉了。 “……”俞鹤清了清嗓子，提醒傅山海动作不要太明显。 施曼则好奇地看看傅山海，又看看姜合，似乎看懂了点什么。 连周厦的眼神里，都带着探究。 只有姜合和周天天，一大一小，都在认真地埋头吃饭，脑袋都没有抬过一下。 …… 一顿饭吃完，姜合揉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周厦哥，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周厦一听就笑了：“欢迎。” 傅山海安静地喝了一口水，决定把学做饭的进度往前推一推。 …… 周天天已经困了，施曼抱着他上楼午休。 周厦看向姜合和傅山海。 “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周厦说，“楼上的房间很多。” 傅山海说：“谢谢，公司下午还有事，不打扰了。” 他看了一眼姜合，目光里的询问很明显。 姜合忙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不让周厦哥送了。” 周厦目光里显示出一点遗憾，却也没有再留：“好，我送你们出去。” 几个人出了门，俞鹤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姜合要去开车门，傅山海却已经提前帮他打开了，看着姜合坐到车里，才转身和周厦告别。 周厦深沉地看着傅山海：“姜合是个好孩子。” 傅山海不明所以。 周厦说：“好好对他。” …… 傅山海挑眉：“你又不是我爸，能不能别这用这个语气。” 周厦一愣，然后笑了：“……你都听到了。” “没听全，一半吧，”傅山海说，“想都别想，姜合答应我都不会答应。” 他这句话反倒把周厦的逆反心激出来了：“哎？可要是姜合答应了，你不答应能怎么样？你要真想跟他在一起，还不是得当我名义上的……” 傅山海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径直关上了车门。 郁闷了一上午的周厦，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 姜合好奇地看着车外的周厦：“你跟周厦哥说什么了，他那么开心。” 傅山海脸色很黑：“不用理他。” …… 之后的几天，姜合总是泡在新南的工作室里。 《长生》第一版已经做出来了，是按照原曲编的，姜合第一时间就发给了周厦。 周厦把拿到的歌交给工作人员，就准备启程了，A市的拍摄部分全部结束，剩下的都要在外地拍。 许之洲也跟着剧组移动，走之前依依不舍地来找姜合告别，被傅山海盯着强行在半小时内说完了。 …… 这几天最让姜合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叶乐乐正式签约了。 她之前的公司是个小公司，见钱眼开，捧红了叶乐乐后就开始压榨她的剩余价值，不停接垃圾代言，逼着叶乐乐的粉丝买产品，把叶乐乐惹恼了，直接提出了解约。 可公司留了一手，在之前的合约里暗藏了一个违约条款，让叶乐乐即使解约了，也不得不付违约金。 这笔钱她暂时拿不出来，只能求助傅山海。 好在傅山海并不吝啬，直接解决了她的全部问题，还帮她起诉原经纪公司。 叶乐乐对傅山海的印象，从“高冷总裁”，瞬间就转变成了“救命天使”。 …… 叶乐乐来签约的那天，姜合刚好也在公司。 两个人一见面就激动的抱了一会儿，叶乐乐感动地都哭了。 “姜小合，你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我可太苦了！” 姜合拍拍她的背：“乐乐姐不哭，一会儿还要拍照呢。” 这句话提醒了叶乐乐，她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还能从包里拿出个气垫补妆。 一旁的俞鹤都看愣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傅总早上外出了，还没回来，你一会儿直接到会场和段飞章部长见面，然后签约就可以了。” 叶乐乐感激地冲着他笑：“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傅总了。” “不辛苦。”俞鹤一边说，一边真心实意地在笑。 叶乐乐虽然被冷藏了两个月，但她的人气并没有减，并且由于她的遭遇激起了粉丝的反弹，一个劲儿地在骂原公司不是人。 山海星光参与后，叶乐乐的粉丝都在夸山海星光有担当，顺便粉了很多山海星光的艺人。 其中齐关宇和姜合收益最多，因为这两个人都和叶乐乐合作过。 感念于山海星光的雪中送炭，叶乐乐定下的合约分成也非常可观，加上山海星光正好也没有叶乐乐这一类的女艺人……这一波签约，可以说是赚大了。 俞鹤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合：“还是托了你的福。” 傅山海一开始原本不想参与这种事情，但姜合一听叶乐乐出事了，担心了好几天，时不时还会问一问，傅山海不忍心看他难受，就主动揽下了这个麻烦。 现在看来，反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 叶乐乐笑着说：“那我先去换衣服做造型了。” “去吧，”俞鹤说，“知道造型室在哪儿吧？” “当然知道，还去过呢，”叶乐乐喜滋滋的，“山海星光的造型师都很棒，不过我这次一定要松泽给我做造型，他上次化的妆太好看了！” …… 叶乐乐去做造型，姜合则好奇地问俞鹤：“俞鹤哥，一会儿签约仪式开始了，我能不能在旁边看看啊？” 俞鹤笑了：“当然可以。” “对了，”俞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打扮的好看一点。” 姜合一愣：“为什么？镜头不要拍我就好了呀。” 俞鹤还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低头接起电话，说了一会儿，等再挂断的时候就已经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了。 “行了，我先去会场，等会儿见！” 俞鹤匆匆忙忙地走了。 姜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卫衣和牛仔裤，稍微思考了一下。 什么样子算是穿的好看？ …… 正在往回赶的傅山海突然收到了姜合的消息，他刚刚点开，就被屏幕里姜合的小脸给惊艳到了。 随后他就反应过来，最应该兴奋的是，姜合居然给他发了张自拍！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向来只有傅山海给姜合发，姜合基本没有自拍过。 傅山海：好看[微笑]。 正在打字的姜合一愣，傅山海怎么知道自己是想问他这样好不好看？ 姜合：那就好！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回复有点疑惑，停了一会儿，才转了下方向盘，径直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 …… 姜合又努力扯了两下卫衣下摆，把卫衣拉的更平整一点，准备一会儿就以这个样子过去了。 这时，消失了一早上的陈向突然出现了。 “姜合，来吃鸡爪！” 姜合眼睛一亮，目光立刻瞄准了正拎着一兜鸡爪的陈向。 陈向笑着走过来：“一大早去排队买的，这家卤味店每次刚卤出来就立刻卖完，很难抢的！” 陈向接过，笑着说：“谢谢陈向哥。” “还有手套，垃圾袋。”陈向把另外几样递给他，“没吃早饭吧？啃会儿鸡爪，中午傅总要请我们吃大餐。” 姜合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陈向也很高兴，姜合这下就算是吃了早饭了。 两千块保住了！ …… 姜合拿着鸡爪，开开心心往自己宿舍去。 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乐乐姐的签约仪式还没看呢！ …… 会场里，请来的几家媒体已经准备就绪了。 签约仪式做的很正式，为了给叶乐乐复出做一波宣传，也为了表明叶乐乐以后就是山海星光的一员，山海星光甚至还开了一个网上直播通道。 叶乐乐的粉丝、吃瓜路人，和很多山海星光艺人们的粉丝都来看了。 “乐乐冲鸭！签了我的约，忘了那个他！” “叶乐乐从此就是山海星光的人了！” “呜呜呜已经很久没见到齐关宇了，今天有机会看看帅哥哥吗？” “姜合！姜合在吗！呼叫姜合！为什么你一个多月都没发微博了55555” “楼上 1啊啊啊啊啊我朝思暮想的姜小合在干什么！” …… 叶乐乐一袭淡粉色礼裙，气质绝佳地从入场进来了。 镜头瞬间对准了她，弹幕也开始刷屏。 “哇，今天叶乐乐也太美了叭，像仙女。” “天啊，脸色都变红润了，看来是真的高兴！” …… 几个山海星光的艺人听说叶乐乐来了，都赶着过来，既能露露脸，也能结识一下叶乐乐。 于是会场人越来越多，不到半个小时，架势已经赶上一场发布会了。 俞鹤忙着确认流程，冷不防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门悄悄溜了进来，自以为不显眼地坐到了一排位置上。 ……然而他那一头还没开始掉色的浅棕色发型，和即使低着头也挡不住的精致五官，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他是谁。 俞鹤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忘了跟姜合说什么。 他不知道这里开了直播！ …… 这时，已经有眼尖的摄像看到了姜合，立刻调转镜头，对准了他。 对这一切还无知无觉的姜合，眼看叶乐乐还没有正式上台，也就是签约还没开始。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鸡爪包装，戴上手套，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俨然一个非常专业的吃瓜群众。 …… 弹幕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秒，网友们正在疑惑为什么镜头转了，等镜头拉近，大家看清拍摄的人时，弹幕瞬间爆炸了。 “？？？？？这位路人长得好眼熟？” “哈哈哈哈卧槽这不是我们家姜合吧？？？” “？？？等哈，姜姜，我刚还在问你最近在做啥子……你……你居然在次鸡爪爪？！” “……那个……实话实话哈……这个鸡爪，看起来好好吃……” 有人已经开始在线推断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可能姜合是跟叶乐乐或者公司串通好了，准备搞个炒作热点！” “可是我们家姜合……不像会配合这种内容的人啊？” “难道姜合其实是在打广告？他吃的鸡爪袋子有商标吗？” “出其不意，姜姜一定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我也觉得，肯定还有后手，大家等着吧，不可能就单纯是来吃鸡爪的！” …… 第六十七章 单纯在吃鸡爪的姜合突然感觉有好几道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 莫名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好几个镜头。 他吓得一僵，瞬间打了个嗝。 “嗝！” ……即使隔着摄像头, 姜合都能看到背后的摄像师在笑。 “……别拍我了, ”姜合小声说, “多拍拍乐乐姐，要不然你后期都没素材了。” ……素材？ 摄像师一愣，满脸的疑惑。 这时，俞鹤从台上冲了下来。 他动作很快，摄像都没拍清楚他的脸, 就已经见到他拉着姜合就往门外跑。 “？？？这又是谁？” “哈哈哈跑到面目模糊……” “emmm看这个逃窜的速度, 我感觉姜合真的是不知情……” …… 姜合不明所以, 拎着自己啃了一半的鸡爪, 一路懵逼地出了门。 “完了完了！”一出镜头范围, 俞鹤就开始哀嚎。 这要是让老板知道, 自己不凉了吗！ 俞鹤哀怨地看着姜合：“你怎么……穿着这一身就来了……” 姜合迷迷糊糊的：“不是乐乐姐签约吗？又没有我……” 俞鹤捂着额头：“我忘了告诉你了, 签约仪式开了直播啊，是实时播出的……” 姜合一愣，瞬间惊恐地低头，看着手里被自己啃了一半的鸡爪子, 欲哭无泪。 “为什么……是直播……” 两个人相对无言，满脸都是愁绪。 过了几秒钟, 姜合才张嘴：“……那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再来。” 俞鹤低落地点点头, 还在想怎么跟傅山海解释这件事。 …… 叶乐乐的签约仪式马上开始了。 傅山海一身西装, 风度翩翩地上了台。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这位大佬是谁，好帅！” “天啊，这个人不会就是传说中山海星光的老板吧？！长得也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 “等等，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上次颁奖晚会上，姜合身边坐着的，不就是他吗？！” …… 大家纷纷在讨论这个神秘的傅总是什么来头。 同时还有人在悄悄吐槽，山海星光放着这么好看的人不出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 这时，镜头一转，又切到了观众席。 一众明星里，姜合安静乖巧地坐着，换了一身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薄西装，整齐的西装裤子，甚至还抹了点发胶。 看起来一副认真参加仪式的样子。 要不是刚刚大家见过他专心致志地在啃鸡爪，这会儿都要被姜合的样子骗到了。 “哈哈哈我果然想多了，姜合刚刚真的是在围观。” “那个风一般拉走他的男子应该是经济人陈向，估计是刚刚告诉他开了直播。” “噗，我已经能想象到姜姜刚刚的表情了……” “大家配合一下，我们就当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姜合是刚刚来的。” …… 正在台上站着的傅山海往下看了一眼，正对上有点心虚的姜合。 傅山海对着姜合笑了一下。 镜头刚巧捕捉到了这个笑。 “哇！！！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不笑的时候是高冷男神，为什么一笑这么勾人啊啊啊，我粉了，这位大佬有微博吗！” 过了一会儿，有人扒出了傅山海的微博，无数人冲进去点击关注，并且看了看他的微博内容。 ……除了自己公司艺人的各项宣发，几乎没有别的内容。 非常官方了。 ……即使是这样，看着他那种脸，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关注。 一瞬间，傅山海的粉丝数甚至超过了山海星光一些不太火的艺人。 俞鹤实时关注着动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个看脸的世界，未免太真实了。 …… 叶乐乐笑着对镜头说感言，然后在合约上慎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傅山海则在另一头签了名。 至此，叶乐乐就算正式签约了。 弹幕纷纷刷着恭喜，主持人也笑着说直播间的朋友先别走，一会儿我们还会有精彩内容独家放送。 …… 签约仪式告一段落，到段飞章接受采访了，松了一口气的叶乐乐偷偷溜下了台，坐到了姜合旁边。 “终于完了，”叶乐乐说，“鞋跟太高，站的我累死了。” 姜合关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脚，果然，因为久站，前面的脚指头都已经红了。 “一会儿换一双鞋吧，”姜合说，“带了吗？没带的话我去找松泽哥要一双。” “带了带了，在车里呢，我等下去拿。” ……傅山海眼看叶乐乐一下去就坐到姜合身边，两个人聊的高兴，就也跟着过去了。 可惜姜合两边都有人，傅山海权衡了一下，决定坐到叶乐乐旁边。 叶乐乐见到傅山海就激动：“傅总，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 傅山海心不在焉地看着姜合：“嗯，没事。” 叶乐乐笑得灿烂：“以后就承蒙您关照了。” 傅山海点头：“嗯。” 叶乐乐发觉傅山海在出神，见好就收，安静地坐着不动了。 这时，傅山海突然叫了姜合一声：“姜合。” 姜合扭过头，隔着叶乐乐看向他：“嗯？” 傅山海问他：“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他一回来就发现俞鹤跟在他后面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通常俞鹤这个样子，要说的事情就一定是和姜合有关了。 傅山海来不及细问俞鹤，索性直接问了姜合。 姜合的脸瞬间就红了：“……没、没什么……” 傅山海挑了挑眉，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 不出所料，刚翻到热搜榜，就在一众的#叶乐乐签约山海星光##叶乐乐签约直播##山海星光的高颜值艺人们##山海星光老总#中，看到了姜合的名字。 比较奇怪的是，带着姜合名字的热搜很奇怪。 #姜合吃鸡爪# ？这是个什么东西。 傅山海只关注姜合，甚至都没看到#山海星光老总#这个关于自己的热门话题。 他点开#姜合吃鸡爪#，赫然看到在签约仪式开始前，姜合一身便装，拿着鸡爪，津津有味地坐在台下啃。 …… 姜合看到傅山海半天不抬头，就知道他肯定看到自己刚刚的糗事了。 脸越来越红，姜合悄悄往左边挪了挪，想离傅山海远一点。 这时，傅山海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叶乐乐和姜合同时惊异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看着手机里那张姜合愕然睁眼看向镜头，嘴里还有半个鸡爪的照片，萌的心肝乱颤。 等他笑完，又长按保存后，才抬起头，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姜合，你居然在会场吃鸡爪。” 姜合抿了下嘴，不敢说话。 叶乐乐察觉气氛不对，悄悄坐直了，留给两个人充足的谈话空间。 “你知道都被拍下来了吗？” “……” “还上热搜了。” “……” “为什么这种热搜，你总是能无师自通地上，都不需要我们花钱？” ……这句话戳着姜合了，他委屈地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我以为不会拍我的。” “怎么可能没有人拍你，”傅山海皱眉，“不拍签约也不会不拍你。” ……夹在两人中间的叶乐乐，莫名感觉中了一枪，有点心梗。 傅山海正色：“以后要注意。” 姜合顿时眼睛一亮。 一般傅山海这句话一说出来，就代表这件事基本过去了。 姜合坐直，非常正式又大力地拍了两下胸脯，跟傅山海保证：“我会的！我保证！” 眼看姜合一脸渴望他不再提这个事的表情，傅山海没忍住笑了： “行了，一会儿去镜头前跟粉丝打打招呼，你都一个多月没发微博了。” 姜合忙点点头。 …… 叶乐乐总觉得自己两边的气氛怪怪的，她站起来：“傅总，我出去一下。” 傅山海终于正眼看向她，并且微笑着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叶乐乐感觉傅山海现在的笑容……非常的真心实意。 …… 三个人交谈的过程也被摄像机诚实地记录了下来，不少人都在八卦他们是什么关系。 “有没有人注意到，傅总一直在看乐乐诶！” “对啊，乐乐也时不时地看他。” “这两个人气氛有点——不~对~劲~” “不会是……傅总在追叶乐乐吧？！” “卧槽，有可能！” 大家细想了一下，如果傅山海和叶乐乐不熟，怎么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帮她垫付违约金，连签约仪式都要开直播，简直是特别待遇。 最重要的是，傅山海刚刚一直在看叶乐乐，就连叶乐乐走后，也要坐到叶乐乐的位置上！ 这是多么痴情的傅总！ …… 连叶乐乐的粉丝，都被这些各种各样的猜测说的有点自我怀疑。 之前也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从哪里冒出来的？ …… 叶乐乐换完运动鞋，补了补妆，又回到了会场。 主持人见她来了，示意她过来。 “既然乐乐来了，那我们就要揭晓神秘环节了——当当！山海星光大探秘！” “下面将由可爱的叶乐乐带领大家，看一看山海星光里面的神秘部门，曝光一下你们喜爱艺人的小秘密~” “当然，还有可能见到你爱豆本人哦~” 叶乐乐早就听俞鹤说了后面的直播内容，立刻切换非常专业的笑容，对着镜头说：“好了，让我们出发吧~” 记者和媒体们都离开了，叶乐乐也带着摄像机去了公司一楼，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姜合看向傅山海：“我们走吧？” 傅山海却突然问他：“还想吃鸡爪吗？” 姜合一愣，立刻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傅山海却定下了：“中午的菜里加一道鸡爪。” ……姜合悄悄瞪了他一眼，也不敢说什么。 理亏是真的憋屈。 …… 叶乐乐带着摄像到了三楼： “好了，下面就要去到艺人的工作室了，大家最想看的是谁的工作室呢？” 弹幕安静了两秒，然后刷出了非常多的答案。 其中齐关宇和姜合的名字最多。 叶乐乐思考了一下： “齐关宇现在在外地拍戏，工作室里大概没有人，我们先去姜小合的工作室看看吧！” …… 说是姜合的工作室，其实就是陈向工作的地方。 山海星光不同的经纪人有不同的工作间，其中比较出名的艺人工作间是单独设置的。 打开门，叶乐乐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满墙姜合的海报，也不是房间里粉色系的布置。 而是……从摆满了一桌子的……鸡爪。 弹幕懵逼的非常统一。 “？” “？？？” “？？？？那是鸡爪？” …… 叶乐乐莫名其妙地走进去，发现桌子上的这些鸡爪明显是刚做出来的，还泛着热气，放在山海星光专用的密封袋里，一袋一个，看起来很正规。 她拿起一袋鸡爪看了看，还神经质地闻了一下。 ……真的是鸡爪。 而且很香。 她迷茫地眨眨眼，不明白陈向屋子里干嘛放这么多鸡爪。 这时，陈向突然进屋了。 “来了。” 叶乐乐迷茫地点头。 陈向对着镜头笑：“在这里给大家推介一下，某宝里山海星光周边店要上新啦，除了之前预告过的明星同款衣服、海报装饰和生活用品外，我们还另外开辟了零食领域哦。” “来，乐乐，尝尝鸡爪。” ……？被塞了一袋鸡爪的叶乐乐一脸迷茫。 山海星光开有周边店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但是……明星的周边店，为什么要卖零食？ ……她懵逼的这段时间，陈向已经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里面的零食，也将由姜合亲自挑选哦！” …… “哈哈哈哈果然，我就说姜合刚刚是在打广告！” “上零食这个操作真的绝了，喜欢的明星 美食，这哪个女孩子遭得住啊！” “哇，姜合亲自挑的零食！一定很好吃！什么时候卖啊啊啊啊我要买！” …… 叶乐乐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 刚刚姜合啃鸡爪的照片发出去以后，虽然笑的人很多，但也不少争论在里面。 无外乎是姜合这样是不是太没礼貌，别人的签约仪式上面对镜头便装吃东西。 傅山海应该是迅速结合市场部做了应对，甚至还宣传了一波山海星光的周边店。 而且顺便上了点新。 ……真是处处是商机。 叶乐乐反应过来以后，也跟着配合推销：“后期也会关于我的周边也会上新哦，请大家多多支持！” 陈向笑着看她一眼。 两个人目光里，充满了心照不宣。 推销完周边店，叶乐乐现场抽了一波奖，送了很多鸡爪出去。 她自己也尝了一口，一脸的惊喜。 “非常好吃！” 陈向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小声说了一句：“少吃点，山海星光对艺人的身材管理是很严格的。” ……叶乐乐脸上的笑容骤然停顿。 想到姜合刚刚吃鸡爪吃的很香的样子，叶乐乐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为什么！姜合！吃不胖！ …… 叶乐乐认命的放下鸡爪，开始看陈向屋子里别的东西。 看着满屋的粉色，终于没忍住问了一个粉丝们都很关心的问题。 “陈向哥，为什么你的工作间……这么少女心？” 陈向咳了一声，含糊其辞：“公司上面说……姜合偶尔也会来这里，让他看着开心一下。” 陈向说的模糊，叶乐乐却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上面是谁。 “……真贴心。” 嘴上这么说，叶乐乐又看一眼周围的粉色。 傅总的审美是不是……？ …… 从艺人们的工作间出来，叶乐乐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的工作室探秘就到这里了，下面我带大家去练习室，可能会遇到大家喜欢的明星哦！” 弹幕还没从姜合粉色的工作间里回过味来，一群人都在哈哈哈。 叶乐乐走到声乐练习室，突然脚步一顿。 里面依稀传来有人唱歌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 …… “卧槽？好好听？” “好像是姜合！” “唱的居然还是英文歌！” …… 姜合从会场出来以后，在等着吃午饭的间隙，去了声音练习室。 他想练一下《长生》。 结果练了一小段，突然翻到一张谱子，上面是首英文歌。 姜合前段时间跟着傅山海学英文，在拼读上进步了很多，起码这张谱子他都能看懂了。 于是，姜合尝试着唱了一下。 由于不熟练，姜合唱的断断续续，时而停下来再反复确认，没唱好时还会皱着眉，气馁地拍一下话筒架子。 ……主要是别的设备都太贵，他也不敢拍。 姜合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动作全都被摄像机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叶乐乐在外面看的又好笑又觉得可爱，等姜合停下来听回放时，悄悄走了进去。 她拍了拍姜合的肩膀。 姜合疑惑地转头，正对上黑漆漆的镜头。 嗷的一声，姜合起身就跑。 叶乐乐都快笑死了：“姜小合，你躲什么？” 姜合躲到收音室里，一脸委屈：“乐乐姐，你怎么带着摄像进来了……” 他刚刚活动完回去换掉了那身西装，又穿回了那身吃鸡爪时候的卫衣。 ……简直是在宣告众人刚刚那个在会场啃鸡爪爪的就是他，如假包换。 叶乐乐说：“你躲到里面，我隔着玻璃还是能看到你的。” 姜合一愣，扭头一看。 ……收音室那层大玻璃，把他的身影暴露的无比明显。 …… 姜合认命地出来了。 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镜头切换了笑容：“嗨，大家好，我是姜合。” 虽然悲伤，营业还是要营业的。 ……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叶乐乐采访了姜合几个问题，又逼着他唱了首歌，才放过已经满脸通红的姜合。 …… “哈哈哈叶乐乐是个狠人。” “简直是个狼人！” “姜姜脸都红透了哈哈哈真的好害羞，好可爱！” “以后这样的采访请多一点！” …… 叶乐乐心满意足地从练习室出来，下了楼，准备和大家说再见了。 这时，她的背后走过去一个人。 一身西装，宽肩长腿，发型也打理的很整齐。 如果不看他手里那兜菜、和怀里抱着的一颗大白菜的话，大概要以为这是哪个刚从秀场上下来的模特。 叶乐乐没看到他，弹幕却讨论开了。 “？刚刚过去了谁？侧脸好帅，是哪个明星？” “可是……这个背影有点眼熟？” “不是眼熟……这不就是刚刚在台上签约的傅总吗……” 这条弹幕一出来，大家瞬间炸了。 “卧槽！真的是傅山海！” “穿着高定去买菜？太秀了吧。” “傅总真是居家好男人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嫁了他一定很幸福！” “可是……他现在去的方向……不是公司里面吗？” …… “……” “……” “？” “……？傅总……去公司做菜？！” 第六十八章 傅山海正在盘算着中午要做点什么。 姜合前几天说想吃沙姜鸡, 他特意去学了一下。 莲藕排骨可以做一份……还是红烧排骨更好一点？ 姜合喜欢吃甜的……糖醋里脊试一下。 汤的话……酒酿圆子？ 姜合虽然不爱吃菜，但也要努力让他吃一点, 那就再拌个沙拉好了。 …… 傅山海走的很快, 叶乐乐想去追他，跑了半天都没能追上。 并且由于傅山海想的太过投入, 连叶乐乐的呼喊声也没能听到。 等叶乐乐追到公司的电梯前, 电梯门又刚好关闭了。 最绝望的是, 这是傅山海的专用电梯, 直达顶层的办公室，别人没有录入过指纹信息、又不知道密码的话, 根本没办法打开电梯门…… 叶乐乐靠在电梯边, 感觉自己无助, 可怜, 又凄凉。 “对不起大家, 我尽力了，真的追不上……” …… “哈哈哈哈乐乐快累吐了” “傅山海：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厨师。” “他腿也太长了, 一步顶别人三步，这怎么追……” “今天感觉直播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精彩！” “我宣布, 山海星光是个宝藏公司, 关注了。” …… 另一边，姜合练习完, 眼看着到中午了, 非常期待地去了顶层。 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香味。 姜合眼睛一亮, 小跑着冲进了厨房。 “傅山海！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傅山海围着围裙，握着锅铲，站在灶台前有模有样地炸着肉。 姜合绕过他，探头看了一眼。 “咦？这黑呼呼的是什么？” “……”傅山海没想到姜合会突然来，有点尴尬，咳了两声，强行把他赶到了餐桌边，“等会儿再来，还没弄好。” ……然后迅速回到锅前，把锅里的肉条全扔了。 油温太高，炸的又久，肉有点黑了…… 他调整油温，又重新下了一次肉条，这才看到漂亮的金黄色。 傅山海满意地继续按照流程做菜，所有调料都按照配比一分不差地称好。 按照菜谱规定的翻炒三分钟后，傅山海尝了尝味道，然后就皱了眉。 虽然能吃，但是味道比起那些餐厅里的……还是差了很多。 还需要继续努力。 一桌子菜做完，傅山海解下围裙，坐到桌前，给姜合盛了一碗酒酿圆子。 “很多菜……不太熟练，尝尝看。” ……其实都是第一次做。 傅山海盯着姜合的动作，前所未有的紧张。 …… 姜合尝了一口沙姜鸡，顿时眼前一亮。 鸡皮嫩滑，鸡肉入味，嘴里满满的都是鲜香。 “好吃！”姜合举起双手，比了两个大拇指给傅山海。 傅山海笑了：“糖醋里脊呢？” 姜合夹了一块，立刻又疯狂点头：“好吃！外脆里嫩，而且糖醋汁也好吃！” 最担心的两个菜都被姜合肯定了，傅山海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陪着姜合一起吃饭。 姜合边吃边笑：“这样真好。” 傅山海回他：“好什么？” “很像在家里吃饭的感觉，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 傅山海动作一顿，忍不住抬头看了姜合一眼。 姜合脸上是实打实的开心，吃一口这个又尝一口那个，喝汤的时候也仔仔细细的，连碗里装饰用的干桂花都吃掉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珍惜这顿饭。 就好像……珍惜每一个对他有善意的人一样。 傅山海突然感觉有点心疼，他放下碗，认真地说：“喜欢的话，以后只要有空，我都会给你做。” 姜合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瞬间一愣。 抬头就看到傅山海那双好看的眼眸，此刻正含笑望着自己。 ……无端地就撩动了几下心弦。 …… 姜合有点脸红，低了头，继续安静吃饭。 同时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我会更努力的。” 更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成长，赚更多的钱，去……回馈你。 …… 吃完午饭，姜合回宿舍休息，下午还要跟新南商量《长生》改编的事情。 傅山海把碗丢进刚买的洗碗机，回了办公室看报表。 过了一会儿，俞鹤突然进来了。 他进来的很匆忙，甚至没顾上敲门。 傅山海有点惊讶地抬头，看到俞鹤的脸色非常难看。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俞鹤脸上看到这么凝重的表情。 “怎么了？” 俞鹤说：“《长生盏》的预告片初剪出来了，但是……在送审的时候，有人盗摄了一段内容，放到网上了。” 傅山海眯了眯眼。 预告片居然还没正式出来就已经泄露……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俞鹤又说：“查过了，原视频是从一个微博小号发出来的，可那个人的IP……是虚拟IP。” 傅山海冷冷的说：“应该是周厦的对家，在趁机捣乱。” “泄露就泄露吧，预告片里应该不会有很关键的剧情，只是一小段的话，我们不用管，让周厦自己解决。” 傅山海说完才觉得不太对，往常这种事情，俞鹤根本不会汇报。 为什么…… 傅山海猛地抬头：“跟姜合有关？” 俞鹤沉默了几秒，说：“对，最主要的不是预告片，而是里面用的配乐……是姜合录的初版《长生》。” ……傅山海眉头紧皱：“所以呢？” “《长生》那首歌……”俞鹤这一句话，说的格外艰难，“被指……抄袭。” 傅山海眼眸蓦然睁大。 “什么？！” ……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傅山海猛地扭头看过去。 姜合愣愣地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姿势。 而他的脚边，是一个很小的包装袋。 傅山海立刻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姜合，你怎么来了。” 俞鹤看到姜合，也立刻闭了嘴，站到一边。 姜合却直直地朝俞鹤走过来：“抄袭？什么抄袭？歌词还是曲子？” 俞鹤有点心疼地看姜合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逃避没用，”傅山海拉住姜合，让他坐下，“别急，把情况全部说清楚，未必就那么糟了。” 俞鹤点点头，如实说：“一开始……大家的反响还是正面的，有人在骂提前泄露预告片，有人在讨论预告内容，也有人夸姜合这首歌好听。” “但是很快……”俞鹤皱着眉，“就有人突然爆出来，预告片里的歌曲片段，和某首歌几乎一样。” 姜合的脸色又白了一点。 傅山海心疼地握住姜合的手，看向俞鹤的眼神却是惊人的凌厉：“谁爆出来的？” “……也是一个查不到的IP，”俞鹤沉声说，“而且从预告片泄露到爆出抄袭，前后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很明显，就是有人要搞事情。 不仅要搞周厦，也要拉姜合下水。 姜合问他：“是哪一首？说像的，是像哪一首？” 俞鹤说：“《雪天和你》”。 姜合和傅山海同时一愣。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 谁都没听说过这首歌。 “……是首新歌，十多天前在某个音乐网上发布的，点击量和收藏量都很低，很冷门的一首歌。” 俞鹤说：“我觉得，能在预告片出来半小时内就找到这首歌，并且指出《长生》抄袭……也许这个人从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傅山海沉思起来。 姜合已经找到了那首歌，点开了播放键。 是首很普通的情歌，歌词很简单，编曲也一般，相比之下，唯一的亮点就是主旋律确实好听了。 姜合越听，脸色越白。 他听到抄袭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可现在听到这首歌，他发现……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两首歌的“既视感”，的确是太强了。 说是巧合，也很难让人相信 傅山海沉声问：“周厦那边查了没有？” “还没有，”俞鹤摇头，“他闭关拍戏，现在根本连这件事都还不知道，是他底下一个叫吕博的人在处理。” “迅速联系他，”傅山海说，“让他们查，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曲谱。” 傅山海语气坚定：“这首歌的曲作我认识，他不可能抄袭，而且这首什么《雪天与你》，发布的时间太巧了，正好在《长生》曲子出来以后、录制完成之前，一定有人在这期间拿到了曲谱。”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傅山海又说：“着重查姜合去剧组面试那天，接触过曲谱的人。” 他听姜合说过，他们面试的时候，每个人都拿到过那张有一小段谱子的纸。 也许有人把这个片段偷带了出去，或者录了下来。 …… 说完这些，傅山海看姜合一眼，轻声问俞鹤：“这件事……现在传播范围怎么样？网上议论声大吗？” 俞鹤没说话。 傅山海瞬间就明白了。 抄袭如果被坐实，对于一个歌手来说，简直可以标上终身的耻辱。 即使这件事根本和姜合毫无关系，可一旦被认证《长生》里面存在抄袭片段，不管姜合有没有参与，都将受到波及。 他必须在这件事发酵之前，解决它。 傅山海看向姜合：“别怕，没事的。” 姜合的心情在刚刚傅山海冷静询问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坚定地摇摇头：“不怕，我……问心无愧。” “那这段时间不要上网了，好吗？”傅山海又问。 姜合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傅山海是在保护他，怕自己看到那些不好的言论伤心。 “……好，我也会尽快和新南哥商量出新的版本。” “好，”傅山海看姜合真的没有被影响到，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们分头行动。” …… 他突然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另外两个人有点吃惊，同时扭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要出去。 傅山海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包装袋。 “这是什么？” 姜合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过来的目的，顿时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本来要送你的……” 傅山海先是一喜，随后皱眉：“什么叫本来要送？是现在不打算送了？” “……也不是，”姜合低声说，“只是感觉……现在不太适合送。” “只要是你给的，什么时候都适合，”傅山海微笑着打开了包装，“给我买了什么？” “一个小东西……你别嫌弃。” “不会，怎么会嫌弃呢。” 傅山海的笑容已经明显到俞鹤都没眼再看下去了。 傅山海展开手里的东西，笑容突然一顿。 ……居然是块小围裙。 洁白的围裙上有个小兜兜，上面印着个非常可爱的粉色小恐龙。 围裙周边甚至还有一圈蕾丝边。 …… 俞鹤看见那条围裙，眼都瞪直了。 他迟疑地问姜合：“你……在哪儿买的？” 姜合眨巴两下眼：“我那天在楼下给天天买玩具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买了，就在玩具店隔壁。” 俞鹤默默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公司楼下的地形，然后明白过来，姜合是在哪儿买的了。 他憋着笑，动作也不敢太大，小声说：“姜合，你买的那个其实……是女仆装的……配套围裙……” …… 第六十九章 傅山海盯着那个小围裙看了好一会儿, 才看向姜合。 姜合一脸期待：“怎么样？” “……”顶着姜合亮晶晶的目光，傅山海也没法说不喜欢。 “挺好的。” “就是……有点小……”傅山海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 “穿不上。” 姜合一愣, 忙凑过去看了眼。 的确有点小，傅山海围一圈, 后面扣子想扣住都够呛。 傅山海看着眼前的姜合, 突然伸手, 把小围裙往他身上一兜。 瞬间十分满意。 “很好看。” 姜合的腰很细, 围着这个围裙非常合适。 而且这围裙在傅山海身上违和感很严重，但一到姜合身上…… 傅山海非常痴迷地看着姜合, 眼都挪不开了, 甚至有捂鼻血的冲动。 ……太可爱了吧。 姜合眨巴两下眼, 想着看傅山海这一脸兴奋的样子, 他应该很喜欢这个礼物吧？ …… 收下围裙, 傅山海让陈向送姜合去新南的工作室。 新南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加快了作曲的进程。 他安慰姜合：“别急, 本来我们给的就是初版，根本就没定好，而且流出去的那一段我看了, 拍的模糊不清, 配乐也就是听个大概。” “只要《长生》没有正式发布，谁也不能说预告里那首歌就是《长生》。” “姜姜, 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姜合点点头：“我明白, 我只是……只是担心时间不够。” “够了, ”新南说，“基本的方向我早就定好了，剩下的东西，只要给我三天，不吃不喝我也能做出来。” 姜合感激地看着他：“新南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来，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 两个人几乎一晚上没睡，迅速地定出了新的风格。 傅山海第二天早上发现姜合居然一晚上没回来，气的不轻，强行去了新南的工作室，把他带回来睡觉。 姜合小声挣扎：“我没事，我不困……” “还不困！”傅山海看着他，“照照镜子，眼都熬红了！” 姜合不说话了，低着头坐在床边，刘海软软地垂在眼前。 傅山海看他这样，立刻心疼了，放软语气：“你还在担心，是不是？” 姜合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想尽快把歌做出来。” ……傅山海叹气：“你去看网上的评论了？” 姜合没回话，但傅山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被影响了。 傅山海昨晚也没睡好，不时地会关注一下这件事。 姜合的粉丝们都不相信姜合会抄袭，全部在找证据推翻这个结论。 但不管他们怎么说，那些不好的言论就像永远无止尽的潮水，只会一波一波地拍过来，把他们的声音淹没其中。 傅山海不知道姜合看到了多少，但他知道，那些内容哪怕只看一点，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负面情绪。 傅山海伸手，把姜合轻轻抱在怀里。 “好了，不是说了有我吗？为什么还不放心。” 他抱着姜合，在他耳边承诺般一字一句轻声说：“有我在，你就安心地做你的事，其他的不要去看，也不要去管，我保证，等你的歌做出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傅山海的声音一向是磁性中带着点冷淡，但他现在放软了语气，就莫名地带了种深情感。 每一句话，都直直地撞进了姜合的心里。 姜合神色动容，一直皱着的眉毛终于松开了。 “……我相信你，”他轻声说，“也相信我自己。” 姜合从傅山海怀里出来，直直地看向傅山海，目光里满是坚定：“我会做出一版，让所有人都惊艳的《长生》。” 傅山海笑了，揉揉姜合的脑袋：“好，那现在先睡一会儿，等醒了吃顿饭，再去工作好不好？” 姜合点点头，躺下了。 熬了一晚上没睡，他的确困得不行，一闭眼就睡着了。 傅山海给人盖好被子，出了门，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到现在网上还能看到这个消息，公关部门没有处理吗？” 俞鹤一直跟在他旁边，听到他的问题，无奈地摇头：“这个事情一出来公关就已经开始热话题了，可是没用……” 傅山海一震：“什么叫没用？” “仿佛……是计划好的一样，网站、新闻、微信、微博……到处都有消息，删掉一篇旧的，就会来一篇新的……”俞鹤皱眉，“我们已经用上全部的公关力量了，能找的关系也都找了，但是……不行。” 傅山海沉默下来。 “……知道了，我会再想办法，”他说，“让那个吕博用《长生盏》的官方微博发声明。” 俞鹤一愣：“声明昨天就已经发过了。” “我不是在说那个声明，”傅山海说，“就说……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将严厉追究泄露预告片那个人的法律责任。” 俞鹤还想再问，傅山海已经解释了：“不是已经找到《雪天和你》发布者的信息了吗，追踪他的手机，看他会和谁联系。” 俞鹤瞬间明白了。 发这种声明，为的不是找到谁盗摄了视频，而是虚张声势，等着那首《雪天和你》发布者自乱阵脚。 一旦那个发布者坐不住联系了别人，他联系的那个人很大可能就跟幕后黑手有关！ “我马上去联系。”俞鹤匆匆出了门。 傅山海回了办公室，拿起手机，看着界面上两个未接来电，沉默了很久，才打了回去。 “……Giles。” 电话那头的人非常热情：“hi！傅总，好久不见，自从你回国后，都没有和我联系过了。” “……找我有事？” Giles笑了：“你还是这么直接。” 傅山海语气有点冷：“Giles，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寒暄，我这边很忙。” “我知道，我明白的，”Giles说，“是关于姜合，是吧？” 他说“姜合”的时候，发音非常标准，仿佛跟着谁念过几遍一样。 傅山海瞬间察觉到有点不对。 “……你知道他？” Giles笑了：“当然，华国很出名的一个新歌手，长得很可爱，连我公司的人都有不少他的粉丝。” 傅山海没接话，等着Giles的下一句。 “听说他的事情，我很可惜。”Giles说。 傅山海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不可惜，他根本没有抄袭，是曲谱被泄漏了。” “哦，当然，我明白的，”Giles说，“只是现在……关于他的舆论，应该很难平息吧。” 傅山海沉默了几秒，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Giles说，“傅总，你实在是没有幽默细胞。” “不过你既然这么急，我就跟你直说了吧，”Giles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些舆论，你压不下去吗？” “因为……”Giles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有三家公司，同时在对付你。” 傅山海一愣。 Giles语气里带了一丝得意：“我就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了，这是我个人的消息渠道。” “不过，你如果再不加把劲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新的办法，”Giles说，“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傅山海沉声问他：“你能帮我？” “当然！”Giles毫不犹豫地接话。 “……怎么帮？” Giles笑得很神秘：“这个嘛，也不能告诉你，但你别忘了，我在接手这些公司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话说的很自信，脸上却不可避免地有一点紧张。 毕竟这么多年和傅山海合作下来，他非常清楚，傅山海不是一个会轻易让步的人。 除非……能戳到他的软肋。 电话那天，傅山海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你要什么？” Giles听到这句话，终于笑了：“不，我什么都不要，我甚至还要送你一个人。” “……谁？” “我上次和你说过，”Giles说，“他叫林羽。” 傅山海一愣，这才想起上次Giles提到的那个少年。 “你要我签下他？”傅山海的语气里带着点莫名其妙，“就为了这个？” “对，就为了这个。”Giles说。 否则，他更乐于看热闹，而不是帮忙压下去。 傅山海觉得有点好笑：“你就不怕签了以后我们……” “哦，亲爱的，当然是有条件的，”Giles说，“我要你给林羽——最好的资源。” 傅山海挑眉：“要多好？我摘个星星给他？” “那太浪漫了，用不着，”Giles说，“我只要他的资源，不能比姜合差。” …… 傅山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先别急，”Giles说，“我需要解释一下。” “我知道，山海星光掌握的资源，远比看上去的要多，你们显露出来的，才是冰山一角，不是吗？” “而我现在的需求，只是想让你把这属于姜合的冰山一角，分一半给林羽，不要多，只要一半而已。” “当然，如果你愿意将底下那座巨大的冰山再分享一点出去……我会更感激。” 傅山海冷笑一声：“冰山不是那么好找的，你们不是有部很经典的沉船电影吗？” Giles听到这句话，顿时一僵，再听傅山海的语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Giles只能笑着说：“傅总，林羽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不会后悔签下他的。” 傅山海沉默着没有说话。 Giles知道，这就意味着同意了。 “合作愉快~”Giles说，“对了，我只能压三天，三天以内，你们必须拿出应对的办法。” 傅山海冷冷地说：“三天够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 新南工作室里。 姜合一睡醒就往这里赶，新南已经把昨晚商量的细节编出来了。 姜合有点震惊：“新南哥，你……你一直没睡？！” 新南笑笑：“我没事，我一向越熬夜越兴奋，来，听听这一段。” 姜合戴上耳机，听着新南新编出来的曲子，眼底满是惊喜。 新南笑得得意：“怎么样？” 姜合疯狂点头：“太棒了，比以前好听了不止一倍！” 新南笑了：“我就说以前的总缺点什么，现在明白了，韵味！” “用什么架子鼓、贝斯，这种歌，要做就全部用古乐器。” “我现在这段加了古琴，是不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姜合“嗯”了一声，又思考着说：“新南哥，要不要再试试……扬琴？” 新南一怔：“扬琴？” 姜合在乐器库里找到扬琴，简单按了一段旋律：“你听。” 新南越听越兴奋：“好！非常好！” 他看着姜合，一脸的赞赏：“姜姜，你怎么这么棒，找乐器找的太精准了！” 姜合笑得害羞，脑海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傅山海拿着琴竹，轻描淡写地敲出了一段旋律。 也许是那个画面给他印象太深，所以他才能突然想到扬琴。 姜合垂眸想着，原来傅山海对他的影响，是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自己能记得这么多关于傅山海的事情了。 …… 两个人越讨论越来劲，短短一下午时间，整首歌的调子都基本定好了。 甚至找了不少乐器，不断地尝试，创新。 …… 等突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新南皱着眉往门口走。 “谁这么晚还过来。” 一开门，门外却站着傅山海。 傅山海看着他：“知道这么晚了，还不放人？” 姜合正趴在桌子上听曲子，突然听到傅山海的声音，立刻起身朝他看过去。 结果动作猛了，一下子把耳机扯掉了。 耳机在地上“乓乓乓”的掷地有声地弹了三下，才不屈地落地。 …… 新南和姜合同时僵住了。 新南瞪大眼，走过去颤抖地捡起那个耳机。 “姜……姜姜，你知不知道，这个耳机……要多少钱……” 他说话都有点呼吸不畅了。 姜合咽了口口水，满脸歉意：“对不起……我……是我的错。” 傅山海走进来，拉着姜合就走：“好了，一个耳机而已，我赔了。” 他说着，又看新南一眼：“再付你两个耳机的价格，姜合我就先带走了。” …… 新南顿时反应过来：“他不是下午才来吗！” 傅山海眯起眼：“怎么，你还想留姜合过夜？” 新南直觉很危险，求生欲让他摇摇头：“……没……没有。” 傅山海满意地点头：“你继续忙，姜合，走了。” 姜合回头还想说句什么，却被傅山海迅速地拉着跑了，仿佛生怕多跟新南说一句话，就要被拐跑了似的。 新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怀里的耳机，和已经远走的小爱豆，欲哭无泪。 傅山海，他的美梦终结者。 …… 第七十章 新南说需要三天，实际上第二天下午就已经可以开始录了。 姜合在录音棚里直录到深夜, 确保每一句都唱的完美, 才停下来。 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一点, 姜合这才发现, 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说话的时候也隐隐有点咳嗽。 新南听到姜合在咳嗽，立刻说：“你这几天压力太大了，快回去休息。” 姜合歉意地看着他：“新南哥, 这几天真的谢谢你……” “行了，跟我说什么谢谢, ”新南推着姜合往门口走，“你再不走, 傅总又要来接你了。” 冷不防提到傅山海, 姜合想到这几天傅山海总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睡没睡好, 顿时忍不住笑了。 “他今天不来。” 新南有点稀奇：“今天傅总不来接你？” “嗯, 今天陈向哥来接我, ”姜合说, “早上出门的时候，傅山海说公司有点事情, 他暂时来不了, 让我自己回去。” 姜合记得傅山海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满脸的不放心, 自己又拿出手机翻了翻微博, 确认姜合不会看到什么不好的言论, 才让他出门。 …… C市。 某间小公寓内。 一个染了一头蓝绿发色的青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发现是经济人打来的。 “喂？” “何经阳，你在哪儿呢？” 何经阳满脸不耐烦：“在家啊，还能在哪儿，我他妈两个月没通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个屁！” “再说，我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俩不是两清了吗，你还管得着我？” 电话那头的经济人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何经阳这还是第一次被经纪人挂电话，一愣，瞬间恼了，猛地把电话朝沙发旁边砸去。 “妈的！” 手机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了。 何经阳气的牙痒，现在他人气下滑，接不到好点的通告，那些挣快钱的活动他又拉不下面子去参加，收入都少了很多。 连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经纪人，都敢跟他叫板了。 …… 这时，电话又响了。 何经阳以为是经纪人，接起来就骂：“草，你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的人一愣：“何哥，你怎么了？” 何经阳听到这个声音一愣，低头看了眼通话人，皱眉：“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要联系我吗？” “何哥……不是我要联系你……是实在有事……” 何经阳不耐烦：“到底什么事，直说！” “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曲子……真的是你原创的吗？” 这话问的何经阳一顿，突然感觉不对，头发都有点发麻。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何经阳坐直身体，警惕地问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哥……”那个人连忙解释，“是、是这两天总有人问我，连那个买曲子的人都打了好几次电话。” 何经阳沉默了几秒，说：“曲子是我原创的，百分百原创。” “好的、好的……”那个人说，“那就好。” 何经阳又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你的电话我也不会再接，懂了吗？” “懂了，懂了哥！” …… 房间里安静下来，何经阳却坐不住了。 怎么会查到他 怎么可能…… 他细细想着一系列的事情。 周厦片场有监控，但那种监控只能保存十五天，现在应该早就没了。 而且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 何经阳自我安慰般，重复了几遍这句话：“对，没有证据，谁也发现不了的。” 他重新拿起手机，翻阅了一下关于这件事的舆论。 却惊异地发现……网上那些恶评全部消失了！ 大家居然都在骂泄露预告片的人，还有人在让《雪天与你》拿出能证明原创的最早证据。 ……为什么…… 凭什么！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拿到的谱子，甚至努力说服了三家经纪公司联合起来攻击，本以为可以一击致命…… 到底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 …… 何经阳瞪着那些评论，眼都气红了。 这时，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 何经阳看一眼表，微微有点诧异。 已经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经纪人？ 他打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着的几个人时，瞬间瞳孔紧缩，愣住了。 门外，傅山海脸上是一贯斯文冷淡的笑容，看着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来找你问点事情，方便吗？” ……不方便也不行了，何经阳看着傅山海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明白对方是来者不善。 傅山海迈着悠闲的步子进了何经阳的家，目光巡视一圈，才坐在了沙发上。 何经阳勉强平静下来，坐在他对面。 “傅总裁，你找我什么事？” 傅山海说：“问你点事情。” 何经阳笑笑：“您还能有事问我。” “当然了，”傅山海语气冷淡，“你做的，当然要问你。” 何经阳脸色瞬间一白。 傅山海又说：“我不想说太多，你的手机呢？” 何经阳一愣，没明白傅山海问这个干什么。 他目光看向刚刚自己放在沙发边的手机。 这时，一直站在傅山海身后的一个男人突然伸手，拿起他的手机，转身出门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何经阳一瞬间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要追：“你干什么！” 傅山海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急什么。” 何经阳脚步一顿，转身气急败坏地看向傅山海：“傅山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侵犯我的隐私！” 傅山海挑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害怕，看来是做了很多亏心事？” 何经阳压下怒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傅山海双手抱臂，说：“《长生》面试那天，你也去了，对吧？” 何经阳脸色冷冷的：“所以呢？” “你接触到了《长生》的曲谱，并且……夹带了出来，是吗。” 何经阳突然发现，傅山海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也就是说，傅山海确定是他。 ……怎么可能！ 何经阳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找到了。”刚刚拿走手机的人又回来了，将何经阳的手机递到傅山海面前。 傅山海垂眸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然后撩起眼皮，安静地看向何经阳。 何经阳被他的眼神激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找到了？你们拿着我的手机做了什么？我警告你们，你们想栽赃我，不可能！” “栽赃你？栽赃你什么？”傅山海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但何经阳直觉感到威胁，“栽赃你偷拍了谱子带出去，还是栽赃你抄了谱子给别人卖出去，还是栽赃你指使别人盗摄《长生盏》的预告片？” 傅山海每问一句，何经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你胡说……” 傅山海抬起头，看着他：“何经阳，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谁也发现不了？” “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经纪人，早就知道了你做的那些小动作，只是一直没参与。” “你给曲子的那个人，胆子小的像个老鼠，不打自招。” “《雪天与你》的作者，更是很好对付，只需要一点压力，他就全部说了。” “至于那个偷拍了《长生盏》预告片的工作人员……就在刚才，他已经被开除了。” “还有你掩耳盗铃删掉的图片……恢复它，只需要一分钟。” 何经阳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山海。 怎么会…… 傅山海笑了：“其实我不需要通过你，只用把你当时给出去的那个谱子，和《长生》最早出来的谱子做个时间对比，谁抄谁，一目了然。” “或者，我也可以让《雪天与你》的作者自己承认抄袭，都不用再找证据，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是我不想这么做，”傅山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是某种恐怖的动物，牢牢盯着猎物般看向何经阳，“我要还姜合百分百的清白，我要你亲口向他道歉。” “……”何经阳后退两步，嘴唇惨白地颤抖着。 他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被对方掌握了要害，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何经阳死命挤出笑容，想要求情：“傅总……对不起，我……” “我没耐心听你说话，”傅山海打断他，“三件事，我就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一，向姜合道歉，说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并且要在媒体上公开道歉。” “二，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让姜合再看到你。” “三……”傅山海看着已经面色灰败的何经阳，笑了，“三就不用你做了，我自己来。” 何经阳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一直在找新的经纪公司吗？不用找了。” 傅山海冷笑着说：“从今以后，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敢接纳你，你也不会再接到任何通告。” “何经阳，你记着，我不告你，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如果姜合再因为你受到一点攻击，这笔账，我统统找你算。” …… 何经阳在听到傅山海说不会再有经纪公司接纳他时，就已经完全绝望了。 听完傅山海后面的话，更是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 傅山海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说了一句：“对了，你的手机我就拿走了。” “至于你的损失……”傅山海想了想，歪头说，“不想赔，就这样吧。” …… 他离开以后，跟着他的两个保镖也离开了。 大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何经阳绝望空洞地看着门口，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 《长生》抄袭的事情突然有了大反转。 何经阳微博公开道歉，说是自己偷了谱子拿出去卖，才有了《雪天和你》。 这一下简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姜合的粉丝被骂了几天，早就气的不行了，现在找到罪魁祸首，冲进他的微博就是一顿骂。 何经阳那些一直维护他的粉丝也全部倒戈，转头疯狂地骂他辜负了他们。 何经阳的粉丝数，一晚上掉的几乎只剩僵尸粉了。 而姜合的微博底下，更是有很多粉丝和路人在安慰他。 “呜呜呜抱抱我们的小姜合，这几天肯定委屈死了吧。” “姜姜这几天都一直没有说话，肯定很难受。” “姜合！别听那些人瞎说，我们永远相信你！” “姜姜不哭，给你买奶茶鸡腿小蛋糕芝士泡芙流心月饼！” …… 第三天，傅山海确保不好的评论都消失了，才让姜合看手机。 姜合翻翻微博底下的评论，十分满意。 这时，他看到了这条一堆美食的评论，顿时一愣，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 傅山海正在试听新版本的《长生》，余光看到姜合皱着眉，顿时紧张地放下耳机。 “又看到什么了？” 姜合眨巴两下眼，突然凑过来，把手机举到傅山海脸前，一脸的期待。 “你看。” 傅山海扫了一眼，笑了：“看吧，他们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看到傅山海没有发现重点，姜合孜孜不倦地暗示他，“你看第三条，第三条，很多赞的那个。” 傅山海疑惑地看过去。 “给你买奶茶鸡腿小蛋糕……” 姜合越听越满意，眼睛都亮了。 傅山海念完，却眉头一皱：“想什么呢，不是跟你说了，粉丝送的吃的绝对不能收吗？” …… 姜合的笑容一顿。 他非常有节奏的眨了两下眼，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疑惑。 ？？？ 第七十一章 眼看姜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委屈下来, 傅山海才突然意识到。 姜合是不是没吃早饭, 饿了？ 他再看一眼那个评论, 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我带你去吃饭？” 姜合坐回了自己的小板凳，没理他。 傅山海的手忍不住在耳机上敲了两下，思考着该怎么办。 “那……我给你做饭？” 姜合朝他看了一眼。 傅山海立刻站起来：“走, 我带你去超市，中午想吃什么，你自己随便挑。” 姜合这才勉勉强强地跟他搭话：“歌呢？歌怎么样？” 傅山海笑着说：“非常好听。” 姜合有点怀疑：“真的吗？时间太赶了, 我们只来得及做这一版出来。” “好的不能再好了, ”傅山海说，“真的是三天做出来的吗？我怎么感觉每一句都像是精心调整过的。” “等发出去, 一定被大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被表扬到有点膨胀，姜合的小脸终于阴转晴了, 站起来跟着傅山海出门。 还在工作室里忙活的新南伸个脑袋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姜合： “你们要去吃饭啊？能不能……” 傅山海脚步一顿, 对他展开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能不能什么？” ……新南看着傅山海的笑容，怂了：“没什么，你们路上慢点。” …… 傅山海和姜合走远了, 新南摸着饥饿的肚子，非常悲伤地叹了口气。 “算了, 听见就当吃过了。” ……只要要求够低, 追星就很容易。 …… 姜合这还是头一回和傅山海一起逛超市, 背后站着个移动的大钱包, 他挑起东西来底气十足。 连零食都敢拿最贵的了！ 然而前脚姜合刚往小推车里放了一包进口薯片, 后脚傅山海就又拿出来了。 姜合委屈地质问他：“为什么！” 傅山海非常无情：“少吃这些东西，对你身体不好，我们就买菜，吃饭就好。” “……”姜合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很舍不得那包薯片。 傅山海眼看走远了姜合还在回头，没好气地笑了：“你多大了？还想着吃那些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姜合撇撇嘴，不想理他。 这时，两个人身边走过一对情侣。 他们面前的小推车里，满满当当都是零食。 最上面放着的，正是姜合刚刚被剥夺的那包进口薯片。 姜合瞪大眼，眼看着小情侣走过去了，立刻震惊地看向傅山海：“他们都能吃！” “……”傅山海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出现的这么应景，自己都笑了，“……好吧，买，但是只能买一包。” 姜合立刻撒腿就跑，跑过去拿了一包薯片回来。 傅山海一看，好嘛，是一包，挑了个超大包家庭分享装的…… …… 之后的一个小时，两个人在你拿一个我放一个的氛围里，结束了买菜。 ……结账时，看着明明一直不让买、但最后仍是让步出了小半车零食的购物车，傅山海决定。 以后买菜不带姜合了。 …… 停好车，傅山海提着菜，姜合提着车钥匙，两个人朝公司里走去。 这时，俞鹤突然从公司侧门走出来，快步朝傅山海走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傅山海停下脚步，皱着眉，轻声说：“知道了，我等会儿过去。”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姜合自觉地朝电梯走去，想先按电梯。 没走到公司门口，他就看到那里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 车门缓缓推开，一个少年从车里走了出来。 无数人的目光都好奇地集中在他身上，能开这样车来山海星光的人，应该也是个明星。 …… 少年摘下墨镜，看到姜合正在朝自己走过来，冲他挥挥手。 “嗨。” 姜合礼貌地点头，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少年一愣，扭头又看向他：“你是姜合吧？” 姜合停下脚步，礼貌地回他：“是的，你好。” 少年抬起下巴，自信地笑了：“我叫林羽。” 然而他还没说完，姜合已经匆忙地点头回他：“你好你好，公司规定不让合影，谢谢您。” 说完，他扭头就去了电梯。 林羽愕然愣在了原地。 ……合影？ 等反应过来姜合的意思，林羽的脸一黑。 我难道长得像是来跟明星合影的吗！ 林羽跟上姜合的步伐，继续他的自我介绍。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但很快就知道了。” “我马上，就要签约山海星光了。” 姜合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哦……你好。” 他不太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直要和他说话。 明明之前也没有见过…… 林羽还在说：“我会以歌手身份出道，等下就要和傅山海签约了。” 姜合这才反应过来：“这样啊，那你应该认识傅山海吧。” “之前没有见过，”林羽笑着说，“但很期待和他见面，听说山海星光的老板傅山海是个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人。” …… 话音刚落，傅山海就提着菜过来了。 姜合指指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力气也很大的傅山海：“诺，他来了。” 林羽期待地转头，看着眼前抱着一大袋子菜的人……愣了半天。 傅山海走得很快：“抱歉，让你久等了。” 林羽呆呆地回他：“……没事，我也刚来没多久。” 然而傅山海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进了电梯。 林羽震惊地转头，看着电梯门马上就要在他面前合上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因为被人拦住，又开了。 姜合和傅山海同时朝外看过去。 林羽勉强保持着笑容：“……傅总，我想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做。” 傅山海皱着眉，看向他：“你谁？” ……林羽瞬间瞪大了眼。 “你……不知道我是谁？！” 傅山海已经不耐烦地又关了电梯门。 这次林羽没来得及拦。 他甚至还听到电梯里，傅山海对姜合说了句话。 “以后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容易被录音的，知道吗？” 姜合乖乖地回他：“……知道啦。” …… 电梯里，姜合又说了句：“可是他认识你诶。” 傅山海皱眉：“不认识，他认错了。” 姜合眨巴眨巴眼睛：“他说他要签来山海星光。” 傅山海一怔，脸色瞬间一变。 难怪总觉得那个少年眼熟。 俞鹤只说林羽来了，却没说他在哪儿，傅山海下意识以为林羽会去市场部，也就没把公司楼下的那个人跟林羽联想到一起。 原来……刚刚那个人就是他。 傅山海回想了一下林羽的长相，瞬间有点放心，摸摸姜合的脑袋：“不要担心，他没有你好看。” 姜合冷不防听到一句这个，一脸问号，莫名其妙地看着傅山海。 傅山海却突然笑了：“我还以为是多好看的一个人……Giles真是没见过世面。” 说到这里，傅山海低头又看了一眼姜合，又满意又欣喜，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姜合的小脸。 姜合鼓着脸，拍掉傅山海不老实的爪子，却没有生气。 算了，吃人嘴短，捏一下就捏一下吧，又不会少块肉。 …… 傅山海把菜放到厨房，说：“我下去一趟，马上就上来，你先蒸米。” 走到门口，他又怀疑地探了个脑袋回来：“会蒸米吗？” “会！”姜合被人质疑不会蒸米，非常不开心，回答的很大声。 傅山海不放心地走了。 到电梯口，又忍不住隔空喊了一句：“不要碰灶台，很危险！” 姜合的声音明显带了恼怒：“你-快-走！” …… 宣发部门里，林羽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焦灼地等着傅山海。 宣发部部长段飞章扭头，小声问市场部的部长井怀梦：“怀梦，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资源咖？” 井怀梦默默点了个头。 段飞章摸着下巴，有点纳闷：“这……也没看出来特别厉害啊，怎么就能跟姜合享受同等待遇？” 井怀梦凉凉地看他一眼：“你一开始也说，姜合看起来平平无奇。” “……”段飞章咳了两声，有点尴尬。 井怀梦看向林羽，也皱了眉：“不过这次，我同意你的观点。” 这个少年……怎么看，都不是能复制姜合成名历程的人。 或者说，他身上那股隐约透露出的凌厉气质，让井怀梦下意识地不喜欢他。 如果说姜合是没有攻击感的小可爱，那么这个少年……像个随时准备拔剑出鞘的武士。 傅山海从电梯里出来了：“人呢？” 林羽看到傅山海，立刻站了起来：“傅总，你好。” 傅山海朝他点点头：“你好，欢迎加入山海星光，合约你看了吗？有什么问题？” 提到合约，林羽笑了：“没有问题，我很满意。” “好，那签吧，”傅山海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暂时由段飞章带你。” 林羽一愣：“傅总，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傅山海皱眉：“哪里不一样？” 林羽有点纠结：“我听说……姜合的通告都是你亲自定的。” “不，你误会了，”傅山海态度很明确，“我不定任何人的行程，全都是由经纪人拿给我，我只决定要不要去。” 换而言之，他不会亲自负责任何一个人。 而姜合的行程，他也只是敲掉其中很多不适合的而已。 林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还想说话，傅山海已经把合同递给他。 “签字吧，签字完了飞章会带你熟悉公司环境，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羽忙说：“还有一件事。” 傅山海看着他：“什么？” “我希望在两个月内出道，并且出一张专辑……数字专辑就好。”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皱了眉。 井怀梦脸色尤其不好看。 两个月内出专辑……这简直是难为人了。 就连姜合，正式的歌也才两首而已…… 傅山海只是微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 林羽一惊，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 “还有事吗？我急着走。” 林羽忙笑着摇头：“你忙你的。” 傅山海匆匆起身走了。 …… 段飞章和井怀梦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对他们来说艰巨到不可能的任务，傅山海却轻易地点了头。 就好像……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井怀梦突然想到，以前也有人说过，傅山海看起来是白手起家，实际上他背后有着非常庞大复杂的关系网，而他真正的资源，是寻常经纪公司根本拿不到的。 只不过傅山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即使再困难也从来不去动用那层关系。 ……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井怀梦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外面的电梯。 数字一层层上升，最终……定在了顶楼。 ……果然是急着给姜合做饭去了。 井怀梦脸色一黑。 屁的传说，都是假的。 傅山海就是想累死他们。 第七十二章 傅山海虽然答应的很草率, 但当段飞章来问他具体选歌时, 傅山海回答的却很快。 “选什么歌？不是说了给最好的资源吗？” “去，找那几个国外的知名制作人。” “Owen、Anderson、还有加里……让他随便挑，我们山海星光为他量身做歌。” 傅山海说着说着, 嘴角居然有了笑容：“对外呢，定位也高大上一点，他不是在国外长大吗, 英文很好, 那就给他做个高端路线, 出歌直接全英文。” 段飞章听得都愣了：“……傅总……你上面提到的任何一个制作人……费用，可比国内高了十倍不止……” 傅山海挑眉：“费用？不用担心, 找Giles啊, 他会解决的。” “就告诉他，是为了林羽更好的发展，劳他多费心了。” …… 傅山海说完, 直接就去跟周厦那边对接预告片的事情了，段飞章再发什么也不理了。 段飞章一头雾水, 井怀梦却笑了。 “你傻呀，傅总的话你还没听明白？” 段飞章莫名：“什么意思？我还真不太懂。” 井怀梦伸出食指, 点了点电脑上林羽的名字。 “资源, 我们可以给, 但是钱呢, 我们就未必出了~” 段飞章一愣, 瞬间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 这些制作人别人联系的到吗？这些代言别人拿得到吗？还不是要傅总亲自出马。”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Giles多有钱，”井怀梦笑眯眯的，“他们送过来的人，他们自己当然要承担一部分费用啦。” “至于我们，也不是一毛不拔，至少宣发费，我们也会承担的~” 段飞章木然地眨眨眼。 宣发费…… 光山海星光合作的那些公司，随随便便联络几家，宣传就不用愁。 歌手想发展，资源大头明显都在歌曲制作上…… 傅总这一波操作……可是太骚了。 …… Giles在得知山海星光的要求后，气的够呛，一通电话打过去跟傅山海争议。 不过傅山海不是很有空理他，随便两句就给他怼回去了。 Giles聊到母语的粗口都说出来了：“*&#%*！傅山海，你这是、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傅山海挑眉：“哦？Giles，你中文不错，卸磨杀驴都说出来了。” Giles一愣，这才应该过来自己气急了，都骂起自己来了…… 他气的头发倒竖，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回头一看那些账单，和上面明晃晃的“林羽”两个字，Giles咬着牙，还是签了。 …… 过几天，正在录歌的林羽，突然接到了Giles的电话。 Giles的语气很绝望：“羽，要不你还是回来吧……你知不知道傅山海这个缺德鬼，他他妈的就知道疯狂捞资源，fuck！帐都是老子付的！” “他还好意思对每个人说尽管花心思，钱不会少了他们的！” “妈的，说的跟他付账单一样！” “我以后再跟山海星光合作，我就是猪！死后都见不了上帝的那种！” …… 林羽笑了：“Giles，我第一次听你这么骂人。” Giles说：“我都快气死了，你怎么还在笑？羽，山海星光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还不如来我这里！” 林羽收了笑容，说：“Giles，你不懂国内市场。” “不要以为山海星光只是个普通的经纪公司。” “你给我介绍的那些公司，百音媒、巨像传媒、至尊娱乐、华乐唱片……没错，这些公司的确很优秀。” “但他们的优秀，前提是，他们已经成立了二十多年，是非常有经验的老牌经纪公司。” “而山海星光不一样，山海星光，至今只有七年的历史。” “这七年，他们已经打造出了一大批当红艺人，连齐关宇，出道也不过五年，就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Giles不说话了。 林羽继续说：“这意味着，山海星光的老板，傅山海，是一位非常有远见、有眼光，有可怕的市场敏感度的人。” “这样的人，造星很容易。” “而我的目标，是快速蹿红，我不要一点一点的熬资历、攒口碑，我要年纪轻轻，就坐到歌手榜第一位。” “只有山海星光，能帮我实现这个目标。” …… Giles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羽，你有没有想过，山海星光的重心，全在姜合身上，你的形象、定位，都和他太重复……” “那又怎样，”林羽非常自信，“姜合唱得好，我也不差，各凭本事而已。” “我倒想看看，我的歌，和姜合的歌，谁会更受欢迎。” …… Giles听林羽这样说，自己也没办法了。 还能怎么办，自己捧的人，哭着也得掏钱啊。 只不过，钱是他给，名声和后续红利，是山海星光拿。 …… Giles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傅山海，你这个大屁|眼子！” …… 正在看预告片的傅山海，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姜合扭头看着他：“感冒了？” “没有啊，”傅山海纳闷地揉了下鼻子，“可能这几天熬夜熬多了吧。” 姜合立刻瞪眼：“你也熬夜，你还不让我熬夜！” 傅山海揉揉他脑袋：“我身体好，你不行。” 旁边一起看预告片的陈向，嘴贱接了一句：“不会吧，姜合挺年轻的啊。” …… 说完就感觉不对，陈向猛地惊醒，正对上俞鹤同情的目光。 你死了，你是在说老板不年轻。 陈向吓得脸色一白，想赶紧再说两句，姜合却开口了。 “傅山海，以后不要熬夜了。” 傅山海一愣，看向姜合。 姜合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熬夜对身体不好的，我这几天只少睡了几个小时，就很没精神了，但是你总是大半夜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傅山海听到这句话，眼底带了点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姜合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说多了。 迎着傅山海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小声说： “晚上……我偶尔会在公司楼下散步，每次一抬头，都能看到顶层的灯是亮着的。” 傅山海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了笑容：“你很关注我？” 姜合脸一红：“没、没有……只是，只是抬头看星星的时候看到了而已。” 傅山海却忍不住笑开了。 A市哪里看得到星星。 …… 不过，要不要告诉姜合，为了方便，顶楼的灯一直设置的是……24小时全开的？ …… 周厦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预告片我看了，我觉得可以，你们觉得呢？” 傅山海“嗯”了一声：“我也觉得不错。” 他说着，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姜合。 姜合忙大力点头，表示赞同。 “好，那就下午发，”周厦说，“到时候我会联系宣传……” “不用，”傅山海打断他，“我来，你好好拍戏。” “……”傅山海态度这么好，周厦似乎一瞬间还有点不适应，愣了几秒，才说，“那谢谢了。” 傅山海回的很客气：“不用谢。” …… 他想开了。 毕竟周厦是差点成为姜合干爸爸的人，还是对周厦好点吧。 …… 《长生盏》的完整版预告片，正式发布了。 这部电影的热度一向居高不下，加上从选角到开拍，几乎没有媒体能拍到路透图。 这为电影蒙上了一层非常神秘的面纱，所有人都很好奇，这部据说周厦本人投资额巨大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而《长生盏》的正式预告片，加上之前《长生》伪抄袭事件，更是把热度推到了一个新高度。 在发布的第一时间，点击量就直接上了万，之后的点击量更是滚雪球一样剧增。 相关话题如雨后春笋，疯狂地冒头。 《长生盏》的预告片，开篇就是一句话。 “我曾经以为，长生，是天赐的幸运；后来才明白，长生，是我永远摆脱不了的宿命。” 随着这句独白，闪过的是周厦不断地换造型、换身份、换表情的画面。 无数个片段闪过，夹杂着浓烈的爱恨。 “庄霁哥，快来！” “余远，这是家族的使命，你不能违抗！” “齐相，万福。” “周先生，这个字念什么？” “孙将军！不好了，敌军攻进来了！” “开枪啊，黄何正，你开枪！” “你还不懂吗？旧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庄霁，你看，故宫又下雪了，这个样子，像不像你曾经见过的那个盛世？” …… 每一句话，对应的都是一个新的身份。 周厦对不同人物的把握，剪辑中不同时空穿插的错乱感，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配乐，都把整个预告片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最绝的一幕是，预告片最后三秒，姜合饰演的竹玉躺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漆黑浓密的睫毛上覆盖了一层薄雪，抱着怀里的药草，虚弱而满足地轻喊了一声。 “哥哥……” …… 这一幕一出来，姜合的粉丝全都炸了。 不酸的橙子：什么？！我家姜合还参演了！！！ 咸鱼想辞职：卧槽卧槽卧槽这个画面卧槽绝了！ 想娶pangdi：姜合化妆都化成这样了还这么美！！！我死了我死了！ 地球肥啾：他在叫谁哥哥啊啊啊姜姜别叫了来哥哥怀里哥哥爱你！ ……？ 由于这条评论过于激动，粉丝纷纷开始回复。 腰砸：？朋友，你什么情况，父爱变质现场？ 爱喝冰阔落：楼上的兄die言辞过激，建议踢出群聊[狗头] 柒柒：那个……别说父爱了，我……我的母爱都要变质了…… 每天都在睡觉觉：偷偷 1嗷嗷嗷，我的姜合崽崽这么衣衫破烂、虚弱地躺在那里，真的……真的，无法言喻的……啊啊啊啊啊你们懂的！ 正在看转发看的开心的傅山海，冷不防看到这些评论，脸色瞬间一僵。 ……？？？ 这些粉丝怎么回事？！ 第七十三章 《长生盏》预告片带出来的, 还有一众惊喜。 比如之前从没有宣传过的齐关宇。 预告片里, 他一袭素白丧服，垂着头站在雪地中，满目都是绝望和恨意。 而且从预告片看, 他演的那个角色戏份也不少。 “卧槽，周厦是拿到了山海星光大礼包吗！” “周厦、齐关宇、姜合……三个都是我的心头好，妈呀, 点击预告片, 收获三倍快乐！” “这个民国风军官也超帅啊啊啊啊好像是叫许之洲是吗！” “我宣布, 冲着齐关宇，《长生盏》我也要看了！” “冲着姜合也得看啊我的崽崽在电影里看起来太可怜了, 妈妈用票房支持你！” “话说周厦真的换了好多造型哈哈哈, 怎么办，一瞬间我觉得《长生盏》还可以叫‘闪耀周厦’。” 预告片的讨论五花八门，大家纷纷开始分析每一个造型对应的人物, 以及这部电影到底讲了几世的内容。 这时，《长生》这首歌, 也正式发布了。 预告片里，《长生》只放了一小段, 但那一段的旋律, 配合上不断闪过的电影画面, 已经足够让人震撼。 现在完整版本出来了, 大家全都点进去试听。 开口第一句, 就是姜合温柔又深情的嗓音。 “他走过清平盛世有不夜集市往来忙” “街道满月光尽数收入画卷中央” …… 随着这一句几乎没有伴奏的引子, 后面的旋律骤然响起。 “他走过热闹驿栈有过客匆匆赴四方” “拼的尽一生添得一笔青史旁” “他路过白骨荒原有亡灵嘶哑唤归乡” “停步远望归程何方家乡又何方” …… 这之后，就是不断推进的副歌 “曾当珠玉换得几壶风流” “挥手间名篇书就传了几世的痴愁” …… “青史里留下了几个他” “说不得哪个真哪个假” “这一世长河跨过且行且歌” “未见知音者来合” …… 唱到这里的时候，曲调已经明显变得低沉、伤感，配合着歌词里的冷清画面，把整首歌的寓意直接点了出来。 长生，意味着永世的孤寂。 …… “若可如年轮越久越勘破” “何以尘世里浮沉终无果” “记不得晨昏记得遇见过” “可那些声色也都模糊渐弱” …… “他的路呵依然走着” …… 最后一句，则把电影的结局揭示了出来。 庄霁将看着亲人、爱人、好友，一个个如花朵般盛放、凋零，而自己却始终是一潭死水，毫无变化。 他像一个孤独的旅人，从荒原中走来，最终归于荒原，身边过客匆匆，一个人都不会停留。 但他的路，仍没有走到尽头。 …… 一首歌不过四分多钟，但精妙的编曲、丰富的层次、不断变幻的唱法，副歌时层层递进的情感，和尾声时接近叹息的低吟…… 姜合在这短短的四分钟里，展现了毋庸置疑的优越唱功。 大家听完以后，从惊喜到惊讶，再到惊叹，无人不夸。 Mackey：天呐，这是姜合？这是姜合！ 临安：这个编曲，绝了！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flag：呜呜呜预告片里的就已经很好听了没想到正式版这么好听！ 飞鸟留痕：和那个什么雪天什么鬼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们姜姜是神仙唱歌啊啊啊啊！ …… 新南也发评了： 著名专业乐评人新南：在新生代歌手里，姜合的实力也许算不上第一，但他的创作灵气和对歌曲的情感把握，绝对是顶尖水平。 底下的粉丝纷纷笑着评论。 胭脂锦鲤：新南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大脸帅盘子：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彩虹屁来了。 书生和聊斋：《长生》编曲新南？采访一下新南，二度和自己的小爱豆合作是个什么体验？ 提到这个问题新南就爽，一向不回复粉丝评论的他，在底下嘚吧嘚回复个不停。 “你说呢？[得意]” “知道吗，姜合最喜欢吃的肉是牛肉。” “姜合练歌的时候手里喜欢抓个东西，有时候找不到话筒，抓个火腿也行。” “姜合有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套装，非常好看，但是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穿过，你们估计是没机会看到了。” …… ？？？ 这一波秀优越，简直秀到粉丝头皮发麻。 冰糖葫芦：卧槽，过分，举报了。 追火星的人：你怎么肥四？！保护我方小姜合！ …… 热热闹闹的评论之后，与之而来的是姜合不断攀升的人气。 他的微博粉丝又是一波疯涨，几乎快和齐关宇齐平了。 各大音乐app里，《长生》也高居新歌人气榜首，并且人气值远超第二名。 《长生》和《长生盏》预告片的双重宣传下，电影的期待值不断提高，连定档时间都直接提前了一个月。 《长生盏》剧组那边高兴坏了，没想到只是一个预告片都能引发这么大的轰动。 周厦也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说等他闭关结束，一定要请姜合傅山海他们吃饭。 提到吃饭，姜合脸色就非常晴朗了，握着电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好。 傅山海挑眉：“不用等他回来，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有份，这几天辛苦了，晚上七点，在齐芫阁。” 众人听到“齐芫阁”这三个字，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统一爆发出欢呼。 这可是A市一家非常有名的上海菜，据说光订位都很难，人均消费更是直达四位数。 “傅总英明神武！” “我还没去过齐芫阁呢，好棒！” “感谢小姜合让我们有这个口福，爱您！” 众人的感谢姜合并没有听到，因为他正被傅山海拉着回去换衣服。 “这可是庆功宴，要打扮的好看一点。” 傅山海单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衣柜。 姜合站在一旁，眨巴两下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傅山海似乎对给他挑衣服这件事……很感兴趣。 …… 傅山海的目光移动到那一套浅灰色西服，想到新南刚刚在微博上说的话，笑了。 只有你看过，别人没机会看？ 那就让大家好好看看。 他指向那套西装：“就这套。” “哦……”姜合乖乖地拿过衣服，准备去换。 傅山海的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他，姜合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往衣柜里面又挪了挪。 傅山海看着他整个人都快钻进柜子里，笑了：“……好了，我出去等你。” …… 姜合换完衣服，拿着西装外套出来了。 傅山海看他一眼，走过去帮他把翻进去一半的衬衣领子整理好。 靠近姜合的时候，傅山海总是能闻到那股若隐若现的香甜味道。 一开始他觉得是奶味，但后来又觉得，也像那种甜腻美味的冰淇淋的味道。 总之很好闻，让人闻到就忍不住沉迷进去。 姜合眼看傅山海整理完衣领，一动不动地站着，顿时有点奇怪，回过头看他。 正对上傅山海垂着眼，认真地盯着他脖颈，一副思考的样子。 姜合瞬间觉得脖子上那块皮肤都变烫了。 他脸红红的，往前挪了一小点。 傅山海猛地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说 ：“……走吧。” …… 齐芫阁的位置在A市偏东，环境清雅，店里不仅有中式的摆设，还陈设了据说是从十八个国家收集到的精美器皿。 总而言之，整个餐厅看起来上上下下都彰显着一种气质。 很贵。 …… 俞鹤和陈向进来的时候，陈向盯着混血女服务生盯了半天，小声对俞鹤说。 “卧槽，这家店装修这么好就算了，服务员还这么辣！” 俞鹤无语地看他一眼。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陈向耸耸肩：“我可没来过这种高端地方。” 说完，他突然怀疑又震惊地看向俞鹤：“难不成……你来过？” 俞鹤冷笑一声：“当然。” 陈向的嘴越张越大，无声地比成了一个“O”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好想跟你换职位。” 出入全都是这种高档餐厅，太爽了。 俞鹤瞥他一眼：“换了职位，然后天天跟在老板后面拍马屁？” 陈向瞪着他：“说什么呢，谁拍马屁了，我是那种人吗！” “……”俞鹤冷静地拿出手机，点开工作的微信群，在聊天记录里输入了两个字。 “傅总。” 下一秒，齐刷刷出现了五六十条最近的聊天记录，几乎全是陈向发的言。 “傅总厉害！” “听傅总的！” “好的傅总，您说得对！” “傅总也太聪明了吧！” …… 他看着陈向，挑眉：“谁拍马屁了？你是哪种人？” “……”陈向一扭头，开始装作无事发生，“走吧走吧，进去了，大家都到了。” …… 他们坐的是个包房，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全都在兴奋地翻着菜单。 “卧槽，”段飞章扫了一眼价位，惊了，“这一个什么脆皮乌参都要四百多？” 俞鹤捂着额头：“老段，你什么饭店没吃过，还搁这儿谦虚呢？” 井怀梦也笑了：“段部长，你看到这个西班牙火腿没？” 段飞章看一眼，瞬间心疼：“六、六百多的火腿……还是这么小的盘子，这么薄的肉片……” 后勤部部长张勤也来了，拉开椅子大喇喇一坐：“怕什么，傅总掏钱，又不要你的钱，趁机赶紧点啊！” 陈向笑他：“老张，平时不见你，吃饭跑很快啊。” ……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剩下的人也都到了。 这时，望眼欲穿的陈向开口了。 “傅总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服务生礼貌地在门口引导：“请。” 众人连忙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傅山海和姜合。 两个人都换了身衣服，穿的很正式。 尤其是姜合，那一身非常合身的浅灰色西装，把他的气质整个衬托了出来。 加上他皮肤雪白，浅色的头发和浅粉饱满的嘴唇，一双眼睛在灯光下愈发明亮。 漂亮的不可方物。 众人非常统一地愣了一下。 …… 傅山海看到众人的反应，满意地轻咳了一声，问俞鹤：“人齐了吗？” 俞鹤点头：“齐了，点菜吗？” 傅山海说：“点吧，看看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 …… 一句随便点，众人的眼睛都蹭的亮了。 不过……碍于面子，和实在是让人不敢看第二遍的价格，大家非常矜持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要吃什么。 眼看包房安静的过分了，俞鹤笑着说：“姜合，不然你点？” 姜合一愣，看着他：“我吗？” 众人立刻统一地点头。 姜合点，不管点什么，傅总应该都是没有意见的。 而且大家也知道姜合爱吃，他吃的那些东西都是大众口味，让他来点菜，一般不会翻车。 傅山海也说：“那你点吧，你想吃什么？” 姜合拿起菜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面每道菜平均三位数的价格。 他一愣：“好贵。” …… 这句一出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放松了，众人无声地笑起来。 段飞章拍着大腿说：“我就说贵吧，他们还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听到没有，姜合都说贵！” 井怀梦也笑了：“姜合，你可太可爱了。” 陈向疯狂点头：“贵贵贵，真的贵，傅总，您真大方。” ……俞鹤无语地看他一眼。 陈向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拍傅总的彩虹屁。 服务生也憋不住笑了，她一来就认出了姜合，但是没想到姜合居然这么可爱，说话也直白。 她弯下腰，轻声对姜合说：“你可以点黑松露酱煎鹅肝、蟹肉鱼子酱和清汤炖松茸，这几个都是今天新来的食材。” “不要点萝卜饭、龙虾仔和乌参，味道一般，价格也高，不是很划算。” “对了，我们的招牌熏鱼，和齐芫阁特色牛排，可以试一试。” 姜合眼睛一亮，看向傅山海：“可以吗？” 傅山海笑着说：“都可以。” 姜合忙说：“那就每人一份特色牛排，然后这个招牌熏鱼，黑松露酱煎鹅肝，蟹肉鱼子酱，清汤炖松茸，这个海参捞饭，和牛粒，和……你推荐一个汤吧……” “啊，对了，我还要一份芒果大福，谢谢。” 服务生对姜合说话时声音很低，众人都没听清，但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姜合的话。 随着姜合不断地报菜名，众人的眼睛越来越亮，看向姜合的眼里也满是赞扬。 姜合，好样的。 要点就点最贵的，一点都不给傅山海省钱！ …… 第七十四章 菜品陆续上来了。 应季的鲜活食材, 专业的处理、烹饪手法, 让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堪称完美。 众人吃的停不下来，对姜合点菜的水平也给予了高度肯定。 “来，为《长生》成功发布干杯！” 陈向第一个举杯。 众人纷纷碰杯, 姜合端着一杯饮料也准备去碰杯。 段飞章余光看到他的动作，笑了。 “姜合，你是主角, 怎么也要喝一杯吧？” 姜合一愣, 还没说话, 傅山海已经接话了：“他对酒精过敏，不能喝。” 段飞章有点惊讶, 看一眼傅山海, 又看看跟着点头的姜合，遗憾地叹了口气。 “好吧。” 姜合看着他的神情, 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再看着在座的众人，都是人手一杯红酒。 他垂眸想了想。 上回不堪回首的醉酒, 是因为自己喝的那杯是白酒，而且是匆匆灌下去的……反应很大。 如果……只喝一点点红酒，应该没事吧？ 姜合抬起头，对傅山海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是酒精过敏, 我、我就是……酒量很差，喝一点点都会醉。” 他说的小声, 一旁的张勤却听到了：“真的？那还不简单！服务生, 上个低度数的果酒。” 很快, 一杯粉色的水蜜桃果酒端上来了。 服务生还特地说：“这是我们这里度数最低的了，味道也不错，一般客人都是当饮料喝的。” 傅山海仍有点不放心：“真的不是酒精过敏吗？” 姜合乖乖地摇头：“不是，我只是酒量很差。” …… 端起那杯果酒，姜合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姜合明显有点紧张，但依旧在真诚地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 “为了我的事情，你们一直在加班，也没有休息好。” “在这里我想对大家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 “我敬大家一杯。” 他举起杯子，众人立刻一起举杯。 “不客气！” “不用谢，姜合，这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该做的。” “是啊姜合，我们乐意，而且成果也表明，我们都没白干！” “来来来，废话不多说，干杯！” “干杯！” 傅山海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立刻转头看着姜合的反应。 姜合先是小口地尝了一点，似乎果酒的味道很好，他眼底迸出惊喜的光。 随后，姜合举起杯子，咕嘟咕嘟地慢慢喝了一整杯下去。 傅山海轻声问他：“没有不舒服吧？” 姜合满足地放下杯子，摇摇头。 这个果酒太好喝了，甜滋滋的，一点酒味也没有！ 他甚至还想再喝一杯。 傅山海当机立断地拦住了他：“不是说菜都很好吃吗？多吃点。” …… 这一句话，成功把姜合的注意力转移了。 他吃的开心，时不时还给傅山海指哪个好吃，看他坐的远，还给他夹菜。 姜合周围的一圈人，看着傅山海的目光都是羡慕又嫉妒。 能让姜合在吃的同时还愿意给你夹菜……这得是什么神仙待遇。 …… 众人聊得开心，傅山海也开始跟陈向说起下步的计划。 “和宋飞跃联系一下，姜合的下一首歌可以开始准备了。” 陈向一愣：“这么快？” 不是刚出了首《长生》吗，不趁机宣传宣传吗？ 傅山海说：“趁热打铁，多出几首，做个数字专辑出来。” 陈向更愣了：“……数字专辑？” 姜合至今一首收费的歌都没出过，就直接准备出数字专辑？ ……会不会有点膨胀了？ “嗯，”傅山海非常冷静，甚至连关注点都不在陈向考虑的地方，“现在国内的实体专辑市场萎缩，数字专辑能更快打开市场。” 旁边安静吃饭的井怀梦和段飞章，默默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同一个讯息。 好嘛，因为林羽积极争取，傅总大概是意识到自家艺人太佛了，需要赶赶进度。 林羽这一签约，没把姜合的危机感逼出来，倒是把傅山海的胜负欲给激出来了。 …… 几个人都加入了讨论，商量着数字专辑的具体细节。 谁也没有注意到，服务生看姜合的杯子空了，又贴心地递给了他一杯果酒。 姜合闻着香香甜甜的酒味，没忍住，小口小口喝完了。 ……于是，他的脸一点点红了。 眼睛也变得湿润，微微透着点迷茫。 …… 傅山海回神去看姜合的时候，姜合正迷迷糊糊地要站起来。 “做什么？” 姜合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坐下去了，安静地眨巴两下眼睛。 傅山海问：“要去卫生间？” 姜合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傅山海看姜合脸红的似乎有点不正常，皱了眉，“是不是不舒服？” 姜合又摇摇头。 傅山海有点着急，凑近他，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问：“姜合？” 姜合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好看的过分，傅山海呼吸停顿了几秒，才听清姜合的话。 “萝卜蹲。” …… 傅山海一愣：“什么？” 姜合笑得傻乎乎的：“陪我玩萝卜蹲，我要玩萝卜蹲。” 傅山海愕然。 萝卜蹲……是个什么东西？ 姜合看傅山海没理他，瞬间有点委屈，撇着嘴，声音更大了一点：“我想玩萝卜蹲！” 这句被旁边的人听到了，感兴趣地凑了过来：“姜合想玩游戏？好啊，玩什么！” 其他人都朝姜合看过来。 姜合笑呵呵的，又重复了一遍：“萝卜蹲！” …… 陈向在听到“萝卜蹲”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还有点莫名的害怕。 ……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他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寻思着可能是屋里空调开太足了。 段飞章大着舌头问：“萝……萝卜啥？怎么玩的？” 有人倒是会玩这个游戏，但当他把游戏规则解释一遍后，众人统一地沉默了。 他们以为姜合是找了个什么休闲有趣的小游戏，没想到找了个这么……难以形容的、幼稚爆表的游戏。 一群平均年龄超三奔四的人……玩什么萝卜蹲啊！ …… 傅山海终于回过神来：“姜合，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看向姜合面前的桌子，果然，上面放了两个果酒的空杯。 傅山海脸色一黑：“……谁给他的第二杯！” 众人没人回答，一个两个也都很疑惑。 傅山海摸摸姜合的额头：“姜合，你喝多了，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要，”姜合反对的很坚决，大力摇着头，“我要玩萝卜蹲！今天要玩萝卜蹲！一定要玩！” …… 大家看着这个架势，明白姜合不玩到这个游戏估计是不肯走了。 段飞章不解地说：“那就陪他玩一把啊？” 众人也点点头：“是啊，玩吧，反正也吃完了。” …… 这时的众人，并没有意识到姜合对萝卜蹲的执着。 很久以后，当大家在年会上玩游戏，问到“你最害怕什么”这个问题时。 山海星光的众人，回答非常的统一，都是三个字。 萝卜蹲。 有人问为什么，众人没说话，心里却都在默默地哭诉。 那是种，被姜合支配的恐惧。 …… 包房里，姜合笑呵呵地拉着井怀梦：“你站这里。” 又指指陈向：“你站这里。” 给每个人都分配好位置，姜合看着还没地方的傅山海，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和我站这里。” 眼看众人就位了，姜合非常开心地拍拍手：“游戏开始啦，大家先一起蹲下！” …… 井怀梦穿着高跟鞋，咬牙切齿地蹲下了：“刚刚是哪个傻子提议跟姜合玩的？” 傻子段飞章蹲在她旁边，不敢说话。 俞鹤无奈地看了一眼房间的众人。 所有人都沿着墙角蹲成了一排。 这个场面…… 说实话，要不是这里是齐芫阁，众人又都穿的西装革履十分正式。 不然的话，这里可能会被认为是什么打黄扫非现场…… 姜合脸红扑扑的，表情却很兴奋：“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站起来！三……二……一！我先开始！” 他一边往下蹲，一边念叨着：“姜萝卜蹲，姜萝卜蹲，姜萝卜蹲完陈萝卜蹲！” 陈向还在迷茫，一旁的张勤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叫你呢！” 陈向立刻蹲了两下。 姜合不满意了：“你的台词呢？没有台词。” ……陈向捂着脸，非常羞耻地念了两句：“陈萝卜蹲，陈萝卜蹲，陈萝卜蹲完……俞萝卜蹲！” 俞鹤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始接力。 下一个点到名的是井怀梦，她呲牙咧嘴地蹲了两下，开始向傅山海求助了。 “傅总，这游戏什么时候能结束？” 包房里的动静听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服务生都敲门两次问需不需要服务了。 当然，谁也没敢让她进来。 …… 井怀梦这个问题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期待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也是一脸无奈：“……大纲要等姜合赢了吧。” 说着说着，姜合已经又被点到名，开始蹲了。 “姜萝卜蹲，姜萝卜蹲，姜萝卜蹲完胡萝卜蹲！” 这一句胡萝卜把众人弄懵了，谁也没明白过来姜合在说谁。 姜合看没人接力，瞬间委屈起来，小脸都变得委屈巴巴的。 还是井怀梦猛地一惊：“傅总，在叫你！” 傅山海立刻看向姜合。 姜合已经生气了：“你出局了！” ……傅山海反而松了一口气，第一个站了出去。 众人朝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 很快，又有人陆陆续续出局了，最后只剩姜合和俞鹤。 俞鹤问姜合：“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算？” 姜合想了想：“猜丁壳吧。” 一听到猜丁壳，众人全部兴奋起来。 他们都知道姜合运气好，猜丁壳这种游戏一向是稳赢。 太棒了，他们终于能结束这个弱智游戏了！ 俞鹤深吸一口气，第一次真情实感地祈求老天保佑他输。 “猜-丁-壳！” …… 姜合果然赢了。 众人一致发出欢呼。 傅山海正要拉着姜合走，姜合已经兴奋地又说了一句：“我赢了！下一轮萝卜蹲开始！” …… “？？？你赢了为什么还要玩？” 姜合眨巴两下眼，非常无辜：“赢了的人，可以开启下一局呀。” ……众人开始哀嚎。 “啊啊啊啊我的姜合小祖宗啊你为什么喝了酒这么可怕……” “天呐，是谁发明的萝卜蹲，我诅咒他！” “我再也不想喊姜合小可爱了，他现在是个小魔鬼……” …… 说归说，游戏还是得玩，不然姜合就抱着椅子不走，撒娇耍赖什么方式都敢用，简直让人跌破眼镜。 傅山海哭笑不得，安慰着大家：“就当陪他放松了，姜合这段时间压力很大，可能是……物极必反吧。” …… 又一轮萝卜蹲开始了。 众人这次铆足了劲，想让姜合赶紧输。 奈何姜合喝多是喝多，玩起游戏来那叫一个一骑绝尘，反应灵敏到众人想抓他都不行。 大家的挑战一一失败，傅山海眼看不行，和张勤打了个眼色。 姜合再次点到他的时候，他非常模糊地点了个名。 “姜（张）萝卜蹲！” 姜合立刻蹲下了。 与此同时，张勤也蹲下了。 姜合一愣，还没说话，傅山海已经判定了。 “姜合，我喊的是张萝卜，你蹲错了。” 姜合一脸的不敢置信：“我蹲错了？” 众人见机立刻开始哄他：“对对对，你错了。” “你输了姜合。” “出局出局！” ……姜合眼睛一红，有点难受：“我不能……参与你们的游戏了吗？” 这个表情可怜又无助，看的众人心口一窒，居然还有点不舍得拒绝他。 还是傅山海果断拉住他：“姜合，你淘汰了，我也淘汰了，我们回去吧。” 姜合可怜巴巴地往回看，走到一半，突然喊了一句：“等等，我的大福！” 傅山海一愣：“什么？” 姜合小跑回来，拿起那盘吃了一半的芒果大福：“我的大福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我要带走。” 傅山海笑了：“姜合，算了，不要了。” “不行！”姜合宝贝似的抱住盘子，一直到门口都没撒手，“这是我的大福！” …… 傅山海头疼地看着他，又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俞鹤，晚点你刷我的卡结账，跟服务生说多买一个盘子。” ……俞鹤苦笑着答应了。 …… 傅山海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先叫代驾。 等代驾的时候，他站在路边，看着姜合的兴奋劲明显还没下去，忍不住笑了：“就这么高兴？” 姜合的脸很红，眼睛却亮晶晶的：“我今天玩了萝卜蹲，这是我第二次玩了！” 傅山海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游戏？” 姜合漂亮的眼睛突然一愣，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熄灭了一点，声音小了很多。 “我……小时候见班里的同学都在玩……” “我也想玩，但是他们不带我……” 傅山海听清他的话，立刻问：“为什么不带你？” 他的小姜合这么可爱、这么乖，怎么会有人不带姜合玩？ 姜合低着头，有点沮丧：“他们说……我是小怪物，说别人的家长会都有人来，可我的家长会，位置永远都是空的。” 说到这里，姜合的声音带了点委屈：“他们……不喜欢我。” ……傅山海的心猛地揪紧了。 小孩子的爱恨很简单，却也很残忍。 只是因为一点不同，就会被同龄人排斥，这种在成年人世界很难想象的东西，在孩童时代却格外明显。 傅山海心疼地看着姜合。 “姜合，你不是小怪物。” 姜合抬头看着他，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目光里还带着迷茫：“真的吗？” 傅山海轻轻抱了一下姜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真的。” “你不是小怪物，你是……” 傅山海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我的宝贝，无价之宝。” 姜合迷糊中感觉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就跟着点了点头，复读机一样又念了一遍。 “我是，你的宝贝。” 傅山海被他可爱到了，低低地笑了两声：“对啊，那姜合，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他问完这个问题，突然有点期待。 都说酒后吐真言，姜合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完全醉倒，说的话应该都是真心实意的。 那么，他在姜合心里……是什么地位？ …… 姜合听到傅山海的问题，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他小声地说：“你是……好吃的。” 傅山海一愣，等明白过来姜合的意思后，无奈地笑了。 这可能是带着姜合吃饭吃多了的后遗症吧…… “在你心里，我等于好吃的，是吗？” 姜合却立刻摇摇头。 他抬着头，眼睛在夜空下显得格外明亮。 “你是，跟好吃的，一样重要的人。” …… 傅山海在那一瞬间，突然怔住了。 他直直地看着姜合，耳边像是突然炸响了一个惊雷，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在这一秒之前，他从不知道，原来人的心跳……可以跳的这么快。 …… 第七十五章 傅山海用了半天才冷静下来, 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合迷糊地看他一眼。 傅山海坚持不懈：“我没听清, 再说一遍？” 可惜姜合并没有理解, 晕乎乎地想往地上坐。 傅山海立刻拉住他, 一边再催了一遍代驾。 代驾来了, 傅山海从姜合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口罩给他戴上，然后拉着人上了车。 代驾是个年轻人, 一直在从后视镜里看姜合。 傅山海立刻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眯眼，脸色不太好：“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代驾立刻坐直了, 有点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看, 我就是感觉你旁边这个小哥……长得特别像个明星。” 傅山海没回话, 把姜合的口罩又扣紧了一点。 姜合似乎有点不舒服，迷迷糊糊哼了一声, 想去摘口罩。 傅山海只能用半搂的姿势按住他的手，同时防止他乱动磕到自己。 代驾启动车辆, 问傅山海：“傅先生，去哪儿？” 傅山海沉默两秒, 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车缓缓开动了。 …… 车刚刚在傅山海家楼下停稳, 代驾就立刻从驾驶座出来, 转身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之前放进去的的折叠小电动车, 逃也似地溜了。 原因无他, 他每次试图从后视镜看后面车辆情况的时候，都会接收到车里那个男人可怕的视线。 ……太冷了，简直像把刀子一样扎心。 …… 傅山海看代驾走了，才摘掉姜合脸上的口罩，晃了晃他。 “姜合？醒醒，到家了。” 姜合一点反应也没有，沉沉地睡着。 傅山海叹了口气，把人轻柔地抱起，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抱出来。 回到家，开了门直奔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 “等我一会儿，我找套干净睡衣。” 也不知道姜合能不能听到，傅山海不放心地看他一眼，转身出去找衣服了。 等他拿着睡衣来的时候，却发现姜合已经滚到床边去了，离掉下去还剩一圈的距离。 姜合早就把口罩扯掉了，由于热，西装外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白衬衣皱巴巴地在身上裹着，鞋子踢了一只在床边。 傅山海连忙把人往里面挪了挪，轻轻晃他：“姜合，换身衣服再睡。” 姜合浓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睁开眼，眼里却完全没有焦距。 傅山海叹了口气。 怎么醉的更厉害了…… 姜合皱着眉，开始扯身上的衣服。 “洗……” 傅山海拉住他的手：“想洗澡？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还洗什么？明天早上再洗。” 姜合却非常坚持：“不，洗……” 他一边扒拉着傅山海的手，一边想解扣子。 手在领口前拽了半天，扣子没解开，衣领都给扯歪了。 傅山海这下是真没办法了：“好吧，洗澡洗澡，你别拉了，我帮你。” 话是这么说，傅山海却不敢真的去帮姜合洗澡。 ……光现在的姜合看着都够要他命了，要是再动手…… 傅山海犹豫了半天。 姜合拉衣领烦了，很不高兴，眼前的人能帮他都不动手，简直太过分了。 姜合“啪！”地一声，拍了下锁骨前傅山海的手。 结果傅山海没拍疼，底下的自己给拍疼了。 姜合瞬间红了眼，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傅山海这下彻底顶不住了，狠了狠心，快速帮姜合把皱巴巴的衣物都去掉。 然后调试好恒温浴缸的水温，再抱着人大步往浴室走。 把人放到浴缸里，姜合又突然不要他帮忙了。 “出……出……” 傅山海都快气笑了：“你现在又能行了？” 姜合只是迷糊中不停地推他：“出……” …… 傅山海认命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口：“我出去了。” …… 姜合意识不清醒，听什么就是什么，以为傅山海真的出去了，开始乖乖洗澡。 冲完身上，他摸了半天的架子，把旁边架子上的东西打翻了大半。 “找什么呢？” “沐……沐……” 一只手突然朝他伸过来：“沐浴液。” 姜合接过，也没思考为什么沐浴液瓶子会发出声音，安静地往头上搓了点。 傅山海哭笑不得，赶紧把他脑袋上的沐浴液弄下来。 “这又不是洗头的，你往头上放什么。” 姜合突然扭头看向他，眼里带了点惊愕。 “你！” 傅山海一眼就明白了姜合的意思，忙说：“我出去了，出去了，已经出去了。” 一边说着，他转过姜合的脑袋，洗宠物似的快速搓揉几下，帮人洗完头，又往身上打了泡泡，才把淋浴头交给他：“冲干净就可以出来了。” 姜合不乐意地拿着淋浴头，转头朝着傅山海就是一顿喷。 “骗……出……” 傅山海冷不防被浇了个透，又好气又好笑，狼狈地从浴室里退了出来。 等里面没声音了，傅山海才再次推门。 果然，姜合趴在浴缸上又睡着了。 把浑身都是泡泡的人冲干净，再把小可爱捞出来，傅山海拿着宽大的浴巾给他胡乱擦个半干，裹着往外抱。 把姜合放到床上，换上睡衣，傅山海又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姜合擦头发。 刚刚闹腾那一会儿，姜合最后的精力也用完了，现在睡得很沉，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吹风机的声音都没能把他吵醒。 好不容易收拾好小祖宗，傅山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半干的水渍，和依旧□□的小傅同志，深沉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自己要往回带，还不是自己收拾。 …… 等傅山海收拾好自己，动手解决完问题，又收拾好浴室，时间已经又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准备去另一间房间睡，经过姜合时，突然愣住了。 姜合平时睡觉很老实，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翻滚。 这么一会儿，姜合整个人已经横着躺在了床上，并且离掉下去，只剩半圈的距离了。 ……这是什么仓鼠成精吗。 傅山海只能再次当起搬运工，把人搬运回床头，强迫症一般摆好了，才准备走。 这时，姜合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傅山海脚步一顿，低头看过去，正对上姜合迷蒙不舍的眼神。 “别……” 傅山海坐到床边：“我不走，我在这里看着你睡。” 姜合眨巴两下眼，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却还在坚持地拉着傅山海的睡衣袖子。 并且这次，陆陆续续地，终于说出了超过一个字的内容。 “一……一起睡……” …… 傅山海倒吸一口凉气。 姜合真的是，非常明白怎么能最快速度唤醒小傅同志。 ……他简直要怀疑姜合是不是故意的！ 姜合眼皮明显撑不住了，却还在等他。 傅山海只犹豫了一秒，就卧倒，盖被子，抱住姜合，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合这下才放心地闭了眼。 …… 怀里的人刚洗完澡，香喷喷白嫩嫩，随便一闻都舍不得停下。 傅山海忍不住收紧胳膊，怀里的人就朝自己靠的更近了一点，那股好闻的味道更明显了，而且混合了自己惯用的沐浴液的味道。 瞬间会给人一种……怀里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和自己亲密无间的感觉。 他凝视着姜合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翘起。 过了许久，傅山海终于有了困意，把人又往怀里揉了揉，轻柔地在姜合额前落下一个吻，傅山海才满足地缓缓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姜合是在头疼中醒来的。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一直巨大的八爪章鱼一直在缠着他，甩都甩不开，手脚都被束缚着，差一点就要被吃掉了。 姜合睁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近期绝对不吃章鱼了。 第二个念头则是……我在哪？ 姜合的目光还有点不聚焦，茫然地看着半空，又努力睁了半天，才看清头上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宿舍。 不过，看这个装修风格，怎么隐约感觉有点熟悉…… 他皱着眉，纳闷地扭了下头。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傅山海的脸。 姜合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就瞪圆了，无声地眨巴好几下，才把目光往下面一点看过去。 傅山海穿着一件居家的条纹睡衣，上衣扣子开了大半，正沉沉地睡着。 他的手臂横过自己，紧紧搂着自己的腰。 连一只腿也搭在自己的腿上。 ……姜合突然明白过来，梦里那只大章鱼是哪里来的了。 这时，像是某根断了的弦突然重新连上，姜合终于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怕的回忆逐渐复苏。 他拉着傅山海要玩萝卜蹲……好像还拉上了很多人…… 他抱着椅子不肯走，谁拉他他还闹…… 他是不是……还把酒店的盘子拿回来了？ …… 姜合脸红的通透，咬着嘴唇压抑了半天，才没喊出声来。 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真的好丢人啊！ 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了！ …… 傅山海突然皱了皱眉，似乎要醒了。 姜合当机立断，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不想面对他。 傅山海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合不见了，面前的被子莫名鼓了一大团。 他用了几秒才清醒过来，看着那一团鼓包，低低地笑了：“……醒了？” 姜合没说话，也没动。 傅山海好整以暇地支起一只手臂，斜躺着看着姜合：“还记得昨天都干了什么吗？” 被子里闷闷地传来一声：“……不记得。” “哦？”傅山海挑眉，“那就是还记得了。” 小鼓包又往下缩了缩，似乎想就此逃离他的视线。 傅山海沉默了几秒，终于忍不住笑了。 一边笑，一边还在刺激姜合： “……姜合，知道吗？你昨天……特别可爱……” 姜合脸憋得通红，又气又尴尬，眼角都红了。 “别说了……我……我不记得了！” …… 傅山海笑够了，才起身把姜合从被子里揉出来。 “行了，他们昨天也都喝多了，不会记得的，出来吧，一会儿憋坏了。” 姜合半信半疑：“真的吗？” 傅山海点头，信誓旦旦：“真的，不会有人记得的。” …… 姜合又听着傅山海说了几分钟，才将信将疑地起床，准备收拾收拾去公司。 可他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头也很沉。 姜合有点茫然地朝客厅走了两步，东倒西歪的。 傅山海看到他的样子，笑了：“怎么摇摇晃晃的，还没醒过来？” “不是……”姜合摸了摸额头。 “好像……发烧了。” 傅山海脸色一变，迅速走过来，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试试温度。 感觉姜合的额头确实比平时要烫，傅山海皱眉： “……真的发烧了，你等等，我给你找药。” 把人捞回床上，傅山海手忙脚乱地找药，顺便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医生朋友。 结果对方：“呦，一起睡还发烧？傅总，你事后不够贴心啊……” 傅山海：…… 他倒是想！ …… 冷漠地挂断电话， 姜合是低烧，吃了药很快就退了。 又休息了一早上，下午的时候，姜合才慢吞吞跟着傅山海一起往公司去。 刚进公司大门，井怀梦一身深红色西装套裙，光鲜亮丽地走过来了。 还跟姜合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姜合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异常。 ……难道真的忘了？ 姜合点点头，挤出笑容：“早上好。” 井怀梦从他身边走过，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他：“姜合。” 姜合“嗯？”了一声，天真地回头看着她。 井怀梦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你想不想知道，昨天的第二场萝卜蹲，最后到底谁赢了？” …… 姜合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 …… …… 由于来的有点迟，专用停车位也不知道被谁占了，傅山海用了一会儿才把车停好。 谁知道还没打开车门，一道身影突然蹬蹬蹬地冲了过来。 傅山海吓了一跳：“怎么了？” 姜合打开后车门跳上去，把自己整个人埋到了车座位里，像个鸵鸟。 还气势汹汹、视死如归地喊了一句：“我不上班了！” …… 傅山海没忍住，噗的一声又笑了。 明明跟那群人说好了……是谁这么不守信，又去招惹姜合了？ 这下好了，估计短期内……姜合都不愿意再见人了。 第七十六章 傅山海好说歹说, 保证他们会从专用电梯直接上去一路谁也见不到, 姜合才慢腾腾地从车里挪了出来。 然后戴了个鸭舌帽, 低着头跟在傅山海后面走, 还扯着傅山海西装外套底下的小尖尖。 ……然而这样也没有什么用，毕竟除了姜合, 没有人敢这样拉着傅山海的衣服走路。 大家在傅山海的眼神威胁下, 非常配合地装作看不到姜合, 目送着两个人进了电梯。 电梯刚一关闭，大厅里就响起了非常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听说了吗！昨晚姜合喝多了, 拉着部长们玩萝卜蹲……” “听说了听说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据说连傅总都得跟着蹲，那个场面哈哈哈简直不敢想象……” “哎呦，看来咱们山海星光的食物链顶端终于有人站了。” …… 正走进公司的林羽微微一愣, 看向周围讨论的正热烈的人。 大家看到他的目光, 同时收声, 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林羽走过，才继续议论。 “卧槽, 这好像就是那个最近新签的林羽！” “长得挺好看啊, 就是性格感觉有点……冷。” “他好像马上就要出道了。” “什么？！不是刚签吗, 怎么也要有个半年的练习期吧？” “练习什么呀，人家是空降的资源咖，听说出道就要做专辑！” “天呐……这么厉害, 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 …… 林羽的正式出道在三天后, 与出道消息同时传出来的, 是一个代言，一个知名杂志的内刊，和一张即将发行的数字专辑。 他这一波宣传的轰轰烈烈，几乎是迅速就占据了话题榜。 “这小哥哥谁？” “资源也太6了吧，不是新人吗，怎么连内刊都拿到了！？” “专辑我试听了，还行！！粉了粉了！” …… 然而与之同时爆发的，是姜合粉丝的极度不满。 圆滚芝麻：山海星光在想什么？？？这林羽不管是从形象还是定位，怎么看都和姜姜差不多啊？ 浅洛尘：同时期推两个同类型歌手，你们认真的？ 满月：卧槽？？？姜合正在上升期，《长生》好不容易打出的热度，你们在干嘛？？！ 奶味菠萝：：不是我要打抱不平，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安排有问题，听我的，推姜合。 …… 井怀梦看着粉丝的反映，忧心忡忡：“傅总，大家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要大，要不要解释一下两个人的定位不一样？我们……” “……先不用，”傅山海沉默了几秒，说，“林羽那边照常推，姜合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他的资源也暂时保密，不要外发。” 井怀梦皱着眉，点头照办了。 …… 姜合最近一直在勤奋练声，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听说了个大概。 不过他也一点不着急，继续在研究自己的新歌。 傅山海找来宋飞跃，三个人开始商量新专辑的定位。 “我建议主打歌还走之前的风格，”宋飞跃说，“趁着《长生》的热度没过，出一首相同风格的歌，彻底把这块市场站稳了。”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傅山海说，“姜合已经连续两首风格相似的歌了，专辑的主打歌，我们可以做一个新尝试。” 宋飞跃反对：“可是这样很冒险，姜合的当务之急是保住人气……” 姜合弱弱地举了个手：“我能说一句吗？” 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姜合眨巴两下眼，说：“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下不一样的曲风。” 傅山海笑了：“为什么？” 姜合想了想，说：“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定型，趁着前期多摸索，多试探，才能尽早找到适合我的风格，不是吗？” 宋飞跃沉默了。 傅山海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飞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林羽挡不了他的路。” 姜合猛然听到林羽的名字，一愣。 宋飞跃看傅山海终于提到这个话题，松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说实话……傅总，我有点不懂公司是怎么考虑的。” 傅山海笑着摇摇头：“别急，等着看吧，到底是谁挡谁的路，现在还不一定呢。” 宋飞跃想了想，说：“也是，就凭我们姜合的资质，糊是不可能糊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欣慰的眼光看向姜合：“姜合人气但凡下滑一点，我都能自罚一百个萝卜蹲。” 原本低着头继续看谱子的姜合，突然猛地抬头，杀气腾腾地看向宋飞跃，一张小脸气鼓鼓的。 傅山海瞬间没忍住笑：“……连你也知道了？” 宋飞跃朝姜合抛了个媚眼：“放心，我会保密的。” ……傅山海沉默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又都说会保密…… 所以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 主打歌风格一定下来，剩下的事情就很快了。 宋飞跃也许是感觉到了危机，这次动作非常快，几天就联络好了知名的曲作和词作。 看他这么积极，姜合也行动起来，开始不停地和曲作沟通，商定新歌的基础节奏。 新南也参与了新专辑的制作，几个人忙的不分昼夜，为了一件事能讨论到深夜。 不过经常的结局，是姜合被傅山海抓回去强制休息，剩下两个人继续加班。 …… 另一头，段飞章也在不停地接洽资源，给林羽规划路线，准备数字专辑的发售工作。 山海星光音乐部像是突然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在拼命地捧林羽，一股在努力地推姜合。 连带着整个山海星光，都开始紧张起来，节奏也加快了。 就连姜合和林羽的粉丝，也明里暗里开始比较，姜合的粉丝不满公司突然的资源倾斜，林羽的粉丝则不满姜合的特殊待遇。 公司里的情况傅山海察觉到了，但他没有干涉，而是继续他的事情，时不时关心一下姜合的进度，偶尔也看看林羽那边的情况。 …… 过了几天，林羽的数字专辑终于要发行了。 可他找遍了公司，也没看到傅山海。 这时，林羽突然看到陈向的工作间里，满满当当挤了一堆人。 他走近一看，发现傅山海正在里面。 而且不止有傅山海，还有宋飞跃、井怀梦、新南……一群重量级人物，挤在一个小格子间里，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林羽看了几秒，敲了敲门。 傅山海抬头看到他，问：“什么事？” 林羽说：“我的专辑今天发售，来问问宣传的事。” 傅山海点头；“怀梦，你跟他过去。” 井怀梦起身准备走，林羽突然又敲了敲门。 傅山海皱起眉：“还有什么事？” “傅总，你不是说，艺人的事情，你不会随便干涉的吗？”林羽说，“为什么姜合的主打歌，你却在亲自把关？” 说好的资源比重相同，可他看到的却是所有人都在关心姜合的发展路线。 至于他这边……几乎只有一个段飞章在忙。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简直差别惨烈。 傅山海挑眉，看向他：“于公，我确实不会干涉，但是于私，姜合的所有事情，我都会一一过目。” …… 林羽愕然，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傅山海的意思。 资源可以平分，但心血，只在姜合一人身上。 …… 林羽沉默几秒，转身走了。 陈向有点担心：“这样真的好吗？林羽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上姜合吗？” 俞鹤白他一眼：“你当演宫斗剧呢？都两个月了，林羽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那干劲大的，简直是越挫越勇。” 说到这里，俞鹤突然一顿，有点怀疑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不会是故意的吧？ 联想到这几天大家都在为了给姜合不蒸馒头争口气，任劳任怨地加班，连加班费都没要。 倒是傅山海跟个没事人一样，闲下来还在研究菜谱。 ……？ 傅山海察觉到俞鹤的目光，咳了两声：“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俞鹤眯起眼。 ……果然。 天下乌鸦一般黑。 天下老板一般狠！ 傅山海就是想趁机压榨他们的劳动剩余价值，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加班！ 他说呢，明明姜合拿到了B家高奢的代言，拿到了G家的杂志正刊封面。 每一条资源爆出来，都是能秒杀林羽的好消息。 可傅山海对外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摆出一副姜合资源远不如林羽的样子。 再扭头看看热血满满的陈向和宋飞跃众人，和越急关注度越高的粉丝们…… 俞鹤沉默地在心里抨击了傅山海一句。 套路太深了。 …… 林羽的专辑正式发售了。 销量很可观，评价也多是好评，尽管都是英文歌，但听众的接受度还可以。 销量排行榜上，林羽的名字也在稳步上升。 对一个新人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客观了。 段飞章看着市场数据，喜笑颜开：“按照这个趋势，五天卖两千万是没问题的。” 林羽托腮沉思了一会儿，问：“一线的歌手专辑售卖速度是多少？” 段飞章一愣，说：“一般都是一天突破千万的……不过他们粉丝基础高，你刚出道，这个成绩已经很厉害了。” “不用急，慢慢来吧。” …… 林羽的粉丝纷纷庆祝专辑销量破百万、千万，姜合的粉丝却都急了。 山海星光的官方微博下，一群人在评论。 姜姜小女友：hello？在吗？姜合最近有动态吗？ 一杯蛋黄：我们姜姜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姓名？《长生》这么火，见面会呢？综艺节目安排起来啊？？我都想替你们干活！ 你抗揍吗：姜合佛，你们不能佛啊！资源日起来啊！隔壁那谁风风火火往上冲，我们不能输啊！冲啊！！！ 姜合正版后援会：我跟你们讲，你们再不爆姜合的料，我就要鲨人了！！ …… 眼看官方后援会都开始急了，山海星光的官博却依旧毫无波澜。 这时，轻易不发微博的傅山海，突然发了一条新动态。 “姜合的新歌正在筹备，《江河之间》全新数字专辑即将和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底下还配了张图，是姜合戴着耳返录歌的画面。 傅山海前段时间粉丝涨了很多，加上他发完微博就非常上道地顺手买了推广，这条微博的点击量瞬间过万。 并且……成功引来了一堆嗷嗷叫的粉丝。 …… “卧槽？？？” “山海星光老总亲自预告？？我没看错吗！” “哈哈哈666我们姜姜这个待遇，真的很有排面！” “啊啊啊啊啊姜合的数字专辑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啊！”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能一次性听到好多首歌了超级开心！” “快快快快出出出出我买爆！！！” …… 傅山海看着评论，高兴之余，还是有点不满意。 怎么没有人夸一下这张他偷拍的照片？ 要知道姜合一向不爱让人拍他录歌时候的画面，每次看到傅山海举手机就躲。 这张照片可是经历了好几番波折才拍到的，很珍贵的。 这时，终于有人走完激动流程，开始夸姜合的盛世美颜了。 “说起来，我们姜姜的脸还是能打，拍成这样都这么美！” ……？ 傅山海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 “对对对，哈哈哈糊成这样也难掩美貌！” ……？？ “不过我真的好想问，这张谁拍的，角度也太清奇了叭……” “得亏姜姜好看，撑住了！” ……？？？ 傅山海握着手机，笑容逐渐僵硬。 第七十七章 傅山海的预告放的突然, 市场部甚至都没做好准备, 就被姜合粉丝激动地把话题艹上了热搜。 井怀梦：“……傅总，这数字专辑怎么我刚参与个起步阶段, 你们那边就连名字都起好了？” 傅山海挑眉：“我刚临时想的，不好听吗？” “……”井怀梦有点崩溃，“傅总，你现在的微博粉丝都快顶公司一个中层艺人了，发微博不能这么随便啊！” 傅山海笑着说：“我问过姜合了，这个名字他也同意。” 说完, 他看着热搜, 说：“好了, 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傅山海扭头就走，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留。 井怀梦看着微博上嗷嗷叫的粉丝, 和一无所知的市场部, 欲哭无泪。 …… 傅山海找到姜合的时候，姜合正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傅山海, 新专辑主打歌定下了，你要不要听？” 傅山海点头，接过耳机。 不同于之前温柔缓慢的旋律, 这首歌开始就是几段劲爆的鼓点。 随后, 在架子鼓声中, 姜合的声音由低到高、由远到近, 一点点呈现出来。 他的声线变得低沉、有力，每一句都极具力量感和画面感，配合着快且动感的歌词，整个氛围都在不断烘托提升。 到副歌时，姜合惊艳的高音更是把整首歌推向了另一个小高潮。 他甚至很难想象，姜合这样的人，能唱出这么有力量感的歌声。 傅山海越听越惊讶，音乐刚停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 姜合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傅山海静静看着姜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反对。 姜合瞬间有点紧张，瞪大眼：“怎么样？不好听吗？还是我唱的……” 没等他说完，傅山海就笑了。 “非常棒。” 姜合立刻也跟着笑了：“真的？我好像有点不擅长这种风格，总觉得飞跃哥在安慰我。” 傅山海摇摇头：“不要这么不自信。” 他握着姜合的手，郑重地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向你保证，这首歌一定会被所有人喜欢。” …… 姜合即使隔着傅山海身上的西装，也能感触到他身上的热度，顿时一愣。 傅山海说：“姜合，你真的在不停地给我惊喜，山海星光当初签下你，可能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姜合愣了几秒，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脸瞬间更红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听就好……好听就行……” ……然后站起来，迷迷糊糊地准备去继续录歌。 傅山海拉住了他卫衣后面的帽子，成功让姜合刹车了。 “行了，你已经够累了，这几个月都没有放松过，先别急着录了。” 姜合回过头，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傅山海笑了：“想不想出去看看？” “……出去？”姜合眨巴两下眼。 傅山海打开手机点了几下，把一张图片举到姜合面前。 “这个地方，想去吗？” 姜合看着图片上错落有致的白色建筑群和蓝顶教堂，眼睛瞬间亮了：“好漂亮！这是哪里？” 傅山海说了一串英文，姜合理解了几秒，问：“在希腊？是叫……圣托里尼岛？” 傅山海有点惊讶地挑眉：“英文进步了，看来我教的不错。” 姜合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口语还是很差。” 傅山海正色：“陈向有没有告诉你，你拿到了G家下个月的杂志封面？” 姜合先是一呆，随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真的？！” G家杂志，姜合虽然没有接触过，却也听说过。 知名时尚类杂志，也被称为国内五大刊之一，一向是一封难求，当红明星们为了争它的一个封面简直是挤到头破血流。 这么好的杂志资源，居然给了自己？！ 姜合还在惊喜，傅山海已经笑着解释：“这可不是我们拿到的，是人家主动邀请的你。” 姜合嘴巴都快张成一个O型了。 傅山海拍拍姜合的脑袋，甚是欣慰：“看来我们姜合真的出名了。” 说着说着，还有点伤感。 姜合这个小宝贝要被发现了，藏不住了。 …… 出发的那一天，姜合异常兴奋，起了个大早。 他甚至早上五点给傅山海打电话，问他起床了没有。 被铃声吵醒的傅山海皱着眉看一眼手机，然后笑了。 “……喂？” “你起来了吗！” 小可爱的声音显得兴奋又激动。 傅山海低低地笑了：“十点的飞机，你五点就起床了吗？” “……”姜合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然后诚实地说，“我……我有一点激动。” ……说出来有点丢人，他以前光顾着拍戏挣钱，真的……没出过几次国。 每次匆匆出去，也是两天内就又回来了，别说看风景了，倒时差都够他难受的。 …… 傅山海了然，想着姜合大概是第一次出国，激动是难免的。 “我马上起来，然后过去接你，吃了饭再走。” 傅山海想了想，又说：“行李不用拿太多，有需要的我们可以到地方再买。” 姜合乖乖地答应了。 有了姜合的催促，傅山海也高效率起来，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出发去了公司。 俞鹤已经到了，他这次依旧跟着傅山海一起出去。 “G家杂志那边联系好了吗？” “嗯，他们已经先过去取景了，”俞鹤说，“我们到的时候是晚上，会拍一组夜景，第二天早上再拍街景，之后会拍一段简单的vlog。” 傅山海一边点头一边说：“跟他们说，行程不要设置的太紧密，姜合前几天发烧了，还没完全恢复。” …… 带着姜合去吃他念叨了几天的蟹黄生煎包后，三人往机场驶去。 机票是俞鹤买的，照旧买了头等舱，姜合这次长教训了，自己提前把自己包裹好，还找了一副透光的墨镜，避免上次撞头的惨剧再次发生。 但是他没料到，傅山海这次换策略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披肩，把姜合从头到腰，包月饼馅一样四四方方地包了起来。 姜合挣扎着不想穿，傅山海提醒他：“这是G家上期杂志刚推过的一款披肩，你带着就当是个诚意了。” 姜合委屈地看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受了。 ……跟在后面的俞鹤眯着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G家什么时候还推过披肩。 不过，看着被价值五位数的披肩裹成个奶馅月饼的姜合，俞鹤终于还是没憋住笑。 …… G家杂志的拍摄地选在希腊圣托里尼岛的伊亚小镇，这里也被称为全球最美的小镇之一。 岛上著名的白色悬崖小屋紧邻大海，入目满是蔚蓝的海水和典雅的建筑，非常的漂亮。 这个时节正是希腊的雨季，但姜合他们很幸运，前一天雨刚停，今天地面已经全部干了。 G家找来了著名的造型师Nelson给姜合做造型，姜合有点紧张，全程盯着Nelson的口型，确保自己能听懂他的话。 傅山海在一旁看着，十分欣慰。 姜合学东西的确很快，他现在都可以无障碍地和Nelson交流了。 “oh！姜合，你的皮肤太棒了！怎么护理的？”Nelson问出了一个几乎每任化妆师都会问的问题。 俞鹤已经学会抢答了：“多吃水果和蔬菜。” “……”Nelson一脸疑惑，“真的吗？这难道是你们常说的食疗？” …… 只吃水果不吃蔬菜的姜合，眨巴两下眼，没好意思搭话。 Nelson给姜合穿了件带着印花的大红色棒球衫，内搭绣着简单字符的T恤，整个人显得活力又青春。 妆容则是在姜合原本精致漂亮的五官上稍作修饰，显得鼻子挺拔嘴唇饱满，还微微在眼角加了一点深红色眼影。 搭着这一身衣服的，是一个漂亮的银白色手表，和修饰用的无框眼镜。 这个造型一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真心地被惊艳到了。 “完美！”摄影师不停地在夸，“我拍了这么多艺人，还是第一次见能把大红色穿的这么好看的。” 姜合站在靠海的栏杆上，微抬起下巴，笑着看向镜头。 小镇里的灯光昏黄错落，一眼望过去，只有姜合这里是最亮的。 仿佛小镇上所有的光，在此刻都聚集在这里了。 而光源中心的人，更是美的不像真人。 傅山海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张姜合笑着的画面。 看了眼手机里的照片，傅山海手指轻轻一滑，和上一张被无数粉丝嘲笑直男视角的照片做了下对比。 ……好吧，的确是现在这张好看。 不过，傅山海也舍不得删任何一张，只是默默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 晚上安排的拍摄时间不长，姜合很快就收工了。 他朝着傅山海走过来：“你看到照片了吗？效果怎么样？” “没有看，”傅山海说，“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很好看。” 姜合有点害羞地笑了：“那个摄影师哥哥一直在夸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傅山海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因为你确实表现的很棒。” 姜合眨巴眨巴眼：“他还说，要请我吃晚饭呢。” “……？”傅山海笑容一顿，扭头看向那边正在朝姜合挥手的美籍摄影师，仔细打量了一眼。 ……长得一般，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傅山海说：“跟他说，今天没机会了，你等会儿要和我一起吃饭。” 姜合顿时惊讶地睁眼：“我们还去吃饭吗？” 当时说飞机落地之后就要拍摄，傅山海怕他饿，给他带了不少吃的，他还以为就不吃晚饭了。 傅山海笑了：“当然要吃，怎么能让你饿着。” 一边笑，一边冷冷地看一眼那个还在试图喊姜合过去的摄影师。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别人得到和姜合一起吃饭的机会。 ……毕竟姜合一遇到饭，就非常好说话。 想到这里，傅山海又突然有点惆怅。 这么说来，想得到姜合的好感……还挺容易的。 一顿饭就拐走了。 …… 第七十八章 傅山海带姜合去了当地一家特色餐厅, 原本想好好犒劳姜合一顿。 可惜姜合刚坐下, 脸色就变得不太好，还隐隐透着点苍白。 傅山海立刻察觉到了：“怎么了？” “不知道……”姜合摸摸自己的脸, “总感觉不太舒服，头也有点疼。” 傅山海探身过去，隔着桌子摸了下姜合的额头。 “没有发烧……是不是下了飞机就拍摄，累着了？” 姜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傅山海皱着眉：“我带你去看病。” “不不不不用，”姜合忙说，“可能只是水土不服, 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们早点吃完回去, 明天还要拍摄呢。” “……”傅山海还是不放心，“除了头疼以外，还有什么症状？” 姜合老实说：“没有了。” …… 傅山海催了催侍卫生，让他们加快上菜的速度。 侍卫生上完前菜后, 看傅山海两个人确实急着走, 直接打乱了上菜顺序，先给他们上了主食。 主食是一道八爪鱼饭, 一整个完整的碳烤八爪鱼色泽漂亮，香味诱人，再配上软糯的炒饭, 是餐厅的特色主食。 姜合看到面前那个八爪鱼, 突然想到了上次喝醉那晚做的梦。 以及被八爪鱼缠了一晚上的恐惧。 ……说好的近期不吃章鱼呢？ 傅山海看他没动筷子, 关切地问：“还在头疼？……不然我们直接回去吧。” 姜合忙摇摇头, 尝了一口八爪鱼旁边的炒饭。 混着番茄酱的炒饭酸甜可口，一下子就治愈了他不太舒服的胃。 八爪鱼也新鲜好吃，嫩的拿刀叉轻轻一切就能切开，入口软滑鲜香。 姜合吃了几口，就把那句不吃章鱼忘了个干净。 ……八爪鱼饭真香！ 看着姜合似乎有了点胃口，傅山海放下心，安静地陪他吃饭。 一顿饭吃完，姜合的脸色好了很多。 “我们回去吧。” 等俞鹤开车来接的途中，有一对情侣甜甜蜜蜜地从他们面前过去了。 其中金发碧眼的女孩子，手里还捧了一束玫瑰。 姜合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女孩子突然一愣，然后惊喜地喊了一句。 “姜合？！” 傅山海和女孩子的男朋友同时看了过来。 姜合也有点吃惊：“你认识我？” “yeah！”女孩子明显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你叫姜合！” 她又看向傅山海，做了个暧昧的表情：“So，are you……couples” 姜合微愣了了一下，傅山海却立刻反应过来。 他笑着摇头：“No。” 说完，他又突然用希腊语轻轻说了一句：“至少现在不是。” …… 这句姜合没有听懂，女孩子眼底却迸发出惊喜的光。 她把手里的玫瑰递给傅山海：“加油，祝福你。” 傅山海笑了：“谢谢。” …… 情侣走后，姜合好奇地探头：“你们后来说了什么？是什么语言，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希腊语，”傅山海说，“我也只会说一点，刚刚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他把花给了姜合：“送你的。” 姜合接过花，眨巴两下眼：“她给我的？” 傅山海眸光微暗，笑着说，“算是吧。” 姜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 很漂亮。 …… 傅山海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明天拍摄完，我们再留一晚。” 姜合好奇地抬头：“做什么？” “看日落，”傅山海笑着说，“这里的日落，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日落，想看吗？” 姜合顿时期待地点点头。 第二天的拍摄行程不算赶，姜合早上起来跟着傅山海在小镇上转了一圈，悠闲地吃过早饭，Nelson才带着衣服过来。 今天的造型是复古骑士装，整体造型绅士又文艺，Nelson还给姜合烫了一头复古卷，搭配精致的窄檐礼帽，和比以往略浓一些的妆容。 整个造型做下来，和平时姜合的风格差别很大。 连傅山海都不得不承认，Nelson的确是有着高超的造型能力和精准的服装风格搭配。 姜合第一次穿这种长长的礼服，有点不适应，一直在悄悄拽里面的衬衣。 又怕高筒靴里的裤子皱了，想弯腰去塞裤子。 傅山海走过来，非常自然地蹲下，帮姜合整理裤脚。 Nelson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山海。 ……这不是山海星光的总裁吗？ 怎么还亲自给艺人整理衣服？ …… 摄影师已经到位了。 他举起相机，随便拍了几张试试光线。 ……然后就被相片惊艳到了。 “哦，宝贝儿，你真的不考虑做模特吗？！”他朝姜合笑，“镜头感太棒了！” 姜合还没说话，傅山海已经幽幽答了一句：“抱歉，不考虑。” …… 之后的拍摄过程也非常顺利。 也许是周边的环境变了，姜合的心态也跟着改变，拍照时比以往更放得开，对着镜头时，眼里的情绪也非常饱满。 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是可用的。 摄影师拍完这个场景，在换场地的同时翻着回放，难以取舍：“都太好看了，我简直不知道该选哪一张。” 姜合笑笑，又抿着嘴，带点期待地看向傅山海和俞鹤。 俞鹤的目光有点茫然，傅山海却已经理解了姜合的眼神。 “的确很棒。” 姜合立刻咧开嘴笑了。 …… 俞鹤沉默地撇开头。 现在已经到了他都无法融入的地步了吗…… 姜合这套造型一共换了三个拍摄点，整个拍摄结束后，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了。 Nelson还要忙着赶飞机，提前走了。 摄影师兴奋地凑过来：“哦！姜合，我想今天我们能一起……” “No，”傅山海无情地挡在他面前，“sorry，他还有事要做，暂时不能吃饭了。” “……”摄影师遗憾地耸耸肩，“好吧……真可惜……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合作。” 傅山海一边客气地笑，一边忙不迭地拉着姜合走了。 再待下去，情敌数量 1 1 1…… …… 两个人吃了饭，在等太阳落下的间隙，傅山海带着姜合去看了著名的蓝顶教堂。 教堂临海，轻柔的海风吹抚着，还微微泛着点冷气。 姜合为了拍摄方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袖，猛一下被海风一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傅山海看出他有点发抖，直接脱了外套套到他身上。 被还带着傅山海体温的西装外套包裹着，姜合瞬间就不感觉凉了。 不过……看着里面也只有一件衬衣的傅山海，姜合有点抱歉：“衣服给我的话，你不冷吗？” “不冷，”傅山海非常潇洒地迎风站着，“我身体好，经冻。” 一阵比刚刚稍猛的海风，呼的吹了过来。 ……傅山海瞬间打了两个喷嚏。 姜合沉默地眨巴两下眼，没有说话。 于是，在等日落之前，两个人老老实实回酒店，又加了几件衣服。 …… 再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很低的位置了。 找了个适合观景又没那么大风的平台，两个人安静地坐下来。 日光逐渐西沉。 整个小镇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美的像中世纪画家笔下的油画。 姜合都不舍得眨眼，仔细看着眼前漂亮的风景。 太阳离海面越来越近了，像是即将掉进海里，整片海面都开始泛起金红色。 傅山海突然开口：“知道这片海的名字吗？” “嗯，知道！”姜合说，“爱琴海，很有名的。” 傅山海正想说爱琴海谐音爱情，象征着浪漫和温柔，姜合已经抢先开口。 “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名字就有这三个字，特别好看！” 姜合的声音兴奋又期待，似乎在等着傅山海接下这个话题。 可惜傅山海在自己的童年记忆里搜索了半天，也没能搜到这么一部电视剧。 …… 不过，姜合这么一打岔，他都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姜合听到耳边传来傅山海无奈的笑声，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此时太阳已经半个沉入海里，整个天空都晕染成了淡红色，只有姜合的眼眸明亮，在认真又疑惑地看着他。 傅山海盯着姜合的眼睛看了很久，才低低地说：“我在想，我的姜合，到底算不算是长大了。” 姜合一愣，“嗯？”了一声。 傅山海笑了：“没什么……快看，太阳落了。” 姜合立刻转头，此刻海面已经全黑了，天边只剩半个红色的太阳轮廓，美的壮丽而又动人。 几分钟后，太阳最终落入海底，整个天空瞬间变得黯淡，像是刚刚见证一场美丽的消逝。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沉默的呼吸声。 傅山海伸手，轻轻握住了姜合的手。 姜合感觉手里被塞进一个微凉的东西，忍不住低头。 是一条漂亮的银色手链。 手链上缀着星星和月亮，还有波纹状的圆环，手链里似乎还嵌着一些钻石，在昏暗中闪烁着夺目的光。 傅山海说：“送你的，生日快乐。” …… 姜合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笑了：“是不是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姜合恍然反应过来，今天真是他的……生日。 他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傅山海垂眸看着那个手链，说：“时间有点仓促，挑礼物的时间不够多，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姜合呆呆地点头。 傅山海仔细地把手链给姜合戴上，看着握了握姜合细白的手腕，皱眉：“怎么还是这么瘦，喂了一年也没喂胖。” 姜合有点恍惚。 已经快一年了啊……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开始被他认为是冷漠、凶残、过分的傅山海，现在已经成为可以坐在他身边，陪他看日落、过生日的人了。 …… 傅山海看姜合始终没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俞鹤还说要请你吃晚饭呢。” 姜合跟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伸手，拉住了傅山海的手。 傅山海微愣，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姜合刚刚那一下抓得太快，自己都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现在面对着傅山海的目光，脸瞬间红了。 “谢谢你……” 他犹豫了几秒，又说：“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傅山海看着他，直看到姜合都忍不住又低下头，才反手握住姜合的手，拉着他往回走。 手心的温度很热，姜合盯着两个人紧握着的手，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 一路飘乎乎的回了酒店，俞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还没说话，就第一时间看到了傅山海和姜合紧握着的手。 俞鹤眼睛瞬间瞪圆了。 等一下……他看到了什么？！ 姜合像是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猛地缩回手，手足无措地站着。 俞鹤还想说话，傅山海已经冷冷看他一眼：“你不是说，要请姜合吃饭吗？” 俞鹤见好就收地点头：“对对对，餐厅已经订好了，我们走吧，姜合，今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 订的餐厅是当地有名的烧烤特色店，很多明星都来这里打过卡。 姜合拿着全英文的菜单，费劲地辨认了一会儿。 俞鹤大手一挥：“没事，姜合，随便点！别给我省钱！” 傅山海闻言，微微挑眉，拿过姜合手里的菜单：“那我来点吧。” 俞鹤瞬间瞪大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果断地又把菜单塞回姜合手里：“姜合过生日，当然是他来决定了，对吧老板？” 傅山海看他一眼。 俞鹤保持着职业又大方的微笑，心虚地看着傅山海。 ……老板，给点面子，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 傅山海忍不住笑了：“……姜合，你点。” …… 菜品一一上来了，各种颜色的配菜和精致的摆盘，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俞鹤举杯：“姜合，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事业顺利！” 姜合举起杯子，俞鹤却突然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不是酒吧？” 傅山海说：“不是，是我倒的饮料。” “那就好……”俞鹤放下心，干脆地和姜合碰了个杯。 动筷子前，姜合珍惜地拍了一张照片。 以往吃饭他从来不会拍照，但今天不一样。 他拍完食物，想了想，又自拍了一张。 俞鹤忙凑过来：“我也要我也要！我们来合影！” 姜合把手机举的高一点，尽量把三个人都放进镜头里。 “傅山海，看镜头！” 傅山海抬起头，看向姜合手里的手机。 姜合抓住时机，对着镜头展开了灿烂的笑脸，同时咔嚓一声，按下了拍摄键。 拍完后，俞鹤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哇了一声。 姜合今天造型的妆一直没卸，即使是晚上也看的清楚，漂亮又精致。 傅山海虽然也只是安静地抬了个头，但他原本五官就深邃，在餐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轮廓更加好看，一眼就能让人在照片里看到他。 而自己在里面，就仿佛只是一个来和两位明星热情合影的粉丝。 俞鹤叹了口气，自己长得也不差，经常被那些经济人夸是可以出道的颜值，怎么跟这两个人比起来就…… 算了算了，要求不能太高。 …… 俞鹤对姜合说：“合影记得发给我，我要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傅山海抬头看他一眼。 俞鹤忙保证：“只给公司的人看，会屏蔽无关人员的。” 姜合点点头，又好奇地看向傅山海：“你要不要？我也发你一张，拍的还蛮好看的。” 傅山海已经在吃东西了，他淡定又高冷地说：“我不用。” …… 姜合把美食照片和之前拍的自拍照编辑了一下，开开心心地发了个微博。 “叮咚”一声，傅山海的手机响了，一道热情的女声突然响起。 “你的小宝贝姜合发微博啦！快去看看吧！” …… …… …… 姜合和俞鹤同时扭头看向他。 傅山海捏着刀叉的手猛地用力，差点没把叉子当场掰断了。 …… 妈的，忘了关提示音了。 第七十九章 姜合的微博一发出来, 等着祝他生日快乐的粉丝们纷纷冲了进来。 然后被姜合的自拍美的嗷嗷叫, 又被他第二张美食图片诱惑地直喊饿。 Rui ：啊啊啊啊看起来好香啊我饿了呜呜呜…… 白开水：嗯？？？等一下，我还在这里忧心忡忡姜合的资源, 他却在希腊看风景？ summerspume：哈哈哈哈突然感觉白操心了是怎么回事？ 喵吃鱼喵喵：话说……你们不觉得姜合这个妆容特别精致吗？？？感觉是在拍摄，难不成是去拍写真了？ 九歌：有可能诶！我总感觉有新物料！ 东都哈士奇：等一个惊喜…… …… 粉丝们讨论的热情，然而此刻的餐厅里却异常安静。 姜合不解地眨巴两下眼，俞鹤则在死命憋笑。 原因是……傅山海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发推送。 …… “你的小宝贝姜合的微博进热门了！” …… 傅山海僵硬地伸手, 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然后长按锁屏。 ……直接关机了。 …… 他看着姜合, 咳了两声，解释：“……刚下的一款明星动态APP，我下下来研究一下。” 姜合顿时有点惊讶：“还有这种APP？” “有啊, ”俞鹤在一旁给他介绍, “可以设置特别关心的明星，他们发微博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提醒的，你还可以看他们什么时间上过线，上线了多久。” 姜合听的目瞪口呆：“……这么详细啊……” “不用担心, ”傅山海稳定好心态, 非常自然地接话，“你真的想刷微博玩的话，开小号就好了。” 姜合顿时有点好奇：“小号？那你也有小号吗？” ……不仅有小号而且时常去姜合的各类相关话题刷到风生水起停不下来的傅总, 坦然地说：“没有。” …… 一顿饭吃完, 三个人回到酒店, 俞鹤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他们要赶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回去, 姜合还要抓紧时间录新歌。 傅山海把自己的东西大概整理了一下丢到箱子里，转身出门去了姜合的房间。 姜合刚洗完澡，正在收拾东西。 他一边收拾，一边给傅山海展示这几天自己收集的成果。 “这个是小风车，据说可以带来好运。” “这个是纪念币，我买了十枚。” “看，这是那个老爷爷店里的木雕，他说我挑到了最好看的一个！” 傅山海回想了下，那位白胡子爷爷似乎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不过看姜合这么开心，这句话他当然也没说出来。 姜合整理完，又宝贝似的把一个丝绒小盒子放到了最上面。 傅山海有点好奇：“这是什么，品牌方送的礼物？” 姜合点点头。 傅山海看着姜合手上没卸下来的戒指：“不是在你手上带着吗？还要盒子干什么。” 姜合眨巴两下眼，朝傅山海笑笑，没告诉他。 …… “收拾好了，”姜合环顾一周，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可以睡觉啦！” 说着说着，姜合又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麻烦你了。” 这两天晚上，傅山海一直都是在他房间里，等他睡着了再走的。 ……没办法，姜合始终适应不了一个人住酒店。 傅山海哄孩子一样拍拍姜合的脑袋：“快睡吧，明天早上八点起床，再吃个早饭，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姜合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满眼不舍地看着傅山海：“时间过的可真快，感觉两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想了想，他又说：“这两天我过的很开心，谢谢你。” “不要再说谢谢了，”傅山海突然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所以，姜合，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 姜合有点愣怔地看向他。 傅山海冲他眨了下眼：“与其说谢谢，你不如来一点实际行动，我可能会更高兴。” 姜合脸上带了点疑问。 傅山海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得非常狡诈：“比如，亲一下？” …… 姜合脸色通红，立刻钻进了被窝里。 “晚安！” 傅山海挑眉：“上次有个粉丝抱着孩子，你还主动亲了小孩子一下呢。” 姜合的声音闷闷的：“那个小孩子很可爱嘛……” 傅山海不服：“我不可爱吗？” “……” 傅山海咳了一声：“……好吧，不用亲一下，抱一下总可以吧？” “……” 傅山海看着那团不为所动的被子，笑了：“行了行了，赶紧睡吧，不然明天又要说没睡好头疼了。” …… 姜合安静了很久，突然从被窝里伸了一只手出来。 傅山海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然而姜合还是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没有别的反应了。 傅山海犹豫着，试探性地在姜合的掌心轻轻一划。 姜合被碰的很痒，往回缩了一下，却没有完全缩回去，停了几秒又伸出来，主动拉住了傅山海的那根手指。 傅山海瞬间瞪大眼，呼吸都顿了一下。 姜合就这样安静地握着他的手指，慢慢睡着了。 …… 感觉床上的人呼吸起伏变得均匀又缓慢，傅山海伸手，把姜合头上的被子轻轻拉下来，掖到他肩膀后面。 又小心地塞回姜合那只伸出来的手，把被子给他盖严实了。 起身要出门时，傅山海看着地上还没合起来的小箱子，和那个姜合放的仔细又宝贝的戒指盒，停下了脚步。 他走到箱子前，蹲下身，拿出了那个盒子。 打开才发现，这不是一个空盒子。 ……里面放着傅山海送给姜合的那条手链。 姜合甚至精心地绕着戒指托摆了一个圆，把那个波浪形的圆环，摆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傅山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手链，突然无声地笑了。 …… 房门悄悄关闭，傅山海离开了房间。 而床上的姜合睡的正甜，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刚那个落在额头上的……轻柔的吻。 ……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按时到了机场。 姜合这次说什么也不肯披那个大披肩了，倔强地戴着自己的墨镜往休息室走。 傅山海跟在他后面，还试图推销这个披肩。 “保暖又时尚，而且私密性高……” 姜合坚定摇头：“不要，太闷了，我这样已经没有人能认出来了，而且这是希腊，不会有人认识我的。” “谁说的，你忘了昨天送花的女孩吗？”傅山海有理有据，“还是会有被认出来的可能，所以……” “可是我昨天发微博的时候，他们已经认出来我在希腊了，那……再被认出来也无所谓吧？反正行程已经不保密了。” 傅山海突然一愣，这才想起来昨晚姜合发的自拍照。 …… 一直默默跟着的俞鹤突然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老板说的哑口无言。 姜合现在进步了啊…… …… 回来的飞机也要飞将近十个小时，航程太久，姜合没坐多久就成功的困了。 好在头等舱的空间够宽阔，他甚至还能把座椅放下来，整个人蜷在宽大的座椅上，几乎跟躺在床上没什么差别了。 再抬头看看窗外，晴空万里，云层在脚下涌动，风景很美，看着就很舒服。 傅山海要来毛毯，搭在姜合身上：“小心着凉。” 姜合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你不睡吗？” “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傅山海挥了挥手中的几页纸，“公司的这帮家伙，出差也不忘给我找事情做。” 姜合笑了：“说明你对他们很重要呀。” 傅山海没想到姜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微愣了下，转头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睡吧，吃饭了我再叫你起来。” “嗯，”姜合刚闭上眼，又像是想起来事情，亮晶晶地又睁开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能不能跟乘务员说，不吃牛排了呀？我中午想吃米饭……” 傅山海想了想，这里的航空未必有中餐，不过……如果姜合想吃，也不是做不了。 “好。” …… 也不知道傅山海怎么跟乘务员沟通的，姜合中午睁眼的时候，面前摆着的就是很正宗的中餐，甚至还有一份甜汤。 他吃的开心，睡了一早上，困乏也一扫而光，精力甚至有点过剩。 想干点什么…… 姜合左右环顾两圈，傅山海看到他的动作，问他：“怎么了？” “外面的云很漂亮，我想拍照，可以吗？”姜合问他。 “当然可以。” 姜合立刻站起来，趴到玻璃上朝外看着，精心挑了一个角度拍照。 拍完又想要另一边的照片，他哒哒哒跑到对面的位置，咔嚓咔嚓又拍了几张。 这时，姜合感觉有人在看他。 他转过头，正和一双透着点好奇的眼睛对上。 这个飞机的头等舱是两个座位在一边，另一边是过道，姜合上来就坐到了最里面，一直没有注意前后的人。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非常帅气的年轻人，鼻梁挺拔，嘴唇很薄，抿着嘴的时候就隐隐透露出不好惹的感觉。 加上他一头亚麻棕色的卷发，整个人一眼望过去，气场十足。 姜合先是微愣一下，然后就意识到这个人有点眼熟。 那个人也在看着他，目光里是同样的犹豫。 甚至好像也在努力的回想。 …… 过了几秒，那个人突然开口：“啊，我想起来了！你叫……姜合？对吧？” 姜合眨巴眨巴眼，点点头：“是，你好……” “秦修，”年轻人主动介绍自己，“我叫秦修。” 秦修这个名字一出来，姜合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谁了。 也是一个比较当红的歌手，最早是参加了一个观察类综艺红了，后来直接出道做了歌手。 不过，他的歌大多是快歌，还有不少rap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秦修笑着说，“我刚度假回来，你呢？” 姜合诚实地说：“我去拍写真了。” 秦修点头：“我听说你又要出新歌了？之前的那首《长生》我听了，很美的一首歌。” 姜合脸微红：“谢谢。” 两个人正在聊天，傅山海起身走来：“姜合，你在和谁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秦修，顿时也是一愣。 秦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山海星光的老总，点头微笑：“傅总，你好。” “……你好，”傅山海看一眼姜合，“你们认识？” 姜合摇摇头：“刚巧遇到了。” 傅山海放下心：“……哦。” …… 三个人交谈起来，秦修听说姜合之前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顿时很吃惊：“那你的天赋也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从小练习。” 姜合笑得腼腆：“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觉得你的歌更好听，而且那些rap真的很绕口，换我可能念都念不下来。” “那没什么的，练多了就好了，一副好嗓子才是老天赏饭吃。” 两个人商业互夸，客客气气，气氛非常和谐。 傅山海在一旁听得牙痒，又不好把人拉回座位，只能干坐着陪姜合。 这时，飞机突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秦修面前的酒杯瞬间要往旁边倒，他一惊，伸手拦住杯子。 飞机上传来广播：“各位乘客，前方遭遇扰动气流，请大家坐回位置，系好安全带，不要随便走动。” 傅山海立刻拉着人往回走。 秦修一只手去拉座位上的安全带，一边还在对姜合说：“姜合，等会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啊！” 姜合忙点点头：“好！” 傅山海咬着牙，好什么好，怎么一个两个见了姜合都要加好友。 娱乐圈这么多人，姜合的好友位置都不够他们加的。 …… 把人快速安置回座位上，傅山海绕过他去找安全带，给姜合仔细扣上。 颠簸越来越剧烈，飞机一个猛晃，还没来得及坐回位置上的傅山海，直接倒在了姜合身上。 姜合慌忙拉住他：“没事吧。” “……没事，”傅山海有点狼狈地起身，要往自己位置上回，“你握住这个把手固定好，别磕着自己。” 然而他还没迈出脚步，又是一个不稳，再次摔到了姜合身上。 姜合被实打实地砸了两次，说不疼也是假的，他眨巴眨巴眼，建议：“……要不然你别回去了，先坐我这里吧……位置也够……” 傅山海也没犹豫，挨着姜合直接坐下，牢牢抓住另一边的把手。 座位虽然宽敞，但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稍微显得有点挤了。 两个人紧紧挨着，姜合怕傅山海坐不稳，还伸着一只手扯着他的衣服。 傅山海看着自己腰边的那只手，挑了挑眉，直接拉过姜合的手，绕到了自己的另一边：“这样比较稳。” ……姜合感觉自己仿佛变成在搂着傅山海的腰，顿时有点脸红。 但他也怕傅山海再摔了，乖乖地伸着手，还认真地扒拉着他。 傅山海腹部的肌肉紧致有力，摸着有点硬硬的，不过神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一点弹性。 姜合忍不住戳了两下。 傅山海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自己下面的小傅同志非常的清楚。 ……也非常的精神。 傅山海紧咬着牙，沉默地转头看向姜合。 姜合满眼都是好奇，虽然随着飞机颠簸东晃西晃的，手却一直在戳戳戳。 可能是以为这么晃，傅山海察觉不到他的动作。 …… 傅山海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在姜合耳边轻声叫了他一下。 “姜合。” 姜合抬头看着他，眼眸亮亮的。 傅山海的声音微微显出几分喑哑来：“你再摸下去，我就要……” 后面的几个字他压的很低，姜合却听清楚了。 姜合的双眼猛地瞪大，唰的一下收回了手。 恰好此时，飞机的颠簸也终于停顿了一小会儿。 傅山海在离开之前，看着满脸潮红的姜合，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低下头，在姜合耳垂边，蜻蜓点水般咬了一下。 姜合一个哆嗦，从耳垂一路泛红到了脖颈。 傅山海满意地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八十章 之后的旅程, 姜合明显安静多了, 也不乱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视频，偶尔还有点发呆。 不过, 他面前的屏幕里更多的是美剧英剧, 姜合挑了半天，只找到了几部中国的影视剧, 勉强看了起来。 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要落地了。 这次姜合自己系好安全带，没让傅山海帮忙。 秦修在下机前还是要了姜合的微信, 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傅山海站起来，朝姜合伸出手：“走吧。” 姜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红着脸出去了, 没拉傅山海的手。 傅山海知道姜合还在害羞，也就笑着没说话, 跟在姜合后面。 机场的人流量依旧巨大, 俞鹤先去找行李, 两个人往外走。 这时, 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来了来了！！！” “啊啊啊啊好帅啊！” 傅山海脸色一变，下意识挡在了姜合前面。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姜合。 她们正朝着一个提着箱子、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跑过去。 “秦修来了！” “秦修秦修！！！” “啊啊啊啊啊秦修我爱你！！！” …… 姜合有点愕然地看过去，这才发现秦修已经拿了行李在往外走了。 他没有戴帽子, 只戴了墨镜, 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秦修似乎是一个人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粉丝们知道了他的行程, 一个个举着牌子和灯幅在朝他围过来。 隔着几米姜合都听到秦修“我操！”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 他提着箱子，跑的飞快，粉丝们也在后面追的飞快，不过几秒钟，整个机场都仿佛空了一半。 姜合还没从这个画面里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震撼。 傅山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到了吧？我让你遮好自己，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耳朵猛然传来的热度，让姜合想起刚才傅山海轻咬的那一口。 那种酥麻撩人的感觉还犹在耳边，姜合往旁边挪开两步，努力散散脸上的热气，才哒哒哒地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 俞鹤提着行李来了，三个人坐上约好的车，一路径直回了公司。 陈向这次提前在公司门口等着了。 “傅总好！”他的声音非常响亮，“你们回来啦！” “嗯，”傅山海说，“你在这里等着，是有什么事要说？” “傅总英明！”陈向笑呵呵的，“是关于前几天说好的代言，对方的人下午就来了，等着签约。” 傅山海点头：“上去说。” 姜合一路跟着上楼，非常的迷茫。 代言？怎么又有代言了？他不是刚接了个杂志封面吗？ …… 然后就看到一个浅金色头发、高鼻梁的经理模样的人正在等着他们。 “姜合，你好。”他朝姜合伸手。 姜合跟他握了手，还有点迷糊：“这是……？” 傅山海说了一个英文品牌，然后介绍：“B家华国区的主负责人，你一会儿要和他签约，恭喜你，拿到了B家明年的代言人。” 姜合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啊”了一声。 “真的？！” 他惊愕又惊喜的样子让对方忍不住笑了：“很荣幸能和你合作。” 姜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代言吗……不是大使什么的吗……” B家可是非常知名的高奢品牌，珠宝界排名年年稳居前十。 这么有名的品牌……能找他一个出道没一年的人做代言人？！ 傅山海点头：“是的，代言人，姜合，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姜合似乎还不明白，他迅速上升的热度和知名度，早就引起一片广告商和高奢品牌的注意了。 B家能当机立断，在姜合的代言费还不算高的时候签下姜合，已经很明智了。 傅山海能肯定，等姜合的新专辑出来，姜合的身价立刻会水涨船高。 到时候，想找姜合做代言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 激动地签下合约，姜合的笑容一直没收。 送走了负责人，姜合转身就开始傻笑：“我竟然真的拿到B家的代言了！” 俞鹤拍了拍手：“恭喜恭喜，姜合，你该请客了。” 傅山海看他一眼。 俞鹤的手慢慢缩了回来：“……请个饮料就可以了。” 傅山海却说：“好了，庆祝姜合连拿两个好资源，今晚我请客。” 俞鹤和陈向立刻大力鼓掌起来。 …… 之后的几天，姜合重新扑到了新专辑的制作中去。 主打歌已经录好，名字也起好了，就叫《江河之间》，和专辑的名字一样。 专辑里一共三首新歌，除了《江河之间》外，还有一首姜合自己的原创歌，和一首请了跟林羽同样的制作人作出的歌。 新南对新专辑信心满满，说一定会爆。 姜合则努力地做着最后的调整，确保每一首歌都唱到不留遗憾。 …… 在这样忙碌的节奏中，姜合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线下粉丝见面会。 这次是因为之前接的一个饮料品牌的代言。 有了上次见面会的教训，本次的品牌商显得十分谨慎，见面会也直接定在了A市最大的商城。 光是安保力量，就联合了两家大的安保公司一起负责。 姜合前一天录歌到深夜，第二天早早起来，精神还有点困乏，在车上东倒西歪地睡着。 陈向一边开车一边嘱咐他：“等会儿我们直接去商场里面，休息室里有化妆师，做好造型就上台了，时间比较紧。” 姜合闷闷地“嗯”了一声，明显还没睡醒。 又躺了一会儿，他问：“傅山海呢？” 陈向开的是傅山海的车，后座空间又大又宽敞，还放了一个毛绒玩具让姜合当枕头。 但是傅山海没来。 姜合知道傅山海不可能陪自己每个行程，但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没能见到人……而且今天的活动是在A市，离公司也不远…… …… 陈向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俞鹤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先过去，有事随时联系。” “怎么了？”陈向看姜合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有事找傅总？” “……没有。”姜合把脸埋进那一堆毛绒绒里，不说话了。 …… 车开了半个小时就到地方了，姜合恹恹地下车，还顺走了车里的那只毛绒绒。 反正傅山海也不在，拿走了他也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反正他也不在！ …… 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她见到姜合就眼前一亮：“你好，我叫菁菁。” “你好，”姜合露出笑容，“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菁菁示意姜合坐下，开始细致地给他上妆。 “皮肤真好……”菁菁一边扫粉底，一边感叹，“粉底只用上这么一点，就已经很完美了。” 姜合抱着毛绒熊，朝她礼貌地笑笑：“谢谢。” 菁菁安静地继续工作，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姜合怀里的那个熊。 她之前以为姜合镜头前的可爱大多是人设，毕竟她见过太多人前小太阳人后大冰箱的艺人了。 可她没想到，姜合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和真实的他几乎是一样的。 奶白又可爱的人抱着一个毛绒玩具，表情似乎有点不开心，像个没得到自己中意玩具的孩子。 菁菁都忍不住在心里尖叫了。 真的……太可爱了，太想捏一下此刻姜合的脸了。 当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干。 …… 化好妆，菁菁满意地看着姜合：“底子好就是好，都不用修饰太多，几分钟就能化完了。” 姜合看着镜子，自己这次的形象似乎带了点亲民可爱，脸颊看起来粉粉的，甚至搭配了一副小熊边框眼镜。 应该是为了迎合见面会的主题。 “对了，看看衣服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改。” 品牌方给的衣服是一套奢饰品牌的秋冬新品，也算是给足了诚意。 奶黄色的格子西装裤，和同色系的格子长风衣，内搭一件设计感十足的白色衬衣，鞋子也是白色的小皮鞋。 整个色调显得活泼又明亮，而且衬得姜合更白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套衣服穿在姜合身上微微有点大了。 姜合拽拽外面的长风衣：“腰这里太宽了。” 菁菁立刻取来珠针，开始按照姜合的尺寸改衣服。 一边改，菁菁一边羡慕地说：“你的腰也太细了，比很多男明星的都细，我以为这个码数你穿着一定刚刚好，没想到还是大了。” 姜合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傅山海的腰。 傅山海的腰其实也是细的，但他是精悍的细，劲瘦的腰身上裹着一层漂亮的肌肉，还有非常好看的人鱼线。 但姜合自己的腰却没什么肌肉，只是细白而已。 思路顺着曾经见过的傅山海的腰逐渐跑远，姜合都没留意屋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菁菁已经离开了，换了一个人在帮他收紧衣服。 姜合愣着愣着，突然察觉身后的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是一种混合着乌木和佛手柑的味道。 ……好像不是菁菁。 他抬起头，疑惑地转过去。 没想到正对上傅山海含着笑意的眼睛：“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姜合瞬间瞪大了眼。 …… 第八十一章 傅山海“嗯”了一声：“我过来了。” ……姜合眼底的喜悦太过明显，连傅山海都看出来了, 忍不住笑了。 他环在姜合腰前的手微微收紧, 感受了一下姜合的腰身，然后“啧”了一声。 “连最小号都穿不了, 姜合, 你如果再不长胖一点，我就要强制喂你了。” ……这句话听起来莫名就带了一点奇怪的含义, 姜合思考了好几秒，眼睛瞬间瞪大, 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 傅山海抬眼, 看了眼沙发上的毛绒熊。 “哦？趁着我不在，还偷偷拿我车上的熊？” 姜合立刻眨巴眨巴眼：“我只是……只是拿来抱一下而已, 会还的！” “是吗？——”傅山海拖长尾音, “那怎么在我印象里, 你每一个抱过的毛绒玩具, 最后都到你床头了？” 姜合有点心虚地抿了抿嘴。 傅山海低低地笑了：“姜合，你床上还能放得下吗？都够开玩偶店了吧。” …… 姜合的头越来越低，心虚且脸红。 傅山海整理好衣服, 满意地揽过姜合的肩膀，让他转了一圈。 “嗯, 很好看。” “走吧，准备出去了, ”傅山海自然地拉过姜合的手, 往外走, “一会儿还要给粉丝签名呢。” 姜合脚步一顿：“……签名？” 傅山海回头：“怎么了？” 姜合有点难为情：“我的字……不太好看。” 他每次都觉得自己的签名像个小学生，偏偏粉丝一个劲儿夸可爱。 但是越夸可爱，姜合就越明白，可爱跟好看不是一个意思。 ……所以他签名真的不好看。 …… 傅山海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哦，忘了，没给你找签名设计师。” ……他想了想，让姜合重新坐下：“让我看看。” 姜合非常不好意思地、认真地写了一个名字。 傅山海盯着看了半天，有点沉默。 姜合顿时气馁：“……很丑吧。” “不丑，”傅山海笑了，“很可爱。” “……你也这么说，”姜合脸一红，失落地放下笔，有点难受，“能不能跟品牌商说一下，取消这个环节啊……” “不急，”傅山海说，“离上台还有一会儿，来，我教你怎么写。” …… 他指着姜合的签名：“看，你的名字，第一个字笔划多，第二个字笔划少，所以不要这么横着写，不好看，要这样写。” 说着说着，傅山海索性握住姜合的手，重新写了一个竖着的名字。 “看到了吗？姜字下面这个女，横着的这笔可以写长一点，然后勾下来，直接连着合字上面这个人字，这样会有种承上启下的感觉。” “这个口字，你可以直接画个圈，显得可爱一点。” ……姜合感觉傅山海的手完全包裹住自己的手，认真地一笔一划勾勒着他的名字。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让姜合的耳朵止不住地发红。 傅山海问他：“会写了吗？” 姜合结结巴巴的：“会、会了……” “写一下我看看。”傅山海松开手。 手背猛然失去温暖，姜合微微失神，随后提起注意力，认真地照着傅山海刚刚教他的名字写。 傅山海看着就笑了：“不要写的这么用力，也不要描，随性一点。” 姜合点点头，再次写了一次。 这次的名字进步很大了，看着也和傅山海刚刚写出来的差不多。 傅山海满意了：“很好，学的很快。” 姜合也收回手，盯着名字看了几遍，似乎在努力记住它。 …… 陈向已经在喊姜合准备出场了，姜合深吸一口气，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姜合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傅山海。 傅山海抬眸，以为他是紧张，鼓励地看着他。 姜合却笑了：“新签名很好看，这次一定不会有人笑我了。” 傅山海挑眉：“当然，也不看是谁教的。” 姜合想了几秒，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傅老师！” …… 傅老师这个称呼，姜合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猛然这么一喊，傅山海猝不及防地呆了一下。 然而姜合已经笑着出去了。 傅山海在休息室愣了半分钟，直到听到外面传来激动的呐喊，才回过神来。 他哭笑不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现在真的很不能经姜合撩拨。 …… 姜合一上台，就掀起了粉丝的一阵尖叫。 他笑着接过话筒，深深鞠躬：“大家好，我是姜合。” …… 傅山海从后台走出来，找了个离舞台近的暗处，静静站着往台上看。 在灯光的照耀下，姜合看起来更白了，周身甚至都有一层浅浅的白色光晕。 ……像个懵懵懂懂闯入人间的小天使，越看越可爱。 …… 主持人笑着说：“今天的造型很有活力哦，和新款果汁颜色很搭！” 姜合立刻点头：“是啊，而且新款果汁我喝了，味道非常好。” 两个人夸了一会儿品牌商，主持人转而问姜合：“今天有给粉丝带礼物吗？” 姜合点头：“给现场的大家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包，里面有我给大家挑的小东西，还有海报，以及新款饮料哦。” 主持人说：“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现场惊喜，大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底下的回应震耳欲聋：“想！” 主持人招招手，一个工作人员抬上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摞海报。 “我们将现场抽取二十个幸运粉丝，可以获得姜合的亲笔签名海报！” 粉丝们立刻尖叫起来，疯狂地举着手。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进场的时候，每个人都领了一个号牌，对吗？” “现在，将由姜合按动随机选号器，选出二十个号牌，让我们看看，是哪些幸运粉丝能拿到海报！” 姜合按照主持人的示意，点了下暂停键。 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二十个数字。 内场的粉丝席里，不停地有人开始尖叫。 “抽到我了！” “啊啊啊啊有我！” “天哪，我中奖了！” …… 二十个粉丝很快就出来了，排着队准备上台。 姜合拿起签名笔，感觉自己有点紧张。 他下意识抬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对上的是无数张激动兴奋的面孔。 傅山海……似乎不在场。 姜合微微有点失落，低下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签名，试着写了一次。 还好，没忘。 …… 第一个拿到海报的粉丝激动到尖叫：“姜合，我超喜欢你！” 姜合朝她笑：“谢谢你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能跟你合影吗！”粉丝又问。 主持人一愣，立刻走了过来制止她：“抱歉，时间紧张，请你尽快下去。” 一边说，一边已经有一个安保人员迅速上台，准备把粉丝拉下去。 姜合比了个手势，示意安保人员别拉粉丝。 “没关系的，可以合影。”他笑着说. 主持人一呆，有点惊讶地看向姜合。 明星出席活动，酬劳都是按时长算的，而且一般预先就给了钱，时间一到，不管活动进行到哪一步，直接就会尽快收尾然后离开。 他怕因为这个环节拖得久，后面姜合的表演就没时间了。 ……可他看姜合的样子，丝毫没有赶场的紧张感，反而在温和地安抚粉丝，并且示意她可以拿手机拍自己。 粉丝顿时激动的脸庞泛红，拿出手机兴奋地转身，隔着桌子和姜合合影。 姜合笑得灿烂，还在粉丝下场的时候说：“谢谢你们这么远过来看我。” 这句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那些一直遗憾没能抽到自己的粉丝，瞬间兴奋地又鼓起掌。 是啊，能看到姜合，已经很开心了。 …… 就这样，姜合几乎和每一个签名的粉丝都合了影，并且始终没有一点不耐烦，笑容好看到底下的粉丝都在举着手机拍摄。 送海报环节结束，主持人忙cue起下一个流程。 “作为歌手，这次来，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呢？” 现场立刻又是一阵欢呼。 姜合笑了：“那就唱《长生》吧，《长生盏》快上映了，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去支持。” …… 音乐骤起，全场瞬间暗了下来，连舞台上的光都暗了。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姜合才突然发现，舞台的侧边还站着一个人。 即使是昏暗中，他也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傅山海。 ……原来他一直在。 姜合在舞台上亮起的前一秒，冲着傅山海笑了。 笑容灿烂夺目，是专属于傅山海的。 …… “他走过塞外漠北，有历史被风沙淹没……” “辉煌画就的，如今已不辩斑驳……” 姜合的声音温柔又深情，一瞬间就把人拉回了《长生盏》预告片里的那种冷清又孤独的氛围。 …… 一首歌唱完，全场都安静了。 姜合的演出结束，要离开了，他朝着台下再次鞠躬：“谢谢大家。” 这时，主持人突然开口了。 “对了，在离开前，我有一个问题，是帮你的粉丝问的。” 姜合“嗯？”了一声，好奇地说：“什么？” 主持人笑得很暧昧：“他们问……姜合，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姜合顿时一愣。 主持人的这个问题预先没说过，姜合毫无准备，被突然这么一问，脸色顿时红了一点。 正准备先回后台的傅山海脚步一顿，忍不住转头重新看向台上。 然后把姜合的脸红看的清清楚楚。 他盯着看了半天，笑了。 ……姜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害羞的时候，是最可爱的。 …… 底下的粉丝已经开始在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我们姜姜才十九岁，不可以问这种问题！” “哈哈姜合脸红的好明显！” “姜姜害羞了！” …… 姜合沉默了很久，直到主持人以为他应该不会回答，正在想着怎么圆场的时候，姜合开口了。 “我……喜欢，温柔的人。” 主持人会意：“哦？那看来是喜欢和你很像的人。” 姜合却摇摇头：“不是。” 主持人一愣：“什么？” 姜合说：“有的人，看起来是很高冷，很强势的人，但骨子里其实是很温柔的，而且善良，可爱。” 主持人笑了：“嗯……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不过这样的人……应该很难遇到吧。” 底下的粉丝也都笑了。 姜合提出的这个择偶条件她们还真的很难想象，哪有人既高冷又温柔，既强势又可爱的？ “对了，”姜合像是想起来什么，眨巴两下眼，轻轻补充一句，“最好……还会做饭。” …… 第八十二章 姜合下台以后，主持人继续控场, 开始发福利。 而姜合则急急忙忙跟着陈向从后台往外走, 想趁着粉丝没出来前赶紧离开。 傅山海已经在车前等着了。 姜合上了车，不忘挥挥手里的毛绒熊：“看到了吗, 我还回来了。” “这个不重要, ”傅山海说完，突然一个倾身, 把人牢牢固定在了角落，“你刚刚, 在说谁？” …… 陈向见势不对, 立刻专心开车，坐的无比端正, 一眼都不往后看。 姜合的脸瞬间红了, 他眨巴两下眼，咬着嘴唇：“我……只是回答他的问题。” 傅山海越压越低, 姜合整个人几乎都快躺倒了。 “是吗？可是我感觉, 你在说一个具体的人。” 傅山海嘴角带笑，直直盯着姜合。 姜合撇开头：“……没、没有。” “……”傅山海眼看姜合脸都红透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安的睫毛反复扑闪着, 像个被逼到角落、即将落网的蝴蝶，透着不安和紧张。 他看了好一会儿, 在感觉姜合情绪快绷到极限时, 终于舍得放开人, 顺便把毛绒熊递给他：“送你了。” …… 姜合缩回角落，抱着毛绒熊，半天都没回过神。 …… 线下见面会过后，粉丝把拍到的图片纷纷发到了网上，引起一阵热评。 迷彩牛：姜合这个造型太好看了吧！生图也这么能打！ 元气少女郭德纲：天哪，这真的是现场唱的？！和原曲完全没有差别啊！！ 清秋十七华：啊啊啊啊姜合说的这种人哪里找啊！他是不是不准备找对象了！ 土拨鼠尖叫：没事的，姜姜还小，不急~ …… 姜合并不知道自己又圈了一波粉，他一回来就扎进音乐部，为专辑做收尾工作。 傅山海让大家试听了一下，几乎每个人都是百分百好评反馈。 “准备发吧，”傅山海说，“挑个好日子，发之前再找个机会宣传一下。” “再给姜合接个综艺吧，”宋飞跃说，“最近那个《意外厨房》不是又火起来了吗？不如再让姜合去一次。” 傅山海摇摇头：“那个不好，姜合也不喜欢美食类节目。” 段飞章建议：“要不去《我的美好生活》？是个慢节奏生活类综艺，挺适合姜合的。” 傅山海想了想，摇头：“时间不够，最好一天内完成录制，并且尽快播出。”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大家都有点发愁。 综艺的后期处理、播放日期都是有讲究的，即使明天就去录，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播出来的。 有的艺人录个综艺，两个月后再放出来也是常事。 可是这之前姜合都是连轴转状态，一天也没停下来，更不用说抽空去录综艺了。 …… 这时，井怀梦突然说：“其实……我有个想法。” 傅山海看向她：“怎么了？” “你还记得柠檬台上次跟我们合作的综艺节目吗？” 傅山海点头：“嗯，记得，是叫……《进击的巨星》？” “对，”井怀梦点头，说，“我觉得……反正也要宣传，不如我们把姜合和林羽放到下一期的《巨星》里。” 这个提议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等会儿，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个直播综艺吗？”段飞章说。 宋飞跃则微微皱眉：“这个综艺……人气一般啊。” 井怀梦看他一眼：“就是人气一般，我才提议把姜合和林羽都放上去啊！” 井怀梦说的是一款柠檬电视台最近在主推的一个综艺，是实景闯关类，通常还带剧情，并且是直播综艺。 不过，可能是想尝试的元素太多，反而不容易成功，这个综艺的收视率一直很平淡。 山海星光也是看在柠檬台一向出精品综艺的面子上才跟他们合作，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没盈利不说，反倒是自己贴了不少进去。 井怀梦为此愁掉了不少头发，反复想着怎么能把收视率带起来。 后来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个综艺不火，一是因为没有话题度，二是因为……请不来大牌明星。 明星接综艺是一定要看口碑的，没有一个成功的示范，他们不愿意尝试。 那么……不如就做一个成功的示范出来。 …… 井怀梦的意思傅山海理解的很快，不过他也在犹豫：“……如果把姜合和林羽都放上去，的确话题是有了……但是质量，未必能保证。” 这个综艺通常需要七个人一同闯关，每个人承担的角色都不一样。 即使大家冲着姜合和林羽来，其他嘉宾不给力，照样提不起兴趣。 …… 傅山海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个想法可行，只不过我还需要想一想，怎么才能做一期精品出来。” 井怀梦点头：“我会尽量协调艺人的。” …… 傅山海办起事情来动作很快，一旦他定下目标，尤其是这个目标关于姜合，动作就更快了。 从剧本到布景，从人设到道具，傅山海几乎是全程参与。 …… 十天后，姜合突然收到了一封用金色火漆印章封着的信。 信封上印着繁复的花纹，质感也是类似牛皮，看起来很神秘。 看着随着信进来的摄像头，姜合一脸的懵，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您好，这是一封来自威廉古堡的信，请您查收。” 姜合愣愣地接过信封，低头看着信。 在摄像师的示意下，他迷茫地撕开火漆，展开里面还带着淡淡香水味的信封。 “尊敬的姜合客人： 这是一封来自林德伯格公爵的晚宴邀请信。 请您于明日下午四点，来到威廉古堡外。 我们静候您的光临。” …… 姜合眨眨眼睛，看向镜头：“这是在拍什么剧情吗？是不是给错人了呀？” 说完他就想起信上抬头写的清清楚楚的——姜合客人。 ……没给错人。 姜合抿着嘴，又说：“那……你们是不是忘了给我剧本了？” …… 摄像师没想到姜合会这么说，忍不住笑了。 然后他问：“您愿意接受公爵的邀请吗？” 姜合愣了一下，皱着眉：“我能拒绝吗？明天没有通告，我想休息一天。” ……摄像师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他疯狂朝姜合眨眼示意，同时说： “可是公爵指明了，要您过去。” 姜合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公司给他接了什么新活动。 那就去吧。 姜合点点头：“好吧，我过去，不过这个什么古堡在哪儿？远吗？” 摄像师笑了：“不远，明天会有马车来接您的。” 姜合真实地困惑了：“马车？……真的是马车吗？上不了路吧？而且A市又常常堵车……” 摄像师吓得赶紧收尾：“威廉古堡欢迎您的到来，客人。” ……然后关了录像，转身就走。 …… 和姜合同一时间收到邀请函的，还有六个人。 不过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彼此是谁，直到当晚，《进击的巨星》官博才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新一期节目的主题是《公爵的晚宴》，七位客人已经收到了公爵的邀请，让我们期待他们明天的表现~” 底下附着一个简短的视频。 一般这种宣传都是为了表明下期嘉宾是谁，大家也不会细看。 但这期的封面，居然是姜合。 这一下大家有了兴趣。 奶味少女：还没看视频，不过你们这么排面的吗，居然把快半年都没上过综艺的姜合请来了？！ 喜之郎郎：真的假的？！有姜合！我要看我要看！ Mackey：《公爵的晚宴》？这是什么鬼，你们难不成搞了一个中世纪设定？那请道具组上点心好吧，上次那期未来科幻都直接穿帮了…… …… 过了几分钟，底下的评论突然变了。 转发量、评论量都在飞速地增加。 原因是……大家看完视频后，终于知道这七个人是谁了。 并且……阵容非常地震撼。 …… 想吃曲奇：卧槽卧槽卧槽姐妹们快来看啊！！！这他妈是真的！！ 短腿啾啾啾：我的妈啊！！！这他妈什么神仙阵容啊！ 番茄酱：这是山海星光全员出动了吧？！ 恶贯满盈：我娱乐圈就这么多墙头！你们是怎么做到一波集齐的？！ …… 迅速蹿升的话题，让不少人好奇地点进来看，然后统一地发出尖叫。 …… 等姜合无意翻到这条微博的时候，转发量已经接近二十万了。 ……对比节目组上一条三千的转发量，显出了天壤之别来。 姜合好奇地点进去，看了一下视频。 第一个出现的居然是林羽。 林羽明显也没有被提前告知，但他反应的很快，立刻就入了戏，甚至还笑着问公爵会不会做中餐，他想吃糖醋里脊。 第二个出场的是齐关宇。 齐关宇冷静淡定，接过邀请函后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三个出场的是叶乐乐。 叶乐乐好奇又开心，叽叽喳喳问了一堆，还问了跟姜合一样的问题——“真的会有马车吗？” …… 第四个出场的人，姜合有点没想到。 是许之洲。 他上次在《长生盏》的预告片里露个了脸，凭借着优越的造型和深厚的台词功底，圈了不少粉。 《长生盏》他的那部分戏份拍完后，又接连接了几个综艺，人气直线上升。 没想到他也要来。 姜合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应该是这次的综艺，既为了宣传自己的新专辑，也是给《长生盏》造势。 视频里的许之洲和姜合一样有点懵，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自己接下的那个《进击的巨星》。 他甚至盯着摄像师盯了几秒，突然冒出了一句：“能换一期吗？我怎么感觉这期氛围怪怪的？” …… 第五个出场的人，也让姜合一愣。 是之前在飞机上遇到过的秦修。 不知道他为什么也接了综艺，不过秦修还是一副非常大佬的样子，读完邀请函，甚至感兴趣地挑眉：“公爵的晚宴？我喜欢这个主题。” …… 到第六个人了。 姜合感兴趣地盯着手机，想看是谁会出场。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个窈窕的背影。 似乎是位女艺人。 镜头拉近，穿着晚礼服的女艺人笑容唯美，正在向各位宾客举杯。 下一秒，女艺人优雅地落座，直视镜头：“你们找我？” 姜合看到她的正脸那一刻就认出来她是谁了。 叫文岚，是个知名度很高的女演员，前段时间凭借一部校园剧拿了奖，正是当红的时候。 文岚接到邀请函，笑得更优雅了：“请公爵放心，我会准时到达的。” …… 最后一个，就是姜合了。 节目组似乎是为了有个对比效果，专门把反应最自然的文岚放到倒数第二，然后下一个就是迷糊又懵逼的姜合。 姜合那句“你们是不是忘了给我剧本了”一出来，观看视频的网友全部笑翻了。 等他下一句“可我明天没有通告，想休息一天”一出来，大家更是快笑死了。 连接连看到这么个神仙阵容的震撼都被冲淡不少。 …… 红烧佩奇：哈哈哈哈我真的笑到头掉！神他妈没给剧本！ 一朵朵小菊花：哈哈哈哈哈姜合原来是这个画风吗，我一直以为他是卖萌来着，原来是真萌。 小松菜奈：姜姜，你还不懂吗，你为什么明天没有通告，因为这就是你的通告啊！ 乌龟加油：明天的直播肯定很好看哈哈哈哈我预订了！ …… 被疯狂哈哈哈的姜合，缩缩手，放下了手机。 ……不想去了呢。 第八十三章 《进击的巨星》新一期预告阵容一出来, 网友成功地炸了。 因为这一期邀请的七个人, 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撑起一档综艺的收视率。 偏偏他们现在，全部集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节目组下了多少血本, 这几个人的碰撞，光是想想就够他们期待了。 可以说第二天还没开始直播, 就已经涌进了不少人，网站也崩盘好几次了。 柠檬台立刻大手一挥，所有网站程序员全员待命, 坚决维护好直播质量。 …… 姜合早上是跟叶乐乐一起坐的车。 说好的马车两个人都没等到，等到的是节目组来接他们的车。 这个时候直播还没开始, 叶乐乐好奇地问姜合：“听说这个节目我们公司也有参与？” 姜合一愣：“什么？” 叶乐乐笑了：“你不知道吗？《进击的巨星》, 山海星光也有投资的。” 姜合眨巴眨巴眼, 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然后又忍不住说：“难怪这次来了这么多山海星光的艺人……” …… 等到了地方，两个人发现, 他们没有到达所谓的古堡，而是在一个空旷的空地等着。 似乎是在等剩下的五个人。 这时，齐关宇来了。 他直接冲着姜合走过来：“姜合。” 姜合笑着打招呼：“关宇哥, 好久不见！” 叶乐乐也冲齐关宇挥挥手：“好久不见，我突然想起上一次我们聚的这么齐，好像也是参加一个直播综艺。” 姜合立刻点头：“对, 那个在线挑战！” …… 三个人聊着天, 剩下的几个人陆陆续续来了。 林羽今天的造型非常可爱, 笑容也很灿烂。 “各位前辈好！” 秦修还是那一头亚麻棕卷发，妆容却稍稍浓了一点：“下午好。” 最后的两个人，许之洲和文岚是一起到的。 许之洲穿着休闲运动服，文岚则是一身小礼裙。 姜合忍不住看了文岚一眼。 请她过来……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早上才知道《进击的巨星》里有山海星光投资的姜合，忍不住替公司计算起了成本。 不算公司自己的四个艺人，秦修、许之洲、文岚三人里，文岚应该是咖位最大的，秦修人气也不低。 还好，许之洲应该很便宜，这样算下来经费就不算多。 ……并不知道自己被姜合划为“便宜”队列里的许之洲，热情地朝姜合打招呼：“下午好。” 姜合笑得灿烂：“下午好。” 许之洲跟姜合打完招呼，还跟秦修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秦修点点头。 姜合顿时好奇：“你们认识？” “嗯，”许之洲笑着说，“之前合作过，算是朋友。” …… 七个人站到一起，颜值身材每个都足够让人惊艳。 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期的星光太亮眼了，他们都有点忍不住地分神。 许之洲首先问了一句：“只有两个摄影师吗？” 一般这种综艺不都是每个明星跟一个摄影师吗？他还等着熟悉一下自己的摄影师，免得到时候跑到一半对方跟掉了。 节目组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许之洲皱眉，感觉不太寻常。 他忍不住回头问姜合：“你真的不觉得这一期主题怪怪的吗？” 姜合眨巴眨巴眼，有点不解。 叶乐乐听到他的话，答了一句：“觉得了，我感觉这期不止是带主题剧情……可能还会有的恐怖？毕竟是古堡……” 这句恐怖一出来，姜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什么？！” “你没看到吗？”秦修突然幽幽地跟许之洲搭话，“那个信封里有血。” …… 这一句让三个人同时一惊。 许之洲一脸惊悚：“什么血？！血什么？！我没看到啊？！” 秦修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一下：“信封里面，信纸前面，你打开看一下的话，就能看到已经干了的血迹的。” ……并没有观察的这么仔细的三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合突然有点后悔。 为什么……要给他接恐怖主题啊…… 许之洲突然感觉浑身有点发冷。 他纳闷地看着秦修：“……你不害怕吗？” 秦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害怕？” 许之洲问他：“你平时敢看恐怖片吗？” 秦修冷笑一声：“当然了。” 他接着说：“什么韩国的、欧美的、日本的……我都挺喜欢看的。” 刚刚拿了任务卡走过来的林羽，猛然听到他这句话，看着秦修的目光瞬间一变。 “……你在说什么？摄像头已经开了。” 秦修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林羽的话，顿时脸一红。 “你、你在说什么！”秦修低吼，“我在说恐怖片！” “……哦。”林羽挑眉，没理他，低头开始看任务卡。 …… 此刻，网站的预热直播已经开始了，不少人凑进来先看看热闹。 听到秦修和林羽的话，弹幕瞬间多了不少。 “我怀疑你们在开车，并且有了证据。” “我以为林羽是和姜合差不多的小可爱类型，没想到他懂得这么多哈哈哈哈……” “请你们注意，直播已经开始了，不要突然飙车~” …… 林羽念了下任务卡。 “请到达更衣间，换上衣服后，根据衣服里的提示，去往威廉古堡。” 几个人对视一眼，目光里是同样的疑问。 这荒郊野地的……更衣间在哪儿？ …… 姜合左右看了半天，指了指他们附近唯一的一辆车。 “会不会是那个？” 许之洲笑了：“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辆车啊。” 叶乐乐盯着车看了一会儿，问姜合：“你觉得像吗？” 姜合点点头。 叶乐乐慎重地说：“按照我上次跟姜合上节目的经验，他的话，你们最好还是听一听。” 秦修也一脸的诧异：“……啊？” 齐关宇动作很快，已经朝着车走过去了。 姜合和林羽跟在他后面。 文岚和秦修对视一眼，选择跟上。 许之洲走在最后面，有点纳闷。 总觉得大家思路似乎跑偏了…… ……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每一个上了车的人，都没有再下来。 许之洲走到车前，喊了一声：“还能坐下吗？” 这车看起来只有七座，他感觉里面应该坐满了。 没有人回答他。 ……许之洲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疑神疑鬼地回头，确认了一下摄像师还在，然后打开车门，立刻就被面前的画面惊到了。 车里面不是一排排的座位，而是一个长长的通道。 ……这他妈仿佛是个特效。 许之洲想重新下车看看，却被提示直接进去。 他沉默几秒，扒着车门进去了。 弯腰走了两步，许之洲又回头：“你怎么不跟着我啊？” 摄像师没说话，就那么站在了车外。 许之洲小声说：“你、你先跟我进来呗……” …… 此刻的弹幕里，大家已经又开始笑了。 “哈哈哈哈许之洲在线害怕……” “这个设计太棒了吧，车后面应该有东西，但是他们那个视角挡住了，姜合这都能发现，好6！” “我总感觉这一期是个大制作啊，开场就这么不一样~” “洲洲快往里走啊，等会儿你和大家走散了岂不是更害怕！” …… 许之洲硬着头皮，摸黑往里面走，走了两分钟，终于看到了人影。 黑暗的过道里，六个人对着面前的一排衣服正在讨论。 林羽：“这几套衣服还真好看。” 姜合：“咦？这个衣服怎么带着拐杖……” 秦修：“那叫权杖……这件很像西服，感觉古堡里的管家常穿，应该是NPC的衣服。” 叶乐乐：“居然有女仆装诶！看来这次我们确实身份不一样，不全都是客人。” …… 女仆装？ 许之洲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好奇地探头，这才发现面前的衣服中间还真的有一套女仆装，可爱的蕾丝花边小裙子在黑暗里也显得十分漂亮。 秦修看了眼女仆装，又忍不住看了眼姜合，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合察觉到他的目光，眨巴眨巴眼，有点疑惑。 “怎么了？” 秦修咳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女仆装……挺好看的。” …… “哈哈哈哈秦修怎么回事，说女仆装看姜合干什么！” “说起来我倒真的觉得那套女仆装很适合姜合，明显比普通的女装码数要大一点。” “节目组怎么肥四，是不是针对姜合哈哈哈！” …… “我们来挑衣服吧，”文岚说，“我想要这个。” 她指着一件看起来非常华贵的深红色礼服，胸口有着金色的绣线，裙摆上缀满华丽的珠宝，宽大的泡泡袖、漂亮的花边领和只到小腿的宽镶边裙摆，让衣服显得既好看又方便，应该是节目组为了方便行动，做了改良。 …… 叶乐乐指着那件好看的女仆装：“那我就穿这个吧！” 看到叶乐乐挑了女仆装，秦修眼里居然有点明显的遗憾。 他转头挑起了自己的衣服：“这个吧，看着很帅。” 是一套男士礼服，白色衬衣领子上堆满了繁复的花边，黑色的西装外套上也有不少暗纹。 姜合和林羽也挑了两身看起来像是客人穿的衣服。 许之洲则挑了那套管家服。 齐关宇等所有人都挑完，才拿起剩下的一套衣服。 是里面颜色最暗的，看着有点灰扑扑，布料也是麻布，不像是身份很高的人，更像是仆人或是司机。 …… 每件衣服后面都有一个更衣室，里面还有各自的身份卡和任务。 这个时间，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变了，不是随机切换每个人的视角，而是直接以身份为分类，划出了两大类直播间。 直播间上也写着不同的字。 【主人】 【客人】 上面还有一排提示：【请选择你的视角】 这是让观看的观众挑自己想看的视角，去跟着人物体验剧情。 大家瞬间开始震惊。 “这么高端的吗？！直播间都改游戏模式了？” “卧槽，节目组这次不是下了血本，是把裤衩子都赌进去了吧？” “我要跟着姜姜走哈哈哈我选客人！” “大家听我的，这种时候要选就选最欧的，姜合小锦鲤你值得拥有~” …… 更衣室里，姜合乖乖换好自己的衣服。 他选的这套衣服正合身，里面是灰色的便装，外面披着黑色的大披风。 腰上还绑着一个黑色的束腰，侧面别有一把短剑，姜合握住剑柄试着拔了一下，发现真的能拔出来后，十分惊讶，挥着短剑晃了两下。 看来他的身份类似于一个骑士。 …… 姜合又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所谓的身份卡。 ……？ 姜合纳闷地看向屋子里唯一的摄像头：“身份卡在哪儿？” 并没有人会回应他。 姜合突然紧张起来。 不会拿掉了吧？ 他重新开门，却发现……门开不开了。 而房间里唯一能出去的门，是需要他看完身份卡后再开启的。 …… “？？？玩这么大的吗？” “我姜姜的身份卡呢……” “刚刚架子上就只有衣服啊，没别的东西了，他肯定不是拿掉了，估计在屋里。” “这屋里灯这么暗，姜合怎么找……” …… 过了几秒，直播间突然又有人说。 “大家不要慌，我去别的直播间看了一下，桌子上身份卡都没有。” “看来真的要他们找，第一关就是找自己的身份，节目组非常过分了哈哈哈。” “新消息新消息，据说拿到主人身份的人，任务卡都在衣服里，他们已经都看完出发了，而且还保密，没让摄像看。” …… 姜合在屋子里翻了半天，可里面太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 他坐到屋子中间唯一的椅子上，歇了一会儿。 这时，姜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新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身上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那把短剑了。 姜合犹豫着，把短剑整个从衣服上拿了下来。 短剑的刀柄很漂亮，刀鞘上还装饰着一颗非常大的红宝石。 姜合忍不住摸了摸红宝石。 这不会是真的吧？那很贵的…… “咔哒”一声，红宝石突然掉了。 姜合一愣。 ……看来不是真的了，不然不会粘的这么松。 随后他又发现……红宝石背面居然有东西！ 姜合捡起那团白色的纸团，走到摄像机前，对着摄像机展开纸团。 …… “卧槽？！！这个设计？！！” “牛逼牛逼，这要换我，今天的节目就已经结束了。” “妈啊真的绝了，我告诉你们，有人整理了他们不同的放东西的地方，姜合是剑柄，秦修是权杖，文岚是裙摆，林羽是衣领，而且后面两个人都是缝在衣服里的，炒鸡难发现！” “……真是好狠一节目组。” …… 姜合那团纸团展开了，上面居然只有两个字，还是血红血红的手写大字。 “快逃！” …… 姜合一愣。 与此同时，四位客人的更衣室突然“啪！”的一声，灯泡同时爆了，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啊！！！！” “啊啊啊啊啊！” ……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隔着房间都能听到。 姜合第一时间直接蹲下抱头，愣了几秒才惊魂不定地抬头。 文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门开了，大家快出来！” 姜合犹豫着往门口冲，猛地拉开门。 …… 林羽也同一时间冲了出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发现秦修还没有出来。 唯一关闭的一间房门里，秦修喊的非常凄厉。 “我操！我怕黑啊！！！！” “开门啊！！！快开门！！！” “这门怎么开不开啊！！有没有人！救命！！！” …… ？ 三个人看着刚刚还说阅尽恐怖片根本不在怕的秦修疯狂砸门，同时陷入了沉默。 …… 最后还是姜合咽了口口水，走到门口，往里面使劲推了一下。 门开了。 露出一脸懵逼的秦修。 姜合点点头，小声解释：“这个门是要往里拉，你那样推……推不开的。” …… 第八十四章 四个人出了门, 遇上的居然是齐关宇。 他正站在一辆豪华的白色敞篷马车前等着他们。 马车后面刚好够坐四个人，座位上铺着红丝绒垫子，脚下也是干净的毯子。 姜合非常好奇“关宇哥，你是仆人身份吗” 齐关宇点点头“欢迎各位客人，请上车。” 姜合第一个兴奋地上车,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马车。 马也是白色的, 在齐关宇边安静地站着, 时不时晃一下脑袋, 等着剩下几个人。 文岚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后, 也上了车，和姜合坐在一排。 林羽和秦修坐在他们对面。 齐关宇坐上马车前座, 轻轻一拉缰绳, 那匹马居然真的开始拖着马车走了。 车轮在地面上碾过，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四个人一直在左右看, 讨论着一会儿的剧情是什么。 秦修由于刚刚在更衣室太过丢人, 现在才慢慢缓过来, 咳嗽一声, 试图冷静分析 “看起来的确是恐怖主题了，大家做好准备, 古堡里可能有鬼。” 姜合缩了缩脖子“不会吧不是说晚宴吗” 林羽安静地说“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 被这一句最后的晚餐瘆到了，大家全部安静下来。 马车在蜿蜒的小路上陆续走了十分钟, 终于停下来了。 齐关宇利落地跳下车, 敬业地朝着几位客人鞠了个躬, 非常绅士地伸手，扶几个人下来。 “欢迎大家来到威廉古堡。” 随着他的话音映入几人眼帘的，是一座真正的足有四层楼高的古堡。 哥特式风格的城堡，即使在白天看起来也黑漆漆的窗户，配合着仿佛要直直插入云层的尖顶，加上古堡边面积巨大的庄园，让人瞬间仿佛真的穿越回了中世纪的欧洲。 几个人同时被这个真实的古堡镇住了。 摄像师藏在暗处，古堡的画面也实时输送到了直播间。 “卧槽真的古堡啊” “天哪，我以为是搭个棚，没想到这是实景啊” “这不会是a市那个著名的古堡吧我怎么记得那个不允许拍摄、也从不租借的节目组厉害啊” “救命啊这个古堡看着就阴森森的呜呜呜我感觉一会儿肯定很恐怖” “弹幕护体我有点害怕” 害怕的不止是观众，还有几个参与录制的人。 秦修眼瞳都在震动。 “这么大的场景吗不会只有我们几个人吧” “为什么这么黑啊，现在不是白天吗，我为什么感觉里面是黑的” 齐关宇冷静地带着几个人往里面走。 秦修说什么都不肯走第一个，拽着林羽往前送。 林羽都无奈了“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秦修没反驳他，安静地拿林羽当挡箭牌挡着，走在林羽后面。 后面跟着文岚和姜合。 殿后的姜合也有点紧张，不停地四处看。 “好像真的只有我们几个摄像师都没跟进来。” 庄园的铁门开启，几个人进去后，铁门又自己关闭了。 姜合试着拉了一下，已经拉不开了。 门锁了。 这可就更恐怖了。 几个人颤颤巍巍地走过空无一人、有点破败的庄园，来到古堡门口，齐关宇轻轻敲门。 “许管家，我带着客人来了。” “嘎吱”一声，沉重的大门自己打开了。 古堡里看起来黑漆漆阴森森的，即使才下午五点多，也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姜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管家呢” 齐关宇说“我们先进去吧。” 四个人一进去就感觉到城堡里温度很低，非常的冷。 秦修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今天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他真的感觉不太妙。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 “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 众人扭头，看到叶乐乐穿着女仆装，笑眯眯地站在大厅里。 “请大家先坐下来休息吧，等会儿会由许管家带着各位回自己的房间哦。” 大家看到叶乐乐就笑了，尤其是看到她穿着这么可爱的女仆装，笑起来脸庞非常甜美。 女仆叶乐乐甚至给每个人端了一杯鸡尾酒。 当然，在给姜合酒杯时，她小声提醒“放心，已经换成饮料了。” 姜合沉默了几秒。 所以萝卜蹲的事迹，连叶乐乐都知道了 那恐怕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吧 这边姜合还在纠结他的萝卜蹲，那边秦修已经小心翼翼地问“这酒里没别的吧”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 文岚谨慎地闻了一下。 “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我尝尝。” “等等”林羽拦住文岚，“先别随便吃东西，可能有诈。” 来之前他曾经看过几期节目，节目组会在一些饮食上挖坑，如果不慎吃到了“毒药”，很可能当场宣布死亡，然后淘汰。 文岚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随便吃了，放下了那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 叶乐乐似乎有点可惜，盯着酒杯看了几秒。 这时，姜合突然察觉到身后有点奇怪的动静。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 秦修注意到他的动作“你不要突然朝后看，很吓人的。” 姜合眨巴眨巴眼“可我感觉后面有人。” 秦修迅速扭头环视一圈“没有人，别吓自己。” 姜合看着明显比自己还害怕的秦修，不说话了。 这时，几个人的身后又响了一下。 这个声音明显到齐关宇也听到了，他起身朝后看去。 “咔”的一声，似乎有扇门打开了。 随后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着靠近。 这种声音让所有人都有点浑身发冷，连叶乐乐也戒备地看向门外。 她虽然拿有剧本，但对古堡里会发生什么，还不是很清楚。 窗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林羽第一个看到“有人” 众人全部看过去。 那个人影很快又出来了，这次出现在离他们更近的一扇窗户前。 很明显，那个人正在朝着他们过来。 “我c”秦修努力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脏话，“那个人那个人怎么腿不动啊”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人，的确，他移动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 而且他移动的速度过于快了，不像是常人走路的速度。 姜合忍着害怕，仔细看了几眼，说“我感觉他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许之洲” 这一句让大家都一惊。 而阴影里的那个人，已经慢慢出来了。 真的是许之洲。 他穿着燕尾服礼服，脸上是非常官方且礼貌的笑容。 等他整个人完全从阴影里走出来，大家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么个移动法。 因为许之洲脚底下，踩了个平衡车。 两个小轮子咕噜咕噜地滚着，带着他往前走。 秦修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吓我一跳” 许之洲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尊敬的客人请请不要动手动脚” 秦修已经毫不客气地把他从平衡车上扒拉下来了，顺带解气般踹了他一脚。 许之洲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请大家入座，听我说今天的流程啊，不是，是今天的晚宴情况。” 终于聊到正题，大家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许之洲说“尊敬的柏林伯格林德伯伯什么来着” 叶乐乐憋着笑提醒“林德伯格公爵。” “哦对”许之洲重新进入角色，“尊敬的林德伯格公爵将于今晚八点举行欢迎晚宴，所有的客人都需要在八点前进入一楼最西边的宴会大厅。” “现在是五点三十分，离晚宴还有两个半小时，请大家先回房间休息，六点钟的时候，我将带着大家参观威廉古堡。” 姜合开口“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客人吗” 许之洲笑着回答“当然，林德伯格公爵还邀请了非常多尊贵的客人。” 几个人对视一眼，非常兴奋。 还有别的nc 这就意味着不是光他们几个在这个巨大的古堡里了。 只要有人，管他是不是坏人，总归会安心一点。 林羽突然问“如果八点前没到宴会大厅会怎么样” 许之洲有点古怪地看他一眼，没答话。 叶乐乐却善意地提醒“请各位客人务必遵守与公爵约定的时间，公爵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 大家沉默下来。 以往的节目，提示和要做的事情都会在任务卡上说的清清楚楚。 可这次的形式完全不同，居然是让嘉宾自己扮演角色。 拿到客人身份的几个人，更是连剧本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只能通过现有的线索一一分析。 林羽首先开口“我觉得房间里应该有线索。” 文岚点点头。 那个所谓的林德伯格公爵还没露面，但已经显露出对所有人的不怀好意。 看来晚宴一定有陷阱。 至于现在所谓的休息时间，可能就是让大家找线索的。 七个人起身，开始往不同的房间去。 管家、女仆、司机三个人分别带领四位客人去不同的房间。 女仆叶乐乐带着林羽去了二楼东边的房间。 司机齐关宇带着文岚去了二楼西边的房间。 而许之洲需要带着姜合和秦修去往三楼的房间。 这么一来，其实也算是给玩家分了组。 这个古堡一共就四层，越往上越冷。 望着漆黑黑的旋转楼梯，许之洲思考了一下，后退两步，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客人，您先请。” 秦修瞪大眼“你不是nc吗你倒是上啊” 许之洲跟他瞪回去“nc也会怕的啊你先走” “卧槽，”秦修憋不住了，“许之洲你行不行啊，胆子这么小你拿什么nc身份” “刚刚是谁说自己什么恐怖片都看过资深玩家的”许之洲毫不留情地回怼，“我怎么看你也不像啊” 弹幕已经快笑死了。 “以为是两个王者，结果是两个青铜哈哈哈哈” “哈哈哈菜鸡互啄现场” “姜姜已经懵逼了吧，好不容易分到三人组，结果自己这组两个队友完全不靠谱啊” 姜合眼看两个人谁也走不了，弱弱地插话“那个要不我走前面吧” 两个人同时扭头瞪过来“不行” 让年纪最小的弟弟打头阵，像什么样子 说完他们同时伸手，扯着对方的衣服，你推我挤地上了楼。 姜合跟在后面，突然感觉恐惧的心情都冲淡了不少。 就算真的是恐怖片，放这么两个活宝，也要变喜剧片了吧， 第八十五章 秦修和姜合的房间是挨着的, 就在三楼东边的尽头。 但秦修说什么也不想进自己的屋子。 理由是“我那间屋是走廊最后一间，不吉利” 许之洲“你看那些恐怖片就是为了知道这个吗” 秦修理直气壮“我不管，我跟姜合一个屋。” 许之洲忍无可忍“随便你我先下去了，你们在房间休息，记得六点到大厅集合。” 秦修突然叫住了他“如果不去呢” 许之洲顿住脚步, 沉默地看他一眼。 这一眼让秦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正常一点。” 许之洲笑了。 “公爵喜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如果有客人违反了他的安排, 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上一个背着公爵偷偷出门的人, 已经失踪了。” “对了，请记得, 在七点之前，不要随便进入其他房间。” 说完这一堆高深莫测的话, 许之洲神秘地出了门。 然后扯着楼梯把手, 弓着身，摸索着慢慢下楼了, 脚步中隐隐透着恐惧。 姜合和秦修进了房间, 开始观察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很大, 中间放着一张漂亮典雅的四柱床, 柱子上还有着繁复的雕刻，床上挂着深蓝色厚重的床幔。 化妆台放在床边, 旁边是一面巨大的衣柜。 秦修一看到衣柜就有点条件反射，悄悄戳戳正在往衣柜走的姜合的肩膀。 “姜合, 衣柜里可能有东西。” 姜合本来没想那么多, 被秦修这么一说, 瞬间惊恐地盯着衣柜，不敢动了。 秦修慢慢靠近，然后闭着眼，猛地拉开衣柜。 空空如也的衣柜上，只放了一张纸。 姜合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发现上面有一段手写的话。 “x月x日，阴。 这个城堡，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不属于我的男性衣服， 露西说她在浴室外见到了奇怪的手印， 据说还有客人会在三楼尽头的房间看到窗外有人走动 太奇怪了。 我后悔接受公爵的邀请了， 也许他并不是诚意要与我合作，而是有着非常可怕的目的” 字迹到这里就中断了，似乎有什么事情打断了这个写字的人。 姜合看着上面的日期，说“这封信是上个月的这天留下的。” 秦修点头“如果按照剧情设置，可能是上一批客人。” 说完，他指着那行“尽头的房间看到窗外有人走动”，说着“看吧我就说旁边那间屋子不能住，一定有陷阱” 姜合点点头“我们先在屋子里找找吧，应该会有更多的线索。” 两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姜合的目光不自觉移动到了那张大床上。 他走到床边，翻了翻枕头底下。 果然翻到了一个丝巾，是鹅黄色的，看着像是个女孩子的东西。 秦修拿着丝巾看了看“好香，上面喷有香水。” “看来床上还有东西，我来” 秦修开始努力翻床单，几乎把整个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掀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他不甘心地还在掏被单里面，姜合走到一边，抖了抖床幔。 这时，一封信幽幽地从上面掉了下来，刚好被姜合接住。 秦修一愣“你从哪翻到的” 姜合眨眨眼，指了指床幔上面。 秦修惊讶地抬头看一眼，又看看姜合，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弹幕已经笑开了。 “哈哈哈哈秦修也见识到了姜合的小锦鲤体质。” “秦修怀疑人生。” “放心吧，有姜合在，没有找不到的线索” 拆开信封，两人发现，这和当初邀请他们的信几乎一模一样。 上面的客人名字那里，写着查尔斯先生和露西女士。 看来上一次住在这里的人是一对夫妻。 秦修又撕开信封里面，果然在信封里看到了血迹。 “就是这个，”秦修说，“姜合，你那封有吗” 姜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没注意看” 秦修把找东西的主要任务给了姜合，姜合从化妆台到墙上的画像，全部找了个遍，又收获了一张带着泥土的便笺。 上面没有字，但是画着一副迷宫样式的图。 姜合小心地把线索放到了怀里。 秦修说“目前得到的信息是，这个所谓的晚宴不是一次性的，公爵可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邀请一次客人。” “可能是一个月一次。” “而且被邀请来的客人有人失踪了，大概率是死了。” 姜合点头说“古堡里还有很多奇怪的迹象，不确定是人为还是闹鬼。” “但是刚刚说三楼窗外有人走三楼这么高，外面的也不可能是个人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发现越分析越害怕。 姜合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去你的房间” 秦修果断摇头“不了不了，那个房间绝对有东西” 姜合有点犹豫“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拿不到线索了” “”秦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们去看看” 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高一低两双眼睛。 “怎么样外面有人吗”高处的秦修问。 “好像没有，但是走廊没开灯，太黑了，看不清那边”低处的姜合回答。 “我出去看看。”秦修说。 他鼓足勇气，往外面迈了一只脚。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两个人吓得同时缩了回来，秦修更是眼疾手快地关了门。 “什么东西” 姜合摇摇头“没、没看见” 秦修惊魂未定“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别出去了，等六点吧” 姜合悄悄点头，表示赞同。 秦修又开始分析“没事，那个房间不会有什么大线索的，这游戏才刚开始，剧情都没走，顶多也是封信，告诉你那屋子里住了谁，看到了什么” 越说后背越发冷，秦修咳了一声，转换了个话题。 “姜合，你多大啊” 姜合说“十九。” 秦修“哦”了一声“比我还小一岁。” 姜合好奇地看着他“秦修哥是d大音乐学院毕业的吗” 秦修顿时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 姜合笑了“我很喜欢这个学校，那天看到他们学校发的新闻，在知名校友上见到秦修哥的名字了。” 秦修笑笑“我的实力其实还挺对不起母校的。” 姜合瞪大眼“怎么会呢秦修哥很优秀啊。” 秦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觉得你唱的更好，很多细节比我要丰富，我都唱不了慢歌” 两个人开始讨论起音乐创作，不知不觉就离主题越来越远。 “哈哈哈哈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啊隔壁屋的证据不找了吗” “哈哈哈这谁敢找啊，都明说了窗外有东西了，去了还不得吓死” “别的屋找线索翻的热火朝天，这边是聊得热火朝天笑死我了” “快六点了，好期待他们等下的行程。” 城堡里突然响起了沉重的钟声，一声一声，直直敲了六下。 所有人都要到大厅集合了，准备参观城堡。 许之洲又出现在大厅，笑着说“下面，将由齐司机带着大家参观城堡。” 他的语气非常轻松，显然是在为不用再带着大家在阴森森的城堡里走而感到开心。 齐关宇没什么反应，带着大家开始往一楼走。 几个人一会面就开始讨论信息。 林羽拿出一张纸条“我房间发现了这个。” 上面也是一个日记，是一个英国人写的，大意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城堡里似乎总是有一股血腥味，很奇怪。 秦修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么恐怖这个人都能睡得着厉害啊。” 林羽被秦修奇怪的重点跑偏能力震惊了几秒，才接着说“还有一句话，是刻在床底下的。” 几个人同时看向他。 林羽思考了几秒，才说“上面说很可怕，有人来了，我只能先躲在这里，但我可能躲不了多久了” 文岚惊讶地瞪眼“这句话我也看到了” 林羽一愣“什么” 文岚忙说“我那边的床底下也有这么一句，意思差不多，不过是个女孩留下的，她说有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身上还发出很响的、奇怪的声音，她只能先躲在床底，希望妈妈早点来接她出去。” “接她出去”姜合捕捉到一点隐含的信息，看向文岚，“这个小女孩是什么身份” 文岚说“是公爵的侄女，她的母亲接到了公爵的邀请，但是太忙了，只能先把女儿送了过来，说她自己会在第二天早上到达。” “那她来了吗”齐关宇突然开口问。 文岚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看到关于她母亲的信息，可能是没有来，不过” “不过什么” 文岚说“这个小女孩似乎还活着。” 几个人同时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文岚说“因为女孩子来的时候带了一朵花，是她很喜欢的郁金香，就种在房间外面。” “那朵花还没有枯萎。” “如果小女孩死了，这么多天没有人浇水，花应该早就干枯了。” 秦修皱着眉“那万一是别人浇的水呢” 文岚说“应该不会，花种在窗户下面，很隐蔽的一个地方，我都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的，那个地方雨水也淋不到。” 齐关宇想了想，说“大家之后留意一下，看会不会遇到一个小女孩。” 几个人走过大厅，开始往一楼西边走。 这时，齐关宇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幅画像” 大家朝他说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中间是一个人，穿着非常华贵的衣服，脸上戴了一个漂亮的金色面具，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直直看着画像外，仿佛在与来者对视。 “这是林德伯格公爵的画像。”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几个人一惊，看到叶乐乐正顺着二楼楼梯往他们这里来。 “你们开始参观啦” 姜合问她“乐乐姐，你有任务吗” “现在没有，”叶乐乐说，“让我协助准备晚宴，不过晚宴八点才开始呢，我先跟着你们到处看看。” 叶乐乐打量起画像“这么看起来，公爵还挺帅的。” 文岚笑了“乐乐，脸都被面具挡住了，还能看得出来帅吗” 叶乐乐说“当然了，你看这个画像这么有气质，主人一定不会差的，而且我刚刚也听有的佣人说了，林德伯格公爵可是个贵族美男子呢很期待一会儿看到他的样子。” 秦修低声说了一句“画像都是会美化的，一会儿你就发现，真人是个啤酒肚大秃顶。” “”美好的期待感被秦修一句说说没了，叶乐乐瞪他一眼，走到前面去了。 “姜合，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等姜合说完隔壁房间的事情后，大家统一地沉默了。 姜合感觉不太对“怎么了” 林羽的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你们居然放着一整个房间的线索没看” 他越说语气越疑惑，还带着点不敢置信。 秦修小声反驳“不是都说了窗外有人吗很可怕啊” 林羽说“你拉着窗帘不看不就行了，越是有情况的房间，线索会越重要” 秦修有点心虚“要不，一会儿再看看，参观完不还要回房间，你们要不都过来吧” 林羽还想说话，一道凄厉的尖叫突然打破了所有人的交流。 是个女人的尖叫，听起来似乎从楼上传过来的。 这一声把几个人吓得够呛，全部聚成一团，看着楼上。 然而那声尖叫过后，就没动静了。 齐关宇观察了一会儿，说“是二楼的房间，我们上去看看。” 几个人速度很快，到了房间门口就停步了。 房间门缝里不停地在往外渗血，看着一片血迹、很是恐怖。 秦修后退两步；“完了完了，我就说肯定不是虚张声势地吓人，果然开始死人了” “这是谁的房间”姜合问。 叶乐乐摇摇头“谁的房间都不是，里面应该没住人。” 齐关宇试探着想开门，他对着姜合几个人说“先别进来，我看看。” 秦修震惊于齐关宇的大胆，还想说两句，他已经先拧开门进去了。 过了几秒，齐关宇说“进来吧，里面没人。” 大家都挤进去，这才看到房间里的确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门口地上的一滩血迹昭示着这里出过事。 齐关宇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说“血是新鲜的，还没干。” “大家怎么看”他起身看向众人。 林羽皱着眉“这个人为什么会死” 叶乐乐推测“会不会是他得罪林德伯格公爵了” 齐关宇说“应该不会，林德伯格公爵至今还没有现身，他可能八点才会出场。” “对了，我想起来了，公爵说不要随便进入其他房间，否则可能会有可怕的后果难道说这就是后果” 秦修拧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 齐关宇看向他“你在想什么” 秦修语气凝重“我在想我现在退出录制，还来不来得及” 叶乐乐小声说“其实我也有点” 姜合悄悄点头，表示赞同。 “许之洲呢为什么他根本都不来了”文岚发现少一个人，问。 叶乐乐的表情有点无奈“他说宴会厅人多，待着安心，线索就由我们先看吧” 几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姜合提议“找找这个屋子的线索吧，如果没有住人的话，这个人过来可能是想找什么东西。” 林羽、齐关宇和文岚三个人立刻开始分头行动，翻找东西。 房间很小，姜合眼看自己没地方去了，就后退两步站到门口，和叶乐乐、秦修站在一起。 此刻的画面上，后期非常皮地在中间划了一道分界线。 然后在姜合几个人旁边补了一个许之洲的小头像。 同时配了一行非常传神的小字。 怂包四人组。， 第八十六章 “哈哈哈哈后期怎么回事！” “怂包四人组可是太真实了, 尤其是还有一个都不敢出来。” “话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主线，一会儿到底要他们干什么？” “死人死的太突兀了，不会一会儿还要死吧？” …… 齐关宇突然说：“有张纸。” 他举起一张带着血的纸片，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这个城堡有鬼！有鬼！快跑！” …… 一句话怂包三人组瑟瑟发抖，齐关宇却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冷静地把纸片放回了原处。 “这个线索没用，继续找。” …… 文岚突然开口：“找到了一个盒子！” 她举起手中的盒子：“但是是锁着的。” 众人围过来, 发现是一个木头盒子，外面挂着一把小锁。 “找不到钥匙，”齐关宇说，“看来钥匙不在这个屋子, 一会儿我们可能还会遇到需要找东西的情况, 留意看有没有钥匙。” …… 从满是血迹的房间出来, 几个人下了楼, 继续参观城堡。 走了一段路，走到了宴会厅外。 奇怪的是，明明马上就要举行晚宴了，宴会厅的大门却是紧闭的，里面也很安静，像是根本没有人。 姜合好奇地问：“许之洲不是在里面吗？难道里面没有人？” “有人啊, ”叶乐乐也很纳闷, “我刚刚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她敲了敲门, 却没有得到回应。 叶乐乐喊了一声：“许之洲？” 也没有人答应她。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几个人都感觉不太对, 齐关宇走到门口, 试着推了推厚重的大门。 大门纹丝不动，不是蛮力就能推开的。 这时，姜合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小指示牌。 他蹲下来念上面的字：“尊敬的客人，宴会厅将于八点开放，在此之前请勿闯入。” …… “闯入？”齐关宇皱眉，“什么意思，这里面还有秘密？” “那许之洲呢？”叶乐乐关心的是他们的同伴，“他之前一直在里面。” 许之洲的突然失踪，让大家都有点担心，之后的参观也不停地在找人。 等整个一层逛完一圈后，叶乐乐说：“六点半了，下面由我带着大家去庄园参观。” 林羽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要去庄园？” 叶乐乐无奈地说：“这是公爵定下的，每一位客人都要尽情地参观他的城堡，感受他的……热情。” “热不热情的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很冷，”姜合小声吐槽，“这个公爵真的很奇怪。” ……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庄园里的灯很暗，几个人摸索着走，没一会儿就有点迷路。 叶乐乐不确定地看看手里的地图：“奇怪……这明明就是通往后花园的路，怎么没路了？” 文岚跟在她后面，已经有点害怕了：“我建议……我们还是回大厅吧，这里太暗了，互相都看不清，万一少一个人我们也不知道。” 秦修默默说：“少一个人不可怕，怕的是多了一个。” …… 姜合吓得一个激灵，靠人群又近了一点。 “你不要制造恐怖气氛！”叶乐乐捂着耳朵，“这里面最可怕的就是你了！” 齐关宇问叶乐乐：“地图我看看。” 他看着地图，又对比了下庄园，皱眉：“地图不对，之前我们没有遇到过岔路，但这上面显示我们应该已经经过两个岔路口了。” 叶乐乐吓了一跳：“不应该啊，这是我任务卡里的地图，应该是对的……” “我们先回去。”齐关宇下了决定。 …… 几个人往回摸，没想到，这次真的迷路了。 “不对啊！”林羽也发现问题了，“现在怎么又有岔路了？” 他们面前是一个岔路口，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分开走？”林羽提议。 “最好不要吧，”秦修说，“就怕后面都走散了。” 姜合看着这两条路，思考了一会儿，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叶乐乐站在他旁边，看到姜合的神情，问他：“怎么了？” “有点眼熟……这个路线……”姜合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那个沾着泥土的便笺。 齐关宇接过便笺，看了一眼就笑了：“这才是地图。” 林羽立刻联系起前后事件：“也就是说，姜合房间里的客人也来过庄园，并且找到了这张地图？” 秦修一脸无语：“那这个公爵搞接待，还有一套固定流程啊。” “……” “……” ……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继续按照姜合的地图走。 周围实在太黑，大家都互相拉着，文岚和叶乐乐作为团队里的两个女生，更是紧紧搀扶着对方。 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 “终于到花园啦！”叶乐乐激动起来。 然而她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钟。 因为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根本不是预想中漂亮的花园。 而是一座……墓园。 铁制的黑色雕花大门上，清楚地挂着墓地的英文词。 姜合瞪大眼，后退两步：“这……是什么情况……” 剩下几个人也都吓到了。 叶乐乐欲哭无泪：“这不是古堡，这是鬼屋啊……我们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 “各位客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大家一跳。 可他们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是谁在说话，在哪里说话，仿佛声音是凭空出现的。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庄园里出了一些意外，一位客人突然死亡。” “为了客人们的安全，请大家立刻回到房间，不要再随意走动。” 到这里，声音就停了。 众人刚想说话，声音又突然响了，这次带着一点诡异的卡顿。 “请大……家立刻……回到房间，不要再……随意走……动。” …… 直播间里，观众纷纷表示很恐怖。 “不敢看了……” “这他妈哪来的墓地啊！节目组简直可怕！” “呜呜呜这一期太刺激了，要是我去了，可能第一个炮灰的那个就是我。” “生活为什么要对我的小爱豆们下手1551……” …… 叶乐乐的脸白了：“他刚刚说死了一位客人……难不成……” “不是，”齐关宇打断了她的猜想，“许之洲是管家，他们不会称呼他为客人。” 姜合放下心：“那就是说，许之洲应该没事，但是又死了一个人。” “……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死一个人，”文岚计算着，“乐乐，除了我们，还有几位客人？” 叶乐乐说：“五位……” 这个数字一出来，大家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想法。 从六点到八点，会死四个人。 八点钟的晚宴如果还会死一个……那就是五个了。 那么……之后呢？ 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叶乐乐快哭了：“我们赶紧先回房间吧，听这个提示的意思，如果我们没立刻回去，可能还会出事。” …… 然而前有墓园后是岔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大家统一看向姜合。 姜合突然接收到众人的目光，迷茫地眨巴眨巴眼。 “姜合，你来决定。”叶乐乐说。 姜合一惊：“我？” 叶乐乐点头：“我相信你。” …… 姜合犹豫了几秒，看看前面阴森的墓地，又看看后面漆黑一片的道路，小脸满是纠结。 “我觉得……这好像……都不是正确的路。”姜合说。 叶乐乐一愣：“可我们只有这两条路走啊？” 众人开始四处看，秦修突然开口：“等一下，这是什么？” 他指着旁边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大家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这片灌木和周围的颜色不一样，稍稍深一些。 如果是白天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但现在是夜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林羽凑过来：“这里底下有底托……能移动！”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动手，搬开了那片灌木丛。 一条狭窄的小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 “6666666，这群人是真的厉害！” “妈耶，仿佛在看什么电影现场！” “笑死了，姜合怎么做到的，可怕的直觉和厉害的运气……” “秦修怂是怂，关键时刻还是反应挺快的~” …… 众人开始挨个往小道里面走。 这条路又狭窄又危险，两边还满是树枝，一次只能容下一个人走。 齐关宇走在最前面带路，大家一个个跟在后面。 叶乐乐害怕，就走在最后，扯着秦修的衣角慢慢移动。 “大家小心一点，别被树枝挂到……嘶！”齐关宇语气突然一顿。 后面的人立刻询问。 “怎么了？！” “关宇哥你还好吗？” …… “我没事……”齐关宇拍拍胳膊，“有个突出的树枝，大家小心。” “这太危险了，”文岚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回去，这条路未必能走啊！” 姜合突然开口：“关宇哥！你等我一下！” 他努力往前凑，挤到了齐关宇后面，递给他一把短剑。 “你拿这个开路。” 齐关宇一愣：“……你哪来的剑？” 姜合挠挠头；“衣服上带的，一直在我披风里面的，还挺好用的。” …… 叶乐乐的声音远远传来：“姜合，你是小叮当吗？怎么什么都有？” 小叮当姜合又缩回齐关宇身后，小心跟着他往前走。 …… 有了短剑开路，几个人走的明显快多了，没一会儿就走出来了。 看着宽敞的庄园和相对明亮的大门，众人激动地纷纷鼓掌。 “终于出来了！太可怕了……” “我裙子都挂烂了。”文岚蹲下身，撕掉几根多余的布条。 这时，姜合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乐乐姐呢？”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叶乐乐居然没跟上来！ 姜合吓得立刻回到小路的出口，喊了一声：“乐乐姐？” 漆黑狭窄的小路，没有一点回声。 秦修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她刚刚一直就在我身后啊！” 这时，庄园的灯突然暗下来了，似乎在提醒大家迅速离开。 齐关宇说：“先回大厅。” 莫名其妙少了两个同伴，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 此刻，【主人】视角的直播间里，画面却突然变了。 古堡某个房间里，叶乐乐拍拍裙摆上的叶子，朝着屋里背对她坐着的人轻轻鞠躬行礼。 “林德伯格公爵。” 那人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声音低沉：“成功了吗？” “成功了，”叶乐乐恭敬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容，“一定会给他们足够的惊喜。” …… 林德伯格公爵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做的很好。” “晚宴呢？我亲爱的管家，准备好了吗？” 叶乐乐笑了：“都准备好了。” 公爵缓缓站了起来：“那么……该我出来迎接我尊贵的客人们了。” 叶乐乐行完礼，期待地站起来，想看看公爵的真实面容。 她在大家参观前突然接到了新的任务卡，从而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公爵的秘密。 同时，也开始协助公爵做一些任务。 此刻是她和公爵第一次正面交谈。 公爵脸上没有戴面具，他迈着缓慢的步子，从阴影里逐步走了出来。 当他整个人出现在镜头前时，弹幕瞬间爆炸了。 …… “卧槽？！” “卧槽好帅！” “这是哪来的绝世大帅哥，我的妈呀！” “一眼就心动，这比今天的嘉宾还要帅啊呜呜呜……这个造型这个妆容，我爱了！” …… 然而，再爆炸的弹幕，也没有叶乐乐的心情爆炸。 她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人，整个人都愣住了，连表情管理都忘了。 ……这不是 ……傅山海吗？！ …… ……大老板……亲自出演幕后BOSS？！ …… 这可……太刺激了。， 第八十七章 几个人回到大厅, 讨论下一步行动。 秦修说：“刚刚的那个声音是让我们回房间等着晚宴。” 林羽皱眉：“可是晚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难道要在房间待一个小时？” …… 这时，姜合突然问：“刚刚许之洲说什么？就是他走的时候。” 秦修回忆着：“他说……七点前不要随便进入其他房间。” 几个人对视一眼。 现在刚好七点。 也就是说，现在往后，楼上房间的进入是不设限制的。 “走！挨个找线索！”林羽立刻行动, “一个小时的时间，够我们搞懂这个什么公爵的真正目的了。” …… 五个人分了组, 林羽和秦修一组，姜合和文岚一组，齐关宇单独一组，开始找线索。 直播镜头也分了三个组, 大家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视角观看。 不停变换的直播体验, 和新奇神秘的剧情, 很快就在网上引起超高的话题度。 吸引来的观众越来越多,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是《进击的巨星》人数最高记录的几十倍。 并且还有热度继续上升的趋势。 …… 林羽直接拉着秦修去了秦修当时没敢去的那个房间。 秦修在门口不想进去：“我跟你说了窗边有鬼……” “有什么鬼，”林羽直接开始翻箱子，“有也是人扮的，怕什么。” 秦修愕然：“那才可怕啊！你没去过鬼屋吗……就是那种突然冒出来的人扮的鬼，最知道你怕什么，越怕还越往你脸前凑……” 秦修在一边说个不停, 林羽的动作也一下没停。 在他翻到床底时, 窗户突然响了一下。 像是有人在礼貌地敲玻璃。 “卧槽！”秦修一个激灵, 迅速冲到林羽旁边, “有有有有东西！” …… 林羽看向窗外。 隔着帘子, 两人隐约能看到窗外有个倒吊的人影，在轻轻地撞击着玻璃。 奇怪的是，那个人影身后似乎有一双翅膀。 秦修吓得直接拿起床边的花瓶：“你别过来！” “……隔着玻璃呢，他过不来，”林羽思考了几秒，朝着窗户走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秦修想喊他回来。 “没事，我看看，我感觉外面不是人。” …… 这个回答听起来就很可怕，偏偏林羽在冷静地往窗边走。 秦修眼看不行，也咬牙跟在了他后面。 林羽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随后瞳孔一震。 外面是一个诡异的人偶，背后有一对蝙蝠翅膀，摆出一个挥手的姿势，用一根绳子拴着倒吊着。 看到那个人偶，秦修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 他话没说话，拴着人偶的绳子突然断了，人偶直接掉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响声。 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林羽开窗，握住那半截断掉的绳子，试着拉了拉。 “能拉动，看来另一头有东西。” 他喊着秦修帮忙看着，小心翼翼地拉绳子。 终于，一个东西直直掉了下来，刚好被秦修抓住。 两人一看，是一个很重的铁盒子，上面的锁是开着的。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钥匙。 看到钥匙，秦修立刻反应过来：“是刚刚那个木盒子的钥匙！” 林羽问：“盒子在谁那里？” “在文岚手里，”秦修说，“我们下去找她？” “好，”林羽展开信，“我们先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是一篇日记，但这次的日记内容丰富了很多。 …… “X月X日，阴。 在接受委托前，我从不相信鬼神。 但现在这个城堡，让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我所处的世界。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不能明说的东西…… 而林德伯格公爵，不仅能制造他们，还能操控他们。 我永远……永远不会忘掉我刚刚看到的画面！ 上帝啊，请保佑我，我宁愿赔十倍的委托金，也不想再在这个城堡待哪怕一秒钟了。 让我平安地度过八点，然后离开这里吧！” …… 两个人都注意到了信里提到的“八点”。 “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林羽推断，“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代表着什么……先去找文岚他们。” …… 这边二人小分队下了楼，那边的姜合和文岚正在二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扫荡。 姜合找东西很快，他总是能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找到线索。 “又有一个小纸片！”姜合从柜子角落里钻出来，满脸兴奋，“而且写了很多东西！” 两个人开始看内容。 …… “我很幸运，深夜路过这里，被林德伯格公爵邀请进入他的城堡参观， 公爵真是一个好人， 不过，他的管家行为似乎有点奇怪， 而且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窥视着我， ……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我一个流浪的诗人，谁会在意呢……” 字迹到这里就没有了，但下面还有一半的空白。 …… 文岚皱眉：“奇怪，这个人怎么只写一半。” 姜合举起纸片，对着灯光照了照。 “好像还有内容。” “我看看，”文岚也举起纸片，隐约能看到一点文字的痕迹，“真的有！” 她找来一个铅笔，开始轻而均匀地在纸上涂起来。 很快，没有写过字的地方都被涂黑，白色的文字浮现出来。 …… “太可怕了！ 这个城堡太可怕了！ 我为什么会接受公爵的邀请， 那个脚步始终追随着我， 还有那可怕的笑声！ 血，满地的血， 到处都是血！ 天哪，谁能救救我……” …… 两个人同时陷入思考。 姜合想了想：“好像是……夜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文岚说：“……继续找，这个屋子住过人，一定还有东西。” …… 过了一会儿，姜合又翻到一个纸牌，后面写着一行小字： “小心，当一切都暗下来的时候， 是魔鬼开始行动。 永远不要听城堡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那是死神在笑。 小心你的背后，小心你的对手！” …… 这段话内容很奇怪，但他们大概确定，等“暗下来”的时候，就是藏在城堡里的敌人行动的时候。 文岚看着这些线索，有点震惊：“姜合……你怎么能找到这么多的……” 姜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就是比较擅长找东西，但是解谜的话就不行……” …… 这时，房间的灯突然一闪。 两个人一惊，立刻警惕地站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城堡突然全部黑了下来。 周遭安静的一点点声音都能听见，姜合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文岚姐……” “我在，”文岚轻声说，“注意，应该是触发什么剧情了。” …… 这时，房门外突然响了。 半掩着的门外，隐约走过一个人影。 那个人脚步很沉重，每一步都实实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很重的声音。 姜合猛地一抖，想后退又想起文岚还在前面，悄悄拉拉她的衣服，示意她往后来。 两个人一点点后退，退到了床边。 那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不急不缓地站在门口敲门，每次敲三下，非常的规律。 姜合和文岚大气不敢出，谁也没有应答。 那个人执着地敲了三分钟，似乎是确认屋子里没有人，又继续朝前走去。 …… 黑暗里，两个人无声地对视，满眼都是惊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城堡里隐藏的“敌人”。 …… 二楼另外的房间里，林羽和秦修也安静地躲着，没有出声，等着那个人走过。 齐关宇则在三楼的暗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 过了五分钟，灯又亮了。 众人都是一身的冷汗，迅速聚到了一起，开始分享线索。 姜合把自己找的东西都拿出来，文岚也拿着秦修给的钥匙开了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瓶药，是棕色的液体，闻起来没有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秦修晃了晃玻璃瓶子。 “先收着吧，这么难找，可能是什么关键道具，”齐关宇说。 秦修顺手把药给了姜合：“小叮当，拿好。” …… 齐关宇又拿出了自己的线索。 “这个可能是比较重要的信息。” 是一本笔记。 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涂画，各种奇怪的符号，大家几乎都看不懂。 姜合看着他：“这个里面有什么信息？” 齐关宇翻到扉页，指指上面的英文名：“这是公爵的笔记本。”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全部感兴趣地凑过来。 “终于有公爵的相关信息了？”林羽说，“这里面写的什么？” 齐关宇摇摇头：“看不懂。” 姜合翻着本子，眉毛也皱起来。 与其说是笔记本，不如说是涂鸦本，根本看不出内容。 不过，有一幅画引起了姜合的注意。 “这像不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弯腰祈祷？” 秦修看着他指的那一页：“没错，是的，下一页……这个面具人似乎在往门里走？” 他们往后翻，内容很诡异，但翻译成画面似乎就能明白了。 “面具人遇到了一个人……这是……” 画面里，两个人的姿势非常亲密，如同拥抱。 可是下一幅画，另一个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往后的两幅画，也是同样的画面。 越看秦修越迷糊：“所以这些画面……代表了什么？” 大家都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个面具人应该就是公爵。 …… 齐关宇又拿出一个盒子：“还有这个……” 众人一看，盒子里放着一瓶药剂。 药剂是无色无味的，但盒子里放着说明。 …… “神秘的药水—— 接触此药水的人，会看到调制药水的人想给他看的画面 无论是美丽的童话，还是可怕的魔鬼 都将真实地出现在身边！ 小心！一旦误服，可能会有可怕的后果！” …… “我的天哪……无色无味？！”文岚一惊，“那岂不是我们喝的水里都可能有？” “对，”齐关宇脸色很凝重，“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喝水。” …… 齐关宇把所有的线索都整理了一遍，又问他们：“有人去过四楼吗？” 大家统一地摇头。 齐关宇说：“在我已知的信息里，四楼有公爵的房间，客人是不能随便进的。” 秦修看着他：“你……不会想上去看看吧？！” 齐关宇点头：“那里面一定有重要的线索，说不定能直接帮助我们通关。” …… 目前已经的线索都是七零八落神神秘秘的，也没办法串联在一起。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以破解这些，但是不容易拿到。 也许可以冒一下险。 几个人悄悄移动到了三楼，望着通往四楼的楼梯，开始慢慢往上走。 这一次大家走的很小心。 四楼的房间明显比三楼的要大，每一个房门中间都隔着不小的距离。 诡异的是，四楼挂了非常多的公爵画像。 单个看起来，这些肖像还挺赏心悦目的，但这么一排看过去，莫名地就有点瘆得慌。 林羽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 “好像不太一样……”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也走过来看。 “这个戒指颜色的变了！” “这个衣领花纹也不一样……” “这个面具成了黑色的……” 长长的走廊里，大家一一走过，站在不同的画像前观察着。 文岚有点想笑：“所以这是什么找不同的游戏环节吗？” 她的话音刚落，大家还没有笑出来，城堡里的灯突然全关了。 像是钢琴上突然崩掉一个琴键，所有人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四楼的走廊。 那个人又来了。 …… 几乎不需要说话，众人已经默契地四散开来，捂着嘴往旁边躲。 姜合躲进了一间房间，背对着房门，一身冷汗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家应该都躲起来了，那个人慢慢走过，脚步没有停顿过，意味着他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姜合才慢慢放下心。 不过，城堡里的灯还没有亮起来，所以这次熄灯时长也是五分钟。 …… 姜合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想开门又不敢看，生怕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个人。 这么一动不动地贴门站着，姜合突然有点想哭。 到底为什么给他接这个吓死人的综艺啊…… 太可怕了…… 这时，他所在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点动静。 姜合眼睛瞪圆，立刻扭头往那边看过去。 墙面似乎晃了一下。 姜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一动不动地继续盯着墙。 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墙里跃出，直直朝着他跑过来！ 姜合一瞬间吓得瞳孔放大，脸色惨白，无声地贴紧了门，发不出声，身体也在发抖。 那个人迅速跑到姜合身边，伸手拉住了不管不顾转身就要出门的姜合。 “别怕，是我。” ……， 第八十八章 姜合不敢置信地回头, 看着眼前的人。 “……傅山海？！” 傅山海笑着拍拍姜合的脑袋：“我家小姜合真勇敢, 一个人找到了这么多线索。” 姜合先是脸一红, 随后突然意识到…… “你……你一直在看着我？可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眨巴眨巴眼：“你也参与游戏了？” 说着说着, 姜合突然看到傅山海身上有点眼熟的衣服。 盯着看了几秒，姜合的眼睛猛然瞪大：“林德伯格公爵！” 傅山海笑了：“居然能把我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姜合一脸惊讶：“你……你就是公爵？” “对啊，”傅山海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想揉姜合的小脑袋, “怕不怕？” …… 从姜合进到城堡以后, 傅山海的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姜合, 始终看着监视器。 姜合新奇的样子、疑惑的样子、害怕却还站在文岚面前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 他都仔细认真地盯着。 不过，看到姜合被那个门外走过的人影吓到的时候，傅山海还是心疼了。 所以他直接走了四楼的暗门, 移动到了这个房间，想摸摸他的小姜合。 姜合先是愣愣地点头，然后摇头：“是你的话……就不怕了。” 傅山海笑着问他：“吃晚饭了吗？” 姜合摇摇头。 傅山海凑到他的耳边, 小声说：“一会儿的晚宴你可以好好吃，但是记得，别碰桌子上的任何液体。” 黑暗中，五官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傅山海的声音低沉好听，如同有轻柔的羽毛在搔着耳廓。 姜合痒的有点受不了, 歪了歪头, 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傅山海该走了, 但他有点舍不得，趁着黑暗，在走之前顺带轻轻亲了一下姜合的耳朵，然后才转身离开。 …… 城堡里的灯终于开了。 外面四个人聚齐，却发现姜合没有出来。 “姜合？” “姜合，你在吗！” “天哪，我们不会又丢了一个人吧！” …… 房间里，姜合整个脸都红透了，懵懵地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莫名其妙地拧了半天门把，才反应过来门把是不会动的，需要直接推门。 …… 众人见到姜合也出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四楼很危险，”文岚说，“我们还是尽快找到线索下楼吧，马上也要到晚宴了。” 几个人开始再次翻找起房间。 收获最大的是书房，里面无数的书籍，多半是跟巫术有关的。 秦修纳闷地翻着书：“所以这期到底是纯粹闹鬼还是巫术作祟？” 林羽没有感情地说：“都不是，请相信科学。” “……我倒是想相信，”秦修说，“你解释一下刚刚又死的两个人？” 从七点到七点半，他们已经又发现了两个人的血迹。 奇怪的是，每个死去的人都没有尸体，只有满地的血。 …… 姜合忧心忡忡：“那八点会不会一会儿也遇到危险啊？就剩他一个了。” “八点？”齐关宇一愣，才反应过来姜合说的是那剩下的最后一位客人，瞬间笑了，“你要是这么称呼那个客人也行，起码很好辨认。” 文岚也笑了：“姜合，你怎么还给客人编号了？” 姜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发现！”林羽突然喊了一声。 所有人立刻看过去。 林羽满脸都是震惊：“我好像……知道我们的定位了……” …… 那是一本笔记本。 相比起上一本公爵的涂鸦本，这一本明显字迹清晰，而且记录的非常详尽。 众人随便翻几页，看到的都是可怕的内容。 …… “我的秘密，是隐藏了三百年的……” “人类已经猖狂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听一听来自异界的声音了。” …… “管家今天说他想请一天的假，我怀疑他是发现了什么……我决不能让他破坏我的计划。” …… “可恶！是谁放那个孩子进来的！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祭品……我需要……祭品……” …… “来吧，来更多的客人吧……” “你们将享受到，我为你们献上的，最丰盛的晚宴……” …… “之后……就成为亡灵，跟我一起看地狱的美景吧！” …… 看完这本日记，大家沉默下来。 姜合打破沉默：“那……我们是祭品？” 秦修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他：“不要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姜合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分析：“按照林德伯格公爵的意思，他邀请客人，就是为了把他们变成祭品，也成为“亡灵”……” “他应该本来要死了，但是找到了某种续命的方法，”齐关宇说，“问题就是，他怎么把客人转换成祭品的？” “等一下……”秦修突然浑身一抖，“我好像……明白这个公爵的身份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秦修看着众人：“你们觉不觉得……他很像……吸血鬼？” …… 公爵昼伏夜出，白天从来不会出现，只有黑暗中才会现身。 所有人死亡的方式都是满地的血液，是什么人会这么迷恋血液？ 那些死去的人哪里去了，会不会……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或者是所谓的亡灵？ …… “很有可能……”林羽说，“这个古堡里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十字架，这在西方的城堡是很不常见的。” 王室们一向喜欢将圣十字架高高地挂在自己的城堡上，或是立在塔尖上。 可他们在这座城堡里，并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十字架。 “也没有银器，”姜合眨巴眨巴眼睛，补充说。 秦修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你还知道这些？” 姜合点点头：“我看过吸血鬼的美剧！” 秦修赞赏地拍拍姜合的肩膀：“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什么林德伯格公爵的身份应该就是吸血鬼，但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能力被削弱了，需要祭品维持生命。” “而且他可能没办法直接杀人，”林羽补充，“需要通过药水先将人变得虚弱，然后趁机下手。” “那之前死的几个人也是这么死的？”姜合问。 “我倒是觉得……他们未必死了，”林羽说，“既然公爵需要祭品，需要血液，直接杀死他们会很可惜，可能会关起来或者是操控他们，邀请更多的客人……” “很有可能，”文岚说，“而且晚宴一定也是个重要节点，公爵一定会趁机下手。” …… 城堡里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敲了八下。 该去宴会厅了。 众人对视一眼，每个人眼底都是沉重。 他们知道公爵要对付他们，也知道了具体的方式。 但谁都不能肯定他们一定不会中招。 晚宴上会发生什么，大家也并不清楚。 …… 秦修把姜合的短剑借过来了：“借我防身用。” 姜合点点头，看着秦修一脸戒备地拿着短剑，又有点想笑。 …… 一楼宴会厅的大门已经开启了。 消失许久的许之洲，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 秦修立刻走过来：“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找不到你。” 许之洲笑着说：“尊贵的客人，我一直在宴会厅为公爵的晚宴做准备。” 秦修摇头：“不对，刚刚这个大门没有开。” 许之洲笑容不变：“请客人入座吧，公爵已经在等着了。” …… 秦修终于发现，许之洲现在说话像个机器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 而且仔细看过去，许之洲的衬衣领拉的很高，挡住了脖子。 秦修警惕地退后两步，对着大家指指许之洲，小声说：“叛变了。” …… 许之洲的笑容卡顿了一下，似乎很想瞪他又没法瞪，只能请大家尽快入场。 叶乐乐穿着那身可爱的女仆装，站在长长的餐桌尽头，朝着众人展开灿烂的微笑。 大家留意了一下，叶乐乐脖子上也系了一条漂亮的丝巾。 …… 叶乐乐朝着大家微笑：“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 众人一一入座，这时，许之洲突然看向门外，变了脸色：“你居然迟到了！” 一个女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抱歉，我睡过了头。” 许之洲的脸色非常难看，死死盯着女人：“你惹公爵生气了。” 女人脸色惨白，不住地道歉。 姜合好奇地看过去：“这好像就是八点。” 众人点点头，表示肯定。 …… 女人坐到餐桌前，对正在看着她的众人笑了笑。 秦修开口：“这位女士，你一直待在房间吗？” 女人一愣：“是的，我没有出过门。” 众人对视一眼。 房间他们都看遍了，怎么还会漏掉一个人？ 文岚问她：“八点女士，你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吗？” 女人一愣：“没有，不过……我叫薇尔莉特，你们为什么叫我八点？” 众人的目光带了点同情，沉默地看着她。 许之洲为薇尔莉特端了一杯酒过来：“大家可以先尝尝公爵特制的红酒。” 叶乐乐也给大家一人呈上一杯，宛如血液一般血红的液体，在玻璃杯里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许之洲不说还好，他一说那酒是公爵特制，大家立刻把杯子推的远远的，看都不敢看。 倒是薇尔莉特直接拿起来尝了一口，满眼的惊喜：“真的很美味！” “……美味吧，”秦修呲牙咧嘴地看她，“所以叫你八点啊……” …… 薇尔莉特还想说话，表情突然变了。 她捂着嗓子，说不出话，惊恐地望着众人。 很快，她就倒了下去。 角落里突然走出两个仆人，无声地抬起她，拖出了宴会厅。 …… 这一系列变故来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许之洲脸上依旧是笑容：“薇尔莉特迟到了，惹怒了公爵，这是对她的一点惩罚，请大家不要介意，晚宴马上开始。” …… 众人惊恐中带着点无语。 这种情况下……谁还顾得上晚宴啊！ …… 叶乐乐笑眯眯地给大家发放餐布、擦手的毛巾，然后再依次回收用过的毛巾。 几个面无表情的仆人开始上菜，华丽昂贵的盘子一一被摆到了桌面上。 姜合留心了一下，餐具里的确没有出现任何银制品。 大家没一个有心情吃饭的，姜合倒是好奇地看了一眼。 晚宴还挺丰富，各种菜式都有。 …… 许之洲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晚宴开始了，请大家尽情享用吧。” 齐关宇问他：“林德伯格公爵呢？” 许之洲没有回话，站到了一边，似乎在等着他们吃饭。 叶乐乐也站到许之洲旁边，两个人一黑一白，在耀眼的水晶灯下，显出了一种别样的诡异感。 …… “我……还看到了一张纸条，”林羽突然慢吞吞地说，“当时以为没什么用，就没留心。”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他身上。 林羽的脸色不太好看。 “上面说……公爵最喜欢……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看着他亲爱的客人们吃饭。” ……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目光看向周围。 宴会厅很大，但只有中间孤零零的一张餐桌。 四周全是窗户，厚重的黑色窗帘挡在窗户前，偶尔随着外面的风飘起一点。 林德伯格公爵……很可能此刻就站在某个窗帘后，安静地看着众人。 …… 秦修被这个想象画面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转头正想感叹，结果看到了非常震惊的一幕。 姜合正在……安静的、小口地，吃东西…… 秦修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吃？？？ 而且……居然吃得下？！ 姜合被他看得一愣：“怎、怎么了？” 文岚看到姜合的样子，也笑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姜合放下筷子，有点委屈：“我……我饿了……” 从四点开始准备录制，到现在他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并且，自从知道公爵就是傅山海后，姜合心里那点害怕完全消失了。 面对一桌子的食物，他根本忍不住…… …… “而且……这些菜闻着还挺香的。” 他这句话说的没错，那些食物闻着都很香。 而且像是刚做的，油炸薯条都是又脆又直的。 其中有几道菜，姜合也总觉得味道很熟悉。 香味飘荡在整个宴会厅，姜合吃的香，看的剩下几个人都有点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不是菜有问题？ 不过大家还是不敢吃，只能眼巴巴看着姜合吃。 这时，姜合突然抬头，看向林羽：“林羽哥！” 林羽吓了一跳，立刻问：“怎么了？！” 姜合指着离自己不远的一道菜，非常兴奋：“你的糖醋里脊！” …… 林羽这才突然想起来，拍综艺前的那个小视频里，自己开玩笑说想吃中餐的糖醋里脊。 ……没想到真给做了。 姜合看着他：“尝尝吗！很好吃。” 林羽：“……” …… 第八十九章 姜合慢条细理、小心翼翼地吃饭, 众人的注意力则都在四周。 城堡里过于安静了。 整个宴会厅也似乎只剩他们几个人, 那几个仆人都不见了。 秦修不自觉朝门外看了看。 “他们不会把门锁了吧？” 林羽起身，想往门口走。 “客人, ”许之洲拦在了他面前, “您要去哪儿？” 林羽笑笑：“我有点事, 先出去一趟。” “抱歉, ”许之洲一动不动地站着，“晚宴上的任何人都是不准离场的。” 齐关宇开口：“要待到什么时候？” 许之洲笑着回答：“公爵的晚宴会持续到午夜十二点。” …… 众人脸色同时一变。 十二点！ 再傻的人也能反应过来了, 过了十二点还没出去，等待他们的后果会很惨。 这个游戏也会直接宣告失败。 ……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该怎么出去？ 众人对视一眼, 一筹莫展。 姜合吃饱了，终于有心情思考。 “我们是不是还没有找过这个宴会厅里的线索？” 这句话瞬间启发了大家。 对啊！ 宴会厅周围他们还没看呢！ 一来就下意识坐到了餐桌上，都忘了这也是个重要场所了。 说找就找, 众人四散开来，开始在宴会厅里找提示。 许之洲没有拦他们，而是重新站回了叶乐乐旁边, 笑着看他们找线索。 …… “找了个一个提示牌, ”林羽说。 “这里有卡片！”姜合很兴奋地举手。 “我这也有一个！” “窗帘上还卡着一个！” …… 很快, 众人再次聚集，分享他们找到的线索。 先是一张提示牌,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镜花水月” 之后就是几张硬纸卡片，上面用不同的颜色标着英文数字。 大家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提示牌是什么意思, 都专心看起了那一堆卡片。 “是让我们按着顺序吃东西？”秦修最近参加的综艺多，提出了一个常用套路。 “好像不是，”林羽说，“只看黄色，这桌面上黄色的东西也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辨认是哪一个。” …… 几个人讨论了很多方案，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结论。 而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姜合也有点着急，他重新拿起那张提示牌。 “我总感觉这个线索也是有用的。” 齐关宇看着他：“你想到什么了？” 姜合摇摇头：“还没有……但我在想……镜花水月的意思。” “一场空？”文岚试着开口。 “这样解释的话，就没有实际意义了。”林羽摇头。 姜合看着那个词。 镜中花……水中月……都是倒影…… 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又低头看看地板。 目光移动到旁边的餐桌时，姜合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个桌子……”他走到餐桌前，蹲下身，抬头看了一眼。 “有东西！” 姜合一声喊，让所有人都回神了。 “怎么了？” 姜合指着餐桌：“这个桌面是反过来的。” 众人一惊，全部蹲下看。 宴会厅中央的餐桌表面没有任何花纹，他们都以为这是个纯粹的木桌子。 可是当他们蹲下来看桌子背面，才发现桌子背面还有非常漂亮的花纹。 也就是说，这个桌面是反过来安装的！ 如果不是姜合刚刚盯着地板的反光，发现餐桌下面那块地面不太一样，他们恐怕今晚都不会注意到这个。 “姜合，你太棒了！”文岚忍不住夸他，“我决定今天就跟着你混了！” 姜合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突然发现的……” 众人先动手清理了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把桌子翻了过来。 桌子比预想中要重得多，他们费了很大劲儿才成功。 然后开始观察上面的花纹。 桌面上漂亮复杂的花纹，像是一幅星座图。 而且，在一些地方，还有凹进去的小圆坑。 齐关宇摸了摸那些小圆坑：“应该是需要往里面放东西。” …… 众人再次寻找能放进去的物品。 秦修指指窗帘：“会不会是这个？” 厚重的黑色窗帘布上，点缀着一些漂亮的彩色珠子。 姜合拿起卡片念着，众人开始找。 “第一个是橙色。” “第二个是绿色。” “第三个是蓝色……” …… 眼看彩色的珠子都整整齐齐地放进去了，众人也越来越兴奋。 姜合激动地念出最后一个颜色：“最后一个是红色！” 秦修扫了一眼，在角落里看到了。 “这里！” 他拿起珠子，连带着窗帘也掀了起来。 这时，秦修猛然发现，窗帘后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色惨白，身上全是血，四肢上布满伤痕，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啊啊啊！！！”秦修猛地后退一步，“卧槽，有鬼！” 下一秒，那个人突然暴起，朝着秦修扑了过来！ …… “快跑！”齐关宇一把拉过秦修，然后自己把那个人引到一边，“把珠子放上去！” 林羽冲过来拿起珠子，一把扔给了姜合。 姜合接过，迅速按进最后一个圆坑。 “咚！”的一声，像是开启了某道机关，桌面上突然亮起了幽蓝的光。 与此同时，光芒如同一道漂亮的连接线，直接从桌子底下连到了宴会厅的大门口！ 要是放平常，众人可能还有心情会感叹这个技术真漂亮。 然而现在那个亡灵正紧紧追着大家，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 “我们到底是怎么中招的？！”秦修一边往外跑，一边还在问。 “不知道啊！”文岚说，“明明没人喝东西，我也什么都没吃！” …… 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众人冲出门的那一刻，许之洲和叶乐乐突然同时嘻嘻嘻地笑了出来。 他们的笑容太过于诡异，众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叶乐乐正缓缓扯下脖子上的丝巾。 她的脖颈上，有两个可怕的血洞。 而她的裙子背后，被白纱掩盖着的地方，有大片的血迹。 许之洲的模样也和她一样，脱下西装外套后，衬衣上满是喷溅的血迹。 …… 直播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乐乐这个妆太逼真了吧555还有许之洲，这样看好带感啊！” “我有预感，这次直播过后，再播出这些画面肯定都会打码，大家且看且珍惜……” “话说，他们到底怎么中招的？！” “有位老哥分析，他们刚刚擦手的毛巾里可能含有药水。” 这个分析一出来，直播间里的观众全部震惊了。 “……这也行？！” “药水上说了接触就会生效，所以原则上，毛巾里的水也算液体……” “？？！！！……我都不知道该夸节目组厉害还是该骂节目组鸡贼了……” …… 直播间讨论的正热烈，城堡却突然全部灭灯了。 那些角落里仅有的光源，也突然变成了蓝色。 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这座古堡，就会发现……古堡外面的光颜色也都变成了幽蓝色。 如同一座真正的坟墓。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城堡里缓缓响起。 “呵呵……亡灵的游戏……开始了。” …… …… 直播间里，观众又被刺激到了。 “？？？？” “这是什么环节？！” “天啊太刺激了我觉得下面绝对很可怕啊啊啊！！” …… …… 众人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地四散开来。 姜合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冲上了楼梯，他想躲去房间。 这时，已经先他一步上楼的齐关宇突然厉声喊：“不要进住过人的房间！” …… 姜合吓得一愣，不知道齐关宇看到了什么，但他也确实不敢进房间了。 漆黑空荡的走廊上，那个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姜合抓着楼梯栏杆，迷茫又恐惧地退了两步，几乎就要退到楼梯边缘了。 这时，一只手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扯进了楼梯口第一个房间。 …… 此刻，客人视角的几个直播间里，姜合的直播间突然全黑了。 “天哪，姜合还好吗？” “城堡这么黑，怎么都不开灯啊，起码有个夜视摄像头吧！这样超吓人啊！” “其他直播间都还能看到，怎么姜合的全黑了，不会出事了吧555” …… 姜合确实吓了一跳，但他这次没喊出声，也没有感到害怕。 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混合着乌木和佛手柑的味道。 傅山海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比起之前中规中矩的礼服，显得张扬肆意，黑色的披风，金色的刺绣，浓重的吸血鬼妆容，和眼角华丽又诡异的血色纹饰，让傅山海整个人都多了一种神秘的气场。 连看惯了傅山海平常模样的姜合，都看愣了一秒。 傅山海揽着姜合的腰，把人抓到房间里，抵在门上，低低地笑了。 “抓到你喽，吸血鬼公爵的第一个小猎物。” …… 姜合瞬间紧张起来：“你、你是来抓我的吗？” 傅山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看，”他把门轻轻拉出一个缝隙，示意姜合往外看，“这是要来抓你的。” 姜合朝外看去，只见门外的走廊上，一个非常高大的畸形怪物正在缓慢行走。 这还是姜合第一次看到那个怪物的全貌，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这个也……太逼真了……”姜合都有点结巴，“怎么做到的。” “特制的道具，”傅山海说，“里面有一个人，是会听声音的，一旦有尖叫，就会过去找。” 傅山海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房间已经传来一声尖叫。 “听起来……是秦修，”傅山海挑眉，“恭喜他，进入藏有亡灵的房间了。” …… 姜合扭头看他：“我们刚刚在宴会厅看到的，也是亡灵吗？” “是的。” “那……除了这几个，还有吗？”姜合问他。 傅山海没回答，而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 【客人】视角，文岚进入的房间内。 文岚躲在床底下，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个小女孩，穿着白衬衣，背带红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 然而，小女孩的白衬衣已经完全染红了。 她歪着头，慢慢踮着脚往房间里走。 一边走，一边嘻嘻笑着。 “我的……花花……” “我要给……花花……浇水水……” “花……花……” 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床边靠近。 …… 【客人】视角，齐关宇进入的房间内。 齐关宇手持铜制的权杖，当做武器抵在胸前，躲在衣柜里没有出声。 房间外，一个猎人模样的男人，正拖着猎|枪、瘸着腿往房间里走。 他浑身是血，脖子上的伤口明显又骇人。 …… 【客人】视角，林羽进入的房间内。 林羽躲在门口，别过头，尽量不去看房间里的情景。 因为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士，正风度翩翩地在房间里跳舞。 如果不去看她少了一只的眼睛，和角度诡异翻折的手臂的话，这也许还能称得上是一副好看的画面。 …… 【主人】视角，叶乐乐。 叶乐乐拖着一把长长的尖刀，在古堡里巡视，尖刀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边走，她一边哼着曲调奇怪的歌。 “注意哦，我来啦~” “我一步步走近啦~” “我想窥视你的梦境，和你的心~” …… 而漆黑一片的姜合直播间里，姜合正被傅山海圈在怀里。 姜合感觉浑身的热度都起来了，脸上更是红的发烫。 还好房间没开灯，傅山海看不到他的样子。 “你……放开我……”姜合小声说，“我要出去了……” “不放，”傅山海收紧手臂，“我说了，你是我的小猎物，已经被我抓住了。” 姜合小声问他：“那……那怎么才能打败你？” 傅山海一愣，然后笑了。 “不告诉你，”他说，“但是有办法，也许，你们中已经有人发现了。” 姜合好奇地抬头：“谁？” 傅山海看着姜合好奇又天真的脸，眼眸越发深邃。 他的小猎物似乎还没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近到……只需要亲亲低头，就能吻到怀里的人。 傅山海喉结微动，哑声说：“我放你走，但是我要留个印记。”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姜合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低沉地笑了。 “……现在，你已经是被我标记的小猎物了，别人都不准碰。” 说话的同时，他把一个东西塞进了姜合怀里。 …… 姜合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部突然一松，傅山海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暗门走的，姜合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到任何通道。 他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头，摸出傅山海递来的东西。 是一个漂亮的银色戒指。 姜合试着戴了一下，发现大小正合适。 ……正好能戴到他的无名指上。 第九十章 姜合出门的时候, 那个怪物已经不见了，可能去了别的楼层。 大家几乎都只跟得上跑到二楼，现在纷纷从房间里逃窜出来了。 齐关宇轻声说：“全部过来！” …… 大家聚到一起，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只有姜合表情很冷静。 秦修看着他一愣：“你没遇到亡灵吗？” 姜合摇摇头。 秦修表示羡慕：“卧槽, 太幸运了吧，我都遇到两个了！吓死我了, 他们是不是专门逮着我追啊？！” 林羽冷冷地提醒：“还在直播，请你注意文明用语。” 秦修：“……” …… 齐关宇摸出一个纸片：“这是从我房间那个亡灵身上找到的，我好像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秦修惊悚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敢去亡灵身上找东西的？！” 林羽接话：“其实他们就是看起来吓人，不会真的攻击人的, 甚至还会给你线索。” 说完他看一眼秦修, 补充：“只要你敢接, 因为递过来的也可能是一个血淋淋的眼珠子。” …… 几个人想象了一下林羽描述的画面, 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姜合接过纸片，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古堡的三楼有一个神秘的房间，那个房间里藏着公爵所有的秘密。” “但是请注意，房间是有守护者的。” “被守护者抓住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 念到最后一个哦字的时候，姜合没反应过来, 老老实实照着念了。 连着前面的内容, 这句话听起来就很像……在卖萌。 几个人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直播间也纷纷表示被姜合萌到了。 “姜姜居然一点不慌, 好棒啊！” “姜合没事就好呜呜呜他的直播间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总是熄灯……” “这些场景真的太可怕了叭, 有姐妹看到刚刚文岚房间的小女孩吗, 超级吓人啊啊啊啊！” “小女孩算什么！你们真应该来看看林羽房间的那个女人，我*简直是伽椰子2.0！林羽居然还敢接她给的东西，是人吗？！” “要我早吓哭了，他们还能在这种环境下继续找线索，简直太厉害了……” …… 观众疯狂夸奖，然而几个当事人心里慌得一批。 尤其是在听到……要去三楼找那个神秘房间的时候。 提示只说了其中一间，没说具体是哪一间。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一间一间的找，可能会遇上很多可怕的亡灵…… …… 众人对视一眼，一脸的绝望。 “应该还好吧……”文岚小声说，“不是说亡灵不会主动攻击人吗？我们一起过去，看到立刻关门跑就行了，他们也不会追出来。” 秦修幽幽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这城堡里还有两个人了？” 文岚一愣，瞬间脸色一白。 对啊……还有叶乐乐和许之洲！ 亡灵不会攻击人，他们会啊！ 如果遇上他们……那简直是一场苦战。 “大家先找找防身的东西吧，”林羽提议，“不可能没有对付NPC的道具，我们再找找。” …… 几个人没有选择直接上楼，而是摸黑下了楼，试着在大厅里找道具。 姜合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点点蓝色的灯光，又衬得环境更恐怖了。 突然有点挪不动脚。 秦修也很害怕，他握着短剑，跟姜合紧紧挨着，抱团走路。 “跟你一起，我感觉就不会遇到亡灵了。” …… 林羽远远地冷笑了一声：“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姜合没看到，只有你看到了？” “你别说了！”秦修瞬间炸毛，对着林羽吼了一句，“就你会说话！” …… 齐关宇突然开口，声音透着喜悦：“找到了！” 众人顺着声音慢慢摸过去，看到齐关宇站在大厅公爵的画像前。 他已经把画像掀起来了，后面墙上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 齐关宇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几张印有圣经字样的贴纸，和一个银制的十字架。 贴纸背面还有说明。 …… “猎手的装备： 传说吸血鬼最怕圣经和十字架， 所以猎手会随手携带这些东西， 必要的时候， 也许能阻挡住吸血鬼的步伐哦~” …… 圣经有五份，齐关宇一人发了一张。 但是十字架只有一个。 秦修提议：“要不你拿着吧，你的战斗力比较强。” 齐关宇微微有点惊讶。 他以为秦修这么害怕，会自己要来那个十字架。 秦修挠挠头：“反正我一会儿大不了就被抓，这样我还能歇歇，不用再遇到那些吓人的东西……” …… 齐关宇小心收好十字架，然后开口：“准备去三楼了，大家找好防身的东西。” 每个人都从大厅摸了点东西当防身，分两组往楼梯上走。 …… 秦修这次依旧选择和姜合一组，两个人都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二楼房间里或多或少还会传来动静，可三楼就很安静。 安静的不对劲。 …… 两个人走到楼梯口第一间房门前，谁也不敢先开门。 “姜姜姜合……”秦修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开门，我冲进去。” 姜合握紧手里的雨伞，颤声说：“那那……那我开了……” 他眼一闭，心一横，“啪”地推开了门。 秦修闭着眼冲进去，噼里啪啦一顿乱挥，没感觉戳到东西。 ……然后他悄悄睁开一只眼。 房间里确实没人。 秦修刚放下心想喊姜合进来，一转身就看到门口旁边立着一个骷髅骨架。 “啊！！！” 姜合听到他的尖叫，吓得转身就跑。 秦修慌忙拉住姜合的小披风，硬把他又拽了回来：“别别别别跑没没没没鬼！” ……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满屏都是哈哈哈了。 “哈哈哈两个怂包到底为什么会组队啊！” “隔壁胆大三人组就不能分一个过来吗哈哈哈我快笑死了……” “他们两个真的是我的快乐源泉哈哈哈哈哈……” …… 另一边，三个人已经快速开了四个房间门了。 除了遇到一个一开门就往外扑的亡灵，其他房间都算平静。 但是这么看下来，齐关宇感觉有点不对。 “提示里的房间很可能不是指的这些房间。” 文岚也表示赞同：“这些房间我们下午的时候都找过一遍了，如果有线索，不可能看不到。” …… 林羽猜测：“是不是有我们没发现的暗门？” 他这么一说，众人突然有点惆怅。 如果是暗门，机关在哪儿呢？ 他们连一点指向性的东西都没有。 …… 同一时刻，姜合突然拉住还要开门的秦修。 “不对。” 秦修吓得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左顾右盼着：“怎么了？！” 姜合一脸凝重：“那个秘密房间……应该不是这些房间。” 秦修一愣，也反应过来：“有密室？” 姜合点头：“很可能。” 他想起傅山海每次出现都是无声的，甚至有几次是从墙里出来的。 …… “但是……哪个房间会有机关呢？” 秦修想到了跟胆大三人组一样的问题。 姜合思考着：“很可能是我们接触过的……会不会在我们最早被安排的那几个房间里？”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可以去看一看。 秦修房间在最末尾的一间，刚好他们来的也是这个方向，就直接往里面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地上的半截绳子显示这里曾经找到过线索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姜合开始仔细地按着墙面。 秦修虽然觉得这样找不太靠谱，但也跟着趴在地板上摸索。 两个人瞎摸了半天，没什么收获。 秦修从地上爬起来：“可能不是这个房间……我们出去找找……” 他话音刚落，突然脸色一变，迅速拉住了姜合，示意他别出声。 姜合竖起耳朵，这才发现外面似乎又有脚步声了。 姜合瞬间绷紧身体。 是那个怪物又来了！ 糟糕的是，他们刚刚似乎声音太大了，那个怪物的脚步停在了他们房间门口。 …… 秦修当机立断，直接搬来椅子堵住门，同时示意姜合藏起来。 姜合看看柜子，又看看床底，直觉地躲到了床底。 秦修也想过来，门口的怪物却突然开始砸门了。 他的力度太大，靠在门上的秦修差点被直接震倒。 姜合脸色一白，想跑出来帮忙。 秦修使劲朝他摆手，示意他别出来，自己继续找东西堵门。 姜合趴在床底下，指指门边的柜子。 秦修立刻一推柜子，柜子“咚！”地一声，倒在了门前，刚好把门堵住了。 怪物似乎确定屋里有人，力道越来越大，眼看柜子都被一点点推离，秦修脑门上的冷汗缓缓流了下来。 …… 姜合着急的不行，疯狂地看着周围。 这时，他突然发现床底下的地板砖有一块颜色不太一样。 姜合瞬间联想到之前在花园看到的那片颜色不一样的灌木丛。 他开始抠那片地砖。 缝隙很小，姜合使劲用力，终于撬开了一点。 掀开地砖，底下居然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姜合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按钮。 秦修正在用身体堵门，突然听到房间里轰隆隆的声响，吓得立刻转头看过来。 结果就看到姜合伸出个小脑袋，指着床底。 “秦修哥，这里有个通道。” …… 秦修又把柜子往里面推了推，然后跑过来看。 果然，床底下一个暗道已经显示出来，可以从里面直接下楼。 秦修目瞪口呆：“……你怎么找到的？！” 姜合顾不上解释：“我们快下去吧！” …… 齐关宇、林羽、文岚三人正在一间房间里摸索，突然听到柜子里传来奇怪的响动。 文岚顿时脸色一白：“不会吧，柜子里也有亡灵？！” 三个人全部拿起武器，警惕地对着柜子。 一阵响动后，柜门开了，里面伸出一个脑袋。 三个人看到来人，愣了。 秦修也愣了：“你们干嘛都拿武器对着我？” 他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姜合。 姜合笑得非常灿烂：“大家好！” 林羽忍不住瞪大眼：“你们……从哪里出来的？！” 秦修把柜子门完全打开，给大家展示后面的暗门。 “姜合找到的。” “你们进来看看，绝对震撼。” …… 看着两个小怂包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暗道，而他们翻遍了三楼的房间，一无所获，还差点和那个高大的怪物迎面撞上……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 所以……姜合……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锦鲤成精吗？！ 第九十一章 众人下到暗道里, 刚才的那点震惊很快就被更大的震撼覆盖了。 这个城堡里，居然还隐藏着几乎能连通每一个房间的暗道！ 每个房间设置地点不同，有的在床底，有的在柜子里，有的甚至直接是一块看起来毫无拼接痕迹的墙面。 暗道长且曲折, 一眼望不到头，结构异常复杂。 而且, 潮湿的暗道里，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这里应该不能久留，我们快找三楼那个房间。” …… 众人在暗道里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上楼的楼梯, 刚到三楼, 就看到了一个铁门锁着的房间。 “居然还是密码锁……”林羽感叹一句, “这吸血鬼还挺与时俱进。” “找密码吧, ”齐关宇转身在附近开始找线索。 几个人又在暗道里散开，文岚突然有点担心：“我们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刚散开就被……” 她的话音没落，暗道里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卧槽！”秦修都顾不上文明用语了，拽住身边的姜合就跑，“又来了！” 几个人藏进通道里, 在不同的拐角处, 紧张屏息, 听着外面的动静。 顺着轱辘轱辘的声音, 一个人似乎在慢慢靠近。 姜合悄悄探头, 随后惊讶地瞪大眼，小声说：“是许之洲！” 秦修一愣，也探头看过去。 许之洲还是那一身吓人的打扮，脚底下一个平衡车，在暗道里缓慢地滑过。 大家这才明白，他可能是和叶乐乐分了工，一个人在上面的城堡守着，一个人在下面的暗道里巡逻。 “这可糟了……”林羽说，“许之洲不是亡灵，被他发现的话，是会被直接攻击的。” “先躲好，”齐关宇低声说，“遇到就跑。” …… 许之洲一边踩着平衡车滑动，一边幽幽地开口。 “公爵说，尊贵的客人们，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也许我该帮公爵把客人请回去。” …… 秦修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用了，我们不走。” 许之洲却突然又开口：“不走也不行，这是公爵的命令。” 秦修和姜合同时一愣，互相看一眼对方，不敢再说话了。 这里可能还存在着什么窃听装置。 …… 有秦修在前面看着，姜合的目光开始看向周围。 要尽快找到那个房间密码锁的密码。 他望着远处幽深曲折的暗道，不自觉地数了一下。 整个暗道以中心轴为计算，左边有三条通道，右边有四条通道。 暗道一共四层。 …… 3，4，4 姜合小声对站在密码锁附近的文岚说：“文岚姐。” 文岚转头看过来：“什么？” “试一下344这三个数字的组合。” 文岚立刻开始按，她先试了一个344。 然而失败了，更糟糕的是，密码锁发出了一声很响亮的提示。 “输入错误，非法闯入。” 许之洲瞬间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 所有人都一惊，没想到试密码会是这个结果。 文岚脸色一白，再次试了一个443，还是错误。 许之洲确认了声音来源，缓缓笑了：“看来，尊敬的客人们，果然是走错了。” 他转身，朝着那个秘密房间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文岚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她急的好几次都没按对。 终于，在许之洲几乎要走到房间前的拐角处时，文岚输了一次343。 “滴！” “验证通过，欢迎进入。” …… 大门猛然打开了。 许之洲听到开门的声音，脸色一变。 此时，齐关宇当机立断地喊了一声：“跑！” 大家迅速冲进了房间。 姜合和秦修落在最后面，两人要进房间的时候，许之洲已经追上来了。 他堵在房间前的过道，朝着两个人阴森地笑了，同时举起了手里一把漆黑的木仓。 齐关宇见势不对，从怀里迅速拿出那个‘圣经’贴纸，想往外冲。 …… 这是，秦修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许之洲身后，一脸惊恐：“卧槽！！那个女鬼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许之洲一愣，迅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手里的木仓也调转了方向。 趁着这时，秦修猛推一把姜合，自己也挤进了房间。 “啪！”的一声，房门紧紧闭合，成功把许之洲挡在了外面。 …… 众人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秦修。 秦修为计划成功而得意地挑眉。 “像他这个胆子，不用费道具，这么对付就行了~” 众人无语又佩服地看着秦修。 ……真的是很有经验呢。 林羽则静静地说了一句：“可能这就是久病成良医吧。” …… 秦修听到了他的吐槽，但他懒得跟林羽吵，快速在房间里开始找东西。 “快快快，别一会儿叶乐乐也来了，我们得速战速决。” …… 这个房间显然是公爵的房间，里面的装饰都很华丽，各种漂亮的摆件让众人还稍微分了下心。 “好漂亮的水晶杯，”文岚指指书桌，“这是酒杯吗？公爵的东西也太华丽了。” …… 但大家很快就重新进入正题，试图找到对付公爵的方法。 …… 文岚踮着脚翻书架，姜合在看书桌，林羽则在沙发附近寻找。 剩下的两个人在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里翻找。 可是他们找了五分钟，还是一无所获。 许之洲还在门外缓缓敲门。 “请各位客人出来，公爵想见见你们。” 秦修直接回他：“我们不想见他！” 许之洲还是那副冷冷的语气：“如果公爵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想各位客人不会想承担公爵的怒火的。” 秦修继续跟他斗嘴：“那你就装作无事发生，别跟他汇报。” …… 姜合在书桌上找不到线索，转头看向书架。 书架很乱，但有一格是空的。 姜合走过去，试着摸了摸那格空着的书架。 “滋滋……” 奇怪的声音响起，书架突然开始震动。 所有人都警惕地后退一步，生怕还会出现什么东西。 书架震动了几秒，突然掉下了一本书。 林羽迅速捡起来。 居然是一本《圣经》！ 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吸血鬼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圣经》？！ 果然，翻开书籍第一页，才是真正的封面。 …… 上面是一串古怪复杂的英文。 秦修看着那串英文，挠挠头，问在场众人中最精通外文的林羽：“这什么意思？” “翻译一下的话……”林羽皱着眉，“似乎是……黑暗之神的祭礼？” ……这什么中二奇怪的名字。 不过，里面记载的东西却非常重要。 林羽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大概知道……怎么对付公爵了。” 众人全部期待地看着他。 林羽却非常为难：“……我觉得我们完不成。” 秦修已经抢着问他：“条件是什么！” …… “第一，找到猎手的匕首，那是唯一能杀死吸血鬼的武器，” “第二，用圣水杀掉吸血鬼的仆人，他们死后，吸血鬼的力量才会大大减弱，” “第三……找到清醒药水，喝下它，并且在十二点前，将匕首插入吸血鬼的心脏。” …… 林羽看一眼表。 “但是，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也就是说，他们只剩一个半小时了。 并且……这条件里要的三个重要道具，他们一个都没有…… …… 众人全部沉默下来。 这个过关难度……已经是地狱级别了。 过了几秒，秦修憋出了一句。 “……要不……我还是做吸血鬼的仆人吧，我看叶乐乐和许之洲过的也挺滋润的……” …… …… 话是这么说，该找还得找。 众人重新分配任务。 “匕首藏在四楼的书房，”林羽说，“我和文岚去找匕首。” “圣水在宴会厅里，齐关宇，你去找圣水。” 齐关宇点头：“好。” 姜合问：“我和秦修哥找药水？” “对，”齐关宇说，“药水没有提示地方……你们先去四楼吧，和林羽他们能互相照应一下。”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人就跑，实在不行用‘圣经’。” …… “但是……我们怎么出去呢……”秦修举手发问，“外面还守着一个呢。” 齐关宇举起手上的‘圣经’：“先用一个，对付他。” 姜合一愣，伸手把自己的‘圣经’给了齐关宇：“用我的。” 齐关宇看向他。 姜合坚定地说：“用我的。” 秦修也点头：“我们两个人一起行动，要一个就行了。” …… 于是，挡在门前的许之洲让大家用掉了第一张‘圣经’。 从僵直不动的许之洲身边跑过的时候，姜合还好奇地戳了一下他。 许之洲眼珠一转，幽幽地看向姜合。 ……姜合小脸一皱，立刻扭头跑了。 …… 这次大家有了目标，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虽然到处游荡的亡灵很吓人，但倒计时就悬在众人头上，谁也不敢拖延。 姜合和秦修到了四楼。 秦修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对姜合说：“为了效率，这次咱俩得分开找了。” 姜合严肃地点点头，一张小脸上满是紧张。 “别怕，”秦修拍拍姜合的肩膀，“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人扮的，只要胆子大，女鬼娶回家！” 姜合点头更用力了。 …… 秦修说着，转身拧开了门把手，冲了进去。 下一秒，他又惨叫着冲了出来。 …… 还没来得及进房间的姜合，迷茫又想笑的看着他：“……秦修哥，你不是说只要胆子大，女鬼娶回家吗？” 秦修哭丧着脸：“不是……这女鬼的颜值也太潦草了，没法娶啊……” ……， 第九十二章 姜合鼓足勇气, 也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没有亡灵。 姜合不放心，先是看一眼门后，又看看床底，又敲敲衣柜。 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他才开始翻找。 “清醒药水”，这明显是个称呼, 真正的药水到底长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这个道具可能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药水，而是一把剑、一副眼镜、或是一顶帽子…… 姜合不得不留心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生怕遗漏了什么。 这时, 他隐约觉得有人在看着他。 姜合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向准, 如果他这么觉得了, 那就表示……真的有人在看他。 姜合瞬间感觉背后凉凉的, 他抿着嘴，表情僵硬，慢慢往门口退。 打开门的那一刻，姜合终于用余光看到天花板上似乎有个东西。 他不敢细看，直接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 靠在门上, 姜合的心跳还是很快。 ……真的吓人。 秦修几乎也和他同时从一个房间跑出来了, 伴随着惨烈的尖叫。 “我*我***我*&￥%！！！”秦修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沾了点血迹, 一脸的惊魂不定, “这些亡灵疯了！” …… 另一头的三个人也很狼狈。 离十二点越近, 城堡里的亡灵似乎越暴动，已经开始见人就扑了。 他们都是一身的血迹，狼狈地躲着那些亡灵。 并且，除了亡灵，还有一个叶乐乐时不时现身，扛着尖刀吓人。 …… “这样不行，”姜合拦住还要进房间的秦修，“我觉得，我们这样找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秦修看着他：“什么意思。” 姜合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之前林羽哥说……亡灵是会给线索的。” 秦修瞬间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姜合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推测很不靠谱，但他还是说了：“也许……我们可以试着跟那些亡灵交流……” 秦修倒吸一口凉气：“……弟弟，你是认真的吗？” 姜合咬着嘴唇，满脸纠结：“但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清醒药水……” …… 秦修和姜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秦修知道，姜合提的意见或是想法，经常会起到神奇的作用。 但是……让他去跟那些吓死人的亡灵交流…… 做不到啊！！！ …… 姜合狠狠心，说：“我……我先试一试……” 他毅然转身，握着雨伞，重新进了那间天花板上有东西的房间。 姜合一进门就闭眼了，对着上面说：“有……有人吗？” …… 没有人回应他。 但姜合又感觉到那种实质性的目光了，并且，感觉有东西在朝他靠近。 他越来越紧张，声音也变小了：“你们……都是……被公爵杀掉的……你们、你们难道……没有……想帮我们的、的吗？” 他的话断断续续，但还是在努力劝说。 那个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 姜合的手紧紧握着雨伞，一动不敢动。 这时，他感觉面前的东西突然停住了。 过了几秒，那个东西慢慢退开了。 …… 房间里安静下来，姜合没有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正在闪闪发亮，在黑暗中发出红色的光芒。 …… 感觉屋子里没东西了，姜合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房间里确实变得空空荡荡的。 他甚至抬头看了看，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时，姜合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张带血的纸条。 他赶忙捡起来。 …… “公爵喜欢用药水让客人变得虚弱，陷入幻想…… 不过，客人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清醒过来的办法也很简单， 只需要找到二楼……” …… 后面的字模糊不清，但姜合终于成功地把药水定位在了二楼。 他兴奋地出门想喊秦修，结果就听到隔壁房间里秦修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你怎么又来了啊啊啊啊！！” “你别挡路啊啊啊啊放我出去啊啊啊！！！” “别碰我啊啊我今天穿的白衣服啊啊啊啊啊啊！” “等一下你先别走啊啊啊你有没有线索啊你你你别看我你就有线索给我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 姜合立在门口，再次沉默下来。 …… 此刻，直播间里疯狂爆笑。 “所以……这是个声控游戏吗？？？” “输出全靠吼，战斗力基本没有。” “姜合刚刚太厉害了吧，居然敢跟亡灵对话！” “幸亏他没睁眼哈哈哈你们不知道那个亡灵长得有多磕碜……” “我已经被秦修笑死了哈哈哈所有恐怖氛围到他这里一扫而空……甚至还有点期待他被吓到！” …… 秦修鬼哭狼嚎地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姜合已经下楼了。 他把纸条留在了秦修房间门口，好让秦修一出来就能看到。 秦修看完纸条就被姜合敢一个人去二楼的勇气震惊了。 对比一下自己，他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但……失败归失败……看着黑漆漆的楼梯，秦修心情复杂地停住脚步。 …… 还是不敢下去，这怎么办…… …… 二楼很安静，那个高大的怪物已经被楼上的动静引到四楼去了，走廊很安全。 叶乐乐也一直在宴会厅和四楼徘徊。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姜合给自己打打气，推门进了第一间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客人】视角里，姜合的直播间再一次黑屏了。 …… 房间里很黑，一点光都没有，也安静的过分。 姜合现在看到房间安静都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亡灵会以非常突然的方式出现。 他屏住呼吸，开始翻找房间里的东西。 床上的床单凌乱的有些奇怪，隐约还透着点深色。 姜合一步一挪地看过去。 床中间的床单下面似乎有一点小鼓包，好像盖着什么东西。 姜合伸手就要去掀床单。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别碰，会吓到你。” …… 姜合瞬间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了。 他猛地转身，差点被自己绊倒。 对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顺便把姜合揉到了自己怀里。 “……第二次抓到你了。” …… 姜合脸瞬间红了，他看着傅山海带笑的眼睛，眨巴眨巴眼：“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傅山海指了指门后：“我一直在这里。” 姜合瞪大眼：“也就是说……我找对房间了？” 傅山海笑了：“不，你找错了，不是这一间，我在这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个美味的小猎物。” 说到美味的时候，他低下头，在姜合的脖颈处轻轻闻了一下。 “真好闻，是新鲜的血液味道。” …… 姜合瞬间感觉脖子上冒出了点鸡皮疙瘩：“你……这样很吓人。” “这样就吓人了？”傅山海笑笑，突然恶意地露出两颗尖牙，抵在了姜合的脖子上，“那这样呢？” 姜合转身就想跑。 傅山海轻轻一拉，小猎物就又回到了自己怀里。 “别乱跑，”傅山海将姜合按在怀里，“要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回去又要睡不着了。” …… 姜合索性也不躲了，闷闷地说：“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为什么这么说？”傅山海问。 “快十二点了，”姜合说，“可是我们的关键道具都还没有拿到。” 而且……一直藏在暗处的傅山海现身了，这就意味着，傅山海要开始对付几个玩家了。 …… 傅山海低低地笑了：“未必。” 姜合抬头看向他。 傅山海说：“你怎么能肯定，你们还没有找到道具？” 姜合瞬间瞪大了眼。 傅山海却又突然不再说了，卖起了关子，似乎在等着姜合问他。 姜合却没有追问。 傅山海有点好奇：“不想知道更多吗？” 姜合摇摇头，认真地说：“你不能告诉我，这样对你不公平。” 他们两个的身份是敌对的，傅山海帮了姜合，就是坑了他自己。 …… 傅山海意外了一秒，忍不住笑了。 姜合真的……很可爱。 他低声逗他：“想不想被我转换成吸血鬼？只有一个名额哦。” 姜合脸红红的，低了头不看他，小声反对：“不要。” 傅山海愉悦地笑了出来。 过了几秒，姜合却又抬头看向他，眼睛睁的大大的。 “你……也不能转换别人。” “为什么？”傅山海挑眉。 姜合别过脸，过了几秒才轻声说：“因为……要……亲脖子……” …… 傅山海瞬间愣了一下。 他眼底一亮：“为什么不能亲脖子？” “是你不想队友减少，还是不想让我亲别人的脖子？” “姜合？” …… 姜合脸红的很明显，即使房间一片昏暗，傅山海也能看到他红扑扑的耳垂。 “……”姜合早就后悔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就说出那句话了，被傅山海问的受不了，小声回了一句“……随便你！” “真的？”傅山海笑了，“那我还是选你。” 说着，他真的在姜合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虽然是开玩笑，但那两颗尖利的獠牙在姜合脆弱敏感的皮肤上碾过的时候，傅山海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吸血鬼，想通过最原始最神圣的方法，把怀里的小猎物转化成同类，然后抱着他……一起永远藏到黑暗里。 这样就谁也找不到他心爱的小猎物了。 …… 姜合微微有点发抖，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痒，他推了推傅山海：“别、别闹了……我要出去了……” “不行，”傅山海不松手，“你已经被我抓到两次了，也被我标记过了，是我的人了。” “不是……”姜合有点分不清傅山海说的是真的还是逗他的，着急了，“我、我还没有变成吸血鬼……” 他推的力度稍微有点大，两个人靠着的柜门突然被他的动作弹开了。 傅山海一扭头，正好跟柜子里被强行听了半天墙角的鲜血淋漓的女鬼对视了一眼。 他立刻在姜合转头看到亡灵前，捂住了姜合的眼睛。 …… 亡灵头上还插着一把匕首，边动边滴血。 然而她完全顾不上这些了，满脸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步地朝门外走。 一边走，一边向傅山海鞠躬致歉。 “对不起，走错柜子了，再见。” …… 第九十三章 亡灵脚底抹油, 溜得飞快。 一出门就遇上了刚鼓足勇气从四楼下来的秦修。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秦修瞬间僵住了。 亡灵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朝着秦修呲了呲牙，吓他：“哈！” 秦修也非常配合的被吓到了。 “卧槽我*你们怎么他妈都出房间了我*￥#&！” …… 房间里，姜合在被捂上眼睛的时候, 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亡灵。 也就是说, 他们刚刚的对话，都被听到了。 姜合的脸瞬间红了，同时还在慌乱地想着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傅山海感觉手心里被姜合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扫过，很痒, 又舍不得放手。 他正想说点什么, 两个人就同时听到了外面来自秦修的惨叫。 …… 傅山海无奈地放下手：“好吧, 秦修现在连形象管理都放弃了。” 他那一串脏话, 估计直播间是来不及打码了。 …… 果然，直播间里，大家又开始哈哈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秦修已经炸了哈哈哈……” “这亡灵哪来的啊！突然从房间里窜出来，吓人也要讲个基本法啊呜呜呜” “流量小生，在线骂娘, 我已经预感到晚上的热搜一定会有一条‘秦修说脏话’了哈哈哈” “主要是他一边骂一边还在努力跟亡灵对话哈哈哈为了药水真的很拼了……” …… 姜合说：“我、我出去了。” 傅山海这次没有再拉他, 但在姜合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开口。 “下次再被我抓到, 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 姜合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他回头看一眼黑暗中的傅山海, 看了几秒, 小声说： “其实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被傅山海保护了几次，姜合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变得敢主动找线索了。 他不能拖后腿，也不能总是靠傅山海放水。 而是……亡灵看久了，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们又不能乱移动，遇到一个人都很激动，可是往往还没打个招呼，对方就惨叫着跑了。 …… 秦修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亡灵的范围，迎面看到又来了一个人，下意识就想喊。 姜合忙举手示意：“秦修哥，是我！” 秦修冷静了一秒：“哦，是姜合……你有什么发现吗？” 姜合不好意思地说：“暂时还没有。” …… 两个人一起找药水，秦修每次进房间的时候都像上刑场，一旦遇上亡灵，出门有多慢，逃离就有多相反的快速。 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姜合似乎胆大了起来，好几次都敢主动跟亡灵交流了。 …… 一圈看下来，两个人终于有了点所获。 在拿从宴会厅顺来的苹果和一个小孩子亡灵做了交换后，姜合成功地又拿到了一条线索。 “据说清醒药水整个古堡只有两份，公爵喜欢把他们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客人们总是会忽略它。” …… “触手可及？”秦修抬头看了看周围，“会放在哪儿？” 姜合也跟着看周围。 这时，他突然发现，二楼和其他楼层比起来，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地方。 二楼有很多蜡烛。 这些白色的蜡烛被修饰成不同的形状放在二楼的各个角落，被当做装饰品，似乎从未点燃过。 姜合拽拽秦修的衣角：“会不会是……蜡烛里？” 秦修一愣，眼睛一亮：“有可能！” 他拿起角落的一个天使造型的蜡烛，试图掰开。 “……掰不开，这些蜡烛外面有一层特征的壳子，我们必须点燃它。” “可是没有打火机，也没有火柴……”姜合有点苦恼，“怎么点燃？” 秦修也沉默了几秒。 “我有火柴。”两个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秦修和姜合冷不防听到这个声音，像是两只被吓到的兔子，同时迅速转了身。 齐关宇冷静地站在两人身后：“……抱歉，忘了提前说一声，我过来了。” 姜合的心跳半天才平复下来：“关宇哥，你找到圣水了吗？” “嗯，”齐关宇身上有很多血迹，看得出来刚经过一轮苦战。 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瓶子：“找到了两份。” 姜合看了一眼那个瓶子，是个小药瓶，里面盛着棕色的液体，闻起来也没有味道。 “你确定是这个吗？”秦修晃晃瓶子，“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齐关宇拿出一张纸条：“这是说明。” …… “圣水： 对付吸血鬼仆人的重要武器， 不要大意地把圣水泼到他们身上吧， 你将看到美丽的景象。 （注意，每瓶圣水都为一次性道具）” …… 齐关宇把圣水递给秦修一瓶：“我们一会儿找机会消灭那两个人。” 说着，他拿出火柴，点燃了那个天使造型的蜡烛，又点燃了周围的几个蜡烛。 将两个蜡烛递给姜合和秦修，齐关宇说：“一起行动，这些蜡烛应该能引来叶乐乐和许之洲，这样林羽他们的行动也安全一点。” …… 果然，在二楼的蜡烛逐渐点亮的时候，愤怒的许之洲来了。 “是谁竟然敢点亮威廉古堡的蜡烛！ 这亮光会惹怒公爵！ 我要替公爵狠狠地教训你们！” …… 他举着木仓，朝着远处的齐关宇就是一下。 齐关宇迅速躲开，同时对着两个人喊：“动作再快一点！” 姜合和秦修立刻加快了点蜡烛的速度。 …… 愤怒的叶乐乐同样到达了二楼。 “是谁！ 是谁招来了这可恶的光！ 愚蠢的客人，你们做了最糟糕的坏事！ 接受你们的下场吧！” …… 她手里的尖刀长而轻巧，似乎很容易就能把人捅个对穿。 即使知道那是特制道具，秦修还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乐乐，咱们平时关系还不错，你可别真下这个手啊……” 叶乐乐听到这句话，直接方向一转，冲着秦修冲过来了。 秦修哀嚎一声：“你很不讲情面！” …… 眼看叶乐乐快追上秦修了，这时，藏在角落的齐关宇突然动手，掀开圣水的瓶盖，准确地把那瓶圣水泼在了叶乐乐身上。 叶乐乐愣了一秒，随后不敢置信地低头。 在她身上，以圣水为中心，突然蔓延起一层诡异的蓝光。 那些蓝光跳动着，宛如跃动的火焰，逐渐吞噬了叶乐乐。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倒下了。 …… 这个特效诡异又真实，几个人全部看愣了一下。 这时，许之洲突然转身，枪口直直对准了还没来得及移动的齐关宇。 “嘭！”的一声，枪口擦出火花，而齐关宇的背后也突然涌现出一处被激光标记的红点。 下一秒，红点迅速扩大，成了一大片红光，和叶乐乐刚刚的情况一模一样。 齐关宇也淘汰了。 …… 直播间已经被这种淘汰方式震惊了。 “卧槽，这是特效？！！” “这也太真实了吧 ！！怎么做到的！！！” “6666仿佛真的在看电影！” “齐齐怎么淘汰了啊啊啊啊姜合他们少了一员大将！心疼死了！” …… 姜合和秦修已经跑远了，两个人缩在一个房间里，没办法出来。 房间里还有一个亡灵，正好奇地歪着头看着他们。 不过外面太紧张，又刚刚损失了一名队友，两个人谁也顾不上害怕了。 姜合甚至还转身冲着亡灵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亡灵也真的听话地不动了。 …… 姜合又看向外面。 本来以为拿到圣水，淘汰许之洲和叶乐乐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想到许之洲的武器太厉害了，远程就能打到他们，而圣水又必须离的很近才能用。 这么一来，他们反而成了被动方。 二楼的蜡烛越来越暗，有几个已经快烧完了。 姜合紧张地看着走廊那头的许之洲，不经意瞟到走廊上一个快烧完的蜡烛。 他愣了一秒，又猛地扭头看过去。 快烧完的蜡烛里，居然藏着一个小瓶子！ 姜合立刻打开房门，猫着腰，一点点探出身子。 秦修看到他的动作，瞬间紧张起来：“你干什么！很危险！” “我好像看到药水了，”姜合还在探身。 这时，许之洲的目光移了过来。 秦修瞪大眼，犹豫了一秒，咬牙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许之洲举起木仓，砰砰砰又是几下。 …… 姜合终于够到了那瓶药水，顾不上烫手，他一把抓住瓶子，重新缩回了房间。 手指被烫红了，姜合呼呼吹了两下，又抬头看向房门外。 此时，许之洲已经追过来了。 姜合看着走廊那头几乎避无可避的秦修，和离自己所在房间越来越近的许之洲。 他心跳的很快，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让他的动作不是很顺利，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在继续。 …… 许之洲将秦修逼到角落里，眼看秦修没地方躲了，他笑着抬手，对准秦修，势在必得地准备扣下扳机。 这时，身旁的房间里突然又窜出了一个人。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转身开枪。 这么近的距离，打不中他都可以自杀了。 …… 没想到，他不仅真没打到人，还正对上一张亡灵的鬼脸。 …… “啊！！！”许之洲吓得猛退两步。 这时，姜合突然从亡灵身后窜出来，一把将圣水泼在了许之洲身上。 …… 幽蓝的蓝光再次亮起。 这个淘汰来的太突然，许之洲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上逐渐扩大的蓝光，和虽然害怕但还是在对亡灵表示感谢的姜合。 “你你你……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连角落里的秦修都惊呆了。 …… 他看着姜合笑眯眯的脸，和他身边那个血呼啦碴、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亡灵。 “……姜合……你这也……” 能想到拿亡灵当挡箭牌，姜合这个操作……也是个狠人。 ……， 第九十四章 “？？？” “？？！！！” “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 刚刚……姜合……是拿亡灵……当挡箭牌……吗？！” “这样也行？！！！” “姜合这一波操作真的666，名场面预定哈哈哈！” …… 许之洲虽然淘汰了，戏还是很多。 “我可以从良吗？我想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躺在地上装死的叶乐乐朝他翻了个白眼：“麻烦这位尸体抓紧倒下，不要耽误别人通关。” …… 清醒药水已经找到了, 一共四瓶。 姜合和秦修一人喝了一瓶，剩下两瓶留给另外两个队友。 秦修喝的时候还捏着鼻子, 非常不情愿。 “味道真的很奇怪……” 姜合则看一眼表：“秦修哥，我们只剩半个小时了。” 秦修立刻不抱怨了：“去楼上找林羽和文岚！” …… 四楼少了许之洲和叶乐乐两个人打扰，林羽和文岚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他们成功找到了一个密码箱。 但是密码找不到。 文岚苦恼的想砸箱子：“没时间了，怎么一点密码的线索都没有！” 林羽说：“别急, 一定能找到的。” …… 房门突然响动了一下, 两个人同时警惕地转身。 姜合的小脑袋从门外伸了出来：“你们找到猎人的匕首了吗？” 看到姜合的那一刻,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同时放松下来。 姜合把清醒药水递给他们，然后凑过来看箱子。 文岚苦笑着说：“找到箱子了，但是找不到密码。” “我看看，”秦修跟着进来，研究着箱子，“是六位数的英文密码。” “英文？”姜合突然一愣, “会不会是什么词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林羽开口：“Lindberg？……不对, 这是八位。” “会不会是Lucius？”文岚说了一个英文, “管家的英文名。” “……用管家的名字来设置密码, 怎么想都不太对吧？”秦修一边嘟哝着, 一边还是诚实地试了一下。 果然，密码错误。 …… 姜合想了想：“一般线索都会在附近，我们在房间里再找找吧。” 这是间客房，房间意外的整洁，可供翻找的地方也很少。 姜合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房间里的柜子。 柜子是个神奇的地方，里面既可能有线索，也可能有暗道，当然，也可能有亡灵…… 姜合忍不住走过去，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挂着很多衣服，款式大都华丽精致，看得出都是女性的衣服。 文岚被吸引过来：“好漂亮的衣服！” 她拿出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 “这个主人似乎比我要低一些，裙子短了。” …… 这时，林羽突然制止了她：“文岚，你先别动。” 文岚疑惑地停了动作。 秦修也发现了异常。 “这个衣服上……好像有记号？” 文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惊呼一声：“天哪，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 在裙子下摆的位置，隐隐有一个用亮片缀成的字母，亮片分散的很稀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只会以为那是衣服上的正常装饰。 姜合立刻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数了数，刚好六件。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开始仔细找衣服上的字母。 “gjdblg……”秦修把六个字母记到了手心上，“可是……顺序是什么？” 一个个试的话，这可有几百种排序法…… 姜合托腮想了一会儿：“这个l在胸口的位置，这个j在裙摆最下面……会不会是按照衣服上的位置排的？” 秦修照着他的想法试了试。 “那就是……l……d……b……g……g……j……” “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秦修惊讶的嘴都合不住了。 “天呐，姜合，厉害！”文岚惊喜地掀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把精致华丽的匕首。 “好了，可以去做最终任务了。” ……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在推荐谁去做最终任务。 文岚鼓起勇气：“要不我去吧？” “不行，”秦修立刻否决，“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冲在前面，我们去。” “我来，”林羽说，“匕首给我。” 秦修没有反对，他看一眼姜合，想知道姜合的意见。 姜合微微犹豫了几秒。 他不想去做最终任务，因为这意味着他要亲手淘汰傅山海。 但是林羽…… 姜合看着林羽，想了几秒，说：“……好，你去吧，小心一点，不要害怕。” 林羽笑了：“我怎么可能害怕。” 他可是全程都没有怂过的。 …… 公爵不会主动现身攻击人，但他可以随意切换地点，这就意味着玩家很难找到他。 但现在他们拿到了匕首，公爵的位置就很好确定了。 匕首的顶端会有感应，朝向哪里，那里如果有公爵，就会有提示。 林羽看着四楼一间泛着蓝光的房间，抬起下巴朝旁边点了点，示意众人在外面等着，他先进去看看。 失去仆人后的公爵，能力会大大减弱，这也就意味着最终环节并不困难，林羽大可以为了节目效果，拖到最后一分钟才动手。 但他很谨慎，生怕再出意外，果断地推开了门。 …… 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的，幽暗浮动的蓝光在房间里游走，使得进入房间的人一瞬间会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特效电影。 公爵就背对着来人，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整个人隐没在蓝光里，看起来很神秘。 …… 直播间里，弹幕突然激动起来。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超帅的公爵！” “啊啊啊啊好期待！” …… “尊贵的客人，您终于找到我了。” 公爵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磁性，还泛着说不出的慵懒，似乎握着匕首的对方，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林羽非常入戏，冷声靠近。 “我不是来找你的，”林羽说，“我是要来杀了你。” “哦？”公爵笑着说，“那可真是令人伤心呢，我的客人。” 林羽眯起眼，慢慢靠近，走到和公爵还差几步的时候，公爵突然站了起来。 他转身，定定地看向林羽。 林羽在看清林德伯格公爵面容的那一刹那，猛然愣了。 ……傅山海？！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姜合刚刚那句……不要害怕。 这么一想，林羽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姜合怎么可能见过公爵。 …… 林羽冷静了好几秒，才继续台词：“邪恶……终极结束，你会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说这段话的时候，林羽明显表情有点撑不住。 面对着自己老板说这么中二的台词……尴尬度简直快爆表了。 …… 傅山海听他说完，挑了挑眉，英俊邪气的脸庞上，露出淡定的笑容，朝着林羽走来。 “那就来吧。” …… 这一瞬间，林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他并没有确认过公爵的状态。 现在的林德伯格公爵，明显不是所谓的“陷入虚弱”。 也就是说，他的仆人并没有全部死去。 在林羽几人中间，还藏着一个仆人！ …… 可当他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公爵动作极快，他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要去夺林羽手中的匕首。 林羽转身后退，同时大喊了一声：“还有一个！” 这已经是他最后能说的话了，因为下一秒，他的喉咙就被公爵狠狠扼住了。 公爵的微笑嗜血而又残忍：“迎接死亡吧，这是你永远的归宿。” …… 林羽用尽最后力气，把匕首狠狠朝后丢了出去。 下一秒，他的身上泛出红光。 林羽淘汰了。 …… 直播间的所有观众，和守在门口等待胜利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这变故比之前所有环节都要突然，大家几乎当机了好几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姜合瞪大眼，和秦修对视了一眼。 文岚也一脸的恐惧。 “先跑！”秦修果断说，“拿着匕首！” 林羽的匕首正好扔在房门口，姜合冲过去捡起来，三个人转头跑开，不敢再停在公爵房门口。 …… 三个人缩在角落里，表情都很沉重。 公爵没有死，那么林羽那句“还有一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他们三个人中间，还有一个所谓的“仆人”。 ……是谁？ 而且，圣水明明只有两瓶。 是有人藏了起来，还是……他们根本没找到第三瓶圣水？ …… 此时的直播间画面，全部成了统一的三人对峙。 后期放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花字。 秦修旁边，标着：虽然全程尖叫，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可疑度60% 文岚旁边则标着：虽然害怕但从来没有退缩过，努力找到很多关键线索，可疑度40% 姜合旁边的字最少：经常以出乎意料的操作取得胜利的，可疑度……70% …… 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谁也没有办法先开口质疑谁。 文岚先开口了：“你们两个……是谁在演戏？” 秦修也后退一步：“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很可疑。” 姜合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线索，你们两个……看着都不像敌人。” …… 文岚说：“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不是仆人，但姜合，说实话，我觉得你……疑点比秦修多。” 姜合一愣，抬头看向她。 文岚主动提出怀疑对象，让姜合有点意外。 但也隐约让他摸到了一点线索。 文岚说：“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秦修也突然醒悟一般，抬头看向姜合：“对啊，我们都遭遇了那么多亡灵，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影响也没有？” 比起秦修和文岚身上斑斑的血迹，姜合身上太干净了，干净的有些可疑。 “而且……也是你以非常不可思议的方法发现了暗道，”文岚的目光看向他手里的匕首，“不管谁是最后那个仆人，我都不放心你。” “请你先把匕首交出来。” 姜合握紧匕首，后退一步，摇摇头：“我不可能交出去的，如果匕首被敌人拿到，我们就输定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也突然想到了一点。 一直都想拿到匕首的人……是文岚。 仆人只有拿到匕首，确认最后一个能对公爵造成伤害的道具也被销毁，他们才是真的赢了。 …… 直播间的大家也全都挠心挠肺地在讨论。 “天呐，到底是谁啊？！” “不会是姜合吧555他全程看起来都又乖又可爱，怎么会是反派……” “可是姜合的确可疑，而且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好人。” “突如其来的狼人杀环节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快十二点了！！！你们快啊！！！” …… 城堡的钟声突然再次响起。 所有人扭头，看着那座发出声音的落地钟。 “还有十分钟！”秦修急的脸色一变，“来不及了！”， 第九十五章 “你还在演吗？”文岚紧盯着姜合, “我不明白，二对二，匕首也在你们手里，你为什么还在演。” 她的语气又快又急，笃定了姜合会在压力露出慌乱的表情。 这样一来, 秦修就会站在她那边。 姜合也真的瞪大眼，愣了几秒。 文岚正想开口, 姜合却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她：“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现在为什么要站在你们面前？” “拿到匕首的时候，我直接把匕首交给公爵, 我们不是就赢了吗？” 文岚一愣, 居然被他问住了。 姜合转头喊秦修：“你还没明白吗！是文岚啊！” 文岚在慌乱之下表情居然没有崩掉, 而是切换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他污蔑我！秦修, 没时间了，先把匕首抢过来！” 秦修被文岚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吓到了，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要去夺姜合手里的匕首。 姜合没有后退，而是朝着文岚跑了两步，咬牙喊了一声：“对不住了文岚姐！” 文岚看到他的表情, 猛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个东西就突然砸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 文岚身上突然燃起蓝光。 …… 秦修和文岚同时瞪大了眼。 秦修震惊地看着她：“居然是蓝光……真的是你！” 文岚则不敢置信地看向姜合：“不可能, 第三瓶圣水……明明被我藏起来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 姜合拿起那个已经空了的小药瓶：“你还记得吗，你找到的那个盒子。” 文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个她在房间找到的带锁的盒子，打开时候里面放着一个小药瓶。 当时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她也把这件事忘了。 没想到……那居然也是一瓶圣水。 …… 文岚不甘心地被淘汰了。 【客人】一方，只剩下秦修和姜合。 而文岚死去那一刻，城堡里新出现的提示表明，林德伯格公爵已经陷入虚弱，是可以击败的状态了。 …… 姜合抱歉地对秦修说：“看到圣水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这瓶药了，也对比了一下，底下都有同样的标记。”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只是怕出现意外。” 秦修明白自己差点上当了，松了一口气，庆幸地拍拍姜合的肩膀。 “姜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已经输了，把匕首给我吧，我去结束游戏。” 倒计时已经只剩三分钟了。 姜合握紧匕首，站起来，摇头说：“不用了，这个游戏……我自己来结束。” …… 姜合走出藏身的房间，举起匕首。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正对面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 公爵……居然一直就在自己对面。 姜合一瞬间突然有种感觉。 傅山海似乎是……怕自己找不到他，专门在这里等着。 …… 姜合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傅山海就站在房间中央，笑着看向自己。 他身上出现了很多血迹，脸色也比之前看起来要苍白。 也许这才是公爵真实的样子，只是之前大家接触了药水，陷入幻觉，一直以为公爵是强大的、可怕的。 姜合从没见过这样的傅山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疼。 皱着眉，姜合停在了门口。 傅山海朝他伸出双手。 “恭喜你，我亲爱的……客人。” “亲爱的”三个字，他咬字很慢，仿佛就只想说这三个字。 …… 姜合抿着嘴：“……时间快到了，我……要动手了。” 他的语气有点迟疑，似乎在和对方商量。 傅山海笑了：“当然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姜合握着匕首，一步步朝傅山海走近。 场景里突然放起了音乐。 明明是很燃很热血的音乐，姜合却有点想哭。 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傅山海只是扮演了游戏BOSS，自己也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对傅山海造成伤害。 可是……他一想到傅山海在这个黑漆漆的城堡里待了一晚上，只等着这一刻。 只等着……让自己可以借着这一段镜头直接人气暴涨的一刻。 城堡里又冷又潮，还有无数妆效化的很可怕的亡灵。 傅山海在忍受这些的同时，还只能在暗道里移动，时不时还要来安慰被吓到的自己。 从头到尾……他都是在为了自己而努力。 …… 十二点的钟声突然敲响了。 在这十二声钟声结束前，如果公爵没有死，客人们将宣告失败。 姜合没有再犹豫，他举起匕首，红着眼说：“游戏……结束了。” 他的双手有点颤抖，握着匕首，朝着傅山海胸口的位置插去。 匕首没入公爵的胸口。 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 直播间的画面猛然一转，标志着游戏胜利的礼花铺满直播间，几位玩家也纷纷苏醒，还有三位被公爵控制了的仆人。 城堡的大门开启，外面灯火璀璨，是光明又美好的未来。 …… 几位嘉宾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录制，脸上都是满满的高兴，兴奋地朝着城堡门口跑去。 直播间里也开启了投票环节。 【你认为谁是今晚的mvp玩家？】 投票结果里，姜合的人气再次遥遥领先。 这次不是靠土豪砸钱，而是观众们真实的投票结果。 姜合无数次转危为安，敏锐的观察力、好到不可思议的运气，和一往无前的勇气，感染到了很多人。 在现场众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档综艺的人气和关注度已经彪升到了可怕的地步。 …… 许之洲离城堡门口最近，第一个跑到了大门口。 他一脸激动：“终于从这个鬼屋里出来了！！！” 秦修也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们赢了！许之洲，你这个NPC当得不合格啊！” 许之洲白他一眼：“我已经很厉害了，别忘了，你们中间杀伤力最大的齐关宇还是我淘汰的呢。” 他话音没落，齐关宇就顶着他那句“淘汰”走出来了，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看起来并不介意许之洲在说什么。 许之洲瞬间消音，切换了一副笑容：“关宇前辈，您辛苦了。” …… 叶乐乐和文岚互相搀扶着出来了。 她们两个人都是一身的血，互相笑对方像是跌进了染料房。 众人准备离开时，秦修突然一愣。 “姜合呢？” 叶乐乐好奇地朝后看：“对啊，姜小合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迷路了吧？”文岚笑着说，“城堡太大了，他又是在四楼，能找到下来的路吗？” “怎么可能，”林羽说，“都上下跑多少趟了，可能路比较远，走得慢吧，我们再等等。” …… 城堡里的录制已经全部结束，所有的隐藏摄像机停止工作。 而黑暗的公爵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 傅山海低声问他：“为什么不出去迎接胜利？” 姜合的眼睛即使在昏暗中也显得亮晶晶的：“这里太黑了，我来陪你。” 姜合的手戳了戳傅山海心口的位置，又问他：“疼吗？” 虽然那个匕首是可伸缩的，但他还是担心会不会伤到傅山海。 傅山海笑了，他顺势握住姜合的手：“疼。” 姜合立刻瞪大眼：“哪、哪里疼？为什么疼？我明明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还要确认般拿起匕首看，手指试着往刀刃上按。 傅山海脸色微变，立刻拦住了姜合危险的动作。 “我骗你的，不疼。” 姜合抬头看着他：“……那就好。” 傅山海又说：“就是屋子里太黑了，也太安静了。” 姜合立刻说：“你别怕，我陪着你。” 傅山海被姜合一句一个我陪着你，说的心都要化了，他嘴角的笑容几乎抑制不住。 “姜合……你真的愿意在这黑暗里陪我吗？” 姜合忙点点头。 傅山海沉默两秒，说：“可是，我不愿意。” 姜合不解地看着他。 傅山海双眸里盛满了深情：“因为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光都已经聚集在你身边了。” 姜合有点微愣，公爵原来还有这样的台词吗？ 傅山海拉起姜合的手，温柔地拉着他往外走。 “姜合，我愿意永远待在黑暗里。” “因为我知道，与黑暗相对的，就是光明。” “你是注定要走向光明的人。” “你也是……我的光。” 两人一路下了楼梯，走到大厅。 傅山海的手心干燥而温暖，仿佛永远会给人提供支撑的力量。 姜合任由他握着手，目光定定地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一条路走的安静又温暖，只有两个人不停加速的心跳声，仿佛在黑暗里也能听见。 …… 快走到城堡大门口的时候，傅山海停了脚步，把姜合拉到自己身前。 “看到了吗？那里就是出口，就是光。” 姜合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明亮的城堡门口，站着不少人，似乎都在等他。 傅山海俯身，在姜合耳边轻声说：“去吧。” …… 姜合愣愣地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傅山海突然又开口了。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姜合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迎着淡淡的光线，傅山海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微光，他还是那一身装扮，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傅山海笑着说：“不是作为公爵，而是作为我，傅山海，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拥抱了被灯光照亮的姜合。 突如其来的怀抱温暖又好闻，姜合眨巴两下眼，也伸手圈住了傅山海。 然而下一秒，傅山海突然吻住了他。 傅山海的嘴唇柔软而又温柔，先是印在姜合微微湿润的眼睫上，后来又逐渐下移，落在鼻尖和……嘴角。 姜合瞪大眼，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 傅山海试探了一下，见姜合没有躲开，就更加放肆，单手托住姜合的后脑，进行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姜合的脸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脖子，他闭上眼，细密的睫毛不断颤抖着，被迫抬起头，接受着傅山海有些急切的动作。 傅山海像是忍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释放的机会，揽在姜合腰上的手也不停地把人往怀里带，两人紧紧相拥着。 …… 过了几分钟，傅山海才餍足地松了手。 姜合整个脸都红的快能滴血，薄薄的嘴唇更是显出漂亮的艳红色，还有点微肿。 傅山海垂眸，看着姜合形状诱人的嘴唇，低低地笑了，哑声说。 “我爱你。” …… 第九十六章 “姜合出来了！” 叶乐乐第一个眼尖地看到正在朝门外走的姜合。21GGD 21 几个人都朝他走过来。 “姜合, 你今天太厉害了！”文岚说，“我以为我的伪装没人会发现，可你反应也太快了。” 叶乐乐说：“而且姜合今天找到了暗道，给你们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不然我们未必会输哦！” 众人七嘴八舌, 全都在夸姜合厉害。 姜合的表情却有点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秦修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姜合,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叶乐乐也一惊：“对啊，你怎么了？” 姜合小幅度地摇摇头：“我……我只是有点热。” 秦修纳闷地看一眼城堡里面：“挺冷的啊？” …… 节目组的总导演过来了，照惯例宣布他们游戏通关成功，并且颁发了两个小奖章。 众人非常一致地把第一个奖章给了姜合。 第二个奖章的归属需要投票, 几个人互相投了对方, 最后齐关宇靠着两票的优势拿到了小奖章。 已经深夜, 节目组也没有再耽误, 直接找车把几个人送回了预订好的酒店。 坐在车上，几个人还在兴奋地讨论今天的节目。 所有人都承认，这期节目太出乎他们意料了，无论是从剧本还是道具，或是关卡的设置，都算得上精品综艺了。 …… 姜合缩在角落里, 双手托着脸, 终于一点点缓过来了。 ……刚才……傅山海…… 姜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和嘴唇上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触感, 脸更红了。 齐关宇坐在姜合旁边, 看着姜合的脸色始终不太正常，忍不住问：“你不舒服吗？” 姜合一愣，忙摇摇头：“不是……我……” 他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关宇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姜合思考了几秒，才抬头问他：“关宇哥，我能不能……问你要个东西？” 齐关宇点头。 姜合小声说：“那个小奖章……我觉得很好看……” 他说没说完，齐关宇已经毫不犹豫地把口袋里的奖章拿了出来，递给姜合：“给你。” 姜合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真的可以吗？” “嗯，”齐关宇说，“我拿着也没用，你喜欢就送你。” 姜合感激地接过，对齐关宇道了谢，又宝贝地把两个小奖章放到一起。 …… 酒店很快就到了，众人各自回了房间。 其实姜合没有必要去酒店，毕竟回公司的路也不算远。 但姜合一脸的心神不定，陈向感觉他状态不太对，就让他先到酒店休息。 “你真的没事？”陈向疑惑地看向姜合，“不会被吓到了吧？” 姜合脸还是很红，整个人陷在房间宽大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个软软的圆形抱枕。 “有一点……”姜合小声说。 傅山海的告白有些突然，他的确是有一点被吓到了。 但是……也不是那种抗拒的惊吓。 只是……只是有一点…… 姜合眼睛飞快地眨巴两下，咬着嘴唇，脸又开始红了。 陈向眼看孩子吓得精神恍惚，都开始笑了，顿时心疼地揉起了姜合的脑袋。 姜合被他揉的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 “呼噜毛，吓不着，”陈向一边揉一边念念有词，“不怕不怕啊，晚上我跟你睡一张床。” 姜合立刻从陈向的爪子里逃开，躲他三米远：“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睡。” 陈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没事？” 姜合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事……没事的！” …… 陈向催着姜合去洗漱上床，监督他赶紧睡觉。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一点多了，加上聊天洗漱，姜合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 跑了一晚上的疲惫和汹涌的困意一起涌上来，姜合几乎合上眼就睡着了。 陈向这才放心地出门。 刚出房门，他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陈向顿时惊了一下：“傅……” 傅山海立刻示意他安静。 “……姜合睡了？” “睡了，”陈向说，“不过晚上好像有点吓着了，脸一直很红。” 傅山海微愣了一下，唇边忍不住泛起笑意，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 陈向走后，傅山海立在姜合的门口，垂眸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很安静，姜合应该是睡熟了。 他手里拿着房卡，可他没有开门，一是怕开门的那一声会吵醒姜合。 二是……自己今天可能有点冲动了。 不知道姜合现在状态怎么样，陈向说他被吓到了，难道……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的结果，就是傅山海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欣喜变成了现在的迟疑和摇摆。 他眼眸里微带了一点失落，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 第二天一早，满网都是《进击的巨星》这档综艺的消息。 相关的话题和讨论几乎屠榜，各类社交新闻app首页更是疯狂推送。 唯一可惜的是，由于部分画面太过恐怖，后期所有涉及到亡灵的部分都做了打码处理。 这反而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 慕甜甜mio：啊啊啊啊这综艺也太好看了为什么我却错过了直播！ 吾家有妻：哭了，再也看不到原本的画面了，有没有jm截图啊…… 星河鹭起 ：我决定以后就守在直播间了，坚决不再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懒懒兰懒：话说这一期简直是神仙配置！！每个嘉宾都有梗还高颜值，各种高能时刻，也太棒了吧！我要疯狂重刷！ 深山里的老妖精：而且据说完全没有剧本！连NPC的剧情都是他们进入城堡后才看到的，这个应变能力绝了！！ …… 在无数的讨论中，“姜合”和“秦修”两个名字出现的字数最多。 一个是看着完全无攻击性实则玩成了mvp，一个是看起来是个王者实则是个……青铜。 两个人的反差萌萌翻了不少人，甚至有人给他们组了cp，磕的非常开心。 …… 当然，提到cp，不止是他们，这期的六个人随便组合一下，都会有神奇的化学反应，也组出了不少cp。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山河cp”。 “河”自然是姜合，但“山”……指的是傅山海。 虽然傅山海正式露脸只有两次，第一次还短到只有几秒。 但他凭借着不输在场任何人的颜值，和完美的衣架子身材、强大的气场以及敏捷的身手圈了不少粉。 尤其是最终对决时，他笑着接受姜合手中匕首的画面，更是被无数人截图做了屏保。 并且，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都装着星星，又亮又温柔。 …… 小豆子：555我不管这就是爱情！ 九月在户：我求求傅山海出道吧！有这个脸还当什么总裁啊！ 莫得感情：山河！山河！给我锁死！ …… 还有人翻出了之前姜合第一次登台演唱的时候，和傅山海坐在一起的画面，加上粉丝们偶尔拍到的探班视频，这个其中一人甚至都不是明星的cp，就这样突然红了。 …… 不止是几位嘉宾的人气疯狂上涨，综艺本身也成了热门话题。 《进击的巨星》这一期“威廉古堡”主题，直播观看人数从原来的几万直接飙升到了几百万，一跃成为一线网综，各位当红明星都纷纷对节目抛出橄榄枝，连有些大牌明星都表示也想预约一下他们下次的实景恐怖剧本。 而且因为有了人气，柠檬台当机立断，追加了投资，换了更优秀的团队去打磨剧本，可以说以后的综艺质量只会好不好差，将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山海星光原本赔钱的投资，靠着这一次节目，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使得整个山海星光上下都是兴奋的气息。 井怀梦更是乐得直给姜合买零食：“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姜姜，以后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都给你买！” 姜合早上一进公司就被塞了一怀抱的零食，还有点懵。 没想到没走两步，又陆续被投喂了甜点、奶茶和小鸡腿。 他像个挂满美食的圣诞树，艰难地向着电梯移动。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姜合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和傅山海对视了。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 姜合已经两天没见到傅山海了。 那天录完综艺，傅山海就匆匆离开了，一直都没有回公司。 姜合也缩在工作室等着专辑发售，没有主动去联系过傅山海。 两个人像是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谁也没有先打破彼此间那种欲言又止的气氛。 …… 傅山海在电梯停下时，就有种姜合会来的预感。 果然，看到姜合的那一刻，他眼眸微亮，先是忍不住上下扫了一眼对方。 然后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些东西。 傅山海顿时有点想笑：“……怎么拿了这么多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帮姜合分担。 怀里的东西猛然被清空，只留一杯奶茶，姜合走进电梯，端着奶茶，无所适从地喝了一口。 随后突然眼睛一亮。 是海盐奶盖，好喝！ “喜欢？”傅山海看他的眼睛就明白他的心情。 姜合点点头，下意识举起奶茶，想让傅山海尝尝。 当他反应过来只有一根吸管时，又立刻想缩回手。 傅山海却已经低头，就着他的手，吸上来一点奶茶。 “……很甜，”傅山海看向姜合，笑了，仿佛这句话不是在说奶茶，而是在说拿着奶茶的人。 姜合被他的目光看到脸颊又开始泛红，低着头不说话。 电梯里很安静，傅山海的专用电梯意味着——一路都不会有人上来打扰。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没有说话，安静地到达了顶层。 姜合一路上都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几次欲言欲止。 “叮”的一声，顶层到了。 …… 傅山海单手挡住电梯门：“走吧。” 姜合乖乖跟着傅山海出来了。 两个人进到办公室，傅山海问他：“专门跑上来找我，是什么事？” 姜合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专辑……明天发售……” 傅山海说：“我知道了，我会让怀梦对接好宣传工作。” 两个人再次沉默下来。 姜合突然有点委屈。 明明是傅山海先说的，现在他又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自己还巴巴地跑上来跟他说明天发专辑的事情。 他是不是骗自己的？ 什么告白，都是节目组设计的台词吧？！ …… 姜合越想越气，眼眶突然就红了。 傅山海一直在注意姜合的状态，他前两天告白的有点突然，这两天一直都忐忑得不行。 连一向严谨工作的他，都在工作上出现了一点小失误。 偶尔在公司见到姜合的时候，还立刻像做贼一样避开了。 在这样自己都唾弃自己的状态下，居然能看到姜合主动来找自己，傅山海憋着心底那股高兴劲，一直在尽量保持表情的自然和语气的冷静。 …… 这时，傅山海突然发现姜合眼睛有点红。 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有，”姜合说完，重新抱着自己的零食准备走，“我回去了。” “等等！”傅山海忙想阻止他。 可是姜合走的飞快，几秒钟就没影了。 傅山海一路追过去，终于在楼梯口堵到了人。 “你准备走楼梯下去？这里离你的宿舍还有十二层楼。” 姜合别开眼，没出声，也没有看他。 …… 傅山海低声叹气：“姜合，对不起，我……” “你骗我。”姜合突然小声说。 傅山海眼眸微瞪：“骗你什么？” 姜合抿着嘴，不说话了。 傅山海猛然明白过来，姜合可能是误会了。 但明白的同时，他的脸色又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仿佛走到绝路的人突然看到了眼前的一束光。 兴奋和激动几乎把他整个人完全淹没。 …… “你答应了？” 姜合回答的果断：“没有！” “你答应了，你明明就是答应了！”傅山海乐得一把抱住姜合，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太好了！” 姜合没想到自己生气还被占便宜，鼓着脸瞪傅山海一眼，手里的小鸡腿往他脸上砸：“流氓！” “我就是流氓，”傅山海接住小鸡腿，乐呵呵的，“我不仅是流氓，我还是你男朋友。” “你不是！”姜合又砸了一个小蛋糕过去。 傅山海再次接住：“乖乖，别砸了，一会儿不能吃了。” 姜合气呼呼的：“你这个骗子！流氓！坏蛋！” 他越骂，傅山海越开心，被姜合可爱的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 姜合眼眶红的像个兔子，气的要继续找东西砸他，却发现自己刚刚怀里那么多零食都不见了。 “……我吃的呢？” 傅山海憋着笑，歪头，指了指姜合的身后。 姜合疑惑地转身，随后瞪大了眼。 他刚刚跑的太快了，都没注意自己一路都在掉东西。 难怪傅山海没有追电梯，而是准确地找来了楼梯间。 这地上一路的小零食，简直是个大写的指路标。 ……姜合瞬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第九十七章 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了办公室, 傅山海的视线就没从姜合身上移开过。 姜合本来就害羞, 被傅山海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更不好意思了, 也不坐他身边, 自己远远地坐到沙发上去, 跟傅山海差出了五米的直线距离。 傅山海看着小可爱红扑扑的脸，憋着笑说：“对了，B家的代言也是明天宣布。” 姜合抬头：“图片选好了？” “还没有, ”傅山海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 掩饰着自己那点心思，“你可以自己来选一张喜欢的。” 姜合好奇地站起来, 走到傅山海身边。 还没看到屏幕, 就被傅山海猛地一抓，重心瞬间不稳, 整个人直接跌到了傅山海怀里。 姜合脸立刻红透了：“你干什么。” “不要离我太远，”傅山海轻轻咬了一口姜合的耳朵, “就坐这儿。” 宽大的办公椅足够容下两个人, 傅山海微微往后挪一点，姜合就坐到了傅山海怀里, 腰也被傅山海的胳膊牢牢地圈住了。 他躲又躲不开, 扭一下傅山海就啄他耳朵一下，姜合气的扭头瞪他一眼, 又被亲了一口。 “……”姜合彻底拿傅山海没办法了, 他没想到傅山海流氓起来, 居然能这么流氓。 …… “喜欢哪一个？”傅山海把下巴搁到姜合肩膀上, 问他，“我觉得都很好看。” 一共三套造型，每一套的妆容、服装和风格都不一样，但都和主题完美契合，姜合的表情也都笑得自然好看。 姜合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屏幕上，他握着鼠标，一张张认真看过去。 姜合看着屏幕，傅山海就认真地看着姜合的侧脸。 怀里的人又软又白又好闻，香香甜甜的奶味持续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引诱着傅山海想更进一步地探索。 难得姜合有这么乖的时候，窝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偶尔被捏捏脸也只是悄悄地挣开。 傅山海喉结微动，眼神越发深邃。 这时，姜合猛地坐直了：“这张！” 傅山海冷不防被他的肩膀磕到了下巴，瞬间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 “嘶！” 姜合一愣，扭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傅山海捂着嘴巴没说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姜合兴奋地眼睛都亮晶晶的：“我喜欢这一张！” 傅山海看过去，姜合选的是那套骑士装，绅士复古的装扮，漂亮的欧式妆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让傅山海想到前两天自己的吸血鬼装扮。 似乎有一点神似。 姜合选的还是难得的一张不笑的照片，照片里他斜倚在墙边，逆光看向镜头，侧脸的轮廓精致又好看，腰上的佩剑却闪着锋利的光，整个人宛如刚从油画中走出来的骑士。 “的确好看，”傅山海说，“那就用这张了。” 姜合选完，看一眼傅山海，欲言又止。 傅山海察觉到他的眼神：“怎么了？” “有个东西要给你。”姜合说着，慢腾腾地开始翻找，找遍了外套，又开始翻里面衬衣上的小兜兜。 傅山海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悄悄往下看，揽在姜合腰上的手不自觉地圈紧了。 “找到了，”姜合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色五边形奖章，“给。” 傅山海看过去，居然是前几天他们拍摄到最后时节目组颁发的小奖章。 奖章还是他亲自选的，用的最好的材质，表层还镀了金，底下刻着综艺的英文缩写。 傅山海一愣：“为什么要给我？这是你应得的。” “不是，我还有一块呢，”姜合解释说，“这一块是你的。” 傅山海顿时笑了：“怎么拿到了两个？” 姜合眨巴眨巴眼：“不告诉你。” “好吧，”傅山海接过奖章，冰凉凉的金属和他手心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可是姜合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要好好收着。” 姜合瞬间瞪大了眼：“定……什么定情……你别胡说！” 傅山海愉悦地笑了。 不管他怎么说，姜合始终都没有否认过。 这就意味着，姜合是真的答应了。 这种追寻了很久，终于得到了宝贝的感觉，让傅山海喜悦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会儿亲一下姜合，一会儿碰一下姜合，一会儿还要捏捏姜合的小脸，确认对方真的乖乖坐在他的怀里。 最后姜合被他腻歪烦了，脸红彤彤地从他办公室出来了。 只剩一人的办公室里，还时不时回荡着傅山海的笑声。 上来找傅山海签字的俞鹤，老远就听到了自家老板的笑声。 俞鹤顿时停了脚步，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老板自从上次参加完综艺，整个人好像都有点……不太正常。 …… 第二天，姜合的代言和专辑同步出现在了网上。 先是早上十点，B家高奢代言正式宣布，姜合是他们的新一任品牌代言人。 这个消息一出来，姜合的粉丝们都激动坏了。 花朝：啊啊啊啊啊啊【疯狂土拨鼠尖叫】！！！ 清秋十七华：卧槽卧槽卧槽B家的代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代言！ 橘小猫：天哪，追星女孩表示羡慕，你们家资源也太好了…… 想养一条龙：这张海报也太好看了吧！骑士装！哪里能买到海报啊！！！ …… 不过，也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姜合这次的新造型。 番茄小火锅：这个造型让我瞬间想起前几天林德伯格公爵的造型，好配啊！ 小豆子：对对对！小声说一句山河锁死！ …… 傅山海乐呵呵地翻着这些评论，随手把网友P的两人合影存到了手机里。 同时跟俞鹤说：“对了，姜合的新代言你们有空可以去支持一下。” 俞鹤的笑容凝固了。 B家高奢，这四个字拆开念都够让人颤抖的了，还……支持一下。 这随便一支持，一个月工资可就过去了。 傅山海同时让松泽直接把艺人们出活动用的首饰全换成了B家的。 这一举动得到了所有艺人的支持。 毕竟平时看看就行了的东西，现在实打实地能戴在身上了。 虽然借来的总归要还，却也满足了不少人。 因此，在姜合不知道的时候，他在公司众人心里的形象已经越来越美好了。 …… 当天晚上八点，姜合的新专辑也正式开始发售。 山海星光为此专门准备了一个小直播，姜合略显紧张地坐在镜头前，等着八点。 主持人是叶乐乐，她笑呵呵地问了几个问题，突然话题一转：“对了姜合，早上刚公布了你的新代言，你有带在身上吗？” 姜合一愣，点点头，举起手：“戴了一个手链。” 叶乐乐顿时感叹了一句：“哇，星月之恋！B家前段时间出的定制款，很难买到的。” 姜合微微一愣，这是傅山海上次在伊亚小镇送姜合的生日礼物，他一直舍不得戴。 今天是专辑发售，意义特别，又是B家的手链，他特地翻出来戴上了。 姜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款手链的名字，忍不住问：“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当然有了，”叶乐乐笑眯眯的，“原名是一串希腊语，翻译成中文就是，你是我的星星和月亮，你是我夜空中唯一的光。” “姜小合，这可是告白神器哦~”叶乐乐一脸八卦地问他，“这是别人送你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姜合的脸腾一下红了。 原来……这个手链是这个意思吗？ …… 叶乐乐还要追问，直播间的提示音突然响了。 马上就八点了。 叶乐乐立刻换了话题：“收看直播的朋友们注意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姜合最新电子专辑，只要十五元，包含了六首新歌！” “六首新歌！四舍五入就是十首！” “十五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划算实惠，还可以拿到姜合粉丝小印章！” “八点！就在八点！三大音乐平台同步开售！” …… 姜合听得一愣一愣的。 直播间的人也都笑死了。 “哈哈哈乐乐真是个活宝，这什么广告推销语！” “一瞬间以为我来到了什么保健品促销现场。” “姜合都听得脸红了哈哈哈……” …… 八点到了。 一直显示待发售的界面，终于变成了可购买。 无数的人涌入平台，第一时间抢听新歌。 姜合的新专辑里，主打歌的名字是英文，叫《transform》，是蜕变的意思。 这首歌不同于以往姜合清清淡淡的风格，变得劲爆动感，极具力量感。 姜合的声线在这首歌里完全换了另外一副样子，低沉、有力的声线，和副歌时猛然爆发的高音，几乎让每一个听歌的人都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很快，这首主打歌底下的评论就破千了。 第三百次心动：虽然这句话我几乎每次都问，但我还是想问……这是姜合唱的？！！！ 芒果冰沙：天呐天呐天呐姜合到底还要带给我们多少惊喜！ 小熊猫崽崽：太好听了吧，我一个从来不听快歌的人呜呜呜听醉了！ 小涟漪：姐妹们，我替你们试听过了，放心的买吧！绝对值了！ …… 关于姜合新专辑的讨论在网上很快发酵开来。 不少本来是凑热闹买来听听的人，都被姜合圈粉了。 专辑的售卖数量以可怕的速度在上涨。 直播间里，叶乐乐和姜合同时盯着屏幕。 近期发售电子专辑的歌手，最好的销售额是一天卖了两千万。 而且那还是个口碑很好的老牌歌手，几乎逢出歌就会有一堆铁粉支持。 新人歌手也有，比如林羽，当天数字专辑销售额就突破了五百万，五天累计卖了两千万。 山海星光对姜合的期盼值，基本是取了一个中间数，希望他能拿到一天破千万，三天拿到两千万的成绩。 …… 然而，光是各个平台实时输送来的数据，就已经七位数了。 叶乐乐目瞪口呆地数了一下。 “姜合……破百万了……” 姜合凑过来，两张小脸看着屏幕，同时发出声音：“哇……” 这意味着已经卖出六万多张专辑了。 这个成绩，无论是和谁比，都已经很优秀了。 叶乐乐兴奋起来：“姜合，我感觉你今晚能破千万！” 姜合忙摇摇头：“不可能的，那也太多了。” 叶乐乐笑了：“可以的，你要对自己自信一点。” “对了，破百万是有福利的哦！”叶乐乐cue起了抽奖流程，同时建议姜合现场唱一首歌，就当时给大家的附加福利。 姜合想了想，点点头。 “那就唱一首《半月春》吧。” 这也是专辑里的新歌，曲调很温柔，是姜合很喜欢的一首。 前奏一出来，直播间突然就安静了。 《半月春》的前奏是悠扬的二胡声，场景仿佛突然被拉到了雾蒙蒙的江南雨巷，一个人正踏着青石板，缓缓走来。 姜合开口，温润轻柔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直达听众的心底。 他没有用太多技巧，几乎不加修饰的嗓音，反而把歌的韵味表达的淋漓尽致。 …… 一首《半月春》唱完，连叶乐乐的目光都变得惊艳不已。 这一小段直播，也被截成片段，迅速流传开来。 叶乐乐感慨地说：“姜合，你唱现场比录音更好听啊。” 姜合被她说的有点害羞，目光看向了屏幕。 这时，姜合突然一愣。 叶乐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也愣了。 大屏幕上，专辑的实时销售数额，已经是5开头了。 也就是说……才这么一会儿，姜合的新专辑，销售额已经破五百万了！ 这可是林羽用了一天才达到的数字。 叶乐乐激动地脸都红了：“天哪！” “姜合，你太厉害了！” 姜合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他反复确认着屏幕上的数字。 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买专辑的……是真人吗？” 不是公司为了数据好看，刷出来的吧？ 叶乐乐瞬间被他逗笑了：“当然是真人啊！” 姜合眼底带了点兴奋，目光不自觉地越过摄像机，看向另一头正在笑着看他的傅山海。 傅山海举起自己的手机指了指，示意他看手机。 姜合眨巴两下眼，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傅山海发来了一条消息。 “恭喜我的小宝贝，又破纪录了。” …… 姜合先是被破纪录三个字兴奋了一下。 然后目光不自觉地移到“小宝贝”三个字上。 他想了几秒，飞速回了一条消息。 傅山海在镜头里都看到姜合低头在敲字，立刻想提醒他尽快把手机放下。 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 傅山海一愣，发现是姜合的消息。 姜合居然还给自己回复了。 傅山海嘴角翘起，点开了那条新消息。 立刻就看到一句“我才不是小宝贝呢！” 傅山海看到前半句就笑了。 他又看向后半句，微微一愣。 姜合：我才不是小宝贝呢！……我是……大宝贝！ …… 傅山海瞬间瞪大了眼。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姜合。 镜头里的姜合笑得超甜，一直在跟大家表示感谢。 傅山海的耳根微微有点泛红。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头，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脸。 …… 这个大宝贝也太可爱了，想…… 第九十八章 姜合的直播结束的时候, 专辑售卖总数已经突破十万张了。 直播间的每一个人都很兴奋, 他们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一个新纪录的诞生。 姜合从不敢置信到热泪眼眶，最终说感谢语的时候, 眼都红透了。 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鞠躬。 镜头已经关掉，傅山海走上前，拦住了还在傻乎乎鞠躬的姜合。 “好了姜合, 结束了。” 姜合擦擦眼角，看着傅山海笑：“有很多人喜欢我的新歌。” “嗯，”傅山海摸摸姜合的脑袋，“我也很喜欢, 喜欢你的新歌, 更喜欢你。” 姜合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脸都悄悄红了。 …… 第二天成绩统计出来的时候, 傅山海亲自念给姜合听。 “销售额三小时突破千万，十小时突破两千万, 二十四小时内售出……三千万元。” “各大音乐平台实时销售榜TOP1。” “新歌榜、人气榜、新专辑人气榜……你听说过没听说过的榜，全部都是第一。” 他说完, 看着姜合满是欣喜的眼睛, 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 “恭喜你。” 姜合因为成绩高兴，又被他亲的有点脸红，下意识缩了一下后, 犹豫着凑到傅山海面前, 小声说。 “也有你的功劳。” 傅山海转头看着姜合突然凑近的小脸, 还没回话，就突然被姜合亲了一下脸。 姜合的动作又快又轻，傅山海感觉脸颊上轻柔的触感一瞬即逝。 他猛地愣了。 姜合亲完他，自己突然害羞了，纠结地往外跑。 傅山海回过神来，激动到眼眶发热，一把将人扯回来，直接按进怀里就是一顿欺负。 …… 直到被姜合气的拿拳头不停地捶自己的后背，傅山海才舍得轻轻放开怀里的人。 姜合眼角通红，在他怀里大口地喘着气，整张脸红到了耳垂。 他瞪了傅山海一眼，擦擦嘴角，鼓起小脸严肃地说：“你这样不行。” 傅山海说：“怎么了？” “你不能……”姜合说的自己有点卡壳，“你不能总是……亲我……”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小。 傅山海刚刚得到满足，现在脾气非常好，从善如流地问：“为什么？” “这样子……”姜合想了半天的措词，“这样子影响不好！” “又没有人会看到。”傅山海说。 “不是！对、对我影响不好，”姜合说，“你这样我都、我都不能正常说事情了！” “可是刚刚是你先亲的，”傅山海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先勾的我。” 姜合瞪大眼：“才不是！……是你先的！” “明明是你先亲我这里的，”傅山海指指自己的脸颊，“不要赖账啊。” “不是！你，你亲我这里！”姜合不服气地指指自己的眼睛。 “哦，”傅山海低下头，“啵”的一声，亲了姜合的眼睫一下。 姜合眼睛瞪得更圆了：“……你！” 傅山海摊开手：“不是你说的吗？你刚刚说让我亲你这里。” “……”姜合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傅山海，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气。 过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 “噗！”傅山海终于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哈哈哈……姜合……哈哈哈哈！你骂起人来也太可爱了，你是不是不会骂人，要不要我教你？” 姜合气的直接上手了：“不要！” 被姜合不疼不痒地打了几下，傅山海笑着握住他的拳头：“好了，来说正事。” 姜合气呼呼地瞪着他：“跟你能说什么正事！” “哦？”傅山海挑眉，“那行吧，我们干点别的。” 一边说，他一边作势要扒姜合的外套。 姜合瞬间从他怀里跳出来：“我下楼了！” “行了行了，”傅山海举手作出投降的姿势，“我不动你了，真的有事。” 姜合气鼓鼓地坐到了他对面。 …… 屋里安静下来以后，傅山海开口：“姜合，你有没有考虑过办演唱会？” 姜合突然一愣。 “演唱会？”他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点头：“你知道吗，林羽已经在筹备他的首场个唱了。” “从电子专辑的成绩能看出来，大家对你的音乐接受度是非常高的，人气基础也已经打好了，现在推出演唱会，时机非常合适。” 傅山海说：“所以，你想做吗？” 姜合没有立刻回答。 他眼里又是憧憬又是担心，沉默了很久，才问：“我……可以吗？” …… 没有哪个歌手不渴望演唱会，他也不例外。 但是，一场演唱会不是简单就能办起来的，团队的协作、歌手的个人控场能力、甚至是设备和后期的配合…… 出了任何的突发情况，都要求立刻解决。 而且，大型演唱会的时长一般都是两个小时往上，这对歌手本人的身体素质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这些……他都能克服吗？ 最重要的是，姜合只唱过一次现场。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每一首歌的现场都演绎到完美。 …… 傅山海说：“我们可以先办一场小型的试一试。” 姜合明显很心动：“……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傅山海翘起嘴角，“现在就可以开始筹备。” “那我也要开始锻炼了！”姜合兴奋地说，“提升体力！” 傅山海认同地点头：“好，体力这个确实很重要。” 姜合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傅山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意有所指。 …… 姜合又问：“那在哪里举办呢？” “随你，”傅山海说，“你不想跑太远，我们就定在A市，或者你喜欢哪个城市，我们就过去。” 姜合一脸认真：“好吧，那让我想一想。” …… 突然有了演唱会的计划，姜合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浑身上下都是活力，开始每天泡在练习室练习。 傅山海也找了营养师和专业的健身教练，给姜合制定了一套科学完整的健身计划。 另一边，宋飞跃也在积极接洽一些知名的晚会，给姜合多接触直播和现场的机会。 在重新变得紧张起来的气氛下，姜合接到了演出通告。 是柠檬台的一档晚会，开场会有各种表演，山海星光成功拿到了两个演出名额。 一个给了姜合，另一个给了林羽。 也算是让两个新人实地锻炼一下。 …… 在所有电视台的晚会里，柠檬台的晚会是最隆重的，收看的人也最多。 演出名额得来不易，两个人都在紧张地准备。 傅山海问俞鹤知不知道林羽要唱什么，俞鹤说他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新专辑里的歌。 听到这个消息，姜合顿时紧张起来。 林羽的新专辑都是快歌，自己则准备唱那首《transform》。 两首歌风格相似，很可能会被人拿来比较。 傅山海看出姜合有点的状态不对：“你很紧张？” 姜合点点头。 “别紧张，”傅山海说，“不管别人表现的怎么样，你都是最棒的。” 姜合皱着眉：“可是……我不会跳舞。” 他比林羽差的一点是，林羽从小练舞，十分擅长唱跳。 《transform》这首歌，单独听起来是很劲爆，但如果想在舞台上好好呈现，就需要一定的舞蹈动作。 自己如果只站着干唱，在演出效果的丰富度和层次感上，都会大打折扣。 傅山海思考了一下：“……我会找人教你，不用学太复杂的，能配合完成演出就好。” 姜合点点头：“好，我会努力学的。” …… 第二天一早，请来的舞蹈教练就到位了。 是华国一流的编舞师，名字叫雨山，留着半长的卷发，非常瘦，皮肤微微泛着点苍白。 他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合：“嗯……身材很好，四肢修长，腿型也很好看。” 姜合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雨山绕着自己看了一圈。 “能劈叉吗？”雨山问他。 姜合眨巴眨巴眼，试着劈了一下。 他身体是很软的，但还达不到能直接劈叉的要求，在撑到极限后，姜合皱着眉，按着地面，表情有点痛苦。 “……下不去了。” “行了行了，”雨山怕伤到他，立刻拉着他起来，“这就可以了，身体基础不错，学起来应该很快。” 热身完成后，雨山教了姜合一点基础动作，然后满意地点头：“不错，踩点非常准，悟性也高，就是力度不够。” 姜合有点惭愧：“嗯……我在努力健身了。” “没事，慢慢来，”雨山说，“晚会还有十天，够学了。” 姜合也给自己打气：“嗯，加油！” …… …… 傅山海终于有空来看姜合练习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 深夜的公司，只有舞蹈室那一层楼还亮着灯光。 傅山海刚出电梯，看听到了舞蹈室里传来的音乐声。 走近一看，姜合正认真地跟着雨山在练习动作。 姜合明显是跳了很久了，身上黑色的短袖都湿透了，汗湿的刘海也紧贴着额头，整张脸都是红的。 他明明累的不行，却还在一遍遍跟动作，重复着一个简单的下蹲。 傅山海只看了几秒，就开始心疼了。 心疼之余，还有一点后悔。 姜合不仅是现在要练舞，筹备演唱会的时候肯定也要练舞。 一想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会成为常态，傅山海简直想穿越回去锤死那个建议姜合开演唱会的自己。 …… 雨山隔着玻璃看到傅山海的身影，立刻停了音乐。 “傅总。” 姜合突然听到傅山海来了，顿时一惊，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又低头看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脸更红了。 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 傅山海走进来，点点头：“辛苦了，练很久了吧？” “是啊，”雨山笑着说，“姜合非常勤奋，今天一天不算体能训练，光练舞都练了五个小时了。” 傅山海心猛地一沉：“……练了五个小时？” 雨山隐约感觉傅山海的语气不太好，有点疑惑：“是啊？这已经是很厉害了，普通人连跳两个小时就已经吃不消了。” 傅山海紧咬着牙，半天没说话。 两个小时就吃不消了，还让姜合一下不停地练五个小时？ 这是练舞还是要命！ 他胸口不停起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姜合看出来傅山海有点生气，知道他是心疼自己。 怕雨山挨骂，姜合扯扯傅山海的衣袖，小声说：“我没事。” …… 雨山略微惊讶地瞪大眼。 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了。 这时，雨山才猛然意识到，傅山海似乎不是不满意姜合的训练量小，而恰恰是……训练量太大了！ 他脸色瞬间一白：“……抱歉，傅总，我只想着演出效果了……” 姜合也解释：“是呀，我们必须要在彩排前全部练好，剩下没几天了。” “而且我也不累，还能再……” “还不累？”傅山海心疼地抓了一下姜合的衣服下摆，“你衣服都湿透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姜合的衣服湿到仅仅是这么轻轻一抓，地板上都多了几滴水。 姜合自己也一愣，还想说话，突然“阿秋！”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外面的天气凉，他穿的又少，刚刚跳舞不觉得，现在这么一停下来，冷风嗖嗖地往屋里灌。 傅山海脸色更难看了。 ……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雨山见势不对，忙说，“太晚了，姜合，你回去休息吧。” 他赶在傅山海发火前，飞速离开了练习室。 …… 姜合也有点心虚，低下头看着地面。 傅山海先是关了所有的窗户，然后才转身看向姜合。 “你都累成这样了，为什么不休息？” “是身体重要，还是演出重要？” 姜合嘴型微动，似乎想说演出两个字。 在接触到傅山海蕴藏着怒火的双眼后，姜合立刻改口了：“……身体。” “知道还不珍惜！”傅山海心疼的嗓门都大了，“你看看现在外面几度？你就只穿一件短袖？” 姜合小声说：“屋子里不冷……” 傅山海倒吸一口气：“……姜合，你是要气死我。” 姜合抿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 “……”傅山海盯着他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有时候，他也拿姜合这股倔劲没办法。 …… 傅山海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姜合身上：“回去吧。” 两个人出了舞蹈室，往姜合的宿舍回。 大楼的窗户没有关严，时不时就会有冷风灌过来，姜合裹着外套吹不着，傅山海倒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姜合顿时有点愧疚：“抱歉，我想着练习室这么近，就没拿外套。” “幸亏我来了，”傅山海说，“不然你这个样子回去，明天肯定感冒，到时候别说练舞了，演出都要取消。” 姜合忙瞪大眼：“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生病的！” 傅山海脸色一变，捂了下姜合的嘴巴。 姜合脚步一顿，疑惑地看着他。 “别说，”傅山海凑到姜合耳边，轻声说，“这种不会生病的话，别说，说了才会生病。” 姜合顿时瞪大眼，想起来自己似乎也从哪里听过这种传说。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傅山海松开手，走了一段，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姜合被他抱的死紧，想推又不敢推，只能乖乖任他抱着。 傅山海一边抱，一边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太冷了，我取取暖。” …… 望着四周密不透风的电梯里墙，姜合沉默了几秒，只能鼓起小脸，配合地点点头。 …… 第九十九章 之后的几天, 傅山海待在公司的时间明显长了很多。 他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舞蹈室门口，悄悄看一眼姜合的练习情况。 然后再心疼地走开。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 就会让雨山不要太狠，给姜合一点喘息的空间。 …… 雨山被傅山海这个过分关心的态度搞的诚惶诚恐，训练也不敢加量了。 姜合眼看不行, 自己跑上来找傅山海。 “傅山海, 你不要总是来看我了。” 傅山海抬起头, 看见站在对面的姜合一脸的汗，穿了件薄薄的毛衣，毛衣尺码大了，肩部那儿都有点挂不住, 软软地垂下去，衬得姜合身形越发单薄。 傅山海皱眉：“怎么还是穿的这么少。” 姜合瞪大眼：“已经不少了，这样跳舞都有点热了。” 他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连忙拉回话题：“你平时不是很忙吗？你就忙你的，别来舞房看我了。” …… 傅山海被他这么一说，语气瞬间变得有点委屈：“可我是关心你。” “……我知道, ”姜合咬咬嘴唇，“但是……你这样……雨山哥都不敢好好给我上课了。” 傅山海说：“可是我不去的话，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累坏你？” 姜合忙说：“我没事的！” 傅山海拒绝的果断：“不行, 我不放心。” “……”姜合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那……那你来的频率低一点。” 傅山海还是很不满意：“就剩四天了, 我也去不了几次了。” 姜合眼看讨价还价失败了, 犹豫着问：“那……那你觉得怎么样, 你才能放心？” 傅山海绕了半天圈子，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这样吧，我可以不去，但你每天上完课都要来让我看一眼。” 姜合一愣：“可是你不一定在……” “我在的，”傅山海说，“你每天上完课都是晚上十点，那个时候我在公司。” 姜合想问傅山海怎么知道他每天十点下课，但还没来得及问，傅山海已经又开口了。 “就这么说定了。” …… 姜合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 于是，之后的几天，傅山海每晚都能蹲守到小可爱主动上门。 姜合每次跳完舞的样子都很诱人，衣服湿透了，勾勒出独属于少年的轮廓，脸红红地喘着气，要很久才很平复下来。 即使这样，他还要一脸认真地告诉傅山海，自己今天不累，而且动作差不多都学会了。 傅山海逗他：“那给我跳一下看看。” 姜合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害羞了？”傅山海说，“不跳一下，我怎么知道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明明在练习室的时候，姜合还能在傅山海在场的情况下继续跳，可一旦只有两个人，他就怎么也不肯跳了。 傅山海很不满意，找了不少理由，均以失败告终。 傅山海只能咬牙：“好吧，那我等着看演出。” …… 演出的预彩排很快就到了。 柠檬台在另一个省，傅山海需要提前一天带着姜合过去。 姜合在飞机上，突然开始有点紧张：“我不会突然出错吧？” 雨山也跟来了，听到他的话就笑：“不会的，你现在闭着眼都能跳得很好了。” 傅山海也揉揉姜合的脑袋：“别紧张，我也在呢。” …… 然而，进到大厅，看到华丽的舞台的那刻，姜合的大脑还是突然空白了。 在练习室练习是一回事，真正的上台又是另一回事。 他上一次演出，只是站着不动，静静地唱完了一整首。 即使紧张，只要声音不抖，没有什么人能看出来他不自信。 但现在……是要跳舞的。 有感染力的舞蹈，首先舞者一定要有非常强烈的气场，和绝对的自信。 但他甚至……都没有真正在台上跳过一次舞。 姜合的牙齿止不住地打磕：“完了，我……我好像……不行……” 傅山海和雨山同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 “怎么了？” “……姜合？” …… 姜合的脸色很白：“我……我紧张，我紧张的有点发抖……”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姜合知道自己紧张，也知道他紧张的原因。 但他克制不了，无论用什么理由，都压不下去心底的那股恐惧。 …… 傅山海脸色微变：“我现在去跟导演说要求清场。” 雨山皱眉：“可是……晚会的时候，底下可是坐满了人啊……” 现在让人都离开，晚会直播的时候怎么办？ …… 姜合甚至有点想哭：“我是不是不该选这首歌？” “这是你新专辑的主打歌，”傅山海尽量缓和他的情绪，“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也可以有很多种风格吗？” “而且，只要这次演出成功，你就可以开始筹备演唱会了。” …… 姜合握着拳：“对……演唱会……” “我必须成功，我还要办演唱会的……” 他像是给自己打了气，继续往前走去：“我们……先看他们彩排吧。” …… 参与预彩排的人很多。 姜合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观众席，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舞蹈动作，一边看前面的艺人彩排。 没过几个节目，他突然看到了林羽。 林羽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从舞台一侧翻身一跳，矫捷地上了台。 姜合顿时有点羡慕他的身手。 音乐开场，林羽的气场也瞬间转换，开始跟着旋律跳舞。 姜合越看越惊叹，也越看越沮丧。 相比之下，自己的舞蹈动作没那么复杂，跳的感觉也没有林羽跳的帅气。 而且……自己还紧张到快把动作都忘了。 …… 雨山坐在姜合旁边，他看着林羽，点点头：“不错，看得出来是有底子的，就是细节动作和旋转太多了，现在只排舞蹈，看不出来，带上唱的时候，可能会影响效果。” 傅山海则一直在关注姜合，他看得出来，姜合有点失落。 “姜合，你不要和任何人比，没有人可以做你的对手，除了你自己。” 姜合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就是……” “这不是正式演出，”傅山海的手突然覆到姜合的手上，“别怕。” 手背持续传来的温度，让姜合发凉的手稍稍回了一点温度。 他咬牙：“……我明白。” …… 这时，现场导演突然点了姜合的名字。 “姜合是不是已经来了？那你先。” 姜合猛然一惊：“到我了？！前面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 傅山海立刻拍拍姜合的背：“他不想让你久等，姜合，这只是预彩排而已，正式彩排在明天，今天即使没跳好也无所谓的。” 姜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感觉手脚都紧张地发麻。 …… 他迈着略显僵硬的步子走到台上，站到了舞台中间。 聚光灯全部朝他打了过来，姜合的视线瞬间被灯光填满，周围的情况都看不清了。 傅山海眉头皱的死紧，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了舞台侧面。 “可以开始了吗？”导演问姜合。 姜合握着话筒，半天都没有动静。 现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引起了注意，都看向台上。 “姜合怎么了？” “话筒坏了吗？怎么没声音。” “没坏啊，上一个歌手用着还好好的。”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姜合深吸一口气，摘掉了帽子。 下一秒，他又低头摘掉了口罩。 抬起头的那一刻，精致好看的素颜充分暴露在镜头里，也实时反映在背后的大屏幕中。 现场的人都忍不住看愣了。 他们从没见过姜合的素颜，原来姜合素颜也这么好看。 难怪别的艺人都遮的严严实实，他却敢把帽子口罩全摘了。 众人顿时更期待了。 …… 傅山海却被他突然的行为惊了一下。 他猛地明白过来，姜合是在逼自己。 逼自己面对镜头，面对观众。 傅山海忍不住也紧张起来，手紧紧按着舞台边缘，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舞台上的人。 姜合对着音响师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 旋律响起，姜合也迅速进入状态，摆出了第一个动作。 雨山和傅山海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最开始的节拍卡上了。 然而，没高兴几秒，姜合的动作就出现了失误。 之后的整首歌里，又接连错了几处。 跳到最后，傅山海都能看出姜合眼眶已经红了，是在绷着脸，强撑着跳完。 …… 音乐停后，姜合沉默地站在台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傅山海脸色变了，他心疼地开口：“……姜合，没事，先下来吧。” …… 姜合却没有立刻下台。 他站了十几秒，在全场静到鸦雀无声的情况下，举起话筒。 “对不起导演，我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导演忙比了个OK，示意他可以再来。 …… 音乐再次响起。 这次姜合的动作比上次流畅很多，显得没有那么僵硬了，但还是有地方出错。 …… 台下的雨山紧紧皱着眉，担心之余，又在想补救对策。 也许要考虑改动作了，有的动作确实不好呈现。 这首歌编舞很好看，但对姜合一个舞蹈小白来说，还是太难了。 是自己的错，只顾着舞台效果，没有考虑过实际应用难度。 …… 音乐再次结束，姜合沉默地站在台上。 现场导演有点难办，姜合的样子明显是还想再练习。 但要是再来一次，会耽误后面彩排的进度。 …… 这时，姜合突然放下话筒，下台了。 他这次居然没有再要求再来。 现场导演松了一口气，傅山海的心却沉沉地坠下来。 姜合没有再要求继续，那么他…… 放弃了？ …… 姜合走到台边，看到傅山海就站在那里等他，露出一个笑容。 “抱歉，我还是失误了。” 傅山海立刻说：“姜合，这一点失误对演出的呈现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姜合却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表现的很差。” 傅山海还要再说话，姜合却已经开始朝舞台下走去。 “我们回去吧。” …… 傅山海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他边走，边安慰姜合：“没事的，雨山说动作可以改，跳不好的那几段改简单一点……你往哪儿走？” 刚坐回前排的姜合，也惊讶地扭头看他。 “为什么要改？” …… 傅山海愣了一秒，先问他：“你……不是要回去吗？” 为什么又坐回去了？一副还要看的样子？ 姜合说：“等彩排结束啊，没剩几个节目了。” 雨山听到了，也有点惊讶：“姜合，你是想……等彩排完了再上台？” 姜合点点头，盯着舞台：“我不熟悉这个舞台环境，但是刚刚我第二次站上台的那一刻，突然就没那么慌了。” “我觉得，我只是……缺乏经验。” “再给我几次练习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出错的。” …… 傅山海看了他很久，才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 他坐到姜合身边，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 “姜合，你真是山海星光的骄傲。” 姜合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傅山海却抑制不住自豪的心情，朝姜合扭头看了又看。 趁着没人注意，还牵起姜合的手轻轻吻了一口。 姜合一惊，怕被人拍到，没有敢扭头看他，耳朵却立刻红了。 他缩回手，小声说：“别……好多人呢。” 傅山海轻声笑了：“没有人。” 刚说完，傅山海就想起来姜合右边还坐着雨山。 他幽幽地扭头，看向雨山。 雨山一脸的不知所措，直直抬头盯着舞台，一副视线从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傅山海沉默几秒，也转头看向舞台。 …… 过了一会儿，雨山保持着几乎僵硬的抬头姿势，用余光看向左边。 确认两个人都没有看向他，雨山悄悄起身，往右挪了一点。 嫌挪的不够远，他停了一会儿，又挪了一点。 …… 等姜合再次看向雨山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右边没人了。 他瞪大眼，在右后方那一排的尽头发现了雨山。 远的脸都快看不清了。 “……雨山哥，你怎么坐那么远？” 雨山朝他亮起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没事，我就坐这儿，这个位置挺好的，脖子不容易僵。” …… 第一百章 等全部彩排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姜合靠在傅山海的肩膀上睡了一觉, 醒的时候有点头晕, 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 傅山海担心地看着他：“你看起来状态不好, 我们别练了, 先回去休息吧。” 姜合摇摇头, 坚持地说：“不行, 今天一定要再合两遍。” 场馆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只有负责音响的工作人员还留着等他。 姜合向那个人鞠躬表示感谢, 然后跑上了台。 音乐再次响起, 空旷的舞台上，姜合全神贯注，仔细听着音乐，用尽全力在跳。 每一次他都一点不保留力气, 争取效果做到最好。 台下的两个人都皱起了眉。 姜合这样太拼了, 身体会受不了的。 最后一遍时，姜合不仅做到了零失误，并且表情和眼神都控制的很好。 他甚至还模拟着白天的机位，好几次定点都能第一时间抓到镜头的位置。 …… 音乐结束后，姜合汗流满面, 喘着气，蹲在台上平复了半天。 傅山海已经跑上来了, 扶起他问：“没事吧？” 姜合摇摇头, 冲着傅山海虚弱地笑：“……还好。” 傅山海心疼地拉住他：“回去吧。” …… 酒店就在附近, 姜合在酒店的电梯里就已经站不住了, 回了房间更是直接就要往床上躺。 傅山海忙拉住他：“头发都是湿的，干了再睡。” 姜合没什么力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栽进了傅山海怀里。 傅山海接住他，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来，进了浴室。 姜合累到了极点，一直到被再次抱上床吹头发，都没能醒过来。 傅山海把人塞进被窝，调整了房间空调的温度。 姜合这几天体力消耗的太厉害了，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眼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 傅山海坐在床头，心疼地摸着姜合的脸。 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偶像，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 第二天晚上，正式彩排开始了。 所有的演员、歌手全部带妆出场，坐在台下等着自己的节目。 姜合今天睡了大半天，精力恢复了不少，换好衣服，坐在化妆间等着上妆。 他的演出服是傅山海跟一个品牌商特别定制的，非常漂亮，就是尺寸又做大了。 傅山海拿着珠针，站在姜合身后，一边收衣服，一边皱着眉。 “明明是量身定做的，怎么会大，你是不是又瘦了？” “一会儿我找个称，称称看你现在多少斤，肯定瘦了好多。”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没好好吃饭？以后每天给我吃四顿，先胖五斤再说！” …… 姜合撇着嘴，在傅山海看不到的地方跟着他的话对口型。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不用记都会背了。 …… 雨山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姜合的表情直乐，又怕傅山海发现，一直在控制表情。 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雨山以为是化妆师来了，笑着抬头，看到来人表情一愣，随后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姜合看到雨山的神情，疑惑地转头。 周厦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姜合。” 姜合双眼圆瞪，惊喜地喊了一声：“周厦哥！” 周厦伸出双手，朝姜合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姜合立刻扑进了他的怀抱，笑得非常开心。 “好久不见！” …… 傅山海眼看改衣服改到一半，手里的小可爱突然飞了。 他黑着脸看向周厦。 “这么快就出关了？” “还快呢？”周厦笑了，“拍了大半年了，我都快在山里待成野人了。” 姜合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明天的晚会你也要参加吗？” 周厦笑着说：“是啊，有个颁奖的环节，我来当嘉宾。” “本来不想来的，听说你有演出，我从山里出来就直奔这儿来了。” 姜合一听偶像是为了他来的，乐得眼睛都笑弯了。 周厦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去看天天了吗？” “当然了！”姜合一提起周天天，表情就很自豪，“我还每周教他念英文单词呢！” 周厦笑着揉揉姜合的脑袋：“辛苦你了。” …… 傅山海眼看姜合的注意力全在周厦那儿，头疼地揉揉眉心。 “姜合，彩排一会儿就开始了，先干正事吧。” …… 彩排开始的时候，周厦坐到了台下，等着看姜合的表演。 傅山海坐在他身边，满身都是酸气。 “你《长生盏》过审了？” “还没，”周厦说，“还得几天。” “那你不赶紧回去准备？” “不急，”周厦眼睛盯着舞台，“看完演出再走。” “……” …… 到姜合上台的时候，傅山海和周厦动作惊人地同步。 ——都是飞速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姜合离得远，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朝着他们的大概方位先微笑了一下。 周厦顿时很满意：“诶呦，孩子笑得可真好看。” “是在冲我笑。”傅山海提醒他。 …… 镜头里，音乐响起前的一秒，姜合还在害羞地笑。 可当前奏一出，他的表情迅速一变，整个人投入到了舞蹈里。 这一次姜合是带着舞台麦唱的，即使动作很快，他的声音依旧很稳，整场表演下来，声音几乎没有颤过。 演出结束后，姜合朝台下深深一鞠躬，转身直接去找导演看回放了。 …… 周厦在台下看的有点不敢置信。 “姜合……这是练了多久？” 傅山海得意地笑了：“只练了十天。” 周厦又欣喜又心疼，不停地鼓掌：“太棒了，姜合真是天生就该待在舞台上。” 傅山海也看起了自己刚刚的录像：“好像有个转身不太稳，麦晃了一下。” 周厦凑过来看：“哪里？” 看着看着，周厦皱眉：“你这拍的也太丑了。” 傅山海瞪大眼：“丑？！” 周厦翻出自己手机里的视频，放到傅山海手边对比了一下，满脸的嫌弃。 傅山海一看，周厦的拍摄角度显得姜合腿又长人又帅，有的动作他甚至还卡着节拍拉了一下焦距，层次非常丰富。 几乎能直接拿出去做宣传视频了。 再看看自己的，光顾着拍脸了，而且怕姜合失误，一直在跟着紧张，手也不太稳，视频都是晃的。 ……宛如一个假粉丝。 傅山海突然明白，为什么姜合的粉丝一直嫌弃自己微博里那些姜合的照片了。 …… 他咳了两声，给自己挽尊：“……座位太晃了。” 思考了一会儿，又说：“咱俩是不是没有好友？加个微信吧。” 周厦一愣，奇怪地看着他：“有啊，加了很久了。” 傅山海说：“是吗？我怎么找不到你。” 周厦被他说得半信半疑，自己翻开好友列表：“明明有啊。” 傅山海斜眼看他找到了自己的聊天框，立刻说：“你给我发个东西确认一下，就发刚刚拍的视频吧。” 周厦下意识要发，突然感觉不对，眯了眯眼，扭头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一脸冷静地看着他。 周厦挑眉：“哦，想要我拍的视频啊？傅总，你这也太没诚意了。” 傅山海表情不变：“有什么问题？” “我们家姜合的视频，可不是随便就能要到的。”周厦收起手机，一副傅山海不交换点什么，他是绝对不会给的样子。 傅山海扭头：“不给算了。” “啧。”周厦一脸无语。 傅山海又说：“还有，提醒你一下，注意措词，姜合现在是我家的。” 周厦先是愣了一秒，随后就意识到不对，傅山海的语意没那么简单。、 他猛然转头：“你说什么？” 傅山海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语气淡然：“姜合，是我的了。” …… 周厦瞪眼看着他很久，咬牙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 傅山海还要刺激他，姜合已经看完回放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在底下坐着？”姜合眨巴眨巴眼，“已经拍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周厦看向他，表情很奇怪。 姜合被他看的一愣：“怎么了周厦哥？” 周厦长长地叹气：“姜合啊……”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都转换成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姜合好好一颗水灵的小白菜，怎么自己一下没看好，就给傅山海偷偷拱了？ …… 换了衣服，姜合跟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周厦全程都黑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悄悄问傅山海，却只得到傅山海的笑容，得意之中仿佛还透着点爽快。 让姜合看的一头雾水。 …… 柠檬台的晚会在第二天晚上的八点准时开始。 姜合一开始坐在傅山海和周厦中间，快到他的时候，提前去了后台候场。 傅山海怕他紧张，临走时还握了握他的手：“加油。” 姜合朝他笑笑：“嗯，我已经不紧张啦！” 周厦却突然也伸手，拉了拉姜合的右手：“加油。” 姜合一愣，转头看向他，也笑了：“谢谢周厦哥！” …… 晚会是现场直播，无数个角度的摄像，将场内的互动拍的非常清楚。 姜合这个小互动也被捕捉到了。 粉丝们都开始嗷嗷叫。 “天哪，姜合今天的造型太好看了！” “哇，傅山海和周厦同时给他打气！这什么待遇呜呜呜……” “我怎么记得姜合很早以前说过自己是周厦的粉丝？追星追的也太成功了吧哈哈哈” …… 等姜合的节目要开始时，大家更是非常期待。 他们很早就听说，姜合今天不止会唱歌，还要跳舞。 谁都没见过姜合跳舞，粉丝们不止期待，忐忑也是有一点的。 姜合站上了舞台。 镜头一转到他，现场的观众们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姜合一身的造型都是精心设计的，简单利落的黑色字母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衣少扣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短发染成了烟灰色，还戴了浅蓝色的美瞳。 他皮肤本来就白，西柚红的唇色衬得他更白了。 灯光一打，就让人惊艳到移不开眼。 …… “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啊！！！这个神仙妆容！” “第一次见姜合戴美瞳呜呜呜呜好好看啊妈妈爱你！” “姜姜，一定不要紧张啊！不会跳没关系，敢尝试已经很成功了！” …… 不止是姜合的粉丝，很多同场歌手的粉丝也都在关注姜合。 他们都知道姜合唱功好，但也知道他没有舞蹈底子。 上来就敢挑战唱跳，这让大家都很想看，姜合是能完全控场，还是会成为一个笑话。 …… 一声轻轻的鼓声，敲响了整首歌的前奏。 这时，坐在台下的雨山脸色突然一变。 这里他设计的是在鼓点过后、前奏的第一秒动作就起。 效果是很好的，但这个节点非常难卡上，是整支舞的难点之一。 姜合光是为了能合上第一个动作，就练了一整天。 雨山没想到的是，现场这么吵，第一声鼓点竟然低到几乎听不见。 他很担心姜合跟不上后面的动作。 …… 这时，激烈的前奏突然响起。 几乎是同一瞬间，姜合也卡上了节奏。 一段流畅又潇洒的舞蹈动作，拉开了整首歌的序幕。 …… 雨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姜合已经练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即使听不到第一个鼓点，也能在音乐起的那一秒卡上动作。 …… 从没看过这些舞蹈动作的粉丝和路人，则同时炸了。 “？！！！” “……卧槽？！” “……台上这个是姜合吗？” “？？？？等一下，姜合真的……没有舞蹈基础？！” …… 台下，傅山海和周厦也同时举起手机，认真地开始拍摄。 傅山海问周厦：“你不是昨天拍过了吗？” 周厦一动不动地回他：“昨天是彩排，今天是正式舞台，不一样。” 他也问傅山海：“你昨天不是也拍过了吗？” 傅山海更冷静：“你不是说我拍的丑吗？我拍个好看的。” ……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嫌弃。 然而，谁也没有放下手机。 他们坐在第一排，动作非常显眼。 看到周厦的动作，后面的几个明星也被感染了，加上姜合唱的稳，跳的又好看，他们忍不住也举起手机跟着拍。 一直安静看表演的明星区，逐渐出现了众人纷纷开始拍摄舞台演出的奇景。 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型追星现场。 …… 第一百零一章 为了能现场演绎好这首《transform》, 姜合还特意改了调, 在不少地方做了微调。 他每一个动作都跳到极致, 镜头感和身体控制力精彩到让人移不开眼。 他甚至会利用舞台周围的道具, 灵活地表达出想要的感觉。 就像周厦说的那样, 如同一个与生俱来的舞台王者。 与以往腼腆可爱的性格不同，姜合在演绎这首歌时，整个人完全换了一种气场。 像是个小可爱突然变异, 成了只小老虎。 又凶又萌, 又奶又欲。 加上他气息一向很稳，同场的几个歌手都很难兼顾唱跳, 连林羽都在演出的时候唱错了好几个地方。 但姜合做到了全程完美, 连结尾的高音都漂亮地飙上去了。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 姜合一脸的汗, 准确地定好了结束Ending Pose。 要不是麦克风里隐隐传来了喘气声,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他刚刚是全开麦演出。 …… 姜合弯腰鞠躬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 欢呼声前所未有的高。 他这段演出视频也迅速被上传到了网上, 引起了热议。 我是柠檬精：天哪！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 这个脸, 这个妆，我死了！ 姜姜的小宝贝：妈啊啊啊啊啊我家姜姜跳舞这么——帅气——的吗！ 几个菜啊：好A啊！！姜姜今天翻身做攻！ 小蔡的猫：循环播放十几遍了呜呜呜出不来……这个可以入选年度精彩舞台现场了吧！ …… 柠檬台晚会的相关热搜非常的多, 但此刻的讨论话题里, 姜合几乎霸榜。 越来越多的人, 知道了“姜合”这个名字。 从一个新出道的不知名小艺人，到一个演技还算自然的小演员，再到一名风格多变的歌手…… 姜合的人气，如同他水涨船高的粉丝数量一样，升的越来越快。 他在短短一年内，就成为了山海星光粉丝数量最多的艺人，甚至超过了人气一直稳居第一的齐关宇。 有粉丝整理了姜合出道以来的各种采访和视频，大家惊奇地发现，无论姜合人气是高是低，他始终都是谦虚的、礼貌的。 会跟摄像师问好，会对粉丝鞠躬。 永远不会露出不满的表情，也从来不会抱怨自己吃了多少苦。 粉丝们甚至从来不知道，姜合有没有生过病、受过伤。 因为姜合在镜头前永远是笑着的，是开心的，带给人快乐和满足。 有粉丝感慨，能粉上姜合，大概是她追星生涯里最幸运的事。 …… 晚会现场里，傅山海刷着粉丝广场里那些粉丝的表白，一脸自豪地看向从台上下来的姜合。 姜合坐下的时候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脸红扑扑的，一边接过傅山海递来的纸巾擦汗，一边问傅山海：“怎么样？” 傅山海揉揉他的脑袋：“太棒了。” 同时，他把手机递给姜合：“你自己看看。” 姜合好奇地接过手机，然后就看到自己家小粉丝们疯狂刷屏的彩虹屁。 姜合没看几句脸就又红了，慌忙把手机还给傅山海。 “他们把我说的太好了。” “你就是这样好，”傅山海望向姜合的眼里满是深情，“你本来就是我们山海星光的宝贝，也是我的……” ……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傅山海一愣，转头看向周厦。 周厦脸色冷静地看着台上，凉凉地说：“还在直播呢，请某些人控制一下自己。” 傅山海挑眉，不说话了。 姜合则兴奋地转向周厦：“周厦哥，我刚刚表现的还可以吧？” 周厦见姜合终于想起自己了，一直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笑开了。 他拍拍姜合的肩膀，非常欣慰：“姜合，你太让我惊喜了。” 被最亲近的两个人这样毫无保留地夸，姜合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上台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紧张的，幸好没出错。” “经验少嘛，没关系的，”周厦笑着说，“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办演唱会？” 姜合惊讶地看着周厦：“是啊，周厦哥你怎么知道的？” 周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越过姜合，幽幽地瞪了一眼傅山海。 仿佛很不满意这个消息不是由姜合亲口告诉他的。 过了几秒，周厦才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姜合忙摇头：“没有没有，周厦哥你能来的话，我就很开心了！” 周厦笑了：“我一定去。” …… 晚会结束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周厦事情多，晚会中途就先走了。 傅山海本来想跟姜合多待一晚，但姜合说自己有事，催着他赶紧回去。 傅山海问姜合什么事，姜合也不说，只说他们要快点回公司。 傅山海无奈，依着姜合，让俞鹤加急订了晚上的机票，同时和姜合先回了酒店。 …… 刚进房间，傅山海就随手关上了房间门，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合。 姜合没注意到傅山海的动作，风风火火地要冲过去收拾东西。 俞鹤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两个人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机场。 等他跑到行李箱前才发现，傅山海居然已经帮他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姜合愕然地看向傅山海：“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晚会前，”傅山海踱步走过来，“本来只是打算换个酒店的，这里晚上太吵了。” 没想到姜合急着走，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姜合的双眼顿时亮晶晶的：“你太棒了！” 说完，他又转身想去翻行李箱：“对了，我带来的那件很舒服的毛衣呢？” 身后突然传来傅山海的声音：“姜合，先别换衣服。” 姜合疑惑地停了动作，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下一秒，视线猛然天旋地转，姜合猝不及防地被傅山海抱起来，直接按到了旁边的大床上。 …… 他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里，瞪大眼，看着傅山海无限靠近的脸。 “你怎么……唔！……” 傅山海一只手撑在床头，另一只手扣住姜合的下巴，猛地低下头。 “唔……唔！” …… 姜合脸色通红，喘不过气，傅山海像是憋了很久，手劲也很大，牢牢地按住他，逼得姜合眼角都洇出了水光。 “放……”姜合挣扎着喘息，“放开……” 傅山海的呼吸声粗重地传来：“我忍了很久了……” “看到你在舞台上跳舞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干了……” 傅山海一边说，一边扯掉了姜合的外套，“果然这个样子……很爽。” 姜合眼角通红，既莫名其妙又羞耻，拉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扔：“你干什么……” “你没听过吗？”傅山海低下头，在姜合耳边满含暗示含义的开口，声音微哑，“最爽的事情，莫过于看着你的偶像在台上光芒四射地表演，然后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被你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 姜合哪听说过这种东西，脸瞬间就红透了，偏偏又推都推不开。 姜合气的低声骂他：“傅山海，你……流氓！” “我就是流氓，”傅山海动作一点不温柔，“我不仅是流氓，我还是个醋缸。” “……”被他这句话说懵了的姜合，愣愣地抬头看他。 傅山海眼里满是不满，恨恨地咬着牙：“以后不许离周厦那么近，知道吗？” “也不准随便抱别人。” “最好看都不要看！” 说着，傅山海把脸凑到姜合脸前：“他有我好看吗？” 刚问完，傅山海就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姜合那里……似乎是肯定的。 傅醋缸瞬间又爆发了。 …… 姜合求饶般拦住傅山海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了……停下……” “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 又折腾了一会儿，在被终于受不了的姜合拿膝盖踢了几下后，傅山海才停下动作。 姜合的妆没来得及卸，此刻口红和粉底全花了，傅山海的脸上也蹭到了不少，看着红一块白一块的。 姜合原本还生气，看到傅山海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他笑完，板起脸，气恼地瞪了傅山海一眼：“你不准洗脸。” 说完就自己去了卫生间。 …… 于是，在机场等着接两个人的陈向，发现姜合这次不像以前，总是穿成个粽子，而是只戴了个鸭舌帽。 与他行程鲜明对比的，是傅山海戴了口罩和墨镜，甚至还有个姜合的帽子。 整张脸捂得非常严实。 陈向有点不解。 傅总现在的偶像包袱这么重的吗？ …… 姜合看到陈向，冲他挥挥手：“陈向哥。” 陈向走过来，接过两人的东西，带着他们去了车边。 两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连着熬了几天的夜，姜合在飞机上就全程是睡着的。 坐在车上也很没精神，姜合蜷在车后座，怀里抱着一只软乎乎的熊猫玩偶，眼睛要闭不闭，长长的眼睫毛不停忽闪。 傅山海看着他困成这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近期通告又不多，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做？” 姜合撩起眼皮，迷糊地看了一眼傅山海。 他精神很不集中，也忘了之前自己一直不肯说了。 “有一首歌……” 傅山海没听清，凑得近了一点：“什么？” 姜合声音透着不清醒：“要……赶紧写一首歌。” 傅山海笑了：“只是先开一场小型演唱会，新专辑那么多歌，还不够唱的吗？” 姜合摇摇头：“不行，这首……不一样。” 姜合迷糊中，又嘀嘀咕咕说了好几句，但傅山海没有听清。 他眼看姜合东倒西歪的，熊猫玩偶都快抱不住了，只能伸手一捞，把人捞到了怀里。 背后多了一个牢靠的抱枕，姜合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秒睡状态。 傅山海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现在的姜合，和之前舞台上那个璀璨夺目的歌手完全不一样，穿着纯白色的毛衣，白净的脸上一点妆都没有，但五官依旧是惊人的精致。 他毫无防备地闭着眼，靠在傅山海的肩头，胸膛微微起伏，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傅山海的心在一瞬间柔软的几乎快化了。 他的姜合，的确是长大了。 有了责任感，也会为了目标努力。 以前的姜合，累了还会半撒娇似的跟傅山海要吃的，皱着小脸、揉着肚子，委屈巴巴地说饿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合已经累习惯了，无论多辛苦，都不会轻易开口了。 之前疯狂练舞那几天，要不是他有一次实在撑不住，躺在地上拉伸的时候突然睡过去了，傅山海都还会以为他像表面一样没事。 就像粉丝热评里说的那样，姜合已经由一个软萌小爱豆，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给别人带去梦想的优质偶像了。 傅山海把人圈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姜合的额头。 可是越看姜合往高处走，他就越舍不得。 不止是舍不得这么一个宝贝被大家看到，更舍不得姜合要吃这么多苦。 而傅山海自己，不仅要维持整个公司的运行，要把住公司发展的大方向，更要做姜合坚强的后援，让姜合能在娱乐圈挺直腰杆，对不喜欢的人和事说不。 可这些就意味着，他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姜合身边。 姜合始终要……独自走很远很长的路。 …… 第一百零二章 几天后, 周厦那边传来好消息, 《长生盏》片源成功过审, 可以正式定档了。 之前《进击的巨星》那档综艺，已经给《长生盏》造了势。 加上周厦一向人气很高，连姜合这个特别客串的都在这段时间里知名度大幅提升。 这部电影还没上映，期待观影人数就已经破了百万。 《长生盏》剧组开始为电影做宣传，上各类综艺和直播。 姜合很想跟他们一起做活动，但他为了筹备演唱会，已经忙得好多天没正常睡觉, 更不用说外出参加活动了。 自从定下在C市开演唱会的计划后，山海星光一直在和C市的场馆接洽，确定演出时间和时长。 他们这次定的是小规模演出, 找了一个当地的特色小剧场，大约可以容纳800-1000人。 傅山海很重视这次演唱会，不仅继续请雨山作为舞蹈总教练, 还请了不少国内外知名音乐人助阵。 连舞台设计和服装造型设计, 都找了最顶尖的设计师。 段飞章算算成本, 告诉傅山海, 这场演唱会办下来，百分百赔钱。 傅山海毫不在意，只要求他们务必办好。 …… 姜合知道这个消息后, 有点难受, 主动来找了傅山海。 “减轻成本吧。” 傅山海有点意外：“怎么了？” 姜合低着头说：“公司已经在我身上投入太多了, 我不想办一场演唱会……还让公司赔钱。” 傅山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嘴角一勾，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姜合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 俞鹤刚刚汇报完工作，此刻正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改方案。 姜合推开傅山海：“俞鹤哥还在呢。” “没事，他看不到，”傅山海反手又把人拽了过来。 这次他用力稍大了一点，姜合没站稳，整个人栽进傅山海怀抱。 傅山海直接接住他，顺手就托住姜合的脑袋，占了个便宜。 ……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姜合，气恼地打了下傅山海。 “我在……说正事呢。” 傅山海笑了，不肯放手，唇齿间溢出气音：“这也是正事。” “……”都被流氓习惯了的姜合，单膝跪在傅山海腿上，用力往下一压。 傅山海一愣，没想到姜合还能这么使力，无奈地笑着松了手。 姜合努力站直，脸早就红了：“……要不然，减减预算吧，这样办下来太亏了。” “只是这一场而已，”傅山海说，“姜合，这是很好的提升知名度的机会，只要这一场我们办好了，证明你有这个实力，我相信你以后的每一场演唱会，都是赚钱的。” 姜合明白他的意思，沉默良久，才坚定地点点头。 “好吧，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傅山海听到这句话就心疼，捏捏他的小脸：“不，不要管任何人，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姜合微愣了几秒，又笑开了：“……好。” 傅山海看着姜合奶萌奶萌的笑容，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不过现在，我希望你能先对得起我，比如……” 姜合瞪大眼，直接开口喊了一句：“俞鹤哥！” 俞鹤疑惑地抬头看了过来。 傅山海收回了手。 姜合站起来，朝着傅山海狡黠地一笑，转身就跑。 望着小可爱留不住的背影，傅山海磨了磨牙，冷冷地看向俞鹤。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俞鹤震惊地瞪大眼：“老板，你不是让我现在改方案给你吗？” “我有让你坐在这儿改吗？”傅山海语气凉凉的，“下去。” …… 被莫名其妙撒气的俞鹤，委屈又纳闷地下了楼。 …… 《长生盏》开始点映了。 前期基础打得好，加上宣传造势，《长生盏》刚开始点映的第一天，就成功满座。 姜合也被周厦邀请去看点映。 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去，毕竟演唱会的细节还在逐一敲定中。 傅山海看他这一段时间忙的身体都快熬垮了，不由分说地带着他上了车。 点映前还有一个小红毯和采访，两人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妆发和造型。 听说还要走红毯，姜合瞬间有点慌张，不敢下车了。 “怎么办，不然我们回去吧……” “不行，”傅山海说，“来都来了，大不了我们不走红毯，直接进影院。” “可是……”姜合指着影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媒体记者，一脸苦恼，“怎么进去啊……” …… 傅山海给影院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大概说明了他们的情况。 负责人告诉他，他们可以走安全通道进去，工作人员已经把门打开了。 于是，俞鹤开着车绕到影院后方，傅山海和姜合戴着帽子口罩，做贼一般悄悄下了车。 两个人正在找标着安全通道的门，冷不防转角遇上了一个记者。 记者只看了两人一眼，就认定他们一定是明星。 傅山海眼看他要举起相机拍摄，当机立断地拉起姜合的手，直接往影院里跑。 “等等！”记者在后面追赶着。 姜合比傅山海更紧张，一直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记者。 傅山海找到了那个安全通道，拉着姜合冲了进去，同时果断关上了通道的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记者被关在了门外。 …… 傅山海和姜合非常同步地摘下口罩，大口喘着气。 “我……这段时间……已经在努力健身了……”姜合一脸的汗，“为什么……还是这么累……” “当然……”傅山海也在喘气，“我们用冲刺八百米的速度……跑了快五分钟……” 姜合瞪大眼看着他：“这个影院……有这么大吗？” 傅山海侧头，用下巴示意姜合往里面看。 姜合一看，漆黑的安全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光。 仅仅是这条狭长的通道，就已经快有一百多米了。 …… 姜合咂咂嘴，感觉自己可能小看A市的建筑面积了。 傅山海拉起他的手：“走吧，在VIP1厅。” 通道没有亮灯，地面虽然是平整的，但姜合走在黑暗里，不免有点紧张，一直在低着头努力想看清路。 傅山海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有点紧绷，回头看他一眼。 “怕黑？” “不是……”姜合小声说，“但是这里也太黑了……” 傅山海嘴角微挑。 那就是怕黑了。 …… 两人走着走着，傅山海突然停了脚步，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被前面的东西吓到了。 姜合立刻炸毛了：“怎怎怎么了！” 傅山海猛然转身，捂住姜合的嘴，把他按到了墙上。 同时提醒他：“别出声。” 姜合吓得浑身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瞪着眼，望向前面的黑暗处。 黑暗里静的可怕，两个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姜合感觉傅山海越靠越近，突然，他低下头，轻轻吻在自己的脖颈上。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姜合突然想起来，曾经在古堡里，傅山海也是以这样的姿势在吓唬自己。 ……威廉古堡那么黑傅山海都不怕，为什么这里他会害怕？ 姜合瞬间察觉不对，眼睛晶亮亮地瞪向傅山海：“你……” 但他忘了自己还被傅山海捂着嘴，开口也发不出声音，反而像是主动凑上来亲了一下傅山海的手心。 傅山海终于忍不住笑了。 姜合明白自己被骗了，气的笑着连打了他好几下，心里那股害怕的感觉也慢慢散了。 …… 两个人成功溜进了VIP1厅。 影院里空无一人，周厦他们还没过来，荧幕上轮番播放着各类电影预告。 傅山海拉着姜合坐到最后一排正中间：“这个位置不错。” 姜合还在为刚刚安全通道的事情生气，撇过头不理傅山海，自己安静地看着广告。 这时，荧幕上突然播到了《长生盏》的预告片。 这是另一版预告片，里面姜合的戏份多了一点。 其中有一幕，是他甜甜软软地对着齐关宇喊哥哥，并且喂齐关宇喝药的情景。 姜合看到这一幕就一愣，同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傅山海已经扑过来了。 “以后也不准管齐关宇叫哥！” 姜合瞪眼看着他：“不叫哥叫什么？” “叫关宇哥可以，叫哥不行。”傅山海坚持着他奇怪的逻辑。 姜合觉得最近傅山海有点过分了，鼓着脸，没答应傅山海。 傅山海还想说话，大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大部队终于进来了。 大家陆续入座，姜合和傅山海重新戴上了口罩。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周厦，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被认出来。 …… VIP厅的好处就是，两人一个座位，每个座位之间隔得很远。 所以姜合左右虽然都坐了人，但大家都没注意到他和傅山海。 这一场观影的人，除了《长生盏》里大大小小的演员，还有不少幕后的工作人员。 大家辛苦了一年，终于能看到成果了，都兴奋地盯着荧幕，等着电影开始。 姜合也收回注意力，看向屏幕。 灯光渐暗，音乐响起，影片正式开始了。 第一幕就是周厦饰演的庄霁，牵着马走在山路上。 姜合瞬间兴奋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我们村庄的场景！” 说完他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还在和傅山海生气呢。 傅山海已经笑了，温柔地注视着他：“嗯，然后呢？” “……”姜合不好意思继续生气了，只能小声解释：“然后就遇到了一个病人，还来我的药铺买药救人。” 傅山海拍拍姜合的小脑袋：“我们姜合还有药铺呢？真棒。” 姜合缩缩脑袋：“……不是我的，我只是药铺的学徒。” 两个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但坐在他们前面的人还是听到了一点，忍不住不满地回头。 “能让你们进来看首映都不错了，这么能说，看过剧本啊？” 姜合双眼猛地瞪大。 他明显是把姜合两人当成普通工作人员了。 也是，导演和明星们都坐在第一排，他们后面还坐着主创和剧组主要成员。 只有那些纯属打杂的工作人员，才会坐到最后一排去。 …… 姜合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立刻噤声，不敢说话了。 他还悄悄扭头，和傅山海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带着点哭笑不得，又同时沉默地笑弯了眼。 第一百零三章 《长生盏》放到竹玉死亡的那一段的时候, 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地哭了。 姜合看到自己躺在雪地里, 镜头无限拉伸，白茫茫的雪地中只剩模糊的黑色一点，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大雪悄然掩埋。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拍的好美。” 傅山海原本看到自家小可爱这么可怜，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猛然听到姜合来了这么一句, 顿时忍不住笑了。 他揽住姜合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对姜合说：“我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同时，低头吻了一下姜合的耳垂。 姜合脸一红, 感觉脸上热到都要烧起来了。 还好影院一片漆黑, 没人能看到他的神情。 …… 等到齐关宇饰演的孙竹通机关算尽, 走到绝路服毒自尽, 死在竹玉的墓前时, 影院里的哭声已经很明显了。 姜合被配乐和齐关宇的神情感染到眼眶也红了。 傅山海连忙再次揽住姜合：“不哭不哭。” 姜合吸吸鼻子, 窝在傅山海的怀抱里，继续认真地看电影。 孙竹通死后, 庄霁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可转眼朝代更迭, 战火纷飞, 百姓陷入了民不聊生的境地。 庄霁先是抛弃了宰相的身份, 隐居避世了十年。 可当他发现, 战乱远不是十年就能平息的, 他便决定重新出世, 披甲上阵, 为了百姓浴血奋战。 庄霁改名换姓，成了孙将军，也喜欢上了军营里一个女扮男装的军医。 姜合看到这里，突然紧张地扯住傅山海的衣角：“糟了，我记得她，她快死了。” 傅山海摸摸姜合的脑袋，示意他别慌。 …… 两人前面坐着的人终于又忍不住了，回头瞪他们一眼。 “你们真看过剧本？能不能别一直剧透？！” …… 姜合抿嘴，很怂地往傅山海怀里缩了缩。 傅山海则歉意地朝他点头：“抱歉，打扰到你了。” 傅山海的声音磁性又低沉，那人一愣，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后面这个人的五官轮廓十分优越，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有神，是那种在昏暗的电影院里都掩盖不住的明亮。 前排的人突然一惊，意识到他们……可能不是个普通工作人员。 再看看他怀里缩成一团的年轻人，脸小到一个口罩都快遮完了，借着稀薄的光，能看出来他的头发不是黑色，而是张扬的烟灰色。 哪个普通人敢这么折腾自己的发色？ 这明显是个明星！ …… 那人一下子就有点慌，反而开始朝他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人听力特好，打扰你们了，我我……我换个位置。” 他试图往旁边走，可左右两边都有人，一挪就更引人注意。 傅山海礼貌地说：“没关系，我们会安静的，您不用动。” 那人心惊胆战地又坐下了。 只后的全程，他都没敢再打扰两人一下。 …… 电影进行到后面，庄霁喜欢上的那位女军医死于战场，而他也身负重伤，拼着最后一口气，斩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 大雪埋葬了惨烈的沙场，大家找不到孙将军，以为他已经身亡。 真正的庄霁，则躺在荒野里。 姜合紧张地捏着傅山海的手，像是在捏个解压玩具。 怕打扰到前面的人，他也不敢出声，只能不停用眨眼表达紧张。 傅山海安慰他：“没事，庄霁死不了的。” 姜合也知道庄霁不会死，但每次看到这里，他都紧张的不行。 果然，再过几秒，庄霁硬生生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一身的血污，少了一条胳膊，看着十分惨烈。 姜合更心疼了，情绪又发泄不出去，急了就小口咬一下傅山海的手指。 傅山海任他咬，甚至还贴心地让他咬相对软一点的手掌部分。 …… 朝代不停变幻，前一秒还是战火纷飞的战场，下一秒就是温柔的江南水乡。 前一刻庄霁还是一身长袍的文人模样，下一秒身上就套了军绿色的军装。 姜合看得入迷，情绪也总是被带进去。 当转世的军医穿着一身漂亮的现代汉服，拉着庄霁的手悄悄从没人知道的小路登上城墙时，时光如同突然倒流了千年。 庄霁还是那副年轻英俊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服成了现代的制式，头发变成短发，还裹了件深蓝色的长风衣。 军医年纪还小，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少女模样。 她一身大红色的汉服，梳着仿古的发簪，指着雪后的故宫，笑着问庄霁。 “庄大作家，这就是你故事里说的那个盛世长安吗？” 一瞬间，庄霁如同看到了那个深夜在雪地里拆掉发髻，显露出女子身份，笑意盈盈地问着自己话的女子。 “孙将军，是我美，还是这雪色更美？” …… 庄霁眸光深沉，轻轻抚上少女的发顶，一声轻叹。 “是你更美。” 少女不解其意，却被庄霁的夸奖逗得脸红，乐得直笑。 庄霁看向雪景，苍茫的大雪在电影里出现过很多次，可这一次，雪后是微微的曙光。 新的时代，再次到来了。 …… 电影结束的那一刻，姜合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哭。 这一次再看《长生盏》，他的心境和以往都不同。 以前只是觉得好看，场景精美，人物也好看，周厦的演技更是精湛到无法挑刺。 可这一遍，他似乎终于看懂了什么。 《长生盏》的内核，实则是一场悲剧。 一场所有相聚都会分散、所有缘分都会远去的悲剧。 而这场悲剧，又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无法逃避，无法抗争。 姜合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命运”这个词的沉重。 …… 影院里陷入了无声的沉寂，大家似乎都没有从这种伤感的情绪里缓过来。 这时，影院的灯突然亮了。 姜合吓了一跳，怕被人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立刻扭头躲到了傅山海怀里。 傅山海揽住姜合，悄悄起身往外走去。 几个主创还在前面交流感想，没有人注意到最后排的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 上了车后，姜合久久不发一言。 傅山海看着他：“还好吗 ？” 姜合这次似乎被影响的很厉害，都过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从电影的情绪里走出来。 姜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傅山海却皱了皱眉。 姜合似乎……不止是在因为电影难过。 到了公司，傅山海执意陪着姜合回了宿舍。 …… 关上门的那一刻，姜合突然转身，主动朝傅山海靠了过来。 傅山海还没说话，就看到姜合圈住自己的腰，甚至主动吻了自己一下。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待遇，傅山海震惊地看向他。 下一秒，他回抱住姜合，回应了一个更深的吻。 …… 姜合脸色微红，神情却很认真。 “我很幸运。” 傅山海看着他。 “比起三年前……不，是四年前了，现在的我，已经很幸运了。” 傅山海微微疑惑：“什么？” “四年前，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 姜合眼眸微暗，想起了很早以前的回忆。 年少离家，糊里糊涂地出道，为了公司给的人设拼命吃，私底下却又疯狂节食。 那段时间他总是不太清醒，浑浑噩噩的，在剧组也经常闹笑话。 同时伴随的还有强烈的不适。 每次吃完习惯性地催吐，对食物甚至失去了兴趣，连带着对周遭的事情也生不出感情。 姜合以为，自己会一直那么过下去。 他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处在崩开的边缘，始终苦苦撑着。 直到在楼顶上因为眩晕而摔落。 再一睁眼，他居然回到了起点。 一切都还没发生，所有事情都可以重来。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命运却给了姜合一个后悔的机会。 …… 他抛弃了那些人设，成了最真实的自己。 他不再去演那些青春偶像剧，而是遵从内心，做了一名歌手。 他甚至……可以开自己的演唱会了。 还有了亲人，有了朋友。 最重要的是……有了爱人。 …… 姜合一直抱着傅山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傅山海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能抱紧他，轻拍着他的背。 姜合忍不住想。 傅山海这个名字，对四年前的他来说，明明只是一个代号。 代表着山海星光这个公司，代表着自己身上的经纪约。 五年的经纪约，他不能随意中止合约，也不能停下活动，要为公司创造最大的利益。 姜合那段时间虽然红，但远比不上公司的一哥一姐。 在公司众人眼里，他也只是突然蹿红、昙花一现的小艺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气。 因此，他没什么机会见到傅山海。 傅山海就像他办公室的位置一样，站在山海星光的顶端，也站在娱乐圈的最高处。 姜合只能仰望着他们，然后低下头，继续过着自己糟糕迷茫的生活。 …… 可现在……傅山海却是离他最近的人。 是一路陪伴着他、支持着他，还要和他一起走很远的人。 姜合想，如果命运让他回到起点是给他一个机会。 那么傅山海，无疑是送他的一个惊喜。 或者说，也许傅山海……才是命运对他最大的馈赠。 …… 傅山海低头看着姜合，他有点不解，姜合的情绪一直很激动，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这时，傅山海隐约感觉前襟有一点湿。 他脸色微变，强行拉开了姜合。 果然，姜合双眼通红，眼里蓄满眼泪。 傅山海心疼的不得了：“……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姜合抹一把泪，露出笑容，“我就是……很高兴。” “……高兴什么？” “庄霁……最终还是遇到了那个军医，”姜合小声说，“命运对庄霁不好，但是给他留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暖。” 傅山海苦笑：“……原来还在想电影的事。” 姜合又埋进傅山海的怀抱：“命运对我也很好，让我遇到了你。” 傅山海一愣。 姜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粘人，他紧紧抱着傅山海，像是生怕傅山海跑了。 “傅山海，你要一直喜欢我。” “当然，”傅山海笑了，他突然有点庆幸今天看了电影，居然都引得姜合主动表白了，“我永远在这里。” “不要离开我，”姜合声音闷闷的，“我可以给公司挣很多钱的。” 傅山海又好笑又心疼：“姜合，公司不需要你赚钱。” “需要，”姜合坚持说，“以前就是因为我能赚钱，你们才留下我的。” 傅山海不知道姜合怎么就绕进这个弯里去了，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发：“好好好，挣钱，挣钱给你自己买好吃的，好不好？” 姜合居然也真的跟着点了点头。 …… 又抱了一会儿，姜合感觉情绪终于稳定了，才红着脸松开手。 傅山海低头，看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衣服，止不住地笑。 他越笑，姜合越害羞，最终受不了，跑去卧室，找了件新衣服丢给他。 傅山海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小了。” 姜合小声说：“这已经是我最宽松的衣服了，你……你将就着穿吧。” 傅山海低低地笑：“那说明你的size实在是太小了。” 说完，他的目光非常下流地看向姜合下半身，顺便回想了一下前几次帮姜合洗澡时看到的画面，回味无穷地说：“嗯……是比我小不少。” 姜合再傻也听懂他的话了，猛地瞪大眼，脸瞬间红成了个熟透的番茄。 他一秒忘掉之前还黏糊糊地让傅山海不要走，冲过来将他推出了门。 “啪叽！”一声，姜合恶狠狠关上门。 傅山海还在门外笑：“生气了？” 姜合气的脸红心跳：“你才小呢！” 傅山海又开始笑：“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小，其实不小的，毕竟还在发育。” “你、你闭嘴！”姜合捂着耳朵，拒绝听他的话。 傅山海的笑声即使隔着门、捂着耳朵，姜合都清楚地听到了。 他气鼓鼓地靠在门上。 算了，什么命运不命运的。 命运就和傅山海一样，是个流氓！ …… 第一百零四章 直到傅山海在门口再次求饶, 说外面实在太冷了的时候，姜合才心软开了门。 傅山海像是确实冻到了, 耳朵都有点红。 姜合气势十足地抬头问他：“知道错了吗？” 傅山海忍着笑点头：“嗯，知道了, 我不该说你……” “不要再说那个字了！”姜合就知道傅山海不会改的, 他气呼呼地坐到了沙发上。 傅山海坐到他旁边，认真地说：“好了, 不闹了。” 他恢复正经的表情：“姜合,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记得，我永远在这里, 山海星光也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会努力让山海星光成为娱乐圈最强大的公司, 让你永远能开心地做你想做的事情。” 姜合愣愣地转头，看向他。 “我也不会离开你，”傅山海笑着说, “我更怕你成了大明星, 不要我了。” “不会的, 我……”姜合朝傅山海靠近一点，还没说下面的话，就已经被傅山海长臂一捞, 捞进了他怀里。 后面的话，姜合就说不出来了。 …… 过了几分钟, 姜合才从傅山海怀里挣脱开。 他擦擦泛红的嘴角, 不满地再次强调：“……你不要总是在我说正事的时候亲我！” “好, ”傅山海答应的非常干脆。 姜合瞪他一眼：“也不要每次只答应不兑现！” 傅山海一边笑，一边欣赏着姜合红扑扑的小脸。 姜合叹了一口气。 算了。 以后说正事的时候离傅山海远一点。 …… “对了，”傅山海突然说，“姜合，你想不想搬出去住？” 姜合猛然抬头：“什么？” 傅山海问他：“你没有查过自己的收入吗？你现在已经可以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姜合一直住在宿舍，名气越大，想认识他的人就越多，山海星光即使在保安上下再大功夫，也挡不住公司内部的人去找姜合。 可如果姜合搬出去，就会安全很多。 …… 傅山海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留了一点私心。 其实以姜合现在的收入，能买，但是在A市，买不到特别大的房子。 也许，可以先把人骗来自己的房子，然后…… 傅山海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姜合已经一脸惊慌：“你、你要赶我出去吗？” 傅山海一愣，瞬间笑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赶你走？” 姜合一脸委屈：“可你不让我住公司了。” “不是这个意思，”傅山海头疼地跟他解释，“住公司不安全，而且也不方便，姜合，你没有想过搬出来吗？” 姜合摇摇头。 他一直觉得住在公司挺舒服的，而且公司楼下好吃的很多。 傅山海揉揉眉心，开始循循善诱：“可是公司里人太多了，宿舍区又不止你，除了你，这层还住了不少人。” “他们离我很远的，也不会来打扰我。”姜合说。 “……”傅山海又说，“总有人在你的门口徘徊，你没发现吗？” 姜合眨巴眨巴眼：“他们都是公司里的员工呀？” “那……那些管你要签名的呢？”傅山海无奈，“不会烦吗？” “怎么会！”姜合瞪大眼，“那是他们喜欢我呀。” “……” 傅山海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小可爱的心思太单纯了，合着根本就没发现那些人想攀附的想法。 他只能说：“可我不想你总住在公司，我觉得这样委屈了你。” …… 以姜合现在的身价，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一直住在公司的宿舍，传出去大家估计还以为……山海星光有多剥削他，连个住处都不给。 毕竟跟他同咖位的艺人，早就名牌加身、出入都是豪宅豪车了。 只有姜合，穿的衣服还是之前傅山海陪着他买的，鞋子脏了自己洗，衣服穿旧了也不舍得扔。 甚至从来都没有挣了钱要好好享受的想法。 傅山海越想越心疼。 姜合抿着嘴，思考：“那……A市现在的房价……贵吗？” 他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全华国的房要是比出个总价，A市能占一半。 简直是寸土寸金。 …… 傅山海想了想，说：“还好。” 姜合眼前一亮：“那像公司附近的房子，一平方要多少钱？” “大概十万。” 姜合的眼睛迅速瞪成了铜铃，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多、多少？！” 傅山海忍不住笑了：“这附近确实比较贵，你可以找稍远一点的。” 姜合苦着脸：“那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吧……” 他突然有点忧愁。 在A市工作，生活成本可是太高了。 …… 傅山海不动声色地试探：“其实……我还有两套闲置的房子，你可以住进来。” 姜合眨巴眨巴眼：“你不租出去吗？” 傅山海笑了，他拍拍姜合的头：“我还不至于缺那点钱。” 姜合咬着嘴唇：“可是……住在你那里，和住在公司……” “当然不一样，”傅山海说，“家里比宿舍大得多。” 姜合有点心动地看着他。 傅山海继续说：“家附近也有商场，有超市……啊，对了，如果你想要，家里还可以再装一个健身房。” 他说到这里，脸上明显充满了期待。 姜合听到健身房三个字，原本兴奋的小脸一下子蔫了。 “……我觉得公司就挺好的。” “……”傅山海叹了口气，说了实话，“姜合，我只是想和你住在一起。” …… 姜合听到这句话，脸突然一红，沉默了半天。 傅山海默默地看向他，有点担心他会拒绝。 过了一会儿，姜合才磕磕巴巴地说：“是、是之前去过的……你的那个家吗？” 傅山海眼前一亮，立刻回答：“不是，是另一间，你没去过的。” 姜合抬起头：“在哪儿？” “离公司不远，”傅山海说，“我们现在去看看？” 姜合一愣：“现在？” “对，”傅山海说走就走，拉着姜合要出门，“趁着你今天有空，现在就去。” …… 自从上次姜合说喜欢周厦家里的装修风格后，傅山海果断找了一个比较知名的室内设计师。 刚好他之前在公司附近买的那套房子，嫌面积小，一直没装修，现在可以利用起来了。 由于房子不大，傅山海又全权交给设计师处理，装修起来非常很快，只用了几个月就完工。 傅山海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姜合进去看看，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愿望就成真了。 …… 姜合乖乖跟着傅山海上了车，有点期待。 傅山海则一路都有点紧张，连开车的速度都变慢了。 他有点担心姜合会不喜欢那个房子。 …… 这是个新建的小区，繁华的地段和高到离谱的房价，就注定了里面住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市民。 傅山海之前没怎么来过，门卫再三核实了他的身份，才放他们进去。 进去时，门卫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姜合。 总觉得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 姜合跟着傅山海上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一排数字，有点惊讶：“这栋楼这么高？” “嗯，”傅山海说，“不过里面住的人不多，还算安静。” 房门是指纹锁，傅山海开门后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直接拉着姜合的手，录入了他的指纹。 姜合看着上面只有两个的指纹信息，顿时有点脸红。 …… 傅山海推开了门：“进来看看。” 姜合进了门，顿时惊叹：“好漂亮！” 他以为会看到像傅山海之前房子一样的大红色中式风，可没想到，整个房间的色调都很素净。 甚至带着点禅意的古朴。 客厅有一整面墙的大落地窗，光线充足，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 家具的设计以原木色为主，大都简单而又充满创意。 客厅旁边还摆了个黑色的摇椅，姜合忍不住躺上去感受了一下，又软又舒服。 房间里还有很多漂亮的摆件，大多是木质和石材的，显得自然又别致。 姜合一路惊喜地走到主卧，眼睛更亮了。 “好大的床！” 不同于外面的素雅，主卧的床是个非常大方的圆床，白蜡木做底，米白色的床垫，床边还有高高的床架，垂下一层漂亮的轻纱帘。 姜合的眼睛都快离不开那个床了。 看着就很舒服…… 傅山海站在他身后，对姜合的反应很满意。 “喜欢吗？” 姜合大力点头。 “比宿舍好看吧？” “好看太多了！”姜合欣喜地看向他，“这里更像一个家。” 宿舍再怎么豪华，可一抬头就看到窗外的车水马龙，和开门就能直达工作间的环境，始终给不了人归属感。 而这里，一进小区就能明显感觉到清净，仿佛和那个热闹繁华的A市隔离开来。 推开窗就能看到大片的绿植，随时都在工作的空气净化系统，以及二十四小时保持恒温的房间。 屋子里的灯会随着天气自动调节光线，甚至还配备了扫地机器人和很多智能家居。 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 姜合脸红扑扑的，既兴奋又迟疑：“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当然，”傅山海捏捏姜合的小脸，“只不过要付一点租金。” 姜合兴奋地看着他：“多少？” 如果是付租金的话，他应该还是能付得起的。 傅山海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姜合几秒，把人往怀里一圈，在姜合脸上亲了一下。 “就这个。” 姜合一愣：“……啊？” 傅山海笑了：“要一个吻，按日付。” 姜合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傅山海靠近他，低声说：“姜合，不要和我计较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家而已。” 一个随时可以放松，可以停下来休息的、真正的“家”。 …… 姜合愣愣地看着他。 许久，才轻轻踮脚，在傅山海嘴边盖了一个戳，小声说。 “那……这是今天的房租。” 第一百零五章 姜合在傅山海家停了快一个多小时, 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 傅山海笑着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直在傻乎乎的开心。 回来的路上, 姜合一直都很兴奋。 要不是傅山海让他今晚先休息，他可能会连夜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 第二天一早，姜合又给傅山海打电话。 “今天可以搬家吗？” 傅山海睁开眼，看了眼表。 五点。 他哑着嗓子, 又好笑又无奈：“……乖, 一开心就早起是你的习惯吗？” 姜合好不意思地压低了声音：“……那……可以搬吗？” “……”傅山海的笑声在电话里都很清晰, “好, 可以, 我会联系人的, 你什么也不要收拾，就在宿舍等我。” …… 一个小时后, 傅山海和俞鹤一起到了。 后面还跟着搬家公司的几个工作人员。 虽然傅山海让姜合不要收拾, 但姜合已经自觉地把常用物品都打包到一个纸箱里, 正在准备收拾剩下的衣服。 傅山海拉起姜合的手：“别收拾了, 他们会做的，我们去吃早饭。” …… 吃了个元气满满的早饭后，姜合惦记着搬家的事, 催傅山海赶紧回去。 谁知道傅山海方向盘一打, 直接把人往家里带了。 姜合一愣：“不回宿舍吗？” “不用, ”傅山海看一眼表, “应该已经都拿过来了。” 姜合顿时很惊讶：“这么快？！” …… 两人一到家, 果然看到大箱小箱的东西已经整齐摆放在客厅。 几个工作人员还在拆包。 姜合注意到，一些首饰类的东西，他们还会细心地放到绒布袋子里，防止磕碰。 大概检查了一下东西，姜合有点疑惑：“我衣服呢？” “什么衣服。”傅山海正在帮工作人员整理东西，随口问。 “就是，我房间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呀！”姜合有点着急，看向傅山海，“好像都没拿过来……” “哦，那些啊，”傅山海翻出一箱子姜合的贴身物品，自觉地放到了主卧的衣柜里，“不要了。” 姜合瞬间瞪大眼：“……什么？” “嗯，”傅山海抖了抖手里的一小块布料，“只拿这些就行了。” 姜合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脸瞬间一红，跑过去抢下来放回衣柜里：“那么多衣服呢，怎么能……” “乖，那些都过时了，”傅山海拍拍姜合的脑袋，“回头我带你再去买新的。” 姜合皱着眉，很不赞同：“可那些也是新的。” “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傅山海的手下移，捏了捏姜合的脸，“要注意形象。” 姜合更不乐意了：“我觉得你这样很浪费。” 傅山海顿了几秒，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一会儿我们去见一个人。” 姜合看着他：“什么人？” “叫钱永，”傅山海说，“一个非常厉害的设计师，策划过很多大型舞台，你喜欢的那几个歌手都跟他合作过。” 姜合瞬间惊喜地瞪大眼：“我的演唱会请到了他来策划吗！” “对，”傅山海说，“他的名声很大，见人家需要正式一点，一会儿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好不好？” 姜合立刻点头：“好！” …… 傅山海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开始上扬。 …… 傅山海买衣服的方式一向很豪迈，试过就买，能穿就买。 姜合则会挑一挑，想好怎么搭配才买。 两个人一圈逛下来，傅山海手里的袋子比姜合多了不少。 都是他觉得姜合穿起来会好看、直接就买了的。 姜合发现的时候，立刻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又趁我不注意乱买衣服？” 傅山海无辜地拎起手里的衣服：“可是很好看啊。” 姜合看了一眼，突然一愣。 “怎么还有个裙子？” 他看向傅山海手里的袋子，里面很明显放着一件学院风的格子短裙，底下似乎还有件白色的蕾丝边衬衣。 傅山海一惊，迅速把袋子藏起来：“没有，你看错了，都是衬衣。” 姜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是吗？” “是，”傅山海揽过姜合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见钱永了。” …… 姜合的注意力重新被要去见钱永这件事转移，傅山海则松了一口气，悄悄把那套女装塞到了后备箱最下面。 看见这裙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姜合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居然鬼使神差地买了…… 要是让姜合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要立刻搬着行李跑掉了…… …… 钱永的工作室设计感非常强，彰显着主人的品位。 他本人也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拿到场馆的缩略图后，钱永直接就有了几个计划，和姜合讨论起来。 姜合投入到工作状态时，又认真又热情，两个人不知不觉聊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是傅山海让人送过来吃的。 临走的时候，两人还敲定了不少事情。 姜合走到门口，转身向他鞠躬。 “麻烦您了。” 钱永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不麻烦，反倒是你能这么认真，我很感动。” 很多艺人在知道是他接手后，会直接丢手不管，临到头了再提出一堆不满意的地方，让他很难办。 但姜合不同，姜合是从一开始就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场馆想要的感觉。 钱永提出的很多细节，姜合也都一一回应。 能遇到这么敬业努力的艺人，钱永自己都觉得幸运。 …… 出来以后，姜合还沉浸在场馆设计里，傅山海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听到。 傅山海叹了口气，突然低头，强行唤醒了姜合的思绪。 …… 姜合脸红了好一阵儿才推的开他，眼里满是水光：“……你……最近真的很过分。” 傅山海欲求不满地舔了下嘴唇：“这就过分了？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 姜合抿嘴，脸更红了，转过头不理他。 傅山海拉住姜合的手：“好了，先不忙了，我们去吃饭，你中午都没好好吃饭。” 说到这里，傅山海又皱眉：“……不对，是你最近都没好好吃过饭。” 提到吃饭，姜合的情绪被带动起来：“去哪里吃？” “你想吃什么？”傅山海问他。 姜合想了想：“……想吃烤鸭。” 他前几天看《长生盏》的时候，有一幕是庄霁在农村逗一只大鹅，结果被狼狈地追赶。 当时所有人都在笑，姜合却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鹅。 “好久没吃烤鸭了……” 傅山海也想起了那一幕，忍不住笑了。 “……好，就吃烤鸭。” …… 他们来的这家店，是A市一家人气非常高的烤鸭店。 傅山海给姜合戴好帽子口罩，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拉着他下车。 不过两人一出现在餐厅里，就迅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没办法，两个人衣品棒，身材又好，站在那里就是道风景线。 几个女生甚至小声议论起来。 “天哪，门口那两个人好帅！” “对对对，我也觉得，戴墨镜那个鼻子好挺！是不是男团的？” “另一个皮肤超好有没有？手腕也超级白！” …… 姜合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被人这样从头看到脚，他感觉有点尴尬，低了低头，用帽子遮住大半张脸。 傅山海则冷静地朝几个女生看了一眼。 即使隔着墨镜，几个女生也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她们瞬间安静了。 …… 两人走的快了一点，进了包间。 …… 坐下以后，姜合摘掉帽子，还没来得及摘口罩，动作就被傅山海阻止了。 “等会再取。” 他飞速点了菜，然后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姜合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等到菜上齐，服务员也出了门后，傅山海才示意他可以摘了：“避免麻烦。” 姜合没动手，而是委屈巴巴地坐着，跟桌子上的烤鸭干瞪眼：“……都不能看片鸭师傅现场片烤鸭了。” 少了现场片鸭这个环节，烤鸭看起来都不香了。 傅山海失笑，帮他摘了口罩，说：“没办法，这家店人太多了，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唉……”姜合幽怨地叹了口气，“不出名不好，出名也不好，吃个饭都这么艰难。” 傅山海在他抱怨的时候，已经帮他卷好了一个饼，递到姜合嘴边。 “尝一尝？” 姜合不开心归不开心，吃还是照吃的。 嗷呜一口，他咬住饼。 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亮了。 接住饼，姜合又啃了好几口。 “好吃！”他惊喜地看向傅山海。 鸭皮酥脆，鸭肉软嫩，甜酱也调和的恰到好处，连卷饼都兼顾了韧性和香脆。 姜合两个卷饼吃下去，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不计较没看到片鸭现场的遗憾了，一个劲儿地催傅山海快尝尝。 一顿饭吃完，姜合这几天的紧张感终于消除了一点。 他乐呵呵地揉揉肚子：“吃饱了。” 傅山海笑着看他：“这几天够累的吧？” “嗯！”姜合点点头，跟傅山海倒苦水，“雨山哥设计的动作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累了，我都快跳成机器人了！” 傅山海挑眉：“是吗？那让我看看。” 姜合一愣，缓慢地眨巴一下眼，然后摇摇头。 傅山海啧了一声：“我发现了，一旦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是绝对不会跳舞的。” 姜合有点心虚地抿抿嘴。 “为什么？”傅山海忍不住问他，“害羞？” 姜合顿了一下，才点点头：“……有一点。” “害羞什么，”傅山海拿出手机，非常熟练地点开一段视频，“你这个视频我都看了几十遍了。” “什么？”姜合凑过来看了一眼。 居然是那天自己在台上唱《transform》时候，傅山海在台下录的视频。 他坐的离舞台近，手机像素又好，把姜合的动作拍的一清二楚，连一些镜头没有捕捉到的小表情都录下来了。 姜合瞬间僵住了。 一想到这个视频傅山海默默看了很多遍，他的脸就控制不住地发红。 姜合伸手，想抢傅山海的手机。 傅山海手臂抬高，故意又划了划屏幕，给姜合看更多的库存。 “这算什么，我这里收藏的还多着呢，写真照、日常照、剧组照片、后台照片……” 姜合尴尬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你、你在手机里存这么多我的图干什么！” “这是追星的快乐啊，”傅山海把手机放进怀里，杜绝了姜合再去抢的可能，笑眯眯地说，“你不懂的。” 他还存有几张粉丝的“同人图”呢。 就是不敢让姜合看到。 …… “……”姜合不解又纳闷地看着他。 傅山海迎着姜合的目光，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要求不多，你给我跳一小段。” 姜合立刻摇摇头。 “就一小段，”傅山海说，“或者几个动作。’ 眼看姜合还不同意，傅山海露出受伤的表情：“可是你给那么多人跳过了，都没有给我单独表演过一次，我心里不平衡。” “……”姜合这么一想，好像傅山海说得对，顿时有点动摇。 傅山海继续加码：“就一个动作，跳完我下次还带你来这家吃饭，而且现场看师傅片烤鸭。” ……姜合被这个条件打动了，鼓起勇气站起来。 他站到包间门前的空地上，想了想，说：“那……我给你劈个叉。” 说完，姜合叉开腿，非常利落地下去了。 这段时间练舞，他的柔韧性增强了很多，以前怎么都做不了的动作，现在对他来说都不算难了。 姜合得意地抬头，看向傅山海。 却发现傅山海的目光变得有点灼热。 他不解地眨巴眨巴眼。 傅山海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合笔直的长腿，因为动作裤腿往上凑了一点，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腕。 腰又细又软，柔韧性也好到似乎能随意摆弄。 他喉咙发紧，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 姜合迷茫地瞪大眼。 明……明白什么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顿饭吃到最后, 傅山海面红耳赤地拉着姜合走了。 姜合越是奇怪地看着他，他脸越红。 最后，开车都没法专心的傅山海, 还是停了车，把小可爱拉到怀里，小幅度蹂躏了一下。 姜合头发被揉的乱成一团，瞬间成了个小卷毛。 他红着脸拍开傅山海的手, 气哼哼地下了车。 傅山海眼看着他往外面走了两步, 被外面的冷空气冻到, 又红着鼻子委屈地回了车上。 只不过这次坐到了后排。 傅山海闷笑着道歉：“对不起……没忍住。” …… 之后的两天，傅山海帮着姜合把东西全部整理好, 还逛了超市，购买需要的日用品。 逛超市的时候，傅山海总觉得自己和姜合像是一对儿老夫老妻，一起推着车, 商量着需要买什么, 有什么必备品。 不过，当逛到零食区的时候，老夫老妻的幻觉瞬间就清醒了。 姜合抱着一大罐巧克力, 说什么都不肯放。 “你上次答应我说可以买的！” 傅山海苦笑：“这个太便宜了, 不好, 我托人从意大利给你带好不好？” “不, ”姜合坚定地摇头, “我就要吃这个, 这个好吃，我从小就爱吃。” 傅山海看着那一大罐还不到三位数的价格，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乖，放下。” 姜合一脸抗拒，抱的更紧了。 眼看周围的人都朝着他们这里看过来了，怕被人注意到姜合，傅山海只能妥协。 “……好吧，先买一罐小的，我再给你拿一罐坚果，好不好？” 姜合瘪着嘴，勉强接受了这个很不划算的建设。 走完巧克力区，还有膨化食品区、糖果区、饼干区…… 两个人像是在打拉锯战，一个什么都想买，一个不停地在阻拦。 然而傅山海始终敌不过姜合的撒娇，最后出超市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两大袋子，其中一袋全是零食。 …… 望着后备箱那些零食，傅山海无语地捏了捏眉心。 ……再次坚定了不再带姜合逛超市的信念。 …… 新家整理好，姜合新鲜了几天后，就又重新投入了准备演唱会的紧张情绪里。 要办演唱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大概时间也定下了。 粉丝们都期待地不得了，已经每天在他微博底下求门票预售了。 姜合既兴奋又紧张，准备地更用心了。 …… 这次演唱会他准备了十首歌，其中光需要表演的就有六首。 剩下四首也是需要和伴舞配合的。 需要跳舞的六首歌，每一首雨山都设计了不同的动作，钱永更是精心打造了不同的舞台。 姜合几乎每天都是疯狂练习，才勉强赶上计划进度。 但当他刚开始排练舞蹈，新问题就又出现了。 和伴舞的配合、场景的呈现、镜头和走位…… 这些问题姜合都是第一次遇到。 他几乎在开始准备的前两周内，遇到了各种问题的集中爆发。 与此同时爆发的，还有身体的不适。 …… 长达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没日没夜的练习和唱歌，身体早就拉了警铃。 尽管傅山海反复强调不能太累，又经常强行拉着他去休息。 但在傅山海看不到的地方，姜合还是会拼命练习。 在一个低温接近零度的夜晚，姜合独自练舞时没有注意，舞房的窗户没关好。 等他累到极点，躺在地上歇了一小会儿后，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外面突然起风了，夜晚的风凛冽又刺骨，寒风就这样顺着窗户刮了进来。 姜合只穿了很薄的一件长袖，也早被汗打湿了。 慢慢地，姜合体温完全降了下去，甚至冷到不自觉地打颤。 …… 等再醒来时，姜合已经全身僵硬，眼皮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明明周围很冷，但身体却很热，视线也是模糊的。 姜合隐约感觉到自己是发烧了，但他没一点力气，体力早就消耗完了，甚至爬不起来。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摸索着放在一边的手机。 这场高烧来的突然又迅猛，像一头脱笼的猛兽，几乎将姜合整个人都吞噬掉。 他摸着手机，发现自己手指都在抖，甚至没法把手机拿起来。 好不容易点亮界面，又按不到正确的地方，对了半天指纹才成功解锁。 迷迷糊糊地点开通话记录，姜合打给了傅山海。 …… “嘟……” “嘟……” “……” 电话里不断传来忙音，直到自动挂断。 傅山海似乎在忙，接不到电话。 姜合咳了两声，脸颊飞红，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强行睁开眼看向屏幕，又给傅山海打了一次电话。 这次依旧是没有接通，姜合听着那头规律的“嘟”声，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了。 …… “嘟……” “嘟……” “对不起，您拨打……” …… 这次他没能听到电话里的提示音。 因为在电话自动挂断前，姜合已经又陷入了昏睡。 …… 傅山海在外面开完会时，已经十点多了。 他皱着眉，扯了扯领带，感觉很不耐烦。 心头总萦绕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强烈到让他提前结束了会议。 拿起在一边充电的手机，傅山海瞳孔瞬间一震。 半个小时前，姜合给自己打了两个电话，响铃时长显示，他全都是等到了自动挂断。 心猛地开始狂跳，傅山海立刻拨了回去。 可这次没有人接听。 …… 傅山海脸色很难看，立刻又按响了家里的智能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连接着两个人的手机，在找姜合电话又没人接的时候，他会直接通过机器人跟姜合通话。 可机器人显示，家里并没有人。 ……傅山海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姜合可能出事了。 …… 傅山海迅速让俞鹤和陈向都去找人，自己则开着车直接往公司回。 如果不在家，姜合很可能在公司。 往公司去的一路，傅山海踩油门踩到车辆都在轰鸣，不断有车辆朝他鸣喇叭示警。 刚到公司楼下，傅山海抬头一看，四楼的舞蹈房有一间亮着灯。 同时他也眼尖地看到，那间舞蹈房窗户是半开着的。 傅山海脑海中瞬间“轰”的一声，血液都倒流到脸上了，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打开车门就往大楼冲，连电梯都没时间等，直接从楼梯上了四楼。 与此同时，俞鹤也赶到了公司楼下。 他看到傅山海连车门都没关就往上跑，瞬间也吓得脸色一白，跟着傅山海往楼上冲。 …… 舞蹈房的门是关着的，傅山海冲到门口时，隔着玻璃往里面扫了一眼，并没有人。 傅山海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么冷的天气，开着窗户的舞房，姜合哪怕待上十分钟都会生病。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推开了门。 下一秒，傅山海整个人僵住了。 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姜合安静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泛着白。 …… “……姜合！！！” …… 俞鹤赶到时，就看到傅山海正慌乱无措地抱着姜合。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傅山海脸上看到这种仓皇绝望的神情。 “姜合……姜合！醒醒，醒醒！” 傅山海似乎想喊醒姜合，但只看他怀里姜合的脸色，就知道姜合是不可能立刻醒来的。 …… 俞鹤跑过来蹲下，试着摸了一下姜合的手腕。 凉到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俞鹤立刻说：“老板，我们得去医院。” 这句话提醒了傅山海，傅山海猛地抬头：“对……去医院……” 他想抱着姜合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傅山海手抖得根本抱不住姜合。 姜合身上太冷了，冷到他甚至怀疑姜合还有没有呼吸。 …… 俞鹤看清傅山海脸色苍白，脸上全是汗，神情显然也没有镇定下来。 他只能强行从傅山海怀里抢过姜合，同时大声吼了一句：“老板！” …… 傅山海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瞬间就清醒了。 “快！去医院！” …… 两个人冲下楼，俞鹤开车，迅速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傅山海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回暖，他死死抱着姜合，试图让姜合的体温变得高一点。 这时，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傅山海立刻盯着姜合的眼睛：“姜合！” 纤长的睫毛脆弱地抖动了几下，姜合挣扎着睁开眼，却是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姜合？”傅山海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醒醒。” 又安静地过了几秒，姜合似乎微微清醒了一点，眼珠一转，虚弱地看向傅山海。 “唔……” 他刚皱着眉想张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就打断了他。 “咳！咳咳咳……” 傅山海慌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姜合咳得脸色发红，睫毛也湿了，喉咙里隐隐传来铁锈味。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嗓子好像哑了，说不出话来。 这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 嗓子……嗓子绝对不能出事！ 傅山海不知道姜合怎么了，只看到他脸色变了，顿时紧张地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 姜合张着嘴想说话，可半天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 “呃……呜……” 他无助地勾了勾傅山海的手，从未有过的慌乱猛地袭上心头。 可即使他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浑身上下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只有眼泪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傅山海急得声音都在发抖：“姜合，怎么了？哪里疼？姜合！” 俞鹤从后视镜里紧张地看向他们：“姜合是不是说不了话？” 傅山海这才发现，不管姜合怎么张嘴，都没有声音。 他立刻反应过来，拍着姜合的背安慰他：“别急，别急……应该是发烧导致的，没事的，没事的姜合。” 姜合眼睛已经红透了，浑身都是冷汗，既难受又害怕，加上高热时抑制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傅山海心疼地抱紧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没事的乖，别怕，嗓子不会有事的……” “我在这儿呢……马上就到医院了……” …… 车开到医院的那一刻，早就接到消息等在门口的医生们，从傅山海怀里接过再次陷入昏迷的姜合，直接送去了急诊。 傅山海守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一动不动地坐着。 陈向也赶来了，逮住俞鹤问是怎么回事。 俞鹤解释了一下，又皱着眉说：“不行的话，演唱会就先取消。” “不能取消！”陈向忙说，“时间、场馆、艺人全部都定好了，舞台也快搭好了，现在取消，损失太大了！” “你还提什么损失！”俞鹤瞬间恼了，“没看到人都成什么样子了，姜合这样怎么训练！” 陈向也急了：“可现在不止是损失的问题啊！演唱会的消息都放出去了，粉丝都在等，同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现在说取消，对姜合的影响更大！” …… 两个人争辩不停，一旁的傅山海却突然爆发。 “够了！” 这一声让两个人都被唬住了，同时停下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脸色极为难看，眼底满是血丝，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不想再听到演唱会这三个字了，一句也不要提。” ……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俞鹤和陈向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满是担忧。 傅山海明显是气狠了，既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姜合，又恨这个演唱会把姜合的身体都折腾垮了。 这么一来，看傅山海的态度，演唱会肯定是要被取消了。 但是姜合那边…… 俞鹤都能预想到，姜合是不可能放弃的。 他拼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演唱会能成功举办。 恐怕…… …… 两个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急诊室里出来了。 几个人立刻围上去。 医生摘了口罩，皱着眉问：“他的家人在哪儿？” 傅山海立刻开口：“是我。” “你怎么回事！”医生语气不善地说，“病人高烧都快四十度了，你们还让他烧了这么久才送过来！” “而且这是什么天气，病人穿的那么少，能不发烧吗！” 来的时候太急，傅山海股不上拿姜合的衣服，下车时是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姜合身上。 但那大了一码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姜合的。 医生大概以为姜合只穿了里面那么一件薄薄的长袖，看姜合年纪小，长得可爱，还遭了这么多罪，又心疼又气愤，不停地在责备傅山海。 一向气场强大的傅山海，被医生这么说，居然也只是沉默地听着，浓黑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眸里的心疼。 同时他还在低声道歉：“抱歉，的确是我没照顾好他，情况严重吗？” 医生没好气地说：“当然严重！现在先住院观察吧，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其实医生说的比实际情况要重一些，姜合虽然烧的厉害，但大多是因为冻着了，不至于伤到根基。 加上他还年轻，恢复的也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但那医生看见姜合身上居然有不少淤青，加上他穿的那么少，长得又像个未成年，下意识以为孩子是被虐待了。 所以他更希望姜合能在医院多养几天，同时也想让这个看起来像是哥哥的人能长点心。 …… 傅山海听到这句话，瞬间咬紧了牙，眼底亮的吓人，神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愤怒。 “……好，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 过了一会儿，姜合被推了出来，住进了单人病房。 傅山海守在他的床边，安静地看着姜合。 姜合皮肤本来就白，现在看起来更是白到几乎透明。 这段时间大量的训练让他又瘦了不少，脸部轮廓清晰地让人心疼。 姜合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烧好一些，虽然额头还是很热，但脸上不会再出汗了。 他的床边吊着一个高高的输液瓶。 傅山海心疼地看着他手背上的输液管。 姜合一向怕疼，以前磕破了一点皮都要哭唧唧地跟自己说。 可现在为了练舞，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 刚刚给他换病号服的时候，傅山海看到那些淤青，眼眶都止不住地发酸。 …… 这时，姜合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傅山海立刻看向姜合的眼睛。 等了几分钟，姜合才艰难地睁眼。 他的嗓子恢复了一点，勉强能说出话。 “我……” “你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傅山海摸摸他的额头，“还没退烧，再睡会儿。” 姜合虚弱地咳了两声，开口问：“我的嗓子……” “别担心，”傅山海说，“医生说了，是发烧引起的炎症，加上用嗓过度，声带损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合有点着急：“要……多长时间……” 傅山海看他还在担心演唱会，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演唱会先取消。” 姜合猛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什么……咳咳！……咳咳咳……” 他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山海忙扶起他，将人抱在怀里，帮他顺气。 姜合一边咳，一边颤抖着问：“为什么……不能，不能取消……” “姜合，”傅山海变了脸色，“不能再练了，你现在完全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 “咳……我……”姜合头昏脑胀，眼前一阵阵地发白，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勉强支撑着低声说，“不能取消……演唱会……必须……” “不行。”傅山海的语气不容置疑，按住他，示意他先休息。 姜合愣了几秒，安静地躺下了。 然而，傅山海很快就发现，手掌下的身躯在颤抖。 姜合在……无声地哭。 …… 傅山海瞬间红了眼眶：“……姜合，别哭。” 生病的人情绪脆弱，加上姜合一想到准备了这么久，努力却都作废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傅山海开始还能忍住，可当姜合哭到有点抽噎的时候，他也受不了了。 傅山海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心疼的声音都变了。 “乖，你的身体真的撑不住。” “起码现在先别再想这件事，好吗？” 姜合闭着眼，情绪无声地坍塌，由于呼吸道堵塞，他只能张着嘴呼吸，胸膛不断起伏，脸色苍白中显出一抹病态的红。 眼泪打湿了枕头，傅山海不得不再更换一个新枕头。 …… 被他这股倔劲激的也快崩溃了，傅山海额头都浮现出青筋。 “……姜合……别哭，我受不了。” 他小心地抱住姜合，像是抱住了珍惜易碎的宝贝。 “这样，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如果你的嗓子能很快恢复，演唱会就不一定取消，好吗？” …… 姜合靠在他肩头，虚弱地眨眼，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 傅山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抱着姜合，语气里罕见地显出一丝无助来：“……睡吧。” “要好起来，才能去办演唱会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一秒也忍受不了。” 姜合的力气早就用尽了，听到傅山海说演唱会先不取消，他松了一口气。 熟悉的怀抱，加上药物里的安神成分，他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 傅山海小心地把人放平，盖好被子，又嘱咐俞鹤让护士来换点滴。 …… 俞鹤心疼地看着傅山海：“老板，已经两点了，你睡一会儿吧，换我守着。” “不用，”傅山海闭上眼，揉着眉心，“我不困，你们回去吧，今晚我在这儿。” 俞鹤说：“那明天关于演唱会筹备的会议，就先取消……” “不，”傅山海突然睁眼，“继续筹备。” 俞鹤一愣，惊讶地看向他：“……什么？” 傅山海看向床上安静沉睡着的人：“全部按计划进行。” “可……”俞鹤忍不住问，“如果到时候姜合……” 傅山海不等他说完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就再临时取消。” 俞鹤震惊地瞪大眼。 现在所有的项目可都是以烧钱的速度在推进，如果到时候突然中止…… 傅山海语气冷静：“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取消了，造成的损失全部由我个人赔付。” …… 俞鹤神情复杂地看向他。 过了很久，他才叹着气应答：“……好。” …… 第一百零七章 姜合直到后半夜才慢慢退了烧, 吊瓶也取掉了。 他这一晚身上不停地在出汗, 衣服都完全湿了。 傅山海一秒都没有合过眼, 帮他擦汗、换衣服，在姜合难受的时候握着他的手, 防止他伤到自己 。 直到天亮,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情况趋于稳定，才松了口气。 他握着姜合的手, 自己趴在床边，稍微睡了一小会儿。 …… 姜合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了床上。 外面的天气似乎很好。 他昏睡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轻声喊他的名字，帮他擦汗，还在温柔地握着他的手。 等醒来后, 姜合就发现这不是幻觉。 傅山海就趴在他枕头边，一只手还怕他被子掉似的搭在他肩膀旁边。 姜合转头，安静地看着傅山海。 傅山海显然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眉头紧皱, 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白衬衣上莫名脏了不少, 还皱皱巴巴的。 姜合想起来, 这上面估计还有他已经干了的眼泪。 …… 他吃力地伸手，碰了碰傅山海的脸颊。 傅山海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 他下意识看向姜合, 一只手瞬间挡在他身上。 姜合一愣。 傅山海也一愣, 晃了两下头, 才真的清醒过来。 “……醒了。” “嗯, ”姜合的嗓子又干又疼，说话也是沙哑的。 傅山海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站起来要给他拿水杯。 这一下站的猛了，加上一晚上的殚精竭虑，傅山海瞬间没能站稳。 姜合瞪大眼，伸手想去拉他，可傅山海哪是他能拉住的。 眼看着傅山海朝着自己砸过来，在即将撞到自己的那一刻，傅山海伸手，强行用胳膊撑住了。 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脸对脸地对视着。 傅山海眼里满是心疼，看着姜合许久，才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 傅山海站起来拿水，姜合则红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看到端着杯子走过来的傅山海，他摇摇头。 傅山海皱眉：“嘴唇都干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喝水？” “不是……”姜合脸更红了。 脸红不止是因为刚刚那个吻，还有一点……小腹那里不容忽视的鼓涨感。 输了太多液体，姜合一醒来就很想上厕所。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憋得眼角水汪汪的。 傅山海瞬间紧张起来：“哪里又不舒服了？” 姜合摇摇头，终于小声说：“我……想去……厕所……” …… 傅山海一愣，随后放下水杯，小心地抱起姜合。 姜合似乎更轻了，傅山海抱着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把人抱到病房的卫生间，姜合却说什么都不肯傅山海呆在里面，要他出去。 傅山海不放心地说：“这怎么行，你站都站不稳，我扶你。” 姜合脸红的不像话，一直在推傅山海：“不要……你出去……” “乖，我不看，”傅山海哄他。 姜合却更羞恼了：“你……出去！” …… 傅山海只能放手。 姜合扶着洗手台，一点点艰难地往里面走。 没走两步就腿一软，直直往前栽去，差点壮到旁边的管子。 傅山海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这次不管姜合怎么说，傅山海都不走了，强行要帮他。 …… 姜合又羞又气，从卫生间出来就别过脸，赌气不去看傅山海。 傅山海把杯子放到他面前：“我去叫医生过来。” 怕他因为生气不喝水，傅山海自觉先出了门。 …… 姜合看着门口逐渐消失的背影，再转头看向床头那杯水温正好的热水。 傅山海明显是倒了很多次水，等到凉了就再换，为的就是自己醒来就能喝到温度适宜的热水。 姜合端起杯子，小口地喝了几口。 嗓子舒服了很多，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放缓了一点。 他坐在床边，朝外看去。 天气的确很好，难得的大晴天，自己却生病了，被迫待在病房里。 耽误了演唱会进度，也辜负了很多人的期待。 这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傅山海……昨天也一定担心坏了。 姜合失落地垂下眼，自责又难受，喝完那杯水，重新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 傅山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被子里鼓起一个小鼓包，姜合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傅山海走近，轻轻拍了拍小鼓包。 “姜合？” 被子里传来低声的应答。 傅山海弯下腰，温声说：“别生气了，我要出去一趟。” 姜合沉默了几秒，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他：“去哪儿？” 傅山海看着病中的小可怜脸和眼睛都是红的，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眼眸湿润地看着自己。 他一瞬间就不舍得走了。 再三自我催眠，傅山海摸摸姜合的头发：“我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会尽快回来的。” 姜合眨巴两下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傅山海低头吻了下他的发顶：“有事按铃，知道吗？” “嗯。” 站起身，傅山海却挪不动脚步。 他再三确认姜合被子盖好了，才舍得转身。 刚走没两步，傅山海再次折返回来，又倒了一杯热水。 “十分钟后喝水，我会提醒你的。” …… 姜合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傅山海察觉到姜合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姜合朝被子里缩了缩，过了几秒，才小声说：“我……没有生气。” 傅山海眼眸一亮。 姜合又说：“你要……早点回来呀。” …… 傅山海脸上绽放出笑容。 他大步走过来，把姜合从被子里捞出来，认真地亲了一口才放开。 姜合红着脸：“小心传染。” “没事，”傅山海说，“被你传染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 傅山海的确很快就回来了，顺便还买了点水果。 姜合一直没胃口吃东西，傅山海细心地把水果削皮切块，小块小块喂给他吃。 姜合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一直在被傅山海照顾。 他自己接过傅山海手里的小叉子：“我自己来。” “好，”傅山海托着盘子，“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病。” 提到这个话题，姜合忍不住又问：“我的嗓子……” “很快，”傅山海拍拍他的背，“今天不是恢复了很多吗，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嗯，”姜合点点头，给自己打气，“我要赶快好起来！” …… 之后的几天，傅山海几乎没有离开过病房。 他工作忙，只能等姜合睡着了再处理。 姜合心疼他，时不时就催他去休息。 有时候还会拉着他一起睡觉。 这么一来，姜合的睡眠时间大幅度增多。 也许是前段时间太缺觉了，这么一补回来，病也好地很快。 七天后，姜合出院了。 …… 他回了家，没待超过一天就想去舞房，被傅山海拦了回来。 不仅如此，傅山海还让雨山给姜合制定了一份科学详细的计划表，什么时候练习、什么时候休息，都规划的很好。 舞台上面的事，傅山海也让井怀梦帮忙参考。 尽力减轻的压力，给姜合带来不少帮助。 至少演唱会能按期举办了。 …… 演唱会开始前一个月，预售正式开启。 粉丝们一直等不到演唱会的具体消息，一个个急的挠心挠肺，天天在山海星光微博底下催问。 现在终于看到预售的通知，全都激动疯了。 夏至将至：冲啊！！！给我冲！！ 月：快快快快快开！！我要抢五张！！！ 北清：啊啊啊啊啊我要买VIP内场！我要坐第一排！我要和我家姜姜面对面！ …… 不过，虽然粉丝们喊的热情，但演唱会的票到底能不能卖完，大家心里也没谱。 毕竟这是新人第一次演唱会，之前电子专辑销售的好，但电子专辑毕竟便宜，一杯奶茶钱都不到。 演唱会花费却不小，大家愿不愿意实打实地来听姜合唱歌，这还是个未知。 而且，就在姜合演唱会举办日期的前一天，林羽的首次个唱也将举办。 他选的场馆比姜合选的要小，节目也少，整体规模都小了一点。 加上票价不贵，预售卖的很好。 林羽开预售的一周内，票就已经基本卖完了，这让他很得意。 毕竟这种成绩，绝对算得上是很好了。 之前电子专辑和歌曲排名被姜合碾压的事情，相比起来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 有林羽在前面做对比，姜合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的演唱会位置多，但是定价并不贵。 甚至都是赔本在做。 就算不能卖完，也一定要卖出去一半以上啊…… 毕竟这次舞台是下了很大心血打造的，所有人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给粉丝呈现一个最好的舞台。 如果到时候场馆空空荡荡，姜合想想都难受。 …… 预售开始的那天，姜合舞都不练了，早早守在电脑前，想看看预售情况。 傅山海站在他旁边安慰他。 “一定能卖完的。” 姜合也点点头：“嗯……” 说着，他忍不住捏着傅山海的手，紧张地看着屏幕。 晚上七点整，预售界面正式开通。 姜合期待地望着屏幕。 却发现……所有的数字都没有动过。 不管是VIP区、普通观众席还是很便宜的场边，数字都还是原来的数字。 姜合愣愣地转头，看向傅山海：“……一张都没卖出去，是吗？” “不可能，”傅山海紧盯着屏幕，皱眉，“界面是不是卡了？你刷新一下看看。” 姜合慌忙刷新一下。 然而……界面空白了。 “……”傅山海哭笑不得，“果然，界面崩了。” 姜合有点气馁：“说不定真的没有卖出去，大家不想来看我的演唱会……” 傅山海揉揉他的头发：“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 过了几分钟，傅山海挂断电话，脸色奇怪。 姜合问：“怎么说的？” 傅山海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网站那边传来消息，由于购买人数太多，超过了网站承载量，后台暂时崩溃了。” 姜合惊喜地瞪大眼：“真的？也就是说，有很多人都在关注！” “没错，”傅山海又刷新了下界面，“恭喜你，这次可能会卖出去……” 他的话音没落就顿住了。 界面恢复了。 姜合忙凑个小脑袋看过来。 随后他就发现…… 界面上所有的数字，全部成了同一个数字。 0。 ……两人同时愣住了。 过了几秒，姜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卖完了，还是……卡了？” 傅山海笑了：“卖完了，秒空。” …… 姜合满脸的不敢置信：“居然……有这么多人要来看我的演唱会！” “是啊，”傅山海的语气微微有点醋意，“我家姜合太受人喜欢了。” 说着，他抱住姜合，低头认真地进行了一个吻。 姜合被他抱着，吻到呼吸不畅，加上激动，耳根都是红的。 傅山海松开人，看着姜合湿润的眼角，满意地笑了：“好了，这段时间的房租都讨回来了。” “现在，好好准备演唱会吧，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姜合，是多优秀的歌手。” 姜合认真地点头。 “我会让他们都惊喜的！” …… 第一百零八章 姜合演唱会秒光的消息, 轰动了一批人。 先是粉丝们没想到会秒空, 很多慢悠悠等着晚上再买的人，劈头就砸来一个售空的噩耗。 再就是各个营销号。 先前他们在网上讨论这件事, 说山海星光两个艺人是不是疯了，先后差一天开演唱会。 他们说两人肯定都卖不完, 没想到被狠狠打脸了。 于是，营销号们又说两个人都是炒作, 其实票全在黄牛那里，等着临近演唱会跳楼价卖。 然而粉丝等了一星期, 也没见到哪个黄牛出来卖姜合演唱会的票。 反倒是山海星光眼看粉丝们好多人没能买到票，提前了最后一部分预留座位的售票日期。 于是, 这部分票网站上还没开始卖, 就已经蹲守了不少人。 终是少年：姐妹们, 新消息，有很多黄牛等着抢最后这一部分票，小心啊！ 这名：？？？我今天就要跟黄牛在线ballte, 买不到算我输！ 小行星：冲啊！！！ …… 这头粉丝激情买票，甚至高价求转让, 出现了一票难求的奇景。 那头姜合演唱会准备到了尾声，所有的节目都彩排好了，只等着演唱会正式开启那天。 不过，傅山海突然发现, 姜合这几天晚上总是偷偷待在录音棚里。 他不让别人参与, 就自己一个人录音、做后期, 也不知道是在准备哪一首。 傅山海问了他几次，都被姜合一脸神秘地以各种理由推出来了。 想了想，傅山海觉得可能姜合在给粉丝们准备安可礼物。 …… 演唱会前一晚，所有准备全部就绪，姜合却失眠了。 他激动又兴奋，抱着枕头睡不着，坐在床头想着第二天的节目。 屋子里门没关，傅山海路过他的卧室，看到姜合这个样子，走进来直接把人按倒了。 “赶紧睡觉，明天会很累的。” …… “我有点兴奋，”姜合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你说……他们会喜欢这次演唱会吗？” “一定会，”傅山海在姜合脸上留下细碎的吻，“快睡吧。” 姜合闭上眼，没过几秒又睁开了。 “安保方面怎么样了？这个体育馆的门好像有点少，万一……” “别想了，”傅山海把手放到姜合眼前，“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上场了。” 姜合的睫毛很长，不断地在傅山海掌心扫过。 傅山海望着床上的人，突然有点后悔搬家的时候没再坚持一下，跟姜合睡同一个房间。 现在每天睡在隔壁，心猿意马的，真是……有够心酸。 …… 傅山海低声警告他：“再不睡，我就要做点什么帮你入睡了。” 姜合吓得立刻乖乖闭上眼。 傅山海的手揽到姜合腰间。 “等你睡了我再走，”傅山海说，“睡吧。” …… 姜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傅山海的怀抱里，仅仅一小会儿他就睡着了。 连梦都没有做，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 …… 第二天下午，粉丝陆陆续续来到了场馆周围。 姜合在里面紧张地准备，同时让陈向把准备好的东西发给大家。 于是，每一个入场的粉丝，不仅拿到了摆放在座位上的纸袋，里面装着水、毛巾、闪光发箍和荧光棒等小物品。 还收到了一份由姜合亲自挑选的礼物。 精致漂亮的纸盒子里，放着写真照、海报、一小瓶香水，还有可爱的贴纸和零食。 其中，有一张纸最让粉丝感动。 上面印着姜合亲手写下的字迹。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唱会。” …… 观众陆续入座完毕，演唱会要正式开始了。 让观众惊喜的是，镜头略过前排，无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姜合在娱乐圈的朋友都来了，周厦、齐关宇、秦修、许之洲……还有很多和姜合有过合作的人，在收到山海星光的邀请后，都主动地来了。 山海星光的众人也坐在VIP区。 傅山海则坐在第一排，离舞台最近的位置，紧张又焦灼地看着舞台。 他一直在让姜合冷静，其实自己才是最不冷静的那个。 姜合这场演唱会，他比姜合更紧张，既怕姜合会出什么岔子，又怕观众会不喜欢他们的呈现方式。 …… 终于，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伴随着众人的尖叫，一束光突然打在舞台最上方。 姜合从舞台上空缓缓落了下来。 他的背后，舞台屏幕上显出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宛如天使的羽翼。 舞台中心的姜合一身白衣，眼眸明亮，五官精致到有些不真实。 几个眨眼间，黑如鸦羽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灯光打在他身上，衬得他周身都泛出一层柔和的光。 他安静又温柔地注视着众人，像一位意外降落人间的神祗。 …… 这一幕美到让人无法呼吸，无数人连拍照都顾不上了，惊讶地望向台上的人。 连看了很多遍彩排的俞鹤，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画面太美了。 更让他震撼的是，舞台上的姜合，气质完全变了。 姜合像是突然之间成熟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从容不迫的冷静。 有一瞬间，俞鹤觉得姜合现在很像傅山海。 也许……相爱的两个人，气质会越来越像。 想到这里，俞鹤转头看向前面那一排，傅山海就坐在他左前方。 …… 傅山海的目光从姜合出场就没有偏离过，安静又温柔地注视着姜合。 这还是俞鹤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傅山海。 像是收起了所有棱角，用最柔软的地方去拥抱姜合。 俞鹤突然有点鼻酸。 傅山海的付出，他一直看在眼里。 但相比之下，姜合似乎总是很收敛。 毫无疑问，姜合是喜欢傅山海的，否则也不会愿意让他随便触碰，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想到傅山海。 但是……似乎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正式的回应。 俞鹤突然自嘲地笑笑。 也许人家早就回应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呢？ …… 舞台上，姜合已经连唱三首歌了。 结束后，他握着话筒，笑着问大家喜欢吗。 全场的喊声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喜-欢-！” 姜合又笑了。 他说：“那么……下面有一个小惊喜，请大家看向……左侧。” 话音刚落，舞台上的灯突然熄灭了。 再次亮起时，舞台已经完全换了个风格。 刚刚还中规中矩的舞台，此刻变成了一个游乐园，五光十色的彩灯、漂亮梦幻的游乐设施。 所有人都惊叹了一声。 让他们更惊奇的是，姜合正在这座大型游乐园里穿行，他一会儿坐上过山车，惊险地在舞台上飞驰，一会儿走上热气球，从粉丝的头顶飞过，跟大家笑着打招呼。 更奇异的是，当巨大的热气球从观众席上飞过时，真的有无数糖果掉了下来。 大家被这奇幻的一幕惊呆了。 …… 傅山海则满意地笑了。 花这么钱找来钱永，果然不是白费的。 团队用了最新的全息投影技术，舞台的游乐园布景是真的，那些游乐设备却是假的。 但姜合配合着表演，神情自然到仿佛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像一场浪漫又美丽的魔法 …… 灯光逐渐熄灭，游乐场要闭园了。 观众还恋恋不舍地望着头顶，可姜合突然消失了。 大家一声惊呼，下一秒，舞台的右侧突然响起一声鼓点。 众人追随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姜合竟然已经换了衣服和妆容，站在台上笑着看向众人。 音乐猛然变幻，激烈的鼓点响起。 是《transform》。 …… 姜合这身衣服稍微带了一点性感，和伴舞贴身舞蹈时，底下的尖叫一波比一波热烈。 粉丝们一边尖叫，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向姜合。 姜合的舞蹈水平进步了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说上一次的《transform》舞台，还带着点生涩和尝试。 那么这次的舞台，则是完全的蜕变。 全然的惊艳。 姜合宛如天生的舞者，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顿点，都完美到让人尖叫。 由于上衣很宽松，随着动作时不时会露出一截雪白的腰，上面漂亮的腹部肌肉弧线若隐若现。 连傅山海都忍不住多盯了几眼。 姜合最近的体能训练……成果很棒。 …… 并且，即使是这么激烈的舞蹈，姜合也是全开麦唱的，麦克风始终诚实地传递着他的歌声。 让无数人为之痴狂的歌声。 …… 一首《transform》，让现场的气氛到达了顶点。 之后的几首歌也都有各自的亮点和惊喜。 甚至还有一场伴舞的灯光秀。 激烈的灯光秀过后，场景逐渐变化。 白雪苍茫的天地间，一点红梅独自绽放。 姜合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从红梅树下缓缓走出，专注又深情地望着那片大雪。 《长生》的前奏响起。 …… 在场的观众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场演唱会，带给观众的视听享受，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甚至远超他们之前经历过的每一场演唱会。 最早买票的时候，大家只是抱着支持一下新人小爱豆的想法买的。 虽然那些票秒光了，但也只是粉丝多而已。 可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想错了。 姜合根本不是只靠脸、靠性格去吸引人喜欢，让粉丝心甘情愿买单的小偶像。 他是实至名归的歌手。 在场的很多人，甚至不是他的粉丝，只是喜欢他的歌声，来听演唱会的。 姜合……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很远了。 …… 演唱会一共一个半小时，每一秒都精彩到让人移不开眼。 流出的视频和照片都很少，因为舞台总是在不停地变幻，拍照的瞬间可能就会错过精彩的画面。 除了几个兢兢业业的站姐拍了不少图，粉丝们都不用姜合呼吁，自己就把手机放下了。 然而，即使是流出的那些图，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舞台上的姜合光芒四射，每一套造型和妆容都好看的让人反复赞叹。 …… 终于，在观众们已经嘶哑的尖叫声中，演唱会到了尾声。 所有工作人员出来谢幕，姜合一一认真地介绍后台那些乐手，同时向他们表达了真挚的感谢。 舞台上的灯逐渐暗下来，台上只剩姜合一人。 大家期待地喊着安可。 不过众人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安可。 毕竟这场演唱会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准备了这么多精彩的节目，此刻直接落幕也值了。 …… 这时，一束灯光突然再次打向了台上，姜合换了出场那一身白衣，握着话筒，安静地站在灯光下。 台下的粉丝们又欢呼起来。 傅山海则突然愣了。 彩排里从没有过这一幕。 这次演唱会没有准备安可节目，姜合在干什么？ …… 台上的姜合显然累得够呛，一直在大口喘着气。 一个半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即使中途有不少艺人串场表演，他也依旧消耗了过大的体力。 但即使这样，他也是笑着的。 握着麦克风，姜合缓缓开口： “还有一首歌，是我自己写的。” 观众们全部期待起来，抬头望向舞台中心的那个人。 姜合笑得有点害羞：“……不算好听，也没有特别华丽的编曲。” “这首歌叫，《岁月山河》。” …… 听到这个歌名，傅山海猛然抬头，震惊又迟疑地看向他。 他不知道这件事姜合知不知道，但……网上一直热度很高的，他和姜合的cp名…… 就是“山河”。 …… 姜合继续说：“这首歌……是为一个人写的。” “他是我出道以来，帮助我最多的一个人。” “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对他说一些话。” …… 音乐突然响起了。 这次的音乐很温柔，也很舒缓。 简单的钢琴伴奏，一秒就让人沉浸进去。 姜合静静开口，声音温柔中带了一丝悲伤。 …… …… “你有没有见过曾经的我” “总是走的跌跌撞撞，不懂该如何收场” …… “也许命运就落入那条河，岁月都失色” “自此仓惶地逐流随波” “日月照我，只见得一副空荡躯壳” …… “我从不曾预想过现在的我” “笑着说还有梦，敢去看烟火，敢去赏月色” …… “是否命运也偶尔有不舍，也会留转折” “要那束光偏将黑暗刺破” “唱着动人的诗歌，你与我诉说” …… …… 台下的傅山海，每一句都听得无比认真。 从姜合第一句出口，他就知道，这首歌是写给他的。 这是姜合……为他一人唱的歌。 这件事仅仅是想到都让他……热血沸腾。 …… 副歌部分不同于开头的温柔，旋律逐渐加快。 姜合似乎有很多话想诉说，情绪到达顶点时，他的眼里甚至还有泪水。 …… 傅山海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他从没有想过、也从没有奢望过，姜合会这样正面地回应他。 …… 音乐渐落，一直闭着眼的姜合突然睁眼，看向傅山海。 相比起灯光璀璨的舞台，舞台下很暗，舞台上的人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找到台下的人。 但姜合就是看到了。 他直直地、准确地看向傅山海的位置。 姜合笑中带泪，唱出了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歌词。 …… “而你，是我的山河。” 第一百零九章 《岁月山河》这首歌, 和姜合以往的风格都不同。 这首歌温柔又深情，温暖又孤独, 曲调简单，但又好听的让人想反复去听。 全场的欢呼声很高。 姜合含着泪朝观众们鞠躬, 很久都没有起身。 …… 演唱会正式落幕了。 …… 直到粉丝们出了会场，如痴如醉地回想着刚刚的演唱会时。 她们才突然意识到……好像忽略了什么。 …… 地狱妖火：岁月山河……山河？！ 花朝：等、等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音枫震震：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不他妈就是表白吗！！！ 落落岚：官宣了？！我山河cp今天就锁死了！锁死！ …… 瞬间，关于姜合的演唱会讨论话题中, 出现了一群嗷嗷叫的小粉丝。 还有人做了一个合集，都是各种粉丝路透探班里关于两个人的出现次数。 大家发现，傅山海经常会来姜合所在的剧组探班，而且每次必定会带一堆吃的。 姜合上的各种大型演出，傅山海也总是坐在台下安静地看。 连姜合上综艺, 傅山海都会去亲自当NPC。 …… 众人忍不住惊呼： “山河cp是真的！不枉我每天刷八百遍剪辑……” “妈妈啊，他们也太好看了，两个神仙谈恋爱！” “这么说起来, 傅山海也太宠了吧, 为了姜姜各种陪出席, 连综艺都陪他一起上……” “我捋了一下时间线，发现姜姜从出道身边就已经有傅总身影了！这还是养成系啊啊啊！” …… 关于姜合和傅山海的话题瞬间上了热搜，无数人嗷嗷叫的同时又在疯狂转发。 不过，也有不少粉丝表示不敢置信。 “什么？！我没戏了？！” “？？？突然公开？！啊啊啊你妈的为什么！” “我家姜姜还小啊呜呜呜不可以这么早谈恋爱！” “我一直以为会是齐关宇或者周厦啊，难受, 原来我站错cp了……” “可是姜合还在上升期, 现在公布恋情的话, 会影响事业吧……” …… 网上议论的沸沸扬扬，而事件的主人公姜合还在舞台后场休息。 说不累是假的，不管之前彩排过多少次，真正去完整地、投入地去呈现一场演唱会，耗费的心力是非常巨大的。 他闭着眼，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 陈向高声走了进来：“姜合，准备采访了！” 他满脸都是激动，姜合在台上唱那首《岁月山河》的时候，山海星光所有员工几乎都立刻会意了。 没想到他们一直悄悄观察、每天在暗地里尖叫的一对儿居然真的成了。 而且是这么盛大又热烈的告白。 陈向作为知情人，被无数个公司里的漂亮小姐姐发消息询问了。 不过，当陈向跑进来才发现，傅山海竟然也在房间里。 傅山海几乎是瞬间就转头看向陈向，那略带着警告的眼神让陈向成功刹车，同时也闭了嘴。 …… “等一下，”傅山海说，“让他再歇一会儿。” 陈向会意地点头，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关门的时候，他还悄悄朝里面看了一眼。 傅山海正在拿着毛巾，帮姜合擦额头上的汗。 动作轻柔，仿佛手下是个易碎又珍贵的宝贝。 陈向忍不住稀奇地多看了几眼，才带上门离开。 …… 姜合疲惫地睁眼，眼底却满是笑意：“结束了。” “嗯，”傅山海说，“很美的一场表演，我想那些人会很难忘的。” 姜合突然又看向他：“你喜欢吗？最后一首歌。” 傅山海笑了：“那可太喜欢了。” 他忍不住摸摸姜合的脸：“怎么会想到给我写歌？” 姜合突然坐了起来。 他很认真地看向傅山海。 “你之前说，我是注定要走向光明的人，”姜合拉住傅山海的手，“而你愿意为了我永远待在黑暗里。” 傅山海笑了：“是的，我愿意。” “不要。”姜合突然说。 傅山海一愣，抬头，微微不解地看向他。 “哪也不要躲，”姜合站起来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傅山海，“就站在我身边。” …… 那一刻，傅山海突然看懂了姜合的眼神。 …… 他不要暗夜里的守护者。 他要光明正大的爱人，要被所有人祝福的爱情，要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 傅山海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心绪复杂地笑了。 他突然伸手，将姜合搂到了怀里。 这段时间姜合瘦了很多，一只手就能环住。 让傅山海心疼又欣慰。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突然公开恋情，对姜合这种人气正旺的歌手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 那些在背后盯着他的眼睛，巴不得他出错好被拉下来的人们，很快就会伺机出手。 现在消息刚刚发出去，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 可舆论一旦倒转，他们会遇到的事情……恐怕就不太好受了。 …… “我知道，”姜合枕着他的肩膀，轻声说，“但是我不怕。” 傅山海闭上眼，感慨般笑着说：“那好。” 他说，“我陪着你。” …… 过了一会儿，姜合摸摸嘴唇，红着脸转头，看向休息室的角落。 他跑过去，开始翻自己的背包。 “在找什么？”傅山海看他找的认真，忍不住走过来查看。 “有个东西要给你，”姜合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把包翻了个底朝天，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这时，一个漂亮的小盒子吸引了傅山海的注意。 “这是什么？” 姜合眼前一亮：“就是这个！送给你！” 傅山海疑惑地看他一眼，低头打开了那个盒子。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玉做的圆形吊坠。 吊坠很小，上面的图案也很美，像是海浪围绕着山川。 玉坠色泽通透，看得出成色很好。 …… 姜合说：“我妈妈留给我的那个玉镯，你还记得吗？” 傅山海点头：“记得。” 那个玉镯太小了，他曾经好奇试着戴，结果想了各种方法、手都勒红了也没能戴进去。 姜合说：“我找人从玉坠上拆了一点玉下来，做了这个吊坠。” 傅山海瞬间一愣。 他看着吊坠半天，笑了：“所以……这是你给未来老公的礼物，是吗？” 姜合听到他这么说，脸立刻又红了：“……只是……只是一个小吊坠而已。” 傅山海笑着问他：“那剩下的玉呢？” 姜合老实地说：“周厦哥要走了。” …… 傅山海瞬间警觉，眯了眯眼：“他要来干什么？” 姜合说：“他说剩下的玉重新拿金镶好，可以送给周天天，以后给他老婆带。” “……”傅山海顿时皱了眉，“这个人……怎么老婆本还要从我们这儿套。” …… 演唱会后的记者采访环节，原本只是个例行环节，很简单就可以过去。 但因为姜合最后这一首歌，和网上突然沸腾的舆论，变得不简单了。 无数记者都庆幸自己来了演唱会，能采访到当事人，拿到最新的热点消息。 在一片闪光灯中，姜合出场了。 让众人惊讶的是，他身后居然还跟着傅山海。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 姜合站到背景板前，无数的记者一拥而上。 “姜合，请问你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是告白了吗？” “请问两位是不是确定了关系？” “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首歌傅总之前就听过吗？还是演唱会上第一次曝光？” …… 无数突然砸来的问题让姜合迟疑了一下，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傅山海。 傅山海正冲他温柔地笑。 这个笑也被镜头捕捉到了，不少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见惯了冷淡强势的傅山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山海。 姜合定定神，正要开口，突然看到一个刚挤进来的记者，把话筒几乎戳到姜合脸上，声音极大地发问。 “姜合，请问是你先追求的傅总吗？是因为他是山海星光的总裁吗？” “公司里那么多漂亮的艺人，你是怎么赢得他的青睐呢？” “你觉得傅总这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吗？” ……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利，一个比一个不怀好意。 这显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他们再好奇也不会去问这种问题。 而且，这几个问题，直接把事情往另一个方面引去。 大家只想到姜合现在这么出名，却敢公布恋情。 但都忽略了，他的另一半……是山海星光的老板。 这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上司和职工之间发生的那点事。 姜合怎么能在星光璀璨的山海星光里，让傅山海注意到自己的？ 是……潜规则上位，还是接触的多了，日久生情？ …… 在场的记者全都八卦又安静地望着姜合，既希望他给出回答，又担心他说错话。 姜合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一瞬间有点愣怔。 他皱着眉想了想，陷入了犹豫。 场面瞬间僵住了。 …… 这时，傅山海突然行动起来。 他走到姜合身边，伸手拿起举在姜合脸前的话筒，将所有人的视线焦点都转到了自己身上。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冷静又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地传出来，回荡在场馆的每一个角落。 “并不是姜合先追的我，我对姜合，是一见钟情。” 这句话一出，全场突然寂然无声。 所有人都惊愕又哗然地看向傅山海。 他们也没有想过……傅山海居然是主动的一方？ …… 傅山海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笑着看向身旁的姜合。 “而且，也不是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姜合他……就是我的江河。” 第一百一十章 发问的记者没想到傅山海会这么直接, 愣住了。 傅山海则冷静地把话筒还给他。 “还有问题吗？” 这句话声音不高，那个记者却浑身打了个寒颤。 傅山海在看着他, 眼底不带任何感情。 但记者就是从那双静如深潭的眼睛里看出了可怕的寒意。 他哆嗦一下，握着话筒的手有点抖, 摇头说：“没、没有了，谢谢……” …… 后面的采访顺利了很多。 傅山海的态度一表明，大家问问题时温和了不少。 一时间, 很多关于这次采访的报道片段发到了网上。 争议有不少，但在抨击两个人的各类新闻下，有不少粉丝和路人在怼这些无良媒体。 “什么年代了，出个柜也值得你们这么激动？” “谈恋爱怎么了？又不犯法, 姜合有权利选择他的爱人！” “希望你们这些垃圾媒体搞清楚, 姜合不是靠脸靠粉丝、贩卖梦想的小偶像, 他是只靠作品也能火起来的歌手！” “姜合喜欢谁是他的事，不管他喜欢的是山海星光的总裁也好，是山海星光的扫地工也好, 对我们来说没有差别, 我们只知道, 这是姜合的爱人。” “潜你吗的规则，字认不认？傅山海先追的姜姜！！我们还嫌白菜被拱地太早了呢！” …… 正在让姜合看评论的傅山海突然看到这句话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刷了过去。 “看到了吗？”他拍拍姜合的小脑袋, “大家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反对。” 姜合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以为会掉很多粉丝……” “的确掉了,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微博粉丝数量, “但是也涨了很多, 综合算下来，你可能……又多了不少粉丝。” 姜合还是又惊讶又疑惑。 傅山海忍不住托住姜合的下巴，笑着让他看看自己。 “你知道昨天那场演唱会，有多轰动吗？”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听一场你的演唱会吗？” “姜合，你早就是山海星光人气最高、最厉害的艺人了。” “而且，你的男朋友长得这么帅，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哪有空反对？” 姜合前面听得还很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眨巴两下眼才反应过来，傅山海是在夸他自己。 “……”姜合忍不住皱着眉笑了，还伸手捏了一下傅山海的脸。 傅山海挑眉看着他：“不帅吗？” 姜合认真地看了傅山海一眼，抿了下嘴，老实地说：“帅。” ……傅山海一下就乐了，把姜合一把抓到怀里，揉了一会儿才放手。 …… 第二天，姜合要出席一个晚宴。 这是一个品牌的慈善晚宴，晚宴上会有非常多咖位很大的明星。 这个晚宴也邀请了傅山海，但傅山海原本不打算来。 但今天，他和姜合一起出现在了红毯上。 无数记者的摄像头迅速对准两个人，疯狂按下快门。 姜合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看着又乖巧又好看。 傅山海则是一身黑色的西装，简单大方，他五官轮廓深邃，身材又高挑，和姜合并排走的时候，气场甚至比姜合还要强。 …… 两个人一黑一白，莫名地搭配。 不少现场的女记者都忍不住捂嘴，他们两个人颜值一个比一个优越，这么西装革履地走进来，简直是把红毯一秒变成了偶像剧现场。 …… 两个人在签名板前签了名，没有多停留，直接进了会场。 姜合一进来就显得放松了不少，有点后怕地看着外面的红毯。 “他们怎么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傅山海笑了：“因为想让你看镜头，拍点好看的照片。” “……”姜合咂咂嘴，“那也很吓人……” …… “姜合。” 一个人突然走过来，喊了一声姜合的名字。 姜合一愣，转过头，发现居然是新南。 “新南哥！”姜合说，“你也来啦！” “嗯，”新南看到姜合很开心，但一转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傅山海，脸顿时垮了。 他小声问姜合：“姜合，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姜合红着脸点点头。 新南一脸惋惜地看着姜合，还没说话，傅山海已经开口了。 “你有什么意见吗？” …… 新南顿时笑了，笑得非常礼貌。 “不敢，不敢。” 他一边说，一边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含泪看着自家的小爱豆被傅总拉着手走了。 …… 两人没走两步，许之洲又迎面走来了。 他也是一脸震惊。 “姜合……你跟傅总……？” 姜合眨巴眨巴眼，表示默认。 许之洲的嘴张的能赛下个鸡蛋：“可是……你不是跟……” 他突然注意到傅山海的目光，立刻压低声音，把姜合拉到一边。 “你不是跟周厦前辈……那个吗？” …… “？”姜合一脸震惊，吓得都有点结巴，“周、周厦哥？” “对啊，”许之洲也是一脸的疑惑，“我记得你上次还去周厦前辈家里了……” 姜合回想了几秒，这才猛然想起来，有一次周厦邀请他去自己家的时候，许之洲也在旁边。 “你误会了！”姜合忍不住笑了，“周厦哥是对我很好的哥哥，我们……没有那种关系的。” “……”许之洲一脸惋惜，“是吗？唉……太可惜了。” “我还是你们的cp粉粉头呢……” …… 姜合还没反应过来cp粉粉头是个什么东西，傅山海已经听得清清楚楚，黑着脸把姜合又拉走了。 他觉得这次晚宴让姜合来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吃东西吧，”傅山海找了个人少的桌子，让姜合坐下，顺便让侍卫上一点食物，“等会儿还有演出看，就顾不上吃了。” 姜合看着眼前的一小块蛋糕，眼睛一亮，拿着叉子尝了一口。 奶油绵香，蛋糕松软，上面点缀的芒果块也是新鲜的澳芒，非常香甜。 姜合吃的眼都亮了：“这个蛋糕也太好吃了！” 傅山海说：“是吗？那多吃点。” …… 于是，很多路过这桌的艺人都看到了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山海星光的老总正安静地坐着，面前摆着一堆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当红歌手姜合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拿着小叉子吃蛋糕，一口一口，吃的特别香。 两个人昨天刚公布恋情，今天就这么甜蜜地坐在一块吃饭，让不少人都很羡慕。 不过，他们更羡慕的是，姜合……已经吃了四块小蛋糕了。 文岚走过来，坐到他们旁边，原本笑意盈盈地想跟姜合打招呼。 看到姜合面前摞起来的蛋糕底托，她的笑容突然僵硬了。 “……姜、姜合，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 姜合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没吃晚饭……有点饿了。” “不是……”文岚看着那些蛋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同样体积的脂肪，“你……吃蛋糕……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热量很可怕的……” 姜合抿抿嘴，有点惭愧地把叉子放下了。 傅山海皱起了眉。 文岚显然是把姜合当自家弟弟了，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 姜合双手缩到腿上，坐的非常规矩，像个小学生一样听着她训话。 文岚说的口干，准备喝口水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甜美的女声。 “文岚姐！” …… 叶乐乐一身黑色小礼裙，看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了过来。 文岚转头看着她，笑了：“乐乐。” “文岚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叶乐乐一边朝她撒娇，一边用眼神示意姜合继续吃。 傅山海也朝姜合点点头。 没吃饱的姜合，悄悄拿起叉子，又吃了一口。 这次是酸奶味的，酸甜两种味道融合地正好，非常好吃。 文岚余光看到姜合还在吃，震惊地转头，还没说话，叶乐乐就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起身了。 “文岚姐，我们去前面坐吧，一会儿看表演。” “可是……”文岚指着姜合 ，显然还想说话。 “没事没事，别担心，”叶乐乐拍拍她的手，“姜小合是吃不胖的，你就让他吃吧，前段时间他准备演唱会，也饿坏了。” …… 叶乐乐成功把文岚带走了。 姜合松了口气，坐在座位上，又连着吃了两块蛋糕，终于有点饱了。 他放下叉子，满足地转头看向傅山海。 “吃好了。” 傅山海伸手，擦掉了姜合嘴角的奶油。 然后把手指放到嘴边尝了一下。 “……嗯，味道是不错。” 姜合瞬间瞪大眼，脸也唰的一下红了。 他迅速扭头，左右看了看有没有摄像头。 还好，晚宴里面的摄像很少，记者们还都聚在外面的红毯上。 …… “怕什么，”傅山海自然地拿起姜合吃到一半的蛋糕，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我们现在名正言顺。” 姜合努力平复脸上的热度，眼却还是眨巴眨巴的：“可是……可是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傅山海说：“有什么不好？” “你这是……这是……”姜合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昨天在微博底下看到的一个评论词，“这叫公然发狗粮。” “哈哈哈！……咳咳……”傅山海没想到姜合猛地说这么一句，笑得都呛住了。 姜合有点疑惑：“不是这个意思吗？我说错了？” 傅山海笑得停不下来：“没说错，是这个意思。” …… 晚宴请了不少当红的偶像组合，在台上活力四射地跳着舞。 傅山海却看得有点无聊：“还不如你节目一半好看。” 姜合忙说：“没有没有，我觉得他们跳的很好，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傅山海挑起眉，目光扫过台上的那些爱豆，又看了看姜合。 “……姜合，你对自己的脸……认知很不到位啊。” 他熟练地翻出手机，随手点开一张新出炉的照片，放到姜合面前：“看到了吗，你长这样，比他们好看多了。” 姜合瞬间脸又红了：“你、你不要拿着P的这么厉害的图让我看……” “P了吗？”傅山海不解地追问，“没有啊，这照片比你本人丑多了，你再看看，明明……” “你别说了……”姜合被他夸的都不敢看他了。 每次姜合一说到谁谁谁好看，傅山海不是疯狂夸自己，就是疯狂夸姜合。 姜合都想不出来，傅山海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词汇。 通常他只能在粉丝评论里才能看到好多那种话。 傅山海难道……没事就在悄悄看粉丝评论吗？ …… 晚宴结束，傅山海带着姜合回了家。 姜合吃饱喝足，去浴室冲了个澡，满足地准备睡了。 这时，房门突然一响。 傅山海进来了。 姜合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傅山海一进来目光就被姜合的浴袍吸引了，盯了半天才开口。 “……姜合，你演唱会办完了，是吧？” 姜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近期也没有什么需要分心去做的事，对吧？” 姜合又乖乖地点头。 “我是你男朋友，对吧？” 姜合还是安静地点头。 “那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 “什么？” 傅山海走到姜合面前，伸手轻轻一揽，把人圈到了自己怀里。 “我是你男朋友，可我们还要分房睡。” “你看，我们都成年了。” “是不是应该做一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傅山海说着，目光暧昧地下移，看向姜合半掩着的浴袍。 姜合一愣，随后猛地红了脸。 他迎着傅山海的目光，害羞到说不出话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房间里非常安静。 姜合红着一张脸, 既想推开傅山海，又有点手足无措。 傅山海轻笑着在姜合耳边呵气：“别紧张，相信我。” 姜合心跳的极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耳根红到发烫。 傅山海单手揽着姜合的腰, 另一只手极慢地要去解他浴袍的带子。 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傅山海的手刚碰到浴袍带子，房间里突然响起音量极高的旋律。 是姜合的《transform》，这首歌傅山海非常喜欢, 把当成了铃声。 这铃声来的突然又意外，姜合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抖了一下。 傅山海也被吓到了, 刚刚在晚宴上调高了铃声，回来忘记关了。 他第一时间按掉了手机。 姜合靠在他怀里, 无措又迷茫地眨眨眼。 傅山海只好重新安慰他：“没事, 我们继续……” 这时，手机又响了。 …… 姜合红着脸推他：“接电话。” …… 傅山海咬牙拿起手机, 一看，是俞鹤的来电。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俞鹤一愣，傅山海怎么语气这么暴躁？ “老板, 刚刚百音媒音乐部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跟姜合合作……” 傅山海脸色一黑：“你打电话过来, 就是为了说这个？” “……”俞鹤瞬间有点迟疑, “……是啊？”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俞鹤纳闷地看一眼手表：“……十点啊, 通常这个时候老板你不都在工作吗？难道你已经睡了？” “……”傅山海牙根咬的死紧, “我准备睡了。” “抱歉，抱歉，”俞鹤困惑又礼貌地说，“那老板你先睡，我把方案发到你的邮箱里，明天我们再商量一下细节，我觉得百音媒这次很有诚意，我们……” …… 俞鹤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聊合作，这头姜合已经重新系好了浴袍的腰带，红着脸把傅山海推出了卧室。 “……太晚了，我也要睡觉了，晚安。” …… 被小可爱拒之门外的傅总，握着手机，憋屈了许久。 ……算了，还有机会。 …… 第二天，百音媒音乐部的负责人来了。 百音媒公司想和姜合合作，并且想达成长期的合作协议。 傅山海冷着脸和他谈合同，然后叫姜合出来签字。 负责人一边兴奋地跟姜合握手，一边有点疑惑地看着傅山海。 自己这边条件明明开的很好，为什么傅山海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 他直到出门都还在反复看合同，确认自己是不是捡了什么大便宜。 …… 姜合小心收起合同：“太好啦，百音媒公司里有特别多优秀的音乐人，以后有机会合作了。” 傅山海点点头，然后拉住了要出门的姜合。 姜合疑惑地转身：“……还有事吗？” “有事，有大事。” 傅山海一脸正经地关了办公室的门，连窗帘都按了遥控合上了。 屋里突然暗了下来。 姜合有点疑惑地被傅山海按到办公椅上坐下了。 “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傅山海说。 姜合瞬间瞪大了眼。 他看看四周的玻璃，又看看眼神直白的傅山海，脸唰的一下红了。 “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怎么可以……”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想跑。 “怎么不可以，”傅山海轻松地按住了姜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可是……唔……” 傅山海直接俯身吻住了姜合，堵住了他所有的犹豫和后路。 …… 办公椅很宽大，宽大到足够姜合半躺在上面。 傅山海把人按着狠占了一会儿便宜，才满意地开始扯自己的领带。 姜合臊的不敢睁眼，力道轻微地在推傅山海。 …… 这时，电梯突然“叮”地一声，响了。 傅山海和姜合几乎同时瞪大了眼。 “操。” 这还是姜合第一次听傅山海骂脏话。 傅山海动作很快，迅速扶起姜合坐正，自己则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堵住来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井怀梦抱着一沓文件出了电梯。 …… “傅总，”她看到迎面走来的傅山海，笑了，“有几件事需要跟您商量。” “……”傅山海见来的人居然是井怀梦，有气没处撒，只能瞪着眼干喘气。 井怀梦奇怪地看向他：“您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没事，”傅山海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示意她去另一个屋子，“去那儿谈。” 井怀梦一边走，一边朝傅山海办公室看了一眼。 姜合居然也在。 他正低着头扣衬衣的扣子，看不清表情，但能看到他白皙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透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傅山海的办公室温度足够高，姜合穿的也不薄，却还是要把衬衫扣到最上面那一颗。 …… 等傅山海处理好那些工作，再出来时，姜合早就不见了。 ……他气闷地给俞鹤打电话。 “以后任何人上来找我，都要提前经过我的允许。” 俞鹤一愣：“啊？” “啊什么啊！”傅山海咬牙，“给电梯再加个密码，最高一层不能随便进。” “好、好的……”俞鹤看傅山海语气很差，立刻答应了。 挂了电话，他纳闷地挠挠头。 老板这两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 等傅山海再次拉住姜合，已经是三天后了。 姜合在做一首新歌，闷着头在工作间里待了三天。 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傅山海心疼他，每次都催着他赶紧睡。 不过今天，姜合结束的很早。 两人吃完饭后，傅山海没有带他回家，而是说要回自己之前的住宅。 …… 姜合有点奇怪：“我们今天不回家吗？” “嗯，”傅山海说，“今天家里有人来打扫，有点乱，晚上先住我这里。” 姜合非常单纯地相信了，乖乖坐到副驾，系上了安全带。 傅山海的嘴角忍不住翘起。 其实家里已经清扫过了，但他执意要回自己家是因为……他的屋子平时只有他睡，别的房间没怎么铺床。 姜合如果来了，只能和他睡一间屋子。 而且……房间的床，很大。 …… 回了家，姜合刚把包放下，傅山海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姜合疑惑地看向傅山海。 傅山海开口，声音低沉：“姜合……” 姜合一愣：“啊？” 下一秒，傅山海打横把人抱起，径直进了房间。 “你……” 姜合一句话没说话，就感觉突然失重，下一秒，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床。 傅山海也压到他身上。 “唔……等一下……” 傅山海发觉怀里的人一直在挣扎，微微起身，喘着气看向他：“怎么了？” “你……你身上有烟味，”姜合眼角通红，偏过头，半天才回神。 傅山海低头闻了一下，随后皱眉：“可能是俞鹤身上的，下午和他待久了……抱歉，我以为我不会染上。” 姜合推他：“去洗澡。” …… 傅山海非常不舍地离开了床。 姜合拢拢衣领，脸上的热度烫的吓人。 他紧张又忐忑，喉咙发干。 姜合赤着脚走出卧室，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杯子出来了。 他看了看左边的卧室，又看了看右边傅山海的书房。 好奇地推门进了书房。 傅山海的书房很大，几乎跟一间小卧室差不多大了，布置的很文雅。 姜合看到书架上有很多珍藏版本的外文书，还摆着不少漂亮的摆件。 他对一个玉石雕刻的笔筒产生了兴趣，想拿起来看看。 可手刚碰到笔筒，姜合就发现，这个笔筒居然拿不起来，底部似乎和架子是连着的。 姜合疑惑地又试了试，还转了转笔筒。 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响动。 下一秒，姜合面前的书架突然整个移动起来！ 姜合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愣愣地盯着书架。 书架后面竟然不是墙，而是露出了一个小门。 “这是什么……”姜合不敢置信地走到门前，“密室？” 这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东西，怎么会在傅山海的书房里也有一个？ 姜合轻轻推了一下小门。 门开了。 …… 姜合不敢进去，停在门口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愣住了。 里面其实是个很小的空间，但设计的很漂亮，还种有名贵的花草。 如果不去看墙上满满的海报的话，是个很适合静心养性的地方。 …… 姜合走进去，愣愣地看着满墙自己的海报，还是用不伤海报的胶纸细心贴起来的。 这个屋子里……居然全是自己的周边。 第一次出演电视剧的海报。 第一次代言的签名版面膜盒子。 某次从商场活动里拿过来的麦克风 。 吃饭买的饭店的盘子。 专辑和各种写真。 …… 正儿八经的周边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有。 但总归……都是关于自己的东西。 姜合一想到这都是傅山海收集起来的，脸瞬间就红了。 傅山海收集这些做什么！ …… 这时，姜合又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盒子，还挂了把密码锁。 密码是四位数。 他想了想，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姜合的手放在盒子上，犹豫了半天。 感觉这样不好，但他总觉得……里面也是关于自己的东西。 姜合缓慢又小心地掀开了盒子。 入眼就是一本小书，封面让他一愣。 似乎画的是穿着古装的自己，但自己又没有演过这种角色。 这是什么？ 他翻开书，看到里面有很多文字，时而还有一张配图。 姜合隐约明白过来，这可能是粉丝常说的什么同人本子…… 这种同人本还不少，姜合粗略一数，盒子里能有五六本。 同人本下面还放有同人图，一张一张印刷的非常精美，还印成了册。 那些图姜合越翻越脸红，因为画的都很性感，大致是他各种剧照和舞台图。 但是他……明明没有做过这些表情和动作。 有一张居然还是衣服褪了一半，脸红红地拿着麦克风，望着镜头。 甚至还有穿女仆装的画。 姜合辨认了一下，发现是上次去威廉古堡时候叶乐乐身上那套女仆装。 …… 姜合红着脸翻到最底下，发现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画。 他展开画，在看清画里内容时，突然呆住了。 …… 傅山海洗完澡，兴致勃勃地出来时，却发现姜合不在屋里。 他在住宅里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 傅山海推开门就发现书房里没人。 但糟糕的是，书架居然移动过了。 暗门的门……也开着。 傅山海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瞬间头皮都有点发麻。 下一秒，傅山海冲了进来。 正好和姜合大眼对小眼。 并且姜合手里，还拿着一张，被自己珍藏着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的画。 …… 那是一张同人画，是傅山海看一个画手画了类似的画，就重金让他单独画给自己的。 画里的姜合半跪在舞台上，灯光打在他身上，照的他肌肤白到通透。 衣服几乎都掉了，只剩一点布料留在身上，遮住了重要部位。 画上的他满脸潮红，身上满是痕迹，羞耻又动情地看向画面外。 ……这是傅山海最喜欢的一幅小黄图了。 …… 然而，傅山海看着拿着画的姜合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感觉…… 不止是头皮发麻，眼前也有点发黑。 还有点绝望。 早知道……不带姜合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个……”傅山海心虚地朝姜合走, 还试图解释，“其实因为画的好，我才收藏的。” “你看这个构图……这个人体画的非常漂亮，还有这个……” 姜合脸都红透了, 拿着那张图扭头就走。 傅山海吓了一跳, 忙追上去。 “姜合！” 他一把拉住姜合的手，把人拽到怀里。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屋子是很早之前就有的, 我最近都没进去过了。” 姜合耳朵都红了：“你骗人，里面还有我演唱会的周边呢！” 傅山海摸摸姜合的脑袋：“那、那就是个收藏而已, 证明你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呀, 多有纪念意义……” 姜合瞪大眼，指着那张小黄图看他：“变态！” “……”这一句怼的傅山海一时还没法接话。 毕竟他有时间也觉得这个行为…… 好吧, 确实有一点。 …… 姜合盯着手里的画, 更羞耻了：“我才没有这样过呢！” 傅山海眼看姜合委屈地要哭了，立刻开始道歉：“乖乖乖，对不起，这个画我回头就扔。” 姜合眼通红地看他一眼, 气呼呼的：“你才不会扔呢！你只会偷偷藏起来继续看！” 说着, 他非常果断地动手撕画。 撕了好几下……没撕动。 这纸质量非常好，边缘处甚至还有漂亮的烫金。 傅山海怕姜合刮到手，一边哄他, 一边把纸团从姜合手里拿了出来。 “扔扔扔, 我回头就扔, 真的。” 姜合还是气：“我要回家！” 傅山海连忙抱起人重新往房间走。 “家里很乱的，真的不能住。” “乖，到明天我们就回去，好吗？” 傅山海手忙脚乱地哄人，小可爱在他怀里气呼呼地锤他。 “不要！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姜合拳头的那点力道，傅山海全当在按摩了：“可是你睡这里，我就没地方睡了，你舍得吗？” “舍得！” “……” 傅山海把人抱回床上。 “乖，我真的错了，我跟你道歉，用行动道歉。” “……什么？啊！傅山海你……你住手……傅山海！” …… …… 第二天。 山海星光里，井怀梦纳闷地敲了敲俞鹤的办公室门。 “傅总来了吗？” 俞鹤抬起头：“没有啊，他早上说有事，会晚来一会儿。” 井怀梦看看表，有点奇怪：“可是，已经十点了……傅总真的还会来吗？” 俞鹤也确认了下手机。 “……可是今天明明没有行程，老板干什么去了？” …… …… 傅山海的私人住宅内。 宽阔的大床上，躺着相拥的两个人。 柔软轻薄的被子一边盖在傅山海腰上，另一边盖到了姜合的肩膀。 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却挥不去屋子里仍残留的暧昧气息。 姜合皱皱眉，有点艰难地睁开了眼。 随后就整个人都有点懵。 …… 昨晚……怎么迷迷糊糊地就…… 而且…… 不都说这种事情是很愉快的吗…… 为什么……这么累啊…… 姜合回想昨晚的情景，脸色都微微一白。 傅山海像个永动机一样，似乎都不会疲倦的…… 姜合模糊地记得自己后来实在受不了，开始哽咽地抽泣，傅山海却更兴奋了。 结束的那一刻，姜合直接就昏过去了。 傅山海居然还有精力抱着他洗澡、收拾、睡觉。 …… 姜合脸红了红，把昨晚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从脑海中去除掉。 他试着抬了抬手，随后就皱着脸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全身都疼的过分，自己像是被推土机均匀地碾过，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姜合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傅山海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姜合。 发现怀里的人神情不对，他一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难受？” 姜合瞪他一眼，又气他昨晚那么过分，扭过脸不跟他说话。 姜合眼皮薄，昨晚哭的狠了，早晨就有点肿胀。 现在再一哭，看起来更可怜了。 傅山海心都快软化了，碰也不敢碰，只能不停地哄他。 “是不是不舒服？还疼吗？你等我去拿药。” …… 姜合泪眼朦胧的看到傅山海拿着一管药过来了，似乎还要掀被子检查，吓得立刻伸手拉紧了被子。 随后就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痕迹，连指尖都有。 姜合又抽噎了一下。 “你……过分……” 傅山海一脸抱歉，姜合的皮肤实在是太白太嫩了，轻轻一碰都会留有痕迹，他明明很小心了，但还是…… …… 道了半天歉，又哄着骗着，傅山海终成功地把人从被窝里抱出来洗漱。 等两个人收拾好，已经中午了。 傅山海家里原先有个阿姨，他跟姜合住一起后，就暂时没让她来了。 现在眼看姜合不想出门，只能又打电话把人请来做饭。 阿姨姓张，她进来的时候，以为房子里会像以前一样，只有傅山海一个人。 可她一进来就惊讶地发现，客厅沙发上还趴着一个人，用小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傅山海坐在他旁边，正在给他削水果。 从没见过傅山海动手削水果的张阿姨，惊呆了。 随后她就意识到，这个沙发上的年轻人，可能就是傅山海的爱人了。 …… 姜合看到有人进来，想起来打招呼，刚用胳膊撑着上半身起来，就“啊”了一下，啪叽一声，趴回去了。 傅山海立刻按住他：“不用起来，这是张姨，叫一声就好了。” 姜合先是气恼地拍掉他的手，然后才抿着嘴，看向张阿姨，有点不好意思：“……张姨好。” “你好，你好！”张阿姨看到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顿时笑开了花，“你们等着啊，饭很快就好。” …… 张阿姨的手艺很好，做的几个菜色泽和味道都非常棒。 姜合吃饭的时候终于有了笑容，可等张阿姨收拾完一走，傅山海想跟姜合说话时，姜合就不搭话了。 一个下午，傅山海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但姜合就是不想抬眼看他。 傅山海有点无奈。 小祖宗不开心，他也是真的哄不好。 …… 最后，傅山海想起自己一直想说的事情，还是开口了。 “姜合，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吗？” 姜合抿着嘴不说话。 傅山海想了想，直接说了：“你……想不想上大学？” 姜合一愣，抬头看向他。 傅山海又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秦修的那个学校，前段时间，我帮你递交了入学申请。” 姜合瞪大眼：“你……是说D大音乐学院？” 傅山海见姜合终于搭理他了，立刻点点头，说：“学校已经初步通过了你的申请，但是……你需要和其他考生一样，参加他们的入学考试。” “我只是觉得你会想去，但是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我不勉强。” “我想！”姜合毫不犹豫地出口，甚至直接坐了起来，“考什么？嘶！……” 傅山海连忙接住要往下倒的姜合，趁机捞到了自己怀里。 姜合开始羞恼地挣扎，傅山海按住他，轻声说：“考试分两门，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 “不过……卷面类的考试时间比较紧，很可能这个月底就要去。” 姜合听着他的话，有点犹豫。 “可是……我……能考过吗？” “当然能了，”傅山海骄傲的说，“我家姜合要是过不去，那谁还配考进去。” 姜合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傅山海见姜合笑了，松了口气，亲了他一口：“不生气了，我们好好备考，好不好？” “……嗯，”姜合的注意力全都被D大这件事吸引了，也顾不上跟傅山海生气，乖乖地点头。 傅山海看着姜合这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连着亲了几口。 姜合皱眉，白白嫩嫩的小手直接呼到了傅山海脸上，推开了他。 …… 月底的时候，姜合忐忑地去了考场。 还好，有傅山海提前帮他梳理知识点和辅导，考试成绩还不算差。 之后就是面试了。 D大在接到姜合的申请后非常重视，面试直接给他安排到了第一天第一场考试。 姜合换了一身西装，非常紧张地进了D大的校门。 尽管他戴着墨镜和口罩，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女生冲着他频频尖叫。 当然，也可能是冲着他身后紧跟着的傅山海。 …… 姜合没注意周围的人，只是快步地往考场走。 走着走着，姜合突然停下了。 傅山海脚步也一顿：“怎么了？” “我……我有点紧张。”姜合捏了捏傅山海的手。 “紧张什么，”傅山海拍拍姜合的脑袋，“那些考官里，说不定还有你的歌迷呢。” …… 等进到考场，姜合就发现，傅山海真的说对了。 坐在正中间的考官，居然是一个姜合认识的人。 他是个最近刚红起来的歌手，叫韩瑞。 他很喜欢姜合的歌，在得到姜合联系方式后，更是隔三差五地问好，时不时还会请教姜合一些问题。 …… 韩瑞见到姜合也愣了。 他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姜合会出现在这里。 姜合走到了场中间。 与此同时，韩瑞也站了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朝对方鞠了个躬。 “考官好。” “姜合老师好。” …… 考场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几个考官更是一脸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韩瑞旁边的考官捂着脸把他拽了回来：“……忘跟你说了，姜合是来考试的。” 韩瑞愕然地看着他：“什么？姜合还用考试？！”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几个考官忍不住都笑了。 姜合也抿着嘴笑了，瞬间心里那股紧张的劲儿就完全缓解了。 …… 之后的考试过程非常顺利。 毕竟有一个全程星星眼看着姜合的韩瑞，其他考官想给个低分也不合适。 何况姜合一开嗓，谁也舍不得给低分了。 …… 从考场出来，姜合兴奋地拉着傅山海：“我感觉我也许可以通过。” 傅山海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是一定能通过。” “太棒了，”姜合兴奋地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去吃饭，我请你吃饭！” 傅山海挑眉：“请我？” “嗯，”姜合豪迈地点点头，“吃什么，随便说！” “那去吃上次你很喜欢的那家，JS。”傅山海非常随便。 姜合的小脸又皱了起来。 JS家是家很有名的日料，好吃是好吃，就是……还蛮贵的。 傅山海看了一会儿姜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好了，就去吃那个，我请你。” 姜合咬咬牙：“不行，我说了请客就一定要请客。” 说完，他又非常认真地看向傅山海：“但是这种地方真的要少去，我们不能因为挣的钱多就乱花。” 傅山海乐不可支地捏捏姜合的小脸：“现在都知道说我们了？” 姜合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 …… 一顿饭吃完，姜合竟然真的去抢着结了账。 傅山海支起手臂，笑着看他：“我家姜合现在真是会挣钱了。” 姜合得意地抬头：“那当然了。” 傅山海笑着在他骄傲的小脸上印了个戳：“刚好，饭钱就抵今天的房租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姜合将要入学D大音乐学院的事情, 很快就在网上传开了。 未名悠悠：哇！好棒！是D大！ 迷彩牛：姜小合冲鸭！再也没有人能笑你学历低了！ wuli瑶：我作证我作证！姜合前几天来学校考试了, 真人脸超级小皮肤超级白，旁边还跟了一个帅到无法形容的大帅哥！ 牛奶咖啡：啊啊啊啊楼上你傻啊那是傅山海！ 千千千婵：awsl, 居然还陪着考试，傅总这个男友也太称职了叭！ …… 两个人的cp粉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成立了个名叫“岁月山河”的微博, 专门收集两个人的互动和细节。 虽然众人就发现, 这cp，越磕越甜。 有姜合拍戏受伤，傅山海第一个冲上来检查的动图。 有探班小视频里，姜合对着镜头甜甜的笑时，角落时不时会出镜的傅山海, 当然，每次出现，他手里都拿着不同的吃的。 还有姜合有一次在台上表演, 在音乐间奏对着台下笑，有人画了个场馆示意图, 那个角度正好坐着傅山海。 连有一次叶乐乐直播探秘山海星光时，傅山海抱着一袋子菜出现的身影也被重新翻出来了。 [零：当时看不觉得, 现在回看，55555傅总原来是去给姜小合做饭去了！ 抱木抱不住：太太太甜了吧这一对，我磕爆！求求你们赶紧结婚！ …… 网友翻到最早的一张两人合照, 是《夸张电台》开机仪式那天, 剧组的大合照。 照片上, 傅山海站在中间，姜合就站在他旁边。 不过，这张照片可是看不出什么cp感。 毕竟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皱着眉冷着脸，看起来心情很差，另一个表情有点紧张，僵硬的站着，一副随时准备溜走的架势。 花朝：合理怀疑这是两个人的初遇。 夏至将至：这个照片怎么看起来傅总不是很喜欢姜姜呢？没想到真香了吧哈哈哈！ 地狱妖火：这么算起来，傅山海这个倒追也是真的很持久了，从姜合出道就开始追，追了一整年[捂脸] 这名：不过即使这么糊的图，两个人的颜值也真的好配啊啊啊啊 柠檬柠檬：山河cp锁死！ …… 另一头，山海星光正在为了姜合的入学做行程调整。 很多原定的通告，现在都需要配合着姜合的课程表来定是否取消或者换时间。 音乐部也把新专辑的事情往后延了延。 傅山海则精心挑了一身西装，准备给姜合入学用。 结果，当他把那套华丽到可以拿去走红毯的衣服递给姜合时，姜合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就直接扔到了一边。 然后从衣柜底下刨出了一件卫衣，和一件牛仔裤。 “我是要上学，”他义正言辞地说，“又不是去参加晚会。” “……”傅山海无奈地收起了那套衣服。 同时又有点发愁。 自己的衣服几乎都是衬衫正装……休闲风很少。 姜合入学那天，他要穿什么好呢？ …… 入学典礼当天。 姜合非常期待地背了个背包，一身轻松地出了门。 陈向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了。 姜合打开车门，看到傅山海居然也在车里。 更让人震惊的是，傅山海穿了一身……跟自己差不多的衣服。 也是浅灰色的卫衣，黑色的休闲裤。 从没有见过傅山海穿这种衣服的姜合，看愣了一秒。 不得不说，傅山海这么一穿，硬是穿出了一种少年感。 加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精心打理发型，额前的留海垂下来，让他脸部轮廓显得柔和了不少。 …… 傅山海看姜合望着自己不上车，笑了：“喜欢吗？” “……”姜合这才反应过来，傅山海好像和自己穿的是……情侣装。 他顿时红了脸，慢吞吞地上了车。 当然，依旧是一上车就被傅山海捞到了怀里。 …… D大的校门口，人群前所未有的密集。 最近本来就是新生开学的日子，加上姜合要来，一大早门口就挤满了人。 学习加强了安保，拉了警戒线，同时有人不停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姜合一下车，就听到前方无数人的尖叫声。 他一愣，抬眼望去，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头，全都举着各种牌子和横幅。 ……似乎都是自己的粉丝。 傅山海跟在他后面下车了。 同时收获了一波尖叫和一堆疯狂闪灯的镜头。 记者们居然也来了。 …… 傅山海脸一黑：“……怎么这么多人。” 姜合也有点怵：“大家都知道我今天来吗？” “不知道啊！”陈向停好车，艰难地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新生开学都过一星期了，怎么还是这么多人！” “看来我们姜合的人气，不是高，是太高了，”傅山海戴上墨镜，说，“通知学校，除了学生，不允许任何人跟进来。” …… 保安紧紧跟在两人旁边，帮他们开出一条道，往校门里面走。 姜合一边走一边保持着奶甜奶甜的笑容，跟粉丝们大力地挥手。 “谢谢你们来看我，不过这里人太多了，很危险，快回去吧！” 粉丝们全都回他：“姜合加油！” “姜合你是最棒的！” “姜合我们永远支持你！” “姜合，不要挂科啊！” …… 最后一声引起了姜合的注意，他震惊地回头，看向喊了那句话的粉丝。 非常大声地回复她：“我不会挂科的！！！” 顿时，粉丝们都笑了。 …… 傅山海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拉着姜合，快速进了学校。 学校里警戒非常严，进入校门后，后面就没多少人跟着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都看到了很多花篮。 似乎都是为了庆祝姜合入学送的。 有的花篮很漂亮，大朵的粉紫色的花，造型也很别致。 姜合看了一眼，这一排的花篮是周厦送的。 有的花篮则画风很清奇，像庆祝开业典礼似的，挂满了红色的标语。 “恭喜姜合学弟，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傅山海念了下最后的落款：“……秦修。” 还有粉丝们送的花篮、朋友们送的、山海星光送的、别的经纪公司送的…… 简直为他们铺出了一条满是鲜花的路。 姜合一边走一边傻呵呵地笑。 傅山海看向他：“喜欢花？” 姜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傅山海看着姜合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 …… 这时，两人突然同时停下了脚步。 原因是……面前的这个花篮，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都快把路挡住了。 傅山海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其实去订购了个大型花坛放这儿了。 姜合忍不住走近看了一眼，看到落款，他顿时一愣。 “诶，是林羽哥？” 林羽前段时间因为姜合演唱会人比自己爆满了太多，而且效果也比自己的好，郁闷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怎么主动搭理过姜合。 怎么现在突然送了这么大一个花篮？ 傅山海眼皮跳了跳，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两天好像听段飞章说，由于你最近都不发歌了，林羽人气上升的很快，已经拿到歌手榜第一名了……”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傅山海看了眼花篮，暗想那这可算得上是真心实意送的花篮了。 …… 姜合又看了看上面的寄语。 “希望你好好上四年大学，加油。——林羽” 他突然想起来，D大好像一般只有不到三年的课程。 算了，还是别告诉林羽这件事了。 …… 课程表姜合是早就拿到了的，他也不用住宿，只需要上完安排的专业课，修完必修学分就好了。 两人一路往教学楼走。 越往学校里面，氛围就越轻松。 一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打打闹闹地在校园里穿行。 时不时会有几对情侣甜甜蜜蜜地走过。 还有不少考研的学生抱着厚厚的书本匆匆低着头走。 似乎连注意姜合的人都少了很多。 …… 姜合放松下来，满眼喜悦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真好啊。” 傅山海看着他。 姜合笑得开心：“我上大学啦！” “嗯，”傅山海拉起姜合的手，“你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 …… 学校里的环境很好，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 两人绕着湖走了一圈，姜合非常满意：“D大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漂亮。” 傅山海笑了：“一直都想来吗？” “对啊，”姜合点点头，非常老实地说，“我还关注有D大的微博，还曾经来过一次，但是没有学生证，门卫不放我进去，后来周围的人太多，怕被认出来，我就走了……” 姜合说到这里，一脸失落。 傅山海却疑惑地皱眉：“你什么时候来过？” 姜合一愣。 他安静了几秒，突然伸手抱住了傅山海。 傅山海下意识伸手回抱住姜合，然后就听到怀里闷闷地传来一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傅山海低头看着他。 姜合的小脑袋撒娇似的在傅山海怀里蹭了几下，才说：“真好。” …… 第一节 课的老师，是个非常有名的优秀教师。 有名到姜合一见到他就愣了。 这不是……之前傅山海请来给自己上课的杨德老师吗？ 姜合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看，没看到人。 这才想起来，把自己送到教学楼后，傅山海就回去工作了，中午才会来接他回去。 姜合又看向杨德，刚好杨德也在看他，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姜合朝着杨德笑了，杨德也冲他点了点头。 …… 随着正式上课，姜合就发现，杨德之前给自己讲的内容，其实就是这些理论课。 听过一遍的课显得稍微有点无聊，加上姜合昨晚没睡好，有点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时，他余光看到一个学生正在看他。 那个学生脸上是不满的表情，明显到姜合愣了一秒。 看到姜合看自己，学生挪开眼神，同时对周围的小声说着什么。 姜合那个位置偏，但几个人的对话，他都清楚地听到了。 “听课都听不懂，还来上课。” “大明星呗，一看就是塞钱进来的，嫌学历低给自己镀金嘛，咱们学校这种人又不少。” “我们辛辛苦苦考学，这些人不费一点力气就能进D大，真是不公平。” …… “后面在说什么？” 由于他们声音太大，杨德停下了讲课，开口问。 几个人立刻安静了。 杨德却走了过来，眉头紧皱：“我开始就说过，我的课堂不允许存在不认真听课、交头接耳的人，你们怎么回事？” …… 有个胆大的学生开口了：“老师，您讲的这些知识，确定在场的人都能听懂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盯住了姜合。 他们知道自己班里居然还有个大明星姜合后，又兴奋又好奇。 但也有几个胆子大、脾气怪的，扬言不喜欢这种一看就是空降的明星，还说要在课堂上找事。 现在居然真的闹起来了，这可是个大新闻。 不少人纷纷拿起手机开始拍。 杨德眯起眼：“你是在质疑别人的水平，还是在质疑学校招生的公平性？” 被杨德这么一说，学生的气焰小了不少：“……老师，我就是随便说说。” …… 可他话虽然这么说，表情明显还是不服气。 杨德沉默了几秒，突然看向姜合。 “姜合，这学期的课，你不用来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学生已经忍不住开口了：“老师，这关他什么事啊？” “是啊老师，他那么有名，都还来认真上课，已经很不错了。” …… 大家甚至都不好意思直呼姜合的名字，都是以“他”代替。 尽管姜合和他们差不多大，在他们心里，姜合和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也都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去跟姜合搭讪。 教室里还有不少姜合的粉丝，已经气的眼红了，一边瞪着那几个捣乱的男生，一边在小声抱怨杨德不公平。 …… 教室乱成一团，杨德却突然说：“下学期再来。” 姜合看向他。 杨德笑了：“这些东西，我之前都教过你一遍了，等有了新的你再来学。” “期末记得来参加我这门的考试。” …… 教室完全安静下来了。 不少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震惊。 听、听过一遍了？ 姜合……早就学过这些东西了？ …… 姜合点点头，非常礼貌地说：“好，您辛苦了。” 杨德挥挥手：“不辛苦，你学的比这些人快多了。” 这话一出，教室里更安静了。 杨德又非常不满地看向那几个首先挑事的学生。 “至于你们，既然这么自信能听懂，期末考不到80分的话，这一门就重修吧。” 几个人学生顿时脸色垮了。 杨德的课一向严厉，考试也很难，大家能考60分都是谢天谢地了。 80分……除非每天扑在书上学，否则是没可能了。 …… 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活该，让你们说姜合。” “报应来了吧~” …… 上完中午的几节课，傅山海来接姜合的时候，表情一直不太好。 姜合上了车，纳闷地看着他：“怎么了？” 傅山海一脸心疼地把人揉到怀里，问他：“教室里的事情我听说了……还好吗？” 姜合笑了：“我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开心。” 傅山海一愣：“开心？” “是啊，”姜合非常留恋地看向视野里逐渐缩小的D大校门，“会让我感觉……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来这里学习。” 傅山海看姜合真的没受什么影响，松了口气，亲了下姜合的额头。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要被影响。” “做你喜欢的事情，别忘了，你的背后永远有我在，有山海星光在。” 姜合点点头，抱住傅山海：“我知道。” …… “不过，那几个学生还是惹到我了，”傅山海突然小声说，“我让学校给他们加课了，这学期不考到班级前十，别想休息。” 姜合瞬间笑了，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记仇。” “让他们欺负我家姜合，”傅山海非常有占有欲地搂住姜合，“活该。” …… 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哀悼这学期杨德的课要好好听讲了的几个学生，突然打了个非常大的喷嚏。 …… 第一百一十四章 D大的校园里, 明星常有。 但敢公然成双成对地出入的，几乎没有。 准确的说, 只有姜合和傅山海两个人。 傅山海习惯了每天接姜合上下学, 偶尔问问他今天有什么新闻，或者想吃什么。 两个这么高颜值的人走在校园里, 随时随地都是一道风景。 一开始D大的学生们还激动地围观，偷偷拍照,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尖叫。 后来……大家居然看习惯了。 毕竟这年头, 会老老实实上课、一节不缺的明星可是太稀少了。 他们总能见到两个人, 就不会总想跟着了。 反而是姜合的小粉丝们, 由于姜合上学以后活动少了太多, 看不到自家小甜豆的最新动态，只能每天嗷嗷叫地委托学校的人传递点最新信息。 D大的校园论坛里, 经常出现各种帖子。 “重金悬赏姜合今日照片，跪求！” “各位D大的帅哥美女哥哥弟弟们，求山河cp最新动态，求求求！” “QAQ我们姜姜为什么十天没有发微博了, 请问大家他最近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 有没有D大的小哥哥小姐姐能借我一下学生卡？有偿谢谢！” …… 当然，底下的回复也总是非常无情。 “照片有，不发, 给钱也不发。” “人家小两口谈恋爱, 你们老要什么照片？？？——反正我自己吃糖吃的非常开心哈哈哈哈哈！” “别问, 问就是姜合马上期中考试, 疯狂备考中，前两天傅山海还抱着比姜合还高的一摞教课书回去了……” “学生卡不能借，学校规定借一次记过，借两次处分，谢谢。” …… 这期间，姜合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不断深入的音乐理论中，钻研出了很多新东西。 他越来越多地去听新的歌曲、国外的歌曲、以及那些以前从来不听的曲风。 并且从每一种新的尝试中捕捉灵感，尝试新的风格。 在酝酿了将近三个月后，姜合写出了一首新歌。 并且是英文歌。 …… 傅山海作为第一个听众，在听完后，当晚就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姜合新歌的支持。 然后第二天，姜合哪也没能去。 傅山海看着床上气鼓鼓的姜合，歉意地挠挠头：“抱歉，我憋太久了嘛……” “嘭！”的一声，一个枕头砸在了傅山海脸上。 姜合红着脸吼他：“走开！” “……”傅山海笑眯眯地又走过来：“还疼吗？不应该啊？我昨晚很温柔了……” 姜合瞪着眼看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还留有哭过的痕迹。 傅山海是很温柔了，但也耐不住次数多啊。 简直是……翻来覆去，没完没了！ 姜合都不知道傅山海从哪里看到那么多姿势的，自己后来哭的都有点喘不过气了，傅山海还能抱着他…… 姜合更气了，哑着嗓子骂他：“流氓！我今天好不容易没有课，还想着去录歌的……” 傅山海一听，终于明白姜合生气的理由了，忙不迭凑过来，一边给人递水果，一边给他按摩放松：“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 说到这里傅山海又发现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等你录完歌再做？” “……”姜合气的又连着砸了他好几下，“出去！！！” …… 五天后，姜合的新歌正式录好了。 但这次他不准备直接发歌，想试一下现场。 “我英文不是不太好嘛，”姜合说，“想先看看现场能不能唱好。” “谁说你英文不好？！”傅山海立刻反驳，“我亲自教出来的，我还不知道？” 姜合抿抿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傅山海忍不住又亲了姜合几口。 姜合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点红晕：“……跟你说正事呢。” “说吧，我听着呢。”傅山海搂着姜合的腰，也一脸正经地回答他。 “……”姜合看了眼腰间不老实的手，轻拍了一下，才继续说，“过几天周厦哥的颁奖晚会，节目组也邀请我了，我想……试着唱这首歌。” 《长生盏》自放映以来，票房居高不下，短期内连破记录，更是先后收获了几个大奖。 最重量级的一个电影奖，颁奖典礼将于五天后举办。 姜合也被邀请出席，还拿到了一个节目名额。 傅山海点点头：“好，我安排公司提前宣传。” 姜合摇摇头：“不，我要保密，直到演出前。” 傅山海笑着摸摸姜合的头：“好，好，都听你的。” …… 晚会在A市艺术中心举办，出席现场的明星和各界文艺代表人士，几乎占据了当天的全部头条。 姜合走红毯的时候，傅山海依旧是跟他一起出现。 两个人总能用不同颜色的西装穿出情侣装的感觉，自然也吸引了无数的摄像头。 “姜合，看镜头！” “姜合，笑一笑！” “姜合，这儿！~” 姜合今天一直想着新歌的事，稍微有点分心，对着镜头笑的时候，没留意脚下的红毯起了个皱。 冷不防被绊了一下，姜合身子刚一晃，傅山海已经迅速出手接住了他。 姜合回过神，看着身边的人，冲着他又笑了。 这个笑容比刚刚对镜头的笑真心实意了太多倍，以至于看直播的观众们都开始疯狂发弹幕。 “嗷嗷嗷姜姜这个笑容！我死了！” “刚刚傅总反应太快了吧hhh我都还没看到姜合晃了一下，他就已经把人扶稳了。” “最苏的难道不是傅山海是实打实扶的腰吗！啊啊啊啊傅总你还记得你以前的绅士手吗？” “哈哈哈什么绅士不绅士的，自家媳妇，不得搂紧了~” …… 典礼正式开始，山海星光也把姜合要在晚会上唱一首从未发布过的新歌的消息发到了网上。 瞬间有一堆人开始讨论。 “哇！英文歌！姜姜似乎还没唱过呢，期待！” “姜姜跟周厦的关系真好呀，新歌都愿意放到这种颁奖晚会上来唱。” “不过……姜合的英文……真的ok吗？” ……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姜合对家的粉丝趁机在评论里内涵： “姜合一个高中毕业就没接触过英语的人，还出英文歌？” “他是不是膨胀了，可别现场口语差的很，岂不是很尴尬……” “哈哈哈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有点期待，说不定会闹笑话，小板凳搬好了！” …… 这些评论虽然少，但也非常显眼。 最气人的是，他们敢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依据。 姜合出道上的第一个综艺《意外厨房》里，有一位厨艺顾问，请的是外籍厨师。 姜合当时和他对话，闹出了不少笑话，尽管姜合努力地表达，但糟糕的口语还是让不少人嘲笑姜合是个花瓶。 现在时隔一年多，还有人记得当时的情景。 被这么一说，网友们也有点不确定起来。 毕竟他们在那档综艺以后，似乎也没有听过姜合说过英语。 …… 不过，这些都干扰不到姜合。 他正在后台做登台前的最后准备。 换好演出服，做好发型，姜合准备出门了。 傅山海满意地捏了下姜合精致的小脸：“真好看。” 姜合瞪大眼：“我刚化完妆，你别把粉摸掉了。” 傅山海顿时笑了：“……不会的。” “这次紧张吗？”傅山海问他。 姜合摇摇头：“我不是第一次登台了，早就不怕了。” “不过，你一会儿要坐回观众席，”姜合说，“然后告诉我大家的反应。” “好，”傅山海说，“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了，一定是一片惊呼，顺带着说你厉害。” 姜合脸一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 随着主持人的热情介绍，姜合出场了。 他笑着跟台下挥手鞠躬，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乐队师父们，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轻快跳跃的前奏响起。 这首歌叫《Dream for me》，是姜合自己写词做曲，完全独立创作出来的。 整首歌温暖又好听，明快又轻松，只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跟着笑。 姜合握着话筒唱第一句的时候，全场就安静了。 他的声音一向好听又温暖，跟本人一样，像个治愈系的小天使。 加上这首旋律和词都好听到让人心醉的歌。 无数人被现场圈粉了。 …… 弹幕也在安静了一会后，忍不住纷纷感叹。 “天呐……” “姜合这个发音！太棒了吧555！！！” “怎么办他唱英文歌为什么这么苏啊啊啊啊啊！” “刚刚是谁说姜合英语差的，给我出来挨打！！！” “这么说起来姜合也太努力了呜呜呜，短短一年英文提升的这么好，还考上了D大……我到底是粉了什么励志小可爱啊！！” …… 姜合一首歌唱完，全场的掌声经久不散。 他看向台下傅山海的位置，笑了。 这次的晚会，观众席离舞台很近，两个人看彼此看的都很清楚。 …… 此刻，傅山海旁边坐着的周厦突然不满了。 “我也坐在这儿，姜合怎么不看我？我不是他最喜欢的演员吗？” 傅山海分了一点余光给他：“是我家姜合，凭什么看你？” 周厦咬咬牙：“哦？那回头我再跟他商量一下，结亲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提上议程了，反正天天整天喊他姜合哥哥。” 傅山海顿时黑了脸：“想！都！不！要！想！” 两个人小学生式斗嘴，互怼了半天。 又在姜合换好衣服重回座位的时候，同时转换成了热情的笑容。 不过，姜合还是看出来他们的笑容有点不自然。 …… 坐回位置，姜合忍不住扭头，小声问傅山海：“我刚刚好远就看到你们在说话了，你们说什么了？” 傅山海没正面回答，而是说：“一会儿不管周厦要求什么，都不准答应他。” 姜合迷茫地眨眨眼。 这时，周厦扯了扯姜合的袖子。 姜合又转过头看他。 周厦示意姜合把头凑过来，小声问他。 “姜合，你什么时候……能让傅山海喊我一声爸爸？” …… 姜合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一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完】 晚会一结束, 傅山海揣着姜合就跑。 速度快的像是生怕再迟一会儿，周厦会当场跟姜合就地认亲。 …… 回了家, 姜合还有点激动。 “大家真的都喜欢吗？” “真的, ”傅山海非常自觉地抱着人进了浴室，“看到第一排那些人的表情了吗？他们是什么身份，能让他们都感到惊讶……” “我家姜合可是太厉害了。” 傅山海一边说, 一边往浴缸里放水。 姜合看着那一池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脸突然一红。 他小声说：“你……老老实实洗澡，不准再乱动了。” 傅山海挑眉问他：“为什么？” 姜合脸红的不像话, 瞪着他：“浴、浴缸就那么小, 你……你……你都把水溅到外面的房间了！” “哦~”傅山海表示明白了，“那我这次温柔一点。” 姜合一愣, 没想到傅山海会这么理解。 然而还没抗议，已经被人抱着进了浴缸。 “你！放开！” “别乱踢, 水已经溅出来了……” …… 之后的几个星期, 姜合还是安安静静地上学。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Dream for me》的热度，攀升地比众人想象中还要快。 仅仅一个月过去, 就已经冲上了国外几个知名榜单的前十。 这首歌在国外的受欢迎程度, 似乎并不比当初《长生》对听众的惊艳程度低。 连一向在海外很吃香的林羽，都快被姜合的新歌挤没影了。 …… 这天，姜合下了课, 抱着书往外走，刚把书交到傅山海怀里，就听傅山海说了一句。 “这几天先不上学，我帮你请了三天假。” 姜合疑惑地看着他：“这么突然，是有新的通告吗？” “对，”傅山海说，“非常急，明天就要去。” 姜合吃了一惊：“明、明天就要录制？会不会太赶了……我还没做功课呢……” 傅山海卖起了关子：“而且还是去国外。” 姜合又一愣：“要出国？” “嗯，今晚的飞机，”傅山海说，“行李已经给你打包好放在后备箱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机场。” …… 通知来的一个比一个突然，姜合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上了车，他还晕晕乎乎地看着傅山海。 “我们真的是去录节目吗？” ……为什么这个架势，这么像逃亡？ 傅山海说：“不是录节目。” 姜合“哦”了一声，松了口气：“那就好。” “是去领奖。” …… 姜合又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眼转头：“去干什么？” 傅山海看着姜合惊讶懵懂的小脸，看了半天终于笑了。 “恭喜你，可能要得奖了。” “……什么奖？” 姜合得过好几个奖，但都是内地的音乐奖项，含金量也不高。 需要到国外去领的奖，他还从来没有得过呢。 “总不会是……本月最受欢迎歌手吧？”姜合抱着希望问。 傅山海笑出了声：“姜合，这种奖也值得我们去领？” 姜合顿时更期待了：“那……是什么？” 傅山海靠近他，低声说了一串英文。 听清楚的那一刻，姜合眼底的喜悦几乎能放烟花了。 “真的？！！！” “嗯，”傅山海满眼的笑意，“真的。” 姜合惊喜地重复着那个奖项。 “全球音乐新人奖……我提名了？就……就凭《Dream for me》？” 他既兴奋又不敢置信，一直跟傅山海确认。 “评委们没有把我的名字和谁搞错吗？” “这个奖评起来有水分吗？” “我……我还是不敢相信。” …… 傅山海揉揉姜合的头：“没有搞错，没有水分，就是你被提名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Jiang He。” 姜合猛地栽进了傅山海怀里：“太好啦！！！” 虽然是提名，但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荣誉了。 放眼整个华国，能在姜合这个年纪被提名这种大奖项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 …… 下飞机时，目的地已经是清晨了。 姜合在飞机上睡得很熟，一直到飞机平稳落地都没醒。 傅山海拿毯子裹着他，打横抱起，放进来接两人的车里，直接去了酒店。 定的酒店是当地最好的一家，还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套房。 傅山海把人抱到床上，给姜合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才开始和颁奖晚会的组织者们确认具体事项。 等姜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他赤着脚，踩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一路走出了卧室。 傅山海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笔记本放在桌前办着公。 姜合轻手轻脚绕到他身后，正准备吓他一下，冷不防傅山海突然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姜合的手腕。 下一秒，姜合整个人已经窝在傅山海怀里了。 傅山海低头吻了他一下，轻声问：“饿不饿？” 姜合诚实地点头。 傅山海说：“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吃什么？”姜合下意识问。 傅山海笑了：“订了一家餐厅，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合眼底一亮，立刻就要从傅山海怀里钻出来。 傅山海按住了他：“等一下。” …… 姜合动作一顿，一双眼睛安静又乖巧地看着他，有点疑惑。 “做一下早上该做的事。”傅山海一脸正经地说，一边伸手从姜合上衣下摆探了进去。 姜合瞪大眼：“可现在已经是中……唔……” …… 二十分钟后，姜合眼角通红、气喘吁吁地进了卧室。 傅山海则一脸餍足地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 …… 当晚的颁奖晚会，隆重而又盛大。 满场几乎都是高鼻梁深眼窝的外国人。 姜合一进来就有点脸盲，大家似乎长得都很像，也都很好看。 他刚跟这个人打完招呼，扭头又被另一个发型衣服和脸几乎都一样的明星再次打了次招呼。 姜合迷迷糊糊地说了声“hello”，然后就听到傅山海说：“还是刚刚那个人，他就是想跟你搭讪，别理他。” “……” …… 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听着主持人说开场白。 这种晚会管理很严，几乎不会有别的记者混进来，除了官方的摄像，没人会管他们。 而且，也许是这里风气比国内开放，姜合已经看着好几对同性恋人互相搂着走过了。 他愣愣的看向傅山海：“他们……谈恋爱……” 没等他说完，傅山海就明白他的疑问了。 “对他们来说，公开恋爱消息是很正常的，做一些亲密的行为也很正常。” 傅山海说着，亲了姜合一口。 “就像这样。” 姜合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脸瞬间就红了。 他忙拽住傅山海的手：“别、别乱动了，周围都是人。” “没有人会管我们的，”傅山海笑着说，“他们只关心自己有没有得奖。” …… 提到得奖，姜合又兴奋地望向舞台。 “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么样……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傅山海握住他的手：“也许等会儿，你会兴奋地蹦起来。” “我才不会呢，”姜合咂咂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提名的另外三个人都太厉害了，我不可能比得过他们。” …… 很快就到了音乐新人奖了。 主持人是个非常有名的演员，笑起来绅士而又温暖。 他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说：“So……Who will be the lucky one？” 姜合屏住呼吸，捏紧了傅山海的手。 全场也都安静下来，等着主持人宣布结果。 “Let。s gratute……” …… “Jiang He！！！” …… 全场掌声雷动。 当然，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是谁。 姜合的神情一瞬间兴奋到几乎凝固了，他甚至有几秒钟头脑都是空白的。 直到傅山海推推他，他才懵懵地站起来。 镜头找到了他，姜合的脸在颁奖晚会的大屏幕上显现出来。 无数人惊呼。 “是他！我知道他！” “哦！我看过华国那个电影！永生杯（长生盏）！” “哇哦，真美，他有恋人了吗？” …… 周围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傅山海看他紧张，起身拥抱了他，表示恭喜。 同时轻声问他：“你准备获奖感言了吗？” 姜合一瞬间就清醒了。 他脸一白，吓得抓紧了傅山海的衣摆，不肯结束这个拥抱：“我！我没有！” “……”傅山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吧，一会儿上去记得三件事，感谢，努力，加油。” 说完，他轻轻推一把姜合。 “去吧，把属于你的荣誉拿回来。” …… 姜合僵硬地上了台，站到主持人旁边。 主持人笑着问他：“你似乎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奖的华国人？” 姜合握着话筒，摇摇头说：“不，我前面已经有两个人拿到过了。” 主持人有点意外地挑眉：“那……你作为获奖者，有什么想说的？” 姜合定了定神，看向台下。 他已经把那股紧张的劲儿掩饰下去了，露出自信的笑容。 “非常感谢！这个奖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我感到非常的欣慰，这也说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会继续加油的，也希望……大家能多听一听我的音乐，谢谢！” …… 姜合的获奖感言，简短清晰，发音标准，落落大方，竟然比不少大牌明星的架势还要足。 场中的掌声非常热烈，直到姜合下了台都还在鼓掌。 …… 握着冰凉的金属奖杯，姜合的手心却是滚烫的。 他把奖杯递给傅山海，脸上的笑荣灿烂夺目：“是我的了。” “嗯，”傅山海接过奖杯，“是你的了，恭喜你。” 姜合激动的几乎忘了这是哪，伸手抱住傅山海，把头埋进他怀里。 “也有你的一份。” …… 傅山海一边笑，一边看向大屏幕。 摄像机追随着姜合直到座位，两个人这一幕刚刚似乎也被如实地转播了。 ……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悄声讨论。 “哦，天哪，他已经有恋人了！” “太遗憾了，这么漂亮的男人……” “华国人，还能这么自然地在公共场合拥抱，他们一定是一对儿了不起的恋人。” “不到20岁拿下音乐新人奖，当然是了不起的人了。” …… 两人拥抱的图也传回了国内，被各大媒体转发。 粉丝在底下都兴奋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全球音乐新人奖？！姜合？！！啊啊啊啊啊啊！” “妈呀太长脸了吧，姜合是这场晚会获奖者里的唯一一个黄种人！” “好甜啊呜呜呜姜合一下台都不看奖杯的，直接找傅山海要抱抱！”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民政局我都搬累了！” …… …… 夜晚，酒店顶层。 两人入住的酒店顶层有一个漂亮的无边际泳池，在其中一头扒着边缘往下看，能直接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 姜合不会游泳，蹲在泳池旁边看着傅山海活动了下身体，“噗”地一头扎进了泳池里，连水花都没溅出来多少。 姜合有点羡慕。 然而下一秒，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手，姜合的小腿被人一拽，整个人“哗啦”一声入了水。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下意识想叫，却只能吐出一串泡泡。 傅山海已经搂着他的腰，把人搂到了怀里，冲着他笑。 姜合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又不会游泳，要窒息了！ 这时，傅山海主动歪头凑过来，吻住了姜合，给他渡气。 …… 这是姜合在水里待的最久的一次。 直到被傅山海抱着重新游上来，他才猛地喘了口气，扒着泳池边大口呼吸。 然后瞪了傅山海一眼。 “不要再拉我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傅山海稳稳地托住他，“有我在。” “我不会游泳！”姜合气哼哼地重复。 “可是……”傅山海迟疑地看了一眼池底，“这是浅水区，只有一米五深。” 姜合一愣，也低了下头：“真的是一米五吗？怎么看着这么深？” “你试试。”一边说，傅山海一边松了手。 姜合吓得扒紧了池边的扶手。 然后才发现，自己是能在水里站起来的。 “……” 姜合慢慢往旁边移过去，想往靠外的那一圈去。 傅山海立刻拉住了他：“那里不行，那是深水区。” 姜合说：“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傅山海双手按住泳池边，利落地上了岸：“等我一下。” …… 他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泳圈。 “给，套着过去。” 姜合瞪着眼看着那个泳圈。 居然还是个嫩黄色的泳圈，上面甚至还有个非常可爱的充气小黄鸭。 傅山海已经不顾抗议给姜合套上了，拉着人过去：“看，这里很漂亮。” 姜合转头，随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繁华漂亮的夜景尽收眼底。 “好美！”姜合惊呼一声，“这个城市可真美！” “喜欢吗？”傅山海问他。 姜合点点头：“喜欢，不仅风景好看，还有很多好吃的餐厅。” 傅山海带他吃了几次饭，每次去的餐厅味道都非常好，姜合简直要爱上这个城市了。 “知道这里更美好的是什么吗？” 傅山海想环住他的腰，但被泳圈挡住了，只能拉着姜合的手。 姜合转头看着他：“是什么？” 傅山海的眼睛很明亮，在灯火璀璨的夜景下，显露出一种意外的魅力来。 “这个地方……是同性可婚的。” 姜合突然愣住了。 傅山海握住姜合的手，非常认真地问他：“姜合，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姜合瞪大了眼。 傅山海笑着说：“我想把你的名字，写进我的户口本里。” “在华国不能实现，在这里却可以。” “我们……来这里登记，好不好？” …… 他问了两个好不好，每一个问题都问的无比诚恳。 跟一贯爱逗姜合、爱开玩笑的样子不同，姜合能感觉到，傅山海现在非常认真。 认真地思考着两个人的未来。 认真地计划着他们的……婚礼。 姜合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傅山海难得紧张起来。 他望着姜合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太快，我也可以等。” “三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 “但是姜合，我确定，未来的那个人，是你。” …… 姜合所有的疑虑，在他这句话说出来后，全部打消了。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好。” …… 下一秒，傅山海摘掉了姜合的泳圈，搂着姜合，把他抵到了池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姜合点点头，语气坚定：“……嗯，不反悔。” …… 两个人拥吻了很久，才舍得放开。 傅山海激动的眼圈通红。 他哑声说：“乖，你这个样子可真的，太好看了，我简直想在这里跟你……” 姜合瞪大眼，看了下周围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人，慌忙推了推傅山海：“不行，这里不行，回房间……” 傅山海笑了：“房间的浴缸跟家里的一样大，你可不要嫌小……” 两人紧贴着，姜合早就感觉到傅山海的反应了。 他羞的闭了眼：“回去……” 傅山海抱着人，欢天喜地的回了房间。 …… “乖，回去我就把家里的浴缸改装的大一点，要跟泳池那么大的好不好？” …… “不，不换地方，这里做起来……特别有感觉。” …… “记得你刚刚答应了什么，毕业我们就结婚。” …… “不行，不准挂科，不准延迟，说好的三年，一天都不能多。” …… “要是多了？多了就……一天换算成三晚吧，你觉得怎么……嘶！我错了，别咬！” …… …… “姜合？” 躺在床上，精疲力尽、已经迷迷糊糊准备入睡的姜合，强撑着睁开眼，看了搂着自己的傅山海一眼。 “嗯？” 傅山海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爱你。” 姜合闭着眼笑了，他伸手圈住傅山海的脖子，也凑上去吻了一口。 “我也爱你。” 过了几秒，突然又亲了他一口。 “刚刚那是房租……这个才算。” …… ……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正文完结！！ 终于完结了！！！ 有番外，都会以1晋江币的形式送给你们。 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喜欢！！！ 请记得，每一个读者都是我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爱你们！ 鞠躬！！！ —— 下一本应该是会开《妖怪气象局》。 在这之前我会再更一更另一本娱乐圈文，鸽了好久了orz 再放一下妖象局的文案，有感兴趣的小可爱记得收藏！ 不感兴趣也可以收藏一下作者呀呜呜呜毕竟说不定哪天就又喜欢另一本了对不对！！ —— 《妖怪气象局》 尊敬的各位市民，今晚有二级大妖在我市渡劫，请各位关好门窗，不要出门，不要捕食，以免误伤。 ——云访市妖怪气象局 行瑞刚化形的时候，梦想就是去人间界开一家超好喝的奶茶店。 后来创业基金刚攒出一个吧台，一群人从天而降，哭着喊着求他换工作。 “小神仙，来我们妖怪气象局吧，工作轻松，工资超高，管吃管住，五险一金俱全！” 行瑞抱着奶茶，意志坚定，不为所动。 直到隔壁妖管局的煞神开口了： “如果你愿意去，楼下的奶茶店送你。” 行瑞眼睛亮了。 超凶大妖攻x血液里都流淌着奶茶的先知祥瑞受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番外 【番外一】姜合的日常 —— 姜合在D大老老实实上了三年的学。 年年考试都是院系前列。 获得了所有老师的一致好评。 以致于他的同班同学、同系同学，哪怕是同校的同学…… 有一段时间都很害怕听到姜合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 不管再严厉再凶残的老师们, 一提到姜合, 满脸只有笑容。 说的话也只有“这是我带过最好的一个”以及“都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你们瞅瞅你们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 …… 偶尔，作为学长的秦修也会过来看望下小学弟。 他比姜合大两级, 课业已经非常轻松了, 来上课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相比起姜合的低调勤奋，秦修可以说是非常高调了。 有一次，姜合下了课, 刚出门就听到一阵尖叫。 他下意识以为又有粉丝混进来了，非常快速地戴上了墨镜。 然后就被一双突然伸过来的手摘掉了墨镜。 “太阳都落了，还戴什么墨镜，你又不是傅山海。” 姜合一愣, 抬头就看到秦修的一张帅脸正对着自己灿烂地笑。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一眼望过去起码二三十个小女生, 正在星星眼地看着两个人。 并且由于秦修摘姜合墨镜的这个动作太过宠溺, 一群人已经开始议论了。 “啊啊啊秦修真的好帅啊！” “这样一看两个人也很配啊！” “不要站邪教！你忘了你是山河女孩吗？！” “可是秦修真的好帅……” …… 秦修嫌后面吵，一伸手，直接把人拉走了。 “走，哥请你吃饭。” “可是……”姜合一边被拉着走，一边有点犹豫地往校门口看，“傅山海……” “管什么傅山海？”秦修豪迈地挥挥手, “我们吃我们的。” 姜合眨巴眨巴眼。 秦修是不是忘了，上次他拉着自己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吃炸串，被傅山海当场抓包了。 然后……反正那段时间秦修挺忙的，据说同时录制了三档综艺，还接了一个电视剧、一个电影。 ……都是山海星光盛情邀请他去的。 秦修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地狱式工作，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小了很多：“没事，我经济人在校门口等着呢，傅山海来了他会通知我的。” …… 两个人这次换了目标，到了校门口的一条美食街。 “放心，这里面的店都是干净的，可以吃。”秦修说。 “嗯，”姜合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一家炒年糕店，“我想吃那个。” “等着~” “还有那家小笼包！” “好嘞~” “还有那个炸鸡，我听我们班的同学说他家的炸鸡特别好吃！” “安排！” …… 十分钟后，两人怀里抱着满满的食物，坐在旁边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开吃。 秦修一边吃一边说：“你最近还在写歌呢？” “嗯，”姜合拿起一块炸鸡，“啊呜”咬了一口，“傅山海快生日了，我想给他写首歌。” 秦修一愣：“给傅山海？” “嗯，”姜合笑笑，“就是……一直没给过他什么礼物。” 两个人相处这几年，几乎都是傅山海每到节日就给姜合买礼物。 连什么出道纪念日、儿童节、重阳节……都买的非常开心。 姜合也尝试过给傅山海买东西，可是这个念头每次都是一出来就被傅山海掐灭了。 后来他偷偷网购了几次礼物，也都被傅山海抓住说了三四天。 傅山海不想要他的礼物，就想要他。 ……姜合有点苦恼。 因为每次收到礼物，第二天都很难下床…… …… “你加油，”秦修看姜合吃炸鸡吃的香，忍不住也挑了一小块尝了下，“我也就唱唱歌了，创作水平实在是一般。” “怎么会，”姜合说，“上次秦修哥的那首《万家灯火》我很喜欢，非常好听！” “那个啊，”秦修觉得炸鸡确实挺香，又拿了一块鸡翅继续啃，“那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啊，你可能知道他，叫白久。” 姜合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白久？！是那个、是那个《纸上谈兵》里的于归对不对！” 秦修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看过？” “当然了！”姜合激动地都快站起来了，“他和季降的对手戏太好看了，那部剧我看了两遍！” 秦修忍不住笑了。 姜合这么忙，还能把一部剧看两遍，那得是真喜欢了。 …… 姜合惊讶地看着秦修：“秦修哥认识他们？” “认识啊，”秦修耸耸肩，“高中时候就认识了，一起考的艺考。” 姜合更激动了：“那、那秦修哥，你能帮我要两张签名吗？” “……”秦修有点哭笑不得，“哪天有空，我带你跟他们吃顿饭不就好了，要什么签名，你比他们有名气多了，论起来白久还该要你签名呢。” 姜合眼里都快蹦出星星了：“可以的！我我我，我随时都有空！” 秦修有点吃醋了：“不是，姜合啊，我感觉我跟他们也差不多啊？” 怎么相处这么久，也没见姜合问自己要过签名？ 姜合显然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还沉浸在能认识喜欢的演员的激动中：“那秦修哥，你知不知道白久哥还接了什么戏？我好期待他的新戏。” 秦修试图把话题拉回来：“我前两天又录了一首新歌……” “嗯嗯，一定好听！”姜合眼睛亮晶晶的，“秦修哥你知道吗？应该知道吧？” “……我其实不太知道，”秦修说，“对了，我可能马上也要友情出演一个戏了，是你很喜欢的陈济导演导的……” “陈济导演的确很有才华，他第一部 电影我当时都看哭了，”姜合失落地眨眨眼，“你不知道白久的新戏吗？那太可惜了……” 秦修每一句都努力把话题转到自己。 然而姜合回应过后，再坚持不懈地把话题拉回去。 …… 秦修看着姜合有点难过的小脸，瞬间认输了：“……好吧，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白久接了个背景比较特殊的戏，不一定能播。” 姜合立刻好奇地看着他：“是什么？我不会说的！” “是……”秦修正要往下说，突然余光看到了个什么人，猛然改口，“啊，我是看你最近学的太辛苦了，所以专门来看看你。” “既然你成绩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继续努力，我有事先走了。” …… 说完，秦修飞快地抓起姜合怀里一堆吃的，起身就走。 姜合一愣，下意识起身要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在这儿？” 姜合吃了一惊，转身就看到傅山海正朝着他大步走过来。 姜合立刻心虚地擦了下嘴，对他笑笑：“你来啦。” 傅山海环住他的腰，把人搂到怀里，埋在姜合的脖子边闻了一下。 姜合脖子痒痒的，推推他：“干嘛呀。” “今天累了一天，本来是想放松一下，”傅山海皱着眉站直了，“结果只闻到了炸鸡味。” “……”姜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吃了几块……” 傅山海余光瞥一眼地上包装袋里的鸡骨头，没有拆穿他的话。 “那还吃晚饭吗？” “吃！”姜合回答地毫不犹豫。 傅山海低低地笑了，忍不住掐了一把姜合的腰。 “最近是不是被我喂胖了？” 姜合又痒又酥，笑着拍他的手：“没有胖，没有胖。” “胖了，”傅山海的手甚至覆到了姜合的肚子上，揉了两下，“你看，都有肉了。” 姜合被他说的有点担心，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还撩起衣服看了一眼。 平坦的腹部，由于最近跟着傅山海到健身房锻炼的勤，甚至还有腹肌线。 姜合疑惑地抬头：“没有肉。” …… 傅山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合的腹部，腰侧那里还有一点红色的痕迹没消。 那是昨晚自己激动狠了，掐着姜合的腰掐出来的印子。 姜合突然意识到傅山海眼神不对，吓得立刻放下了衣服。 然而傅山海已经拉着人往车里走了。 “晚饭等会儿再吃，我们先算算你背着我吃垃圾食品的帐。” “我、我就吃了两口！” “还有下了课不等我，跟着秦修跑了的事情。” “怎么能叫跑呢！我们明明，明明就在学校里的！” “我们？你跟谁是我们？” “……” …… 被塞进车里，姜合看到傅山海并没有出校门，而是朝着校园里面开。 开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他停了车，升上车窗，转头安静地看向自己。 姜合脑中的警铃瞬间拉响，扭头就要开车门。 然而已经晚了，“咔哒”一声，车门落了锁。 姜合一下子窜到了后座上，瞪着他：“你昨天晚上答应我，这两天休息的！” “但是我今天反悔了，”傅山海今天开的是辆越野，空间足够他从前座轻松地转移到后座，把人按在身下，“而且，我忍不住了。” …… …… 宽敞的越野车开在校园里，慢慢驶出了D大的校门。 后座的姜合喘着气平躺在座位上，脑袋下垫着傅山海的外套，略微有点失神。 他自己的衣服皱成一团，乱七八糟地套在身上。 “想吃什么？”傅山海看了眼后视镜，问他。 姜合红着眼，瞪了他一眼。 “不要脸！” 居然在……在校园里…… 还是在车里…… 傅山海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位置上找了瓶水递到后座。 “渴吗？” 姜合啪的一下，把水拍开了。 傅山海低低笑了两声。 “期末考完试，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姜合气鼓鼓地看他一眼，还是搭话了：“……去哪儿？” “都可以，随你。” “没有行程？” “没有，”傅山海俨然快成姜合的经济人了，“期末那段时间你的通告都是暂停的，所以……我们可以多暂停几天。” …… 姜合翻了个身，趴在座位上想了想：“那……我想去威尼斯。” “好，”傅山海说，“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大鸽子。” 姜合瞬间就想到了以前傅山海发的那张圣保罗广场图，忍不住笑了。 傅山海也跟着笑了：“但是这次你不能只看着鸽子了，要看我。” 姜合瞥他一眼，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傅山海，哼了一声。 “看我心情吧。” 傅山海盯着他因为动作扯开的衣领，里面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有清晰的咬痕。 姜合背对着他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皱着眉扔了个衣服过去。 “专心开车！” …… 傅山海接过他扔来的外套，停了车，严严实实地给人盖了回去。 “别去餐厅了，”他说，“回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姜合“嗯”了一声，开始点菜：“那我要吃糖醋排骨、杏仁豆腐、黄金虾球、还有菌菇养生汤！” 这几个都是傅山海做的非常拿手的菜。 而且昨天他们刚逛过超市，冰箱里这些原料都有。 …… 傅山海满口答应：“好，可以，今天小祖宗想吃什么都给做。” “那……”姜合小声补充，“还要一小块马卡龙。” 傅山海挑眉：“又吃？” 姜合声音更小了：“就、就一块……我这星期都还没吃过呢……” 傅山海想了想，说：“只能吃这一次。” 姜合眼睛立刻亮了：“好！” “然后跟我再去三次健身房。” “……” …… 傅山海敲敲方向盘：“毕业要开演唱会，身体不锻炼起来怎么行，如果再像上次一样发烧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姜合不能再听他念叨，一边答应一边小声骂他，“明明就是嫌我体力跟不上……” “你说什么？”傅山海没听清，回头问他。 “没什么……”姜合红着脸闭上眼睛，“我要睡了，到家再叫我。” “好。” …… 半小时后，越野车稳稳地停到了楼下。 傅山海没有叫醒他，而是弯腰探进去，把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上了楼。 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傅山海转身去准备晚饭。 …… 等姜合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闻到一股特别好闻的香味，忍不住下了床朝厨房走过去。 傅山海刚听到动静就回头，然后被姜合抱住了腰。 “好香啊……”姜合越过他的肩头，盯着锅里的糖醋排骨犯馋，“什么时候能吃饭？” “马上就好了，”傅山海轻声说，“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姜合幸福地盯着锅里的菜：“真好。” 傅山海看他一眼：“好什么？” “有人做饭，还是这么好吃的饭，”姜合埋头在傅山海背后蹭了几下，“爱死你了。” 傅山海笑了，声音低沉到撩人：“再说一遍。” 姜合不肯说了，转身去洗手。 傅山海不让他走，一只手握着铲子继续翻炒，一只手拉住姜合的腰带：“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合耳朵红红的：“不说了。” “说吧，”傅山海看菜差不多了，关了火，两步走过去把人猛地打横抱了起来，“不然我们就再去睡一会儿。” 姜合立刻明白他这个“睡”的意思，吓得双腿扑腾了几下，又捶捶他的胸膛：“放我下来！” “再说一遍，说一遍就放你下来。” “……”姜合委屈巴巴地抿嘴，然后小声说，“喜欢你……” “不对，”傅山海挑眉，在姜合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姜合的腰瞬间就软了。 他把脸埋在傅山海怀里，半天才说。 “爱你……” 傅山海还要动手。 姜合立刻补充：“爱死你了！” …… 傅山海顿了一下，得逞地笑了。 把人放下来，傅山海低头拥住他，缠|绵的吻了半天，才舍得放开。 “我也是，爱死你了。” …… ——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屏蔽本章作话。 番外还会更新，不会另外开新章，直接在作话里继续更。 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哈，比心！ 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