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同屋而居 作者:顾无痕 文案 八卦记者许姜茶正在跟男人合租。合租理由很简单,只因房租便宜房子太好同居室友祁悠远虽然性格龟毛又有洁癖却长得非常的赏心悦目。 智商欠费脑袋脱线的江寒连帐都不会算却开了个饭店,这家饭店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说起话来字字见血,骂起人来句句锁喉的毒舌厨师何覃。对了,江寒还有个当演员的妹妹江烟暖,正瞎了眼在倒追江寒的朋友祁悠远。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在一起的奇奇怪怪的故事。 一句话正经文案:合租这种事,要么成双,要么成对。一句话不正经文案:行走世间,都是妖怪。 PS:本文1VS1,HE。全文无虐无矛盾无分手情节无三观无节操无下限,应该是从头欢脱到尾,嗯,应该是。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姜茶;祁悠远 ┃ 配角:言谈;江寒;何覃;江烟暖 ┃ 其它:合租;日久生情 ☆、美男图 1、美男图 2014年4月1日,愚人节,南京。 许姜茶给藏獒喂完吃的和水之后,便准备拎着摄像机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祁悠远从卧室走了出来。估计是刚睡醒的关系,此时的祁悠远短发蓬松,睡眼惺忪,衣衫不整,满面春风……真是好一个美男春睡将醒未醒图。 许姜茶看得咽了咽口水,虽然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祁悠远在许姜茶的注视下镇定地走向厨房,三秒之后,厨房里便响起了祁悠远的咆哮声,“许姜茶,你个死女人,为什么又把厨房弄得这么乱?这水槽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去,吃完面没洗的碗。这白色流理台上油腻腻的又是什么鬼,不会是你刚才煮面的时候洒的油吧?许姜茶,你一个女孩子还可以再邋遢一点吗?给我滚进来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再去上班。” 许姜茶抓起放在鞋柜上的摄像机便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外便被祁悠远抓住胳膊拉回了回来。许姜茶力气敌不过祁悠远,于是只得抱着门框跟藏獒求救,“救命啊,藏獒,你的主人被人欺负啦!” 藏獒将脸埋在食盆里吃得正高兴,听到许姜茶的求救声,只是抬起头轻飘飘地瞥了许姜茶一眼,随即又将脸埋进了食盆里。 许姜茶狂躁地看着藏獒,“你个家伙每天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只是让你帮个小忙你就不愿意,你信不信我从明天开始断你粮草啊?” 藏獒闻言抖了抖身上的毛,做出了战斗准备。待接收到祁悠远狠辣的眼神时,立刻认怂了,跟着藏獒一块怂的还有藏獒的主人许姜茶。 祁悠远反正也不怕许姜茶跑掉,所以直接放松了对许姜茶的钳制,先是弯腰逗弄了一会儿站在地上颤巍巍的小家伙,随即才认真地问许姜茶,“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养的是一只吉娃娃,为什么却非要叫它藏獒呢?” 许姜茶也很认真的回他,“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它,马甲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它喜欢,别说叫藏獒,就算是想叫上帝都行。” 祁悠远完全不能理解许姜茶这个奇怪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指了指厨房,“厨房收拾干净了我要检查的,别想耍赖。” 许姜茶默默在心里画了个圈圈诅咒了一通祁悠远,最终还是乖乖地进了厨房。收拾好厨房之后她又重新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才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许姜茶目前是南京一家小报社娱乐版的记者,自称娱记,江湖人称狗仔。每次有明星来南京出席活动,她便会被主编外派去围追堵截这些明星。今天她要采访的便是一个叫烟暖的演员,最近烟暖因为新片上映非常火,所以主编对烟暖的采访也非常的重视。 许姜茶到的时候,电影院里已经挤满了烟暖的粉丝和其他的一些媒体朋友了。许姜茶之前便拿到了今天的活动安排,知道今天是先看完烟暖的电影之后才轮到媒体群访的环节,所以她也不急着去一睹那位明星的风采,而是直接去了放映厅。 许姜茶看电影习惯坐电影院最后一排,因为前面的人再怎么走来走去也不会挡住她的视线,而且最后一排人最少,所以她这次也毫不犹豫地按照平日的习惯往最后一排挪去。结果走着走着便踩到了一个人。许姜茶低着头,也没去看对方,只是不停地连声道歉,然后便听到被她踩到的人开口叫她的名字,“许姜茶?” 许姜茶太熟悉这个声音,所以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不等对方再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她便下意识地拔腿往放映厅外面跑去。身后很快便响起了脚步声,许姜茶越发慌不择路起来。 刚跑到放映厅门外,便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抓住了胳膊。许姜茶一个早上被两个男人逮住,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一定要跑过这些男人。 心里虽然一直在默默吐槽,但许姜茶面上倒是一脸镇定的。先是用力挣脱了对方拽着自己的手,随即语气清淡地问道:“言先生,您追我干什么?” “言先生?”言谈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果然很懂得怎么才能伤他的心,而且说起绝情的话来比之前更炉火纯青。 许姜茶揉了揉自己被拽疼的胳膊,巧笑嫣然,“对啊,您如果不喜欢言先生这个称呼,我也可以直接叫您言总,反正希亚传媒的总经理也确实当得起言总这个称呼。” 言谈笑了一下,不是之前的冷笑,而是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可是他明明这样笑着,许姜茶却知道他已经生气了。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当着你的面对你笑得越真诚,背地里就会把你整得越惨。许姜茶对这样的笑容记忆犹新,所以看到的时候依然有躲开的冲动。 “许姜茶,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是看到对方时云淡风轻的笑。我不知道你究竟是领悟能力太差,还是……一直都爱着我,所以才会每次看到我都如惊弓之鸟一般。” 许姜茶笑笑,“言总真是爱说笑,不管怎么说,你我也算是旧识。我对您恭恭敬敬笑意盈盈的完全是我自己的性格原因和教养问题。不过如果言总是希望我一见到您就把您当做陌生人,当做空气的话,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 言谈觉得现在的许姜茶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带着生姜的辛辣,带着茶的苦涩,偏生她对你笑的时候又是甜的,让人远了怀念近了添堵,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办才好。 许姜茶自然不知道言谈的想法,见言谈一直怔怔地盯着自己又不说话,立刻非常没耐性地说道:“既然言总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放映厅了。我还得工作了,去晚了错过什么精彩镜头,估计我们主编会杀了我的。” 言谈笑笑,“你们主编,就是那个胖大海?” 许姜茶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人家不叫胖大海,人家姓庞,不过胖大海庞大海听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就这样吧! “许姜茶,辞职来我们希亚传媒吧!除了我的位子,其他的位子任你挑。”言谈说得特别轻巧,就像让许姜茶挑的不是职位,而是一棵大白菜。 许姜茶也学着言谈的样子用轻松自如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只想要你的位子了?” 言谈愣了一下,按照他对许姜茶的了解,许姜茶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一定会拒绝他的提议,甚至会因此生气。可是她居然说要挑自己的位子,言谈倒是有点意外了,“只要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许姜茶笑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哪好意思真要您的位子啊!再说您这个位子可是您舍身得来的,我哪好意思坐享其成了。唉,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小记者算了,谁让我没有言总的姿色,没有本事跟言总一样被董事长千金或者是少爷看上了。” 饶是言谈脾气再好,听到这么难听的话也忍不住恼怒起来,“许姜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了?” 许姜茶叹口气,“所以我求求言大总经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比这个再难听一百倍的话我也照样说得出来。” “许姜茶,我不懂,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人?”言谈喃喃自语道,“我认识的那个许姜茶,不是这个样子的。” “很遗憾,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说完许姜茶也不等言谈开口,便扭头往放映厅走去。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的言谈半真半假的说道:“许姜茶,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你想不想试试看?” 许姜茶头也不回,“你当我怕你不成?” 此言一出,身后的人果然消了音。许姜茶冷笑一声,她不是不怕,她只是不怕失去;而言谈,不能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许姜茶回到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已经放完开头了。许姜茶也懒得再按照平日看电影的习惯往最后一排挪,索性直接在进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许姜茶没有去关注言谈到底有没有回放映厅,但也没怎么看进去这部电影。脑海里纷纷扰扰地想起了很多事情,想得最多的,便是她跟言谈的从前。 其实说起许姜茶跟言谈的关系,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她跟言谈是大学同学,互有好感,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迟早会在一起,许姜茶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不是那种非要等着男孩告白的女生,所以挑了个合适的时机便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言谈明明说了那就在一起试试看,可是转过身便跟别的女孩子传出了同居的绯闻。至于言谈的那个同居对象,便是希亚传媒的董事长千金……董晗晗。 这年头,不止女人希望可以通过婚姻跃上枝头变凤凰,男人也一样。娶了董晗晗,言谈就是希亚传媒的总经理;而娶了她许姜茶,言谈则什么都不是。这么简单的算术,言谈自然不会算错。 许姜茶不是输不起,她只是希望无论是开始一段感情还是结束一段感情,都能坦诚以对,而不是直接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言谈一边跟别的女人热热闹闹的谈着恋爱、订着婚,一边还有事没事地出现在许姜茶面前扮演超级情圣,所以许姜茶每次看到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许姜茶也不是没想过换一个城市生活,只是她已经为了躲言谈搬了家,实在不愿意再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转眼,许姜茶这都毕业4年了。许姜茶毕业的时候才23,如今已经27了,而言谈依然还是把董晗晗称为自己的未婚妻,似乎妻子的那个名分一直在虚位以待。虽然外界一直盛传这两人其实已经在国外偷偷领过结婚证,而且连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但无论是言谈还是董晗晗,都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一个问题。 许姜茶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言谈身边的那个位子是为她许姜茶保留着的,但这些年却也一直没什么心思去谈一场恋爱。 许姜茶想着想着便突然有点恍惚,现在是四月,南京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许姜茶突然觉得,这么美好的季节里,确实是应该开始谈一场恋爱了。连她养的那只叫藏獒的吉娃娃,都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等到放映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许姜茶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原来电影不知何时已经结束,而此时那个叫烟暖的演员正在无数名保镖和助理的护送下入场。因为主编庞大海的好人缘,许姜茶之前也采访过很多的明星,比烟暖名气大的更是大有人在,但排场大成这样的许姜茶倒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许姜茶对这个叫烟暖的演员有了点兴趣。 粉丝见面会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因为烟暖加上出场离场,统共也没待上十分钟。许姜茶一见她消失在门后,便抓着相机跟了上去。 给媒体安排的采访室是电影院里的一个小房间,许姜茶虽然一等烟暖出放映厅便追了出来,但等她到达小房间时,里面依然已经有多同行在等着了。许姜茶厚着脸皮挤到人群最前面,然后找了个位置架上摄像机。刚将一切准备就绪,就看到烟暖从侧门闪了进来。 烟暖之前参加粉丝见面会时穿的那套黑色长裙已经换下来了,此时穿的是一件裸色长裙,长裙是露肩的设计,材质又修身,所以让烟暖看起来身形修长。再配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倒是比刚才在放映厅看到时更艳光照人。只可惜笑容里都透露着疲惫和勉强,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距离感,而且非常的不真实。 许姜茶倒是表示理解,毕竟他们这些记者手里的相机话筒都快蹭到人家脸上去了,对方能露出笑容都已经难得,哪里还能指望人家对着他们笑得真心实意。 烟暖刚在沙发上坐下,记者们便开始提问。话题一开始都围绕着烟暖今天上映的这部电影,但很快便转换到了烟暖的感情生活。烟暖倒是来者不拒,无论记者问什么问题都能答得滴水不漏,看似什么都说了一点,但事实上却又什么都没说。 许姜茶就是不算大四实习的那一年,也已经在八卦娱记这一条黑暗的道路上走了四年了,所以对这些明星打太极的功夫早就领略得很透彻。再加上今天她也没什么八卦的心思,所以倒也没指望从这个叫烟暖的演员嘴里套出什么真心话来。 偏偏她不主动说话,那个叫烟暖的演员反而主动把橄榄枝抛给了她,“嘿,我看你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你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许姜茶虽然没准备问题,但听到言暖这么问,还是很快挑出了一个大众都比较关心的问题,“你跟付寒真的在一起了吗?” 今天看的这部电影就是烟暖和付寒主演的,这两人男的俊女的靓,又因为在电影中饰演情侣,所以两人的绯闻也随着电影的热映愈演愈烈。 通常绯闻这种事情明星基本都是很少正面回应的,就算回应也是拿出朋友这面挡箭牌。之前也有记者问过烟暖这个问题,但烟暖并没有直接回答。许姜茶原本以为烟暖这次依旧不会回答,没想到烟暖居然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没有。” 许姜茶倒是意外了一下,立刻趁热打铁继续问了下去,“那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目前还是。”烟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应该很快就不是了。” 小剧场: 许姜茶正在楼下遛着狗,两个女孩看到许姜茶手里牵着的藏獒,立刻惊喜地扑了上来,“哇,好可爱的狗狗啊!” 藏獒骄傲地抖了抖毛,许姜茶也与有荣焉地学着藏獒的样子抖了抖头发。 女孩A:“这只狗狗好可爱呀,请问它是什么品种?” 许姜茶:“吉娃娃。” 女孩B:“它叫什么?” 许姜茶:“藏獒。” 女孩A:“咦,它到底是一只吉娃娃还是一只藏獒啊?算了算了,我看你对它是什么品种都不太熟悉,估计这狗狗也不是你的。你的工作是帮人家遛狗吧?对了,你们帮人遛狗一个小时收多少钱?如果不贵的话,我最近也准备养一只狗狗,你方便给我留一个电话吗?” 藏獒潜台词,“……不作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随便在Q上写6.1号生日,然后今天一堆人祝我生日快乐。其中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心好累! ☆、动胎气 2、动胎气 烟暖这个回答足够的暧昧,也足够的劲爆,所以她一说完,现场的记者们就炸开了锅。烟暖的经纪人一见势头不对,立刻护着烟暖将她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许姜茶留在原地等了一会不见烟暖回来,便也收起摄像机往公司赶。许姜茶上班的地方离这家电影院不远,所以10分钟之后,她便拎着摄像机回到了报社。 许姜茶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同事大白便凑到了她面前,“姜茶姐姜茶姐,大海办公室里有个超级无敌巨帅的大帅哥,真的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品味有品味……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别的男人有的他都有,别的男人没有的他也有,总之就是人间极品。” 大白口沫横飞地说了一大堆,许姜茶听完只回了他一句,“你好,请叫我姜茶妹妹,谢谢。” 一旁的同事都笑疯了,纷纷打趣大白,“大白啊大白,你不知道你的姜茶妹妹是个对帅哥无感的人么?你不知道你的姜茶妹妹是个独身主义者蒹不婚主义者么?你不知道你的姜茶妹妹向来都是只爱江上不爱美人的么?” 大白大手一挥,“谁说我们家姜茶妹妹只爱江山不爱美人,我们家姜茶妹妹明明就很爱我。” 许姜茶一脸严肃地看着大白,认真地说道:“就是因为我很爱你,所以这更证明了我这人确实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呀!” 大白:“……” 一群人正在外面笑笑闹闹,主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向外推开,随后便看到主编大人庞大海陪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那个走在庞大海前面的男人身上,唯独许姜茶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悠远。 许姜茶虽然跟祁悠远合租了将近一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工作场合碰到祁悠远。之前在祁悠远的工作电话中,许姜茶大致了解到祁悠远好像是自己开了家网络公司,工作内容估计就跟歌里唱的一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一起卖卖电脑。不过祁悠远怎么卖电脑卖到他们报社来了? 许姜茶刚这样想着,便听到祁悠远笑眯眯地说道:“许姜茶,原来你在这家报社上班啊!” 一群人了然地回头看了许姜茶一眼,大白甚至还对着许姜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庞大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比所有人都反应要快,“……呵呵,原来祁总跟小许认识啊,之前倒是没怎么听小许提起过你。” 祁悠远笑得相当的温暖和煦,“认识,但不熟。” 庞大海笑笑,“哎呀,祁总以后常来我们报社走动走动就熟了嘛!我突然想起我中午还有事,这样吧,中午就让小许代替我请祁总您吃顿便饭吧!” 祁悠远笑笑没说话,许姜茶见状立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照理说我不该拒绝,只是碰巧我手上还有篇稿子要赶,实在抽不出时间。”许姜茶的话还未落音,一旁的大白便体贴地接上了话茬,“没事,姜茶姐,你就放心去吧,稿子我来替你出。” 许姜茶满头黑线地看了大白一眼,心里的潜台词是这样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一直到坐上祁悠远那辆车牌号为45678的黑色大切诺基,许姜茶依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祁悠远显然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边开车边笑着跟许姜茶商量,“想去哪吃?” 许姜茶缩在副驾驶座上,防备地看了祁悠远一眼,“随便。” 祁悠远仿佛没看出许姜茶的不情不愿,淡定地说道:“那就听我的吧!” 黑色大切诺基最后停在了一个带院子的破二层小洋楼门口,整栋楼都被爬山虎挡住了,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怎么说了,整个房子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那种经常闹鬼的废弃屋子。 许姜茶这人最怕的就是各种牛鬼蛇神,平日里看个鬼片都能把自己吓个半死,所以一看到这种恐怖感爆棚的屋子便打起了退堂鼓,边揪着身上的安全带边试图劝说祁悠远,“……我突然想起藏獒还没有吃饭,你也知道宠物这种生物饿一顿它们不仅啃门,连沙发和床都要啃个一干二净,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好了。” 祁悠远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许姜茶面前晃了晃,“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自己下去的话我就直接给你踹下去,一……三。” 许姜茶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很多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房子进去之后都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许姜茶其实也对这栋稀奇古怪的房子抱着同样的幻想。结果进了院子之后才发现,里面果然……有惊喜。 此时院子正中央有一个新鲜出炉的大坑,而坑底还有两个男人正拿着铁锹、铲子闷不吭声地忙活着。虽然是四月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但干这种体力活还是很消耗体力的,所以这两个男人虽然都打着赤膊,却依然忍不住汗如雨下。 祁悠远双手插兜站在坑外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抬脚踢了颗小石子下去,坑底的两人立刻吓得鬼哭狼嚎起来。待看到祁悠远和许姜茶时,两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其中一个男人还边穿衣服边自以为帅气地跟许姜茶打招呼,“嗨,美女,来吃饭啊?今天我家的菜单是参芪香菇鸡、当归红枣猪肚汤、天麻鱼头、山药薏米茯苓粥。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本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免贵姓江,单名一个寒字。” 另外一个男人一掌拍在江寒脸上,“老子挖坑都挖得累死了,你居然还敢给老子报这么多菜名,别以为你是老板就了不起,小心我告你虐待员工。” 江老板都被打得满地找牙了,还不忘给自己的员工做了个自我介绍,“这是本饭店的厨师,叫何覃,你也可以叫他何面瘫。” 许姜茶满头黑线,“你们好,我叫许姜茶。” 祁悠远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直等他们打够了,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挖宝藏?” 何覃啐了江寒一口,“还不是这个家伙,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听信江湖术士的话说我们这院子里埋着什么帝王的墓,这不,都挖了三天了。” 许姜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鬼话江寒居然都信,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单蠢。 江寒一脸骄矜地看着何覃,“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不挖啊,我又没强迫你。” 何覃抬起脚便准备往江寒身上踹,脚还没挨到江寒,江寒便演技超群地摔倒在地上,随即虎目含泪地看着何覃,“嘤嘤嘤嘤嘤,何面瘫,你好狠的心啊!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了,你忍心这么对我们孤儿寡母吗?” 祁悠远偏头看着身边的许姜茶,“还饿吗?” 许姜茶摇摇头,幽幽道:“想吐。” 江寒听到许姜茶的话先是幽怨地看了许姜茶一眼,随即便开始满地打滚。何覃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江寒受刺激,所以一见许姜茶将江寒刺激得不行,立刻对许姜茶好感倍增,“别理这个白痴,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何覃边说边撑着坑沿往上跳,之前都是一跳就成功的,这次连跳两次都没成功,刚准备再接再厉地跳第三次时,祁悠远终于看不过去指了指他身后的江寒,“你一跳江寒便扯着你的裤腿,你能跳上来才怪。” 何覃回过身一脚踹翻江寒,想想不解气又多踹了两脚,“我还以为是地心引力了,没想到是你这个家伙在扯我后腿。我告诉你,这次我要再跳不上去,这个坑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江寒这人向来欺软怕硬,尤其是面对盛怒之下的何覃时,更是乖得像一只温顺的猫。只可惜这次他明明没有捣乱,但何覃却依然没有跳上去。 何覃以为又是江寒在捣乱,懒得跟江寒废话,直接拿起自己之前随手丢在一旁的铁锹便准备活埋了江寒。江寒一看何覃是认真的,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抬头看了眼站在坑外面的祁悠远和许姜茶,明智地找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许姜茶求情,“何覃你疯了……这次真的跟我没关系……哎呀……美女……救我……救我啊!” 许姜茶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地开口劝道:“何覃,要不你先上来给我们做顿饭,再解决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话还没说完,便被祁悠远拖着往屋里走去,祁悠远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没事,你们继续,我自己来煮就行。” 两人都进屋关上门了,都还能听到江寒凄厉的求饶声。 许姜茶虽然不会下厨,但依然还是被祁悠远抓去厨房打下手。许姜茶直到看到厨房里那个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的双开门大冰箱时,才终于有了这个地方是一个饭店的实感。 祁悠远见她盯着冰箱里的菜发呆,笑着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许姜茶好脾气地看着祁悠远,“随便,看你会做什么。” 祁悠远骄矜地抬了抬下巴,随即便开始从冰箱里往外拿食材。先是拿了鸡肉,随即又拿了点许姜茶不认识的配菜。许姜茶双眼冒着红星地看着祁悠远,“你要做鸡啊?” 祁悠远默了默,这句话怎么听上去这么的别扭了? 许姜茶原本就是在没话找话,所以没等祁悠远回答便又径自说了下去,“你说说啊,你这么好一个男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厨艺有厨艺要车有车要房有房,怎么偏偏就没有女朋友了?” “对啊,为什么偏偏就没有女朋友呢?”祁悠远边处理着手上的鸡肉边漫不经心的反问许姜茶。 许姜茶摸着下巴沉吟半响,悠悠道:“我估摸着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大家都误以为你已经有女朋友了;第二个,大家都误以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祁悠远听到男朋友这个字眼时差点直接将手里的鸡肉丢出去,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回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现在的女人择偶标准都太低了,不然实在解释不通为什么连江寒这种家伙都曾经有过女朋友而我却一直都没有。” 刚走到门口的江寒将手里的铲子一丢,“祁悠远,我可以允许你侮辱我,但我不能允许你侮辱我前女友。你有种就站在原地别动,等着老子过去让你樯橹灰飞烟灭!” 众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念诗。” 吃完午餐之后,许姜茶终于得以离开这个混入了奇怪东西的地方。上车之前江寒一直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地交代她有空要多过来玩,说到动情处更是涕泪横流。 许姜茶任他抓着手告别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了句,“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话音刚落,江寒便甩掉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慢走,不送。” 许姜茶无语凝噎,这人也太现实了吧! 上车之后,许姜茶忍不住问祁悠远,“你是怎么认识这两人的?” 祁悠远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有一次加班到很晚,然后开着车满城转悠着找地方吃饭,结果就进了这家饭店。那时候何覃还没来,江寒一个人又当老板又当厨师。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当时强烈给我推荐他们店里的养生粥,说是吃了之后特别的养生。我当时觉得他也不容易,便按照他的推荐点了一份。结果吃完之后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天,差点就断送在他手里。” 许姜茶同情地看了祁悠远一眼。祁悠远笑着回看她一眼,才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跟同事在这附近吃饭,然后遇见江寒。他主动跟我道歉,还说店里新招了一个厨师,手艺特别好。我就不怕死地跟着他来了。还好,这次吃完了没有再进医院。再后来便天天来这里吃饭,于是便渐渐地就跟这两个家伙混熟了。” 江寒的店离两人住的小区不远,所以两人说着话,车子便滑进了他们住的那栋楼的地下停车场。祁悠远找停车位的时候,许姜茶闲着无聊地盯着一款红色的玛莎拉蒂多看了一会。倒不是觉得这辆车眼熟,只是这款车比这里的房子还要贵,所以这里的住户很少有钱到能开得起这样的好车,而且之前她也没在这个小区看到过这辆车。 等祁悠远找到停车位将他这辆大切诺基开进去,许姜茶便将那辆玛莎拉蒂抛在了脑后。 两人住的房子在17楼,房子虽然跟小区里的其他户型对比算是相对较小的户型,但也差不多有90㎡,而且因为只有两个房间,所以每个房间都很大,客厅、阳台、厨房和浴室这些公共空间也都不算小。之所以许姜茶这么受着祁悠远的压迫却不肯搬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按照她付的租金很难租到条件这么好的房子。 电梯停在17楼时,许姜茶率先踏出了电梯。待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烟暖时,许姜茶又默默地扭身钻回了电梯,“……好像走错了。” 祁悠远诧异地看了一眼电梯上显示的数字,随即示意许姜茶摁着电梯门,自己出来看了一眼。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烟暖时,立刻愣住了,“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烟暖飞扑过来作势要抱祁悠远,祁悠远眼疾手快地将她推到一边,随即又探手将许姜茶从电梯里拉了出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许姜茶;姜茶,这是江寒的妹妹,江烟暖。” 江寒的妹妹么? 许姜茶愣愣地盯着江烟暖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这两兄妹长得相似的地方……两人都是勾人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柔和深情,像弯弯的月牙,不笑的时候则水光滟涟。不过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满得只要江烟暖眨一下眼睛便会滴下来,可她却固执得不肯让它们滴下来。 许姜茶看着这样的江烟暖都有点心疼,反倒是祁悠远依然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最终还是江烟暖率先打破沉默,“祁悠远,你说,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我不听我不听……” 许姜茶默默地往后退了退,她真的是不想知道太多,毕竟电影里知道得太多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只可惜刚退了两步,苏烟暖便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她,“今天在电影院里采访我的那个八卦记者就是你吧?” 八卦记者么?许姜茶笑着点了点头,“对,就是我。” 苏烟暖走上来,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所以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却依然在现场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你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我告诉你,祁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许姜茶偏头看了一眼祁悠远,见他眼神里明显的流露出求帮忙的信号,立刻默默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学着江寒对付何覃的那招假哭道:“嘤嘤嘤嘤嘤,祁悠远,你好狠的心啊!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了,你忍心这么对我们孤儿寡母吗?你说,你究竟是要我和孩子还是要她,你说!你敢选她的话,我就带着孩子从窗户跳下去。” 祁悠远挑了挑眉,抬手将许姜茶抱在怀里,“你别闹,小心动了胎气。” 江烟暖伸出一根颤巍巍地手指指着两人,留下一句,“算你们狠,你们给我等着。”便哇哇大哭着冲向了电梯。 小剧场: 某天祁悠远、江寒、何覃三人一块去爬山,然后在半山腰偶遇了一座庙,三人纷纷许愿。从庙里出来之后,祁悠远问江寒,“小寒子,你许的是什么愿啊?” 江寒:“哦,我求了姻缘……我跟佛祖说了,我的要求非常简单,主要有两点:第一就是长得要好;第二就是身材好。” 何覃:“……白痴,你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了,你没说性别。” 江寒如遭雷击,“那怎么办?” 何覃:“没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寒哈哈大笑,“骗你们的,我跟佛祖说的是让我买彩票中大奖,做生意赚大钱,家庭幸福,爱情美满,一生平安。” 祁悠远:“……都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唉,就你这智商,以后基本也就告别求神拜佛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还可以取名为《行走世间 都是妖怪》 ☆、圆满了 3、圆满了 自从在愚人节当天直接得罪了言谈、间接得罪了江烟暖之后,许姜茶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就圆满了。因为当你得罪一个男人的时候,一周就有一天可能被这个男人报复。但当你在得罪一个男人的同时又得罪了一个女人,那么一周就有七天可能被这个女人报复。反正每天都有可能被报复,许姜茶索性就……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了。 江烟暖的报复来得又迅速又生猛,嗯,又幼稚。 她直接让她的经纪人投诉到报社,说是许姜茶写的那篇关于她的采访稿错误百出、胡言乱语、胡编乱造、胡说八道……总之就是那篇采访稿严重损害到了江烟暖小姐的名声和清誉,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所以写这篇稿子的记者必须亲自登门给江烟暖小姐道歉。 投诉电话的最后附上了地址,就是许姜茶上次跟着祁悠远去吃饭的那家饭店。于是许姜茶不到三天,便再次出现在了江寒的破饭店里。 许姜茶到的时候正是饭点,饭店里居然真的有客人在吃饭,而那个让她来负荆请罪的江烟暖小姐正坐在院子里顶着太阳举办签名会。 烟暖座位旁边的宣传标语上写着:进店消费1次,可免费获得烟暖的亲笔签名;进店消费2次,可免费获得跟烟暖合照的机会;进店消费3次,可免费获得跟烟暖亲密接触的机会(PS,仅限于握手和拥抱);进店消费N次……咋地,你还想耍流氓啊?(PS,本店的厨师以前是放高利贷的,擅长柔道、跆拳道、少林功夫、泰拳等等,你们也知道,没放过高利贷的厨师不是好打手,所以你们胆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就别怪我告诉你们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许姜茶见烟暖一直在忙,便直接绕过人群进了店里。江寒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听到许姜茶推门进来时碰出的风铃声,头也不抬地说道:“客官,里面请,小的马上来为您服务。” 许姜茶好笑地看着他,故意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一道五味枸杞百合粥24元、一道白鲫煲枸杞头汤45元、一道莲子薏米龟苓膏18、一道西洋参煲水鸭汤76,请问一共多少钱?” 江寒:“……你刚才说五味枸杞百合粥二十几来着?” 江寒等了一会不见许姜茶说话,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待发现是许姜茶,江寒立刻热情地站了起来,“许姜茶,你怎么来了?哦,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被我的美色所诱惑,回去之后对我朝思暮想所以才忍不住抛下祁悠远独自前来的。虽然我跟祁悠远是兄弟,但既然是你主动来找我的话,那我跟祁悠远的兄弟感情不要也罢。说吧,是去你家我家还是去如家?” 许姜茶满头黑线地看着他,“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你妹妹。” 江寒笑得愈发明媚动人,“找我妹妹?我跟我妹妹是双胞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其实单就长相而论,我妹妹还没我长得好。” 许姜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刚从厨房出来的何覃便毒舌的说道:“是,你妹妹是长得不如你,但是你除了长相之外什么都不如你妹妹。你个外表好看内在腐烂的草包,祁悠远的人你都敢碰,也不怕祁悠远到时候把你这破店给拆了。” 江寒被骂了不仅不生气,还狗腿地拿了纸准备去帮何覃擦汗。何覃估计是心里有气,等江寒走近了便一脚将他踹翻。江寒爬起来继续前进,何覃继续把他踹翻。许姜茶看着都替江寒捏一把汗,偏偏江寒乐此不疲,愈挫愈勇。 许姜茶站在一旁欣赏了一会,然后兴致缺缺地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来等江烟暖。店里虽然人多又嘈杂,但空调开得特别足,而且许姜茶趴的地方又很好的阻挡了别人的视线,于是她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许姜茶是被江烟暖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店里的客人基本上都走空了。江烟暖顶着大日头签了一中午的名陪了一中午的笑脸,此时一放松下来,脸色难看得吓人。 许姜茶随手倒了一杯水递给江烟暖,江烟暖也不跟她客气,接过去便咕咚咕咚地干了。许姜茶连着给她倒了三杯,她也连喝了三杯。等许姜茶准备给她倒第四杯的时候,江烟暖终于忍不住放下杯子冲许姜茶摆了摆手,“行了,我们现在来谈谈祁悠远的事情吧!” 许姜茶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要谈祁悠远的事情就直接去找他本人谈,只要祁悠远同意,我没意见。” 江烟暖完全没想到许姜茶是这个态度,忍不住愣了一下,“大姐,我拜托你按剧本走,OK?你没看过国产电视剧吗?这一场戏是全剧的一个关键剧情啊!你想想看,正房怀了丈夫的孩子,小三害怕正房的丈夫因为孩子回心转意,于是主动找了正房谈判。正房原本以为有了孩子这个筹码会让小三知难而退,未曾想小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将正房推向了桌子。正房的肚子装向了桌角,孩子胎死腹中,于是正房伤心欲绝地跟自己的丈夫离了婚。小三最终坐拥了正房的丈夫、正房的车、正房的房子、正房的钞票和公司,成为人生赢家走向人生巅峰。” 许姜茶幽幽地补充道:“……然后小三跟正房的老公因为争家产大打出手,最终双双挂于别墅外面的东南枝上。” 江烟暖:“……” 两人还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江寒便招手叫两人过去吃饭,于是江烟暖和许姜茶双双决定,稍后再议。毕竟,不吃饱哪有力气争帅哥了。 这是许姜茶第一次吃何覃做的菜,倒是意外的合胃口。江寒见她喜欢吃,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我们家何覃啊,人长得又帅,性格又好,还放过高利贷会打架,还会下厨,真是完美得让别的男人都没有活路了。” 何覃完全不给面子,“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了?” 江寒好脾气地笑笑,“当然啦,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十全十美的,就比如何覃,虽然他有那么那么多的优点,但他也是有缺点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嘴巴太毒了。就跟江湖高手一样,字字见血,句句封喉,不过我喜欢。” 江烟暖不以为然,“我觉得祁悠远就没什么缺点,当然啦,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关系吧!” “祁悠远那还叫没缺点?”江寒气呼呼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他的缺点根本就是数不胜数的。那时候我的店都快开倒闭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起死回生的好办法。你们猜他怎么说?” 何覃淡定地埋头吃饭,江烟暖正在耐心地抢许姜茶碗里的一片牛肉,完全没有人搭理他。江寒无言半响,默默地继续说道:“他说,我以为你的店早就已经倒闭了啊,没想到你还挺能撑。所以我说啊,祁悠远这人真的很变态。” 江寒的话还未落音,江烟暖便轻轻推了推许姜茶,“喂,别人说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你都不生气的吗?” 许姜茶愣了一下,“生气啊!” “生气你还在这里坐着不动,赶紧上去跟他撕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伤到你跟祁悠远的孩子是吧?没事,我来帮你。”江烟暖说完便朝自己的亲哥哥扑了上去,边使出降龙十八掌边冲江寒怒吼道:“江寒,你敢说祁悠远,我跟你拼了。吃我一招降龙十八掌!” 许姜茶看了眼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再看一眼镇定自若地吃饭的何覃,小声询问道:“真的不需要帮忙吗?烟暖她好歹是个演员,万一真的挂了彩,她的粉丝和经纪公司肯定会担心的。” 何覃也不说话,只是加快速度扒光了自己碗里的饭,然后便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许姜茶见何覃端起桌上的菜就要倒进脚下的垃圾桶,刚准备开口劝阻,便看到江烟暖和江寒动作一致地凑过来做出了用嘴接菜的动作。 许姜茶佩服地看了何覃一眼,这得练多久才能把这两兄妹练得这么熟练啊! 吃完饭后,四人一块坐在那个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许姜茶其实是想直接回报社的,不过此时的太阳晒在身上如此的舒服,许姜茶实在舍不得回去,所以便直接摸出手机给主编大人发了条短信,大致意思是江烟暖小姐火气太大,要不她还是先回去换别人来算了。 主编大人的短信回得很快,只有短短9个字,“不解决好别活着回来。” 江烟暖看许姜茶盯着手机傻笑,非常操心地叮嘱道:“喂,你不知道怀孕了不能老是玩手机吗?你不知道辐射对孩子不好吗?” 许姜茶实在不想跟她讨论孩子的问题,所以默默地将手机放回了兜里。一旁的何覃和江寒异口同声道:“怎么,许姜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江烟暖的?” 江烟暖:“……怎么可能。” 何覃和江寒继续异口同声,“那你这么操心干嘛,好好晒你的太阳。” 于是四人继续安安静静地晒太阳。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四月的春光又明媚,微风又罪人,于是晒着晒着,四人便纷纷有感而发起来。 江寒:“如果能抱着女朋友一起晒太阳该有多好啊!” 何覃:“如果能抱着别人的女朋友一起晒太阳该有多好啊!” 江烟暖:“如果能抱着别人的老公一起晒太阳该有多好啊!” 许姜茶:“……额,如果能抱着别人的女朋友,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老公一起晒太阳的话,该有多好啊!” 江寒兴奋地从藤椅上翻身坐起来,“诶,许姜茶,我发现你这人真是相当合我的心意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门派呢?我跟你说啊,只要你加入我的门派,那你就是我江寒的关门弟子,而且是我的关门大弟子。” 何覃冷哼一声,“你的门派?请问是断子绝孙派还是小寒子派呢?” 江寒闻言立刻飞起一脚踹上了何覃的椅子,然后抱着脚哀嚎道:“……何覃你别胡说八道,老子建的门派明明是寒山派,寒山派你懂不懂,我的寒山派可是跟武当、峨眉、少林这样的江湖大派并驾齐驱的大门派啊!” 何覃沉吟片刻,“所以你是寒山派的掌门小寒子?” 江寒无力地叹了口气,“都说了我不是太监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许姜茶,你别听何覃胡说,你自己考虑一下。” 许姜茶立刻双手抱拳看着江寒,认真回绝道:“谢谢寒掌厚爱,我看我还是不加入了吧!毕竟我的工作还是挺忙的,而且你的寒山派都跟少林、武当这样的江湖大派并驾齐驱了,我就不给你的寒山派抹黑了。对了,你的寒山派还有谁啊?” 江寒一脸骄矜,“就我一个。你也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何覃冷哼一声,“嗯,你还不随便,那天下就没有随便的人。” 江寒扑过来,“……何覃,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小剧场:店名篇 江寒:“我觉得就叫江何吧!江取自我的姓,何取自何覃的姓,第一可以证明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第二还能寓意我们的饭店海纳百川,终成江河。” 何覃:“我只是个曾经放过高利贷的厨师,店名这种东西就别加上我的姓了。要不就直接叫江江江江吧!好听、朗朗上口、而且特别的容易记住。” 祁悠远:“就叫饭店吧!” 许姜茶:“……不如直接叫黑店吧!嘿,这是你的店,不,这是你的店。”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里的某些人三观不太正,小朋友们不要学。 ☆、言勾人 4、言勾人 许姜茶在江寒的店里消磨了一个下午,一直快到临近下班的时候才嘬着一杯奶茶回到报社。刚进门,便被那个永远搞不清楚自己帮忙传达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大白叫住了,“姜茶妹妹,大海办公室有个帅哥等你一下午了,大海让你一回来就赶紧去一趟。” 许姜茶以为是祁悠远,所以也没多想,直接把手里的奶茶放在桌子上便抬脚朝大海办公室走去。等她敲门进去之后才发现,大白所说的帅哥并不是祁悠远,而是上次在电影院跟她闹得不欢而散的言谈。刚解决完一个江烟暖便又来一个言谈,今天出门的时候真应该看看黄历的。许姜茶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通,然后才望向庞大海用眼神询问道:主编,听大白说您找我? 之所以用眼神询问而不是用语言询问,是因为许姜茶是在楼下那家奶茶店买的奶茶。楼下的那家奶茶店有一个特色,就是珍珠特别有嚼劲。许姜茶真的很怕自己一开口会喷出一嘴的珍珠,所以只得默默地嚼着珍珠用眼神询问主编。 好在庞大海之前应该也在这家店里买过奶茶,所以一见许姜茶跟个仓鼠一样鼓着嘴巴,便立刻猜到了自己的员工是怎样的德性。庞主编虽然万般恼火,却只好热情地给言谈和许姜茶做了介绍,“言总,这就是我刚才跟您提起过的许姜茶。许记者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跑起娱乐新闻也是一把好手。小许,这是希亚传媒的言总。言总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我们报社谈谈广告的事情,娱乐版块的广告页面都是你负责,所以言总都特意等了你一下午了。” 庞大海介绍完之后,许姜茶只是微笑着冲言谈点了点头,并没有要跟言谈握手的意思。言谈却仿佛没有看出许姜茶的不乐意,竟然当着庞大海的面主动朝许姜茶伸出了“友谊之手”。工作场合再大的私人恩怨也得暂时放在一边,所以许姜茶心里纵使万般不情愿,也还是伸出手碰了碰言谈的手。 只是短暂地碰了一下,许姜茶便快速地将手抽离开来。言谈镇定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站起来绅士十足地说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也不太好留在这里继续打扰庞主编,这样吧,我现在就让秘书在你们报社隔壁的醉香楼定个包间,庞主编和许记者一块来。” 许姜茶终于偷偷地咽下了嘴里最后一颗珍珠,然后笑着开口婉拒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言总,我今天晚上碰巧约了人,要不你们去?” 庞大海不满道:“许姜茶,如果你晚上约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就赶紧给我推了。言总都主动提出要跟我们报社合作了,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缓一缓。” 许姜茶下意识地说道:“不过我晚上约的是上次来过我们报社的祁总,祁总其实也有意要在我们报社投放广告,如果主编您真的觉得祁总是无关紧要的人,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回绝了他。” 庞大海明显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言谈。之前许姜茶和庞大海交谈时言谈一直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此刻接收到庞大海的眼神,也一样没有解围的意思。 许姜茶生平最恨人威胁,所以言谈不开口,她便也固执地沉默下来。庞大海是个人精,早就看出这两人关系不太对劲,所以也不会去撞这个枪口,于是一时之间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最终还是言谈笑着打破了僵局,“既然许记者没空,那合作的事情就等许记者有空的时候再聊吧!庞主编,我先告辞了。” 虽然言谈当着庞大海的面说的是既然许姜茶没空那就下次再谈合作的事情,可是许姜茶从报社出来时,依然看了言谈的宾利停在报社楼下。 许姜茶只扫了一眼,眼神便冷了下来。她已经受够了这样黏黏腻腻的过程,所以完全不想再跟言谈有任何的纠葛,无论是因公还是因私。 或许言谈也感觉到了她的冷淡,并没有把车开过来,而是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把玩,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许姜茶看,眼神魅惑又勾人。 许姜茶噙着一抹笑镇定自若地跟他对视,然后抬起右手冲车内的言谈竖起了中指。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周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刚下班的人,或许就有报社的同事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可是许姜茶一概不理,只是心情很好地盯着言谈碎裂的表情看。 有人说痛苦分摊之后就会减轻一半,现在许姜茶通过亲身经历告诉大家,真的不止减轻了一半,明明就是减轻了一大半。 因为言谈的表情,回去的一路上许姜茶都是哼着歌的。 为了慰劳一下自己,许姜茶特意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水果。到家的时候藏獒同学正在睡觉,许姜茶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发现藏獒同学只是翻了个身,照样睡得香甜。网上都说吉娃娃不仅是可爱的小型宠物犬,同时也具备大型犬的狩猎与防范本能,只不过藏獒同学显然已经被她养得一点血性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许姜茶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买来的东西全部摊开搁在客厅的茶几上,边看电视边大快朵颐。祁悠远房间的门从来都是关得紧紧的,许姜茶跟他合租了一年都没见过那个房间的全貌,只能通过祁悠远开门的时候窥到一点。说不好奇自然是假的,但合租守则第一条就是要尊重对方的隐私,所以再好奇许姜茶也不会去打破游戏规则。 正想着,便听到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许姜茶快速地将茶几收拾了一下,便看到祁悠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她叫不出名字的鱼。许姜茶迅速放下手里的西瓜,柔声道:“祁先生,你回来啦!” 祁悠远边换鞋边冷声道:“废话。” 许姜茶克制住想暴揍祁悠远一顿的冲动,扯出一抹笑指了指桌上的袋子,“……我刚刚去超市买了些水果,有西瓜菠萝和荔枝,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悠远终于停住了换鞋的动作,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盯着许姜茶看了一眼,目光里有许姜茶看不懂的深意,“想用水果换晚饭?” 许姜茶兴奋道:“可以吗?” 祁悠远边往厨房走去,边幽幽道:“看你的表现。”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的不对劲了,不过许姜茶也没有深思,而是丢下手里的西瓜跟在祁悠远身后进了厨房。 许姜茶的厨艺差得要死,平日都是自己煮面或者是煮些速冻食品解决温饱问题,有时候实在吃得腻了就直接订外卖。自从某次尝过祁悠远的手艺之后,许姜茶原本沉睡的味蕾便觉醒了,每次看到祁悠远拎着食材回来,她便狗腿得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好在祁悠远工作忙,一个月下厨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所以许姜茶一个月总还有20来天是正常的。 祁悠远见许姜茶跟了进来,仔细权衡了一下,最终给了许姜茶一把葱。许姜茶以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蹲在垃圾筐旁边剥葱,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祁悠远看不下去了,弯腰拿了张小凳子递给了许姜茶。见许姜茶终于不再有碍观瞻,祁悠远才弯腰开始处理自己带回来的鱼。 许姜茶坐在小凳子上边剥葱边慢慢说道:“祁悠远,我可能要失业了,因为我今天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得罪了我们报社的一个大客户。我们主编当时特别的生气,可是我当时一点也不后悔,不过我现在却突然有点担心了。我虽然上了三四年班,但我没有存款,如果真的失业了,恐怕连房租都交不起。我们家藏獒同学虽然吃得不多,但我一直都是给它吃最好的狗粮,还给他喝进口奶粉,而且还得每周带它去店里洗澡。” 祁悠远放下手里的菜刀,举着沾满血的手认真说道:“许姜茶,晚餐给你吃的,真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许姜茶:“……”她真的不是为了晚餐在编故事啊,天地可鉴啊! 小剧场: 江寒问何覃,“何面瘫,最近饭店的生意真是差得人神共愤差得魂飞魄散差得鬼哭狼嚎,再这么下去你我都要失业了,不知道何厨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本饭店起死回生呢?” 何覃:“有,换老板。” 江寒不死心地跑去问许姜茶:“许记者,最近我的饭店生意真是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我跟你覃哥都要失业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的饭店起死回生呢?对了,不许说换老板。” 许姜茶:“这样啊,那你换个人问吧!” 江寒无力地问自己的亲妹妹,“烟暖啊,最近哥哥的饭店生意真是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我跟你覃哥哥都要失业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哥哥的饭店起死回生呢?对了,不许说换老板,不许说换个人问。” 江烟暖摊摊手,“没办法,让它倒闭了算了。” 平日江寒从来不主动招惹祁悠远,但这次是实在逼得没办法了,于是他居然头脑一热跑去问祁悠远,“祁先生啊,最近我的饭店生意真是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我跟何覃都要失业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的饭店起死回生呢?对了,不许说换老板,不许说换个人问,不许说没办法……好吧,我没有不许你这样那样,我只是建议你不要提什么换老板啊换个人问啊或者说没办法,因为已经有人这么说过了。” 祁悠远:“那就这样吧,你把饭店盘给我,你跟何覃来我的公司上班。我准备把你的饭店改成子公司,你那个地盘做饭店不合适,但开公司倒是不错。” 江寒:“……苍天啊!” ☆、自作孽 5、自作孽 这顿晚餐许姜茶吃得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好歹有口热乎饭吃;忧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袒露了一回心事,结果对祁悠远而言居然只是为了混口饭。 吃完饭之后祁悠远将碗筷一丢便开始指挥许姜茶,“把碗筷洗了,把厨房收拾干净,还有,帮我用厨房里的咖啡机煮一杯咖啡。” 话音刚落,许姜茶便义愤填膺地拍桌而起,“……姓祁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你的奴仆,你别以为请我吃了一顿饭就可以指使我干这干那。” 祁悠远站起来,“首先,我不是请你吃了一顿饭,是赏你吃了一顿饭;其次,不下厨的人收拾卫生是厨师行业的行规,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去问何覃;最后,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要么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做,要么就给我收拾东西搬出去,我这里从来都不养蛀虫。” 许姜茶闻言默默地挽起了袖子,想想打不过祁悠远,于是只好幽幽地改口道:“……祁悠远,如果不是看在你长得太帅的份上,我肯定早就揍你了。” 祁悠远同情地看了许姜茶一眼,这姑娘长得一般也就算了,不会下厨不会收拾屋子不会打扮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脑子也不太灵光,上帝真是太不给自己创造的残次品留活路了。 许姜茶最终还是系上围裙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祁悠远坐在客厅吃着许姜茶买回来的水果,顺便欣赏着许姜茶鬼哭狼嚎的歌声,“我赚钱啦赚钱啦,我赚到钱就欺负祁悠远啊,今天给他一巴掌,明天给他个连环踢啊!我赚钱啦赚钱啦,我赚到钱就欺负祁悠远啊,今天把他打到满地找牙,明天就带他去镶牙……” 祁悠远满头黑线,这家伙确定是地球人吗? 半个小时之后,许姜茶终于端着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祁悠远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意外地发现许姜茶煮的咖啡味道竟然还不错。 于是合租了一年之后,许姜茶在祁悠远心目中的形象第一次从一个废人进化成了一个会煮咖啡的废人……好吧,去掉废字,头一次进化成了一个会煮咖啡的人。 祁悠远大学一毕业就自己开了网络公司,现在都已经有8年了,这8年时间如果非得说学到了什么本事,那就是让他懂得了在适当的时机赞美别人。所以一见许姜茶睁着一双星星眼盯着他看,他便非常真诚地夸了一句,“咖啡味道还不错。” 许姜茶立刻一蹦三尺高,“哈哈,我如果真失业了,就去江寒的饭店煮咖啡卖。我就说嘛,上帝给我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再给我开一扇窗的。” “事实是,江寒的饭店绝对撑不了多久,所以上帝在帮你关门的时候,不仅会加把锁,还会顺手帮你把窗户和排气孔都焊死,对了,烟囱也会被上帝堵上。” 许姜茶默默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恶狠狠地朝祁悠远扑了过去,“姓祁的,拿命来!” 一分钟之后,那个吵着闹着要让祁悠远拿命来的女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吃起了水果。 因为祁悠远跟她说,如果她能安分几个小时,那么晚一点她就能吃上宵夜。于是,许姜茶非常没有骨气地收回了刚探出来的爪子,然后情况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许姜茶吃着水果的时候心里的眼泪真是要泛滥成灾,因为老话说得好啊,人为食亡,她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要载在口腹之欲上了。 这天晚上祁悠远果然信守诺言地给许姜茶煮了一份宵夜,不过他煮的是……汤圆,而且还是许姜茶自己买的汤圆。 换句话来说,许姜茶忍着困意等了一晚上,最终等到一碗自己也会煮的速冻汤圆。 因为这一碗汤圆,许姜茶单方面决定跟祁悠远绝交。 绝交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许姜茶一觉睡醒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道。等她趿拉着拖鞋奔进厨房,就见祁悠远这个家伙正拿着汤勺在那边舀鸡汤。祁悠远最看不惯许姜茶蓬头垢面的样子,所以一见到她便嫌弃地说道:“麻烦你先出去,我怕你污染了我的鸡汤。” 许姜茶看着鸡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却依然嘴硬地说道:“我还以为一早睡醒我们家藏獒同志进化成人了在给我熬鸡汤了,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再多睡一会了。”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是吉娃娃?祁悠远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许姜茶等了一会不见祁悠远开口说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幼稚得可以,所以又扭身钻进了浴室。 洗漱完之后她便坐在房间里翻自己攒下来的外卖单。 因为她上班的时候都是在公司楼下吃早餐,而不上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睡到下午才醒,所以家里的外面单子基本上都是送午餐和宵夜的,能送早餐的店还真不多。 许姜茶好不容易挑出一家可以送早餐的粥店,刚准备摸出手机拨对方的外卖电话,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许姜茶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见是自己的亲妈打来的电话,立刻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自从上次她在电话里差点将自己的亲妈气得进医院之后,老妈已经差不多半年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了。她打电话回去,也基本上都是老爸接的电话。所以这么大早上的接到母亲大人主动打过来的电话,许姜茶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妙。 但如果不接电话,许姜茶又生怕母亲大人会直接买张机票杀过来。所以权衡利弊之后,许姜茶还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接通了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母亲大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便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姜茶啊,妈妈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你考虑得怎么样啦?我把你的照片给人家看了,人家对你可是相当满意。对了,我顺便也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说到时候会主动跟你联系的。我警告你啊,不许太矜持,人家约你出去你可一定要去啊!” 许姜茶:“……您可真是我亲妈,我还是第一次听当妈的劝女儿不要太矜持。怎么,您老是希望我第一次见到人家就霸王硬上弓啊?” 母亲大人:“……当然了,也别太不矜持,这个度你一定要自己把握好,最好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说还休、欲言又止……最后勾得他是欲罢不能,总之,你懂的。” 许姜茶满头黑线,“妈,你刚才说的太深奥了,我目前处于似懂非懂的阶段,等我哪天悟透了,我再给你打电话。不说了,我先叫外卖啦!” 许姜茶挂断电话之后才发现祁悠远正倚在她房门口看着她。许姜茶防备地看他一眼,“你刚才是在偷听我讲电话吗?” “你讲电话这么大声,还用得着偷听?”祁悠远镇定自若地说,“鸡汤好了,过来吃吧!” 许姜茶想起自己还在跟祁悠远绝交,非常有骨气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订外面就好。” 祁悠远沉吟片刻,“本来我熬这个鸡汤是为了弥补昨天晚上答应给你做的宵夜,既然你坚持要订外卖的话,那我就……” 许姜茶听到这里立刻将什么绝交不绝交的话抛在了脑后,丢下手里的外卖单和手机便从床上站了起来,嘴甜得就跟抹了蜜似的,“祁悠远,我觉得你真的是个绝佳的好男人,那些女人没看上你绝对是因为她们眼光不好。” 祁悠远点点头,“如果所有没看上我的女人都跟你一样,那我真该庆幸她们眼光不好。” 许姜茶心里想着,祁悠远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除了有些女人的眼光确实不太好之外,最关键的可能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两人坐在餐厅喝鸡汤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祁悠远嫌麻烦,从不在家里招待朋友,许姜茶倒是想在家里招待朋友,但是祁悠远这个当房东的不允许,所以通常来家里的不是居委会大叔大妈就是抄煤气燃油费的大叔大妈,于是许姜茶呼哧呼哧喝着鸡汤只当没听见。 祁悠远知道想叫动在吃东西的许姜茶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索性也不叫她。自己先去洗了手,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去开门。 之前当着祁悠远的面许姜茶还稍微顾及着一点形象,祁悠远一离座,她便加快了喝鸡汤的速度,而且特意从锅里挑了大块的鸡肉搁进藏獒的碗里。 一人一狗正吃得满嘴冒油光,便看到祁悠远领着一个小正太走了进来。小正太长得白白净净的,唇红齿白的,而且看到许姜茶的时候还忍不住红了红脸。 许姜茶最抵抗不了就是小正太的诱惑,所以一看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小正太,便忍不住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伸出手对着小正太做了自我介绍,“小帅哥,我是姜茶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帅哥默默地往祁悠远身后躲了躲,随即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许姜茶看。许姜茶被他的长睫毛扇得心都痒了,忍不住笑得更甜了,“快来,姐姐盛鸡汤给你喝。” 祁悠远嫌弃地看她一眼,“许姜茶,你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许姜茶义正言辞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现在这年头想找到一个合乎心意的男朋友,都得靠培养。我要早有这觉悟,也不至于现在还单身。” 祁悠远冷笑一声,“我晚点还要去上班,所以这个小孩就交给你了。对了,友情提示一下你,这孩子的爸爸是开武馆的。” 许姜茶哀嚎一声,差点扑下去抓小孩的裤腿,“那你不早说,小帅哥啊,刚才姐姐没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吧?就算说了,你也一定要原谅姐姐啊!” 小正太沉吟片刻,小声道:“姐姐,我知道是刚才是在调戏我,不过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 许姜茶:“……”呜呜呜呜,小帅哥,姐姐不是故意的。 小剧场: 许姜茶:“……说到梦想,我最初的梦想就是可以在春天的时候把零食种进土里,然后等到秋天就可以收获很多很多的零食。” 江烟暖:“那现在呢?” 许姜茶:“现在?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可以把帅哥种进土里,然后等到秋天就会收获很多很多的帅哥。一个负责暖床,一个负责捶背,一个负责煮饭给我吃,一个负责给我洗衣服,一个给我负责给我打扫卫生……还有一堆每天对着我说,美女,请问您有何吩咐啊?” 江寒:“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希望可以中两次彩票,一次是五百万,还有一次也是五百万。” 何覃:“我的梦想就是想在江寒中五百万的时候,告诉他,不好意思,我刚才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拿你买的那张彩票烧火了。” 江寒:“……何覃,你还我的1000万,你还我,啊啊啊啊啊,老子弄死你。” 众人:“……就这智商,以后也就告白梦想了。” ☆、好逆天 6、好逆天 祁悠远刚离开,许姜茶便不怕死地凑上去摸了摸小正太白白嫩嫩的小脸,边摸边啧啧地在心里感叹:瞧瞧这肌肤,软软滑滑的多像果冻啊;瞧瞧这睫毛,卷翘卷翘的多像一把小扇子啊;瞧瞧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多像天上的小星星啊! 小正太红着脸看着许姜茶,好半响之后才特别认真地问了一句,“阿姨,你很缺男人吗?” 许姜茶立刻暴跳如雷,“……叫姐姐,听到没有?还有我告诉你,姐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学校的校花,追在我屁股后面给我送情书的男同学没有一个年级也有一个班。” 小正太:“我估计那些人也就是玩玩而已,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老了却还没有男朋友。” 许姜茶滴汗,“……这个嘛,这是因为姐姐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一般的男人姐姐我都看不上,所以才会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啊!” 小正太同情地看了许姜茶一眼,“我妈妈告诉我,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吹嘘自己有多受欢迎,有多少人追的时候,男人能做的就是微笑着点头附和她,而不是去拆穿她的谎言,所以姐姐你放心,我真的相信你有很多男人追,真的。” 许姜茶无力地看着他,“你才十几岁,你妈妈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跟你说这个啊?” 小正太想了想,“因为我妈妈是开婚介所的,她每天的话题都是围绕这些。姐姐你如果有关于婚姻恋爱方面的问题,可以咨询我,我免费教你。” 许姜茶哀嚎一声,这一家有个开武馆的爸爸,有个开婚介所的妈妈,还有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小正太,这究竟是一个怎样逆天的家庭啊? 因为见识到了小正太扮猪吃老虎的功力,所以许姜茶很快就老实下来。小正太大概是觉得这个对手太没劲了,所以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开始欺负一直埋头啃鸡骨头两耳不闻世事的藏獒同学。 先揪一揪藏獒的毛,再捏捏藏獒的脸,小正太倒是玩得不亦乐乎,藏獒同学却被小正太虐得鬼哭狼嚎。许姜茶听着藏獒的哀嚎,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小声提醒小正太,“……小帅哥,你们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要爱护小动物吗?” 小正太乖乖地收回自己的魔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的跟许姜茶道歉,“我错了,我不该欺负小动物的。姐姐,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你为什么都一把年纪了却还是找不到男朋友吧!” 许姜茶默默地无视了藏獒求救的眼神,内心的潜台词是这样的:藏獒,我亲爱的,姐姐已经尽力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藏獒在小正太手里挣扎的时候,内心的潜台词是这样的:下辈子再投胎,一点不能找许姜茶这种软弱无能的主人,真是丢脸。 小正太欺负了一会儿藏獒,又吵着闹着要许姜茶带他出去玩。许姜茶本来是想窝在家里看点综艺节目充实一下自己的专业技能的,结果小正太一直在她耳边吵吵闹闹,于是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带着小正太去了江寒的饭店。 两人到的时候还不到九点,按理说大家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家里睡懒觉,结果让许姜茶意外的是,这么一大清早的江寒的饭店居然挤满了顾客。 江寒正忙得满头大汗,一看到许姜茶进门,立刻惊喜万分地冲许姜茶招了招手,“亲爱的,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收钱。” 许姜茶先交代了小正太几句,才走过去帮着江寒收钱。一直到了这一刻,许姜茶才切身地体会到江寒的算术究竟有多差。基本上他跟顾客的对话都是类似这样的: 顾客:“老板,我要2杯芒果汁,一杯柳橙汁,一杯草莓汁,一共多少钱?” 江寒:“你觉得我应该收你多少钱?” 顾客:“……” 江寒:“……你等会啊,我拿个计算机算一下。你也知道,世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别看我长得这么的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但事实上我高考的时候数学只考了13分。这么多年了,我保持的记录一直没被后来者打破过,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高手总是这么的难以超越。” 许姜茶明智地将他赶到一旁榨果汁,然后自己负责收钱算账。两人一直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所有的水果都榨成果汁换成了钱。 趁着江寒喜滋滋地抱着赚来的钱流口水,许姜茶将剩下的一杯芒果汁给了小正太,然后自己坐回江寒身边问出了刚来时就想问的问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忙,何覃和江烟暖呢?” “哦,烟暖昨天就跟着她经纪人回去了,说是有部新电影要拍。至于何覃嘛,他说不想跟我同流合污赚昧良心的钱,所以就去健身房了。” 许姜茶立刻抓住了关键词,“昧良心的钱?” 江寒笑得像一朵迎着风肆意开放的雏菊,“对啊,刚才卖出去的那些水果都是我从我朋友的果园里偷出来的。我朋友出国了,让我替他照看着果园。我一看那里面的瓜果蔬菜都熟了,便好心的替他摘下来卖了。唉,去哪里找我这么体贴的朋友啊!” 许姜茶默了默,“……你也不怕你朋友回国以后报警抓你。” 小正太跟江寒臭味相投,很快便称兄道弟地相携着到院子里抓蛐蛐去了。虽然许姜茶知道小正太跟江寒在一起谁吃亏还不一定,但毕竟祁悠远把人交给了她,许姜茶也实在不放心把小正太一个人丢在这里,所以只好搬了张藤椅去院子里睡回笼觉。 来这里的次数多了,许姜茶倒是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虽然房子和院子看起来都破破烂烂的,但破旧的地方也自有它的味道。至少,这里就非常的适合睡觉。 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就听到原本在院子的角落里称兄道弟的两人扭打了起来。许姜茶心不在焉地撑着胳膊坐起来,慢慢朝两人站的地方走过去。 刚走近,便听到江寒气急败坏地说道:“臭小子,这只大蛐蛐是老子的,别跟老子抢。” 小正太一脸凶恶,“是你的?你叫它看看它答不答应你。这样吧,我们也别在这里抢,我出个算术题,你要是能算出来,这个蛐蛐就归你。你要是算不出来,那这个蛐蛐就归我。” 江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小正太,“我只是数学差,不是没脑子。你觉得我一个高考数学考13分的人会跟你比算术吗?有种我们比智商。” 小正太忍笑,“好啊,你说怎么比吧!我就不相信我的智商会输给一个高考数学只考了13分连最简单的算术都不会算的人。” 江寒冷冷瞥了小正太一眼,“我们两个比,所以我们就不能自己出题。许姜茶,你来出题。” 许姜茶认真地看着江寒,“你直接认输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出个什么题目才能让你在智商上面优越过别人。” 江寒:“……” 碰巧看到何覃从外面拎着两袋菜走了进来,江寒立刻将出题的任务交给了何覃,“何面瘫,快点出个题目,我现在要跟这个家伙比智商。” 何覃认真想了想,“题目就是当着别人的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有智商的人。” 江寒满头黑线,“……这算什么题目,换一个。” 何覃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既然要比的话,就要比自己有的东西,不要比自己没有的东西。你要是跟他比弱智的话,你肯定赢得不费吹灰之力的。” 江寒沉吟半响,幽幽地来了句,“……小子,我知道比什么一定赢你。”边说边放下手里的蛐蛐便准备动手去解皮带,刚把蛐蛐放下,小正太便拿着蛐蛐跑远了。 江寒边跳脚边追上去,何覃等他跑远了,才放下手里的菜冲许姜茶笑笑,“对了,以后他再这么丢人现眼,直接打电话报警就可以了,不用不好意思。” 许姜茶笑笑,“我会的,你每天跟他生活在一起,很辛苦吧?” 何覃摆摆手,“不辛苦,就当是调剂生活了。” 小剧场: 江寒扯着头发,“……果园里的瓜果蔬菜都卖完了,店里的生意又变差了,再这么下去,老子真的要舍身取义了。” 何覃坏心眼的帮他出主意,“你舍身有什么看头,你有本事让祁悠远来舍身,我保证你的生意好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江寒果然上当,趁着某次祁悠远来店里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祁悠远听完之后并没有直接跟他翻脸,而是笑着摸出手机摁了个1,再摁了个1,就在他要继续往下摁的时候,江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祁悠远的手,“……老大,我错了。” 祁悠远笑笑,“别担心,我只是想试试看这个电话究竟能不能打通。” “……” ☆、私生子 7、私生子 祁悠远下班回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家里进贼了。第二个感觉就是许姜茶这个女人死定了。 他的视线最先落在客厅的沙发上,随即悠悠地说了句,“嗯,很好,沙发上这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既然没有人要,那就全部送给小区门口那个收废品的阿姨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特意停顿了几秒,果然听见许姜茶的房间里传来轻微地挠门声。 祁悠远了然地走过去拉开了冰箱,结果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冰箱里除了一些实在没办法生吃的蔬菜和肉类,其他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就连他搁在冰箱最上层用来配菜的豆瓣酱和辣椒酱都没逃过被洗劫一空的命运。 虽然知道许姜茶躲在房门后面看不见,但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祁悠远还是对着许姜茶的房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冰箱里肯定留有指纹,有了证据刚好可以报警抓人。” 话音刚落,许姜茶的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许姜茶探头出来,笑容可掬地看着祁悠远,“你回来啦?吃过晚饭了吗?” 祁悠远踢了踢地板上的包装袋,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许姜茶,我给你一个小时,不把屋子恢复成原样,就给我滚。” 许姜茶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从房间里钻了出来,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藏獒估计是吃撑了,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事情是这样子的。”许姜茶扭着衣角小媳妇样的解释道,“你早上不是把小正太丢给我就上班去了嘛,小正太吵着闹着要出去玩,于是我就带着小正太去了江寒的饭店,结果他跟江寒因为抢蛐蛐的事情打起来了,江寒因为没打过他,所以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祁悠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重点。” “重点就是,小正太回来之后各种无聊,于是他就打电话叫了他一堆同学过来玩,然后事情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怪我,毕竟人是你招来的。” 祁悠远都被她气笑了,“你好歹也算是这个家里的半个主人,你就不会开口拒绝吗?你养的这只吉娃娃看到外人进门好歹还会吠两声,你这么个大活人反倒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姜茶终于炸毛了,“你行你上啊!” 祁悠远冷冷地瞥了许姜茶一眼,随即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很快,那个让许姜茶头疼不已的小恶魔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祁悠远:“自己说说今天在我家做了什么好事。” 小恶魔:“对不起啊祁叔叔,我同学他们太闹腾了,今天真是给阿姨添麻烦了,我回去会好好批评他们的。对了,他们吃掉的的东西我也会让家里的阿姨买好了还给你们的,至于屋子的卫生你们就更不要操心了,如果家里的阿姨忙不过来,我可以让我爸妈来帮你们打扫。” 许姜茶愣愣地看着小恶魔,三秒之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白天明明没这么好说话的,我去,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祁悠远冷哼一声,“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现在时间是7点35,8点35你没有达到要求,你今天晚上就拎着你的行李奔向新生活吧!” 祁悠远离开客厅之后,许姜茶立刻掐住了小恶魔的脖子,“我跟你拼了。” 小恶魔打掉许姜茶的手,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我不区别对待不行啊,祁悠远这人太腹黑太变态了 ,而且武力值又高,连我爸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觉得我会傻到跟他作对吗?” 许姜茶不相信,“……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小恶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许姜茶一眼,“你搬进来之前,祁悠远一个月就能赶走十几个房客,简直是神来送神佛来送佛鬼来送鬼再来一个刚好凑一桌麻将。” 许姜茶满头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恶魔笑笑,“我之前还在想你究竟有多厉害居然能忍受祁悠远一年之久,现在看来,你不是厉害,你是真傻。人家小动物都还有趋利避害的本领,你这么个大活人居然不能预知危险,真是傻得可以。你如果继续按照这个趋势傻下去,估计哪天被祁悠远卖了都得傻乎乎地替他数钱。” 许姜茶傻乎乎地笑了笑,“其实祁悠远对我还是挺好的。你看啊,他这人很大方,从来不催我交租金,有时候我没钱了半年交一次他也不会催我。而且他厨艺非常好,有时候我没饭吃了他就会大方的赏我一顿饭。还有……还有……” 许姜茶正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想着祁悠远对她好的地方,就听到祁悠远的声音清晰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时间已经过去15分钟了,距离你拎着行李滚蛋的时间又近了15分钟,许姜茶,你做好无家可归的准备了吗?” 许姜茶默默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其实祁悠远这人真不咋地,他洁癖非常严重,每天回家都要洗澡,有时候我半夜睡得正香甜,会被他洗澡的水声吵醒。我每次叫了外卖在家里吃,他都会露出嫌弃的表情,而且我吃饭的时候掉一粒米饭,他都要用眼神威胁我将饭粒捡起来。还有,他这人非常的龟毛,厨房里的瓶瓶罐罐都得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摆放好。” 小恶魔耐心地听完,认真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阿姨,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许姜茶满头黑线,这小子不会是祁悠远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因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现场,所以许姜茶死缠烂打地逼着小恶魔跟自己一块打扫卫生。炼狱般的半个小时结束之后,许姜茶和小恶魔纷纷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祁悠远检验成果。 祁悠远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的检查了两遍,然后总结了一句,“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们打扫的这些地方没有一处是合格的;好消息是好在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合格,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们打扫完之后我肯定还得重新再打扫一遍。” 许姜茶抱着抱枕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边滚边哀嚎,“小恶魔,你说的是对的,祁悠远这人真的是又腹黑又变态。” 小恶魔也学着她的样子滚来滚去,边滚边答道:“你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摔一跤不知道地上有块砖头。” 许姜茶叹口气,“唉,时间是放满了水的浴缸,你我都是上帝画的小丑。从里到外都白净的人,如我,早早地就洗干净被上帝从浴缸里捞了出来;从里到外都黑透了的,如小恶魔你,早早地就已经被上帝溺死在了浴缸里;唯独外嫩里焦,外黑里白,外酥里嫩的祁悠远,一直被上帝摁在浴缸里,所以外界的人都看不清楚他的颜色。” 祁悠远和小恶魔,“……有话好好说,不要念诗。” 许姜茶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我没有念诗,我是在作诗。念诗跟作诗不一样,念诗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但作诗就不同了。” 小恶魔看着祁悠远,“继续往死里虐,千万不要放过她。” 祁悠远笑笑,“一定不负所托。” 小剧场: 小恶魔:“爷有钱了,想吃什么都可以跟爷说,爷罩着你。” 许姜茶:“……你从哪里得来的钱?” 小恶魔淡定地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们语文老师今天给我们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叫你最敬爱的人。” 许姜茶:“……这跟你有钱有什么关系?” 小恶魔:“我写了两篇,一篇写我最敬爱的人是我的爸爸,一篇写我最敬爱的人是我的妈妈。之后我拿着写我爸爸的文章去给我妈妈看,我妈妈一看这孩子居然最敬爱的人不是我,于是立马大手一挥给了我500块让我把最敬爱的人换成她。然后我再拿写我妈妈的那篇去找我爸爸,最后又从我爸爸那里得到了100块。如果我爷爷奶奶还在我家不回去的话,应该还可以再多赚600块的。” 一旁装作晒太阳偷听两人谈话的江寒敬佩地看着小恶魔,“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我小时候要有你这智商,当初开店的本钱早就有了。” 一旁光明正大地偷听两人谈话的何覃嫌弃地看了江寒一眼,“就你这智商,你敢肯定你倒时候会穿帮,然后被你爸爸毒打一顿,再被你妈妈毒打一顿,最后再被你父母一起打一顿。” 许姜茶:“……你们难道都没想过这个小孩的做法是不对的,应该劝他弃恶从善走上正轨吗?” 何覃摆手,“祁悠远一路都是三好学生,一路都是老师眼里的红人,他就是天性从小被压抑,所以现在才会腹黑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有祁悠远的前车之鉴,面对小白(小正太叫白黎)这种生下来就歪得不行的小孩子,不应该阻止他们,而应该顺应潮流。搞不好他们以后会成大器也不一定了。” 众人:“完全不能同意更多。” 祁悠远:“……刚刚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众人纷纷指着何覃,“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何覃。” ☆、战斗力 8、战斗力 周一上班这天,许姜茶所在的报社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有N重身份,她首先是希亚传媒的董事长千金,其次是言谈的未婚妻,最后,她曾经是许姜茶的情敌。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拥有漂亮的容貌和完美的身材,如果撇开言先生不谈,许姜茶觉得自己肯定也会羡慕这样的女人。但偏偏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言谈,所以许姜茶对这样的女人虽然算不上避如蛇蝎,私心里却是非常不想跟这样的女人有过多交集的。 倒不是自己还多惦记着言谈,怎么说了,就像自己一个人去饭店吃饭,去上个洗手间的工夫摆在桌上一口没动的菜就让人给端走了,再加上之后又碰巧知道是谁端走的,以后再看到这个人就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得多一些。 董晗晗进了庞大海办公室之后,办公室里的众人立刻开启八卦模式。 同事A:“……哇,这女人很漂亮啊!不会也是哪个明星吧?有知道内情的爆料一下呗!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就准备拔足狂追了。” 同事AA:“……就凭你?估计给她当个车夫都不够格吧!我告诉你,你若真想追她,也不是不可能,首先你得长得够帅,最好是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次一定要家世好,因为她有个非常有钱的老爸,而且她老爸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最后,还得她突然瞎了眼。” 同事AAA:“这话说得我就不同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你应该说,就算她突然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得彻底瞎透了才行。” 同事AA哀嚎一声扑过来抱住离他最近的许姜茶,然后颤颤巍巍地向许姜茶告状,“亲爱的,你看他们这些坏人。” 许姜茶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同事AA无语,他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来许姜茶这里寻求安慰啊? 董晗晗从庞大海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笑着走到许姜茶面前,“许姜茶,有空陪我去楼下的咖啡馆喝一杯吗?” 许姜茶笑着耸了耸肩,“恐怕不行,我还在上班。” 董晗晗不以为然,“需要我去帮你跟你们主编说一声吗?我相信,我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许姜茶叹口气,“非得我实话实说吗?其实我就是不想跟你去喝什么咖啡,当然啦,我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啊!” 董晗晗闻言立刻脸色一变,一旁围观的众人也纷纷露出既八卦又惊恐的表情,八卦的自然是许姜茶跟董晗晗的关系,至于惊恐嘛,则是因为许姜茶今天的杀伤力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最终许姜茶还是跟着董晗晗去了楼下的咖啡厅,原因很简单,打架她有把握,泼咖啡她也把握比董晗晗动作快,再加上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所以她在把董晗晗气得头顶冒烟之后,施施然地提起裙摆下了楼。 两人往咖啡馆临窗的位置一坐,从两人身边经过的顾客和服务员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两人一眼。一开始自然都是在看许姜茶对面的董晗晗,因为董晗晗的美是非常外放的,毫不掩饰的,所有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到,哇,这个女人好漂亮。 而坐在这样色彩浓艳如油画的董晗晗面前,许姜茶就是素净,长相素净,衣服颜色也是素净的。像是凌晨四点未眠的海棠花,又像是在雨露中盛放的青莲。这一刻,让人想到一句美好的诗句,“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一杯咖啡慢慢地见了底,董晗晗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许姜茶,我马上要跟言谈结婚了。” 许姜茶点点头,“哦。” 董晗晗:“我想请你来当我的伴娘,你能抽空过来吗?” 许姜茶继续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淡淡地说道:“伴娘就算了,不过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董晗晗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要来?” 许姜茶故作惊讶,“诶,奇怪,你这次不就是特意来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吗?好吧,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董晗晗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又镇定自若地说了句,“姜茶,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有言谈,不过我跟言谈是真心相爱的,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由衷的祝福我们,我们很需要你的祝福。” “好啊,祝福你。” 董晗晗内心的悲伤真是无处遁形,毕竟许姜茶输得越难看,她赢得才会越有成就感。最怕的对手就是许姜茶这种,明明输了,却比她这个赢的人更云淡风轻。而且是从她跟言谈牵着手出现在许姜茶面前时,许姜茶就表现就非常的镇定,仿佛言谈对她许姜茶来说就是个特别无关紧要的人。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言谈这么多年都没有彻底的忘记过她。哪怕言谈都跟自己朝夕相对,心里依然有个角落是留给许姜茶的。 所以怎么可能甘心? 最不甘心的就是,言谈跟她在一起四年,只对她发过一次脾气,而这唯一的一次发脾气,就是为了许姜茶。因为那一次她实在气不过,气急败坏地说出了要找人毁了许姜茶。那一次,言谈非常冷淡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董晗晗,有生之年如果许姜茶出了一点点意外,那你就做好永远失去我的准备吧!” 言谈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所以这么多年,就算董晗晗私下里诅咒过许姜茶无数次,但却再也不敢动毁掉许姜茶的心思。甚至连这样自作主张地过来找许姜茶说话,都担心会惹恼言谈。 想到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董晗晗说话的口气都有点不好了,“许姜茶,你这么多年都单身,不会是还惦记着言谈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你未免想太多,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惦记别人的东西。” 董晗晗笑笑,“是你的,别人再惦记也抢不走,不是你的,自然有比你更对的人来接手。对言谈而言,我就是那个比你更对的人。” 许姜茶叹口气,“这话也同样送给你,毕竟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挖墙脚的人。简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董晗晗抓起桌上的咖啡杯便朝许姜茶泼过去,许姜茶眼疾手快地躲开,随即也不客气地抄起桌上的咖啡朝董晗晗泼了过去。 这一下正中董晗晗的脸,于是原本光鲜亮丽的董晗晗瞬间便狼狈起来。 两人待的位置虽然靠窗,但相对着咖啡厅里的众人来说却也是靠角落的位置。再加上事出突然,所以店里的顾客并没有发现。 董晗晗被泼了一头一脸的咖啡,连擦也不擦,便抓起桌上的空杯子朝许姜茶丢去。玻璃杯侧着许姜茶的耳边擦过去,最终砸在了许姜茶身后的玻璃窗上。巨大的响声瞬间便惊醒了店里所有的人。 许姜茶笑着对匆匆赶来的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这位朋友手滑了,不小心打碎了你们一个玻璃杯。没事,该赔什么你们都可以让她赔,毕竟她非常的有钱。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就是希亚传媒董事长的千金董晗晗。” 服务员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都了然的哦了一声,许姜茶看董晗晗的脸都红了,心里又解气又觉得稍有不忍,所以也不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而是直接离开了咖啡馆。 刚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许姜茶以为是言谈,所以接起来也不等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便恶狠狠地说了句,“言谈,请管好你的女人,再让她过来影响我的工作,这一次让她成落汤鸡,下次就让她哭成SB。” 话音刚落,便听到电话那头响起小恶魔的声音,“呦呵,原来许阿姨也是有追求者的啊,素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了。” 再然后便是江寒欠扁的声音,“小许许,你要真的那么缺男人的话,可以来找我嘛!虽然我这人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不喜欢婚前有过于亲密的行为,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那我得提前把我家里收拾干净,顺便去买一条性感的内裤。” 何覃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就穿你那条骚包的红内裤就好啦!” 然后就是江寒跟何覃日复一日打斗的声音,随着打斗声一块响起的还有江寒的哀嚎,“何面瘫,你都说过不告诉别人的,老子弄死你……啊啊啊啊……还有,我都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老子今年本命年……算了,不暴露秘密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所以何覃,吃俺老孙一棒。” 电话最后传到祁悠远手里,祁悠远总结道:“许姜茶,在你得罪别人的时候一定要切记一点。” 许姜茶以为祁悠远是要给自己传授经验,立刻耐着性子支楞着耳朵专注地听着,然后就听到祁悠远继续说道:“一定要切记,不要告诉别人你跟我住在一起,我怕你拖累我。” 挂断电话的时候许姜茶真的有一种告诉全世界自己在跟祁悠远合租的冲动。 小剧场: 许姜茶:“上班太辛苦了,想开个跟江寒一样的小店做生意。” 祁悠远从兜里摸出一张欠条,“这是江寒开店之初问我借钱时给我写的欠条,我估计按照他现在的每日收益,应该要还到他老吧!哦,也许得还到他死。” 许姜茶:“……算了,我还是好好上我的班吧!” ☆、别乱来 9、别乱来 江烟暖的新电影定在4月27号举行试映会,江寒同志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吵着闹着要去试映会见见世面。江烟暖拿他没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给了他四张试映会的邀请函。 祁悠远对这种场面完全不感兴趣,也完全不用给江寒面子,所以一听江寒说起是去参加什么电影试映会,便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何覃和许姜茶虽然也对这种试映会没什么兴趣,而且也不需要给江寒面子,但架不住江寒天天在他们耳边叽叽喳喳,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江寒硬塞给他们的邀请函。 原本许姜茶以为只要答应江寒去参加试映,江寒就会安静下来,谁知江寒反而更加激动了。每次看到她来店里都要反复反复地问一堆问题,不是参加试映会的那天他应该穿什么衣服就是试映会那天他要做什么发型。 在他连续问了三天之后,许姜茶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了句,“随便吧,反正你打扮得再好看也不会有人注意你的。” 江寒立刻嘤咛一声,随即便抬起小拳头捶打起了许姜茶的胳膊,边捶打边娇娇媚媚地说道:“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啦!” 许姜茶冷眼看着江寒发神经,一直等到江寒彻底安静下来,才扬声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何覃提议道:“何覃,要不我们俩合伙在院子里挖个坑把这家伙活埋了吧?太影响食欲了。” 何覃的声音很快便从厨房里传了出来,“……不能直接活埋,得先找针线将他的嘴巴缝上,这样活埋的时候才能万无一失。” 江寒立刻老实了。 等到时间越来越临近试映会,江寒的狂躁症兼抑郁症蒹焦虑症已经严重到连何覃都治不住了。于是这天何覃主动给许姜茶打了个电话,让她中午来饭店吃饭的时候叫上祁悠远。 叫祁悠远何覃自己也可以叫,但何覃却让许姜茶去叫,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差事。 祁悠远许姜茶惹不起,但何覃许姜茶也一样惹不起,权衡半天之后,许姜茶还是试探性地给祁悠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祁悠远便态度不善地说道:“许姜茶,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打了这个电话。” 许姜茶立刻加快语速说道:“……何覃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叫你去江寒的饭店吃饭。我的话说完了,你觉得这事重不重要啊?” 祁悠远冷哼一声,“是不是江寒又疯了?这样吧,你帮我去江寒的饭店打包二十份午餐给我送到公司来,我来帮你们解决江寒的事情。” 祁悠远说完也不等许姜茶反应过来,便嘭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许姜茶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件事情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话虽这样说,但许姜茶还是抽空去了一趟江寒的饭店。不知道祁悠远用了什么办法,许姜茶到的时候江寒居然老老实实地在饭店里帮着何覃打扫卫生。看到许姜茶进门,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算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许姜茶心虚地看了江寒一眼,然后没好气地看着何覃,“帮我做二十人份的午餐带走,再给我做一份在这里吃。至于什么菜的话,你看着做就行。钱先欠着,回头你问祁悠远要。” “好的,你的那份我请客,不对,直接算在祁悠远账上吧,反正他有钱。” 江寒冷眼看着她,“你过来帮祁悠远带饭?你跟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说吧,刚才祁悠远打电话过来威胁我是你的主意还是何覃的主意?” 许姜茶装傻,“祁悠远刚才打电话威胁你了吗?他是怎么威胁你的啊?” “还能怎么威胁,还不就是让我还他钱。”江寒朝地上呸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祁悠远借钱,真是招惹神招惹鬼都不该招惹祁悠远啊!” “祁悠远到底借给你多少钱啊?你直接还给他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不想还吗?我早就想还给他了,可是我每次去还他钱,他都说不着急不着急,于是一直到现在也没还出去。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想用这笔钱来威胁我。” 何覃点点头,“恭喜你,花了这么多年终于参透了祁悠远的险恶用心。” 三人兵荒马乱地忙了一个多小时,许姜茶终于拎着二十人份的快餐和一张写着祁悠远公司地址的纸条离开了江寒的饭店。 出租车司机估计还没吃午饭,闻着她手里饭菜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呦,小姑娘是送外卖的?我闻着你们店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要不这样,你给我留个你们店里的电话,我中午如果在这附近跑的话,可以去你们店里尝尝。” 许姜茶默默地摸出手机,把江寒的电话留给了司机。然后又翻到短信页面给祁悠远发了条短信,大致意思是她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他公司,让他安排人接驾。 祁悠远果然安排了人下来接她,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字在公司楼下排开,连见多识广的司机先生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许姜茶付完钱准备下车时,司机先生默默地来了句,“姑娘,你一个送外卖的怎么会惹上黑客帝国呢?” 祁悠远的公司许姜茶是第一次来,所以从电梯出来之后便看什么都挺新奇的。就连看到祁悠远公司门口的LOGO和名字,都在心里转个圈想着,哦,原来他公司的LOGO是这样的啊,原来他的公司名字叫祁之远科技公司啊! 进了公司之后,许姜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安静,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和空调声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因为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许姜茶连脚步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事实上根本没有人搭理她,甚至连抬头看她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埋头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许姜茶一直跟在三个黑衣男子身后沿着旋转的木质楼梯上了楼,才终于看到祁悠远的办公室。 许姜茶站在门口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敲门,后来一想自己又不是祁悠远的员工,于是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门。 然后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因为祁悠远居然趴在办公桌后面睡觉。许姜茶想着在楼下累死累活的员工,再看着在这里大大咧咧睡觉的祁悠远,忍不住在心里臭骂了祁悠远一顿,才加重脚步蹬蹬地走了进去。 祁悠远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许姜茶,立刻开口吩咐道:“把饭菜放在那边的茶几上你就可以回去了。” 许姜茶愣了一下,“喂,我辛辛苦苦地给你跑腿,你就这么一句话就打发我了?好歹也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吧?” 祁悠远从善如流,“谢谢!” “好吧,光说谢谢还不够,你还得给我报销来回的打车费。还有,饭钱我还没付,你到时候记得给江寒他们。”许姜茶边说边默默地从兜里摸出几张小票拍在了祁悠远桌上,“呐,这是刚才打车的小票和江寒给你手写的菜单,每道菜的价格都附在后面了,你不信的话可以核对一下。” 祁悠远被噎了一下,“……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许姜茶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这年头多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你以为那些真正吃饭不给钱的人就能看出来吗?也看不出来,否则饭店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祁悠远无力地摆了摆手,“好,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报销的。我要睡觉,麻烦你出去的时候顺手替我关上办公室的门。” 许姜茶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祁悠远,“好的老板,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上班睡觉的老板都很容易肾虚的。” 祁悠远看着夺门而出的许姜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老天爷肯定是派许姜茶来整他的,肯定是。 小剧场: 晚上许姜茶刚进家门,便被祁悠远压着双臂顶在了门板上。因为事出突然,再加上祁悠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所以许姜茶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撞断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许姜茶立刻气势汹汹地说道:“祁悠远,你偷袭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单挑。” 祁悠远扯了扯嘴角,“我这人不喜欢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花太多的时间,我比较喜欢直奔主题。” 许姜茶结结巴巴地看着他,“直奔什么……什么主题……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我过来我就……我就……告诉全世界,然后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的公司因为你破产倒闭。” 祁悠远都被她逗笑了,“你就算告诉了别人,别人也只会当是你占了便宜,而我比较吃亏。” 许姜茶想了想,悲催的发现事情似乎确实是如此。祁悠远见她不说话了,立刻凑近了一点,“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得赶紧试试看我上班睡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肾虚了。” 许姜茶狗腿地看着她,“您一看就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呐!” 祁悠远:“……” 许姜茶:“……”神啊,赶快来道闪电劈死她吧! ☆、初交锋 10、初交锋 江烟暖的新电影举行试映会当天,江寒特意拉着何覃和许姜茶去理发店做头发。 许姜茶自从上班之后便剪了短发,而且只要头发稍微长一点,她便会去理发店将头发打短。所以一进理发店,她便下意识地交代理发师,“你好,我只需要把头发打短,不烫不染不办会员卡。从现在开始,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说废话也算时间。” 何覃比她更夸张,那个染着白头发带着黑色耳钉的理发师刚挑起他几缕头发看了一眼,他便扭过头恶狠狠地威胁对方道:“好好剪你的头发,敢多说一个字,老子揍死你。” 江寒无语半响,好一会之后才幽幽道:“许姜茶好歹还告诉了理发师要求,你连要求都没告诉理发师就让别人闭嘴,人家怎么给你剪啊?” 何覃戾气还未完全收回去,听到江寒还敢顶嘴,下意识便抄起桌上的剪刀要朝江寒冲过去。江寒见状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于是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江寒原本略微带着点自然卷的发型成了爆炸头,许姜茶原本就不长的头发又短了稍许,看起来像一个清秀的男孩子。而何覃的头发……一点变化都没有,因为负责给何覃剪头发的那个理发师全程都拿着工具在何覃身后呈石化状。 两人又陪着江寒回去换了一套骚包的燕尾服,才急急忙忙地打车赶去试映会现场。刚下车,便看到祁悠远的那辆黑色大切诺基停在路边,而祁悠远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 江寒立刻扬声道:“喂,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早知道你来的话我们就不打车了啊,可以蹭你的车把油钱省下来。” 何覃:“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姜茶:“喂,祁悠远,回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我可以蹭你的车回去,反正顺路嘛!” 祁悠远朝三人走过来,然后目光略过许姜茶和何覃精准地落在江寒的爆炸头上,“……怎么,来的路上被雷击中了么?” 许姜茶和何覃笑喷。 江寒在两人的笑声中扯着自己的小卷毛悲愤欲绝地说道:“……这怎么会是被雷击的呢?你不觉得我这头发完全是艺术品吗?正所谓生命诚可贵,艺术价更高,若为艺术故,生命都可抛。你们都没有我这种觉悟,我可以为了艺术抛弃自己的生命。艺术万岁,艺术万岁!” 祁悠远:“好吧,我理解你愿意为了艺术献出生命的精神,但我依然不理解你怎么好端端的会被雷电给击中。” 江寒内心的潜台词是:这人好讨厌的。 这次烟暖的电影举行VIP试映会的影城就是上次许姜茶采访她的那个电影院。影院显然相当重视这一次的试映会,特意重新布置了放映厅,而且在长长的走道上铺上了红地毯。 四人出示了邀请函之后进了内场,才终于发现坐在第一排跟付寒凑在一块说着悄悄话的江烟暖。 江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付寒,随即满意地摸着下巴说道:“这小子比电视上看着似乎还要帅一点,做我女婿也算合格了。” 许姜茶:“你确定是女婿而不是妹夫?” 何覃:“白痴。” 祁悠远:“……付寒如果真的跟烟暖在一起,估计不是你嫌弃付寒,而是付寒嫌弃你。毕竟一个连妹夫跟女婿都分不清楚的人,想不让人嫌弃都很难。” 江烟暖看到他们,立刻提着裙摆朝他们走了过来。付寒见江烟暖这么热情,估计以为这四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也跟着江烟暖走了过来。 江烟暖只好给付寒做了介绍,“这是我亲哥哥,江寒。这个是我哥哥的朋友,何覃,是个人物。这是我哥哥的朋友,也是个记者,叫许姜茶,也算是个人物吧!这是我哥哥的朋友祁悠远,绝对是个人物。”然后反手一指身边的何覃,“这是付寒,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一群人故作热情地互相打着招呼。江寒等众人寒暄完毕,才满眼冒着红星地问江烟暖,“烟暖,你刚才介绍他们的时候说他们三个都是个人物,那我是个什么啊?” 江烟暖沉吟半响,“你是个人。” 江寒:“……” 因为还得招呼别人,所以烟暖和付寒很快便离开了。许姜茶刚跟三人一起在最后一排坐下,便看到言谈和董晗晗挽着手走了进来。 这样的场合碰到这两人并不算意外,所以许姜茶的视线只在两人身上停顿了三秒,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不过饶是这样,董晗晗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她,随即便笑着挽住言谈的胳膊朝许姜茶坐的位子走了过来。董晗晗能感受到言谈的抗拒,可是她也知道,言谈在外人面前绝对会给她这个面子。毕竟这样的场合如果真的跟她撕破脸,对言谈并没有什么好处 董晗晗拉着言谈停在许姜茶面前,随即扬着笑脸说道:“好巧啊许姜茶,又见面了。” 许姜茶回了她一个笑,没说话。 董晗晗的视线沿着许姜茶滑过去,经过许姜茶身边的祁悠远,然后到江寒再到何覃,最终笑着说了句,“这是……跟男朋友们一起来看试映会?” 许姜茶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董晗晗一眼,随即扬起手便朝董晗晗的脸抓去。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所以这一下其实只是想吓吓董晗晗。 事实证明效果显著,董晗晗下意识地往后倒去,如果不是言谈伸手扶了扶她,只怕董晗晗就会顺着台阶直接滚下去。 许姜茶见好就收,笑着将手收回来妥帖地放在腿上,淡淡道:“最近在跟着师傅学武功,原本以为对方就是个江湖骗子,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吓吓人还是足够的。” 董晗晗惊魂未定地抬起手准备还许姜茶一巴掌 ,手刚朝许姜茶的方向挥动了一下,祁悠远便伸手拍掉了董晗晗的手,“这位小姐,我跟我女朋友好好的在这里坐着,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你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这么没教养地要朝我女朋友挥巴掌,你真当我这个男朋友是死的么?” 江寒也跟着接茬道:“这位小姐,就算你不把许姜茶的正牌男友放在眼里,也应该把我这个追求者1号放在眼里吧?真当我不敢动手打女人么?” 何覃挥了挥拳头,“要打就打,跟他们废什么话。” 许姜茶又欣慰又无奈,有一个男朋友就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凑热闹啊?这样一来,人家还真以为我有三个男朋友了。 董晗晗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言谈目光沉沉地盯着许姜茶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许姜茶认真看着言谈,一字一顿地说道:“言谈,我只是大学的时候对你有过好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我们真的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现在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应该一笔勾销了。你好好跟你的未婚妻过日子,我也好好的跟我的……男朋友过日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不好吗?” 言谈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便扭身就走。董晗晗瞪了许姜茶一眼,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许姜茶认真跟身边的三个传奇人物说道:“容我友情提醒一下各位,刚才你们得罪的是希亚传媒的董事长的千金和女婿,也许会遭到对方的报复。当然啦,我相信凭你们的能力肯定可以成功化解的,我相信你们。” 江寒不以为然,“当然,奴家只要把自己亲手做的外卖给希亚传媒的工作人员送一次,保证他们整个公司的人都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覃笑笑,“别的不会,不过打架老子倒是从来都没有怕过谁,大不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就打一双。” 祁悠远思索片刻,认真地回道:“没事,有我妈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众人不解,祁悠远耐心解释道:“我是没有希亚传媒的人有钱,但是我妈应该有。而且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要真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妈估计能把他们希亚传媒踏平。小学的时候跟同学打架,我把同学打掉了一颗门牙,但是我也被我同学挠了一下,结果我妈硬是大闹了我同学家,逼得我同学跟我赔礼道歉才罢休。” 三人:“……真是虎母无犬子啊!” 小剧场: 小正太:“今天我们班有个女生给我送情书了,还送了我一堆零食。” 许姜茶:“然后呢?” 小正太:“……然后我就答应做她男朋友了。算上她的话,我在学校里就一共有11个女朋友了。每天早上吃1号女朋友给我带来的早餐,上午吃2号女朋友给我送的上午茶,中午吃3号女朋友给我送的午餐,下午吃4号女朋友的给我送来的下午茶……唉,像我这种被太多人追求的烦恼,你这种27岁都还没有男朋友的阿姨是不会理解的。” 许姜茶:“……” ☆、祁妖孽 11、祁妖孽 试映会结束之后,江烟暖过来问四人电影观后感。 江寒打了个哈欠,故作深沉地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多说多错,所以我只说一句,这部电影相当滴精彩,至少全程无niao点。” 何覃瞄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印,冷哼一声,“电影一开场你就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当然全程无niao点。” 江烟暖:“……那何覃兄觉得电影如何呢?” “画面倒是很精彩,不过对我来说全程都像是在看无声电影。”何覃痛苦地回忆道,“因为江寒打呼噜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一直到现在我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江烟暖叹口气,扭头看着许姜茶,“许兄,我现在说明一下要求。不许说自己一直在睡觉,不许说江寒呼噜声太响影响了你看电影,不许说电影全程无niao点……总之,刚才江寒和何覃说过的话你都不许说。” 许姜茶认真看着她,“我说的肯定跟他们两个说的不一样。首先,我觉得电影真的特别特别的好看;其次,我觉得你演得真的特别特别好;最后,我真的很喜欢付寒了。等会你一定要记得帮我找付寒要一张签名照,切记切记。” 江烟暖突然有一种直接用手把这三个人都撕碎的冲动,不过公共场合,女明星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江烟暖极力忍住了内心暴虐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祁悠远,“祁兄,你的看法呢?” 祁悠远先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拿起来搭在胳膊上,才悠悠地说了句,“以后还是尽量往花瓶这条路上靠靠吧,能跟别人拼脸就最好不要跟别人拼演技,毕竟拼脸你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如果拼演技的话是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了。” 江烟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抓着江寒的胳膊便是一通捏。江寒便捏得莫名其妙:“喂,刚才的话又不是我说的,你不捏祁悠远跑过来捏我干嘛?” 何覃:“很好理解,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 江寒悲愤欲绝地指着许姜茶,小声问江烟暖,“我好歹也是个男的,就算比不过何覃跟祁悠远,比许姜茶这细胳膊细腿的总要强壮点,你为什么不捏许姜茶要来捏我呢?” 江烟暖头也不抬,“我不打女人的。” 江寒捏着衣角,扭扭捏捏地看着江烟暖,“其实,奴家跟你们是一样的,不信你摸。” 江烟暖嫌弃地看了江寒一眼,倒是停住了施虐的动作。江寒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娘希匹,这年头男人果都是弱势群体。” 何覃不以为然,“弱不弱的,主要还是看人。” 江寒立刻不自量力地冲上去跟何覃扭打在一起,然后不出三招被便何覃放倒在地。江寒一边在地上蠕动,一边涕泪交加地控诉何覃,“何面瘫,你居然动手打女人?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动手打女人?你不是人!” 众人:“……” 从影城出来之后,众人意外地发现祁悠远停在外面的车被贴上了罚单,罚款理由是违章停车。 江寒立刻忘记之前的忧伤和不愉快幸灾乐祸起来,“哈哈,祁悠远,你居然也有今天啊!我还以为你这辆车随便停在那里都不会被罚款了,现在看来,你也是有软肋的啊!不过好在你被罚的钱不算多,所以就当破财消灾了。” 祁悠远右手拿着罚款单,左手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原本还想顺便送你和何覃回饭店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们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江寒:“……我错了,求放过。” 祁悠远笑笑,“刚犯了错误就直接认错是不行的,得让犯了错误的人得到教训,这样他们才会谨记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江寒看着全场唯一能跟祁悠远稍微抗衡一下的何覃,认真提议道:“……何覃,你再不说话我们就真的得打车回去了。” 何覃扯了扯嘴角,“送你一句不作就不会死吧!” 许姜茶全程都非常不讲义气地在扮演隐形人,所以最终只有她一个人坐上了祁悠远的车。 祁悠远这人大部分时候都看不出喜乐,所以许姜茶实在摸不准他究竟有没有生气,不过想到江寒的前车之鉴,许姜茶还是决定继续老老实实地扮演隐形人,以免触怒了祁悠远被赶下车。 车子经过两人合住的小区时,祁悠远眼也不眨地便开了过去。许姜茶瞬间脑补出很多少儿不宜的剧情,类似于祁悠远将车开到荒郊野外对她这样那样,最后将她杀掉抛之山野;或者祁悠远将车开到一个荒郊野外,然后阴测测地笑着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类似于外星人的样貌,然后将她赶下车弃之不顾的场景。 等到最终发现祁悠远只是将车停在小区附近的菜市场门口时,许姜茶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需要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一下妄想症了。 许姜茶跟祁悠远合租了将近一年,跟祁悠远一起逛菜市场的场景就连在许姜茶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果然,人如果活得够久的话真的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碰到。 许姜茶对于买菜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一进菜市场便乖乖地跟在祁悠远身后。祁悠远挑好菜付完钱,便会自然而然地递给她,她则屁颠屁颠地接过菜拎在手上,然后继续尽职尽责的像一条忠犬一样跟着祁悠远。 经过卖牛肉的摊位时,许姜茶终于说了进菜场之后的第一句话,“买点牛腩吧,我想吃土豆炖牛腩了。” 祁悠远脚步都不带停顿,“想吃自己做。” 许姜茶将所有的菜腾到一只手上,然后用空出来的手揪住祁悠远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祁悠远,我辛辛苦苦地给你拎了一路的菜,就想吃个土豆炖牛腩不算过分吧?” 祁悠远看着揪着自己衣袖的白皙手指,突然觉得虽然这道菜相对来说费的时间稍微久一点,但也确实不算太过分。于是鬼使神差的,祁悠远居然真的开□□代卖肉的大叔切1斤牛腩。 话音刚落,许姜茶便补充道:“大叔,麻烦切2斤,1斤不够吃。” 许姜茶拎着两斤牛腩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食材心满意足地出了菜市场。经过一家超市时,许姜茶再次开了口,“祁悠远,现在咱们是有菜有肉了,不过你不觉得我们还是缺了点什么吗?” 祁悠远双手插兜冷眼看着她,许姜茶被祁悠远这样的眼神看得整个人都心虚了,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句:“我觉得应该买点酒,红的白的啤的都行啊,我这人也不咋挑。” 祁悠远冷哼一声,“就你那酒品,我很担心你喝醉了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许姜茶;“……你可以侮辱我的酒品,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眼光。我没喝醉都看不上你,你确定我喝醉了就能看上你吗?” 祁悠远默默地顿住脚步,慢慢地俯下身凑向了许姜茶。一瞬间许姜茶只注意到祁悠远的眼睛。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祁悠远的眼睛相当漂亮,眼形修长,眼角微微上扬,尤其又是存了心地魅惑许姜茶,所以单看眼睛便觉得此刻的祁悠远相当的妖孽。 可是明明是这样妖孽的一双眼睛,眼神里却又像被水洗过一样明亮清透,还能透露出一丝丝的无辜和稍许的深情。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许姜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得异常地欢快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震得她整个胸腔都微微发疼。 祁先生见美男计达到了预计的效果,立刻恢复成那个清心寡欲看不出喜乐的冷漠性子,而且愈发欠扁的说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许姜茶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心里又庆幸又悲伤。庆幸的是自己最终抵抗住了美色的诱惑,并没有当着祁悠远的面真的流口水;悲伤的是,自己刚才似乎好像真的为祁悠远的美色所倾倒了,虽然只是倾倒了一下下,但一下下的倾倒也是真的倾倒啊! 许姜茶认真地提醒自己,许姜茶,你不要命了?祁悠远这样的白天鹅也是你能宵想的?你也不怕最终被祁悠远整死? 小剧场: 话说如果江寒真的有朝一日因为穿越或者是因为某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变成了女人,大概会是这样的场景: 江寒:“何覃,老子终于成为真正的女人了。” 何覃:“你不是一直都是吗?” 江寒:“那不一样啊,以前人家是女儿心男儿身,现在人家是女儿身女儿心。不信,你看。”说着说着便豪爽地拉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何覃:“……” 店里的其他顾客:“……”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了,谢谢大明湖畔一脸血的地雷,(*  ̄3)(ε ̄ *)谢谢shinann 的评论((づ ̄ 3 ̄)づ) ☆、黑电脑 12、黑电脑 晚餐的时候许姜茶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土豆炖牛腩,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会被祁悠远电到的缘故,吃饭的时候许姜茶一直不太敢看祁悠远的眼睛。偶尔不小心跟祁悠远视线交汇,也是心虚的迅速移开。 祁悠远显然也发现了许姜茶的反常,不过他这人向来恶趣味,所以许姜茶越是不敢跟他对视,他便越是要主动招惹许姜茶。不是动手给许姜茶夹个菜,就是直接放下手里的筷子噙着一抹笑注视着许姜茶。 害得许姜茶明明面对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桌子菜,却完全没有好好欣赏美食的心情。 好不容易坚持到祁悠远放下碗筷,许姜茶立刻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祁先生,我还没吃饱,要不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玩会儿电脑,或者是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吃完了会好好收拾餐厅和厨房的,我保证。” 祁悠远忍笑,“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会影响你的食欲?” 许姜茶立刻摇头,“怎么会了,正所谓唯有美男跟美食无法辜负。我如果专心致志地享受美食,就无法欣赏您的美色;但若我心无旁骛地欣赏您的美色,这满桌的美食就得被辜负了。” 祁悠远认真看着许姜茶,“那什么,我对当记者的人不是很了解,我想问问,是不是所有当记者的人都跟你一样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许姜茶:“……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虽然谈判看起来不算顺利,但最终祁悠远还是遂了许姜茶的心愿离开餐桌回了自己的房间。祁悠远一离开,许姜茶立刻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然后哼着小曲开始收拾厨房。 确定厨房和餐厅里的一切一切都符合祁悠远龟毛的要求之后,许姜茶才抱着笔记本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挑部电影看。结果原本好好的笔记本怎么都开不了机,一直蓝屏。许姜茶连试几次都不行,想着隔壁那个开网络公司的祁悠远,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敲响了祁悠远的房门。 祁悠远拉开房门看到是许姜茶,语气相当不善地问道:“有事?” 许姜茶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祁悠远的冷漠,然后相当狗腿的说道:“祁先生,我的笔记本开不了机了,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看一下啊?” 祁悠远哼了一声,“不能,我又不是修电脑的。” 许姜茶不解,“咦,你不是开网络公司的吗?网络公司不就是跟电脑打交道的吗?”其实还有一句话许姜茶没有说出来,那句话是:你连电脑都不会修也好意思开网络公司? 祁悠远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姜茶,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吧,我会,但我的出场费很高。” 许姜茶防备地后退了一大步,“你想干嘛?” 祁悠远沉吟半响,“再按上次的要求给我煮杯咖啡吧!” 祁悠远在客厅里帮着许姜茶修电脑的时候,许姜茶也信守诺言窝在厨房里帮他煮着咖啡。其实这种情况对祁悠远来说连问题都算不上,只要重装一次系统便可以搞定,可是许姜茶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祁悠远却故意装出非常为难的样子对许姜茶说:“问题虽然解决了,不过解决得相当的费劲。如果你不是碰到我的话,就这么个问题,估计得花你半个月的工资。” 许姜茶基本上就是个电脑白痴,除了知道开机关机和正常的上网发新闻聊天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一窍不通。基本上电脑碰到开不了机的问题她都是直接重启或者是检查一下各种线有没有被自己踢掉,所以一听到到祁悠远这么说,立刻感激得五体投地,“真的吗?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这是你的咖啡,请慢用。” 祁悠远骄矜地接过咖啡微微抿了一小口,突然开口问道:“白天碰到的那两个人经常纠缠你?” 听起来是疑问句,不过语气反而更偏向于肯定句,许姜茶没想到祁悠远这种看起来完全没有八卦心的人也会关心自己的八卦,所以颇为受宠若惊地实话实话道:“不能算经常,只能说是偶尔。而且通常都是一个一个的出现,像这种一起出现的场景比较少。” 祁悠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淡定地继续八卦道:“以前倒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种让前男友纠缠不休的魅力。” 许姜茶淡定地接招,“你以前没看出来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比如你以前肯定也没看出来我居然还会煮咖啡,而且煮得还不错。” 祁悠远虽然没说话表示赞同,不过心里是同意的,毕竟目前为止他只发现了许姜茶这一个优点,如果再否认的话,实在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许姜茶在祁悠远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试了试被祁悠远修过的电脑,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连开机的速度都比之前要快。 因为心情太好,再加上身边这个抱着咖啡杯安安安静静的祁悠远实在太具有迷惑性,所以许姜茶得意忘形地拍了拍祁悠远的肩膀,认真表扬道:“电脑修得不错,我相信你只要好好做下去,以后你的公司肯定会越来越成功的。” 祁悠远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跟这个固执地认为网络公司就是修电脑的公司的女人做进一步的交谈了。 许姜茶开了电脑之后下意识地进了邮箱,然后便发现了言谈今天给她发来的邮件。许姜茶犹豫了一下,才点开来看。邮件里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确切的说,是一张关于两人的合照。 好像是大一下学期照的,那时候是跟着班上的一群同学去海边玩,然后跟言谈坐在沙滩上的时候,被同去的朋友偷拍的。许姜茶曾经拿这张照片做了一段时间的电脑封面,一直到言谈跟董晗晗在一起,许姜茶才将桌面换掉,连同照片也一并删除。 许姜茶摸着下巴盯着照片沉吟半响,悠悠道:“唉,想当年的我是多么的青春靓丽啊,套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悠远凑过来看了一眼,认真提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个男人的电脑黑掉?黑电脑我很擅长的,对了,看在我们是合租室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友情价。” “黑电脑么?祁先生你处理起事情来果然很简单粗暴,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种既简单又粗暴的处世哲学。”许姜茶认真考虑了一下祁悠远的提议,慢慢说道,“现在还不需要,最好是等言谈在开什么公司高层会议的时候,你去黑掉他的笔记本,然后让他原本要放映出来的PPT变成什么穿比基尼的美女图之类的。” 祁悠远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比狠毒什么的女人果然还是稍微胜于男人啊! 好在言谈这人只是给许姜茶发了几张颇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于是许姜茶非常镇定地将言谈发过来的照片里的自己截出来,然后将截出来的照片单独建了一个文件夹保存,再把言谈放进回收站里。 还别说,倒是意外的解气了。 祁悠远对她的行为非常不理解,不过祁悠远除了那天晚上偶尔表现出了八卦行为之外,平日从来不八卦,所以自然也不会去说许姜茶。 倒是江寒听闻了她的行为,非常不耻的数落道:“许小姐,光拿照片出气有什么意义,你要真气不过,我可以陪着你当面去找言谈撕那什么。” 何覃也帮着出主意,“或者你把言谈约到饭店来,我可以把他套上麻袋,然后让你结结实实地揍他一顿。” 许姜茶坐在那张非常适合睡觉的藤椅上,吹着柔柔的风,清清淡淡地回道:“要不江寒你来扮成我,然后让何覃把言先生约出来,你们两个联手将言先生狠狠揍一顿吧!” 两人异口同声:“那你呢?” 许姜茶:“我可以帮你们加油啊!” 小剧场:如果弄一个美色排名,你们觉得应该怎么排?理由是什么? 江寒:“我>江烟暖>祁悠远>许姜茶>何覃。我的美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需要什么理由。” 何覃:“我的排名就是我跟江寒调换一下位置,其他人可以变也可以不变。理由就是江寒这种娘娘腔小白脸在我眼里一点都不美。” 江烟暖:“当然是我最美,毕竟女演员大部分都是靠脸吃饭的,再说我也没有靠实力吃饭的本钱,如果连美都比不过,那我也就不活了。” 许姜茶:“我觉得大家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当然,最美的话我觉得是祁悠远。理由是……他真的很美。” 祁悠远:“……比美?还是跟江寒何覃还有许姜茶江烟暖这群人一起比?你确定你不是在拉低我的水平?” ☆、补补脑 13、补补脑 过完五一假期上班的第一天,许姜茶便接到了一项新的采访任务。 事情很简单,其实就是希亚传媒近期新签了几个艺人,希望本地的各大纸媒、网媒都能对这几个新签的艺人进行专访,最好是能放在头版头条宣传。 专访这种事情其实还算容易,但事情牵扯到希亚传媒,许姜茶便下意识地想逃避。所以她一从庞大海的办公室出来,便直接将采访任务交给了无辜的大白。 许姜茶:“大白同志,组织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能不能胜任?” 大白:“……少来,我看是你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吧,别栽赃给组织。” 这孩子似乎比之前聪明不少,居然已经骗不到他了,许姜茶见他已经拆穿,索性也不隐瞒了,“好吧,其实是我私人的原因不想接这个采访任务,你愿不愿意帮我接?” 大白防备地看了她一眼,“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采访任务。” 许姜茶将手里关于希亚传媒新签的那几个艺人的资料拍在大白桌上,“其实很简单,就是去采访一下希亚传媒新签的几个艺人。喏,这是这几个艺人的基本资料和采访时希亚传媒那边希望我们问到的一些问题。采访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就是希亚传媒总部。因为这篇采访稿需要放在我们最新一期的头版头条上宣传,所以你写的时候需要稍微注意一下措辞。” 大白差点自我了断,“……喂,我还没答应你了。” 许姜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白,“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的,我相信你。采访稿出来之后我请你吃饭,随便你点。” 大白考虑了三秒,咽着口水说道:“那就楼下的那家川菜馆吧,我要点两份剁椒鱼头和两份炸子鸡,嗯,还有一份泡椒小炒肉。” 许姜茶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一样给你点两份,不够再点。” 为了两份剁椒鱼头、两份炸子鸡和两份泡椒小炒肉,第二天大白同志拎着摄像机和许姜茶昨天给他的采访资料便打车去了希亚传媒。 许姜茶原本还提着心,生怕言谈又搞什么幺蛾子,等到四点的时候给大白打了个电话,听大白说采访一切顺利,她才算是彻底放了心。结果5:30的时候,许姜茶却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大白受伤住院了。 许姜茶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便冲下了楼。正是下班高峰期,许姜茶站在街上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空的出租车,正等得心急,便看到言谈的路虎停在了她面前。 许姜茶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径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达省中医院门口,许姜茶刚准备拉开车门下车,言谈便横过手臂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停车。” 许姜茶冷哼一声,“言谈,我现在一心惦记着大白的伤势,所以没有这个心情盘问你,事实上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比如,我的同事受伤是不是因为你;再比如,你一个日理万机的堂堂总经理,怎么会这么快便知道我同事住在哪家医院。” 言谈将握住许姜茶手腕的手向下滑了滑,一直到许姜茶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进自己的手心,他才微笑着说道:“许姜茶,你明明知道我的目标是你,你却偏偏把你的同事牵扯进来,你觉得你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没有做错呢?” 许姜茶将手从言谈手里抽出来,淡淡一笑,“我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识人不清,一直还把你当成人,殊不知你早已不是人了。”边说边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结果手刚碰到车门,身后的言谈便啪嗒一声将车门上了锁。 许姜茶叹口气,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言谈纠缠不休啊! 言谈锁上了车门,愈发不疾不徐起来。先是从兜里摸出烟点上,随即就坐在许姜茶身边一言不发地猛吸,一直到整个车里都烟雾缭绕,言谈才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些年在希亚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最有用的一点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且这种不择手段连上帝都会原谅。” 许姜茶真诚地看着他,“所以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早点去见上帝。” 言谈:“……我手下有一个员工,长得很一般,也没什么钱,但却非常地受女人欢迎,好些女明星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后来有一次我们部门聚餐,他跟在座的男同事传授经验,你猜他怎么说?” 许姜茶自然不会回答他,他似乎也没指望过许姜茶会回答,顿了一下之后便径自说了下去,“他说,‘女人都很简单的,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就好。’所以许姜茶,你要什么?” 许姜茶笑笑,“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最好是以后见面都只当彼此是陌生人就最好了。” 言谈置若罔闻地继续说道:“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作为交换条件,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上天入地也替你办到。” 许姜茶认真拍了拍言谈的肩膀,“有病一定要尽快治疗,不要拖,越拖越严重。我认识一个精神科方面的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尽快介绍你入院治疗。” 言谈突然朝许姜茶扑了过来,许姜茶被他带得整个后背都撞向了身后的车门,痛得整个人都痉挛起来。言谈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许姜茶的不对劲,两手抱着许姜茶的头,嘴唇便不管不顾地过来寻许姜茶的唇。 许姜茶将脸微微偏过去,躲开言谈的吻,然后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用力敲打言谈的头,有血顺着言谈的脑袋流下来,落在许姜茶的脸上,衣服上。言谈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继续吻着许姜茶的脸颊,边亲吻边喃喃自语地叫着许姜茶的名字,“姜茶、姜茶……” 许姜茶心里又惊又痛,终于下了狠手用力砸向了言谈的后脑勺。言谈连叫都没叫便昏了过去,许姜茶将手指放在言谈鼻尖确认了一下他确实有呼吸,才腾出手开了车锁。 许姜茶在医院门口缓了好一会,又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才进医院叫人出来抬言谈。帮着言谈办理好入院手续之后,许姜茶才上二楼去看大白。 大白一见她进来,便拍着床哀嚎道:“许姜茶,我为了你的采访被缝了三四针,一顿饭不够,得再加一顿。” 许姜茶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心里终于轻松了不少,语气也随之带上了一丝笑意,“好,等你出院了想吃几顿就吃几顿。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整进医院的啊?” 大白心满意足地从床上坐起来,绘声绘色地说道:“嘿,你可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多惊险。当时群访都快结束了,然后主办方那边就宣布说还有最后一个单访的环节,不过只能由一家媒体来单独访问这几个艺人。于是为了争这个单独访问的机会,各家媒体简直是一场混战啊!其实我都准备收拾摄像机回公司了,结果也不知怎么的,我就莫名其妙地挂了彩。再然后我就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家医院了。” 许姜茶点点头,“好了,你躺下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大白摸着下巴沉吟半响,“西瓜、葡萄、芒果、荔枝、龙眼、香蕉、橙子、菠萝、樱桃、苹果梨子一样给爷来一份吧!牛排羊排猪排挑着给爷来一份吧!糖醋里脊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烤鸭水晶虾仁红烧狮子头全给给爷来一份吧!” 许姜茶笑笑,“哦,我差点忘了,刚才上来的时候护士特别叮嘱我,你今天刚缝了针,现在只能吃流食垫垫肚子。换句话来说,你刚才说的这一大堆你都不能吃。不过你可以挑挑看你喜欢喝什么样的粥。白粥怎么样?还是你想喝小米粥?” 小剧场: 大白出院这天,许姜茶特意将他带到江寒的饭店准备请他吃顿药膳作为报答。 因为这是许姜茶第一次带朋友过来,而且还是个男的,所以大白一进店便遭到了江寒和何覃的热情款待兼仔细盘问。 江寒:“你跟许姜茶是同事啊?那你知道许姜茶其实是有男朋友的人吗?” 大白:“……这个嘛,事实上我并不是特别清楚,因为最近我不小心伤到脑子了,可能得修复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好起来。” 何覃:“不止是有男朋友,而且许姜茶还在跟她男朋友合租中。换句话来说,许姜茶跟她男朋友进展得非常顺利,像你这样脑子有伤的家伙是不可能有机会横插一脚的。” 大白:“……我真的只是想来吃个药膳补补脑而已啊!” ☆、为什么 14、为什么 因为大白受伤,所以许姜茶原本的活动范围又增加了医院这一项。以前是每天中午去江寒的饭店吃过饭之后便回报社上班,现在是每天去江寒的饭店吃过饭便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去医院找大白。 好在她虽然每天都来医院,但却从未在医院里碰到过言谈,所以生活虽然忙碌,但总算是平静下来。 不过平静地生活持续到大白出院,许姜茶便接到了一个噩耗:祁悠远的父母要来南京。 许姜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噩耗。因为祁悠远还在厨房里熬着玉米排骨汤,所以整个屋子都飘散着一种浓郁的香味。她根本没办法专心致志地考虑这个问题。 许姜茶觉得祁悠远这人真是过分,明明知道她是个吃货,却非得在这样的环境里跟她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 “我来重新梳理一下你刚才说的事情,你父母明天要来南京,所以你希望我搬到江寒的店里去住一段时间,但是我的全部东西都得留在家里不许带出去。”许姜茶慢慢说,“你是这个意思吧?” 祁悠远点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你刚才还漏掉了一点,就是我父母在我这里住的这一段时间里,你不许露面。” “为什么?” “很简单,我希望我父母知道我有女朋友,但我不希望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谁。这段时间我会跟他们说我女朋友在国外出差。”祁悠远耐心解释。 许姜茶继续机械地问道:“为什么?” 祁悠远:“……许姜茶,我问你啊,这套房子也是我自己买的,全额付款,没有还贷压力,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租给外人呢?” 许姜茶已经完全进入了机械模式,无论祁悠远说什么,她都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呢?” “为的就是这一天。我想过找人假扮我女朋友,但可行性不大。因为我不知道我父母什么时候会来突击检查,而且我也没把握找到合适的女朋友扮演者。当然,我也想过临时去买一堆女孩子的东西回来假装家里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是我母亲眼光非常毒,我没什么把握能瞒过她。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女人合租,这样做有以下几个好处:第一,家里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是真实的,我母亲绝对不会看穿;第二,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就算女人不出现,我父母也会相信我其实是有女朋友的,这样就避免了我的女朋友,也就是你跟我父母聊天的过程中露馅的可能性。我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不明白也不许问了,再问我就当你同意了。” 许姜茶:“为什么?” 祁悠远站起来,“好,你当你已经同意了。我现在打电话给江寒,让他们暂时收留你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有钱的话也可以去住酒店,不过酒店的钱得你自己付。玉米排骨汤你要不要喝?” 许姜茶:“喝。少给我盛点排骨,多给我盛点玉米。” 啃着玉米棒的时候,许姜茶的神智终于回炉,忍不住佩服地看了祁悠远一眼,“祁悠远,你会不会下了太大一盘棋啊?” 祁悠远姿态优雅地端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小口,才淡淡地回道:“做事情之前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清楚,将事情的风险降到最低甚至是零,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姜茶想了想,“话虽这样说,但你也太变态了。对了,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反正你只是为了骗你父母嘛,那你为什么之前还要换那么多租客呢?” 祁悠远叹口气,“第一个租客是个花痴,每天看着我口水流一地;第二个租客倒是不发痴了,但真的很喜欢跟别人吵架,每天我伴着她的吵架声入睡,再伴着她的吵架声醒来;第三个租客是个网络小说家,经常半夜穿着白色衣服披散着头发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游荡;第四个租客是个摄影师,每天都拿着相机对我拍个不停;第五个啰嗦到死;第六个神经质,每天我晚一点回家她都委婉地提醒我让我放轻脚步不要吵到她睡觉,我是招租客不是招菩萨;第七个喜欢带朋友来我家里吃火锅……总之,我换租客的时候总以为下一个会很好,结果一直换到你,我才知道,果然对合租者真的不应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许姜茶听得非常有趣,忍不住继续追问道:“我听小恶魔说我是你的第11个租客啊,你刚才说到第7个,还有3个你没说。” 祁悠远仔细回想了一下,“第八个倒是不麻烦,但实在太像个男人,长得像穿衣风格也像,总之比我还爷们,我很怕我父母会误以为我已经弯了,所以只好忍痛割爱了;第九个嘛,喜欢养宠物,而且最喜欢养的就是蛇;第十个太邋遢。” 许姜茶大乐,“这么说我还是挺正常的嘛! 祁悠远冷哼一声,“是啊,你除了不喜欢打扮自己,邋里邋遢,还有喜欢喝酒之外,确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许姜茶据理力争死不承认,“我里有。你想啊,我虽然不喜欢化妆,但我每天都洗澡洗头;我虽然不喜欢收拾卫生,但除了我房间之外的地方每天都会被你揪着收拾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而且我房间也不是脏,那是乱;我虽然喜欢喝酒,但那是情调的表现,又不是酗酒,而且自从我上次喝醉了想拉着你跳舞,从此之后家里一出现酒的影子就被你丢掉了,根本没有喝酒的机会好吧!” 祁悠远认真总结道:“你虽然跟之前的那十来个房客相比也没什么太大优点,但你比她们所有人都听话,所以你才能留到最后。” 许姜茶内心OS:我不是听话,我只是斗不过你罢了……好吧,其实我就是听话。 祁悠远:“好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去江寒的店里。” 许姜茶抱着碗,呆呆地看着祁悠远,“不是说你父母明天才过来嘛!我不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多住一晚吗?” 祁悠远骄矜地抬了抬下巴,“不行,他们明天一大早就会到。” 许姜茶:“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你父母看到这样的情况,肯定就会误会你跟你女朋友已经在同居中了。估计在父母的心目中,两个孩子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肯定要抓紧时间安排结婚的事情了。” 祁悠远淡定状,“等他们一回去,我就会告诉他们,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我女朋友已经从我家里搬出去了。分手理由,房事不合。” 这个理由嘛……好吧,算你狠! 喝完玉米排骨汤之后,祁悠远又大发慈悲地给许姜茶炒了个蛋炒饭,许姜茶又感激涕零又心存疑虑,“祁悠远,这是最后的晚餐吗?你是准备让我吃完这顿就送我上路吗?” 祁悠远:“……好好吃你的蛋炒饭,别乱想。” 许姜茶乖乖地吃完蛋炒饭,然后抱着藏獒跟祁悠远出了门。祁悠远的车子滑上街之后,许姜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刚才让我什么都不要带,我连摄像机都搁在房间里没带出来。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没它不行啊!” 祁悠远脾气很好地说道:“没事,我明天早上给你把摄像机送到江寒饭店,顺便送你上班。” 许姜茶立刻得寸进尺,“我记得离我们小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非常好吃的早餐店,要不你再顺便给我带份早餐过来?” 祁悠远冷冷地瞥她一眼,“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许姜茶立刻识相地耸了耸肩,“没什么,我只是让你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车子停在江寒的饭店门口,江寒和何覃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他们了。许姜茶抱着藏獒下车,江寒立刻被藏獒吸引了视线,“这是你的狗啊?叫什么名字?” 许姜茶:“是,名字叫藏獒,但它的品种是吉娃娃,它是个女孩子,今年4岁了。” 江寒:“借我玩两天。” 许姜茶躲开江寒伸过来的手,“抱歉,狗狗如老婆,恕不外借。” 江寒:“……那这样,我借给你老婆玩几天。” 众人:“……畜生。” 小剧场: 许姜茶住的房间在二楼,江寒的隔壁,何覃的隔壁再隔壁。许姜茶在这里住的第一晚,没睡着。因为江寒一直在隔壁房间鬼哭狼嚎到凌晨。 许姜茶在这里住的第二晚,许姜茶睡得还不如第一晚,因为江寒第一天的鬼哭狼嚎惹怒了何覃,于是第二天被何覃拖到院子里狠狠揍了一顿,凄厉的叫声让许姜茶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第三天晚上,许姜茶终于顶不住困意小声跟这两个祖宗商量,“你们就不能将私人恩怨放在白天解决,晚上好好地让人睡个觉吗?” 两人点头状。 结果第四天一大清早,许姜茶就被敲门声吵醒了,而且何覃在外面边敲门边认真地问她,“许姜茶,天亮了,我可以揍江寒了吧?” 许姜茶内心潜台词:神啊,救救我吧! ☆、扮女人 15、扮女人 祁悠远的父母来南京住了一周便准备回去了,祁悠远将这两尊大佛送到机场,一直目送着两人过了安检,才心情颇佳的驾车回家。经过江寒的饭店门口时,更是大发慈悲地将许姜茶和藏獒同志一并带了回来。 许姜茶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欢快地扑向了自己的床,“我亲爱的床,我真的是想死你了……啊啊啊啊……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是孤枕难眠食不下咽,没有你的日子我真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啊!” 客厅里的祁悠远正弯腰给藏獒喂水,听到许姜茶的话,忍不住淡定地出声提醒道:“发病的时候请稍微控制一下音量,不要吓到门外经过的行人,也不要吓到现在正给你喂狗的人。” 许姜茶听到祁悠远的最后一句话,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蹬蹬蹬蹬地跑到客厅,“咦,你还真的在这里帮我喂藏獒啊?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都很讨厌小动物,怎么突然这么良心大发啊?” 祁悠远顿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一周不见,藏獒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你想念你的床自己茶饭不思,它难道也要陪你饿着吗?” 许姜茶蹲在祁悠远身边跟他一起盯着藏獒看,“是瘦了点,不过不是饿瘦的,是被江寒和何覃这两个家伙折腾瘦了。那两人老是大晚上不睡觉打得鬼哭狼嚎的,藏獒同学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守着等两人打完架了才睡,所以每天晚上都忙得没空睡觉。” 两人蹲在地上说着说着话,便听到门外响起了略显局促的敲门声。祁悠远冲许姜茶扬了扬下巴,淡定地吩咐道:“去开门。” 许姜茶正常情况下还是相当硬气的,所以祁悠远的话音刚落,她便学着祁悠远的语气淡定地反问回去:“凭什么?” 祁悠远站起来,边往厨房走去边淡淡地开口说道:“我现在要去做晚餐,如果你不是这么多问题的话,也许我会考虑多做一份。” 许姜茶立刻从地上蹦起来,“小的马上去开门。” 许姜茶刚拉开门,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的人,便被一个女人扑上来抱住了。许姜茶刚准备开口大叫,便听到抱着她的女人兴奋地开口说道:“你就是我们家悠远的女朋友吧?见到你真的是太高兴了。哦,你还不认识我是吧?我就是祁悠远的妈妈呀!” 许姜茶:“……”阿姨您这样自问自答真的好吗? 祁母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身后这个拎着行李箱的男人就是祁悠远的爸爸,祁悠远跟他长得特别像,你光看脸就能认出他们是父子俩。” 祁父放下手里的行李箱,抱歉地看了许姜茶一眼,随即压低声音说了句,“她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跟她见面,所以她表现得比较兴奋,你别见怪。” 祁悠远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此刻明明应该在飞机的两尊大佛居然又奇迹般地回来了,忍不住头痛起来,总觉得他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局,就这样宣告失败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四人终于坐在了沙发上。 祁妈妈抓着许姜茶的手,亲亲热热地问道:“小许,你是哪里人啊?” 许姜茶瞥了祁悠远一眼,见他回了个求饶的眼神,立刻微笑着乖乖地回祁妈妈,“浙江杭州的,在南京读大学,所以就留在南京了。” 祁妈妈兴奋状,“自古苏杭出美女,老话果然说的没错。你的基因也这么好,以后你跟我们家悠远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许姜茶滴汗,“……这个嘛!” 祁妈妈责怪地看了祁悠远一眼,“悠远这孩子连谈恋爱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过我们,如果不是我跟他爸爸这次来,说不定他会一直瞒下去。对了,你跟悠远在一起多久啦?悠远说你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估计都有四五年了吧?” 许姜茶将手放在身后,用力掐了祁悠远一把,才继续笑着回道:“是啊!” 祁妈妈笑着点点头,“……既然你们感情这么稳定,又已经住在一起了,那什么时候考虑结婚的事情呢?反正我跟他爸爸这段时间也在这里,要不我们一块去杭州见见你的父母?” 许姜茶:“……”阿姨,您真的要这样速战速决吗? 祁悠远显然也很头疼,“妈,结婚的事情我还没想好,就算许姜茶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您这一见面又是扑倒又是催婚的,万一把我女朋友吓跑了怎么办?” 祁妈妈一巴掌拍在祁悠远头上:“臭小子,只要姜茶同意了,我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到时候你同意也得结,不同意也得结。” 祁悠远:“算了,现在还不到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以后再说。许姜茶,来厨房帮我。” 许姜茶刚准备起身,祁妈妈便摁住了她的手,然后怒视祁悠远,“下厨是男人的事情,要女人帮什么忙?” 祁悠远:“……” 祁爸爸:“……” 四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一顿还算得上是丰盛的晚餐,然后又各自回房间洗了澡,才在祁妈妈的组织下围坐在客厅沙发上讨论该怎么分配房间。 祁妈妈率先开口提议道:“我觉得应该这样分,我跟你爸爸睡那间稍微小一点的房间,悠远你就跟姜茶两人睡主卧。” 祁爸爸点头如捣蒜,“我同意。” 祁悠远不满道:“……妈,都跟你说了我跟许姜茶虽然住在一起,但一直都是分房睡的。要不这样,我跟我爸一间,你跟许姜茶一间,或者我直接开车送你们去附近的酒店开间房。” 祁爸爸迟疑片刻,“好像也行。” 祁妈妈立刻生气起来,“你怎么这也行那也行啊,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祁爸爸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妈妈,认真地反问道:“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主见吗?难道不是只要绝对服从你的命令就可以了吗?” 祁妈妈冷哼一声,“光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还不够,还得加上一条,你绝对服从的对象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能服从,哪怕那人是你的儿子。” 祁爸爸:“喳!” 许姜茶听得目瞪口呆,祁妈妈家教可真够严的啊! 因为一直争执不下,所以祁妈妈最终将选择权抛给了许姜茶,“姜茶,你自己说说看,你是愿意跟我这个老太婆挤一张床,还是愿意跟我们如花似玉的祁悠远挤一张床。” 许姜茶突然灵机一动,“……要不我跟祁悠远去住酒店吧?” 其实许姜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在家里逃不开跟祁悠远睡一间房的命运,那就躲去外面吧!祁父祁母总不至于跟着两人去酒店吧? 祁妈妈犹豫了一下,这次终于没有再提反对意见,“这样也好,反正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比较喜欢浪漫,而且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觉得我们这些老人家碍手碍脚的。” 祁悠远耸耸肩没说话,祁爸爸见自己的老婆大人都点头了,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许姜茶和祁悠远在五月末的深夜12点,孤男寡女地去酒店开房间。 因为懒得大半夜开车去太远的地方找酒店,所以两人目标一致地选择了距离两人所住的小区最近的某家五星级酒店。 办理入住手续时,许姜茶淡定地冲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的手势,“您好,麻烦帮我开两间房。”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祁悠远立刻纠正她的话,“不是两间,是一间。” 许姜茶先是后退一步跟他保持安全距离,然后才防备地瞪着他,“喂,你想干嘛?” 祁悠远淡定地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圈,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们两个住在一起,该担心的人应该是我,毕竟你这人还算是有前科的。” 许姜茶撇撇嘴,小声替自己辩解,“只是喝醉了想拉着你跳个舞,顺便再给你一个纯洁的吻,那也叫有前科?” 祁悠远笑笑,“嗯,这不叫有前科,这叫曾经对我图谋不轨!” 许姜茶叹口气,自己当时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调戏祁悠远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真的想杀人。 进了房间之后许姜茶才发现房间里居然只有一张双人床,许姜茶无语半响,幽幽道:“是你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换床还是我去找?” 祁悠远摸着下巴沉吟半响,“刚才说是没有空房间的,要不这样,我们两个剪刀石头布,赢的睡床,输的睡沙发。” 许姜茶痛心疾首地看着祁悠远,“你字典里难道没有绅士风度这四个字吗?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直接把床让给我,自己自觉地去睡沙发吗?” 祁悠远:“许姜茶,不要扮女人,像个爷们一样跟我剪刀石头布吧!” ☆、近一步 16、近一步 剪刀石头布的最终结果是许姜茶睡床,祁悠远睡沙发。两人都对这个结果没意见,于是分床之战顺利宣告结束。 许姜茶这人睡觉认床,再加上离得不远的沙发上就睡了个祁悠远,于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正翻得欢快,就听到祁悠远的身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许姜茶,你再不好好睡觉就过来给我睡沙发。” 许姜茶本来就睡不着,一听到祁悠远开口说话,立刻主动找了个话题跟祁悠远闲聊起来,“话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坚持只订一个房间啊?难道你父母会半夜过来查岗吗?还是说他们会打电话到酒店来查我们的入住记录?” 祁悠远一直保持着安静等许姜茶把这一大段话说完,才认真反问她,“许姜茶,你觉得我们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姜茶想了想,“室友关系。” 祁悠远:“不对,应该是情侣关系,而且是已经有同居之实的情侣关系。换句话来说,我们住一间房才是最合理的。” 许姜茶惊得整个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变成情侣关系了?那不是用来骗你父母的吗?” “这确实是用来骗我父母的,但既然要骗就得骗个彻底,一定要骗到我父母回去之后我们的情侣关系才能结束。”祁悠远慢慢说道,“当然,做为对你这段时间当我女朋友的感谢,等我父母离开南京之后我可以放下身段给你当一个月的厨师。” 许姜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那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可以点菜吗?比如我今天想吃荷兰豆炒牛肉,你就必须得给我做一道荷兰豆炒牛肉。我明天想吃石锅饭,那我明天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道你亲手给我做的石锅饭放在餐桌上,而且还冒着热气。” 祁悠远忍住脾气,轻轻地说了句,“可以。” 许姜茶立刻得寸进尺起来,“既然你答应要给我当一个月的厨师,那就意味着这一个月里我的一日三餐都得由你来负责,周末自然是三餐都在家里吃,但如果是工作日的话,你也得在做早餐的时候给我多做一份让我带去报社当午餐。” 祁悠远再忍,“……可以。” 黑暗里许姜茶看不清楚祁悠远的神色,见他这么轻易便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立刻得意忘形起来,“还有,如果我晚上加班到很晚,结果回到家里的时候肚子饿了,也可以把已经睡着的你叫起来让你给我做宵夜。” 祁悠远侧身对着许姜茶的方向,冷冷地说了句,“你再敢跟我多提一个,前面答应你的那些条件我都一并推翻。” 许姜茶默默钻回被窝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开玩笑的,你只要给我当一个月的厨师就行,做什么菜你随意!” 谈判彻底破裂之后,许姜茶又翻来覆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结果天刚蒙蒙亮便再次醒了过来,这次倒不是因为睡不着,而是因为一件比失眠更要命的事情……她一向准时的大姨妈居然提前了。 酒店房间里没有姨妈巾,就算有,她也没法出这个门,因为她没有带可以换的衣服来,而且她昨天晚上是直接穿着衣服睡的,现在连床上都一塌糊涂,身上肯定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不太好意思,许姜茶依然还是走到沙发边推醒了还在睡的祁悠远。 因为刚睡醒的关系,所以祁悠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慵懒懵懂的状态,反应自然也比平日里慢了半拍,呆呆地盯着许姜茶看了好一会儿,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许姜茶快速地交代道:“你现在马上开车回去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再顺便帮我在床头柜拿几包那个……日用品。就是左边的床头柜里,你只要拉开抽屉就能看到。” 祁悠远瞬间反应过来,“卫生巾啊?” 许姜茶红了红脸,“知道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对了,如果分不清楚是日用型还是夜用型的话,可以把那几包全部给我带过来。” 祁悠远边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边不解地回道:“为什么会认不出来?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上面的产品说明。” 许姜茶一直目送着祁悠远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才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男人啊,怎么能跟女人讨论女性用品讨论得这么面不改色,甚至比女人还放得开呢?” 许姜茶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祁悠远去而复返,因为身上实在是黏黏腻腻地不太舒服,所以许姜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冲进了洗手间。 一直等到把自己彻底收拾干净出来,许姜茶才好奇地问祁悠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祁悠远立刻摆出一副‘我还没说你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的’表情冷冷地回道:“我以为衣服这种东西肯定是放在衣柜里的,结果进了你的房间之后我才知道衣服不仅可以放在衣柜里,也可以仍在床上、凳子上、甚至是地板上……我就不明白,你不穿的衣服为什么不放进洗衣机里洗干净,却偏偏要到处乱丢了?” 许姜茶立刻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个嘛,因为每件衣服都有自由,它们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我不能强迫它们一定要待在柜子里。不过这跟你去了这么久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帮我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洗干净了么?” “不然呢?” 许姜茶认真看着祁悠远,“我觉得你的软件公司就算经营不善倒闭了,你以后也不愁生存,就凭你这长相和手艺,再加上洁癖又龟毛的个性,开个保洁公司肯定能赚到手软。” 祁悠远冷笑一声,“我觉得就算没有我这手艺,只要世上再多几个你这样的女人,开保洁公司的人一样可以大赚一笔。” 许姜茶:“谢谢抬爱。” 祁悠远:“……”明明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却偏偏有一种沟通无能的感觉,也是醉了。 退订房间之后,许姜茶原本想跟祁悠远一起去地下车库取车,祁悠远却坚持让许姜茶坐在大厅里等他。许姜茶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所以也没怎么坚持便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目送着祁悠远穿过大厅往电梯口走去。 许姜茶突然觉得,祁悠远这人居然连背影都是好看的。或许是因为看不到长相,所以反而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凸显出来,那是一种非常沉静淡然的气质,如长在沉静山林的翠竹般飘逸俊秀,又带着一点点与世隔绝的味道。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但身形颀长,走路的姿态又不疾不徐,所以似乎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气氛都随之变得沉静起来。 许姜茶看到后来整个人都微微有点愣神,而且疑虑丛生,这样美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一直到坐上了祁悠远的车,许姜茶都有点失神,而且内心依然还是有一种想直接问祁悠远为什么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的冲动。不过许姜茶最终还是按捺下来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涉及对方的隐私,而两人的关系又真的还没到可以问这么隐私的问题的这一步。 但这个问题真的是很令人好奇啊! 祁悠远并没有发现许姜茶的心思,只是边认真开着车边漫不经心地提议道:“先找个地方吃完早餐我再送你回公司。” 许姜茶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她根本都没听清楚祁悠远究竟在说什么。 车子停在一家粥店门口,祁悠远率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许姜茶迟疑了一下,才解开安全带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进店以后照例是许姜茶坐在位子上休息,祁悠远去前台点餐。 许姜茶呆呆地看着祁悠远动作熟练地取餐盘、取粥勺、取纸巾……心里的八卦之火又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都说一个男人的体贴举动都是他的前女友教出来的,祁悠远体贴成这样,他的前女友应该不止一个吧? 想到这里,许姜茶忍不住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边捶边在心里叮嘱自己:够了啊许姜茶,祁悠远有没有前女友,究竟有多少个前女友都是他的事情,你少在这里胡思乱想,赶紧回神回神回神…… 正捶着,便听到祁悠远略显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了起来,“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再不好好爱惜估计就更不聪明了。” 许姜茶徐徐地叹了口气,随即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许姜茶,你刚才真的是想多了,这么毒舌的男人怎么会有前女友这种生物呢?你真的当世上的女人都瞎了啊? ☆、扮情侣 17、扮情侣 假扮情侣这件事情祁悠远似乎很擅长,而许姜茶则全程都有一种明明很不在状态却又因为已提前收了钱不得不逼着自己继续演下去的感觉。 比如祁悠远每次作为男朋友开车来接许姜茶下班,许姜茶都会将帽子压低到盖住眼睛,然后猫着腰钻上车,再迅速吩咐祁悠远开车。 再比如接完许姜茶之后,祁悠远会找一家饭店跟她一起吃晚餐。每次许姜茶都要挑带包间的饭店,而且进出门的时候一定跟祁悠远保持安全的距离……所谓安全的距离,就是无论是谁看到这两人都不会想到他们是一起的。 祁悠远忍了几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问她,“许姜茶,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祁悠远给你丢人了?” 祁悠远说这番话的时候两人正坐在一家香味扑鼻的面馆里吃牛肉面,其实这并不是适合谈话的环境,不过祁悠远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所以许姜茶边挑着碗里的面条边小声回道:“怎么会啊,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会丢人了,就你这帅度,只露半张脸就能亮瞎我同事他们的眼睛。” 祁悠远笑眯眯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很不希望我在你的同事们面前露脸呢?” 许姜茶叹口气,“……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说如果我们毫不避嫌地走在一起,万一碰到熟人,我要怎么向他们介绍你呢?说是朋友,他们肯定不信;说是恋人,他们肯定会抓着我盘问半天……所以为了避免这么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低调一点,最好是除了你父母之外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祁悠远面容沉静地看着她,眼眸温柔又明亮,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许姜茶完全招架不住,“许姜茶,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姜茶惊悚状,“什么怎么样?”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装傻。”祁悠远笑着说,“你看啊,我们在一起合租了将近一年,彼此的生活习惯都了解。你见过我父母,而且很得他们的喜欢。我去过你的报社,你来过我的公司,所以我们也算是基本了解彼此的工作环境,而且也能接受彼此的职业。还有,你跟江寒、何覃他们相处得很不错,虽然他们不怎么重要,但至少你不用担心融入不了我的朋友圈。你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我们两个都很适合在一起。” 祁悠远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等着许姜茶做决定。 许姜茶心里早就乱成一片,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思考祁悠远的话。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出乎她的预料了,先是祁父祁母莫名其妙地去而复返、然后是她主动提议一起去住酒店,再然后便是祁悠远莫名其妙地提出要跟她假扮情侣,直到现在祁悠远居然提出要跟她假戏真做……许姜茶突然有一种所有的事情都环环相扣等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来的感觉。 而且此时的祁悠远眼神里隐隐地含着期待和焦急,就像……祁悠远等着自己点头答应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了。 难道……祁悠远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许姜茶脑海里,便被许姜茶硬生生地掐断了。开玩笑,祁悠远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了,就算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祁悠远是喜欢自己的,那也肯定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花了将近十分钟做完祁悠远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心理建设之后,许姜茶才在祁悠远的注视下开口说道:“祁悠远,如果只是因为你刚才提到的那几个原因,你选择女朋友的余地依然很大,并不一定非得是我。另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单身到现在,但我坚持单身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随便找个男人凑合着过一辈子的。” 祁悠远完全愣住了,好一会之后才愤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过是在凑合?” 许姜茶认真看着他,“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不是凑合是什么?” 祁悠远微微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好半响之后才抬眸笑着淡淡问道:“许姜茶,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的人不用长得太帅,但长相一定要看起来很舒服。可以不喜欢笑,但笑起来一定要很温暖。对了,还要有整齐干净的牙齿和纯净明亮的眼睛。手要长得非常漂亮,手指要白皙修长,一点点指甲都不能留。个子不用特别高,当然,也不能太矮。最佳的高度就是刚好比我高一个头或者再稍微多一点。性格的话最好沉静淡然一点,至少话不能多。” 祁悠远叹口气,“要求太多,简单一点。” 许姜茶笑笑,“那就只要求两点,第一点就是长得要合我心意,第二点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惧沉默,当然,想倾诉的时候又能有很多很多的话说。” 祁悠远突然从桌上探身过来,然后堪堪将脸停在许姜茶面前,含笑问道:“那你觉得我的长相合你心意吗?” 许姜茶很想说不合心意,不过张嘴说出的却是,“相当合。” 祁悠远满意地笑了笑,“这么说的话我已经符合你的第一点要求了,至于第二点要求嘛,你得先跟我在一起才能知道我究竟能不能达到。所以,你是想现在就答应我还是再等等呢?” 许姜茶无语凝噎,祁先生真是连告个白都这么强势啊,提供的选项里居然都没有拒绝这一项,只有现在答应还是之后再答应。 许姜茶自然没有答应祁悠远,于是祁悠远便当她是选择了考虑之后再答应。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面,然后再各怀心思地一起回家。因为祁父祁母都没有回去的打算,而两人又不能天天去住酒店,所以祁悠远每天都在许姜茶的房间里打店铺。 或许是因为今天祁悠远说的那番话的关系,许姜茶晚上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又怕翻身影响到离得不远的祁悠远,所以只好睁大眼睛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祁悠远轻声说道:“许姜茶,你不要太有压力,放轻松一点。” 许姜茶翻身对着祁悠远的方向,幽幽道:“祁悠远,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扰乱我呢?” 祁悠远沉默了很久,久到许姜茶等得都快睡着了,久到许姜茶以为祁悠远肯定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祁悠远开口说道:“许姜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 许姜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 许姜茶,我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许姜茶,我喜欢你。 许姜茶在脑海里将祁悠远这句话颠过来倒过去地默念了十几遍,然后愈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祁悠远怎么会喜欢她呢?祁悠远怎么可能喜欢她呢?这不科学。 因为祁悠远临睡前的意外表白,许姜茶这天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所以第二天在报社里也是浑浑噩噩的。黑咖啡连着喝了好几杯都止不住汹涌澎湃的睡意。 大白自从上次替许姜茶跑采访受伤撞到脑袋之后,跟许姜茶的关系反而亲近了,见她拿黑咖啡当水喝,好奇地问道:“你一没有男朋友二没有暧昧对象,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去呢?” 许姜茶抱着咖啡杯哀嚎一声,小声道:“失眠了。” 大白凑过来,“我看你这是红鸾星动了吧?是不是想谈恋爱想得晚上都睡不着啊?我跟你说,你碰上好时候了。刚才主编说这周末安排了跟一家网络公司进行聚餐,据说那个网络公司一堆单身汉,我们报社又一堆单身的姑娘,凑在一起刚好合适。” “是规定咱们报社里所有的单身未婚女青年都必须参加还是看个人意愿?” 大白笑笑,“是看个人意愿,不过我刚才已经去主编那边帮你报名了,你不用太感激我,我知道你内心一直都是很想谈恋爱的。” 许姜茶认真看着大白,“大白,你知道什么叫做猪队友吗?” 大白凶神恶煞地扫视了一圈报社众同事,压低声音回道:“我知道,所有组织你去参加这次联谊会的都是猪队友,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许姜茶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对了,你知道周末跟咱们报社联谊的是哪家科技公司吗?” “知道啊,叫什么祁之远科技公司。上次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不是还来过咱们报社嘛,估计那次就是来谈这件事情的。”大白说着说着突然斜睨了许姜茶一眼,“咦,那个负责人好像还跟你认识啊,上次你不是跟他一起吃了顿午餐吗?” 许姜茶咬牙切齿,祁悠远这家伙究竟想干嘛啊?真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端午节快乐!端午节快乐! 记得吃粽子!记得吃粽子!记得吃粽子! 嗯,重要的事情都说三遍。 ☆、联谊会 18、联谊会 联谊会定在周六,也就是传说中的六一儿童节。 或许是为了跟个这个节日遥相呼应,又或者就是为了整他们,负责这场联谊会的某位神人居然将这次联谊会的集合地点定在了游乐场。 对于大周末不让人在家里休息却非要组织一群陌生人联谊这件事情许姜茶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对于这么热的天气里却将联谊地点定到游乐场这样的户外的行为,许姜茶却忍不住在心里画着圈圈诅咒了这个安排集合地点的人成千上万遍。 唯一让许姜茶庆幸的是,祁悠远似乎没有参加这场联谊会的意思,至少许姜茶出门的时候,祁悠远还在家里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结果等许姜茶坐着公交车慢条斯理地到达游乐场,却发现那个明明应该还在家里的祁悠远居然已经提前到了。 其实祁悠远站的位置特别的不显眼,但许姜茶一眼便看到了他。第一是因为帅哥无论隐藏得多好都是自带光环;第二就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精心打扮过,只有祁悠远依然穿着非常简洁的白色衬衫,而且可能出门之前才刚洗过头发的关系,此时他的头发依然还带着一点点的湿润和蓬松感,所以今天的祁悠远看起来不像平日那样清冷,反而愈发的干净利落、清秀俊朗。 许姜茶遥遥地盯着祁悠远看了一会,然后便收回视线开始找自己的同盟军大白。结果找了几圈才找到正躲在角落里跟一个女生在聊天的大白,许姜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站在两人身后偷听。 女生:“你刚刚说你叫大白,这个名字有什么来意吗?” 大白:“因为我是小白脸,所以大家都叫我大白。” 女生:“……哈哈,你真幽默。对了,我听说记者每天的生活都非常的精彩有趣,因为每天都接触到不同的新闻当事人,你可以给我说点有意思的事情吗?” 大白:“你说的应该是社会版的记者,我是娱乐版的记者,每天都跟明星打交道,很痛苦的,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女生:“……那你工作之余有什么爱好呢?” 大白:“我没什么爱好。” 女生离开后,许姜茶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幽幽地拍了拍大白的肩膀,“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单身了。” 许姜茶跟大白站在队伍里等了半天,才终于等到了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大致意思是上午在游乐场自由活动,中午全体成员聚一次餐,然后下午再去K歌。 许姜茶听到行程忍不住哀嚎一声,“我第一次参与这种类似相亲的活动,没想到行程居然排得这么满,早知道我就应该装病不参加的。” 大白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我先去找负责人要门票,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说完便拨开人群往负责人所在的方向艰难行进。 许姜茶被太阳晒得都快发脾气了,才看到大白捏着几张票回来,身后还跟着祁悠远。许姜茶用眼神询问大白,大白接收到许姜茶的疑问,笑着解释道:“我看祁总一个人站在那边也挺无聊的,所以就邀请他跟我们一组了,姜茶你不介意吧?” 许姜茶扯扯嘴角,“大白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祁总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是落单,而是在等最适合他的那朵桃花,你这样冒失地把祁总拉到我们这一队,完全是在阻碍祁总的爱情。” 祁悠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大白便开始替他打抱不平,“许姜茶,你别胡说八道了,我跟你说,祁总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肯定早就有心上人了,这次来参加联谊会应该也不是像我们一样来找什么对象的,而是因为盛情难却。” 祁悠远认真地瞥了大白一眼,心里想着:这家伙真不错,以后可以当做重点对象好好培养培养。 许姜茶正在脑海里想着拒绝祁悠远的借口,便被大白拉进了游乐场。祁悠远忽视大白扣在许姜茶胳膊上的手,默默地抬脚跟在了两人身后。 祁悠远手下的员工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纷纷想着:他们那个大受欢迎的祁总居然也有不受待见的时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大白和祁悠远都将选择游乐项目的权利交给了许姜茶。大白怕玩过山车许姜茶是早就知道了的,没想到祁悠远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怕的人居然也怕玩过山车,于是许姜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过山车。 大白死活不肯坐,祁悠远只迟疑了一瞬便点头答应下来。许姜茶心里想着能吓到祁悠远也不错,所以也就没有坚持让大白上去。 为了欣赏到祁悠远的窘态,许姜茶特意挑选了最前面的座椅。结果过山车刚缓缓升到最高处,祁悠远便探手过来握住了许姜茶的手。 许姜茶愣愣地看着祁悠远,刚准备开口说话,耳边便响起了呼呼的风声。祁悠远见她没有躲开,越发紧地抓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温暖又动人。许姜茶虽然已经见惯了祁悠远的各种样子,但面对这样的祁悠远却依然看得愣住了。 一直到过山车停下来,祁悠远才放开她的手探身过来替她解身上的安全带。许姜茶将自己被祁悠远握过的右手握成拳,才发现自己竟然满手的汗。 两人随着人群慢慢往出口方向走时,许姜茶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之前说你不敢坐过山车其实是骗人的吧?” “不是。” 许姜茶站定脚步,仰头看着祁悠远,认真地说着内心的困惑,“祁悠远,你不觉得你最近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情都太突然了吗?之前你从未透露过一丝一毫喜欢我的意思,但现在却突然做这些让人困惑的事情,我一时半会根本接受不了。” 祁悠远低下头看着她,柔声道:“既然你觉得太快的话,那就这样,这一次在游乐场就算是我们的初次相遇,你是希望我们先从互换联系方式开始还是先从自我介绍开始?” 许姜茶听到祁悠远这么随意的话又想叹气了,不过她今天叹气的次数实在太多,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叹气的冲动,耐心跟祁悠远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喜欢我吗?还是因为形势所迫必须要一个女朋友应付你的父母,而这个人就算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祁悠远沉默着跟许姜茶对视,良久之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本有些话我是想晚点再说的,但既然你对自己和我都这么没自信,那我不介意把这句话提前一点。许姜茶,我不是谁都可以,而是非你不可。” 许姜茶听到这话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祁悠远,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有压力。” “觉得有压力就跟我在一起啊,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有压力了。” 许姜茶无奈,这男人还真是擅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两人出来之后才发现大白不知道何时已经先离开了,许姜茶翻看手机才发现上面有一条大白发过来的短信:姜茶妹妹,我先撤了。你跟祁先生如果真的有JQ,那我走了你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约个会;你跟祁先生如果没有JQ,那我走了你们刚好可以培养培养JQ。总之,祁先生这个人真的是相当不错,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许姜茶冲祁悠远扬了扬手机,认真问他,“你是不是对大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祁悠远摇头,“没说什么。” 确实是没说什么,他只不过是给了大白几张购物卡,然后稍微暗示了一下大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逛街犒劳一下自己。 大白显然充分领会到了他的话里的深层含义,直接就来了个不告而别。祁悠远再次肯定,这个小伙子非常有前途,真的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祁悠远见许姜茶一直抓着手机发呆,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道:“你真的想跟一堆陌生人聚在一起吃饭吗?” 许姜茶摇头,“我当然不想。” 祁悠远率先朝游乐场门口走去,走了两步不见许姜茶跟上来,于是便站定脚步等着许姜茶靠近。许姜茶以为他是要回家,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祁悠远等她走到身边,才提议道:“我知道有家饭店的酸汤鱼和牛肉做得不错,你想不想去尝尝看?” 许姜茶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想。” 祁悠远笑笑,“那这样,你只需要在车上等我,然后我下车去买了打包带回家里去吃。” 许姜茶这次拒绝得更艰难了,“你不是最讨厌我在家里吃外卖吗?” 祁悠远淡定状,“没事,我这人的底线都是对外人设置的,对自己人从来没有底线这种东西。” ☆、从了他 19、从了他 祁悠远带许姜茶去的小店在上海路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巷子破,店面的外观也破,如果不是跟祁悠远一起来,许姜茶估计都不会发现这是一家可以吃饭的小店。 虽然这家店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做出美味食物的店铺,但因为相信祁悠远的品味,也相信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可能给人惊喜,所以许姜茶只迟疑了一秒便跟在祁悠远身后走了进去。 祁悠远熟门熟路地领着许姜茶上了二楼,两人刚挑了靠窗的座椅坐下,便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阿姨拿着菜单过来问两人要吃些什么。 祁悠远并没有接阿姨手里的菜单,而是直接点了一道酸萝卜煮鱼、一道酸辣椒炒牛肉以及一道上汤娃娃菜。因为店里就他们这一桌客人,所以菜上得还算快,而且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多,三道菜全上来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 许姜茶看到这几道菜馋死了,正准备动筷子,祁悠远便抬手摁住了她的手,“再等会,阿姨去拿她自己做的冰镇酸梅汁了。这些菜太辣,配上阿姨自己做的酸梅汁刚刚好。” 许姜茶乖乖地放下筷子等了一会,果然看见阿姨抱着一大壶酸梅汁走了上来。许姜茶微笑着跟阿姨倒了谢,又目送着对方下了楼,才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 味道果然跟卖相一样好,上汤娃娃菜倒没有多特别,关键是祁悠远特意点的那道酸萝卜煮鱼和那道酸辣椒炒牛肉,实在是好吃得让人想流泪。酸萝卜酸脆爽口,鱼汤浓郁芳香,鱼肉入口即化,而酸辣椒明明辣到骨子里,却愈发让人欲罢不能,再加上牛肉又劲道……总之,这是许姜茶活了27年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和鱼。 许姜茶被辣得太汗淋漓,正四处找餐巾纸,祁悠远便顺手递了两张放在她手边。许姜茶对这样体贴入微的祁悠远相当不习惯,愣了好一会才抓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放下纸巾之后正准备给自己倒杯酸梅汁解解渴,手边便多了一杯刚倒好的酸梅汁。 许姜茶又感慨又惊恐,感慨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祁悠远还非常没有绅士风度地跟她争床,可是突然就变得这么绅士十足,又是倒酸梅汁又是递餐巾纸,果然爱情让人成长;惊恐则是因为习惯了祁悠远对自己不好,祁悠远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许姜茶总觉得心里惴惴的。这么一说,许姜茶觉得自己还真是挺有m体质的。 刚吃完饭,许姜茶便主动拿出钱包准备结帐,祁悠远露出一个非常值得玩味的笑容,不过倒是没阻止她。许姜茶很快就知道祁悠远为什么不阻止自己了,因为当她拿出钱递给阿姨时,阿姨根本都不伸手接她手里的钱,而是笑着摆了摆手,“怎么能要你的钱,让祁先生出。” 祁悠远冲许姜茶眨了眨眼,随即才笑着对阿姨说道:“本来就应该我出,这丫头太不懂事,阿姨你多帮我管管她。” 阿姨伸手拍了拍祁悠远,“别瞎说,这丫头是个好姑娘,配你绰绰有余。” 因为耳朵君自动帮她忽略了最后一句,所以许姜茶只听到阿姨夸她是个好姑娘,于是她并没有反驳,而是不好意思地冲阿姨笑了笑。 最终还是祁悠远结了账。 许姜茶刚推开店铺的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得倒退了两步。祁悠远顺着她的动作望了望门外明晃晃的刺眼阳光,笑着问了句,“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晚点再回去?” 许姜茶摇摇头,“不要,这样一弄搞得我们两个好像在约会一样。” 祁悠远笑着看她的眼睛,柔和地问道:“怎么,跟我约会不好吗?” 许姜茶叹口气,“你就不能少说点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不能。”祁悠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现在就是在动用一切手段在你面前刷个存在感,就像我们的业务人员去跟客户谈广告一样,只有不停在耳边重复强调,才能引起对方的足够重视,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开玩笑的。” “……感情跟谈广告能一样吗?” “看起来好像差很多,但这两者本质很像。反正无论是人还是东西最终的目的都是要推销出去,而且必要的时候都带有点半强迫性质。不过这也正常,毕竟现在的人无论是挑恋爱对象还是挑东西似乎眼光都不怎么好。” 许姜茶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么自恋又这么爱树敌的祁悠远继续沟通,不过心里倒是挺佩服她的。毕竟一个男人在夸自己的同时得罪全世界,也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直接上车回家,车开到半路的时候许姜茶的电话突然欢快地响了起来,许姜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居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的江寒。许姜茶想了想还是征询了一下祁悠远的意见,见祁悠远回了一个开免提的口型,她立刻乖乖地照办。 很快,江寒的大嗓门便响彻了车厢,“许姜茶,你现在有时间来一趟店里吗?我的店今天被人给砸了,我跟何覃扣下了这几个人,本来想直接交给警察,但想起上次在烟暖的新电影试映会上得罪希亚传媒的事情,所以就想让你过来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希亚传媒那边的。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先好好揍他们一顿再给他们送去。” 许姜茶吓了一跳,刚准备问问具体情况,便见祁悠远迅速将车拐了个弯往江寒的饭店开去。车速实在太快,许姜茶连坐着都东倒西歪,所以只草草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两人到的时候江寒的饭店照例是一派清冷的,店外面并没有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店里也没有吃饭的顾客。两人在楼下叫了两声没听见回答,便熟门熟路地径自上了二楼。 刚走到江寒的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何覃冷冷地声音若有似无地传过来,“不说出幕后黑手是谁你们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何覃,给老子守好门和窗户,一只蚂蚁都不许放跑。” 何覃没说话,倒是有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哭腔回道;“都说了我们没有想砸你们的店,真的只是想进来搞点零花钱花花,之所以把你们的店弄得这么乱,只是因为我们再找东西的时候没顾忌那么多。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总不可能边翻东西边给你们收拾好吧?” 然后便是一通七嘴八舌的附和声,江寒叫了半天都没让众人安静下来,何覃只开口说了闭嘴两个字便成功地HOLD住全场。 许姜茶收回欲推门的手,淡淡道:“回去吧,有这两个家伙在,就算真的是希亚传媒的人应该也会被他们审出来的。” 祁悠远耸耸肩,“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把这房间里的人都抓起来?” 许姜茶:“随便,反正何覃跟江寒现在这样也是不对的,抓去受受教育也好。” 这两人正站在门口旁若无人的讨论怎么把屋子里的人全送进警察局,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江寒面色铁青地探头出来,咬牙切齿地冲两人嚷嚷,“大哥,大姐,当你们在预谋怎么谋害别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控制一点点音量?你们刚才说的我全部都听到了。” 许姜茶骄矜地看着江寒,“别瞎说啊,谁是你大姐?人家今年18明年18年年都18!” 祁悠远:“嗯,18岁叫大姐确实不太合适,这样吧江寒,以后你就管许姜茶叫大嫂,叫大姐容易把许姜茶叫老。” 许姜茶:“……这两个称呼……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祁悠远抬手摸了摸许姜茶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完全无视了江寒突然变得直愣愣地目光,“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我喜欢我提议的这个。再说了,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这么介意干嘛?你要是不喜欢大嫂,也可以直接让江寒叫你嫂子或者是祁太太。” 许姜茶无力地看着祁悠远,眼里泛着一层水汽,“……当着江寒的面你能不能不要瞎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啊?” 江寒瞅准时机涕泪交加地插了一句,“……我都站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真是不容易啊!” 祁悠远默默地偏头看了江寒一眼,“你误会了吗?” 江寒一本正经地看着两人,“误会什么,你们两个的关系?你们两个难道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这都同屋而居这么一年多了,说你们是清白的才比较容易让人误会吧?”顿了一下,再苦口婆心地劝许姜茶,“小姜茶,你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赶紧顺应天意从了我们家老祁吧!不论别的,就老祁这美貌,你也应该先跟他处处试试看。毕竟男人只会瞎一下子,不会瞎一辈子。” 许姜茶:“……” 祁悠远:“……你才瞎。” ☆、狂追中 20、狂追中 以前许姜茶一直以为祁悠远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因为他每天的生活看起来就很无趣。早上西装革履地出门上班,再西装革履地回家睡觉。身边的朋友就那么三五只,没有任何夜生活,甚至没有什么爱好,顶多是闲暇时窝在家里下个厨……总之,祁悠远长得这么帅却一直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一起之后,不对,确切的说是在祁悠远发起追求攻势之后,许姜茶才知道,祁悠远以前不是不懂浪漫,只是那时候不需要对着自己浪漫。 就像现在刚跟许姜茶摊牌,祁悠远便像换了个人一样浪漫起来。 这天许姜茶刚上班,便收到了一个包裹和一大捧玫瑰花。许姜茶将玫瑰花搁在桌子上,然后慢慢拆包裹,意外发现里面装着U型的护腰枕和一个护颈枕。许姜茶对着那一大捧玫瑰花倒是丝毫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抱着那两个卡通枕头时忍不住怔愣了一下。 大概是两人刚住在一起的时候,许姜茶曾经在电话里跟妈妈抱怨过一次,说自己上班经常对着电脑颈椎特别的不舒服。这话说完,许姜茶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祁悠远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许姜茶第一次发现,祁悠远这人如果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话,真的是好得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祁悠远送过来的这两份礼物,许姜茶这天上班的时候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大白对送礼物的男人抱有浓浓的好奇心,打听了好几次许姜茶也没有松口告诉他。倒不是许姜茶故意瞒着,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跟祁悠远之间的关系,为了避免加深误会,还是少说为妙。 午饭许姜茶照例是跟着一堆同事在公司附近吃的石锅饭,因为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许姜茶的食欲也一天一天地下降,再加上石锅店里热气蒸腾,所以许姜茶几乎全程都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只是偶尔才挑着碗里的米饭吃上一小口。 某位男同事见许姜茶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问了句,“许姜茶,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我太太怀孕的前几个月也跟你一样,吃什么东西都挑嘴,而且面对以前很喜欢吃的东西也都没什么胃口。” 此话一出万籁俱静,许姜茶被雷得不行,刚准备开口说话,身边的大白便将手里的筷子一拍,幽幽怨怨地说道:“老子也没胃口,难道老子也怀孕了?” 众人笑喷。 正常人估计到了这会就会住口了,偏偏这位男同事相当的不正常,所以他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还被大白激起了斗志,“拟娩症,又称拟娩综合征(Couvade syndrome) ,男性假分娩,特指准爸爸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也跟着出现怀孕症状。换句话来说,如果大白你真的有跟姜茶类似的症状,那么你可能需要注意了,因为你也许会是姜茶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许姜茶听得目瞪口呆,之前倒是没发现这个男同事居然还有当编剧的潜质,果然小小的一个报社也是藏龙卧虎啊! 因为有大白的帮忙,话题很快就从许姜茶是否怀孕变成了男人究竟有没有可能出现假怀孕现象,许姜茶听得津津有味,连胃口都随之好了起来。 一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便发现有客人推门走了进来。大家一开始都没怎么在意,直到来人径自走到他们身旁站定,大家才纷纷仰起头看向来人。 一桌的所有女人除了许姜茶之外内心的想法都是这样的:oh my god,帅哥啊! 一桌的所有男人包括大白内心的想法都是这样的:这男人虽然长得比我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也还算是不错了。 至于许姜茶嘛,她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脑子空了大概三秒,随即慢慢蹦出三个大字:什么鬼?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来人正是最近颇为阴魂不散的祁悠远,而且此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非常漂亮的hello kitty饭盒。 如果说祁悠远之前在各种合适或者不合适的场合跟自己告白是在进行预热,今天早上给自己寄玫瑰花和靠枕靠垫之类的贴心礼物是为了在自己的同事面前制造恋爱假象,那么此刻拎着hello kitty饭盒来给自己送饭的祁悠远则是在发神经了。 因为这样的场景即便在许姜茶的梦里都没出现过,所以在许姜茶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造成的震撼力和幻灭感自不必说。 许姜茶直到这一次才突然有了一种实感,似乎好像祁悠远真的是在追求自己。 就这个方面而言,不得不说祁先生也是很失败的。 许姜茶默默地将头埋在石锅里,心里默念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话音刚落便听到祁悠远笑着对身边的大白说了句,“你好大白,又见面了,可以麻烦你给我让个位子吗?最近天气太热了,姜茶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我特意回家给她熬了份粥。” 大白傻乎乎地站起来,喃喃道:“可以可以……祁总你请坐。” 祁悠远在许姜茶身边坐下,态度自然地接了句,“不用客气,直接叫我悠远就可以了。”随即环顾一圈,简短地做了个自我介绍,“祁悠远,做软件设计的,是姜茶的……朋友。” 众人纷纷做了悟状,许姜茶恶狠狠地瞪了祁悠远,不过因为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所以在众人眼里不像在生气,倒想是含羞带怯。 总之,许姜茶跟祁悠远的JQ算是坐实了。 因为祁悠远的出现,话题风向很快就变成了探讨祁悠远跟许姜茶进行到哪一步了。职场上的男人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说出一些带隐晦暗示的话语,哪怕是同桌有女孩子也丝毫不加以掩饰。许姜茶平日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话题,自然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类话题的主角,所以刚听了个开头便准备起身离开。 不过刚动了一下,祁悠远便探手过来抓住了许姜茶放在桌下的右手。许姜茶挣了一下没挣开,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也不好动静太大,索性直接抬脚踩在了祁悠远脚上。 许姜茶今天穿的是那双高度喜人的系带凉鞋,这一脚又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饶是祁悠远耐力再好,也忍不住陡然变了脸色。 许姜茶默默收回脚,然后抱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不过心里的笑意却忍不住流露出来,停在了嘴角。 祁悠远缓了好半响之后才神态自若地说了句,“那什么,我跟姜茶还有些事情要谈。这样吧,这顿饭我请客,晚点我再给你们送些奶茶上去。” 一群人立刻欢呼一声,随即便识相地离开了石锅店。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祁悠远才放开握住许姜茶的手,笑着开始拧保温瓶。 许姜茶看也不看便摆了摆手,“我不喝粥,你留着自己喝吧!” 祁悠远问老板要了一个小碗,然后倒了一碗递到许姜茶面前,含笑道:“知道你天一热就想吃冰的东西,所以早上出门之前特意熬了一锅绿豆汤冰在冰箱里,现在还是冰凉的,快尝尝看。” 许姜茶看了眼祁悠远,最终还是乖乖地抱着碗喝了一小口。这碗绿豆汤果然还带着凉气。这样热的天气里能喝到一碗清清爽爽、冰冰凉凉的绿豆粥,确实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因为实在好喝,所以许姜茶也不再矫情,三口两口便将一小碗绿豆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见保温瓶里还剩不少,于是许姜茶借花献佛地柔声问了句,“你要不要喝?我再帮你问店主要一只空碗吧!” 祁悠远摆摆手,笑着拿过许姜茶手里的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许姜茶傻乎乎地盯着他看,一会想着这样的习惯看起来不太卫生,一会想着两人这也算是间接接吻了,一会又想着祁悠远这样的洁癖狂居然也有不洁癖的时候,果然世事难料啊! 从石锅店出来之后,祁悠远信守诺言找了家奶茶店给许姜茶的同事们买奶茶。许姜茶原本想避避嫌自己先上去,不过还没把话说出来,祁悠远便淡定地将她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一起去吧,我不知道你同事他们喜欢什么口味。” 许姜茶原本想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想到祁悠远顶着烈日不辞辛劳给自己送来的那碗绿豆汤,忍不住心软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乖乖地陪着祁悠远去了公司楼下的奶茶店。 许姜茶站在柜台前面,仰头盯着头顶的宣传单页看:1/4杯的珍珠奶茶中含有136卡路里,100g牛奶的热量为35卡路里,不添加糖分的茶水中每100g含1卡路里…… 许姜茶默了默,果然还是要把珍珠奶茶戒掉才行啊!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说出口的却是,“你好,帮我来27杯奶茶,20杯冰的,7杯热的,珍珠椰果什么的全部加上。” 祁悠远诧异,“全部要一样的吗?” “没事的,买一样的就行,如果买的不一样的话,他们会为了抢自己喜欢的饮料大打出手的。”许姜茶淡淡解释道。 祁悠远叹为观止,“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这是一个神奇的报社。” 虽然许姜茶说得那么轻巧,但祁悠远买完奶茶之后还是特意绕到一旁的冷饮店买了一大堆冷饮,然后才拎着大包小包的跟着许姜茶上了楼。 两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许姜茶突然触景生情地来了句,“我怎么突然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呢?” 祁悠远:“……你确定是衣锦还乡不是贫苦群众来慰问更贫苦的群众?” 许姜茶:“……” 两人拎上来的冷饮和奶茶大受欢迎,很快便被哄抢一空,许姜茶丢脸地看着自己的这群同事,默默地叼着一杯酸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正敲着键盘赶着稿子,祁悠远便笑眯眯地拿着一杯奶茶走了过来。 许姜茶防备地看了他一眼,见同事们都专心致志地嘬着奶茶和冰棍没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小声回了句,“喂,你可以回去了。” 祁悠远对于许姜茶的过河拆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所以将奶茶搁在许姜茶办公桌上,宠溺地说了句,“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烟暖今天从剧组放出来了,说是要好好在江寒的饭店聚聚。” “好!” “我走了啊?” “好!” “我们在一起吧?” “好……咦?” 祁悠远在众目睽睽之下揉了揉许姜茶的头发,随即心情很好的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许姜茶独自面对这群八卦至极的同事。 许姜茶被同事们轮流盘问了一个下午,等到下班的时候,虽然没有泄露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确实被折腾得头痛不已。 反观罪魁祸首祁悠远却心情颇佳,笑容明亮。 许姜茶瘫倒在副驾驶座上,祥林嫂般地控诉祁悠远的罪行,“祁悠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出现在我们报社还特意做出那么亲密的姿态,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很容易把我的生活弄得混乱不堪啊?你知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最不应该公诸于众啊,别说我们没什么,就算我们真的有什么,也不应该秀,毕竟秀恩爱死得快,瞒得深才是真……” 祁悠远淡定地开着车,等许姜茶巴拉巴拉地数落完了,才淡淡地回了句,“你说的都对。” 许姜茶叹口气,怎么突然有一种一团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堵在胸口进不得出不得的感觉呢? 车子安静地在夜色中滑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祁悠远的声音才在夜色中响起,“许姜茶,我没有什么追求女孩子的经验,确切的说,是完全没有,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接受我。江寒说谈恋爱这种事情最浪漫的四个字就是日久生情,所以我便想方设法地让你跟我住在了一起。可是一年过去了也没见你对我日久生情,我便觉得可能需要换一种方式。何覃给我出主意说应该坦诚布公,所以我便乖乖地向你坦白了。” “我后来想过,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恋爱方式,坐在一起谈谈各自的经济状况和征婚条件,彼此还算看得顺眼,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或者像我身边的有些人一样,挑个彼此都孤单寂寞的夜,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喝点酒说点情话先骗上床再说。这些我都不是没有想过,但奇怪的是面对你时我一招一式都使不出来,反而选来选去都选择最笨的方式,其实也不是不挫败的。” 许姜茶头一次面对这么坦诚直白又信息量巨大的追求方式,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车子停在江寒的饭店门口,许姜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但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是本地的,许姜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示意祁悠远先进去,自己则站在院子外面接电话。 竟然是言谈打来的,距离两人上次在医院闹得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2个月,这2个月里许姜茶再也没有接到过言谈打来的电话,也再没听到过关于言谈的消息。似乎这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奇怪的是自己这段日子也从来没有想起过他,仿佛脑海里有一块橡皮擦自动擦掉了关于言谈这个人的所有记忆。想到这一点,许姜茶不得不感慨,时间果然是一剂良药,再深的伤口久了也能在时间的手上痊愈。 或许是因为彻底放下了心结,许姜茶说话的语气难得的平和淡然,“有什么事情吗?” 言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用略微显得不太自然的语气问了句,“姜茶,你真的已经开始新恋情了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不过许姜茶却瞬间便猜到了原因,估计是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传进了言谈的耳朵里。至于究竟是报社的同事传过去的还是其他的人传过去的,并不重要。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言谈是等着许姜茶的答案,而许姜茶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若说有,这自然是撒谎,许姜茶倒不是不愿意撒谎,只是本能的不想把祁悠远牵扯进这段关系里来。 如果祁悠远抱着玩笑的心态来追求她,或许此时此刻许姜茶会以玩笑或者是随便的态度将他拿来恶心言谈;偏偏祁悠远不是,他像一个赤诚又不谙世事的男孩子一样,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摊开在许姜茶面前,所以许姜茶哪怕最终不能接受祁悠远的心意,却不能不珍惜这样的心意。 最终还是言谈打破僵局,“按理说你的事情我不应该过问太多,但你若真想接受祁悠远的话,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多了解了解比较好一点。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我们见个面,我有些东西给你看一下。” 许姜茶笑笑,“不用了,你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说完也不待言谈开口说话,便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开玩笑,旧情人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生物,能提供什么好东西。 ☆、生日宴 21、生日宴 说是要在江寒的饭店吃一顿好的,但结果还是吃火锅。 江烟暖边挑着锅里的牛肉边连连抱怨,“大夏天的吃什么火锅嘛,你们不知道女演员不能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啊?你们不知道我这次最多只能休息几天,马上又要赶去下一个剧组啊?你们不知道吃这种东西特别容易上火啊?万一吃了这个脸上冒出几颗痘痘就完蛋了。” 众人完全把江烟暖的话放在心里。 江寒将碗里剩下的牛肉全部倒进锅里,搅一搅便准备开吃。何覃眼疾手快地拍掉江寒筷子上还带着血丝的牛肉,恶声恶气道:“别给老子吃生的,万一生病了老子还得伺候你。” 江寒是典型的食肉动物,一见肉被何覃拍回锅里,立刻丢下手里的筷子跟何覃扭打在一起。许姜茶见惯了这两人的相爱相杀,所以镇定地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土豆,连看都没看这两人一眼。祁悠远更夸张,居然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都不忘给许姜茶舀了一大勺已经熟透的牛肉。 江烟暖幽怨地看了眼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再幽怨地看了一眼虽然丝毫没有做出亲密行为却就是让人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太正常的祁悠远和许姜茶,无奈地说了句,“喂,我好歹也是个明星,难道真的在你们面前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吗?你们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已经过气了。” 许姜茶微笑着抬起头来看了江烟暖一眼,非常配合地说了句,“烟暖,麻烦你把你面前的豆瓣酱递给我,谢谢!” 祁悠远立刻笑起来,他平日里笑的时候总是随便扯扯嘴角,虽然脸上有笑意,但并不深达眼底,总之就是笑得很敷衍,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真的开心了还是怎么的,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放松,连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许姜茶被这样的笑容闪了一下眼,都忘了接江烟暖递过来的豆瓣酱。江烟暖举着豆瓣酱,再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确实是太弱了。 吃完火锅之后何覃提议玩牌,许姜茶想着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于是欣然应允。祁悠远没发表意见,不过倒也没有直接拿着车钥匙离开,而是自觉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打发时间。 四人里面江寒的牌技最差,但运气最好,而何覃虽然运气一般,但牌技实在高超。至于江烟暖嘛,估计她这段时间在剧组里除了拍戏就是苦练牌技了,所以虽然不如何覃,但也勉强能跟这两个男人抗衡。只剩下许姜茶这个半吊子,几乎是从坐下开始便一直输,输到后来都没脾气了,只是机械地摸牌、出牌、掏钱。 许姜茶输到钱包快见底时,祁悠远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将许姜茶赶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则自然地在许姜茶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许姜茶中途溜过来瞄了几眼,见这四人凑在一起果然势均力敌,于是便放心地回客厅继续看起了电视。看到后来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揉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车后座上。 正准备撑着胳膊坐起来,就听到祁悠远的声音从前排飘过来,“醒了?我们现在正往家赶,因为时间比较晚了,再加上我走的是小巷,所以外面看起来黑得比较吓人。” 许姜茶清了清嗓子,小声回了句,“没事。” 应该是睡得太久的关系,所以即便她刚才清了清嗓子,此刻她的嗓音依然比平时低沉黯哑许多。许姜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倒是祁悠远镇定地腾出一只手拧开了头顶的照明灯,然后顺手递了一瓶水过来。 许姜茶喝完水之后才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诧异地发现居然已经是凌晨3:45分了。这个牌打得可够久的,幸好明天不用上班,否则身体还真是吃不消。 许姜茶仰靠在后座怔怔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然后便听到祁悠远柔声说了句,“反正这个时间也过了睡觉的点了,要不陪我去个地方?” 许姜茶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好啊!” 许姜茶回答得这么干脆利落,祁悠远反而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才笑着反问道:“你都不问是去什么地方吗?” “或许是还没睡醒的关系,我现在非常的不想思考,所以随便去哪都行。”许姜茶闭上眼睛,笑着说,“我现在还需要再睡一会,麻烦你到了叫我一声。” 这一觉许姜茶睡得意外的沉,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居然还是暗的。许姜茶一时半会还真摸不准是天还没亮还是自己一觉又睡到了傍晚。 祁悠远应该也睡着了,呼吸细软,许姜茶怕吵醒他,只得放轻动作慢慢坐起身来,然后便发现祁悠远将车子停在了一幢完全陌生的别墅前面,而自己座椅旁边的地垫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袋子。 祁悠远睡觉向来警觉,一听到轻微的动静便醒了过来,见许姜茶盯着她脚边的袋子看,立刻笑着解释了一句,“你睡着的时候我随便买的,等会你去找个地方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的话还可以拿去换。” 许姜茶惊诧,“全部都是给我的?” 祁悠远宠溺地看她一眼,“对,全部都给你。” “为什么?” “因为今天碰巧有一个需要穿得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而你又一直在睡,所以我便擅作主张替你挑了几套我认为合适的衣服。” “……所以我们等会要参加的究竟是什么场合呢?” “我父亲60大寿。” “……” 许姜茶抱着袋子里的衣服去顶楼的浴室换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的玄幻。祁悠远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一大堆话还在耳边萦绕,不过许姜茶此刻脑海里纷纷扰扰的,所以只记得两件事情:一件就是这算是一次家庭聚会,也就说是许姜茶今天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祁悠远的父母,还包括祁悠远各种远的近的亲戚。另外一件就是别忘了这次两人依然需要假扮情侣。 祁悠远挑的衣服倒是意外的合身,是一件像最深的海一样蓝的长裙,裙摆的位置缀着浪花一样的水波纹,而且因为腰部是修身的设计,所以衬得许姜茶的腰极细,当真是盈盈一握。祁悠远看到她出来,眼睛里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许姜茶不好意思地提了提裙摆,下意识地问了句,“好看吗?” “很漂亮。”祁悠远边说边笑着朝许姜茶走过来,然后抬起许姜茶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才又继续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因为祁悠远的这句话,许姜茶进场的时候倒不是特别的紧张。 祁妈妈看到许姜茶进来,立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许姜茶的手,然后四处给客人介绍说许姜茶是他们祁家的儿媳妇。 两人所到之处自然收获赞扬一片,许姜茶被夸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用眼神向祁悠远求救。祁悠远原本在跟祁父说话,但许姜茶的视线一落在他身上,他便像是有感应似的偏头看了许姜茶一眼,随即跟父亲耳语两句便抬脚朝许姜茶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许姜茶原本还好奇他会怎么替自己救场,谁知祁悠远一过来便揽着她的肩将她带离了众人的包围圈,然后笑着对众人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得先把我女朋友带走了,你们太热情,我怕你们把我女朋友吓跑。” 众人被祁悠远逗得哄堂大笑,许姜茶却觉得哭笑不得,早知道祁悠远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她还不如再忍受一会,反正都已经忍受这么久了。 生日宴或者任何大型聚会,其实就是从一个包围圈转战到另外一个包围圈,就像许姜茶虽然被祁悠远从以祁妈妈为首的聊天队伍解救了出来,却又被祁悠远拉向了以祁父为首的聊天队伍。 好在男人们之间的话题并不围绕她跟祁悠远的事情,而是聊着其他的话题,所以许姜茶只需要端着酒杯微笑,便足够了。 聚会进行到后半段,许姜茶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躲到了外面的露台。室内的空调开得太足,虽然身上披着祁悠远的黑色西装外套,许姜茶也依然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寒气。许姜茶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稍微暖和一点了,便准备推门进去。 手刚触到门把手,兜里的手机便适时地响了起来。许姜茶从祁悠远的外套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居然是言谈发过来的邮件。 许姜茶正盯着手机发呆,便又接到了第二封,很快便是第三封第四封……许姜茶懒得一封一封地点开看,索性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等到这场盛大而耗时绵长的生日宴会结束,许姜茶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十封新邮件以及一条新短信。许姜茶随手滑开短信页面,发现上面写着:姜茶,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么我尊重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但有句话,我却不吐不快,祁悠远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所以若你真的打算跟他长期在一起,那么请你务必要多花点时间了解他。 祁悠远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之后,终于得以放松下来,见许姜茶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立刻边松领带边朝许姜茶坐的地方走了过来。许姜茶笑着往一旁挪了挪,给他留出更多的空间。 估计是累惨了,祁悠远几乎是一落座便慵懒地仰靠在沙发上,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谁打来的电话?” “言谈。说是让我务必多了解了解你,还说你这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许姜茶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一听祁悠远问,便无比坦诚地说了实话。 祁悠远微微侧过头,含笑看她。或许是因为晚上喝了点酒的关系,祁悠远此刻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的明亮夺目,“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或者说,你需要我向你坦白些什么呢?” 许姜茶急忙摆手,“不用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会主动询问你的,在此之前,我并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第一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确实还没有亲密到这样的程度;第二是因为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当我们在试图了解别人的时候,了解的也不过是自己所看的或者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换句话来说,别人所认识的你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你。” “哦!” 许姜茶真想一巴掌把这个男人拍昏,自己难得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哦什么鬼哦! 虽然家里有阿姨帮着收拾,但所有人都还是忙到深夜才将一切收拾妥当。祁妈妈累得不行,忍不住抱怨,“以后一定不能图热闹将这样的聚会安排在家里,太辛苦了。姜茶,也辛苦你了,居然让你第一次来家里就忙到这么晚。” 许姜茶笑笑,“不辛苦。” 祁妈妈笑着冲她挤挤眼睛,“晚上让悠远给你捏捏肩膀,他手艺不错。以前我上班累了回到家里也是他帮我捏肩膀。我之前一直跟他开玩笑说让他长大之后去按摩店工作,别让这门手艺失传,不过他完全不听我的,居然选择了一个非常无趣的工作。” 居然想让自己的儿子长大之后去开按摩店,不得不说祁妈妈这想法倒是挺特别的。 这天晚上许姜茶睡祁悠远的房间,而祁悠远并没有像两人商量好的那样在自己的房间打地铺,而是偷偷睡在隔壁房间。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第二天天还没亮祁悠远便又偷偷地溜了回来,而且还神态自若地睡在了许姜茶身边。 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同床共枕,虽然并没发生什么,但怎么着也算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许姜茶白天在车里睡了太久,此刻怎么也睡不着,好在祁悠远躺下不久就睡熟过去,所以也算是避免了两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许姜茶撑到八点,终于还是忍不住起了床,然后快速洗漱好下了楼。祁妈妈正在厨房里熬粥,看到许姜茶下楼,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才八卦兮兮地关心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许姜茶快速地嗯了一声,然后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祁妈妈点点头,“有啊,帮我生个孙女。” 许姜茶叹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最终许姜茶只是在祁妈妈的指导下煎了几个鸡蛋,虽然煎的时候各种手忙脚乱,但最终的成品还算不错。等到两人的早餐做得差不多了,祁爸爸便也起了床。许姜茶帮着祁妈妈将所有的食物端到餐桌上,再奉命去叫祁悠远起床。 许姜茶进门的时候才发现祁悠远居然还维持着她下楼之前的姿势在睡。许姜茶自己睡觉的时候能从床头滚到床位,所以总以为全世界的人睡觉的时候都是滚来滚去的,第一次看到睡觉的时候连姿势都不带变的人,只觉得新奇又有趣。于是一时之间只顾着研究祁悠远的睡姿,倒是把叫醒任务抛之脑后了。 许姜茶等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可能是更久,都没等到祁悠远挪动一下,终于忍不住绕到祁悠远睡的那侧,轻轻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祁悠远没反应,许姜茶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正推得起劲,就被祁悠远拉住了胳膊,然后整个人都砸向了祁悠远。这一下砸得许姜茶眼冒金星,倒是祁悠远面不改色地揉了揉许姜茶皱在一起的脸,关切的问了句,“没事吧?” 许姜茶恨恨地瞪他一眼,“你砸砸钢板就知道痛不痛了。对了,阿姨让你下去吃早饭。我只是上来传话的,既然话已经传到了,我就先下去了。”说完便准备抽身往楼下走去,谁知道祁悠远居然一直拉着她的胳膊不放,而且脸上还露出一副 “我就是不放手你能奈我何”的无奈表情。 因为姿势的关系,所以许姜茶看起来就像在对祁悠远投怀送抱,许姜茶又羞又气,忍不住压低声音冷冷地说了句, “喂,祁悠远,放开我。” 祁悠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知道男人早上都是很危险的吗?我明明一个人睡得好好的,你却主动过来招惹我,而且还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你说我如果还乖乖地放你走,这不仅是对不起你,也是对不起我自己了。” “……” 许姜茶心想:果然人一旦无耻起来,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见面礼 22、见面礼 因为担心独自留在家里的藏獒,所以两人在祁家吃完早饭便准备收拾行李回南京。临行前祁妈妈特意将许姜茶叫到一边,然后随意得不能再随意地从手腕上滑下一个手镯,含笑塞进许姜茶手里,“茶茶,这手镯就当是阿姨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你就随便带着玩玩嘛!以后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让悠远给你买就行。” 许姜茶婉拒,“不用了阿姨。” 祁妈妈坚持,“傻孩子,跟阿姨还客气什么,给你就拿着呗!你昨天让悠远给我带的云锦旗袍和给你叔叔带的那个牛盖莲子壶,我们都很喜欢。你要觉得见面礼这种东西有点像是我跟你叔叔要提前预定你这个媳妇,那就当这个手镯是我和你叔叔给你的回礼。” 礼物什么的……许姜茶偏头看了一眼倚着车门耐心等着自己的祁悠远,终于伸手接过了祁妈妈递过来的手镯。 上车之后,许姜茶好奇地看着祁悠远,“你什么时候给叔叔阿姨准备的礼物?” 祁悠远认真看着前方的路况,漫不经心地回,“上次我父母来南京玩的时候就买好了。” 许姜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居然想到以我的名义送给叔叔阿姨,看来在帮着女朋友讨好自己父母这件事情上,你相当的有经验啊!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这次不来呢?” “你来不来这两件礼物都是要以你的名义送的。”祁悠远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以你的名义给我父母送礼物有两个好处,一是能在他们面前给你刷个好感度;另外一个就是我现在不是在追求你嘛,这样能在你面前给我自己刷个好感度。” 许姜茶抬手摁了摁自己的额头,随即忍不住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表个白都表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之前是怎么忍了一年的呢? 许姜茶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拿这个问题去问祁悠远,而是沉默着准备寻个舒服点的姿势睡完这几个小时的车程。刚闭上眼睛,祁悠远便探手去从后座上拿过一个抱枕递给许姜茶,“把这个抱枕垫在腰部吧,应该会睡得舒服点。” 许姜茶伸手接抱枕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祁悠远的手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许姜茶居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天早上去叫祁悠远起床吃饭,然后被祁悠远拖进怀里的那一幕。虽然祁悠远很快就放开了她,但因为场景跟姿势都过于亲密,所以许姜茶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若说许姜茶在合租的这一年时间里对祁悠远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那显然是在撒谎。事实上,总有一些男人光凭长相就能让女人想入非非,而祁悠远显然就是这样的男人。就像这一刻,明明祁悠远只是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坐在她身边专注开车,但侧脸清俊,气质不俗,再加上整个人都融在清晨的光线里,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真是像一帧生动漂亮的剪影。 这样的一个男人突然主动追求自己,几率跟大白天撞见鬼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自己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许姜茶从祁悠远跟自己告白的第一天就开始想起,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自然也不可能短短的几个小时就想明白,所以许姜茶想到后来终于还是决定,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反正,再想也是想不通的。 车子开到南京已经是接近傍晚的事情了,祁悠远偏头看了一眼还处于昏睡状态中的许姜茶一眼,默默地朝江寒的饭店开去。等许姜茶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车子正巧停在江寒的饭店门口。 许姜茶来这里蹭饭都蹭出惯性了,刚反应过来是停在江寒的饭店门口,便打着哈欠问了句,“来蹭饭吗?我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想□□酸酸辣辣的菜开开胃,不想吃太油腻的。” 不请自来还厚着脸皮费点餐的蹭饭者实在不多,不过祁悠远丝毫不觉得许姜茶刚才的提议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甚至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再让何覃给你熬点粥?他别的东西虽然都做得很一般,但粥倒是熬得不错。” 许姜茶直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蹭饭者身份,于是轻轻地说了句,“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何覃了。” 祁悠远想了想,“那我来给你熬,反正我不嫌你麻烦。” 许姜茶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还是让何覃熬吧,毕竟欠何覃的我不用担心他会用别的方式向我讨回来,但欠你的可就不一样了。” 祁悠远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略显昏暗的车里熠熠生辉,“我也不会让你用别的方式向你讨回来的,顶多是让你欠我越来越多,然后自己越来越内疚,最后不得不主动跟我在一起。” 许姜茶:“……所以才要防患于未然。” “你以为狼这种东西是能防得住的么?” 祁悠远恐吓够了,心情很好地推开车门下了车。许姜茶坐在车上琢磨着祁悠远的话,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恐怕是招惹什么不能招惹的人了。 祁悠远这人向来说到做到,说是要亲自给许姜茶熬粥,吃饭的时候便信守诺言地端上了一锅自己亲自熬的粥,而且只有许姜茶一个人面前有。 江寒和何覃见状先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纷纷露出那种“我知道你们两个有情况,有情况你们要说啊,你们不说我们怎么八卦”的表情。只可惜两位当事人相当的不配合,许姜茶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而祁悠远是因为完全不想说。 一顿晚餐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和各怀心思中和谐的结束了,饭后许姜茶特意让何覃帮着蒸了一条鱼,然后便准备拎着鱼回去喂藏獒。 结果刚拎着鱼去找已经回车上等的祁悠远,便被黑暗里窜出来的江寒拖着往客厅走去。江寒边拖她边给自己加戏,“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说的一切都会变成呈堂证供。如果你好好配合,而且不看我的脸,那么等会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你不配合……哼,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许姜茶双手小心护着怀里的鱼,脚下倒是毫不迟疑地跟着江寒往客厅走去。反正刚吃完饭,跟江寒比比智商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江寒将她拖进客厅,然后再命令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姜茶,当然,因为要保证许姜茶不看到自己的脸,他还特意用毛巾遮住了下部分的脸。总之,为了审问许姜茶,江寒也是蛮拼的。 江寒:“姓名是?” “你知道。” “性别是?” “难道你看不出来?” 江寒一脚踩在许姜茶身边的沙发上,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位小姐,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我问什么,你就乖乖的答什么,OK?” 许姜茶耸耸肩,“看情况。” 江寒无语半响,终于决定直奔主题,“说吧,你是不是真的跟祁悠远在一起了?如果已经在一起了,那你们是还在纯洁的阶段还是已经非常的不纯洁了?是你主动告的白还是他主动告的白?如果是他告的白,他是怎么告的白?你们是什么时间确定关系的?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为什么要瞒着我跟何覃?你们打算结婚吗?预备请我当伴郎还是请何覃当伴郎?” 许姜茶认真地听江寒说完,然后笑着说了句,“我没听清楚你的问题,再问一遍。” 江寒乖乖地重新念了一遍,难得的是这么多问题他居然没念错。许姜茶等他念完,才漫不经心地反问江寒,“这跟你有关系吗?” 江寒扑上来掐住许姜茶的胳膊,“老实交代,不然我掐死你的胳膊。” 许姜茶翻了翻白眼,“我无可奉告。如果你真的想了解这些问题的话,可以去问祁悠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车上。” 江寒冷哼一声,“废话,这些问题如果真的能从祁悠远嘴里套出答案的话,我还用得着费这个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祁悠远这人吧,不了解他的时候就能看起来他这个人非常的不好相处,等到了解之后就会发现,他比看起来更不好相处。所以除非我已经做好了为了八卦付出自己生命的准备,否则我才不会愚蠢地去招惹祁悠远。” 许姜茶笑得人畜无害,“所以你就来招惹我?怎么,你觉得我看起来比祁悠远好欺负得多?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跟祁悠远没关系,你怎么问也问不出东西;如果我真的跟祁悠远有关系,那你让我不开心了,你觉得祁悠远会不会让你不开心呢?” 说完许姜茶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许姜茶忍不住鄙视自己,这都还没跟祁悠远怎么样了,居然就开始利用祁悠远的威力来对付江寒了,这种想法很危险,得尽量避免。 不过这种做法虽然不太好,但效果却相当不错。至少搬出祁悠远来对付江寒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五分钟之后,许姜茶便抱着怀里的鱼再次坐上了祁悠远的车,而江寒自然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审问出来。 车子在夜色中滑向两人的家,经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时,车内会被窗外的霓虹照亮,随即又再度陷入黑暗里。许姜茶坐了一天的车,完全不想说话,又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所以也了无睡意,所以只是抱着手里留给藏獒的食物发呆。 然后便听到祁悠远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在黑暗的车厢里响起,“怎么样,打着我的名号在江湖上坑蒙拐骗,最终完胜江寒的感觉怎么样?” 许姜茶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回得倒是坦诚,“老实说,感觉还不错。” “我的感觉也相当的不错。因为你愿意在外人面前跟我扯上关系,我想,这应该也算是你对我的一种回应,虽然我不奢求你马上就点头答应,但若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的感觉,真TM的好。” 虽然明知道祁悠远看不到,但许姜茶依然微微地低下了头,隐藏住了眼里的情绪。这个男人啊,真是让她看不透。可是许姜茶突然觉得,看不透又怎么样呢,从始至终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之前的沉默不语、洁癖龟毛、毒舌腹黑,甚至让人捉摸不透是真实的,带着自己回去见父母,跨越整个城市给自己送绿豆汤是真实的,哪怕现在说的这句带着点小心翼翼又透着点自嘲语气的话都是真实的。 若换做以前的性格,许姜茶只怕早就满口答应下来了。那时候毕竟年轻,跟一个人在一起的理由可能简单到只是对方在某个阳光很好的日子里穿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衬衫。年纪渐大之后,最先丧失的是恋爱的勇气,随后才是恋爱的能力。 所以许姜茶才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表现得跟从来不曾在恋爱中受过伤害一样呢?这样想着,许姜茶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祁悠远,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祁悠远漫不经心地回道。 “需要担心的问题有很多啊!比如我们真的在一起之后……可能会发现彼此并不适合做恋人,可能会后悔在一起过,会想如果一直维持着原样有多好。或者你这样贸贸然地说出一些告白的话,而我最后却没有跟你在一起,以后见面彼此应该会觉得很尴尬之类的。” “怕什么,反正也没打算完好无损地离开这个世界。再说了,我向来对自己的眼光比较有自信,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你担心的这些问题。” 许姜茶相当的煞风景,“那如果你不小心看走眼了呢?” 祁悠远敲击了一下方向盘,“那就将错就错凑合着过吧!反正一辈子也不长,就凭我这长相,就算凑合也不会让你觉得无法忍受的。” 许姜茶内心的潜台词:……祁先生,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前任日 23、前任日 因为某位品味奇特的客人想包下江寒的饭店举行婚礼,所以许姜茶每天一下班就被江寒这个杨白劳拖去店里充当免费劳动力。 这天许姜茶正陪着江寒在院子里锄杂草,便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走了进来。许姜茶因为工作的关系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明星,所以看到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是视线稍微停顿一下,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江寒一直拎着手里的小锄头怔怔地盯着来人看。 许姜茶锄了一会见江寒没动静,忍不住攀着江寒的胳膊站了起来,随即恶趣味地揪住了江寒的耳朵,“喂,姓江的,再看别的女人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江寒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女人笑笑,“我不能来么?” 江寒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来他现在是开心还是难过,不过他的语气确实透着一种已经看透世事的沧桑,“不是你不能来,是我没想过你会来。你这个人,永远跟别人期待的不一样,以前我总以为你会来,却怎么苦等你都不肯出现;现在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结果你却偏偏来了。” 女人叹口气,“我来,自然有我来的理由;我不来,也一样有我不来的理由。我这人做什么都全凭自己的主意,任何人都休想改变我。” 许姜茶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你们这是古龙看多了么?” 江寒默默地瞥了许姜茶一眼,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许姜茶从来没见过江寒有这么严肃的神情,所以立刻识相地改了口,“你们继续,当我什么都没说。” 江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当着许姜茶的面继续,所以径自丢下手里的锄头进了店里。姑娘先是礼貌地冲许姜茶笑了笑,然后也抬脚跟了进去。 许姜茶虽然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奇,但基本的原则还是遵循的,所以并没有凑上去偷听,而是乖乖地继续劳动,不过眼神时不时往店里瞟倒是真的。 江寒跟姑娘进去不久,何覃便从店里走了出来。许姜茶刚准备向何覃打听一下江寒跟这姑娘之间的八卦,便看到何覃淡定地搬着藤椅坐在门口偷听起来。 许姜茶相当不耻何覃的行为,也不屑于跟何覃同流合污,所以只是偷偷地对着何覃做了个口型,“喂,你偷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记得跟我说啊!” 待何覃回了个OK的手势,许姜茶立刻安心了。 江寒和那个身份不明的姑娘在里面聊了一个多小时,何覃也在外面偷听了一个多小时。许姜茶心里想着,完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看来等会何覃要复述好一会才能把这些消息复述给自己了。 结果何覃结束偷听之后过来,只对着许姜茶说了一句话,“那女人是江寒的前女友,这此办婚礼的是那女人的表妹,所以两人在里面聊了一个小时关于婚宴的事情。” 许姜茶:“……那你还听得那么津津有味?” “你懂什么,我一直认为江寒是被他前女友劈腿所以才分手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办法让江寒承认。好不容易现在两个当事人都在场,我当然要全程围观啊!” 许姜茶简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江寒承不承认劈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再说这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跟祁悠远都曾被之前的女朋友劈过腿,江寒这样的没理由不被劈,所以我一定要找到相关的证据。” 这句话的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不过……祁悠远也曾经被前女友劈过腿吗? 何覃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立刻开始拿话弥补,“其实祁悠远究竟有没有前女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有一段时间见他一直春风满面的,而且我跟江寒有时候取笑他重色轻友他也不反驳,所以我们便一致认为他是恋爱了。只是我们都没见过那个女孩子,而且不出几个月他便又恢复了冰块脸,所以我们又一致认为他失恋了。” 许姜茶头一次见到何覃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再加上想到他自己就是冰块连,却把祁悠远称为冰块脸,所以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急着解释,他都快30岁了,有点感情经历很正常。别说我们现在还没确立恋爱关系,就算确立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认识我之前感情一片空白呢?” “有时候我觉得你非常的简单,几乎可以称得上不谙世事了,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比一般的女人看得更透彻。” 许姜茶笑笑,“多谢夸奖。” 两人正说着话,便看到那个姑娘,也就是传说中的江寒的前女友,径直朝许姜茶走了过来。刚走近,对方便笑着冲许姜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徐玲玲,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没错,我就是江寒的…前女友。” 许姜茶笑着跟对方回握,“许姜茶,江寒的朋友。” 徐玲玲笑笑,“听江寒说我表妹的这次婚礼,你帮了不少的忙,真是辛苦你了。” 许姜茶淡淡道:“应该的。” 放开许姜茶的手之后,徐玲玲又笑着朝何覃伸出了友谊之手,“何覃,好久不见。” 何覃完全没想着要给徐玲玲面子,所以他的视线只是几不可察地落在徐玲玲伸出的手上,并没有伸手跟徐玲玲回握的意思。 徐玲玲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熟稔地对着何覃说了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让人下不来台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 何覃淡淡道:“谢谢夸奖。不过这些年变的不止是我,你也变了很多。你以前不怎么聪明,现在居然还学会夸奖别人了。” 许姜茶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默默往外面挪了挪,事态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她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先远离战局比较好。 徐玲玲离开后,许姜茶好奇地问何覃,“怎么江寒的前女友跟江寒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跟你说话的时候反而含沙射影呢?” 何覃想了想,“大概是嫉妒我长得帅。” 因为何覃说的太有道理,许姜茶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所以只好继续拿着小铲修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好不容易锄完一小片杂草,就听到何覃悠悠地开口说道:“许姜茶同志,江寒同志没跟你说过有些草不能锄吗?”何覃边说边走过来捏起一把草,一一细数给许姜茶听,“比如这个,看起来像草,但它其实是兰花。这个,看起来像是比较大棵的植物吧,其实它是龟背竹。还有这个,看起来像是草吧?但其实它……恩,真的就是草。” 许姜茶故作严肃地看着何覃,认真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要让我来锄草了,这哪里是锄草,这完全是在碰瓷啊!” 何覃无语半响,然后淡淡问了句,“以前你每次来祁悠远都是跟进跟出的,怎么今天祁悠远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被江寒奴役?” 许姜茶下意识回道,“哦,他今天加班。” 何覃笃定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们现在已经进展到给彼此报告行踪了?不过这样也好,你早就应该顺应天命跟祁悠远在一起了。” 许姜茶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么跟你说吧,我刚跟祁悠远认识的时候,祁悠远的公司正处于破产边缘。我跟江寒都劝他放弃创业,好好地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再找一个漂亮的媳妇,然后了此残生算了。但你看他现在公司的规模,你能想到他就在前几年还是一个落魄得差点将公司盘出去的失败者吗?一个人若想成事,最要紧的就是能坚持,追女孩子也是一样的道理。而偏偏,祁悠远最不缺的就是坚持。”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个人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做成任何想做的事情,追到任何想追的人?” “我的意思是,一个男人长得帅本身就已经相当无敌了,帅的同时居然还痴情,那简直是所向披靡。很不巧,祁悠远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许姜茶其实很想反驳何覃的话,但无奈心里实在是过于赞同何覃的论调,所以她最终只是诚实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 两人正在外面说着话,便看到江寒气呼呼地从店里冲了出来,然后愤怒地对两人说道:“喂,我在店里等着你们进来安慰我等了这么半天,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想起我这个可怜人吗?” 许姜茶瞥他一眼,“咦,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何覃说得更过分,“你不过是跟前女友见了个面,那算什么可怜的,真正的可怜是你的前女友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你。最可怜的是,你的前女友结婚了,新郎确实是你,但你前女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江寒摸着下巴沉吟半响,“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好受多了,果然幸福这种东西还是需要跟别人的不幸进行对比才能凸显出现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被骂了 24、被骂了 因为江寒前女友的突然造访,这一天对许姜茶来说真是比任何一天都过得充实而辛苦。充实是因为她体内的八卦因子在这一刻意外地全面苏醒了,辛苦则是因为她体内的八卦因子一旦苏醒,就变得不受她自己控制。 许姜茶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便从何覃和江寒口中听闻了一个长达8年的爱情故事。简单概述就是在学校的时候是徐玲玲倒追的江寒,估计是在一起之后发现自己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跟精力追到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所以徐玲玲华丽丽地劈腿了。 徐玲玲第一次劈腿,江寒痛苦犹豫了一周,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第二次徐玲玲劈腿,江寒痛苦犹豫了三天,依然还是选择了原谅。大概是江寒的宽容给了徐小姐错觉,让她误以为劈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徐小姐开始变得愈发不惧人言、勇往无前、生冷不忌,甚至直接搬出去跟某位劈腿对象同居了。 饶是江寒脾气再好,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忍无可忍了,所以他主动跟徐玲玲提出了分手,再然后便是长达5年的老死不相往来。 江寒最后恨恨地总结道:“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点发现自己的对象劈腿,要么就直接打断他的腿,要么就直接为民除害。” 何覃心满意足地总结道:“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江寒确实是被劈腿的,而且他的前女友明显是一条蜈蚣。” …… 原本许姜茶以为这么充实的一天会在欢快的八卦气氛中结束了,但事实证明,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一件。 许姜茶最先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是接到了祁悠远的电话。祁悠远在电话里着急忙慌地问她在哪,许姜茶刚说了句在江寒的店里,那头便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之后许姜茶又陆续接到了大白的电话,虽然大白跟祁悠远一样并没有透露出是什么事情,但许姜茶直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许姜茶很快便在电视上发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言谈上电视的时候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深情告白,众人都以为他是当着全国观众的门跟他的未婚妻董晗晗隔空秀恩爱,殊不知言谈却在告白结束之后对着电视机说出了许姜茶的名字。若言谈只是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告白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唯恐天下不乱地撇清了自己跟董晗晗的关系,说自己早已跟董晗晗和平分手,目前两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默契十足的工作拍档。” 于是许姜茶莫名其妙地被小三了。 许姜茶随便点开几条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发现每篇帖子里都无一例外地在骂她。在网友们的心目中,许姜茶已经成了一个处心积虑、十恶不赦、毫无廉耻地第三者。 好在网上骂言谈的人比骂自己的人还要多,所以许姜茶总算稍稍地得到了一点安慰。 祁悠远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许姜茶坐在电脑前面发呆的场景,而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放着言谈今天的告白视频。 祁悠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走过去替她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许姜茶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看了祁悠远一眼,随即淡淡开口说了句,“你来啦?” “嗯。你吃过晚饭了吗?”祁悠远问 许姜茶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次恢复了双腿抱膝的姿势。她觉得心里很乱,虽然言谈不像明星那样有那么高的知名度,也不像明星那样随便一点新闻就会被放大成百上千倍,但他的知名度比起普通人来说却又高得多,所以他只用了几句话,便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以这样的方式上地方版的头条,更何况在她处于如此水深火热的环境中时,主编竟然还特意来了通电话,问她能不能自己写一篇关于自己的采访稿交代一下跟言谈认识至今的故事。主编大人接手报社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所以虽然被许姜茶的拒绝忽视了,却选择性的忽视了许姜茶的拒绝,而是先苦口婆心地劝了许姜茶几句,随即便下了死命令,“反正不管你的心是碎成了饺子馅还是如何,这篇稿件都必须尽快见报。毕竟这个世上的男人都已经这么靠不住了,当然我们就更要努力地工作啊!” 不过都已经伤心成这样了,却还要把自己的难过铺开给所有人看,许姜茶光靠想的便觉得自己悲催得不行。当然,也愈发觉得主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祁悠远见她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忍不住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 许姜茶一听他问起,立刻竹筒倒豆子般的将全部的事情告诉了他,未了还恨恨地补充了一句,“我终于明白我这么些年究竟在给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卖命了。” 祁悠远安慰她,“这其实也没什么,你就当自己现在已经成名了,需要写关于自己过去的经历的回忆录。而言谈,是你那本回忆录里的其中一部分。虽然他所在的那一部分剧情可能会比较丰满,回忆的难度又比较大……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其中的一部分,嗯,而且是一部分已经谢幕的剧情。你这样想,就会觉得动笔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我觉得困难的是写的时候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彼此的隐私,而且又是关于前任的话题。” “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出现捏造和杜撰这样的词汇啊! 许姜茶惊诧地看了祁悠远一眼,惊诧的同时又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按照祁悠远的条件来推断,他如果要些回忆录的话,前任所占的篇幅应该能占整本回忆录里的一半以往吧!” 嗯,看在他今天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充当心灵导师的份上,就给他去掉一半的黑历史,当他是四分之一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祁悠远不懂她刚才还是一副想哭的表情,这一刻却又这样喜笑颜开的,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女人的善变。 两人又在江寒的店里吃了宵夜才驾车离开,许姜茶原本还担心自己会被同行们堵在楼下上不去,好在车子开进小区之后,才发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楼下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只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祁悠远偏头看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停车。许姜茶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倒不是她有什么话特意要对等在楼下的人说,只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说不清楚是谁对谁错了,大家不过都是受害者,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董晗晗看到她下车,轻轻扯了扯嘴角,“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关车门离开的祁悠远便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话,“这个点打车不太方便,上车吧,我送你们过去。” 三人坐在一辆车里,气氛诡异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这样的诡异,所以索性都沉默下来。车子停在董晗晗提过的那家清吧门口,许姜茶刚准备推开车门下车,祁悠远便笑着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在车里等你,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许姜茶点点头。 祁悠远突然凑上来抱了抱她,虽然很快又分开,但许姜茶依然听到祁悠远在自己耳边说了句,“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许姜茶当时并没有回应,但下车之后她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一个男人长得帅,又痴情,确实让人难以招架,但也觉不是所向披靡,真正所向披靡的那些男人,第一是需要长得帅,第二是需要会说甜言蜜语。 董晗晗从上车之后便开始沉默,下了车进了这家算是环境优雅的清吧又照例沉默。许姜茶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所以也不急,只是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杯颜色鲜艳的果酒。偶尔会有男人端着酒杯过来跟许姜茶或者是董晗晗搭讪,董晗晗都是直接将对方无视到底。而许姜茶则是笑着对人家说一句,“不好意思,我怀孕了,不适合参与你们的游戏。” 当不知道是第几个男人再一次过来搭讪时,董晗晗终于说了落座以来的第一句话,“真的是该来的人不来,不改来的人的却偏偏来个不停。” 因为这话相当失礼,所以端着酒杯过来搭讪的男人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含笑解释道:“或许我们对于这家店的理解有偏差。对我来说,这满屋子的人都是一群寂寞的人,而一群寂寞的人聚集在一起,做点什么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董晗晗冷哼一声,“不要把你的堕落归结到寂寞身上,寂寞表示自己很无辜。” 对方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不赞同董晗晗的这番言论,但他明智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端着酒杯开始满场转着找新的目标。 许姜茶倒是对这种花蝴蝶一样满场飞的男人相当感兴趣,所以全程都噙着一抹笑盯着对方看。 董晗晗不满地看她一眼,“许姜茶,你这人的心肠究竟是什么做的呢?言谈为了你不惜得罪我爸爸,不惜置我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你却从始至终没有主动问过他一声,甚至还在车上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在刚才对着别的男人满目含情。” 许姜茶叹口气,“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董晗晗,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你怎么就能缺心眼缺到如此程度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好好去找我的未婚夫谈谈,谴责也哭诉也好,总之就是要他说出离我的理由。如果他说已经不爱我了,那么好,从这一刻开始你爱谁都跟我无关。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你来找我做什么呢?你明明知道从言谈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跟言谈就已经结束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浪漫主义者,这年头,找一个毫无过去深深爱你不惧将来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啊!更何况你还不许人家犯一个小小的错误。” “劈腿是小错误吗?实话告诉你吧,劈腿对我来说就意味着这个人的腿已经断了,而且不止腿断了,这人的脑子也相当的不聪明,否则怎么会干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我不歧视天生就有缺陷的人,也不歧视那些因为某些意外事故变得有缺陷的人,但我歧视那些明明好得很却自己把自己搞出缺陷的人,很不巧,言谈就是这样的人。” “还有,我不管你跟言谈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矛盾,但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一直没太弄明白,现在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完全无意介入你跟言谈之间,也从没有做过任何让言谈误会我还对他抱有旧情的事情,换句话来说,你们夫妻之间的内部矛盾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有问题的时候请不要再来找我。“ 许姜茶说完之后也不等董晗晗回答,便径自离开了清吧。刚出门,便看到祁悠远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踱步,远远看到许姜茶出来,祁悠远立刻三步并做两步朝她走了过来,“她没欺负你吧?“ 祁悠远边问还边细细打量许姜茶,许姜茶突然觉得有点感动,所以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味道,“既然你怕别人欺负我,又为什么不跟进去保护我呢?“ 祁悠远被许姜茶的语气弄得一愣,随即笑着探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吵得面红耳赤。“ 许姜茶撇嘴,“我才不会吵架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我一般都很少吵架。“ 祁悠远忍不住大笑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都明亮灼目。呼出的气息碰巧落在许姜茶头顶,于是原本正常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许姜茶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样的尴尬,便感觉奥祁悠远附身下来,轻声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许姜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下一秒祁悠远的唇便落了下来。许姜茶吓得整个人都往后躲了躲,无奈祁悠远早有防备,所以许姜茶一动,就被祁悠远搁在她后脑勺的手带了回来,反而更紧地被祁悠远抱进了怀里。明明是在那样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但是有那么几秒钟甚至是几分钟的时间,许姜茶觉得整个世界都突然静止了。唯一没有静止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在用了比平常快了无数倍的频率欢快地跳动着。 这个吻里有果酒的香甜,又微微带着一点酒的苦涩,到后来的时候许姜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绵软无力了。她想这年头果然连果酒都能醉人啊! ☆、旧情人 25、旧情人 这天晚上许姜茶几乎是一路蒙着脑袋回去的,祁悠远对她这种鸵鸟行径又好气又好笑,但因为实在是心情太好,所以最终还是由着她去了。 这天晚上许姜茶彻底失眠,一半是因为那个吻,一半是因为何覃说的那句关于祁悠远前女友的话。 因为黑眼圈实在太重,所以第二天她特意化了个妆才出门。 众人见惯了她平日不修边幅的样子,乍一见她化妆,纷纷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大白甚至幽幽怨怨地来了句,“虽然我以前一直觉得你长得不错,但现在才知道你这长相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太不错了。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姿色,我就应该率先发起追求攻势,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许姜茶拍拍他的肩膀,“事实证明你真的想多了,就算你率先发起追求攻势,我们的关系也依然是姐妹,而不会是情侣,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女孩子。” 大白做出个撩头发的手势,嗲声嗲气地说道:“死鬼,人家不是女孩子,人家是女人,不信的话,我可以脱给你看。“ 众人异口同声,“谢谢您啊,您留着自己欣赏吧!”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一阵,再忙忙工作,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许姜茶吃完午饭之后便依照习惯趴在办公桌上睡午觉,正迷迷糊糊地梦到自己在马路上捡钱,便接到了言谈打来的电话。言谈在电话里约她吃午餐,许姜茶刚说了句已经吃过了,就听到言谈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许姜茶,我会在你报社楼下等你的。如果你不来,那我就上去抓人。“ 许姜茶原本还有点迷糊,听到这一句却彻底清醒过来,“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言谈在电话那头怔愣半响,终于放低声音说了句软话,“许姜茶,不过是一起吃个饭,难道你真的就要跟我生分至此吗?“ 许姜茶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所以一听言谈这么说,只好改口,“吃饭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希望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希望是你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我希望从此之后你我能够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工作场合碰到,也希望你不要再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我的工作。言谈,你以前在我心目中是一个非常言而有信的人,一直到现在,我也依然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所以你不要把我对你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消磨殆尽。“ 言谈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许姜茶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意外听到言谈轻声说了句,“好,我答应你。“ 许姜茶挂断电话下楼,果然看到言谈的车子停在楼下。而言谈则叼着烟站在车旁,不再是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是穿着格子衬衫和休闲的米色长裤,头发也不似平日一丝不苟,反倒有一种随意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虽然郁郁不得志但却长得英俊异常的年轻人。许姜茶看到这样的言谈时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言谈也是这样倚着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路灯等自己,少年的脸青涩纯净,像一幅笔墨雅致的画。 爱情这件事情,从来最初便是最好的时光,以后都只是下坡路,只是当时身处其中的两人并不自知而已。 看到许姜茶下楼,言谈笑着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熄,再捡起烟头神态自若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了句,“走吧!” 言谈带许姜茶去的餐厅是一家湘菜馆,在学校里的时候,许姜茶有一段时间疯狂地迷恋上了这些辣得人胃疼的湘菜,每次言谈问她想吃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湘菜。毕业之后许姜茶开始美容养生,饭菜基本以清淡健康为主,很少再去碰这些又麻又辣的重口味菜肴。 言谈落座以后擅作主张地点了小米椒炒牛肉、酸菜鱼、蔬菜沙拉和芒果汁,然后特意吩咐服务员多放辣椒少放花椒。许姜茶默默端着水杯喝水,只当没听见他跟服务员的对话。 或许是店里人少的关系,言谈点的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言谈率先端起面前的碗筷,然后自然而然地挑起了锅里的花椒。 许姜茶看着言谈,一时反倒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言谈仔仔细细地将菜里的花椒挑出来,随即含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就很讨厌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花椒,现在我帮你把花椒都挑出来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许姜茶想说你早干嘛去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中午已经吃过饭,所以许姜茶基本上都没怎么动筷子,而是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等着言谈吃。 言谈放下筷子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许姜茶猜他应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抱着那杯芒果汁陷进沙发里,边听着店里的音乐边等着他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谈终于主动打破僵局,“许姜茶,公司准备去国外成立办事处 ,我近期可能就要离开南京了。” 许姜茶愣了一下,想开口问问他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他在电视里说的那番话有关,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一旦撕开一点小口子,那么很多事情都掩盖不住,而她并不想去做那个撕口子的人。所以她只是含笑说道:“那很好啊,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希望有机会可以到处走走,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言谈黯然微笑,“是啊,得偿所愿。” 两人简短交谈之后又是沉默。许姜茶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在采访的时候整这么一出呢?” 言谈面容沉静地看我一眼,“只是你一个人过得好罢了。” 许姜茶叹口气,“当初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又何必在这里跟我扮演受害者。” 言谈认真看她一眼,“许姜茶,我发现你这人实在是固执得过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误呢?谁又能像我一样为了年轻时的一次错误付出这些年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呢?你不能因为我的一次错误就否定我这些年的所有付出。” 许姜茶搅拌着手里的芒果汁,“我看你是这些年在董晗晗和公众面前扮演好好先生扮腻味了,所以跑我这来演情圣,只可惜我不吃这套。再说了,我这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你凭什么觉得你在别的女人那里弄脏了就可以来我这里洗刷干净呢?” 言谈居然不生气,而是蹙着眉不解地问道:“许姜茶,你这人难道一点都不念旧情吗?好歹我们过去也曾经那么要好过,我又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和前途,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为什么要感动?不过是你活该罢了。” 谈话进行到这一步,再说什么都已经失去意义,所以回去的时候两人之间照例沉默。感情好的时候,连彼此之间的沉默都是在秀恩爱;但等到关系疏远,同样的沉默却只会让彼此觉得尴尬和不适应。 车子停在报社楼下,许姜茶轻轻说了句,“我到了,再见。“ 言谈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其实他心里有成千上万的话想要对她说,但看到许姜茶一副“你说吧我听听也就算了”的神色,却觉得连开口都困难。所以良久之后,他才艰难地开口说道:“许姜茶,你别这么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的机票是明天晚上10点,在这之前我的手机会保持24小时畅通。当我对着镜头向你告白的时候,我便已经预料到后果,所以我不后悔。我只是希望你能领我的情,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答应跟我在一起,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许姜茶将他扣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淡淡道:“言谈,这么多年你似乎一直没搞清楚一件事情,在你当时选择董晗晗的时候,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 言谈颓然地放开许姜茶,然后顺势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许姜茶,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心狠的那一个,现在看来,明明更狠心的人是你。我虽然当初做了决定,但决定之后我没有一日不在后悔,也没有一日不再想着怎么推翻自己的决定,甚至没有一日……不想你。而你明明看起来是顾念旧情的人,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似乎别人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表面上看,是我不要你;实际上反而是你不要我。算了,我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主,既然你有决定,我自己也决定努力得够了,那就这样吧!” 许姜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言谈的肩膀,“这位先生,既然你马上就要离开祖国母亲的怀抱了,那么我送你一句临别赠言吧!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言谈无语,这人还能再煞风景一点吗? ☆、辞职了 26、辞职了 言谈离开后,许姜茶彻底松了口气。没有纠缠不休的旧情人给自己添堵,许姜茶觉得南京这个城市都变得可爱了不少。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你一高兴,便有人让你不高兴。而这个让许姜茶不高兴的人,就是董晗晗。 先是许姜茶所在的报社接连流失掉了好些投广告多年的老客户,然后便是许姜茶早已约好的采访对象接二连三地爽约,若只是许姜茶一个人受影响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不止她,连她身边的这些同事都接二连三地受到影响。 不待许姜茶想出对策,许姜茶便接到了董晗晗打来的电话。董晗晗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地说,报社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不好的事情都是许姜茶引起的,解决的方法很简单,要么就整个报社都陪着许姜茶垮掉,大家一起失业;要么了,就让许姜茶一个人失业造福全社会。 董晗晗完全不打算私下使绊子,所有的手段和报复都放在明面上来,许姜茶反而拿她没办法,毕竟她总不能去希亚传媒哭诉董晗晗仗势欺人。再说董晗晗刚失恋,许姜茶还真没把握能用几句话就劝她悬崖勒马。 于是许姜茶只能在辞职与不辞职之间游移不定。 若是主编跟同事们谁说一句让许姜茶主动辞职的话,许姜茶都会厚着脸皮赖在报社死不挪窝,偏偏上到主编下到同事远到保洁大妈和楼下卖奶茶的无关人员,大家都义愤填膺地安慰她,不过是一份工作,大不了拖垮了再重新找嘛,再说也未必就能拖得垮。 于是许姜茶反而动了离职的念头。 事实上,她动离职的念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最初面试这家报社,许姜茶其实想做的是社会版或者是时事新闻版的记者,但机缘巧合之下却进了娱乐版。虽然跑娱乐新闻看起来轻松,又没有什么新闻方面的压力,但对许姜茶这种没有八卦精神又极其讨厌各种小道消息的人而言,当娱乐版编辑完全不能给她带来成就感和优越感。 之所以不喜欢还做了这么多年,一方面是因为跟主编和身边的这群同事相处得太好,另外一方面使她太懒了,所以就连不是特别喜欢的工作也变得容易忍受了。 当然,选择在这个时间离职若说跟董晗晗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不太可能。其实许姜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自己一直都有离职的打算,又刚好能趁着离职彻底跟董晗晗划清界限,岂不是一举两得。 抱着这样的心思,许姜茶心甘情愿地打印了离职报告。 不过在填写离职报告之前,许姜茶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是许爸爸接的,一接通许爸爸就在电话那头说道:“找你妈请摁1,找你爸请摁2,要钱请直接挂机,送钱给我们两个老的花请直接打到卡上,以下是卡号:************” 许姜茶滴汗,“……好吧,我摁1。” 许爸爸:“有事咨询请摁1,需要帮忙请摁2,相关业务办理,例如接机、唱生日快乐歌,送温暖等请摁3……” 许姜茶:“老许同志,我近期准备辞职了,如果辞职的话应该会回家一趟,打这个电话是想提前给你们打声招呼,以免你们到时候看到我太意外。” 许爸爸:“哦,辞职属于有事咨询,所以请摁1。” 许姜茶叹气,“老许,你再这样我真的没法好好跟你做朋友了。” 许爸爸:“行,我知道了,没事就挂了吧,我正准备跟你张叔去公园练太极了。” 挂断电话之后许姜茶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通知一下祁悠远,祁悠远的电话便适时地打了过来。自从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结束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有点不尴不尬的。许姜茶是因为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问他那天为什么要吻自己,祁悠远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吻一次。 许姜茶故意等电话多响了两声才接通,而且接通之后还特意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祁悠远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我自己的女朋友,我还非得有事才能找吗?” 许姜茶差点绊倒台阶滚下去,“……喂……” 祁悠远笑着转移话题,“晚上我有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 “那你在报社等我,结束之后我开车来接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许姜茶想了想,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忍不住提了一句,“那个,祁悠远,我准备辞职了!辞职之后可能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也许就留在老家那边不来南京了也说不定。” 祁悠远静默半响,含笑回了句,“好,我陪你回家看看,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那我就陪你留下来。” 许姜茶挂断电话之后才发现自己脸红得不行。 主编大人看到许姜茶的离职报告脸都气绿了,把许姜茶叫到办公室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转圈。许姜茶被他转得头昏脑涨,忍不住扒着沙发椅求饶,“老大,是死是活你给句准话,你这么绕着圈转悠,我看着头昏。” 主编气呼呼地在她对面坐下,一字一顿地问道:“许姜茶,辞职这事你真的想清楚了?我跟你说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许姜茶笑着点了点头,“主编,我真的想清楚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份工作干了五年也够久的了,就当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吧!反正只是不在一起共事,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以后时常保持联系就行!” 主编探究地看她一眼,“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背着我找到新工作了?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离职的准备,只是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说?” 许姜茶刚准备解释,就听到主编捂住耳朵迭声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许姜茶:“……” 因为主编大人的不配合,许姜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让他接受自己已经离职的现实。 原本主编大人是坚持要给她办一场送行宴的,但许姜茶实在不习惯将离别弄成最后的狂欢,所以最终只是主编自掏腰包买了一大堆零食回来,然后一堆人挤在主编办公室吃着东西聊了一下午天。 来报社的时候许姜茶只拎了一个水杯,五年之后东西已经多到一个纸箱都装不下了。大白对她的辞职颇有怨言,虽然一直沉默着替她收拾东西,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可以冻死人。 等电梯的时候大白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许姜茶,我以前觉得你很聪明,现在才知道你这人其实傻得可以。董晗晗挖个坑等你跳,你居然就真的傻乎乎地往下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只能让亲者痛让仇者快啊?再说,你这么轻易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你真的就不觉得可惜吗?” 许姜茶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搁在脚边,然后笑着拍了拍大白的肩膀,“虽然我们在一起已经共事多年,但我觉得你并没有完全了解我。我这人了,说好听点就是自我,说难听点是自私。我辞职是考虑了很久的事情,只是碰巧在这么个敏感的时期提及,所以才稍微有了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但这也更加证明我心里没鬼嘛,如果我真的是因为董晗晗离职,我完全可以先硬撑几个月给董晗晗添添堵,再考虑辞职的事情嘛!” 大白气焰降了不少,但转念一想又生起气来,“就算你要离职,也应该提前跟我说,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话我也好提前交接好工作,然后跟你一起走。” 许姜茶又感动又无奈,“大哥,我是辞职啊,不是下楼吃个快餐,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结伴同行吗?” 大白:“……咦,你刚刚居然叫我大哥了,看来我在你眼里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嘛!” 许姜茶叹气,话题转得这么生硬真的好吗? 两人刚下楼,竟意外看到了祁悠远。许姜茶还未反应过来,大白便笑着拿胳膊撞了撞她,“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职了,不就是嫌咱们这报社阻碍你追求幸福了嘛!行了,啥也不说了,你好好地追求你的幸福去吧,慢走不送啊!”说完将怀里的纸盒往许姜茶手里一塞便扭身往回走去,许姜茶看着大白的背影,一瞬间只觉得头顶有一万只神兽奔腾呼啸而过。 等许姜茶反应过来,手上的纸盒不知何时已经换到祁悠远手里了,而且连自己都已经被祁悠远往前带了几步。 上车之后,许姜茶才后知后觉地问祁悠远,“你怎么来了?” 祁悠远边附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边淡淡笑着说道:“哦,我女朋友失业了,我过来安慰她。” 许姜茶失笑,这人还能再闷骚一点吗? ☆、忆往事 27 、忆往事 失业的日子并不像许姜茶之前想象的那样无聊,事实上每天早上起床之后跑跑步,上午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下午练练瑜伽玩玩手机游戏顺便再折腾一下藏獒同学,日子反而过得比她上班的时候还要逍遥快活。 其实过得逍遥快活的原因除了不用上班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原本许姜茶还担心跟祁悠远之间的相处会变得尴尬,但没想到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之间的相处居然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当然,若非要在这样的差不多里挑出一点不一样的,那就是之前想让祁悠远亲自下厨,许姜茶同志至少也要放低点姿态说点软话什么的,但现在祁悠远一下班便会自觉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许姜茶想,就这一点而言,谈恋爱还是有好处的。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一周不到,祁悠远便意识到已经上钩的鱼不用再巴巴地喂鱼食了,所以非常简洁地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晚上有应酬,让许姜茶自行解决晚餐问题。许姜茶抱着手机感叹了一番男人果然靠不住啊靠不住,然后乖乖地进厨房给自己下面条。 不会下厨的人跟会下厨的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同样的一碗面,会下厨的人可能只需要十分钟,而不会下厨的人却要折腾至少半个多小时。所以等许姜茶终于吭哧吭哧地吃上面,时间都已经到快到九点钟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祁悠远养叼了胃口,许姜茶一碗面几乎就没挑几口。正百无聊赖,就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许姜茶立刻丢下手里的筷子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果然下一秒便看到起祁悠远拎着一只食盒走了进来。祁悠远被许姜茶那种饿了十天半个月好不容易看到食物的眼神刺激了一下,好一会之后才默默地将手里的食盒丢在了餐桌上。 许姜茶眼疾手快地打开,然后眼睛亮了一下,“哇,烤鸭。” 祁悠远在她身旁坐下,淡定地拿着遥控器换台,不过嘴角却极快速地弯了一下。许姜茶注意到了他这个不经意的笑容,于是突然就觉得周围的气氛微妙起来了。 在这样微妙的气氛里,许姜茶的食欲反而下降了。所以她戳了好一会桌上的烤鸭,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祁悠远,你上次说要陪我回家,是认真的么?” 祁悠远点点头。 “那如果我回去之后就留在老家那边工作了,你真的也可以陪着我一起留在那吗?”许姜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跟我回去的话,我爸爸很有可能让你当上门女婿,换句话来说就是入赘,这样你也没问题吗?” 祁悠远继续点头。 “就算你没有意见,那你爸妈也没有意见吗?你们家里就你一个,如果你真的入赘我家的话,我觉得叔叔阿姨应该不会高兴的。” 祁悠远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动,“你究竟想问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挺玄幻的,其实我一直想不太懂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觉得我很漂亮么?嗯,确实长得还不错,但颜值比起你来说又不占什么优势了。我是比较贤惠么?算了,这个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是爱上了我的骨骼清奇吧?” 祁悠远抬手摁了摁眉心,“烤鸭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许姜茶恨恨地戳起一块烤鸭肉塞进嘴里,不想回答就不想回答嘛……不过这烤鸭确实不错,究竟是在哪家店买的呢? 虽然祁悠远带回来的半只烤鸭相当美味,但许姜茶吃到后来依然剩了一小半。许姜茶正犹豫着是留着当宵夜还是留到第二天早上当早餐,就看到祁悠远神态自若地接过她手里的筷子,然后动作优雅地开始吃起了餐盒里剩下的烤鸭吃。 许姜茶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祁悠远,一直等到祁悠远将剩下的烤鸭吃完都没恢复正常。 祁悠远放下筷子之后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我不能吃吗?” 许姜茶:“……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洁癖狂居然也有一天会吃别人的剩菜,而且居然还跟别人用同一双筷子,所以稍稍有点幻灭。” 祁悠远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她看,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想到的是间接接吻。” 许姜茶下意识说道:“怎么会了,直接接吻都接过啦,谁还会在意间接接吻……”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音。 祁悠远看着许姜茶瞬间红透的脸,立刻笑着探身过来。许姜茶在他即将贴到自己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了他,“我还有个问题没问。” 祁悠远不满,“亲完再问。” “不行,现在就得问。”许姜茶艰难地抵抗住他的美色攻势,快速说道,“那个,你跟你前女友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啊?” 祁悠远茫然,“什么前女友?” 许姜茶装出大方的样子,“哎呀,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我理解的,毕竟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有过恋爱经历也很正常嘛。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祁悠远咬牙,“我只比你大四岁而已。” “额,我总是容易忘记你今年其实才29,老是把你想成30多……好吧,不管你多少岁了,总之这个问题我希望可以彼此坦诚一点,我可不想我们在一起以后突然蹦出一个你的前女友说什么依然还爱你,想跟你旧情复燃。” “何覃跟你说的?” 这是间接承认准备据实预告了么?想到这点,许姜茶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不过表现出来的只是眼巴巴地盯着祁悠远看。 祁悠远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没有前女友,如果非说有的话,那就是你。” 许姜茶下巴都快惊掉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祁悠远凉凉地看她一眼,“那时候你正满怀心思地倒追言谈,眼里哪还容得下别的人呢?” ☆、小富婆 28、小富婆 虽然许姜茶很想问清楚前因后果,但依照祁悠远的性格,让他承认暗恋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想让他自己说出那段暗恋经历简直是想都不要想,所以许姜茶努力了半天也只知道祁悠远在她暗恋言谈的时候就认识她,甚至从那时起就在暗恋她。 那会不会言谈其实很早就认识祁悠远呢? 想到这一点,许姜茶恨不得立刻找到言谈求证,无奈上次说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是自己,所以她难得的犹豫了。不过犹豫了半天,她还是躲回房间给董晗晗打了个电话。 董晗晗接电话的语气相当不善,若换作平时,许姜茶早就气得挂电话了,但此刻有事要问,所以也顾不得董晗晗态度好不好了,直接便开口问道:“董晗晗,你有言谈在国外的电话号码吗?” 董晗晗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就算我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许姜茶笑笑,“其实我也不是非找你要他的电话号码不可,只是我觉得找你的话可以把影响力降到最小。毕竟你也不希望我跑去希亚传媒一个一个地问他们知不知道言谈的电话号码。” 董晗晗气死了,“许姜茶,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许姜茶:“我是啊!” 董晗晗气归气,最终还是乖乖地把言谈的电话号码给了许姜茶。 许姜茶拿到言谈的号码之后立刻拨了过去,只响了一声,言谈便接通了电话,而且一接通便焦急地问道:“姜茶,怎么这么晚想起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许姜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好吧,其实也有点事。是这样的,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祁悠远的?” 言谈在电话那头静默半响,才轻声回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额,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想问了。”不知道为什么,许姜茶下意识地就说了谎话,“当然,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事实上,我确实早就认识他。” 许姜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然后屏住呼吸等着电话那头的言谈继续说下去。 “许姜茶,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这人真是挺迟钝的,祁悠远当年几乎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居然就能做到充耳不闻。就冲这一点来说,我真的蛮同情祁悠远的。” 许姜茶叹口气,这么关键的时刻,能不能捡重点说啊! “你还记不记得大二的时候你曾经陪我去过一家叫致远科技的公司面试?事实上,那家公司其实就是祁悠远跟人合伙开的,只是他后来创业失败了,所以你可能没有什么印象。总之这之后他才开始独自创业,然后才有了他现在的祁之远科技有限公司。总之,从你陪我去致远面试以后,他便时不时地出现在我们学校里了。” 许姜茶试图回忆出这些细节,但脑海里混沌一片,什么线索都没有。言谈似乎也没指望她想起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后来跟这个男人正面接触过一次,那时候我们是大四了,他的公司来学校举行校园招聘会。我当时实在觉得困扰,所以就当面问他究竟想干嘛,你猜他怎么说?” 许姜茶愣愣地问,“怎么说?” “他说,我喜欢许姜茶,很喜欢那个叫许姜茶的姑娘,虽然知道这段时间的行为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事实上,我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怎么走到她面前,怎么跟她介绍我自己,怎么告诉她我喜欢她……我光是忍耐这些想法,就已经费尽心力了,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替你考虑更多。” “那天我跟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两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当时你看到我脸上的伤口还特意问了我是怎么回事,这你应该记得吧?” 许姜茶低低回道:“嗯,我记得。” 在那段时间里,所有关于言谈的事情,她都记得,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许姜茶才在这一刻无比地痛恨起了自己,她怎么可以那样伤害祁悠远,她怎么可以。 言谈挂电话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许姜茶不知道他是为了当年的劈腿道歉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实上她曾经盼望这句对不起盼了很多年,可真正听到,却早已失去了意义。 挂断电话之后许姜茶立刻满屋子找祁悠远。不在客厅,不在房间,甚至不在浴室,许姜茶正准备奔下楼,就看到祁悠远拉开阳台门走了进来。 许姜茶一言不发地冲上去抱住他,祁悠远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良久之后才语气宠溺地问她,“怎么啦?又躲在房间里自己看恐怖片把自己吓着了?” 许姜茶闷闷道:“谁看恐怖片啊,那种东西我早就戒了。再说,我抱我自己的男朋友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祁悠远哑然失笑。 这个迟到多年的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许姜茶自己的腿都站酸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祁悠远。大概是她脸上的不舍表现得太过明显,祁悠远居然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来了句,“既然那么舍不得,那要不要来我房间里继续抱?” 许姜茶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只是说了句, “我可以带上藏獒一起去吗?” 祁悠远艰难地考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许姜茶踮起脚尖凑上去嘬了嘬祁悠远的嘴唇,然后笑着倒退两步,“既然你不肯的话,那好吧,晚安!” 祁悠远笑着拉住她的胳膊,“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很愿意,即便是要忍受藏獒。” 许姜茶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万一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就不好了。而且我父母都很保守,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路出什么端倪,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高兴的。” 祁悠远笑着弯下腰,跟许姜茶额头相抵,呼吸相闻,“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保证。” 许姜茶看着祁悠远的眼睛,以及他眼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说了句大实话,“我是怕我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 祁悠远再次失笑,“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话虽这样说,但最终还是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事实上许姜茶都已经在洗完澡之后抱着枕头站在祁悠远的房间门外了,结果最终还是被祁悠远拽着手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许姜茶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没有吸引力,所以只好把原因归咎为,祁悠远这人真的挺没情趣的。 为了配合祁悠远的时间以及提前准备好送给家人的礼物,两人特意拖到周末才开车回许宅。 世上最无聊的事情大抵只有两样,一样是等人,还有一样就是坐车。偏偏许姜茶这人无论有多困在车上都睡不着,所以在她翻来覆去地翻了十几次身之后,祁悠远终于忍不住好笑地问了一句,“烤熟了么?现在可以吃了么?” 许姜茶偏头看着他,忍不住提议道:“祁悠远,你随便说点什么吧,太无聊了。” 祁悠远想了想,“童话故事么?我只会说暗黑系童话。” 许姜茶滴汗,“……我都27岁了,你觉得我会想听童话故事么?” 祁悠远想了想,低声道:“那没办法了,估计只能给你念情诗了。不过这世上最美的情诗大多都是负心汉做的。比如元稹,他虽然能写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的好句子,但据说他本人不但见女色即动心,甚至听女色便心怀鬼胎。” 许姜茶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不要轻易听信你的谎言吗?” 祁悠远幽幽叹口气,“那倒没有,事实上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毕竟我自认不是什么浪漫的人,怕你以后嫌弃我不够浪漫,所以我索性给这世上所有的浪漫之人都扣一盆污水。你一嫌我不够浪漫,我便可以告诉你,这世上的浪漫之人大多数都是负心汉。” 许姜茶觉得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幼稚得没边了。 车子停在许宅门口时,饶是祁悠远素来冷静,也不由自主地怔愣了片刻。许姜茶看着他的眼神,以为他是受到了惊吓,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怎么啦?你不会是在嫌弃我的家境吧?” 祁悠远苦笑,这房子光看外观估计就得几千万吧,这样的家境,哪里是他敢嫌弃的,“姜茶,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哦,我妈是家庭主妇,我爸是卖楼的。” “卖楼的?房地产开发商么?”祁悠远抬手摁了摁眉心,“算了,没事,进去吧!” 许姜茶见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出言安慰他,“你放心,我父母都很热情友好,而且咱俩家境其实差不多,而你又比我长得帅,又比我有出息,还是自己当老板,我父母不会不同意的。” “我本来是打算走金钱路线的,现在看来,估计只能打感情牌了。”祁悠远无奈道,“走吧,深藏不露的小富婆。” ☆、念情诗 29、念情诗 许姜茶原本不太理解祁悠远所说的金钱路线是什么,待到进门之后看到祁悠远一件一件地往外拿礼物,她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或许是因为祁悠远最近扮演情圣扮演得太久了,所以许姜茶差点忘了这人本质上其实是非常闷骚的。这不,连送个礼物都非得送得这么低调奢华有内涵。 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祁悠远带来的这些礼物若只是贵倒也罢了,关键是看不出究竟有多贵,因为凡是里面的珠宝饰品,都是上了点年代的,光泽虽不如奢侈品店里的新品,但那种时光的厚重感却是无可比拟的。而里面的那些丝巾或者是腕表,则全是手工定制。 换而言之,这些东西都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 好在许父许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祁悠远送礼物的时候也相当随意,仿佛他送出去的礼物就是街上随便一个路边摊都能买得到的东西,所以除了许姜茶面露惊诧之外,另外的三人都表现得相当的云淡风轻。 送完礼物之后许母又拉着祁悠远闲聊了一会,然后便到了午饭时间。 许父提议一起去外面吃,许姜茶心里是同意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听到一旁的祁悠远笑着说了句,“要不这样,由我下厨,午饭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吧?” 许姜茶心疼他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所以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回了句,“算了,还是出去吃吧!太麻烦了。” 话未落音,祁悠远便将手伸到后面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许姜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自己的老爹老娘正气呼呼地看着自己,而且一脸“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女儿”的表情。 祁悠远进厨房之后,许妈妈和许爸爸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许姜茶拉进了房间,然后正襟危坐地细细盘问起来。 许母:“姜茶,你这个男朋友是个什么来历啊?之前一直没听你说过交男朋友,这怎么突然就开始往家里带了呢?还有,他送那么些礼物,心意倒是体现出来了,但你确定他不是来买媳妇的?” 许姜茶滴汗,“妈,你真的是想多了,他送这些礼物就是一点心意,怎么就扯到买媳妇这上面来了。之所以之前都没跟你们提起过,那是因为我们两个刚在一起不久。” 许母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反而比较担心礼物的事情,“那些礼物我们不能要,我们是要嫁女儿,不是要卖女儿,真要收下了他送来的这些礼物,万一你以后嫁去他们家受欺负了,我们连个话语权都没有。” 许父冷哼,“怕什么,他就算是送座金山银山来,也及不上我女儿的一根头发丝。” 许姜茶听得又感动又好笑,忍不住打趣许爸爸,“那要送什么才能及得上我的一根头发丝呢?” 许爸爸认真想了想,难得正经严肃地说了句,“如果有人能让我女儿快乐,那这人就及得上我女儿的一根头发丝了。” 许母看到许姜茶瞬间红透了的眼眶,急忙往外推许爸爸,“好端端的你又招她的眼泪,快别留在这里的,赶紧出去帮你女婿的忙,我们母女这么长时间没见,得好好说点心里话。” 许父用一只手扒着门框,然后用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做留恋状,“哦,我的爱人,哦,我的女儿,你们真的忍心将我推给另外一个男人吗?” 许妈妈:“……” 许姜茶:“……” 午餐虽然只有简单的四菜一汤,不过每一道菜都是许姜茶爱吃的。不得不说祁悠远这男人真的挺贼的,他知道如果直接去讨好许父许母,难度估计比较大,不如就直接讨好许姜茶。反正只要让许父许母看出他是真心对许姜茶的,那么两人在一起的阻力必然也会小得多。 事实证明,祁悠远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因为看到桌上的菜之后,不止许母满意得频频点头,连一直板着脸的许父都忍不住目露赞许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顿饭倒是吃得相当的其乐融融。 饭后许妈妈约了老姐妹一块逛街,许爸爸原本想在家里看个球赛顺便再监督一下祁悠远的,无奈老婆大人坚持让他出门,所以他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个要出门钓鱼的借口。 临行前还特意叮嘱许姜茶,“宝贝,爸爸跟你说啊,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即便是你觉得很不错的人,也有可能在私底下化身为狼,所以你一定要锁好门窗,小心为上啊!” 许姜茶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就算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也是你女儿我去骚扰祁悠远,而不是他来骚扰我。 许爸爸见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只好反过头来警告祁悠远,“小子诶,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如果敢背着我对我女儿动手动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许妈妈气得不得了,忍不住来了句,“你个死头老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我告诉你,就算这年头真的已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那也不是这两个孩子的错,而是你的错。也不知道当年是睡谁趁着我父母睡着之后从窗户爬进我房间,非要给我念情书了……” 许姜茶大乐,连祁悠远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许爸爸装傻,“还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许妈妈跟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有的是办法治他,所以一见他装傻,立刻朗声道:“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许爸爸被闹了个大红脸,终于老老实实地出了门。 许姜茶正笑得开怀,就听到祁悠远微笑着说了句,“其实像爸爸刚刚念的那类情诗,我也是会念的。” “什么?” “我是,我是许姜茶至上主义者。” ☆、冷战了 30、冷战了 许姜茶和祁悠远在许家过的是典型的慢节奏生活,两人一周时间里除了出门逛了一趟西湖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吃吃喝喝。因为日子过得实在太过惬意舒适,所以两人都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错觉。 事实证明错觉就是错觉,是不可能长久的。 打破这份错觉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某天两人一起去逛超市时候偶然碰到了许妈妈的老同事夏阿姨,而夏阿姨好巧不巧地误把祁悠远当成了言谈。 虽然许姜茶当时将祁悠远夸得天花乱坠,甚至最终让夏阿姨接受了言谈早就是过去式了,而祁悠远才是现在与未来,但祁悠远却丝毫不领她的情,一从超市回来,便华丽丽地开始跟她冷战。 当着许父许母的面祁悠远倒是表现得一切如常,不过私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祁悠远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生人勿近,否则杀无赦”的气息。 许姜茶试图跟他沟通一下这次的意外事件,但祁悠远完全不打算给她机会,每次都是许姜茶刚说了个开头他便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几次之后,许姜茶也暗中动了怒,索性由着他去了。 这样的冷战持续了一个礼拜,一直到返程的那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是僵持着的。 等到车子开回到两人住的小区楼下,许姜茶见祁悠远依然没有要跟自己和解的意思,竟然忍不住就红了眼眶。情绪这种东西一旦撕开一个小口子,只会越想越委屈,所以许姜茶不可抑制地抱着膝盖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上一次流泪,是为了言谈,那时候她才20出头,就算为爱哭泣也是值得原谅的,可是现在这样的痛哭却让她觉得略微有点羞耻。所以她虽然忍不住在哭,但却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正无声地哭着,就听到祁悠远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哭了,我错了。” 许姜茶此刻正伤心,哪里听得进他在说什么,所以一言不发地继续趴在膝盖上痛哭。 祁悠远将车停在路边,边探身过来将她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边低声下气地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真错了,下次再也不跟你冷战了。” 若说许姜茶一开始是真伤心,那后来就是不那么伤心但又不愿意停下眼泪。果然人在哭泣的时候是最不能安慰的,因为安慰的人语气越是温柔,就越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祁悠远见她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好手忙脚乱地将她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然后细致地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许姜茶好一会之后才止住眼泪,不过因为刚刚才哭过的关系,所以眼底依然湿漉漉,看起来倒有一种无声的诱惑感。她自己并不自知,只用这双眼睛盯着祁悠远看。 祁悠远被她看得心底微微发麻,又想到她之前可能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言谈,于是又忍不住眼神一暗。几种情绪在他心底交织撕扯,终于让他忍不住恶狠狠地说了句大实话,“妈的,老子真的很想弄死言谈。” 以前这人顶多是毒舌,有时候明明是在骂人,但不知道的却以为他是在帮别人说好话,甚至就连被骂的人都得过个几天才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骂了。这样的人从来就不知道怎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喜恶,所以自然也想不到他原来也是会说脏话的。可见他确实是气急了。 许姜茶刚才还觉得自己是有理的,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却突然心虚起来。想开口解释吧,又觉得自己跟言谈之间的事情搞不好祁悠远比自己知道的还多,所以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在祁悠似乎也没打算听她的答案,而是继续朝她抛出一颗重磅炸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挑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吧?” 许姜茶果然被他炸得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祁悠远的一双黑眸里凝满了笑意,显然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只是开玩笑的。许姜茶一时反而不知道该庆幸他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该恼怒他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祁悠远曲指瞧着方向盘,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我连度蜜月的事情都考虑好了,既不用出国,也不用去那些人挤人的地方,就随便找一个荒岛或者是深山老林,咱俩过几天神仙眷侣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祁悠远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再加上语气轻巧,越发像是在寻她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何,许姜茶却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只要自己此刻若真点头答应下来,这个男人搞不好真的就敢拉着她去民政局。 所以许姜茶最终只是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随即可怜兮兮地说了句,“……祁悠远,我好像有点饿了。” 祁悠远立刻凑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亲一口,亲一口我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许姜茶:“……亲两口的话能点菜吗?” 冷战这种事情其实是非常伤筋动骨的,至少两人回到家以后都表现得恹恹的。家里没有吃的,又都懒得去超市买菜回来做,所以两人只是简单地叫了外卖,然后便开着车去江寒的饭店接藏獒。 车子刚停在江寒的饭店门口,许姜茶便发现院子里蹲着一只体型肥硕的狗。许姜茶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然后走到狗狗身后试探着叫了句,“藏獒?” 狗狗扭回头,喵的,还真是藏獒。 许姜茶气得要死,忍不住抱着藏獒进去跟江寒理论,“姓江的,你是闲着没事拿着打气筒给我家藏獒打气了吗?” 江寒不以为然,“哪能啊,就是每天晚上多给它加了一顿宵夜,一日三餐多给它煮了几块排骨罢了。不过你放心,我是让何覃按照你的要求给它蒸的,没放油也没放盐,除了吃完比较容易长膘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许姜茶犹自气呼呼地,江寒冷艳高贵地看她一眼,决定无赖到底,“胖都胖了,能怎么办呢?” 刚停完车回来的祁悠远碰巧听到这句话,于是忍不住回了句,“那我直接把你的腿打折吧,反正折了折了,我们也就算是两清了。” 许姜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要不这样,你也归我们俩养两个礼拜,等你跟藏獒一样胖了,我们再给你送回来。” 江寒无语凝噎,这两人难道是见家长不顺利,所以迁怒于他吗? 好不容易将这两尊大佛和那只胖得走路都摇晃的吉娃娃送走,江寒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小声跟何覃商量,“我怎么觉得那两人的杀伤力比之前大了很多啊?是不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对了,要不我们把店关上出去避避风头吧? 何覃嫌弃地瞥他一眼,“你瞎吗?看不出那两人现在感情正浓?” 江寒被他打击惯了,无论何覃说什么他都只挑自己想听的听,“既然感情正浓,又为什么要特意过来欺负我一次呢?” 何覃不解地看他一眼,语气清淡地反问道:“欺负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不就是因为你好欺负。” 江寒泪奔,尼玛,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江寒此刻很不爽,但祁悠远跟许姜茶也没有好到哪去。因为两人刚开车离开江寒的饭店不久,就被堵在了路上。 车子在路上慢慢地挪动,许姜茶原本还耐着性子等,后来却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正时不时地抬头看窗外的路况,就被祁悠远抬手摁在了椅子上,“不要动来动去,耐心一点。” 许姜茶安静了三秒钟,然后便开始主动找话题跟祁悠远闲聊,“祁悠远,你长得这么好看,小时候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祁悠远专注地盯着前面,侧颜沉静,看不出喜怒,“应该有吧,不过我没怎么注意。” 许姜茶咬牙切齿,“你这话说得可真够欠扁的,别的男人如果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估计早就乐疯了,你倒好,还说什么没注意。” 祁悠远听着她的碎碎念,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许姜茶狂点头。 祁悠远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么无聊的话,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你工作的事情吧!说说看,你接下来打算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呢?” 许姜茶最讨厌别人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计划,所以一听到祁悠远问,便垮下脸来,“喂,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找什么工作啊,老子以后养你吗?” 祁悠远都被她逗乐了,又怕惹得许姜茶不高兴,所以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抖。好半响之后才淡淡回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工作,我还指望以后当小白脸了。” 许姜茶:“……”怎么突然有一种想分手的冲动了? ☆、不要脸 31、不要脸 许姜茶的新工作找得异常的不顺,好在她之前工作了四五年有些积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找工作的紧迫感。 江寒听闻她要找工作,死活要拉她来店里上班,而且指名要让许姜茶当店里的宣传总监。许姜茶考虑了半响,最终还是拒绝了江寒的提议,倒不是她嫌弃宣传总监这个职位,只是她有点担心江寒的饭店会撑不到年底。当然,这个理由是不能跟江寒直说的,所以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江寒打发了,然后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当米虫。 通常她一天的生活是这样的,睡觉睡到自然醒,饿了她就叫外卖,吃完看部小电影,继续睡到自然醒。祁悠远虽然自己是个工作狂,但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女朋友也变成你工作狂,所以他倒是随便许姜茶怎么在家里浪费生命。倒是某一次许姜茶去吃何覃做的碳烤鱼时,被何覃的眼神小小地刺激了一下。 晚上回家以后,许姜茶难得主动地拒绝了祁悠远打包回来的零食,然后挥着小拳头表达自己减肥的决心。 祁悠远拿着手机,边滑边慢悠悠地念道:“烤板筋、烤鸡翅、烤牛肉、烤羊肉、烤肥肠、烤鱼、烤韭菜、烤茄子……” 许姜茶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这些你都要点吗?” 祁悠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许姜茶犹豫半响,终于还是默默地加了句,“再加2瓶冰啤酒。” 祁悠远非常欠扁地说了句,“我没打算点,我就想看看你的减肥决心到底强不强。” 因为祁悠远的捣乱,许姜茶的减肥行动还没开始便宣告结束了。好在许姜茶这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减不掉的肉就当它不存在好了,所以她倒也没有为此伤心多长时间。 许姜茶原本以为自己现在都职场不太得意了,那么情场肯定要得意一点才能扳回一局的,未曾想情场居然比职场还要不得意。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悟,起因于祁悠远自从陪她回去见完家长之后就渐渐暴露了本性。 许姜茶原本以为祁悠远的本性就是毒舌或者是腹黑,真正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祁悠远这人真正的本质其实是……不要脸。 比如许姜茶洗完澡之后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看歌唱节目,从书房出来倒水的祁悠远经过她面前时,会突然默默地来一句,“怎么都洗完澡了还穿这么多啊?” 再比如许姜茶睡眼惺忪地站在浴室洗漱,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祁悠远会嫌弃地回头看她一眼,然后故作无辜地来一句,“冰箱里有木瓜,你在家里没事的话就多吃点吧!” 最过分的是某天晚上下了点小雨,祁悠远居然抱着枕头穿着睡衣过来敲许姜茶的门,而且用的理由是下雨天害怕一个人睡。 简直是…… 许姜茶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挑了个晴空万里的周六下午找祁悠远交谈。 许小姐:“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你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正常的需求是可以理解的。但咱俩目前还处于互相磨合互相了解的阶段,有些事情急不得的,毕竟欲速则不达嘛!” 祁悠远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所以呢?” 许姜茶觉得祁悠远这人真是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自己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却还能面不改色的反问自己,真是岂有此理。虽然生气,但事情总要解决,所以许姜茶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的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用更直白的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始终保持清白。” 祁悠远闲适地仰靠在沙发上,随意地朝窗外抬了抬下巴,“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许姜茶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祁悠远用愈加柔和的声音诱哄道:“……那你不觉青天白日,阳光灼热的天气里很适合干一些不那么清白的事情吗?”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许姜茶差点就被祁悠远蛊惑着点头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坚强地抵抗住了祁悠远的诱惑。 这次谈话之后祁悠远消停了几天,不过某个既没下雨也没打雷的夜晚,祁悠远居然又再次抱着枕头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外面。 许姜茶倚着门框,怒视他,“说吧,上次是因为下雨打雷不敢一个人睡,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看了鬼片不敢一个人睡吗?” 祁悠远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小片阴影,连声音都带了点低沉沙哑,“不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子就睡在我旁边,若是之前没确定关系也就罢了,现在都确定关系了,我哪里里还忍得住。” 这番话说完之后,气氛彻底严肃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姜茶微微往一旁让了让,然后轻声说了句,“进来吧!”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住在一间房了,但却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虽然祁悠远躺到床上没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仿佛他今天晚上过来真的只是蹭床一样,但许姜茶依然还是紧张了,明明困得不行了,却还是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又不敢翻身惊动祁悠远,所以她只好硬挺挺在躺在床上,很快,脖子便僵硬了,慢慢地,全身都开始麻了。许姜茶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见祁悠远没有反应,遂又往一旁挪了挪。就在她快挪到床边时,祁悠远悠悠地开口说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今天几号?” 许姜茶巴不得他开口说几句话打破此刻的尴尬,所以一听到他问了个这么稀松平常的问题,立刻兴奋地回道:“14号。” “哦!那你继续挪。!”祁悠远善解人意地说了句,“反正就算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了,我也未必就会在这天化身为狼。” 许姜茶:“……” ☆、老板娘 32、 老板娘 许姜茶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事实上,她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熟。 醒来的时候原本睡在她身边的祁悠远早已经离开了,床头柜上搁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非常漂亮的字迹写着:见过睡姿差的,没见过睡姿差成这样的,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许姜茶恨恨地把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洗漱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叫见过睡姿差的啊?难道祁悠远经常跟别人同床共枕吗? 女人的好奇心和想象力都是非常强的,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纸条,虽然只是一两句很符合祁悠远性子的话,但许姜茶却硬是从这句简单的话里推测出了一个JQ满满的故事。想着等祁悠远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好好盘问盘问他,所以许姜茶非常不嫌脏地从垃圾桶里将纸条重新翻了出来,还特意拿书本好好地将纸条压得平平整整地搁在进门的鞋柜上。 晚上祁悠远刚进家门,便发现原本好好的灯突然开始忽明忽暗地闪起来,而平常这个时间不是在餐厅大快朵颐就是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捧腹大笑的许姜茶,此刻却穿着一身白裙披散着头发站在这忽明忽暗的灯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饶是祁悠远素来不怕牛鬼蛇神,也被许姜茶这架势吓了一跳,“你鬼上身了?” 许姜茶怒目而视,“少废话,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祁悠远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早上出门前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好吧,虽然你睡姿确实很差,但我不应该特意留张纸条表明自己嫌弃你的睡姿。” 许姜茶愣了一下,这人怎么不按剧本演呢? 祁悠远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眼,才又继续说道:“我应该留到晚上亲口跟你说我确实很嫌弃你的睡姿。” 许姜茶无语,这人还可以再无耻一点。 祁悠远说完之后便准备换鞋进门,许姜茶冲过来,将鞋柜上的纸条举到他眼前,“祁悠远,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见过睡姿差的,没见过睡姿差成我这样的?” 祁悠远凑上来快速地亲了她一口,一本正经地回道:“很难理解么?就是说你的睡姿特别差,如果真的有人无聊到举办一个最差睡姿比赛,你应该可以一举夺魁。” 许姜茶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胳膊,“少转移话题,你说,你除了我之外还知道哪些人睡姿不好?” “还知道很多。”祁悠远细数道,“比如何覃、江寒,还有我爸,以及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许姜茶继续不依不饶,“就没点妙龄少女啥的?” 祁悠远这回考虑的时间稍微要长一点,“可能有吧,不过我没怎么注意。” 许姜茶还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祁悠远淡淡说道:“ 我看你最近是太无聊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公司组织聚餐,你一起来吧。” 许姜茶:“……我不去。” 祁悠远:“是让我公司的那帮人来家里聚,还是你出去,你自己选。” 许姜茶:“……” 话题究竟是怎么从睡姿问题拐到这里的呢? 虽然许姜茶当天晚上各种抗议,但第二天傍晚还是被祁悠远拽着胳膊拉上了出租车。 祁悠远坐在后座闭目养神,许姜茶则一直在旁边碎碎念,“你这个暴君,亏我以前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祁悠远由着她念,经过一家酒店门口时,却突然意味深长地偏头看了许姜茶一眼,“反正都已经是暴君了,我也不介意再被你安个流氓的称号。你看,咱们是直接掉头回去圆房了,还是直接在这家酒店开个房间?” 许姜茶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原本以为祁悠远的公司顶多也就是十几号人,没想到推开包厢门却发现里面乌央乌央地坐了一屋子人,而且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许姜茶被这阵势吓得头皮发麻,所以只是下意识地扯出一抹笑看着众人,然后等着旁边的祁悠远介绍自己。 结果祁悠远自自然然地揽着她的腰,笑眯眯地说了句,“都哑巴啦,看到老板娘都不会叫?” 众人从善如流:“老板娘好!” 许姜茶:“……额,同志们辛苦了。” 一旁的祁悠远直接笑喷。 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许姜茶这人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杀伤力,所以一群人很快就嘻嘻哈哈地放松下来。敬酒的时候不敢灌祁悠远,于是纷纷调转目标过来敬她。 许姜茶虽然在外人面前不怎么喝酒,但酒量还是有的,所以别人敬她她就喝,也不扭扭捏捏地推辞。祁悠远一开始还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等她喝到第三杯,祁先生终于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喝酒这种事情,要么就坚决不喝,一旦开了个头,再想拒绝就难了。 所以等到祁悠远喝完这一杯,无论男女,只要是能喝酒的,都纷纷跑过来敬祁悠远酒。祁悠远一手搭在许姜茶的椅背上,一手端着酒杯跟来人碰一下,然后仰着脖子一口一杯,而且每次都将杯子里酒喝得干干净净。 许姜茶是第一次见他喝酒,自然也不知道他酒量究竟如何,见他这么不要命地喝,忍不住就想替他挡酒。只是手刚伸过去,就被祁悠远握进了掌心。估计是喝了酒的关系,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于是许姜茶也静下心来,乖乖地看着他喝。只是他每喝一杯,就夹一筷子他喜欢的菜塞进他嘴里。 一旁的围观群众纷纷大叫,“不能这么虐狗啊,要爱护动物。” 祁悠远笑得愈发春风得意,“有本事你们也去找个老婆啊!” 出饭店的时候,祁悠远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许姜茶身上。许姜茶艰难地扶着他往外走,心里却忍不住想:下次再有这种喝酒的场合,宁愿自己醉死也不能让祁悠远替自己喝,毕竟自己喝醉了祁悠远好歹还有力气将自己扛回家。 有个路人甲试图过来帮许姜茶的忙,只是手刚碰到祁悠远的衣袖,就被祁悠远迷迷糊糊地拍掉了手。这人好像连喝醉了都洁癖发作,许姜茶拿他没办法,只好让路人甲先走,然后自己继续艰难地扶着祁悠远往外面走。 也有人主动提出送两人回家,但许姜茶生怕祁悠远坐车的时候吐在别人车上,遂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然后将祁悠远暂时搁在大堂的沙发椅上,再摸出手机给江寒他们打电话。 结果刚挂断电话没一会,便听到几个女孩子边从饭店的洗手间里出来边絮絮叨叨地说她的坏话。 A:“祁总之前一直不找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眼光多高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B:“是啊是啊,不过她虽然看起来普通得不得了,但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优点也不一定啊!比如,对着祁总特别放得开。你们想啊,她当着我们的面都敢直接给祁总喂吃的,私下指不定怎么讨好祁总呢,尤其啊,是在床上……” C:“我估计祁总也就玩玩吧!总不可能直接娶她。” 许姜茶看了眼早已陷入昏睡状态的祁悠远,正犹豫着是自己收拾这几个长舌妇还是留给祁悠远收拾,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淡淡道:“你们自己喜欢祁总,又不敢表白,现在祁总找到心上人了,你们又在背后叽叽歪歪,也是够贱的。” 之前说许姜茶坏话的A姑娘气呼呼地瞪了帮腔的女孩一眼,“你说谁贱了?” 女孩耸耸肩,“谁应就说谁呗!” 几个女孩还想说什么,许姜茶轻咳一声,三人终于发现她的存在,瞬间就安静下来。 许姜茶先跟那个帮自己说话的女孩子倒了谢,才看着另外几个女孩子义正言辞地说道:“道歉。” ABC都只是木愣愣地看着她,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许姜茶仰靠在沙发上盯着她们看,因为生着气,所以看着ABC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凌厉起来。 最先示弱的是B姑娘,“老板娘,我们开玩笑了,您别生气。” 许姜茶想起刚才这姑娘说的难听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哦,您今年都有40了吧?这把年纪了还分不清什么是嚼舌根什么是开玩笑啊?我猜您现在应该还是单身吧?有这个美国时间在这里说我特别放得开,不如自己报个班去学学怎么说人话,毕竟没有男人喜欢嘴巴臭的女人。” C姑娘也开始帮着许姜茶数落B姑娘,“你刚才说的也太过分了,也难怪老板娘生气。” 许姜茶对这两个姑娘兴致缺缺,所以也懒得理她们两个的内讧,只是微抬着下巴看着A姑娘。 A姑娘冷哼一声,“不过是份工作,大不了就辞职走人。” 许姜茶笑笑,“你今天不道歉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A姑娘瞬间变脸,“你想干嘛?” 许姜茶装无辜,“我不想干嘛,就是等会有几个朋友会来接我,我这些朋友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脾气特别不好,打女人这种没品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 A姑娘转身就跑,只是还没跑两步,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飞出一只高跟鞋,正好砸在她后脑勺上。许姜茶回头,便看到之前帮自己说话的那个姑娘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 许姜茶心想:乖乖,这姑娘不会是上帝特意派来保护她的吧! ☆、流鼻血 33、流鼻血 这次事件对许姜茶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跟快言快语又爱动手动脚的沐姑娘认识。 沐姑娘大名沐晨光,这名字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更像是一个男孩的名字,不过沐姑娘倒是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满意,认为这个名字跟自己性格非常般配。 许姜茶跟沐晨光性格完全不同,许姜茶是属于外表毒舌,内心柔和的那类人,能靠毒舌解决的问题基本上都不靠武力,说白了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动动嘴皮子讨点便宜;而沐晨光则属于外表无害,内心狂躁的那类人,说白了就是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她绝不动口。 可能是一个善动口一个善动手,所以两人联手便天下无敌。反正那天到最后,那几个说许姜茶坏话是人不仅挨了打,还惨兮兮地道了歉。最后许姜茶都打算放过他们了,结果江寒和何覃好巧不巧地出现,然后又一个动手一个动口地修理了她们几个一顿。 估计那几个姑娘肠子都要悔青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祁悠远第二天醒了酒,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件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那几个姑娘给开掉了。沐晨光倒是对祁悠远的处理方式大加赞赏,不过江寒那小子听闻祁悠远的处理方式之后,非常痛心疾首地对许姜茶说:“姜茶,你也好好劝劝你们家老祁,让他遇事情不要这么冲动。生活已经如此平淡了,好不容易有几个不怕死的姑娘出来给生活增添一下乐趣,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呢?我还打算有事没事就去老祁那边修理修理她们了。” 许姜茶听完真是又感动又好笑,江寒这家伙平日里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倒是挺靠得住的。 沐晨光跟许姜茶熟识之后,也跟许姜茶一样把江寒的饭店当成了最适合消磨时光的地方,有事没事都过来转转。 经常是许姜茶躺在长满了杂草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而沐晨光和江寒就兴致勃勃地在一旁斗鸡遛狗,挖蛐蛐打泥巴仗。许姜茶忍不住趁江寒不注意,抓过沐晨光八卦兮兮地问了句,“你是不是看上江寒啦?” 沐晨光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怎么可能?” 许姜茶笑笑,“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啊,江寒扮起女人来真是一绝,你扮起男人来……算了,你也不用扮,你根本就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他绣花来他织布,你打架来你养家,不是很般配吗?再说了,我看你跟江寒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谈恋爱也一样,只要你觉得跟他在一起开心,我认为就可以试试看。” 沐晨光瞥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跟你在一起也很开心啊,难道也要跟你试试看吗?” 许姜茶囧囧有神地看着她,“……这个嘛,这个嘛……如果没有祁悠远的话……也许……” “没有我的话你打算怎么样?” 许姜茶瞬间就像被人点了穴,好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狗腿地看向祁悠远,“没打算怎么样,嘿嘿嘿嘿……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吃饭了么?要让何覃给你做点好吃的么?” 祁悠远:“……没吃了,要不回去吃你?” 许姜茶:“……” 沐晨光:“……”BOSS,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吃晚饭的时候,除了江寒这个不知情的人一直在叽叽喳喳个没完,其他的几人都很安静。何覃安静是因为他这辈子所有的恶毒的语言和吐槽都用在了江寒身上,所以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是个哑巴。而沐晨光的安静是因为她今天不小心探知到了一个关于祁BOSS的大秘密,生怕稍有不慎就让祁BOSS想起这件事情,最后杀她灭口,所以索性扮起了一朵小蘑菇。祁悠远安静是因为……他想安静就安静,谁敢去探究他是为什么安静。至于许姜茶嘛,她之所以选择安静,是因为她在回忆祁悠远那句回去吃了她的话时,非常不纯洁地……流鼻血了。 阿门,请原谅一个将近30岁,只谈过一场恋爱,又单身了近五年的老女人的心情吧! 一直到饭局结束上了祁悠远的车,许姜茶的两个鼻孔依然堵着两团纸巾,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鼻子里长出了两根象牙,非常的滑稽和可笑。祁悠远原本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但很快就噗嗤地笑了一声。许姜茶当时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打死她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丢脸了,这个男人居然还好意思笑。可是车上除了她,就只剩祁悠远这一个大活人,总不会是鬼在笑她吧? 刚这样想着,就看到祁悠远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笑得浑身颤抖,就像被调了震动模式一样。许姜茶悲愤地看着祁悠远颤抖的身板,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车子经过超市时,祁悠远特意偏头征询许姜茶的意见,“家里的纸巾可能不够了,你看要不要再去买点?毕竟等会要做的事情非常的刺激,估计你会被刺激得流鼻血而亡。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回去之后真的非常的刺激,刺激到什么程度了?祁悠远整整笑了一个晚上,连晚上睡着之后他都把自己从睡梦中给笑醒了。许姜茶把祁悠远想象成水果,恶狠狠地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沐晨光便以慰问名义打电话过来行羞辱之实。当时许姜茶正在床上补眠,所以听到电话响连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软软糯糯如梦呓,沐晨光立刻将许姜茶此时此刻的行为与祁悠远昨天说的那番话联系到了一起,然后笑眯眯地来了句,“姜茶啊,恭喜你哈!老祖宗说得好,不破不立么,再说了,破茧了放能成蝶啊!” 许姜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困,要睡觉。” 沐晨光:“看来昨天晚上你跟祁BOSS很激烈啊!” 碰巧从茶水间外面经过的祁悠远闻言挑了挑眉,然后自顾自地停住了脚步。躲在茶水间里打电话的沐晨光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抱着电话八卦得正high,“姜茶,你快给我说说看,祁BOSS有8块腹肌么?有没有人鱼线?昨晚上究竟是你主动还是祁BOSS主动?具体的地点是在哪里?室内还是室外?一夜N次否?” 祁悠远:许姜茶,你要是敢给我说出去,我就…… 莫名其妙躺了枪的许姜茶此时正睡得迷迷糊糊,所以听到沐晨光的这些问题,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两个字,“一夜?” 可惜沐晨光同学华丽丽地想歪了,沉默了半响之后才幽幽地夸了句,“BOSS大人体力真好!” 门外的祁悠远:“……” 沐晨光刚推开茶水间的门,便看到玉树临风地BOSS大人立在门外,于是整张脸都吓绿了。八卦老板本来就罪该万死了,八卦老板居然还被老板发现,简直是罪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悠远笑眯眯地看了沐晨光一眼,语重心长地叫她的名字,“晨光啊!” 沐晨光腿软了一下,“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祁悠远继续笑眯眯的,“……你似乎很关心我的体力?” 沐晨光想死的心都有了,“老板您误会了,不是我关心您的体力,是……姜茶,对,是姜茶。姜茶其实早就对您的人鱼线啊腹肌啊什么的抱有浓烈的好奇心,只是她脸皮太薄,一直不太好意思主动问您。” 祁悠远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施施然地走了。 沐晨光一个人站在茶水间外面的走廊上,默默地来了句,“姜茶啊,你自求多福吧,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许姜茶睡到傍晚的时候才醒,刚睁眼,便看到有道人影立在床头。许姜茶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祁悠远,立刻抱怨道:“你干嘛吓人啊?” 祁悠远沉默不言,许姜茶刚准备继续赖床,眼角的余光便瞥到祁悠远默默地解开了一颗袖扣,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祁悠远又解开了一颗袖口。动作真是行云流水,但行为却诡异难言。 许姜茶默默地将自己卷成蚕茧,才语气迟疑地问祁悠远,“……你想干嘛?” 祁悠远快速地将衬衫上的所有扣子解开,然后欢快无比地说道:“沐晨光说你一直对我的身体很有兴趣,碰巧,我也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所以这样好了,我给你看我的,你也给我看你的。” 说完便作势要来拉许姜茶的被子。 许姜茶立刻冲祁悠远亮了亮自己的牙,“别过来啊,信不信我咬死你。” 祁悠远深情款款地执起许姜茶的手,然后动作迅速地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腹肌上,“好吧,你不让我看,那我就吃点亏让你看看吧!你不让我摸,那我再吃点亏让你摸摸吧!” 许姜茶感受着手里的触感,再想象了一下自己手下的光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流鼻血而亡了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啊各位~ ☆、1小时 34、1小时 男女之间的相处,时机真的很重要。 比如告白,挑准了时机,可能就会成就一对情侣,没挑准时机,可能就会成就一对冤家;比如求婚,挑准了时机,可能就会成就一段姻缘,没挑准时机,可能就会成就一段孽缘。 类似这样的时机问题还有很多很多,而许姜茶今天就碰上了一个——生平第一次摸到了祁悠远的腹肌。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缩回手的,当然,也可以捏一捏再迅速地缩回手,偏偏许姜茶既没有缩回手也没有捏一捏,她只是傻乎乎地任自己的手停留在祁悠远的腹肌上,然后整个人呈石化状……再然后就被祁悠远压在了床上。 被祁悠远抱着她滚过来滚过去的时候,许姜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早知道就吃饱了再摸啊! 一个多小时以后,祁悠远神清气爽地站在床前系着衬衣扣子,而许姜茶则裹得像个蚕茧一样在床上挺尸。祁悠远换好衣服,终于良心发现地伸手拍了拍床上的蚕茧,“起床,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蚕茧沉默:“……” 祁悠远:“……既然不想起,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吧!” 蚕茧这回终于不怕死地开了口,“来就来,谁怕谁啊,也不过就一个小时嘛!” 于是祁悠远非常从善如流地……再来了一次! 又过了1个多小时之后,许姜茶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祁悠远牵着出了门。 不知不觉间冬天都已经来了,晚上的气温也越发冷了,许姜茶边被祁悠远拽着往前走,边迎风流着泪:唉,真是亏大发了,早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出一趟门的,她刚才真不应该不知死活地挑衅祁悠远啊! 祁悠远原本想带许姜茶去吃日餐,但许姜茶实在对生鱼片无感,所以最终在许姜茶的抗议下,祁悠远将日式餐厅改成了面馆。 车子刚停在面馆门口,许姜茶便急急忙忙地拉开车门往面馆里面跑去,边跑边中气十足地大喊,“老板老板,两碗招牌面,其中一碗什么都要,另外一碗不要香菜不要辣不要葱姜蒜……要快啊,一定要快啊!” 祁悠远看着许姜茶欢快的背影,头一回产生了自我怀疑。 估计面馆的老板是跟许姜茶认识的,所以虽然店里有很多客人在等着,但两人点的招牌面依然上得很快。许姜茶淡定地将那碗什么都不加的面推到祁悠远面前,然后神态自若地将那碗什么都加了的面扒拉到自己面前。 刚准备抓起筷子开吃,祁悠远便淡定地抓住了她的手,“咱俩换一碗吧!” 许姜茶护着面前的碗,防备地看他一眼,“为啥?” 祁悠远淡淡一笑,“就是看着你面前的那碗比较有胃口。” 许姜茶默默地挑起几根面吃了一小半,再把剩下的一小半重新搁回碗里,“现在还觉得我的这碗比较有胃口吗?” 祁悠远淡淡一笑,“恩!现在更有胃口了。” 许姜茶:“……”祁悠远自从变得比之前无耻之后,连洁癖这种毛病都痊愈了。 最终许姜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那碗给祁悠远,而是吭哧吭哧地端着祁悠远的那碗面重新去厨房让老板加了之前不要的葱姜蒜香菜辣椒。加好之后正准备端着面出去,便被面馆老板伙同几个员工挟持到了角落。 员工A:“姜茶啊,外面那个帅哥是你的新男友吗?” 许姜茶:“男友就男友,啥叫新男友啊?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 员工A:“哦,外面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奸夫?” 许姜茶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有事说事,抓紧时间,再耽误下去我的面都要凉了。” 员工A+痛心疾首地看着许姜茶,“姜茶,你为什么不爱我?你看看门外那些来店里吃面的人,50%的人都在瞪大眼睛看我,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在明目张胆地爱慕我;剩下的50%虽然都低着头,但他们依然爱我,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爱我在心口难开。” 许姜茶叹口气,“……几个月不见,你的自恋功力似乎又长进了不少。” 面馆老板将八卦A和自恋A+一把拨开,随即笑眯眯地搓了搓手说道:“姜茶啊,既然你都已经恋爱了,那结婚肯定也就不晚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打算结婚了,那么结婚的时候肯定是办婚礼的时间肯定也不晚了。关于办婚礼这件事情,我有一个好提议,要不这样,就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定在我的面馆办婚礼吧。你看啊,我这里既宽敞,又亮堂,再说了,别的人都是在大饭店办婚礼,你却在面馆办,多有个性啊!” 许姜茶已经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什么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这几朵奇葩,许姜茶手里的面也已经快凉透了。想着祁悠远还在外面等,于是许姜茶急急忙忙地端着面往外跑。结果出了厨房才发现祁悠远居然还没动筷子在等她。许姜茶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面递给祁悠远,然后讨好地对他笑了笑,“你饿的话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 祁悠远指指她搁在桌上的手机,“刚才你电话响了。” 许姜茶不以为然,“那你就接啊!” 祁悠远含情脉脉地看了许姜茶一眼,“我接了,是沐晨光打来的。她先问我们在哪,我说在吃……面字还没出口,她便啊啊啊啊啊地一通乱叫,然后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许姜茶同学,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江寒和何覃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过来关心你了。” 话未落音,许姜茶的手机便疯狂地叫嚣起来。 许姜茶机械地接起,就听到江寒在电话那头用欢快无边的声音八卦道:“姜茶啊,听说你被祁悠远吃干抹净了,感觉怎么样啊?需不需要来哥哥的店里吃点好的补补元气啊?” 许姜茶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结果下一秒,何覃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因为何覃平日实在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所以许姜茶犹豫了三秒之后,终于还是摁下了接听键,然后江寒欠扁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了起来,“姜茶啊,不要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聊聊成年人的话题不是很好嘛!” 许姜茶再次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这回电话消停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等到许姜茶吃完面出面馆的时候,才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更夸张,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江烟暖同学。 这段时间江烟暖一直在剧组连轴转,据说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许姜茶实在不相信江寒会无聊到特意为了这种事情打电话去通知江烟暖,所以许姜茶非常淡定地接了江烟暖打来的这通电话。 事实证明许姜茶还是太嫩啊,因为她摁了接听键,江寒的声音就第三次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又是我,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哈哈哈哈,烟暖的电影昨天杀青,刚到家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我们现在正开车往你跟祁悠远住的地方赶了,等着啊!” 说完也不等许姜茶挂电话,自己便识相地挂断了电话。 许姜茶哭丧着脸看向祁悠远,虽然她自诩脸皮很厚,但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寒这么不要脸的人,所以难得地未战先投降了,“江寒他们要去我们家堵我们,要不我们在外面躲躲,晚点再回去?” 祁悠远忍不住笑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许姜茶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下意识地说了句大实话,“那倒也是,他们几个虽然恐怖,但你可比他们恐怖多了!” 祁悠远:“……” 两人刚出电梯,便发现江寒江烟暖和沐晨光三人像三朵小蘑菇一样蹲在他们家门口,何覃估计是不想跟他们仨同流合污,所以倒是没有蹲着,而是远远地站在一旁扮忧郁。 看到许姜茶,江寒第一个从地上跳起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祁悠远便笑眯眯地威胁道:“你敢说一个字试试!” 江寒立刻蔫了,继续蹲下扮演小蘑菇。 江烟暖鄙夷地看了自己的亲哥哥一眼,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他不敢说我敢说,许姜茶,你抢了我的爱慕对象,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许姜茶:“……不要专挑软柿子捏,有本事你就问你的爱慕对象。” 祁悠远抬手敲了敲许姜茶的脑袋,然后对着江烟暖冷哼一声,“什么爱慕对象,我们家养的狗也喜欢我,难道我也是它的爱慕对象吗?难道我交了个女朋友也需要向它汇报吗?” 江烟暖立刻蹲下抱着江寒假哭,“哥,姓祁的好坏好坏呦!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好讨厌好讨厌呦!” 众人:“……”这演技,这台词,看来是要得金马奖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医食男女》8月30号开坑! ☆、求婚了 35、求婚了 几人一进门,便像打擂台一样自自然然地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只有祁悠远一个人,而另外一队却包含了祁悠远之外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许姜茶。 其实许姜茶私心里是想跟祁悠远一队的,无奈她刚进门,沐晨光和江烟暖便一人拽住了她一只手腕,所以即便她心里再向着祁悠远,也不得不坐到了祁悠远的对立面。好在她心里清楚这一关迟早要过,而且也知道祁悠远绝对不可能吃亏,所以几乎没怎么反应便接受了这几人的安排。 祁悠远好整以暇地看了对面的几人一眼,淡淡道:“要问什么抓紧时间,我很忙,没空陪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江烟暖不怕死地率先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就想问一下你们恩恩啊啊的时间、地点、次数,以及具体的细节……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不要装傻,要不是最近严打,老娘才不会问得这么隐晦了。” 祁悠远:“无可奉告!” 沐晨光:“老板大人,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的,所以无论我问了什么,都不是我本人的观点,如有冒犯,纯属意外。好了,我的问题是,姜茶对您的能力还满意吗?” 祁悠远:“……你觉得呢?” 许姜茶:“……”沐晨光你真的很有种诶! 轮到何覃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问,而是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有些人,例如祁悠远,平日虽然也都是以冰块脸示人,但笑一下就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还有一些人,例如何覃,平时是冰块脸,笑一下就是……冰块崩开了。总之就是笑起来比不笑更吓人。 所以连江寒这种跟他朝夕相处多年的人都忍不住扒拉了一下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小声说道:“何覃,有话好好说,请不要露出这种变态的笑容。” 何覃一掌挥开江寒,淡淡地交代祁悠远,“我知道他们今天过来看你的笑话,你找到机会肯定要一个一个报复回去的,到时候别的人都由着你报复,但江寒你得把他留给我。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已经研究出了几百种对付他的方法,每一种都不会致命,但绝对都很有效果,至少能让江寒生不如死。” 祁悠远:“……谁说我跟何覃像?我哪有何覃这么变态啊!” 众人:“……两个变态!” 江寒受到了惊吓,想好的问题一个都问不出来了,于是祁悠远大手一挥——送客! 几人离开后,家里又再次恢复了宁静。祁悠远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冲呆坐在对面的许姜茶勾了勾手指,“茶茶,过来!” 许姜茶终于回神,不过语气颇为无奈,“不要这么叫我。” 话虽这样说,但到底还是朝祁悠远走了过去。 祁悠远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微笑着问道:“通过刚才的事情,你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许姜茶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认真回道:“结论就是何覃真的很变态。” 祁悠远认真点头,“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结论。” 许姜茶默默地瞥了祁悠远一眼,总结道:“……那结论肯定也不是你很变态,因为这个也跟何覃变态一样,是事实,不是结论。” 祁悠远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你想啊,如果我们今天已经结婚了,这群家伙还会跑来家里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吗?” 许姜茶心里已经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却又硬生生地被她用尽全力压了下去,“悠远,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看着许将茶一副“明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却硬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祁悠远终于撑不住笑出了声,“许姜茶,不要给我装傻!你明知道我现在是在向你求婚。” 我在向你求婚…… 向你求婚…… 求婚…… 这几句话在许姜茶脑海里翻过来倒过去地重播,而许姜茶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好半响之后,她突然爆发了,“你这算什么求婚啊?单膝跪地了吗?送戒指了吗?送花了吗?外面有下雪吗?有惊喜有浪漫吗?什么都没有,这算哪门子求婚啊?” 祁悠远听完她的话怔愣了半响,等反应过来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姑娘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当着许姜茶的面说的,所以他只是凑上去亲了亲许姜茶的嘴角,等许姜茶彻底安静下来,才抓住机会诱哄道:“你先答应我,之后我再按照你的方式重新求一遍,你说好不好?” 许姜茶都快哭了,这人还可以再无赖一点。 其实不止许姜茶想哭,祁悠远也很想哭。他这人无耻的时候多,但无赖的时候反而少,尤其是对着女人耍无赖,更是绝无仅有。若是一耍无赖就成功倒也罢了,关键是厚着脸皮耍了无赖居然还不成功,所以他此刻也恨不得能找个地方躲着痛哭一场。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无赖也耍了,脸也丢了,求婚这事无论如何都得办成。这样想着,祁悠远随手打开茶几底下的抽屉,然后拿出一个文件夹塞到许姜茶怀里。许姜茶定睛一看,愈发无语了。因为怀里的这一堆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祁悠远的房产证、□□,甚至于公司的授权协议书。 求婚送钻戒的她见得多了,送财产的她倒是第一次见,所以许姜茶突然生出一种自己马上要被祁悠远“包养”的错觉。 许姜茶是个好孩子,所以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东西重新丢还给了祁悠远。 祁悠远淡定地将东西再次塞回到她怀里,柔声交代道:“拿着吧,以后我的人和我的钱都归你管,家里大事小事都由你说了算。” 许姜茶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拒绝,但也不知怎么的一时脑抽,居然说了句大实话,“哎呀,你不给这些东西我也是要跟你结婚的呀!” 说完许小姐真的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刚才的局势还是对自己有利的,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转优为劣,变成了她主动要求嫁给祁悠远了呢? 不待她懊恼完,祁悠远便迅速地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抓过桌上的车钥匙和户口本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 饶是许姜茶此时内心还有着惴惴的不安感,都忍不住被他的急迫逗笑了,“不用这么着急吧,反正我又不会跑。而且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领证啊?” 祁悠远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排队。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结果祁悠远都着急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是没有办法顺利将许姜茶拐到民政局,因为中途许姜茶接到了董晗晗的电话。虽然许姜茶跟董晗晗速来不合,但董晗晗轻易不会打电话给她,更不会在电话里表现得这么急切,所以许姜茶犹豫了再犹豫,她还是让祁悠远掉头开去了机场的方向。 祁悠远的不高兴明明白白地表现在脸上,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早已经将这个坏他好事的女人诅咒了成千上万遍。 许姜茶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一路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好不容易在到达机场的时候,哄得祁悠远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董晗晗守着一堆行李坐在机场外面的咖啡店里等着两人,见到许姜茶之后,难得地露出了诚挚的笑颜,“你来啦!” 祁悠远拉开董晗晗对面的椅子让许姜茶坐下,自己则镇定自若地坐到了离两人最远的桌子上。 董晗晗倒是难得的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丝好感,因为这人明知道自己找了许姜茶来是要谈论跟言谈相关的事情,却依然给了许姜茶足够的信任和尊重,并没有阻止许姜茶来见自己,也没有像个妒夫一样担心自己的女友会出轨,可见是个心怀坦荡的人。 董晗晗收回心思,笑着问许姜茶,“要喝点什么?” 许姜茶也笑,“温水就好。”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一杯温水,两人面对面而坐,一个喝着咖啡一个喝着温水,气氛倒是难得的温馨沉静。当年两人因为言谈的事情互相看不顺眼,彼此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会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聚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喝一杯咖啡。 果然世事难料。 许姜茶面前的水杯快见底的时候,董晗晗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我一个小时候之后的飞机去德国,准备去找言谈复合。” 许姜茶笑笑,“那很好啊,祝你们幸福。” 董晗晗探手盖住许姜茶放在桌上的手,认真道歉,“无论如何,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后来逼得你辞职也是我不对。我以前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尽力争取,哪怕争取的代价是伤害别人也在所不惜,但自从言谈义无反顾地离开我之后我才明白,感情这种事情真是一报还一报,我当年为了言谈伤害了你,言谈现在就为了你再反过头来伤害我。所以我想跟你讲和,然后再好好去争取言谈。你愿意原谅吗?” 许姜茶觉得原谅或者不原谅并不重要,但看着董晗晗恳切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淡淡一笑,“你希望我原谅,那我就原谅你,祝你跟言谈幸福!” 董晗晗的目光在许姜茶和祁悠远之间扫了扫,“你们也一样。” ☆、数礼金 36、数礼金 从机场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祁悠远心里是希望直接去民政局等天亮的,但许姜茶想回去睡个美容觉,所以两人最终还是开车回了家。 为了避免再出现不长眼的人打乱自己的计划,祁悠远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许姜茶去了民政局,而且中途还特意将两人的手机都关了机。在这样的双重保障之下,祁悠远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将许姜茶的身份从未婚改成了已婚。 拿着两本结婚证从民政局一出来,祁悠远便兴冲冲地开始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先是打给许父许母说了二十来分钟,然后又打给祁父祁母说了二十来分钟,最后打给江寒说了四个字,“我结婚了。” 江寒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幽幽地来了句,“这么快就有了?” 挂断电话之后,两人突然就觉得茫然起来。身边的朋友都是未婚大龄青年,所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借鉴意义,再加上两人领证也是一时兴起,所以根本不知道领完证之后需要干什么。 许姜茶没有工作,自然不用考虑回去上班。祁悠远虽然可以回去上班,但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日子丢下许姜茶一个人,所以两人琢磨来琢磨去,最终决定去逛逛许姜茶的学校。 虽然许姜茶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但N大的一切似乎都还是老样子。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在校园里闲逛,一路经过操场、教学楼和食堂,最终停在许姜茶之前住过的宿舍楼下。 跟别的女孩子不同,许姜茶大学里并没有交上什么知心的朋友,甚至连同住一个宿舍的舍友,许姜茶跟她们的关系也始终是淡淡的。所以此刻即便是站在自己曾经住过四年的地方,她的心境依然平和,丝毫没有什么故地重游的怅然感。 倒是祁悠远仰脸看着她宿舍所在的4楼,淡淡说道:“当年我经常开车经过这里,但统共也没见过你几回,其中有一回看到你站在阳台上冲楼下招手,我还以为你发现了我,正激动地准备跟你挥手打招呼,就看到言谈站在我的车旁。” 许姜茶仔细回忆了一下,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祁悠远居然还不打算放过她,继续数落她的累累恶行,“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有一次言谈他们班跟别的班举行篮球比赛,我就坐在你身后,结果你居然回过头塞了一面写着言谈名字的小旗子给我,还说什么让我冒充言谈的拉拉队。” 许姜茶替自己叫冤,“天地良心,这些旗帜真不是我做的,是言谈的那些爱慕者们做的,她们塞给我,我不想要,所以就随手塞给了你。” 祁悠远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重重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我当时真是恨不得咬死你。” 许姜茶笑眯眯地任他咬,同时还抬起另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祁悠远的头发。祁悠远见她这样,再大的怨气也没了,哪里还咬得下去。所以最终两人还是腻腻歪歪地牵着手继续在校园里晃悠。 中午的时候两人还特意去食堂蹭了一顿许姜茶上学时最喜欢吃的土豆烧仔鸡。味道自然没有之前好,但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拿着托盘放去洗手台时,有不认识的小女生跑上来问许姜茶,“你好,请问你是许姜茶学姐吗?” 见许姜茶点头,小姑娘立刻兴奋地惊呼,“果然是你,那你身边这位肯定就是言谈学长了吧?校园BBS上有关于你、言谈学长和董晗晗学姐之间的故事,学姐,你一定要跟言谈学长好好在一起,我看好你们两个哦!”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跑掉了,独留下许姜茶无语凝噎。 见祁悠远冷冷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许姜茶立刻探手抓住祁悠远的衣袖摇了摇,像哄小孩子一样迭声哄道:“别生气啊,祁悠远,你最乖了。” 祁悠远:“……” 当时祁悠远并未多说什么,后来许姜茶上网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情,特意进了校内的BBS才知道,祁悠远居然在那篇帖子下贴了他自己的照片,而且还特意在照片下附上了一段小字:许姜茶的老公,如假包换。 许姜茶盯着那张照片花痴了好一会,才点击鼠标将照片保存了下来,而且还特意单独给祁悠远建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这件事只是两人婚姻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除此之外,两人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 因为只是领了证并未举办婚礼,所以除了彼此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之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两人已经结婚了。换句话来说,许姜茶无意之间竟然成了一名隐婚族。 不知道是不是隐瞒了婚姻状况的原因,在许姜茶找到一份新工作之后,她的桃花运突然就变得旺盛起来。先是只见过几面的男同事莫名其妙地向她告白,然后是在一次坐地铁上班的过程中生平第一次碰到帅哥主动询问电话号码并表达交往意愿。 沐晨光听闻这个状况之后只大笑着说了一句,“看来祁总的软件公司近期可能要上市,毕竟老话说得好啊,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有点绿;既然头上已经如此绿,生活肯定得过得去。” 祁悠远表面倒是淡定异常,但却暗中加快了婚礼的进程。 于是某天许姜茶如往常一样下班回来,刚进门便听到祁悠远用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状况的语气说道:“明天去找你们领导请婚假吧,我们的婚礼定在三天后。” 许姜茶:“……” “婚纱和礼服几个月之前我就已经找人设计了,至于婚纱照,我预约的拍摄时间是婚礼之后。伴郎我定的是江寒和何覃,伴娘则是江烟暖跟沐晨光。宾客的名单我也已经理好了,请柬什么的早就寄出去了,你可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许姜茶:“……” “对了,我们后天的车回你家,先在你家办一场中式的,然后再去我家办一场西式的。蜜月的话,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个我听你安排。” 许姜茶:“……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祁悠远笑,“你还可以说,我乐意之极。” 婚礼的那几天许姜茶只有三个感受,一个是忙,还有一个是很忙,最后一个是非常忙。忙着化妆,忙着敬酒,忙着微笑,忙着迎宾……两场婚礼办下来,许姜茶只想说一句话——结婚这么累人,谁还愿意再结一次啊! 事实证明,最累的还不是婚礼,而是被人闹洞房,尤其是被江寒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闹洞房。 如果说何覃的变态在于毒舌,那么江寒的变态则在于脑洞。这人脑洞之大之新奇,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盆已经发酵好的面团,然后将一个硬币塞进去,让两人将硬币从面团里吹出来。 祁悠远看了眼盆子里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团,再看了一眼周围等着看热闹的无良群众,心里开始了天人交战:是直接把江寒丢出去好了,还是把这盆面团砸到江寒脑袋上比较好? 当然也只是这么想想,不可能真的在这样的日子里把江寒丢出去,所以祁悠远冷冷地问道:“有什么惩罚措施?” 江寒笑眯眯地从怀里抽出一张印满唇印的纸递给祁悠远,兴奋地大叫,“看到这上面的唇印了吧?这里面只有一个唇印是姜茶的,剩下的这些则什么人的都有。你看着挑吧,反正挑到了谁就得去亲谁。” 祁悠远的视线在纸上停顿了半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的唇印是哪个?” 江寒随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印,不满地说:“你连我的唇印都认不出来?没发现我的唇印漂亮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 祁悠远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了,我就选择你的这个吧!”边说边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朝江寒倾过去。 江寒吓得整个人倒退一大步,指着祁悠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祁悠远默默地拉开安全距离,随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说道:“不是我不亲,是制定规则的人自己破坏了游戏规则,反正你们也没打算动真格,所以今天的闹剧现在全部宣告结束,我数到三,不怕死的尽管留下来。一……三。” 新房里很快就只剩下许姜茶和祁悠远两人。之前众人在的时候,许姜茶一直强撑着不适坐在沙发一侧保持微笑,此时人一离开,她立刻蹬掉脚上的高跟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祁悠远戳了戳她的胳膊,“去洗澡?” 许姜茶闷闷地回:“不想动。” 祁悠远弯腰帮她揉着因为穿了两天高跟鞋而新添了好几个泡的脚,柔声道:“那去卸妆?” 许姜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要不我们一起来数礼金吧?” 于是新婚之夜,两人席地而坐,数了一夜的钱。 ☆、度蜜月 37、度蜜月 在究竟去哪个城市度蜜月这个问题上,江寒和江烟暖兄妹俩比祁先生和祁太太还要上心。 江寒想去巴西,而江烟暖则想去法国,何覃对旅游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如果非得挑一个旅游目的地的话,他希望是去泰国,因为他想直接在那个城市把江寒彻底改造成一个女的。至于沐晨光嘛,她倒是有一堆想去的城市,但因为祁悠远不批她的假期,所以无论别人提出任何一个城市,她都默默地在旁边说一句,“烧死,统统烧死。” 最终还是江寒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是随便在饭店里抓了一个顾客,然后问人家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最后得出了答案——国内的某个沿海城市。 临行前一天,旅行队伍由原先的五人变成了六人——沐晨光同志以死相逼,死乞白赖地非要跟着一起来,于是祁悠远勉为其难的给了她几天假。 因为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所以几人去的沿海城市的旅馆基本上都是空的,一群人背着行李挑挑拣拣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一套离海滩最近的小别墅。小别墅虽然分为了上下两层,却只有四间房,许姜茶自然和祁悠远一间,而沐晨光则和江烟暖一间,至于江寒和何覃嘛,不清楚具体是谁嫌弃谁,总之这两人是一人一间房。 6个人都是懒得要死的人,所以即便大家都觉得这种一起出行的机会特别难得,却也没人想着要争分夺秒地将所有时间都花在看风景上,而是一个两个的都躺在别墅的高级大床上睡午觉,而且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晚饭是直接叫的外卖,吃完饭之后江烟暖提议出去逛逛,一群人才嘻嘻哈哈地出了门。许姜茶原本跟沐晨光手挽着手走在最前面,结果到达海滩之后,身边的人却突然换成了祁悠远。而且祁悠远边把她往人群外面带,边自然而然地对众人说道:“分头行动分头行动,不要耽误我们夫妻培养感情。” 江寒从沙滩裤兜里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摁了几个数字,然后哭丧着脸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喂,你好,请问是动物保护协会吗?这里有人虐狗,这事归你们管吗?” 江烟暖垫脚揪了揪他脖子上的肉,“哥,你是什么品种啊?” 一旁的何覃凉凉地回了句,“他啊,沙皮吧!” 沐晨光从上到下打量了江寒一眼,不解地问道:“江寒是沙皮吗?我一直以为他是哈士奇啊!” 江烟暖默默地仰头看天,良久之后才幽幽地问了一句,“江寒是我哥,如果他是哈士奇的话,那我是什么?哈士奇的妹妹吗?可是我比较喜欢牧羊犬。” 江寒再次从沙滩裤兜里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摁了几个数字,然后冷着脸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喂,你好,请问是动物保护协会吗?这里不止有人虐狗,而且还有种族歧视,你们快来啊!” 沐晨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大家都是单身狗,谁也不歧视谁。当然,你代表的这一款除外。” 江寒大怒,“还说没有歧视?沙皮咋啦?哈士奇咋啦?” 祁悠远拽了拽许姜茶的手,趁乱脱离了大部队。 其实所谓的单独行动培养感情也不过是手牵着手在沙滩上散步,只是少了江寒的叽叽喳喳,所以气氛显得安静了不少。 两人绕着海滩走了小半圈,便相拥着坐在沙滩上休息。祁悠远将身上的大衣解开,然后将许姜茶整个人都揉进了自己怀里。许姜茶陷在这样温暖的怀抱中,忍不住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好在耳边不时能听到年轻的男孩子大喊某某某我爱你,某某某嫁给我,所以她时不时又会清醒一下,不至于在这样好的氛围里直接睡沉过去。 祁悠远见她撑得这样辛苦,忍不住拿脸蹭了蹭她的脸,随即小声提议道:“既然困了,要不直接回房间去休息?” 许姜茶执意不肯,而且还突发奇想地坚持让祁悠远唱歌,并且美其名曰听歌醒醒神。祁悠远拗不过她,只好随便唱了一首。 许姜茶安安静静地听完,然后说:“再唱一首。” 于是祁悠远便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下去,直唱到许姜茶彻底睡着才停下来。 许姜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二天上午。祁悠远当时正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等她,而他面前的电视里则放着最近大热的某部电视剧。 许姜茶懒懒地躺在床上看了一会,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起来,“难道所谓的蜜月旅行就是换一个地方睡觉吗?” 祁悠远放下电脑走到床边,顺手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他们一大早就去骑车环湖了,今天我们自己随便逛逛就好。” 许姜茶兴奋地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我们找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吧?” 于是洗漱完之后,两人真的开始实施这个伟大的计划,最后当然是以失败告终。别说从头吃到尾了,连一条街的一小半都没吃完。 不过这个城市的小吃味道确实不错,所以两人即便是吃得有点撑了,看到好吃的许姜茶依然还是忍不住买好拿在手上。 一条街快逛完的时候,许姜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姜茶举着满手吃的望向祁悠远,祁悠远立刻探手将她外套兜里的手机取了出来。 居然是董晗晗打来的电话。 董晗晗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一会说她已经见到言谈,虽然两人目前还没有在一起,但相信应该能很快跟他重修旧好了;一会说国外的气候和当地的居民。 许姜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她说了半天,直到挂断电话都不知道董晗晗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祁悠远听闻她的疑惑,淡淡解释道:“她估计只是想找人说说话罢了。毕竟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她的性格那么不讨喜,估计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 许姜茶问他,“我跟他们联络,你不生气啊?” 祁悠远幽幽叹口气,“只要不红杏出墙,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许姜茶:“……”既然不生气,那这种怨妇深闺般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医食男女》已开坑!本文是医生文。 ☆、小剧场 38、小剧场 1、下辈子 某种运动之后,许姜茶跟祁悠远躺在一起讨论如果有来生的话要变成什么。 许姜茶:“下辈子我想变成乌龟,因为不仅可以躺在水里一动不动,而且很长寿。” 祁悠远立刻怂恿她,“你可以变成一棵树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树嘛!” 许姜茶想了想觉得似乎也可以接受,于是便点了点头,“也行。” 祁悠远立刻嘎嘎直乐,“那我下辈子就变成伐木工。” 许姜茶:“……全世界那么多树,你怎么知道哪棵树是我?” 祁悠远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你那么懒,估计就算变成树也懒得长,所以一片树里最矮最小的那棵肯定是你。你放心,我会找到你的。实在找不到,我就把那整片森林全部伐了。” 许姜茶:“……”警察叔叔快来,就是这个人。 2、立地成佛 沐晨光最近每个周末都在驾校练车,虽然整个人晒得就像被人泼了黑色的油漆,但许姜茶却看得很眼馋,于是这天吃完晚餐之后,她主动提出也要去报名考个驾照。 结果向来随便她做什么的祁悠远这次却死活不同意。 许姜茶努力找各种理由说服祁悠远,“你看啊,我们以后肯定是要生宝宝的,万一你出差而我又需要带着宝宝出门,肯定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嘛!再说了,你以后出差回来我还可以开车去机场接你啊!” 祁悠远不为所动,“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丝毫不相信你的车技。上大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骑个自行车都能撞到别人的电瓶车。” 许姜茶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那时候明明在工作,为什么连这种小事情他都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不过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教练吧?” 祁悠远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相信教练?教练都是男的。” 许姜茶撒泼,“我不管,我就要学。” 祁悠远立刻丢下手里的水杯过来抓许姜茶的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施主,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啊!” 3、要珍惜啊 祁悠远一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皮肤就容易过敏,经常一不注意身上就红肿一片。 有一次洗完澡之后许姜茶突然良心发现想给他涂药,于是便拿了管药膏冲窝在床上看报表的祁悠远勾了勾手指头,“过来,我帮你擦点药。” 祁悠远犯懒,“不要,反正这次擦好了下次还会再长。” 许姜茶无语半响,当即就拉下了脸,“快点过来!” 祁悠远突然把手里的报表一扔,随即双手揪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许姜茶,“许小姐,你现在是打算对我用强吗?” 许姜茶:“……你真的是想多了。” 祁悠远立刻傲娇地看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对我用强?我喜欢你对我用强。” 许姜茶从善如流地冲上去揪住祁悠远暴打了一顿,祁先生终于老老实实地任祁太太给他背上涂满了药膏。 等祁太太下床去浴室洗手的时候,祁先生忍不住幽幽地说了句,“唉,果然得到了我的人就开始不珍惜我了。” 4、配得上 吃完晚饭之后许姜茶坐在客厅看电视连续剧,祁悠远则坐在一旁专注地玩游戏。 电视一开始演的是女主角发现男主角其实是个隐藏的富二代,然后女主就说了句觉得自己配不上男主角。结果很快剧情就反转到男主角的母亲开的饭店突然破产,然后男主角各种卖车卖房还钱。 然后坐在一旁的祁悠远默默地来了句,“女主刚才不是说自己配不上男主角嘛,现在好了,终于可以配得上了。” 许姜茶:“……”这男人毒舌瘾犯了真是连电视剧里的人都不放过。 5、盆栽 许姜茶虽然很喜欢盆栽,但基本上都是养什么死什么。祁悠远每次看到盆栽被她养死,都会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许姜茶一开始不懂他到底在担忧什么,直到后来听到他跟他的一个远在国外的大学同学打电话的内容,才彻底反应过来。当时祁悠远是这么说的,“呀,你真的做好要宝宝的准备了么?哦,我嘛,我目前还没这个打算,因为我们家许小姐最近已经养死了几十个盆栽了……我当然知道盆栽跟人不一样,我就是有点替我未来的女儿担心,毕竟她养盆栽都养顺手了,又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万一到时候把我女儿也当盆栽养,我找谁说理去?” 6、无聊是种病 许姜茶结婚之前总以为婚姻生活会非常的美好而充实,结婚之后她才发现,婚姻生活其实非常无聊,甚至于比大多数人想象的都要无聊。 祁悠远做得最无聊的事情,就是抠了一个小时瓶子上面贴的标签;而许姜茶做得最无聊的事情,就是看着他抠了一个小时。 7、有话聊 结婚之前许姜茶总觉得祁悠远跟许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很多话聊,但事实证明,祁悠远跟许爸爸相处得非常好。 许爸爸很喜欢各种数码产品,也喜欢新手机,所以回老家过年的时候祁悠远特意给他买了部新手机。 许爸爸欢欢喜喜地玩了几天新手机,突然发现这手机似乎没办法设置自动开关机,于是就让许姜茶给他设置一下。 许姜茶拿过手机捣鼓半天,无果。 等祁悠远跟许妈妈从菜场买菜回来,许爸爸就问他,“你新买的这个手机能设置自动开关机吗?” 祁先生显然也不太了解,所以跟许姜茶一样拿过手机捣鼓半天,然后也同样没找到自动关机键。于是他把手机毕恭毕敬地重新放回许爸爸手上,然后特别无辜地说了句,“爸,没有自动开关机,要不您每天亲自手动一下?” 许爸爸:“……那也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