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忠犬攻他劈腿了》作者:不吃胡萝卜 文案: 律宁和席一鸣赶上政策的第一批领了证,可短短五年时间席一鸣就光明正大的出轨了。 律宁:为什么? 席一鸣:我腻了你这幅呆板无趣的模样。 席一鸣的小三年龄比律宁小、撒娇功力比律宁强,比律宁更有眼力劲会来事儿。就连律宁他妈妈都觉得小三比他有趣。受到谴责和离婚风波的律宁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确实是差了点‘味儿’就老老实实的冷着脸把自己变有趣 第1章 我要搬出去和小舒住 “律总……席总又因为被拍到和那姓戴的小模特上了热搜头条……” 李秘书推开玻璃门,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处理文件气质清冷的男人报告这两个月来第四次相同的消息。 律宁头也不抬,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只是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泛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秘,推掉晚上的活动,我提前回家。”律宁想了想出声吩咐道。 已经两个月没见席一鸣了,他向来不擅表达,再想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于是他不找席一鸣,席一鸣也不找他,明明在一个城市却难得见上几次。 可今天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他再忙应该也会来过一下的。 李秘书走了后律宁才抬起手指转着戒指,他和席一鸣赶上了政策第一批领了结婚证。 婚后日子过得也算甜蜜,要放在前两年,要是有人告诉他席一鸣会在第五年出轨,律宁一定觉得那人是神经病。 那时候席一鸣多喜欢他啊,律宁眼神一黯,可现在……只剩下漫天飞舞的花边新闻。 律宁手提着买好的红酒和在蛋糕房里亲自做的小糕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菜香味,冷着的脸不由软了一下。 “一鸣哥,好香啊。”律宁才换好鞋子就听到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 愣了愣,心脏一阵刺痛,才软下来的脸又冷了回去。 他知道最近席一鸣总有新闻,但是却从来没带到他眼前过,他就当花边新闻了,可这都回家了,算什么? 而且还是在今天,律宁靠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脏传来的不适。 再回屋的时候正碰到席一鸣围着他们两人精心挑选的花花围裙和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小男孩脸上温暖的笑容刺得律宁眼睛一阵刺痛。 他没出声就站在那里看着。 很快席一鸣和戴星舒就发现了这个人形冰柜。 席一鸣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紧张,抬了抬手中的盘子,漫不经心的说: “回来做什么?” 回来做什么?律宁冷笑了一下,眼底染了悲凉,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怯生生的男孩,他难道忘了今天是五周年纪念日?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钟,见席一鸣没有解释的意思,律宁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了涩意,冷声道: “这是我家,要胡闹给我滚出去胡闹。” “外面玩腻了,想在家玩儿。”席一鸣伸出手指在戴星舒鼻子亲昵的点了一下,看着律宁眼中的轻蔑一览无疑,“你要是不习惯就出去睡呗。” 他看着席一鸣不加掩饰地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亲热,他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律宁突然觉得这两个月是他做的一场噩梦,那个总对他笑着说要宠着他的男人怎么会舍得这么对他。 他悄悄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诉他他没有做梦,把装着惊喜的公文包提了起来: “以后就别带人回来,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八点醒,你七点就让他走。” 说完没看席一鸣的表情,把自己锁进了房间埋到了两人精心挑选的大床上。 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律宁有些委屈,明明当初是他求着自己嫁他还是看在他诚恳这才嫁的。 这才几年啊? 五年不到。 想到刚才席一鸣落在男孩头上的手掌,律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才猛的发现对方从来没对自己做过这种相对亲密的动作,除了在床上。 律宁呼吸一窒,心里就像被人拿着细针扎了一通密密麻麻的揪痛着。 离婚?又舍不得。 别的不说,就他那根就很合他心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镶了钻。 他拉开公文包抽出他亲手画的对戒设计图,苦笑了一下,明明再过段时间对戒就出来了,可现在他要怎么送出去? 律宁是在一阵阵不太明显的说笑声中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席一鸣杵到了他床前盯着他,手指来回的勾着他的发丝。 一瞬间瞌睡都醒了,无奈的说: “别闹。”说完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当初你侬我侬的时候了,脸就又冷了下去。 席一鸣有些失望的撇撇嘴,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清清冷冷这些年里见他开怀大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站了起来,语气笃定的说: “我要搬出去和小舒住。” 第2章 我腻了你这副样子 律宁坐了起来,冷清的眼里情绪不明。 就在席一鸣因为他要出口拒绝的时候,律宁只是干净利落的下了床: “嗯。” 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挑了挑眉,也对,这才是他的性格。 律宁顿了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回头看席一鸣,问: “为什么?” 席一鸣长腿一跨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深邃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就是腻了你这种冷淡、无趣,就连谈话内容也索然无味的样子,外面的那个男孩什么都比你强。” 律宁抿了抿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席一鸣点出来的这些点都是他自己都意识到的问题,边走进浴室边说: “分居也好,左右现在离婚的话可能有点麻烦,爸妈那里不好交代。” 席一鸣看着他形状好看的肩胛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律宁的语气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但也没有多想: “嗯。” 律宁走进浴室里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然后抬起头细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一些细纹,长叹了口气,毕竟已经而立之年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席一鸣正收拾着衣服,柜子一下子就空了大半,只剩下自己的衣服。 律宁有些愣神,这房子是席一鸣亲手设计的,他当初说买大点的房子单独弄个衣帽间出来,可是席一鸣说小房子才好衣服挤在一起才温馨。 这尼玛就温馨了几年就温馨到了别人床上,律宁冷哼。 “那孩子多大?”律宁表情冷淡,似乎只是无意的随便一问。 “嗯?”席一鸣飞速的看了一眼律宁,看到他白皙的脸因为才用热水洗过微微泛红,单看这幅皮囊不管多久都会让他热血沸腾,就是少了个有趣的灵魂,皮相看久了真的没意思,胡乱道,“十八。” “哦,挺嫩的。”律宁点头,越过席一鸣换了身一丝不苟的西装把他身体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席一鸣把眼神从他的长腿上撇开,看到律宁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怨气,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并无不妥。 毕竟哪里有夫夫相处模式跟炮友一样,每天能聊得起来的就只有床事这一件事。 而这几年该解锁的姿势都解锁了,床事都没得聊,再不分等着成佛吗?! 律宁收拾好后扫了一眼他已经收拾好了的箱子,一声不吭往外走。 席一鸣习惯性站了起来,拉过他的手,声音低沉的说: “我送你。” 律宁突然想到昨天那双落在男孩头上的手,而且还可能不止只摸了头,他胃里突然泛酸,猛的抽开手,冷声: “不用。” 席一鸣微不可见的愣了愣,接着就懒散的趴在床上: “那就好,我就随便问问。” 律宁锁门而出的时候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席一鸣站在卧室门口看他的情景,突然就想到了他才回国那会,在星巴克遇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靠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律宁一直觉得自己对席一鸣没那么喜欢,毕竟这段感情里,一直是对方主动,追求求婚都是。 他突然有些迷茫,可他一开始不是说好要对他好的吗?怎么能说腻就腻,也太不负责了些。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很不好受。 “哟,榆木疙瘩。” 律宁拧着眉看到电梯旁边靠着一个笑得一脸不屑的男孩,马上就认出了这是昨天的男孩。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扫了一眼据说只有十八的男孩,长相很可爱,穿着一件连帽牛仔衣嘴角边的梨涡很有辨识度。 大大的眼睛水润灵气,一看就知道很古灵精怪一点都不古板,主要是笑起来眼角没有一点皱纹, 确实很十八。 别说席一鸣他都觉得这种男孩很漂亮。 想是这么想,律宁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一阵窝火,冷哼了一声: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得当三儿。” “操,你嚣张什么?不过是被人睡腻了的老男人。”戴星舒脚一跺,气呼呼的说。 律宁没理他,但是却被一睡腻了的老男人这句话刺得胸口一痛。 坏心情到了公司后更盛。 李秘书看到今早上第四个员工从总裁办公室里灰溜溜的出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事。 一整天律宁几乎就没在办公室里待过,一直在各个部门来回窜,只要逮着一点不满意废话不多说直接扣工资。 弄得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加班的时候,对方却准时准点了下了班。 律宁几乎是没有多想就直接下班了,每年他和席一鸣结婚纪念日的第二天都会去看电影,不管多忙。 骂了一天人的律宁暂时忘记了对方提出来分居这件事。 在他们常去的电影院停车场等了进一个半小时不耐烦了的时候才猛的想起来席一鸣已经跟别人好上了的事情。 抿了抿唇正要把车开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席一鸣搂着三儿有说有笑的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席一鸣五无疑是帅的,不然律宁也不会短短三个月就同意和他结婚。 他穿着一件和男孩同款的牛仔衣,硬朗的外表看上去并不像三十岁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二十出头但是又多了一丝沉稳,让人欲罢不能。 一个活泼开朗一个英俊帅气,就连律宁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很般配。 但是—— 律宁坐在车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3章 反正现在就是不能离婚 席一鸣一出电梯就看到律宁的车了,挑了挑眉,打算对他熟视无睹的时候,戴星舒“啊”了一声捂住了脸,躲在了席一鸣身后。 席一鸣被尖叫声下了一跳,偏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走过去。 才走进就听到律宁语调没有温度起伏的话接踵而至: “把母带删了。” 狗仔哆哆嗦嗦的把相机里的照片删了,他年纪不大,一看就知道是才出社会,律宁见他删了不想太过刁难就放他走了。 一转身想上车的时候就看到席一鸣站在身后眼神戏谑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 “开会。”律宁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跟后面的男孩,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一片都是影视城和玩乐哪里有什么商务会议室。 席一鸣低笑了一声懒得去戳破他的脸皮也没兴趣去想他为什么在这里。 伸手一把扶住车门: “果然是律总说话就是管用,不然又曝光等会小舒就又跟我恼了。” “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律宁抬起头扫开席一鸣的手,冷声说,“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你结了婚还一天闹出绯闻,影响我脸面不说还影响了公司的股份。” 听完前半句的时候席一鸣心里久违的闪过一点兴奋以为他终于会吃醋了,可听到他又是脸面又是股份的,想到他还不如这些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 长腿一抬踢在了车门上,眼神狠戾的看着律宁,口不择言的吼: “操!你烦不烦,又不肯离婚拖着还不让我跟别人好了!” 律宁抬起头看着暴怒的席一鸣,眼神竟然带着些许迷茫,他不知道以前一直嚷嚷着喜欢他的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发动了车子语调艰涩的给席一鸣丢了一句: “反正现在就是不能离婚。” 席一鸣看着扬长而去大有一股潇洒风度的律宁气得原地打转,几脚把旁边的小轿车踢了了几个坑。 戴星舒看到快要散架的车身,赶紧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急声安抚道: “别踢了,把那么长的腿踢坏了我多心疼啊,我知道有一个摔啤酒瓶宣泄的地方,我带你去!” 软糯的声音把席一鸣的理智拉了回来,戴星舒的关心让他很受用,只有在他这里才感觉自己才是真正的男人。 要是律宁也这么乖巧…… 乖个屁! 席一鸣更气了,甩开戴星舒自己开车走了。 结果第二天席一鸣和戴星舒又上了热搜,不同之前的是这一次带了律宁一起玩儿。 因为有了律宁这个原配的加入,事情顿时就沸沸扬扬了起来,整个网络上演的就是一段充满复杂的三角关系。 律宁妈妈一打开电视就看到电视上说儿子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连吞了两片定心丸然后给律宁打电话。 律宁正坐在办公室里表情复杂的看着网络了自己变成了怨气十足的原配,然后淡定的划开。 李秘书察觉到律宁身边的低气压,把文件交上来就又跑回秘书室里坐着偷偷的吃瓜去了。 律宁正打算打电话下了热度的时候,律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咯噔一下,接起电话: “妈?” 第4章 他是谁?! 面对老母亲各种旁敲侧击的质疑,律宁只有沉默,他妈有多喜欢席一鸣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跟席一鸣这么掰了,那…… 抽屉下的体检报告告诉律宁不能告诉他妈他和席一鸣已经分居了。 权衡之下,说: “您别想那么多,新闻都只播一个面,根本不是真实的情况。” 律妈妈想想也是,当初席一鸣是怎么缠着律宁的她不是没见过,稍稍放宽了心: “那这个周末你们回来吃饭吧,都快两个月没回家了。” 律宁愣了愣正想要拒绝,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犹豫了一会,还是播了席一鸣的电话。 铃声响了完一遍再响电话才被接起。 “喂?”语调轻快活跃,一听就知道是个充满活力的人,根本不是席一鸣低沉的声音。 律宁顿了顿,这个点儿……脸色不由分说的白了下去,缓过一阵刺痛: “我找席一鸣。” 戴星舒仿佛不介意一样,出声: “一鸣哥,他的电话。” 过了几秒,席一鸣冰冷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什么事儿?” “我妈要见我们,因为新闻。”律宁言简意赅的说。 席一鸣闹归闹,对长辈却很尊重,可听到律宁的声音他就烦躁,眯了眯眼: “不去。” 律宁到商场的时候看到一身休闲装的席一鸣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玩手机,愣了几秒的神。 “走吧。”律宁走到他身边出声道。 席一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站了起来: “慢。” 律宁不搭理他,走进食品区打算给他妈买点补品什么的。 结果被席一鸣拉了回来,带进了一家机械店,轻门熟路的逛了起来。 “就买这个。”席一鸣指着一张按摩椅说道,废话也不多说。 律宁看着席一鸣没说话,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做得没有席一鸣好。 最后订了一张最好的椅子,又买了七七八八的东西,转眼就到了中午。 律宁出声邀请: “一起吃顿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说完看到席一鸣要要走的打算,又连忙说: “要是忙就算了,我自己吃。” “吃吧。”席一鸣看了他一眼,在手机里拒绝了戴星舒的邀请。 餐厅放着舒缓的音乐,环境舒服很有情调,是个不错的情侣的餐厅。 席一鸣意外的看了律宁一眼,想不到这么无趣的人还能找到这么雅致的地方。 难得有了交谈的兴趣: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律宁试图帮他点餐,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他喜欢吃些什么。 就把菜单推了过去,让他自己点。 席一鸣根本不意外他记不住自己爱吃什么,但是大男子自尊难免收到了一点挫折。 “上次有个朋友带我过来的,吃了几次觉得还可以。”律宁冷冰冰的脸因为好不容易和席一鸣吃顿饭而柔和了下来。 席一鸣翻看菜单的动作僵住了,是什么朋友居然带他来情侣餐厅! 对律宁本能的占有欲开始作祟,满心火气蹭地窜冲上来,他可以玩儿律宁不可以! 眼看火山就要爆发了,看到律宁抱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前段时间让江邺帮忙做的对戒做好了,让他明天去拿。 他笑了一下,还没还得急道谢,律宁就听到席一鸣愤怒的声音。 “律宁!” 席一鸣大步的走过来捏住律宁的手腕,他本来满肚子火,在里面等了半天没见他回来,就亲自出来找他。 结果看到本来律宁不言苟笑的人居然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简直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律宁好看的眉眼拧了起来,手腕被死死握住。很疼,骨头像要断裂一样剧痛,席一鸣力气有多大他领教过多次。 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 “你怎么了?” 席一鸣咬牙切齿地问: “他是谁?!” 律宁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邺,想到他亲自为他们设计的对戒做好了,眉眼柔和了起来: “就是一个朋友……” 对着自己冷冰冰对别人却柔情似水,席一鸣冷笑了一声,放开他的手: “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不想吃了,跟你一起吃饭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老子以为你有多冷清自高呢,结果四处勾搭!” 附耳恶狠狠的说:“你让我恶心!”说完不顾律宁煞白的脸色,扬长而去了。 第5章 难道跟你写一个本子上的人不是我吗? 律宁捏着手机看着席一鸣消失在视线里。 他知道他又误会了。 以前才结婚的时候就总这样,他只要应酬他就要生气,只不过是自己生闷气,从来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过。 律宁用力捂了一把口鼻,眼睛逐渐通红。 回到餐厅的时候看到菜已经上好了,看到摆得整齐的两套餐具,不想吃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埋头吃了两口,顿了顿,掏出手机把席一鸣点的餐拍了下来。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来主动记过这些细节是他的失误,如果这是造成席一鸣腻了他的原因,该改的他还是愿意改。 周五一下班律宁没给席一鸣打电话只是发了个信息然后就自己开车回来父母那。 他们结婚后,双方父母都聊得来,索性就搬到了一起,名义上是回去看,实际上是回去给一个交代。 他倒是不怕应付他们,就是不愿意撒谎。 路程不算远,一个小时就到了。 看到席一鸣的车停在门口时他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赶紧下了车走到他车窗边惊讶道: “你……” “不然呢?”席一鸣瞥了他一眼,“我不来到时候被骂的就是我,律宁你好手段。” 律宁简直想把鞋子塞到他那张自以为是尽出口伤人的嘴,让他不能说话。 “对了,我把小舒带来了。”席一鸣笑了笑说。 律宁身子一震,看着席一鸣不语,他传达的意思很强烈,他不赞成。 席一鸣无视了他的抗拒,下了车: “反正以后他也是要和我妈相处的,索性就借这次机会让他们熟悉一下。” 律宁今天没做发型,刘海耷拉着,因为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眼睛里的神色,只能看到俊俏的鼻子扇动了两下。 过了一会,律宁伸手拉住席一鸣,冷声: “不行,我们还没离婚,可不是什么啊猫啊狗就能顺便进我家的。” “你注意言辞,小舒是我对象,”席一鸣硬朗的眉头一横,盯着穆遥的眼神居然有了一丝狠意,“你快点摆平你妈,我不想陪你演了,跟你绑在一天都嫌烦。” 义正言辞得律宁都要气笑了,冷冰冰的脸闪过讽刺,修长的手指伸到席一鸣跟前: “跟他的本子拿出来我看看。” 席一鸣被他咽住,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律宁那么尖锐呢? 他接不上话,索性不搭理他,接过戴星舒手里的东西温柔的说: “你别怕,等会就别多说话,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席一鸣对戴星舒的温柔律宁看着眼里,一股酸意从心里直接涌上鼻尖。 “妈——”席一鸣隔着老远拖长了音调冲屋里喊。 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律宁突然有些紧张,仿佛回到了他五年前他刚见他父母的时候,局促不安。 “两个大儿子回来了呀!”冲到最前面的律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到戴星舒的时候明显顿了顿,冲他点了点头。 戴星舒看了一眼律宁也赶紧鞠了个躬:“啊姨好。” 律宁看到律妈妈,难得笑了笑:“妈,先进去吧,别堵在这说话。” 客厅里七个人都一言不发,场面如律宁想的一样,十分僵硬。 尤其是席妈妈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这是我的助理小舒。”席一鸣出声打破了僵局。 席妈妈无视了他的介绍,敏锐黝黑的眼睛直盯着戴星舒,然后看向律宁,出声: “宁宁,是不是一鸣欺负你了?” 律宁摇了摇头,沉声道: “没有。” 律妈妈捏了捏律宁修长的手指,一向温柔的她难得板起了脸: “新闻是怎么回事?” 席一鸣蹭到律妈妈身边,给她按摩肩膀。 席一鸣惯会和他妈撒娇,律宁正以为他会解释清楚,看样子却是把锅甩到自己身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说: “戴助理确实只是一鸣的助理,那天一鸣有个会要开,所以才会和戴助理先走。” 戴星舒赶紧点头,嘴边的酒窝现了出来,乖巧可爱。 “哎呀,你们就别怀疑了,我对律宁你们还不知道吗?要是小舒真的是什么人我哪里敢带回家?”席一鸣说。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被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糊弄过去了。 律宁都没有说什么,大人自然也没有多想,再来席一鸣的话也很有说服力,谁敢光明正大的带小三回家? 解释开了,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律妈妈本来就是个管不住嘴的人,在自家儿子碰了几个冷钉子后就转向了软糯的戴星舒。 吃饭的时候席一鸣把剥好了的虾放到律宁的碗里,动作自然语调亲昵: “多吃点,看你那瘦得,腰上都没二两肉。” 此话一出律宁耳根红了起来,咳了咳,冷声: “吃饭。” 席一鸣嘿嘿笑了两下,两人一日往日的相处态度,彻底打消了几位老人的疑虑。 饭桌上戴星舒格外的会讨欢心,把律妈妈逗得合不拢嘴,就连严肃的席妈妈也难得露出一点笑意。 律宁看着戴星舒和他们打成一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往日里他从来没见过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过。 那边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他突然慌了起来,如果是戴星舒的话,席爸席妈应该不会拒绝,再说席一鸣也那么喜欢他。 律宁心里突然一阵翻腾,腾的站了起来。 “干嘛去?”律妈妈问。 “我去洗个澡。”律宁沉吟。 楼上房间也是改装过了,是个标准的两人卧,不过睡的时间不多。 他灯也没开,径直走到阳台上把门关了起来。 席一鸣上来的时候看到房间灯也不开,律宁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 还是白天的那身西装,西装把两腿长腿勾勒得修长笔直。 席一鸣微微拧着眉,他从刚才就一直站在那? 现在白天天气还算热,但是夜里就凉了,站那么久不感冒才怪。 打算去把人叫回来的时候,顿了顿不愿意承认自己还关心他,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律宁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台上,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猛的拉开玻璃门,律宁是个自律的人,烟这种东西他觉得不好除了应酬私底下就没见他抽过。 粗暴的抢过他的烟踩灭,声音低沉: “本来就因为不能和小舒睡够糟心的了还一直听你咳咳咳,能不能消停会?” 律宁偏头看他,鼻头和耳朵被夜风吹得通红,看上去有些可怜。 “席一鸣,难道跟你写一个本儿的人不是我吗?” 第6章 年少轻狂大概眼瞎 席一鸣恼羞成怒了起来,双眸中怒火尽显: “是你又怎么样?刻在我心里的人又不是你。” 律宁无言以对半晌,问: “既然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当初为什么要来追我?” 这个问题把席一鸣问住了,时间过了那么久,他根本就想不到为什么了,满腔热情也在律宁这潭没有反应的死水里消耗殆尽: “年少轻狂大概眼瞎。” “知道了。”律宁点点头,越过席一鸣走了进去。 律宁洗漱出来的时候看到席一鸣卷着被子睡在沙发上,抿了抿唇躺进被窝里。 在他的印象中,席一鸣夜里睡觉非常不老实,手脚总不会好好放着,伸展四肢满床翻。 而现在他是有多讨厌他才委屈自己睡了沙发他不想去琢磨。 在床上辗转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席一鸣躺在他身侧吓了一跳。 席一鸣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似乎早就醒了,打了个哈切: “你妈的性子就快要冲进来了,放心我没兴趣抱你,就抱着。” 边说边把律宁揽进怀里。 律宁愣住了,他能透过薄薄能感受到席一鸣心脏有力的跳动,紧贴着他胸膛的后背一瞬间炽热了起来。 才结婚的时候席一鸣的兴趣格外的强,总是拉着他胡天胡地,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着传达着他对自己的喜欢。 这一秒,他忘记了他和席一鸣已经跟别人好了。 本能的转过身,将嘴唇贴了上去。 律宁以为席一鸣会抱上来时,他被推开了。 席一鸣表情复杂的看着律宁,松开环着他的手臂,爬了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律宁,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出声讽刺: “你以前不是最反抗我亲近你吗?为了避免和我亲近你不惜吃坏肚子。” “你不愿意我找了别人你觉得寂寞啊?” 律宁想出声解释,那是因为他要得太狠了,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每次都恨不得把他做死。 很疼。 律宁是个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这种事被拒绝难免也感到恼怒。 他也坐了起来,清冷如冰的气势在席一鸣如烈火般的气势前毫不逊色: “没离婚前满足我是你的义务,还是说你不行?” 席一鸣被律宁的尖锐的态度撩拔得火大,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维持了大约十来秒秒,就被一股说不清楚的表情取代。 律宁看着他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扣子,寒毛直竖,想到他的勇猛有些犯怂,却还是和他僵持着。 席一鸣结了两个不耐烦的一撕,把扣子全部崩开了,几颗扣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就像席一鸣的气息一样充斥着律宁身体的每个角落。 “义务?不行?”席一鸣一把掐着他的下巴冷声,“我告诉你不是我不行,是我不想碰你。” “我不愿意碰了你再去碰小舒明白了吗?” 律宁从那股不服输的状态里惊醒,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想到这双大手在在别人身上流连过,他猛的推开席一鸣,趴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觉得恶心?”席一鸣看到狼狈的律宁觉得一阵畅,几年来压抑的不满一瞬间爆发了。 “我还恶心呢,在外面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回到我这里就笑都不愿意笑一下没有一句好话,你就那么讨厌我?!” “马叉虫货,你愿意对他们笑,他们却不能满足你?!” 席一鸣口不择言,乱七八糟的发泄着怒火,忽略了律宁苍白如纸的脸色。 “我还想说跟你好聚好散,你非要讨人嫌。”席一鸣冷哼一声摔门出去了。 律宁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忘记了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坐了起来。 迷茫无措的眼神逐渐被悲伤取代。 明明是他出了轨,却把错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他生来就不言苟笑,好像天生少了根搞笑的神经,在外迫不得已假笑应酬,回来只想以最舒服的状态面对他却好像不对。 好聚好散?律宁心脏一痛,怎么好散?说聚的是他说散的也是他,他怎么能这么糟蹋人。 下楼的时候看到几个老人一脸茫然,律妈妈有些分不清状况: “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一鸣脸色不是很好的走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律宁感到满心疲惫,却还是打起精神说: “没事,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先回去了。” “那……” “我也回去了,公司事情多,有时间回来。”律宁说。 席一鸣把车开出去几公里,停在了路边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戴星舒吓了一跳,不知道律宁又怎么惹这位祖宗不高兴了。 下车绕到后座,笑着伸手在席一鸣太阳穴上轻轻按着。 看着他绷着的脸有所缓和一喜,开始卖力的讨好起来: “最近上映一部好看的国漫电影,预告挺有意思的一起去吗?” “不去,吵。”席一鸣拒绝,脑海里全是律宁的身影,烦不胜烦。 戴星舒也不恼乖巧的一下一下按摩着,温声: “好,哪天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去。” 席一鸣没搭理他,只是闭着眼睛。 戴星舒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移开放在太阳穴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划着席一鸣的耳朵。 看到席一鸣没有反应,手指开始滑进他的卫衣里。 席一鸣紧致有力的胸膛让他控制不住的面部发烧。 两个月前他在酒吧里看到席一鸣买醉就被他高大的身姿吸引了,他很快就认出这是律宁的丈夫。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要是他们夫夫和睦,席一鸣又怎么会一个人到酒吧喝酒? 果然如他所料,没花多少功夫他就勾搭上了席一鸣。 戴星舒看着席一鸣硬朗英俊的的侧脸,喉咙动了动。 这两个月情侣间该做的都做了,除了身体上的接触,最过分的就是牵手,可也就是很短暂的触碰。 他轻笑了一声,凑过去吻了一下席一鸣的耳尖。 几乎是一瞬间,席一鸣的巴掌就招呼上来了。 他不悦的推开戴星舒,偏头看到戴星舒额头红了起来,不为所动: “下车。” “一鸣哥?”戴星舒不明所以。 “还要我说第二次吗?”席一鸣不耐烦的说。 戴星舒可怜楚楚的看着席一鸣一会,发现他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想法,咬了咬唇下了车。 席一鸣长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在酒吧里遇到小舒他还挺喜欢的。 在他身上有着律宁没有的一切,在律宁身上受到挫败在小舒这里得到了舒缓。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小舒的,可是刚才他放任他的动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有下一步发展。 第7章 律总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明明是周六,律宁却去了公司,值班的部门人员一天都在郁闷这位工作狂明明说要休息一周现在又来了,做事情一天都心惊胆战,生怕不小心就被盯上了。 律宁其实还真不是来工作的,他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而且…… “宁宁啊,不是妈说你,你看看你一天天一个笑容也没有,多学学人家小舒嘛,多讨人喜欢。” 母上大人在他出门前如是说,无心的话却让律宁心里有了计较。 讨人喜欢啊,律宁看了一眼电脑反应出来面无表情的脸生硬的挤出来一抹笑。 还是算了,丧尸出没。 翻开文件看了几眼,喊了几声李秘书想接杯咖啡才想起来今天周六。 “前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茶水间里一个小声却仍然辨别出来说什么的声音响了起来。 律宁脚步顿了顿,是前几天刚招的秘书,看样子是小女生之间的八卦他一个男人进去她们该紧张了。 “看了,你站律总还是那个叫戴星舒的新秀模特?” 律宁放弃了要走的想法,听了起来。 “不知道,戴星舒吧,毕竟跟一个会笑的人相处起来舒服得多,你没感受到吗一靠近律总我都想披棉衣。” 一阵笑声从茶水间里传出来,律宁抿了抿唇,控制不住的应了一声:“嗯。” 叶秘书脑子里只觉得一阵天雷响起:“律……律总!” 叶秘书红着眼睛,哆嗦着叫了声,绞着手指害怕得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心惊胆战的看着律宁。 律宁面无表情眼神寒如严冬,没说责怪的话但叶秘书还是惊恐的张大这眼睛,身体克制不住地引来了一阵颤抖。 律宁这才淡淡的收回目光冷声: “去人事办离职手续吧。” 水也没喝成,反倒让心情郁闷了不少。 他知道员工私下都不喜欢他,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给他挣钱就行。 这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事,忍忍就过去了,况且认为席一鸣和戴星舒般配的不只他们两。 但是……律宁黯然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明明我才是原配。 工作日一到,律宁开了两个秘书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开了,什么原因大家都一清二楚。 于是律宁又多了一个标签,善妒。 律宁对那些或明或暗的的讽刺不怎么在意,反倒是李秘书气得脸都红了,对着几个目光大胆的男员工呵斥: “手上的工作完了!” 律宁看了一眼李秘书,后者讪讪的缩了回去。 “去吃饭工作先放放,下午的酒局需要喝酒。”律宁淡淡的说。 李秘书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注意到自己没吃早饭。 眼睛微微红了一下,为别人对律宁的误解感到不平,律总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律宁最近在和天房影视谈一个节目,要是谈成了能在年会上添添彩增点喜庆。 律宁自认为他酒量还行,和公认的‘酒王'谭市长喝一晚上都还能脑清目醒。 “律总真是年少有为,来来来这一杯我干了!” 律宁头脑发涨地又干了一杯,胃里直翻腾完全没想到天房影视负责人那么能喝。 邹平成看着眼睛略显昏沉的律宁,龌龊的目光越发大胆放肆。 律宁的五官没有那种作为身下人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柔美和雌雄莫辨,而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个男人。 身材修长不胖也不特别瘦的,微微拉开的领带和解了几颗的扣子,骨子里还有一点经过岁月的沉淀刻下痕迹,别样的性感。 邹平成涉猎了进半生的美人,男女都有,可看着这位出了名的冰山在醉意下显露出来的别样风情还是下腹一紧。 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坐到律宁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划拉着律宁的大腿: “律总对我们这次合作有信心吗?” 第8章 你还真是能招蜂引蝶 眼看着手指要划到腿根了,律宁腾的站了起来,看着邹平成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简直想揍人,他握了握拳头忍下心头的怒火。 “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步伐有些蹒跚的往洗手间里走。 邹平成给助理使了个眼神,后者走到瘫软的李秘面前: “李秘书,我送你回去吧。” 邹平成满意的挑了挑眉,懒洋洋的对包间里的人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亲自‘送'律总。” 律宁捧起冷水在脸上浇了几遍,醉意被冰冷的水驱散了不少。 得找个借口走了,合作基本上已经谈妥了。 一转身却撞上了邹平成。 “律总这个样子是在勾引我吗?”邹平成看着水珠滑进衬衣里,一把抱住律宁。 律宁挣扎了一下,对方却纹丝不动,力气跟席一鸣不相上下。 律宁抬腿往上一顶,邹平成堪堪避开要害手上的禁锢松了。 律宁退了几步,看了他一眼: “邹总自重。” 邹平成挨了一脚,脸色沉了下去,瞪着眼睛看着律宁,眼底怒气蒸腾,冷笑一声一把抓过律宁按进怀里开始撕扯。 “我就不信我还上不了你了!” “滚!” 席一鸣带着戴星舒刚好吃好饭出来,就听到律宁充满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律总,让我好好爱你,相信我我会比席一鸣更让你舒服!” 席一鸣瞳孔大张,冲到洗手间映入眼前的就是律宁衣衫不整的被一个男人按在墙上的画面。 律宁清冷的脸上拧在一起满是愤怒,“操!”席一鸣如一头被侵占领地的狮子突然一脚踢起,正中邹平成的后腰。 邹平成吃痛放手,疼得站不直。 席一鸣环抱住律宁的腰把他抱了过来,接着几拳抡在邹平成的腹部。 邹平成闷哼一声,弯下了腰用力捂住腹部。 席一鸣打红了眼大有不死不休之态,戴星舒吓得哇哇叫,律宁一把拉住席一鸣低声喊道: “差不多了!” 席一鸣还想继续,却被律宁拉住了,猛喘了几口粗气,逐渐平复了下来。 邹平成揉着剧痛的腹部,抬起头,目光看向席一鸣身后的戴星舒和气得面目扭曲的席一鸣身上,最后落在律宁身上,男人生来的争强好胜油然而生,邪笑一下道: “合作愉快啊律总。”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席一鸣,似是挑衅。 席一鸣目光变得阴沉,用高傲和藐视一切的姿态咬牙切齿地看着邹平成: “合什么作愉什么快,快滚!” 律宁看了一眼席一鸣,没有反驳,虽然天房影视是条肥鱼,拿下天房的合作就意味着律氏又上一个台阶。 要是给帮他解围的不是席一鸣他可能会选择隐忍选择大的利益,但是他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邹总好自为之。” 邹平成愣了愣,接着嚣张的笑了起来,狂傲的越过席一鸣: “来日方长。” 席一鸣眯起了眼睛,要不是因为天房影视是北京是排得上名儿的,他恨不得弄死他。 眼神扫到看到律宁脖子上的红点,觉得十分的刺眼,一把揪住律宁的衣服,狠声: “你还真是能招蜂引蝶,邹平成你都勾搭上了!” 律宁才因为看到他刚才的反应觉得心暖,可低头扫过他无名指上陌生的戒指时满腔喜意被泼了一盆冷水。 淡淡的抽回自己的衣服,一声不吭的走出了洗手间。 席一鸣根本想不到律宁是这个反应,就像当他不存在一般。 瞬间恼意上头,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律宁,嘲讽的冷笑了一声阴恻恻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失望?是觉得我打扰了你的好事是吗?!” 第9章 一鸣,别闹了 “你是不是一刻没人上你就觉得不满足啊贱,货!” 律宁听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辱骂心里一阵刺痛,却强做镇定的看着席一鸣: “撒手。” “呵,”席一鸣冷笑一声,刚才撞见律宁受欺负的愤怒早就被其他不喜的情绪取代,“怎么?难道你现在想要追上邹平成?以前怎么就没见你有这股浪劲儿呢?” 律宁脸色一白,他明明知道他的性子却还能说出这么作践人的话,要是自己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么不堪,那他早就头顶草原了。 不再搭理他,挣脱席一鸣的手掌,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等等。”席一鸣叫住律宁当着他的面搂住戴星舒在他额头上疼惜的吻了一下, “我刚才可不是白白出力,我可是要求回报的。” 律宁看着刺目的画面和席一鸣脸上的嘲讽,冷声反讽: “你打跑了我的相好还找我要回报?” 席一鸣被他口中的一句相好激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醋意让他差点失控,眼中点点星火眼看着就要演变成怒火时被及时压制住了,道: “那我明天就公布我们分居的事情吧。” 律宁眼神幽深的看着席一鸣,怎么都无法把这个人和映像里那个男人重合起来,微微垂下眼睑遮住微微黯然的眼神: “你想要什么?” 席一鸣嘴边的笑意放大,潇洒的摆摆手,仿佛刚才暴怒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知道我的宝贝是个模特,你跟天房的合作了随便给小舒安排一个主持人的位置。” 宝贝这两个字仿佛是两声低雷震得律宁的心脏颤了一下。JTDJ 他看了一眼戴星舒可爱的模样,淡淡的道: “他一个模特撑不起主持人的场。” 毫不掩饰的看不上眼让戴星舒气得不行,跺跺脚眼睛一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一鸣哥!” 席一鸣微微眯了眯眼,安慰性的揉了揉戴星舒的头,声音毫无温度地说: “律宁,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别忘了律氏我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律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席一鸣。 律氏在两人才结婚时受过重创,是靠着席一鸣的财力才得以渡过难关。 虽然他还是立了协议确确实实划分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席一鸣,可这五年来对方再生气也从来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他。 现在他却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孩子做到如此地步。 之前这份毫不保留的宠爱明明是给他的,律宁深邃的眼睛暗了暗,淡淡道: “知道了,但是得让他把手上的戒指摘了。” 席一鸣看着律宁走远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律宁刚才为什么是那副姿态,挑了挑眉,心中玩意渐起。 揉揉戴星舒的脑袋道: “小舒乖,今天自己回家。” 律宁前脚刚晃进家门,后脚席一鸣就跟进来了。 席一鸣一手揽过律宁的腰,感觉着那熟悉的腰肢。 他刚刚从邹平成那里把人抱过来时,他就感觉到律宁的腰似乎细了些……上一次好好打量他已经是好久之前,他好像是瘦了些。 席一鸣身上特有的气息让律宁不回头都知道是他,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席一鸣埋着头在律宁的脖颈间无意识的低喃。 一如前一两年的亲昵让律宁差点哭出来,将手轻轻地覆在他环在腰间的手,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向来平静的声音显而易闻的颤抖了起来: “一鸣……” 席一鸣低低的冷笑了两声,松开律宁: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跟着你回来?” 边说边把外套一脱丢在地上,看到律宁放在桌子上的byt愣了愣,律宁脸皮薄,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放在这种地方。 而自己从来不用这种牌子,太凉了。 那…… 一想到律宁在别人身下辗转,席一鸣眼里波涛汹涌的就开始酝酿着急剧的滔天怒意,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就克制不住的拽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动,昭示着席一鸣的怒火。 “是谁?!”席一鸣回过头,看到律宁敞开的领口时彻底怒火彻底绷不住了,一只手迅速的扣住律宁的手腕按在墙上一只手则掐着律宁的脸颊。 “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每天流连于不同男人间!!” 律宁的脸颊被掐得生疼,已经顾不上心寒了。 “说话。” 律宁抬起眼皮,眼神幽深得犹如一个黑洞可却十分有神,仿佛是在确认席一鸣眼底的醋意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席一鸣猝不及防的对上律宁的目光,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地吸力从他眼神散发出来,将他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一鸣,别闹了。” 第10章 你亲自给小舒当经纪人 律宁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席一鸣都能明白他什么意思,这还得拜以前他追律宁时建立起来的默契。 他看着眉眼软和下来的律宁,挑了挑眉,忍不住咧嘴笑了,冷嘲道: “你是在求我和好吗?” 律宁愣了愣,不禁的抿起薄唇,他活了进三十年,从来没有一次开口求过人,也从来没想过会在席一鸣身上用到这个字。 他看着一脸痞意不屑的席一鸣,咬了咬牙,沉声道: “是。” 席一鸣玩味的表情微微僵住了,他突然有些看不透律宁在想什么,在一起的时候对他避之不及,他不想在一起他却来低三下四。 而且律宁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骄傲得不行。 他记得才结婚时他兴趣强,在床上把人做出xue都没发现。 直到做完后他看到律宁毫无血色的脸才发现,吓得他一个月不敢碰他,后来死缠烂打的问他为什么不喊疼,他才说因为丢脸。 席一鸣眼底的震惊敛了下去,这样弯下腰和他说话的律宁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一脸痞子的模样对着律宁恶劣的勾起嘴角: “那你就讨好我啊。” 律宁脸色微微变了变,垂下眼睑掩藏眼底的不堪,伸手缓缓的解开皱了的衬衣。 这种事从来都是席一鸣的活儿,他从来没有做过,被席一鸣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耳朵迅速充 了xue。 没事的,以前席一鸣也追了他半年,这次换他追他几个月也不过分。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想放开,他得把席一鸣曾经的宠爱找回来。 “那你就先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席一鸣翘起二郎腿拦住律宁要跨坐在他腿上的动作,“最近小舒总是跟我抱怨经纪人总是不照顾他的感受。” 又是戴星舒。 律宁心里的酸意持续上涨,翻身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哑声道: “我去给他找个一线经纪人。” “不,”席一鸣挑起律宁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低笑着说,“我要你亲自当小舒的经纪人,小舒性子在外人那里太软,我不放心。” 这些明明该是十分亲昵的动作可并没有让律宁觉得心里有多舒服,反而多了一分不堪和自嘲。 世事无常,当初才和席一鸣结婚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爱席一鸣,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去服侍小三来讨好他。 席一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律宁略显倔强的表情,抿紧唇角和微微发红的眼睛。 这些表情在长年冷着脸的人身上展现,席一鸣本该毫无波动的心脏居然轻轻刺痛了一下。 席一鸣动了动,将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归咎于习惯忽视掉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律宁道: “要是做不到就别再提类似和好的话题,我不想听。” 律宁抬起眼皮声音不容忽视的沙哑: “好。” 一个简单的字却花了律宁大半力气,说出来后手脚都软了,就连眨眼睛都觉得十分艰巨,只能看着席一鸣。 席一鸣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瞳孔猛的张大了几瞬。 过了半天,律宁才重新拾回气力道: “但是这段时间里你不能和戴星舒再上花边新闻在外人面前我们之间依旧没有任何问题不能有分居的传闻……每天按时按点回家。” 第11章 他同意拍我就拍 席一鸣的眉头拧了起来,满脸的不耐烦,听着律宁冷冰冰命令般的口吻,对他的不虞之意更盛,冷哼了一声: “是我让你求和好了吗?” 律宁不回答冷清的眼底有着幽深的黯然与悲伤,是啊,你没有让我求你和好,但是你是在用行为逼我求和好啊。 “我会考虑,”席一鸣,“我今天先过去陪小舒。” 门咔哒的关上,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律宁一个人满眼惶然。 这一切什么都不对,没有以往那碗热腾腾的醒酒汤没有贴心的手指在他太阳穴上不厌其烦的替他缓着酒意。 疲倦的蜷缩在沙发上,将就过了一夜。 一个月后。 “李秘,把文件拿去给邹总签了,亲自看着。” 律宁揉了揉眉头,眼底下一片青黑,忙活了一个月,和天房合作终于顺利开启。 这一个月里他能见到席一鸣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也想去找他,可忙着和天房的合作的开启,根本抽不出时间。 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没对席一鸣起什么作用,他依旧留宿在戴星舒那里。 正想着以什么借口找过去的时候席一鸣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不拍。” 戴星舒戴着一个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紧紧抿着嘴唇,态度嚣张跋扈地环抱着手看着律宁。 律宁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打了一下木椅,眼神不怒自威。 刚才他在办公室接到席一鸣的电话,说是戴星舒没有经纪人了,让他赶紧过来。 好处是,对方从今天起开始回家。 《海妖》是国内品质最高的导演叶子楣自写自拍的电影。 之前律宁就有所了解,这部剧是国内近年来投资最大的一部科幻片,国民都给予厚望。 先不说这部剧本身的意义,就算单看剧情就可以大火,再来能拍叶子楣的作品可以说是最大的荣耀,他想不通戴星舒为什么不愿意接。 “不行。”律宁斩钉截铁的否决。 “凭什么?”戴星舒惊叫,表情失去管理,看上去与路边恼羞成怒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戴星舒气炸了,席一鸣说律宁现在起是他的经纪人,高兴得以为他可以拿捏律宁这个‘原配'了,结果对方一来就这么气势汹汹。 “你赔不起违约金。”律宁翻开一个月前签下的合约,淡淡的说。 戴星舒一咽,他一心想整律宁,压根忘了这会事,违约金五千万,卖了他他都赔不起。 可场子还是要的,收拾了一下心情情绪,恢复了平静,拿捏着腔调: “那我不管,你是经纪人,这些问题不是我考虑的。” 律宁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不拍?” 戴星舒不屑的抬起下巴,说: “废话,拍之前可没人告诉我有吻戏。” 律宁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既然选择转行当演员,就该遵从一个演员该有的职业操守。” 戴星舒被堵得无话可说,看着从容不迫的男人咬了咬牙: “想我拍也行啊,你问问一鸣哥,他同意拍我就拍。” 第12章 是不是律宁欺负你了? 提到席一鸣,戴星舒如愿的看到律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得意的笑了笑,继续添油加醋: “听一些人说,以前一鸣哥也是很宠你的啊,你应该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不是吗?” 律宁当然知道,席一鸣以前为了不让他在酒局上被占便宜,不惜假扮成助理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戴星舒勾唇一笑,掏出手机就要给席一鸣打电话,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一鸣哥?!”戴星舒惊喜的摘下眼镜跳起来抱住席一鸣。 “谈得怎么样了呀宝贝儿?”席一鸣看了一眼背对他坐着的男人勾了勾戴星舒的鼻尖。 听着缠绵悱恻的对话,律宁的身子僵住了,刚才气稳八方的气势正在一点点的瓦解。 席一鸣揽着戴星舒坐到了律宁的对面,微微挑眉: “看来谈得不怎么样,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戴星舒窝进他怀里跟他腻在一起,瘪了瘪嘴委屈的说: “我不想接《海妖》,因为里面有一段吻戏,我不想跟除了一鸣哥以外的人接吻……可是宁哥不让。” 听着席一鸣笃定的语气,律宁从头到尾没有辩解一句,呼吸从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就乱了。 “真乖。” 席一鸣落在戴星舒额头上的吻刺痛了律宁的眼睛,微微移开目光,冷声解释: “合同早就签了。” 席一鸣捞过桌子上的文件,翻了翻确实看到在页尾看到了戴星舒的签名,日期在一个月前。 戴星舒什么人席一鸣多少也知道,活泼可爱但却不缺乏野心,不可能不知道吻戏这一幕,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给律宁出难题。 “这有什么难的,”席一鸣倨傲的说,“叶子楣导演的戏小舒当然要拍,至于吻戏……删掉就好了。”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叶子楣什么人,全亚十强企业之一的叶氏国际的大少爷。 因为是叶家的团宠,造就了叶子楣的性格十分乖张,业内根本不敢有人违背他的意思。 现在席一鸣却为了一个三儿甘愿冒着得罪叶子楣的风险去删掉叶子楣写出来的剧本。 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可悲。 “叶子楣什么人?”律宁涩声,“这戏是说删就删的?” “我当然知道叶子楣是什么人,”席一鸣见着律宁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那带着不赞同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刺眼,“难道为了不得罪他,就要把自己送上人家口中?” 说到这个席一鸣想到了在厕所看到的那一幕和要一直和律宁合作的人是谁,胃里就像被人灌了几瓶陈年老醋,酸得他火气直冒: “我都忘记了,你从来都是这样,为了不得罪人不惜和乱七八糟的野鸭上chuang的。” 靠在席一鸣怀里的戴星舒听到他刺耳难听的话震惊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席一鸣在他心里一直是宠溺大方的男人,这种暴躁的情绪他根本就没见过。 想到这是为了什么,抓着席一鸣衣襟的手指不甘的拽紧了。 律宁红了眼,他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却觉得两条腿像被铅绑住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胸膛里的器官绞痛着,律宁不得不微微弓着背。 心怎么这么疼呢? 太疼了……律宁呐律宁,这个满眼薄凉的男人就是你在礼堂上信誓旦旦的跟宾客说一辈子认定他了的人吗? 第13章 我是戴星舒的经纪人 律宁想像往常席一鸣惹他生气时一般罚他晚上睡客房,可是现在人都不回家了还怎么罚? 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持续了小半天,律宁才收拾好情绪,努力忽略掉席一鸣的眼神,站起来冷声道: “既然已经把他交给我了你就不许插手,叶子楣那里我来解决。” “你来解决?”席一鸣嗤笑一声,“你解决什么?让小舒在里面多受点委屈还是要让他‘不小心'出点事故……” “席一鸣!”律宁赤红了眼睛看着他呵斥,拿着合同的手抖动了几下后无力的垂下,哑声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席一鸣浑身一震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 “回头接我信息。”律宁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席一鸣在律宁走后许久才回过神来,他那是什么眼神? 不屑还是悲伤还是愤怒更或者……是失望。 这个认知让席一鸣差点失控,手里握着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握紧,仿佛要把内心深处的不安宣泄出去一般。 “一鸣哥……疼。”戴星舒抽了抽被席一鸣抓着的肩膀,抽咽着道。 席一鸣低头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劲:“抱歉。” 律宁从会议室里出来后摸了摸口袋发现烟因为来得太急放在公司里了,大衣落在会议室里面也没拿出来。 倒霉一旦开了头就刹不住车了啊。 这么冷的天不穿大衣一出去非得掉冻死层细胞不可。 就在律宁纠结要不要顶着寒风出去的时候,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老公来接的叶子楣撩了撩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难得不暴躁的看了看时间,看样子夙周大影帝是堵车了。 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律宁。 好看的眉毛高高挑起,那男人背对着他,他并不能看到他脸,但是身材却是极好,修长匀称。 而且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那裤子包裹着的屁 股,跟自己不相上下。 正好奇是哪位的时候律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往这边看了一眼。 叶子楣看到那张冷峻的脸愣了愣,当下有些失望,是律宁啊。 并不是因为律宁长相不如他的意而是不满律宁一个看着挺能耐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干不过一个小三呢?太扯了。 叶子楣是认识律宁的,当初和他同一批领证的夫夫其实不多,而律宁和席一鸣在这不多的人里算得上出彩,他一眼就记住了。 之后刻意关注所以席律夫夫之间的三角大戏他就没错过过。 律宁踌躇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身上没了大衣的庇佑,寒风简直无孔不入冷得他骨头都在疼。 从大厅到停车场路程不远却走得他浑身发僵,一上车他把空调暖气开到最大,吹了一会这才找到知觉。 刚才他一手把删戏份的事情揽了过来,根本就是冲动居多,他没办法让席一鸣陷入麻烦里。 但是自己要怎么做却是一头雾水。 眼看着《海妖》没几天就要开机了,他咬了咬牙还是拿出手机,在系统里找到叶子楣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谁啊?” 通过手机律宁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和傲慢。 “叶导您好,我是艺人戴星舒的经纪人,有件事想和您谈一下。”律宁坐直了腰说道。 第14章 我带资进组 叶子楣以为又是来一边感谢又要求在开机时多关照什么的。 想也没想: “不谈,让他好好演戏就行了。” 律宁眉头皱紧了,这个叶子楣比他想象中要难搞一些: “我是想找你谈一下删掉吻戏的事。” “什么?!”叶子楣的声音一下拔高了,过了一会咬牙切齿的说,“在意海茶楼等着。”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律宁抿了抿薄唇,把车开往意海。 一路上叶子楣环抱着手坐在副驾驶上,黑着的脸昭示着他的怒气,这个戴星舒他倒要看看是凭什么敢提出来删他的戏的! “怎么是你!”叶子楣带着夙周走进包间,看到刚才才见过的一脸冷清的律宁,拧着眉。 律宁听着叶子楣的话有些疑惑,却没有过多的发问,站了起来: “您好,我是律宁,戴星舒的……经纪人。” 叶子楣无视掉他伸过来的手,径直坐到椅子上打量着律宁。 夙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和律宁握了一下温和的说: “夙周。” 叶子楣瞪了他一眼,腿往桌子上一架: “不删,回去告诉戴星舒要么换人要么演,还真当自己是个角了。” 说完扫了律宁一眼: “再说了,你一个原配给小三当经纪人是演的哪一出?” 律宁身体片刻的僵硬,过了一会才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淡淡的坐回椅子上,看着叶子楣硬着头皮说: “戴星舒的主打就是清纯,他二十没有,荧幕初吻送出去会影响他的人气,电影的票房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我去你的清纯,”叶子楣冷笑,“又是爬床又是当小三的传闻在国内传得沸沸扬扬,你以为粉丝会觉得他那荧幕初吻值钱吗?” 律宁被堵住,这个叶子楣嘴皮子太厉害,而且头头是道根本没有办法挑出空子钻进去。 叶子楣看着冷静沉稳的男人略显无措可怜兮兮的样子,站起来讥笑道: “憨货,白瞎了那么好背景。我要是你就让他接这个吻戏不只吻戏还要加床戏,拍个百八十几遍过不了的那种。” 说完不给律宁反驳的机会又说:“回去告诉戴星舒不可能删戏,除非他不想演。” 看着雷厉风行对他说教一番的叶子楣,律宁冷着的脸色有些瓦解,要没记错,叶子楣比他还小几岁吧?! 删戏的事情必须得谈妥了,不然依照席一鸣的莽撞的倔劲儿,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出来。 律宁也站了起来,态度比方才沉稳的样子多了一丝强硬: “我带资进组。” 叶子楣微怔,胸膛起伏几下,对律宁怒目而视: “就为了删掉吻戏?!” “是。”律宁点头。 叶子楣气笑了: “妈 的,难道你也爱上你老攻的二 奶了吗!就是因为圈里面有你这样的人做了个坏的榜样,我们才不被接受。” 夙周听出叶子楣语气里面的委屈,眼底的黯然稍纵即逝。 律宁愣了愣,夙周父母不喜欢叶子楣这件事情他有所耳闻,这都过了那么几年还不接受? “叶导,我知道叶氏肯定会给予你很大的帮助,但是谁又嫌钱多?我负责服装这一块的资金如何?”律宁见他眼底有些许动摇,知道自己把话语权夺了过来。 律宁抬起眸子,淡淡的扫视着叶子楣的眼睛: “《海妖》是一部科幻片,对服饰特效要求都很高,只要删了一个短短三秒的吻戏……对《海妖》的帮助岂不是更大?” 叶子楣看着律宁呼之欲出的强者气势挑高了眉毛,要不是因为他在席一鸣身上的窝囊劲儿,这样的男人他简直太欣赏了,有魄力又不自傲。 “我回去考虑考虑。” 第15章 律宁,有狗咬你啊? 第二天,律宁以戴星舒经纪人的身份带资进组这件事情在网上炸开了锅。 律氏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这是律宁的私事,负责人一开始根本就没接到然后通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嘴角起泡。 李秘书看着一脸平静不知喜忧的自家总裁,想了想还是说道: “律总,公关部那边还等着您的公文呢。” 律宁顿了顿合上笔记本电脑,点点头: “开新闻发布会。” 他沉着脸,向来冷清的脸闪过一丝恼怒,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多,用脚趾头他都能猜到是谁做的,席一鸣这么做无非就是在给戴星舒充场子。 很快那些消息就被律宁澄清的声明覆盖,原先的那个热度也被律宁压了下去。 “律总请问您微博声明说戴星舒是您远房表弟是真的吗?” “是。” “那有传闻说您是他经纪人这件事?” “半真半假,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 现在网民谁不知道三人之间那点瓜,可是律宁却以极其圆滑的话盖了过去,让人抓不出半点难堪。 戴星舒咬牙切齿的埋在被窝里看着视频里律宁轻轻松松化解了这一难题,气得抓紧了被条,指甲盖翻过去了都没发现。 很快就到《海妖》开机的日期。 《海妖》的拍摄主场是在两百里外的海边,做为戴主演的经纪人,律宁自然也要跟着过去,至少开机当天要在。 李秘书听到后座两声轻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律宁眼睛底下的青黑又重了些。 这段时间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她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而律总比她还要严重些,昨天就睡了一个小时就又匆匆赶去剧组。 “律总?” “别吵,我睡会。”律宁闭着眼睛说道。 李秘书抿了抿唇,对司机说:“开稳点。” 赶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剪彩开机已经做了一会。 席一鸣不耐烦的拨了律宁的号码,明明昨天晚上都提醒他今天《海妖》要开机,这都几点了还没来! 铃声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席一鸣跳了起来眼看就要发火就看到律宁穿着一身严谨的黑色西装走了过来。 短短一百米不到,席一鸣就看到律宁和这个总那个总握了一轮手。 额头青筋暴跳的向他走过去,强横的挤开这总那总,抓住律宁的手腕拖了出来。 律宁毫无防备脚步踉跄了几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到了墙上,本里就有些不舒服被这一摔摔得头晕眼花,后背一阵生疼。 律宁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疼。” 席一鸣环着手,眼神在他的手上扫了一眼忽视了他苍白了脸色,语气恶劣: “该!知道小舒等了你多久吗?整整两个小时,你这个经纪人好大的架子。” 叶子楣从刚才律宁刚才进来就看到他了,一个星期不见感觉人憔悴了些,本来不想管的,他拿钱他删戏,可看到摔律宁那一幕他看不下去了。 挤开人群走到两人身边,高声道: “律宁,怎么回事?有狗咬你啊?” 说完看了一眼席一鸣恍然大悟,又才说: “原来是你丈夫啊,刚刚我看他带了只鸭子以为你们两个离婚了呢。” 毫无忌惮的话和故意拔高的语调吸引在场的所有人,都怀抱着看戏的眼神看着几个人。 席一鸣的脸色黑了下去,偌大的身世背景让他从以前就没人敢让他吃瘪,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冷声道: “叶导你家怕不是住大海的,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些。” “我老公现在可不就是扮演着海王,可不就是住在大海,掌管整个东海呢。”叶子楣挑高了眉毛,气势越发乖张。 第16章 谁让你澄清新闻的? 戴星舒本来正在和一个国际上知名的导演交谈,就听到叶子楣说他是鸭子,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赶紧跑了过去,拉住律宁的胳膊,笑得见牙不见眼: “宁哥,你来了!” 律宁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开自己的胳膊,看也没看他一眼: “嗯。” 叶子楣正要讽刺几句就被夙周拉住,不耐烦的回头,看到夙周摇了摇头,才想到今天开机,不好弄得太难看。 “日,破坏心情,我们继续!”叶子楣高声道。 叶子楣这个挑事的离开了,周围的人也就散开了。 席一鸣冷笑了一声,把戴星舒扯了过来护在身后:“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叶子楣了?” 律宁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交缠着的手,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 “叶子楣是下面的。” “那又怎么样?”席一鸣勾起嘴角,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堪和愤恨,“你前面不也是照样用的欢得很吗?!” 律宁猛的抬起头,眼睛发红,他这话什么意思?自己从始至终就他一个人,身心都是。 他明明知道的! “一鸣哥,”戴星舒一看势头不对,焦急的推着席一鸣往旁边走,撒娇道,“我饿了,可以帮我拿一块蛋糕吗?” 席一鸣不耐烦的甩开手,戴星舒吓了一跳又说: “好不好嘛?” 席一鸣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的律宁一眼冷哼一声。 看着走远的席一鸣,戴星舒松了口气,环着手站到律宁身边,看着席一鸣给他拿蛋糕: “你说你一个集团的总裁,能不能豁达一点儿,一鸣哥都不喜欢你了,你还死死缠着,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说完嗤笑一声:“难道说……你还奢望着他还会回心转意?” 律宁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打了个激灵,连忙收拾好自己茫然的情绪,冷冷的看了一眼戴星舒: “你没资格对我说教。” 说完转身离开,融入了宾客里。 看到律宁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唾弃,戴星舒冷笑了一声。 走着瞧,我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再回到市区的时候,律宁发现席一鸣的车一路跟着他,看样子是要跟他回家。 惊了一下,之前他答应做戴星舒经纪人的条件在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席一鸣并没有履行,这下又卖的什么药,律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车的时候余光看到席一鸣的车也进来了,脑袋实在是疼得厉害,看了一眼就提着包上了楼。 “你是青光眼还是怎么的故意装作看不见我?”席一鸣把外套一丢盖到律宁头上。 律宁眼前一黑,把盖住他的衣服扒拉下来:“看到了。” 席一鸣冷哼一声,巡逻似的上楼下楼逛了一圈,没发现有陌生或突然多了的东西,满意道: “你今天睡客房。” 律宁接水的动作一僵,看着席一鸣一会不做声辩,然后上楼进了客房。 客房里有一股久不住人才有的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律宁拧着眉,以前两个人觉得有外人不自在没请阿姨,现在看来是得请一个了。 律宁实在是累,强忍着困意洗了澡才上床。 坐在客厅里被冷落了的席一鸣一脸懵,不是他求着自己回家的?现在他回来了居然还给他甩脸子,越想越来气,气势汹汹的上了楼,想要整治一下律宁。 一推开客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灰尘味,皱了皱眉,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壁灯。 律宁躺在被子里,他睡了他几年,一眼就看出来律宁瘦了不少。 到喉咙的咆哮往下压了压,有火不能发席一鸣气疯了。 踌躇半天走过去从被子里把律宁刨了出来,问: “谁让你澄清新闻的?” 第17章 你要让我沦为笑话吗? 律宁睡得迷迷糊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什么?” “一个星期前的新闻是我花了大价钱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给戴星舒一个强硬的后台,你说澄清就澄清。” “所以,”律宁已经清醒了,目光冷清的看着席一鸣,“你今天是回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席一鸣被他问住了,他其实就是想回来看看,但是回来贴了冷屁股,单纯不爽他冷落的态度添堵而已。 没见他回答律宁心中有了答案,咽下酸意,眼底有些不解: “不澄清清楚出去让大家觉得我们是三人行吗?” 下意识反问在席一鸣的耳朵里却成为了讽刺,脸色黑了下去,颇为恼羞成怒的说: “蠢,你不会说是弟弟吗?!” “可是一鸣,你是要让我沦为整个圈子里的笑话吗?”律宁低声说。 在他平静的嗓音里席一鸣听出了不常见的委屈,心底闪过一分无措,有些慌乱道: “就让你当个经纪人能让你成为多大的笑话,就算笑话你又关我什么事。” 律宁眼睛微微失神的看着毫不在意的席一鸣,感觉像是有一把刀插进胸膛里: “你要是有意捧他你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来,席氏人脉比律氏强多了。” 律宁强硬的态度和温顺的戴星舒成了强烈的对比,不满直接转化为怒火直线升高,眼神深沉的看着律宁: “可是我觉得拿你的钱来养小三更让我高兴呢。” 眼中一阵酸涩,律宁觉得要是席一鸣再说一句话他就能哭出来,强装硬气道: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不能破坏到律氏。” 他不知道席一鸣怎么就能霸道到这种程度,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王八呢? “又是律氏!早知道律氏那么碍眼早知道当初就仍由它破产了,搞不好没有律氏这个背景,你就没有高姿态的资本了不是?”席一鸣盯着律宁,眼神如一头在深夜里的狼,狠毒异常。 又一次不欢而散,每一次都有违背律宁最初的意思,他越想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恶劣。 律宁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想到刚才席一鸣幽狠的眼神,他都感到一阵心惊胆颤,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一般。 席一鸣一身戾气的驱车离开,车速快到恨不得把自己送进天堂里。 戴星舒正在让助理给他按摩悠哉的刷着微博,用小号把站他和席一鸣在一起的帖子都赞了个遍。 接到席一鸣的电话让他回市区,他二话不说推开助理找人送他回去。 到席一鸣给他的地址,戴星舒看着装横漂亮的小洋房激动得腿都软了。 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看到席一鸣穿着一件浴袍,敞开的领口露出精壮的胸膛,湿哒哒还在滴水的头发被随便扒拉了几下。 席一鸣听到动静懒散的看了他一眼,不做搭理。 戴星舒也习惯了,自己找进浴室找到吹风机出来轻柔的给席一鸣吹着头发。 然后乖巧的给他按摩了起来,温声道: “又被宁哥气着了吧?” 席一鸣皱着眉没说话。 “一鸣哥,你也要体谅一下宁哥啊,你看他一个人打理着律氏。” 席一鸣睁开眼睛:“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让你按摩话别多。” 第18章 哭出个太平洋出来 第二天拍摄律宁早早安排好公事的事情赶去了拍摄地。 一到片场就看到叶子楣正面红耳赤的指着一个男人的鼻子骂,这个男人律宁认识,是戴星舒身边的小助理。 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戴星舒感到有些郁闷,微微偏偏头,对谢特助说: “去看看怎么回事。” 谢特助过去了几分钟嘴角微微抽搐的回来,这个叶导真的是名不虚传,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听说是昨天夜里接到个电话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一听律宁就知道戴星舒去了哪,一声不吭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叶子楣一本正经的开始拍其他人的戏,影帝夙周在他身边陪着他,时不时伸手过去悄悄的握一下叶子楣。 律宁有些感慨,别人也是五年,怎么区别就那么大。 “原来你也会笑啊?” 正看着身边传来一个带着浓浓笑意的男声,律宁往身旁看了一眼。 邹平成笑着招了招手。 律宁皱了皱眉,他虽然和房天在合作可对邹平成却没有什么好感,他站起身来,往叶子楣那个方向去。 他宁愿让叶子楣怼两句。 “哎呀,律总,”邹平成伸手握住律宁的手腕,声音难得正经,“我不是来耍你流氓的。” 这话声音不小,律宁生怕明天的头条又是一出伦理大戏,发现没人注意时松了口气,转过身冷声: “自重。” 邹平成赶紧散手,然后看着律宁,脸上浮现一丝窘迫: “其实那天过后我一直想和你道个歉来着……律宁,对不起。” 就这么被人用真挚的眼神盯着,律宁稳重的情绪有一丝瓦解,尴尬的错开他的目光: “嗯。” 律宁是在两个小时后才看到戴星舒笑着提着一大袋的奶茶走了过来,逢人就递。 他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席一鸣,难道是他猜错了? 当戴星舒把奶茶讨好般的递给叶子楣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一顿臭骂。 “我昨天没通知今天拍你的戏份吗?”叶子楣环抱着手,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却因为戴着麦让整个剧组都听到了,“名都没出就开始耍大牌?” “叶导我错了,可我是因为……” “因为席一鸣找你?”叶子楣冷笑一声截下他的话头,“你要是那么注重你的金主就尽早收拾东西滚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演得了鲤鱼。” 戴星舒浑身一颤,可怜兮兮的垂下头,一副任人打骂之态。 叶子楣却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满眼讽刺: “我可不是席一鸣,就算你哭出个太平洋出来我也不会心疼。” 律宁克制不住笑了一声,正好碰上戴星舒看过来,顿了顿敛住表情,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一幕在戴星舒眼里却成了嘲笑,他抿了抿唇里有个计划油然成型。 吃过午饭,戴星舒本该在早上完成的戏份挪到了下午。 戴星舒左右看了一眼,拉着助理走进厕所里,递给他一张卡,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助理瞳孔大张,拒绝道: “不不不!这怎么能害……唔” “小点声!”戴星舒捂住他的嘴,眼底狠毒让助理一阵胆颤,“你妈不还是在医院里等钱呢吗?” 第19章 滚开 律宁全程看着拍摄,戴星舒表现得确实可圈可点,把小鲤鱼骨子里的不屈服给彰显得淋漓尽致,确实很符合叶子楣剧本里小鲤鱼的人设。 怪不得叶子楣那么讨厌他却还是聘请他出演。 “戴星舒眼神在怯一点,”叶子楣喊道,对戴星舒这第一场戏还算满意,“过。” “好,休息补妆。” 戴星舒乖巧的让化妆师在脸上倒腾着,可实际急得不行,让小消去办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现在人员休息现场混乱,是最合适的时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化妆师: “姐姐,我可以去上个厕所吗?” 化妆师被他温良的眼睛看得母爱泛滥,他皮肤本里就好妆也没怎么脱,就笑着说: “快去吧!” 戴星舒扯过角落里出了一层薄汗的小消,走到一出稍微隐蔽点儿的地方,不满的说: “这么得这么紧张是想被人看出来吗?!” “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要是事情败露都后果我就害怕,”小消的声音明显的颤抖,“律宁他弄死我只是分分钟的事。” “关你什么事?”戴星舒眯起眼睛,“只是一场剧组事故,他要找也是找叶子楣关我们什么事?” 小消心里的害怕被打散了一点。 “确保安排得万无一失了吧?” “嗯……” 另外一边,律宁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这个邹平成说话总动手动脚,不是勾肩膀就是身体贴过来。 “我跟你讲一个笑话,”邹平成笑着说,“知道复读鸡为什么叫复读鸡吗?” 律宁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冷着脸不说话。 “因为它总考不上大学。” 律宁愣了愣,理清楚他这个笑话是怎么回事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没把律宁说笑邹平成倒自己笑了起来。 席一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向来不喜欢外人随便碰他的律宁任由那个叫邹平成的登徒子随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而律宁只是脸上浮现着淡淡的无奈。 几乎是一瞬间席一鸣感觉心里名为理智的东西正在崩坏,胸膛被暴躁和戾气充满着,他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只想去把他抢过来。 席一鸣死死瞪着不远处的律宁,原本眼底满是愤怒的人却突然像受到惊吓般箭一般的从原地蹦起: “小心!” “一鸣哥!”戴星舒一出来就看到席一鸣冲过去,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伴随着惊叫声,律宁听到抱住他的人闷哼了一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席一鸣被扑倒在地砸得头昏眼花,还没等缓过去就赶紧将身上的戴星舒扒拉开,爬起来的时候左脚一阵疼痛。 跑到律宁身边将邹平成拉开打量一番律宁,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有些懵的神色,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道: “没事总往这里跑做什么?!律氏倒闭了吗?!” 他刚才看到律宁头顶上用来拍俯景的摄像机松动掉了下来,脑子当时就空白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那摄像机真的砸到律宁的头上,那…… 席一鸣久违的感到一阵锥心地痛,还没来得细想,很快就回神的律宁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冲捂着满头血蜷缩在地上的邹平成扑了过去。 他一把扯下围巾堵在邹平成的后脑,感受着温热的血液透过围巾渗到他的手上,白着脸喊道: “快打救护车!” 现场七手八脚的乱了起来,有的去给邹平成止血,有的去扶起摔倒的戴星舒。 席一鸣想不到自己会被律宁无视,他抬起脸,看着一脸焦急抱着邹平成的律宁,一双深邃的眼眸阴冷得如同最毒的蛇。 医院里律宁灰色的西装上遍布了一片血迹,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邹平成眼神复杂。 邹平成的后脑勺被缝了八针,幸好没有伤到重要的位置,只是人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律总,要不您先回去吧,邹总醒了我再通知您。”邹平成的助理看着面色苍白的律宁说道。 律宁想了想,点点头:“麻烦了。” 按理来说邹平成是因为他受了伤,他应该在这里守着的,但是他突然想到刚才席一鸣的状态。 无论是满脸惊恐的冲他跑了过去还是最后的眼神,都让律宁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他。 去洗手间把手上和衣服上的血稍微整理后出来就看到席一鸣拐着一只拐杖,戴星舒则满脸担忧的跟在他身侧。 律宁心脏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快步上前,冷俊的脸带着凝重,语气因为心疼而有些急促: “脚……”他想问是不是因为刚才扑过来想要救他受的伤,却被席一鸣赤红的双眼盯得发不了声。 “一鸣?”律宁怔怔的喊道。 席一鸣淡淡的说:“滚开。” 说完撞开律宁的肩膀走远了。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律宁刚才那熟视无睹不分一丝余光光给他的样子。 席一鸣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从一始终就是一个笑话。 他曾经那么努力都化不了律宁这块冰,而那些外人却轻轻松松就能感受会无奈会心急的律宁,得到律宁。 那么多年了,最近他偷偷窃喜终于能在律宁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情绪了,却发现他做了那么多,喜欢、追捧、伤害都不及别人一天所看到的律宁生动。 “疼吗?”戴星舒感觉跟上席一鸣的脚步,眼睛湿润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扑过去你的脚也不会扭到……” 他咬了咬嘴唇:“可是我不后悔,我没办法看到一鸣哥你受到任何伤害。” 就刚才那不顾一切的一扑和湿润的眼睛让席一鸣微微动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孩入了眼,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今年多大来着,十八?” “十九!你总记错!”戴星舒嗔怒道,心里却暗自窃喜,这是私底下席一鸣头一次那么温柔。 席一鸣笑了笑,揽住戴星舒的肩膀语调温柔:“记住了,以后哥对你好些。”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律宁把两人的对话听了进去。 他看着席一鸣揽着戴星舒的背影,心脏疼得厉害,他伸出拳头挤压着胸口,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痛。 刚才在片场的那场事故,席一鸣大概也很委屈,他也为了自己崴了脚,可自己却一声安慰都没有甚至当着他的面抱着别的男人。 可是他刚才真的很害怕,邹平成因为他流了很多血……要是位置再砸偏些,人就死了啊…… 律宁腿脚发软的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抖着还有一股淡淡血腥味的手捂住眼睛。 第20章 我要你现在就回来 “这就哭了?” 叶子楣透着一点疲惫的声音响起,律宁愣了愣,站直身体冷声打招呼: “叶导。” 叶子楣最烦他这一套,明明他都帮了他几次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啧了一声: “我没带烟。” 律宁想张口说些什么,又疲于应付,索性不说话,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吸烟区。 “我很好奇一个问题,”叶子楣吐出个烟圈,“我记得当初是他追你的追得满城皆知,按理来说你不应该这么……” 叶子楣话锋一转: “你很爱席一鸣吗?” 律宁拿着烟的手指微僵,最开始在咖啡厅遇到之后,席一鸣追着他跑了一个多月,论那种会制造各种偶遇和惊喜的大男孩放在眼前谁不喜欢呢? 他那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心高气傲,就算喜欢也就一直没搭理他,直到有一天席一鸣喝醉了,哭着站在路灯下说要对他好。 律宁永远记得那天的席一鸣,一身不怎么正式的运动服和那浓烈的酒气,怎么看都像在耍流氓,可是那双认真紧张的眼睛却让律宁松了口。 “爱。” 律宁哑声说,可是他始终想象不到那么珍惜他的大男孩五年后会用厌恶的表情让他赶紧滚开。 空气凝结了半晌,叶子楣“噗嗤”笑了,按掉烟,难得说话不夹枪带棒: “你跟夙周太像了,什么都闷着,可是什么都不说,以为别人都会读心术吗?这不是为难人么。” 律宁抿了抿唇,他一直觉得这些事情提现在日常就好了,没必要挂在嘴边。 叶子楣挑高眉毛说:“既然爱,就去告诉他,说不出口就付诸行动,你还怕你斗不过一个小屁孩?” 叶子楣才说完,就看到律宁冷清的脸上有些红晕,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谁让你做这个!你想想他喜欢什么?” “有趣年轻乖巧可爱。”律宁想了想,照着戴星舒的模样说了一通。 “……”叶子楣听着与律宁毫不沾边的形容词,嘴角抽了抽,跳过这个话题,脸色凝重了起来,“在片场那场事故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没事,”律宁说,“你把该赔偿的赔偿给邹总就行。” 说完随便编了个理由离开了医院。 律宁他是跟着救护车来的,他的车还停在片场,就着寒风不轻不重的打了喷嚏,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一下,这个冬天过得总不如意,感觉一路都在挨冻。 回到家时预兆了几天的烧终于还是发了起来。 律宁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感觉浑身像被人暴打一顿然后丢进沙漠里一样又热又渴还疼,声音带着病态的嘶哑: “一鸣……水……” 过了半晌,律宁才想起来席一鸣跟别人住了。 拖着滚烫的身子从二楼下到一楼找个退烧片一波三折,这磕那碰把额头碰肿了一大块。 吃过药后律宁是被急促的手机铃吵醒的。 “律宁!你给我回家!”电话那边律妈妈的嗓音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滔天怒意。 律宁有些茫然,他能听到他爸和席一鸣父母在沉声安慰着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心底有些抗拒: “妈,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改天回来。” 律妈妈哭了起来,嘶喊道:“我要你现在就回来!” 第21章 离婚协议 律宁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严重当机,什么话都要反应半天,他妈一哭他就更加头疼。 他强迫自己昏沉的脑袋清醒些,道:“好。” 律宁把电话挂断后,换衣服换了一身汗,下楼的时候看什么都有重影,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开车。 小谢到的时候他已经烧吐了两次,他看了一眼小谢: “回我爸妈那。” 小谢看着律宁面色连带着脖子上那露出来的皮肤都泛着不自然绯红,但是嘴唇却很苍白,平时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耷拉着,汗水打湿了里面的一层,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担忧的说: “律总,你这……要不去医院吧,给老夫人说一声明天再回去。” 律宁不搭理他,径直上了车。 小谢看着他的背影,由衷的感到佩服,都烧成这样了还要回去,是有多大的事啊。 “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接我。”律宁下了车说道。 一下车早早等在门口的管家就赶紧过来递了伞,律宁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细雨,湿冷湿冷的。 兆叔上下看了他一眼,微微愣住伸手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 “少爷……” 律宁摇了摇头撑着伞走进院子: “我妈怎么了?” “席少爷来了,”兆叔想了想,回答道,“一进来没多久夫人就把我们赶出正厅了。” 律宁的脚步停顿片刻: “知道了,你们快去睡吧,不早了。” 一进屋暖气把他身上的寒意驱散了点,在大腿掐了一把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踏进客厅里。 客厅里很安静,但是安静凝重的气氛却让律宁的心一下悬挂了起来。 几位长辈都没有看律宁,就连平时最疼律宁的席妈妈都只是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了律宁一眼。 律宁牵强的扯起嘴角,做到一脸漠然的席一鸣身边: “不是说好过段时间再回来吗?” 律宁一坐下席一鸣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热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律妈妈背对着律宁重重缓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离婚协议,眼睛瞬间就红了,直到听到律宁的声音,终于克制不住滔天地怒意,“啪”的把离婚协议砸到律宁怀里,撕心低吼: “你还想要瞒我们多久?!” 律宁看清纸上的字猛地偏头看着席一鸣的侧脸,身体一阵颤栗,脑袋还没来得急做反应,脸上就挨了邓华浓重重的一巴掌。 律宁错愕的看着他妈。 邓华浓看着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眼里带着决然,: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我从小教你对待事情要一心一意,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律宁脸上很快肿了起来,他沉默的看着手上离婚协议,心口像被人挖了一大块,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妈,我和一鸣闹别扭呢,这个离婚协议就是他拿来吓唬你们的,你总爱撒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回去哄哄就好了。” 邓华浓哭了起来,颤声说道: “你拿什么哄!你怎么就、怎么能……出轨呢你……” 第22章 签字 这句话仿佛给律宁当头一棒,把他打得头晕眼转。 出轨?他妈他们知道席一鸣和戴星舒的事情了? 律宁觉得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思维根本跟不上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妈,一鸣和戴星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鸣没有出轨,小戴只是他的助……” “律宁!爸妈他们都知道了你在外面做的事了。”席一鸣叫住他,眼神悲凉,可律宁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丝令他胆颤的快意。 律宁深吸一口气,哑声道: “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你在说什么?” “四个月前,你生日的时候你在康桥路跟一个女人进了康桥医院做了引流,在关系签署那里你填了丈夫!”席一鸣的眼睛里满是痛楚与不堪,“我以为你们是有什么苦衷,结果我找到那孩子的残肢,DNA检验跟你吻合度是百分之九十九!” “在那一个月后,你……又为了一个男人远赴法国,同住一个屋檐里一呆就是半个月……” 律宁听着席一鸣口中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瞪大眼睛,遍体生寒不可置信的看着席一鸣,喉咙像被人夺去了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撑着听完席一鸣一项一项往他头上扣这些帽子。 更没想到,他专门腾出一周时间去国外学设计培训班,想要亲手为他们两个人五周年纪念设计对戒图稿被他扭曲到这个地步。 席一鸣口中的男人不过是他在法国见过一面的戒指打造师,况且那一面见了半个小时交接图稿而已。 他想到白天在医院里席一鸣对戴星舒说的话还有上次他带戴星舒回来‘解释'时说的打基础。 律宁眼神空洞地看着席一鸣,他的心像被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一样痛不欲生: “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吗?” 想到,不顾他接下来的生活,在他最尊敬的长辈们面前一盆一盆的泼他脏水。 席一鸣沉默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律宁: “就算离婚……我们也是朋友。” 律宁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花费心思掌握这么多‘证据'只为了离婚,他又何必太不识时务。 睁开眼睛拿过笔一笔一划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到协议上。 就这么结束了。 五年。 五年里他和席一鸣从承诺相濡以沫走到一层一套的伤害,律宁的眼睛逐渐湿润,“啪嗒”几颗眼泪掉到了白晃的纸上。 几乎是掉落的一瞬间,眼泪就被他迅速擦去。 可席一鸣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眼神眯缝了一下。 签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他爸妈,眼里都是满载的失望和心痛。 律宁心如刀绞,他强撑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对他妈微微鞠了个躬,他没有做错什么,却被逼到无法还口。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先回去了,后续……我会让律师来处理。”律宁低声说道,他现在只想找个没有席一鸣的地方呆着,这样他的痛才能减轻几分。 邓华浓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一开门就看到兆叔端着一碗姜汤站在门口,逼回去的眼泪又有要涌出来的趋势。 “兆叔。” “少爷……”兆叔心疼的看着律宁。 律宁笑了笑,伞也没打脚步虚浮的冒着小雨走了,背影单薄得让人一看就觉得难受。 “老兆,进来别管他!”邓华浓提高音量喊道。 兆叔一听,赶紧进屋看着邓华浓,后者红着眼睛:“去送他。” “天太冷了,”席一鸣站了起来,阻止道,“我送他吧。” 第23章 你不要太过分! 深冬的街上别说人了,走了那么小半天,一辆出租车都没看到,寒风夹杂着细雨拍打着律宁的脸上,生疼。 律宁大脑不清醒,手指僵硬的摸向口袋,发现手机什么的完全不在身上。 律宁垂下手臂,悲伤愤怒都发泄不出来,堵在一起疼得他喘不上气。 “啊”身体突然一阵腾空,下一秒他就被摔到了车里。 席一鸣目光深沉的看着律宁几秒,拉开了驾驶座把车开走。 剧烈的撞击让律宁半天没反应过来,缓过那阵晕眩,他爬了起来,看到席一鸣正一手夹着烟一手掌着方向盘,眼神呢个在后视镜里和律宁对视了一眼。 律宁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没有几巴掌给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招呼上去,哑声道: “让我下车。” “你发烧了,我送你回去。”席一鸣一脸平静的说道,仿佛就在十几分钟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律宁眼睛酸涩,嘴唇微微发抖: “你这算什么?觉得愧疚?” 席一鸣不接话,脚下的油门往下深了深。 到家后律宁接了杯热水猛灌了一口,然后体力不支的瘫软在沙发上,口中呢喃不清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怕我缠着,我亲自给三儿当经纪人,只是要求你每天按时按点回家,你不照做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何必那么作践人,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戴星舒,喜欢到怕他进门你爸妈不喜欢才作践我来做对比?” 席一鸣靠着椅背,听着律宁夹着哭腔,说了一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你以为我是为了戴星舒吗?” 律宁有一瞬清醒。 “姑且是有吧,毕竟不能犯重婚罪,”席一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明天要吃什么,“但是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律宁猛地抬起头。 “我离婚不过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追我而已,”席一鸣伸手在律宁头上扒拉着,借着被汗水雨水浸湿很容易就把耷拉着的头发扒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满意的笑了笑,眼底狠意尽显, “你不是要讨好我吗?那就从什么关系都没有开始。” 律宁脸色青白,躲开他头上的手掌,冷声道: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在离婚后还会继续追求你?别太自以为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在签署那份协议就已经终止了。” 席一鸣眼底戾气骤然,片刻后: “你没得选,除非你不想要律氏了,你别忘了,当初律氏危在旦夕是谁拉了一把,你说我把律氏非法收购的事情说出去你猜会是什么结果呢?” 律宁听完这些话喘着粗气气得直发抖,双眼布满红色的血丝,他以为他今天晚上已经足够难过,应该不会受到除却悲伤意外的情绪。 可实际他低估了席一鸣混蛋的程度系数,他又气又难过,这个人从一始终就没想让他好过! 律宁骨子里的自尊被他挑了起来,爬起来一只手揪住席一鸣的领口,一只手攥着拳头扬起来,眼神冰冷: “你不要太过分。” 席一鸣最不喜欢他这个眼神,腿一狠往上踢了一脚,正中律宁腹部。 冷笑: “发着烧还想跟我动手,自讨苦吃。” 这一脚踢得不遗余力,律宁的五脏六腑仿佛搬了一次家,疼得他全身经不住的痉挛。 还没缓过疼痛,下一秒他就被席一鸣从地上提了起来扣到沙发上,他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目光黯淡的看着发狠的席一鸣,一阵陌生: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要你欠我的一点点还回来!”席一鸣眼睛赤红,看着律宁的眼里居然有深厚的恨意。 过了一会,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深吸了几口气,把手伸进律宁的衣服里。 摸到他滚烫的肌肤,呼吸粗重了起来: “听说发烧的人里面的人都很热,你让我试试。” 第24章 我疼 律宁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他花了十几秒钟适应明亮后感觉到手上有些刺痛,他抬手看了一下,发现针管有些回血,面无表情的把手臂放下,疲倦的看着天花板,心脏阵阵的抽疼。 律宁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天夜里混杂着血腥味的疼痛,那根本不算情事,只是席一鸣单方面的发泄。 他拔掉针管,苍白着脸下床,可能因为药物作用烧已经退了,只是某个位置只要他动作大一些就痛不欲生。 从楼上下到一楼他走得满头大汗,客厅里狼藉一片,散落的衣服和混乱的沙发都在重现昨夜的荒唐。 律宁长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去上班,于是就给李秘书打了电话,安排好事务,准备养几天,顺便整理一下他和席一鸣这段乱成麻的关系。 打算上楼睡觉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席一鸣提着两个大食盒走进来,那食盒律宁眼熟,是他和席一鸣买的情侣食盒。 律宁冷冷的收回目光,放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认为他是给他做的。 “精力不错啊,难道昨天晚上你装晕?”席一鸣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嘲讽道。 律宁咬了咬牙,往楼上走,现在的席一鸣就是一条疯狗,他连争辩都不想。 席一鸣眼神一沉,一把抓住律宁扣进怀里,手伸进他的睡衣里: “既然精力那么好那我们再来一次。” 律宁颤了颤,这个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席二哈,他现在根本就不顾他疼痛,冷声: “我疼。” 席一鸣翻过他的身子面对面的扣着,看着律宁眼里冷冰冰的没有情绪,手一狠,掐着他的脸颊,恶狠狠的说: “既然是求饶就给我笑。” 律宁抿了抿唇,不为所动。 席一鸣冷笑一声,一手拧着律宁的双手一手把他按在怀里,吻着他的颈脖。 感受到顶在自己腹部的坚硬,律宁怕了,挣扎了起来,情急之下踩了席一鸣的脚背。 席一鸣吃疼,一把把律宁摔在墙壁上,冷眼看着律宁苍白着的脸: “我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要讨好我,是不是不记打?不听话的话……后果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了。” 律宁垂在身侧攥起,深深的看着席一鸣,然后转身上楼,他就不信席一鸣能做得出来,就算改变再大,也不可能那么混账。 席一鸣看着他清冷单薄的背影,眯起了眼睛,眼底酝酿着风暴。 傍晚律宁正发着呆,李秘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平时他要休息除非是大事,不然李秘书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心脏咯噔一下,接起。 “律总,食品监督管理总局的人说有人举报我们非法流通,现在已经带人过去查了。”李秘书的语气焦急。 律氏集团很杂,食品算是一个小分支,小得不能再小,可要是闹大也是够喝一壶。 只是举报,没有交出证据显然对方只是在威慑他。 律宁挂掉电话,愤怒的捂了一把脸,喉间干涩,走出卧室看到席一鸣抱着手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想通了?” 第25章 戴星舒你怎么回事! “你就不怕我爸妈知道吗?再怎么说他们对你很好。”律宁看着他说。 席一鸣勾着唇角: “现在他们只觉得愧对我,因为你这么个好儿子。” 律宁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爸妈那么相信席一鸣根本对他说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把你的人撤了。”律宁低声说。 席一鸣挑眉道: “我问你想通了吗?” 律宁难堪的抽开睡衣带子,眼神始终没落在席一鸣身上: “来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那副僵硬得像木桩一样的身体有多吸引人了,”席一鸣嗤笑,笑得嘲讽,“我太累了,开车载我去小舒的片场。” 律宁顿了顿,一声不吭的回了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上了车后席一鸣就开始和戴星舒打电话,温柔的语调和与律宁一起的阴狠形成了很大的差距。 律宁自动封闭耳朵,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不是因为席一鸣而是因为路上的减速带。 他的那个位置本来就带着伤,这会颠簸了一段路,疼得他冷汗冒了一额头,股间开始黏腻,大概伤口又裂开了。 席一鸣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律宁惨白的脸色: “靠边停车。” 律宁不明所以,靠边换了席一鸣开车。 他爬进后座,侧躺在椅子上,内裤湿润一片极不舒服。 两人到片场时正赶着他们夜戏,律宁远远看到戴星舒穿着一件背带裤带着一顶鸭舌帽冻得鼻头通红,乖巧的在旁边等着他的戏份。 他盯着戴星舒仿佛吹弹可破的皮肤看了几秒,从后备箱拿出干净的裤子去洗手间换了出来。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席一鸣把戴星舒抱进怀里,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一勺一勺毫不避嫌的喂着他。 在场的所有人谁不知道律宁和席一鸣的关系,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看戏不屑的眼神。 律宁微微垂头,避开他们走到角落里。 叶子楣看到律宁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都被他们的眼神看怕了,眉头一横: “手上没事干了是吗!” 踱步到律宁身边,远看没注意,进看到律宁眼底的青黑和苍白的脸色,大吃一惊: “席一鸣家暴你啊?” 律宁愣了愣:“没。”跟家暴也差不多了。 “那是怎么回事?”叶子楣不爽的问,之前夙周就提醒他让他别多管闲事,但是他一看到律宁就克制不住愤怒与心疼,“你不管管?” 听到这里律宁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们离婚了。” 叶子楣震惊了,过了一会抹了一把脸:“OK,开始拍戴星舒和夙周的对手戏!” 说完看着律宁认真的说: “哪天找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律宁满腹心事根本没怎么注意到叶子楣说了什么。 叶子楣看着镜头里戴星舒的表现,不满的皱起眉头,戴星舒虽然说是模特出身,但是演技还行,这一场简单的被夙周按进水里这么简单的戏却错落百出。 “戴星舒你今天怎么回事?再来!”叶子楣喊道。 戴星舒抬起被水冻红的脸,不停的给叶子楣鞠躬道歉。 叶子楣郁闷,奇怪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连着几条戴星舒还是没达到状态,叶子楣火了: “你是一只鲤鱼!水是你的地盘水,你一副进了被爆菊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戴星舒缩了缩肩膀,我见犹怜,看似是小声嘟囔,但是却保证音量让席一鸣听到: “对不起叶导……水太冰了……” 席一鸣在一侧看不下去了,他沉着脸对叶子楣道: “到底是小舒的问题还是你有别的意思?” 第26章 一耳光 叶子楣愣了愣,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气笑了: “你他妈以为我整他呢?你未免也太高估戴星舒这只野鸭了。” 律宁本来就注意席一鸣,这会发现他和叶子楣吵了起来,站起来走了过去就听到席一鸣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你没有不代表你不帮别人做。” 律宁愣了愣,看着委屈巴巴的戴星舒再结合席一鸣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戴星舒给他下的套,借着刚才刚才叶子楣找他说话发挥呢。 “给他换热水吧。”律宁平平淡淡的说,站在中间位置既洗脱了自己又点出了问题,给席一鸣台阶下。 叶子楣也明白了戴星舒的小动作,和律宁对视了一眼,冷笑了一声: “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娇气。” 戴星舒不甘的看了一眼律宁,干笑道: “可能是今天着凉了。” 席一鸣看到律宁和叶子楣两人无声的交流,脸色很不好看,冷声: “你给我过来。” 命令般的口吻让律宁拧起了眉头,但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 席一鸣整个人藏在黑暗里,只看到那猩红的烟头。 律宁打开灯后他眯了眯眼: “你真的是手脏啊,专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律宁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片场发生的事,无力争辩。 “不说话是默认了?”席一鸣按掉烟头,眼神凌厉了起来。 律宁折腾了一天,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声音没有起伏: “不是我。” 席一鸣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律宁的脸上,狠声: “还狡辩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律宁本来就脚下虚浮,整个人趔趄一下扶住墙才不至于摔倒。 眼睛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发尾微卷的趴在头上,眼睛深邃狭长因为是笑唇所以看上去格外的温暖的席一鸣。 接触到他眼底的厌恶律宁心脏一阵抽痛,这是他熟悉的席一鸣也是让他感到陌生胆寒的席一鸣。 席一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肿起来的脸熟视无睹: “别再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害小舒的事。” 门‘啪'的被合上,律宁倒退了两步坐到沙发上,苦笑了两声,感觉这间屋子的空气变得十分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片场里。 果然闹了一出后戴星舒一遍就过,叶子楣冷笑了一声,走到戴星舒跟前低声: “算计算到我头上来你真的是不耐烦了!被你扣了这么一大口锅,我不坐些什么东西还真就对不起我自己。” 戴星舒颤了颤,别开目光,看到席一鸣走了过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走了过去,笑着说: “一鸣哥!” 席一鸣敛住眼底的狠意,嘴角温柔的勾了上去: “嗯,怎么样?他还为难你吗?” 戴星舒赶紧摇摇头,拉住席一鸣的手: “叶导没有为难我啊,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好。” 席一鸣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指,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虽然说他已经下定决心对戴星舒敞开心扉,但是总是感觉有些别扭。 抽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让你别演戏了,我养着你你非不干。” 戴星舒笑了笑,没有做声。 第27章 律宁,你会遭报应的! 律宁出来后戴星舒和夙周的戏份拍完了,夙周拿着一杯奶茶坐在叶子楣旁边时不时投喂一下,叶子楣一歪头后者就递上去奶茶。 默契又自然。 律宁收回目光,沉着脑袋打算开车回市里的时候才发现车已经被席一鸣开走了。 他咬了咬牙,退下去的烧又带着着屁股的伤卷土重来,这一次没有给律宁转圜的余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倒了下去。 叶子楣短短几天时间跑了两次医院,委屈的靠在自家老攻身上: “这都才开机就遇到这样的事,是在给我预兆什么吗?” “别多想。”夙周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说。 叶子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律宁,抿了抿唇,低声道: “我以前作践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弃我?” 夙周愣了愣知道他又钻了牛角尖,摇摇头温声安慰道: “我就算放弃我自己都不会放弃你。” 叶子楣笑了笑,然后松开他: “行了肉麻死了,我去看看律宁。” 叶子楣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小谢一直在给律宁擦汗,不解的问: “怎么突然冒了那么多汗?” “不知道,按理来说应该过了冒汗的时间。”小谢也一脸疑惑。 律宁做噩梦了。 他梦见他让人把戴星舒推进了万丈深崖,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戴星舒脸上的恐惧和狰狞。 “律宁,你会遭到报应的!” 幽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山崖,那不甘的声音仿佛透过梦境穿到了律宁的身上,猛的睁开眼睛,胸口急剧起伏,想到梦里那真实的眼神和声音他后脊骨一阵发凉。 十几秒后心悸平复下来后苦笑了一下,真的是被席一鸣恐吓得潜意识都以为自己会害戴星舒了。 小谢端着白粥走进来,看到律宁醒了明显送了口气: “律总你总算醒了。” 律宁点点头:“我睡了多久?”话一出口他愣了愣,声音沙哑得像废弃了许久的口风琴嘶哑难听。 小谢说: “一天一夜。” 律宁顿了顿,没想到他会睡那么久,没说话接过白粥了起来。 喝完粥后,医生掐着点踩了进来,看了律宁一眼: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律宁摇摇头。 医生拧着眉,敲了敲病历本,上面有一项写着严重肛裂。 律宁他是认识的,看来两口子并没有新闻上那么不和,就是床 事激烈了些,不过年轻人就喜欢刺激。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头也不抬说: “你现在存在营养不良免疫力低还有轻微神经衰竭,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保持心情愉快。” 顿了顿又说:“以后那方面叮嘱伴侣轻一点,不是专业手法就不要那么做,你这一次发烧就是因为身后的伤引起的。” 直白的话让律宁的耳朵红了起来,尤其是在下属还在的情况下。 自认为刚get到自家总裁癖好小谢不自然咳了咳,有些窘迫道: “律总,这一天一夜席总给你打了三通电话,要不要回一下?” 律宁接过手机的时候看到桌面上被席一鸣强制换了双人合照壁纸,抿了抿唇换了系统自带的图片,瞬间头疼欲裂,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管了。 第28章 律宁的野男人 席氏集团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席一鸣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气息不稳,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 助理看着黑着脸的总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跟了上去,觉得律氏那位又要遭殃了。 席一鸣已经想好了各种让律宁难堪听话的手段,等他气势汹汹的跑到律氏得知律宁住院时愣了愣,冷笑一声质疑: “他身体素质好得很怎么会住院?” 李秘书不在,这新来的秘书头一次面对席一鸣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苦着脸说: “律总真的住院了,谢助理在市医院照顾他呢。” 席一鸣看了她一眼,想到前天律宁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心中对她的话信了一半。 市医院门口一辆低调的辉腾挤开拥堵的车道停到了医院的停车场里。 驾驶座上的人五官分明,不似亚洲人的直挺鼻梁和那一头软软的趴在头上的深棕色发色,在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整个人温和俊美。 江邺修长的手指划开律席夫夫不合的新闻看了一会勾了勾唇,然后照着叶子楣给的病房信息然后抱了一束百合下了车。 既然离婚了,他就可以追求了吧? 江邺心情好的踏进病房里,看到气质冷清的律宁坐在床上摆弄着手机,眼底情绪波动不明显,低笑了一声,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总是这幅样子。 律宁感受到一股视线,抬起头看到门口一个长相儒雅的混血男人正盯着他。 愣了愣:“江设计师。” 江邺笑着踏进病房,走进律宁才发现他比几个月前还要瘦了许多,想到网上那些传闻,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就被掩藏: “好久不见啊。”说完熟络的给他挪了挪被角。 律宁微微拧眉,他和江邺只有过一面之缘,对面却知道他住院和病房,这种熟络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江设计师回国是因为对戒好了?” 说到他亲自给他和席一鸣设计的对戒律宁的眼神微微黯淡。 “是啊。”江邺笑了笑。 “劳烦你亲自送过来,通知我一声我去拿就行了。”律宁说完想要下床给他接杯水,结果因为躺久了,双腿发软,身体徒然滑了下去。 江邺吓了一跳,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扶正: “小心些,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拿。” 席一鸣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律宁正含情脉脉的抓着一个不认识的野男人的手臂,野男人揽着他的腰,仿佛下一秒就要滚上床了。 脚下一用劲“嘭”的踢开门咬牙切齿的低吼: “律、宁!” 这一声仿佛一头暴怒中的狮子发出来的低吼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律宁更是直接推开了江邺,自己踉跄了两步,牵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他不自主的倒吸了两口气。 这个动作无疑是坐实了席一鸣认为的‘出轨'心虚状态,他努力压制暴躁的情绪,目光和江邺撞上。 看清楚江邺的模样后,席一鸣浑身一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江邺的眼神怨恨幽深,细看还能看到指尖克制不住的在发抖,这种情绪没被在场的两人察觉就被他掩藏掉了。 一时间电石火光四射,没几秒江邺冲他挑衅的挑了挑眉。 律宁敏锐的察觉到席一鸣的引线快到头了,他看了一眼病房外人来人往,再不制止明天记者又有的赚了,冷声道: “谢谢江设计师的关心,改天我方便了请你吃饭。” 第29章 不要就不要了 江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席一鸣,然后附在律宁的耳边低声: “好,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 说完走了出去,进过席一鸣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刹时冷了下去,两人身形相仿,纵然是不同风格的男人,此刻短短几秒的对上,空气里还是迅速弥漫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出来。 席一鸣拳头有些痒,可他知道现在动手是多没品的事,况且律宁也不值得他动手。 江邺走后,席一鸣的眼神落在那一束包装得极好的百合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我说怎么不接电话,原来是忙着找人上你啊。看样子是我没满足你,屁股的伤好了?昨天没有被cao开吧?” 这些羞辱人的话简直像是在他脸上扇了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比起那天那个实打实的耳光更让律宁感到疼。 他不懂,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席一鸣都会说这种状态,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受到了十恶不赦的报复。 可笑可悲。 “我生病了,”律宁冷声道,“就算接你的电话我也没有办法为你和戴星舒服务什么。” 席一鸣被他的话一哽,片刻后坐在床上,挑起眉头: “你是在怪我那天我带着小舒把车开走?” 律宁怎么会不怪? 他因为发烧晕倒被一些萍水相逢的人送进医院,而他那个外人眼里认为的丈夫却栽着小三扬长而去,到头来还要受到一番羞辱他怎么会不怪? 可心里想法再多,律宁的表情还是如冰封的岩石,没有一丝破绽: “没有。” 席一鸣冷哼一声: “也是,你现在可没有资格来怪。” 律宁微微垂眸,冷声: “你要没什么事,就出去我要休息。” 席一鸣听到他赶自己,脸色一沉: “没事?你明明看到了我的电话不接,没有退烧药让小舒的烧发到了38度7!” 律宁胸口窒息感更盛,刚刚看到席一鸣出现在病房,他还稍微期待了一下,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来看自己,结果却是来兴师问罪。 他一阵疲倦,不说话直接爬上床,闭眼假寐。 席一鸣感觉就像一个小丑在自导自演,眉头拧了起来,想尽办法都要让律宁说话,霸道强横的把律宁翻过来面对自己,威胁道: “看样子你是不想要律氏了。” 律宁攥着床单,忍了又忍,赤红着眼睛,声音染上了哭腔低吼: “不要就不要了!” 席一鸣看着他眼底的倔强和抵抗,只觉得一阵烦躁,冷声: “你想好了!上千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你还不了解我的手段?!” 被席一鸣捏着的肩膀生疼,律宁没忍住,轻哼了一声,却还是死死咬着嘴唇无声的反抗着。 过了一会,席一鸣眼中寒光凛冽,狠狠把律宁摔在床上: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我给过你机会!” 病房的门一如席一鸣来的时候发出巨响,律宁无力的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太意气用事。 席氏比律氏规模大不了多少,但是席一鸣骨子多出他没有狠决,他既然说做,就绝对不会放过律氏。 想到律氏下面那么多张碗,他爬了起来,换了身衣服追了出去。 第30章 出事 席一鸣坐回车上,黑着脸看向了律宁病房的方向,他果然还是太心软。 律宁这个性子看样子不给一点实打实的教训根本不会听话,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后脊骨发凉的笑容,拨了秘书的号码: “把东西交到国税局,去引导食品监督局继续查律氏的食品工厂。” 吩咐完席一鸣黑着脸发动车子,想到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和江邺挑衅的眼神他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咬着一样,焦躁到不行。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一方面想把曾经在律宁身上吃过的苦头还回去不要再重蹈覆辙,一方面又因为各种因素扰乱心神。 律宁追出来的时候席一鸣已经不见人影,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掐断。 他抿了抿唇,伸出手按住一直跳的右眼皮,刚才席一鸣临走前最后那一眼让他感到心颤。 他根本不知道席一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有等,然后随机应变。 律宁让小谢办了出院手续,自己则去了公司。 第二天一早,律宁刷了各个新闻媒体都没有任何问题,食品生产那边也没有问题。 说到这个律宁眉头拧了起来,律氏有太多把柄在席一鸣那里了。 “李秘,密切关注今天的新闻媒体,一有动静就通知我,我去一下《海妖》的片场。” 那天律宁听小谢说了,那天《海妖》的剧组有一场重要的戏要拍,结果因为律宁耽搁了。 他总得去表示一下。 律宁的车一开出停车场,就被一群人堵了上来,话筒一个一个的怼到他车窗上来。 “律总,听说您曾经因为心情原因无缘无故辞掉员工是真的吗?” “席总,他们说律总出轨了是真的吗?在康桥路的女人是不是律总的出轨对象?” “您和席总离婚的事情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静了下来,显然这个问题的价值比之前的高出不只一星半点。 律宁稍稍睁大眼睛,来了。可席一鸣自尊心那么高,又怎么会公开自己头上绿了的事情? 心思心底转了几个周天,然后模凌两可的说了一句: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您没有否认那是不是就说明以上我们的问题都是有真实性的?” 他已经回答到这个分上,现场明显有人在带节奏,脸色沉了下去: “你是哪家公司的?不该管都别管知道吗?让开。” 大概是律宁身上的磁场太强,闹腾腾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个记者一个个放下话筒 纷纷退开。 很快保安就来赶走那些记者,律宁心乱如麻,根本分不清事情的走向。 他把车开到离公司几公里外的路边停下,掏出手机刷着。 各大板块都迅速被律氏总裁和席氏总裁离婚的消息占领。 离婚……两个字重重砸在律宁的心尖上,压得他酸涩不已。 深吸一口气缓过那阵不适感,可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担心了一晚上的食品生产那边终于还是出了事。 第31章 当初是他死缠烂打的 短短一个小时以内,律氏收到了法院两起起诉,而食品加工厂因为偷税和流通环节非法用食品添加剂被查封。 非法用食品添加剂这里问题不大,律氏的食品生产本来就是早期吞并的小公司,席一鸣手上的证据应该是律氏没有吞并这个食品前检测出来的,所以这个责任不该在现有法人身上,再来律氏接手以来律氏食品的生产标准都达标。 但是……严重的就是偷税这里,稽查局已经来过几次了,每次算出来的偷税数额越发大,短短四年里已经偷了四百多万。 律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食品生产的负责人,脑袋突突的疼,绷着脸低吼: “为什么要偷税?!” 律宁深吸一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律氏食品在律氏那么多产业里收益掉车尾,但是比起其他同行也高出不少,至少要交几百万的税,而偷税可以少交几十万,那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那些中层管理层自然会想尽办法的选择偷税而不是老老实实的缴税。 负责人在律宁骇人的气势下抖着肥大的肚腩,哭丧着脸: “那、那现在怎么办?律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不想坐牢……” 律宁气笑了,他把账本摔到那堆肥肉上,账本上的角角划破了负责人的额头冒了些血丝: “你费尽心思填这些表交上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李秘书从来没见过律宁发那么大的脾气,咽了咽口水,递过电话: “总裁,董事长的电话。” 律宁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头: “爸。” “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律竖佚的声音沉稳,但是律宁还是听出了平静下的怒火。 律宁一时间喉间像哽了一块石头,怎么都出不了声,他不知道要对父亲说些什么。 说席一鸣因为我不如他意给我下套还是别的? 他心里有些堵得慌,因为他和席一鸣的私事闹得整个家庭不安生。 “我会去处理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律宁为了这个事在国税局还有法院来回奔波,这件事情律宁并没有收到直接利益,并且在过程中态度配合再加上他做了许多工作才把自己摘了出来。 目前已经稳住了局势,但是律氏食品生产这个分支已经不能做了。 律宁疲倦的点了根烟,看了一眼丢在副驾驶上正响着的手机,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现在一看到席一鸣这三个字就觉得难受,但凡他要是有骨气一些他都不会让席一鸣拿捏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做不到,律宁双眼放空,里面空洞得让人揪心。 过了一会他捞过已经安静的手机,看到网上已经炒得热火朝天。 那则离婚的新闻并没有因为偷税这件事情而被压下去反而越炒越热。 随便一翻都是他和席一鸣离婚的消息,他随便点了几条下面评论都是一边倒。 ——离婚好,还是小舒和席一鸣合适,律宁这种道德败坏的人配不上席一鸣,还逃税,呵呵。 ——同意楼上,要不是因为律宁有律氏这个背景,他根本没办法跟戴星舒比,毕竟人家凭着自己努力拿到叶导演的戏,这就能够证明人家有多优秀。 ——听说他还出轨,啧啧啧…… ——真不知道当初他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让席一鸣和他结了婚。 律宁关掉页面,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足,可律宁却还是感觉到冷,冷得他控制不住的打着冷颤。 这些人又怎么会记起来当初是席一鸣死缠烂打追着他的。 第32章 知道错了吗? 戴星舒笑嘻嘻的端着蛋糕走进来,看着阴着脸的席一鸣笑容僵了僵,然后放下蛋糕扑过去抱住席一鸣: “一鸣哥,怎么了?” 席一鸣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环在腰上的手没有挣开,沉声问: “要是哪天我断了你的后路,你会不会求我讨好我?” 戴星舒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这段时间席一鸣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干笑了几下,用头蹭了蹭席一鸣的背: “会,你断了我的后路,不就说明我失去你了么?我怎么舍得,我肯定会来求你。” 席一鸣眯了眯眼睛,要是律宁也像戴星舒这么听话,他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心神。 “我回去了。”席一鸣拉开戴星舒的手臂说到。 “可是……”戴星舒委屈的垂下头,软趴趴的刘海盖住了眼睛,只露出俊俏的鼻子,“你说跟我过生日……” 席一鸣看他这样,伸手在他脑洞上揉了揉: “乖,我有事。” 戴星舒拍开他的手,哭着控诉道: “你撒谎,你明明就是回去找律宁。可你们都离婚了,指不定他现在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席一鸣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表情冷静沉稳不显露山水,可是戴星舒还是后背一寒,颤巍巍的抬起手臂牵住席一鸣: “对不起一鸣哥……” 席一鸣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到底没有躲开,过了一会才低声说: “乖一些。” 说完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戴星舒却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敢说。 席一鸣出门后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了出来,喃喃自语道: “真是倔。” 江邺去国外参加一个设计大赛回来就听到了律宁的遭遇,问了他的踪迹就追了过来,看到律宁趴在方向盘上的单薄背影,被镜片挡住的眸子闪过心疼。 下了车敲了敲律宁的车窗,看着车窗摇了下来笑着说: “好巧啊律宁。” 律宁抬起头看到江邺愣了愣,说: “江设计师也来法院办事吗?” “没,我就散步,”江邺笑着说,然后看了一眼律宁车内,“我没开车,可以送我一程么?” 律宁往他身后的熙熙攘攘的出租车看了过去,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但是人都提出来了他又不好拒绝,点点头: “上来吧。” 江邺上车后,律宁偏头看他: “江设计师要去哪?” 江邺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低声笑了出来,眉宇间一片柔和: “好吧,我不是来散步的是专程来找你的。” 律宁疑惑的看向他。 江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律宁,认真的说: “你设计的戒指,做好了。” 律宁僵了僵,伸手接了过去,随手放进杂物箱里。 “你不看看吗?”江邺手肘撑在车窗上支着脑袋看着律宁。 律宁没接话,眼神飘忽。 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言辞,说不来那些甜言蜜语,席一鸣心里委屈他明白,他当时想着既然说不出口他就行动,设计这幅对戒,想要在五周年纪念日送给席一鸣,好好认真的对他表白一次,此前他反复对着镜子训练了无数遍。 每次他对着镜子说得面红耳赤,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律宁眼睛有些红,想到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胸口像被人拧着一样,委屈的情绪逐渐浮现。 席一鸣总说自己不爱他,却总不想想,他明明那么讨厌那些床上的玩具,可只要席一鸣说想玩他就算再难堪都会迎合他。 “江设计师给我地址吧。”律宁收拾好情绪说道。 江邺挑了挑眉,然后说了个地址。 律宁说道:“尾款我稍后会给您。” 江邺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看着清瘦的男人笑得狡黠: “把你给我吧,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律宁吓了一跳踩了个急刹车,偏头看着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微微蹙眉: “江设计师别开玩笑了。” 江邺耸耸肩没说话,貌似真的是在开玩笑,可是那眸子里的认真却不容置疑。 路过律氏的时候律宁把车开进停车场: “我去拿个文件。” 看着身侧跟着进了电梯的江邺,他着实觉得为难,他和江邺算上今天也就才见了三面,可对面却表现出认识了许久一样的熟路感,让他有些无措。 他下意识的不太想和江邺有过多的接触,觉得他会是个大 麻烦。 “江设计师可以不用跟着上来的。” 江邺跟着他走出电梯,笑眯眯的说: “我怕你一个人路上寂寞。” 律宁拉了拉毛衣盖住下巴,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太不擅长应付自来熟的人了,当初席一鸣也是一样。 “江设计师还真是幽默。” 律宁的办公室里,席一鸣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律宁的抽屉,翻了半天除了文件还是文件,连一本杂志都没有。 他刚才找过来扑了个空,听到李秘书说他是去法院了,席一鸣低暗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看样子苦头没少吃,只要他等会再施施压律宁肯定就听话,对他唯命是从了。 想到律宁给他端茶倒水,乖乖任自己摆布的画面席一鸣的心情就一片明朗。 正想着就看到律宁推开了门,挑高了眉毛: “知道错了吗?” 话才落音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儒雅的男人紧随而来。 席一鸣心里迅速脑补了两个人为什么一同出现各种可能,最后停在两个人有一腿的这个可能上。 额上青筋蹦了起来,刚刚律宁没来之前他脑补得有多好,这个场面就有多打他的脸。 他的施压根本不对律宁起作用,他还是该吃该玩,可笑他还觉得对方得了教训总该听话了。 跟席一鸣阴得能挤出来的脸色不同,江邺满面春风,笑着打招呼: “席总。” 边说边笑着把手臂搭在律宁身上。 律宁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席一鸣,心里只觉得堵得慌,进门第一句就是问他错了没有,显然就是来验收结果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律氏的处境让不让他满意,要是不满意他也不能如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律宁这种爱搭不理态度,让席一鸣的不满如野草一般疯长,他慢慢收紧了拳头,关节握得咯咯响。 席一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危险: “希望这位江先生回避一下,我有话和律总谈谈!” 第33章 律宁反抗 律宁没看他,笑了笑: “走吧,我送你。” 江邺看了一眼席一鸣,挑眉: “不拿文件了吗?” “没事,不是什么要紧文件。”律宁转身就走。 谁也不搭理席一鸣,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那搭在律宁肩膀上的手尤其碍眼,再也不顾脸面粗暴的拽过律宁: “聋了?!” 律宁的手腕被他拽得生疼,皱了皱眉,冷声道: “我有客人,况且我没什么和你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席一鸣冷笑一声,看向江邺的眼神就像被入侵领地的狮子,凶狠异常,“我们来谈谈律氏!” 江邺看到律宁的手腕被握红了,温和的脸色微沉下去,捞过律宁,笑容不减: “我没记错席总已经和律宁离婚了才对,这么做难免失了绅士风度。” 空气中火药气息浓烈,仿佛只要一点星火就会炸开。 席一鸣看到江邺眼中的情绪暴躁的情绪突然平复了下来,冷笑一声: “怎么?听你这么说你是喜欢上律宁?” 江邺并不避讳,俊朗的面容满是认真的看向律宁: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让别人来珍惜。” 席一鸣眼中闪过狠戾,然后看着律宁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不屑: “就算他的屁股被我干了那么几年,烂了松了你也喜欢?” 席一鸣每说一个作践的话律宁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眼圈红了一圈,这真的是对所爱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律宁眉宇间有两分不堪: “席一鸣!” 席一鸣却不觉律宁的难堪或者说故意无视了,笑得邪气: “啊,除了这个他在床上也呆板得很,不会吹也不会动,就是一条死鱼你也要吗?” 难堪到了极点,律宁的胸膛像是灌了满腔火药,恼怒羞愤,嘴唇克制不住的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侧的江邺温柔的气质里多了一丝冷冽,手上用劲一拳抡向席一鸣的腹部。 “你真的是猪狗不如!” 腹部席一鸣闷哼一声,他没想到江邺会突然动手,席一鸣什么时候在打架上吃过亏,迅速反应过来,抄着拳头一拳打了上去。 最后李秘书叫保安上来拉开两人的时候办公室一片狼藉,双方都挂了彩。 席一鸣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律宁冷声对保安道: “把这个狗玩意丢出去!” 江邺身上的气质实在不像平常人,再来对方的眼神让保们有些紧张,要换以前他们肯定听席一鸣的,可这都离婚了…… 要帮错了人他们都要丢了饭碗。 江邺走到律宁身边,温声说: “送我?” 律宁抬起头,看到江邺眼角的淤青,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我和他谈谈。” 江邺眼神微微失落,但是看了一眼律宁眼里熟悉的灰败却不能过多的干涩,心脏抽疼了一下,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下次可要送我。”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席一鸣不屑一顾的话如同一把锋利又冰冷的刀在律宁心上一刀一刀插着,每次都是一刀见底又迅速的抽出来,疼得他快要死掉,身上的感官变得微弱了起来,眼前蒙了一层雾,席一鸣的身影逐渐模糊。 爱一个人要表现到什么程度才合适,律宁已经不想去琢磨了,他分不清席一鸣现在到底是在恼怒他的呆板无趣还是毫无爱意的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甘愿掌握在他手里的把柄就毫无意义了。 席一鸣当着外人说的那些话仿佛一巴掌打醒了律宁,他抬起眸子,涩声道: “我不干了。” 席一鸣心一沉: “什么?” 律宁努力把呼吸放平稳: “我说我不愿意陪你这么玩儿了,你说我呆板无趣就喜欢了别人,你逼我给小三当经纪人我都不生气,我以为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这几年在这方面确实疏忽,于是我配合你,就算心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也觉得是我先错在先。” 说着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 “可是你越来越过分,你捏造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在我最敬爱的人面前和我签了离婚协议,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沦为背叛丈夫道德败坏的人,你还拿律氏要挟我……” 席一鸣看着律宁通红满是委屈的眼睛,心脏不可控制的疼了起来。 律宁眼底充满了悲伤: “一鸣,你让我陪你吃饭看电影什么的都可以……可是你这么作践我,我也是一个男人啊,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会做这么多都是建立在你还爱我的基础上,可就在刚刚我明白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么我再做什么都会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这句话就像触碰了席一鸣的逆鳞,眼前闪过一些难堪的画面,眼睛赤红: “好一个毫无意义!你当初让我做的事情比我现在对你做的更加毫无意义更加的狠辣!” 席一鸣掐住律宁的脖子,过去的种种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里浮现,那不堪的模样令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场噩梦。 手劲一点点的加重,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律宁挣扎到的力度变小了,他才猛的回过神看到他因为缺氧而恍然起来的眼神,一把将他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语气阴冷的说: “你休想摆脱,别忘记了你还有把柄在我这里。” 律宁剧烈咳嗽了几下,颈间逐渐浮现出席一鸣的手印,青紫看着十分恐怖。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感到肺部的氧气终于满了的时候,他爬了起来,看着席一鸣的眼神又一瞬间的害怕后迅速变得古井无波: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真的要对律氏怎么样,我也不会害怕,只要有我在律氏就不会垮。” 席一鸣的目光在律宁颈间停留了片刻,而后冷笑: “就算不拿律氏我照样能拿捏你。”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着冷静的律宁一眼,然后越过了走了出去。 律宁看着席一鸣伟岸的身影和挺直的腰脊消失在办公室里,腿一下就软了下去,后背的冷汗把保暖衣都浸湿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似乎藏着深深的情绪,像要把他刻进骨子里的眷恋又像近乎病态的期待。 第34章 能对催眠起作用的人很少 律宁的颈部隐隐作痛,知道这一次他彻底惹恼了席一鸣,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迟早要走到这一步。 他缓缓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看到那一份试管婴儿的签署协议,愣了愣才想起来还有两个胚胎正在培育中。 在那份协议下还有一张流产同意书。 半夜,律宁突然惊醒,想到梦里满身是血的孩子,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如深夜的黑一般,厚重得根本化不开。 呆坐在床上到天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驱车前往康桥医院。 “她怎么样了?”律宁哑声对着眼前五十几岁的医生问道。 老医生看了一眼律宁,发现前几个月面容冷峻但是却格外细心的男人瘦了不只一星半点,脸颊骨都凹下去,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冷,她收回目光: “从孩子形成死胎之后,她的情绪状态就一直不好,现在也没什么进展。” 律宁抿了抿唇,眼底自责逐渐爬了上来。 席一鸣喜欢孩子,这是结婚没多久律宁就知道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席一鸣抱着他表哥的孩子眼睛里的欣喜和小心翼翼。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留意试管婴儿,终于在一年前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母体,从培育受精卵到移植进子宫都花了律宁不少精力。 眼看着席一鸣的孩子只有三个月就出生了,他满怀期待的席一鸣的第一个孩子成了死胎。 “产后抑郁能治吗?”律宁低声问道,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虽然说是给了钱,但是他还是难免自责,“要能治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医生愣了愣,她这辈子做过许多试管婴儿,可却头一次见到有哪一个那么关心母体: “这还在关键期呢,再往后看几个月吧。” 律宁点点头,不再言语。 医生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到: “对了,您递交过来的精 子我们检测出来有一份是先天死精。” 律宁僵住了,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我的?” 医生顿了顿,看着失魂落魄瘦得过分的男人有些不忍心: “嗯。” 另外一边,席一鸣翘着二郎腿目光压迫的看着对面穿着白大褂的矮个子男人,直到看到男人额头上覆了一层细密冷汗的他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放下支在下巴上修长有力的手,推过一张支票语气平缓: “你做还是不做?” 矮个子男人默默数了数支票上的零,咽了咽口水,然后把目光投到眼前这个阴狠的男人身上,语气有些怂: “这……能对催眠起反应的人本来就很少……更何况说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席一鸣站了起来,接过助理的笔在支票上添了一个零,挑眉: “够吗?” 矮个子男人眼里闪过精光: “可即使成功……这也是与人道主义相违背的行为……” 席一鸣冷笑了一声,声调往上拔高: “别跟我扯那么多,我知道你会做。” 矮个子男人想了想,收了支票: “做是可以做,但有个前提,被催眠者要有强烈改变的意愿或是非改不可的理由才行。” 第35章 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席一鸣眯起了眼睛: “这你不用担心,准备好了联系你。” 席一鸣和助理出了幽暗的房间后,席一鸣撇下助理径直把车开往了他和律宁的房子。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想起昨天律宁的控诉,深邃的眼里满是风暴,说什么不干了!那分明就是为了成全他和那个叫什么江野狗的借口。 律宁回到家时发现屋里灯亮着,有指纹锁的除了席一鸣和钟点工阿姨就没了。 这个时间根本不是钟点工来的时间。 薄唇一瞬间就紧抿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打开门,果然看到席一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手指上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走进一些就闻到了酒气,眼神往下一扫看到地上的滚了几个酒瓶。 他打心眼感到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作践人的办法,冷声道: “你在这做什么?” 席一鸣抬起眸子,眼里有几分酒意喝律宁许久没见的温柔,席一鸣贴了过去抱住律宁: “来找你。”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了几下,以为是昨天的反抗得到了反应,想到这几个月受的委屈和辱骂,眼眶瞬间的湿润了,哑声道: “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席一鸣那双充满醉意的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赫然一片清明,哪里是喝了酒的样子,“律宁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没有和小舒睡觉的……” 律宁今天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根本没有闲暇的心思去想为什么席一鸣突然转变那么大,他反手抱住席一鸣: “好,我们不闹了,你都已经好久没抱着我了。” 席一鸣嘴角勾了起来,捏起律宁的下巴压了下去。 律宁被压在沙发上意乱情迷,席一鸣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温声道: “以后你可不可以对我笑,听我的话?” 律宁抬起眼皮: “好。” ……一室旖旎…… 事后席一鸣把累晕过去的律宁放在床上,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律宁,忍不住把落在额前凌乱的头发扒拉上去,露出了一张好看却不显女气的脸,脸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红晕,看得席一鸣心中一热。 转念一想,想到别人可能也见过他这副撩人的模样,心中升起一阵酸涩惶恐和不安暴躁。 他轻轻在律宁额头上落下一吻,眼底疯狂的情绪闪现: “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走出卧室掏出手机给矮个子男人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准备好了,人是我带过去还是你过来?” 杜搬大半夜被打扰了美梦,正想发脾气,可听到那位的声音顿时清醒: “不是你做吗?” 席一鸣不说话,只是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杜搬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才连忙说: “带过来吧,我那里的环境更适合做催眠。” 席一鸣应下,然后给律宁穿上衣服,打横抱起。 律宁被抱进席一鸣熟悉的宽厚炙热的胸膛,满足的蹭了蹭然后继续沉睡。 看着律宁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底最深处有一根弦被弹了一下,有些不舍但是很快就被他无视掉了。 第36章 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杜搬看着只穿了睡衣的清瘦俊冷被席一鸣抱在怀里的男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这是?” “我男人,”席一鸣把律宁放在椅子上,“睡着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杜搬摇了摇头: “睡着了还要方便一些,不过他同意改变性格吗?” 席一鸣眼神不离律宁,大概是因为近日事情太多再加上刚才被他折腾了一番,现在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低声道: “同意。” 杜搬看了席一鸣一眼: “催眠一次维持时间是半个月,所以每半个月要过来一次。” 席一鸣闻言眯起了眼睛: “不是两个月吗?” 杜搬僵住了,自己确实是能做两个月的,但是从来没做过,也没往外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搬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如果席一鸣连这个都能知道那就真的太吓人了。 看来这个席一鸣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自私无情,连自己的男人都能下得了狠手。 杜搬不再说话,从柜子里拿出特制的香点上,过了没几分钟,屋子里就被一股香充满了。 看香差不多了,杜搬又拿出一枚铜币在律宁耳边吹了一下,看到律宁微微缩了缩,满意的收回铜币。 然后附身在律宁耳边反反复复的按着席一鸣想要塑造出来的性格说一遍。 乖巧、听话、会笑讨喜。 席一鸣看着律宁翻动的眼皮归于平静,皱了皱眉。 杜搬自然也注意到了律宁的反应,最后在他耳边吹一次铜钱,然后站了起来,惊讶道: “他自己居然从心里最深处就渴望着改变。” 说完没注意席一鸣的脸色,难得大胆的笑着说: “看样子他自己也很希望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啊。” 这一番话在席一鸣心里激起波澜,重新回到家里把律宁放在床上的时候,看着睡得安稳的律宁眼神微顿,然后伸出指尖抚摸着律宁形状分明的唇,接着手指一用力在他唇上掐了一下。 律宁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眼神微微出神的看着床边俊朗的男人,顿了顿做了以前他绝对不会做的动作,将脸靠进席一鸣赤裸的胸膛。 脸颊碰到席一鸣炽热的胸膛后他脸颊通红,然后快速移开,声音微哑: “大半夜不睡你做什么?” 席一鸣眯起了眼睛,看到律宁眼里出现了不算明显的软糯,眼底有些质疑,难道真的就那么一下就真的能改变人的性格? 想了想,坐到律宁身边把他圈在怀里: “今天白天你去康桥路做什么?” 律宁愣住,张了张口,想到席一鸣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垂下眼睑,这种事情他一个人难过就行了,一鸣那么喜欢孩子,还是不要给他平添糟心了。 “我就是随便走走。” 听到他的解释,席一鸣的眼底闪过阴决,不乖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席一鸣没有戳穿他,松开了环住他的手臂: “这样,明天小舒他们剧组放一天,我去接他过来吃饭。” 律宁愣住了: “你不是说……” 第37章 一副着魔的样子 席一鸣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我只是说没和他睡过,没说过我不喜欢他。” 律宁浑身大震。 “怎么?有意见吗?”席一鸣挑高眉毛反问道,“要是你不想我让他过来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去康桥做了什么。” 律宁想拒绝,他不想看见戴星舒但是更不希望席一鸣难过,他一面觉得该老老实实告诉席一鸣一面又觉得不该。 挣扎痛苦和矛盾的心情让律宁感到难受万分。 “乖,不要隐瞒好不好?”席一鸣就想听到他亲口承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缓缓摇了摇头: “我真的只是去逛逛。” 席一鸣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掐着他的下巴,冷声: “那既然不愿意说实话我就不心疼你了,我告诉你吧,我会来找你不过是小舒因为年纪还小,我舍不得弄疼他,你也知道我在床上喜欢下狠手,他那小身板抵不住,但是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为我生的,而且你比外面那些人干净我不用担心得病……所以在小舒二十以前你继续和我睡,期间不能和别的男人牵扯听到了吗?” 冰冷的手指缓缓从脸上移开,律宁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窟,从脚底开始冻僵,席一鸣说了什么? 小舒年纪小。 我舍不得弄疼他。 小舒二十之前你继续和我睡……不用担心得病…… 这些话一遍一遍在律宁耳边炸开,炸得他的心脏疼痛不止。 他说为什么席一鸣突然好了,原来不过是因为戴星舒不让睡,找自己发泄来了,自己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 模糊的视线中,他抿了抿唇,忍着眼泪不滑下来颤抖着嘴唇说: “为什么?” 席一鸣嘴角勾起的笑容里蕴藏了讥讽和无情: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可谁让你不听话。” 第二天律宁去公司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席一鸣说的那些话。 他一遍一遍的怀疑昨天那短暂的温存是不是他独自做了个美梦。 可身后的不适却清晰明了的告诉他,不是梦。 律宁垂了一下脑袋,他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要回去亲自给他们做饭呢。 他看着文件的黑字一阵心烦意乱,一把合上文件,靠在椅子上阖着眼睛。 叶子楣被江邺拉着来到律氏的时候眉头一直死横着,本来就因为演员叫嚣太累要休息一天不高兴着,想要窝在夙周怀里时却被江邺当做借口拉了过来。 “你不是才认识律宁,怎么就一副着魔的样子?”叶子楣看着江邺眼周的乌青,不解的问。 江邺笑了笑,眉眼柔和: “你不懂。” 要认真算起来,他已经和律宁认识了非常非常久了。 “就你懂,”叶子楣翻了翻眼皮,“你懂干嘛还拉着我来?” 江邺笑了笑,要不是因为没有理由了,他才不愿意拉着叶子楣这个嘴炮过来,推开律宁办公室的门: “律宁。” 律宁睁开眼睛,看到江邺和叶子楣愣了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叶子楣看着又瘦了的律宁皱起眉头: “你吸毒了啊?” 第38章 你听过东施效颦吗? 律宁摸了摸脸颊,笑了笑: “可能这两天太累了。” 叶子楣和江邺看到他的笑容,都愣了愣,总觉得今天的律宁有说不出的感觉。 叶子楣虽然疑问却没怎么放在心上,过去拉着律宁就往外走: “走走走,出去吃饭,瘦成什么样了都。” 江邺看着律宁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快步跟上: “律宁今天可不能又让我走了啊。” 律宁感到有些为难,一面是还欠着叶子楣的人情一面又是席一鸣这个大 麻烦。 过了一会想了想: “去我那吧,我亲自做。” 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 叶子楣推着车,看着律宁问道: “你现在跟席一鸣什么情况?” 律宁心中一闷,扯了扯嘴角: “就那样。” 叶子楣看了一眼他后颈的吻痕,就什么都了然了,漫不经心的说: “戴星舒还巴着席一鸣呢?” 律宁身体僵住,没有回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是回答是戴星舒巴着席一鸣还是他们两情相悦。 江邺看到律宁的眼睛黑沉沉的黯下去,忙说: “律宁是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闻言律宁才猛的想起自己不会做饭,顿了顿: “等会百度。” 江邺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叶子楣听到他这么说,眉头顿时就横了起来: “这怎么行!既然是要跟三儿抢男人,就得准备得面面俱到,不然怎么比得过人家。” 说完拉着律宁快快结了帐奔去了商场。 看着律宁被推进试衣间,江邺扯过叶子楣,后槽牙都咬紧了: “我是让你来给律宁当参谋官的吗?” 叶子楣烦躁的啧了一声,把衣服从江邺手里揪回来: “那有什么办法,律宁还喜欢席一鸣,一时半会回不了头,等他撞了南墙你再追!” 正说着律宁出来了,看着不做声的两人,别扭的扯了扯卫衣: “是不是不合适,我去换。” 叶子楣赶紧拉住律宁,道: “好看,是不是江邺?” 江邺有些发怔,是真的好看,律宁的身材本来就好,一件休闲的勾勾款卫衣和一条宽松的牛仔裤穿在他身上不显笨重,反而感觉十分的舒服阳光。 “是。” “包起来吧,”叶子楣说,接着又嘟囔,“再去洗个头吧,哪有休闲装搭配背头的。” 一通忙活下来,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了。 叶子楣看了一眼玄关的鞋子: “席一鸣和你住?” “不知道,”律宁声音有些闷,“今天在这里吃饭。” “怎么?叶导管那么宽?” 席一鸣穿着一身家居服,懒洋洋的靠在酒柜上看着三人,看到律宁的装扮时眼睛亮了一下。 头发软趴趴的趴在额头上,没觉得卫衣和宽松穿在他身上有什么违背年龄的不适感反而十分契合,阳光的同时又不失禁欲感。 席一鸣从来没在律宁身上见过除西装以外的装扮,此时一见眼底的惊喜是藏不过去的,顿时就觉得叶子楣没那么碍眼了。 至于江邺,直接忽视。 “一鸣哥,是宁哥回来了吗?”戴星舒笑眯眯的走出来,看到叶子楣的时候身体微不可见的缩了缩。 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席一鸣不在的时候叶子楣就把他往死里整,搞得整个剧组都知道叶子楣不喜欢他,被彻底孤立了起来。 “哟,戴星舒你这肠胃炎好得挺快啊,”叶子楣看着戴星舒冷笑,“听说肠胃炎总拉肚子,席渣小心有shi啊。” 戴星舒的手攥了起来,叶子楣他惹不起他还惹不起律宁么? “宁哥好巧,我们穿了同一款衣服诶!”戴星舒笑得乖巧,“前几天我穿着上综艺的时候一鸣哥就夸好看来着。” 律宁笑了笑: “共侍一夫的好姐妹嘛。” 江邺噗嗤笑了出来,对律宁说: “放心,他没你穿得好看。” 戴星舒微微垂眼睑,看到一个两个都帮着律宁有些不甘,凭什么律宁就能让所有人都护住!明明他比律宁好看年轻也更讨人喜欢。 轻轻扯了扯席一鸣的衣角。 席一鸣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心情难得好就没出声作践律宁。 只是沉声道: “做饭,我饿了。” 律宁琢磨着自己不笨,照着百度应该也能做出一桌相对好看的菜,但是…… 适量是多少? 跟在身边不放心的叶子楣心焦到不行: “你倒是放盐啊!” “多少?”律宁皱了皱眉。 “日!”叶子楣抢过他手中的盐盘,直接几大勺放了进去。 “……” “……咸了。”律宁吃了一块肉片,眉头紧紧拧着。 江邺见状摇了摇头,笑着说: “我来做吧。” 席一鸣本来就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律宁不会做饭他知道,他就是想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出来。 听到江邺宠溺的语气,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两下,走到厨房冷声: “不会做还把人往家里带,丢人现眼。” 律宁愣了愣,掌着勺的手指微微泛白。 “小舒你来,你做饭好吃。”席一鸣不爽的看着江邺。 戴星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今天不是说宁哥做的吗?” “他不会,等他学会了再伺候你这个小祖宗。”席一鸣勾了勾戴星舒的鼻子笑容宠溺。 律宁听席一鸣藏着冷箭暗锋的话,苍白着脸尴尬的对江邺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让外人看了那么大的笑话,实在不礼貌。 可席一鸣却被他这个笑容狠狠的蛰了一下,脸色一黑一把抓住律宁的手腕往楼上走。 结果被江邺一把拉住了另外一只手腕。 席一鸣看了一眼江邺: “别惹我。” 江邺看到席一鸣眼底的狠戾,松开了手,倒不是他怕席一鸣而是怕他过多的干涩反而让律宁的处境更不好。 毕竟律宁真的如叶子楣说的那般一厢情愿。 上了楼席一鸣一把把律宁抛在床上,然后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环着手臂专注的看着律宁。 看了一会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谁帮你选的衣服?” 对方虽然是笑着,可是那深邃的眼底却毫无笑意,律宁不自觉的感到一阵胆寒。 “很适合你,”席一鸣说,“不过……你听过东施效颦么?” 第39章 野花魅力不怎么样啊 律宁闻言瞪大了眼睛,小声的说: “我没……” 席一鸣却不在意,只是俯身挤开律宁的大腿,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也行,除了年龄比小舒大别的看上去差别也不大,后 入的话倒不成问题。” 律宁愣愣的看着席一鸣,很久才缓过来身上那股寒意,他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挥了上去。 待手心传来的阵阵麻意才猛的反应过来,后怕的往后缩了几下。 席一鸣的脸被打偏了偏,下一秒脸黑了下去,握着他的脚环拖向自己。 律宁看着如狼一般凶狠的席一鸣,颤抖着求道: “……可不可以、晚上……有人……” 席一鸣冷笑一声,腰身一用劲: “你怕谁听见?叶子楣还是江邺?听见了才好,让他们清楚你是谁的人!” 律宁被扯得生疼,眼角滑下两行生理泪水: “一鸣……哥……” 太疼了,身体就像被撕成两半,他试图学着戴星舒的语气叫席一鸣,期望能得到一点温柔。 席一鸣听到,身体一僵,接着赤红着眼不顾及律宁的身体疯一般的顶撞着: “既然你那么想学小舒你就学个够!” 楼下的三人瞪着饭桌一个人都没说话,随着楼上的动静渐渐变大,脸色都渐渐沉了下去。 江邺手背的青筋暴起,儒雅的脸宛若寒霜,要不是脑海一遍一遍的想起那个人的话他可能不顾三七二十一进厨房抽菜刀上去弄死席一鸣了。 叶子楣是经历过床shi的人,律宁发出的声音怎么都不像是欢愉,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戴星舒: “看来你这个野花魅力不怎么样啊。” 戴星舒咬了咬牙,无论他怎么勾引席一鸣,席一鸣根本就不碰他,还避之不及,不惜说自己身体有隐疾。 可现在不是在打脸呢么! 律宁第二天浑身酸痛的被席一鸣摇醒,还没反应过来几本书就劈头盖脸砸过来。 书角砸到他鼻梁,他嘶了一声捂着鼻子坐了起来。 席一鸣抱着手冷声: “学。” 律宁愣了愣,翻开一本,只看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心里那种闷闷的钝痛怎么也忽视不掉,笑了笑哑声: “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学小舒吗?我给你整理资料出来了,”席一鸣挑眉,“这段时间要过年了,剧组放假他和我们住,趁机你好好学他的神态,到时候在床上好好发挥出来。” 律宁感觉寒风从没关拢的窗户灌进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哪里想学什么戴星舒啊,不过是疼得厉害没办法的办法的而已。 律宁中午到公司的时候往日历上瞄了一眼,才发现后天就到除夕了。 又一年了。 律宁苦笑了一下,离七年之痒还差一年,他们就提前痒了起来。 等把年会开完宣布年假后看着员工脸上的笑容,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晴一些,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着。 李秘书从包里掏出一张贺卡递给律宁,看着他不解的眼神,笑了笑: “新年贺卡。” 第40章 我不是故意的 回到车上,他拿出李秘书的贺卡,觉得有些感动,他已经很久没收到这种东西了。 他打开看了一眼呼吸就急促了起来,贺卡上印的断崖风景底案让他感到很熟悉,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断崖。 他趴在方向盘上脑袋一阵一阵的疼,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律总?”李秘书敲了敲他的窗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律宁抬起头摇摇头,问道: “这张贺卡你再哪里买的?” 李秘书愣了愣: “在精品店,怎么了吗?” 律宁抿了抿唇,然后笑着说: “没有,我就是觉得好看,想问问你去买来送给别人。” 李秘书听完松了一口气,给了律宁一个地址。 等律宁找到那个精品店逛了几圈后没发现有同款贺卡,才揉了揉眉头看着手心里的贺卡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开着车回到家后发现院子里站了几个搬家公司的人,眼神辽到围着小狗围裙在一侧指挥的戴星舒身上。 原来他说的让戴星舒住进来不是开玩笑的。 努力平复心脏的不适感,律宁下了车。 戴星舒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瞥开目光,仿佛他才是入侵者一般。 律宁并不在意,提着公文包就要往里走,却被戴星舒一把拦下: “这位先生,您是?” 律宁震惊的抬起头,看到那几个搬家公司的人都抬起头防备的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我家。” “您可别瞎说啊,”戴星舒比律宁个子矮一点,我见犹怜的表情站到他面前,衬得律宁就像欺负人一样,“您是不是记错了呀我这儿是我家哦。” “闪开。”律宁被他们盯得有些无措,但还是保持平稳。 “先生……哎呀!”戴星舒往旁边倒了一下,靠在了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身上。 律宁震惊的看着戴星舒,他的灵魂是替他收拾了戴星舒吗? 扶住戴星舒的男人被当红明星靠了一下,心神荡漾起来,看着律宁顿时就不舒服了: “快滚,不滚告你私闯民宅了!” 律宁被他们气笑了,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主人被几个外人指责私闯民宅说出去都要让人笑上几天。 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按了几下指纹锁,结果门巍然不动。 他愣了愣,怎么回事? 那搬家公司的男人赶紧把他扒开,律宁踉跄了几步,猛的看向戴星舒。 戴星舒眼里闪过得意,接着就可怜兮兮的说: “先生你这……” 余光看见不远处缓缓行驶过来的车,眼里精光初闪,过去拉着律宁的手腕,低声道: “您真的走错了。” 律宁不喜欢外人碰自己,手下意识一甩,结果就把戴星舒甩了出去。 戴星舒看见席一鸣下了车赶紧泪眼汪汪的爬起来,站在律宁面前低着头: “宁哥……我不是故意的……” 律宁没反应过来他又在玩什么把戏,就听到席一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回事?” 戴星舒像盼到救星了一样,过去抓着他的衣角: “一鸣哥……我不小心把宁哥花园踩到了、你、你明天陪我去买几块草回来补上好不好?” 第41章 心摔得四分五裂 席一鸣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平日里律宁没事就洒水的草坪确实被踩坏了几处,看着戴星舒的眼神闪过几分不满,不过却没表现出来,质问律宁: “几块草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 律宁抿了抿唇,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锋利冷漠的席一鸣,认真道: “我没有推他。” “你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的自私,我都看见了你还在狡辩,”席一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给小舒道歉。” 律宁的心脏颤了颤,眼睛都气红了,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问也不问就让他给戴星舒道歉。 他就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顶着好几个指责的眼神,手足无措的同时看着席一鸣的眼神充满的悲伤。 搬家公司的员工听到他们的对话瞬间懵了,看上去他们确实是认识的啊。 大块头看看律宁又看看戴星舒,说: “原来这里是你家……” “啊!谢谢,我的东西搬完了。”戴星舒突然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那些搬家公司的员工赶了出去。 席一鸣被戴星舒突然的大嗓门惊得不喜,拧了拧眉。 戴星舒自然也看到了,害怕的耸耸肩,接着就看到律宁不屑的眼神,咬了咬牙,嗔怪道: “一鸣哥你说什么呢,怎么说宁哥也是总裁,哪里是你说道歉就道歉的啊,再说了还有外人呢。” 说完蹲下去看到被压坏的草撇了撇嘴:“倒是我添麻烦了……” 席一鸣本来就不喜欢律宁刚才那充满了悲伤的眼神,听到戴星舒这么说,在怒火和想要律宁听话的驱使之下,冷声: “我让你和小舒道歉!” 戴星舒看着席一鸣锐利毫无温度的眼神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狠戾,感到一阵胆寒,有一瞬间感到有些佩服律宁。 要听话。 就在律宁的反骨被他恶劣的态度激起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三个字。 满是悲伤愤怒的眼神在几秒内被空洞取代,无意识的说: “对不起。” 席一鸣顿了顿,律宁乖乖听话他明明该感到满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冷哼了一声揽着戴星舒往屋里走。 他们进屋后,律宁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后,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明明他觉得自己能一刀两断,无论是三人同住还是席一鸣其他不公平的要求,他心里都觉得能拒绝,可是一看到席一鸣他就不能自己,嘴巴就又答应了。 就像他明明觉得自己没错,可还是像戴星舒道了歉。 苦笑了一声,太贱了啊律宁,你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呢,毫无尊严可言…… “进来给小舒泡奶茶,杵在门口当门神吗!” 席一鸣看着律宁眼睛通红的站在院子里,身上的大衣穿在身上竟有些说不出的空落,他貌似真的瘦了很多,心里有些钝痛,得养些肉,就这样床上没来几次就不行了。 律宁忍下胸口那酸酸涩涩的感觉,吸了吸鼻子进屋。 衣服才放下戴星舒就举着奶茶粉在那里羞怯的看着律宁: “不好意思啊宁哥,因为他们要求我控制饮食,放假了才敢偷偷的喝,但我不会泡,一鸣哥说你会……麻烦了。” “小舒别和他磨磨蹭蹭了,”席一鸣看到戴星舒都快贴到律宁身上去了,眯了眯眼睛,对律宁喊,“泡好端上楼。” 律宁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奶茶粉,无视掉他们的一唱一和,走进厨房把奶茶粉倒进洗碗池然后放水冲掉。 席一鸣让戴星舒坐自己腿上,一手处理文件一手摸着他的头发,眼神却一直盯着门口,半天不见律宁上来,眼神暗了下去。 虽然说律宁被催眠,但是席一鸣却感觉没什么作用,除了没那么冷冰冰外,别的变化就没有。 推开戴星舒正想要下去看的时候看到律宁上来了,眼疾手快的把戴星舒按回腿上。 律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心脏一阵刺痛,垂下眼睑遮挡微黯的眼睛。 戴星舒赶紧从席一鸣怀里爬起过去接过两只水杯,整只耳朵都红了起来,等看到杯子里透明的水时候,不解的抬头看看律宁又看看席一鸣: “这……” 律宁别开目光: “不小心全洒了。” 戴星舒即将脱口而出的尖酸被吞了下去,委屈巴巴的说: “啊……没事,我也不是很想喝……” 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居然有了抽泣的感觉。 席一鸣眯了眯眼,站起来摸了摸戴星舒的脑袋,温声: “乖,我等会亲自给你泡。” 说完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律宁: “你去买奶茶粉,要是又不小心洒了,那……” 话没说完,律宁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想到他床上的那些手段,颤了颤,苍白着脸走了出去。 律宁跑了几家超市才买到奶茶粉,看着冷清的街道突然有些不想回家。 就这么坐在车上一直发愣,直到天黑了下来,席一鸣打电话催了他才慢吞吞的回去。 提着奶茶伸手去按指纹的时候,按了几下才发现他的指纹已经被席一鸣删了。 无奈的按了按门铃,结果过了几分钟还是没人开门,律宁就这么干站了几分钟,感觉寒风正透过每个衣缝钻进来,冷得他骨头都在疼。 律宁忍不住低骂了一句,又连按了几下门铃。 又过去十来分钟门才被打开。 一眼律宁就愣住了,感觉比起眼前的景象,身后那刺骨的寒风根本不值一提。 戴星舒穿着席一鸣的衬衣松松垮垮的显得格外娇小可爱,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和颈间那一点红梅都在告诉律宁屋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脸色一瞬间就白了下去,心脏的疼痛用十万蚁咬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了起来,被冻红的手指突然无力的松开,提着的奶茶“啪”的摔在地上,律宁的心也伴随着这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戴星舒看着面色苍白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败味道的律宁,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拢了拢衣领,似乎都不愿意伤害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还不进来,”席一鸣懒散的走过来,看到律宁的时候顿了顿,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充满了绝望的表情,但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和害怕,“我心情好,我亲自做饭。” 第42章 恶心,吃不下 漫不经心毫无解释的话,让律宁一阵寒意从头顶瞬间冻到脚底,席一鸣到底还是有了别人。 模糊着眼睛看着,他以前总说席一鸣做事总懒懒散散,现在却发现,席一鸣做事根本就是雷厉风行,伤害起他来不留余地。 “吃饭。” 席一鸣坐下来,看了一眼三魂丢了两魂半的律宁,眯了眯眼给律宁面前放了一大碗米饭说道。 戴星舒笑眯眯的夹了一块牛肉喂到席一鸣嘴里,撒娇道: “你试试,不好吃我就不吃了。” 席一鸣眼底不耐烦一闪而过,却还是把肉吃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律宁尽收眼底,微微垂着的眼睛神色晦暗不清,心里难受得无法用词语形容。 他知道自己在开门那一刻就该选择离开,可他还是自虐般的继续呆在这里。 一大碗饭席一鸣见他就扒了两口,眼神暗了下去,要不是见他太瘦,他根本就不想亲自下厨,冷声: “把饭吃完。” 律宁看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不输席一鸣: “恶心,吃不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饭桌,他只想埋在被子里安慰一下千疮百孔的心。 “我让你吃饭!”席一鸣毫无预兆的爆呵出声,接触到律宁眼底的害怕时愣了愣,心底软了软,但是看上去跟凶神恶煞没什么区别,声音毫无起伏,语调冷到不行,“听话。” 律宁眼神一瞬空洞,就要坐下去的时猛的惊醒,慌乱的就要走。 他的意图被席一鸣发现,长手一捞把律宁按在椅子上,眼神冰冷: “小舒过来按着他。” 戴星舒被修罗似的席一鸣吓得一愣一愣的,纵然紧张却还是过去按住律宁单薄的肩膀。 律宁看着席一鸣如霜雪般的脸,拼命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扎开,这个看着细细小小的男孩力气比他想象中的大上许多。 律宁挣不开,最后绝望的低吼: “席一鸣你想做什么?” “你太瘦了。”席一鸣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巴不得已的张开,把几块回锅肉包着饭塞进他嘴里,然后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饭粒呛进律宁的呼吸道里,不适感让他本能的想要伸手捂脖子把饭咳出来,可身体和嘴都被席一鸣可戴星舒控制着不能动作。 呛得律宁整个脸的红透了,眼泪一瞬间就从眼睛滑了出来,本来只是因为被呛而流出来的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 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席一鸣捂着他嘴的手被律宁滚烫的眼泪打湿,猛的一下抽开手,眼底埋得极好的惊慌浮现了出来。 律宁趁着机会一把挣开戴星舒,跑进卫生间里把嘴里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顺带着今天早上喝的那一点粥也都从胃里倒腾出来,辣得他喉咙生疼。 缓了好半天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模样苦笑了一下,怪不得叶子楣说他吸毒了,镜子里这个瘦得苍白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他现在都不愿意去想以前的席一鸣有多心疼他了,以前有多心疼放在现在就又多可笑。 苦笑了一下,捧了几把冷水往脸上淋去,试图麻痹疼得他想挖掉的心脏。 第43章 我求求你,别碰我 就在律宁下意识的以为席一鸣追上来逼他吃完那一碗饭时,对方出乎意料的没跟上来。 他不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再来他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了。 夜半,律宁疲倦的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嬉笑,心脏已经麻木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自嘲和可笑。 好不容易睡过去,噩梦再次袭来,这一次来势汹汹,仿佛要把律宁拖进深渊里。 梦里律宁站在角落里里看见席一鸣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幽暗的地下室里,他仿佛被人当头一棍惊恐万分的想要上前,双脚却被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席一鸣英俊天生向上勾起的笑唇爆着白皮透着死气,脸上那青紫不一的伤有的已经翻起白肉。 突然他抬起死气沉沉的脸看向自己,眼底的痛苦不堪和浓厚的爱意让律宁一瞬间就忘记了呼吸,恍惚间他看到席一鸣的嘴唇微动: “你相信我……” 那一句话仿佛诅咒一样,一直在律宁耳边旋转。 你相信我…… 相信什么啊? 还有席一鸣怎么了? 他想问问席一鸣却被一阵刺痛惊醒。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席一鸣双手撑在他耳侧,一时间没能分辨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心惊胆战的伸出手摸向他的脸,没摸到那看到的血腥松了一口气。 “摸到什么没有?”席一鸣勾了勾唇,拉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的坚硬。 滚烫的触感让律宁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推开席一鸣下了床,席一鸣一时不查被他推翻在一侧。 席一鸣也不恼,高大的身子也下了床,步步逼近律宁,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落地窗上。 整个房间的光源除了窗外的路灯外就没了,席一鸣打量着律宁额头的汗珠,眯了眯眼: “梦到什么了?” 律宁挣扎了一下没说话。 席一鸣也不逼他,他今天意不在此: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删掉你的指纹?” 律宁瞥开目光,对席一鸣打心眼的感到无力,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暴怒不已,现在却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他跟不上他情绪的跳跃。 席一鸣眼底闪过不快: “避免你总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听到这个说辞律宁眼底闪过讽刺,稍纵即逝,却被席一鸣一眼抓住。 席一鸣面色阴霾:“你不满?” 律宁忍了又忍,终于克制不住,冷声: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家,我爱带谁回来带谁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大方的借我的床给你和你的心头肉做已经很好了。”说到这个律宁心中一片刺痛。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席一鸣气笑了,看来催眠力度还是太小根本就没有实打实的听话。 大手伸进律宁的浴袍,冷声: “腰太瘦,小舒的有肉些,从今天起不吃够不许下桌。” 感觉到那只手滑向了那个位置,律宁剧烈挣扎了起来,理智瞬间就离家出走了。 这段时间律宁瘦了很多,力气也随着体重下去了,他那点推搡在健硕的席一鸣面前根本不够看。 席一鸣压着他,捏着他尖削的下颏吻了上去,直到把苍白的嘴唇吻红润才满意的放开。 律宁想到这张炽热的双唇不久前在别人身上流连过就一阵干呕,顾不上伤心难过只觉得十分恶心。 他的反应席一鸣自然看得清楚,他抬起头眼睛危险的眯起,冷声: “你觉得我恶心?” 律宁无声的反抗等于默认。 下一秒律宁就被狠狠的砸在床上,他还没来得极惊呼衣带就被狠狠的扒开,就算有暖气屋里的空气在冬天也冷,律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席一鸣粗暴的占有他的口腔,恶狠狠的说: “那我就给你看看更恶心的!你看小舒一天了至少他说话什么语调了吧?学出来!” 律宁的硬气冻住了,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 要听话。 可想到那个出 人过别人身体的东西要jing入自己,他就感到恶心和难堪,哽咽着无意识的求道: “我求求你……别碰我……” 第44章 你得来受这个罪 席一鸣埋在律宁白皙的颈间亲吻的动作僵住了,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恶心到抽搐的律宁眼中悲痛一闪而过。 可能是第一次在律宁嘴上听到求这个字眼,又或是别的,席一鸣最后还是松开了他,一言不发的爬了起来“嘭”的摔门离开。 从席一鸣离开后律宁就秉着呼吸,过了一会看他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睡意彻底没有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梦里见到的画面,每想一次都觉得那梦境十分的真实,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眼睛底下乌青一片,出房间时刚好遇到戴星舒。 没有席一鸣在场,戴星舒就没有了装的必要,愤恨的瞥了一眼律宁: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律宁脑袋一片混乱,看到戴星舒觉只觉得累到不行,索性不搭理他,想重新回房里呆着。 “你什么意思?!”戴星舒咬牙切齿的拽住律宁,“你是看不起我?” 律宁看到自己的睡衣被他拽得变形,眉头拧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你哪一点是能让我看得起的?” “你……” 律宁直接不搭理他,转身进了房间,看戴星舒这幅模样,席一鸣八成是不在家的。 他站到那扇大落地窗前看到对面房子已经在贴福字,小区的物业也在四处装扮着,一切看上去喜气洋洋。 抿了抿唇,往年再忙除夕夜都得回他爸妈那。 他才出房间要进主卧收拾衣服时,就听到戴星舒喜出望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律宁拧了拧眉,果然过了十几秒就看到席一鸣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机票。 目光对上,席一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眉头微微蹙着,低沉的声线从嗓子发出: “去换衣服。” 律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心虚,听到他说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 席一鸣逼进他,冷声: “小舒说在这里他觉得有负罪感在床上放不开,所以我们换个地方。” “哦。”律宁眼神闪烁了一下,学聪明了,垂着眼睑挡住眼底的讽刺。 “你跟我们一起,”席一鸣晃了晃机票,低声道,“要不是你昨天拒绝了我,我们也不至于换地方。” 律宁猛的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语气带着显而易闻的颤抖: “你不是已经……” 律宁顿了顿,喉间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声,过了一会才艰难的道: “得到戴星舒了吗……应该不需要我了才对。” 席一鸣的眼神暗了下去,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他光想着让律宁难受,都忘记了他对律宁说的那些话: “我是得到了小舒,可他身子弱,经不起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吗?那些对你的手段我舍不得用在他身上,所以……” 你得来受这个罪。 话没说完律宁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这些词汇字字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律宁心口上割着, 他舍不得伤害戴星舒,却舍得伤害他,每次用那些东西他也疼也害怕啊…… 第45章 办了那个王八蛋 律宁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席一鸣,只能收拾衣服跟着他们飞了海南,比起北方干冷的天气,海南舒适得不像话。 席一鸣订的海边别墅酒店,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蓝色的大海,可律宁郁沉的心思并没有因为见到了海南的天气而放晴。 一放行李,戴星舒就迫不及待换上泳裤往外跑,又找了借口把律宁也拉上。 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走在沙滩上自然引人注目,戴星舒早就习惯了目光,席一鸣则是不要脸脸皮厚,只有律宁感到十分不自在。 律宁放慢了脚步,跟在他们身后。 清冷的目光落在两人的同款泳裤上几秒然后撇开,胸口泛起一阵酸意。 见到他们有说有笑并没注意自己,他顿了顿拐出了沙滩。 百无聊赖的走着,突然肩膀被拍了拍,律宁吓了一跳,往后一看,看到叶子楣和江邺笑眯眯的看着他。 愣了愣,语气有些惊喜,毕竟在这里有了熟人更有安全感些: “你们怎么在这?” “我和他爸妈不和,过年不一起,”叶子楣撇撇嘴,懒散的说,“你呢?怎么在这?” 律宁是知道叶子楣和夙周爸妈之间那点事的,冲夙周点点头: “出来透气。” 叶子楣上下看了他一眼,最后落在他的黑眼圈上: “席一鸣和戴星舒一起?” 律宁愣了愣,点点头。 “老子就知道!”叶子楣咬牙切齿的说,“老子非要办了那个王八蛋不可!” “别给律宁添不必要的麻烦,”夙周拦下气势汹汹眼看着就找人拼命的叶子楣,对律宁说,“我们正要去烧烤,一起吧?” 叶子楣气愤的甩开夙周的手,恶里恶气:“知道了,TM一天就只知道对我叭叭叭。” 律宁正想拒绝,要是被席一鸣看到指不定又要怎么说,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江邺推了过去。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先玩着。” 他们找了个两个岩石中间的缝隙架起了烧烤架,律宁被派去和江邺串肉。 那边叶子楣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传过来,江邺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他们。” 律宁偏头过去看着,叶子楣和夙周正在生火。 看到叶子楣想用手去捡火苗律宁吓了一跳,幸好被夙周一巴掌拍掉,接着他就看到一向沉稳的男人难得板起脸,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子楣就撇了撇嘴乖乖坐一边去了。 律宁笑了笑: “是啊。” 江邺看见律宁清冷的眼睛里掺合着血丝,消瘦单薄的身子貌似比前几天又瘦了些,浑身散发着深不见底的阴郁。 律宁是冷清,但是绝对不是毫无生气的样子,温润的眼里闪过心疼,过了一会笑着说: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叶子出去烧烤的时候谁也不懂,不知道肉怎么样算熟,反正黑了才吃,结果回家拉了一天,结果他二哥一直笑他,他一气之下往他哥的茶里放泻药,结果第二天他哥拉脱水进了医院。” 律宁“噗嗤”的笑出了声,冷清的脸笑起来眉目一片柔软,眼睛微微弯着,格外好看: “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江邺呆呆的看了几秒,猛的回神耳朵泛红,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那事把平时惯他惯到不行的老爸气到犯三高,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被绑在椅子上用拖鞋抽屁股。” 律宁笑了起来,却又怕等会笑得厉害把叶子楣吸引过来,努力克制着串肉的手都抖了起来。 “你呢?你应该没惹过他们生气吧?”江邺笑着问。 第46章 他明明知道自己芥末过敏 律宁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目光有短暂的失神。 他惹过吗?他这小半辈子规规矩矩,父母的话从来不忤逆,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要不是有席一鸣他可能会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回家。 和席一鸣结婚后,不能让二老抱孙子他作为独苗多多少少有些愧疚,这几年,他一直想和席一鸣好好过日子不要闹,让二老宽心。 结果到头来却让他们脸上蒙羞。 江邺见状,悉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 “串好了,我们快拿过去烤吧。” 席一鸣看似专心致志的和戴星舒散步,实则在想晚上没人带律宁来沙滩上‘玩玩'。 想到律宁红透的脸,席一鸣心情破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本在身后单薄清冷的身影早已经不知所踪。 握着戴星舒的手松开,心里有些不爽快,不是让他好好跟着的吗? 戴星舒很快反应过来席一鸣的情绪变化,也回了头,看不到律宁他咬了咬牙,他还想借席一鸣挫一挫律宁的高傲来着,没想到他居然跑路了! 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又牵上席一鸣: “可能宁哥只是回去上厕所了。” “我们回去。”席一鸣沉着脸。 律宁几人的烧烤不算成功,火总燃不好,吃了几块肉就烤不熟了。 “啧,”叶子楣不耐烦的摔下筷子,“吃什么海边烧烤,去店里吃不是更好。” 夙周皱眉: “等会去。” 律宁笑了笑倒不介意,和他们相处他总是感到格外的放松,看了一眼笑着说: “可能是因为涨潮了,改天吧。” 几个人把烤坏的肉和多余的肉和碳火送人后有说有笑的回到酒店。 “没想到我们居然住一个酒店。”江邺把墨镜取下挂在领口上笑着说道,看了一眼律宁腿上的鸡皮疙瘩,问,“怕冷啊?” 律宁愣了愣:“有点。” 江邺把自己的防晒衣脱下递给律宁: “穿上吧,室内空调低,别感冒了。” 律宁想了想,伸手接了过去,要是生病了没办法伺候席一鸣不知道他又要怎么闹。 衣服才套上,就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 微微拧眉转过头,目光和席一鸣撞上了,片刻就感觉那猎豹般凶恶的眼神并不是盯着自己,而是他身边的江邺。 江邺在他身侧感觉到了律宁的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轻的挑了挑眉,当看不见,温声对律宁说: “走吧,跟不上脚步叶子该发火了。” 律宁的脚步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 席一鸣收回目光,一改暴怒的常态,反拉着戴星舒的手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我说律宁怎么好好的不见了,原来是江先生相邀。” 戴星舒脸色白了白,席一鸣的手劲就像要把他手骨捏碎了一样。 江邺看了一眼席一鸣和戴星舒十指相扣的手指,挑眉: “碰巧而已,要是我能约到宁宁,我做梦都能笑醒。” 席一鸣的脸色沉了沉,却依旧笑着: “说起来和江先生几面之缘却没有吃过一次饭呢,借此机会吃一次吧。” 律宁苍白着脸把江邺的衣服脱下还给他: “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不和你们吃了,祝你和和叶导玩得开心。” 席一鸣冷冷的扫了一眼律宁: “说什么呢,刚才还好好的。” 说完拉着律宁往餐厅走。 律宁踉跄了几步,手腕被抓得生疼,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疼痛的同时感到一阵一阵心惊胆战,席一鸣看上去没有暴怒的模样,可是这些小细节无一不在向律宁透露着他在盛怒当中。 深吸一口气:“我自己走。” 叶子楣倒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组气氛奇怪的组合。 还笑着的脸阴了下去,一看到席一鸣和戴星舒他就觉得自己的刺都全部立了起来。 幸好夙周及时赶来才没有让他对着戴星舒和席一鸣各种祖宗的伺候。 “路上碰到席总,说一起吃饭。”江邺言简意赅对夙周说。 夙周看了一眼律宁点点头,和席一鸣简单的打了招呼,然后走进餐厅订了包间。 包间冷气开得很足律宁打了个寒战,席一鸣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去找空调遥控器,结果就看到江邺把空调往上调,然后给律宁拉了一个里空调远点的位置。 席一鸣眼眸一沉,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对方就连律宁不耐冷都知道了,心里的不爽快一阵一阵的涌了起来。教堂 抢过遥控器嘀嘀的把空调调到最低: “小舒怕热,你们要是想汗蒸就去汗蒸房。” 戴星舒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抿了抿唇。 律宁的手指冰凉,一言不发的坐到离空调远点的位置,结果被席一鸣抢了过去: “小舒,来坐这。” 律宁被他一推,后腰磕上了身后的茶水柜角,猛吸了几口气才忍过疼痛,看着席一鸣小心翼翼的替戴星舒拉开椅子的样子,眼圈微红。 一旁的叶子楣看不下去了,踢了一脚戴星舒的腿: “起开。” 戴星舒眼里怒火一闪,下一秒颤着肩膀站起来: “叶哥你坐。” “你什么垃圾也配喊我哥,”叶子楣嗤笑一声,“来,律宁坐这。” 席一鸣见律宁就像香饽饽被各种各样的惦记,火就不打一出来,一点也不安分。 冷冷的看了一眼律宁,眼睛里的冰凉浑然天成: “你敢!” “没事,你坐着吧。”律宁的声音很轻,他静默的看着席一鸣,身体就像被抽了力气一般感到无力。 叶子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愤恨的坐下。 饭桌上席一鸣和戴星舒甜甜腻腻,当着他的面把曾经对他的认真给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比起以前可能还更加温柔些。 他觉得这一顿饭可能就是席一鸣给他的惩罚,惩罚他私自脱离他的掌控。 律宁眼神微微空洞,他已经尽量的配合他,还要怎么样才算听话? “这蟹肉多。”江邺把剥好的螃蟹放到律宁的盘子里。 律宁愣了愣,点头道谢。 席一鸣看似不管律宁,可余光全程关注着,看到这一幕,心里的不爽快被点燃了,坏主意也随之涌上心头。 把芥末挤到碗里然后递过去,笑得意味深长: “沾点芥末更好吃。” 律宁浑身一颤,猛的抬头看席一鸣,他明明知道自己芥末过敏的。 第47章 拔你舌头 江邺想到以前律宁因为感冒,听别人说吃芥末能好,硬生生沾着面包吃了半管芥末,人差点没死。 看到律宁真的吃了沾了芥末的螃蟹,手背青筋暴起,偏偏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律宁过敏的事情,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芥末微苦辛辣的味道强烈刺激着律宁的口舌,眼泪瞬间就被呛了出来了,冷清的面庞泛着不健康的红。 缓过那股劲儿,他才抽出纸巾捂住嘴唇把蟹肉吐了出来。 给了他一点小惩罚,席一鸣也不再为难他了,转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戴星舒聊着。 “呜!”戴星舒的背部一阵灼痛感,惊叫一声叫了起来。 一转身“啪”一巴掌就扇到不小心打泼了汤而一脸害怕的服务员脸上。 席一鸣看到戴星舒背部被汤水浇湿了一片,眉头拧了拧,伸手把他防晒服脱了下来,沉声道: “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员脸色白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滚成珠子掉了下来,颤抖着往外挪着脚步。 叶子楣看了一眼戴星舒裸着的背一眼,发现除了红了一点并不严重,心情颇好: “看吧看吧,照我说吧不怪人家服务员,怪他自己人品不好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非得给他洗洗骚味。” “叶子楣注意你的言辞!”席一鸣冷着脸喝斥道。 “我说的有错吗?”叶子楣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横他,冷笑一声,“你这么偏激前世怕不是只鸡吧。” 空气间火药味渐浓,戴星舒不怕死,泪眼汪汪的看着叶子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哥……我刚刚没有给宁哥让座是我的错,可你怎么能这么作践人!而且位置那么宽偏偏……” 律宁感觉身体各处都在隐隐约约的瘙痒,知道症状就要浮现,听到叶子楣这么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得不佩服戴星舒说话的技术,颠倒黑白的话说得隐晦又能让人察觉。 叶子楣也不是傻的,只是他没有律宁那么好的脾气腾的站起来,被夙周一把拦下。 江邺冷冷的看了一眼戴星舒,温柔的眼眸里锐厉尽显: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下来?” 戴星舒对这个不显露山水的男人本能的感到畏惧,他抓着席一鸣微微垂头。 席一鸣虽然不喜欢刚才戴星舒刚才那一番说辞,但是他现在表面上怎么也算自己人,被人这么挤兑面子都被踩进地里了。 而且他是什么意思?护着律宁,他凭什么! 高大的身躯挡住戴星舒作保护状态,上位者气势尽显,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狠戾: “你倒是拔一个试试。” 律宁看着一触即发的气氛,目光落在护着的戴星舒的席一鸣身上,身体本就不舒服现在就更加变本加厉。 “算了……一鸣哥我们回去好不好?”戴星舒点到为止,觉得今天席一鸣表现得足够爱自己了,他就不信律宁还能狂。 席一鸣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邺捞过衣服,然后对脸色苍白的律宁道: “跟我回去。” 第48章 你很喜欢江邺? 席一鸣话一落音江邺就转头去看律宁,结果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温润的眼里闪过失落,但是到底没拦下律宁。 回到房间,席一鸣并没有跟着进来,可律宁却知道依他恶劣的行为不会这么就放过他。 他走进洗手间把衣服脱了下来,身上星星点点的遍布着一些红点点和微微泛红,看上去有些恐怖。 席一鸣为什么让他吃沾芥末的蟹肉原因律宁大概明白。 席一鸣占有欲极强,以前别人和自己握个手他都不爽快闹别扭,更何况还是他不喜欢的江邺给他剥蟹肉。 本来是挺甜的闹别扭放在律宁身上就只觉得可悲,席一鸣只是单纯的发泄不满而已,难里会去考虑他的身体,律宁苦笑了一下,只觉得心脏痉挛般的抽痛着,鼻子发酸却又哭不出来,憋得难受。 “一鸣哥,有没有起泡?”戴星舒后背给席一鸣,屁股有意无意的往席一鸣腿上蹭去。 席一鸣看了一眼,背上屁都没有,想到律宁因为过敏微微泛红的脸,抿了抿唇,懒洋洋的站起来: “今晚我去律宁那,给你讨回公道。” 公道两字语调暧昧,戴星舒的手顿时就攥了起来,盯着席一鸣背影眼神阴郁,要不是听到过他和律宁的chuang事过他都以为席一鸣是不是阳痿了。 律宁开门看到席一鸣的时候并不意外,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席一鸣看到他后颈那一片绯红,把药丢在桌子上: “吃了吧。”最近他没休息好,于是闭上眼睛假寐着: 律宁看着像是施舍一般的态度,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滞涩: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话才落音身上就不适时的痒了起来,他微不可见的扭了扭用衣服去摩擦缓解痒痒。 席一鸣睁开眼睛,长手一捞把律宁捞进怀里: “你是在怪我。” 律宁拧着眉挣扎了一下,他身形本来就比席一鸣小几个号,这么一抱他根本没办法动: “没有。”他只是不喜欢席一鸣这种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的行为。 席一鸣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埋头进律宁的颈间深吸一口气,律宁身上有一种与他清冷外表不同的香味,每次闻一闻都能让他平静下来。 脑海里突然浮现在酒店大厅律宁脸上真实的笑容,心脏一缩,现在的律宁也对他笑,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分明是对喜欢的人才能露出来的笑容。这个认知让席一鸣心里名为嫉妒的种子迅速发芽,呼吸因为愤怒而粗重起来。 掐着律宁腰的手逐渐用劲,冷声: “你很喜欢江邺?” 律宁拧眉,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 “不喜欢。” 听完席一鸣微微宽心了些,嘴上却习惯性的不饶人,冷哼: “那最好,你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这幅身体了,你得保护好,别失去最后一丝筹码了,别再和他有来往,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有来往……” 律宁浑身一颤嘴唇微微张了张,那一丝不成声颤音像是难过到了极致的人硬生生从喉咙扯出来的悲呛。 他早就失去筹码了,从签了离婚协议那天起,不,应该说,从席一鸣不爱他的那一刻起,他最引以为傲和最深的筹码就没有了。 律宁的悲伤席一鸣并没有察觉到,看着他因为过敏而泛红的皮肤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眼底逐渐浮现欲望,席一鸣抱着他拉上窗帘,然后一把将律宁摔在床上压了上去。 第49章 流掉的孩子是你的 就在此时手机铃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除了员工和他父母基本上就没人打,现在年假员工怎么会打电话,律宁心里打了个咯噔,不安起来。 想要推开席一鸣去接电话却被死死压着: “哪儿也不许去!”说完一口咬在红豆上。 律宁颤抖了一下,抬手看见自己手臂上细细的红点,丑陋至极,厌恶的闭上眼睛。 电话连打了四五个,席一鸣都无视了。 完事的时候,席一鸣颇为满意的系上浴袍,今天的律宁除了总要接电话其他的格外的配合。 看了一眼蔓延到律宁脸上的细细红点,眼底慢慢的涌起心疼和不舍,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拿过药放进律宁嘴里,见律宁迷迷糊糊的喝了下去,笑了笑。 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午夜两点,划开未接电话发现几个电话都是律宁爸爸打来的,拧了拧眉,不以为然的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明天再打。 第二天律宁是在席一鸣怀里醒来的,一睁眼看到健壮的胸膛愣了愣,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他还记着昨天的那几通电话,拨开搭在腰上的手臂,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缓过那阵晕眩后点开手机,发现他爸的未接电话时心里的不安越了越强烈。 打了几个都没人接,漫长的等待中律宁焦躁的走来走去,就在他要打给管家的时候被接起了。 “快回来了吧,你妈在ICU。”律泽和的声音带着疲倦。 听清他爸说了什么后,脸色刷的降了下去: “我马上回去!” 律宁踉跄了几下拉开行李箱手指颤抖不着力的扣上扣子。 几个月前他妈疑似肿瘤的体检报告就送到了他手上,他说要带去做详细检查的,可正逢席一鸣闹离婚,他就忘记了。 律宁的动作把席一鸣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脸茫然无措的律宁语气有些不耐烦: “大早上的捣腾什么?” 看到他脚边的行李箱顿时清醒: “你干什么?” 律宁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声音: “妈住院了快送我回去。”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 律宁到医院时正巧遇上医生把他妈转进普通病房里。 因为南北气温,律宁连厚衣服都没穿,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身上冻得发僵,他走进病房看到他妈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抿了抿唇,医院里的暖气并不能驱赶他的寒意: “我妈……” 律泽和一夜间老了几岁,看了一眼儿子,声音有些艰涩: “癌晚。” 律宁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跪在地上被席一鸣一把扶住。 席一鸣同样震惊,在他眼里邓华浓身体一直很好,以前也她也从来没有住过院啊…… 他心里也难受,邓华浓向来对他如己出,甚至在他和律宁闹的时候都偏向他。 律宁过了一会,才站直身体,看向他爸: “爸,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他爸走后他就坐到他妈边上,拉着他妈有些凉的手在手里搓着。 眼前逐渐模糊,席一鸣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你别紧张,现在医疗那么发达……” 他安慰不下去了,这怎么听都是扯淡: “我去找护士要暖手贴。” 席一鸣走后律宁的眼泪如没关的水龙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他早该注意的,他妈那段时间瘦了那么多,他怎么就能因为忙着挽回席一鸣而忘记带他妈去体检了呢,要是他早带她去体检又怎么会拖成癌晚…… 席一鸣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心脏愕然一疼,低声不语的把暖手贴放到邓华浓的手里。 律宁抹掉眼泪,不言不语看着孝顺的席一鸣感觉自己就是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他想怒斥席一鸣要不是他出轨戴星舒闹离婚自己又怎么会忘记带他妈去检查。 可他根本没办法开口,这明显的迁怒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就算他嘴上怪了席一鸣可却骗不了自己的心,真正的原因根本就在自己身上。 邓华浓一睁开眼睛律宁就发现了,对席一鸣说: “快去叫医生。” 转而看向邓华浓,哑声道: “妈……” 邓华浓坐了起来,面色有些暗黄,可看到儿子还是喜出望外,虚弱笑骂道: “臭小子,过年居然不回家,该打。” 律宁听到他妈为了活跃气氛的话,心脏一痛,却答不上来。 没多久席一鸣就带着医生来了,医生给邓华浓检查了一下就要说话,被席一鸣找借口支了出去。 “怎么样?”席一鸣问。 “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医生摘下口罩,“但是病人的的病情发展很猛,这段时间要注意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不能太过劳累。” 席一鸣点头应下,又问: “还有……多久的时间?” “最好的状态半年。”医生说完走了。 席一鸣有些愣神,这发展与之前完全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病房就听到邓华浓笑着问律宁,眼里满是期翼: “刚才看到一鸣来了,怎么?和好了?” 律宁僵了僵,看着他妈妈眼里的期翼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吃口,过了半天,点点头。 邓华浓笑了起来: “那就好,你们还在一起就好。” 席一鸣收拾了一下情绪,笑着进去: “妈。” 律宁看到席一鸣的时候紧张了一下,生怕他一下就拆穿,听到他没有松了一口气。 邓华浓笑着拍了拍床边: “来,坐这来。” 席一鸣坐下任由邓华浓把他和律宁的手放在一起。 “这才像话嘛,一天闹着像什么样子!”邓华浓详怒道,可眼底却满是欣喜。 管家来医院时邓华浓看到他们身上单薄的衣服赶着他们回去换衣服去。 管家把车钥匙递给律宁,笑着说: “少爷我把你车开来了,开得顺手。” 出了病房,律宁看着席一鸣: “刚才……为什么不否认?你知道我妈的性格,要是你没拒绝,接下来……就要演戏了。” 席一鸣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再把她气晕吗?我没那么混蛋。” 律宁收回目光,不说话。 上车的时候,律宁猛的想到没嘱咐管家别给他妈说她的病情了。 脸色一沉,下车跑进住院大楼。 席一鸣吓了一跳,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为了什么,摇了摇头,这股为了家人慌张的劲儿倒是平添了人情味。 百无聊赖的抠了抠窗子,然后拉开他车里的杂物箱,一打开发现一个红色包装精致的小绒盒。 愣了愣,他从来没买过这个东西送给律宁,他车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想到江邺貌似就是一个戒指设计师,难道是他送给律宁的? 这么一想胸口就有一把火再烧,他粗鲁的打开戒指盒,出乎他意料的是打开后并不是单单一个而是两枚设计独特的戒指, 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被他很快就抓住了,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查到了江邺的号码。 江邺听到柜台说律宁已经退房了,以为是席一鸣又为难他了,一时间愤怒的情绪燃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拧了拧眉接起: “谁?” “律宁是不是在你那里学了一个月的戒指设计?”席一鸣单刀直入。 “是。”江邺下意识的承认,说完后愣了愣,反应对方是席一鸣本来就在气头上的情绪就点点燃了。 “这怎么与我知道不一样……”席一鸣有些愣声,律宁明明是去法国跟江邺同住了一个月才对。 听到他的嘟囔,在气头上就没怎么注意,冷笑一声: “你不知道的多了,比如康桥路那个女人流掉的孩子是你的。” 给兔子们的话 没错,这本书从今天开始就上架了鸭,上架就代表着进入了收费环节,瑟瑟发抖,市场的考验终于轮到我了。 订阅才是对文章和作者最大的考验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还没上架前我的头发已经大把大把的掉了! 哔哔了那么多我其实最想说的是: “我很可爱,请给我订阅?。” 我要开始挣头发养护的钱了,我也知道,在这里会有一批小兔几要离开,对于要离开兔窝的兔几我还是要感谢你们陪我走到这里,万分感激。 对于继续跟着蠢兮兮的作者走的兔几,我还是要感谢……我会努力写好文章,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精神世界。(这个flag真酷) 从开了这篇文开始看到大家对鸣鸣的怒斥和不满,我多多少少感到有些骄傲,因为这说明我的角色塑造起来了。 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忧,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怕你们不满意…… 还有不管是宁宁和鸣鸣都是我的亲儿子,宁宁受过的苦鸣鸣也会一分不差的受回来,毕竟有两个孩子,要做到公平公正嘛。 然后悄悄咪 咪的告诉你们鸭: 一千字就五分钱!对,没看错,就五分钱……也就是五耽币! 然后下一章是2000字章也就是一毛,下一章后是3000字章也就是15耽币! 看着很多,其实就是一毛五哈哈哈,一本书看下来大概就五块钱左右,几根胡萝卜都买不到,多划算鸭! 当然我知道有些兔几还是学生,可能没办法充值,没关系,悄悄去红包广场溜达一圈就可以看攒够一章的耽币了~ 我带着宁宁和鸣鸣在下一章等你们噢~ 第50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 挂掉电话后席一鸣久久不能回神,觉得荒诞得可笑。 什么叫康桥路那女人怀的孩子是他的?他除了律宁睡过谁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却信了半分,因为他记得前大概一年前律宁拉着他去做了体检。 取精后找到合适的女性身体取卵,而女人从前期准备到后期手术,吃药打针总用时一个月左右。 然后就是实验室培养,由于移植方是他人,需要冻胚胎,等待移植方的身体适合胚胎移植期,这个等待过程有最快的一两个月。 等女方子宫内膜成熟后解冻胚胎移植入内这前前后后的时间算起来……那孩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准备了。 席一鸣闭上了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当时律宁为什么不反驳? 席一鸣看到那枚戒指,想到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发展,突然惶恐和不安起来。 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几分钟后,他看见律宁小跑着下来,冷清白皙的脸只是因为寒风太大而微微拧起,并没有阴冷的感觉。 律宁坐回车上暖和的空调把寒意驱散了些他长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他敏感的感觉到席一鸣的状态不太对,以为他又开始犯病觉得后悔陪他演这个戏,抿了抿唇带着小心翼翼的意思低声问道: “我送你到戴星舒那里?”说完律宁心里涌起一阵短暂尖锐的疼。 席一鸣看着他一脸平静,语气无谓,眼底复杂的情绪又深了一些,他想问些什么但是又不敢。 过了一会,随便给律宁一个位置。 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律宁没有心思去多想,他自己都一肚子心事,实在不愿意去猜席一鸣到底想什么。 席一鸣下了车后,看着律宁的车尾消失在眼前他才漫无目的的到处走,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倒不是因为那个他一开始就不知道的孩子,而是因为律宁的做法,按理来说他该感到开心的,可他心口就是堵得慌。 这么一来,他自持的正确而伤害律宁的理由就在逐渐瓦解,要是律宁……他前面做了那么多他该怎么挽回? 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什么时候进的酒吧什么时候喝醉的自己都一概不知。 酒保看着趴在吧台上蓄著一头短发穿着棉服长相气质就算染了醉意却依旧上上乘的男人,不敢轻易随便对待。 看到他手边的手机拿起来看看,结果发现居然没有锁,喜出望外的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相比其他备注相对亲密的小舒拨了过去。 小舒正因为早上被席一鸣无视而满腹郁结,越发觉得律宁的存在碍眼。 正想着要怎么找理由把席一鸣叫过来的时候,席一鸣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立马站了起来,面部表情失去管理的笑了起来。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多响了几下他才接起,声音故作被吵醒时的沙哑性感: “一鸣哥?” 酒保听到甜软的嗓音,腿都软了半分: “您好,您男朋友在酒吧喝醉了,你要过来接一下吗?” 戴星舒愣了愣,然后换上衣服出去了。 到喧闹的酒吧找到席一鸣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拧,冲酒保道过谢之后他才废力的架起席一鸣。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康桥路那个流掉的孩子是我的?” 充满醉意的话在耳边炸开,戴星舒身体顿住了,什么意思? 他快速的把席一鸣扶进后驾驶然后坐上去,科看着席一鸣近乎完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和天生的笑相,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咽咽口水湿润发干的喉咙轻声问道: “一鸣……你刚刚说什么?” 宛若律宁的声音让席一鸣微微酒醒,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模糊的身影并没有多想,毕竟除了律宁没人叫他一鸣,哑声道: “当时我逼你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康桥路那个流掉的孩子……是我的?” 戴星舒听完,心中警铃大作,听这意思律宁背着他做了试管婴儿,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戴星舒多多少少也知道。 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们就要和好了…… 不行! 戴星舒眼里狠毒浮现,他好不容易就要成为上上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失去! 他想继续套席一鸣的话却发现他睡了过去,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心中有了计较。 随便找了个路人花了钱让送席一鸣进酒店登记入住,掏出他的手机删掉通话记录,然后匆匆地离开了。 第二天。 席一鸣头疼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穿着一身棉服躺在床上,四周的环境布置像是酒店,揉着眉头坐了起来。 对于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是一点映像都没有了。 他呆坐在床上,脑海里却依旧是昨天江邺的话 过了半晌才起来收拾好自己往律宁家里走。 律宁几乎是整宿没睡,想到他妈的病是怎么拖成这样的,他就自责得合不拢眼。 后半夜睡了小会也被噩梦惊醒,想到梦中的情景律宁就真的感到一阵一阵的后怕,觉得自己大概是神经出了问题,总是做这种梦。 他下楼喝了点温水,打算上楼收拾搬回爸妈那边呆一段时间。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流,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席一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口。 因为玄关有一堵墙遮住了光,席一鸣英俊的脸有一半脸浸在了黑暗里,律宁下意识的一阵胆寒。 席一鸣深吸一口气,踏进屋里,觉得平时还可以的小别墅格外的大,每走一步他都有些气喘。 “你怎么进来的?”席一鸣声音有些沙哑道。 席一鸣走进后律宁才发现他有些憔悴,没多想,有些窘迫道: “翻窗。” 席一鸣看着他,突然牛头不对马嘴道: “你喜不喜欢孩子?” 律宁愣住了,想到那份死精的检验报告,握着被子的手指微微泛白,他喜欢但是他没有资格去要孩子。 没得到回答,席一鸣盯着他足足有小几分钟,直到眼睛赤红: “我喜欢。” 过了一会律宁撇开目光,觉得今天的席一鸣太不正常了些:“我知道的。” 很早以前就知道,看到席一鸣看到他表哥的孩子那发亮的眼睛时他有时候也会突然感慨要是自己是个女人就好了。 席一鸣闭上酸涩的眼睛,收拾好混乱的情绪,再睁开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51章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 “为什么不告诉康桥路那个女人流掉的孩子是我的?!”席一鸣眼睛赤红一片,声音里染上了明显的颤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狼发出的不安的低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都那样伤害你了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这些话如平地惊雷一样震得律宁打了个冷战,手中的杯子“啪嗒”摔在地上,他慌乱的看着席一鸣,不明白他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律宁摆正思绪,红着眼看着席一鸣,但是并不是要哭的样子,而是满眼难过压抑到满了出来,哑声道: “是什么原因呢?”律宁嘟囔道,“大概是我宁愿自己难过也不愿意让你难过,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晚上因为这些事情而辗转难眠呢?” 他眼神有些空洞: “想着反正我不太会疼人也不太会安慰让,但是你会,我替你承受你只有负责每天对我好就行了……” 可你还是没能对我好。 席一鸣瞳孔剧烈收缩,他第一次在律宁口中听到这些心疼的字词,律宁的字形句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但是却句句诛心。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因为心绞着疼而蹲下来,他无法想象,这几个月律宁是怎么怀揣着那么大的爱意看着他对戴星舒嘘寒问暖而难过到整宿睡不着日渐消瘦的。 也无法想象他那么骄傲冷清的人,是怎么委屈自己委身伺候他和戴星舒,还要听他侮辱的话…… 这中间的感觉多难熬,席一鸣怎么会不懂,他连别人碰一下他都天醋乱飞,难过嫉妒得想要死掉,那承受了那么多的律宁呢? 他就想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握着最后一根稻草,颤着嗓子语无伦次道: “你明明不爱我的,你从来不对我笑,每次chuang事你都想方设法的逃避……” 律宁看着歇斯底里的席一鸣,心里钝钝的疼,他苦笑了几下: “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只是不擅长表达,你再好好想想,我真的……没有对你表达过吗?” 席一鸣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脚下一软靠在墙上闭着眼睛。 是啊。 他怎么能忘记律宁在外怎么笑,都是皮笑肉不笑,从才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面瘫,足够信任他才会在他跟前那么放松着。 他自己对那方面要求多大,自己也清楚,哪一次不是压着他做得天亮,他害怕逃避也是应该的啊…… 他总在床上开玩笑说他像木鱼,之后他就笨拙的配合着,这些细小的爱意,都被他忽视得一干二净。 只是自己经历过不好的律宁,忽视了这些怕了,一直在放大他的不好的地方。 他看着满眼深情的律宁,只觉得呼吸被窒住,他现在宁愿律宁说不爱他,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做的没问题,是对的。 他睁开眼睛,看向律宁的眼神有律宁看不懂的挣扎、愤怒和悲伤懊悔。 律宁第一次看到席一鸣这样的表情,他有些不明白,就算是知道了,按照这几个月应该只有愤怒,怎么会有那么多情绪在他身上浮现。 席一鸣的嗓音就想冬日里雪地里的雪,被卡车压过去而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啊律宁……” 第52章 破镜真的还能重圆吗? 律宁看着他心里一阵阵的发疼,他又该拿席一鸣怎么办呢? 他想放弃但是每次都有一根线扯着,无论决心怎么大,在看到席一鸣的时候就全部瓦解。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于现状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很好的解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便低声道: “我上去洗澡,吃完早饭我们去医院看妈。” 律宁不语,走过去拿过垃圾桶一片一片的收拾着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席一鸣低头见此,把他抽了起来: “拿扫把弄。” 律宁愣了愣,总觉得席一鸣有些不对,难道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帮他做了试管婴儿而单纯的感动而已? 低笑了一句,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并没有把席一鸣细微的体贴放在心上,反正过两天就又变回去了。 律宁喝了点水,因为席一鸣在楼上,他就没上去,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坐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席一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白色高领毛衣加一条驼色的西装裤看上去俊朗阳光。 他看到律宁蜷在沙发上,抿了抿唇,重新回房间拿了一条毛毯出来盖在律宁的身上,然后走进厨房。 看到前段时间律宁穿了一件卫衣和牛仔酷阳光的和叶子楣他们把食材搬进厨房。 他那时候却讽刺律宁东施效颦,心脏一缩,走进厨房拾起许久不用的厨艺。 律宁是在一阵翻炒声中醒来的,他拧着眉看向厨房,看到席一鸣高大的身材围着一条小碎花围裙在厨房忙活着。 席一鸣无疑是帅的,宽肩窄臀大长腿,微微卷起的袖子露出一点肌肉线条格外的迷人。 这种场景大概有半年没见了,律宁的眼圈几乎是一瞬间的红了,看了一会才收回目光,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正好遇上席一鸣把三菜一汤在桌子上摆好。 席一鸣淡淡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穿叶子楣给你挑的那一套衣服了?”他当时就觉得好看,想再看看他穿。 律宁身子却微微僵住,以为他是想看他学戴星舒了,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道: “懒得换了。” 席一鸣点点头,也不缠着本来就是突然的起意就没注意律宁的脸色。 自顾自自的给添饭给律宁递过去: “你穿着好看,以后可以多买几套。” 律宁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话里居然听到一丝亲昵,一如他们之间没出问题的时候。 律宁突然觉得可笑,他想问席一鸣是不是戴星舒又去了片场想他了,但是到底没问,只是“嗯”的应了一声。 吃完饭两人又一起去了医院,开车的时候席一鸣伸出手到律宁面前。 律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席一鸣无奈道: “钥匙,明明以前没那么迟钝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反应慢了。” 律宁只是有些不习惯他突然的转变,道: “我来开吧。” “开什么开,你手不是爱长冻疮么?”席一鸣直接从他兜里抢过钥匙。 律宁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的拉开车门坐上去,面无表情道: “《海妖》又恢复正常拍摄了吗?”到底还是没有骨气,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想再他嘴里听到别的不一样的答案。 席一鸣愣了愣,道:“什么意思?” 律宁无意识的握紧拳头: “你要是因为戴星舒不在或是因为我帮你做了试管婴儿而无聊感激对我好……那大可不必了。” 继续对他差一些,再差一点他死心了大概就解脱了,前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跌落地狱的疼他不想再受了。 席一鸣握着方向盘的手恍然用劲,心里很不是滋味,过了一会: “跟小舒在不在没什么关系,但是确实与那孩子有点关系。” 席一鸣说完顿了顿,偏头对律宁说: “不管怎么说,我这一次是认真的想和你好好的再来一次。” 律宁猛的震住看进席一鸣的眼底,心里掀起悍然大波,破掉的镜子真的还能重圆吗? 他心里没答案,撇开目光没有回答。 席一鸣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就算他自己真的觉得律宁不一样了,但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是真实的。 两人一路上没有交谈,下车的时候席一鸣从后座捞过围巾给律宁围上,然后不顾律宁的反抗,带着他挂了皮肤科。 律宁被席一鸣霸道的拽进门诊,看着医生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无奈。 医生上下的检查了一番: “活了三十岁都不知道自己芥末过敏吗?” 说完看向席一鸣,不满道:“要想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要把这些牢记于心才行啊。” 席一鸣脸色突变,有些心虚的看着律宁冷清的侧脸: “那要抹药吗?” 医生摇头: “还好食用量不大,而且都过了两天,在等几天就好了。” 席一鸣明显感到律宁的气压低了,顿时后悔了自己带他来看病的决定,简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皮肤科离他妈的病房就割了两层楼,上去的时候还没靠近病房里邓华浓中气十足的嚷嚷和律泽和暴跳如雷无奈又气愤的声音传过来。 律宁皱着眉,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听过他爸用那么大的音量说过话,和席一鸣对视了一眼小跑着过去。 “我就要出院!” “你就是一头驴!”律泽和胸口急剧的起伏,自己用手给自己顺着气。 一进去看到满屋的医生和这两句对话,律宁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终于知道他爸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他妈真的是一头倔驴,伺候不好要尥蹶子的。 他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席一鸣,后者立马会意,摇着尾巴挤开医生过去搂着邓华浓,笑着说: “妈,你别急,年还长呢,你再养几天我们就接你回去我们自己吃一次年夜饭。” 邓华浓见终于来了个懂自己的,逐渐缓了过来,白了律泽和一眼,然后笑着说: “那可就说好了。” 律宁把医生招呼走,然后摇了摇头,对他妈说: “医生都说了要想早点出院就要保持身心愉悦。” 席一鸣赶紧点头然后伸手揽律宁,律宁僵了僵,不说话。 病房里只有席一鸣和邓华浓叨叨絮絮的聊天,席一鸣时常把邓华浓逗得哈哈大笑,令律宁惊讶的是席一鸣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各种八卦了如指掌。 他本来就不说话,听着他们聊觉得也挺开心。 席一鸣正聊得起劲,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笑着拿出来看了一眼,律宁下意识也看了一眼。 小舒。 心脏漏跳一拍,然后别开目光。 席一鸣皱了皱眉,挂掉。 可对方却锲而不舍的一直打,邓华浓的兴致都被打没了,摆摆手: “我看电话一直打,你要不去接吧,没完没了都。” 席一鸣抿了抿唇,站起身子往外走。 律宁瞪着白花花的被子有些出神,魂魄仿佛跟着席一鸣的脚步出去了,脑海里自动浮现戴星舒在席一鸣前软糯温柔的嗓音。 他现在肯定在跟席一鸣撒娇,不出意外,席一鸣等会回来就会找借口离开了。 律宁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可否认,席一鸣说想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又荡漾了。 邓华浓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关心问道: “昨天没问你,你吃芥末了?” 说完见律宁没反应,伸手晃了晃,律宁突然会回神,有些慌张道: “啊?对,不小心吃了点,没事看医生了。” 席一鸣的电话并没有打多久,回来的时候想没事人一样又继续笑着坐下来。 律宁有些意外。 邓华浓笑着问: “是公司的吗?” 席一鸣愣了愣,点点头: “是。” 等了一会,见席一鸣没有要走的意思,律宁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回去。 另外一边的戴星舒提着从商场买来的汤看着被挂掉的电话,表情闪过一丝狰狞。 自己不过是对席一鸣说想他了,要见见他,可他却说没事别给他打电话?!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和律宁在一起。 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对他掏心掏肺他没看出来吗! 他“啪”的把汤丢进垃圾桶里,打算去商场大买一通时,突然看到之前跟在律宁身边的谢助理,灵光一闪,追了过去。 “啊——” 谢枫亭今天因为女朋友的生日,过来给女朋友选礼物,却不想转角撞上了人。 看到被他撞开几步远的男孩子,他心下一惊的同时觉得这个男孩子是有多轻这么一撞飞那么远。 谢枫亭赶紧过去扶起男孩子,道: “不好意思,没伤着吧。” 戴星舒抬起头,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谢枫亭看到是戴星舒时微微一愣,怎么是他们总裁老攻的小三? 戴星舒看到他表现得有些紧张,往他身后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笑出两个梨涡和虎牙问道: “谢特助怎么在这?” 谢枫亭脸色微红,他是从小地方来的,平日里除了工作哪里有人这么好看的人和他说话,下意识隐瞒了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情: “我就是随便来逛逛。” 戴星舒眼前一亮,随既神色微黯的说: “大过年的你也是一个人啊,不如咱们搭伙吃个饭吧。” 第53章 我没拿你和小舒比 邓华浓在医院呆了一周,第八天终于呆不住了一直嚷嚷着出院。 律宁拧不过他只好去问了医生说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可以暂时出院,只是要注意观察。 把他妈送上车后,他们两个因为打算回去和他们住一段时间就没有一起而是开车回家收拾衣服。 律宁这几天因为陪夜眼底有些泛青,他坐在副驾驶上微阖着眼,想了想道: “我们找个家庭医生吧,要是我妈再进急诊我估计我要疯。” 这是实话,他打心眼里觉得他妈的病是因为自己才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席一鸣趁红绿灯偏头看了他一眼律宁清冷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道: “你最近好好休息,那些事情我来操心。” 律宁愣了愣,没说话也没点头,这几天席一鸣对他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是他就是感觉有些空落落,觉得有些不可信。 他们去到老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因为过年两栋别墅装扮得喜气洋洋,门上甚至贴上了接地气的大头娃娃。 律宁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席一鸣提着一大堆礼物腾出左手伸手牵他,他僵了僵,没有反抗。 他们分别给四个照顾起居的阿姨和管家包了红包,然后才把给两对父母的礼物掏了出来。 席爸爸性格跟席一鸣差不多,收到礼物就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是一个茶杯,杯身上刻了古色古香的中国山水画,席佚登酷爱茶,一看就知道这个杯子的来头,声音激动: “这……这不是乐老大师的紫砂壶吗?” 乐老大师是茶界的顶级人物,已经九十高龄,喝了一辈子的茶,茶杯上已经积了一层茶垢,这个东西在喝茶的人眼里就是宝。 席一鸣笑了起来:“对啊,律宁知道你爱茶,特意托人高价买回来的。” “喜欢就好。”律宁道。 一家人吃完迟来的年夜饭后看着重播的的春晚,律宁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觉得这种安定的日子真的太好了。 看了一会春晚,九点半准时准点的把不情不愿的邓华浓送上床后,律宁和席一鸣这才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一丝久不住人的灰尘味,看样子是才打扫过的。 席一鸣看着趴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衫,消瘦的脊背肩胛形状很明显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长出翅膀,往下因为趴着显得格外挺翘的屁 股,搭上清冷禁欲的气质格外的性感。 眼底逐渐升起欲望,扑了上去,埋头隔着衣服细细的咬着他的肩胛骨。 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律宁不自主的微微供起腰背,直到感受到那炽热他猛的一僵,想起前几次不好的chuang事,浑身一颤,道: “别……我太累了。” 律宁的僵硬席一鸣察觉到了,心里涌上一点失落,什么也没说只是裂开嘴开玩笑道: “今天就放过你……” 说完拍了拍律宁的屁 股: “你这的身体比起小舒那小年轻倒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完猛的看向律宁,糟了。 律宁听到,心就好像被一把针狠狠扎了一下,痛感细密连绵的涌上来,他一言不发苍白着脸推开席一鸣走进洗手间里。 他尽量的想忘记掉自己亲眼所见席一鸣和戴星舒发生过的那场景,可席一鸣这么一提他仿佛像又回到了那天夜里。 刺骨寒意涌了上来,律宁捧了一把冷水扑到脸上,心道: 没事的律宁,没事的,不能让这件事情成为一辈子的芥蒂。 越是这么想他就把那天的细节记得清楚,更难熬了。 席一鸣懊悔的坐在床上挫败的揉了揉眉头觉得律宁心思怎么那么小,这就又闷起来了,他知道要是不解释,这几天的努力就报废了,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我不是要拿你和小舒做比较,我也没和他睡过……我就是想说,你还很年轻……” 越抹越黑,索性就闭了嘴。 律宁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眉宇间一片淡漠: “我知道。” 席一鸣看他这副模样,头都大了,从身后熊抱住律宁,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倒在床上,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错了嘛……” 律宁拍了拍他的头,憋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显得不那么小气的说词道: “嗯,我没放在心上的。” 席一鸣听完喜悦他不生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太乐意。 空气凝结了半晌,席一鸣突然想到车里那个戒指,一喜,终于找到话题转移了,蹦跶着翻了出来放在手上,对律宁笑着说: “我发现了这个。” 律宁愣了愣,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戒盒,他都忘记这个了。 这个当初他花了不少精力设计出想要送给他和席一鸣五周年纪念日礼物的戒指,现在拿在手里再也没有当初设计时的那种幸福潮涌的感觉,只觉得有些苦涩。 踩雷不自知的席一鸣还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指: “快给我戴上。” 律宁笑了笑,盒上戒指放到床头柜上,道: “不要这个了,我再设计一个。” 席一鸣愣了愣,连着一个晚上受律宁的低气压,他的心情也下去了,躺在律宁身边把被子拉上抱着他: “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培育一个孩子?” 律宁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想起那白纸黑字的检查报告,轻声道: “我不能有孩子。” 声音轻到席一鸣没太能听清楚: “什么?” “我先天死精症。”律宁微微放大音量。 这回席一鸣听清楚了,律宁语气里的失落和微颤让他心脏狠狠的疼了一下,一时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认识他之前律宁的性取向一直正常,以前他们也聊过,他说过要是没遇到自己,他会娶妻然后生一个孩子。 律宁这么死板的人骨子里多多少少有那些传统观念,觉得人生要有孩子才算完整,或许比起他来,律宁对有孩子这件事情有更深的执念,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上天却开了那么大的玩笑。 先天性死精症。 他知道这个消息时该有多绝望,多无助他那么喜欢闷事的人居然就这么一个人扛了过来。 席一鸣狠狠抱住他,哑声声音道: “不怕,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们一定能治好。” 律宁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席一鸣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打算找个时间去医院问问。 小半个月的年假很快就完了,律宁醒来的时候席一鸣已经去上班了。 接到戴星舒的电话时他愣了愣,本想挂掉想了想还是接起。 戴星舒抽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宁哥,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封杀我……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经纪人了,我……也不该和一鸣哥在一起,我求你了……” 律宁死死拧着眉,对他抽泣的声音感觉到一阵烦躁: “我没有封杀你!” “我一直老实本分……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一鸣哥在一起的……”戴星舒看了一眼对面的谢枫亭,微微低下头。 律宁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疼,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压迫,冷声: “我说了我没有,要是你再继续说,我可能真的会考虑要不要封杀你。” 戴星舒看到挂了的电话,一愣,苦笑着看了一眼谢枫亭: “不好意思,本来想约你出来吃饭的……让你看笑话了。” 那双哭红我见犹怜的脸看得谢枫亭一阵心疼,连说: “没有的事。” “其实不怪宁哥,”戴星舒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都怪我……明明知道他是一鸣哥的前夫还要去招惹他……” 谢枫亭听完却没觉得他半分有错,一心一意的觉得律宁和席一鸣可恶万分,他伸手给戴星舒擦去眼泪: “你没错,只是爱错了人。” “谢谢你。”戴星舒抽了抽鼻子,笑得苍白。 李秘书上班时发现律宁贯爱的咖啡豆没有了,看了时间还早就自己亲自下到商场给他买了咖啡豆回来。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不经意一瞟看见谢特助身边跟着戴星舒举动熟络,微微眯了眯眼,打算拿手机拍下的时候绿灯亮了只好作罢。 律宁因为戴星舒的一通电话整得好心情都没有了,早餐也没吃就去上班了。 冷着脸进公司的时候员工连连叫苦,这才收假第一天这个脸色,是要闹哪样啊?! 细细翻看着文件,看到娱乐子公司新开的综艺app收视率大涨,心情明媚了些。 照这样发展用不了多久,律氏就能往国际发展了。 正看着李秘书提着早餐走了进来放在他桌前,他看了一眼李秘有些不解,对方却笑着说: “席总给订的。” 律宁愣了愣,正巧席一鸣的电话打了过来,屏幕上大大的老公,李秘书咳了一下: “我出去了。” 当着下属的面他颇为恼羞成怒,接下电话: “你怎么能随便改我的备注!” 席一鸣有些委屈: “那难道我眼睁睁的看着冷漠的席一鸣而无动于衷吗?” “可是我们已经离……” “好了好了!”席一鸣赶紧打断他的话,“听妈说你没吃早餐,快吃,我忙了!” 说完挂了电话,下车看着律宁做试管的医院,想到律宁的诊断,抿了抿唇,走了进去。 第54章 孩子是律宁撒的慌?! 席一鸣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先天性死精症并非不能治愈的病症,只是需要一些渠道至于需要什么渠道他得来问问专家。 康桥医院主打妇产,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席一鸣一个高大且长相出众的男人格外的显眼。 他看着那些女人圆滚滚的肚子里都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突然感慨起他并没有多大感情还未出世的孩子。 或许,那孩子要是能活下来,他和律宁应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按着助理给的资料他找到了负责给律宁做培育的许主任。 席一鸣看了一眼门口上的照片,模样大概有五十多,看样子医龄很长了,慈目祥眉怪不得律宁会选择她。 席一鸣笑了笑敲门。 “进来吧。”一到温和的声音传来。 许主任看到进来的并不是孕妇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不解的问道: “先生是来为夫人咨询的吗?” “也不算,”席一鸣笑了笑,“我是律宁的丈夫。” 前夫也是夫,更何况迟早要复婚。 许主任镜片后的眼睛听到律宁二字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是代替律总来看那女孩的吗?” 席一鸣愣了愣,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这回事,毕竟他一直认为那跟他并无多大关系,况且他之前也知道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可现在听许主任这么一说,才突然想起她再怎么也是帮自己怀过孩子的女人,就道: “她怎么了吗?” 许主任把那女孩从怀孕到死胎抑郁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席一鸣说了一遍。 席一鸣瞳孔微微张大,以为她可能只是身体没养好,却没想到是产后抑郁…… “第一个孩子没了我猜律总肯定也不好受,你做为他的丈夫,平时多给他疏导一下情绪。”许主任摇了摇头说道。 席一鸣却笑了笑,颇为骄傲道: “精 子是我的,他瞒着我做的。” 许主任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孩子明明是律总的。” 说完走到柜子边翻翻找找取出一个文件袋,找出一张合同皱着眉道: “你看,精 子培养同意书这里确确实实写的律总的名字。” 精 子培育同意书基本上没有什么用,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签名人与精 子必须是同一个人。 席一鸣看也没看那什么同意书,就律宁是不可能撒谎的,谁都可能撒谎,就律宁不可能。 他觉得就诚实这点属律宁做得最好,这个许主任可能是五十岁更年期一过就提前老年痴呆,他不想再继续和她争论这个问题,语气微微不耐烦道: “律宁的死精症要怎么才能治愈。” 许主任眼里闪过慌乱,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席一鸣: “律先生的试管婴儿的成功了,怎么会是死精,席先生别逗乐,我虽然已经五十岁但是还不至于痴呆!” 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薄怒的意思。 席一鸣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许主任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道: “律总交来的两份精 子里有一份是你的?” 席一鸣愣了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眼睛里认真的情绪异常地让人心惊: “是。” 许主任抿了抿唇,语气笃定道: “我不知道律总出于什么心思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但是……这件事情你有权知道,那两份精 子里有一份是先天性死精,而那一份是你的。” 席一鸣一怒之下离开了医院,他现在和律宁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他却知道律宁有一丝的抗拒他,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 他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律宁说这件事,但是又想到律宁可能误会自己不相信他,又产生没必要的隔阂。 想法很豁达,可一想到许主任的表情又不像在撒谎却又感到有些别扭,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信任律宁…… 趴在方向盘上想了想,决定自己先多跑几家做检测。 许主任挑开窗帘,心有余悸的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他来过了,这边没问题,但是可能他要去别处做检测。 戴星舒接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做桑拿,一看清楚心都凉了半截,赶紧爬了起来,赶往离康桥最近的男科医院。 赶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席一鸣的车在找车位,他把口罩拉上低头进了医院,然后找到维修牌放在电梯口。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知道席一鸣挂的哪个医生,然后用了相同的办法花了高价收买,然后躲进楼梯间里去。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一切席一鸣有预感却不知道,律宁既没有预感也不知道。 检测期间席一鸣坐在椅子上双手焦灼的绞着,急到极致的时候习惯性的咬着指甲盖。 他怕自己的检测报告真的是死精。 如果真的是,那律宁……他再也不想重蹈那个覆辙。 席一鸣闭上了眼睛,绝对不可能是。 他花了些钱,检测一个小时就出来。 席一鸣看着戴着口罩的医生,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紧张过害怕过,哑声道: “怎么样?” “死精。” 医生操着毫无温度到机械的语气说道,丝毫不知道因为他这一句话而近乎毁了一个人。 席一鸣不信,赤红着眼睛揪着医生的领子,低吼: “怎么可能!给我再测!” 医生被他骇人的气质吓得后脊骨发凉,躲在门口偷听的戴星舒同样心脏一抖,确确的感受到了席一鸣的绝望。 逼着医生测了四五遍,结果都是一样,席一鸣的腿脚都软了。 他以为律宁真的不一样了,想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和他好好过完这一生,到头来呢?! 他还是被耍得一塌糊涂! 他怎么就能忘记掉他的本性呢,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暗无天日的虐待,外界一个个声讨的声音仿佛在席一鸣耳边眼前一帧帧的回放着。 天生向上的嘴角此刻除去阴冷外,只剩下满腔悲伤与孤独。 医生的一番话说得就像在讽刺席一鸣想重新来过的想法是多么的痴心妄想,多么的可笑。 想到律宁那一字一句的的关心和不舍得他难过的说词,看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心里指不定怎么样的得意,他就觉得后脊骨发凉 开车的手抖得险些握不住方向盘。 闯了几个红灯后,绞在一起的心这才微微舒展开来。 收假回来的第一个工作日总是格外的忙,批不完的文件和各种大小会。 说了一天话的律宁声音哑了几个度,难得休息一下他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平时没事席一鸣都会发一些撒娇的猫狗表情包,今天却很安静。 心里有些疑惑,以为他可能也因为收假回来第一天忙,想了想,扣上手机。 又继续批了两个文件,实在忍不住给他发了信息: ——等会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席一鸣保持着环抱手臂的姿势坐了几个小时,听到手机响了他才松开手,发现手像被无数细针在扎已经麻了。 过了小半天麻意过去了他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宁宁的一条未读消息。 修长有力的手指颤抖着缓缓在对话框上打了一个字: ——好。 没有表情包没有小波浪线透着一股子冷漠,律宁愣了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扣上手机没回。 七点的时候律宁关掉电脑,打开手机的时候还是没席一鸣的信息。 刚把手机放进兜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却是叶子楣的电话。 “叶导。” 那边静默了得有几秒,叶子楣才说了话,声音里沙哑比律宁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在哪里?” 律宁愣了愣,道: “公司。” “来陪陪我吧,我想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打给你了。” 叶子楣声音里的疲倦让人听了都为之动容,律宁顿了顿,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叶子楣帮了他很多次: “好。” 挂完电话后,律宁拨了席一鸣的号码,电话铃重复了两遍才被接起: “我……叶子楣找我,我们明天再一起吃饭。” 席一鸣嗯了一声,笑了笑:“正巧我刚好有个饭局。” 律宁察觉到他的笑意,心情好转了些: “好。” 叶子楣并没有住别墅而是一层楼两位住户的小洋房,律宁按电梯到他家门口发现门没关紧。 抿了抿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开灯空气里散发着很重的酒气: “叶导?” “嗯……”叶子楣打开灯,眯起眼睛花了几秒适应灯光,爬起来扒拉开乱七八糟的沙发,“你来了。” 律宁看着他,身上已经没有那种乖张的气质,眼睛通红明显哭过,浑身透着脆弱。 愣了愣: “叶导……” “说了几次叫叶子就行,”叶子楣有气无力道,说完自己灌了一口酒,苦笑道,“你知道我和夙周家父母不和吧?” 律宁点点头,不搭话,安安静静的给叶子楣当树洞。 “他妈妈居然不顾我和他已经结婚,毅然给他安排了相亲,她经常这样干我也习惯了,反正夙周不去,”叶子楣的声音哽咽,眼神空洞,“可是,这一次他同意了。” 律宁瞳孔猛的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道: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第55章 席一鸣再出轨 叶子楣苦笑一下,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给律宁: “能有什么误会?他自己都承认了。” 律宁嘴巴张了张,叶子楣立马截住他的话: “没有人用他的手机,我还特意打了视频电话确认。” “……”律宁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想说的是你问他为什么了吗?” 律宁觉得夙周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前几次接触就知道他有多珍惜叶子楣。 “没那必要。”叶子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红肿的眼睛斜看律宁,有些自嘲道,“一个本来很爱你为了你能抗下所有舆论的人,突然就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情除了不爱你了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 说完他又愤恨道: “早知道就听江邺的,他江家一个小小的集团我让我哥随随便便的打压一下他妈还能不接受我?可我就是不甘心……” 声音到后面小了下去,律宁从他的话里惊醒,看到叶子楣已经睡了过去。 律宁抿了抿唇,把他放平在沙发上找了被子给他盖上后拿他手机给他助理发了消息来照顾他后离开。 律宁坐在车上有些不是滋味,叶子楣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安慰,是啊,一个人如果还爱你怎么能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呢? 他回到家后两对父母都睡了,偌大的屋里只有管家一人坐着看电视,没在玄关处看到席一鸣的鞋子律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问道: “一鸣回来了吗?” 管家有些惊讶: “没有,我以为他跟你一起呢。” 律宁心里有些郁闷,却没表露,随便敷衍了下管家上楼。 这半个月来席一鸣一直都表现得很好,自己也就微微放开了心,觉得或许他真的回心转意了。 难道…… 律宁猛的捂了一把脸,有些难堪的靠在墙上,为自己像个怨妇一样的行为。 他洗完澡出来后已经十二点过,也没见席一鸣回来,顿了顿还是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律宁清冷在偌大的房间里很是空荡: “你在哪?” “哦,律宁啊,”席一鸣让旁边的小男孩消停一会,道,“你先睡吧,我还没谈完呢,要是谈完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说完随便安抚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哟,席总,又是哪个小情人呀?”一个化着妆的男孩在席一鸣大张的胸膛上转着圈。 席一鸣看了他脸上的粉一眼,有些反胃,推开了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猛灌着,过了一会眼神有些狰狞道: “没谁,一个不知悔改的人而已。” 律宁瞪着被挂掉的电话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懵神的挪到床边。 席一鸣话里的敷衍与早上粘人关心宛若两极,律宁努力打消掉脑海里令他心寒的想法,然后找了个相对说得过去的理由安了上去。 第二天他顶着有些青黑的眼睛坐在沙发上,打开微博的时候看到热搜标题他的身体就凉了下去,心脏猛的被撞击了一下。 《席氏总裁疑似有新欢,当红模特戴星舒失宠?》 配图是三张照片,一张是夜总会门口,另外两张是出入酒店的照片。 律宁坐在沙发上,反反复复看了几次,不太清晰的照片上那搂着高到他肩膀的男孩的身影就是席一鸣。 他屏住呼吸心疼到连眼睛都开始发花,手软到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底下的评论律宁没看,这一幕的场景他觉得格外的熟悉,好像前不久才经历过。 “乖儿子看什么呢?”邓华浓穿着瑜伽服走过来就要看他手机。 律宁吓了一跳,感觉把手机盖住,慌乱的扯起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道: “没……没什么,就是小谢给我发了个文件。” 席一鸣回来的时候刚把大衣挂在衣架上,看到邓华浓和律宁时愣了愣: “怎么起那么早?” 邓华浓看到他也是一脸疑惑,问: “你昨晚没回来?” 席一鸣没看律宁,却感受到那股有些悲伤视线,丝毫不觉得心虚,他只觉得假得过分,笑着说道: “昨天有一个应酬,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着回来会打扰到律宁就没回来,在公司睡了一晚。” 邓华浓不疑有他,点点头开始左右扭扭: “噢,下次还是回家来吧,家里房间那么多。” 律宁想到那些图文再看着他说谎半点都不带脸红的样子,心都像破了个洞往外冒着血,花了好大的意志才克制住没当着他妈的面质问他: “上去收拾收拾吧。” 席一鸣跟着他上楼,脑袋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一进房间,律宁就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你……昨晚在哪里?” “嗯?酒店里啊。”席一鸣脱下衣服,不以为然道。 律宁闭上通红的眼睛,再睁开时那股赤红被压了下去,声音平静道: “昨天晚上为什么撒谎?”昨晚明明是和别的男孩在一起,却告诉他说在谈生意。 席一鸣脱裤子的动作顿了顿,直起身子神情清明的看着律宁,比律宁高了半个头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往前压了压,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缓缓的开口: “你呢?你又为什么撒谎?”不是我的孩子却说是我的,没有得死精症却说得了死精症! 语速不快,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仿佛是恨极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律宁见他故意反问他,眼睛都气红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席一鸣的眼睛里的悲伤浓郁到化不开: “席一鸣,我就这一颗心你别糟蹋它了,哪天你糟蹋坏了,就真的没有了。” 到底是谁糟蹋谁?!席一鸣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在知道真相之后律宁的这些说词都像在嘲讽他。 他看着满眼痛苦的律宁只觉得可笑,也没有戳穿他,他倒想看看律宁能演到什么地步。 席一鸣伸手把律宁揽进怀里,道: “我真的没有撒谎,昨晚醉得厉害他负责送我去酒店,是开了两间房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媒体都是乱写的,好了不闹了啊,我很累。” 说完亲了亲律宁实在不愿意看律宁虚情假意的模样就匆匆结束了话题走进了浴室。 律宁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什么出来,自己等了一个晚上近乎没睡他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解释了一下,可就是这风轻云淡的解释让律宁毫无办法,反而让自己觉得追究下去就显得不懂事了。 他抿了抿唇,听着浴室里哗啦的水声,不声不响的换上衣服,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是欠了席一鸣不只一星半点,现在才这么反反复复地折磨他。 席一鸣洗完澡出来后,看到律宁叠得工工整整的睡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涌一涌的暴躁。 律宁是到了公司才想起来晚上有一场房天影视举办的慈善晚宴,想到那一台台摄像头他就头疼,却又推不掉,刚开年,这些场面该走的还是要走。 而且这一场晚宴的规模不小,年前就已经受到邀请了,这里面除了影视圈里的各种明星外还有不少的影视公司,律氏娱乐刚发展却的就是资源。 晚上七点,律宁换了一套严谨的黑色西装,收拾整齐的去往宴会。 大老远就听到主持人在报着知名或不知名的明星,入场人员给他拉开车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崩着一张脸从红毯前端走到了尾端。 江邺看着律宁经过的地方气氛都冷了几个度,低声笑了笑,喊道: “律宁,坐这来。” 律宁愣了愣,看到江邺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江邺一直都是休闲的装扮,今天却是一身白色西装黑色衬衣,显得整个人都正经了不少。 律宁松了口气,坐了过去,跟江邺这个五分熟的人在一起总算觉得自在了一些。 “你是不是只有黑色的西装?”现场很闹,江邺凑得很近,把律宁身上淡淡的草木香闻了个明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律宁下意识的远离了些,微微拧着眉道: “还有藏青。” 江邺噗嗤的笑出声来:“多买点别的啊,明明穿休闲服那么年轻。” 律宁有些窘迫,没再搭理他而是盯着红毯发呆,大概是因为今天早上闹得不怎么愉快,今天一天都没有席一鸣的消息。 正想着现场突然沸腾了起来,他回过神瞟了过去,想要看看是谁能让现场这么轰动。 是叶子楣和夙周,律宁看了一眼叶子楣,脸上一片死寂,没有不耐烦和乖张,而夙周脸上的冷漠更是让律宁感到心惊胆战。 等他眼神晃过他们身后的时候身体僵住了。 是……穿着同色系西装的席一鸣和一脸笑意的戴星舒。 席一鸣的微卷的头发全部梳成了背头,把硬朗的五官表现得淋漓尽致,深蓝色的西装把他的好身材修饰得近乎完美,无论是气场气质都比起在场的明星高了不只一个等级。 突然一阵强光照射到两个人身上,席一鸣伸手护住了戴星舒的眼睛,动作仿佛呵护至极,穿着湖蓝色的西装的戴星舒抬头对他笑了笑,眼神扫到律宁的时候眉眼挑了挑。 两人之间的互动刺痛了律宁的眼睛,他能感受来自四周不同情绪不同的视线,既难堪又难过,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重得他喘不过气,今天晚上是工作那今天晚上呢? 第56章 律宁打席一鸣 估计py交易在他眼里也算工作吧。 律宁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席一鸣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也没敢看,怕和他的视线对上后在众目睽睽下红了眼眶。 事实上席一鸣从一进场就看到律宁了,有些惊讶,说实话他并不知道今天律宁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年前他们关系还僵着。 余光一直落在律宁身上,发现他身边的人一直往他身上凑,拧了拧眉,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是江邺。 不知道江邺说了什么,律宁的嘴角勾了一下,很短暂,却很惹眼。 席一鸣看到那个笑容,顿了顿额头青筋微起,他们一黑一白是来扮演黑白无常的吗?! 摆脱记者后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然后坐到律宁前面那排椅子上。 坐下来后律宁感觉身边的气氛都僵住了,不是因为律宁而是因为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估计会以为自己大概会和戴星舒打起来。 律宁心下有些好笑,并没有去搭理他们,反倒是前面的戴星舒紧张得往席一鸣身边靠了靠,后者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慰。 这些动作江邺看在眼里,挑高眉毛,偏头看了一眼律宁,却发现律宁眉稍清冷好像对此漠不关心。 “我去个洗手间。”律宁站起来说道。 江邺就要站起来被律宁按下,摇摇头。 律宁知道今天晚上他定会因为席一鸣上一次热搜,要是把江邺也扯进来就真的乱得不可开交了。 大概是因为晚宴在高峰时期,厕所此时并没有几个人。 律宁走进来后,没有喧闹的声音,卸下冷漠的外表,捧一把水往脸上扑去,冰凉的水透过每个毛孔穿进了心里,剜得他生疼生疼。 他本来就已经习惯了席一鸣的喜怒无常,也没有多期待席一鸣真的回心转意不是吗? 说来也是好笑,按理来说他一个商人本身具备的及时止损的能力,可是这个能力却在处理他和席一鸣的感情上一次又一次的失效。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江邺看律宁还没回来,发现现场的记者都在注意邹平成讲话,站起来往后走。 才出宴会场地就被叫住了。 “看不出江先生那么爱律宁呐。”席一鸣一只手插在兜里,语气轻飘飘的可剑眉却凌厉非常。 江邺愣了愣,被眼镜遮挡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并没有回答席一鸣的话,而是转身以同样锐历的眼神回看了过去。 宽阔的走廊里,两个同样出样出众的男人对峙着,身边渐开修罗场。 过了一会,席一鸣用低沉的嗓音道: “爱到到愿意告诉我律宁身上身上那关于我的大的‘秘密'来让我们和好。” 江邺算是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低笑了一声,想到会场里的戴星舒冷声: “可显然那个秘密显然作用不大,你照样执迷不悟。” 席一鸣噗嗤的笑出声来,眼睛却没什么温度: “你揣着假‘秘密'来和我谈执迷不悟?” “假的秘密?”江邺愣了愣,然后嗤笑一声,越发为律宁感到不值,眼神冷了下去,“你智商别不是被西伯利亚雪橇犬吃了,先出轨的是你,律宁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你。” 没伤害过他?席一鸣笑了起来,觉得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越发觉得对方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简直深厚。 江邺说律宁没害过他。 律宁说他不舍得和心疼自己。 到头来他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事情却是颠倒是非,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差点为了这两人和起伙来欺骗他的说词而要重蹈覆辙就一阵窝火。 席一鸣额头上的青筋在激烈的暴动着,黝黑深邃的眼睛里撕下平静染上了令人害怕的蛮横执拗和狠意: “他现在不害我不代表之后不害我,我陪你们演,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是你们赢还是我赢。” 演。 赢。 这两个说词让江邺眼里的冰凉一扫而光,他打消了告诉席一鸣律宁根本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告诉了他这个想法。 或许让席一鸣伤害够,律宁就解脱了也说不定。 他笑了起来姿态英挺的看着席一鸣仿佛要把他看透,目光幽远的道: “席一鸣呐席一鸣你真的蠢得像是脑力残疾,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给你们重来的机会,要是你还是拉也拉不回来的任意糟蹋那就没办法了。” 那一眼仿佛把自己看穿的眼神把席一鸣看僵住了,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凉浑身紧绷了起来,一瞬间火气急躁都被不安给取代,呼吸骤然急促: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你做试管婴儿,你不知道满足,反而还要倒打一耙说他在演。”江邺说完嘴角勾起转身走了。 席一鸣僵在原地,过了不知道多久站到四肢发麻了他才回过神,看向江邺离开的放向,眼底满是混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总觉得江邺指的重来就是他想象中的重来。 过了一会,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种概率发生的几率那么低! 席一鸣眼睛血红,一个念头逐渐在他心中盘桓而起,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得赶在律宁面前,不能给他机会再伤自己半毫。 律宁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江邺站在门外等着他,笑容温厚的递过手绢: “擦擦吧,怪冷的。” 律宁愣了愣,没有接:“谢谢。” “说谢谢了就要拿。”江邺塞过去。 律宁无奈的擦了擦手然后放进兜里:“洗干净还你。” “不用,我多的是,”江邺笑,跟在律宁身后一步远的位置,看到律宁身上少了那时候的锋芒觉得胸口一痛,眼看就要走到宴会时,他一把抓住律宁纤细的手腕,鬼使神差道,“明天有时间吗?请你看电影。” 律宁下意识的甩开江邺的手,他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甩完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 江邺连忙摇头,抓了抓头发道: “没有没有,是我突兀了。” 律宁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正色道: “江设计师,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那个意思,算我自作多情也好,你……不要喜欢我。” 没等江邺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人进了场,找了个单座坐下。 他眼睛在场内寻找了一番,发现只有戴星舒一个人坐着,席一鸣早就不知所踪,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去听邹平成一个个的说报着感谢的集团公司不去寻找席一鸣的身影。 这些公司捐的数额都在一百到两百万之间,律宁之前捐了一百二十万,不算太过夺人眼球又不显得拘抠。 可听了半天却没听到律氏律宁皱了皱眉,以为是他们落下的时候,邹平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最后,由衷的感谢律氏集团律总裁为山区留守儿童捐出的一千五百万,现在有请律总上台为房天影视慈善基金会剪彩!” 高出十几倍的钱让现场一片哗然,都知道这只是在作戏,大家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会人傻钱多到砸那么多钱。 律宁也懵了,脚底寒意突聚,下意识的看向席一鸣的位置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律宁懂了。 众目睽睽律宁根本不好翻脸,只能硬着头皮上台,随便讲了几句。 邹平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笑着说: “想不到律总那么大方。” 律宁眉头跳了几下,再好的涵养都要绷不住了,肉疼的干笑道: “应该的,我们本来就在合作,就当为我们新一年合作搭一个好一点的桥梁。” 宴会结束后律宁坐在车上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简直跌落谷底,脸色黑得彻彻底底,看着脚边的证书气得手脚发抖。 要是席一鸣此时出现在眼前,他觉得他能活吞了他,就算再爱席一鸣此刻都忍不住要骂他真的是王八蛋到了骨子里,一千五百万说没就没了,要换在关键时期没了一千五百万就能要了律氏的命。 律宁清冷的眼底此刻满是怒气,低吼道: “混蛋!” “骂谁呢?”席一鸣拉开副驾驶坐了进来,挑着眉不以为然道。 律宁看到他,怒不可歇的随便抄起一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嘶”正中席一鸣的额头,席一鸣根本没想到律宁会动手,暴戾的情绪被挑起,恶狠狠的盯着律宁,“你疯了?!” “疯了?老子现在恨不得弄死你!”律宁脸都气红了,抄起保温瓶就又要砸上去被席一鸣一把截住。 “弄死我?”席一鸣今晚被江邺刺激得神经敏感,此刻一听到律宁提死字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一般暴跳而起,眼神阴狠的看着律宁,“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是吗?昂?!” 律宁感觉自己的手腕骨要被捏碎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空着的手一巴掌扬了上去,力度大到手心都在发麻,低吼: “席一鸣你真的疯了!” 有脸火辣辣的烧,嘴里开始泛起血腥味,席一鸣的怒火筱然而止,急促的呼吸突然平复了下来,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往律宁身上招呼着,声音却异常的轻柔: “是啊,我疯了,早就被你逼得一塌糊涂。” “疯一边疯着去,别疯着我,”律宁实在是气狠,一千五百万呐,就这么被嚯嚯,“给我滚下去。” 第57章 看着觉得恶心 席一鸣脸色垮了下来,非常不喜欢他这幅穷凶恶极的模样: “让我滚然后你好和江邺继续你侬我侬吗?” 律宁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觉得席一鸣那么讨人厌过,连问他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都不想问了。 眼神往后一瞟看到戴星舒冷得发抖的身子,冷声: “戴星舒在等你。” 席一鸣并没有表现得有多关心,只是挑眉道: “吃醋?” 律宁看着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吃不动了,被他反反复复的玩弄,已经疲倦。 嗤笑一声,笑得冷薄:“我就是看着觉得恶心。” 说完摇下窗户对保安说: “您好,这里有个陌生人硬要坐我的车,麻烦你帮我拉一下谢谢。” 那保安越五十来岁,身姿挺拔十分健硕,一脸严肃就知道是正儿八经的退伍军人,听到律宁的话不疑有他,直接拉开车门,虎目一瞪: “下车。” 哪里有人敢这么对他,席一鸣顿时牙齿咬得咯吱响,转头瞪像一脸漠然的律宁,咬牙切齿: “我是他丈夫!” “不是。”律宁看也没看他一眼,对保安说,“麻烦快点。” 保安上下扫视一眼,相比起一脸冰山样的律宁,席一鸣那咬牙切齿仿佛做坏事被逮住的心虚反而更不可信,拿起对讲机: “停车场有一个无赖想坐霸王车,过来帮忙。” 席一鸣脸色顿时就黑了,恨恨的看了一眼律宁下了车: “算你狠!” 下车后气哄哄的就走了,完全忽视了戴星舒,戴星舒愣了愣才赶紧跟上。 律宁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保安说了句谢谢才驱车离开。 从有记忆以来他很少发那么大的脾气,他想控制可一看到席一鸣的嘴脸就不能自制,律宁伸手揉了揉眉头,今天那么多媒体,明天去公司那些董事非得一个个跳脚了不可。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手机就被各种信息轰炸,就连他爸都被震动了。 律和泽看着律宁眉头拧得很紧,律宁知道他爸这是动怒了。 “怎么会发生那么大的错误?”律和泽握着拐杖敲了敲底下的红木道,“还有你和一鸣怎么回事?” 律宁微微垂头,律氏不只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爸的心血,此刻却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心底就的愧疚越发强烈: “公司我会处理好,放心吧。” 律和泽沉声嗯了一句,顿了顿,道: “你和一鸣在外面的那些事别传进你妈耳朵里,她身体不好。” 律宁从家里怀抱着低气压到公司,看到停车场里多了好几辆奢华的车,清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逃避。 他真的太烦面那群五六十岁老成精的董事了,他现在恨不得把席一鸣拉出来,让他自己拉的屎自己吃干净! 可想法只是想法该他面对的还是面对。 李秘书一直站在电梯门口看到他上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担忧道: “律总……” “我知道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自己能应付。”律宁说完把公文包递给李秘书,自己进了会议室。 一室的董事就像一群饿狼,死盯着律宁,丝毫没有对上者的尊敬,毕竟律宁在他们眼里只是没有多大战斗力的兔子。 律宁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冷着脸往那椅子上一坐,让还没转热的天又往下冷了几度,在座的董事都是跟着副董事长来瞎凑热闹,此时面对律宁的冷脸一个个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律宁就这么一个人跟七八个董事会无声的对峙着。 直到掌股最多也最有发言权的赵副董事长憋不下去了,道: “律宁,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们几个董事解释的吗?” 律宁冷冷的看着他,身上那股不输他们之间任何一位董事的锐利和底气: “没有。” 赵副董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胸口的怒火在东奔西撞,他经历了那么多却差点一个晚辈的话而破功: “没有?当着那么多董事的面你真的当律氏是你的了?” 律宁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举一动都从容不迫,他没有单单把目光放在赵副董身上,而是每位董事都看了一眼,道: “区区一千五百万就让各位跳脚至此,实在让律宁有些大跌眼镜,现在律宁娱乐刚发展,缺的是什么?” “人气。”一个董事不自觉被律宁带了节奏,被赵副董斜瞪了一眼。 “是的,缺的就是人气,一千五百万换取更好的资源发展有什么不对吗?”律宁反问。 董事会里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细声讨论。 赵副董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在董事里扫了一圈发现一个个都错开了目光,他暗骂了一声怂货,道: “可是就是这样,你不也应该写出方案给我们审核吗?” 律宁冷笑了一声,坐这给位置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压下一头: “赵董你手上股份有多少?我想大概是百分之十,其在坐的各位加起来也就百分之四十,我一个人就有百分之二十五,我带你们赚钱,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 “股份的多少才是决定谁掌握着真正的生杀大权,我有比你们雄厚的人脉资源,在公司员工里积累的威信比你们多。” 律宁微微眯了眯眼睛,神情眼睛逐渐危险: “所以赵董,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给你们分红,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吃分红就行了,别的也别管太多,你们应该知道,只要董事长愿意,你们这些股份他是能收回来的。” 这些董事里只是来凑热闹,根本没有心真的要闹到这个地步,他们得承认,律宁这些年没少让他们赚钱。 只有赵董事格外的执着,紧紧的揪着: “那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可网上对你的风评却不算太好啊,再来去年食品分厂发生的事情都让我们感到惶恐。” 律宁眯起了眼睛,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理亏,在这里说了那么多不过是维护威信稳住他们,下去自己还得一一收拾,毕竟一千五百万确实是不小的窟窿。 沉声道: “那赵董认为该怎么办?” 赵董扫了一眼他左边的董事,那董事遍道: “不如这样,我们再添一个副总裁的职务吧。” 律宁冷笑了一声,原来关键在这里,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说完又提议道:“我看赵董的大公子赵毅就很不错。” 此话一出,那些董事就纷纷举手同意,律宁就算再能说,也只能应下。 应下是应下,能不能让赵什么毅舒坦就另说了。 律宁等会议室空了下来后,才头疼的用额头磕了磕桌子,话说起来他还没看今天的新闻都说了什么。 抿了抿唇,点开微博各种推送卡了小半天才完,就闪过去的推送他就已经看到了不下三个律宁。 热搜榜前几名各为是: 【律宁席一鸣双双头顶大草原!!!】 【律宁情夫竟然是法国神秘的存在江家的公子?!!!】 【律宁为贫困地区儿童捐赠一千五百万】 …… 所有标题都是以律宁两字开头,仿佛这样更吸引流量一般。 律宁看着自己一时间就火了起来,网上站骂对半,他锁上手机,想到那因为席一鸣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副总裁脑洞就突突的疼。 而被他念叨的对象席一鸣正盯着一份文件盯了进十分钟没动过,眉头死死拧着,想到昨晚律宁那暴躁的态度和冷漠就各种不爽,明明是该自己让他不爽快的,怎么结果到了最后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而且他还没和他算他和江邺穿情侣装这件事呢,想到微博上一黑一白相视而笑的视频他就就觉得冒火。 解决完重要文件,烦躁的把签字笔往桌子上一撂,扯了扯领带起身捞过大衣往外走。 李秘书频频看向会议室,董事都离开会议室小半天而自己家总裁却还没出来,看着在到处在自家总裁办公室里乱翻的大佛,后背一阵冷汗直淌,她苦着脸,真的想就这么辞职了算了,这一天天的不是担心这样就是要防御总裁的老攻,干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秘书该干的事! “你们律总去哪里了?”席一鸣道。 李秘书嘴角抽了抽,刚刚自己死活不让我去找,现在自己又要问,道: “在会议室里和各位董事开会,现在开完了,要不我去叫他?” “嗯。”席一鸣边说边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看到一个被反扣着的相框,拿起来看了一眼,愣住了,这张照片……是他和律宁才在一起时去海边拍的照片。 照片上自己抱着椰果侧着脸看着律宁,一脸的笑意,而律宁……一脸的冷漠,心脏刺痛了一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律宁眼里根本就没有爱意呢? 不管什么时候,要是早一点发现,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律宁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席一鸣正拿着一个相框发愣,他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抢过照片,当初拍下这张照片他一眼就很喜欢,比起两人的结婚照他反而更喜欢这一张,很有灵气也充满了爱意。 他至今都还记得席一鸣怀里抱着椰果,他们站得很近,他能闻到椰果味和席一鸣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紧张得浑身就僵直了。 但是几年过去这些都已经荒芜物是人非,声音有些低: “什么事?” 席一鸣手里一空,撇了撇嘴: “你什么时候打印出来的照片?怪丑的快丢了,看你那张脸就烦。” 律宁心脏猛的一疼胸腔酸意翻滚,他咽了咽口水,看着一脸嫌弃的席一鸣,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疼麻木了,可他高估了席一鸣的杀伤力。 见他没说话,席一鸣把不爽了一个早上的话给说了出来: “最近你跟江邺走得挺近啊。” 第58章 被害妄想症 “关你什么事吗?”律宁当着他的面把照片丢进垃圾桶里,想到酒店的照片和戴星舒,律宁眼圈有些红,冷声道,“反正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跟谁谈恋爱上床都跟你席一鸣没有屁关系。” 席一鸣听到他说的话咬着后槽牙,胸口就像熔浆炸裂烧得他全身的血都沸了起来,站起来一步一步绕过桌子逼进律宁,眼神死死的瞪着他,像要在他身上看穿几个洞出来: “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要和谁上床?!” 律宁破罐子破摔,他已经被席一鸣反反复复的态度折腾得够累了,冷声: “我说,无论我和江邺谈恋爱还是和王邺李邺欧邺谈,都他妈跟你没关系!我现在一想到你那么滥交就恶心得要吐出来!” 律宁脸红脖子粗的控诉着,他贯不会吵架骂来骂去就不知道该怎么骂了,眼圈红了一整圈,声音到后面小了下来: “谁还愿意在你这里受委屈啊……” 律宁每说一个字就化作一把把细针一下一下的在他胸口插着,疼得他脸色泛白,他比谁都清楚,律宁最后真的会和这邺那邺在一起。 嫉妒疯狂的占据心里和脑海的每一个角落,让理智无孔而入。 他狠狠的掐着律宁的脖子,眼睛赤红里面又浮上了律宁熟悉的恨意: “你敢!你敢让哪个男人碰一下我就让那个男人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语气就像从地上爬起来的索命鬼一样,阴狠得让律宁害怕,感受到席一鸣的手劲没有一点松,反而越来越紧,律宁一点没感到紧张,骨子里的反骨被一根根挑了起来,他努力聚焦目光瞪着席一鸣: “你、你有种就把我、掐死……不然我立马就去和江邺在一起……” 死这个字像按到了席一鸣的关机键,眼前闪过阴冷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鼻间貌似又闻到了深入骨髓的血腥味,猛的推开律宁,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律宁的背磕到柜子上,一阵疼痛,但是他没空去管,弯下腰呼吸着差点失去的氧气。 等他缓过来后,看到一脸后怕还有不明情绪的席一鸣有些不明所以,想到他刚才的狠手就一阵心寒之余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他看着席一鸣,冷声道: “你喜怒无常别不是有神经病,幸好孩子没生下来,要是生下来随了你那真的是孩子这一辈子的可悲。” 听到神经病三个字席一鸣又是一愣,他发现律宁又褪去了清冷的外表咄咄逼人了起来。 冷笑一声,又是神经病。 听到律宁又提到孩子,想到那一张张检测,失神的眼神又锋利了起来,喘着气站在原地,低吼: “孩子?我哪里有什么孩子,你一个谎话要说几遍?我不戳穿你,还真的当我是傻子耍了!” 说着一个一米九的男人眼神居然有些泛红,他看着律宁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委屈,想一只被抛弃了的二哈: “你居然联合江邺来骗我,这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明明我就已经想要和你重新来过了的,明明我只要一点希望就可以不计前嫌了,可你却在骗我,告诉我律宁,告诉我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 他联合江邺骗他什么?他说什么谎了? 面对席一鸣的指控,律宁有些懵,这些字单拆开他是懂的,但组合在一起怎么他怎么就不懂了? 什么叫又想要什么?又这个字眼他已经听了很多遍。 脑海里白光一闪,脑海中浮现过席一鸣一次一次痛恨的眼神,和他口中那些仿佛发生过的伤害,他愣在原地,脑中嗡鸣不止,过了半晌才斟酌了一下语气,声音有些颤抖道: “席一鸣,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席一鸣浑身一颤,瞪着律宁的眼睛拉满了血丝。 律宁却一步一步靠近席一鸣,脚下有些发软: “如果不是为什么总说这一次?这一次什么?是以前发生过什么还是你脑补了些什么?” 如果席一鸣真的患病,那么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席一鸣嘴巴张了张,没有否认又没有承认,哪里是一点被害妄想症就能解释得通的? 他的沉默在律宁眼里自动解读为默认,身体冷得像掉进了冰窟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律宁还是呆坐在椅子上,联合了前前后后,觉得席一鸣各种症状都太像了。 律宁按下内线叫了李秘书,过了一分钟李秘书心惊胆战地把走进办公室,想到另外一尊大佛刚才苍白的脸色,又忍不住看向明显才结束家暴而略显狼狈的总裁,最后落在律宁脸上的巴掌印,道: “律总,你……要冰块吗?” 律宁愣了愣,下意识的捂向左脸,然后啧了一声,道: “给我国内最好的精神心理科医生的资料。” 李秘书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下去了,十几分钟后她拿回两份资料,走到律宁的办公室: “律总,都在这了。” 律宁点点头: “谢谢。” 支走李秘书后律宁深吸了一口起,拨通了一个号码。 挂了电话后,律宁只觉得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他把席一鸣身上的问题说给医生,对方的解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可具体要去看医生。 律宁长叹了一口气,有要哭的冲动,这一天天的遇到都都是什么事啊。 一整个下午律宁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在想这个事情,要怎么才能带席一鸣去确诊。 正想着,邮箱里突然收到一份邮件,他抿了抿唇,点开。 邮件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失去最爱的人的信任滋味一定很不好。 律宁浑身一震,眼神眯了起来,他光着想席一鸣的情况,却忘记了席一鸣口中那些话,毕竟前几天他是信他有孩子这件事情的。 冷着脸去找技术部查了ip地址,结果对方却丝毫不隐藏,地址就在隔着公司两条街的咖啡厅里。 像是大胆的邀,又想是无声的挑衅。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肯定对方一定是戴星舒,这种感觉很强烈。 而这一次席一鸣前后差距那么大,戴星舒肯定有不小的功劳。 这两天律宁的心情就没明亮过,戴星舒他一直自诩没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明星靠着席一鸣的关系拿到资源,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可一边这么想一边又嫉妒他能让席一鸣移情别恋。 他自认为自控能力不错,发生除席一鸣外的事情他都能照顾或想到其他,可现在发现自己好像被他看不上的人摆了一道后,愤怒油然而生,没怎么想就直接找上了ip地址上的咖啡厅。 戴星舒坐在除了服务员外只有一桌客人的咖啡厅里搅了一下咖啡,看到律宁从门口进来后挑了挑眉。 律宁很敏感的感受到了戴星舒的视线,周身的气质冷得直掉冰渣子。 “果然是你。”律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冷声,“想见我直接叫,何必绕那么大的兜子。”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戴星舒笑了笑,可却没有在席一鸣或是别人面前的天真,“一鸣哥是不是不信那个试管婴儿是他的?” 律宁看着他,冷着脸不语。 戴星舒见他不搭话,无趣的把窃听器放在桌子上,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还说什么一鸣哥被害妄想症,我看呀,是不爱律宁症,他在我这里可没有那么暴躁没有那么多问题。” 律宁的心脏一疼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脸色有些苍白,对他的话无法反驳。 过了一会,才冷声道:“他爱不爱我都与我无关,我更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他这么相信那个试管婴儿不是他的。” 戴星舒挑高了眉毛: “我凭什么告诉你?” 律宁眉头跳了跳,实在惊讶与这个二十岁的男孩的心机之重:“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得出来。” 戴星舒嘻笑一下,脸色也阴冷了下来意味深长的说: “我倒要看看是你查得快,还是我的动作快,而且我听说你妈妈得了癌症啊?” 律宁看着他的神色,心里突的一下感到不安,猛的一下揪住戴星舒的领子提了起来,声音仿佛自两极而起,冷得人直打寒战: “你要是敢动我妈,我让你身败名裂。” 戴星舒勾唇笑笑,然后微微低头,任由律宁把他摔在椅子上。 律宁拂身离开,表面他似乎赢了一下,可戴星舒的话却在他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律宁走后,戴星舒站起来,走到那唯一一桌客人身边道: “录下来了吗?”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点点头: “发吧。” 那记者笑得十分献媚: “谢谢戴哥。” 回到公司楼下看到江邺站在一辆被刮得乱七八糟的车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律宁愣了愣,想到席一鸣是从哪里得知试管婴儿的事情的就对江邺很不感冒。 要不是碍于叶子楣的脸面,他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打算离开时,江邺迎面而来道: “怎么啊宁宁,害我的车刮成这样就不想搭理我了?” 第59章 你去找律宁了? 律宁才从另外一家咖啡厅出来转眼又进了下一家。 他低头翻看着江邺手机上被红漆泼满的门和各种戴着侮辱性的话的图片,抿了抿唇,得知这些因他而愧疚道: “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损失有多少我照价格赔偿。” 律宁认为只有戴星舒像疯子,结果他的粉丝更像,居然人肉出了江邺的地址坐出这些事情。 “赔偿啊,这么好的机会,让我想想让你这么赔偿才好,”江邺缓缓点头思索了一会笑道,“不如这几天我去你家住吧?” 律宁顿住了,猛的看向江邺,很是为难,别说本来就在风尖浪口上,就算外面风平浪静,江邺的提议都不合适。 律宁脸色有些凝重: “这恐怕不太方便,除了这个要求以外,你住哪里我都全包。” 江邺坚定的摇了摇头,铁了心要跟律宁回去。 律宁见状态度也只能强硬起来: “江先生,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还没和你追究你调查我的事情。” 提到这个江邺有些心虚,别开目光不看律宁,嘴角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他当时确实考虑得不周到,可眼下看着离那件事情的时间越发逼近,他这就几天必须接近律宁确保他不受伤害才行,软磨硬泡道: “宁宁啊,那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真的只是替你抱不平……” 缠到最后,律宁被他缠得心烦意乱到底还是松了口。 看着后座上长相儒雅的男人人暗暗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怕江邺跟他横也擅长应付外界一切蛮横霸道,可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现在只期望席一鸣不回家,不然指不定要怎么闹。 可谁都逃不过墨菲定律,越不想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江邺和席一鸣还是在二楼的走廊撞上了。 席一鸣在走廊上看到江邺穿着的家居服,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愕然一僵接着就是滔天大怒: “你什么在这!” 席一鸣咬牙切齿的看着江邺,他万万想不到律宁会在试管婴儿的事情败露之后毫无顾忌的带着江邺回家。 他律宁是真的把他猴子来耍还是根本不把他席一鸣放在眼里搁在心上,他死死瞪着江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撕咬江邺。 江邺被他的阴冷的眼神盯得不舒爽,可却没有像席一鸣表现得那么过激。 只是推了推眼镜,淡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相比起席一鸣的暴躁不安,江邺就显得十分的有底气,席一鸣当然知道这些底气是律宁给的,心就像被灌了一瓶75度酒精一样又烧又辣还很痛。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怒火,眼中的不甘狠意和占有欲逐渐冷却归于平静,冷笑道: “希望到时候你不走我的后路,律宁可是个没有心的人,他只爱他自己。” 席一鸣的话里满是除了冷淡以外还是不易察觉的痛楚。 江邺眼神沉了沉,这话实在太过于笃定,可也知道他这么笃定的原因,他无话可说,毕竟席一鸣确确实实在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是一个受害者。 而他这个看戏的,却不能透露太多,小心翼翼的以旁人的身份来爱着律宁这个局内人,希望能多做一点让他少一点伤害的事情就多做一些,他看着席一鸣的身影,道: “席一鸣,不管你还喜不喜欢爱不爱律宁,我都希望这两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能相信他。” 这幅心疼的语气让席一鸣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他冷冷的转过身子看向江邺: “怎么?你们还打算编一个孩子来骗我啊?一个奸夫一个淫夫要点脸。” “你说什么?”律宁打开卧室的门听到的就是席一鸣的话,浑身一冷,颤抖着嘴唇冷声道。 席一鸣一愣,定定的看着律宁见他脸上毫无血色,心下一颤,被他忽略了过去: “听明白了就别装傻,你真的不管你妈的病带着奸夫回来滚床单,你小心着点屁股,别太爽叫得太大声,她老人家万一被你气嗝屁了我看你这辈子怎么过。” “席一鸣!”律宁红着眼睛听着席一鸣一口一个死一口一盆脏水,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因为心疼而发抖。 席一鸣看看他快哭了出来,冷哼一声,撞开他进到卧室拉开行李箱哗啦哗啦的把衣服丢进去,然后黑着脸离开。 律宁的背靠在门上,微微弓着腰缓解心脏的疼痛,在心里一边一边的把席一鸣给的这些伤害往他生病了这件事情上带去。 对,席一鸣他生病了。 不能太过计较。 江邺看着律宁脆弱的模样,怎么也没能把他和那个冷峻果断的律宁联合到一起去,温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和不落后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痛楚,走过去想要抱抱律宁。 被律宁一把推开,疲倦的哑声道: “你住也住了,别做多余的事情。”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满眼难过的江邺。 两方父母对江邺的出现感到很意外,但是江邺瞎编了一通无家可归的事情给两家父母后,他们表示很感动,江邺就这么名正言顺的住在了律宁家的客房里。 晚上。 江邺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看着律宁家不远处孤寂的湖面,手指被寒风吹得通红,眉宇间的寂寞却比湖面还要强上百倍,要不是那件白色的浴袍,站在那里随时都可以与黑夜融为一体。 “就是这几天了,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能做到就只有通过我们知道的去帮助他们。” 江邺听着温婉的女声,轻声道:“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抿了抿冻僵了的唇瓣,然后恢复儒雅的模样仿佛刚才寂寞的人不是他一般泰然的走进屋子里。 把手贴在暖气片上捂热了之后百无聊赖的打开微博刷着。 他这两天关注了一个律宁粉丝的超话,里面也挺多有趣的小短文,看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正看得起劲,却突然谈出来一条消息,他下意识的划开,却在最后一秒看见律宁二字。 咯噔一下,直觉打开热搜,果然律宁又上榜。 【律宁咖啡厅怒打当红小生戴星舒!】 他点开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的视频,看到律宁把戴星舒拽起来而后摔下,律宁背对着看不清表情,戴星舒表情却很可怜,仿佛真的受到伤害了一般。 江邺有些意外,律宁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发现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才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律宁那边也刚好刷到,他看到视频后和评论里一片骂声这才明白今天戴星舒那封邮件的真正目的。 就在他打算无视的短短几十秒里,一篇文章又被推上了热搜。 【才捐出一千五百万慈善基金的律氏集团总裁律宁是真的有有善心还是另有目的?!】 律宁无视的想法彻底被推翻,他看到牵扯到了慈善后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 国内网民最大的问题就是当法律对我有利的时候我就讲法律,当法律无利的时候我就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去绑架他人来获取利益。 两者都不占后他们都是上帝视角,然后各种各样的指责就来了。 他心惊胆战的打开文章,博主洋洋洒洒的用他开除员工、冬日片场逼戴星舒泡冰水、前几分钟刚上热搜的咖啡厅怒摔戴星舒和最关键的一条,和房天影视有合作关系这些事情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很有说服力的职场阴谋论。 网友A: 怪不得他捐了那么多钱,原来是合作关系,这假装捐钱赚了人气然后再把钱要回来的做法实在是高!不过我tui,恶心的律氏集团,他做的节目我永远不看! 网友B:楼上说的对,恶心,这个骗人的集团就不应该存在! 网友不吃胡萝卜:大家还是理智一点吧,毕竟不能以一面之词否决所以的事情。 网友C:呵,楼上是律宁垃圾的脑残粉吧,明明视频都清楚明了的说了律宁的本性,还要洗! 网友D: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这些股民是不打算买律氏的股票了。 …… 律宁头痛欲裂的让运营花钱下掉热度,可热度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怎么也下不来,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热度还在上涨,开始占据了各个网上各种新闻媒体的主页,律宁没办法,套上衣服驱车赶往公司召集了主要人员开始着力下掉热度。 花了半宿的时间才把热度给扑灭,律宁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三点,抿了抿唇,低声道: “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刚才还拥挤着的会议室此时空了下来,律宁才痛苦的闭上眼睛,公司接二连三的因为自己出问题,让他开始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合适坐在这个位置。 李秘书给律宁接了杯水进来,看到他自责的神情道: “律总,这些事情不是因为你,这明显就是有些在操控,就算他们不挑这个原因还是会挑别的毛病。” 律宁愣了愣,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道:“可到底还是我先出了问题不是吗?” 李秘书:“……” “好了,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应对房天影视。”律宁道。 那篇文章把房天影视也牵扯进去了,那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了。 而另从老宅骗父母说出差的席一鸣此时却拧着眉坐在戴星舒家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律氏越演越烈的事态,知道这样下去律氏迟早要出事,抿了抿唇给秘书发信息让秘书花钱替律宁下热度。 然后抬起眼皮看向在看剧本的戴星舒,语气冷得仿佛三九天里的寒风一般刺人骨头: “你今天去找律宁了?” 第60章 救救一鸣哥 戴星舒浑身一颤,抬起含着眼泪的眼睛,道: “一鸣哥……我哪里敢招惹宁哥啊,他可是你的心头肉啊……” 席一鸣脸色一僵,变得难看了起来,是啊,律宁是他的心头肉呢?想到住进家里的江邺,可他是律宁的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呼吸一窒,发现自己刚才一直都在为律宁的事情烦心操心,顿时就觉得难堪了起来仿佛关心律宁是一件很失败的事情一般。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真的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律宁这个阴影。 过了半晌收拾好心情,道: “那今天你为什么会和律宁一起出现在咖啡厅里还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你不相信我?”戴星舒温良的眼睛里闪过伤心,颤抖着声音道,“我今天……就是看你气势汹汹的去了律氏,我怕你又打架受伤没人管你……我就跟过去了,但是我没想到宁哥会发现我……我下次再也不随便跟着你了好不好?” 卑微到地上的态度让席一鸣胸口一闷,想到了自己,道: “你就那么喜欢我?” 戴星舒的脸色微微发红:“嗯。” 然后又慌忙道: “不过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喜欢宁哥,我不挣不抢,我就等着你,你要累了过来让我看看就好了。” 席一鸣看着他,在这个他从来没碰过的男孩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身影,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动,第一次发自内心在他头上揉了揉: “我知道了。” “一鸣哥,我明天要回剧组了,要不要我请个保姆照顾你啊?”戴星舒红着脸道。 席一鸣继续躺在沙发上,道:“不用,你去你的。” 戴星舒失落的“噢”了一声,可眼神却在席一鸣看不见的地方阴狠了起来。 布了那么大的局,也该收网了。 戴星舒低着头貌似是在看剧本,心里去在打着各种弯弯主意,他不知道最近《海妖》的剧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强烈的预感,《海妖》可能上映不了。 他一直期待着借这部戏转型或是一跃成为人上人,不再遭受凌辱,可现在这个想法可能要破灭手指攥紧剧本,他得另外寻找出路才行。 他酝酿了一会,然后突然抬起头,红着眼圈看向席一鸣,道: “一鸣哥,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席一鸣本来半阖着眼睛,听到戴星舒的话后,高的身子向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浑身都肌肉的僵了,呼吸也顿住了。 他联合律宁的谎言和突然找戴星舒的行为,想到戴星舒之前的下场,他猛的跳了起来揪住戴星舒,赤红着眼睛: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律宁对你做了什么?!” 席一鸣的暴怒让戴星舒很吃惊,他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个小小的提问就能让席一鸣反应这么大。 除了吃惊以为眼底浮现起害怕,惊恐的哭喊道: “没、没有,我、我就是乱想的……一鸣哥……你别这样,我怕……” 席一鸣手一软,松开戴星舒,自己则惶恐不安的冲进房间里把门锁了起来,高大的身子靠在门板上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这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恐惧。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戴星舒找来钥匙打开门,看到席一鸣没盖被子的蜷缩在床上。 他走进了些发现席一鸣俊朗的脸庞此刻被冷汗打湿苍白不已,那笑唇也被咬到血迹斑斑。 戴星舒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还是他到底在怕什么? 如果世间能看见梦,那律宁一定吃惊与席一鸣居然跟他做了同样场景的梦。 深不见底的断崖边,律宁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脸色冷峻得像要去参加葬礼。 而确确实实他就是在葬送一个人的生命,确实与参加葬礼差不多。 “宁哥,我真的没有偷你的资料……你相信我、我求、求你看在我伺候你那么久的份上放过我……” 无论戴星舒怎么哭喊,律宁都不为所动,他还是冷眼插兜看着他。 最后席一鸣在梦里看见律宁招了招手就让人把戴星舒推进了深崖。 席一鸣真的很难受,他很想吐很想喊,他深知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等待自己的将是比这更加严酷的对待。 想到最爱的人对自己的伤害,心里仿佛爬满无数的蚂蚁在啃噬,最后这种绝望化为冷汗流了出来。 “一鸣哥一鸣哥!”戴星舒被席一鸣握着的手仿佛就要被捏碎了,额头上冒了细细的冷汗,伸出另外一只手摇着席一鸣。 席一鸣猛的惊醒,被戴星舒一把抱住。 戴星舒语气哽咽: “一鸣哥,你到底怎么了啊……别吓我……” 席一鸣过了好半天才回神,发现现在不是那个时候,才缓缓的把戴星舒推开: “出去。” “一鸣哥……”戴星舒不放心道。 “我让你出去!”席一鸣赤红着眼睛,冲戴星舒用力砸去枕头。 “好好好,那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就喊我。”戴星舒苍白着脸说道。 天已经大亮,江邺打了个哈切,从昨天晚上律宁出门后就一直跟着他,此时坐在车上一直盯着律氏的大门看,生怕会错过什么来不及阻止而造成事故的事情。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接下。 “江邺……我好疼……” 叶子楣的声音很轻,气力仿佛就要断了。 “叶子?怎么回事?”江邺拧着眉道,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叶子楣说话,啧了一声挂掉电话。 连打了夙周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抿着唇看向律氏,叶子楣的状态不对,他就离开一会律宁应该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还是驱车赶往叶子楣家。 律宁小憩了一个小时就醒了,眼睛拉满了血丝眼周的黑眼圈很重,好不容易在年间被养起来的那一点肉好像又下去了。 “律总,房天影视约在了九点见面,说是……要讨个说法。”谢枫亭看了一下行程,对律宁说道。 律宁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已经猜到,等会无论对方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只能答应。 小谢递过水,装作无意道:“律总,事情很严重吗?” “牵扯了房天事情就复杂了。”律宁言简意赅,说完低着头看文件,并无意交谈,小谢只好作罢。 八点四十,律宁带着小谢和李秘书赶往房天,路过大厅的时候遇到了就要上任的新副总。 赵毅。 律宁愣了愣,赵毅这贼眉鼠眼的长相倒是很有辨识度。 “律宁,大早上的匆匆忙忙去哪里?”赵毅捏着嗓子,装作很稳重的模样,可却因为体格很胖,比律宁矮了半个头而显得整个人更加浑圆,在律宁面前故意端着架子看着十分的油腻。 “要去解决房天影视的事情呢。”小谢下意识的接话。 律宁看了他一眼,不理赵毅,道: “走吧。” 赵毅却不愿意就这样作罢,他跟上律宁的脚步,跑得肥肉乱颤: “我也去吧,刚好我和邹平成是同学 或许能说得上话。” 律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没做声,也不驱赶任由他跟着。 赶到房天的时候刚好九点,律宁几乎可以说是一夜爆红,他一进房天就能感受来自不同方向各种不屑的眼神。 有个员工甚至故意把水泼到律宁身上,然后假惺惺的说: “哎呀,不好意思啊律总。”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十分的得意。 李秘书抓起她的手腕,跟着律宁那么久,把律宁冰冷的气质学了个像: “道歉。” “怎么啊?欺负人嘛?”那女员工提高音量,“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们可不像戴星舒那么好欺负!” “算了。”律宁深深看了她一眼,对李秘书说道。 李秘书这才愤愤的松手。 四人一进会议室律宁就看到邹平成十指交扣放在桌子上,脸上不见一丝轻佻,显然可见他对律氏发生的事情有多不满。 他顿了顿,伸出手: “邹总。” 邹平成站了起来却没有伸手,只是打量了一下律宁消瘦的身形,然后说: “律总最近生活好像很是热闹啊。” 律宁听出他的意思抿了抿唇,道:“由于律氏那些新闻影响到房天,作为负责人我感到很抱歉……” 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他皱了皱眉,他刚才已经把公用号码设置呼叫转移了,知道他私人电话的人应该很少。 “不好意思。”律宁怕是他妈出事,只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是戴星舒。 他按掉手机,可是对方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律宁咬了咬牙就要拉黑时,看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看到席一鸣的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鬼神使差的点开。 ——律宁,我求求你救救一鸣哥! 律宁手抖了一下,整个人顿时都有些恍然了。 接连着,几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真的,律宁信我一次! ——我不该挑衅你,一鸣哥患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求求你回个电话! 律宁想到被害妄想症的病症,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心里还无厘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猛的冲出会议室。 找到车后一边发动一边给戴星舒打电话,清冷的声音满是焦急: “在哪里?” 戴星舒立马接起哭着说: “律总律宁宁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鸣哥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呜呜呜,他昨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现在发病在新海崖上,一直在说有人有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了?我求求你过来安抚他吧……” 第61章 亲手杀了席一鸣 新海崖这地方律宁知道,离《海妖》拍摄地就几公里,现在赶过去最快得一个半小时。 律宁不想再听戴星舒的哭声,挂了电话,拨了席一鸣的电话,连拨了几个之后他才发现被拉进了黑名单。 律宁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席一鸣就算再生气也都不会随便拉黑名单,这突然的几乎就坐实了戴星舒的话。 越急他就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而拨了李秘书的电话。 铃声一响对方就接了起来: “律总,你在哪里?现在邹总正大发雷霆呢!”李秘书看向冲赵毅劈头盖脸一顿骂的邹平成,焦急的压低了声音。 律宁抿了抿唇,道: “把手机给邹总。” 邹平成黑红着脸接过手机,接过去的时候李秘书都要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被捏碎了。 “律宁!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你不想谈那我们的合作终止!” 律宁心突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 “抱歉邹总,我临时有急事,晚些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对不起是世上最没用的忏悔,除了能让你自己好过,根本毫无用处,既然你这么不重视和房天的合作,那就这样吧。”邹平成说完挂了电话。 律宁一个晃神,差点撞上了高速路的围栏,辛好及时打转,内心的不安和犹豫仿佛被这一颠全部激发了出来。 手心里全是汗,在律氏和席一鸣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咬了咬牙,油门踩到底赶往新海崖。 而此时的戴星舒哪里有电话里慌张的样子,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崖边的椅子上,椅子要是再往外挪几米就是高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掉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开始步入初春,可崖上的风带着湿意,依旧刺骨。 戴星舒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了,他轻轻笑了一下,露出一个酒窝和一对虎牙,看上去很是乖巧,可是眼底的狠毒和现在的行为却与他的外表背道而驰。 角助理脸都白了,为了那一百万一句话都不敢说。 戴星舒手指轻轻在腿上敲了敲,眼睛眯了起来,心情很是好,如果席一鸣和律宁是一团乱麻,那么他可以充当那个快刀。 “舒哥……”戴星舒的助理后背一身薄汗,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机感到胆颤。 “嗯?”戴星舒挑眉。 “律宁他会来吗?” 戴星舒勾起嘴角,斩钉截铁道:“会的。你现在给一鸣哥打电话吧。” 说完自己拿着另外一张黑卡给谢枫亭这颗最大的旗子发了信息。 席一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上的血就像有人抽出来煮沸腾又给灌进去一样,烫得他满身汗,想到那场噩梦,席一鸣苦笑了一下。 可能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些事情了,到现在他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又识破了律宁的面目,没有再重蹈覆辙。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长臂一捞,看到陌生号码拧着眉,等铃声唱了两遍后才懒洋洋的接起: “谁?” “席总,我是舒哥助理!”角助理看了一眼戴星舒用力掐一把自己,让声音听起来颤抖一些,“舒哥不见了!” 席一鸣愣了愣:“他不见找我做什么?” 角助理咬了咬牙,道: “他……席总,舒哥不让我说,可我现在没办法了,除了找你我没别的办法!只有你能和戴律总通话。” “什么意思?”席一鸣心里咯噔一下坐直了。 “在咖啡厅里……律总说,要是舒哥再靠近您一步,他不会放过舒哥……” 席一鸣手机吧嗒的掉在地上,角助理的话慢慢的和梦里的场景重合到了起来。 他衣服都没换就一件戴星舒挑的毛绒睡衣拿上车钥匙就往新海崖开。 他心中有很强烈的直觉,律宁和戴星舒肯定就在新海崖上。 历史又再一次重演了。 律宁爬到崖上的时候,保暖内衣已经湿透,他路上摔了几跤,黑色的风衣已经一片尘土,总是用发胶精心梳好的头发掉了几缕下来,因为熬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再搭上苍白的脸色显得十分的狼狈。 他顾不上喘气,就到处寻找席一鸣的身影,新海崖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律宁石头缝都找了,结果还是没发现席一鸣的时候他的腿几乎是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不会的,被害妄想症没有说病患会自杀。 律宁的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就差掉下来了,医生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他踉跄了几步冲到戴星舒的面前,抓着戴星舒的肩膀,眼睛赤红: “一鸣呢?你不是说他在这,人呢?!” 戴星舒被他的神情震了一下,接着苍白这脸垂下头,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 律宁看他的神态,脸色瞬间惨白,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把空气中的氧气都压没了,他努力呼吸了几下却发现怎么都感觉肺里心里不舒服。 律宁感觉到肺和心仿佛在被悲伤无措这几个字压着,疼得他下一秒就要往地上栽去。 戴星舒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轻脆的声音此刻却显得十分的恐怖: “你来晚了律宁,你来晚了!” 律宁的理智短时间内受到巨大的冲击,此刻除了发愣根本没有其他的反应。 “痛苦吗?”戴星舒凑近律宁的内边轻声道。 律宁微微回神。 “我亲手把最爱的人推了下去,我也很痛苦啊。”戴星舒眼底逐渐疯狂。 律宁猛的清醒,一把掐住戴星舒: “你说什么?!” 戴星舒猛咳了几下,继续刺激律宁,眼底的疯狂仿若一个真真的亡命之徒: “我说是我亲手杀了一鸣哥!我好不甘心啊,你哪里都比不上我,你又呆板还比我老,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爱你!” 戴星舒眼睛滑出来的眼泪滴到了律宁的手上,滚烫的眼泪和爱这个字让律宁的心一颤。 “他最后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好恨你你怎么不去死!”戴星舒撕心裂肺的喊叫道。 悲伤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疼得律宁头晕目眩,他根本分不出理智去分辨戴星舒的话有多大的漏洞。 律宁的眼泪几乎掉了出来,拳头一下一下的往戴星舒身上脸上招呼去。 戴星舒艰难的抬起头喘口气,又被律宁一拳打到地上,鼻子里嘴巴里全都是血腥味,恍惚间他感觉嘴里多出了一颗东西。 他呕了一口,牙齿掉了出来。 律宁的拳头被戴星舒的血染红,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要你死!” 被戴星舒雇来的那几个黑衣服亡命之徒看到雇主这个样子,都想上前,却被戴星舒举止制止。 算算时间席一鸣也快到了。 “就算你把我打死,席一鸣也不会回来了……他死了!不信你看看这高崖,掉下去能活吗?啊?”戴星舒凉飕飕的笑着,眼里满是癫狂。 律宁现在什么都记不住,脑海里只有初见席一鸣时席一鸣脸上傻乎乎的笑,胸膛里嘴里的酸麻把律宁拉了回来。 他松开戴星舒,摇摇晃晃的从戴星舒身上爬起来,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眼神无比阴狠: “从今天起我要你生不如死!” 席一鸣凭着记忆,冲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熟悉的黑衣人,熟悉的山崖,熟悉的场景与昨晚那场噩梦逐渐融为一体,让他仿佛置身噩梦般的那段日子。 他冲了过去,一把将律宁放倒在地上,眼底赤红一片,他死死捏着律宁的肩膀,撕心裂肺的嘶喊: “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重来一次还是逃不过这个梦魇!” 律宁听到席一鸣的声音,再看进在咫尺的脸心脏狂跳,才止住的眼泪又决堤。 他缓缓伸出手摸上席一鸣的脸,小心翼翼仿若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你吓死我了……”摸到温热的皮肤,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声音哭到发抖,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席一鸣此时此刻那里注意到这些,他内心深处满是煎熬,想到那些令人胆寒的过往,终究还是逃不掉。 他用力抓着律宁的肩膀,从怀里推开律宁,觉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对律宁始终狠不下心来。 他一直觉得这一世的律宁没有上一世那么冷酷,可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告诉他律宁没变,他从来都没变过。 从他发现戴星舒和江邺和伙骗他的时候他就该发现事情又开始步入上一世的后尘了的。 席一鸣脸色毫无血色的看着律宁,眼底万分痛苦,他怎么就不记事呢,明明见识过律宁那份冷酷与无情,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向他靠近,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谁允许你伤害小舒的!” 席一鸣的力度让律宁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他猛地回过神,对上席一鸣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闪着历冽的寒光,令人心惊胆寒。 “我没有……”律宁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可眼神看到满脸是血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戴星舒,律宁猛然间明白过来了。 他被戴星舒算计了。 律宁的颤抖着抬起手,脸色白得不像话,可眉宇间却凌厉异常,哑声道: “戴、星、舒,你敢陷害我!” 第62章 律宁被关 律宁被席一鸣关了起来,就在他们两人的房子里,遮光窗帘都拉上了,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双手被绑在床柱上,靠在床脚,下半身已经僵得没了知觉。 席一鸣进来的时候,律宁如一滩死水的眼神突然有所波动。 席一鸣刚陪戴星舒去医院回来,看到律宁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觉得格外的刺眼,脸色也阴沉得能挤出水来,冷声道: “一颗门牙两根肋骨面部多处软骨挫伤,嘴角撕裂,你说小舒受的伤我是不是要在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他陷害我,我没有想要杀他。”律宁浑身一颤,声音很哑,这句话他从新海崖回来后就一直重复着。 “你还狡辩!”席一鸣低吼,心里的伤口越撕越大,这个就是他重来一次都不想真真拿他怎么样,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你就那么相信他吗?”律宁终于说了另外的说词,他抬头看着席一鸣,神情虽染还是一片冰冷,可那目光,几乎可以算得上哀求,“你信我一次,我真的……从来没骗过你……” 律宁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撞了南墙,或许他早就撞了,可是他还是没放弃,撞着撞着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我凭什么信你?”席一鸣深吸一口气,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态度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重犯之人,“你告诉我拿什么来信你?拿你爱我舍不得我的说辞吗?” 律宁被他这个满是讥讽的眼神盯得快瘫痪了,他抿了抿唇想要解释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下口,他做的事情都一件件的被人颠倒黑白,可他却只能看着无从下手。 戴星舒的局布置得太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悄悄收网,让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看着满脸漠然的席一鸣,律宁的声音很涩: “如果我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戴星舒一手操盘你信吗?” 席一鸣看着律宁眼里的期翼,发现心里居然又动摇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弄死,律宁是什么人,上辈子你还不明白吗? 心如磐石手段狠辣。 他看着律宁觉得这一世的律宁比上辈子的律宁会演得多了,毕竟眼里的深情差点让他信以为真。 律宁看着他的神情,闭上了眼睛,苦笑道: “我知道你不信,我就是难过,难过得我喘不上气来……我们在一起五年,居然比不上一个才出现的男孩子,我一个大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后悔了啊,我后悔当初信了你对我好的誓言。” 席一鸣愣了愣,之后眼底便满是阴霾,后悔?果然爱与不爱最大的区别就在这,他上辈子沦落到那个下场都不曾后悔。 这辈子重来一次,他甚至没舍得把律宁给他的伤害的一半还回去,他一面想逃避律宁一面又控制不住自己往前靠近。 可现在听到律宁说后悔,似乎把他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摇醒,他勾起唇角站了起来,蹲到律宁的面前: “没什么可笑的,誓言而已,你要是现在想听我还是可以给你说的,想听什么?除了爱这个字什么都可以说,因为我答应小舒这个字只对他说。” 这些话残忍至极他看着律宁的脸色苍白了下去,心里居然升起了扭曲的快感,他紧紧捏着律宁的肩膀看他苍白到发青的脸色: “当你在新海崖上做了那些,那么接下来你就该接受你应该得到的惩罚。” 律宁的心仿佛就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被人伸手口子里一下一下的拧着,他眼睛赤红的瞪着席一鸣干裂的嘴角流出一点点血,声音很冷: “那你最好护着点戴星舒,他敢陷害我那么也应该接受我接下来的惩罚!” 这个人男人眼里的目光太决绝,也太坚定了,让席一鸣的心脏寒了一下,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可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他犯了大错一般,眉宇间一瞬间爬满了暴戾。 他发了狠的抓起律宁的头使劲的撞在床角上,然后左右开弓的扇了律宁好几个耳光: “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都看见了你还一口一口的说小舒陷害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自己做的事情!” 席一鸣这几巴掌丝毫不留情面,几乎是巴掌落下,律宁嘴角的血就滑了出来,滑得整个下巴都是,凄惨是真的但是并不美。 律宁闷哼了几声,在也倔不下去,嘴里头上和心脏都在疼,浑身都疼,他的知觉跟着一块模糊了他分不清哪里最疼,就是很疼很疼。 律宁不是因为疼痛而流泪,而是觉得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下场。 觉得自己他当初怎么就信了席一鸣说的一见钟情,那分明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席一鸣不信他爱他,可他就是爱了,爱到只差心挖出来给他了,可能心被挖走了是一件好事, “你不该是这样的一鸣,”律宁哭到哽咽,他感觉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又伴随着眼泪流了出来,跟他们这段感情一样,鲜血淋漓。 眼前一片模糊,他只能看见席一鸣的身影,缓缓与他们才认识时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只要你嫁给我一次,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会,你真的不亏的。” 那个时候他捧着一束干净的满天星,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眼睛透着的光亮,让律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是那个爱笑,手指修长,喜欢撒娇和给我做饭愿意做我保护我游戏打得超棒的一鸣,就这短短一年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见了。” 律宁没有一点保留,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掀起的回忆的波涛,就这么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年的爱恋一次性哭完。 这样的律宁席一鸣从来没见过,手心火辣辣的一片,他看着律宁仿佛回到了咖啡厅那一天,律宁坐在窗边阳光就铺洒在他身上,忽然间,喉头有些哽咽,他闭了闭眼心如刀割。那些莽撞的爱意,热烈的痴缠, 如果上辈子和这辈子他重生的时间再往前挪挪,他没有跑过去勾搭律宁,不会发生那些莽撞的爱意和不顾一切的痴缠,也不会发生后来那种种,或许他们都会过得更好一些。 他转身出去了,冷声对着才雇来的阿姨说道: “别管他,你几个小时进去看他一眼就行了,一天半个馒头。” 那啊姨头也不敢抬,低着头只看到男人修长的小腿和一尘不染的皮鞋,刚才里面的哭声和这个男人作践人的话她是听见了的。 她一个外人听着那些话都觉得心脏疼,更不说里面的人了。 “是。” 席一鸣点点头,这一世他尽量的避免了这种情况,可到底还是律宁逼他到了这一步。 律宁的眼泪止住了,可是心脏那一直流着的流却怎么也止不住,他微微曲起一条腿,眼神空洞的不知道放在哪里。 恍惚间他听见席一鸣在给戴星舒打电话。 “好,别闹,你乖乖在医院里呆着,我现在去陪你,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受那么重的伤还去关注律宁做什么。” 这个语调律宁已经一年没听过他,心脏又蓦然一痛。 “先生……我给你擦擦吧。”啊姨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律宁脸上额头的血只觉得触目惊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律宁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谢谢。”席一鸣这一年的脾气他已经了解了,要是他回来发现自己的伤被清理了指不定这个阿姨要怎么倒霉。 整整一个星期外界找律宁找疯了,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都没找到,或是被发现了一点就被席一鸣压了下去。 律氏。 律和泽看着亏空了一半的公司软倒在沙发上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能干的儿子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董事会上,赵毅顶着压力说道: “当时……本来是我和律宁去和房天谈的,可才进去就跑了……邹平成大怒,是什么都不再和律氏合作,现在律氏这个情况是万万不能失去房天这个合作商的……” “于是你就签了那三千五百万的赔偿协议?!”律和泽把文件怒摔到赵毅身上,气得面红耳赤,李秘书看见了连忙安抚生怕他一个上不来气。 赵毅的肥肉脸皱了起来,不满道: “那能怎么办?谁让你的好儿子半路跑了?他自己捅下的篓子他不解决留给我擦屁股!” “你你你……”律和泽这几天头发白了大半,气得发抖指着赵毅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董事长消消气,律总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李秘书此刻也是急得不得了,她那天就注意到了律总的声音不对劲了的。 可别出事了。 “找!给我找!”律和泽怒拍桌子吼道,他温和了一辈子,不曾想过会因为儿子而破了功。 席一鸣这一周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公司里,不曾回过家里。 他看着新闻上关于律氏的总总危机拧起了眉头,律氏发展挺好,怎么会一瞬间落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因为那一点新闻也不至于到这种油尽灯枯的状态。 他之前就怀疑律氏不干净难道是因为内部原因? 他百思不得其解,愣了愣发现自己居然在为这个操心,把签字笔搁了烦躁的揉着眉。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踢开,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一拳从椅子上打了下来,好不容易扶住桌子稳住身子,就被人揪住了领子。 “律宁在哪?!” 第63章 你把江邺弄走吧 江邺当时去到叶子楣那想不到叶子楣情况会那么严重,高烧四十度摔在浴室里浑身是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夙周刚好又还闹出绯闻,这时候他根本离不开,于是照顾了那边就把律宁这边疏忽了。 江邺的嘴唇都在颤抖,他太大意,明明知道这几天会有变故却还是让律宁离开了视线。 这几天他尝试过工作方法寻找律宁,急到想报警,可又不知道事情是不是与上一世有所出入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动用自己的人脉却都处处被席一鸣锁死。 席一鸣并不恼只是挑了挑眉,看到江邺脸上的憔悴,手一用力,威积色厉的把他的手拔开: “找不到也别跟我急眼,万一他只是捅下了篓子然后跑了呢?” 不屑的语气让江邺后脊骨一凉,这个就是律宁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也想要重来一次的男人,他无法判断谁对谁错,可此刻却是为律宁感到不值得。 江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着席一鸣的眼里闪过悲伤和愤恨: “除了你还有谁?!” 席一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眼里那份对律宁的窥视让他感到愤怒,不想再跟他打哑谜,: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查到,你到这里来问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最好告诉我律宁在哪里!”江邺咆哮了起来,“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席一鸣脑海里突然晃过他从房间出去后律宁看他的那一眼灰败,突然的升起一阵不安。 “要是律宁要什么事,我都不会放过你!”江邺红着眼睛瞪着席一鸣,转身欲离开,他就算暴露消逝都要把律宁找出来。 “等等,”席一鸣站了起来,目光深沉的看着江邺,“你要怎么不放过我?你觉得凭你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能找到律宁?” 说完他嗤笑了起来:“还是说你要去投靠警察?” 江邺回过身子: “要是律宁怎么样了,我倾尽所有都不会放过你。” 如果以往江邺的眼神是含蓄的,那么此刻除了笃定便是势在必得。 席一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在海南岛上律宁面对江邺时的笑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让江邺找到了律宁那么律宁指不定就和江邺在一起了。 毕竟英雄救美最能把人凑成一对。 席一鸣挑了挑眉,嘴角展开一道笑容: “说得那么严重,走吧,你去接律宁。” 席一鸣那么容易就松了口让江邺有些不敢相信可此时他却急于见到律宁看他有没有事而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于是这一去造就了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梦魇和……将律宁往更深一层的地狱里推。 啊姨把饭放在桌子上,看着脚上锁着链子瘦得撑不起睡衣盘坐在床上的男人有些心疼,这几天新闻报纸上到处登着他的信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是年少有为的企业家。 她想放了他可是门口那些保镖却让她无能为力。 “先生,吃点吧?” 房间里的窗帘还是拉着的没有放开,律宁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黑夜,挣扎了那么几天都不能出去他已经放弃了。 他现在一闭眼睛都害怕看到他爸还有律氏上上下下失望的眼神。 “你放下吧。”律宁声音沙哑的对阿姨说道。 那么几天的相处下来阿姨已经摸清楚了他的性子,只能摇了摇头关门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被缓缓的拧开,沉稳的脚步声一听就不是阿姨也不是那些保镖,律宁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席一鸣把灯打开,看到律宁的模样愣了愣。 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瘦骨嶙峋。 没有那么夸张却也差不多了,冷清的脸庞此刻全是灰败,眼窝凹陷把颧骨衬托得很是明显。 薄薄的白色睡衣搭上瘦弱的身子显得不盈一握,席一鸣低头看了一眼,脚上是他让人换上的铁链,看上去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席一鸣抿了抿唇,觉得有些不爽,自己只是关了他,又不是不给饭吃,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偏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眼神一冷,沉声道: “不吃?” 律宁缓缓转动眼眸,新奇的发现他看着席一鸣居然没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了,道: “不饿。” 席一鸣眼神一凛,端着饭菜放到床上,语气不容置疑: “吃!那么瘦跟鬼一样是觉得自己不够难看?” 律宁搞不懂为什么曾经互相喜欢的人最后恶语相向,他看着席一鸣,以为他又在戴星舒那里吃了鳖,回来让自己学戴星舒,就道: “我怎么吃都吃不成戴星舒的模样,吃不成你喜欢的模样啊。” “关小舒什么事?”席一鸣看了他许久,见他倔强得很,也懒得搭理他,反正今天他也不是来让他吃饭的。 他想到被保镖绑在门口的江邺,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江邺不再喜欢律宁,再也没有人窥视律宁的场景,笑了笑: “你想出去吗?” 律宁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他当然想,外面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他知道席一鸣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出去,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席一鸣的眼神炽热而疯狂: “那就好好伺候我一次,我就让你出去。” 律宁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席一鸣看他这样,笑了笑道: “不想?现在律氏可是你爸在一手操持,他那么大的岁数了。” 律宁猛的抬起头,瞳孔收缩了一下,半晌道: “好……” 说完手缓缓去解席一鸣的衣扣,却被席一鸣一手抓住,不解的抬起头。 席一鸣看着他,然后说: “先把饭吃了,我不想做到一半奸 尸。” “我真的吃不下……” “不想出去了?” 律宁抿了抿唇睫毛轻颤,端起饭碗吃了起来,期间干呕了几下,吃到浑身筛糠。 席一鸣看着他的发璇,高大的身子微僵,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他虽然知道律宁贯会引他心疼,他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但真的看到律宁这幅样子时,却还是觉得心如刀绞心沉大海闷得他喘不过气。 “我好了。” 律宁的声音沙哑,他站了起来啄了一下席一鸣的嘴唇然后往下。 席一鸣能察觉到律宁的身子在微微的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要出去了还是因为害怕。 他也来不及琢磨,吸力让他感到一阵酸麻。 听到席一鸣的声音变得浑浊厚重,犹如野兽扑食时的饥渴,律宁知道不和适宜,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是从尾椎窜上头皮。 片刻后席一鸣把他提了起来,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嘴唇蹭着他的脖侧,动作出乎意料的温柔,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律宁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把江设计师带进来。” 江设计师这四个字让律宁感知到了异样,他猛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着席一鸣,然后猛的张大眼睛,眼睛里还泛着qing yu 的水光,他挣扎了起来: “谁在外面?!你把谁放在了外面?!” 说完律宁就看到有人把抬了一块板子进来,接着就看到江邺被蒙着眼睛带了进来。 律宁声嘶力竭,席一鸣不满他的态度,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低声道: “怎么?就那么在乎江邺不想让我上你?” 律宁抖了起来,只是摇头,他这是要侮辱谁呢?他已经在席一鸣面前丧失了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外面有一个人。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江邺,他都不希望有人听着自己不堪的一幕。 律宁绝望的拉扯着席一鸣,指着那块板子,又急又怒,眼尾通红: “你把江邺弄走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听你的……” 说完律宁猛的想到什么,他一边哭一边颤抖啄着席一鸣的嘴唇: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戴星舒……我自不量力……我真的错了席一鸣你让他走吧……我该死我求求你别这样侮辱我……” 这辈子上辈子席一鸣头一次听到律宁出口道歉,却是在这种场景下。 席一鸣眼睛赤红一片,律宁那么骄傲的人此时却为了江邺出口道歉,可笑可悲他猛的撕开律宁的衣服。 “我不许你在乎江邺不许在乎别人!” 席一鸣扳过律宁的脸,低吼:“看着我!” 另外一只触碰律宁的皮肤的手指尖冰凉,盯向律宁的那双眼睛又戾又狠,犹如那猎物的隼鹰,嘴角还是向上勾着可却不再是能让律宁心软的笑容。 律宁放弃了反抗,抬手盖住了眼睛,耻辱难当。 “席一鸣,你终于把我对你最后一丝爱意消耗殆尽……” 江邺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可是律宁一声声求饶和压抑着痛苦的哭声却直击心脏。 江邺眼角滑落一滴痛苦的眼泪,这一刻他终于还是承认,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能帮得上律宁。 席一鸣此时此刻并没有比律宁好多少,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上辈律宁和江邺的事情,每想一次他的心都要碎一次,他低头在律宁肩膀上咬了一口,眼泪无声无息: “你休想再和江邺在一起……” 第64章 律宁卸职 席一鸣粗鲁的顶撞着,做到一半他恍恍惚惚的摸了律宁一脸的眼泪,他惶然一下,急切的捧着律宁的脸,啃了上去,嘴唇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只能是我的……” 席一鸣说的一个字,都跟刀子一样,尖锐的刺进律宁的心脏里,他突然一阵反胃,狠狠的偏过头。 沉浸在同一场折磨里却各自带着不同的痛楚的三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梦魇的。 席一鸣把晕死过去的律宁收拾干净亲自把他放进车里,然后通红着眼睛看也没看江邺一样,对司机说: “送去医院。” 江邺恍若行尸走肉,他坐进副驾驶,回头看着律宁,明明律宁才是被关了一个星期的人,可此刻江邺却与他的状态如出一辙。 “一鸣我疼……” 律宁在昏迷里无意识的求饶让江邺的眼泪一瞬间决了堤。 到医院后江邺以为律宁是因为身体太弱体力不支,可检查结果出来却是轻微脑震荡和口腔壁大面积溃疡引起高烧。 江邺心脏像要被愤怒撑裂,他痛苦地蹙着眉毛,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指撑着墙,青筋爆起。 他不敢去想象这些是怎么造成的,而律宁又是怎么扛着这些伤熬过这漫长的一周然后再遭受席一鸣的折磨…… 律宁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一直输着营养液,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江邺坐在床边胡子拉渣,他愣了愣,开口道: “江邺。” 才出声声音就像许久没放的收音机放出的难听声音,江邺一僵,赶紧接过水让律宁喝下。 律宁小口喝了几下,脑海里闪过那不堪的画面,除了心闷之外就只有释然,或许比起当时的悲愤羞辱现在再面对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李秘书吗?”律宁念了一串号码给江邺。 江邺按下却没有拨打,这一天一夜里他以为律宁醒来会崩溃,他也想好要怎么应付与安慰了,可却没想到他会这般平静。 他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万一他在压抑那以后将是一个不小的定时炸弹,爆了的后果比现在崩溃更让他担忧。 他看着律宁:“你……后悔吗?” 这句话问出来,律宁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才缓声道: “麻烦了。” 江邺抿了抿唇,拨下号码,彩铃唱了两遍才被接起。 李秘书终于有了律宁的消息,都快哭出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 谢枫亭看他模样,赶紧问:“是律总的消息么?” 李秘书点点头,然后急切道: “跟我去接律总。” 谢枫亭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进洗手间用另外一只手机给戴星舒发了条信息。 李秘书到医院后看到律宁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睛。 律宁的状态岂非一个瘦字形容得了的,他身上那股骄傲的光芒暗了下去,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妥协与无可奈何。 寂寞似乎无边无际的在他眼里铺满了,李秘书哽咽道: “律总……” 律宁勾了勾嘴角:“抱歉让你们担了那么久。” 李秘书摇了摇头,没有追问律宁发生了什么。 律宁下了床,这一次chuang事没有出血,所以他并没有什么不适,就是身子太虚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一阵晕眩感觉腿是飘着的。 他捞过李秘书带来的衣服进卫生间换上,然后道: “公司亏了多少?” 李秘书愣了愣,直言: “三分之二,其他产业现在停滞,只有与房天影视的合作还在勉强维持运行。” “够了。”律宁抿了抿唇,他被席一鸣关了一个星期里已经想了无数的可能性,目前的情况还算好,还能挽救。 他顿了顿,低声问道: “董事长……在哪?” 李秘书接过江邺递过来衣物,道: “这几天都在办公室里。” 律宁点点头,眼前这么多问题和烦恼令他有些束手无策,却不得不去面对。 片刻后他无声笑了笑,他向来行事谨慎,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踏下,可现在却栽在了爱情与一个小三儿身上。 江邺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眼神闪过一丝心疼,抿了抿唇道: “你身体还没好,出院怎么能行?” “没事,”律宁笑了笑“这几天……谢谢了。”他没有去琢磨那天为什么席一鸣会突然要放他出来,也没有去琢磨为什么江邺会出现在那。 说完越过江邺带着李秘书还有谢助理走了,回到公司后,他抿了抿唇进到董事长办公室。 他爸背对着他眼神放在窗外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里,律宁的眼神落在他白了一半的头发上,低声道: “爸。” 律和泽身体顿了顿,刚才李秘书发信息过来告诉他找到了律宁,他本来一肚子火气,可看到律宁的模样后他的火气就下去了,疲倦的眼里泛起心疼,只是低声道: “去哪了?” 律宁呆在那里久久不能说话,面对他父亲始终说不出席一鸣干的混账事,他不是在维护席一鸣,只是觉得不想让他爸失了望,在他们眼里席一鸣与自己的地位无异。 律和泽也没有追问,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坐到椅子上道: “律宁啊,你和一个男人结婚我没有打你骂你,和一鸣离婚我也都随便你这一次也是同样,公司交给你就是你的事情,不用太考虑我这,随便你折腾。” 说完他站起来拍了拍律宁的肩膀: “我现在就在想,是不是你从小就太乖什么都不说总委屈自己……算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顺其自然。” 此时此刻律宁更愿意他爸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顿,胸口闷得他发慌,他闭上眼睛涩声道: “嗯。” 接下来的几天,律宁着力与重振律氏,那些烦心事都被公司的这些事情压了过去,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现在要让律氏的资金回转就必须把他手中掌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抽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出去拿到运转资金。 而且这些股份只能转不能抛,不然到时候他要高价大面积回收股份不划算,可问题就是该找谁接下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信得过又有能力接盘的人少之又少。 律宁抿了抿唇,脑海里突然闪过叶子楣的脸,一喜,他怎么忘了叶子楣的背景。 全亚十强企业之最叶氏集团的少爷。 律宁掏出手机翻到叶子楣的号码,拨了出去,漫长的等待,叶子楣才接起,语气有些疲倦: “律宁?” “嗯,”律宁应下,接着说,“我有一笔生意和你谈。” 安静的茶馆里,叶子楣跳了起来,高声道: “什么?你要把股份转到我名下?” 律宁点点头: “是。” “你消息倒是灵通,居然知道我回叶氏了,”叶子楣重新坐了下来,“说说,要价多少?” 律宁有些吃惊,他并不知道叶子楣不拍戏回叶氏了,道: “我不让你吃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以每点最低价格转给你,到时候律氏彻底运转我会以市场最高价格回收股份。” 叶子楣眉眼间有些疲倦,但是比往常的懒散与暴躁多了一丝沉稳: “一倍回收价格。” 叶子楣狮子大开口让律宁眼睛眯了起来。 叶子楣点了一根烟,笑道: “现在律氏资金周转不过来,但是市盈率却稳定,你好好想想要是把这些股票分成那么多份抛出去收回来的肯定就不是我这个价格了。” 律宁当然懂,只是现在他以一亿的价格转出股份到时候收回来却要花一亿五千万,多少有些肉疼。 “行,”律宁咬了咬牙应下,“李秘回去起草书。” 叶子楣得意的笑了笑,恍惚间仿佛身上的乖张又回到了身上。 他盯着律宁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咋们真像。” 律宁捡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不解的看向叶子楣。 “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叶子楣吐了一口烟圈,苦笑了一下,“可能我要好一些。你和席一鸣怎么样了?” 律宁愣了愣,这几天他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现在猛的提起来嘴边那股很淡的笑容僵住了。 没得到回答叶子楣耸了耸肩膀,不再追问,只是像发泄一般对律宁说: “你觉得夙周爱我吗?” 律宁过了一会,想到夙周在片场的表现点点头: “爱。” “爱个屁!”叶子楣低骂了一声,眼睛有些红,“他娘的,骗了我骗了所有人。” 律宁没怎么明白他意思正打算听他接下来的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让叶子楣稍等,然后接下。 谢枫亭看着办公室里的赵董事父子,道: “律总,谢董在办公室等你,他……召开了董事大会,董事长也在……” 律宁的眉头拧了起来,右眼皮跳了起来,他心下有些不安,做生意的最相信这个: “我马上回来。” 回去的路上律宁的右眼皮就不曾停歇,他伸手按住,心底开始发慌手指也软,他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却无从知晓。 李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很隐忍: “律总,你没事吧?” “没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前段时间我在商场看到小谢和戴星舒在一起。”李秘书观察着律宁的脸色。 律宁愣了愣,脑海中猛的闪过什么,正想要抓住车子却停下了。 “晚些说。” 律氏会议室里一片低气压,律宁踏进去发现律和泽的眉间紧紧拧着,而赵毅父子却眉眼得意。 赵毅待律宁坐稳后出声道: “听说律宁找到资金运转公司了?” 律宁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小谢然后冲他点头: “是,我把我的股份百分之十五抛出去了。”他并没有掩藏。 赵董一喜,片刻后横着眉: “堂堂律氏总裁做事却毫无商量,上一次私自捐出一千五百万美曰其名赚人气第二天却爆出丑闻连累房天影视。” 接着又道: “之后丢下烂摊子给赵毅收拾,损失三千五百万导致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这一次更是私自抛出股份,要是有人恶意收购股份打压律氏你拿什么负责?” 律宁不出声,低笑了一声,这些全是他犯下的错他抗下也没什么,只是他实在好奇股份转出还没起草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安静了半天律和泽开口了,他沉声道: “那赵董觉得该怎么样?” 赵董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卸下律宁总裁的位置给董事会一个交代,等日后风波过去后再说。” 第65章 一鸣哥,你娶我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律和泽要是公然袒护律宁反而会弄巧成拙,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稳住他们,便沉声道: “那律宁暂时先退总裁之位,担任律氏副总,从今天起审批文件都要过我的目,没有我签字同意一律不算。” 此话一出赵氏父子脸色黑了下去,他们没想到律和泽会来这一出,赵毅咬牙: “董事长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董事会吗?” 律和泽冷哼一声:“我是信不过你,散会!” 赵毅气急,肥硕的身子一颠一颠,他看向董事们想要寻求战线,却被一一避开目光。 董事会不是傻,怎么会不明白赵氏父子拿他们当枪使,况且再怎么闹,律氏到底还是律和泽为大,现在他做了退步,他们也该识时务。 董事们一拥而散后,赵毅瞪着他那双黄豆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律宁: “律宁被不是被人绑去虐待了吧瘦成这个样子。” 律宁猛的抬起头,冷峻的眼睛里闪过锐历,他点了点桌子,冷清的目光扫过赵毅,道: “你倒是比我还清楚是怎么回事啊。” 就这么一眼不怒不急的眼神差点让赵毅给跪了,他僵僵的回瞪了一眼律宁却找不到话接上。 律宁推开椅子站起来越过赵毅的时候冷声道: “快去总裁办公室坐着吧,别不然还没坐热就下来了。” 出了会议室后律宁松了松领带,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先是股份还没有起草就被发现他被席一鸣关的事情少之又少,可就是这样赵毅还是掌握了消息。 他知道事情肯定和戴星舒有关,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牵扯了多少人。 律宁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被暂时停职也好,现在左右资金也周转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查。 想了想找到李秘书道: “最近盯着小谢。” 李秘书点点头。 席一鸣送走律宁后,回到一片狼藉的卧室里不知道僵坐了多久,脑海里律宁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挥之不去,无论他怎么找各种理由都还是无法忽视心脏最深处传来的疼痛。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捡起地上了铁链子,才发现链子上薄薄的一层血迹。 席一鸣闭了闭眼,心脏一阵疼痛,他并非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反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他当时看到江邺的眼神,他就已经被嫉妒和不安给控制,想当着江邺的面霸占律宁,宣布自己对律宁的所有权,就算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 事后他如愿的在江邺眼睛里看到那份绝望,他觉得应该达到目的了的,本来该高兴的,可内心深处传来的疼痛却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做错了。 怎么会做错呢?他只是先行一步避免了江邺和律宁再来伤害自己的。 戴星舒被角助理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眼底闪过愤恨他想让席一鸣折磨律宁可不代表他想让他和律宁上床! “一鸣哥……你怎么了?” 席一鸣回过神,看到戴星舒坐在轮椅上,脸上的青紫一个星期了还没消好,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 戴星舒微微垂眼,低声道: “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我担心你,就来了……对不起,我这就走。” 席一鸣脑袋疼了一下,看着戴星舒失望的眼神,抿了抿唇,是了,他都答应和戴星舒在一起就不应该再为律宁感到烦心了才对。 网上说的没错,与其找自己爱的,不如找爱自己的,轻松得多。 他走过去抱起戴星舒放到隔壁床上去,温声道: “医生说你还没好,别老下床。” 戴星舒笑了笑,脸色微红: “嗯。” 席一鸣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就要起身,被戴星舒一把抓住: “一鸣哥……宁哥怎么样了?” 席一鸣脸色一沉,有些不喜。 戴星舒察觉到了,赶紧松开,一瞬间眼泪就涌了上来: “一鸣哥,我不是计较,可是宁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没关系,可要是他哪天不满意,对你不利怎么办?” 句句直戳席一鸣,他浑身一僵,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闷得很,看着戴星舒哭丧的脸他更烦躁,就道: “没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别怕。” “嗯,”戴星舒看他敷衍的回答,咬了咬牙,却还要故作天真: “一鸣哥,你娶我吧,我不收你彩礼钱。” 席一鸣猛的转过头看他,有那么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本来该一口答应戴星舒的,可脑海里却想起律宁接过他的一大捧满天星答应嫁给他的模样。 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此刻又浮躁了起来,他有些慌乱道: “不急,等你好了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律宁很是清闲,除了偶尔给他爸审批文件,大多时间都和他妈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律宁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懒洋洋抱起他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半大的暹罗猫放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初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把律宁有些冷硬的五官的衬得柔和了不少。 本该是岁月静好,可律宁的右眼皮却从卸职后就频繁的跳动,果然不好的感觉在晚饭时得到了应验。 邓华浓看着律宁额头上的疤痕忍了几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宁宁你是不是和一鸣打架了,额头上挺大的疤。” 律宁愕然一僵,才夹起来的鱼肉掉到地下,脸色有些苍白,片刻后被他掩藏得很好: “没有,我前几天应酬喝醉了撞门上了。” 邓华浓不疑有他,律氏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她,她并不知情,只是心疼道: “那下次可要注意,别喝那么多。” 律宁扯了扯嘴角:“嗯。” “对了,好些天没看到一鸣了,”邓华浓乐呵呵的给律宁夹菜,“明天给他打电话回来吃饭,可想他了。” 律宁眼睛一酸,想到他妈之前住院还在挂念着席一鸣,抿了抿唇,正打算糊弄过去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嚣。 律宁和邓华浓对视一眼,起身走到院子里,看到是一群警察。 好巧不巧律宁的眼皮剧烈跳动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叫过阿姨: “把我妈带进去。” 带头的警官对了一下照片,抬起头显示警官证语气一片傲慢与刻薄: “你是律宁?” 律宁点点头。 警官收下照片,然后道: “你涉嫌绑架,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话才落音他身后那几个仿佛是来干架的警察就咔嚓的给他上了手铐。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多问一句律宁,仿佛已经证据确凿。 “带走。” “等等,”律宁稳若泰山,冷声道,“这位警官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我带走是不是该让我了解一下情况?” 警察瞥了一眼律宁,正色道: “城郊,新海崖。” 律宁闭声不语,回头对一脸懵逼与紧张的阿姨说:“安抚好老夫人。” 说完后抬起跟着这些警察的脚步上了警车。 进了警局后,警察问了他事情的经过,跟被匿名送过来的完全不一样,眉头拧了起来。 “你们警察就是还没见过面的人一面之词就随便拘人的么?要是没有证据我起诉你们可是要有惩罚的。” 警官拍了排桌子: “我们当然是有证据才抓人。” 律宁了然,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呆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突然有个小警员在警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警官一喜,他们本来就只是收到了举报信,得知犯罪人是律氏总裁后,简直喜出望外,毕竟最近几年抓廉洁奉公,作风正派,要是他查清这一案,要是办成了,上面肯定会提升。 可当时太高兴,根本忽略了律氏的背景,正焦头烂额,证据就送上门来他怎么不高兴。 他清了清嗓子:“带进来。” 看到那六个人,律宁眯起了眼睛。 这几个人当时在新海崖上站着的,但是他当时因为秃自沉浸再席一鸣‘死'的信息下,根本没注意到。 现在一想,原来戴星舒既然把今天这一步都算好了,这些人显然是来当‘证人'的。 那六人承认了自己是律宁雇去绑戴星舒,之后更是出示了几张他打戴星舒的照片。 律宁笑了起来,眼神却冷得掉冰渣子: “几位真是敢说,戴星舒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这么搬弄是非。” 他凑近他们勾唇笑了笑: “我出两倍价格啊。” 那六人眼神微微一动,可当着警察的面只好充耳不闻。 律宁也不意外,对钱有反应就不难办。 他本以为就算在警局耗,也只会大厅里却不想被关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房间里还有一股子的霉味。 江邺担心定时炸弹终于在时隔几天后爆发了。 律宁浑身一颤,心脏猛的伸张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被席一鸣关着的那一周,席一鸣说替戴星舒找公道而落在脸上的掌劲和额头的位置仿佛在隐隐作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往角落里缩。 口中无意识的一遍一遍喃喃着不太清楚的话。 如果席一鸣在场,就一定会发现律宁口中的喃喃这与之前他带律宁去催眠时下的暗示有多相像。 李秘书得到消息赶来后看到律宁的状态后下了一条,接着好看的杏眼就眯了起来,她花了钱打点让律宁去了环境好一些房间。 “律总?”李秘书轻声拍了拍律宁。 律宁猛的回神,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后愣了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片刻后站了起来,坐到椅子上: “嗯。” 他抿了抿唇,道: “去找我的手机,上面有戴星舒发过来的信息。” 第66章 席一鸣求婚戴星舒 李秘书走后律宁低头看了一眼裤腿上的灰尘,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刚才发生来什么,就只记得那小房间里空气不流通闷得难受。 换到稍微干净一点的关押室后,律宁抿了抿唇,支着脑袋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件一件事情。 席一鸣是在得知康桥路医院的试管婴儿不是他的后才开始变本加厉的混账的。 想到席一鸣律宁的胸口有些难受,他伸手缓缓的抚摸着额头上那块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落下的一小块凸起的疤痕。 席一鸣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他,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是想要把戴星舒那张面具给撕下。 夜半,暂时关押律宁的房间灯被“啪”的开起。 律宁虽然没有睡意但是意识多少有些昏沉,眼睛适应了黑暗,突然亮起的白炽灯光让他有些眼睛一阵刺痛。 “怎么样啊律宁,喜欢警察局待遇怎么样?” 戴星舒挑着眉毛,笑容不无讽刺,一改往日的高街风, 穿了一套严谨的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才参加重要宴会回来。 一颗门牙。 两根肋骨。 嘴角撕裂,面部多处软骨挫伤。 律宁淡淡的扫了一眼律宁发现短短半个月,半个月前席一鸣以这些借口收拾了自己一顿的理由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那些听起来十分骇人的伤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席一鸣心疼戴星舒而已,律宁闭上眼睛,忽视掉从心底深处涌出的酸涩。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眸子,那里头看似平静冷清,但是却燃烧着一股愤恨的火光,冷声道: “还不错,下一次换你来尝试一下。” 跟着戴星舒进来的还有刚才审律宁的警官,刚才戴星舒找上门来明里暗里都给在传达一个他要嫁给席一鸣了的消息。 席氏比律氏根基稳还大,这之间的厉害他掂量掂量一下就知道,况且这个戴星舒很会说话。 警官极会察言观色,这些年在警局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此刻见戴星舒脸色不善,眼珠子转了一下,对警员假把式的正经道: “我们先出去。戴先生有什么话快说,时间不多。” 戴星舒眼珠子才复亮了起来,对着他们点点头。 戴星舒走进律宁,要是律宁站起来要比他高出半个头,但是律宁此时是坐着的,他以为他居高临下多少会把律宁高傲的模样压一压。 结果律宁就算是坐着身上那股尊贵与高傲还是浑然天成,他简直恨死了,他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他带来的几个人,笑了笑道: “在新海崖上宁哥手下真是不留情,我现在肋骨还在疼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律宁恨不得找只驴来往他脸上尥几蹶子。 “礼尚往来,”戴星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律宁,“我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得讨回来不是?” 说完对那几个男人道: “避开脸,别让警官们为难。” 戴星舒带来的几个陌生男人,似乎是职业打手,律宁没几下就被放倒。 那几个男人避开了面部一下一下的往律宁身上招呼,每一下都疼到律宁控制不住发出低吼。 他痛得浑身发颤痉挛,冷汗湿透了额前的刘海,他感觉五脏六腑已经被打得彻底换位搬家。 不算太大的小关押室里,能听到力度撞击肉体发出的闷响,那一声一声的让令人汗毛倒竖。 可尽管如此,律宁死死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求饶一般的痛吟,他就像一株孤傲至极的竹子,就算被放倒在地,骨子里却依然有些竹子的高傲。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戴星舒才冷声叫停。 律宁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他翻过身靠在桌子腿上,低低地喘着气,口腔里又弥漫着熟悉的血腥味 戴星舒蹲到律宁身边,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律宁低垂的睫毛,还有睫毛下面倔强高傲的眼睛。 戴星舒咬了咬银牙,他今天本来是想来收拾一顿律宁,发泄这几天在席一鸣那受到的怒气,可明明发泄了,可看到律宁的神情,他却觉得自己被律宁反将了一军。 他猛的扯起律宁的头发,眼睛血红的瞪着律宁,人人嘴里强调的人人平等就是一个笑话。 有些人生来什么就有,有些人就算捧着一颗心拼命往上挤却还是扑了一场空,这些所谓的权贵一句话就能把他之前所有的努力给扼杀。 “律宁,你就是比不赢我。”戴星舒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律宁咽下嘴里的血腥,笑了笑,眼睛里满是讥讽: “你从来没有资格和我比过,谈什么输赢。” 戴星舒嘶吼一声,猛的推开律宁的头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平复好心绪,嘴角勾起笑容,把手伸到律宁面前,亮出手指上的戒指: “一鸣哥向我求婚了。” 戴星舒指上熟悉的戒指让律宁浑身一颤, 他瞳孔一缩。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戒指,为了庆祝他和席一鸣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礼物,此时稳稳不怠的落在了戴星舒手指上,可笑又可悲。 席一鸣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把过去五年的感情全部抽出来放到戴星舒身上? 律宁喉头微动,哽咽着闭上眼睛,他在万蚁噬心的痛楚里,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 求婚啊? 怪不得戴星舒穿了礼服,原来是才接受求婚而来。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席一鸣是捧着蓝色的满天星还是玫瑰花呢?脸上还有如温暖大狗子般的笑脸吗? 律宁猜大概他是捧着玫瑰花,毕竟满天星的花语是真心喜欢,而人这一生大概只有一次真心喜欢,至少他是是这样。 律宁相信那时候对他求婚笑容如温暖的大狗子的席一鸣肯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时过境迁那份喜欢转移了而已,他终于还是敌不过漂亮年轻的戴星舒。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 “那恭喜,你可要抓牢了,指不定后面还有几个‘你自己'等着你。” 戴星舒脸色沉了下去:“宁哥这嘴该撕。” 律宁笑了笑:“过来人而已,毕竟当初席一鸣比谁都爱我,全城都知道。” 戴星舒眯了眯眼,站了起来道: “这就不用你废心了,到时候结婚一定会给你请帖的。” 说完带着人洋洋洒洒的走了。 等关押室恢复安静后,律宁的那双清冷的眼睛渐渐失焦涣散,眼前也逐渐起了一层雾连地板纹路都不清楚起来。焦≈糖≈独≈家 被打过后的身体很疼,痛到了极致,渐渐的疼的不再是身体,心脏也开始疼。 比起身体,心脏传来的那份痛苦就好像喉咙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口气吸不进来呼不出去,让他难受得想死掉。 戴星舒上了车后掏出红色的戒指绒盒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了进去。 他喘着粗气,状态与律宁如出一辙,他低声笑了笑,骗人也好怎么也罢,只要律宁痛苦了他就高兴。 那天过后,席一鸣就拒绝他进律宁家,席一鸣自己也搬了出来,戴星舒以为他们会一起住,毕竟他都答应在一起了。 可是,席一鸣居然去住酒店!这让他怎么甘心! 一大早律宁就江邺被保释出去了,可只是暂时的,证据还不足以释放。 江邺上下扫了一眼律宁,他昨天就去找了一下那个人,回来就得知律宁被捕了。 眼神敏锐的看到了律宁颈后有一点青紫,江邺猛一顿,撸起律宁的衣袖,果然发现了几块发紫的淤青,脖子间青筋暴起: “是不是席一鸣那畜生买通了警察?!” 说罢就要转身进警局算账,被律宁拦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他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心受了一夜的折磨,疲惫不堪,可他看着江邺眼睛里的血丝,让那一颗犹如这旭日一般鲜红,可却破烂不堪流血的心脏微微一暖,真诚道: “不是,谢谢。” 江邺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才控制住弄死席一鸣这个想法,他脱下外套,披到律宁身上: “凉,披上吧。” 人大概一腔温柔扑了空后才开始疯狂的摄取身边的温暖,律宁抿了抿唇,尽管他很对江邺的温柔感到一丝温暖,但他不想耽误了别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狠一点对谁都好。 他取下外套,笑了笑道:“不算冷。” 江邺却不顾他反抗,毅然的让律宁披着,然后把律宁塞进车里。 动作太大,牵扯到身上那些伤,律宁倒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有朝青灰发展的趋势。 江邺动作顿了顿,看着律宁心口就是一疼,他实在心疼得紧。 他不懂他放在心尖上两辈子的人,怎么这一世到了席一鸣那里就变得这样了。 江邺攥着手,修剪得干净的指尖陷进肉里,一阵生疼,拼命压制住了想过去把律宁抱在怀里好好宠着让他忘记在席一鸣那里到的委屈的冲动。 他坐上驾驶座,不敢贸然开车等观察到了律宁脸色好了些,才再次开口: “去吃早餐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别落下隐疾了。” 这一次律宁没有矫情拒绝,他的身体确确实实疼得厉害。 吃完早餐后江邺带着他到了医院,冤家路窄,一停好车下车就看到戴星舒一脸乖巧的抱着一件驼色大衣站在电梯口,而那件大衣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第67章 癌细胞扩散 江邺固执的把外套硬要披到律宁身上去,发现律宁紧崩的情绪,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放开了搭在律宁肩膀上的手,温和儒雅的眼神里闪过锐历。 戴星舒微微挑眉,悄悄把没戴戒指的手藏进大衣里,待律宁和江邺走进后,他低声道: “宁哥可要好好查查,别落下毛病了。” 江邺眉头一横,本来就因为戴星舒和席一鸣的勾搭而对他不喜,此时一听这话想到律宁身上的青紫,一把将戴星舒推到墙上,胳膊卡着他的肩膀,儒雅醇厚的嗓音带了七分寒意: “昨天是你带人打的律宁?” 戴星舒脸上露出温憨的笑容,可说出的话并不是那么回事: “对啊。” 江邺低骂一句粗话,律宁赶紧拉住他摇了摇头,医院的停车场并非空无一人,他已经受了太多次戴星舒的激将法,大庭广众之下的要是江邺犯了事,明天又白白人新闻媒体赚了钱。 无视戴星舒,律宁拽着江邺进了电梯。 席一鸣停好车过来正好看到电梯门关上,那一秒钟他觉得里面的人格外的熟悉,却没有多做想法,走过去从戴星舒手上接过大衣: “走吧。” 戴星舒点点头,然后眉眼染着笑意道: “我刚刚遇到宁哥了。” 席一鸣一顿,心脏有些不舒服,然后若无其事道: “哦。” 戴星舒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微微垂眸: “看到宁哥现在那么幸福我也就心安了……” 席一鸣踏出电梯的脚步一僵,冷声道: “你说什么?” 戴星舒被他有些泛红的眼睛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一下,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 “一鸣哥,宁哥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还不能忘记他吗?” “说什么呢,我就是没听清你说什么。”席一鸣快速的收拾好表面的情绪,摸了摸戴星舒的头,尽管内心已经沸腾万分。 戴星舒眯了眯眼,虽然席一鸣掩饰得很好,但是那瞬时沉下去的脸色和不受控制细细颤抖的嘴唇,都在向他传达着他对律宁的在乎。 接下来的几个检查项目席一鸣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戴星舒说的话。 什么叫律宁找到幸福? 找到什么幸福?和谁? 江邺?手下意识的拽紧了。 “啊——”戴星舒低喊了一声,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臂。 席一鸣愣了愣,揉了揉眉道:“抱歉,最近公司事情多。” “席一鸣!”戴星舒第一次在席一鸣面前发了脾气红了眼,“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你还在想着宁哥?你醒醒吧,宁哥已经不爱你了!” 这一句‘宁哥不爱你了'把席一鸣从现实里掉入腥味的回忆里,往事如鸦雀齐飞般在他脑海里迅速铺展开,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戴星舒是什么时候赌气离开的席一鸣不知道,他沉着脸漫无目的的到处走。 正要转角,一眼就看到对面的江邺和律宁,席一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江邺拿着医生的检查报告,拧着眉看着上面写的这出血那出血,心脏都拧到了一起。 律宁笑了笑,取过他手中的报告苍白着脸说:“没事。” 江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 “从认识道现在医院都快成你家了。” 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在席一鸣眼里明显就成了恩恩爱爱。 那个笑容,那个眼神是他上辈子这辈子费尽心思丢了命都得不到的,可江邺什么都没做,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一切。 席一鸣眼睛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有眼泪从里面滚落出来,他在转角处平复了很久,可是浑身颤抖和战栗并没有因为平复而平复。 等他再回神,已经没有了律宁和江邺的身影,他眼睛落在肠检那两个字上,那两个字仿佛有燎原星火,把他原本就赤红的眼睛更少烧得火红。 他们居然做了! 想到律宁眼神迷离的攀着江邺,那本来属于他的地方容纳了别人席一鸣姐姐嫉妒得无法呼吸,他恨不得把律宁藏起来关起来,谁也不让见,他哪也不许去。 两世,律宁都那么洒脱丝毫不拖泥带水,自己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说到底会这么痛苦无非就是因为他放不下律宁罢了,或许尝试着和别人过日子,他对律宁的两世偏执或许会放下也说不定。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寒冬已去,暖春初来。 律宁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太阳很暖和,他舒服得眯眯眼,难得心情有一丝丝放晴然后上了车。 比起律宁的好心情,江邺就显得沉重许多,他抿着唇: “你次次这么不注重身体,迟早要落下毛病,内脏出血是只做一次处理就能好的?” 律宁看了他一眼,觉得急眼的江邺有些意思,无奈的摇摇头: “说起来每次我在医院你都在,等忙完请你吃一次饭。” 江邺挑眉,应下。 律宁回到家后没有招呼江邺进去,江邺也没要求,只是叮嘱他记得吃药便开车走了。 一进门就看到他妈站在窗子前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律宁总感觉他妈有些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妈?”律宁连叫了好几声邓华浓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儿子笑了笑道: “哎呀,回来了?这两天耳朵不太好,总听不到。” 律宁咯噔一下,笑容有些难看。 邓华浓给律宁削了个苹果,削成了兔子样递给律宁,说: “昨天那些警察干嘛来了?我看着仗势像要来找你干架的。” 律宁接过苹果,坐下去的时候腹部一阵疼痛,微微白了脸: “没什么事,就是公司员工一点点纠葛。” 邓华浓没有想往常一样嘻哈着过去,反而是盯着律宁看了小半天,然后眼睛突然就红了,然后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走进厨房,端出一碗汤道: “来来来,妈亲自给你煲的鸡汤,看你瘦得都不好看了。” “这种事让阿姨来就好了。”律宁端起鸡汤喝了一口,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下一秒就被掩藏过去了,“好喝。” “那可不,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呢,”邓华浓笑了笑起来,“哎呀,还记得小学那会你刚转学交不到朋友,回来委屈巴巴的躲房间里哭,怎么问都不说原因,就只说不想上学。” 邓华浓眼睛里满是怀念:“后来翻了日记才知道是交不上朋友。” 律宁喝完那一碗咸到发苦的鸡汤,无奈道: “翻了我的日记知道什么原因交不上后笑了我整整一个月的面瘫。” 邓华浓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哈切: “不说了不说了,我上去休息去了。” 律宁点点头,想要站起来送她却被制止住: “不用不用,我还好着呢。” 说完自己上了楼,看她消失在二楼之后,律宁的眼里的笑意换了下去,满是凝重,讨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怎么样?”律宁问道。 “情况不是特别好,”医生摘下听诊器,“心跳杂乱,这里条件不足没有办法判断癌细胞扩散到哪里了,等老夫人醒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 律宁点点头,医生走后他坐在床边看了他妈许久,脑海里想到种种细枝末节,心里很不是滋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泛白,要是他早就带她去医院哪里会拖到这个地步…… 邓华浓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要不是阿姨去叫她她可能还要继续睡。 “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少爷等着您呢。” 邓华浓点点头,突然口里涌起一阵血腥,手一捂呕到了手上。 阿姨惊讶,转过身就要去找律宁,被邓华浓制止了: “别去,擦擦就好了。” 邓华浓平静的抽过纸巾擦了擦手心,温热泛黑的血像有几百度高温一般,灼得她手心一片滚烫,眼睛也是。 “夫人,这……” “不许告诉宁宁!”邓华浓温和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点压迫。 阿姨只有点头称是。 接下来的几天,律宁一边着手与查孩子和新海崖的事,一边软磨硬泡的让邓华浓去检查。 他不知道一向听取意见的母亲怎么突然就那么倔强,死活不肯去医院,一时间是又急又恼。 律宁大早上穿戴整齐后走进他妈的房间,他本来就眉目清冷,现在故意拧着眉看上去更是不近人情: “妈,跟我去复检。” 邓华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律宁这几天就总重复这一句,别的也不多说,她只能妥协: “去去去!” 说完看到律宁亮起来的脸色,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 “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癌细胞扩散全身。 情况恶劣。 时刻准备…… 医生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律宁耳边炸开,脸色僵凝住。 律和泽年进六十,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可此时却克制不住眼泪憋得眼睛通红: “你妈从来禁不起疼……” 律宁愣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一根刺刺了一下,是啊癌细胞扩散得有多疼啊?这段时间李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痛苦的神情。 心里的刺痛逐渐弥漫成剧痛,剧痛痛了一会而变得逐渐麻酸,律宁喉头阻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怔愣地望着鞋尖,任由自责溺过他全身。 第68章 我没有妈妈了 律和泽和律宁两爷子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继续一边说服邓华浓隐瞒病情一边继续与病魔挣扎做化疗。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邓华浓一直在昏睡里度过,两爷子满腹说词便派不上用场了。 邓华浓短短几天里就消瘦了下去,身上终于显露了癌症病人该有的样子,脸色青白好眼圈深重。 伴随着她瘦下去的还有律宁,他消瘦的速度快到让律和泽都心惊。 他让儿子去检查检查,律宁笑着摇摇头说没事,他伸手给他妈挪了挪被角,胸腔泛起酸意。 住到第七天,邓华浓在一天阳光很好的日子里醒的很清明,像是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让律宁把她摇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律宁,心疼的摸了摸他手背上凸起来的青筋道: “怎么吃了那么几天的鸡汤也没见肉能养起来啊?” 律宁愣了愣,过了小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妈连着昏迷了一周,现在估计以为是入院第二天。 律宁鼻尖一酸微微垂头,额头没梳理的碎发遮住了半张清冷的俊脸和微红的眼睛,道: “嗯,这才喝了几天,哪天你回家了继续给我煲,再养养就胖起来了。” “那我跟阿姨多学学口味,”邓华浓笑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红着眼眶追问他席一鸣的下落,“跟鸣鸣在一起开心吗?” 律宁忽然间心念一闪,重新抬起头,嘴角难得掬着温暖的笑意道: “开心的,我们已经在做试管婴儿了,估计下半年……就能移植了,到时候孩子你来带。” 律宁没有管这些是不是真的,他只想在他妈仅有的时间里让他高兴,自己也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他啊……因为爱情剥夺了他们太多的权利。 邓华浓微怔住,眼前仿佛亮起一道微光,仿佛看到了神色酷似律宁的孩子蹒跚着脚步嘴里喊着奶奶冲她跑来。 “好啊。”邓华浓轻轻拍了拍律宁的肩膀,而后垂下眼帘遮住通红一片的眼睛,她怎么会不知道律宁的谎话,只是不愿意让难过心疼显露,过了一会道: “快去打开电视我看看电视,堆几集了。” 律宁心脏刺痛,这种感觉被当初知道席一鸣出轨时更甚,前者他没有欠谁心甘情愿,可他妈是他当初疏忽没有及时带她去检查造成的。 在爱情和亲情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可最后一败涂地,他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他没办法原谅因为自己而让那些他对席一鸣的义无反顾的结果反弹到他家人身上。 他几乎算得上是用了他妈的性命去追逐这段感情,无论如何……他就算演都要让他妈走得不抱憾,就算他自欺欺人也行。 律宁打开了电视,眼神有些空洞。 “今天席氏集团总裁席一鸣宣布与模特戴星舒订婚,婚礼将在下个月十五号。”主持人嘴角还是挂着一抹机械式的微笑,说的话却是让律宁如身置冰窟。 他扑过去想要拿遥控器关掉电视,却因为手抖而掉落在地,电池掉落出来滚进了柜子里。 电视上的席一鸣身姿挺拔,嘴角带着笑意,搂着一脸羞涩的戴星舒,承认了媒体的各种问题。 律宁把电视按掉后,胸口难受得急剧的起伏,慌张的看向他妈。 邓华浓的淡定出乎了律宁意料之外,只是那微红的眼睛让律宁喉间一阵干涩,道: “妈……新闻乱说的,我们好着呢,试管婴儿都做了的……” 他编不下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邓华浓的眼泪滚了下来,颤抖着手冲他摆了摆,律宁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他妈的。 邓华浓哭着抚摸着律宁的脸,泣不成声: “那天你去警局办事回来的几十分钟之前,鸣鸣回过一次家……” 她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牙齿颤抖着连咬了几下嘴唇,道: “鸣鸣告诉我说,他不爱我们家宁宁了。” 律宁终于绷不住,压着的哭腔低吟了一声,眼泪淌了一脸,打湿了洁白的被褥。 邓华浓还是哭: “其实我以前就发现你们之间的问题了的,可是你啊,从小太冷清,对什么都不争不抢不敢兴趣,鸣鸣说你出轨了……我是你妈啊……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有多爱席一鸣,我当时又怎么舍得让你放弃呢……我自以为对你好却给了你不少的压力。” 她摸了摸律宁的左脸道:“对不起啊宁宁,那时候妈肯定打疼你了。” 律宁发不出声来,只是摇头。 “往后咱们也不要他了,我们宁宁那么好,不缺他一个。”邓华浓收拾好情绪,笑着说。 就算邓华浓这么说,但是律宁却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席一鸣也真的把他当儿子来看待。 他腾的站起来,粗鲁的抹了一把眼泪,道: “我们真的还好,我这就去把他找来。” 说完不顾邓华浓的阻拦,只是让李秘书照顾好她,就驱车往外冲。 席一鸣订婚的酒店离医院不远但是也不近,这段距离里律宁三番五次的撞上各种东西,或是车或是绿化带。 等到酒店时车已经不成样子了,他冲进去的时候席一鸣他们正在彩排今天晚上订婚仪式。 有铺天盖地的玫瑰花,和偌大的宴会厅,比当时给律宁求婚时更盛大更隆重。 可律宁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视线定在席一鸣身上。 他身上穿着刺眼的白色西服,被西服包裹矫好健硕的体型和很宽阔,和笔直极富年轻张力的长腿。 这一切都在刺痛着律宁的心脏,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上前。 保卫猛的抓住他的胳膊,又凶又狠: “出去!” 律宁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睛依然赤红的盯着席一鸣,脚步一直往他那边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席一鸣微微拧着眉看过来,当看到冷冷清清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律宁愣住了,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子让他心口一痛,他不是和江邺在一起了吗?怎么过成这个样子?还是江邺虐待他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口不受控制的愤怒了起来。 戴星舒的笑容僵住了,他抬起头扯了扯席一鸣,低声道: “一鸣哥……” 这一声才把席一鸣叫回神,他看着眼里满是不安的戴星舒,闭了闭眼,对啊,就算他真的过得不好又关他什么事? 别开目光闭了闭眼冷声道: “把这位先生请出去!” 保卫不耐烦的扯过律宁的手臂,他最近几个月瘦得厉害,根本没有什么重量,很容易就被保安扯了过去。 律宁挣扎了起来,他赤红着眼睛低声喊了起来: “席一鸣!跟我去医院……”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却稳稳落入来席一鸣耳变,席一鸣几乎是一秒就想到是什么原因,鸡皮疙瘩忽然起了一身,脑中嗡嗡鸣响,脚步微微往前挪了一步,被戴星舒一把拉住。 他微微撇头,戴星舒眼里泛起泪花: “一鸣哥,你要跟宁哥去了吗?他真的需要你吗?” 律宁猛的想到医院见到的那一幕和律宁编织的各种谎言,才猛的收住脚步,邓华浓一周前身体明明还很好,就算他告诉了她真相她也只是红了眼睛接受。 想到那双和蔼的眼神,席一鸣心里泛起一阵不适,可到底理智打败了感性,冷声道: “律宁,你又玩什么把戏?” 律宁浑身一颤,忽然想到邓华浓口中所言,忽的想起邓华浓的身体就是在得知席一鸣的坦白后急剧恶化: “席一鸣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了要陪我演戏,可你TM都干了什么!” 吼完他的嗓音带了哭腔: “你急什么……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她总共就那么一点时间了……你急什么?” 席一鸣被他这一番话惊骇到了,面色青白了下去,也低声反吼回去: “我急什么?你说我急什么?你TM又不爱我,我不急老子跟你这颗石头耗一辈子吗?就算你妈死了关我屁事啊?!”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说自己不爱他。 他拿他妈的命追逐的男人,他不怪席一鸣他只责怪自己,可是一而再则三的在他嘴里听到这些话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寒。 他已经不想再去争辩这个爱或不爱的问题,此时谈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律宁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只想带着席一鸣回去让她妈再看看,就算席一鸣亲口向她坦白了也没关系。 “就算我求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律宁抖这嘴唇道,“就这一次,我以后绝对不烦你了老死不相往来,你与谁结婚我都认了,你要觉得我伤害了戴星舒我可以道歉,我现在只求你,跟我走。” 席一鸣被他这些充满绝望无力的话和仿佛被黑暗吞没的模样刺得心口一痛,还没说话,戴星舒就赤红着眼睛上前低吼了起来。 “你还要怎么样?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想怎么样?我还不容易把一鸣哥盼到,你现在却来插一脚,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伤害了一鸣哥多少,你现在遇到事情就恬着脸来求他你怎么好意思!” 戴星舒拎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到律宁身边,歇斯底里道: “你说求,那你跪下啊!你跪下我就让一鸣哥跟你走!” 戴星舒胸口急剧起伏,他就不信了,律宁那个铁骨铮铮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性格还真的会跪下! 律宁猛的抬起眼皮看着他,然后眼神又在那些满脸不屑的员工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冷着脸的席一鸣身上。 他浑身颤了一下,骄傲全被抛掷脑后,双膝缓缓的弯曲了下去,膝盖磕到地板上一阵生疼,他颤声道: “席一鸣我求你了……跟我去医院……” 席一鸣被戴星舒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回神的时候就看到律宁跪了下去,消瘦的上身崩得笔直,嘴唇颤抖着,眼中的光芒零落。 席一鸣的心脏就像有一只困兽在里面踱步一般,疼得他呼吸都要喘不上气了。 律宁往日高傲清冷的形象一幕幕倒映在他眼睛里,可眼前所见的,却像一条恶毒的毒蛇扭曲盘绕着。 他现在觉得心痛难耐,比起那些过往,这个更令他感到不适,他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拉起律宁: “最后一次。” 去到停车场,律宁接了个电话后就在原地站住了,眼里最后一点光明也暗了下去。 席一鸣走了几乎,回过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律宁眼睛里毁天灭地的空洞令他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压碎了席一鸣的伪装,颤声道: “没事的……” 律宁抬起空洞的目光看着席一鸣,道: “席一鸣……我没有妈妈了。” 第69章 别惊动戴星舒 邓华浓的葬礼是在她离世三天后举行,律家在国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葬礼的人跟了一长排,律宁垂着眼睑抱着骨灰盒走到了最前头。 从殡仪馆出发时天气还是放晴的,可一进墓园雨就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律宁盯着骨灰盒看了一会,然后轻轻放进那一方盒子里。 席一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跟在了律宁的身后,微卷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着,看着邓华浓的骨灰盒被盖上,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一方面是为了她的离世,一方面是为了律宁。 他了余光扫着律宁,脑海里想到律宁的那一句话迷茫的‘我没有妈妈了',鼻尖就猛的发酸。 就算律宁再有错,他偶尔的一点脆弱,一点无助,都是那么容易就能激起他的保护欲,把恨意抛之脑后。 律宁从得知他妈离世到下葬,自始至终都没有哭过,他觉得自己该哭,可真的看到他妈盖着白布推进火化机,他却一点眼泪都没有,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熬过去了就好了。 熬过去爱他的席一鸣还在,没有出轨没有下个月结婚。 他妈也没有因为他要去挽回席一鸣而被耽误了病情,一直好好的活着。 律宁垂在身侧的手指尽管已经极力克制,却依旧在急剧的战栗着,他就像被人按进了一滩死水里,他努力挣扎都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快要一点一点的溺亡了。 席一鸣透过律宁的平静的外表看到了他那副茫然又悲伤的样子,喉头一阵酸涩,看到他嘴巴冻得发青,席一鸣抿了抿唇,把外套脱了下来。 今天特殊情况,他就照顾这么一次。 他正要把外套搭上去的时候,看到江邺已经给律宁披上了,顺便还拨弄了一下律宁滴水的头发。 动作那么自然,好像已经做了无数遍,席一鸣心口闷了一下,嘴角冷笑了一下瞥开目光。 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江邺要不是在这么多人的场面下怕给律宁添麻烦,他早就把削薄的人揽进怀里了。 他多舍不得啊,他先是眼睁睁的看着律宁被席一鸣伤到遍体鳞伤,再到只剩下一驱空壳在行尸走肉,而如今看到律宁这幅模样,江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压抑的心疼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他拍了拍律宁的肩膀,嗓音低缓而湿润,像是一架古筝弹奏着治愈的音乐: “想哭就哭出来吧。” 律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空洞,只是唇边勾起一点笑容,然后不说话。 他是真的哭不出来。 葬礼结束正要回去时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律宁还没反应过来,一袋子狗血就泼到了律宁的胸襟前,深红色的血滴答滴答的顺着衣服掉在地上,晕染了一大片。 戴星舒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穿了一件格外喜庆的红色,指着律宁像极了一只没有理智的恶犬: “律宁!你活该你报应!你居然因为给一个男人下跪而连你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该!” 戴星舒身高身材看着温温吞吞,就花架子,可现在大概是因为爆发了,连连击退了几名保卫,他冲到律宁面前,眼睛里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了下来: “你知道你妈要死你就守着啊,关一鸣哥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把他从订婚典礼上拉走,你知不知道我期待这场订婚期待了多久?我订婚前一天激动得一宿没睡,我那么努力就因为你的一个举动全部摧毁!” “你明明都有江邺了还缠着席一鸣不放,”戴星舒声声指责,“你那么缺德所以你妈死是替你扛了报应,知道吗律宁她是替你扛了报应!” 句句戳着律宁的心窝子,戴星舒的话就像个律宁的情绪解了锁,他的颅内裂痛,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种种,直到事实再也无路可逃,律宁蓦地抬起拳头一拳挥向戴星舒,哽咽着低吼道: “你闭嘴!闭嘴闭嘴!” 律宁的眼睛赤红,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脱生出来的修罗。 他的拳头擦过戴星舒的脸颊落在了水泥板上,他没资格打谁,他最该打他自己。 律宁拳头松开,手指紧紧扣在地上,那么用力指甲都破了,血流了出来他却像没感到疼一般继续那么扣着。 被圈在地上的戴星舒看着上方的律宁,毛骨悚然,他一把推开律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席一鸣然后走掉。 而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扶律宁,有的是震惊与邓华浓死的时候律宁居然还有心情去破坏别人的订婚典礼,而有的则是不敢触碰临近癫狂的律宁,生怕一个不好就毁了他。 而这些律宁都不知道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快要疯了,他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奔走,他想要大声的呼救,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律宁口中不住地喃喃,喃喃又变成无助自责的嘶吼。 他当时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妈是回光返照,他什么都知道,他不过是自私的想要让自己往后能过得舒服点,他想让他妈知道,他用她的命换来了幸福,他做的对,至少在席一鸣和他妈之间,他抓住了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在逃避他没有送她走最后一程这个事情,而如今戴星血淋淋的撕开那层他拿来逃避事实的躯壳,直视着他自私的灵魂。 春雨一直下,冻得人的骨头都在发凉,围着看戏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带走了漫天的八卦,最后只剩下席一鸣江邺律和泽他们几人。 律和泽看着儿子,他半辈子顺风顺水,不料到了中年却遇到如此之大的变故,他痛失爱妻不想再让再失去儿子。 这大半年里他看着律宁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从一个有声有色有情有义的男人变得畏手畏脚,他背负的痛苦比他们在场包括自己都要强上一万倍。 谁都没有打扰律宁,直到他红肿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 江邺攥紧了拳头,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他以为律宁会往处走,也做好了随时应对各种想不开自杀的动作,可是律宁一路上什么都没干,没去跳河又没去撞车,他很平静,一如踏入墓园时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困兽一般低吼的人不是他一般。 正常到不正常,江邺抿紧了唇。 律宁把车开进地车库李,然后下车看见尾随而来的江邺愣了愣,然后低声道: “上去吧,请你喝酒。” 江邺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律宁从酒柜上取下红酒,掏出两个杯子倒上,然后转过身递了一杯给江邺。 江邺眼里满是担忧,他伸手按住律宁的手,才发现律宁的手冰得像一块冰块,道: “律宁,爱一个人没有错,伯母肯定能理解你。” 律宁愣了愣,动作张弛有度,可心却犹如蛟龙翻滚,他不能理解自己罢了。 他笑了笑道:“别担心我,疯也疯过了,难过劲儿也过去了。” 但江邺却在他的张弛之间,发现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眼底满是悲凉,却不敢再多说,怕一句不对又让律宁岌岌可危的状态崩坏。 律宁喝完后不再招呼江邺,而是自顾自的上了楼,进了浴室。 他看着颈间凝固的血和胸前明显比其他位置深许多的颜色,眼神很沉,打开喷头任由冷水冲涮着脑海里如狂流般的自责。 都是噩梦,醒来就好了,他只要做好一切这些就不会发生。 律宁第二天像无事人一般去上了班,经过大厅的时候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关于他不孝他多贱版本故事,通通无视去到总裁办公室时才想起来自己被降职了,这才拍了拍脑门进了副总室。 李秘书抱着怀里的资料和警察局的通知看向律宁,欲言又止,律宁的事情她几乎知晓,当下却无能无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律宁倒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眉眼弯了起来笑了笑: “怎么了?” 李秘书被他笑得有些别扭,她有些搞不懂律总怎么回事,都遇到那些破烂事了,难道不应该难过的? 可他现在心情却像是挺好的样子,是真的笑还是笑里藏刀啊?!她害怕! 李秘书颤巍巍的把一部手机送到律宁桌子上,又把监察局的通知给律宁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问: “要不再缓两天也行,我再去找人通融一下。” 律宁摇了摇头,问道:“律师怎么说?” 李秘书道: “没问题,戴星舒发信息的时候估计忘记换卡了,号码直接是他身份证办的号。” 律宁眼仁微动,戴星舒是他本来就该解决的问题,他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也该算算总账了。 要是戴星舒干干净净什么手脚也没做,他也就算了,偏偏他一次一次的陷害,就算他知道就算没有戴星舒只要席一鸣不爱他就还是会有各种戴星舒王星舒李星舒。 他真不怪戴星舒当了小三,恨的无非是他的动作。 “从警局把我摘干净吧,”律宁说完后摸了一把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眯了眯眼睛,“别惊动戴星舒,就让他以为我花了钱出来的。” 第70章 艺人管应山川 戴星舒最近倒霉事是一件连着一件,先是订婚被搅后是他接下来要代言的品牌方的代言合同的撤回。 他看着桌子上的合同,在工作室里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拿着文件到处砸,角助理看到后背出了一丝薄汗,几步上前: “舒哥,不急,这些只是小广告,dsk的春季代言还在。” 戴星舒猛喘了几口气,冷声道: “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扫了那么几个广告我脸面都扫地了!” 角助理低头不语。 戴星舒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知道得太多自己早就把他换了,做事畏手畏脚,片刻后道: “警局那边有什么风声吗?” 角助理惊慌的摇了摇头,道: “毕竟是律氏的总裁,可能早就花了钱了。” 戴星舒点点头,盯着被换掉的广告若有所思,的嘟囔道: “你说这些会是律宁做的吗?”戴星舒有些不确定,毕竟律宁心高气傲,不屑搞这些小动作才是。 “律总,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下了几个戴星舒的小广告。”李秘书看着律宁脸上的笑容,抿了抿唇道,她现在反倒是想念以前冷冷清清的律总,如今这个仿佛戴着面具的人让她既高兴又担忧。 喜的是他不再忍气吞声,忧的怕他是表面若无其事内里千疮百孔。 “嗯。”律宁点点头,眼里犀利闪过。 让李秘书出去后打开了自己的账户,他把股份转到叶子楣名下得到的资金填补了公司空缺后还剩下四千万。 眯了眯眼,注册一个工作室够了。 降职当了副总后律宁清闲了许多,一边关注律氏的财务一边着力与工作室的成立之外还有多的事情去慢慢调查收集戴星舒这几个月给他穿的小鞋。 一个月后。 律宁掉下去的肉又涨了回来,他站在穿衣镜前无意识的对比着一套高街风和一套商务西装,抿了抿唇最后换上卫衣和牛仔裤。 之前只要出门就得一本正经梳上去的头发修短了些,零碎的刘海放在额前,三十岁的人看上去与二十出头差不多但是又比二十出头的年龄多了一份沉稳。 温和清冷这两种气质混杂在一起既矛盾又足够吸引人。 路过大厅时眼神落在他妈的照片上,脸上神情微顿然后出门驱车‘挖人'。 他要挖的是最近横空出道然后大火的一个全能型艺人,管应山川。 结果律宁在咖啡厅等了两个小时,眉头拧了不下二十次后,管应山川才慢慢悠悠的来了。 律宁就这么看着他没有口罩没有帽子的两手插兜着走进咖啡厅,全然不管路边已经炸了的粉丝。 炸虽然炸,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怼上前,现场保持得很不错,律宁挑了挑眉,这是国内首列。 没几秒管应山川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大刺刺的说: “律宁?” 律宁正要站起来的动作微顿,笑了笑: “是。” “说吧,你开多少钱?”管应山川问道。 “五百万。”律宁看着他,这个管应山川跟戴星舒是全然不同的类型,进一米九的身高寸头,鼻梁直挺眼睛狭长,气质懒散又不失侵略性。 如果戴星舒羊那管应山川就是狼,羊和狼碰上只有毁灭。 这回换管应山川愣住了,他没想到律宁开了那么低的价位,他看了他一眼,下一秒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律宁有些不太擅长应付这类型的人,跟席一鸣如出一辙,律宁心脏突了突出声道: “等等。” 管应山川转过身: “加多少?” 律宁声音微凉:“你觉得多少合适?” 管应山川凑近律宁,呼吸一直不急不缓: “叶氏集团出了两一千万。” 律宁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叶氏也给他抛了橄榄枝,说实话五百万已经是极限,他这段时间忙着成立工作室,四千万砸得一个字儿都没剩下。 “如果是签律氏我还会考虑考虑,你以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工作室名义来签根本不可能。”管应山川道。 律宁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价格可能会棘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棘手,这个管应山川的自信超出了他的预想。 可就是这样律宁要挖他的决心更大了,这样的人戴星舒碰上只有死,娱乐圈太缺他这种气质的男星了。 “价格没办法往上提,”律宁在生意场上混迹那么多年,对于谈判的信心还是有的,“但是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自由空间,而且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工作室不是你的经纪公司是你的入股公司,接到剧本你先挑多的再下放。” 果然听到这里管应山川的眼睛微亮,他确实心动,他不想被约束,想谈恋爱谈恋爱,想干嘛干嘛,他想满足这些条件,所以才迟迟不签公司。 律宁笑了起来,道:“怎么样?” “五百万就当我的入股资了。”管应山川挑眉,然后把微信留下,道,“起草后发我微信看一眼,你说的一条不能少。” 律宁颔首,心情很是不错。 工作室动作很快,合同草书两天之后发给了管应山川,然后签字。 第三天横空出世的Again宣布签下管应山川,全网哗然,一时间微博系统短时间瘫痪,Again的官网点击量也在两个小时之内达到了榜首。 律宁并没有出面,只是找了个负责人应对记者,而是在身后操控着,看着网上的那些数据,律宁无声的笑了笑,既然戴星舒不择手段的把他按在阴险善妒的位置上不得动弹,那他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这个名声。 他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看到李秘书一脸膈应的在她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律宁走进了些隔,她手里拿的请帖两字他看得清楚,想到之前戴星舒的话,抿了抿唇,走进她办公室出声道: “我的吧?” 李秘书一僵,回过身: “律总……” “没事,给我吧。” 律宁从她手里取过红色的请帖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办公室,留下李秘书一人无言。 律宁把红色的请帖放在桌子上,坐在转椅里闷了几根烟,直到尼古丁把脑袋充得头晕目眩后才把烟按在烟缸里,然后手指发软的去打开请帖。 席一鸣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律宁看着照片上的席一鸣脸上的笑容闭了闭眼。 这一个月他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很满,想起席一鸣的时间很少,平时身边也没有人敢提这三个字,现在猛的知道是以这种形式,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阵阵地痛。 这个疼痛没有延续多久,就被微博的推送消息给打散了,连推了几条,律宁拿起手机划开: 【惊!戴星舒十六岁时曾经是玉店里的头牌?温良的邻家弟弟人设面临崩坏?】 第71章 我不怕 这个热搜贴是娱乐圈狗仔一把手扒哥发的,他本身粉丝众多,之前发过的文章都具有真实性,所以他每一次发出来的东西有很高的可信度。 律宁眉毛微挑,点了进去。 几年前的照片放到现在画质很差,人也有些……不堪入目。 照片上的戴星舒也还是可爱,但也仅仅是可爱,脸颊没有现在那么小,可笑的是那非常加分的酒窝在几年前是没有的。 眼妆也画得乱七八糟,搭上环境显得整个人非常的脏乱,律宁没看评论,反正大概就是路人与粉丝扯皮要不然就是粉丝怒怼爱错人。 律宁只是觉得这扒哥反讽技能很高,标题用问号,文章上的内容却是直接打了陈述句,戴星舒被扒哥爆出来也算他运气不好,他心情好的笑了笑,无论怎么样,这都给律宁行了方便,省得他再花心思去做动作。 律宁食指轻点桌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有了计量,接下来他倒想看看戴星舒要怎么辩解。 可热搜一直到了晚上八点热度也只增不减,而戴星舒工作室那边毫无动静,也不知道是做了反应效果不大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dsk跟戴星舒解约,让管应山川顶上。 网上一片水深火热,戴星舒这里也不相上下,他才因为邮寄了假请帖给律宁而感到沾沾自喜,可转眼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几个小时之间他嘴唇上就已经起了几个溃疡,他想不通明明已经把以前知道他事情的人处理了,为什么还是被扒了出来。 这几个小时里他砸钱进去下热搜根本没有用,这个热度就像有人在刻意操控一般,只要他砸钱,对方就会让热度翻倍的涨,就像在打压他一般,吓得他不敢动作,只能任由他发展。 戴星舒已经没有心思发火了,他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努力梳理着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他自认为八面玲珑,娱乐圈里得罪的人极少。 只有……律宁和叶子楣。 叶子楣就是单纯的看他眼里有刺,那就只有…… 律宁! 戴星舒咬了咬牙,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看来他高估了律宁的高傲,他也不过那样,会耍小动作。 戴星舒站了起来,焦急的走来走去,现在有能力帮他的除了席一鸣之外就只有邹平成了。 邹平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的,而席一鸣从一个月前在墓园里那一出后就没有联系了,他一开始以为席一鸣再怎么也会来找他,结果他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 以至于他现在根本无法判断是在冷战,还是已经演变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正愤恨不已,角助理就一脸苍白的进来,生怕惹戴星舒不高兴而挨打,小心翼翼道: “舒哥……dsk品牌方的信件。” 戴星舒咯噔一下,抢过电脑,对方让他务必在今天解决好事情,不然只能换人。 “啪嗒” 戴星舒猛的把电脑砸在地上,眼睛赤红,怎么能换人!他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靠dsk再爬起来,dsk的代言绝对不能丢了。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正要按下席一鸣的电话,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戴星舒一喜,赶紧收拾好情绪,生怕等会太愤怒暴露了自己。 席一鸣拧着眉滑着鼠标,冷声道: “怎么回事?” 戴星舒压了压嗓音,声音瞬间就染了哭腔: “一鸣哥,你终于给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惹人怜爱的声腔,要是在平时席一鸣可能会感到些许舍不得,可现在一想到网上那些东西就觉得有些别扭。 就像你养的一只乖巧可爱的狗突然有一天你放心它吃了屎还咬人一样膈应人。 还没等席一鸣说话,戴星舒又道: “一鸣哥,你是不是在生我打了宁哥?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我真的很生气,你不是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宁哥一让你跟他走你就能抛下我一个人面对订婚典礼……” 戴星舒句话不沾今天的事情,他知道席一鸣的性格,要想让他帮忙就先得让他愧疚,果不其然,接下来席一鸣的态度软和了些。 “那件事是我不对,”席一鸣揉了揉眉,“我问你网上那些言论怎么回事?” 戴星舒顿了得有一分钟,才道: “我……不敢说,怕你嫌弃我……” 席一鸣被他磨叽得有些火了:“快说!” “我妈那时候生病了,医药费用很高,”戴星舒眼神有些空洞,半真半假的歇开往事,“我没办法,只能去那个地方……挣钱。” 听到是为了母亲,但是席一鸣刚才那多多少少的不适被压了下去,他虽然对戴星舒没多大感情,但是再怎么也是情有可原,道: “这一次我压下去。” 戴星舒一喜,眼神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一鸣哥……我们……还能结婚吗?” 席一鸣微愣,要说之前他确确实实有找个爱自己的人度过一生的强烈想法,可律宁在墓园里的情形却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临近奔溃的脆弱发出来的低吼,每一帧都让他心疼到无法呼吸。 席一鸣不愿意在想律宁,这一个月里,他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功夫才不去找他,每天把自己泡进工作里不让自己有闲暇时间。 他既看不起自己的情绪总是被律宁控制着,又控制不住脑海去想他。 安静了几十秒,道:“再说吧。” 席一鸣按了电话,再打电话给秘书安排下了热搜,才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律宁房间里窗拉得很严实,屋里一点光都没有,头发才洗完还在滴答着水把睡衣打湿了也没有去管,那双总是掬着清冷的眼睛此时满是痛苦与挣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手机响了起来才把律宁从虚空的状态里拉回来,手机的光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律宁回过神时发现在蹲在床脚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跑到了这里。 他没多想,捞过手机。 “是我,”江邺趴在阳台上看着开春以来的第一个星空,声音很是儒雅,“今晚有星星。” 律宁愣了愣,拉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窗帘,然后走出去看了一眼,确实是有,只是很稀疏。 “看到了吗?”江邺问。 律宁点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才低声道: “嗯。” 江邺笑了笑,温雅的声音透过冰凉的器械传到律宁耳边,不知道怎么的,律宁觉得手机有些发烫,道: “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让你看星星。”江邺笑道,“好了,晚安。” 律宁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回了一句:“晚安。” 正要挂断,江邺又急忙道:“明天下午一起看电影吧?” 律宁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这里面听出了一丝不安与期待,像极了他之前对待席一鸣一般,心脏微涩,想了想明天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江邺握着早就挂掉的电话笑了许久,然后才打开微信,回了那个人发来的信息。 ——江邺,我们之前说过,不能太过干涉他们这一世,你出手对付戴星舒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邺修长的手指缓缓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我不怕。 律宁吹干头发后,盯着电脑看了半天,结果没看到dsk的解约通知,在热搜榜上看不见戴星舒的任何踪影,就知道是席一鸣出手帮忙了。 他无趣的抿了抿薄唇,有些失望没看到结果,可心里却又涌上一丝不适,果然人与人不一样,他之前被骂成黑炭也不见席一鸣有任何反应。 律宁躺上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逼着自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稍微一闭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些画面,他妈的笑容带着安抚的语气,和许久以前席一鸣笑得灿烂的脸庞,薄厚适中的嘴唇像上勾着,一双眼睛黑的透亮,里面流淌着温柔与爱恋的汪洋,怀抱一束满天星。 看上去既温暖又泛着光。 律宁猛的揪紧了床褥,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害怕再次掉进坑里,只能一遍一遍的在他妈死去的自责里和内心深处对席一鸣的不甘的漩涡里沉溺不止,然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律宁跑了一趟他之前太忙而找的帮忙侦察的事务所,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他没想到席一鸣去做精 子检测的那家医院口风那么紧,怎么都不愿意说说实话,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那侦探社的社长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眉眼犀利确实有那么一点侦探的感觉,他想了想道: “律总,席总是怎么怀疑自己身体的?” 律宁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被他一手抓住,冷声道: “查康桥路的许主任,如果可以的话从戴星舒那边入手比较快一些。” 之前律宁一头扎在席一鸣那团乱麻里分不清东南西北走不出头,现在出了来些才发现有那么漏洞可查。 社长听到有戴星舒的事吃了一惊,果然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太复杂了,他敲了敲桌子: “可是这个钱……” 律宁看了他一眼:“办好了这个不用你操心。” 第72章 席一鸣嫉妒 从事务所出来,太阳有些大,律宁抿了抿唇把牛仔外套脱下按照江邺给的位置开车去。 江邺挑的电影院离律氏不算太远,在商场里,这个商场在市内挺有名气,设施现代化跟得上现在年轻人的审美和消费观,颇受年轻人的喜欢。 所以约会的人一般都会在这里,律宁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然后再看向入口穿着一件做旧牛仔衣的江邺,偏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牛仔衣,微微叹了口气,没穿上。 “久等了,”律宁走到江邺身边,“路上有些堵。” 江邺笑了笑:“没事,你答应跟我看电影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律宁感受到江邺的眼神,避开似的往商场里走,觉得自己大概又因为昨天的同情心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江邺嘴角扬了扬,几步上去跟律宁并肩,眼角余光却都在看律宁。 一个月没见,律宁气色好了许多,眉眼依旧清冷可嘴角的笑容却总有些刻意,感觉有些别扭。 还有身上不同与往日风格的衣服,眉头微拧,他可没傻到认为一个驴一般倔性格的人会突然想尝试别的风格。 可想了半天却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只是觉得怪异。 商场里有一坐扶梯直达四楼,很长一坐架在中间,律宁踩上去,却发现江邺好像故意退开了几步,他不解的回头,发现江邺手机正对着他,回过神发现他在拍自己猛的转回头。 江邺无声笑了笑,又跟他并肩一起道:“你很上镜啊。” 律宁愣了愣,道:“看看。” 江邺把手机伸过去,律宁本想伸手接过去的,但是看他的手指把手机包着,要是不想碰到只有捏着太刻意了,于是微微歪头凑过去了些。 席一鸣按例到席氏名下的几个商城视察工作,把文件递给秘书打算自己走走缓口气,结果一转头就僵住了。 这是墓园后第一次看见律宁,这一眼把他内心的焦虑填满了,席一鸣定定的看着他,他好像比之前看着胖了些,看着没那么渗人了,脸上的笑容淡化了冷清的气质。 身后的巨大的广告牌匾,灯光明亮照在身穿黑色卫衣的律宁和一件做旧牛仔衣的江邺身上,律宁的头发软趴趴的趴在额前,嘴角挂着笑意微微偏头与充满了斯文气息的江邺看同一个手机,显得那么般配和谐。 席一鸣的胸膛里涌起一阵阵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长相本来就极为硬朗,笑起来会很阳光,但是此刻压低了剑眉,就显得整个人有些杀气腾腾。 律宁感受到了这股视线,抬起了头,看到席一鸣的时候微僵,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商城是席氏名下的产业。 没几秒后,微微别开视线,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席一鸣只是一个陌生人。 席一鸣看他目光平淡的扫过自己,想到律宁那在酒店里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说老死不相往来,怒意顿时恒生。 他真的是巴不得远离自己啊,席一鸣攥紧了拳头,看到与律宁并肩的江邺嫉妒迅速漫卷了理智。 电梯升到身边,他冷声道: “好巧啊,江设计师和……” 席一鸣看了一眼律宁,一字一顿,“律、大、副、总。” 律宁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 “是巧。” 然后转头对江邺说:“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席一鸣此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律宁不痛不痒的表情和面对江邺的乖顺,席一鸣看着火直往头顶冲之外还感觉心脏沉甸甸的。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想远离律宁的想法,只觉得看他和别人在一起他觉得碍眼。 冷声道: “难得律总光临大驾,韩秘书,给律总还有江先生清场。” 江邺大大方方的直视向席一鸣,然后牵过律宁手: “那就多谢席总破费了。” 律宁一僵就要抽出来,却被大力的抓住,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席一鸣。 席一鸣脸色黑了下去,拳头握得咯吱响。 现场火药气息逐渐浓厚,席一鸣身后的员工紧张地看着他们,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以便等会打起来能好好的拉架。 可席一鸣只是狠狠的别过眼睛,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蹦出: “不客气。” 演播厅里,律宁和江邺坐在第五排,席一鸣则坐在第六排,几个员工在第七排,现场气氛混杂直到影片结束几个员工都没敢大喘气。 席一鸣和员工的情绪处于水深火热,可律宁和江邺前面却一片祥和,似乎毫不在乎席一鸣在或不在。 影片结束后,席一鸣又以主人的身份跟着他们进了停车场,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同意反正就跟在后面。 “我送你吧?”律宁拉开车门对江邺道。 江邺摇了摇头,笑道: “不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等会给你电话。” 律宁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看向他身后的席一鸣,江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微微凑近了一点低声说: “别担心。” 律宁被他突然的亲昵弄得不自在,点点头,然后上了车。 看着律宁的车尾消失后,江邺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变得有些冷,回过身对席一鸣道: “席总这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 席一鸣黑着脸,语气同样的冷: “是今天哪里招待不到位的吗?” 江邺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嫉妒我和律宁在一起了?” 席一鸣瞳孔猛的收缩一下,江邺眼睛里的挑衅与不屑让他感到难堪。 努力让自己不行于色,以同样挑衅的语气回了一句: “我嫉妒什么?我干了几年都干腻了才转手给你,要说嫉妒……也是你嫉妒我才是。” “不嫉妒那最好,”江邺笑了笑,“你真的是白目啊,瞧瞧你现在手上的是什么货色。” 说完拦下出租车扬长而去。 江邺坐上车后,想到刚才的种种,无声的笑了笑,这种宣导主权但是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法幼稚是幼稚了些,但是看着席一鸣的脸色还是挺舒爽的,顺便也过了和律宁在一起的臆瘾。 江邺一走席一鸣瞬间就炸了,气势汹汹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长腿一抬踹向附近的车门,发出急促的嘀嘀的警报声。 “你干什么?!”一个身材圆圆滚滚的男人从商场里出来看到自己的车被一个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男人踹了一脚,气呼呼的质问道。 “干你车!”席一鸣吼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然后低声咒骂了一声。 那男人被吼得有些怂得瘪了瘪嘴,明明是自己占理,可却感觉没什么底气,妈的,帅就可以随便乱来吗? 员工嘴角跳了跳,然后过去和男人低声说了几句。 席一鸣爬上车,慢慢的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好半天都喘不过气,心痛得浑身都在颤抖,眼神却空前的迷茫。 他在嫉妒江邺,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只有嫉妒的份。 席一鸣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想了,他想律宁想到手指发抖,一想到律宁跟江邺睡了他更是觉得愤怒难耐。 他厌恶自己被对律宁的感情给左右,也不愿意自己落入矛盾的境界,可他又无法控制对律宁的感情。 这一世明明想远离却一次又一次的靠近,最后又落到这种境界。 他有时候真的佩服律宁,能那么快就转入他人的怀抱,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一个对自己抱有真心的人。 事实上,律宁没想那么多,在电影院他能感受到席一鸣火辣辣的视线,除了身心疲惫外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不会再自作多情的去以为对方是在吃醋,他太了解席一鸣,不过是领土毛病又犯了。 再加上他一个月前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老死不相往来,今天碰到他跟江邺以席一鸣那大男人的性格自然会觉得被挑衅了而已。 他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去想这些东西,工作室的成立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把他的思绪装满了,没有多余的空地去琢磨席一鸣在想什么。 傍晚律宁好不容易在会议室里挨过赵毅的各种豪情壮志的演讲。 他实在不明白,赵毅上任到现在公司股份点降了百分之二为什么还能牛气哄哄的吹牛,得快点把律氏接手回来了,照他这样下去律氏迟早完蛋。 “律总,dsk解约通知出来了。”李秘书以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道。 律宁愣了愣,眉毛微挑,短短几个小时里又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点开微博,系统炸了小半天才恢复,看到扒哥又爆出来的戴星舒早期被包养的信息只觉得哗然。 他点开贴子,里面的评论风向几乎是一边倒,都在骂戴星舒。 ——天呐,昨天才被爆当鸭,今天又被爆被包养,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如果夜店当鸭已经很难接受了,又被包……以前还以为他有多纯洁干净呢。 ——现在相比起来,人家律宁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哪里不吊打戴星舒?席一鸣眼瞎啊…… 这条带了律宁的评论被赞了3w多,里面评论更是各种夸赞律宁。 律宁看着觉得挺可笑,之前这些人还觉得席一鸣和戴星舒般配,而他是拆散了鸳鸯的恶棍来着。 律宁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在意,而是转向dsk,dsk官方微博也炸得一塌糊涂。 他盯着解约声明看了一分钟,然后打电话给管应山川,道: “你觉得你能拿下dsk的春季代言吗?” 第73章 心里的白月光 “你让我去抢戴星舒dsk的广告?” 环境既不喧闹也不过分安静的咖啡厅卡坐里,管应山川挑高了眉毛,满脸的玩味的看着律宁。 律宁喝了一口咖啡,道: “什么抢不抢,dsk自动解约的。” 管应山川盯着律宁看了一会,环抱着手忽然不爽道: “你别不是为了膈应那个戴什么舒而签的我吧?” “有一半的这个原因。”律宁不可置否,一开始他确确实实有这样的想法。 管应山川没想到他真的会承认,就算再怎么表现得无所谓不在乎可到底只是二十上下的男孩,此时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而黑了下去: “你再说一遍!” 律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伤到他自尊了,无奈道: “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怎么样,戴星舒什么人?被叶子楣亲自挑中的人,国内外有一定要粉丝,我签你来膈应说明你比他更有能力,不是应该值得骄傲的事情?” 管应山川眯了眯眼,总觉得律宁在偷换概念,但是一时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便道: “那还有另外一半原因是什么?” “商业价值啊,”律宁没多想,说完感觉到管应山川气温下去了才又复道,“还有长得帅。” 管应山川看到律漫不经心的从口中轻飘飘的吐出这几个再自然不过的字,可不知道这么多,就觉得脸有些烧得厉害。 不自然的咳了咳,觉得开始这个话题就是个错误,道: “怎么拿?你不是不能暴露?以Again那差到不能再差的资源能拿到dsk吗?” 律宁看了他一眼,把文件推过去给管应山川: “试镜机会已经托人给你拿到了。” 管应山川努了努嘴,懒散的翻开文件,一大堆dsk的设计理念和风格。 “仪态温文尔雅,阳光向上者优先,”管应山川懒懒的读出dsk试镜的基本要求。 律宁淡笑不语,比起这些基本条件,强大的冲击力才是主要的。 管应山川肯定拿得到dsk的代言。 两人没谈得有多久,出咖啡厅的时候管应山川仍然没有任何偶像包袱大大咧咧的穿过大厅走了过去。 律宁却拧了拧眉,他素来不是高调的主,要不是万不得已从不愿意在媒体面前多露一面,也是放跟拍技巧高手。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管应山川出了店门这才微微低头走过去。 走到停车场,管应山川山川低头滑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淡化了身边的食物让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聚焦在他那张仿佛一只嗜足懒散休息一般危险又迷人的脸上。 “下手挺狠啊。”管应山川摇了摇手机。 律宁解锁车门,不解问道: “什么?” “就是这两天戴星舒被爆出来的丑闻啊。”管应山川打了个哈切道,然后看着一本正经微微拧着眉的的律宁顿了顿,“不是你做的?” “不是。”律宁正色道。 管应山川哦了一声,“整个圈子里都知道就你跟他最不对付,我还以为是做的。” 律宁不说话,把管应山川送到他指定的位置后,叮嘱他准备好试镜然后准备离开,管应山川不耐烦的点头,才下车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王一般冲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下一秒一个身材矮小脖子挂着相机的男人就甩了出来,砸到傍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律宁吓了一跳,赶紧下车,看了一眼那明显狗仔装扮的男人,对管应山川道: “怎么回事?” “这王八蛋跟了我们一路了,”管应山川缓步走进狗仔把他的相机直接丢进护城河里,然后上下摸了他一身,找到备份u盘后道,“欠收拾。” 律宁知道管应山川不在乎这些,可没想到会到公然打人的地步,这要是传出去又会是一大丑闻: “下次注意分清场合。” 管应山川收拾完狗仔后就不再理他,重新坐上车: “不是你自己你不想让外界知道Again是你的产业吗?” 律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管应山川是在为他着想。 管应山川是Again的签约艺人要是被拍下肯定会跟他一同出现在明天的新闻上,脑子不傻的人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把他是Again老大的事情摸出来了,而他现在不方便爆露,以免董事会抓着这件事情给他穿鞋子。 他看了一眼管应山川,倒是比看上去靠谱许多,道: “谢谢。” 管应山川没让他送到具体位置,只是指了一个商场,在那下了。 律宁这段时间都和他爸一块住,而席一鸣的父母也在闹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搬走了。 以前没感觉房子空旷,现在一下子少了那么些人才发现房子大得可怕。 律和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邓华浓生前爱看的剧,可见就算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律家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的拨云见日。 他们家的情况就像淋在这春季里不断的雨一般,他们只是粗略的随便扯了一张雨衣盖上,稍微没有兼顾到位,身体就会被不小心的淋湿,冷得彻骨。 律宁抿了抿唇,轻声咳了一下,道: “爸,还不休息?” 律和泽微微回头:“看完这一集就睡。” 律宁微顿,然后坐到他爸身边,给他剥了个橘子,然后父子无声的看着电视里演着的狗血家庭伦理剧。 律宁想吐槽又不知道怎么吐槽,生活都快赶上电视演的了。 直到片尾曲唱了起来,律和泽的咳了两声,然后道: “这两天好好盯着一点赵毅。” 律宁愣了愣,不知道他爸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实在想不知道赵毅那只有野心没有脑子的人能翻出多大的波浪。 想是这么想,却道: “怎么?” 律和泽站了起开,嘴角扯起儒雅的笑容道: “没怎么,可能是老了,总觉得右眼皮跳得太不安分,担心出事。” 律宁抿唇,点头应下。 夜半雷声轰鸣,律宁躺在床上汗与窗外的雨一直淌。 梦境嘈杂,没有固定的场景,有时候是新海崖上他亲自把戴星舒推下深崖,有时候又跳到阴暗的地下室里,席一鸣浑身血迹嘴边低喃着他的名字。 兜兜转转,回到了病房里,他妈坐在床上笑着,窗外阳光格外的好,照在她身上场面格外的温暖。 可律宁却没有感到一丝温意,他想逃离病房,却像被定在了原地,任由寒意将他侵蚀。 慢慢的他看见他妈的笑容扭曲了起来,她问他: “宁宁,为什么不早点带我去检查?” 律宁的喉咙就被扼住了一般,他张开嘴巴呼吸却怎么也感觉氧气一点也没有往肺里钻。 “你一意孤行的和席一鸣结婚都不考虑我们能不能抱孙子啊?妈妈什么时候教过你那么自私呢?” 律宁想否认,慢慢的,扭曲的不再是他妈的笑容,病房也开始扭曲了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他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出来。 “席一鸣不爱我们宁宁了。” 扭曲着的画面逐渐恢复平静,邓华浓也恢复了和蔼的模样,她满心疼爱的抚摸着律宁的脸与方才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天南地北。 画面一转,明亮的病房变得黑暗了起来,他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他好像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有一个男人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下,问他: “你爱席一鸣吗?” 这个声音他从来没听过,但是还是让律宁心脏一颤,想到那还躺在抽屉里的红色请帖,心脏就像被人掏出来踩了几脚又血量淋淋的给他塞回他原本的位置,痛不欲生。 他以为自己抛弃了尊严,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了才对,可好像并不是这样。 那男人却不管他回答没回答,又继续说: “爱他,你就要做他喜欢的事情,听话乖巧,别整天板着脸,这样事情都会往你想的方面发生,你妈不会死,席一鸣也还会继续爱你,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一声闷雷把律宁从梦魇里惊醒,他大汗淋漓的坐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过了小半天才满脸苍白“啪”的打开灯。 他用力捂了一把脸,怎么会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想到最后那个从未听过的男声律宁更是打了一个激灵,太真实了,仿佛那个人真的曾经在他耳边说过话一般。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律宁翻出安眠药吞了两颗才重新睡下。 而另外一边。 “查出来了吗?”戴星舒坐在技术部的椅子上,看着电脑不断跳跃的字符。 技术人员眉头死拧着: “能查到大量的水军都来自一个ip,但是对方好像是顶级黑客,ip已经满世界的乱飞了,有一个甚至标在了月球。” 戴星舒猛喘了两口气,额头青筋暴起,如果他查出来ip地址在律宁那,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交给席一鸣就好了,就用不着动谢枫亭和邹平成这两颗旗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轻易的破坏的棋子了。 “给我查!”戴星舒咬牙切齿的说。 他近期最大的依仗就是dsk的春季代言了,可就因为那么一点点丑闻就给他毁了约! 娱乐圈有丑闻都数不胜数,他这个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律宁因为昨晚吃了安眠药的原因,快十点了才醒过来,脑袋一片昏沉。 随便洗漱一下,拉开衣柜,手下意识的去拿卫衣牛仔裤,套上裤子时不小心看到穿衣镜,律宁吓了一跳,赶紧扒了裤子,丢开卫衣,然后拿了一套得体的西装外套。 然后用发胶把头发梳了起来,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律宁摸了摸额头上那一点凸起的伤疤,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刚才猛的看向镜子,他竟然觉得有些戴星舒的模样…… 几天后,管应山川的的试镜结果出来了,dsk一眼就相中了他,律宁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dsk春季主打的是儒雅阳光,而这两个词的核心就是干净。 管应山川除了臭着一张脸外,身上的气质却很干净。 有些的干净是在长相,而管应山川的干净是性子纯粹,很多人都有不同的面,或温柔善良或是邪恶,而他很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前期视频是在三天后传给了律宁。 律宁挑了挑眉点开。 只是很单一的视频还没有后期的剪辑,视频一出来就是管应山川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 律宁的眼神放在了dsk的春季主打服装上,是一件黑色的小翻领休闲衬衣,一排扣子加了宝石蓝的内敛丝绸制饰边,气息低调却精致高档。 本来坐着的管应山川站了起来,穿dsk系列黑色西裤与小白鞋不急不缓的走进镜头,把dsk这一品牌的低调高贵彰显得淋漓尽致。 律宁难得心情放晴,这回能赚的绝对不少。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律宁抬起头,看到叶子了愣了愣道: “你怎么来了?” 叶子楣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瘪了瘪嘴道: “我刚从法国回来,管应山川那小王八蛋拍了视频传来给我看了,就想起来好像是你挖了我的墙角就过来收拾收拾你。” 律宁没搭理他,道:“要是墙角够牢固我也不会挖动。” “你……”叶子楣咬了咬牙恨声道,“伶牙俐齿。” 说完他正色看着律宁,眉眼依旧冷清,但是却少了些什么,想到一个月前的种种传闻,抿了抿唇,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律宁是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席一鸣跪下的…… “想通了?”叶子楣点了一根烟,往上吐了几个烟圈。 律宁放下签字笔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叶子楣并没有经常联系,可却能一眼都看穿对方,道: “那你想通了吗?” 叶子楣翻了翻白眼,闷了一口烟,语气依旧乖张,心脏却泛起一阵阵酸涩: “我想通个屁,换你来试试那么多年的枕边人一直想要骗你的钱,不惜演戏你来看看你想不想得通。” 律宁没说话,他们两人都半斤八两,谁都在爱情这泥潭里面摔了个四脚朝天,挣扎着爬也爬不起来。 静了片刻,叶子楣又缓缓道: “你快想通了吧?我看你都在收拾戴小花了,我却连夙周心里那白月光人影都见不着。” 第74章 和我在一起是煎熬? 律宁顿了顿,走到沙发边上也点了一根烟,然后道: “你也认为戴星舒那些丑闻是我曝光的?” 叶子楣嗯了一声: “外界都是这么传的,那么明显,正主收拾小三的戏码。” “我一开始确实有曝光他让管应山川顶替他的想法,”律宁缓缓吐出一口烟,“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叶子楣来精神了,他把烟按掉兴致勃勃道: “这巧碰得,哪朵桃花帮的你?” 律宁不说话靠在沙发上思忖,他这几天没有多想,认为就是简简单单的碰巧。 可这么一想才发现真的很不对劲,戴星舒在外口碑挺好,不可能得罪人,更何况能操控着那么多水军,挖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身份,依照戴星舒的性子更不能得罪了。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可依旧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就算有人帮他,可他又是怎么知道他成立了Again?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提前帮他完成的? 小片刻后,律宁吩咐技术部让查那些水军的ip地址。 不管是敌是友,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到底不舒服。 叶子楣看他的做法,道:“瞎操心什么?有人帮你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夙周喜欢的人不是你?”律宁转移话题,直勾勾的问叶子楣。 叶子楣脸色沉了下去: “日记本上。” 律宁默,叶子楣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当时有多难过律宁不敢去估量。 叶子楣有些疲倦的站了起来: “休息室借我一下。” 律宁点点头,看着叶子楣有些单薄的身子走进休息室把门关上。 律宁摇了摇头坐回电脑起查看着律氏财务资金的走向,发现几天前赵毅以投标为借口转了三百万到他的个人账户上。 席氏。 席一鸣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戴星舒,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俊挺的鼻子和眼睛底下的眼圈,知道他这两天遭受的,心里有些不忍。 道: “有想拍的戏吗?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去。” 戴星舒眼睛亮了起来,抬头看着席一鸣,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一鸣哥,不用了,近期我干什么都被会盯上了,不如休息一段时间就当陪你了。” 席一鸣看着一脸真诚和丝毫不掩藏的爱意,心里有些愧疚: “那就休息一段时间,没钱了跟我说。” 戴星舒乖巧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 “一鸣哥你听说这几天的传闻了吗?” 席一鸣抬起头,不解的问: “什么?” “他们说……”戴星舒犹豫了一下,“是宁哥在针对我……” “不可能!”席一鸣眉毛竖了起来历声道,说完看到戴星舒的肩膀缩了缩,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 他是觉得律宁既不爱他,也不是因为戴星舒做了坏事而要报复,所以不管怎么想,律宁都没有动机去那么做。 戴星舒看到席一鸣护着律宁,咬了咬牙,然后站了起来,轻声道: “一鸣哥……我先回去了。” 席一鸣看着戴星舒微微抖动的背影,撂下签字笔烦躁的捂了一把脸,脑海里晃过戴星舒失望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控制不住,明明知道戴星舒也没有错,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律宁。 戴星舒一脸阴沉的坐上车,泄愤般猛锤了几下方向盘,对律宁的嫉妒的情绪快把他淹没了。 手机响了起来,戴星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下: “什么事?” 角助理压低声音道: “这里有个狗仔说是有拍到律宁和管应山川在一起的照片,我觉得可能对你有好处,就花钱买下照片了。” 戴星舒瞳孔猛的放大,心生一计,连忙道: “做得好,我事情办完马上回来。” 既然席一鸣不听传闻,那下实锤看他又要怎么做,戴星舒眼睛眯了起来,赌下了最后的筹码。 他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谢枫亭让他去邹平成家汇合,然后自己驱车前往邹平成家。 一室旖旎,道德与利用彻底燃烧。 戴星舒汗津津的趴在床上,手用力的攥紧了被褥,眼微微垂着的眼睛里满是厌恶与不甘。 他这一次不管不顾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筹码丢出去只要成功了,他就不必再遭受这些了。 谢枫亭穿上衣服,然后拿温帕子轻轻给戴星舒擦着,眼睛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邹平成见状笑了,他懒懒的靠在床上,道: “啧啧啧,戴星舒你真的令我大吃一惊。” 说完他看了一眼那吞 吐过自己的红唇,勾起嘴角: “你说要是席一鸣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淫逸的荡夫还会为了你伤害律宁么?” 戴星舒猛的抬起头,眼底里的黑暗让邹平成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他不会知道,再来这两天外面的新闻也在,也没见他怎么着我。” 邹平成淡笑:“不怎么着你会来找我们?说吧你的计划。” …… 戴星舒那边的事情,席一鸣并不知道,他看着手机的推送消息,只一眼便如遭雷击,管应山川与律宁一同出现在新闻里,配图上面还附带了律宁是Again法人的图片,仿佛把这几天来律宁针对戴星舒的传闻给坐实了。 席一鸣关注点不在那,他看到律宁与管应山川对视而笑的照片,脸直接绿了,心中五味杂瓶碎了混杂在一起。 他眼睛赤红的瞪着照片,恨不得用意念把管应山川给弄死,又是江邺,又什么什么管应山川,席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搜索着,并没有在上一世的经历里发现管应山川这个人物。 醋意、暴躁、不安掺杂着一丝丝欣喜如爆竹般在他心里炸开了花。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一丝欣喜的存在 此时脑海里就是一个想法,找律宁核实。 李秘书慌慌张张进办公室的时候律宁已经看见新闻了,比起李秘书的慌张,律宁沉着不少。 他看了一眼照片的角度,根本不是那个矮个子男人的方向,而是对街,根本就是两个人。 “律总……”李秘书拧着担忧道。 律宁没说话,他知道李秘书在担忧什么,他才降职,现在又弄出来私人工作室,虽然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赵毅父子抓着要非说是他挪用了公司的资产创立私人产业就麻烦了。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安抚了一下李秘书,眉头依然紧紧拧着,高速运转着脑子,想办法应对明天的董事会。 正想着,叶子楣就黑着脸从休息室冲了出来,身上的暴怒的情绪把他整个人包裹了,像一个火球一般,所到之处就燃起熊熊烈火。 律宁站了起来,问: “怎么了?” 叶子楣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是还是闭了嘴: “我先回去收拾夙周,回头给你说。” 夙周一上车就开飞车,连闯了几个红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头泛白,唇抿得死死的。 他和夙周周旋了一个多月,身心疲惫不堪,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休息一天,就出麻烦了。 律宁的《股份转让书》不见了。 他冲到夙周家门口,疯狂的拍打着门铃,半天不见人开门,他顾不上形象: “妈的,夙周你龟孙子给我开门!” 上到伺候了夙周一遍祖宗十八代,下到人身攻击。 夙周打开门看到叶子楣的憔悴的模样,一愣,紧接着就听到叶子楣诅咒他烂雀雀,脸黑了下去,不耐烦道: “滚。” 叶子楣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这个模样的夙周,微顿,心里针扎一般密密的疼了起来,没几秒后叶子楣毫无预兆的踹向夙周: “把律宁股份合同拿出来!” 夙周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倒了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被招呼了几巴掌,相处了那么久夙周还是被气得咬牙切齿: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叶子楣眼睛都气红了,怒道: “不然是来干你的吗?” 夙周再好的脾气都被他一口一个挑衅惹毛了,猛的扯过叶子楣进屋,按在门上,低头啃上那张惹人厌的嘴。 叶子楣吃疼,抬腿踹了一脚夙周的命根子,看到夙周痛苦的微微弯腰,他用力抹去嘴唇上的唾液,连呸了几下: “你不是厌恶我厌恶得要死,在我身边每天都是煎熬吗,还对我发什么情?” 说完他努力装作坚强,忽略掉那近乎窒息的心痛,冷笑道: “哦,我都忘记了,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什么?赫蓝竹还是美国猪吧?” 夙周小半天才把疼痛缓过去,他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叶子楣,不爽他挥舞着拳头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 可看到他眼底涌起来的血丝,心脏微微刺痛,却不做任何解释。 叶子楣看他不搭理自己,心瞬间乱成一团,一想到夙周在床上一边做着他,心里却想的是别人念的别人,悲伤和愤怒的潮涌就快把他整个人席卷了。 他收拾好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攻不可破,语气沉甸甸的道: “你不把合同叫出来是不是?那好,我让我大伯把那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猪查出来杀了吃,我就不信你还不还了。” 夙周这才给了他反应,冷着脸看着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叶子楣微抬着下巴,贵气痞气自成一片,他看着夙周,比拽从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说完他一边给律宁编辑信息告诉他合同被偷了,让他注意一些不要被人下了套,一边往外走。 夙周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关机取卡,把手机丢进马桶里后,他把叶子楣拉进房间里锁了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真正动手叶子楣从来不是服过兵役的夙周的对手。 叶子楣急了,拍打着门板:“你有病啊夙周!放我出去!” 第75章 席、夙两攻相遇 律氏这段时间很不太平,明里暗里分成了两派,颇有古代二子夺嫡的意思。 席一鸣一进大厅就被前台拦下了: “先生,有预约吗?” 席一鸣看着前台几秒钟,啧了一声,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让人牙痒痒,硬里硬气道: “找你们律总谈合作。” 前台本来就仰慕律宁许久,此时看到这个负心汉恨不得泼硫酸,可对于公务上又不敢多做干涉,只能打电话进秘书办公室。 李秘书接完电话,嘴角微微抽搐道: “律总……” 律宁抬头看她。 “席总说有一个合作想要和你谈一下。” 律宁愣了愣,自从两人闹到现在,席一鸣哪一次进律氏不是像进自家大菜园一般随就是像鬼子进村,理不直气也壮得很。 今天居然找了理由,律宁却没有因此放宽心,网上才闹了那么一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本来就烦不胜烦,根本抽不出心思来应对席一鸣,冷声道: “不谈。” 李秘书看了律宁一眼,道:“上来了。” 律宁额头青筋跳了跳,烦躁的把签字笔丢在桌子上,他就知道疯狗哪里会讲道理。 他扯了扯领带,支着脑袋看着办公室的门什么时候打开。 大概一分钟左右,门被推开了,席一鸣高大健壮的身体出现在了律宁眼前。 席一鸣一进门就看到律宁锐利的眼神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李秘书,示意她出去。 李秘书眼观鼻鼻观心杵在那里不动,前几次席一鸣一来律总就得挂点彩。 席一鸣烦躁了:“出去!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李秘书还是不为所动,律宁抿了抿唇,总觉得席一鸣下一秒就要挥拳头了,道: “你出去吧。” “律总……” “没事。”律宁道。 席一鸣看着自始至终律宁除了刚才进门那一瞬间眼神在他身上几秒后,就没再看他一眼,像他是透明人一样的冷漠态度让他心堵得不行。 李秘书出去后,席一鸣原地站了一会,调整好心情道: “Agion是你创办的?” 律宁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果然,道: “嗯。” “为什么?”席一鸣微微眯眼,“律氏明明娱乐子公司。” 律宁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席一鸣,冷声道: “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要是就是来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赶紧滚蛋。” 席一鸣被他哽了几下,深吸了几口气,才道: “为什么针对小舒?” 席一鸣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紧张什么,他想在律宁嘴里听到自己心里深处的所想的。 纵使律宁知道他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莫名的觉得喉咙发涩,心脏刺痛。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席一鸣给他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 律宁压下心脏的不适,冷声道: “你真有意思,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怎么花,再来我怎么就针对戴星舒了?难道是因为dsk的代言被我的艺人哪下?难不成他戴星舒没本事拿稳代言还不让别人拿了,要是不甘心你就砸钱,何必来这找我麻烦?” 律宁别开目光,不愿再看席一鸣那责怪的目光: “他不如管应山川就活该被别人拿了代言。” 律宁咄咄逼人的话让席一鸣脸色黑了下去,听到管应山川的名字,听他这意思他很欣赏管应山川? 一瞬间席一鸣的理智被嫉妒醋意席卷,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所期待,就恼羞成怒了起来,冷声道: “要不是你用肮脏的手段曝光小舒,小舒的代言怎么会被下,管应山川不过是被你包养的小白脸,你觉得他真的有实力拿到代言?” 律宁的眼睛猛的伸张,他嘲讽的看着席一鸣: “戴星舒难道不是被包养?” 说完律宁笑了起来: “而且还不止你一个人包养,都快结婚了我建议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头顶都绿意逼春了。” 律宁眼底的嘲讽刺伤了席一鸣的眼睛,他听到律宁承认了包养管应山川,心里的酸楚无法用言语形容,哪里听到那结婚二字,只恨不得把他绑起来锁起来,谁也不让见。 他咬牙切齿的说: “把代言还给小舒。”他只是不想让律宁处处帮着管应山川,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说完他见到律宁眼底升起的红意,心里咯噔一下,后悔了,可却依旧梗着脖子。 律宁听到席一鸣理所当然的语气,心头一颤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他有如此自信。 片刻后,律宁冷道: “戴星舒不是能耐吗?有本事自己把代言抢回去,滚出去,别逼我叫安保把你丢出去。” 席一鸣呼吸渐沉,他看着律宁觉得自己要是再呆下去迟早要弄出不少事端,一开来这里抱有的期待也在一番争论里消失殆尽。 人走后,律宁缓缓的软坐回椅子里,觉得一往情深都喂给了狗。 前几次他实在不明白,席一鸣竟然那么厌恶他,为什么在他说过老死不相往来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找麻烦。 今天他算是清楚了,席一鸣就是故意的想没完没了地折腾自己。 席一鸣出了律氏,回头看了一眼暗暗给他比鬼脸的前台抿了抿唇,上了车。 他又再一次因为律宁一点点风吹草动就重新怀抱希望,他都死过一次了,律宁不喜欢他这个事情应该是从上辈子就该清楚了解的。 想到律宁对他冷淡的态度和对管应山川欣赏的态度,压下胸口的不适,明明好好的,他非要犯贱来自找难受。 正兀自胸口发闷,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席一鸣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是助理的电话: “什么事?” “席总,夙总说想要约您,您看?” 席一鸣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什么夙总有了交集。 助理提醒道:“夙周影帝。” 席一鸣这才想起来,叶子楣和夙周这段时间纷纷脱离娱乐圈,回本家了。 他和夙周没有什么交集,对于夙周的邀约感到有些意外,眯了眯眼: “应下。” 席一鸣把车钥匙丢给待员,自己抬腿进了这个市内数一数二的高级咖啡厅。 大老远就看到夙周那张脸搁在角落里,挑了挑眉,走到桌子边伸出了手: “夙总。” 夙周站了起来和他握了一下,道: “席总。”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都不说话,夙周身上沉稳稳重的气质和席一鸣霸道戾狠的气质冲撞着。 席一鸣笑意不达眼底,他最烦这种目的半露不露非得让人猜来猜去的人: “难道夙总邀我来是为了干瞪眼么?” 夙周收回目光,对于席一鸣的性子也是看不上眼,道: “我这里有一笔买卖想和席总谈谈。” 席一鸣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 “不谈,就烦你这样的,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夙周笑了笑,也不恼,只是拿起手边的文件放到席一鸣眼前。 席一鸣眯了眯眼,低头翻了翻,越看越不对劲儿,这是律宁手下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进了叶子楣名下。 席一鸣稍微想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前段时间律氏资金不转,之后就风平浪静,他还觉得奇怪怎么那么快资金就回笼了,原来是律宁转了股份。 眼睛眯了起来,天生笑唇狠意尽显: “还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想不到夙总人前光明磊落,人后竟然是窃贼。” 夙周胸口起伏了几下,在猛一种程度上来说,叶子楣和席一鸣是同一种生物,都有本事把他气得半死。 夙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听说律总最近成立了工作室,养了几个艺人,不知道是真假?你想想要是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落在你手上,那你就是律氏的股东,那要想让律总安分守己还不容易吗?况且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要是落入别人手里……” 席一鸣听着夙周威胁与利诱说了一长串,脸色忽明忽暗,他不喜欢夙周威胁人,但是夙周确确实实掌握了他的心思。 他眼睛眯了起来: “开价。” “一亿两千万。” 席一鸣看着道貌岸然狮子大开口的夙周冷笑了起来: “律宁不值这一亿两千万。” 夙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语。 过了一会才道: “那行,我可是听说最近赵毅暗里收拢律氏股份呢。” “一亿一千万。”席一鸣咬牙切齿道。 “成交。”夙周道。 转让手续不麻烦,律宁把股份转到叶子楣名下那一刻起股份的所有权就已经是叶子楣的了,夙周在合同后再加一页二次转让书逼叶子楣签了名,律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是席一鸣的了。 席一鸣看着夙周摆上来的合同,脸色不虞一边不爽愤怒着夙周看穿他对律宁的感情为所欲为,一边烦躁他对律氏的担心。 直到扫到叶子楣歪歪扭扭仿佛被人架着写的签名,席一鸣被压了的气势又涨回来了,他笑了起来: “希望夙总没有让我逮着的那一天。” 第二天,不出意外律宁的意外,赵毅父子咋咋呼呼的又召开了董事会。 第76章 律氏没了 律宁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了弥补私自成立Again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响,大不了把Again归到律氏,到时候把律氏主权拿回来也没什么区别。 会议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律宁的错觉,他总觉得其他董事的眼神有些闪躲。 律宁微微眯眼,看向赵毅,这段时间大概赵毅大概在减肥,瘦了一些,换了一身合适的西装显得不那么油腻。 令律宁感到更加意外的,是赵毅往日肯定会不痛不痒的讽刺他几句,但是他今天没有出声讽刺律宁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一本正经的绕过去坐到总裁的位置上。 接下里的谈话无非就是赵毅父子在声讨他为什么要私自成立Again,资金哪里来的,可越听律宁却越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本来重点在Again,但是渐渐的话题就转到了律宁变卖股份,转移公司资金等问题强加到律宁身上。 律宁冷眼看着演讲一般各种道义不公的赵毅,截住他的话: “成立Again没有商量是我的问题,但是变卖股份资金是属于我的,构不成转移资金这么一说。再来有哪项规定是不允许有私人财产的。” 律宁的强势让赵毅这棵外白里更白的白菜感到心虚,他眼睛余光撞上谢枫亭,得到一个眼神后深吸一口气,端起架子道: “本来律伯父操持了那么多年律氏,我不想把你做的事情搬弄上来,想好声好气的请律伯父签第一法人代表变更书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董事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震惊。 律宁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眉头微拧,看不出来表情,拳头却攥紧了起来。 第一法人代表变更意味着现在赵毅父子手上掌握的股份比他们多。 律宁失了算,他太小瞧赵毅父子的野心,以为对方扎根不深不会敢有大动作,而如今看来,在场的董事大部分已经被他收拢,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把律氏整个吞了。 怪不得他会从律氏资金里扣了一千万到私人账户里,如果没猜错是拿去集股了。 律宁脑子高速运转着,招过李秘书,低声说了两句。 一分钟后李秘书端过电脑,连接上公司财务部的系统,把赵毅私转一千万记录拿了出来。 律宁站了起来,冷着的脸极有压迫性,他扫过每一位董事,董事身上都像被寒冬冰雪包裹着,冷到骨子里。 “如果各位董事不满Again的存在,”律宁冷声道,“那我大可把Again收进律氏,只是这一千万赵总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律宁说完看向赵毅,又道: “大家共盈利那么久,何必因为你而弄得难看?” 此次赵毅父子所提出来的换法人代表的事情本来就让董事分了两股,一面站律宁一面站赵毅。 “是啊赵毅,Again是律宁的私人财产,在座的各位谁没有一点私人财产?照你这么说我们都得把我们的私人财产就不应该存在?” 站律宁一派的泛董站起来,话落音几个董事脸色的不好了。 泛董脸色不虞,又接着道: “律宁虽然犯错将律氏几次置身水火,但是之后已经力挽,损失不大。而你这一千万可是实实在在的转入了私人账户!” “当然可以有私人财产,”赵毅后背冷汗浸湿了衬衣,“可这私人财产是怎么变幻而来的私人财产就另当别论了。” 赵毅话锋一转,肥肉横成的脸居然又一丝犀利和阴狠出来: “各位伯父问我为什么把一千万放到个人账户,这个问题我想大家该问律宁。律宁,你跟房天影视的合作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你转移资金的障眼法?”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谢枫亭,后者下意识的缩肩让律宁的心提了起来。 一时半会拿不准赵毅的主意,抿着不语,静观其变。 赵毅果然没等律宁反应,又道: “去年你说为了摆脱律氏百货的外号发展娱乐圈和房天影视邹平成谈合作而从律氏支出两千万投资,可现在文件呢?房天影视到现在股东并没有律氏的名字!” 李秘书早在赵毅提到房天影视后,就出去找合同。 律宁看着李秘书苍白着脸,顿时明了,手脚一瞬发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文件被谢枫亭偷了邹平成,邹平成把律氏股东身份剔除。 赵毅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义正言辞道: “这一千万是我亲自拿去和房天亲自谈了合作,不敢声张是怕惊了律宁这条匍匐在草丛里的蛇,公司是大家的,只是挂了律姓,你们父子还真的以为律氏是你们的了?” 律宁眼睛赤红,被赵毅一番话气得僵坐在椅子上。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谢枫亭,他自认为待他不差,可他却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一个坑。 从新海崖事件之后,他就已经不再信任小谢,看来文件的早就在新海崖时或者更前一点被小谢偷了。 律宁此时恨不得弄死谢枫亭,他硬咬着牙: “小、谢你好得很!” 谢枫亭打了个冷颤,干笑故作不解到: “律总?” 赵毅怕小谢在律宁的强压下绷不住,冷笑一声: “律宁你还想狡辩吗?人赃俱获,难道你还想嫁祸到小谢身上,他一个小小的助理能知道什么?” 律宁冷眼,小小的助理?谢枫亭是农村来的,刚毕业那会穷困潦倒睡在路边,他撞见把他带回律氏。 以为自己亲手栽培对方会怀感恩之心,人上人谁不培养心腹?小谢可是除了他和李秘书掌握律氏掌握得最清楚的了。 “够了!”律和泽从进来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此时才出声,他冷冷的看着赵毅,“赵毅,你想要什么?” 赵毅抿唇道: “伯父,这件事情……我们本来不想弄得那么难看。” “行了,收起你们那一套。” 赵毅笑了笑,道: “那……这法人变更书就伯父签了吧?” “不行!”泛董反驳道,“虽然说律氏是大家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律和泽一手打下来的,乞是你说变更就变更的?” 支持律宁的董事固然恨律宁,可他们一开始就站律宁这边,要是中途松了口,让赵毅父子掌权,那么他们的下场绝对不好过。 “看股份说话。”赵毅冷眼。 此话一出一众董事纷纷看向律宁,律宁冷笑一声,他的股份已经转出去这件事在场的都知道,此时此刻他手下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加上他爸他也不过百分之三十,而赵毅既然敢在这里说出看股份说话这种话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就是董事长,想拿就拿去,”律和泽冷声道,“我愿意把我手下的所有股份转出去。” 所有人包括律宁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律和泽。 律宁看着律和泽毫不在意的眼神,眼睛一红,心里宛如刀剑切割般难受到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律氏啊,一人一脉都承载着他爸的梦想,就这么毁于一旦。 先是他妈后是他爸,律宁尝到了前所未有无措和迷茫,他到底还有辜负他们多少? “老泛,拿过去吧。”律和泽道。 泛董看着律和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律……” “我律和泽能建立一个律氏,那我儿子肯定也能建立第二个律氏。” 律宁猛的抬头看向律和泽,突然笑了,站了起来,本该是输了的人,气势却比赵毅强上数倍: “我这百分之十也转给泛总。” 与其和赵氏父子拉拉扯扯,不如把股份转到泛董名下让他成为第二大股东,给赵氏父子添堵。 赵毅么想到律宁和律和泽会来这么一出,脸色黑了下去。 泛董笑了笑:“行。” 律宁当场让李秘书起草,当着所有人的面盖章签字,递到泛董手边,然后看着赵毅道,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了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好好享受,我们来日方长。” 律宁说完和他爸出了会议室,各自回到各种办公室收拾东西。 李秘书把律宁的东西收拾好,看了一眼律宁,抿唇道: “律总收拾好了。” 律宁不语,低头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然后回过身道: “律氏过了今天不再是律氏,你看看有没有想去的公司,我给你搭条线。” 李秘书笑了笑,可眼底却有些心疼她这个受尽创伤的老板,道: “律氏会是Again,前途不可限量,还是跟着律总有前途一些。” 律宁定定的看着她一小会,心里滑过暖流,第一次笑得真切: “好,把东西放回车里,我去找董事长。” 李秘书点点头,抱着东西正要出去,被律宁叫住了。 律宁眯了眯眼: “找人跟着谢枫亭,晚些带去城郊。” 李秘书应下,律宁才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律和泽的助理正给他收拾东西,文件翻动摩擦的声音沙沙,东西一件一件变少映衬着窗外阴翳的天气显得整个办公室有些萧条。 律宁心口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一般,疼得他视线有些涣散,他站到他爸身边,涩声道: “爸,对不起……” 律和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得依旧儒雅: “我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记得还给我另外一个律氏就行。” 律宁眼眶一热,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而该算的账也该一笔一笔的收回来了。 半夜,谢枫亭才敢悄悄摸进家里,从律氏出来后他去找了戴星舒,戴星舒让他先去躲着,事情彻底败露,他让律宁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他不是席一鸣,律宁绝对不会放过他。 谢枫亭眼里满是害怕又是期待,戴星舒答应他报复完席一鸣这个负心汉后就来找他。 谢枫亭拖着行李箱一打开门就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如山似的杵在家门口,谢枫亭瞳孔猛的张大。 “唔——” 第77章 整治谢枫亭 谢枫亭被黑衣人带到了格斗场。 地下格斗场人声鼎沸,肌肉与肌肉的碰撞发出砰砰声,听得人耳根发麻。 谢枫亭被按在沙发上,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头破血流被抬下格斗台的人,吓得直哆嗦,额头爬了一额的冷汗,他没想到律宁动作会那么快,律氏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就先来收拾他了。 这个地下非法格斗场的老板李不凡是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活络人,为人看着和和气气,可手上的场子全是北京市里觥筹交错的晦涩生意的极好交易地点。 李不凡弯着一张笑眼跟律宁坐在一起 道: “律总,谢助理这个小身板上台可能就要没了半条命,你确定让他上?” 谢枫亭听到李不凡的话,猛的抬起头,额头的冷汗滴落,看着眼里坐在他对面规矩的头发不经心的散落几根在额前,形成几道毫无温度阴影。 看着这样的律宁,谢枫亭本来就心怀一丝愧疚,此时心里的恐惧就更如如春雨后的青草破土而出,涨势凶猛。 小半天也没听到律宁的回答,直到外面再一阵要把台子掀破的尖叫声响起律宁才抬起眼睑看着谢枫亭道: “人都是你派人绑来的。” 李不凡笑了笑:“钱是你开的。” 谢枫亭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喜欢戴星舒愿意为他做任何一件事情,可到底是人,在面对那么大的压力下恐惧感迅速爬满了心脏。 居然慌不择路的看向李不凡,道: “李老板……救救我……” 李不凡听到谢枫亭的话,笑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与不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本子放到律宁面前,笑眯眯道: “收你钱消你烦恼,来,律总选哪一个做谢助理的对手?” 律宁低头缓缓翻看着包装精致的‘服务'菜单,里面介绍了各种肌肉鹏达的职业格斗手,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 谢枫亭在对面自然也把这些看尽眼底。 “我建议律总前面的就别看了,那几个吨位太大怕不小心把谢助理弄没了。”李不凡弯起眼角,翻到最后一页,指向一个瘦弱但是眼神却比所有人阴冷的男人道,“这个擅长细节,能控制好打一场下来人不死就瘫痪。” “那就这个。”律宁合上服务菜单,语气平淡道。 平常道像聊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语气,却让谢枫亭仿佛置身在一条空气不流通,幽暗狭窄的道路里道摸索着通过七拐八弯的甬道,永远不知道下一脚踩到的是什么。 谢枫亭脸色苍白,紧张得上齿含下齿发出很是明显的“嘚嘚嘚”声。 “那走吧,谢助理。”李不凡笑了笑,招手那两个黑衣人把谢枫亭拖了起来。 谢枫亭的瞳孔因为恐惧而大张了起来,他猛烈挣扎着大喊道: “律总对不起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律宁摆摆手让他们把谢枫亭放下,看着谢枫亭不顾形象爬过来扯住他的裤腿,律宁依旧冷着脸,可清冷的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心痛。 律宁打开暗暗打开手机录音,冷声道: “为什么偷资料?” 谢枫亭浑身一颤,眼神有些空洞,过了一会他张了张嘴,可想到戴星舒那张笑脸和被席一鸣和律宁欺负后那张委屈惹人怜爱的脸,抖着嘴唇急促道: “是我我一时鬼迷心窍!邹平成说只要我给他偷来文件他就给我一百万,律总你是知道的,我家是农村的娶女朋友的钱都没有,我穷怕了就答应他了……律总我真的知道错了……” 律宁怒气骤然,他站起来长腿一扫把谢枫亭踢翻,胸口起伏了几下,怒道: “撒谎!” 他开给谢枫亭的工资绝对不低,律宁面色凌厉: “说实话!” 谢枫亭捂住胸口,然后又马上爬过去继续跪着: “真的律总真的,我求你了,你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他不打感情牌还好一打律宁就觉得如来佛的手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的扇着,每一下都提醒着谢枫亭的恩将仇报。 他看着谢枫亭卑微的趴在脚边一声一声的求饶,肚子酝酿着火气又没控制住把他踹翻,清冷的眼睛此时因为愤怒而爬上了血丝。 他踹了他几脚,看到谢枫亭翻爬了几次后,律宁猛喘了几口气,捋了一把头发,恢复冷清的模样道: “看来你真的不打算说实话了,戴星舒值得你这么做么?” 律宁看到谢枫亭的肩膀微僵,冷笑一声: “你是名牌大学毕业,有一个女朋友和好的工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去喜欢戴星舒,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干净吗?席一鸣还有被爆光出来的种种,这里面随便扯一个出来他都配不上你。” 谢枫亭猛的抬头瞪向律宁,他想说不是,戴星舒只是被迫无奈,他们这种生来就高高在上没有为生活奔波过的的少爷怎么能懂! 可撞上律宁的眼神只能闭嘴,复扣下头。 律宁冷笑重新坐回椅子上去: “不服?你不会以为戴星舒真的是想和你好么,你只不过是他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用过便弃。”这话说得清淡,毫无感情起伏。 谢枫亭突然愤起眼睛赤红,想要扑过去打律宁被黑衣人压制住,只能被按在地上不甘的看着律宁: “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他的努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律宁冷笑,知道谢枫亭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一句话,也不想再套话: “你以为你不承认戴星舒就能相安无事了吗?” 谢枫亭被黑衣人拖着往外走,眼睛赤红眼底满是恨意: “律宁你活该!活该席一鸣不爱你!” 律宁眼神微动,却毫无反应。 李不凡似乎没有收到这场闹剧的影响,依旧笑眯眯的说: “那律总自己欣赏,我先去处理其他的了。” 包间恢复安静,律宁微微弯着腰点了一根烟,然后吐出烟,眼神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看到格斗台上,自嘲的笑了笑,活该么? 确实是活该,可却不是活该席一鸣不爱他,而是活该自己倒霉因为爱席一鸣招惹上戴星舒,弄到如今这个模样,公司毁下属破。 可还不算太晚,总会好起来的。 一阵轰天喊叫声,谢枫亭被丢上了格斗台。 他一上台大家都清楚了怎么回事,有钱人收拾人不想太麻烦就丢到地下格斗场来,丢上格斗台死了谁都不负责,警察也查无可查。 律宁猛吸了一大口烟,看向格斗台上单方面的表演,谢枫亭的嘴巴大张, 眼睛爆突着,发出一阵一阵嘶吼。 一分钟后谢枫亭下巴上呕了一下巴的血,被那不算强壮的格斗手打趴在地,他朝着律宁所在的方向爬过去,他想求饶,可怎么都发不出声。 律宁看到他混着血迹的唇齿启合,像是求饶,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拽紧了,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苍白得有些骇人,可眼底却是谁也没见过的狠意。 谢枫亭被抬下来的时候已经微微抽搐了,整张脸面无全非,眼珠爆了一颗,流出来白色混杂着血色的浆 液,手腿骨不自然的弯曲着,已经半身不遂。 律宁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找到李不凡道: “给他稍微治一下,丢进牢里。” 李不凡微顿道: “这牢可不好丢啊。” “你不是经常死人嘛?安个罪名就进去了。”律宁看了他一眼道。 李不凡见没能挖到钱,笑眯眯的嘴角微不可见瘪了瘪: “行吧,那以后律总可要多关照啊。” 律宁道:“少不了。把今天的监控视频截下来发给我。” 说完他出了格斗场,格斗场上面是一家正常不过的夜总会。 律宁整理一下情绪坐上车,上车后,他缓缓抬起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颅,才忍住那翻涌的画面和胃里翻腾的酸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直起身子仰靠着,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格斗场里各种各样的杂音,或激动或恐惧无论是什么都让他头痛欲裂。 他越是强装无所谓就越是觉得谢枫亭的眼神越盘桓在脑海里。 律宁发动车子才发现手掌抖到握不住方向盘,他闭了闭眼,大口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 难受是难受,但是却也感觉堵在胸口的石头碎了一角,压抑的情绪发泄了一些出去。 现在的状态是没有办法开车的,律宁抿着唇,苍白着脸下车打算去打车回去,一下车就看到江邺一脸慌张的从车上下来,脚下打了一个趑趄。 律宁愣了愣,江邺一直都是稳重儒雅的,鲜少有这么外露的情绪,慌乱得貌似发生了什么大事样子,脸色煞白。 别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律宁心想,然后抬腿走到江邺身边,道: “江邺?发生什么事了?” 江邺猛的抬起头看他,温雅的眼睛里映出律宁那张清俊冷淡的脸,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律宁,发现他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攥了攥自己冰凉的手指,紧崩的心弦稍稍松了口气,收拾好情绪道: “没事,就是手机掉了,我回去拿。” 第78章 我不爱你了席一鸣 律宁没信他的说词,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深究,他点点头看着江邺跑进会所。 江邺随便进夜总会里溜达一下就出来了,出来看到律宁靠在路灯柱上手里点着一根烟,脚步缓缓顿住。 律宁脸部轮廓极好,高挺的鼻梁上没有任何瑕疵,在路灯和霓虹灯的照耀下,衬得那一双有些放空如一眼山谷里的幽泉一般的眼睛愈发的清冷孤独。 江邺心里微微一疼,走到律宁身边收拾好情绪道: “你这是在等我吗?” 律宁听到他语气里明显的惊喜,愣了愣道: “请你喝酒。” 江邺没想到律宁真的应下了,微顿然后点头:“行。” 一来律宁是Agian的老板这件事实锤了陷害戴星舒的这个传言,二来去律氏听到律宁间接承认了包养管应山川这两件事加起来让席一鸣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度过。 煎熬他对律宁的执着,厌恶自己明明知道律宁伤害了戴星舒后自己却没办法去对律宁真真做出什么时候,只能愧疚于戴星舒。 戴星舒扯了扯安全带,看着这两天对他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席一鸣心里感到十分高兴,看到他出神的模样也没多想,只是随便道: “一鸣哥跟我出来你不高兴吗?” 席一鸣皱了皱眉,然后道: “没有。” 戴星舒笑了笑,等席一鸣把车停稳后下了车绕到席一鸣那边给他打开车门,笑着道: “席总,请~” 席一鸣愣了愣看着戴星舒满是笑意的眼睛,似乎被这个笑容感染,跟着笑了笑: “别闹。” 戴星舒关上车门,突然扯着席一鸣的胸襟一本正经道: “一鸣哥,我委屈。” 席一鸣身体有些僵,道:“怎么了?” “你知道宁哥对我做的事情后你都没有任何反应,我虽然不理解,但是我还是吃醋,”戴星舒眨了一下眼睛,“但是,你吻我一下我就好了。” 席一鸣看着戴星舒眼睛里的期待,身体彻底僵住了,他除了律宁就没吻过别人,而对戴星舒根本就没有生理上的欲望。 席一鸣久久不动作,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起来。 戴星舒小声道:“一鸣哥……我们不是情侣吗?让你亲亲我很难吗?” 席一鸣回神低头看到戴星舒发红的眼眶,道: “没有,我刚刚想工作上的事情呢。” 说完缓缓的低下头在戴星舒唇上吻了一下就要离开却被戴星舒抱住脖子深入了这个浅吻。 席一鸣愣了五六秒,才猛的把戴星舒推开拧着眉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嘴唇,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到律宁那张清冷看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的脸时心脏突然一阵紧张脚步往前挪了几步。 “律宁……”江邺担心的看向律宁。 律宁淡淡的收回落在席一鸣红了的嘴唇上的目光,目光经过戴星舒身上微微停顿然后道: “没事,走吧。” 平淡到似乎席一鸣只是一个漠不相关的路人,他装得极好,可眼神深处却掩藏不住眼睛里那一丝融和在痛苦中的复杂神色。 律宁和江邺没来的是一家清吧,放着轻缓的轻音乐,让律宁紧崩的神经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跟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江邺看到后眉头微拧,余光看到席一鸣和戴星舒进来了后抿了抿唇,却没有阻拦律宁。 威士忌醇厚微辣的苦瞬间包围了全部味蕾,滑入喉间,透过琥珀色的液体,律宁似乎能看到整个人生,律宁笑了笑,思绪被浓烈的酒味覆盖一瞬。 律宁靠在卡坐的沙发里,眼神似乎清冷游离,实则专注于余光里席一鸣和戴星舒的身影,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江邺吓了一跳,看他又要倒,抢过他的杯子: “哪有你这样喝的,伤身体。” 律宁也没有反驳,只道: “那你给我少倒点。” 江邺笑了笑:“这才像话。” 席一鸣看到律宁和江邺似乎聊得开心,江邺还很亲昵的抢过酒杯似乎怕律宁和坏了,这种亲昵刺痛了席一鸣的眼睛。 刚才在清吧门口律宁那陌生人一般的眼神更是令他难过,他们之间的羁绊仿佛真的随着律宁那一句老死不相往来而结束,弹指灰飞烟灭。 律宁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生活,可以和不同男人语笑情今地说着话,自己却一直为之感到煎熬就感到一阵愤怒和不甘。 等看到江邺的脸快贴上律宁的了,心里突然升起强烈的狠意,意识到律宁离他越来越远,席一鸣腾的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戴星舒猛的拉了他一把,眼里满是怆然道: “一鸣哥你做什么?你不怕让江邺和律宁看你笑话吗?” 席一鸣笑了笑,把戴星舒抽了起来道: “我们一起去和你宁哥喝一喝。” 戴星舒的手狠狠的攥了起来,去哪里都遇到律宁真的是阴魂不散! 律宁看着席一鸣带着戴星舒走了过来,皱了皱眉,猛吸了一口烟掩饰他的狼狈,然后站了起来对江邺道: “走吧。” 江邺愣了愣,拿起外套跟上律宁的脚步。 席一鸣看到律宁和江邺起身离开,眼神沉了下去,脸色阴得吓人。 两人刚走到门口,席一鸣就追到了他们身后,按住律宁。 律宁甩开他,回过身看着席一鸣,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立领衬衫,铁灰色的西裤贴出他英健的身形,看上去依旧的英俊。 律宁冷声道: “你想干嘛?” “邀你们喝酒。”席一鸣努力压制怒气阴狠道。 律宁看了一眼席一鸣和戴星舒交握着的手冷着脸道: “我不喝,我男朋友也不喝。” 席一鸣心脏颤了一下感觉心脏疼得他喘不上气,除此之外,额头气得青筋直跳,瞪着律宁的眼睛发现他毫不闪躲,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男朋友?” “对呀,”戴星舒笑眯眯的说,“一鸣哥你忘记了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么?” 席一鸣怒火中烧,赤红着眼睛: “你闭嘴!” 江邺从怔愣中回神,对席一鸣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要‘忙',席总自己玩得愉快。” 说完牵着律宁往外走。 席一鸣的嫉妒和怒火彻底被他那一个带着深意的忙字激爆了,他猛的扯过江邺胳膊砸在墙上,往他脸上来了一拳,阴狠着脸拽着律宁把他塞进车里。 律宁的脑袋砸在后座上一阵头晕目眩,等反应过来席一鸣的宾利已经箭一般的冲远了,路边的人和车都成了幻影。 律宁心脏一悬,咬了咬牙,席一鸣的蛮横霸道让律宁也怒了,狠声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放我下去。” 席一鸣不停反而踩着油门连闯了几个红灯,他冷狠的咬牙切齿道: “放你下去和江邺上床吗!” 律宁胸口急剧起伏,看着席一鸣的后脑勺他抬手猛锤了一下,感觉到车子偏移了一下眼看要撞上绿化带席一鸣才咬着牙把车开好,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暴怒律宁觉得一阵的可悲。 律宁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吃醋?我告诉你席一鸣,你以为你把我带走我就不和江邺睡了吗,我们早他妈睡过了!” 律宁看着席一鸣越来越黑的脸色感到一阵畅快,报复就像有瘾一般,他继续道: “他功夫比你强,比你大没有还那些折磨人的玩意既温柔又能让我爽,你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我们在厨房阳台沙发能做的地方我们都做了……” 一阵猛烈的撞击打断了律宁的说词,他的头磕在玻璃窗上一阵生疼,看到席一鸣的车撞到了路边的书上,把树都撞断了,车头冒起了烟子。 “闭嘴!” 席一鸣赤红着眼睛,分不清是额头上的血滑进了眼睛还是眼睛自己充 了 血,他的手指抓着方向盘直,手指因为用力而青灰就像死了许久的人,而整个手臂则抖如筛子。 律宁怎么能和别人睡!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痛苦去和江邺幸幸福福的生活,既然要痛苦就两个人一起痛苦! “就算闭嘴我也还是和江邺睡了,”律宁冷笑道,“席一鸣我和别人睡了,你在我这里算不上什么了,我不爱你了。” 律宁说出这句话之后看到席一鸣呆愣茫然不知所措的脸心疼愕然一疼,更多的还是感到解气。 不爱了?席一鸣因为他这一句话心脏疼得不自觉的弓起腰背,他猛的从呆愣里回过神,律宁有本来就从来没爱过他,又谈什么不爱了呢? 席一鸣突然长腿一跨越到后座压着律宁,喘着粗气,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哽咽道: “不爱就不爱,反正也没爱过,就算不爱你也只能是我的!睡过没关系我TM干到你忘记他给你的感觉!” 说完捏着律宁的下巴嘴唇压了上去,舌 头蛮横地伸进了他嘴里,肆意舔咬着,似乎这样就能把江邺的气息驱赶掉。 律宁被他啃咬得生疼,想也没想,张嘴就照着席一鸣的舌头咬了一口,席一鸣疼得直浑身一颤,却依旧在律宁口腔里扫荡着不肯松嘴,反而动作愈加激烈。 律宁挣扎着见根本没有用,抬腿往上一顶,席一鸣疼到哆嗦,身上不着力,律宁借机挣开抹了一把带着血腥味的嘴唇。 清清冷冷的性子第一次发了火,他照着席一鸣满是血的脸来了两拳,声音却有些发抖道: “混蛋……” 说完解了锁下车,席一鸣看着律宁下了车随便抹了一把血,想追下去却发现律宁拿着钥匙丢进了护城河里,他看着律宁决然的身影,眼眶突然一热低吼道: “你TM要是敢继续和江邺在一起我就把他杀了!” 第79章 拍卖 律宁听到他说的话,脚步微顿偏过头,席一鸣眼里疯狂的情绪和委屈让他感到吃惊,心里又涌上熟悉的疼感让他感到一阵烦躁,直接搭了出租车离开。 路上想到席一鸣那撞破的头怕出人命顿了顿还是给他打了救护电话。 席一鸣的车速太快,江邺回过神去开车时席一鸣早就不见了踪影,而律宁的电话也没人接。 江邺想到那个预兆,本来就苍白的脸就更白了,正沉着脸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邺面色一喜赶紧接下,温润的嗓音带着急迫: “律宁,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律宁揉了揉眉头,“嘶,不用。” 律宁一说话扯到嘴里的伤口,一阵生疼,正想自己先走可想到江邺着急的语气还是道: “我过去。” 江邺的担忧直到看到律宁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心这才散了一点,他几步上前看到律宁破了的嘴唇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心脏微微刺痛着。 戴星舒跟江邺一块,此时看到律宁的模样,气得手都抖了,扬着巴掌就要上去,被律宁反手一耳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戴星舒然后对江邺道: “走吧。” 戴星舒原本想打回去,可却被律宁那一眼看得心脏仿佛漏跳了几拍,他有一瞬间觉得律宁已经在酝酿着一场针对他的风暴。 律宁还是没开车,觉得自己要以这种情绪开可能路上要连环十八撞。 律宁在江邺第N次偏头看他的时候,再也装不下淡定了,微微窘迫道: “刚才……” “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江邺笑了笑。 律宁抿了抿唇,心里闪过愧疚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网上又再次因为律氏变更为赵氏这一则信息而系统瘫痪。 对于网上各种各样的传言,当事人没有出来直面媒体,于是各种自媒体就在网上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结合律宁前几次的事情到戴星舒的丑闻到律宁成立Again到律氏宣告变更法人这一系列的事情推断出律宁是人品败坏自食其果,一时间律宁的名声跌落谷底,网上骂声一片狼藉。 律宁淡淡的关闭网页,他从昨天就猜到了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去管,毕竟不是明星不靠他们吃饭,过几天他们讨论烦了也淡下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与之相对应的是戴星舒的工作室利用Again是律宁创办的这件事情成功洗白戴星舒,短短几天时间内失去的资源又回来了 戴星舒见效果达到了,心情明朗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律宁的照片冷笑了一声。 角助理的生活也因为戴星舒心情好而放晴,他看着戴星舒,拍马屁说道: “我就知道舒哥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戴星舒略为厌恶的看了一眼他,冷淡道: “嗯。” 角助理笑了笑,然后从包里取过一个快递放在戴星舒桌子上。 戴星舒拧了拧眉:“什么?” 角助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 “不是你的吗?可快递的地址是送到舒哥你家的,我今天早上过去看到的,你的私人住址没有人知道我以为是你买的。” “我没买东西。”戴星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角助理面色凝重起来: “那还是别打开了,万一是私生饭的恐吓视频就不好了,回头得反应反应这样下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恐吓视频这三个字戴星舒心脏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脸色惨白了下去。 谢枫亭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五天了按照谢枫亭的黏糊劲到现在一个电话没打给他,信息也不回。 戴星舒不是担心他,而是怕谢枫亭说了什么话留了把柄,再加上在夜总会门口律宁意味深长的眼神。 戴星舒越想越怕看着角助理一万个不顺眼,反手一巴掌在他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角助理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白皙的脸颊很快浮起五个手指印。 “拿出去!”戴星舒的声音很尖,最后一个字甚至有些破音。 角助理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看着角助理退到门口去的背影,戴星舒深喘了几口气道: “算了,拿过来吧。” 角助理重新把包裹递过去,然后退了出去。 戴星舒看着只有巴掌大小的快递,咽了咽口水,撕开。 是一只拇指大小的U盘。 戴星舒瞳孔剧烈的收缩几下,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这个U盘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他呼吸急促了几下丢进抽屉里,片刻后还是手指微颤的插进电脑点开,U盘里只有一个没有命名的视频除此之外干干净净。 视频一播放戴星舒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脸色青灰,他看着视频里谢枫亭浑身是血满格斗场的爬,就要爬出去被一把拽了回来抛向半空然后落下。 视频的最后十秒是牢里,谢枫亭眼睛裹着纱布腿脚弯曲着,一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屏幕,那眼里的死气似乎爬过屏幕蔓延到戴星舒身上。 戴星舒不住地颤抖着冷汗冒了下来,眼里一片血红,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戴星舒的血液才逐渐回温,他看着电脑上谢枫亭的眼神突然爆起端起椅子砸向电脑。 “哗”电脑一声巨响碎了一地,戴星舒大口喘着起,却觉得不满足一般继续砸着,直到电脑已经碎成渣他才软倒在地,眼泪毫无预兆的滑下,语气却阴狠: “律宁!” 席氏。 席一鸣额头裹着一层白色的纱布,看着手里属下查来的数据觉得眼睛一阵酸涩。 律氏更改为赵氏的时候席一鸣初始是不相信的,他觉得不可信,毕竟他知道律宁把律氏看得有多重,就算老爷子同意签字律宁都不可能同意,可看到律宁的法人代表那里确确实实填写的是赵正叶,第二法人是赵毅。 律宁和律和泽的名字甚至不在股东的行列里。 席一鸣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可能是因为股份的问题,抿了抿唇,拿起在夙周那里买来的股份放进包里,对助理说: “去Agian。” 助理愣了愣,道: “总裁,下午是麒山的地皮拍卖,这场拍卖对席氏至关重要。” 席一鸣头疼的扶了一下额头: “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两点。” 席一鸣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一点了。 席氏在发展地产产业,国内地产利润越来越高,席一鸣在这方面花了大把的精力,之前投标不进,好不容易盼来拍卖,成败就在下午的拍卖里了席氏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麒山位置在五环内,那一片最主要的位置就是麒山,这几年多家房地产都盯着麒山,都盯着那块肥肉。 这一场拍卖比其他拍卖人多了进一倍,席一鸣看着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拧,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掌握能拿下,但是就是怕有哪家不怕死硬扛,总觉得不太踏实。 拍卖接近尾声,拍卖已经到了一亿九千万,席一鸣才抬价道: “两亿。” 现场一片哗然,麒山这一场拍卖预估在一亿八千万左右,本来就已经高出了一千万,现在席一鸣直接提了两千万,到了两亿。 就算那些房地产再对麒山眼馋也只能放弃。 报价人突然又道:“中风地产江先生两亿两千万。” 席一鸣愣住了,什么中风地产听都没听过,他觉得自己嘴巴大概是开了光,真的有不怕死的。 席一鸣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脑海里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江邺,他脸色沉了下去。 报价人看着机子上再次出现高价,呆了小片刻: “席氏两亿五千万!” 助理看到在家总裁还在提愣了愣,赶紧道: “总裁这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我当然知道。”席一鸣拧着眉,可是麒山他势在必得,只有拿到麒山地产业才能起来。 助理抿了抿唇,也是了解这之间的厉害。 “三亿!” 席一鸣的脸色黑如锅底,他统共也就两亿七千万,抬不上去了。 最后麒山被三亿被中风拿下,而这中风的负责人更是不理睬媒体拿下就地盾了。 席一鸣克制着自己体内狂涌的戾气,拳头握得咯咯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查查这个中风什么来头。”他有预感这个中风就是冲着他来的。 “好,”助理点点头,“现在还去找……” 助理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律宁以前都是叫律总,现在律氏没了突然的卡壳,几秒后顶着席一鸣的眼神道: “律总?吗?” 席一鸣瞥了他一眼,想到前几天律宁说的那些话又气又难受,咬牙切齿的道: “去。” 到Again的时候席一鸣在车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工作,生怕自己看到他和江邺在一起的画面忍不住爆发。 想到律宁那一脸认真的说不爱他了席一鸣就感觉有万把刀刃在他心脏上割,虽然这是他上辈子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放不下,一边不想靠近,一边费尽心思控制自己结果把人折磨得快疯了他的忍不住去想律宁。 席一鸣仰头看着车顶,之前想要报复想要远离的想法早已经不知道忘到了哪里去。 “席总还上去吗?”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气: “去。” 过了几秒后,他又道:“要是看到我要爆发了就拖着我走。” 助理:“……”他不敢。 结果两人上去了后情景没有为难玉助理,因为律宁不在。 扑了空的席一鸣脸色不是很好,在会议室里等了近两个小时手机都快打没电了,席一鸣捏紧了手里的律氏股权转让书,确认律宁不会回来了后黑着脸离开Again。 下到停车场然后猛地回过身,照着他不知道是谁的车狠狠地踹了好几脚。 人家都去约会去了,他来还个屁的股权转让书! 玉助理挂了电话,一脸凝重的看着席一鸣道: “席总,查出来了,中风地产是刚成立一个月,其负责人是……江邺。” 席一鸣眉头拧了起来。 玉助理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会又道: “前段时间戴星舒的新闻技术部顺便把那些水军的ip地址也查出来了,也是在江邺名下的一处房产里。” 第80章 江邺,你有什么秘密? 席一鸣抿着唇瓣,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一种他不敢深究的想法充斥着他大脑的每一个细胞。 如果这些水军都是江邺做的……那新闻会不会也是他一手操持,而律宁确确实实什么都不知道? 席一鸣闭上眼睛,思绪一片混乱,尤其是在想到他问律宁为什么针对戴星舒的时候律宁眼睛里的嘲讽。 如果律宁真的不知道,那他那天对他进行的各种语言上的折辱律宁是怎么冷漠的接下那些来自他的恶意然后淡定的反驳。 他怎么忘记了,律宁向来不屑搞这一套。 可如果是江邺做的这难道不就是拿律宁来背锅了吗? 他不是爱律宁么? 如果说中风地产的成立还能勉强说是和他争风吃醋,那水军又是怎么回事? 表面上水军的存在是在整戴星舒,但是刨根问底水军这件事恰恰会把律宁推向另外一个风尖浪口上。 难道他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就是为了给他和律宁制造矛盾? 席一鸣抿着唇瓣,觉得有些可笑,律宁根本不爱他江邺又何必做这些呢?他心里脑海里闪过各种疑问,根本无迹可查,深邃的眼眸睁开盯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Again回到家里他都没琢磨明白江邺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玉林,你继续让人查江邺,身份背景全部查出来,明天早上给我。”席一鸣锁着眉头,脸色阴沉。 他总觉得江邺身份不可能只是一个设计师那么简单,上一世律宁把江邺保护得很好,他试图查过却只知道了年龄和工作。 上一世。 席一鸣猛的想起邹平成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江邺意味深长的那些话。 他当时气昏了头没在意江邺的话,现在想起来他的后脊背发凉。 “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给你们重来的机会,要是你拉也拉不回来的任意糟蹋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重来的机会,如果是他想的那样,这个‘他'又是谁?律宁? 席一鸣大脑飞速运转着,如果江邺知道这个试管婴儿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律宁告诉他的那他是如何知晓? 他本来就对自己重生这个事情抱有疑问,这么玄幻的事情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从一开始他的心思就只有报复律宁远离律宁,根本没有去细细的研究…… 如果江邺也是重生的……席一鸣越想腿越软,大脑仿佛被人挥着名为信息的重拳抨击着。 他回过身抓住玉助理的肩膀,力度大到仿佛要把玉助理的肩膀捏碎,眼睛赤红一片: “现在立刻去给我查江邺!” 玉林感觉到席一鸣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居然在颤抖,席总这一年来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办事却稳重,他不解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两个信息而反应大到如此。 想到江邺是他的情敌又微微了然,应道: “好。” 席一鸣进到屋里,灯也不开借着窗外的光木然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眼前闪过上一世和这一世的一幕幕,突然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他颤抖着手点了一根烟,不会的,不管重来几次律宁都还是会一样,本性难移他从来都相信,况且那么多事情他都是一件件的做了确认,不会还有别的结果的。 …… 夙周家里,律宁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毫无血色因为打了吊针昏迷不醒的叶子楣,抿紧了薄唇。 他白天那会才到Again,就接到叶子楣的电话,接下的时候才发现是夙周让他去他家看一下叶子楣。 等赶到的时候夙周已经没有踪影,只有满身凌乱躺在床上浑身烧得像虾子一般红彤的叶子楣。 律宁给他收拾的时候看到叶子楣身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残暴程度简直让律宁想象不到这是那个稳重的夙周做出来的事情。 守到了半夜十二点叶子楣才醒来,他看到律宁的时候微微一愣,嗓音像被人撕破然后又重组出来的一般沙哑难听: “啧,居然让你看到了我这幅模样……” 律宁看着他,突然觉得胸膛有些发酸,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 叶子楣顺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水,然后眼底带着自责: “我……看到了律宁变更赵氏的新闻。” 律宁愣了愣,看着他,叶子楣的眼底只有自责和深不见底的难过,往日的骄傲乖张居然不见了踪影。 他觉得心口闷得有些难受,就没说话。 “我以为夙周整我叶家就是最恶心的了,”叶子楣的难过快化成型,变成一只头破血流的小兽,“可我没想到他已经疯魔到了这种境界……居然偷你的股权转让!” 律宁光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听着叶子楣这几句简短的说词就觉得头皮发麻: “是那天你在律氏的时候?” 叶子楣闭上眼睛,点点头:“我原本想要和你说的,结果夙周……你也看到了。” “就算股份没被拿,”律宁想了想还是没用偷这个词,“律氏还是保不住,我现在着手发展Again,你不用自责。” 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房间突然就像变换了场地一般,这两个一坐一趟的男人仿佛置身于一场名为命运的战场里滚了一身泥拼了一身的伤。 律宁看到叶子楣又睡了过去,还算平稳的眼神逐渐迷茫了起来。 谁都以为他在有条无序的继续活得光鲜亮丽,可只有他知道他现在每进一步都觉得吃力非常。 他确确实实是已经想好了重新开始,但是当他开始要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让他力不从心,Again的推广和到处融资也都停滞不前。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貌似出现了问题,他这段时间整宿整宿睡不着,不依靠安眠药每晚相伴的只有无止无尽的梦魇。 从席一鸣关他的那一个星期到当着江邺的面qiang爆他再到各种各样的场景。 律宁的情绪就像被锁在装满了冰凉的水牢里,水位偶尔下降让他喘口气,可是水位下去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水位会再一次上升,然后就再也下不去。 而他,也会彻底溺在水牢里。 席一鸣等至深夜,烟灰缸上的烟头满了出来,整个房间没有通风而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火一般烟雾缭绕。 电脑响了一声,席一鸣空洞的眼神这才微微回神,看到是玉助理发过来的文件没有急着点开,而是起身把窗子打开,让烟散出去。 然后看着窗外得有了十来分钟,才慢吞吞的点开了文件。 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席一鸣愣住了,下一秒玉助理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席总,查无此人…… 席一鸣的手指发僵,表情变得异常怪异。 怎么会查无此人!上一世明明是有信息的,就算是简单的简介,也绝对不是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是怎么做到开公司和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 席一鸣软倒在沙发上,这个信息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这让他怎么敢相信。 席一鸣眼睛赤红,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抖着手让玉助理查了一下自己。 短短几分钟里,他的心绪千方百转,看到玉助理发过来的文件他突然不敢打开,如果打开发现也是一片空白他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他重来一世难道只是个虚幻吗? 可就算是虚幻也虚得太真实了,律宁还是他的执念,律宁也没有变得乖顺唾手可得,心也依旧不属于他的。 这么真实又怎么会是虚幻!席一鸣瞠目欲裂,点开文件,然后大松一口气,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不可能是虚幻,席一鸣深吸一口气,他必须弄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席一鸣一宿未眠,得到江邺的地址后他就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赶了过去。 越靠近江邺的住址席一鸣就觉得越熟悉,直到车路过湖边时席一鸣才猛的反应过来这是律和泽家。 席一鸣的脸色冰冷,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车跟着导航稳稳的停在了一处小洋房边,小洋房就四层楼高,可却因为地处山顶,视野极好,能把山脚下的别墅区里的律宁家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里等着。”席一鸣吩咐道,然后自己上楼。 席一鸣搭着电梯上楼,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走,席一鸣的心脏就一点一点的开始剧烈跳动。 既害怕看到律宁和江邺共处一室甜甜蜜蜜也害怕江邺。 一出电梯他就看到江邺穿着一件黑色的家居服站在楼道上,眼神意味深长里带着玩味的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 席一鸣冷着脸,道: “你知道我要来?”本来是想来验证一些事情,可眼神却频频往后瞟,生怕律宁突然蹦出来。 江邺把他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一改往日温润的笑容,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 “我的系统昨天晚上频频被你攻击,我能不知道么?怎么,你查出来什么没有?” 席一鸣克制着自己迅速膨胀地阴戾,冷笑一声,逼近江邺一句一顿道: “水军、中风地产,和全世界搜查你却是查无此人,是你不敢以真名示人还是说有别的什么秘密?” 第81章 律宁被推下崖 戴星舒因为收到视频整宿未眠,他不知道律宁下一步会坐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给席一鸣打预防针,之后要是发生什么都才好脱身。 结果他去找席一鸣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脸阴沉的坐车离开,戴星舒愣了愣,那么早他干嘛去? 他垂了垂眼睑,没有贸然的出声而是驱车跟在他后面。 看到席一鸣走到律宁家附近的时候戴星舒差点把方向盘捏碎,可慢慢的却发现好像不是自己想那样。 戴星舒看着楼下的几个保镖抿了抿唇,刚好看到后门没人,委身钻了进去,他不知道席一鸣在那一层楼,又不敢贸然坐电梯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楼一楼的爬。 爬到四楼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席一鸣森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戴星舒探头出去看到江邺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缩回去,屏着呼吸听了起来。 “你接近律宁的目的是什么?”席一鸣面色阴狠,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仿佛猎物让他不满了随时就会扑上去。 “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喜欢而已啊。”江邺笑得极其无谓,温柔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不加掩饰薄凉,几乎是在费尽心思的挑衅席一鸣,“重生一次你不珍惜那我替你珍惜好了。” 他真的也是重生的! 江邺用语言编织了一场硝烟,把席一鸣心里深处紧崩的那根弦终于炸断了,那压着恐惧和对上辈子怨恨的弦断了后大量的记忆涌入席一鸣的脑海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浑身剧烈颤抖着。 席一鸣,我不可能喜欢你,你让我感到恶心。 律宁,你来我最后看你一眼,我站远点…… 律宁冰冷的嗓音和自己最后一刻对律宁的期翼涌入脑海里,他仿佛还能感受扣在身上的枷锁和暗无天日的鞭挞和……各种逼迫。 席一鸣的脑袋就像超负荷了的电子器件整个人发热发烫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 楼梯间的戴星舒睁着眼睛捂着嘴巴才不让自己惊叫出声,他双腿发软的顺着墙壁滑了下去,眼里除了惊恐就只剩惊恐。 席一鸣是重生的,怪不得说上辈子他试图勾引席一鸣他鸟都不鸟自己,这辈子却不用多说他就过来了。 他根本不是说被自己吸引,完全就是因为上辈子在律宁那里承载了太多的伤害这辈子想逃避而已,而自己就是那个逃避的借口。 戴星舒一瞬间觉得既可恨又可悲。 江邺露出一个冷嘲的笑容,不再掩饰他对这一世席一鸣对待律宁的伤害的不满和嫉妒,他看着席一鸣扭曲的脸,觉得异常的痛快。 楼道里很安静,除了席一鸣近乎绝望的喘息声之外就再无其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才抬起血红的眼睛,里面除了愤恨外居然还有凄楚。 席一鸣的拳头握得咯咯做响,仿佛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不住把江邺从四楼丢下去。 “这一世你又想干什么?!”席一鸣揪着江邺的毛衣嗓音有些嘶哑的吼道,手指的感觉却异常迟钝,抖个不停,根本就不听使唤。 “我也想做些什么,”比起席一鸣临近奔溃的状态,江邺的是深沉的仿若深不可测的大海,一眼就能把人席卷进去,他看着席一鸣微微垂眸子,豁出去了一般, “我只是做了不痛不痒的事情,是你,你席一鸣一直在害怕,你觉得上辈子你比不过我,这辈子也是照样比不过,我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会觉得这辈子只要我还在你就还是什么都没有,律宁最后是我的而你……也只会落得上辈子一样的结局,可你好好想想这一世真的是这样么?” 席一鸣没有去细细品他的话,只是觉得随着他的话自己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他没办法再控制心里极速膨胀的阴狠,他一把将江邺撂倒,挥着拳头砸着江邺。 直到拳头上全是血,他才红着眼睛松开,他让楼下的人上来,自己则冷笑了一声,眼里满是癫狂: “对,我害怕,我把你杀了我就不害怕了。” 江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席一鸣,然后又闭了回去,想说什么,但是他干涉了太多,惹了那个人不满。 他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江邺还以为这一世慢慢来席一鸣和律宁总会落一个如愿的结局,结果他却忘记了,席一鸣死了一次哪里又会轻易释怀,只要席一鸣不知道真相那他和律宁就永远不能圆满,伤害只会不断。 他不愿意看到律宁难过。 很快几个保镖就上来了,拖着江邺丢进了车里。 戴星舒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几秒的动作手心里全是汗,他打开微信把照片给律宁发了过去。 ——一鸣哥绑了江邺,这一次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戴星舒发了过去后自己坐上车,跟上席一鸣的车。 边跟着一边在脑海里捋着事情的种种。 这一世的律宁的做法跟上辈子的律宁大庭相径,根本不可能是重生。 如此想来,告诉席一鸣试管婴儿的百分之百是江邺,他不知道江邺打底知道多少,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席一鸣知道这一世的律宁什么都没有做。 否则他所有的努力的白费了。 律宁才从叶子楣那出来就收到戴星舒的信息,他看着照片里江邺满头是血的几个黑衣人架着丢进车里,而席一鸣则是满脸阴狠的跟在后面。 律宁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他坐上车邀请了戴星舒共享地位。 他丝毫不怀疑,席一鸣之前就放话要杀了江邺,他以为只是气话,可他想不到席一鸣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他跟席一鸣好比是火与冰,各不相容,总有一天不是冰灭了火就是火融了冰,根本没有两两相安的那一天。 律宁没想到席一鸣会把江邺带到新海崖,他没敢报警,而是从李不凡那里借了几个打手就赶了过去,说来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是担心席一鸣会有麻烦。 他额头上冒了薄汗,不安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他怕江邺也个万一,也怕席一鸣手上背了人命。 他爬上新海崖的时候看到席一鸣满脸阴翳,而江邺被绑着脸上则在笑,悬崖上的风极大,搭着那一头的血律宁只觉得毛骨悚然。 江邺一步之后就是悬崖深海。 律宁脸色苍白顾不上其他,越过那几个保镖,声音发抖喊道: “席一鸣!” 他瞪着眼睛看着席一鸣,眼睛爬满了血丝,看着席一鸣他只觉得一路上的不安全部化为了愤怒,跑过去快狠准的踹了席一鸣一脚。 席一鸣完全没有闪躲让律宁踢了正着,后腰一软跪了下去,磕得膝盖一阵生疼。 律宁气红了眼睛,那一脚用了全部的力气,现在连攥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太难受了,怎么就瘫上了这么一个王八蛋。 他瞪着席一鸣,气得心脏疼,声音还是抖: “你是流氓土匪还是黑社会老大?!说绑人就绑人说杀人就杀人!” 席一鸣站了起来眼神微动,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律宁,对保镖历声道: “压下去。” 说完他径直走过去眼看就要把江邺推了下去,律宁大声喊道: “你现在推江邺下一秒我就推戴星舒!把人带过来!” 话才落音席一鸣就看到戴星舒被架着带了出来。 戴星舒一看到席一鸣憋红的眼睛就哭了起来: “一鸣哥……” 律宁看席一鸣有反应,按下心中的不适,道: “你知道我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真的会把他推下去,你不是爱他吗?你们不是马上结婚了么?来,你放了江邺,我放了戴星舒。” 说着律宁的眼前蒙了一层水雾: “你要是杀了江邺你就毁了……” “毁了?”席一鸣冷笑了一声,“我早就毁了。” 毁在了阴暗的地下室里惨绝人寰的虐待毁在了重生回来一次一次控制不住的接近毁在了律宁一个又一个的骗局。 “那戴星舒呢?”律宁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年纪还小,你舍得让他毁了么?” “本来就不喜欢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席一鸣看到律宁为了江邺不惜为从来不对盘的戴星舒说好话,苦笑了一下,他真的至始至终都比不上江邺。 戴星舒之前对席一鸣多多少少抱着一丝期待,此时听到席一鸣亲口承认,他口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落在心头,鲜血淋漓。 席一鸣到底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顾,戴星舒恨意渐起。 上一辈子他死在律宁手下这一世他还是因为律宁死,这一世他步步小心最后还是落到这个下场,他怎么甘心!每一个字都像砍刀砍在心头,鲜血淋漓 怨恨逐渐弥漫了理智,他猛都挣开律宁雇来的几个打手朝律宁冲了过去。 “律宁,江邺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我……”又算什么,为什么他把最好的给他了却都换不来他的一丝笑意一句温柔? 其实席一鸣明白,江邺在律宁心中有多重要,他见识过的,但是他就是想再问问。 席一鸣的声音有些哽咽,模样里居然有两人当年才认识的模样。 江邺在席一鸣身后,微微垂下满是痛苦的眼睛,嘴巴张了张想替律宁再解释一句,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余光落入光影,戴星舒的身影冲着律宁冲了过去,江邺脸色瞬间苍白,瞳孔剧烈收缩,挣扎了起来连人带着椅子摔倒在地,声带硬生生撕裂,吐了一口血: “不——” 律宁看着茫然无措声带委屈的席一鸣心脏一疼,他想否认,他真的只是担心他会背负一条人命而已。 戴星舒满腔恨意,猎豹般冲律宁扑了过去,毫无察觉的律宁就这么被戴星舒推进了深崖落入了深海里。 律宁到底没能说出来,而席一鸣到底也没能听见。 第82章 你最不该怀疑他的爱 律宁在掉进海里的那一刻,身体也本能的在疯狂挣扎了起来,而越挣扎,身体就越往下坠落,慢慢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耳膜快被水压震破了又冷又疼,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他恍惚看见了席一鸣的身影冲他而来…… 五天后。 江邺胡子拉碴眼睛布满了血丝的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罩着氧气罩的律宁,颓废的瞪着天花板。 新海崖下的海域水流非常湍急,短短几分钟就能把人席卷出去,就算当时在海面上及时扑救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搜救了一天一夜,就在所有人都绝望了觉得没有继续搜救了的的必要的时候,有人在海滩出发现了两人。 还能活真的是奇迹,只是律宁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就不知道能不能有另外的奇迹了。 江邺根本不会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那个人告诉他律宁这一世会有一场大劫涉及性命,要怎么破解那个人却不肯说。 被他缠得太厉害了才说可以制造一场劫,让席一鸣和律宁同时参与,劫数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江邺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激怒席一鸣让他绑架自己,他早就设置好了信息,让人晚一些就给律宁发。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等过了这个劫,他就把收集到的所有戴星舒所作所为的证据拿出来给席一鸣,胜券在握地开始行动,可却不曾想到让戴星舒做了这件事情……和造成最后的事情。 那个人说得没错,就算他拼了命的去干涉点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江邺的瞪着空中漂浮的细细灰尘,面色痛苦的闭上眼睛,律宁不惜没了命都要给他和席一鸣重建的世界却被糟蹋得乌烟瘴气。 席一鸣看见了律宁。 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笑容,眼里满是温情,席一鸣控制不住的想去接近,他走到律宁面前却发现律宁好像看不见他。 “傻,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律宁清冷的面庞变得温柔无比,总是冷漠的嗓音也犹如春日阳光一般和煦暖人。 爱? 爱谁?江邺还是管应山川? 席一鸣嫉妒得眼睛赤红,他冲过去抓着律宁,用手捂住律宁令他嫉妒到发狂的嘴角,头却轻轻靠在律宁消薄的肩膀上,声音狠辣眼睛却非常无助: “你不许爱别人?!你是我的!” 可他发现自己就算气得心脏炸裂,气得发狂律宁好像都没发现他,席一鸣满腔怒火在律宁完全听不见看不见里化为了浓浓的委屈,他看着律宁脸上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笑容,小声道: “你怎么就不肯爱我一点……” “一鸣,我错了你快好起来,我最爱你的,等你好了我天天说爱你,好不好?” 律宁温柔缠绵的声音让席一鸣瞳孔猛的收缩,他颤抖着嘴唇抬起头想再确认一遍。 耳边却传来鼎沸的人声和纷杂的脚步声,他看不见律宁了,这种无助就像在地下室里他感觉自己的命快到头,想再看看律宁可无论他怎么祈祷律宁都不出现的时候。 “律宁,你来我再看你一眼,我站远点不惹你嫌……” 江邺看到席一鸣眼角滑下来的眼泪,对医生道: “怎么样了?” “病人可能是落水的时候是正确的姿势,受的伤没有那么重,恢复得很快。” 江邺点点头,又看看律宁道: “那他……” “只能看天意了。”医生拍了拍江邺说道。 席一鸣不负众望在傍晚醒了过来。 席一鸣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仿佛还不能从冰冷的海水里回过神来。 海水,律宁。 席一鸣打了个寒战,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爬了起来滚下了床铺。 腿部一阵疼痛:“啊——” 江邺吓了一跳,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席一鸣却大力挣扎了起来,他嘴巴苍白眼睛却异常的红,像极了一只丧了偶的雄狼发出沉痛的低吼: “律宁呢?!律宁呢!”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一大帮护士,拉拉扶扶却完全扯不住席一鸣,他冲开人群踉踉跄跄的冲出病房。 他要去找律宁,想去确认梦里的话……想确认他安然无恙。 可越是这么想他越是害怕,要是律宁没有了怎么办…… 江邺跑过去把席一鸣摔再雪白的墙上,一拳打在了席一鸣耳边的墙上,手关节破了皮流了血他也不管,他揪着席一鸣的领子: “你冷静一点!” 席一鸣躺了那么多天,再加上身体很虚弱了,腿根本就站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声音嘶哑沉重,只会重复一句: “律宁呢……” 江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律宁没死!” 席一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律宁病房的,他看到律宁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动也不动,本来就没几两肉,这会就更是皮包骨。 “我能进去看看么?”席一鸣低声到,语气里居然有一丝哀求,但是除此之外居然是平静的模样,仿佛刚才发出近乎绝望的吼叫不是他一般。 医生跟着他们进去,抿了抿唇道: “尽快出去,病人是复合伤,多脏器的损伤,要保持良好的环境。” 席一鸣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医生拧着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邺拦下摇了摇头。 席一鸣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走到律宁身边,他伸出手想摸摸律宁,可却不敢,就光看着就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 律宁像一个受伤了的瓷娃娃一样,身上插满了管子,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他都以为没了生命体征,所以他不敢动,他怕不小心律宁就没了。 他就这么目光涣散的看着律宁,想到悬崖上律宁像一只蝴蝶被戴星舒撞飞,他没有办法去想,要是他当时没有跟着跳下去律宁会怎么样,光是有一点点那方面的念头,他就感觉心脏被仿佛被挖了大半。 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上一辈子的怨恨和执念在永远失去律宁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看着律宁,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只要律宁醒过来,他爱谁就去爱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不会再干涉。 可能这都是命,他席一鸣终究逃不过律宁。 江邺看到席一鸣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抿了抿唇,怕他有什么危险,毕竟才醒,可走过去才看到席一鸣哭了。 江邺从来没见过有哪一个成年人苦相能丑成这样,眼泪鼻涕都淌了出来,脸皱成了一团。 可偏偏让人笑不出来,他哭得那么伤心,明明已经哭成了那副模样,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悲恸都让江邺为之动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站到腿发麻,脸颊一片冰冷,才粗鲁的抹了一把脸,独自平复了好一会才道: “他现在什么情况?” 主治医生亲眼见识了席一鸣的难过,抿了抿唇道: “他现在危险性还是比较大的,等情况再好一点检查如果没有脑部的损伤,还是有清醒的可能的。” 这些话让席一鸣仿佛置身在装满了冰块地窖中一样,震骇难言。 过了小半天,才缓缓点点头,律宁不能久探,两人也都被赶出来了。 席一鸣苍白着脸,走到吸烟区回头看了一眼江邺,眼里情绪不明: “有烟么?” 江邺走了过去,自己颤抖着手点了一根烟,没给席一鸣。 席一鸣嗤了一声,也没再讨,他瞪着拐着拐杖,看着天花板,声音嘶哑: “海水很冷很急,下去后黑压压的一片我甚至不知道律宁在哪个位置。” 江邺没说话,只是猛吸了一口烟,两辈子,第一次这么和平共处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总是菩萨耶稣没白求,”席一鸣扯了扯嘴角,喉头微动,“你爱律宁吧?” 席一鸣眼眶有些热,他死了一次回来又执着了那么久的人,他终于还是放了。 江邺顿了顿,不明白他问这个意义在哪里。 席一鸣脑海里涌现的是第一次在咖啡厅见到律宁的一眼惊鸿。 再到先如今两败俱伤的局面。 “正好律宁也爱你,我搅和了你们两世,我看开了。” 仇恨什么的都没有律宁重要。 席一鸣颤抖得厉害却依旧假装大度的语气让江邺突然暴怒,他猛地拽起席一鸣,手胳膊将席一鸣抵到墙上,平时儒雅的面目此刻化为了一只暴怒的豹子,他低吼: “你说什么?你看开了,你是觉得律宁不爱你么?” 你怎么能!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让你们重来一次你说你看开了! “他费尽心思讨好你,一个好好的清冷骨子里有浑然天成的高傲的男人为了你忍气吞声受尽委屈,却从来没有一丝怨言你怎么能说他不爱你……” 江邺眼睛赤红的瞪着席一鸣。 席一鸣浑身大震,心脏刺痛着,他拂开江邺的手臂,他的眼睛比江邺红上百倍,里面装满着不舍与挣扎,声音嘶哑不成语调: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江邺眼里眼泪滚落,他亲眼所见律宁是怎么崩溃,是怎么一个人在那阴暗的日子里摸爬滚打。 江邺战栗不已,胸膛里翻涌着腾腾血腥,却依旧为律宁感到不公和不值: “席一鸣你真的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一想,你最不该去怀疑律宁对你的爱,他为你做的你全都看不见,而戴星舒一个外人随便一句话你就相信,孩子是新海崖绑架也是!” 第83章 真相与懊悔 席一鸣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看着江邺启合的嘴唇,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茫然无措,他觉得接下来江邺的话肯定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他眼里闪着惊慌: “闭嘴……你闭嘴!” 什么律宁爱他,律宁从来不爱他,律宁怎么可能会爱他…… 江邺满眼的嘲讽,低吼道: “你想不清楚我帮你想!” 席一鸣被狼狈的塞上车,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 孩子和新海崖还有什么内幕? 席一鸣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开了开口,想让江邺放他下去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从医院到江邺家的路程貌似格外的短暂,短暂到席一鸣都没有从那句话里回过神,大脑又接收了另外一番更猛烈的冲击。 江邺胸口急剧起伏着,没有往常温和的样子,他猛的打开电脑把文件放在他面前: “你好好看清楚,一字不漏的看清楚。” 席一鸣颤了颤,任由江邺打开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十来分钟,可席一鸣却仿佛看了一部三个小时时长的电影,而他是主角。 他看到戴星舒出现在他出现在那家男科医院后六分钟自己就出现在了屏幕上进了给他诊断的医生的科室里。 视频里戴星舒依旧是温和的穿着,可席一鸣却觉得比猛兽还要可怕。 席一鸣瞳孔猛烈的收缩,看了文件袋一会,还是打开了文件袋,里面装着戴星舒给康桥医院许主任的转账记录和……给他验精的医生。 席一鸣木着脸一遍一遍自虐般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可抓着资料的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江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道: “你说律宁总不对你温柔一些而去对你认为温柔的戴星舒好,来你现在看看,戴星舒有多温柔?” 席一鸣浑身一抖,没有反讽江邺的讥笑,他知道自己活该,他曾经为了这份温柔伤害着律宁,可现在这一切都在打他的脸。 江邺吞了满喉咙的苦涩,闭了闭眼道: “你非要律宁的温柔是很轻的语言轻柔的动作,这些有什么用?都是表面的,可律宁给你的都是从心里出来的,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追回你,耽误了妈妈的病情,丢下一切骄傲,这些都还不够吗?” 说完他话锋一转,冷冷的盯着席一鸣: “律宁被戴星舒害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可能就要这么躺在床上一辈子,席一鸣我告诉你,这都是因为你!” 话才落音,席一鸣腾的拐着拐杖冲出房间,脸上除了苍白以外,更多的是阴狠。 江邺看着席一鸣,闭上的眼睛赤红,在猛一种程度上他明白席一鸣的做法,可是一想到律宁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就觉得心如蚁咬。 席一鸣拿回自己的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戴星舒人呢?” 助理被席一鸣语气里的阴狠吓了一跳,当初在新海崖上的那个事情发生后他就猜到了肯定会有今天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知道戴星舒不是省油的灯,可却没想到他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已经从美国抓回来了。” 席一鸣眯起了眼睛,可怎么都扼制不了心脏深处的疼痛,那些事情的真相都让他感到绝望,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几分钟,席一鸣才道: “带去新海崖。”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总下雨,新海崖上的风比别的地方更大,仿佛像一把把箭,刺进了骨头里。 席一鸣没打伞,腿上还绑着石膏,看上去格外的狼狈也格外的渗人。 戴星舒被人押着,脸色一片惨白,他看着席一鸣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就算不败露,光他把律宁推下去这件事情都够他死十回了。 可他还是怕死,经历过一次他刻在骨子里的害怕都激发了出来,使出惯用的计量,颤抖着楚楚可怜道: “一鸣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听到你说不喜欢我……我太嫉妒了……我都是因为爱你啊一鸣哥……” 席一鸣看着他,要说以前他多多少少能让自己感到怜惜,可现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后,只觉得恶心。 他缓步上前,把文件摔到戴星舒怀里,他也阴冷道: “你的爱就是一步一步苦心经营的算计,让我痛不欲生?如果不是你做了这些事情我和律宁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说着,想到了律宁,那个人鲜少说爱他,被他逗红了脸也只是点点头,然后默默在背后坐着一切。 越想就越发觉得戴星舒的爱显得苍白无力。 戴星舒看着那些白纸黑字,剧烈颤抖了起来,他想给席一鸣下跪却因为被押着而要跪不跪,模样极其的难看。 戴星舒想到上辈子新海崖海水的冰冷,那肿么漫漫窒息眼睁睁看着自己沉默海底的滋味他再也不想要,他惊恐的看着席一鸣: “一鸣哥……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丢下去,这是还给你的,”席一鸣转了回去,不再看戴星舒,多看一眼都能让他想起他对律宁的十恶不赦,对黑衣人道,“别让他死了,我还要跟他慢慢算这笔账!” 戴星舒听着越来越响的海声的低咆,他看着席一鸣的背影,苦笑了一声,然后大声道: “真的都怪我么?如果你多相信他一点怎么会让我有机可趁?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这些话就像一颗颗炸药炸得席一鸣的心里直翻腾,他想尽办法招架,可最后还是闪躲不得。 胸膛里的疼痛让席一鸣喉头动了动,在万蚁噬心的痛楚里逼自己直视着过去。 席一鸣极力按捺着自责不在戴星舒面前显露山水,他侧过脸,天成向上的笑唇此时勾勒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声道: “丢下去。” 伴随着戴星舒一声嘶鸣,席一鸣闭上眼睛,至少戴星舒有一件事情是说对了。 如果他愿意抛开过去相信律宁多一点,明明他已经决定不去计较前世,只要再信一点点,就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所以归根结底都是他的原因。 席一鸣闭上眼睛,腿上和身体上的疼都比不过心脏的疼痛。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律宁的眼神,和那一点一点细小的妥协和期盼, 席一鸣的指尖在颤抖着,他怎么能去怀疑这一世律宁给他的爱呢? 律宁明明说过他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舍不得让他难过。 律宁说反正他不会疼人也不会安慰人,他替他扛,他负责疼他对他好。 律宁有说过爱他。 席一鸣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被回忆折磨得生不如死,脑海里放大了律宁对他的爱的同时也放大了他对律宁的伤害。 他扇过律宁巴掌,他还在律宁满怀希望想和他重新开始时带他去催眠,他当着外人qiang暴囚禁了律宁,他对着律宁兵戈相向,他让他沦为全国的笑话。 他在他他妈住院期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公然公开说订婚戴星舒,律宁给他下跪了…… 席一鸣感觉有东西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来,那么冷清高傲的律宁给他跪下了啊,他曾经连律宁剪指甲破个皮他都会心疼半天。 他信誓旦旦的承诺过给他一辈子,说一辈子对他好。 席一鸣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舍得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给伤害到如此田地。 席一鸣突然想到才在一起时律氏遭遇资金问题,所有的事情都冒了出来,各种丑闻骂律宁的话在网上铺张的洒着,那些话他一个糙老爷们看了都觉得难过。 可偏偏律宁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四处融资奔走,一个月里应酬到胃出血,为了公司上下几千人一个人抗下了所有舆论和外界的伤害。 明明当时席氏发展得那么好,他只要跟自己说一声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可他没有,还是自己看不下去了才想方设法的帮了一把。 那是律宁啊,什么都憋着把自尊放得极高的律宁啊,他怎么就逼得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下了跪呢? 他当时还觉得委屈了戴星舒,可到底委屈了谁啊?他是有多委屈绝望了才会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啊。 席一鸣的心脏被挖得生疼。 自己这一年里做过的每一件自诩正确的事情其实都是在辜负他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前一世都爱之入骨的人。 这些认知此时都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往他自己心口上插,疼得他近乎窒息。 痛到了极致,硬生生呕了一口血,眼前逐渐模糊。 江邺看着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两个人,站在窗边站了很久,缓缓把脸埋进手心里,那修长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青灰。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个人抿着唇,“要是这么做了你就没有任何可以和律宁在一起的机会了。” 江邺回过头看着那个人,表情痛苦异常,迟迟不说话。 “要是让他们看到上一世,你要付出的代价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个人靠在墙上,看着病床上的律宁眼底闪过怜惜和挣扎。 “我知道,”江邺走到律宁床边,深深的看着律宁,用眼神描绘着律宁的每一寸肌肤,似乎要把他刻进骨子里,眼睛赤红满是不舍: “可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求我要让他们这一世圆满,他还以下一世和我在一起为诱饵,这个条件那么好,我怎么能不上钩?” 说着眼睛泪流满面。 那个人长叹了一口气,她也毫无办法。 江邺转过身看着席一鸣,眼里情绪万千: “席一鸣,你回头看他一眼,你回头看一眼,看看律宁上一辈子到底为你做了些什么,看看你对他存在了多大的误解。” 说一点点 按照大纲,要进入上一世,带着律宁带着席一鸣带着你们去看上一辈子。 当然你们现在就想看虐戴花虐鸟,可是我一开始就做好了大纲,我想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去写,可能会不如大家的愿,可我还是不想忘记初心。 在这里我只能说,虐花和虐鸟一样都不会少,可是我还有伏笔没有解开,现在要去解开本文最大的伏笔,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希望你们继续陪我!为什么发这个是因为我忐忑!(委屈巴巴JPG) 好了,重生的有: 席狗子席鸟 江邺 戴星舒 还有最神秘的‘那个人'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席一鸣也不容易叭,身上背负着上一辈子律宁给他的伤害,上一世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去判断。 他认为律宁还是会伤害他律宁还是不爱他。(不是洗白,只是客观角度) 而且律宁的性格造就了他会忍受非议和委屈,他是写的最心疼的人物,他为席一鸣做的事情席一鸣像蠢狗一样啥都不知道,还到处误会。 我们看文写文其实都一样,都是去看着他们成长,长成一个成熟的模样。 emmmm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希望陪伴感谢陪伴吧。 第84章 【前世篇】1.折磨的开始 席一鸣以为耳边江邺的声音只是幻觉,他想睁开眼睛让他闭嘴,眼前模糊不清难受得很,江邺还一直吵得他头疼。 还有律宁,他还想去看看律宁醒了没,要是醒了他就想要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也很爱他。 想到律宁,席一鸣的喉头就一阵发涩,苦意从胸腔弥漫到整个口腔,心疼翻涌成潮。 他想去求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无论他怎么想睁开眼睛都无法动弹,耳边缓缓响起江邺的声音。 “席一鸣,你回头看他一眼,你回头看看他,看看律宁上辈子为了你做了些什么,看看你对他存在了多大的误解。” 什么疑惑,什么叫回头看他一眼?什么存在多大的误解? 他还没琢磨通透,眼前如雾一般模糊的景象拨云见日般的清晰明朗了起来。 映入眼前的,是让席一鸣感到既有些熟悉又有有些陌生的环境。 宽敞的大床房,海风透过没关紧的落地窗吹进来凉爽舒适。 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和用过了装满了白 液的BYT,这一切都在昭示着前一天晚上的状况有多么的激烈。 席一鸣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看到床上相拥而眠的自己和律宁想了起来,这是他向律宁求婚的前一周。 也是……折磨的开始。 席一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见前世也不知道江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手指颤抖了起来,出来喜悦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折磨感到恐惧。 可是无论他这个从下一世来的人内心有多大的翻腾,都阻止不了这一世发生的事情,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 …… 席一鸣生物钟一到,翻了个身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怀里塞着一个毛脑袋。 席一鸣僵住了,这才想起昨晚他和律宁喝醉了酒然后…… 他顺水推舟的扒了律宁的衣服,他微微低头看着律宁那张清冷的脸因为折腾了一夜而眼角微微泛红,看着没有清醒时那么吓人。 席一鸣痴迷的看着怀里的这张脸,从眉毛一寸一寸往下到被啃咬发红的薄唇。 想到这种嘴唇昨天晚上发出那样高亢的sheng ying,心头就软成了一片,下 身某个位置也开始逐渐石更。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席一鸣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不敢大喘气怕下一秒就把心脏给吐出来,臀往外放了放,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把律宁揽回怀里。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可除了欣喜之外还有忐忑,毕竟两人还没有确认关系,他就把人家拐上了床,虽然也不是故意的。 可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席一鸣突然想到昨晚律宁那生涩的反应,让他心生负罪感的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等会他醒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恼羞成怒的把他送进警察局去。 他丢不起这个人,而且律宁肯定成年了,所以诱奸的罪名不成立。 律宁在半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席一鸣健硕的胸膛,和腹部走向漂亮的肌肉纹理。 律宁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儿,有气席一鸣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少之又少,更恼的是自己,恨自己昨天晚上没有把持住自己。 他酒量一不差,至少不会差到几杯就醉到和人家滚床单的地步。 律宁屏着气息,想要拉开搭在腰上的手,可一动,腰上和身后的位置就一阵酸痛,随之涌入脑海的就是席一鸣昨天晚上面红耳赤的顶 弄和在耳边低声传达的爱意。 这么一想耳尖腾的红了个彻底。 整个北京都以为是席一鸣追律宁追得轰轰烈烈,殊不知律宁才是动情至深的那个人。 律宁在席一鸣的怀里挣扎了小半天还是猛的扒开席一鸣的手臂,爬了起来。 身后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脸一瞬间苍白一片。 席一鸣猛的惊醒,他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律宁脸色苍白的往身上套衣服,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律宁穿衣服。 没有打骂没有质问甚至连余光都不给一下,席一鸣喉咙动了动,总感觉比平时还要冷了些。 既害怕可是眼神又忍不住落在律宁挺翘的臀部上,直到看到律宁微微踉跄了一下,慌了过去扶住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我给你穿。” 律宁指尖微顿,垂眸看自己一只腿已经穿进了裤腿里,嘴角抽了抽,把他推开自己穿上。 “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现在就……”席一鸣抓了抓脑袋,看着律宁的发旋越描越黑。 律宁听到他这些疑似推卸责任的解释,心脏有些不舒服,他穿戴好,终于正眼看了席一鸣一眼,冷声道: “没事,你不用负责。” 说完径直越过席一鸣走了。 席一鸣愣在原地,然后赶紧追了出去,忙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想等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再做,不是推卸责任!” 酒店的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席一鸣这一嗓子把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像动物园的猴子被观赏一般的感觉让律宁额头青筋蹦了蹦,冷声道: “别跟着我。” 席一鸣瘪了瘪嘴:“噢。” “可是你现在也不能开车啊,”席一鸣顶着律宁的目光,干巴巴的道,“会疼。” 然后灰溜溜的回房间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让他送律宁。 律宁看着席一鸣的司机,那位置确实不太舒服就没拒绝,直接上了车。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后,他眼皮微抬,看到席一鸣趴在阳台上看着,嘴角微微勾了勾。 后世的席一鸣自然看到了这个笑容,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半个月后。 律宁坐在椅子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头,他最近在做一个项目,忙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闲了下来,这才想起来他忙了多久就有多久没见到席一鸣了。 按下内线。 “有收到我的东西吗?”律宁问李秘书道。 李秘书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律宁,她也觉得奇怪,往常席氏集团的总裁每天都会送花给律总,这半个月却没有任何反应。 犹豫道: “是私人物件还是公文?” 律宁有些窘迫,他掩饰的咳了一下: “都拿过来吧。” 把收到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没找到想见到的东西后,这是两人相识以来席一鸣第一次消失那么久,而且还是在做了那个事情之后。 律宁烦躁的打开电脑想要审批文件。 可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里一直是席一鸣爽朗的笑容,心头那种模糊不清的热意涌动着了起来,酸意也乌泱泱的在胸膛里铺天盖地席卷着。 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在因为席一鸣感到难过时,羞愧的额头抵在了桌子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上班那么难熬,当公司员工看到他踩着点下班都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背后做了几十个猜想这些律宁一概不知。 他低着头坐着楼梯走到停车场,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到在脑海里翻腾了一天的人的声音。 “律宁。” 律宁指尖僵住,猛的偏过头,看到席一鸣穿着一身阿迪的新款运动衫脸上挂着笑容注视着自己。 那深邃眉眼直挺的鼻梁和天生向上勾起的嘴唇,那样直白的气质让律宁有想逃的冲动。 席一鸣会让人上瘾。 律宁收回目光,坐上了自己的车。 席一鸣愣了愣,片刻后也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律宁。 厚着脸皮拉开律宁的副驾驶坐上去,看着律宁冷峻的侧脸,控制着自己想牵手拥吻索取更多的想法。 之前没有过还好,可是他都享受过了那种食髓知味的快感现在再来控制简直就是煎熬。 想到自己半个月因为损友的鬼主意而跑到美国去强迫自己不来找律宁就恨得牙疼,他看了一会律宁突然指着窗外广场上的LED道: “听说夙周要和叶子楣结婚了。” 律宁偏过头想把他赶下去,可是接触到席一鸣的眼神却不舍,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做声。 他瞄了一眼LED,这俩人他知道,一个是叶氏集团的太子爷一个是当红影帝。 “你明天能腾一天出来吗?”席一鸣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压低了嗓音后居然有些软。 “怎么?”律宁道。 席一鸣抓了抓脑袋道: “席氏新开了一个新型游乐场,想和你去。” “我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席一鸣微愣,随既眼睛黯了下去: “那明天晚上呢?” 律宁想了想,道:“晚上有时间。” 席一鸣笑了起来,道: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席一鸣坚持跟律宁坐车到他家然后自己打车离开。 律宁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路上席一鸣只字未提这半个月他干什么去了。 虽然他也没理由向自己报备,但…… 律宁挣扎了一会,想到席一鸣刚才听到他明天有事后失落的眼神,掏出手机给李秘书道: “把明天跟dsk亚太区负责人的会议提前到今天晚上,准备视频会议。” 第二天一早,席一鸣恢复了往常跑到他家门口接他,道: “你记得把工作处理完,下午我来接你。” 律宁看着席一鸣眼底闪烁的光芒和期待,心底有些发软道: “对方把会议延后了,我今天没事。” 第85章 【前世篇】2.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律宁说今天没事后他明显感觉到席一鸣的心情扬了上去,那压抑不住往上勾的嘴角和弯起的眼睛都让律宁的心脏一阵狂跳。 说是去玩游乐场 但是席一鸣却带着他从步行街玩到国贸再到电玩城。 这一天里做尽了一切情侣间该做的事情。 “饿么?”两人从摩天轮下来,天色已经是傍晚,席一鸣偏头看向律宁。 律宁冷峻的五官在晚霞的照映下多了一丝温度,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咖啡馆遇到律宁的时候。 一眼惊鸿,而后沦陷,早就排练了半个月的说词到了这个时候居然生了怯意。 律宁不知道席一鸣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确确实实是饿了: “嗯。” 说完察觉到了席一鸣欲言又止的模样,偏头看了一眼: “什么事?” 席一鸣愣了愣,没想到律宁居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抿了抿唇,大着胆子抓住了律宁的手,道: “就是想牵你的手。” 没有任何预兆的被牵,律宁愣住了,他不知道现在跟席一鸣的关系是在一起了还是在暧昧,对方在睡了之后消失半个月,他抓不准他什么心思。 他自己又放不下脸来开这个口,就只能自己憋着一股气。 他想抽开手,可心底深处那个情愫却在作祟,他到底没有挣开。 这个动作比起两人那一晚做的事情简直就算不上什么,他微微别开头,努力绷着脸庞,好让自己看上去自若一些,可律宁却耳尖却微微发红。 感觉到被自己抓着微凉的手指有几秒钟的僵硬,可却没有挣开的律宁,席一鸣笑了起来。 席一鸣的眼睛很干净,赤忱明亮,律宁知道他喜欢席一鸣,到了现在才发现沦陷至此,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才轻轻的移开了目光。 “律宁,叶子楣和夙周要结婚了。”席一鸣看着律宁的眼睛。 这个话昨天他才听过,他看着席一鸣道: “怎么?你认识他们?” 席一鸣抓了抓脑袋,试探的问道: “不是,就是想问问你对两个男人结婚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 说完高大的身子僵硬紧崩,可眼睛里却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怀揣着的忐忑。 律宁拧了拧眉,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前二十五年娶妻生子一直就是他的想法,也没多想就道: “我个人还是觉得有个正常的家庭为好。” 席一鸣放在膝盖上上的手微微拽紧,眼神暗了下去,他理解律宁的想法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有些失落。氵包氵包 本来一开始就是他缠着律宁的,而且……发生了那种事情也不是他自愿的。 顿了顿道,然后笑着道: “两个男人也是正常的家庭啊,互相喜欢就是最好的。” 律宁愣了愣,这是席一鸣第一次在某种意义上的顶撞他。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凝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身后的湖面吹起一点点风。 过了一会,律宁感觉到席一鸣的手松开了,随后席一鸣站了起来,道: “吃吧,去吃饭。” 律宁的心咯噔一下,一瞬间有些空,他看着前面半步远低着头走路像一只战输了而垂头丧气的狗一般席一鸣清冷的眼里闪过挣扎。 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刚才那些话可能让这个大男孩感到难过了。 他微微伸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走了几步席一鸣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律宁,笑了笑,然后别开目光看向一边,小声道: “律宁,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我是个男人,不经过你的允许就追你还闹得满城皆知,我忘记了你可能是想有妻子和孩子,对不起,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律宁愣了愣,他以为席一鸣生气了,却不知道他是在想这个,他看着眼神有些压抑难过的席一鸣,心底软了软,道: “那是以前的想法。” 席一鸣反应了小半天才反应过来律宁什么意思,心情就像鲜香刚出炉热乎的汤包,暖意从心底汩汩淌出,他笑了起来重新抓住律宁的手。 “其实就算你不喜欢男人,我还是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席一鸣笑着道,“我也还是会喜欢你。” 律宁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席一鸣,接触到他柔和却深邃的目光和眼神,那眼神纯澈坚决,仿佛真的除了自己就再也容不下下其他人,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安心。 律宁耳根微微发烫,别开目光: “嗯。” 律宁这一声仿佛给了席一鸣莫大的动力,他突然放开律宁的手往一侧跑了几步,想了想又重新回来牵着手道: “先吃饭。” 律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任由他拉着,可清冷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笑意。 偌大的餐厅里就只有律宁和席一鸣,还有几个小提琴手在拉琴,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和我约会既视感让律宁有些窘迫。 他想了又想,终于让席一鸣反应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他也觉得尴尬的提琴手,松了松勒得慌的领带让人把他们下了。 律宁看到席一鸣不自在的扯领带抿了抿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席一鸣穿正装。 就算在新闻上他也是休闲装的多,席氏在国内是龙头老大,自然没有人敢去挑他穿着的毛病。 席一鸣宽肩窄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浑然天成的硬朗英气,此时穿上西装比平时感觉沉稳了很多。 “你要不要去换换?”律宁道。 席一鸣摇头:“不换。” 两人吃了差不多,席一鸣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一捧花。 蓝色的满天星。 席一鸣硬朗的面庞有些红和紧张,他甚至么有跪下也没有把律宁从椅子上拉起来。 干巴巴的把花塞进律宁怀里,笨拙得像才学走路的孩子。 可尽管如此,他眼睛里的深情却那么激烈鲜活。 律宁不知道席一鸣弄了那么一天主戏在这里,他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很刺激刺激,也很激动。 他眼神里的深情和期待和各种混淆了世间一切能表达喜欢的情绪,那眼神让律宁头皮有些发麻,心跳也逐渐激烈。 “律宁,你嫁给我吧,我一辈子对你好。” 席一鸣发现自己准备了半个月到了临场才发现比自己一个人彩排的时候紧张得多。 没有夸张的措辞没有高低起伏的重音,他的音量很轻,笑容却温暖,化了律宁的那颗有些冷硬的心脏,变成一番粼粼春水。 律宁久久不说话,席一鸣有些急了,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 “那……那就改为男朋……” 话还没有说完,律宁就截住了他的话: “席一鸣,你了解我吗?” “一半一半,可我想更加的了解你。”席一鸣的眼神真诚。 “我不幽默不爱笑,”律宁微微垂眸,“玩的我一个都不会,很容易就让人腻味。” 席一鸣心脏有些闷着疼,看着清冷的律宁道: “我不会腻味,我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就把终身大事说出来的人,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相信我。” 律宁看着他半晌道: “好。” 席一鸣愣住了,然后脸上闪过狂喜,感觉掏了出来往他指尖一套好像不抓紧律宁就反悔了一般。 套上去后他看着律宁中指上的戒指,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摩挲了一会,笑着说: “我的了。” 送律宁回家的时候,席一鸣把律宁压在阴暗处湿濡悱恻的吻了许久才把人松开。 他把头抵在律宁的颈间,然后照着律宁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 “我之前做梦都不敢想象你会答应我。” “撒谎。”律宁眼里有些迷离,抬手抹了一把嘴唇声音发软,明明那么势在必得没有任何预兆就弄了这么一通,还说不敢想象。 席一鸣低低的笑了几声:“真的。” 律宁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推开他: “好了,我要进去了。” 席一鸣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再等等。” 说完律宁就察觉到抵着自己的火热,耳尖一下就红了,他大力推开席一鸣,快步走了进去。 席一鸣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直到看不见人了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过了许久收到律宁发来的信息才笑着离开。 律宁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机上就已经接到席一鸣几条信息,他笑了笑,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人相处该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感觉很好,想到席一鸣脸上的笑容,习惯绷得紧紧的脸线条变得生动起来,这是前二十五年里不曾经有的。 过了一会,他伸手压下嘴角,中规中矩的回了句晚安然后睡下。 席一鸣看到信息后笑了笑,硬朗的五官想到他爸妈反对的话语,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无论他们再反对,婚他肯定还是要结的,想着深邃的眼睛闪过坚定。 第二天律宁才到公司,就发现自己从一进大厅就被注视着,眼神里有兴奋有鄙视还有乱七八糟的。 他心中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原因,进办公室打开微博,果然热搜是昨天席一鸣求婚他的消息。 国内婚姻刚合法,对于这个事情一度是国内热议的话题,接受与反对各一半。 他和席一鸣是集团的老总,本来就容易引人注目,况且席氏还是国内的龙头企业,所以热度一上去就下不来了。 律宁拧着眉看着网上那些话,和男人在一起就本来就已经偏离了他原来的生活轨道,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 他揉了揉眉头,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适。 正烦躁着,李秘书走了进来道: “律总,席老夫人想要约你喝一杯咖啡。” 第86章 【前世篇】3.滚!一鸣动怒 律宁愣了愣,按照常理长辈单独来见必定没有好事。 果然,他到咖啡厅看到席妈妈脸色的时候心中就有了大概的猜想。 律宁唇瓣微抿,不动声色的站过去: “席夫人。” 席氏是家族企业,幕舞蝶本家也和席氏不相上下,自然从小养尊处优嫁给席一鸣父亲也是备受宠爱,脸上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席一鸣那张笑唇也是遗传了她,可比起席一鸣的单纯,他母亲就显得深沉了很多,看着律宁的眼神里也不乏恶意,如果非得形容。 厌恶。 说来可笑,对自己儿子的恋人,母亲所展现出来的居然是厌恶的情绪。 律宁就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不察觉她的情绪,清冷的面庞不卑不亢,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赞成鸣鸣和你结婚。”幕舞蝶开门见山道。 这率直的性格倒是跟席一鸣一样,律宁想到席一鸣心底微软,嘴上却道: “夫人这话和一鸣说过了吗?” 幕舞蝶一哽,要是和席一鸣说妥了她也不会在这了,席一鸣从小被捧着长大,性子却好,会为人着想,偏偏在这件事情上毫不妥协。 席家就他一根独苗,要是在他这断了,她如何有脸面对席家列祖列宗,而且这是多大的丑闻呐。 “我不明白,”幕舞蝶优雅的搅拌着咖啡,“在同龄人里你算得上年少有为,可你却甘愿对另外一个男人匍匐……” 她说到之后脸色有些难堪,似乎对男子之间的感情羞耻于唇: “除了你是别有目的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说完她眼神犀利了起来:“我不允许任何人打席氏的主意。” 律宁脸上愠怒,脸色微沉,却顾及到对方是长辈又是席一鸣的母亲,深吸一口气道: “这夫人放心,律氏绝对不捞席氏的任何好处,也绝对不会有商业上的来往。” 幕舞蝶的脸色彻底沉了: “你配不上鸣鸣。” 律宁眉头微蹙,努力保持风度道: “我想这句话您应该去对一鸣说,要是您说得动他,要是他同意不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一切我都认了。” 说完微微鞠躬道:“失陪。” 幕舞蝶看着律宁的背影,暗暗的咬了咬牙,想到那些丑闻更是恨得牙痒痒。 律宁黑着脸回到公司,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幕舞蝶的那些话,气得手指发抖。 明明是席一鸣先纠缠他却说得像是他贪图席氏而勾引席一鸣的一般。 这股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在心口让律宁一阵一阵的难受。 李秘书看他回来,正要把文件拿去给他,可接触到他的脸色只能暂时放一放,已经许久没见过律总这么冷的模样了。 律宁走进办公室看到席一鸣愣了愣,怒火更是直冲头顶,恨不得把戒指摘下来摔他身上然后说不接受他的求婚。 想是这么想,却也知道,这个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自尊心也在这个时候作起了祟,觉得把他妈来找过自己这个事情说出来太过于计较,就道: “你怎么来了?” 席一鸣回过头,硬朗的脸上紫了几块,额头上也贴着一块方形的纱布。 整个人看上去既然有一丝街头痞意感同时也有些可怜,律宁一瞬间就猜到他这个伤是从哪里来的。 心底那点不高兴的念头早就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心疼和一个坚定的决定。 席一鸣走过去抱着他,律宁身上清冷的气息让他感到一阵安心,他埋头在律宁颈间,声音低哑: “谁都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这幅模样就像一只被妈妈训斥了而委屈巴巴的狗崽子让律宁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他反手抱住席一鸣,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道: “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最后席一鸣还是不顾家里面人反对和律宁结了婚,他给了律宁盛大的婚礼,登了全国最大板报。 婚后幕舞蝶在表面功夫做得也好,而他们两个人也没和两个老人一起住。 和幕舞蝶的那点事就被他抛掷脑后,却不知道幕舞蝶和蔼的外表下蕴藏了那么大的风暴。 大到席卷了一切,毁了两个年轻人的一辈子。 …… 五年后。 律氏发展蒸蒸日上,各方面的数据在国内都稳居前五,对此成就业内怀疑与肯定都有,可否认占了多数,毕竟他和席一鸣结了婚,肯定会受到一些恩泽什么的。 律宁对此毫不在意,依旧专心的发展着。 “律总,今天下午有和房天影视的谈判合作会议。”李秘书翻了翻行程,对眼前清冷的男人道。 五年里,律宁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气质更加沉稳清冷,一身黑色的西装把他身材优势展现得极好,头发用定发胶一丝不苟的梳成了背头,犹如他这个人一般。 他看着文件有些犹豫,这几年律氏铺张得太快,资金有些分散,需要一些时间来稳固根基,跟房天影视这是个大合作,他还在犹豫。 可目前是往娱乐圈发展的最好时机,放弃了他又觉得有些可惜。 想到五年前幕舞蝶的话,他微微垂眸,他知道自己所以说不介意,可行为上却一直想要努力的证明着。 算了,就发展这最后一个再停下来稳固也不迟。 律宁翻开文件,然后打开手机,看到席一鸣把两人合作设成的壁纸,清冷的目光微微柔和,这五年,他和席一鸣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可以说日渐变浓,丝毫不被时间影响。 给他发了条信息: ——我今晚和有一个房天影视的应酬,晚些回家。 席一鸣从公司出来,兴致勃勃的去超市想要准备晚饭的食材,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浓眉拧起。 又晚些回家,席一鸣咬牙切齿的看了一会信息,气得伸出食指恶狠狠的戳了几下律宁的头像发泄发泄,同样是总裁律宁怎么就那么忙? 想到律宁那倔强的眼神,席一鸣最后叹了口气,妥协的编辑一条发了过去: ——好,少喝点,地址在哪等会我去接你。 律宁看到席一鸣的信息和那张咬牙切齿的二哈表情包噗嗤一笑,感受到李秘书的眼神,他压下嘴角,编辑了夜总会的名字给他发了过去。 席一鸣看到夜总会的名字眉头正儿八经的拧了起来,想到房天影视负责人是谁又是什么狗屁得行后,眼睛眯了起来,放下手里的鹿肉径直走进了停车场。 律宁把手机息屏,对李秘书道: “走吧。” 坐上车后律宁按下微微泛疼的胃,忙了一天,席一鸣送过来的便当都没来得及吃。 他扭头看到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灯开始亮起,抿了抿唇,感到有些累。 其实站的越高的人反而更容易失误也更害怕失败,他身上寄予了太多的期望,一开始这种期望促使他成长,可久而久之这种期望变成了一种压力。 就像考第一的人会特别害怕下次考不了这么好,人们总是注意到高处的人,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会不会因为发挥失误而滑下来,然后无情的嘲笑。 突然很想回家窝在席一鸣宽厚的怀里看看书或是听他扯八卦。 可是不能,幕舞蝶还没有真正的接受他,他不只第一次看到席一鸣在阳台上抓耳挠腮的接着电话应付着幕舞蝶要一个孩子的要求。 每次看到那样却在他面前不露声色独自抗下压力的席一鸣,他就一阵心疼。 酒过三巡,律宁的胃越发的疼,却还要应付着邹平成。 邹平成看着律宁,扯动嘴角,露出十分邪恶的笑容道: “律总的酒量真是好,来,我再敬你一杯。” 一边说,可是头却靠近律宁,深吸了一口律宁身上的气息,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往下腹涌去。 席一鸣在门口等了半天,看着时间已经十点过了,抿了抿唇,下了车走了进去。 夜总会包间里的嬉笑让他一阵厌恶,找到律宁他们包间,推门进去就看到邹平成凑着脖子占律宁便宜,一瞬间像被钉住了四肢,双手双脚血流开始往头顶上冲。jiaotang 冲过去提起邹平成的领子照着脸就是一拳下去,包间里空气凝固了一瞬间,最后还是邹平成的助理反应过来,惊叫: “邹总!” 眼看着席一鸣还要落下一拳,律宁反应过来了,赶紧拉住他: “席一鸣!” 席一鸣打红了眼睛,一把将律宁甩开: “别拦我,我打死这丫,我媳妇儿都碰信不信我他妈剁了你那根!” 律宁的后腰撞上花台,一疼,这是五年来席一鸣第一次动粗,跟房天的合作是准备了许久的,就这么被他搞砸了,顿时也火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谈生意呢!” 席一鸣的肩膀微微震颤,明显是真的动了气,道: “你知道邹平成是什么人吗?你就和他谈!” 律宁咬了咬牙,想要把席一鸣扯出去,低声道: “别闹,这一次合作很重要。” 席一鸣本来要听话了,可眼神一动,余光看到邹平成挑衅的眼神,火了: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谈什么生意来和我谈!席氏的财力资源足够了,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立马就给你!” 律宁察觉到来自周围不同的视线,和那些对他努力否定的话,感到一阵委屈,看着席一鸣咬着牙道: “滚。” 第87章 【前世篇】4.席一鸣答应私见女人 席一鸣看到律宁红起来的眼神,心里又是懊悔又是心疼,自己明明知道他的性格,自尊心那么高,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作践人的话。 “好好好,我错了,你们继续谈,”席一鸣慌道,生怕律宁不高兴了,可忍了又忍,看到律宁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又犯了心疼,不舍得他劳累, “听说房天影视目前正在招揽合作商,不知道席氏有没有资格。” 律宁闻言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度,他不想席一鸣帮他: “席氏的发展方向和房天不符合,你别闹。” 传闻都说席一鸣对律宁的占有欲很强,邹平成不信邪,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 席氏现在一家独大,惹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事到如今要是还要继续下去,明天肯定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便收起那副模样,道: “哈哈哈,今天也尽兴了,律总合作愉快。”邹平成说完,笑眯眯的和律宁握了手,然后道,“席总很疼你。” 律宁看他突然翻变的态度,抿了抿唇,垂在裤缝线上的手指微微攥起。 包间里邹平成那一派的人都走完了,席一鸣才让李秘书也走。 律宁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手指被一阵凉意冲刷才某的反应过来,道: “干嘛突然给我洗手?” 席一鸣不理他,还是埋着头认认真真的用洗手液里里外外不漏一个手指缝的洗干净,律宁低头看他的头发,伸手揉了揉。 席一鸣的头发微卷,看上去好像很硬,其实软得一塌糊涂,跟他这个人一样。 洗完席一鸣又用纸巾给他擦干净,然后牵着律宁,低声道: “干净了。” 律宁这才反应过来席一鸣是不高兴他和别人握手了,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可想到邹平成刚才那行为,他脸色又沉了下去,结婚之前他就和席老夫人说过,不会捞席氏任何的好处,可刚才为什么邹平成那么轻易就同意了合作,律宁清楚是因为席一鸣。 这个距离的认知让律宁有些难过,他努力了那么久,可还是比不上席一鸣微微一个动怒和一个小小的施压。 这要到什么时候幕舞蝶才会接纳他们。 他挣开席一鸣的手,拧着眉冷声道: “以后别插手我生意上的事情。” 律宁没有温度的眼神让席一鸣眼底闪过受伤的神色: “为什么?我帮我老婆都不行?” 律宁抿了抿唇,眼神坚定的看着席一鸣,道: “我不想让你帮我,也不需要。” 席一鸣瞳孔猛的收缩的一下,指尖轻颤,有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暴躁,可却不是对律宁的,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律宁看他不可思议和受伤的表情,心脏蓦然一紧,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可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退缩。 一旦他依靠了席一鸣,之后也只能依靠席一鸣,让幕舞蝶真正的对他改观根本不可能。 轻声道: “我也想靠我自己的努力追上你,有资格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席一鸣第一次在律宁口中听到这些话,反应了小半天才有些恼道: “有我在,谁敢说你没有资格?只要我喜欢你,你就有。” 律宁眼神微软,言语却依旧坚定: “一鸣,听话。” 席一鸣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在律宁的眼神下只能妥协,他抱过律宁,道: “可是我心疼你啊,我们都好些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说完捏了捏律宁的屁股,不满道: “你都瘦得快没肉了。” 律宁耳尖腾的红了起来,片刻后道: “我们为什么要在厕所说这些?” 回到家后,席一鸣压住律宁微凉的嘴唇,轻轻的啄了几下,然后越发的深入触碰,再也没有分开。 完事后,律宁靠在席一鸣强壮有力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席一鸣在耳边低吼着一句又一句占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极缓缓的笑了一下,眉眼间尽是席一鸣没注意到的温柔之色,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双眸,沉沉睡去。 不知道静好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幕舞蝶那里迟早是要爆发的。 第二天一早,律宁微微拧眉揉着有些酸痛的腰爬了起来,真的是该锻炼锻炼了,不然这以后是要承受不起席一鸣那仿佛不完的精力的。 餐桌上依旧是席一鸣贴心做好的早餐,他喝了几口粥看到席一鸣穿了一套正装从衣帽间出来,愣了愣: “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席一鸣眼神闪烁了一下,道: “嗯,公室有个大的合作伙伴要来。” 律宁点点头,不再追问,但是却觉得有些奇怪,席一鸣向来随心所欲,穿着这方面更是出了名的随意,圈内早见怪不怪了,就算不合适也没人敢提出意见。 到底是什么合作商让他这么重视,律宁有些好奇。 席一鸣好像也不想谈这个话题,他过去揉了揉律宁的腰: “还酸吗?” 律宁感受到席一鸣的手掌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了他的皮肤上,烫得他有些发烧: “还好,你哪天让我来一次就知道了。” 席一鸣微微挑眉,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扑在律宁的耳边: “那不行。” 律宁翻了翻白眼,快递的喝完一碗粥然后准备去换衣服,席一鸣却叫住了他。 “周六空出来。” 律宁脚步微顿:“怎么?” 席一鸣吭哧吭哧的哼了几声: “别告诉我你又把我生日忘记了。” 律宁唇角微勾,道: “记着的。” 后世的席一鸣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天生向上勾起的唇角更多了一丝暖意。 他能看得见律宁和前世的自己,但是视角大多部分都在律宁这边。 所以就把以前他从来没注意到的温柔都看得清楚明白,席一鸣眸子微垂,心脏仿佛好像被泡进了装满了陈醋的坛子里,胸腔酸意翻涌成潮。 就是这么一腔温柔的律宁在后世受到自己各种质疑和伤害,可他还是一味的选择包容一次一次的给他们机会,直至心灰意冷。 其实席一鸣看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光知道幕舞蝶去找过律宁,给过下马威,他就已经开始怕了。 怕他一开始就恨错了,他怕事情到了最后跟他所认知的不同…… 到那时……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律宁? 律宁到了公司后,明显感到整个总裁办公室楼层的部门都气氛紧张。 他有些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新闻。 他看了一眼李秘书,李秘书赶紧道: “席老夫人,在办公室等着。” 律宁见李秘书的脸色苍白,就知道幕舞蝶绝对含沙射影的把她批评了一顿。 律宁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幕舞蝶背对他站着,身形比起五年前明显衰老了许多。 “妈。”律宁道。 幕舞蝶回过身,一身旗袍大方得体,把中国美体现得淋漓尽致,可看着律宁的眼神却十分的尖酸: “行了,我们私底下就没必要装了,我从来没认过你是老席家的人。” 律宁不做声,心里却在估摸着她来这里的原因,绝对不是来给他脸色这么简单。 果然。 “你说,你从来不会在席氏上捞任何好处,可这五年来发展那么快,我可不信是你靠着自己一手扩大,”幕舞蝶冷笑一声,“就连昨天晚上拿下和房天的合作都是鸣鸣去替你出了面。” 她双手一环,语气高傲: “五年前你那一番话其实还算让我动容,这五年里你却一直让我失望。” 律宁在心里冷笑,狼要吃羊总能找到理由,想是这么想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幕舞蝶的眼里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 “我看不上你,可鸣鸣却一直喜欢你,他为了你独自扛着来自席氏各个董事长的压迫。” 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律宁心底最敏感的那一块地方,想到席一鸣在好几个深夜在阳台上抓耳挠腮他的心一阵生疼,手指也不自觉的紧紧攥了起来,好像这样能缓解一些不适。 “所以,我要一个一鸣给我一个孩子,这是他欠老席家列祖列宗的,不可以是试管婴儿,保不准给我弄出个傻的出来,对老席家负责也是对你们负责。”幕舞蝶说道。 律宁猛的抬起头看向幕舞蝶,清冷的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居然会母亲对着儿子的合法伴侣说出这种话,他想反驳,可却毫无反驳的余地。 他觉得有些可悲,他们只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怎么就貌似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幕舞蝶看到律宁不说话,跟席一鸣极为相似的嘴角微不可见得意的扬了起来,她道: “看上去你也不反对,鸣鸣估计去见过那女孩之后估计事情就成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们就可以安安心心过一辈子了,我绝对不烦你们。” 律宁猛的睁大眼睛,心底的疼痛让他动也动不了,仿佛舌头都是僵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涩声道: “什么意思?” “鸣鸣没和你说么?他答应我今天去见一个女孩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女孩可能就是备孕的最佳人选。” 第88章 【前世篇】5.席一鸣对律宁撒谎 律宁早早回了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微黯的眸子还是出卖了他现在不安的情绪。 过了一会,律宁按掉烟,清冷的眼睛里带着挣扎看着手机,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打电话给席一鸣。 问他在哪里里在干嘛和谁一起。 想问他是不是在相亲。 想问他…明明不是去见客户,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 可想着想着号码却怎么都拨不出去,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他和席一鸣在一起那么多年,那点信任肯定是有。 而这些年席一鸣对他的心意他也明白,没告诉自己肯定是不想自己因为这些事情心烦。 可是幕舞蝶说他同意了给席家一个孩子……律宁颇为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里面一片清明。 只要等会席一鸣回来坦白的把事情告诉他,他就不会去管幕舞蝶想干什么,他依然和席一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就这么一等等到晚上十点过。 席一鸣看着堵着车,烦躁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希望今天律宁晚些回家。 实在失策,他完全想不到那个敖子晴那么难缠,硬生生拖到了现在才放他离开。 不过好在自己跟她说好了不会和她发生任何事情,她也答应帮忙在他妈那里演戏。 到玄关时发现灯没开他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空气里烟味太浓烈。 他心里咯噔一下,“啪”的把灯打开,看到律宁一只脚垂在地上一只曲着踩在沙发上,眼睛不适应灯光而微微眯起,身上还是穿着早上的西装,脸色有些苍白。 席一鸣抿了抿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 律宁抬起头,上下扫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哑: “怎么那么晚回来?” 席一鸣愣了愣,他张了张嘴,想如实说,可看到律宁有些疲倦的脸色,还是咽了下去,何必让这些事让他心烦。 就神色如常的过去环住律宁的腰,像个大型宠物一般蹭了蹭律宁,闻着律宁身上特有的青草香,道: “我好累呀,那个公司的老总一直不愿意放人。” 跟预期的答案不一样,律宁心脏猛的一痛,席一鸣衣服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仿佛把律宁的心按在盐水里浸泡着,疼得他面色泛白。 席一鸣他对自己撒谎了。 席一鸣头顶没有落下律宁的手掌,疑问的抬起头,结果发现律宁的眼睛有些红,一瞬间慌了神,忙道: “怎么了?” 律宁摇摇头,看着席一鸣好一会才站了起来道: “没怎么,就是工作有些累,我进去睡会。” 席一鸣不疑有他,脱下束缚了一天的西装丢在沙发上,然后进厨房给律宁做点东西吃。 半个小时后,席一鸣端着热粥走进卧室把律宁从被子挖了起来,道: “吃点东西再睡。” 律宁压根就没睡,他睁开眼睛,突然压上席一鸣的嘴唇,席一鸣一喜,难得律宁那么主动。 缠绵悱恻的一吻,律宁双手抵在席一鸣炽热的胸膛上道: “一鸣,别有别人,你有我就够了。” 席一鸣听到律宁的情话身体一震,猛的把律宁抱紧了,然后道: “怎么可能有别人,你可是我的命。” 席一鸣的话让律宁不安的心有了一些抚慰,温情让整个卧室的热度迅速升温。 接下来的几天里席一鸣都很正常,律宁渐渐的也就放下了心,只是去见一面又不代表什么。 律宁垄了公司的其他发展方案跟房天的合作已经订了下来,打算专心的稳固根基。 房天影视投资了《海妖》,让他下午去参加开机仪式。 他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还够,就点头应下,正要出办公室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席一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明晃晃的暗示的信息,他把手机息屏,笑了笑。 《海妖》阵容挺大,还没靠近律宁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喧吩,他找了位置坐下,一眼就看到台上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男孩子,看上去挺干净温暖,感觉跟席一鸣有些像就多看了两眼。 却不想这几眼却让涉世未深的戴星舒看在了眼里,本来就深受娱乐圈氛围的影响,现在律宁这几眼简直是让他想成为人上人的想法得到猛涨。 律宁没在剧组多长时间,就又赶回了市区,要是今年又没去给他过生日就真的要生气了。 才让李秘书离开,没几分钟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律总,子公司出问题了。” …… 席一鸣拒绝了公司给他办宴会的提议,自己早早回了家准备好了晚饭,反反复复的跑洗手间保证很帅了之后看了看时间离律宁下班还有点时间就又把屋里拖了一遍。 结果这一等等到了夜里一点,律宁还是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席一鸣憋不住了,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律宁飞了法国。 席一鸣抱了个空,心里空荡荡的一片,准备晚饭时的那种心情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把它们一一收进冰箱里,看着桌子上的蛋糕闭了闭眼,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酒店里。 “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小姑娘看着烂醉如泥的席一鸣,道。 幕舞蝶点头,看着儿子后颈上出现了几个红痕,眯起了眼睛,他倒要看看律宁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绝对不会让儿子毁在一个男人手里。 而远在法国的律宁,冷眼看着子公司的负责人身下散发出来的浑浊气息和液体不为所动,然后道: “砍了他十根手指。” 律宁冷若冰霜语气平淡到像是讨论今晚吃什么一般,随意得让人觉得遍胆生寒,可那眼神却像一只豹子看着闯进了自己领地的敌人,冷酷恶狠。 在场的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只花五年时间就将律氏扩大了无数倍的男人心狠程度不是常人比拟的。 解决完了这边,律宁没忘记席一鸣的生日,他抿了抿唇,拨席一鸣的号码却是关机。 他眼神微愣,席一鸣从来不会随便把私人号码给关机,看来这次是真恼了。 他叹了口气,律氏这几年铺张太快,根基不稳运转资金也不多,子公司的负责人却早在半年前开始挖钱,要是再发现得晚一些,那么律氏整条资金链断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北京已经是下午五点,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想到席一鸣满眼期待的模样,他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开门进去后,以为会看到席一鸣委屈巴巴的躺在沙发上等他,可却感觉屋里一片清冷,仿佛没有人。 眼神扫到了垃圾桶里的蛋糕,律宁咯噔一下,眼前仿佛涌现席一鸣满脸失望的把它丢了进去,心脏一阵酸疼,仿佛席一鸣丢的不只是一个蛋糕,还有他那颗满是期待的一颗心。 当看到冰箱里满当当的一箱饭菜他更是心疼得厉害,深吸一口气,打了个电话: “不凡哥,帮我看看一鸣在不在你的场子里。” 李不凡听到律宁清冷的声音微微挑眉,挪移道: “怎么?狗子出轨了?” “没。”律宁拧眉。 “行。” 过了十分钟,得知席一鸣在魅色。 那个地方…… 律宁努力忽视心底的酸痛,驱车找了过去。 在魅色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正给自己灌酒的席一鸣。 跟前站了人,席一鸣头也没抬大着舌头道: “不约,有对象。” “一鸣。” 席一鸣听到律宁的声音猛的一顿下意思的有些心虚,涣散的眼神一瞬聚焦,过了半天才忍住不抱住他的冲动,嗤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冷: “你来做什么?我生日过了结婚纪念日也过了。”席一鸣真的有些难过,或许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看着这样故意故作冷漠的席一鸣律宁只觉得心脏抽搐似的疼,他深吸一口气,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软声道: “我错了啊。” 席一鸣拉开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瞪着律宁看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再气再难过却不舍得对他怎么样,心理有些挫败才低声道: “你错个屁,你是老大你没错。” 说完推开律宁自己一个人低着头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今天席一鸣在酒店醒来,急匆匆的回家,却发现律宁还是没回来,手机也不通,他憋屈得很又跑了过来。 律宁过去扶着他,席一鸣的身高比律宁高上许多,体型也健硕扶起来颇为费劲。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车里,黑色的奥迪带着醉得一塌糊涂和一车的风雨回了家。 到家后,席一鸣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一进屋就冲到厕所干呕了起来。 好一阵折腾,律宁才把席一鸣塞进被子里,然后到浴室拿了温帕子出来,把他的卫衣扒下来一下一下的给他擦着。 席一鸣却猛的睁开眼睛,用力咬住律宁的嘴唇。 律宁没有防备被他咬了个正着,疼得眼泪瞬间飚了出来。 席一鸣听到他低鸣,顿了顿,微微松开用舌 头舔了舔,醉意盎然道: “惩罚。” 说完又倒回床上沉沉睡去,律宁哭笑不得,可却十分心疼,要知道席一鸣这五年里鲜少喝成这样。 他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正要翻过席一鸣给他擦擦背,席一鸣就自己翻了个身,省力。 可下一秒看到席一鸣后颈上的一点吻痕还有后背上几道抓痕律宁浑身的血液就以秒为单位冻了起来。 第89章 【前世篇】6.你不相信我? 反反复复的确认不是蚊虫叮咬就是吻痕后,律宁看着喝得伶仃大醉的席一鸣,心口那个位置疼得喘不过气,他浑身脱力的坐到床上,连呼吸都是哽咽的。 这五年里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在席一鸣了心里的位置,可这五年建立起来的信任似乎在一点点崩塌。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没有办法去接受席一鸣和别的女人睡了一觉,无论他是迫于什么压力,只要他的手环抱过其他女人他就觉得这段爱情里有了瑕疵。 席一鸣醉得迷糊,手一搭放到了律宁的腿上,律宁下意识的猛的甩开他的手,然后苍白着脸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往常都是席一鸣在阳台上抽烟,这一次换了律宁,已经深秋夜风很凉,却不能将律宁混沌的思绪吹清晰一些,他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席一鸣,是离婚还是坦白了说? 律宁猛吸了一口烟,清冷的眼里满是痛苦和迷茫。 他在阳台上一呆就是一整夜。 席一鸣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手习惯性的想要把那个温软的身子揽进怀里,却抱了满怀的空冷。 愣了愣,拍了拍疼涨的脑袋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律宁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坐在阳台上,让席一鸣呼吸一窒的是满地的烟头。 隔着玻璃席一鸣都能感觉到那个人身上的僵硬席一鸣心脏一痛,赶紧跳了出去,把律宁抱了进来,着急道: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手指碰到律宁冰冷的皮肤,泡进浴室里放水然后跑出来想要把人抱进去。 律宁躲开席一鸣的怀抱,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眼睛满是血丝,面色苍白憔悴,冷峻的下巴上冒出一圈淡青色的胡茬,他来着忙里忙外的席一鸣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席一鸣愣住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明显感觉律宁的情绪临近崩溃,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律宁,顿时慌了神。 “律宁,到底怎么了?” 律宁半天没说话,席一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急又不知所措。 “你……前天晚上做了什么?”律宁低声问道。 席一鸣愣了愣,以为律宁是生气他喝酒,有些心虚道: “就喝了点酒……就一点,不多。” 说完抱起律宁往浴室走,边走边哄道,:“我错了嘛,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啊。”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窃喜不止,这可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发因为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律宁把他的心虚和拥抱视做了真相,缓缓握起手指,像是手里攥紧了自己那一颗血淋淋的心。 他涩声道: “那天住的哪里?” 席一鸣脚步顿了顿,如实回答: “酒店里。” 律宁身体颤抖了起来:“和谁?” 席一鸣愣住了,低头看了一眼律宁赤红的眼睛仿佛快哭出来的表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律宁,认真道: “我自己一个人。” 律宁却突然暴起,他猛的推了席一鸣一把,身后是悬挂置物柜,席一鸣的后脑勺撞到柜叫发出一声闷响: “说实话!” 律宁眼里的质问和不信任让席一鸣感到有些气愤,被放了鸽子后的情绪也激了出来,低吼道: “你不信我?” 律宁哑声,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般,他也想信,可他身上那些痕迹却让他无处可信,再加上一周前席一鸣撒的慌。 他闭上眼睛不看席一鸣,嘴唇轻颤。 他听到席一鸣冷笑了一声,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眼里的自嘲心里一痛,想上前问清楚却怎么都没有勇气。 席一鸣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了几瞬间,就在律宁以为他要挥拳时,席一鸣只是粗鲁的扒开他的外套,把他塞进浴缸里泡着,哑声道: “别泡太久……饭在冰箱里自己热热再吃,我出去走走。” 说完摔门而出,律宁闭上眼睛,整个人痛苦的缩进水里,直到快喘不过气了才出来。 …… 后世的席一鸣看着律宁痛苦的模样,他记得好像是上辈子就是这个事情他们的关系急剧下滑,律宁也是这个时候起越发冷淡。 他当初以为他是因为爱上了江邺,可如今以第三视角看上去并不是这样。 …… 席一鸣明显感到这段时间律宁在躲着他,整整一周了他却总在外出差,一开始还接电话,后面打过去不是开会就是开会。 对此他心急如焚,那天的事情他是在气头上,冲出家门后就后悔了,那时候的律宁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等他溜达一圈回来,律宁却没了影子,席一鸣眯了眯眼睛,问清楚律宁的行程后他亲自驱车前去了《海妖》的片场。 结果才赶到片场,看到眼前律宁抱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场景瞬间耳朵翁鸣气血上涌,身体里的暴力因子也在暴动不已。 他猛的冲过去抓过那个白净的男孩子拽开摔在地上。 戴星舒为了拉长腿部比例,才在膝关节处装了钢钉,还没恢复好,这一推把他脸上的血色全推没了。 他瞪起眼睛,落入眼底就是一个高大的健硕穿着一件深蓝色牛仔衣和运动裤模样硬朗却满眼愤怒男人,这个男人他不陌生,是席氏的总裁。 席一鸣的气势太过强大,他不敢招惹,只能咬着牙等疼意缓过。 席一鸣瞪着眼睛看着律宁,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委屈: “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 律宁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心脏一阵烦闷,看也没看他一眼,走过去拉起戴星舒道: “没事吧?” 刚才突然威亚断裂,要不是戴星舒把他推开,恐怕他现在就在医院躺着了。 戴星舒摇了摇头,感受到席一鸣的眼神,害怕得往律宁身后缩了缩。 席一鸣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硬朗的脸憋得有些狰狞。 席一鸣看律宁握着戴星舒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心里一痛,走过去把想要把戴星舒提溜开,却被律宁挡住。 律宁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席一鸣,冷声道: “你来这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他妈一个一个星期不不回家了!”席一鸣低吼,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委屈,“跟我回家。” 说完拉过律宁的手腕。 律宁眉毛拧了起来,片场的视线让他别扭不已,席一鸣捏着的手腕也一阵生疼,用力挣开席一鸣的手,声音冷得掉渣: “我还在工作。” “屁!”席一鸣撇了撇嘴,嚷嚷道,“跟我回去!” 扯着律宁塞进车里,然后呼啸而去。 车子刚起步律宁简直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席一鸣就冲出围栏,压下怒气道: “慢点。” 过了几秒后,席一鸣才把速度降了下来。 律宁不想搭理或者说不知道怎么面对席一鸣,索性偏过头看向窗外。 他那天后去查了酒店监控,却发现那晚酒店监控巧合的全部瘫痪,巧得太不是时候。 他知道这里面幕舞蝶肯定有动作,可是却依旧无法释怀。 一路上席一鸣一言不发,到家后才把律宁压在门板上,头埋进他颈间深吸一口气,熟悉的青草香让他患得患失的心稳定了一些。 过了一会他抓起律宁的手腕,看到红了起来,他心疼的揉了揉,闷声道: “疼不?” 律宁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脸色还得崩得紧紧的。 席一鸣叹了口气,让律宁面对面的坐在自己腿上,律宁不习惯下意识就要起来,却被他紧紧的禁锢住: “律宁,那天我真的是一个人,相信我,我除了你对别人没有任何兴趣。” 律宁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的靠向席一鸣的宽阔的肩膀,声音里难得出现一丝脆弱: “席一鸣,别骗我。” 席一鸣愣了愣,眼底挣扎了一会,道: “骗了一次。” 席一鸣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一震,连忙抱住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那时候没去见什么客户,我妈非要我见那女孩,缠了一段时间,我怕她来烦你,就去见了,想给你说来着,怕你闹心。” 律宁还在等他说,可等了小半天他还是没说,闭了闭眼睛,道: “知道了。” 席一鸣想到那天律宁的反常,心底一凉,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律宁愣了愣,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他总不能说你妈不喜欢我暗地里给了我不少压力吧? “嗯,那天小谢看见你了。” 怪不得他那天脸色那么苍白,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发现自己在说谎,他当时得多难过不安才会让一向冷清的人说出那些话。 有他就够了。 律宁说出这句话时他觉得那句话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心疼。 他用力抱住律宁,低声道: “对不起。” 律宁点点头,爬下席一鸣的腿,却被席一鸣拉回怀里,他吓了一跳席一鸣却低笑一声,嘴唇压了上去。 两人之间好像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可是席一鸣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像律宁在一点一点的远离他,那种无来由的念头让他心里极为不适和不安。 终于在一个月后,这个不安得到了爆发。 第90章 【前世篇】7.律宁出轨? 律宁跟一个女孩子单独出入酒店呆了两个小时的新闻登上了各个新闻板块。 每一条新闻的配图照片都被狗仔选好角度营造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出来。 席一鸣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炸,然而他只是病态般的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走出来了办公室。 只是步伐是那样的快速和不稳。 没花什么时间,他就找到了那个和律宁出现在新闻上的女人。 席一鸣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深邃的眼睛盯着被丢在地上,穿着一身白色百褶连衣裙那甚至还算不上女人的女孩的脸上。 新闻里女孩的脸被打了马赛克,席一鸣伸手一把扯掉捂在女孩嘴巴上的封口胶带。 皮肤白皙,眼睛水润干净一头乌黑的头发发质很好,被绑来绑去都没有乱糟糟。 怎么看都是律宁会喜欢的类型。 席一鸣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女孩的下颚,手指承载着席一鸣复杂的情绪而异常有力,离几人几步远的黑衣人都能听见那女孩的骨骼发出一声闷响。 黑衣人怀疑,要是席一鸣再用点力的就能把女孩纤巧的脸颊骨捏碎。 可席一鸣却没有再加大力度,眼睛赤红声音里满是阴狠低吼道: “谁他妈让你勾引律宁的?!” 那女孩害怕的缩了缩,看着眼前这个压抑着暴怒浑身散发着强悍气场的男人感到一阵害怕,这根本就与那一晚酒店里的人判若两人。 “我……我没有,我、我……”女孩抖如筛子,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席一鸣朝外喊了一句,“把她丢进红灯区处理掉,干净些别让律宁发现。” 话才落音,律宁就破门而入,入耳的就是这么一句,他看到席一鸣铁青里夹杂着委屈的神色,他心脏闷疼了一下。 可想到幕舞蝶说的那些话,硬生生把心绪压了下去,冷声道: “放下她。” 席一鸣从律宁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死死看着他,此时律宁说出来的话更是往他心口那篝火再添一捆柴火,猛的站了起来,自己提起女孩,瞪着律宁: “你要是再拦我现在就办了她!” 律宁眼睛也是赤红一片,他比所有人都想要办了她,可却深知她是无辜的,他的眼神看向女孩平坦的腹部。 那个位置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孕育了一个属于席家的小生命。 属于席一鸣的孩子。 他比席一鸣痛苦万倍,他无法忍受已经有人跟他分享席一鸣的事实,他每一钟都想远离席一鸣远离席家这个泥潭。 可他一看到席一鸣的眼睛他就做不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律宁压下心底的不适,可是怎么样的,他左扯右撇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干巴巴道,“你相信我。” 席一鸣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卡着一块石头一样又疼又难受: “那你告诉我,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小时是干了什么?你跟一个小你那么多的女孩子谈生意?你天天在外谈生意出差应酬都是像这样的么?你他妈告诉我啊!!!” 说到最后怒意盎然,长腿一踹将桌子踹飞撞到电视机上,发出哄的一声响,桌子上的烟灰缸掉下来刚好砸在律宁的脚边,“啪”一声碎了。 “席一鸣!” 律宁声音发颤,这五年来自己为了让席家接纳自己不再给席一鸣压力一直在努力追着席一鸣的脚步走顶着幕舞蝶的压力和暗地里被人戳脊梁骨。 路上看磕磕碰碰说不在意是假的,可他选择了无视,可让他扛着这些的理由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只觉得眼眶发酸,心底委屈不止。 他突然觉得很累。 席一鸣看到律宁苍白的脸色,自知说错了话,可却依旧和他僵持着。 在遇到律宁前,席一鸣脾气绝对不能说好,毕竟掌管着那么大一个集团,没有一点狠劲是不会坐稳的。 有时候还得一脚踩进黑道里才能把事情处理好,可遇到律宁后,他别说发脾气了,整个人怂得跟狗一样。 这五年席氏也在日益扩大,自认为算得上顶尖,可在律宁面前他却没有半点自信,他爱律宁,可律宁却不温不火,他能感受到律宁的爱意,但是少之又少,少到他随时都在担心律宁会离开他。 “你就这么喜欢她?”席一鸣咬牙切齿道。 律宁摇头:“不喜欢,但是你不能动她。”说完从席一鸣手中把女孩子弄了下来。 席一鸣本来就已经够气急败坏的了,律宁的话和行为又频频的在火上浇油,暴跳如雷的吼道: “我他妈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堂堂席氏总裁办一个女人还不容易!” 说完拎起惊恐不已的女孩子往外走,律宁不让他动,他非要动,似乎急切的想要确认他在律宁心中的地位。 律宁感到有些挫败,他微微垂眸,低声道: “一鸣,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总不那么意气用事和成熟一点让我省点心?” 席一鸣猛的一震,全身上下的戾气都消退被不知所措给取代,深邃的眼睛此时满是不可置信,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害怕。 累?是累什么?累了和他在一起吗? 按照套路,再下去就是离婚了。 深邃的眼睛暗了下去,里面泛着不正常的神态,血管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动,暴躁的情绪有些不可收拾。 他看着律宁既然有想要把他关起来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像春笋破土一般涨势凶猛,席一鸣压抑得眼睛发红。 克制住。 一定要克制住,不能伤害律宁。 席一鸣一个进一米九的大男人居然颤抖了起来,他松开那女孩,狼狈似的落荒而逃。 律宁在席一鸣走后脱力的坐到椅子上,缓过心脏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过了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然后眼神落到她的腹部,眼神除了痛苦还有一丝柔和道: “走吧,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毕竟是席家未来的太子爷。” 那女孩犹豫了一会道: “律总……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让席总知道是他的?” 律宁苦笑了一下,这个女孩刚大学毕业,并不是席一鸣之前见的那个,而是他生日和结婚纪念日时出去喝酒不小心睡的。 律宁太了解席一鸣,要是知道自己喝醉做了这些事情,先不说心态会崩,孩子肯定也保不住。 说来可笑,幕舞蝶就像有先知能力一般,总是第一时间把证据送到他跟前。 她说: “你不要去问一鸣,这个孩子是他欠我们的,他那天喝醉酒了,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到时候生下来你就说是试管。” “你就当是帮他了,席氏是家族企业,没有孩子你也知道对一鸣的威胁有多大,他压力很大。” 律宁要怎么拒绝,他没有退路可走。 他现在每一分钟都是在熬,一看到席一鸣他就会想到席一鸣和别人在床上被翻红浪。 女人被律宁派的人送离之后半路下了车说是去买东西让他们自己走。 一下车走了没多远就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 幕舞蝶穿着得体赫然是名门作风,可行为却违背了外表,她缓缓看了一眼苏颜道: “闹翻了?” 苏颜想了想: “吵了一架,少爷很伤心。” 幕舞蝶眉梢微抬,有些得意之余又有些惊讶律宁居然能为了席一鸣独自抗下那么多事情,爱到知道对方肉体出轨了悲伤欲绝,可却在得知对一鸣有利后妥协了。 如果他们散了,都只能说太为对方着想,什么都憋着。 他们忘记了,夫妻之间最应该的就是坦诚相见,既然做不到,就不能怪她这个做妈的钻了空子。 “做得好,”幕舞蝶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接下来继续按照我说的去做,等事情完了后这些钱够你和你男朋友花一辈子的了。” 苏颜收下支票,看了一眼幕舞蝶,感到唏嘘不止,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坑儿子的。 …… 席一鸣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自己一个人喝酒,就拉着从小玩到到的小表弟幕风吟当陪酒。 幕风吟低头看了一眼席一鸣手指关节上的伤,眉头微拧,道: “因为早上那新闻你打嫂子了?” 席一鸣看了他一眼,把被子里的伏特加干了,郁闷道: “我弄死我自己都不会打他一下。” “那怎么回事?”幕风吟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有些轻微躁郁症的。” “躁个屁,早被律宁那破性格收拾得一干二净,”席一鸣咬了咬,语气有些无奈,“让你来喝酒不是让你来质问我的!” “我也不是高兴着跳着舞来陪你喝酒的,”幕风吟撇嘴,“还不如在家陪媳妇儿追剧。” 席一鸣愣了愣,一本正经的看着幕风吟,道: “要是海澜跟你说累了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不可能,我每天把她伺候得比老佛爷还有舒服要累也是我累。” 席一鸣点头认同,他天天伺候律宁要累也是他累,律宁累个屁!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黏人了他嫌烦?在乎在他眼里也成了意气用事? 席一鸣心脏一阵闷痛,跟服务员要了一份全熟牛肉。 幕风吟道:“土包子,吃牛排还要全熟,新鲜么?” “那你下次吃牛排一定要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追着牛啃,不然不新鲜。” 席一鸣怼了一句,过了一会,声音沙哑道: “怎么办?我怀疑律宁要跟我离婚。” 第91章 【前世篇】8.离婚与催眠 “不可能。”幕风吟道,他那个嫂子五年来接触不多但是也不少,绝对不会是那种随便就出轨的人。 同样为男人,幕风吟都不得不佩服律宁的手腕和作风,想了想道: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席一鸣不说话,埋头切着牛排塞进肚子里,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幕风吟额头青筋跳了跳,没好气的把账结了,这他妈还有脸说别人律宁不好,也不看看他自己那副德行! 席一鸣不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到律宁说累了他就紧张,喝了些酒脑袋晕涨,没敢回家而是跑去公司睡了,他真的怕一会去律宁就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当初是他死缠烂打把人哄上 床才能结的婚,他觉得他能和律宁结婚是恩赐,他想要把这一份恩赐保管好。 他不能失去律宁啊。 席一鸣连睡了几天公司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于是那群董事就有了理由找上门来了。 席一鸣眼睛底下一层青黑,深邃的眼神里没有了面对律宁时那般干净而是蒙了一层纱,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鸣,不是伯伯说你,你都三十了,也该有孩子了。” 席一鸣不说话,知道说了也白说,索性听他们说。 “我们席氏是家族企业,一直保持着传统,掌权人必须是嫡子。”一个相对年长些的老头儿道。 席一鸣看了他一眼,眼神如古井一般深邃无波,冷淡道: “不急。” “公司总裁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有钱赚,但是你总会老,这位置你该怎么办?就算你不顾我们你也要相信席氏的未来啊,席氏百年历史,不能就毁在你手上了吧?” 这一次的压迫比往常都严重得多,以前只是暗里给压力,现在却是直接提到了台面上来。 席一鸣眸色暗了下去,面色慑人道: “那长老认为我该怎么做?” 长老面露喜色哪里注意到席一鸣已经开始发怒,连忙道: “我们这些长老也看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能你和律宁可能不合适在一起。” 席一鸣面无表情,可环抱在胸前的手指却颤抖了起来。 “然后呢?” “和律宁离婚,娶个女孩,律宁他配不上你。”长老道。 席一鸣眼睛一红猛的站起来,理智全数瓦解,抬腿踢了一脚会议室的长红木桌,桌子往后移了一段距离撞倒了一个长老。 “他配不上我谁配得上我?!你的外甥女吗?!”席一鸣声音因为愤怒在颤抖着,眼睛赤红宛若满月时的狼,声音不稳,“我告诉你们,我不可能可律宁离婚,谁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情踢出长老会!” 说完不管愕然的长老,长腿一跨离开会议室,朝着地下车场走。 席一鸣觉得自己快气吐血了,猛的一拳打在了电梯壁上,一阵生疼。 离婚?席一鸣冷笑了一声,他之所以会在公司睡就是怕律宁离婚,他们是哪里来的错觉认为他会和律宁离婚的? 想到这个席一鸣心脏闷疼,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 席氏那么大的产业,就算是家族企业可照样不缺心肠狠毒的叔父们,现在他有能力掌权他们那些心思才不敢再摆弄上来。 小些的时候,他尝尽了所有狡诈的手段,整天在阴谋诡计里度过,随时担心没了性命。 就这么谨慎的活到了二十五岁,直到遇到了在咖啡馆里喝咖啡一脸冷清冰冷可却气质干净的律宁,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干净的东西。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律宁是他的救赎和指引灯。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生怕失去的人在那些人却认为他配不上自己,明明是他配不上律宁。 “席总,去哪里?” 席一鸣收拾好情绪,道: “去华商视察。” “好。”助理应下。 “对了,我记得三长老有个在国外念书的儿子,”席一鸣语气没有起伏,可下的吩咐却让人骨子发寒,“去卸他一只手,真是不给一点警醒一个个不长记性。” …… 不知道有意无意,席一鸣挑的商场就在律氏附近。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笑了笑,律宁那么忙往常和他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来逛商场给他偶运。 席一鸣低头踏上电梯,已经有一周快没见到律宁,他想见他想抱他想到骨头都在发疼。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身影,是律宁。 席一鸣眼神微微放光,一直压着的嘴角扯起笑容,正想追上去,脚步往前挪了几下,踟蹰一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逼自己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仿佛上去了他就会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一样。 律宁和耐不住才回国的大学同学江邺磨,答应和他来看一场电影。 他想了想,这两天失事情不算多,而席一鸣那天后就彻底不回家了,知道自己那天维护那女孩的做法伤了席一鸣的心,可他毫无办法。 心里正堵得发慌,刚好江邺提议看的电影是他想看的,本着转移注意力又给了人情的理由就同意了。 正检票时感受到一股视线,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到了席一鸣高大伟岸的身影。 他站在扶梯口,眼睛下方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显然是来视察工作的,就这么孤零零的看着律宁显然是一副不敢打扰的模样,眼睛里压抑着的想念却隔着五六米远都能让律宁感受得到。 律宁胸腔涌起酸涩,这情景未免让人看得有些难过,怎么就委屈成那个样子了? “席总,是律总,要过去吗?”助理道。 席一鸣压下酸涩,收回目光道: “不用,走吧。” 席一鸣说完转身又下了扶梯,临走前看了一眼律宁和他身边的男人。 那场电影他知道律宁想看,电影票也早早就买了就放在床头柜里,只是一直找不到时间拿出来,他怕律宁没空,打扰到他的工作。 现在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去看,他并非不生气,幕风吟以前说他大男子主义,说得没错,他恨不得过去把那个戴着眼镜笑眯眯的破男人打死。 可他不敢。 律宁看到席一鸣转身离开,一急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正要追上去却被江邺拦下: “电影开始了。” 律宁就这么被拉了进去。 席一鸣下去后越想越不爽,对助理道: “去断了电影院的电。” 他冷哼一声,他倒要看没电了他们还怎么看,正为自己机智得意洋洋,他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狭长深邃的眼神平稳下来,摆手让助理去做,自己接起电话: “妈。” “你在哪儿?”幕舞蝶的声音里带着愠怒道,“马上给我回来!” 席一鸣抿唇,道:“嗯。” 席家本家并不在市区,而是在偏郊区,整个山头都是席家,建筑古色古香,倒是符合席氏家族企业的身份。 一进门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幕舞蝶的指责,可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 席一鸣有些惊讶,他妈什么人他知道,把席氏看得比命还重。 “我听说你今天在公司为了律宁大放厥词?”幕舞蝶道,“还有三长老远在美国的儿子突然出了车祸,断了一只腿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席一鸣指尖微僵,对妈妈骨子里有敬畏,可是语气却坚定,眼底疯狂成潮,“谁都不许反对我和律宁,他是我的命。” 幕舞蝶微僵,儿子对这个律宁的执念……她突然有一瞬间如果律宁真的和一鸣分开,那一鸣…… 这么一想她背后冒气一层薄汗,可这种感觉也只有一瞬间,她定神道: “谁会不长眼去分开你和律宁,只是……” 她话锋一转: “妈妈也是过来人,我对你爸的爱不比现在你对律宁的少,我理解你,你的决定妈妈又什么时候有反对过?可这一次你做的……实在不妥。” 席一鸣低头不语,并非默认,他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不想出声和母亲呛声,毕竟她护了他半辈子。 过了一会,幕舞蝶长叹了一口气,道: “行了,这事也不全怪你,长老会和董事会近日其实是张扬跋扈,就当给点教训吧。” 她笑眯眯的拉起儿子,笑眯眯道: “看你这黑眼圈睡,我刚聘请了一个安眠师,你过去睡一觉再回去。” 幕舞蝶让人带着席一鸣下去,温婉的眼神看着儿子消失在房间,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举动,断送了他儿子的一生。 席一鸣并没有怀疑,跟着女佣就去了。 一进房间他就有些反感,太暗了,要不是窗户一扇窗子作为光源就与黑夜差不多了。 他抿了抿唇,总觉得有些困,也没多想,走到椅子上坐下,还没说话就昏睡了过去。 …… 后世的席一鸣看着这个场景,浑身战栗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他前世明明是被律宁催眠的!怎么可能是他妈做的?! 他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身后的门又第二次缓缓打开,席一鸣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颤抖着手祈祷着千万别是幕舞蝶。 可听到那熟悉温婉的嗓音,席一鸣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妈居然费尽心机的谋划了那么多年,只为分开他和律宁! 而他呢?受了误导,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居然带着律宁去做了催眠! 不管后世的席一鸣有多么的痛苦挣扎,他们还是依旧进行着催眠。 …… “夫人。”所谓的安眠师打开一盏昏黄的灯,个子矮小眼神却十分的幽深,穿着一件白大褂,模样与催眠律宁的那个催眠师如出一辙。 第92章 【前世篇】9.流产与‘真相' “怎么样?还算成功吗?”幕舞蝶冲催眠师点点头,眼底有些担忧。 “还没开始做,我得了解席总以往的情况,”催眠师正色道: “催眠对一个人伤害很大,且会有副作用,这个副作用目前无法确定会是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曾经患过精神疾病的人是万万不能进行催眠的。” 幕舞蝶愣了愣,席一鸣自小健康,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精神上的病,就笃定道: “没有。” 催眠师点头,正要开始,幕舞蝶又道: “千万记住要让他认为是律宁不爱他,我要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律宁不爱他,固然痛苦一些,可一辈子那么长,总不会难过一辈子的。” 说完想了想,又问: “被催眠的人能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吗?” 催眠师愣了愣,道: “有少数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会知道,并且能想起来催眠内容。” 幕舞蝶倒吸一口凉气,就席一鸣对律宁那个态度,指不定哪天猛的醒过来,和她反目成仇那么这一切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不过……也不是说没有办法避免,”催眠师犹豫了一会道,“只是双重催眠的危害谁都不知道,没人敢去冒那个险。” 幕舞蝶白皙的手指微微泛白,咬着牙看着椅子上丰神俊朗的席一鸣,闭上眼睛道: “我不允许席氏有任何差池,我也相信我儿子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如果他真的从催眠醒过来,那第二重催眠就让他以为是律宁带他催眠好了。” …… 律宁这边刚进电影院电影院就突然停了电,听到观众的埋怨,律宁心情微扬,低笑了一声。 江邺偏头看了他一眼: “笑什么?” 律宁正色道: “没什么。” 江邺眼神一片柔和,在电影院坐了一会还是没来电,站了起来道: “看来这电影是看不成了。” 律宁不说话,起身走了出来,只是拉开了一些距离没和江邺走得太近,指不定席一鸣那个别扭的躲在哪里看着呢。 江邺似乎也察觉到律宁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抿了抿唇,掩饰住眼底的情绪道: “要去吃饭吗?你从美国毕业回来我们都有五年没见了,我……”很想你。 江邺微微偏着头,眼神温和,纵使他已经极力掩饰那眼底的爱慕但律宁也不是傻的,自然看得清楚。 他抿了抿唇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松了口气,掏出来一看是康桥妇幼保健院的官方电话。 他认识的人里除了苏颜就没有人会有机会去那,律宁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接下电话。 “律先生吗?这里有位叫苏颜的孕妇流产了,需要你过来签下字。” 律宁脸色沉了下去,道: “我马上过去,尽量保住孩子和大人。” 说完就往地下停车场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江邺,回过头道: “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 江邺点点头,看着律宁冷清的背影眼神微涩,他和律宁在法国是室友,他本来就是gay,和律宁相处下来早就不知不觉的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可他有深知律宁有多么的直,也深知律宁结婚生子的念头似乎长到了骨子里根本不可能动摇。 就因为这样,他把心意藏在心底,可律宁现在却和一个男人结了婚,多么可笑。 要是他不顾及那么多,会不会现在和律宁在一起的是自己? 律宁油门踩到了底,脸色阴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跳得厉害,极不舒服,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刚才听到苏颜可能会流产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感到松口气心情也没有畅快,反而心急如焚。 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席一鸣的骨肉,又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了太多心思,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就能换他和席一鸣一世安宁了。 “您好,苏颜在哪?” “苏颜亲属是吗?”一个小护士面色焦急,“快跟我来。” 情急之下律宁没空反驳,跟着她过去怀里就塞了一张手术同意书: “等你半天了,再晚点孕妇就没命了,是直系亲属吧?” 律宁点头,顿了顿在关系那一栏填了丈夫,然后拿个小护士。 手术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律宁看着护士一直往里输送血袋,就知道孩子肯定没了。 第二天。 律宁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后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道: “醒了?” 苏颜点点头,脸色因为才流产大出血而十分苍白憔悴,有那么一点病弱西施的感觉出来。 半晌,苏颜低声道: “孩子……” “没了。”律宁低声道,看到苏颜眼底的哀伤,感到动容,这个女孩和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想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他本来想说,不生出来也好,生出来这辈子你们也没机会见面,可在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面前,这些话未免太过残忍。 谁都没有说话,洁白的病房里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匍匐着难以言喻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颜笑了笑,轻声道: “律总,你是个好人,换做常人小三怀孕了肯定管也不会管。” 律宁愣了愣,就明白她什么意思,苦笑了一下,好人吗? 实在算不上,他只不过是想要拿这个孩子当挡箭牌而已。 “其实……”苏颜踌躇了一下,道,“我和席总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律宁一僵,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秒后猛的抬起头,面上早已经不见平时冷静沉稳不苟言笑的模样,道: “什么?” 苏颜坐了起来,道: “这一切都是席夫人设的局。我原本是酒吧的调酒师,那天席总喝得烂醉如泥,席总我们都认识,是条大鱼,酒吧里有不少男孩想要钓到这条大鱼,可都被他轰开,被惹恼了直接挥拳头,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出轨。” 律宁不说话,拳头却死死的攥紧着。 苏颜笑了笑: “等席总彻底喝醉了之后,席老夫人就带着黑衣人涌了进来,把他带走了,我当时吓得不敢说话,可席夫人却突然让人把我带上。” “我提心吊胆,以为我做了什么时,老夫人只是让我去酒店让我在席总身上留下痕迹,之后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配合演戏。” 苏颜说完抬起头才发现律宁的脸色很难看,嘴唇用力抿得极紧。 律宁感觉胸口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他痛苦了一个月,忍了一个月甚至不惜让席一鸣误会,可最好却告诉他这是他幕舞蝶的一个局! 他冷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幕舞蝶很有心机,就这么一拨弄,就让他和席一鸣双向误会,果然是老成精了。 苏颜似乎怕他不信一般,又给了一个实锤: “事后我怕后面我会被处理,留了一手,花钱把当晚酒店的监控录像拷了一份,就在我手机里。” 律宁看着苏颜手机里的监控视频,喉头发紧,他那时候也去查过,可酒店却说那晚酒店的监控系统瘫痪了。 现在这么一想,简直是漏洞百出,那么大的酒店又怎么会系统瘫痪! 律宁气得眼前一阵晕眩,为席一鸣摊上了这么一个母亲感到悲哀,那个傻子天天怀抱着对母亲的愧疚生活着,想尽办法的去弥补,连带着律宁也觉得他们真的欠了席氏,情愿抗下这些压力。 要不是发现得早,他和席一鸣这段感情迟早会被幕舞蝶这些手段害得东落西散。 他律宁本里就是为了席一鸣才会忍幕舞蝶,想要得到认可,可现在既然幕舞蝶不慈,把他往死里害,那他也没必要去讨了她了: “看样子老夫人是真的想把一鸣逼上绝路啊。” 说是这么说,律宁也不是真的想席一鸣知道这些,按照席一鸣那个性格,指不定会在心里憋成什么样子。 他看了一眼苏颜,微微眯眼,眼神带着压迫,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和我说这个?跟老夫人闹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苏颜微愣,没想到律宁谨慎到这个地步,幸而她早有准备,可真要说出来,眼底既然真的带上了恨意: “我有一个谈婚论嫁了的男朋友,孩子是他的。原本以为这一笔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可幕舞蝶她却怕我以后会是一个大威胁,要是你以后做DNA检测,知道孩子不是席总的,那她就完蛋了,与是找上门来逼我喝堕 胎药,我求她,可我哪里敌得过那些保镖……” 说着她眼底带了湿意: “我鬼迷心窍,可我到底也是一个母亲,她现在就算针对我我也不怕……” 律宁端详的看着她,把她眼底的恨意尽收眼底,心中信了八分,毕竟她所说的这些确实是幕舞蝶能做出来的事情。 律宁眼底狠意尽显: “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 说完找人照顾她,把钱交了后离开医院。 律宁走得匆忙,没注意到苏颜眼底升起的那股不合时宜的愧疚。 律宁回到公司,把来龙去脉理了一遍,把一些细枝末节全部串联了起来,所有事情都指向了幕舞蝶。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幕舞蝶会这样,无非就是觉得律氏抗衡不过席氏。 律宁现在在国内排行前五,除了根基没有席氏百年企业稳之外,规模完全不相上下。 他以前不过不想让那傻子和他妈闹得太僵,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去顾及那么多。 他迅速的浏览着律氏的资金走向,打算撤回法国的市场,把那些资金回来稳固国内市场,必要的时候垄断席氏的一些市场。 律宁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精光,现在幕舞蝶以为他和席一鸣已经闹翻,不然也不可能那么急切的想要处理掉苏颜。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让她以为他和席一鸣真的已经掰了,然后再暗里操作一切事情。 等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他再找机会和席一鸣说清楚。 律宁执行力极强,脑海里理出来一条大概的思路后就立马让人订了去法国的机票。 李秘书却在此时走了进来,温婉的脸上满是焦急: “席总,和房天的合作出了问题,文件被偷了,我们投在房天的资金全部打了水漂。” 第93章 【前世篇】10.你不能离开我 律宁一震,看来幕舞蝶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情绪,律氏在房天那里投了大量拿来巩固根基的资金,那些资金加起来就能组合一个中型公司。 也不怪房天影视能不顾生意场上的交情来往和幕舞蝶合作做出了私吞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幕舞蝶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才会让房天冒那么大的险。 “去查银行我们和房天资金的往来情况,打印出来准备着,准备上诉法院。”律宁就不信了,她幕舞蝶还能只手遮天篡改银行记录。 律宁雷厉风行,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往下颁布,当初和房天合作,处处小心,很多事情不是说丢了文件就没有办法办了的。 幕舞蝶挑了这件事情不是说不谨慎而是单纯的在挑衅他。 “查,律氏里有谁混了进来或者说有谁出卖了我。”律宁眼神如深不见底的深海道。 因为房天的事情,律宁去法国的事情暂时往后搁置了几天。 …… 席一鸣醒来瞪着床幔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躺自己是在本宅的房间里,揉了揉眉头下床。 心情比去见安眠师的时候更加郁结了,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喘不上气只想发脾气。 他拧着眉随便找了套运动衫穿上,离开了席家本宅,驱车直奔公司。 面对着一沓文件席一鸣怎么都看不进去,想了想把助理叫了进来: “去查查华商里和律宁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助理应下,席一鸣的眼底一片深邃,没有在面对律宁时的那班简单干净,眉宇间显露出了上位者才有的杀伐果决。 江邺的身份不难查到,没几分钟助理就把他的信息发给了席一鸣。 席一鸣翻了几页对这个情敌并没觉得有多大的威胁。 江邺身份简单,是法国的一个伯爵的外姓养子,钱没他多,长得虽然不差有点感觉,可整个就一小白脸,他觉得律宁更加吃自己这一款长相。 阳光健朗。 正暗暗得意,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前面树立的自信被轻飘飘的瓦解了。 江邺是律宁的大学室友,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出入,这就算还附带了几张照片。 两个人穿着一样的学院毛线马甲,脸上洋溢着笑容相视而笑。 律宁脸上打着晚霞,看上去温暖轻柔。 席一鸣从来没见过律宁这副样子,就算是在刚结婚最黏腻的时候都没见过。 而律宁身边的江邺眼神更是一片柔和,席一鸣抓着鼠标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江邺对律宁的心思,聪明如律宁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还是跟江邺接触了,席一鸣的心脏猛的一抖。 被爆出绯闻、维护别人、在华商看见他也没有一句解释。 如果说前几天他只是怕律宁会和他离婚,那么现在就不是怕,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些咄咄逼人的迹象都让席一鸣的心一片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回神找回呼吸,然后把头重重磕在桌子上。 律宁喜欢过他吗?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就好像无奈之下找了个合适的人渡过余生一般。 要是他没有把律宁睡了,律宁会跟他在一起么? 有动过心还是恰好合适? 席一鸣不敢去想,前几年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他也清楚律宁可能没那么喜欢他,可他无所谓,他喜欢他宠他就行。 可骨子里面对他和律宁这段感情那份深入骨髓的自卑却在近来发生的事情的推波助澜下化为了不甘。 人都是不满足的,尤其是在爱情面前更甚,以前他想他爱律宁就行,可现在他却贪婪的想要律宁的爱。 他不想律宁离开他,一步都不行。 对律宁的占有欲让席一鸣心里涌起无助和窒息,他竭力压制住内心深处涌起的疼痛,这种感觉好像随时都能把他逼疯。 克制克制再克制,现在去找律宁肯定要发生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死死的咬着牙,直到嘴里涌起了血腥味想见律宁的心思却怎么都克制不住了,他腾的站起来离开了席氏。 往常席一鸣也总去律氏给律宁送吃的,他人健谈在律氏拉拢了一些人气,况且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全国上下都知道。 律氏员工看见总是笑眯眯的席总此时却赤红着眼睛,跟席一鸣熟络一些的部门经理也都微微一愣,都纷纷打消了上去说话的念头。 席一鸣不知道自己是自己走进律宁办公室的,脑袋是当机的,四肢也是僵硬麻木的。 律宁正在处理着文件,看到席一鸣时他愣了愣,现在已经是深秋,席一鸣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运动衫。 席一鸣没有像往常一样黏上来,从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像一只被骂了的狗耷拉着耳朵。 律宁看到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忍住了摸摸他的冲动,起身绕过桌子,问道: “你怎么来了?” 律宁语调里的清冷让席一鸣猛的回神,掩盖掉眼底的情绪,突然伸手拉律宁揽到怀里狠狠的抱着,力度大到仿佛要把他揉进骨子里,填补内心的不安。 律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外边,看到秘书们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不看,可眼角却一直瞟过来,无奈了一下,正要推开席一鸣,就听到席一鸣抄着低哑带了哽咽的声音道在耳边响起。 “律宁,你不能离开我,我会疯的……” 律宁心脏猛的一颤,鼻腔有些泛酸,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了他极大的不安,再熬熬,马上就过去了。 他顾不上外面那么多人,心疼的摸了摸自家的大狗,温声道: “想什么呢?” 席一鸣埋头在律宁的颈窝不说话,直到律宁被他抱得骨头发疼后动了动,他才微微放松,然后道: “不许你跟你跟江什么邺见面,那人一看就喜欢你。” 律宁愣了愣,眉毛挑了起来,这是……去查了? 他勾了勾嘴角,正要解释,李秘书却走了进来。 她看着腻歪在一起的两个总裁,轻咳了一下,顶着席总的视线,道: “律总,事情出来了。” “什么事?”席一鸣面色不虞,瞪了一眼李秘书,可到底还是放开律宁,知道正事为重。 律宁脸色恢复了冷峻,看了一眼席一鸣,想让他先回去,可要是把他赶出去他又该委屈了,再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悄悄给李秘书使了个眼色,然后避重就轻的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中间省略了对幕舞蝶的猜测,传达给席一鸣的就是两个公司之间普普通通的商战。 席一鸣眉头拧了起来,拉着律宁坐到沙发上道: “是谁偷的文件?”他有些不明白,这件事情对邹平成来说弊大于利,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秘书面色严肃,道: “戴星舒。” 律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通,没在公司发现有这号人物,然后道: “谁?” “《海妖》的男主角。”李秘书提醒。 这么一提醒律宁想了起来,那个孩子跟席一鸣的感觉挺像,他当时看了几眼。 之后就总往律氏跑,当时正和房天投资了《海妖》,以为他来是谈合作,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这么一个疏忽,就把那么多钱疏忽掉了。 律宁想谁都不会想到是这个跟律氏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当下神色沉了下去: “去把人给我带来。” 想了想,戴星舒怎么也是当红小生,就这么公然带来律氏然后失踪,到时候引起关注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冷声道: “算了,带去新海崖。” 律宁目光极其的冰冷,看得席一鸣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律宁要做的是不是他心中所想,抿着唇瓣,人命这些事情在没遇到律宁之前他总看见,也亲手送过,可是遇见律宁后他就不再动过手。 这是受了律宁的影响,他知道杀人后是什么滋味,他不愿意让律宁感受夜里被梦魇缠桓的滋味。 拉住律宁,道: “律宁,你,算了,把他交给我。” 律宁停下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既明白他什么意思,道: “什么交给你不交给你,又不是黑社会。” 说完眯了眯眼睛:“我就是,也挑衅回去而已。” 新海崖上。 戴星舒被丢在地上,腿关节的钢钉松动让他冷汗直滴,他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却不能,只能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崖边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律宁,和他身边穿着运动衫的席一鸣。 除了惊恐之外还有一丝迷茫。 律宁让人打开录音笔,撕开戴星舒嘴上的胶带道。 戴星舒缩了缩,抖着嗓子道: “律总,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律宁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你把我进五分之一的资产全部偷了你说你得罪我哪了?” 戴星舒猛的睁大瞳孔,他一个二线小模特哪里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些事情,摇了摇头道: “我没有偷。” 律宁眼睛眯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频频乔装成保洁员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第94章 【前世篇】11.戴星舒的死 戴星舒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心中那一点爱慕。 他妈是妓女,从小到大他都在一片白眼里长大,书也没念好,也没有身世背景幸好得了一张脸走上了这条明星路。 以为柳暗花明,可哪里想到是另外一个地狱,娱乐圈大概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圈子,又可能也干净,他没钱所以他没有资格看到干净的娱乐圈。 他被qiang爆,被经纪人拉着去陪酒。 一个大男人被人压在身下玩nong到不能正常勃 起,他不甘心可是也无能为力。 直到在片场看到律宁,第一次有人向他投去了温暖没有嘲讽的目光。 他就暗暗下定决心结束这个糟糕的生活,他没什么资本除了这一张脸之外他没有别的资本。 他想着凭着这张脸在律宁面前多晃几次他肯定也能注意到自己,可律氏戒备甚严,他能见律宁的机会少之又少。 于是他乔装打扮混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边在脑海里脑补着律宁发现他时感动的模样,一边又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他发现。 “说话,”律宁走到戴星舒跟前弯下腰把他扶起来,声音比起刚才森冷的调子柔了一些, “邹平成就对你那么好值得你为了他抗下那么大的担子?” 他知道自己被邹平成包养,戴星舒浑身一颤,看着律宁难堪低下了头,低声道: “我没有偷过文件。” “铁证如山你还不说!”律宁以往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发怒过,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 “只要你说,邹平成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或者你开价,要多少钱?” 戴星舒不蠢,这下反应了过来,他被邹平成推出去当了背锅侠。 这就是没钱没势得到的下场。 戴星舒眼底一片灰败,没有一点儿光,腿上的钢钉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明白,自己努力往上挤,还是落得如此下场,眼角滑下两行眼泪,低声道: “文件我没偷,我不知道是谁做的。” 律宁眼底逐渐升起不耐烦,对保镖说: “带回去慢慢问。” 戴星舒却突然挣脱禁锢,冲到崖边看着律宁还有那一色黑衣,突然笑了笑。 这些年他为了挤入上流社会,和太多人上床身体已经有了病,原本想说拍完《海妖》让海妖的角色成为大家的念想,知道世界上有个叫戴星舒的人,就去找个地方安静的等着病魔发作 可是命运弄人,他见到了律宁,他想治疗,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世界一点温柔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疯狂的笑了起来,道: “律宁,你不得好死,不只你,这世界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说完纵身一跃没入了湍急海域,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对发生的事感到猝不及防,几乎僵住了。 过了几秒钟之后律宁才猛的冲到崖边,瞳孔猛的收缩,腿一下就软了差点没站得住脚,辛好被席一鸣扶住。 席一鸣见他脸色苍白,恨不得把刚才跳崖的人拎出来打一顿,他揽住律宁,微微回头眼神狠戾对黑衣人道: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派人去打捞,打捞不到就简单的给他处理一下后事。” 回程的路上,律宁的脸色不见好转,依旧苍白,看得席一鸣好不心疼。 律宁靠在席一鸣肩膀上: “我没想过要杀他……” 席一鸣握住律宁的手,柔下嗓音道: “我知道,你没有错,他既然敢偷了文件那么代价也该付,况且是他自己跳的崖。” 律宁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晚上回去律宁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那张清冷的脸上爬满了汗珠,长长的眼睫毛一直在轻颤着。 席一鸣拿着毛巾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满是心疼,抱着律宁安抚了好一会见稳定了下来后,席一鸣才抽出麻了的胳膊走出卧室。 眉心深深的拧在一起,眼底狂戾几乎藏不住,他深吸了一口烟,该不会让幕风吟那小子说中了他的躁郁症又发作了吧? 席一鸣脸色阴翳冷酷,终于对律宁的心疼大过了理智,他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秘书大半夜接到电话,得到吩咐,犹豫道: “席总,撤掉跟房天的所有合作的同时还要垄掉他们近一个月的所有资源需要的资金太大。”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烟,暴躁道: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席一鸣知道,像这种商战要是不给一个大的教训,那么往后只会得寸进尺。 他不许任何人对律宁不利,就连他自己都不可以。 …… 之后的半个月,律氏找到了邹平成私吞的证据递到法院而邹平成也实在顶不住席一鸣疯狗一般的压力施压,把资金全数归还给律氏。 律宁坐在办公室里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好,再回去收拾好东西就带着李秘书前往了法国。 去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没给席一鸣说自己前去了法国,这半个月他处处躲着席一鸣,好不容易才营造出他和他不和的表象。 律宁透过窗子外下看,似乎看到了席一鸣到处炸的场景,深深叹了一口气,直到北京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淡淡收回了目光, 他妈做的事自己一个外人都觉得心寒,更何况还是席一鸣这个亲生儿子,倒不是说他仁慈,他只是不想席一鸣难过。 等一切都解决完就好了,快了,律宁压下心中的想念想到。 却不曾想,这一去回来就是生离死别。 李秘书合上电脑,心中咯噔一下,她算了算,随既脸色大变,看着律宁冷峻的侧脸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不做言语,人各有命。 飞机飞远了,可北京的暗潮汹涌还在继续翻滚,等着律宁然后将他吞噬。 幕舞蝶看着手中的文件,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温雅彻底被狠毒取代。 她怎么都想不到,席一鸣居然会为了律宁不惜毁了和房天的合作。 邹平成坐在沙发上,极力的压制怒火,冷声道: “席夫人,当初你找上门来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丧失了律氏的合作席氏的合作,令公子也在给房天施压,现在房天可是寸步难行啊!实在撑不住,我就把真相告诉席总了。” 幕舞蝶顿了顿,厌恶的看了一眼邹平成道: “这件事是我失算,之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邹平成眼底毫无笑意: “那我就等着了。” 幕舞蝶离开茶馆,坐上车狠狠的把文件摔在椅子上,恨声道: “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坐在副驾驶上的心腹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担忧道: “少爷真的很在乎那个律宁,夫人,我们这样要是哪天少爷知道了……”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幕舞蝶的心脏,她瞪了一眼心腹: “不可能!” 心腹回过身子,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 幕舞蝶眼睛眯了起来,最后一把了,要是这一次都不能让他们两个分开,她就认了! 席一鸣坐在仰着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出了多久的神。 他伸出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心脏一痛,那天从家里出来后他就再没见过律宁了。 这一次他没怕,他天天回家,可律宁就像在外面安家了一样,连换洗衣服都是让助理回来哪。 他去公司律宁必定出差,他问律宁的下落那些人必定不知道。 几天下来,他总算明白了,律宁是在躲着他。 想到律宁因为躲他而委屈自己去住酒店也可能蜷缩在办公室那张沙发上席一鸣眼睛就一阵涩意。 席一鸣要不是怕吓到律宁,真的想打电话骂他,告诉他要是不愿意见他直接告诉他就好了,自己马上离得远远的一根毛都不让他看见。 告诉他不用非得去住外面折腾自己,他看着他费尽心思躲他,他很心疼。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婚戒,食指上面有一圈白色的痕迹,席一鸣看了一会猛的把戒指塞进指尖里,弯了弯腰,缓解心脏传来的疼痛。 他太想律宁了,他想把头埋在律宁的颈窝里,悄悄告诉他: 我很想你。 再问问他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不会离开他? 可到底还是不能做一问就没有回头路了,可能连法律上的关系都会失去。 席一鸣有些郁闷,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早就把律宁关起来自己宠爱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儿,可他舍不得。 站起来打算出去溜达溜达,助理却进来告诉他: “席总,老夫人上来了。” 席一鸣愣了愣,知道她可能是为了房天的之前来的,本来就够烦了不想再听她念叨,道: “跟她说我不在,不对,说我出差了,一个月之后回来!” “一个月?你就算去一年这件事情都不能算了!”幕舞蝶推门而入。 席一鸣谈了口气,无奈的看向他妈: “妈……” 幕舞蝶胸口起伏着,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有着怜惜: “别叫我妈!你看你都做的什么事情,为了一个男狐狸精……” “妈!”席一鸣声音绷得很紧,仿佛幕舞蝶再说一句律宁,他就能翻脸,“律宁是我的爱人。” 他定定的看着幕舞蝶,其实隐隐约约的,他能感觉到他妈不那么喜欢律宁,语气坚定道: “妈,我很爱律宁。我爸去世以后我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顺心,你知道,窥视席氏的人很多,我整日在席氏这滩烂泥里打滚,亲手杀了有罪或无辜的人。” “那没什么,生在席家这个很正常,我不怪谁,只是有时候也难免害怕,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于是我想从这滩烂泥里爬起来,可是我怎么爬都爬不动,直到遇到了律宁,我才觉得,原来我还有药可救。” “所以,妈,你不能说一句律宁不好。” 席一鸣谈到律宁,眼神柔和了下去,言论之间除了对以往生活的痛苦还有对律宁的满腔爱意,仿佛稍微语气粗鲁一些都是在伤害律宁。 幕舞蝶定定的看着席一鸣,僵在那里久久无言,要知道席一鸣已经被催眠,再得知律宁不爱他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爱着律宁。 幕舞蝶看着席一鸣的深情恨铁不成钢,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对抗着,最后她还是无视了席一鸣对律宁的爱意,咬了咬牙,眼睛红了一片,道: “可你做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儿子?律宁别说爱你,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说完把一沓照片丢在席一鸣的怀里。 第95章 【前世篇】12.结局 上 “就算你在这里跟我说你有多爱他有什么用!”幕舞蝶声音尖锐道,“他现在还是和别人在一起!” 席一鸣僵了僵,突然从心底升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抗拒,抗拒他妈的话抗拒底下散落的照片和里面夹杂的文件。 他颤抖着手指,强迫自己的眼神不去看那些资料: “来人,把老夫人送回去,我不太舒服,休息一会,谁都别来烦我!” 席一鸣的态度强硬,眼睛赤红。 幕舞蝶见目的达到了,看着席一鸣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咬牙离开。 办公室里恢复宁静,席一鸣身体晃了两下,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他连照片和文件都没有看过,就感觉到了心脏的颤抖。 “拿走……”席一鸣低声道。 可下属才接到命令不许烦他,都自动离办公室离得远远的了。 席一鸣脑海里乱糟糟的,他妈的态度太不对了,什么叫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什么叫和别人在一起了? 文件里是不是离婚协议书? 席一鸣抱住了脑袋,驱赶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律宁不爱你'这个逐渐扩大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撑起身子,跪到地上一张一张的把照片拾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照片里亲密的律宁和江邺,深邃的眼眸黑得像一个无底洞,没有一点儿光。 而文件袋他始终没有打开,那里面的东西不跟律宁亲自确认说他真的不爱他他是不会签字的。 席一鸣的心脏就像坐了一场跳楼机,失重感厉害,他颤抖着手把照片放进离心脏最近的内包里。 然后跑到律氏闹了一场终于问到了律宁的位置。 律氏的员工看到席一鸣失魂落魄的模样皆感到一阵心惊胆战,不知道这两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律总也是每天都低气压弄得公司的员工每天都自觉加班一个小时。 快好起来吧,他们都快扛不住了。 得知律宁去法国出差席一鸣马上就订了机票飞了过去,到了法国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律宁的准确位置,席一鸣闭了闭眼,身体里感觉有一股戾气不受控制的在暴动着。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气,才拿出照片的位置让人查了一下,十几分钟后,得知照片上律宁和江邺的位置就在巴黎郊区的一处庄园里。 席一鸣感觉眼睛一热,坐上车后拳头拽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不把江邺那混蛋撕了他都不姓席! 从城区到郊区,天已经黑了下来,好死不死天还下了一阵蒙蒙细雨,法国的冬天不比中国逊色到哪里去。 席一鸣一下车薄雨就打在身上一阵生疼。 “席总,要我们去把人‘请'出来吗?” 席一鸣的怒火已经在路上消失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只是想看看律宁,再问问他有没有喜欢过他,哪怕只是一点他都会无视那些照片选择相信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回头道: “不了,你们离远一点,别惊动了他。” 江邺的庄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门离那一桩小别墅不算太远,大概就是十米不到的样子。 蒙蒙细雨逐渐变大,席一鸣的头发也变得湿漉漉,雨水顺着微卷的发丝滴落下去,看着很像一只被主人关在了屋外委屈巴巴却手足无措的大狗。 席一鸣看着眼前红色门铃就要按下去,心脏却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小别墅的阳台,瞳孔猛的收缩,胸口泛起剧烈的疼痛。 看着拥吻的两人,席一鸣脸色铁青冰冷和苍白,阴冷的看着江邺,身体里的狠厉无处发泄,眼睛憋得通红,他拽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律宁察觉到唇上带着酒意的嘴唇,瞳孔猛的张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身巨响,他吓了一跳猛的推开江邺看了过去。 落入眼底的却只有茫茫黑夜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明明没有什么人,他却不由来的感到心悸,好像席一鸣就在这里一样。 他苦笑了一下,那家伙大概还在国内生他闷气呢。 收起脸上的柔和,冷眼看了一眼江邺: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我就不答应和你来这住了,我明天回市区。” 江邺慌了神,眼里满是懊悔: “对不起,我喝多了……” 席一鸣靠在墙边,手关节的疼痛从指尖蔓延了全身,痛感甚至不放过一个毛孔不放过一个呼吸的起伏,疼得他想要蜷缩起来。 可比起身体上的疼,心脏那仿佛被人拧着的痛更令他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抬起头,阳台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找到律宁的号码。 他要阻止江邺,律宁是他的谁都不许碰他! 想到律宁清冷的模样在别人身 下泛起阵阵红 晕,声音也会因为别人的fu摸而情 动不已和声音沙哑发出那绵长缠绢的sheng吟,席一鸣就难受到眼前泛起雾气,连律宁的名字都看不清了。 他狠狠的将头磕在门框上,感觉到温热的东西流下来他居然感受到一阵舒畅。 号码终于还是拨了出去,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律宁看着屏幕上那备注是一只卡通狗表情的号码,胸口一阵涩意。 他不敢接,这大半个月他就是故意不去想他才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怕一听席一鸣的声音他就绷不住了。 他不确定现在幕舞蝶在哪里盯着他们,更是轻易不敢接电话。 可是席一鸣却锲而不舍,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律宁已经能看到席一鸣委屈得眼睛通红的模样了。 他终于还是接下,可才接下他手机的防窃听系统就滴滴的提醒了。 律宁恨得牙齿都咬疼了,幕舞蝶真的,不留一点余地。 “一鸣?” 律宁听到那边淅淅沥沥的声音,好像是在下雨,愣了愣。 席一鸣久久没有声音,就在律宁怀疑是不是他按错了的时候,席一鸣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律宁,你在哪?” 律宁心脏闷痛,他张了张嘴看了一眼亮着的防窃听系统,闭上眼睛: “在海南出差呢,怎么了?” 席一鸣瞳孔愕然张大,眼泪就这么混杂着额头的血流了下来,他咬着牙控制着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哽咽: “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席一鸣进一米九高大健硕的身子微微弯曲,将额头抵在了墙上,一如往日他把头放在律宁脖子里一样。 律宁笑了笑,道:“办完事就回来了。” 那边又静了一会,久到律宁因为席一鸣挂了的时候,他才抄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律宁,你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律宁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轻声道: “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席一鸣笑了笑,道: “那行。” 说完挂了电话,站在雨中看着小别墅看了不知道多久,然后苦笑了一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第二天席一鸣回到北京,眼睛赤红,胡子拉渣的回到公司找到幕舞蝶给的文件袋,然后离开回到家里。 他把律宁捆绑在身边那么久了也该放了他了,现在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他大学同学,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郎才郎貌破镜重圆怎么听都是一桩美事,总比他这个借着律宁单纯和人家睡觉换来的婚姻强得多。 现在想想,律宁本来就是不喜欢他的,哪里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依旧那么坦然若素,什么事都不说的呢? 席一鸣顿了顿,才猛的反应过来,他不被律宁需要,律氏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他都不会轻易对自己开口。 以前他觉得他是不好意思,现在想想,不喜欢才会不想要帮助吧。 席一鸣忍下痛苦,掏出他妈给的文件签下离婚协议,可拿出来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就仿佛在冰柜里过了一遍,冰冷不止。 文件里不是离婚协议书,而是一份医院的流产手术的同意书。 病人所属关系:丈夫。 席一鸣的手指不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把那份同意书用力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还好,不是离婚协议书。 短短一周,席一鸣总是想律宁,做梦也在想,做什么都在想,仿佛律宁就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幕风吟抿着唇瓣,看着席一鸣额头上还有脖子上的明显勒出来的痕迹倒吸一口凉气,按下他的酒瓶: “哥,你到底怎么回事?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躁郁症是不是复发了?” 席一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说什么屁话,没有,别太担心,我回去了。” 幕风吟还想说什么,席一鸣却不耐烦的比划了一番拳头,他打不过只能闭嘴,可心底却担忧不已。 他身上那些痕迹,明显是出现了自虐的症状。 幕风吟抿着唇,打算明天就找律宁说这个事情。 席一鸣出了酒吧,就看到他妈的车停在那里,愣了愣,还是坐了上去: “您怎么来这地方了?” 幕舞蝶看到席一鸣的模样,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眼中闪过心疼,可却不多言语,给心腹使了个眼色。 心腹马上从兜里取出一只针,借着席一鸣醉意动作迟钝,把针筒扎到了席一鸣的大腿上,整只透明的药 水尽数被打到了席一鸣的身体里。 席一鸣一痛,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身体里热潮也开始一层一层的翻涌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妈: “妈……” 幕舞蝶别开脑袋: “妈是为了你好,或许你体验过女人后就能忘记了律宁。” 第96章 【前世篇】12.结局 中 席一鸣双腿发软的被扶进房间丢在床上,他试图爬了几下却怎么都爬不起来,脑袋一片昏沉,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出现了重影。 更难受的是下腹那个位置涨得发疼,叫嚣着发泄。 席一鸣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眼神迷离看了一眼他妈,声音沙哑的求道: “我不要别人……” 说完从床上掉了下来,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床头柜上,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赤红着眼睛往外走,嘴里碎碎念道: “我不要别人……律宁……” 幕舞蝶深吸一口气,让人重新把席一鸣压回去,却不想席一鸣爆了起来,他连踹带打把幕舞蝶的那几个保镖挥开。 席一鸣低喘着,面色因为药 物面色通红,深邃的眼睛因为充 血而浮现出来红血丝,面目有几分狰狞更多的是属于男性魅力的性感。 “席一鸣!”幕舞蝶扇了席一鸣一巴掌,“你要因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闹到什么时候?” “夫人……这……”保镖看着席一鸣有些胆怯。 “给我绑了!”幕舞蝶胸口起伏着第吼,怎么都接受不了儿子会为一个男人疯狂到此。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点点头把席一鸣用力按住,将他双手绑住了。 因为双手被绑,不安的感觉越发扩大,他剧烈挣扎的想要重新爬起来,身体却一下比一下失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席一鸣低吼着,身体控制不住在被褥上摩擦着缓解那股冲动,他想撕开律宁的衣服,用自己的热情点燃律宁那清冷的身体,和他共赴云雨,想和以往一样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低诉着爱意。 席一鸣眼睛被浓浓情欲和迷茫无措给填满,额头上薄汗一层接着一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然后恍惚间,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贴在了席一鸣了的胸膛,那皮肤有些凉跟律宁很像,他眼皮颤了颤,舒服得沉吟了一声,仰着头去找律宁的嘴唇。 可却因为身体中了东西而不得劲,席一鸣重重的摔回被子里: “宁宁乖,给我松绑,我好难受……”他的声音很低,语气是情人之间的温柔的调笑。 “席总,急什么?”女人娇笑着看着身下健硕的身体和硬朗的外貌,咽了咽口水,这别说给钱,免费她都愿意。 不对,律宁从来不会叫他席总,床 事上能跑就跑,绝对不会示好…… 席一鸣心脏仿佛遭遇了一记重击,整个人都僵住了,睁开眼睛落入眼底的不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而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双腿一蹬: “滚!!!” 女人措不及防,就这么被踹下了床,下巴磕在地板上生疼。 席一鸣用尽全身的力气,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摔在地板上又重新爬起来,样子极其的狼狈。 就连女人都呆住了,过了几秒才爬起来,拉住席一鸣,嘴唇往他身上压道: “席总,你这样不行的……老夫人派人在外面守着,你也出不去,就这一晚,谁都不会去给律总说的……” 席一鸣推开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掐了一把大腿,意识回来了一些,他看着女人笑了笑道: “对……你替我松绑,别给律宁说就好了……” 女人一喜,给席一鸣松了绑,席一鸣脑袋又往墙上磕了一下,然后借着清醒劲儿把女人给反绑了。 然后撕下女人薄薄的吊带塞进她都嘴里,看着不可置信的女人,席一鸣气喘吁吁嘴角勾了勾: “你他妈……长得、歪瓜裂枣的……我又没瞎!” 说完打开阳台的门,踉踉跄跄的冲了过去,低头看了就两层,下面是一出草坛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啊!”腿部传来的疼痛让席一鸣控制不住低吼了一声,屋里貌似察觉到了什么骚动了起来,席一鸣赶紧收住声音,喘着气一瘸一拐的避开了席宅的监控,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地下暗室里。 这个暗室是当初席一鸣发现自己有轻微躁郁症时建下的,那时候他才坐上席氏掌权人的位置,这个病不敢大肆宣扬,就连心理医生都不敢去看,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 躁郁症的并发症太过广泛,他怕自己泄露或是不能满足自己自虐或者自杀的欲望就在地下室里放了各种刑具。 上至刀具下至鞭子。 每次发病,他都会来这里一个人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进了暗室,席一鸣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颓然地倒在暗室有些潮湿的地板上,手拉开裤子伸了进去。 伴随着快感痛苦难堪也逐渐涌上了心头,他闭上眼睛,那东西被弄得生疼,却好像在跟他犟劲儿似的就是不肯出来,憋得席一鸣的脸色发紫。 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内包里翻出照片把江邺撕掉只剩下律宁,他看着律宁清冷的侧脸,神色柔了下去,手上的动作加快。 “啊”沙哑绵长的低吼一声终于还是出来了。 可就算出来了,身体里炽热还是没有消散,反而越演越烈,渐渐的抚弄已经不能缓解了。 席一鸣只能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撞去,用痛感掩盖了炽热,他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的撞去。 逐渐的他不再满足,眼神瞟向墙上挂着的刀具。 他下手极狠,仿佛不是划在自己身上而且划在一块不想干的肉上。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盏昏黄的灯并不亮,可还是能看到席一鸣身上的血流到了地上,匍匐了一大片,入鼻的不是潮湿的味道还有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席一鸣靠在墙角,微卷的头发遮住了因为撞墙自虐而破了几口的额头,借着灯光只能隐约看见席一鸣深邃的眼睛满目温柔的盯着一处。 他伸了伸手,想要去拿那一张被撕破了的照片。 “律宁不爱你,你这样做是在打扰他。” 席一鸣眼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我只是看看他……” “他的公司发生什么事从来不会寻求你的帮助。” “他为了躲你宁愿睡在酒店睡在办公室都不愿意看见你。” “认命吧,席一鸣他不爱你,他现在和别人在法国你侬我侬,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再难过他也不知道,你看你到死他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脑海里一遍一遍响起的声音彻底让席一鸣的眼睛失去了光,他气息微弱,手掌上满是鲜血捶了一下脑袋: “闭嘴……他爱我……” 话是这么说,涣散的眼神却从照片上移开,过了几秒后还是忍不住把眼神放到了照片上,只是眼神里面的不甘心逐渐被温柔掩盖。 席一鸣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看着律宁的眉眼嘴巴张了张,嗓子带着委屈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彻底没了声响,连带着那心跳也伴着那句话的落音停止了跳动。 …… 律宁坐在阳台上,脚下一地的烟头,他看着逐渐升起来的旭日,眼睛感到十分酸涩,心口撕裂一般的疼了一晚上。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终于在第二天这股不安还是没有下去反而越演越烈,律宁绷不住了,他让李秘书订了机票回去。 李秘书苍白着脸,看着律宁闭上眼睛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一下飞机,律宁刚开机幕风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幕风吟是席一鸣的表弟,他们之间关系还不错,他拧了拧眉道: “风吟?” 幕风吟的手指抖着,对律宁道: “我哥……不见了。” 律宁握着包的手紧了紧,不到万不得已幕风吟又怎么会说不见了,要知道幕家的实力不弱,除非是真的找不到了…… 律宁脸色苍白,努力保持镇定: “什么意思?” 幕风吟深吸一口气: “嫂子,我哥有躁郁症,他说轻微但是我前天看见他身上有自虐的痕迹,不可能只是轻微……可能重症了。” 律宁的腿一软,扶住李秘书,什么躁郁症?什么自虐?不可能席一鸣本来就是健健康康的,那么温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躁郁症?! 肯定是幕舞蝶又作妖。 对,肯定是这样! 幕风吟是幕舞蝶的侄子,肯定也是帮着她…… 他的脑袋如一滩烂泥,怎么都理不清楚: “我回家去看看……” 时隔近一个月,律宁再一次踏进家里却感觉不到以往温暖的感觉,房子里暖气也没开窗子还大开着一片清冷。 律宁深吸一口气,抖着嗓子道: “一鸣?我回来了。” 可回答他的是一片静寂,他僵了僵,冲出屋子驱车赶到席氏,努力保持着镇定,毕竟还不到最后,要是他晃了那么整个席氏将会一团糟。 “你们席总呢?” 秘书长见到律宁的次数最多,往日他也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可还是第一次那么恐怖,以为是自家总裁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就道: “席总已经好久没来上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秘书长觉得律宁的脸色又白了一度。 “是不是去哪玩了?前天我才在酒吧里看到席总被老夫人带走……” 小秘书这些话仿佛就像在洒满了汽油的煤气化管理丢了一把火,轰的一下,律宁整个都炸了! 律宁结婚后五年再一次踏进了席家本宅的大门,比起第一次自己走进席家大门时那百年威亚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的自卑震惊恐慌和敬畏,这一次他只有怒火。 席宅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所有董事长老都聚到了一起,幕舞蝶就坐在椅子上上,面目憔悴。 律宁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律宁瞪着幕舞蝶低吼道: “席一鸣呢?人呢?!” 他向来冷清做事稳重,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发火,可此时他打理整齐的头发尽散,眼睛赤红都揪着长老代表,抄起椅子砸到了桌子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你们把席一鸣藏哪儿了?!” 离律宁最近的长老哆嗦,可是到底是六十岁的人,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看了一眼幕舞蝶: “我不知道。” “说!”律宁眼睛赤红。 “怎么,我都说了不知道,你难道还敢光天化日之间杀了我吗?” “你不妨试试我敢不敢!要是席一鸣痛哪委屈哪了,”律宁疯狂道,“别说是杀你,就算警察来了我都敢当着他们的面把你们全部崩了!” 第97章 【前世篇】13.结局 下 满堂雀雀无声,平日里总在律宁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些所谓的席家尊老现在都把气息敛了起来,生怕眼前这个煞气十足的活阎罗盯上自己。 除此之外,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席一鸣在哪,就知道他不见了,他们有些郁闷幕舞蝶的兴师动众,按理来说一个大男人一两天不见很正常,可她却把事情搞得很严重。 他们董事会其实不着急,就是配合她一下,可看到律宁的模样,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平日里总在席一鸣面前找存在感,可不得不承认,席一鸣在位的这十年,收益多了十来倍。 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律宁道: “侄……媳妇,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鸣不见了我们也很着急。” 律宁松开手中的长老,身姿挺拔,冷笑一声: “你们着急?你们着急能把我们逼得那么紧?” 他走进幕舞蝶,声音越发的冷: “以前我尊敬你们是一鸣的长辈怎么欺负我律氏不认我都行,只要不威胁到一鸣我都忍着,可你们越来越过分。” “席一鸣除了法定人不是个女人外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席氏这几年的收益还不够堵住你们的嘴吗?!” 尾音一落律宁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眼睛憋得通红: “这一次你们最好祈祷席一鸣好好的回到我身边,往后要是谁他妈再敢说一句,我第一个弄他!”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幕舞蝶转身离开。 坐上车后他咽下涩意,只希望席一鸣真的只是被幕舞蝶藏了起来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律宁把头抵在方向盘上,低声道: “你到底在哪儿……”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律宁立马掏出手机,不敢漏了每一个电话,看到李秘书的时候,眼神微黯: “什么事?” “总裁,一个叫苏颜的小姐在等你。”李秘书知性的声音传来。 律宁微愣,道: “告诉她我没空。” “她说是有关席总的,”李秘书犹豫道,“正好席总……” 律宁猛的踩下油门: “我马上过去。” 后世的席一鸣看到从来都遵守交通规则,从不抢一秒的律宁一路上横冲直撞,路上险些撞到行人,胸口满是苦涩之外还有心疼。 这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他不敢想象律宁接下来的反应。 苏颜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可律宁顾不上这么多,一看到苏颜急切道: “你知道席一鸣的消息?” 苏颜抬起头,看着同样憔悴的律宁眼底满是愧疚: “对不起。” 当初幕舞蝶拿着五百万上门,让她把孩子打掉给她五百万,她当时想着五百万换一个孩子不亏。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五百万没了就真的没了,于是她就同意喝下打胎药,营造了幕舞蝶逼她的假象,为的就是律宁在手术同意书上的那几个字。 律宁有些愣神:“什么?” 苏颜哭了起来,从打掉那个孩子后她夜里天天做噩梦,道: “我骗了你,在医院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老夫人的局,她想要你的手术同意书。” 律宁一震,随既反应过来,心底直发寒身体也剧烈颤抖了起来,他低吼道: “她拿来做什么?” “给席总看。” 律宁如雷灌顶,随即双腿一软鲜些站不稳,席一鸣看见了那一张签署了丈夫的流产同意书吗? 会不会以为那个流掉的孩子是他的才赌气藏了起来? “还有呢……他人现在在哪?”律宁脸色惨白。 话才说完幕风吟的从门口冲了过来,律宁下意识看了一眼,幕风吟的鼻头被吹得通红,眼睛里掬着一汪水,看到律宁那汪水就控制不住了,颤声道: “嫂子……他没了。” 律宁手里捏着的手机‘啪'的落在地上跳了几下,心脏被剧烈的疼痛,痛到近乎晕厥,他猛的冲过去揪着幕风吟的衣领,声音抖得不成语调: “你说什么?!谁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律宁的声音越来越小:“什么意思……” 幕风吟看着眼泪爬了满脸的律宁,想说什么喉咙却仿佛哽了一块东西涩疼难言。 律宁泪水成潮几秒就把身上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之后的几十年里律宁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律宁最后见到席一鸣的时候,席一鸣还算体面,依旧眉目硬朗,嘴角依旧勾着。 不同的是,他躺在冰冷的柜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玻璃。 律宁记得席一鸣贯会撒娇也很会磨人,他生性清冷看着冰冷不近人情,可其实最耐不住别人磨,所以不管席一鸣的要求多无理取闹只要求上两遍他就没辙了。 律宁隔着玻璃描绘着席一鸣的轮廓,仿佛要把他刻进骨子里。 律宁嘴角勾了勾,眼神停留在席一鸣紧闭的眼睛上,明明那么深邃的眼睛笑起来却仿佛装满了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从咖啡馆的惊鸿一瞥到席一鸣笨拙的求婚再到五年里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数过去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律宁的脑海中一面一面的浮现。 律宁心脏剧痛,可他却不去刻意的压制,他就这么看着席一鸣被送进火化棺,让此时所有的痛刻在骨子里。 席一鸣的葬礼律宁没邀请太多人,只有一些亲近的人和席家律家的人,幕舞蝶对席一鸣做了什么事情律宁不想去了解,了解了也没用,如果幕舞蝶不是席一鸣的妈妈,那么律宁不会顾忌那么多。 可她到底是席一鸣的妈妈。 当人群散去的时候,幕舞蝶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死死的抱住墓碑,哭声悲怆。 律宁吼间一动,指尖泛白,走到她跟前冷声道: “你满意了吗?我和席一鸣终于分开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 “你该庆幸你是他母亲,也算了,接下去的日子就当对你的惩罚了。” 幕风吟跟着律宁回到了他们的家里,他看着律宁的背影抿了抿唇,他明明能感受到律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和绝望,可偏偏,他就是没哭。 律宁把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屋里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冷冷清清,他没有看幕风吟径直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酒倒了两杯。 幕风吟喝了一口: “嫂子……” “行了,”律宁扯了扯嘴角,道,“不用担心我,过段时间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幕风吟却眼尖的看到了律宁指甲已经没入了掌肉里。 久久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几瓶酒已经下去了,幕风吟才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张带着血的照片和一张U盘放在桌子上: “这些东西本来不该给你看让你难过,可是我想了很久,里面有些东西有些话如果不让你知道未免太不公平,对你对他都是一样。” 说完他就走了,他不担心律宁会想席一鸣一样会自杀,只是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一个死了都不知道对方爱的是自己太过于憋屈。 律宁哪过来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本来还算冷静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紧紧攥住了那一张被人撕开了的照片,手指颤抖。 被谁撕的不言而知肯定是席一鸣,只是照片上的自己……明显是在法国。 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律宁看到照片被血染了一角心脏猛的收缩,突然想到在法国时席一鸣的那一通电话。 那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声那么明显,那一声巨响那么明显,他怎么就没想到当时席一鸣就在法国就站在楼下看着他呢?! 律宁声音嘶哑得不成语调:“怪不得……”怪不得席一鸣会打电话问自己有没爱过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律宁一直以来憋着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他低鸣一声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他要是再细心些,就能听出来席一鸣声调的颤抖和祈求,可他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给了他应该模糊不清的答案。 席一鸣看到了那张手术同意书的签署亲眼看见了江邺的那一个吻,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他,如果他当时不顾虑那么多,斩钉截铁的说爱他会不会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律宁突然发现,他瞒着席一鸣自己抗下所有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火灼心。 他那些自认为是为了他们好的行为在席一鸣眼里是什么?是赤裸裸的逃避。 过去他不重视的的种种如残枝破象开始在律宁脑海里成型。 他怒骂他不成熟不稳重,席一鸣那么听他的话之后就再不去烦他,他还记得在华商他看见他和江邺看电影,那双眼睛闪过的亮光,那明显是想念到了极致心心念念的想法实现了才有的光。 他都做了什么啊!他在无意识的拿着一把刀捅在席一鸣心口上,他以为造成他和席一鸣天人两隔的是幕舞蝶,可到现在才发现,最大的原因在自己的身上。 律宁摇摇晃晃的窝进被子里,用力摄取着被子里席一鸣残留的气息,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直淌着。 他拉开床头柜,想要把席一鸣的照片翻出来却在最上层发现了两张电影票。 跟那天他和江邺看的是同同一部,他恍惚的记起来,他在席一鸣耳边念过几次想看。 律宁把电影票按进怀里,面部表情失去控制的呜咽着。 那个傻狗他明明准备了那么久的电影,却都不敢拿出来,是觉得自己太忙还是觉得自己会拒绝他啊? 那可是可是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席氏总裁啊,怎么就自卑到了这个地步。 哭到麻木,眼睛红肿,电脑屏幕上一遍一遍的反复播放着席一鸣在地下室的监控录像,律宁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席一鸣痛苦的抚慰自己又疯狂的拿着刀一下一下划在身上,画面既诡谲又悲伤。 看到最后律宁发现席一鸣盯着地上不远处的照片满眼期翼,嘴唇动了动,律宁伸手把音量调大,听到席一鸣微弱的声音道: “律宁,你来我再看看你,我站远点不惹你嫌……你再不来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律宁看着视频里席一鸣脸上的泪痕,好不容易敛住的眼泪再一次泣不成声,他看着席一鸣那双满是他干净温暖的眼底的光一点点散尽满腹悲伤,这个人爱了他一辈子,结果到最后还是以为自己不爱他,抱憾而终,他该有多难过啊。 律宁狠狠咬住了嘴唇直到嘴里蔓延了血腥味,眼圈红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泣血,他抖着嗓子低吼: “傻子!” 第98章 你还想见席一鸣吗? 律宁还是会去公司,短短两个月里他不顾所有人反对合并了席律两家集团,成立X&L集团。 对于律宁这个举动,外界猜疑的声音大过支持的声音,甚至有人指出席一鸣的死和律宁有关,是律宁谋财害命,一大堆阴谋论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好像他们才是当事人一般。 律宁对这些置之不理,依旧冷冰冰,没有一点儿表情,看上去除了憔悴一点之外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好像死的人不是他的挚爱一般。 可只有跟在律宁身边的席一鸣才知道律宁的状态有多差。 他经常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宿烟一抽就是一整盒,明明是那么注意外形的人现在却不怎么注意,一到周末胡子拉渣的往胃里灌酒,眼睛底下青黑一片,更让席一鸣害怕的是律宁眼底的死意。 席一鸣毫不怀疑要不是因为律宁有责任心,他就能马上跟着他走了。 席一鸣就坐在律宁的对面看着律宁双目放空,心疼的想去抱抱他,可是却好像被人禁锢了一般动不了,只能猩红了眼睛。 席一鸣想快点结束这场梦可是他舍不得就这么让律宁一个人,他想看着律宁终老至少让他看到律宁走出来了。 席一鸣此时只希望律宁能走出来,甚至希望律宁就这么跟江邺在一起把他忘记了也可以,怎么都比现在好,现在太苦了。 时间转眼又过了四个月,席一鸣看着律宁一点一点的好起来,虽然夜里还是梦多,但也不至于一点儿都没睡。 席一鸣笑了笑,继续跟在律宁的身后。 律宁以他的名义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有关注山区留守儿童有养老院,更多的还是孤儿院。 每月十五号律宁就会去孤儿院探望,席一鸣撇了撇嘴,有些无聊的东逛西看着,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他连人找个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律宁冷着脸给那些屁大的孩子打饭,席一鸣有些想笑,明明律宁冷着那张脸可那些还是一点都不怕,一直往他身上扑。 也是,律宁看着冷,其实比谁都善良。 席一鸣笑了笑,转头看到一个孩子坐在他旁边看着那些孩子,身体比其他人瘦很多,他愣了愣,新来的?可总觉得有些眼熟。 之前律宁总来这家孤儿院,这里的孩子他眼熟,这个他却从来没看过。 席一鸣也不在意,转头回去继续看律宁,可眼神一转过去,接触到律宁的眼神他就僵住了,律宁正盯着他看。 席一鸣懒律宁冰冷没有情绪的眼睛柔和了起来,嘴角甚至扬了扬,沐浴在阳光下,席一鸣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在咖啡馆看到律宁时的模样。 看着律宁往这边过来了他吓了一跳,以为是不是律宁看见了他了?心中一喜人鬼恋也是可以的,他站起来就要抱律宁的时候,律宁却越过他走到了那个孩子身边。 律宁柔声道: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席一鸣愣了愣,感情刚才不是看我啊?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那孩子怯生生的摇了摇头。 律宁把他抱了起来,道: “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你就叫席念生吧。” 席一鸣没回过神,看着律宁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你这认儿子也太随便了。 无奈的站起来跟在律宁身后,看了一眼从律宁肩膀伸出头来的孩子,瞬间就僵住了,心脏像被人猛拧了一把,疼得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律宁抱着的那孩子的模样跟他有七分像,怪不得他觉得那孩子熟悉。 席念生啊,念席一生的意思吗? 午后的余晖里,风吹得温柔,只有一个没人看见的高大俊朗的魂魄嚎啕大哭着,苦相极丑可是却仿佛把世界上最悲的伤哭了出来。 二十年后。 席一鸣看着律宁变成了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以前以为律宁老了会佝偻结果律宁模样还是保持得很好,除了生了皱纹头发有了白发以外变化不大,还是让他看一眼就下 身石更。 领养了席念生后律宁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好,X&L已经做得很大,外面不缺往律宁身上扑的漂亮男孩女孩,可是律宁还是孑然一身,真正把禁欲做到淋漓尽致。 是夜。 律宁躺在床上满身是汗,眉头紧紧的拧着好像梦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席一鸣赶紧走过去,律宁却突然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茫然无措与悲伤。 “你来了?”律宁笑着开口。 席一鸣一僵,顺着律宁的目光看到门口,什么都没看见。 律宁下了床,声音委屈: “你别走啊一鸣,这二十几年你从来不肯出现到我梦里,你就那么生气吗?可是二十年了也该气消了,我想你想得心脏疼,你也不来看我……” 这些话席一鸣什么时候听到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律宁已经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席一鸣赶紧追了出去。 律宁一直碎碎有声,乱七八糟的席一鸣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律宁产生了幻觉。 律宁这一走就走到了天台,而且还有继续往外走的迹象,席一鸣慌了,他抓不到律宁,大声的喊可谁都听不见,只能急得团团转,眼睛扫到律宁身边的瓷花盆,用力推想要吸引下人,可是手却穿过花盆。 他眼眶发红,看到律宁开始往上爬,席一鸣起身拦到律宁面前: “律宁回去!” “回去!” 好像他声嘶力竭的做法起了作用,律宁停了下来,只是眼睛满是自责: “一鸣,等你好了我天天说爱你。” “妈的,”席一鸣心惊之余又忍不住生气,生气律宁不爱惜自己,“席一鸣死了,死得透透的了,毛都没留下一根,席一鸣就是个王八蛋懦夫,死了就死了,可他却打着爱你的旗号让你难过那么多年,不值得不值得!” “我求求你下去……”席一鸣的声音小了,可是却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席一鸣以为完了的时候,席念生的恐慌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 席念生一把将律宁拉下来,跟席一鸣极像的脸白了又白,律宁被这么一扯醒了过来。 他往席一鸣的位置看了看,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落在席念生身上,眼底逐渐升起愤怒,巴掌一扬给席念生一耳光: “干嘛要管我!我好不容易看见他一次……” 席念生同学第一次看到爸爸发火,愣住了,可却知道父亲口中的他也知道父亲和那个他之间的事情,除了心疼没有一丝愤怒。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律宁都会看见席一鸣,每一天都会去天台。 几次下来席念生怕了,索性律宁房间打了地铺,晚上律宁一起他也跟着起,也不叫醒律宁,看有危险时才出手制止。 对于这个做法,席一鸣是又气又无奈,这个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律宁身体出了问题,精神严重衰竭。 江邺这二十年也没有身边人,就一直守着律宁,他看着坐在床上日渐消瘦的律宁,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还是不能忘记他吗?” 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律宁才低声道: “怎么忘记?” 空气再一次凝固,江邺才霍出去一般道: “你还想见席一鸣吗?” 这一次律宁回答得很快,他笑了笑: “想怎么不想,这二十年来我天天想夜夜想,要是再见……”再见就怎么样? 律宁不说话了,他想得再多都没有用,席一鸣早就不在了。 江邺看着律宁看了许久,仿佛要把他刻到骨子里,他独自占了律宁二十多年,也够了,他拿起椅子坐到律宁身边: “律宁,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李秘书不单单是秘书那么简单?” 律宁愣了愣,抬起头: “什么意思?” 江邺咬了咬牙道: “李淼淼,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身兼X&L集团秘书长掌百分之二的股份,名族,苗族。” “我知道。”律宁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到一阵亢奋。 “她不是简单的苗族还是古老巫族一系的,正儿八经的巫族血统,”江邺苦笑一下,眼神却坚定,“巫族有轮回重生的巫术。” 律宁心神巨震,瞳孔愕然张大,拔掉点滴,冲出了房间。 席一鸣也是浑身一僵,他一直觉得重生这种事情太过虚幻,才重生的时候怎么都不信,直到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 原来重生并不是偶然吗? 李秘书打开门,看到律宁头发散乱神色激动,看了一眼江邺抿了抿唇,了然。 她侧开身子,让过律宁和江邺,各自倒了一杯水,道: “律总你知道了?” 律宁不说话,只是突然跪了下去,膝盖咚的磕在地板上,一声闷响,抖着嗓音道: “帮帮我。” 李秘书吓了一跳,赶紧把律宁拉起来,看着律宁她向来稳重的表情有了一丝心疼: “代价太大了。” “我不怕。”律宁斩钉截铁道。 律宁看到李秘书的表情后大概就猜到代价是什么了,他没觉得慌张害怕,反而惊喜异常。 命而已,当初要不是羁绊太多,他早就跟着席一鸣去了,苟延残喘活了这二十年,送走了他爸妈,集团发展也好,他无愧于心。 唯一愧疚的就是他心中的那个大男孩,现在什么都好,集团有念生看着,那孩子聪明,不怕集团会垮。 律宁从那以后一直对外报病,一个月后时机成熟律宁才找上李秘书。 就在他们曾经两人的房子里,地上画了除了李淼淼谁都不懂的符号。 李秘书深吸一口气,看着律宁,道: “以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律宁笑笑不语,转而看向江邺,看到那一眼情深眼中涌起愧疚,道: “抱歉,谢谢。” 四个字涵盖了三个人的命运。 “这个重生法我从来没有做过不确定的因素太多,重生范围很大,我不敢保证都有谁重生,也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如果不成功,你就白丢了一条命。”李秘书神色严肃。 律宁摇了摇头。 李秘书又道: “重生一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以命为代价你可以许愿改改下一世的……命运。” 律宁愣了愣,呆在原地许久然后道: “那就不要再让这一世的事情发生了吧,我们依旧相爱,只是……席氏就不要那么庞大幕舞蝶也不要阻碍我们了吧。” 第99章 对不起 席一鸣看着那阵符泛起亮光,他还来不及看看律宁,眼前的画面就逐渐扭曲,然后恢复一片白芒。 接下来又发生什么席一鸣也不知道了,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愣了愣有些茫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直到他伸手把床头上的花篮扫到地上发出声响这才发觉不是在梦里了。 在梦里所见的一幕幕涌入脑海里,席一鸣了陡然感到一阵不知名的情绪从心底划过,好像是酸痛和欣喜交织在一起,更多的是悔恨。 那些他自以为占理的过去到了现在都变成了勒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一想起就致命。 重生以来他处处觉得律宁不爱他律宁对他一点好他都觉得是有目的是把他当猴子耍。 可现在那些仇恨是什么? 是被催眠后衍生出来的结果,催眠硬生生的将他心蒙上,硬生生改变了事实的真相。 他以为他是死在律宁和江邺手上,可是呢?是他自己成为了懦夫自己选择了自杀可还不愿意承认是懦夫,还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来逃避责任。 他死是死了,可是律宁,他背着两个人的命运扛了二十年,那二十年里行尸走肉赔了一条命换得一朝重生,可自己还是负了他。 席一鸣抬起手盖住眼睛,鼻翼微动,他总说律宁薄情没有人情味,现在看来,最薄情寡义的是他自己。 在知道了真相后他还有什么资格担得起律宁两世情深? 走廊上突然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打断了席一鸣的思绪和难过,猛的想起律宁还在医院里,脸色白了下去拔了点滴跳下床,可腿筋骨躺了太久,没力气,一下床就踉跄了几步撞到了柜子上。 疼得他倒吸一口气,正要去拉开病房的门,门就从外面往里打开了。 李秘书那张知性的脸背着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上辈子的事情,席一鸣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平时见到时那么随和,反而多了一份不近人情出来。 也可能这份不近人情是针对自己。 “你看完了。”李秘书道,说完直接打开了灯,也不管席一鸣适应或不适应。 席一鸣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是你让我回去的?还有律宁他……” “他比你醒得早一些,昨天。”李秘书看着席一鸣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只是突然笑了笑,“你现在真的敢去看他吗?” 席一鸣猛的僵住,对这个女人感到感谢有感到心机悸,过了一会才道: “什么意思?” “也是有缘,你们两个都受了催眠的影响,”李秘书笑意不达眼底,“他现在在模仿戴星舒的一言一行,一醒来就让我买杂志和各种高街风格的衣服。” 席一鸣目光缓缓移动落到了李秘书的身上,喉头肉眼可见的痉挛着,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低不可闻:“不是说催眠只能保持半个月吗……” 李秘书冷笑了一声道: “你亲眼所见,上辈子幕舞蝶对你做了双重催眠。你自杀后再重生意识就已经受到了催眠反作用的冲击,第一层催眠没有没有突破反而让两重催眠融和在了一起。” “你很清楚自己被下过催眠,但是却认为催眠是律宁做的,自然而然的也就把你自己在地下室自杀的事情改成了是律宁和江邺把你杀了。” “带着律宁去催眠你并不是因为律宁不听话或是其他原因,而是你就是单纯的在报复律宁,用你自以为正确的理由。” 李秘书眼底闪过痛苦,她不该说得太多,可是想到江邺因为席一鸣做的破事搭上两辈子,她就觉得心疼,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席一鸣: “你真的哪里都比不上江邺。” 刀刀见血,席一鸣刚才还要些庆幸律宁没有前世的记忆,还在幻想着自己能有挽回的机会,可是现在李秘书一字一句却把他拉回现实,让他直视着这一世他对律宁做过的种种恶劣的事情。 李秘书见席一鸣脸色苍白红了眼眶,其实说到底席一鸣也是受害者,她都明白,可是就是忍不住咽不下那口气。 无论是身体一天一天差下去的江邺还有那完全复制了戴星舒性格的律宁。 “我该怎么办……”席一鸣神色渐渐趋于绝望,喉咙里溢出哽咽。 “什么怎么办?” 席一鸣和李秘书同时僵住,抬起头看向病房门口。 席一鸣在梦里刚看完律宁五十岁的模样,现在看到律宁三十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席一鸣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他一寸一寸从上到下看着律宁,律宁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因为久卧而有些苍白,但是嘴角却笑得极温柔。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律宁不会这样笑,他就是高兴也很含蓄,笑在眼底,可是这个律宁眼神冰冷,嘴角却挂着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席一鸣心慌得想要伸手捂住律宁的嘴巴,得以缓解心口那一阵阵的巨痛,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痛苦也没有消失,它依旧残忍的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嗯?”律宁得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席一鸣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一揽把律宁揽进了怀里。 律宁愣了愣,嘴边的笑容淡了下去席一鸣抱得很紧,力气大到好像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他垂下眼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没什么,”席一鸣深深的在律宁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鼻尖灌满了属于律宁的气息才把他放开,低声道,“对不起。” 律宁不说话了好似没听见,只是眼神更黯了,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过来一会律宁才打了个哈欠: “李秘,江邺找你来着,你去看看吧,我也回去睡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对席一鸣说的,席一鸣愣了愣,看着律宁的背影不知道他是听见了那句话还是没有听见那句话。 席一鸣深吸一口气,缓过心脏那阵酸疼,无论听没听见他还有一辈子总能让律宁听见的。 江邺的病房跟就在律宁旁边,李秘书走进去时发现江邺睡得安稳,疑惑的看向律宁。 律宁笑了笑: “可能又睡着了,明天你在问他什么事吧。” 说完打着哈切回到了病房把门上了锁,他靠在门板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倒映在窗子里,伸手把嘴角的笑容扒了下来,眼神茫然又无助。 “我又该怎么办?” 夜色渐深,这一声低喃并没有让人给听到。 第二天律宁是被一阵闹腾声吵醒的。 “你让我过去!”席一鸣故意压低嗓音,可是重复了几遍拦在他跟前的人还是没让开,终于恼了,声音提了上去。 “不行,宁宁今天要复查。”江邺不甘示弱。 “我带他去。” “害他被撞下崖差点没了半条命的人是狗吧可能。”江邺声音很轻,却顺顺利利的让席一鸣闭了嘴。 律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头,然后起身下床,看了一眼江邺见他脸色没那么苍白了嘴巴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对席一鸣道: “你怎么来了?” 席一鸣愣了愣,看到律宁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松了口气,笑道: “来和你一起去复检。” 律宁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发现,他已经许久没有在那张硬朗的脸上看过这个表情,这个表情是他过去一年里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失去所有,甚至丢了命这个笑容才又重新浮现。 席一鸣就这么直勾勾带着滚烫的气息不加掩饰的把情意呈现个律宁。 席一鸣的眼睛很深邃以往那些阴狠已经不见,异常的很亮,可就在席一鸣这样的视线里,律宁别开了目光,道: “走吧。” 医生看着拍出的片子,道: “席总经过三个月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就是……” 在场的几个人心脏都提了起来,席一鸣更盛: “就是什么?!” 医生被席一鸣吓了一跳,道: “律总受的伤严重,从高处掉下去造成的内脏震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最严重的是腰伤,这几年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再磕碰了,不然以后阴雨天就难熬了。” 对于这个结果,律宁早就猜到了,那么高的悬崖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万幸了,不奢求太多,因此表情和心里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倒是席一鸣在听到这些后眼神那么懊悔又那么心疼无助。 他深吸一口气,道: “养,一定好好养。” 律宁点头应下,让李秘书去办出院手续自己则回病房换衣服。 席一鸣早就让人收拾好了,颠颠的跟在律宁身后,看到律宁一件格子衬衫和浅色牛仔裤加驼色的马丁靴愣了愣。 好看是好看,席一鸣却抿起了唇瓣: “律宁,你不喜欢就别这么穿了,西装也好看。” 律宁愣了愣,越过席一鸣至始至终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道: “没有不喜欢。” 说完走进江邺的病房看到江邺自己叠着衣服,叠了几下就猛咳了起来,大有咳晕过去的气势。 律宁赶紧过去把窗子关了,微拧着眉不满的对江邺道: “风那么大,别开窗户。” 江邺笑了笑,把眼镜戴上,脸色因为咳嗽多了一分血色,道: “没事,一会就好。” 席一鸣就跟在律宁身后,把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律宁对着江邺那温和真挚毫不做假的态度和对自己那冷淡的态度泾渭分明。 席一鸣忽然觉得心脏很痛很痛,他亲自把律宁推远了,这个认知他认识得越清楚就越觉得难过。 收拾好情绪,看着江邺那副病病歪歪的模样跟之前根本不符合一阵不爽,多半是装的! 席一鸣愤愤的想可是却不敢多说什么,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错得离谱。 所以只能忍着心脏的抽痛,厚着脸皮假装看不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挤进两人之间,把他们隔开,对江邺道: “身体不好就休息吧,我给你收拾东西。” 第100章 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席一鸣臭着脸四处打断律宁和江邺的谈话,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什么意思,律宁却不管他,直到席一鸣小声的让助理邀请江邺上另外一辆车而他自己麻溜的上了自己的车后眉头终于拧了起来: “席总,上错车了。” 一句称呼拉开了距离,席一鸣愣了愣假装听不见: “没有,江邺身体不好,我就让我的车先送他,我蹭你的车。” 律宁垂下眼睑,不知道席一鸣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停车场又人员密集实在不好发生口角,只能上车。 席一鸣见得逞了嘴角扬了起来。 律宁也没有刻意回避,大大方方的端坐着,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道: “你和戴星舒的婚期都过了那么久,重新订在了什么日子?” 席一鸣听到到律宁带着一些鼻音的话一顿,猛的偏头看向他,律宁的表情很淡,鼻骨因为光线而有些透光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异常,可席一鸣却只感到心疼。 他是怎么做才会让律宁以这么平静无波习以为常的表情说出这些话的。 席一鸣恨不得往脸上扇几巴掌,急道: “不结了,我不喜欢他,从来就没喜欢过。” 律宁愣了愣,点点头。 席一鸣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前世真相的只有自己,律宁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这一世不遗余力的伤害着律宁,不断的给他希望最后又将希望破灭。 现在自己在律宁眼里,不在是上辈子那个受尽委屈阳光硬朗眼里满是他的席一鸣。 而是会对他扇把掌囚,禁他,qiang暴他,出轨护着别人,对他没有一丝爱意甚至差点儿让他丢掉性命的席一鸣。 现在仔细想想他这一世对律宁的糟蹋已经无法去用语言去形容,席一鸣眼眶发红,想把身边那个冷清的单薄的人抱进怀里,再说一句对不起。 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只用一句对不起去概括又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席一鸣沉浸在懊悔里,浑身散发出来沉重的气息让律宁的惊了一瞬,可到底没有再像以为一样去关心。 “席总,你去哪里?”司机回过头问席一鸣。 席一鸣的思绪被打断,愣了愣收拾好情绪,笑着问律?宁: “你去哪里?” 律宁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 “先送你吧,我等会去Again。” 席一鸣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你才出院,身体养好了再去也不迟。” “不去堆了一个月的文件你来负责还是戴星舒来负责?”律宁下意识的反问道,说完看到席一鸣苍白下去的脸色揉了揉眉头。 安静了几秒,然后对司机道: “把席总放到出租车多一些的位置,给他打好车。” 席一鸣没有再说话,一来是自责二来是发现自己现在还有太多事情没有解决,根本没有资格立场去和插足律宁的事情。 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去理完,再一点点的弥补律宁,这一辈子还长。 律宁看着席一鸣老实的坐上出租车,感到身上的还没好全的伤在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道: “去Again。” 司机看到律宁有些苍白的脸色,犹豫道: “律总,席总说得没错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几天,工作室也小管和李秘书帮你看着,没什么问题。” 律宁闭上眼睛休息:“去。” Again刚起步,律宁没有花太大的资金在租房子上,就在科技园里租了一处平房,虽然说是平房但是好在装修和环他境都不错。 停车场正对着他的办公室,车一停稳他就看到管应山川把两条长腿架在桌子上,两道剑眉死锁着,满脸烦躁的瞪着文件。 律宁眉毛微挑,路上他已经在网上看了一下,管应山川出道后势头极好,接下dsk后微博粉丝涨了两千万,直逼夙周这个大影帝,再给他一些时间肯定比夙周影响力还要更大一些。 律宁一进去接受了一波员工的问候,笑着道: “今天晚上大家出去聚聚吧,这一个月里辛苦大家了,还有……谢谢。” 这些话除了拉拢人心外也不全是客套话,律宁是真的觉得感激他们。 Again大部分员工是从律氏跟过来的,学的大部分都是金融管理,突然改到娱乐什么都要重新来,别的不说这份心也足够了。 律宁前脚刚进办公室,管应山川后脚就跟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律宁的脸色道: “你要不再回医院躺两天好全了再回来。” 律宁听到他这么说,眉头微拧,看了一眼镜子愣了愣,脸色确实十分苍白,主要是瘦得厉害,过去他一直觉得自己还好,偏瘦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幅仿佛只剩下骨头的感觉。 抿了抿唇:“没事。” 管应山川也不多言,踌躇了一会道: “我能先预支两百万么?” 律宁愣了愣道: “你也算Again的股东,这个可以不用问我。” 管应山川意外的看了一眼律宁,挑眉: “你不怕我坑你?” “我要是这点眼光都没有这么多年白活了。”律宁头也不抬,翻开文件看了起来。 管应山川笑了笑,懒懒散散的坐到沙发上: “我想拿这些钱去追叶子楣。” 律宁一惊,签字笔在A4纸上划了一道黑线,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管应山川,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好半天才到: “他结婚了……” 说完这些话他才猛的想起自己睡了一个月,这期间发生什么他还没有来得急去搞清楚。 “离婚了,”管应山川道,过了一会诚恳道,“你们都是被压的,想问问你都喜欢什么?” 律宁额头青筋跳了跳: “你让他压一次!” 说完自动忽视管应山川不再搭理,心中却十分震惊,这前前后后才过了多久叶子楣就离婚了,想到叶子楣的性格也就了然了。 …… 律宁的话点醒了席一鸣,他根本没有去仔细的了解戴星舒都做了些什么。 才重生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戴星舒,等认出来时知道。上辈子喜欢律宁,他对律宁的占有欲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多出情敌就把人收了。 席一鸣眯了眯眼,按理说戴星舒应该是喜欢律宁的,这一世却那么迷恋自己做出那些不利于律宁的事。 他不相信同一个人转变那么大,太过奇怪。 指尖轻点桌面,按下内线把助理叫了进来,道: “戴星舒的助理是谁?” 于助理想了想: “好像是姓角。” 角助理在戴星舒被抓后就跑了,在海南玩了一个月发现并没有人找上自己,松了一口气,打算出门找工作时看到杵在门口的黑衣人就知道完蛋了。 这一世席一鸣的背景因为律宁而改变了些,可是芯子却还是前世的席一鸣,骨子里的狠意是货真价实的。 “你就是戴星舒的助理?” 席一鸣笔直的腿落在角助理眼前,角助理浑身一颤道: “……是。” “戴星舒做过的事情里你参与多少?”席一鸣低声道,突然想到在新海崖上就是他给自己打了电话误导他认为是律宁要对戴星舒不利的。 角助理颤颤巍巍,余光扫到那群黑衣人身上,倒吸了一口气道: “席总……我、我罪不可赦,但是知道一些事情,要是我说出来,能不能将功抵过?” 席一鸣眯起深邃的眼睛:“你说。” 角助理咬了咬牙: “戴星舒在外人面前脾性很好,可都是装出来的,他对待我们随便打骂,尤其是我,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把没把我当人看……” “说重点!”席一鸣打断他,不耐烦道。 “可是,他就算再讨厌我,很多事情他不好去做都是让我来做,”角助理眼睛里闪过怨恨,“他私生活不干净,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律总的助理,之后就经常让我把他约出来两人苟合。” 角助理冷嘲一声继续道: “那个谢枫亭对他死心塌地,他让偷资料就偷资料,甚至愿意和邹平成三人三人行。” 席一鸣满脸阴郁地咬了咬牙: “律氏被逼让位是他一手操控?” 角助理被席一鸣身上散发的气质吓了一跳: “……是。” 席一鸣胸口起伏了几下实在想不到戴星舒是怎么做到一面温良一面恶毒的。 “把他带下去,”席一鸣眯了眯眼,“不许再踏进娱乐圈半步。” 角助理能完整的回去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说别的。 直到回家路上莫名其妙被街头小混混打了一顿住了一个多月瘸了三个月后才后悔自己高兴得太早。 席一鸣在人收拾走后,莫名的觉得自己和律宁真的是各种坎坷,愤愤的踹了一脚桌子后瘫坐在椅子上。 他到底因为戴星舒亏欠了律宁多少啊? “席总,戴星舒按照你说的丢下新海崖后又打捞了起来,现在关在城郊里。”于助理道。 “死了没?”席一鸣端坐了起来。 “没死,就是器脏损坏,”于助理道,“你说留他一口气就一直养着了。” 席一鸣眼底闪过阴狠,想到戴星舒的种种行为,猛的反应过来会不会他也是重生的? “走,去城郊。” 第101章 律宁死了吗? 席一鸣不太喜欢置办房产,圈里房产多的那些少爷老总都是拿来养小三包二奶。 而席一鸣唯一瞒下律宁买的这处城郊的房子原本是想送给戴星舒来着的,当时觉得这个小男孩不容易。 当时他才提出来的时候戴星舒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让自己觉得戴星舒在娱乐圈里难得干净。 现在想起来那些可怜都是在脸上招呼的巴掌。 房子因为没人打扫而落了灰,一进门就是一股灰尘味,席一鸣对这些熟视无睹,冷声道: “人呢?” 于助理一时拿不准自家总裁想的是什么,之前明明对律总那么恶劣,可他却能狠心的把人抛下新海崖。 他不清楚席一鸣现在是在生气戴星舒骗了他大男子主义犯了生气还是在因为戴星舒伤害了律总而动怒。 斟酌一下道: “在卧室里。” 席一鸣点点头,冷声道: “知道了,你在一楼等着。” 于助理一惊,想到戴星舒的模样心下有些慌道: “总裁,戴星舒被铁链束缚着的,我们怕他跑出去……” 席一鸣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子看到于助理的脸色,才猛的反应过来他是觉得自己在乎戴星舒怕自己迁怒。 席一鸣问道: “你们觉得我很在乎戴星舒吗?” 于助理愣了愣: “全国都这么觉得……” 席一鸣抿了抿唇,不说话转身上了楼。 二楼的房间只要靠近楼梯口的门把没落灰,席一鸣唇瓣抿着,深邃的眼睛如一波深海,看不出情绪细看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推开门,房间里窗帘拉着,灯也没开,席一鸣啪的将灯打开。 一眼就看到戴星舒坐在床上腿上锁着两条铁链子,双眼空洞的不知道看着哪里,短短一个月戴星舒已经不能用消瘦来形容,整个人就是一骷髅。 再也不见温良的模样。 他看到席一鸣的时候毫无波动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身体控制不住往床角缩。 那是对席一鸣本能的恐惧,他可没傻到这个人都狠心把自己丢下新海崖,现在是好心来看他的。 席一鸣冷眼看着他,想到他的作为眼底更是酝酿风暴,冷声道: “命还挺硬。” 戴星舒把眼底的恐惧压了下去,阴阳怪气的道: “律宁死了吗?” 幸灾乐祸的语气让席一鸣胸腔一动,瞬间就岔了气,仿佛置身在新海崖上亲眼见到律宁被撞下时的那种慌乱惊恐。 他猛抬起脚踩在了戴星舒的腹部,尖锐的疼痛让戴星舒本来就白的脸变得青灰,透着一股死气出来,他痛呼一声,笑容扭曲: “真可惜他命比我还硬,看你这个样子就算不死够他吃一壶了。” 话才落音脸上就落了一巴掌,戴星舒的脸就偏了偏,嘴里有血冒了出来,他抬起头望进席一鸣眼底的愤怒和狠戾笑了爱来: “打我有什么用?你觉得打了我律宁就会原谅你吗?” 席一鸣脸色黑了下去,眼睛里迸出燎原星火,他松开扼住戴星舒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冷声道: “我很好奇,律宁明明不屑搭理你,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他?我也算宠你,还不满足?何必把他一整个律氏都弄没了?” 戴星舒愣住,眼底逐渐升起恨意,声音低到几乎不可闻: “宠我?可笑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宠我,可实际呢?你从来不碰我,我怎么样你都无动于衷,就只有在律宁面前你梢梢搭理我。” 戴星舒喉咙攒动,脸色阴沉: “我陷害律宁那点比起我曾经的一条命算什么?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可是呢?到最后一句解释都不听,跟那些权贵有什么区别,我拼了命的往上爬可是呢?只要你们一句话就能把我打回原地,不问不管我有多辛苦多努力。” “所以这一世我想让我自己成为人上人有什么错?!只要律宁死了,你就会娶我,谁还敢给我脸色我爱干嘛干嘛谁管我?!”戴星舒眼底满是疯狂的情绪。 席一鸣眼睛眯了起来: “曾经的一条命?什么命?” 戴星舒一顿,别开目光,道: “你想做什么?” “所以你觉得上辈子自己没了一条命是因为律宁所以这辈子才来报复他?”席一鸣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架在戴星舒脖子上,要是他让他不满意就能一刀下去。 戴星舒浑身一颤,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席一鸣,可却因为身体太弱重新倒在床上跪着,好像在跟席一鸣求饶一般,他的胸口起伏着眼神全是不可置信: “你……也是重生……” 席一鸣却回答他,冷笑一声继续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上辈子是你自己跳下了新海崖,你说律宁不听你解释,他凭什么听你解释?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上辈子要换做是我,我废话都不让你说,直接崩了你,你这辈子还有脸报复。” 戴星舒不说话,眼底满是灰败呆呆的看着席一鸣。 席一鸣因为居高临下眼睛微垂本来硬朗的脸庞因为背对灯光埋进了阴影里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席一鸣冷冷的看着戴星舒: “你喜欢权贵成为人上人是吗?我给你机会,有没有本事就看你自己了。” 他把于助理叫了上来,冷声道: “你亲自当他经纪人,带他重反娱乐圈,不要让他翻出水花,该走的流程照样走。” 于助理愣了愣,娱乐圈的流程可是要陪酒陪床的,这到底什么意思? 接下来席一鸣的话就让他彻底站稳了立场。 “有一点你确实说对了,我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席一鸣神色不明,“不过我收拾你不是为了让律宁原谅,我就是单纯想收拾你,我怎么把律宁作没的就怎么把他追回来,退一万步就算他不在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说完长腿迈过,直接驱车离开。 回去之后席一鸣把思绪整理好,把落下了一个月的工作处理完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掏出手机翻到律宁的微信发了句晚安,然后笑了笑走进休息室睡下。 第二天席一鸣匆忙处理完今天的文件,回家煲了骨头烫给律宁送去。 律宁开了一早上的会,疲倦不堪,靠在沙发上小憩,席一鸣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律宁坐在沙发上,胸口细细的起伏着,眼睛下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他抿了抿唇,空调开得有些冷,把空调往上按了按,没打扰律宁就这么坐着看着他。 律宁的皮肤本来就白,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更是白得出奇,隐藏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能看清楚。 席一鸣近乎贪婪的一寸一寸的看着律宁,慢慢的这个视线就变了味道。 律宁微微仰着头,喉结就这么亮了出来,律宁的喉结不算太突,每次欢愉时总会不自觉的动着,努力压着呻 吟,可呼吸却因为压抑而急促起来,压抑又莫名的奔放。 席一鸣的呼吸开始重了起来,那东西开始过分的炽热了起来,准备好了蓄势待发,叫嚣得他难受,盯着律宁的视线也变得火热了起来。 就算是死人也该被盯诈尸了,律宁睁开眼睛,看到席一鸣的时候愣了愣,眉头拧了起来,觉得加强Again的保卫系统了,收回落在席一鸣身上的视线。 这个人就是一头牛,自己早就知道的,只要他想就没有人能拦得住。 律宁叹了口气,道: “什么事?” 席一鸣想站起来把汤拿过去,但是又想起腿间的昂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盯着律宁看了几秒,怕什么,反正最后还是自己的人,就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道: “我给你送汤,我熬了几个小时的。” 席一鸣的东西绝对不小,现在天气热了起来,穿的裤子薄,律宁一眼就看到了席一鸣的骄傲,脸色黑了下去,重重的吐了口气,冷声道: “拿回去!” 席一鸣听出了律宁声音里的愤怒,他愣了愣,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的东西,可至于生气到这个地步吗? 有些委屈道: “不要,我熬了四个小时,你喝一口都行。” 律宁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道: “我现在身体不太好,不能做那种事情,你要是憋得慌,我给你找人。” 席一鸣敏锐的从他的话里找到了某种讯息,他看着律宁,发现律宁眼底没有赌气只有平和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你以为我来是为了睡你?” 律宁垂眼看了一眼席一鸣,不可置否。 席一鸣一噎,无言以对,哪里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冲着别人升旗的,确实怎么看怎么像在甩流氓。 呸! 什么耍流氓,那他妈是我老婆!虽然离婚了但是迟早还是! 他心里七转八弯,面上却诚诚恳恳,道: “我不是……律宁,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 席一鸣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挤成了一句: “可我现在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 律宁突然嗤笑了一声,清冷的眼中流露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可是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你用一句重新开始就能开始的么?”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第102章 见不得律宁痛苦 律宁的眼神让席一鸣浑身发冷,他就这么看着律宁,嗓子发干: “那我该怎么做?以前我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该在你的目光里去追逐别人,律宁……我不想放开你也不会放开你。” 说到最后席一鸣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律宁看着席一鸣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怎么问题?”席一鸣已经有些哽咽了,“你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改我真的改!” 席一鸣躺了一个月其实也消瘦了不少,但是比起律宁已依旧好太多。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盛满了悲伤和懊悔,就连那笑意满满的嘴角在此时都溢着苦涩。 “我说什么?!你又能改什么?!”律宁突然低吼了一声,瞠目欲裂,“我说我累了还是说我不敢和你在一起了?还是告诉和你在一起我倾尽所有我后悔了?!” 律宁他错开席一鸣的目光,眼睛突然就模糊了,缓过心脏剧痛,过了一会才轻声道: “我告诉你了你觉得我说的这些你怎么改又能怎么做?也去当街给我跪下吗我妈他还能回来吗?退一万步来说或许你真的能改掉不珍惜我不信任我这个毛病,可是别的呢?我们这一场爱不只伤害了我们自己,甚至殃及了身边所有人,我妈、戴星舒、律宁上下还有江……” “就算我能原谅你可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律宁几乎是废尽了全身大佬力气才不去看席一鸣那张脸起身离开。 其实他知道自己对席一鸣所有的犀利讽刺其实只是在发泄,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的责任占了主要成分,他能怪席一鸣的少之又少。 席一鸣看着律宁的背影没有追上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插进他的心脏里,一片狼藉遍体鳞伤,他有些无措,不知道执着了两世的人怎么突然就放了手。 突然? 席一鸣突然扬起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李秘书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场景,看到布满了悲伤的席一鸣愣了愣然后退开。 席一鸣呆滞的看着律宁随手搁在桌子上的签字笔,硬朗的脸浮起巴掌印,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怎么能觉得律宁是突然就放了手。 自己真的太不是东西,这一世他对律宁的伤害是实打实的,那些伤害仿佛一点点在他眼前堆积成一座耸入云霄的雪山,只要看一眼都会觉得遍体生寒,他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律宁在承受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一笔勾销的对自己敞开心扉? 律宁说得对,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律妈妈的病还有那些误会和荒诞的伤害。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席一鸣对律宁的执念也是从上辈子蔓延到了这一辈子,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催眠暗示里控制不住下意识到还要去接近律宁。 席一鸣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他犯的错他会弥补,但是律宁他不想再错过,死都要把律宁追回来。 律宁从办公室里离开后在公园里转了两圈,最后头痛欲裂的坐在长椅上,腰因为伤不能坐直只能微微弯着腰。 他揉了揉眉头,席一鸣的性子他太过了解,认定了一件事情别说八头牛就算在牛身上栓火箭都不一定拉得回来,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跟他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的。 揉了揉眉头,手机在兜里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是江邺的号码,他眼神一黯,满是愧疚,按下: “江邺?” 江邺笑了笑,声音虚弱: “在哪呢?” 律宁抿了抿唇: “办公室里。” “撒谎,”江邺笑了笑,“是Again事情太少了么?还有空在公园里数蚂蚁。” 律宁愣了愣,抬头扫了一圈,看到江邺的车停在路边,车窗大开着,微风轻吹衬得江邺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他挂掉电话走过去道: “你怎么来了?” 江邺眉梢微挑: “我想见你,请你去吃东西。” 律宁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上了车,然后把窗子摇上: “好。” 江邺笑了笑,眼底却满是失落和黯然。 江邺带着律宁去了一家餐厅,餐厅放着轻缓的轻音乐,光线柔和是间不错的情侣餐厅。 从进门开始江邺就在观察律宁的反应,可是在律宁身上看到微怔不做其他争议后,江邺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和挫败,坐下后,安静了很长了一段时间,江邺苦笑一下道: “突然不再对我避之不及是因为你也回去了吧?前世。” 律宁愣了愣,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江邺点了菜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这里面的愧疚都快满出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抱歉。”律宁垂下眼睑,低声道。 他欠了江邺太多,席一鸣的模样显然也是回到了前世,重生一次是用他自己做了祭品,那么重回上一世自然也是需要的。 而这个祭品,除了江邺就没有人了。 “有什么好抱歉的,”江邺笑着,温柔的眼睛却微微发红,故作轻松道,“反正也不是说我大公无私,报酬不就是下辈子你和我在一起么?” 律宁不说话,要不是他自己对席一鸣的爱他有时候都会怀疑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个人会为了爱情甘愿抛弃所有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邺对他的心意,江邺从来不刻意的隐瞒,就那么大张旗鼓放肆的袒露在他面前,说不动容是假的,可也只是动容,别的他真的给不了任何回应。 律宁顿了顿,道: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是个好问题,”江邺若有所思,半晌后道,“我也不知道,就下意识就那么做的。” 他舍不得见到律宁痛苦,一点都不行。 “你倒是狠心的很,”江邺试图活跃气氛笑着开口,“李淼淼让你许愿这辈子不会发生什么,想不到我居然在愿望里,明明是大学同学你硬生生给改成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设计师……” 说完不见律宁脸色明朗起来,他苦笑了一下无奈道: “我做这些不是让你愧疚的。” “我知道,”律宁难得露出笑容,“吃东西吧。” 江邺被他笑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不作声的吃东西。 两人都很有默契都不去提江邺做为祭品的代价是什么,又有多久的寿命可活。 席一鸣做在车里举着手机放大餐厅里的两人,看到律宁脸上的笑容咬了咬牙,放下手机盯着江邺的身影目光阴沉。 这个江邺真的是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直在打律宁的主意,烦不胜烦。 可又不敢上去惹律宁只能恨恨的砸方向盘。 接下来的几天里,律宁游走与各个娱乐公司里,他本来就在律氏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做事又张弛有度愿意跟他合作的人自然不少。 李秘书在那件事后依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是律宁的一把手,律宁见她这样,也只能装傻。 他对巫族的了解少之又少,他不敢莽撞的去问,怕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 李秘书把文件放在律宁的桌子上,道: “律总,这是赵毅接管赵氏以来这一个月的股份的涨幅。” 律宁点点头:“谢谢。” 李秘书嘴角抽了抽:“不客气。” 律宁看完了管应山川接下来的档期眉头微拧,虽然说他在接了dsk的广告后大红,可那之后接的广告都是一些知名度没有那么广的广告。 虽然比起其他明星这个算是不错了,可想要真正的挤上一线在娱乐圈站稳这一点根本不够。 管应山川现在是他手里握着的一张大牌,要是打得好那么Again发展起来就会容易很多,他和管应山川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是共存亡的关系。 Again的前期发展必须要靠管应山川把其他的艺人流量揽过来,最好能制衡房天影视。 他抿了抿唇,加大了对管应山川的训练和培训,他其他条件都不错,演戏却是硬核。 把这些事情的处理完后,他翻开对赵氏的分析报告。 不出所料看到赵氏股份每日以百分之零点一对速度跌落,律宁冷笑了一声,眼睛大肚子小想,律氏在国内不算是小集团,那么一口吞下去,消化得了才奇怪。 “律总,下午六点圈内有个私人宴会,给发了请帖去吗?”李秘书翻开行程道。 这个圈内的私人宴会是影视局局长聚海昆举办,聚海昆妻子刚去世不到一个月就举办这个宴会,说好听点是说办宴会,其实就是是要急着扶正小三而弄的一个小型婚礼酒席,做一个小型的公开。 律宁很是反感,但是聚海昆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到底坐在那个位置,人脉肯定是小不了的。 “去。”律宁眉头微拧。 去到宴会厅律宁淡淡的扫了一眼,果然主题是以红色为主,那些嘉宾都知道这是什么,身上都有意无意的露出一点红。 律宁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接过李秘书递过来的红色口袋巾放到胸前,然后融入觥筹交错的社交里。 刚和一个影视平台的总裁聊完,余光突然在宴会厅里扫见了戴星舒的身影。 第103章 你自己不膈应自己吗? 戴星舒穿着一身红色的西装格外的抢眼,表情没有了以往的生动,变得死气沉沉,人也憔悴了不少。 律宁心情有些复杂,上辈子他为这一世做了好了所有的铺垫,以为能安安心心的了,可是却杀出了一个戴星舒。 戴星舒做的这些,律宁已经大概猜到他也是重生的了。 上辈子戴星舒的死虽然跟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关系,可是他是怎么都想不到戴星舒会把他自己的死归咎到他的身上还铺下那么大的网。 律宁眼神眯了起来,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就算不论以前戴星舒的那些手段算计,就只论新海崖上的那一推,他就没有理由去放过他。 隔着几个人戴星舒自然也看到了律宁,他脸色白了几瞬,别开目光,眼底闪过不甘。 宴会本来就是喝酒的场所,律宁现在既失了律氏总裁这个身份Again又刚好需要人脉发展,宴会不缺想和Again合作的人自然也不会缺看笑话的人。 几圈下来律宁感觉到有些吃力了,他酒量虽然好,但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身体虚得不行,此时脸色有些有些发白了。 席一鸣早就来了,看到律宁苍白着脸还要把酒往嘴巴里送,心脏闷疼,然后看了一眼他面前那几个不知道犄角嘎达公司的老总脸色沉了下去,拿了一杯酒走过去轻轻和那个胖总裁碰了一下。 律宁愣了愣不用喝了他自然高兴,偏了偏头看看是谁解了围,结果就看到了席一鸣那硬朗的脸。 拿着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可到底没说什么。 席一鸣这个身份愿意和那些小公司的总裁喝酒那么那些有身份的自然不会放过,喝了几轮下来席一鸣的脸色泛起了红晕,嘴唇却煞白。 律宁额头青筋跳了跳,别开眼神想视而不见,可是却发现他没有要停的意思,这要是继续下去迟早又要躺医院。 律宁眉头拧了起来道: “席总不是说要和我谈合作么?我们去一边谈吧。” 席一鸣一愣,面露喜色点点头道: “行。” 说完就跟着律宁往清静些的角落走去,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老总。 走到角落后席一鸣脚步不晃了,他看着律宁,笑了笑: “你关心我。” 律宁后槽牙一紧,淡淡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伤是因为救我而受的,我多多少少有一点责任,但是我又是因为戴星舒,戴星舒是你的爱人。” 律宁顿了顿: “这件事我们扯平。” 席一鸣的眼眸闪过失落,他想不到律宁会轻描淡写到这个地步,他一慌想解释可是律宁已经离开。 他脚步往前挪了几步,他不知道自己追上去又能干什么,他毫无头绪,律宁已经对他竖起了铜墙铁壁,他不知道怎么办。 律宁来着的目标已经完成,绕开人群离开。 上了车他才反应过来他喝酒了不能开车,李秘书还没有出来,无奈他只有下车给李秘书打电话。 电话还没播出去,就看到一团火球往这边走来,律宁叹了口气,转过身子看着戴星舒。 戴星舒好不容易脱开席一鸣的那个于助理,找到律宁,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 律宁眼神冰冷: “你想干什么?” 戴星舒根本不在律宁眼里见到多余的情绪,笑容有些僵硬,耸耸肩道: “道歉啊,一鸣哥骂过我了,他让我道歉我就来了呗。” 他本来是想看到律宁悲伤的眼神或是愤怒的情绪的可是律宁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律宁笑了一下,眼眸却很深: “是么?” 戴星舒怔了一下,看着律宁。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律宁一脚把戴星舒踹进身后的喷池里。 看着戴星舒在里面扑腾几下然后湿漉漉的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律宁冷笑了一声: “不要试图说那些话来刺激我,现在那些话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我挺好奇你一个大男人用着怨妇才会用的三滥的手段,你自己不膈应自己吗?” 戴星舒呆愣的看着律宁,骨子开始发寒,这辈子律宁的逆来顺受让他忘记了上辈子律宁的手段。 律宁对他的恐惧不以为然,居高临下的看着戴星舒,发泄一般语气不屑道: “说到底席一鸣能成为你最大的挡箭牌和最大的筹码那是因为他在我心里有着位置,现在你就算在我面面放你们苟合的视频对我来说和猴子嬉戏没什么区别。” 席一鸣想到律宁喝了酒,觉得不放心就跟了出来,一来就听到了律宁的这些话。 他看着律宁那单薄到让人心疼的背影,心脏涌起一阵一阵的刺痛,痛得他喉间发涩,浑身仿佛被人定了身一般僵硬难忍。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无关痛痒的人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才垂下眼睑,遮住一帘悲伤。 他知道是自己作出来的,律宁的温柔和宽容已经给过他无数遍,是他不知道珍惜。 “席总?” 席一鸣在身后。 意识到这个事情后,律宁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血管里好像有东西在爬让他浑身发麻。 “律总还有戴星舒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刚才给律宁还有席一鸣灌酒的一个高官,这三人的八卦在京城里甚至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好奇。 晚宴正到散场的时候,围在身边的人多了起来。 律宁的神情变得异常地冰冷,道: “戴大明星不小心翻进去了我正要把他拉起来。” 说完眼神始终没了落在席一鸣身上,道: “既然席总来了我就不当这个护花使者了。” 这个话说完他已经感到席一鸣那无措委屈和悲伤已经快漫到了这边,打乱了律宁本来就乱的步调,他笑了笑然后抽身离开。 戴星舒见他走了,当然不指望席一鸣真的会来把他拉起来,自己爬出喷池干笑道: “我看这里面金鱼好看不小心就看走了眼摔进去了,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快回去吧。” 席一鸣压下抽痛的心脏,知道肯定是戴星舒对律宁说了什么,他信步走到戴星舒跟前,犀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伸手又推了他一把道: “既然喜欢就下去抓几条,聚局长不缺那几条鱼。” 说完就追着律宁的脚步走了。 那喷池里哪里有什么鱼要是有那可能就是有鲲。 看戏的那些人的笑了起来,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戴星舒哪里比得上律宁在席一鸣心里重要。 律宁一心想逃开席一鸣,车都没上,这一片是富人区,出租车少之又少,律宁现在思绪一团乱,也懒得给李秘书打电话,就这么双目放空的走着。 他说席一鸣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了只是说给别人听,他到底还是难受着的。 他听到席一鸣只是骂了戴星舒那一刻愤怒和委屈都涌了上来,他可能在心里还是对席一鸣有所期待。 可戴星舒的那些话却打破了他心底那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在那么多人恼羞成怒就是最好的证据。 “律宁!”席一鸣追上律宁将他叫住,抿着唇瓣道,“你要去哪里?这里离主街很远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他想拉住律宁,可手伸出去后又收了回来,见律宁还是没停下脚步他快走了几步挡到了律宁跟前。 律宁脑袋本里就疼,看到席一鸣高大俊逸的身子杵到跟前后更是头痛欲裂,他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席一鸣跟他直视了几秒后,被他眼底的不耐烦灼伤,他微微垂着头,轻声道: “律宁……是不是戴星舒说了什么?我没有要放过他,只是……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气话?” 他说的语无伦次律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律宁冷声道,“我早上和刚才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是,我承认,还没有真正到无关痛痒可是你在我心里能激起来的波澜已经小之又小。” 气氛僵持不下,李秘书把车开了过来低声道: “律总。” 律宁忍下心口的疼痛,拉开车门就要上去,席一鸣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律宁猛的回过头。 席一鸣的眼角有些泛红,那微卷的头发也没什么精神都耷拉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还能激起来一点那就一点,总比没有好,”席一鸣声音有些哽咽道,“我知道我不小心犯了很多错我不狡辩,我会补偿你,好好对你,我也知道口头上说没什么用,我也只说这最后一次。” 席一鸣的脸色煞白: “你说我们之间不是我一句错了就能重新和好的,那我就把失去的全部找回来补上,你说你不会原谅自己,这个我没有办法,你不原谅自己那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陪你等你,哪怕你花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我都陪。” “在此之前,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只能呆在我身边,而站在你身边的人也只能是我!” 说完松开律宁的手腕,律宁被他眼睛里的执念惊得浑身发麻,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在那样充满着霸道执念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他沉声低骂了一声: “你他妈就是个傻 逼!” 席一鸣低着头默认。 律宁甩上车门,车开远了后,他看到席一鸣高大的身子蹲了下来,他拍了拍脑门,他真的对席一鸣这种横冲直撞的说词感到无可奈何。 心里无端又隐隐约约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不安让他烦不胜烦。 第104章 侮辱我还是侮辱叶子楣 之后的一个星期除了每天都有的骨头汤之外律宁没再看见席一鸣,也不知道要去倒腾什么没来烦他,律宁喜得宁静。 赵毅接管律氏后把发展的重心在房地产上了,昨天刚花了一个亿标了一块地皮,那块地皮离市中心不近附近也没有交通枢纽,唯一的卖点就是有一个天然湖。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热闹,不会喜欢这种离繁华市区太远的位置,所以花那么高的价位拍下这块地皮太过草莽,必赔。 律宁转了转笔,眉梢微抬,赵毅再这样下去那些董事该跳脚了。 赵毅空有野心,实践能力一般,赵氏迟早要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律宁笑笑,那真要是那样他倒是喜闻乐见。 “跟你说个事情。”管应山川走进律宁的办公室靠在门上道。 “什么事?”律宁问道。 管应山川把合同放到律宁桌子上: “叶子楣找我拍戏。” 律宁明明记得叶子楣回去接管叶氏集团了,怎么又开始拍戏了? 他翻开合约看了一眼,看了一眼片酬瞳孔震了一下: “一个亿?” “嗯。”管应山川道。 一个亿这是个大数目,这个片酬跟夙周有得一拼了,管应山川这才刚出道就能拿那么高的片酬固然是好事,但是也怕影响他接下来的片源。 毕竟第一部 片酬就那么高,接下来的电影可能会望而止步。 而且……律宁眯起了眼睛,眼神带着考究,声音清冷道: “你前段时间拿了那五百万就是拿去争取这一亿了?” 管应山川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律宁: “你是侮辱我还是侮辱叶子楣?我喜欢他是认真的喜欢,跟钱没什么关系也不存在利益的挂钩。” 律宁张了张嘴,想想也是,叶子楣应该也不会是五百万就能钓到的人,他对待电影不是随随便便的,既然找了管应山川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接吧。”律宁道。 “钱我直接投进Again了。”管应山川道,“这一年里这个钱随便你支配,但是欠条要打。” 律宁愣了愣。 “你不是想要重新拿回律氏么?” 管应山川也不是好心,全部是投资,他喜欢叶子楣是真,但是叶子楣比他强也是真的。 他需要钱,而律宁有这个能力让他赚钱。 都是男人,律宁知道管应山川的想法:“行。” 叶子楣做事情的速度向来都快,管应山川这边才签字,第二天那边就已经官宣,这一次的选角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男一是接了dsk春季代言大火的管应山川,男二是叶子楣本人。 叶子楣安静了进大半年,甚至有不再拍戏的传闻,而时隔半年他又带着新的剧本回来准备开新戏,而且还是亲自上阵主演。 微博炸开了锅,一时间热搜榜上全部都是这件事情。 叶子楣这次拍的也是玄幻,主题是天帝和龙王之间的故事,不同以往电影的是这一次他拍的颠倒派,天帝比龙王要弱。 管应山川主演天帝叶子楣主演龙王。 一天到这个剧情律宁就愣了愣,想要得到了龙王势力而接近龙王的天帝,怎么看怎么像现实版的夙周还有叶子楣。 律宁笑了笑,这个叶子楣讽刺夙周的方式真的别致。 席一鸣时时刻刻关注着律宁的动向,得知这个消息后喜忧参半,这个管应山川在上辈子没出现过,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而且之前律宁貌似还间接承认了他是他的包养对象。 虽然现在知道不可能,可是就是不爽管应山川得很。 席一鸣现在在对待律宁的事情上半点风险都不敢冒,律宁现在本来就对他不感冒了,而那个管应山川外形优越又能给律宁赚钱,是个大劲敌。 日! 席一鸣揉了揉眉头,头痛欲裂江邺没去又他妈来一个,他怎么发现个个都在窥视律宁?! 不行,得抓紧时间把律宁追回来了。 席一鸣早上刚这么想,晚上律宁亲自给管应山川开庆功会还亲自把他送回去的消息就传进了席一鸣的耳朵里,他当场就把笔摔了。 于助理吓了一跳,讪讪道: “席总,要不去现场吧?庆功宴上多个人也不奇怪。” 席一鸣也想去管应山川面前去宣示主权,但是不敢去,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算了。” 他盯着律宁的照片看了一会,道: “钱都准备好了吗?” 于助理愣了愣,道: “嗯。” 席一鸣点点头,摆摆手让于助理下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在夙周那里花了一亿一千万买来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大概是是他过去一年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席一鸣就带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找上了赵毅。 赵毅肥胖的身子在这一个多月的倒腾里瘦了不少,胖的人如果是因为压力瘦下去,那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憔悴和暗黄的。 赵毅长得本来就属于歪瓜裂枣那一拨的,此时坐在西装革履的席一鸣对面,对比就更加鲜明了。 赵毅一开始着力与房地产就受到了董事会的反抗,他顶着压力拍下的地皮居然是连环杀人案的抛尸地点,现在根本不能动土,而且这是要是传出去就完蛋了。 席一鸣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沉声道: “看脸色,赵总最近不太顺心啊。” 赵毅脸色阴沉,戴星舒联合谢枫亭和邹平成这个事情他知道,他以为席一鸣也默认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这样。 席一鸣吐出一圈烟圈,缓缓道: “赵氏是律氏转变过来的吧?” 席一鸣的语气虽然缓慢,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狠厉的,仿佛一头盯紧了猎物脆弱的脖子一样,要是不顺心一口下去就见血了。 赵毅身后无冒了冷汗,强忍震定道: “是。” “那好办了,于助理,拿出文件给赵总。”席一鸣道。 于助理点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股权二次转让拿出来递到赵毅面前。 赵毅看了一眼席一鸣,翻开。 一翻看到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愣住了。 赵氏是在律氏的根本上演变的,虽然公司法人换了,可是股份还是没变,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依旧有用。 他瞳孔微张,喃喃道: “不可能,律宁不是散出去了吗?” “律宁是什么人?”席一鸣笑了起来,律宁是个经商的天才,上辈子一个人不靠谁把一般水平的律宁发展到国内前五的水平,短短五年内。 “你什么意思?” “我要把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到律宁名下。”席一鸣道。 “不可能!”赵毅猛的站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将律宁盼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律宁又回来。 席一鸣冷笑一声: “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你刚拍的地皮发生的抛尸案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你威胁我?”赵毅狠狠的瞪着席一鸣道。 “嗯,”席一鸣承认,看着赵毅的脸色冷笑一声,“你认为就算我不把股份转到律宁名下律宁就不会回去了吗?” 赵毅一僵,最近董事会已经开始骚动,尤其是在Again的管应山川拿下了一亿之后…… “回去通知那几个老大爷们,”席一鸣冷声道,“如果我发现你没说……” 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往外走,长腿在靠门的那一桌停下,对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伸出手: “拿出来。” “什么?”那女孩一惊,不敢看席一鸣的眼睛。 席一鸣不耐烦道: “你拍个鬼啊,赵毅长那个样子我和他你能写出什么出来?” 女孩讪讪,把手机交了出去,席一鸣低头看了一眼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席一鸣撇了撇嘴删干净。 席一鸣出去后让于助理先走,自己开车去了科技园,十分庆幸Again是平楼,再有律宁办公室面对停车场的那一面墙是玻璃,一眼就能看见律宁的办公室。 律宁向来中规中矩,就算没有人坐姿都是非常的标准,修长的两条腿垂直着地板,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株竹子。 右手白皙的中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划动着,时不时又记一下,夏天了律宁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办公室里没有人,律宁微微拉开领带,把白皙的皮肤亮了出来。 席一鸣看着眼馋,想要扑上去咬上几口,想到这里他有些郁闷,要是自己不作出来这些破事,他也不要禁欲那么久,也不会落到媳妇差点跑的地步。 律宁不知道席一鸣那大尾巴狼就在外面,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爸。 接下: “爸?” 他前几天抽空回去看了一眼他爸,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但是好在精神不算太差。 律和泽嗯了一声,问道: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腰还疼吗?” 律宁愣了愣,知道他肯定是去问李秘书了,我按了按发硬的腰道: “嗯,不疼了。” “那就好,”说完他踌躇了一会道,“赵氏那几个董事让你明天去一趟赵氏。” 律宁眯了眯眼睛,正要拒绝李秘书就走了进来,道: “律总,赵氏集团的泛董几人想要见您。” 第105章 离我远点就是补偿 律宁脑袋青筋跳了两下,那些人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带去会议室,我马上过去。”律宁扒拉领带拉好,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耐道。 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律宁推开会议室的门,几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了来。 律宁笑了笑,坐到椅子上道: “几个董事怎么有空来我这坐了?” 几个董事对视了一眼,最后泛董笑着开口道: “听和泽说你才出院,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想说来看看你。” 律宁听他这么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是面上却依旧冷清道: “多谢关心。” “说什么客气话,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泛董道。 他们会以泛董为代表,是因为他之前就站律宁这边,现在赵毅做出那种事情,他们都不好开口,除了泛董。 而律宁也确实不好下逐客令,只能打哈哈,等着他们切入主题。 果然聊了几句他们也装不下去了,泛董看了一会律宁道: “律宁啊,律氏是和泽我们一手打下的,现在想想都过去了好些年,人老了就容易怀旧。” 律宁刚才就大概猜出来他们要来做什么,却不想他们那么会计的说了出来。 “我们几个董事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律氏好,赵毅不是什么管理的料子,当初他上任的时候我就不看好。” 泛董说完这些话,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他们都不确定律宁能不能答应,毕竟现在Again发展如日中天,律宁又是个有本事的,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做事的手段都比现在的年轻人强上不知道几倍,要不了几年Again就能赶上以前的律氏。 他一人独大,不用跟那么多董事周旋,比以前轻松很多,所以他们不确定律宁会不会答应。 律宁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律宁签了过去。 律宁冷清的眸子微微眯起,淡淡道: “董事们说笑了,赵毅可是才拿下一块地皮,挺不错的。” 律宁不说还好,一说董事们的脸全都黑了下去,赵毅高价拍下的地皮先不说位置不好,现在更是出现了抛尸案。 那一个亿基本上就是打了水漂,而且这一个月赵毅想发展一个主产业,把律氏之前的产业全部打压了,利润直线下滑。 不是说主产业不好,而是赵毅太着急,根本没看清市场,说白了就是一个商业蠢货。 “律宁我们也就不饶弯子了,”泛董直截了当的道,“我们想让你回去接管赵氏,把它重新改成律氏。” 现在Again在圈内有名气,再加上管应山川这个人,要是律宁回到律氏不仅可以把赵毅那蠢货给挤兑走,Again的人气也能直接带动律氏的股份,怎么他们都赚了,律宁微微挑眉,他们这算盘打得真够精明。 律宁本来就想要重新拿回律氏,就算不为他爸也为了把过去的自己找回来。 “重新接管律氏?”律宁表情不动声色,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泛董和他们对视了一眼,让助理把一份股份转让放到律宁手边,道,“这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是我们几个董事和起来转到你名下的。” “现在赵氏父子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这百分之三十五也足够你去当副总了。” 律宁翻了翻,看到股份共享时眉梢抬了抬,股份共享总而言之就是代理人是律宁,但是那些董事也能拿到分红,但是少了近一半。 “你们真的舍得?”律宁淡淡的问道。 “现在只能这样,只是委屈你了,”泛董道,“等时机成熟了就把赵毅挤下去后你再做正总。” 这些话虽然没在说律宁,但是律宁却感到有些不适,想到前不久他们可能就在私底下这么暗算过自己就觉得更加不适。 可是工作就是工作,容不得他喜欢或是不喜欢,合上文件道: “行。” 赵毅本来就一肚子火拿着席一鸣转到律宁名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回到公司开会召开,结果就得知董事局门已经去找律宁了。 这下赵毅彻底炸了。 他本来就打算把律宁重新纳入股东身份的,可是现在那些老不死居然亲自上门去求律宁了。 这不是间接否认自己的能力吗?赵毅的脸色沉如锅底。 要知道他亲自让律宁回来和他们去求律宁回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他冲到Again的会议室刚好就听到这些,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一把将律宁面前的协议撕了丢进垃圾桶里,道: “开什么玩笑?就算有股份又怎么样?现在赵氏最大的还是我,我不承认不让你做这个副总你还敢直接坐上去么?” 泛董看到律宁的面色更冷了后,差点气晕了过去,冷声呵斥道: “赵毅!你还把不把我们这些董事放在眼里了?!” 赵毅冷笑: “放个屁,老子直接收购了你手里的股份踢出董事会你看我放不放在眼里。” “我看你们真的是老糊涂了,律宁坑了你们两千万去发展Again,你们居然还想找他接管集团!” 赵毅是真的急眼了,吼道。 律宁看着他们闹,听到赵毅这么说,突然笑了笑,这一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集团谈判,向来讲究的就是和气。那既然赵总那么反对我回律氏,那没关系,李秘书,送客!” 说完律宁站了起来,也不再顾及其他,冷声道: “我这Again是不是拿律氏的钱发展你我都清楚,赵毅,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儿,就算几个董事不找上门来,我照样也会把赵氏重新变回律氏,你真的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律氏没落吗?” 赵毅瞳孔猛的一缩,看着眼神毫无温度的律宁,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律宁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能,赵毅在心底否认,谢枫亭已经进去,怎么查都不会查到这里来。 这么一想他就放心了,道: “就算你想拿回律氏可你又能拿什么来拿回去?你什么都没有。” 律宁重新坐了回去,清冷的眼睛里满是高深莫测,他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子,道: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赵毅!”泛董猛拍了一下桌子,“我今天就算是把这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给了律宁都不会让你威风太久!” 席一鸣在门口看见赵毅气势汹汹的走进Again,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干嘛,明明在咖啡厅里的谈好了,他真的有胆子来找律宁? 他垂了垂眼睑跟了进去,结果就听到了赵毅的那些话顿时就有些难受了。 都是因为他律宁才什么都没有了。 气氛正僵持不下,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嘭的一声尤为突兀。 律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看到席一鸣脸顿时一黑,黑下去的还有赵毅。 席一鸣努力无视律宁的眼神,懒散的靠在门上道: “泛董可是说话算话,百分之三十一再加上那百分之十五,刚好是百分之四十六,比赵董多了百分之一,所以这总裁的位置是不是该让贤了?” 这些话说得轻轻悄悄,可是赵毅的后脊骨却一凉。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知道的。 泛董看了一眼席一鸣,有些莫名其妙,虽然知道席一鸣和律宁曾经好过,但是离婚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律宁也因为他差点没了命。 怎么他现在又对律宁了如指掌的样子? “一鸣是什么意思?”泛董问。 律宁看着席一鸣,他出现得太突然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 “哦,就是之前律宁根本没把股份散出去,而是转到了叶氏集团叶子楣名下,现在他把这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还给律宁了。” 席一鸣说道,可是却有些心虚,这股权可不是从叶子楣那里得到的。 果不其然他发现律宁的眼神已经眯了起来。 泛董连声叫好,憋屈着的心情突然扬眉吐气了,道: “那既然律宁的股权比赵毅多了,那么这总裁的位置也该让律宁来坐了。” 赵毅找不到话说,只能咬牙切齿的默认,然后再下去想办法。 泛董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股份给律宁,律宁当然也不会要,太伤和气,就按照原来的那样股份共享。 人都走后,席一鸣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想走都是又舍不得,他已经一周没近距离接触律宁了。 “席一鸣,你又打什么主意?”律宁冷冷的说,看着席一鸣的眼神里带着不信任,“股份你是从夙周那里买的?” 律宁现在看到席一鸣就觉得头疼,他现在对席一鸣的感觉很复杂,要是他没回到前世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去恨席一鸣。 但是他偏偏又回去了,他知道席一鸣的情况也不全是故意,但是伤害到底已经造成,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 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席一鸣就觉得有些烦。 “我没打什么主意,”席一鸣微微垂眸,克制住了去抱律宁的冲动,但是脚步却往前挪了两步,“我就是想补偿你,把你应该有的都拿回来给你。” 席一鸣离得近了,微微弓着背,炽热的气息就洒到了律宁脸上,律宁一阵别扭,然后讥讽道: “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只要你离我远点,我该有的都靠自己拿回来。” 席一鸣听到这个,眼神微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不要。” 律宁顶着他的目光感到一阵烦躁。 突然门再次被推开,管应山川插着裤兜走了进来,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看上去懒散又不失侵略性。 两头狼狗同时碰上了,甚至其中一只还觉得对方是情敌。 气氛瞬间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106章 对他避之不及 管应山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席一鸣,然后把夹在咯吱窝的文件掏出来摆到律宁面前: “这是那一个亿转入的合同,签一下。” “叶子那么快就给片酬了?”律宁有些惊讶。 席一鸣大震,一个亿管应山川眼睛都没眨一下全部投给了Again,就算不是白给这个信任都足以让人动容,更何况律宁的重情义他是知道的, 他下意识的去看律宁,看到律宁眼中明显闪过笑意虽然现在律宁不一定喜欢管应山川,要是久了呢? 席一鸣眯了眯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应山川又道: “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龙宫》的发布会。” 律宁点点头,管应山川刚展露头角,要自己一个人去肯定会被那些人穿小鞋,再来管应山川是今晚的主角,最怕的就是被配角压了下去,律宁跟着去才是最大的排场。 如果没猜错,房天影视也在这场发布会的嘉宾里。 席一鸣猛咳了一下,打断他们,看着管应山川的目光变得有几分狠辣,但是又碍于律宁不敢发火。 律宁看了他一眼: “席总慢走。” 席一鸣愣了愣,看着一脸冷漠的律宁心脏一阵吧不适,小声说: “我又没干什么,才不走……” “律宁是你走没听见没吗?还杵着。”管应山川忍了席一鸣小半天,把环在胸前的手放了下去,他是知道律宁和席一鸣之间那点事情的。 他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席一鸣这种外面人理不清楚把伤害带到无辜的人面前,把人伤遍个遍还要打着深情的幌子来烦人的人。 席一鸣现在在他眼里就是猪狗不如,殊不知他为律宁打抱不平的行为在席一鸣眼里的变了意味。 他恶狠狠的看着管应山川,两人相近的气质和体型撞到一起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两人气质虽然相近,但是席一鸣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芯子,手上送过人命,眼神不像管应山川单纯的恶,他是带着狠戾的,他逼近管应山川,冷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毛没长齐还想追我的人,哪里来的自信?” 管应山川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席一鸣,突然笑了笑,一把将律宁揽进怀中,目光挑衅: “我专一,不会让小三伤害到他,而且现在律宁厌恶你对你避之不及这就是我最大的自信。” 这一句话戳中了席一鸣的软肋,他看着坦坦荡荡的管应山川,和冷着脸的律宁,心中满是苦涩,但是表情却不表露半分,他扫了一眼揽在律宁腰上的手突然措不及防猛的攥起拳头一拳把管应山川打倒。 管应山川撞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一阵剧烈的晃动,他爬起来反手抽过椅子抡道席一鸣身上,椅子的脚打在席一鸣背上弯了一道。 律宁心脏漏跳一拍,脸色都白了不少,刚想去拉他结果硬生生的顿住了,转身问管应山川道: “没事吧?伤到哪没?等会去拍个片子,别折了哪落下病根。” 席一鸣看着律宁至始至终没给自己一个眼神,心脏猛的拧在了一起,背上的伤火辣辣的寻找着存在感。 他喉头一阵发涩,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过去逼近管应山川,顾不上背上的伤恶狠狠道: “离律宁远一点,不然就不止打你一拳那么简单了。” 律宁听他没皮没脸的说这些话,咬了咬后槽牙,又气又烦躁。 他这张脸都让这王八蛋丢尽了! “席一鸣!”律宁低吼了一声。 席一鸣愣了愣,看着律宁,感到有些委屈,他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努力的弥补律宁,可律宁还是离他越来越远,甚至看着外人抡椅子了都无动于,还去关心别人。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说,恶狠狠看了一眼管应山川,然后甩门离开。 席一鸣离开后律宁看着他微微勾着的背,扫了一眼椅子腿烦躁的揉着眉坐回椅子上。 “傻 逼!”管应山川按了按撞在玻璃上的右肩,低骂了一声。 律宁看着管应山川,想到席一鸣说的那些话脑袋更疼了: “他说的那些话别放心上,他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 “我知道,我刚刚也故意的,”管应山川道,“我回去了,明天晚上记得来接我。” 律宁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本来还想加会班,但是席一鸣闹了这一出,心情全没了。 他交代了一下李秘书要是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就出了Again。 下班高峰,路上堵得慌,律宁趁着红绿灯,点下一根烟伸出窗外,这个毛病他以前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染上了。 他看着车水马龙突然感到疲倦不堪,也不说突然,他早就感觉到疲惫了。 他心里肩膀上扛了太多东西,这些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要是就那么死在新海崖下会不会就轻松多了? 不用每天面对内心对席一鸣复杂的感情,不用去自责他妈的病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去担心因为他和席一鸣随时随地就可以没了的江邺。 从医院出来后律宁就在Again附近随便租了个房子,不想回去和席一鸣的房子里去找罪受。 平时十分钟的车程,今天硬是用了四十分钟,才把车停好就看到江邺身边放着一袋子食材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划拉着手机。 律宁顿了顿,觉得江邺好像又消瘦了些。 江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笑了笑,眼神依旧儒雅,只是脸颊却消瘦了下去,看到律宁眼神明显亮了,笑着道: “回来了?我闲着无聊就跑你这来趁饭了。” 律宁点点头,帮他把食材提着走进楼里按下电梯道: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万一我不回来呢?” “正要打。”江邺晃了晃手机道。 律宁租的房子不大,就两室一厅,一间拿来当书房办公,一间卧室。 客厅里除了家具外东西少得可怜,拖鞋也只有一双,毫无人气。 江邺看着律宁的背影,心脏拧了一下。 律宁貌似察觉到了江邺的想法,抿了抿唇笑道: “我不经常回来,关系不大。” 江邺点头,然后笑着道: “锅碗瓢盆总有吧?” “有。”律宁笑了笑道。 “你打下手。” 给律宁丢下一句就走进厨房摸索了起来。 律宁厨艺不怎么样,勉勉强强能吃但是绝对算不上好吃,但是江邺却非常的熟练。 律宁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开火了,心底久违的淌过暖流,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其他走进了厨房。 夏天热,席一鸣不喜欢穿衬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和宽宽松松的西装裤搭着一双老爹鞋,看着懒散又不失健朗。 他把全身的重力靠在轿车上,看着隔了一个花坛对面三楼小洋房里互动的律宁和江邺,表情烦躁阴狠中带着怎么都抹不去的难过。腿上没力气,把自己的重力放在了身后的轿车上 席一鸣低头点了根烟叼着,重新抬起头。 刚好看见江邺亲昵的给律宁夹菜,隔得远席一鸣不能看到律宁的表情,只是看到他微微扬着下班巴和江邺说话。 这样的笑容他从来没见过,上辈子律宁再高兴都是微勾嘴角,很少有这种毫无杂志意气风发的笑意。 席一鸣的心脏被猛的撞了一下,他看着律宁,烟头的火星在黯淡的光线里明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嫉妒江邺嫉妒得发狂,他想冲上去把江邺丢下来,可却知道他上去律宁难得的好心情就没了,而且就像管应山川说的,现在律宁对他避之不及。 席一鸣坐上车,把头磕在方向盘上缓着心脏的酸痛,眼神控制不住的又看向那个方向,那温馨的场景刺痛了他的眼睛,猛的长安了一声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和引擎声吸引了江邺和律宁的注意力,这一片禁止鸣笛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 两人看了一眼,看到一辆车的速度极快的拐了过去,律宁心悸了一下,若有所思。 江邺收回目光,道: “是他吧?” 律宁扯起笑容,算不上好看。 江邺失笑: “这就跑了?我还以为会杀上来呢,结果还是像上辈子一样跑了。” 这句话一出空气一瞬间的凝固,那是律宁心底一块血淋淋的伤口,他脸色有些苍白,道: “不说这个了,快吃吧。” 江邺却不这么算了,这两人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就又会是个大悲剧,正色道: “律宁,你重活一世的目的不就是想和席一鸣好好的在一起吗?就算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你真的做得到不去爱他吗?” 律宁闭上眼睛,做不到他知道,席一鸣这个人刻在他他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算他强调不去喜欢他,可身体却做不到。 “席一鸣这一世混账到我想抽他,可是他混账也不是出自本心,”江邺下意识的想去摸烟,可却摸了空,叹了口气道,“伯母的病固然是遗憾,可你要带着这个愧疚过一辈子吗?” 律宁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攥着筷子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你们要是不在一起我做了那么多不都是白搭了吗?” 第107章 江邺(爆发) “律宁,要是你听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男人冰冷的嗓音在律宁脑海里旋转着,“你妈不会死江邺不会为了你们在一起而会随时丢掉性命。” “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要是你肯听席一鸣的话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你活该痛苦。” 律宁满头大汗惊醒,猛的扶住剧烈疼痛的脑袋,清冷的眼睛里有一瞬间失神,过了一会他缓缓放下手臂 真的是这样吗? 江邺从律宁的卧室出来看到沙发上律宁苍白的脸色,担忧道: “怎么了?脸色很差。” 律宁猛的回神看到江邺微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昨天江邺突然猛咳,他说要去医院,江邺却拒绝了。 一来二去就住了下来,律宁本来就对江邺愧疚,自然不会说什么。 “没有,就是做了些梦,”律宁说道,“我等会让李秘书来接你吧,这几天让她跟着你。” 看到江邺要拒绝,律宁收回目光,不经意道: “这两天我把事情交代完,你想去哪玩儿我陪陪你吧。” 江邺看着律宁的侧脸,胸口堵得慌: “你不用这样,你不是都答应……” “我答应你什么?”律宁突然低吼了一声,看着江邺的眼眶有些红,声音抖得厉害,“你明明知道下辈子什么的都是假的,你为什么……我让我拿什么来还?” 江邺有些无措,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道: “行吧,等你忙完跟我回一趟法国吧,想回巴黎郊区那庄园住一段时间。” 律宁重情义,或许他要求他一些东西才能减轻他心底的痛苦吧。 律宁点点头,给江邺接了一杯温水: “抱歉。” 江邺摇了摇头,他不后悔,唯一不在意料之内也是最大败笔的就是律宁也回去了。 昨天席一鸣停车的地方撒了一地的烟头,几乎看不见地砖原来的样子,那丢烟头的那一块甚至已经被烟熏得发黑了。 难以想象车上的人到底是经历着时候痛苦才会一夜抽了那么多烟。 席一鸣昨天把车开出去溜了一圈又回来了,在律宁楼下呆了一晚,这期间他一直没见江邺出来过。 江邺为什么不出来? 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席一鸣重重的把头抵在方向盘上,眼睛因为一宿没睡爬了红血丝,头发也乱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昨天夜里不下一百次想提刀上去捅江邺剐几百刀然后毁尸灭迹,可这些残暴的想法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江邺在上面呆了那么久,席一鸣的情绪也从暴怒逐渐转变成了不安。 说实话,他从上辈子回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他深信律宁爱他,无论他过去自己做了什么律宁都会原谅他的,况且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这些天律宁的反应告诉他,他那些自信简直大错特错。 他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情,到底能拿什么去和江邺比?江邺那么温柔,对律宁始终如一,那份感情坚定到席一鸣想到就浑身发麻,打心底的感到不安。 如果律宁爱上了江邺怎么办? 这个猜想差点席卷了席一鸣的理智,他将头狠狠磕在方向盘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律宁家的方向,抖着嘴唇点火离开。 他不能让自己看见律宁和江邺一起出来的画面,他不确定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伤害律宁的事情出来。 律宁走出家门,去取车时路过那一堆烟头时愣了愣,心脏猛的一震然后熟视无睹的离开。 《龙宫》的发布会在晚上七点召开。 果然如律宁所料,《龙宫》的一个男三是房天影视麾下的一个男孩子,明明是一个不算太火的三线外小明星皱平成却大费周章的亲自陪同。 这明显就是来打压管应山川的,管应山川山川势头太猛,揽了太多流量,他不急才不正常。 邹平成看到律宁的时候明显一愣,眼睛随既眯了起来。 而在场的记者都炸了,要知道这两天以前有过合作律宁还投了几千万给房天办的慈善基金会,但是这一个月里却一直有传闻说律氏的法人变更就是因为房天影视。 他们纵然八卦却因为东家到底是叶氏集团的叶子楣,不好把风头闹得太大,只好等发布会结束。 席一鸣到底还是弄到了邀请函,只是很低调没去走红毯,在角落里看着律宁。 邹平成哪里想到律宁会亲自来,见目的没达到,咬了咬牙,打算寻找机会将他一军。 发布会中途律宁的主要作用也差不多达到了,他揉了揉眉头,想去洗手间安静一下。 结果就遇上的迎面而来的戴星舒,律宁不受抑制的拧起了眉头。 戴星舒的脸色就算刷了一层粉都还是掩盖不住的差,年纪轻轻眼袋都出来了。 律宁目不斜视的越过他,戴星舒嗤笑一声: “有什么就直接冲我来,你说不会放过我但还是让席一鸣出手算什么?” 律宁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是戴星舒却突然放大音量: “宁哥,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至于封杀我吗?” 这一嗓子吸引了周围的所以目光,本来就是发布会,到处都是记者。 律宁脑袋突了一下,冷声道: “戴先生注意影响,要是没有戏拍还是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吧。” “宁哥开什么玩笑,我那么努力,”戴星舒的声音尖了起来,“可你一句话就断了我的戏份,你就是封杀了我,为什么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这话说得太不漂亮,好像一心只想往律宁身上泼脏水,反正明天网络上也只会说他被逼急了而已。 律宁算是看明白了,戴星舒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一而再而三,他烦不胜烦直接扯过戴星舒的领子,指着他对媒体冷声道: “我抗下戴先生的脏水,从今天起谁要敢找戴星舒拍一个广告一份戏,就是在和我律宁作对。” 说完狠狠放下戴星舒离开。 律宁离开后媒体直接炸开了锅,这算什么?小三蹬鼻子上脸还是前妻嫉妒心强报复心强? 席一鸣在戴星舒出来的时候懵了,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于助理又看了一眼律宁的背影,火从心来: “傻 逼!” 说完站了起来,挤入媒体里,戴星舒看到席一鸣浑身一颤,席一鸣阴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记者道: “明天要是有哪一家新闻媒体敢说律宁一个不字,就别混了。” 两人一个比一个霸道的发言让记者都顿了,过了一会达成共识不让写律宁可没说不写戴星舒吧? 律宁从闹哄哄的现场退开,用冷水扑了一把脸,疲倦的闭了闭眼,这都算什么事啊…… “挺帅啊你。”管应山川点了根烟说道。 律宁看了他一眼,苦笑一下: “气昏了。” “偶尔爆发也是可以的。” 律宁不说话,他用手帕把脸擦了擦,突然道: “我打算去一趟法国。” “干嘛去?”管应山川一顿,“律氏不是才接手?” “有我爸,这断时间Again你多担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我顶多就去……”律宁声音有些哑,“一个月。” 律宁身上自责愧疚无措的情绪太过强烈,管应山川把叼着的烟放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道: “行” “去法国?和谁?江邺?!!不许去!!!” 席一鸣眼里一片赤红,他刚才追着律宁出来听到他跟管应山川的对话无措了那么久的不安的情绪爆发了。 他语气固然凶狠,可是嘴唇却在颤抖着,硬生生的揽住了自己的獠牙,努力不让暴戾的情绪左右自己。 管应山川拧起了眉: “你怎么……” “滚!!!”席一鸣一拳打在墙上,关节瞬间就见了血,颤声道,“我求你,让我和律宁说会话……” 管应山川愣了愣,还是转身离开。 席一鸣收回手,挫败的看着律宁,试探的去拉了拉律宁的衣袖,哑声道: “律宁,你不能去……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跟别人……你不能跟江邺然后不要我……我求你……” 席一鸣眼底的情绪和手上的血都让律宁的心脏猛的一痛,他咬着牙越过席一鸣: “你管不着我。” 席一鸣发出一声低鸣,他一把把律宁拉住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狠狠堵住了他的唇,气势粗暴的啃咬舔舐着律宁的嘴唇。 口腔里逐渐漫了血腥味,律宁被他咬得生疼,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汹涌的力气,挣开席一鸣的怀抱一拳挥向了那张他爱了两辈子的硬朗的脸庞。 席一鸣闷哼一声,身形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却还是固执的想去抱律宁,道歉和霸道的话破口而出: “我真的错了律宁你不能抛下我去和江邺……” 律宁看着席一鸣,手关节剧烈的疼痛着,脸色苍白,身体跟着呼吸颤抖了起来。 席一鸣看着律宁的眼神,眼圈一湿,憋了许久的眼泪毫就这么掉了下来,他紧紧抿着唇,偶尔脱口而出的哭腔般的换气声充满了痛苦和委屈。 律宁的心脏痛得他差点直不起腰来,眼前突然起了一层雾气 他下意识的想去抱抱这个男人,可最后却硬生生的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一眼席一鸣转身离开。 席一鸣僵住了,蹭掉眼泪,追着走了出去,他深知律宁要是离开了,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想要离开必定要经过现场,律宁垂着头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律宁掏出,是李秘书。 律宁咯噔一下,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律宁你快来,江邺……” 律宁浑身的血液凝住了,手指颤抖了起来,怎么会那么快?不是还有至少一个月吗? 为什么他妈明明也还有时间突然就去了,江邺也明明还有时间,难道这是报应吗?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听话真的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要是他听话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现场突然一声尖叫,律宁听不到可是席一鸣却看到了从楼上掉下来直砸向律宁的人影。 席一鸣脸色苍白,几步冲过去把律宁推开。 “嗯——” 律宁被撞开几米摔倒在地,他呆呆的看着手机,猛的回神,他妈他没见到,但是江邺他必须再到。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往外冲。 席一鸣被突然掉落的戴星舒砸中,眼神逐渐失焦,他看着律宁头也不会的走了,嘴巴张了张,想喊住律宁,不让他去见江邺,可却想到律宁厌烦的眼神最后只能合上嘴唇,无措胆怯得像一个犯错了得不到原谅的孩子。 “律宁……” 第108章 江邺的温柔与葬礼 现场一片喧嚣,律宁什么都听不见,他只知道他要去见江邺。 他跌跌撞撞的上了车,油门直踩到底离开现场。 他到医院时李秘书在走廊上,那张知性的脸很苍白,这是律宁第一次在她眼底见到了真正的失措。 律宁来不及喘气,冲到李秘书跟前,赤红着眼睛急道: “江邺呢?” “谁是病人亲属?”医生戴着口罩走了出来,问道。 律宁刚想说话,李秘书就挤了过去,颤音道: “是我是我!!!” 律宁赶紧点点头,看着医生,努力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不让情绪崩溃。 医生摘下口罩,道: “病人全身内脏衰竭严重伴有大出血,最严重是脾自发性破裂四级,脾广泛破裂脾动静脉主干受累,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刺激性食物?” “吃了!吃了火锅……”律宁抓着医生的手剧烈颤抖着,声音哽咽的啦厉害,“医生拜托你说干脆一些” “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医生惊讶律宁的失措,了然,可能是对象,和蔼的面孔闪过惋惜,道,“我们会尽量拉回来。” 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转身进了手术室。 律宁跌坐在椅子上,牙齿被咬出了血,他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抬起头正对上李秘书红透充满悲伤的眼睛,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道: “对不起……” 李秘书闭上眼睛,生意沙哑: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想你难过,我不想他遗憾。” 律宁的呼吸有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他看着手术室手术中的红色字体,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他为什么要重生?他牵连了多少人,一个一个把他们送走,就为了他最后的幸福,还要牺牲多少? 他错了,大错特错。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又或者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律宁只看到手术中那三个字灭了。 他的心悬了起来,冲到医生面前: “怎么样?!” “进去跟你爱人最后说说话吧。” 律宁如雷灌顶,耳中翁鸣不止,他冲到手术室,看到江邺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笑容温柔眼底满是爱意。 律宁走近江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胸膛起伏不止好像这样才能让氧气浇灭那窒息般的痛感。 江邺冲律宁伸了伸,最后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放下,眼底有些哀伤。 律宁看到了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他能够抚摸自己。 江邺一喜,他一寸一寸扫描着律宁的脸庞,然后擦了擦律宁被冷汗浸湿的额头,笑着道: “医生刚刚说我是你的爱人。” 声音里的满足让律宁憋的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在律宁身后的李秘书更是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唉……我也没有要让你哭的意思,”江邺看到律宁的眼泪无措了起来,他声音微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律宁眼中突然亮了起来,他抓着江邺的手,声音哽咽道: “江邺……你好起来,我把下辈子的约定提到现在……你好起来……” 江邺眼神却微微摇头: “不要被感动和愧疚蒙蔽了你的心,其实我是自私的,你看我让你为了我掉眼泪,我是自愿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妈妈是恶性肿瘤就算治疗了也还是会平添痛苦……” “我满足了。”江邺恍恍惚惚的对律宁笑了笑,他昨天就知道自己快到时间了,他一直想和律宁吃一次火锅,也那么做了。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突然想起他在法国第一次见到律宁,惊鸿一瞥就那么喜欢上了,这两辈子他从来没后悔遇到过律宁。 律宁察觉到手里冷下去的江邺,泣不成声: “好起来……我跟你去法国到庄园里住……” 回答他的只有李秘书嚎啕的哭声。 而此时此刻的席一鸣在救护车里,一直扯着于助理,声音破碎不堪: “给律宁打电话……求他别跟江邺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世律宁可能爱上了江邺后,席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立场去干涉律宁这一世去爱谁,他无法再去从律宁身上索求爱意,空留无措惊慌的嫉妒。 于助理一直在打律宁的电话却无人接听,看着被抬紧医院里的席一鸣,于助理深吸了一口气,去办理手续,然后继续给律宁打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律宁和李秘书守着江邺守了一夜,律宁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他在病床边蹲坐了一夜,站起来的时候猛的一摔,磕在了病床上,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他对李秘书哑声道: “我去办理手续。” 律宁感觉到了空前的绝望,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在乎的人无辜的人都在死去,下一个会是谁?他爸?还是叶子楣?甚至是一个跟他只见过一面的人。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听话的。 律宁靠在电梯壁上,是啊,他要是听话,那么接下去就不会死人了吧? “律总?”于助理一进电梯就看到律宁的身影一喜,要知道席总那个祖宗半夜发烧都在找律总。 可是下一秒于助理就被律宁的状态惊到了,律宁微微勾着,身上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感觉是在行尸走肉,于助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病房,看到自家总裁拿着手机目光呆滞的划拉着手机,他把粥放下道: “总裁你是和律总吵架了吗?我看他刚刚不是很高兴。” 席一鸣猛的抬起头,道: “他在医院?” 于助理愣了愣,点点头: “他……没来看看你吗?” 席一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苍白了下去,他掀开被子,脑袋却因为被砸得脑震荡站不稳摔到了地上,来不及喊疼,又爬了起来。 被于助理一把拦下,急道: “你想做什么我去我去我去!” “快、快去查昨天晚上住院有没有一个叫江邺的人。”席一鸣身上冷汗直冒。 律宁没去法国惊慌失措的离开现场今天早上还出现在了医院里。 这意味着什么席一鸣一清二楚,上辈子的真相一清二楚之后他没去琢磨他为什么可以回到上一辈子。 他们重生是律宁以命为代价,那他能回到上辈子……代价是什么? 席一鸣瘫坐在地上,他想他明白了为什么律宁为什么在他做了这些后还无动于衷了。 律宁也回去了。 律宁深知代价是什么。 席一鸣眼里满是绝望,他弥补不了了。 没多久于助理回来了,席一鸣猛的抬起头看他,就像昨天的律宁一样努力抓着不让情绪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有一个江邺的重症病人进了医院,不过……”于助理抿了抿唇,不知道这个人跟律宁跟席一鸣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宣布抢救无效……” 席一鸣空洞的目光越过于助理,不知道落在在哪里,此时唯一的想法,是希望律宁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席总你去哪里?”于助理看着头上绑着纱布摇摇晃晃往外走的席一鸣急道。 江邺国籍不是中国,律宁接到他养父母的要求,亲自雇了私人飞机陪着江邺回到了法国。 席一鸣跟着律宁到了法国,却不向以往一般往前拱,他只能乔装打扮戴着口罩远远看着律宁以未亡人的身份抱着骨灰放进十字架下方的土里。 席一鸣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律宁的身影更加消瘦了,侧脸的轮廓也更加的明显,颧骨已经突了出来,心脏猛的一疼,差点喘不上气。 他看着律宁和江邺父母离开,才从树后出来,俊朗的脸憔悴了很多,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很深厚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光,胡子拉碴额头上绑了一圈的纱布已经渗了血。 席一鸣把手里捧着的菊花缓缓的放在墓碑上,看到爱人那里两个刺眼的律宁,心脏刀割一般的疼痛。 疼。 心疼。 除了疼以外他感觉不到别的感觉。 席一鸣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越是站在这里越是觉得江邺对律宁的爱的纯粹,相比之下他的爱里带的杂质让他的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席一鸣的喉结上下滑动,苦笑了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上辈子我在你面前自卑,这辈子我在你面前更是猪狗不如……” “我最近经常在想,要是律宁和你在一起了,我没和律宁遇到过,他是不是就会一帆风顺,我们三个就都不会那么痛苦?” 他说着身边突然有人把一捧菊花放到了江邺的墓碑前,他愣了愣,熟悉的青草香让席一鸣浑身一颤,猛的抬起头。 律宁就站在他身边。 席一鸣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道: “对不起……我没想要打扰他或是打扰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席一鸣也不知道。 “是该来看。”律宁语气很轻,要不是席一鸣离得很近他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了话。 席一鸣无措的低下头: “我马上离开。” 律宁偏头看了一眼席一鸣,看到席一鸣头上的纱布时微顿,然后道: “席一鸣,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你的话再乖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造成现如今这个局面了?” 第109章 没有好好爱你 “不!不是!”席一鸣猛的回过身子赤红了眼睛,垂下头,“律宁,我向过去道歉,没有好好的爱你……” “席一鸣,两辈子了,我突然厌恶害怕了我们这一段感情,”律宁看着席一鸣茫然无措的模样,心口钻心的痛。 律宁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那只悲伤得一塌糊涂的大狗,但是还是放下了手,收回目光,道: “知道吗?我现在看见你我都感觉到害怕和不安,我不知道还会有谁因为我们两个而死去……” 席一鸣惊慌的情绪仿佛开了一个大口子,不断不断的扩大,直至将他淹没,他往前挪了几步,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离开。 律宁害怕见到他,那他就不出现在他眼前。 但是他做不到让自己不见律宁,所以他说不了任何的话。 席一鸣微微回头看律宁,看到律宁一动不动的站在江邺墓前,他心脏剧痛,任由难过铺天盖地的江他淹没,上辈子律宁一个人二十年,这辈子他比律宁好太多了,他还能看见律宁。 江邺下葬后律宁并没有回国,而是开始游走在法国各地,他走过了几个地方,席一鸣也走过了几个地方。 他看着律宁脖子上戴着江邺的一点骨灰游走在法国各地,他还知道律宁每天晚上会摆两副碗筷,似乎是在完成什么承诺一般。 可律宁却好像乐在其中,这一个月里他没有再露出在墓园里的表情。 一个月后巴黎郊区庄园里。 律宁把东西收拾好把行李箱放进车上,对司机道: “去墓园。” 天气很好,微风轻抚,难得天气不那么燥热,律宁穿着一件宽松的体恤衫和黑色的运动裤,头发耷拉着看上去十分的柔和。 律宁站在江邺墓前,看着照片上笑得儒雅眼神温柔的男人从脖子取下那一点骨灰让人打开了江邺的墓盒,然后倒了进去。 律宁笑了笑道: “本来就答应和你来法国住一段时间,可我没想到那么快,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去实现了,这一个月里我很开心,你大概也是。” “法国确实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律宁目光柔和,久久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声道,“希望下辈子你别遇到我了。” 北京。 律宁一下飞机,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在法国呆了一个月,这之间他是完全把京城的一切都抛之脑后的,再回来天需要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状态,径直回之前租的房子里。 屋里很久没住人,满是灰尘味,阳台上的窗子没关,风吹着窗帘,把屋子承托得更加没有人气。 律宁愣了愣,心口觉得有些不舒服,也没去收拾,而是靠在沙发上抽了根烟,然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脑海里一片白茫,那道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律宁,但凡你听话,现在的局面就不会造成……” 话音落,过去的种种一帧帧的在脑海里划过,从上辈子划到这辈子。 从他妈的葬礼到江邺的葬礼…… “你还想让几个人死?” 律宁浑身一颤,从噩梦中猛的惊醒,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嘴巴里蹦出来,他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眼神空洞得厉害。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 他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打开了这个月里从没开过的手机。 一开机五十几个未接电话的弹了出来有席一鸣的有于助理的。 时间都是在发布会那一晚。 律宁愣了愣,并没有深究为什么打了那么多的电话。 放下手机去吹头发,手机却响了起来,律宁看了一眼,是李秘书的,他深吸一口气接下。 “律总,今天能去律氏了么?” “嗯,”律宁踌躇了一会,才道,“你……可以吗?” 李秘书愣了愣,苦笑了一下: “总要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他要怎么走? 律宁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收拾好去了公司。 这两个月公司员工在赵毅乌七八糟的制度下苦不堪言,看到律宁的时候都两眼放光,前台激动道: “律总,你终于回来!” 律宁笑了笑,点点头。 前台没想过能得到律宁的回应,此时激动得差点跳了出来,还想说些什么,律宁已经走远了。 这一个月里是律和泽在公司坐镇,律宁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抿了抿唇,有些愧疚,毕竟律氏刚拿回来,过去的体系在赵毅一个月的闹腾下多多少少发生了些转变。 他推门而入,看到律和泽戴着眼镜拧着眉看着文件,看到律宁愣了愣,放下文件。 看到律宁面色憔悴,眼睛底下一片青黑,西装穿在身上既然有些空荡荡的,眼中闪过心疼,道: “回来了?” 律宁点头,看到他爸脸上显而易见的疲倦抿唇道: “爸,我……” “你不用和我多说什么,也不用愧疚,”律和泽面色温和,“爸问你,解决了吗?” 律宁喉间一哽,突然打从心底升起委屈,他想告诉他爸没有解决,他的生活好像走进了死胡同,他找不到办法离开。 他想把满腹委屈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倾诉,可是却找不到入口解释,只能点点头: “解决了。” “那就好,你搬回去和我住吧,”律和泽站了起来,拍了拍律宁的肩膀,“回去好歹有人照顾。” 律宁愣了愣,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肯定不好,眼眶突然一热,微微垂眸,道: “好。” 爷俩谁都不说话,只留下一室的沉默,没有交谈却胜过一切交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和泽才重新道: “赵毅拍下那块带湖的地皮是个大 麻烦,不解决日后肯定是律氏一大隐患。” 赵毅拍下那块地皮后律宁就已经让人去查,结果一查查出了块地皮根本不适合基建,隐藏着大量的沼泽还有地下河。 这个地下河直通护城河,要是挖通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原本本来是想借着这个事情阴赵毅一把,可是没想到泛董他们居然找上门来了。 律宁拉正情绪,点头,他轻敲了一下大腿,眉头拧了起来,道: “那块地皮隐藏着大量的沼泽,地下河,要解决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但是……” 律和泽一惊,随后脸色沉了下去,那地皮存在那么大的问题却还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拍卖,这里面牵扯的人就多了。 要是那块地皮是普通私人的那好办,但……那是背后有京城第一军阀世家作为支撑的安氏地产的地皮。 安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安家早就料算到买下地皮的人就算发现了这个事情后绝对不会去真的去建楼盘,对方肯定也不会愿意为了一块地皮得罪整个安家。 只能吃闷亏。 “现在怎么办?”律和泽死锁着眉头。 律宁冷笑了一声: “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照常开工,我就不信娃到护城河去他们安家还天不怕地不怕。” 律宁晚上搬回了律宅,在家里难得睡了次好觉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他发声明赵氏重新更名为律氏,这个消息发出去律氏官网一度瘫痪。 那些网红又开始分析起律氏和赵氏的发展,列举了那一个月里赵氏做出的改动,然后得出结果说赵氏会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意料之内的。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戴星舒瘦得脱了形,手臂上全是针孔,脸色甚至出现了点点毒斑。 他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个新闻后看,疯狂的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他瞪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珠暴起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他砸得精疲力尽,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自从他试图假装失足撞死律宁的计划失败了后,席一鸣的惩罚更加的变本加厉。 居然强制他静脉注射毒 品,让他成瘾后又两天才给他打一次,毒瘾犯的时候他生不如死,每犯一次,他的恨意就更深一点。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的翻出手机播了新闻媒体的电话,想要散步那天在发布会律宁的威胁。 可是到最后居然没有一家大媒体愿意播,他咬了咬牙,登录自己的微博把文章发了出去。 律宁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今天开了一上午的会把赵毅改的条例又拧回来,下午又跑到秦湖看着他们开始动工。 律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只希望安家早点耐不住气,越往后越危险。 他在办公室沉寂了一会,才让打电话让司机到大门口去等着,他之前都是自己开车,但是他自己的精神状态自己清楚,要是开了车出事的几率太大了。 他才站起来准备离开,前台的电话就打进来了。pp 这个点儿了……律抿唇接起。 “律总,现在门口有一大堆媒体等着采访您。”前台看着来势汹汹的记着,急道。 “我知道了。” 律宁打开监控,门口堵着一堆记者,律宁烦躁的啧了一声,祸不单行。 律宁的身影才出现,就被围住了。 “律总,请问戴星舒微博上所说的您大放厥词封杀他是真的吗?您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他抢了席一鸣?” 第110章 看不起后来者居上 “是真的,”律宁推开快塞进他嘴里的话筒, 声音冷得直掉冰渣,“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个问题,我高他一等他就只能被我碾压,所以我收拾他有什么不对?” 这个话说得极其的猖狂,完全想象不到这些话是一个眉目冷清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现场安静了一秒钟,记者疯狂按下快门键,有一个不知名网站的记着直接冲破安保,助理的摄像头差点砸到律宁的头,神色激动道: “律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戴星舒没权没势就活该被你伤害吗?听律宁这个意思那些努力的人就不该被尊重对不对?!!” 这个问题问出了现场记者的心声,此时都安静了下来,可是架势却没有任何松懈,仿佛律宁要说出什么不好的,他们就会用唾沫星子将律宁淹没一般。 律宁眉头微拧,这些不愧是记者,问题很犀利。 他让人把她微微拉开了些,从她手中拿过话筒,冷声道: “我并不是说努力的人不值得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我的家庭被他侵犯我整个公司因为他而落入他人手里一个月,他三番五次的差点断送我的命,我如果不做些什么,是不是对不起我自己?” 律宁目光清冷,他不想把这些公之于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是对他侮辱。 可他深知人该示弱就示弱,现在的人总是会心疼弱者多一些,一出事他们关注的只有弱者,不分清白是非。 他不需要怜悯,但是律氏需要。 现场记者哗然,想再追问,律宁却点到为止道: “我第一次人前揭露这些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追问,我只是恳求你们能站在客观角度去多看看整件事情,我才是受害者。” 说完将话筒递还给差点砸伤他的那个女记者,转身走进律氏。 才走了几步,头上一阵生疼,有液体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律宁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律宁缓缓伸手去摸了一把,是一颗鸡蛋。 “你伪君子!!!”记者里冲出一个小男生,看上去就十八九岁,赤红着双眼声嘶力竭,“舒舒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他那么努力,不分清白是非的人是你!” 说完接连着又砸了几个鸡蛋。 保安回过神连忙将那个男孩压制住,李秘书也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帕给律宁擦拭。 叶子楣大老远就看到,律宁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更是懵着的,甚至还有一些委屈在里面,眉梢微抬,要不是他知道律宁这个人的性子,还真的当真了。 他张扬的轰了一下跑车引擎,下了车,记者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出来。 叶子楣看到律宁道: “啧啧,混成这样了。” 律宁愣了愣,没说话,实力演绎受害者的形象。 叶子楣了然,然后转身给律宁唱黑脸,他的眼角微微上扬,下巴微抬着看上去很是盛气凌人,他他扯过记者的镜头道: “律宁在娱乐圈影响力没我深。” 叶子楣眼神一凌: “在这里,我宣布,戴星舒这辈子不能踏入娱乐圈半步,哦,对了以后其他好一点的工作都没他的份儿。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看不起后来者居上,哪怕前者无能。更何况律宁哪一点比不上戴星舒?” “我觉得你们的重点放错了,戴星舒给人包养这是私事,但是明知别人有家庭还往上靠就是道德败坏,不是我,是我早把他丢大西洋喂鱼了,哪里还给他封杀那么简单。” “你们能耐就逼 逼我,”叶子楣道,“我以后再看见你们说一个律宁不字,等着我弄你们吧就。” 说完带着律宁走了出去,把他塞进自己的车里。 律宁踉跄了几步上了车。 叶子楣坐上驾驶座,把张扬的法拉利开出几公里远后靠路边停下道: “两个月不见,聪明了不少啊你。” 懂得向群众示弱,如果不出意料明天的新闻就会一边倒。 戴星舒这次是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律宁头上的鸡蛋清已经擦干净,可是那黏腻的感觉还是让他不舒服,微拧着眉: “你怎么来了?” 叶子楣往椅背一靠: “忙完了。” 这两个月他一直跟着夙周周旋,心力交瘁,他眼神有些放空,总算把那一吃里扒外的东西收拾了一遍。 忙完才知道律宁已经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律氏也变革了。 好在,现在在慢慢走上正轨,他看着律宁道: “去喝点吗?” 律宁点点头。 一个清冷冰山一个张扬跋扈在同样受过伤害后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就算性格不相似,两人却都明白对方的心情,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把酒喝掉。 不多时桌子上就堆了一堆的瓶子。 席一鸣在角落里看着,烟灰缸集满了烟头。 他下午还在海南出差,得知戴星舒发微博后他压了下去然后掉私人飞机赶回了北京。 律宁说的那些话仿佛在透过冰冷的机械隔空的在向他控诉,那么多委屈和难堪……席一鸣心脏扯着疼。 看到两个人都趴下了,附近那些狼才虎豹都开始蠢蠢欲动,席一鸣额头青筋爆跳,几步上去,想到墓园里那些话,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对于助理道: “去把律宁送回家。” 他看了一眼叶子楣,抿了抿唇,掏出手机给夙周打了一个电话,等人来接走后他才离开。 于助理似乎知道席一鸣的真实想法,并没有立刻就送律宁回家,而是让他躺在后座上,拿着席一鸣的外套给他盖着。 看到席一鸣出来后,赶紧下了车道: “席总。” 席一鸣愣了愣,还是没控制住坐进车里让律宁靠在自己的腿上。 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这张脸这个气息他想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他想抱律宁想和他说话,干什么都想,想得心脏疼。 可他知道律宁不想看到自己,对于律妈妈和江邺他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律宁身后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律宁走进律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律爸爸时愣了愣,低声道: “爸……” 律和泽回过头,看了一眼席一鸣微顿,道: “律宁这是?” “喝醉了,”席一鸣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心虚,“我刚好看到,送他回来。” 律和泽点了点头。 席一鸣把律宁送进房间,却不敢给他擦洗身子,把他醒了。 他低头看着律宁因为喝酒而泛红的脸,抿了抿唇,克制住了吻上去的冲动,起身离开。 “一鸣。”律和泽叫住席一鸣。 席一鸣一震,看着律和泽。 律和泽关掉律妈妈爱看的那部电视剧,站了起来,席一鸣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上去儒雅的男人现在看上去既然有一丝冰冷。 他喉头哽住,哑声道: “对不起。” 律和泽叹了口气,道: “一鸣,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们年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插足,律宁爱你或不爱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伯伯拜托你,就算你不喜欢他可看在律宁那么爱你的份上,也请疼他一些,再不济离他远一些吧。” 律和泽语气不重表情温和就静静的凝望着他,席一鸣却觉得那些话好像给他当胸一剑,疼得他想哭,他身体僵硬着,沙哑着嗓音道: “爸……律伯,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混账事,可是我真的很爱律宁。” 律和泽看着席一鸣深不见底的眼神,微微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席一鸣微微鞠了个躬,然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席一鸣揉了揉眉头,收拾好情绪道: “戴星舒有跟邹平成通电话吗?” 于助理摇了摇头:“没有。” 席一鸣眉头拧起,眼神冰冷:“这几天减小戴星舒的药量冻了他的所有账户,放戴星舒外出,我就不信他没药了他不找邹平成。” “找人跟着他,要是律宁再伤哪了,你也不用干了。”席一鸣又道。 于助理冒了一身冷汗,点头应下。 席一鸣又住回了他和律宁的房子,他把一切东西都还原了,可是人却还原不了,心脏猛的战栗酸酸麻麻的。 他眼神黯然,把西装外套丢在地上,走进了浴室里。 温热的热水洒在身上,席一鸣猛的想到律宁那带着酒味洒在脖子上的气息。 浑身一麻,全身的血液就往那个地方涌起,席一鸣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打开冷水冲刷着自己。 可是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越想到律宁,想到律宁笨拙的含弄,和爽到极致沙哑绵长的呻吟。 席一鸣睁开双眼,眼底的欲 望和情愫浓郁到让人感到心惊。 他咬了咬牙,颤抖着手抚向下 身那个情绪高涨的位置。 他不断的想着律宁,天马行空的乱想着,最后要喷 发的时候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上,低吼着律宁的名字出来了。 他瞪着手上的白 zhuo,眼神放空,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吞吞的从浴室里走出去。 一出去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愣了愣,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会是谁? 他本来不想管,可是那个人却越来越得寸进尺,按得更急了。 席一鸣不耐烦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了律宁那张清冷的脸。 第111章 我听你的话 席一鸣一僵,律宁身上带着的一丝酒味飘进了鼻间,目光越过律宁往后一看,看到那还开着大灯的车,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酒驾?! 还没来得及说话,律宁就猛的将席一鸣推了进去。 席一鸣猝不及防,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墙上,闷哼了一声,下一秒嘴唇就被律宁堵住了,熟悉的青草香带着一丝酒意格外的挠人。 席一鸣眸色一暗,反身将律宁扣进怀里,他想律宁想了那么久,此时就像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遇到水源,用一种要把律宁吞进去的气势蹂躏着他的唇。 律宁微僵,然后回应着席一鸣。 席一鸣一手擒住律宁的手腕继续加深这个吻,舌头在律宁的口腔里放肆地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把律宁吻得喘不上气来,才意犹未尽地放开,离开时牵扯出了一根银丝,席一鸣眼神很暗,可是语气却欣喜不以: “律宁?” “我听话,”律宁靠在席一鸣怀里,眼神空洞喃喃道,“一鸣,我听你的话,只要我听话就不会有人再死了对吗?” 席一鸣大震,瞳孔猛的收缩,微微把律宁从怀里拉开了些,这才发现律宁的不对劲,眼神空洞,身上穿着跟戴星舒如出一辙的衣服。 想到之前李秘书在医院里说律宁在模仿戴星舒,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律宁穿几次,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律宁大半夜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还说什么他听话乖巧…… 这不是他当时下的催眠吗?! 席一鸣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律宁低垂着的眼眸,拉着他做到沙发上,哑声道: “律宁……你现在清醒着的吗?” 律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嘴角突然勾起笑容,道: “一鸣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满意,我都能做。” 说完就要起身跨坐到席一鸣的腿上去。 席一鸣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沙发都被他的动作弄得往后移了一段距离,他的表情绝望而痛苦,他的心脏仿佛被撕成了好几瓣,呼吸一下都疼。 疼得他眼前阵阵发晕,他抬起头看到律宁还是在笑着,可是眼睛里却空洞洞什么都没有,他在里面清晰的看到自己,席一鸣眼眶通红,猛的伸手将律宁抱在了怀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那个催眠只能保持半个月吗?而且当时律宁毫无反应,就好像不曾做过催眠,为什么这都一年过去了律宁才开始顺着催眠来?! 灯光明亮,可背对着光的律宁眼睛却有些阴翳,席一鸣压住心疼想要在律宁眼睛看到不一样的情绪或是一些答案,他想知道是不是律宁在报复他或是生气了。 可到最后却越发显得他更加无助和绝望。 他明明是抱着律宁,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寒气遍布了他的全身,冻得他手脚冰凉,浑身颤抖不已。 “嘶”律宁被席一鸣大力抱得生疼,倒吸了一口气。 席一鸣猛的回过神,慌乱的松开手。 律宁看了一眼席一鸣,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木然的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席一鸣一愣没来得急多想,就追了出去,看到律宁坐上了车,他吓得魂都飞了一半。 他冲过去吧律宁拽下了车,律宁眼神空洞,淡道: “怎么了?” 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太冷淡,又僵硬的扯了车笑容。 席一鸣看到律宁的笑容,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他曾经有多执着律宁的笑容,现在就有多心痛。 “我来开。”席一鸣哑声道。 律宁愣了愣,道: “可是你不是说很累,要让我送你去《海妖》的片场吗?” 席一鸣停下发动车子的动作,他记得这个。 当时因为他不满意律宁不听话,拿律氏食品分公司威胁他,逼他发着烧给他当司机送他去《海妖》片场。 前一天的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那时候中途车上漫着淡淡的血 腥味,律宁的脸色更是空前的苍白。 这些席一鸣都记得,这都是他曾经对律宁的伤害,现在那伤害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反弹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些席一鸣心脏疼得直抽,他哑声道: “不,我不去了,我送你回家。” 律宁也没有跟他倔强,把乖巧听话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殊不知这些展现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插在席一鸣的胸口上。 席一鸣把律宁送回律宅,颤抖着嘴唇亲了亲律宁送过来的额头,然后看着律宁走了进去。 他没离开,他怕律宁又出去,就一直靠在律宅外的墙上。 等到早上六点,天已经大亮了,席一鸣不确定才匆匆回家换了衣服。 他洗了一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自嘲一笑:“活该!” 说完就出门了,他不确定律宁白天是什么状态,要是他过去的记忆和现在混合了,那就麻烦了。 “席总,已经按照吩咐减少戴星舒的药量了,手机也没收了。”于助理说道。 提到戴星舒,席一鸣脸色一冷,揉了揉眉头: “继续盯着。” 车又开了一段距离,于助理打开电脑看今天的行程,就听到后座的席一鸣突然道: “去律氏。” 于助理愣了愣,一个月前不是只敢偷窥吗?昨天难道有什么实质性发展了? 于助理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问只好让司机转了个方向。 等到律氏的时候,于助理大概明白了自己总裁干嘛来了,冷眼看着嘚嘚瑟瑟坐在别人椅子上的席一鸣一脸欠揍的模样,别开目光。 看到席一鸣已经把脚翘到律宁办公桌上了后,倒吸一口凉气,道: “席总,律总是原谅你了?” 席一鸣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被他很好的掩藏了。 律宁顶着前台的目光踏进公司时已经是是十点过,他起晚了,还浑身酸痛就好像昨天去跑了八百米一般。 他有些郁闷,自认为酒量很好,以前也喝懵过,第二天照样没什么事,难道是老了? 律宁揉了揉眉头,三十一身体就差成这样了,看来得去锻炼锻炼了。 一出电梯,李秘书带着的小秘书就一脸纠结的盯着电梯口,看到律宁眼睛明显一亮道。 律宁道: “小代?怎么了?” 小代神神秘秘的道: “律总,席氏集团的总裁在你办公室里。” 律宁愣了愣。 “要不要我叫保安上来把他轰走?” 律宁回神,摇头:“不用。” 现在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席一鸣最混蛋的时候也总像鬼子进村一样,大摇大摆的进律氏。 可在法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也老实了一个多月,怎么又来了? 那天在墓园里,席一鸣那迷茫无措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让他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律宁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情绪抛到一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结果一眼就看到席一鸣翘着腿放在他桌子上,手里轻佻随便翻着他的文件,律宁脸上的肌肉鼓动了几瞬,勉强控制住自己,才忍住没失态。 冷冷的看了一眼席一鸣,道: “席氏是破产了吗席总那么闲。” 席一鸣看着律宁眼睛里的冰冷,胸口有些闷,但还是轻笑道: “哪能啊,我还指望席氏挣钱让我娶你呢。” 律宁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他知道席一鸣性格王八蛋,可是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还是不该。 “京城那么大我想不缺想嫁给席总的人。” 律宁语气冰冷,于助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到自家总裁还是一脸欠样,实在揣摩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我只想娶你啊。”席一鸣挑着眉,眼神却认真。 律宁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许久以前,席一鸣也是笑着眼神诚恳认真,带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阳光俊朗说过意思差不多的话。 心口又莫名其妙的牵动了起来,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简直想在自己脸上扇几巴掌。 他都三十多了,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他怎么还能像当初那不受撩拨的毛头小子一样,还不涨记性吗?! 律宁冷眼看着他,心口却感觉有一团火冒了出来在胸腔里翻涌着,因为自己还因为席一鸣。 他反感这样的自己。 律宁强忍着烦躁,冷冷的看着席一鸣,道: “你真的不管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都那么随便。” 席一鸣的手指微微弯曲泛白,他看着律宁眼睛里不在跟昨天一样那么空洞,而是多了憎恶和愤怒,他站了起来笑了笑道: “哎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愿意那我走了。” 律宁简直莫名其妙,这人难道就是专门来这给他添堵的吗? 看着被席一鸣随随便便丢在桌子上的文件,觉得十分的碍眼,啧了一声抹了一把脸。 这都什么事! 于助理见席一鸣吊儿郎当的态度在进了电梯后就变得一脸凝重,本来就不清晰现在更加云里雾里了,深深叹了口气,这天天揣摩上司心思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席一鸣抿着唇出了电梯,确认了律宁被催眠的后遗症并没有影响白天,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又拧了起来。 第112章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依旧是在一年前席一鸣带着律宁去做催眠的地点,房间的灯光很暗,只能依稀看到催眠师的轮廓。 席一鸣端坐一年前坐过的椅子上,只是这一次席一鸣不再盛气凌人,而是像打了败仗的狼,夹着尾巴。 “律总是典型的催眠后遗症,心理压力过大或承受巨大打击后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演变成了自我催眠进行自我逃避,这种症状按理来说应该是全天维持。”催眠师打开一盏台灯,可是也并没有多亮,说道。 他个子矮小,顶天了也就一米五,他半张脸埋进阴影里,声音在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居然有了空灵的意味,叫人心声畏寒。 “但是可能律总这个人尊重和责任心重,白天肯定是有东西牵制着他,所以在自我催眠时就给自己定了时间,所以才会有了席总所说的白天夜里不一样的性格。” 心理压力过大和巨大打击,这些不都是律宁一直以来所承受的吗?那个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去忘记自己身上的担子,席一鸣垂下眼睑,抖着手指想要点一根烟看了一眼催眠师到底还是没点。 过了一会才哑声道: “这个最后会怎么样?能解决吗?” 他不能让律宁这一辈子都这样,先不说影响睡眠,长久之下对心理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我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可能会自己康复,可能会被以前催眠的性格所主导,主性格消失,”催眠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席一鸣道,“没有解决的办法。” 席一鸣脸色猛的一变,急道: “什么意思?!” 矮个子男人幽幽的看着席一鸣,道: “我没见过律总发病时的症状。” 席一鸣猛的一僵,这才反应过来,眼睛里闪过期翼道: “这么说能恢复?” “先看。” 说完就让席一鸣在律宁再到他那里去之后给他打电话。 席一鸣上了车之后闭着眼睛,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起催眠师的话,心里难受得无法喘息,他不敢想象律宁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如果律宁真的有个什么万一,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无论他有多愧疚后悔,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去改变现状。 律宁在席一鸣走后没多久就把席一鸣抛掷脑后了,不为别的,他太忙了。 赵毅整个就一疯子,看到自己动工泽山那块地皮了之后急了,居然买通小混混去将工地的几名工人打伤,其中包工头的腿粉碎性骨折。 本来那块地皮就因为抛尸案被新闻媒体盯着,结果赵毅居然雇人行凶,这不是上赶着往风尖浪口撞呢嘛! 律宁一下午工地医院两头跑,要不是因为泽山这块地皮至关重要,关系到律氏的发展,他也不必亲自跑。 最后陪了各十五万才将事情摆平,再给工人每人一千块的精神损失费才让人守口。 整个过程律宁忍着那些工人粗鄙的脏话,烦不甚烦偏偏赵毅还来撞枪口上来了。 “律宁!你TM什么意思?!一回来就他妈抢老子辛辛苦苦拍下的地皮!”赵毅破口大骂,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是律宁已经开始拿出手机开始拍。 律宁气的头脑发胀,看了一眼李秘书,李秘书点头,过去将那些路人的视频一一删了。 “啊?!说话!那些老头子不是很反对吗,怎么现在又动工?!” 律宁活动了一下手腕,拎着赵毅进了楼梯间,反手给他脸上抡了一拳,声音有些喘: “蠢货!” 赵毅捂着脸,震惊愤怒的看着跟律宁,一脸的滑稽,他从来没见过律宁动怒,心里有些犯怵,可是却依旧哽着嗓子叫嚣道: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 律宁冷笑一声: “我杀你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就你这个脑子当初邹平成是怎么找上你坑我一把的。” 赵毅瞳孔缩了一下,看着冷冰冰的律宁感到心虚,底气不足的叫嚣道: “神经病!” 边说却不敢再待着了,怕要是不小心被律宁吓漏了什么消息就完蛋了。 律宁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今天自己冲动了,紧跟着赵毅的脚步出去了。 越过赵毅身边时低声道: “别在给律氏添加麻烦,不然麻烦的就该是你了。” 赵毅看着律宁阴沉冷漠气势逼人的背影,后背冒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律宁出院后,多了以往没有的狠戾。 许久之后,他冷哼了一声,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 席一鸣早早的回了家,洗了个澡出来后想到律宁昨天的酒驾,魂的飞出去半条。 他随便换了件衣服开着自己的车到律宁家附近。 等到夜里十一点左右律宁都没出来,席一鸣松了一口气,却没打算回去,而是就在这里等着,万一要是又出去了就麻烦了。 等律宁家的灯熄了十几分钟后,他就看到律宁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穿得很少,一件白色的体恤衫和一条黑色的垂地西装裤,头发耷拉着没了白天的凌厉,看上去年轻了七八岁,席一鸣微愣,总觉得这个装束很眼熟。 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总这么穿,他抿了抿唇,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 他正打算下车的时候,律宁就直直的走了过来,打开了车门。 席一鸣愣了愣,道: “你知道我在这?” 律宁点点头,眼神依旧空洞: “我在房间看到了。” 席一鸣把后座的外套递给律宁,道: “穿上,冷。” 律宁愣了愣,老老实实穿上。 到家的时候,律宁赶紧下车扶着席一鸣,席一鸣僵了僵,道: “怎么了?” 律宁扯起嘴角笑了笑道: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么?” 席一鸣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律宁的记忆在哪里,也不好回答,只有由着他扶着自己进去。 近距离,席一鸣这才发现律宁真的瘦得厉害,除了脸上的肉回来了一些外,身上仿佛只身下骨头了。 律宁让席一鸣坐着,自己忙里忙外,去厨房锁了呆了半个小时,席一鸣喊也喊不出来,要不是当初装修弄的是玻璃墙,能看到厨房发生的事,要不然就该撬门了。 律宁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粥,席一鸣看了一眼,上面还糊了些。 律宁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来着席一鸣坐在沙发上,自己坐进他的怀里,道: “一鸣,别生气了。” 语气小心翼翼牵扯了席一鸣的心脏,强忍住翻滚的心酸,沉默了几秒,道: “我没有生气啊。” “我不是故意忽视你的,只是邹平成被摄像机砸了,”律宁却不管席一鸣,自顾自的解释,“我不是故意忽略掉你,我知道你为我崴了脚。” 席一鸣想了起来,这是在拍《海妖》时邹平成救了律宁被摄像机砸中那一次。 当时在医院的走廊里,律宁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有收拾干净,急匆匆的找到他,可是他当时让律宁滚,还当着他让律宁的面跟戴星舒亲亲我我。 当时律宁是有多难过才会过了一年之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这种形式将委屈展现给自己的。 他抱紧律宁,努力压制着胸口那让他难以喘息的闷痛,低声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生我的气……” 律宁却不再深入,点到即止,笑了笑,端起粥送进席一鸣嘴里。 粥并不好吃。 一大股糊味。 可席一鸣却吃得干干净净,他把碗端进厨房,掏出手机给催眠师打电话,可是却一直没人接。 席一鸣抿了抿唇,烦躁的挂了电话。 走出去时律宁已经把上衣脱了,律宁的皮肤很白,衬得胸 前两点更加嫩红,骨肉匀亭大概形容的就是律宁了。 席一鸣不合时宜的欲 火燃起,律宁这副身体他看了两辈子,可无论看了多少次,他都还是紧张得像第一次看到一样。 再加上已经许久没碰律宁,看着律宁的眼神就禽兽了起来,脑海里全是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想要。 想要律宁,想到身 下的那个位置要炸开了。 席一鸣赶紧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要是还想和律宁重归于好,现在就不能做那种事情。 律宁像是知道了席一鸣的渴望一般,把席一鸣拉了过去,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席一鸣。 星火燎原,席一鸣浑身的血在这一吻的刺激下,沸腾了起来,猛的睁开眼睛,抱着律宁压 在沙发上,嘴 唇从颈间往下滚烫的呼吸慢慢的点燃律宁。 席一鸣解开律宁的裤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律宁,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律宁黑洞洞的眼睛。 除了身体的反应,那里面一点情绪都没有,欲望遭遇毁灭性的的打击,席一鸣顿时就软了。 他挫败的坐起身子,把律宁收拾好,看着律宁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苦笑道: “我该怎么办啊?” 律宁看到席一鸣的表情,愣了愣,低声声音很软道: “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还没等席一鸣说话,律宁却好像突然受到召唤一样站了起来,往外走。 席一鸣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这开车到律宁家还得要近一个小时,这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 席一鸣抿了抿唇,打算明天在他家附近先找个房子。 第113章 情敌上线 席一鸣看着律宁走进屋里,看到他房间的灯亮起又暗了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回去,脑袋却好像被人猛的一击一阵发昏,眼前一片模糊。 时间很短,就十几秒,席一鸣打了个哈欠,苦笑了一下,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猝死了。 律宁第二天又起晚了,依旧感到浑身酸痛,就好像没睡过一样。 揉了揉眉头,起身脱下睡衣换上衬衫低头扣扣子的时候发现胸前有几点红。 律宁一震,下意识的以为是吻痕,以前跟席一鸣还好的时候,席一鸣兴趣大,总是会留下斑驳痕迹,所以他不陌生。 但是他昨晚回来倒头就睡,怎么可能是吻痕,应该是蚊子。 这么一想,他就放心了,出门前叮嘱阿姨白天在他房间里驱一次虫。 律宁去了一趟公司,还是没收到安氏地产的任何动静,律宁眉头拧了起来,吩咐工地加大力度。 律氏这几天一直是网民的下饭话题,言论几乎是一边倒,当初有多少人站戴星舒现在就有多少人对他倒戈相向,百度上除了这几天的新闻,有关戴星舒的相关信息也消失了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娱乐圈呆过一般。 律宁安排好律氏,带着李秘书去了Again。 一进Again见到的就是管应山川和财务部部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场面。 律宁拧了拧眉,很少见到管应山川气成这个样子,道: “怎么回事?” 管应山川冷哼一声,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 律宁将目光放到财务部部长身上,财务部部长带着眼镜,小眼睛因为生气而瞪得极大,微胖的身子搭上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显得有些憨厚,道: “他想要拿一千万,但是之前我们接过李秘书的通知,说只要是数额大过百万就必须向她汇报,有总裁签字才能调动。” 律宁愣了愣,他之前就在这件事情上吃了大亏,李秘书这么做无可厚非,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这看上去老实的男人居然很踏实。 “进来谈。”律宁通知了Again的相关部门开会。 管应山川看了一眼律宁,抿唇走进会议室。 律宁扫视了一圈,淡道: “从今天起管应山川就是Again的执行总裁,Again的资金随便调动。” 此话一出,会议室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尤其是财务部部长。 要知道管应山川成为执行总裁后意味他的超控面就大了,生意场上固然讲义气,但是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万一管应山川哪天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推翻律宁。 管应山川一愣,猛的看向律宁,律宁依旧不看他,又让之前在律氏工作的那几个员工回到律氏。 散会后管应山川环抱着手臂,目光懒散,好像刚才跳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做事总是这么毫无预兆吗?” 律宁看了他一眼,因为没睡好心情有些烦躁,点了一根烟,冷道: “你不需要吗?” 管应山川不说话,越是跟叶子楣接触他就越发现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别说叶子楣,就算夙周要对叶子楣做出什么,他都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律宁猛吸了一口烟,他照看律氏就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他不再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该抛出去就抛出去。 当然,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将Again交给管应山川,而是也私底下观察了很久,他能再自己不在的那两个月里保证Again正常运转,足以说明他有这个能力掌管。 但是管应山川到底也就二十出头,再抛出去该负责的还是负责,他拿过文件给管应山川道: “签好协议,数额超两千万的还是要让我过目。” 管应山川挑眉,签下。 “你先回去。”出了Again后律宁对李秘书说道,然后自己打车去了第五监狱。 这个监狱环境是京城里环境最差的,关押的犯人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或强 奸犯。 律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瘦骨嶙峋坐在轮椅上的谢枫亭,大夏天很热,谢枫亭穿了一条短裤,露出了膝盖上的伤口和许久不洗澡而堆积了污垢,看着有些恶心。 律宁冷道: “这里的生活还喜欢吗?” 谢枫亭眼睛暗淡,听到律宁这么说眼底明显闪过惊慌,许久才道: “还不错。” 律宁点头: “那就行,过几天戴星舒就来陪你了,到时候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谢枫亭猛的抬起头,暗淡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愤怒和一些恐惧,他跟律宁跟了几年,知道律宁的习性,现在手段居然变得那么狠辣。 他后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招惹律宁…… 想到那个戴星舒的笑容,他闭上眼睛,道: “你想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戴星舒?” 律宁看到谢枫亭的深情,抿了抿唇,将谢枫亭需要做的说给了他。 谢枫亭看着律宁,点点头。 律宁满意的站了起来:“合作愉快。” 律宁一脚已经踏出去,谢枫亭忙将他叫住。 他微微偏头听到谢枫亭哑声道: “律总,如果戴星舒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愿意替他受了他应该受的惩罚。” 律宁心口大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监狱,心底莫名的恐慌,他怕自己动容这一份感慨而去心软。 之后日子过了半个多月,安氏那边依旧按兵不动,律宁有些急了,在这样下去工地也会逼到停工,他不可能真的将护城河挖通。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安氏地产老太爷九十大寿的请帖发到了律宁的手上。 第二天晚上,律宁穿了一套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一尘不染的埃及棉白衬衫和浅蓝色领带让他看上去更加清冷。 过了一会安老爷子目光炯炯的被安恒推了出来,身边响起了掌声,律宁也跟着拍了几下。 这个算是私人宴会,律宁没带李秘书也懒得找男伴女伴,自己端着酒杯在角落里等待接近安恒的机会,他看着推着老爷子的安恒,眯了眯眼。 安恒是安老爷子的小儿子,现在也就五十出头,方脸,但是却长了一双鹰眸,平添了气场。 接下来就是播放安家后辈给安老爷子做的视频,视频讲述了安老爷子一辈子的荣誉和贡献。 完了就是安老爷子的儿子孙子挨个祝寿,律宁百无聊赖,眼神随便扫着。 看到席一鸣的时候一愣,那天席一鸣莫名其妙的来闹了一次后半个多月没见他了。 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微微卷曲的头发没有刻意的去做而是随意的耷拉着,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别人看不透的情绪,但是天生勾起的嘴角却给他平添了俊朗。 他个子本来就高大且样貌出众,往那一站就熠熠耀眼。 律宁不受抑制的心脏一动,目光下一秒落在了席一鸣臂弯里的女人身上。 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红色性感的礼服,那一脸含春的模样,她轻轻拉了一下席一鸣,席一鸣立马偏过头去听她说话,然后笑了笑,举止亲密无间。 律宁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撞上了回过头一脸笑意的席一鸣的视线。 让律宁心脏微微一痛,顿时呼吸有些困难,别开了目光, 席一鸣也是一僵,看到律宁的表情时心下一慌,下意识想要拉开安娜娜的手。 安娜娜却笑嘻嘻的拉着他走到安各七面前介绍道: “小叔,这是席一鸣,席氏集团的总裁。” 律宁好像不受控制般的注意着那边。 安恒知道席一鸣和律宁之间的事情,闹得全国沸沸扬扬,明明跟男人结婚离婚,现在却突然勾搭上了自己侄女,想到泽山那块地皮,安恒看着席一鸣眯起鹰眼探究着席一鸣, 席一鸣就像没察觉到他的探究一般由安各七打量着。 过了一会安恒才笑了笑,朝席一鸣伸出手道: “久仰大名。” 席一鸣笑着道: “安总才是,一直听娜娜说您是她很尊敬的长辈。” “也不知道我们娜娜哪里入了席总的眼。”安恒笑着,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席一鸣假装听不出安恒的试探,道:“谁知道呢,缘分这个东西。” 安恒打了个哈哈,道: “娜娜你们好好玩,我去招呼宾客。” 律宁离得不算太远,再加上他本来就注意着这边,席一鸣和安恒之间的对话仿佛是一双掐在他喉咙的手,让他呼吸困难。 低头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情绪,突然被人猛的撞了一下,酒洒在了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一道软绵带着微颤的声音传进了律宁耳边。 律宁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 确实是的低头。 那男孩只高到了他的肩膀,一米七不到,长得很好,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因为惊慌而微微发白,那双杏眼里含着水光看上去楚楚可怜,小巧的鼻翼微微煽动着。 还没等律宁反应过来,那男孩就掏出手帕递给律宁,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律宁这才回过神,接过了手绢,道: “没事。” 正打算去洗手间洗洗,安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第114章 结婚?! 律宁跟着佣人上了二楼的房间,一楼大厅很热闹,二楼却除了佣人外没什么人气,安家并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有提前准备衣物,让律宁脱下外套,现在马上给律宁干洗。 律宁没有去深究为什么数一数二的安家为什么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只是遂了他们的愿把衣服脱给佣人,穿着衬衫在房间里等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安恒走了进来,冲律宁伸手道: “律总,实在不好意思参加我们老头子的晚宴打湿了衣服,照顾不周。” “安总严重了。”律宁站起来握了一下,道。 安恒辈分比律宁大,此时却给他道歉,给足了律宁面子也抬高了谈判的难度。 “早就就听说律总为人冷静气质卓然,在年轻一辈里属人中龙凤,安某早就想律总结识,但是碍于一直没空,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安恒并没有什么京腔,普通话字正腔圆一听就让人觉真诚。 律宁笑了笑,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道: “能和安总交谈才是晚辈的荣幸。” 安恒笑了笑: “看来还得感谢老爷子了。” 说完慢条斯理的拿过茶具倒起了茶,把一泡茶倒了后才把第二泡茶水倒给律宁。 律宁拧起了眉头,想着要到底怎么去打开泽山的话题。 安恒抿了一口茶,道: “我记得安氏名义上好像是有和律氏有合作的,是泽山那块地皮吧。” 律宁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笑道: “确实是有,赵总在您这拍下了泽山那块地皮,现在正动工呢,虽说是赵总拍下的,但是我和董事们都很满意那块地皮,尤其是那一片天然湖,到时候肯定是一大卖点,照我们现在开工的速度,再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把大概的地基打完成了。” 律宁加上上辈子,混迹商场也进三十年了,早已经把商场上贯用的装疯卖傻练得炉火纯青话里话外态度诚恳,好似不知道泽山真正的情况很满意一般。 安恒的仔细看有些沉了下去,眼神犀利了起来,笑着道: “律总果然不同于京中其他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们。” 说完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泽山那块地皮在律总手上发挥了它应该有的价值我终于安心了,也不会良心不安了。” 律宁咯噔一下,道: “安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安恒道: “说实话,泽山那块地皮并没有经过我们公司勘察部的勘察,就被公司内部的人背着我拿出来挂拍卖了,事情都弄出去了,也不好闹大,现在看到律总已经动工,想来是没有问题的,那我就放心了。” 律宁的眼神沉了下去,如果说他一开始是因为忌惮安家的势力,不能面对面的冲撞,才想办法去动工泽山让安氏着急,自己上门解约,最坏的情况就是安氏不上门,律氏直接挖通护城河。 到时候把安氏放到隐瞒地质实况拍卖地皮这个罪名上,到时候就算得罪安家,之后的路举步维艰但是碍于场面,政府怎么都会站他们这一边。 但是现在安恒现在却说没有经过勘察部勘察,就算安氏有责任,到时候推出一个人出去顶罪事情就过去了。 律氏如果不想落到那个地步,就只能忍气吞声,不再开拓泽山。 那么律氏吃了闷亏,白白损失一个亿,而且到时候有人要是用这块地皮做文章,那么律氏将会陷入危机。 生意场圈子通共就那么大,这件事传出去往后在商场上律氏也失去威严,会失去许多发展的机会。 “律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很不好,要不我叫医生上来看看吧。”安恒关切道。 律宁就算再镇定自若,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没事,可能是闷了。” 安恒点点头,让人打开窗户,站起来道: “那我就先下去了,等衣服干了律总好好玩。” 安恒始终面带微笑,游刃有余,轻飘飘的把整个安氏地产在这场商战里宣告胜出。 人走后,律宁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踹了一脚桌子,过了一会后揉了揉眉头,想弄死赵毅的心更加浓郁。 安恒既然这么笃定,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这份把握的自信大概来自于赵毅,那蠢货肯定被人拍了几句马屁,文件根本没看就签字了。 席一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律宁的一脸愁容,上次在律宁办公室翻看文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泽山的文件,知道现在律氏的处境,抿了抿唇。 律宁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席一鸣时明显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他胸口的水渍,了然。 想到他刚才和安娜娜的互动,心酸不争气的湮没了整个心间,站了起来越过席一鸣。 席一鸣一把抓住律宁,道: “你没事吧?” 律宁挣开席一鸣的手,冷声道: “没事。” 席一鸣看着律宁的背影,急道: “我……和安娜娜没什么关系。” 律宁一僵,回过身,冷笑道: “那倒可惜了。” 席一鸣无所谓的语气让他心口发疼,眼神一暗,猛的冲过去把门关上,赤红着眼睛道: “你不信我?” “你犯不着给我解释什么,我们早就离婚了也谈不上什么信不信。”律宁说完转身就走。 他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忘了痛苦,一看到席一鸣他的痛苦就愈演愈烈,只想离席一鸣越远越好,可是越是这么想他就发现哪哪都有席一鸣。 席一鸣看着律宁的背影,哑声道: “泽山的事情你犯不着担心,我帮你摆平。” 律宁猛的抬起头,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在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 办公室里的文件和刚才他和安娜娜的互动,一个念头在律宁心间冒了起来,看向席一鸣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接近安娜娜?为了帮我?” 席一鸣不说话。 律宁憋了许久的火发了出来,气笑了,步步逼近席一鸣,低吼道: “你告诉我你想帮我,然后呢?让我知道你为了帮我你牺牲了什么吗?跟安娜娜暧昧然后不情不愿的结婚?是让我对你愧疚对你感恩戴德吗?!” 席一鸣明亮的眼睛在律宁一声一声的责问下逐渐变得黯淡,他已经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心脏有多痛,律宁的话就像一只又一只锋利的冷箭刺入了心脏,疼得他险些站不住。 他没想那么多,他告诉他这个只是想让他安心,他只是想律宁安安稳稳的,不用为那些事情操心。 席一鸣有些不知所措,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和她结婚。” 席一鸣眼睛里的灰败让律宁猛的回过神,他怔了一下,转身离开。 律宁离开宴会并没有多少人发现,他坐回自己的车里,想到目前的僵局就觉得心力憔悴,本身就置身于死局之中脑海里又偏偏响起席一鸣的话。 我帮你摆平。 想到刚才席一鸣那灰败的表情,脑仁突突的疼了起来,席一鸣想干什么他很清楚。 他也知道席一鸣没有什么错,可是那些话放在他眼里就是仿佛就是在告诉他,说白了,他是在气席一鸣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如果席一鸣没告诉自己,他大概会欣然接受。 律宁苦笑了一下,他心理居然压抑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他要发动车子的时候,窗子被轻敲了两下,律宁愣了愣,看到刚才把酒泼到自己身上的那个男孩微微弯着腰。 摇下窗子,看着眼前有些腼腆的男孩道: “怎么了?” 封歆阳看到律宁清冷的面庞和有些冷的嗓音,脸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道: “律、律总……刚才对不起。” 律宁顿了顿,反应过来他追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忍不住笑了,道: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到律宁的笑,封歆阳巴掌大小的脸一下燃得通红,仿佛鼓起全身的勇气一般,杏眼瞪着律宁,看上去楚楚可怜道: “我……我叫封歆阳。” 说完就跑了。 律宁有些懵,失声笑了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哪家过分腼腆的晚辈。 安娜娜踩着高跟鞋踏进房间,看到席一鸣的靠在沙发上手臂压着眼睛,挑了挑眉道: “怎么?律宁跑了?” 席一鸣移开手臂,看了安娜娜一眼,道: “明知故问?” 安娜娜耸耸肩,翘起二郎腿目光犀利的看着席一鸣,一脸深沉,已然不见楼下的娇俏: “先说好了,我帮你弄到我小叔的把柄,到时候你就把席氏的势力借给我。” 席一鸣站了起来: “先弄到再说。” 说完离开了安宅。 半夜席一鸣把律宁送了回去,律宁下车前在席一鸣脸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律宁的背影,又想到晚宴时律宁的冷言相对,居然有一瞬觉得律宁就这样也挺好。 发现自己有这个病态般的想法后,席一鸣惊了一身冷汗,然后回了家里。 看到催眠师拧着眉看着坐在沙发上,席一鸣点了根烟,这半个月那催眠师就一只在席一鸣家里呆着,目睹了这半个对月律宁的一切症状,他道: “怎么样?能康复么?” “嗯。” “他自己康复的几率太小,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另外的情感支持他越过痛苦的根源,”催眠师淡道,“触发他痛苦的根源我想大概找到了。” 席一鸣一僵,夹着烟的指尖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觉得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 可是想到律宁那双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笑容,哑声道: “是什么?” “是你。” 席一鸣瞳孔猛的收缩,律宁痛苦的根源,是他? 催眠师像是怕席一鸣不明白一般,又解释道: “律总痛苦的根源来自与愧疚,愧疚有二。” “一是律总母亲的死,二根据你说的大概就是那位姓江的先生了,而你为什么成为触发根源的开关是因为你和这两件事情之间有必然的关联。” “律总之所以每天来你这里讨好你的原因,是因为潜意识里以为怕不如你的愿又会有人死去,然后才自我催眠要讨好你。” 席一鸣的伤疤被催眠师硬撕开,鲜血淋漓,痛得他浑身发麻,面部扭曲了起来: “怕不如我的愿?!是我杀了他们吗我他 妈也不想他们死啊!” 过去他对律宁的种种在眼前浮现,他猛的掐住催眠师的脖子,语气森冷: “我不用你告诉我这些,我自己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康复的办法!” 催眠师的个子小,轻易就被席一鸣提离了地面,他挣扎了几下,眼睛控制不住的翻白。 席一鸣猛的松开他: “说。” 催眠师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咳了起来,看着罗刹般的席一鸣,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道: “很简单,就是有另外一段感情支撑他越过痛苦,简而言之就是步入下一段感情应该就能行。” 席一鸣明白什么意思后脸色铁青,道: “你是说要他和别人在一起?真心实意的?他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 “席总,这是唯一的办法,要是不这么做,律总会毁了的,而且……不一定是喜欢,如果对方让他感到不压抑也是可以的……” 席一鸣一僵,怒道: “那我只能看着他和别人好吗?!” “席……席总,你是他痛苦的开关……” 这一句话将席一鸣彻底打入了地狱里,他知道自己有错,他会弥补律宁,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律宁的想法,也从来没想过律宁会跟别人在一起。 一想到律宁和别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画面,席一鸣就浑身发冷,之前只是隐痛的脑袋剧烈疼痛了起来,他抱着头蹲了下来,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发出痛苦的低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才哑声道: “我知道了。” 说完自己埋进了卧室里。 律宅。 律宁正吃着早餐,律和泽停下筷子问道: “佣人说最近你总是半夜出门,怎么回事?” 第115章 心口不一的律宁 律宁有些懵,问道: “我哪也没去啊。” “佣人已经连着半个月看见你半夜出门了。”律和泽喝了一口粥,慢条斯理道。 律宁拧起了眉,想说自己真的没去哪,可看着一本正经的律和泽反驳的话咽了下去,他爸不可能骗他。 而且这半个多月自己身上确实会出现一些痕迹,他还以为是蚊子咬的……还有这半个月就算睡得再早第二天也依旧会觉得熬了一夜头昏脑涨一般的状态。 律宁脸色沉了下去,含糊其辞道: “我就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律和泽将粥放下,一脸严肃道: “律宁,你跟席一鸣离婚也快有一年了,有想过在结婚么?就算不结婚也找个伴儿,一辈子那么长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过?” 律宁一僵,一辈子有多长,一个人有多孤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上辈子从三十岁等到五十多岁,那二十年里的日日夜夜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突然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过得开心一些呢? 律宁垂下眼眸,遮住发红的眼睛,道: “我去公司了。” 说完拿过公文包,听到身后浅浅的叹息: “去吧,晚上还是要早些休息,别老出去,危险。” 律宁胡乱应下,脑海里却一片混乱。 他不觉得他爸骗他,那他晚上出去的事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他是去了哪里? 律宁带着这个疑问处理了早上的公务,现在律氏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他倒还算闲。 习惯性的想去点烟,李秘书走了进来,道: “律总,前台有一名叫封歆阳的先生找你。” 律宁愣了几秒后才在脑海里搜索到这个人,想到昨天晚上那长相干净,说话磕磕巴巴带着哭腔给他的男孩,有些好笑,难道是追到这里来道歉来了? “要叫上来吗?”李秘书看着律宁莫名其妙的笑意多看了两眼,细眉微拧。 律宁想了想,难得折腾,他正要去吃东西,下去看看好了,道: “不用了,我下去。” 律宁下到大厅就看到封歆阳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裤,昨天他头发梳上去的律宁没注意原来这封歆阳的头发长到肩上,半扎了个辫子,紧张的低着头绞着手指,远远看上去有些像个女孩儿。 他摇了摇头,这个想法难免有些侮辱人,再怎么确确实实是个男孩。 封歆阳此刻十分的紧张,他昨天晚上在到处是大叔的环境下百无聊赖,律宁这个长相气质都卓然的他进宴会厅他就注意到了。 那个眼睛里满是冷清,表情冷漠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的男人他在新闻上看了很多遍,之前就觉得长得好看,真人一看更好看了,于是他乖巧了二十年的小鹿乱撞了起来。 鼓起勇气想去搭讪却不小心把酒泼了出去。 “封,”律宁突然有些卡壳,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怎么称呼这个男孩,最后道,“你找我?” 封歆阳猛的站了起来,看到律宁的脸,脸色一下子红了个明白: “律、律总我昨天回、回去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是是是…” 封歆阳紧张的抓紧了书包的肩带,声音特别急,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律宁听他是了半天,有些无奈,感觉到四周传过来的视线,他道: “别紧张,我有那么吓人嘛?” 封歆阳摇头,丸子头随着他的动作摇了几下,道: “不不不是,我就是想请你吃饭,表示歉意……” 终于说出来了,封歆阳松了一口气,看到律宁微微呆滞的表情,脸色爆红,头埋了下去,只留给律宁一个半扎的丸子头。 律宁没打算和他吃饭,可连着的几件事情来看,不管他怎么会委婉地推拒,封歆阳大概都会哭出来。 而且对方再怎么也是大老远跑了过来: “好,走吧。” 律宁看着锅里用竹签串着的蔬菜,再看看对面已经有红着脸的封歆阳,突然有些想笑。 这是第一次在不知道对方背景,只知道一个名字的人来吃饭,而且这个人看上去二十岁还都没有。 看着封歆阳单纯的眼睛,让他颇有一种拐卖儿童的意味在里面,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心思。 这家麻辣烫是律氏附近一家贵州麻辣烫挺好吃,生意不错,中午在茶水间也能听到下属们讨论。 他好奇了挺久,但是今天他本来没想吃味道那么重的,可路过时封歆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对那既腼腆又直白的眼神,律宁不知道怎么回事,抬腿走了进来。 封歆阳用纸巾擦了擦被烫得通红的嘴,笑眯眯的道: “要是能一直吃就好了。” 看着封歆阳不在说一句完整的话要得等一分钟了律宁眉梢微抬,也不是结巴啊,有些好笑道: “从没吃过?” 封歆阳摇摇头: “第一次,我身体不太好,我爸妈不太让吃。” 此话一出律宁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只是一时好意遂了这孩子的愿,并不想因为一顿饭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站了起来,语气冷淡,道: “吃完了吗?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封歆阳僵了僵,看了一眼律宁,又看看他没怎么动过的饭碗,有些局促道: “可是你还没怎么吃……” “我不喜欢。”律宁把西装搭在胳膊上,道。 封歆阳愣住,眼圈突然发红,低着头跟在律宁身后,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走了一小段路,封歆阳突然道: “律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律宁愣了愣,回过头道: “没有,只是你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些东西你应该告诉我,我们之间不过是一面之缘,我看在你大老远跑过来道歉这份诚意上答应你吃饭,可这不代表我愿意因为你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看到封歆阳那张笑脸迅速苍白了下去,律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对方只是一个可能二十岁都没有的孩子,突然感到一丝负罪感,道: “抱歉。” 以为封歆阳会怎么样时,封歆阳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扬起有些腼腆的笑容,道: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律总说的对,我不应该瞒着这个事情。” 律宁点头,回到公司后准备让司机送封歆阳回去,封歆阳有些失落的爬上车,几秒后后又跳了下来,紧张道: “律总,我可以跟你交换微信吗?” 律宁打直球的人一向不知道怎么拒绝,席一鸣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糊里糊涂的就和封歆阳换了微信。 律宁看着封歆阳头像那只卡通人物,视线不受控制的点开联系人,看到席一鸣的头像时还算好的心情一扫而空,胸口一阵发闷。 想到了早上他爸那些话和自己胸口脖子时不时出现的红点,心中一个荒唐的想法油然而生,一会办公室让李秘书给自己买了一个有声针孔摄像头。 晚上律宁洗完澡,找了条项链把针孔摄像头放了上去,想第二天一览究竟然后正打算睡觉时,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封歆阳。 ——律总,你睡了吗? 律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准备。 ——这样鸭,那早点睡吧,晚安~ 律宁想到少年脸红的模样和为了一个小过失而追着道歉的样子,笑了笑,很久没遇到那么纯粹的人了。 ——晚安。 …… 第二天律宁醒来的时候把拔下胸口的项链,打开了电脑,呼吸一下就屏住了,面部肌肉崩得紧紧的,生怕漏过什么。 大概是半夜十一点过的模样,一直安静的画面动了起来,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律宁看到画面走到了衣柜前翻了翻穿上衣服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真的梦游了,律宁瞳孔大张着,感到焦虑不已,画面走到他家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那是席一鸣的车。 他看着自己上了席一鸣的车,席一鸣满脸爱意的在他额头上亲吻,然后把自己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屋里。 他看着自己主动投入席一鸣的怀里,听到自己同席一鸣拥吻。 律宁嘴唇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他强忍着那股窒息般的感觉,可是怎么都压不住,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指关节钻心的疼,胸口深深的羞愧差点淹没了他。 他一口一句不想再看见席一鸣,对席一鸣恶语相向,觉得远离席一鸣自己心中那份痛苦就会好一些。 可事实呢?他白天确实做到了不去想席一鸣不见席一鸣,可是半夜三更却自己找上门去,主动投怀送抱,既矛盾又可笑,那他对席一鸣说的话这么久以来的坚持算什么?而席一鸣又会怎么看他? 律宁啊律宁,你到底还是离不开席一鸣,不过是一个心口不一可笑至极的人而已。 律宁握紧了拳头,眼睛赤红一片,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我今天和一个男孩去吃了麻辣烫,跟他待在一起挺舒服的,小孩子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不累。” 有声摄像里律宁的声音软到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律宁接着听到席一鸣痛苦的低哼了一声,接着视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漆黑,只听到声音,大概是席一鸣将头埋进了律宁的脖子里。 “然后呢?他叫什么?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是不是律宁的错觉,他觉得席一鸣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叫封歆阳,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视频里律宁乖巧答道。 “你说你清醒时也这么说该有多好,”席一鸣低哑的嗓音笑了笑,道,“我真的想让你就这么算了,至少是我一个人的也不会那么难受……” 律宁猛的合上电脑,脸色发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想办法控制自己不要梦游去找席一鸣。 第116章 宁叔叔,我想要 律宁带着郁闷的心情过了一天,回家之后饭一鸣没吃,直接回了房间。 他倒没干什么活,但光想着早上看到那录像就够他脑子缺氧的了。 看着微信界面上封歆阳发过来的信息,编辑几个字发了过去。 律宁坐在床上,眼神有些放空,中午封歆阳又过来了,依旧是吃完饭就走,不过临走前邀请他周六看电影,他没拒绝。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封歆阳对他的心思只要有脑子的都清楚,封歆阳跟席一鸣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跟封歆阳一块很舒服,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看着那双眼睛都觉得身心舒畅。 如果可以,他觉得和那封歆阳是可以一起的。 至于席一鸣……律宁往床上一倒,想到录像里的自己和席一鸣他就感到烦躁,胸口闷到不行,今天死活都不能睡着。 等十二点的时候,律宁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坐在床上床头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了,律宁还是困得眼泪汪汪。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律宁敏锐的听到低沉的引擎声。 一愣,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走到窗子边勾起窗帘看了一眼。 席一鸣的车就停在那里。 律宁抿着唇,神色复杂,心脏微微动了一下放下窗帘回床上躺着。 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早上早视频里听到席一鸣痛苦和有些扭曲的声音,每一句话尾掉的轻颤都在向律宁传达着他的委屈。 爱了席一鸣两辈子,他太清楚席一鸣的性格和他说话做事的习性。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律宁重新走到窗子边,看到席一鸣的车还在,他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高大的身材被夜色包裹着,靠在车头上抽着烟,律宁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烟头猩红的火光时不时的亮了一下。 律宁猛的想到江邺出事的那一天早上,他家楼下那地的烟头和呼啸啸叫的引擎声。 呼吸猛的窒住,心脏像被一根细刺轻轻的刺了一下,不算太疼,但是绝对不好受。 两人一里一外就这么站了一晚,直到四点过律宁才看到席一鸣低头撑了撑头,几秒后又猛的拽起拳头在额头上猛锤了一下,才缓缓弯腰把低头的烟头一个一个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 律宁看到席一鸣的目光投在自己房间这里大概有一分钟左右,律宁猛的放下帘子,呼吸有些急促,有那么几秒钟律宁觉得席一鸣已经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了自己。 几秒后律宁重新挑开窗帘,刚好看到席一鸣有些落寞的背影上了车,一瞬间鼻子装满了酸意。 …… 席一鸣一脸苍白的回到家里,他环视了一圈,屋里没有一点儿人气,冷清得可怕。 律宁今晚没梦游。 这个认知既让他高兴又让他难过,高兴的是说明律宁正在慢慢变好,难过的是那个叫封歆阳的男孩子影响力很大,就和律宁认识了几天,就能让律宁不再梦游。 席一鸣难受得头脑发疼,恨不得去撞墙,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两辈子他做了两场恶梦,每一场都漫长且痛苦,律宁依旧没有唾手可得,他们也没有每天相拥而眠相视而醒。 接下去的四天,律宁都没有再梦游,实在困得不行就让佣人用手铐把他两只手拷住,浅浅的睡上几个小时。 倒是席一鸣,已经连续四天守在楼下了,有时候律宁的想下楼去把他轰走了。 可每次都把这个想法扼杀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和不再和席一鸣在一起了,又累又疲倦。 他怕到最后又跳出个什么人来给席一鸣下催眠,往后又拎出下一个戴星舒给他。 跟席一鸣有瓜葛他不知道自己还会继续失去什么。 律氏。 律宁把签好的合同递给李秘书,淡淡问道: “最近赵毅有什么动作吗?” 李秘书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让人跟着戴星舒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律宁愣了愣。 “他吸毒,”李秘书道,“昨天当街毒 瘾发作,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了。” 律宁抿了抿唇,当下就知道肯定是席一鸣做的,他微微垂了垂眼睑,不知道席一鸣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李秘书看到律宁反应不大,眼神暗了暗,手边的拳头微微拽了起来。 “宁叔叔。”封歆阳探了个脑袋进来,脸色因为跑着来而微微发红,搭上那一双湿润的眼睛很是惹人怜爱。 看到李秘书也在后,脸色爆红,赶紧站好。 李秘书淡淡的看了律宁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微微对律宁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封歆阳,然后离开。 封歆阳吓了一跳,抓紧了书包带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秘书姐姐对他好像抱有一些敌意。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律宁不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有些惊讶,看到封歆阳有些苍白的脸色时,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封歆阳赶紧摇了摇头,嘴角重新挂上笑容,道: “你忘记了,你答应跟我看电影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律宁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道: “啊,抱歉,我忙忘记了。” “没事,”封歆阳红着耳朵道,“我理解。” 律宁笑了笑,拿起西装外套穿上道: “走吧。” “你工作忙完了吗?”封歆阳道。 “差不多了,走吧。” 律宁走过去跟封歆阳平齐,微微偏头看到高到自己肩膀的男孩,封歆阳的鼻梁很挺,就算有刘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发红的鼻尖。 “宁叔叔,”封歆阳仰头看律宁,发现他正看自己慌张的回过头,继续道,“我刚刚来找你的路上看到一只猫,很像你。” 律宁有些哭笑不得,搭话道: “猫怎么长得像我?” “一样的高冷,”封歆阳笑了笑,声音很脆,“我给它吃的还哄了好半天才让我摸摸,不过它的毛很软和,跟它外表一点儿都不搭,就像你一样,明明很温柔。” 律宁失笑,道: “这几天不都是我在哄你吗?连续吃了几天火锅我都快上火了。” 封歆阳笑了笑,轻轻的挑开话题,又叨叨絮絮的说话,恨不得把他掉了几根头发都告诉律宁。 律宁这几天算是发现了,这个封歆阳不内向也不结巴,要真说只是有些慢热腼腆。 律宁也不觉得烦,相反还挺喜欢这种感觉,身边有个人一直说,那些糟心事他就没时间去想了,很舒服。 两人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看完出来碰到影院搞活动,凡是情侣上去公主抱三分钟送一对情侣手机挂件。 律宁本来想离开的,可是封歆阳眼神却亮了,转过头满是期翼道: “宁叔叔,我想要。” 律宁看了一眼,手机挂件是一对毛茸茸的兔子,一黑一白,耳朵耷拉着,看上去确实萌态掬。 他看了一眼人群,顿时有些犯难,他算不上什么大明星,但是这一年新闻不断,认识他的人绝对不少,不想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刚想说去买一对别的,可是看到封歆阳的眼神,话憋了回去,找了副口罩戴上道: “去吧。” 封歆阳看到他这副打扮笑弯了腰: “宁叔叔,你好像大明星。” 律宁有些窘迫,索性不搭理他。 两个男人,并且长相和气质都出众的男人站进那几对异性情侣中显得有些突出,同时人群也沸腾了。 这个挑战不难,五对情侣三个都坚持了下来,拿到奖品后封歆阳兴冲冲的就给律宁也挂上了。 律宁取下口罩,看着手机上的挂着的黑色兔子有些愣神,恍恍惚惚的记起来以前席一鸣好像也想要挂,但被他拒绝了。 依稀还记得当时他那失落的眼神,律宁的心脏不合时宜的闷疼了一下。 不远处,一个越二十三四身材高大,五官精致得过分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阴狠的盯着两人。 “律宁?” 律宁回过头,看到叶子楣戴着一副墨镜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律宁愣了愣: “叶子?” “我刚刚看背影还不确定是你呢,”叶子楣笑了笑,看了一眼封歆阳,道,“这谁?” “一个小朋友。”律宁笑了笑道。 叶子楣取下墨镜,笑道: “床下小朋友床上小宝贝的那种吗?” 此话一出对面的两个人都尴尬的愣在原地,几秒后律宁叹了一口气道: “别闹。” 封歆阳一喜,结巴道: “叶叶、叶子楣?” “是我,小点声,”叶子楣笑了笑,“走吧请你们吃饭。” 叶子楣做事情一向霸道,不管律宁和封歆阳答应没,拽着人就走。 说是吃饭,叶子楣却把人带到了夜总会,然后二话不说开始和律宁喝酒。 律宁看他状态不太对,就没多问,这两个月律宁疏于锻炼,身体也没以前好,喝了一会肚子有些吃不消,道: “打住,休息一会。” 叶子楣耸耸肩,然后自己喝。 呆了一会,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道: “我出去上个洗手间,别让歆阳喝酒。” 叶子楣挑眉,道: “叫那么亲密,怎么?真的放下席一鸣了?” 律宁不说话站了起来,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听到叶子楣提席一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席一鸣那张脸。 生气的愤怒的撒娇的耍赖的,席一鸣这三个字开始在心底鲜明了起来,他抿了抿唇: “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说完走了出去。 去洗手间捧着冷水冲了一把脸,把心中的烦闷洗冲散了不少后,才往回走。 才靠近包间,一个酒瓶子就从包间里丢了出来,碎在律宁的脚边。 一顿,冲了进去。 包间里一片狼藉,地上酒瓶碎了一地,桌子也被踢了一段距离。 律宁心中一眼就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个是席一鸣,另外一个穿着军装的律宁不认识。 封歆阳看到律宁,才从慌张的情绪里回过神来,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 “宁叔叔,快拉住我哥……” 第117章 脑子里有血块 律宁愣了几秒,全身的血液就往脑袋里冲,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肯定又是席一鸣做了什么,冲过去想要一把扯开席一鸣,可席一鸣却狠狠的揪着那个穿这件军装的男人,他没办法,只能怒道: “席一鸣!你他 妈又发什么疯?” 席一鸣听到律宁的声音愣了愣,赤红着眼睛看着好看得有些阴冷的男人,又愤愤的往他腹部打了两拳,骂道: “我操 你大爷!” 那两记闷拳让律宁吓了一跳,席一鸣会格斗,这么打绝对要闹出人命,脑子一热拿起烟灰缸往席一鸣背上猛砸了一下。 席一鸣闷哼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回过头看律宁,封歆楠抽了个空子长腿一抬踹了席一鸣一脚。 席一鸣的头狠狠的撞在了歌词显示屏上,脸色白了下去,然后站直。 现在席一鸣正对着律宁,律宁这才发现席一鸣已经挂了彩,额头上破了个口子,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这场对弈里,对方是军人,席一鸣并没有占上风。 律宁倒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席一鸣又一脸阴狠的冲过去踹了一脚封歆阳,赤红着眼睛道: “你他妈的,老子弄死你!!!” 律宁算是明白了,这是席一鸣看到自己和别人在一起小心眼又犯了。 看着暴怒中的席一鸣,一时间律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席一鸣装孙子装了那么久,他都忘记了席一鸣骨子里就是一个狠厉戾的人。 只觉得愤怒翻滚,心里烦躁不已,看着抱着肚子蹲了下去的封歆阳,一个臂弯将封歆阳拥住,冷声对席一鸣道: “你弄谁?” 席一鸣愣了愣,看到律宁眼中的厌恶有些心慌,可眼神落到被律宁护住的人,又是嫉妒又是愤怒,道: “你给我滚!” “该滚的人是你,你打伤了我的爱人,”对席一鸣的蛮横无理,律宁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看着席一鸣苍白下去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感到了异样的快感,“我跟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席一鸣听到律宁的指责,心脏撕裂般的疼了起来,满脸错愕,脚下有些虚浮的往前溜进了几步,眼睛有些湿润道: “他是你的爱人?不行,你跟谁我都不反对,但是他不行,他刚才和别人……” “这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反对,你什么都不是,”律宁打断他,眼中尽是嘲讽之色,“我求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了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好受了一些,生活好过了一些你又来招惹我,真的把我弄到什么都没有了你才甘心吗?实在不行,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一次性全部给你了。” 席一鸣被他的眼神冷僵,看着律宁眼神里的责怪和绝望,第一次知道呼吸也会痛。 他竭力咽下快溢出来的泪水,委屈的看着律宁,他想说他不是来搞破坏,他只是想他,就跟在后面看一看他而已,他知道律宁还在恨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律宁心底已经如魇鬼一样令人避之不及。 鼻翼一直在翕动着,问道: “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席一鸣黯淡的眉眼让律宁感到胸口发闷,看到席一鸣那天生勾着仿佛在笑的嘴唇抿着,还有仿佛盛满了悲伤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心疼了。 深吸一口气,眼底迸射出怒意道: “是。” 席一鸣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别开眼神不去看律宁,看了一眼封歆阳,嘴角浮起一丝冷意,一股恶意涌了上来,恶狠狠的道: “自己滚开,要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律宁身边,我会杀了你。” 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颤抖了起来,律宁低吼道: “滚!!!” 席一鸣抿了抿唇,看着律宁的眼神里充满了隐忍的爱意和委屈,小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不后悔锤这个小白脸!这小白脸就是一王八蛋!” 说完转身离开,怕自己再待在这里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律宁的事情出来,律宁已经够厌恶他了。 至于这个封歆阳他得再想想办法。 人走后律宁的双腿一软,靠在了墙上,心脏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撕扯着,气息不稳的喘了一口气。 “宁叔叔,你没事吧?” “阳阳,过来。”封歆楠一字一顿道,看着律宁的眼神满是阴鸷。 封歆阳想到刚才那个仿佛将他吞噬一般的吻,抖了抖,突然有些不认识这个哥哥。 见封歆阳迟迟不过去,封歆楠的耐心仿佛用完了,长腿走到封歆阳身边,就要把他扯过去。 封歆阳吓得躲进了律宁的身后,封歆楠淡淡的看了一眼律宁,气质高贵凌厉,语气却温柔的对封歆阳道: “阳阳,听话过来,我已经很生气了。” 律宁的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看到男人身上除了脸上一点青紫以外就没什么伤了后,律宁的心脏跳了一下,冷声道: “这位先生,歆阳明显怕你,可以麻烦你离开吗?” “我离开可以,阳阳得跟我离开。”封歆楠说道。 面对咄咄逼人视礼节为无物的男人,律宁把封歆阳护住了,道: “歆阳,他是谁?” 封歆阳抖了一下,声音抖得快哭出来了: “我……哥哥。” 封歆楠冷笑一声,冷冷的撇了律宁: “可以让我接走了么?” 律宁顿了顿,封歆阳都说是哥哥了,律宁也不好再拦,只有让开了。 “宁叔叔?”封歆阳紧紧的拉住律宁的衣角,眼神怯弱。 封歆楠彻底烦了,长手一捞把封歆阳抱了起来,一米七的封歆阳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抱在了怀里,羞耻的哭了起来,道: “宁叔叔,帮帮我……” 律宁两耳一闭,假装听不见,反正也是他哥,他自己现在烦得要死。 都走后,律宁环视了一片浪迹的包间满心疲倦,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保安才姗姗来迟,叶子楣把钱一丢,关了门。 看着律宁说道: “今天有点刚啊你,就刚刚对席一鸣那样我看着都解气,虽然他也是为了你,但是就之前他做的都罪不可赦。” 律宁却一顿,道: “为了我好?” 叶子楣抽了一根烟,道: “虽然我讨厌席一鸣,但是刚刚他说对了一件事情,那个封歆阳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他哥冲冲进来二话不说把人压在沙发就是一顿稳,要不是我在早就脱衣服干上了。” 原来他不是无理取闹是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发火的么? 律宁胸腔涌上悲凉,却不是为了封歆阳和他哥之间的事情,他和封歆阳本来就没有确认关系,而是觉得可笑至极,当初席一鸣误会他,现在他误会席一鸣。 想到席一鸣那明显憔悴的脸色与额头上的那个口子和身壮力健没有的暗疾的封歆楠成了鲜明的对比,律宁的手指微微发僵,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了内疚。 这两辈子他和席一鸣这牵扯不断的关系,他们互相伤害,突然律宁真的不知道应该怪席一鸣还是还是该怨自己去怪这一段缘分。 律宁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试图把所有有关席一鸣的事情从脑子里赶走,可是他越这么想,席一鸣的所有事情就越发的清晰。 那委屈的神情和被烟灰缸砸后错愕的脸在听到他恶语相向时悲伤的哽咽,最后定格在了他额头上的血。 他处理了没有…… 席一鸣再醒来时是在医院,他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管,嘴角抽了抽,他什么时候弱到打一架就住院的地步。 脑海里突然想到律宁厌恶的表情,胸口发疼,忍下鼻腔的酸意坐了起来,脑袋一阵晕眩伴随着剧烈疼痛。 “嗯--”席一鸣闷哼了一声。 于助理从洗手间出来吓了一跳,赶紧叫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对着席一鸣就是一通检查,席一鸣反抗都来不及。 “下次注意一些,需要静养。”医生道。 席一鸣愣了愣,眉毛拧了起来: “我就一点小伤口,养个屁。”这他妈帮媳妇儿打小三结果被打进医院住院,说出去多丢人。 医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是那一点伤口,检查发现,你脑子里有一块血块。” 席一鸣一僵: “血块?什么东西?” “你之前脑部受过伤吧?”医生问道,“当时没养好,形成了血块。” 席一鸣这才想起,当时戴星舒从楼上跳下来砸中自己,脑袋确实受过伤,而且这段时间他的脑袋偶尔也会疼得厉害…… 看着医生的神情席一鸣心中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什么,道: “所以呢?是不是血块压迫到了我那根神经是要瘫痪还是会失明?” 医生以为他是在害怕,道: “不会,就是一个小血块,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我平时脑袋有疼得厉害。” “那是因为压迫到神经引起的。” 席一鸣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就按我刚刚说的那些写!” 于助理嘴角抽了抽,大概猜到了席一鸣想干什么别开了目光。 医生也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亢奋什么: “电视剧看多了吧?就是一个小血块,取出来就好了。” “不行!”席一鸣惊叫道,“给我的病往严重的写,最好快死了!” 说完生怕医生跑了似的,让于助理拿支票,然后甩到医生的身上: “要多少随便你填!” 最后席一鸣如愿以常的得到了‘快死'的诊断,又拉着于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得意洋洋的重新躺回病床上。 第118章 拜谁所赐? 律宁回到家还是有些晕乎,看着漆黑的屋子才猛的想起他爸给佣人放了年中假,他爸自己也去了三亚度假。 此时黑洞洞的房子就像一头张着深渊巨口的魇兽,这近一个月他家里一直有人,他习惯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他突然有些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烦躁引起的,他心底深处觉得焦躁不已总觉得又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接下去的几天,律宁加大了工地的开发力度,把赵毅也看得更紧了。 可是还是出了事情,在安老头子生日宴后的第二周,律宁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律氏被纪委以贿赂告上了法庭,泽山那块地皮是经过了国土局颁布了建筑规划许可证的,可现在却被爆出地质不符合建筑条件,属于违法建筑。 而为什么会有建筑许可证,除了动用关系,砸钱,别无二路。 贿赂事小,可以压,但是明知道地质不符合还硬要建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相当于谋害。 刚好,分尸案又被抛了出来,闹得社会人心惶惶,都觉得律氏弄了那块地皮是为了隐藏这件事情,脑洞大开巧妙的把律氏和分尸案联合到了一起。 一时间,律氏的整个处境跌落谷底,整个股点直线下滑,律氏名下的产业接二连三的被查封。 而安氏地产却安然无恙,果然如安恒说的一样,泽山那块地皮的拥有者不是安恒的,而是一个叫封歆楠的男人手里,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把封歆楠弄了出来,把一个无名小卒丢了进去顶罪就完事了。 几件事情打得律宁措手不及,他根本还不及做全套的准备,他翻资料看到封歆楠那三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总觉得很熟悉。 …… 这一年多里,律氏接二连三的出意外,频繁到就连外人都觉得律宁是流年失利,犯了太岁。 “律总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法院院长,帮不了什么的,我们都知道律总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只要律总拿出证据出来,我们立马二话不说,发声明澄清!” 律宁笑容有些僵硬的看着酒桌上的的这些高级官员,最后眼神落在了纪委办的主任上,道: “那晚辈在这里就多谢各位愿意给律氏多一些时间去查清了。” 一句饭局,律宁被灌了不少酒,但是要谈的却没什么进展,冷清的眼睛里有些暗沉,因为律氏这件事情,牵连了不少官员,这里面不缺安氏那边的人,也不缺无辜的人。 酒局散了以后,律宁主动提出了送纪委办的主任,在这里大家都心照不宣,他们不帮,就看律宁怎么折腾了,万一真折腾出什么来,律氏又回归顶峰,他们不愿意去得罪这个人。 “龚主任,刚好顺路,我送你一段吧。”律宁笑着对那有些发福的男人道。 龚主任眼睛一瞪,他大舅子是国土局局长,因为律氏这件事情被搁职,此刻没好气道: “哪里敢,律总是什么人物,送我太委屈了。” “龚主任说的什么话,龚主任可是整个官场的眼睛,能送您那是我的荣幸,”说完律宁苦笑了一声,“再说了,我现在被人陷害,让您的大舅搁职我可是满心的愧疚啊。” 龚主任抬起头看了一眼律宁,律宁眼睛有些醉意,说话却依旧字正腔圆,让人的思绪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陷害?律总这是什么意思?” “害,明知道那块地皮不符基建标准,我还去动土,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龚主任听到这里,愣了愣,上了律宁的车。 “那你怎么不解释?” “没有证据,他们不会听的,”律宁见人上了车,声调正了正道,开门见山道,“我希望和龚主任联手,您捞你大舅子,我捞律氏。” 官场脉络复杂,如果多一层关系后台就硬一些,如果能捞他大舅子,龚主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怎么做?” “我希望您能帮我盯紧勘察院的那几个跟安氏有密切来往的那几个人。”律宁微微眯眼道。 听到安氏,龚主任果不其然的皱起了眉头,安氏后台太大,听说安老二的大儿子还是有名的佣兵团团长,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他杀了就完蛋了。 律宁看出了听到顾虑道: “龚主任只要帮我找到他们和安氏有联系就行,其他交给我。” 律宁不信那么大一笔账安氏做得那么干净。 得抓紧时间,再拖下去律氏的问题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拖都拖不回来了。 律宁一下车让李秘书回去后,揉了揉眉头,不愿意进屋,而是走到花园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应付董事应付法院和媒体,律宁的脑子高速运转了一天,身心疲倦。 “少抽一些,我记得你以前烟瘾没那么大。” 律宁手里的烟就被取走了,他愣了愣,就看到席一鸣穿着一件牛仔衣和束脚裤搭着高帮帆布鞋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烟。 看到席一鸣额头那被微微卷曲的头发挡住的白纱布,律宁心底微微一动,席一鸣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三十一岁还是一家公司总裁的模样。 律宁已经累得没有心情去驱赶席一鸣,他转回头,只是嘲讽道: “拜谁所赐?” 席一鸣一堵,低头踩了彩烟头,踌躇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丢给律宁,然后低声道: “好好说话嘛,我就是来给你这个的,没有来烦你的意思。” 只是没到律宁跟前来,背地里查得干干净净,知道律宁不再和封歆阳有来往,一时间他又喜又忧,不来往了,律宁的病怎么办? 律宁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就看到席一鸣已经走了出去,高大健硕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事情在律宁的脑海中抽枝发芽,越长越茂盛了,又想到了在夜总会席一鸣那满头血一脸狰狞的收拾封歆阳他哥的时候。 站起来烦躁的揉了揉眉头,回到书房打开了席一鸣给的文件袋。 才打开一个U盘的掉了出来,律宁捡起来放在一边。 里面有一大沓文件,全是邹平成将慈善基金会那些钱全部被邹平成揽到了房天的证据。 很细致,每一笔账以什么方式支出,转到哪里又回到了房天,几乎一处不漏。 律宁不敢想象,查到这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席一鸣是怎么做到的。 他现在把那些心思全部收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律氏从风尖浪口上拉下来,让律氏有喘息的时间。 他不敢耽搁,掏出手机正打算打电话给李秘书,李秘书的电话的打了进来。 愣了愣,接下。 李秘书的话让律宁浑身僵硬,好半天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手指却抖得不成样子了。 好半天才平复心情,他想不到,泽山那块地皮,赵毅的用处居然跟外界人猜得差不多。 “律总?” 律宁强行平复心情,道: “这件事情暂时压着,不准说出去,我自有安排。” 律宁把慈善基金会的事情交代给了李秘书后,挂了电话。 一想到李秘书查到的,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怎么都想不到,赵毅和邹平成的联系除了律氏外,最大的联系居然那么变态。 第二天一早,民政部官网通报房天留守儿童慈善基金会的消息惊动全网。 房天慈善基金会存在超出章程规定的宗旨和公益活动的业务范围开展活动以及在编制财务会计报告中弄虚作假的违法行为,吞并金额高达三个亿。 房天影视的知名度在慈善基金会的成立后风评一直很好,在业内也算是巨头。 一年里他们到处宣扬关爱留守儿童,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却被爆出这件事情。 当天,房天影视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热搜和民众的关注点都全部到了房天事件上去,把律氏的热度压了下去。 这么几天,邹平成被盼了十年的刑期,律宁终于喘了一口气,就算命众不再关注律氏,可这些只是缓兵之计,龚主任这个唯一的突破口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律宁苦笑了一声,觉得上辈子的强大虽然事情多,可是要办起事情来也方便太多,现在安氏在官场的影响力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正想着,李秘书走了进来,律宁看了她一眼,李秘书这几天跟着他拼命,脸色十分不好。 律宁本来就对她抱有愧疚,抿了抿唇,道: “你回去休息一天吧。” 李秘书无视了这句话,道: “律总,封歆阳在前台要求见您。” 律宁愣了愣,想到资料上见到的名字,心中闪过了一个想法,道: “让他上来。” 没几分钟,封歆阳就上来了,头发披散着,眼睛红肿,让律宁心惊胆战的是他脖子上的红点。 这比起席一鸣暴戾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为,想到那天在包间里那个长相阴冷的被封歆阳叫哥哥的男人,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如果他们有血缘关系,那就太吓人了。 封歆阳看到律宁就开始掉眼泪,哭着道: “宁叔叔……对不起……” 这几天律宁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经商,但是不是蠢。 听到他哥打的电话后,才知道原来是他哥一手操控的。 要是自己没有来招惹宁叔叔,他哥肯定不会暴怒。 “你父亲是谁?”律宁哑声问道。 封歆阳愣了愣,道: “安焕……” 律宁听完突然充满了无力感,这才想到安家老二有的两个儿子伴了母姓。 看到他这幅模样,就把来龙去脉猜了一个大概,封歆楠对封歆阳的占有欲不像是正常的,更像是恋人。 第119章 暂时的尘埃落定 所以他招惹了别人的爱人,别人暴怒然后对付他。 律宁苦笑了一下,真的觉得命运弄人,他好不容易觉得有个人让他感觉舒服些,结果这个人却是一个大坑。 封歆阳看到他这样,哭得更厉害了,唤气声很大: “宁叔叔……我只是喜欢你,不想给你带来麻烦的……” 律宁见他哭成这样,心底有些软,到底错不在他,反而是在自己身上,要是他一开始就问清楚就他绝对不会和安家的人有过深的接触的。 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狠了狠心,道: “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你先回去吧。” 封歆阳苍白着脸,点头律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栽进了律宁的怀里。 律宁吓了一跳: “歆阳?” 没反应,他又伸手摸了一把,封歆阳的额头滚烫,明显发烧了。 律宁顾不上那么多了,抱起人就往外走。 封歆楠赶到医院时,一脸的阴沉,没穿军装,一身得体的西装衬得人身板笔直,长发披散着,表情阴冷,整个人就像阴沟里的毒蛇。 他急匆匆的却病房里看了封歆阳,然后转过身来死死瞪着律宁,在命堆里扎起来的杀气直冲律宁: “你是不是想死?” 律宁看到封歆楠就想到刚才医生说的话和这几天的破事,气得脑袋直跳,冷笑一声: “好样的啊你,把自己亲弟弟强 奸到高烧。” 封歆楠愣了愣,下一秒眼睛赤红,猛的伸出手掐住律宁的脖子,低吼道: “你再说一句!!!” “我真为封歆阳感到悲哀,摊上了你这么个变态哥哥。” 心底的禁忌被律宁撕开,封歆楠就像没穿衣服一般赤裸裸的让律宁看了个清楚,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恼羞成怒的加大手上的力度。 律宁哪里是封歆楠的对手,脸庞被憋得通红,路过的医生护士叫保安的叫保安,打110的打110。 席一鸣就住楼上,听到有人闹事闲着无聊下来看热闹,结果一出电梯就抄着垃圾桶砸了过去。 封歆楠微微偏身却肩膀还是被砸到了,闷哼一声松开了律宁。 席一鸣赶紧过去扶起律宁,看到律宁缓过去后,满脸暴戾的随手抄起手边的医药架子砸了过去。 封歆楠没回过神被砸了个正着,头上的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席一鸣丢下铁架子,整个人想一只被侵犯了的野狼,狠戾异常: “封歆楠,老子看在律宁喜欢你弟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结果你反过来欺负到他头上,你胆子挺大啊,你说要是上面知道安司令的儿子居然是专门押运毒品的佣兵团老大,两个儿子还在搞乱 伦,你说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封歆楠听到‘乱 伦'二字眼底闪过痛苦,收起了暴怒,恢复阴冷: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席一鸣冷笑,目光傲然绝历,“是通告,再动律宁一根手指头,我拼了命都把安家搞下去。” “你试试!”封歆楠冷眼道。 两个气质卓然的男人口中一个一个的雇佣兵司令乱 伦,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一出大戏。 刚才还惶恐的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拍了,律宁的心脏在席一鸣动手时就心揪到了嗓子眼上,看到是席一鸣单反面的压迫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又感到有些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李秘书。 “今天所以的一切谁要是撒播出去,等着律氏递律师函。” 李秘书知性的话音一落,围着的人都只是平常的老百姓,听到律师函都纷纷的删了视频。 律宁蹭了蹭掌心的冷汗,冷眼看向封歆楠,然后道: “封少爷,有这个闲心来对付律氏还不如长点心看看你弟弟。” 说完扯着席一鸣越过他,道: “你对既然对律氏出手了,那我也得还你一击才行。” 席一鸣看着被律氏扯着的衣袖,眼中闪过暗喜,反手抓住了律宁的手,律宁顿了顿,一把甩开。 律宁把他拐进吸烟处,低吼道: “你以为你还是上辈子吗?你知道现在的安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么?是你拼了命都不能搞死的存在“”!” 席一鸣并没有因为律宁的暴怒而感到难过,反而低声笑了笑道: “你怕封歆楠报复我?” 律宁觉得席一鸣的脑子实在是有病,清冷的眼睛中满是怒意。 席一鸣看了一眼律宁脖子的红痕,眼神微微一暗,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律宁,眼睛微微发红,低声道: “我不是在演戏,我是说真的,你不知道我看到封歆楠那样对你时,我是什么心情,我当时是真的想把他杀了的,律宁,我不能看你出半点意外。” 律宁身子发僵,席一鸣的力度就像是要把他镶进骨子里去一般,律宁用力挣脱席一鸣,用冷硬掩盖心底深处的慌乱,道: “管好自己就行,一天天把自己折腾一身的伤,有什么意思?” 说完走出了吸烟区,他没有回去看封歆阳。 他觉得封歆阳会受到亲哥哥的侵犯多少有自己的原因,至少如果不是封歆阳喜欢他,那封歆楠至少会再忍几年。 但也只是几年而已,封歆楠那种人太过执着,就算他觉得乱 伦有违道德,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对封歆阳的势在必得照。 律宁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封歆阳的抱歉还在了封歆楠的那一掐里,但是他哥对律氏的攻击,他照样会还回去。 席一鸣看着看着律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苦笑了一下,下一秒抬起头看向封歆阳病房的方向,冷着脸开始收网。 群众对律氏的关注没有之前高了,但是不代表没有了。 律氏在晚上九点受到了龚主任的信息,得到了安氏和勘察院交易的细枝末节,是一段录音。 内容是安恒和勘察院院长的谈话,他们说话十分谨慎,内容丝毫没有涉及泽山和律氏或者是赵毅。 律宁抿唇,证据不足,但是有也总比没有好,既然能查出来一些,那么接下去自然也会持续发现。 至少,勘察院是不会轻易摧毁泽山的地质检测报告,无论他对安氏有多信任,但是谁都不敢保证来日会不会被反咬一口。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勘察院的地质检测报告,只要找到这个律氏就能翻盘。 第二天律宁已经准备去地质勘察院去探水,结果泽山的那件分尸案又出现了大问题。 又新一具女尸出现在了泽山,被挖掘机挖了出来。 律宁知道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同一时间,法院却突然解除了律氏的贿赂罪。 短短几天时间,律氏从罪人的身份重回清白,别说群众,就连律宁都是懵的。 很快律宁来不及去想是谁吹的东风,把重医院回来后收集到的证据以及关于分尸案的所有证据交上了法庭。 律氏贿赂案在一周后进行了二审,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广泛的的关注,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 “安氏地产法人代表安恒,因为隐瞒泽山地皮的真实地质实际情况,以基建地皮抛出地皮拍卖,后隐藏地质勘察原文件,触犯了律氏的相应权利,故判安氏集团赔偿律氏一亿五千万,法人代表刑事拘留两年。” 泽山那块地皮位置特殊,地下河直通护城河,安氏现在都行为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安家树大招风,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无数人已经盯上了安家。 至少五年里,安家都处于举步维艰的状态。 安恒怎么都想不到,赵毅会在短短一个月里又被律宁夺回律氏,也怎么都想不到律氏会去有这个胆量去硬碰硬,动摇不了安家的根基,但是也大伤。 无论从哪方面想,损失都比律氏大得多。 就在所有人因为就结束的时候,律氏的律氏又开口道: “现在律氏正式起诉房天影视,在8102年末,律氏与房天影视签署合同,投资电视台,后房天影视法人邹平成联合律氏董事赵毅偷窃文件,构成律氏财产损失,律总也因为此时受到威胁而不得不将律氏变更法人。” 邹平成此时也被带上了法庭,满脸阴狠的看着律宁,道: “律总这话可没有证据啊。” 律总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律师,律师向法院申请证人,得到允许。 邹平成看到谢枫亭坐在轮椅上被推上法庭时,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 谢枫亭看了一眼律宁,突然道: “律总,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放过他,不然我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律宁的眉轻轻的拧了起来,看了谢枫亭很久,才道: “好。” 两人说的什么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但是角落里却有一个瘦得不成样子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那个男人皮肤白皙,注意看他的肘关节处全是针孔。 谢枫亭笑了笑,消瘦的脸上闪过一丝柔色,然后麻木着脸缓缓开口道: “邹平成在半年前找上我,说给我一百万,让我偷出合作的资料进行销毁,之后赵毅又找上我,我与他里应外合把律总的一切形迹告诉他。” 邹平成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眼睛赤红,要不是有手铐铐住,他能冲过去掐死谢枫亭: “谁都知道你是律宁的人,万一你们是演戏陷害我谁也说不准!” “我有录音笔,就埋在律氏大楼下左数过去第二块板砖下。” 十几分钟后,确实找到了录音笔,律宁又陆陆续续的出示证据,证据确凿,邹平成被判无期徒刑,赵毅被判一年。 关于分尸案的证据律宁已经上交,什么时候出结果就等着了。 二审结束,律宁,谢枫亭、邹平成、赵毅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同时踏出法院。 三波人走向不同的方向,一个走向光明,三个走进牢房,最后一个踏进无尽的深渊。 暂时尘埃落定。 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人群,律宁上车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除了肚子其他位置瘦得让人怀疑她会不会被肚子压垮,长相清秀的女人满脸泪痕的冲到谢枫亭跟前给了他一巴掌,声音充满了绝望,哭腔浓厚道: “谢枫亭!明明你都已经快要当父亲了……” 谢枫亭脸色发白,不可置信,颤抖着嘴唇: “你……什么时候怀的孕?” 他被压上了警车,没能听到那女人的回答,另外一边的戴星舒帽沿下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那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滑下了两行眼泪。 律宁看着这一切,眼眸中情绪复杂,他们这一场闹剧里谁都不无辜。 他和席一鸣都是因为上一辈子种下了因承受了这一辈子的果。 邹平成和赵毅因为贪婪不择手段落得这个下场。 谢枫亭在新鲜感面前抛下一切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戴星舒,最后因为爱而承受了这些。 除了这个女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一辈子却毁了。 律宁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复杂,对李秘书道: “暗里帮助她。”这是他对她唯一能做的补偿,多的就做不了了。 “好。”李秘书点头应下。 车缓缓远离法院,律宁觉得压在肩膀上的担子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双眼放空着。 直到车子经过席氏的商场,这才猛的想起席一鸣在安老头子生日宴上说的话和交给法院的泽山地质勘察的原文件。 好不容易轻松一些脑子又突突的疼了起来。 他仰着头,席一鸣的种种走马观花般的在脑海里过了起来。 最后发现,他越想退一百步远离席一鸣远离过去的痛苦,对方就越以霸道蛮横的态度借着弥补错误的借口向他前进两百步,把他的一切退路的围死,他根本退无可退。 律宁的眼中写满了疲倦,直到李秘书举着手机道: “律总,席总身边的于助理,要接吗?” 律宁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 听到于助理说什么后,律宁的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眼神一瞬间涣散了没有一点儿焦距,恐惧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 声音破碎低吼道: “去医院!” 第120章 手术 律宁到医院时,幕舞蝶和席念贺都在,幕舞蝶保养得极好的面庞,此时居然显了一丝老态。 他们看到他来了,都纷纷让出了位置。 律宁看到席一鸣那头卷毛已经被推平了,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半靠在床上。硬朗的脸毫无血色,律宁的心脏顿时狠狠的揪了起来。 席一鸣上一秒还是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好像仿佛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看着律宁。 愣了几秒,突然冲于助理吼: “谁让你告诉律宁的?你最近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你还把我放在眼里面吗?!” 于助理吓了一跳,看到自家总裁额头上的青筋,要不是早知道他想干什么,真的快被吓尿了出来。 配合的低下头,耸然一副为你好的表象,心里却吐槽:你不去当影帝真的可惜了。 席一鸣呵斥完于助理,高大的身体转向律宁,低着脑袋闷声道: “没什么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席一鸣之前在夜总会和封歆楠打架,现在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微垂着眼睑睫毛微微颤动显得有些可怜。 律宁没去察觉为什么一周前席一鸣只是贴了一块方布,现在却严重得圈了一大圈。 只是觉得胸口发闷,看他紧张的态度深吸了一口气,指甲已经因为用力而陷进了掌心里却没发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律宁根本没来得及捋清自己的思路。 刚才在路上接到于助理的电话说席一鸣要动手术了,会有一定生命危险时,律宁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 心跳随着车速飚到了一百八,脑子里一片空白。 律宁看他逃避的态度,心里抓在手里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揉皱了还浑然不觉。 “我去找医生。于助理,你跟着我。”律宁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向走廊。 律宁冷锐的目光冻得于助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底叫苦不迭,看了一眼一脸着急的席总,认命的按照剧本走了出去。 律宁让于助理在走廊上等他,自己走进了席一鸣主治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看了一眼律宁,好似早就料到律宁会来一般,道: “是席一鸣爱人?” 律宁愣了愣,然后道: “是。他脑袋的血块能不能取出来?” 医生看着虽然冷静,但是眼底却异常慌张的律宁,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同意帮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的忙了。 但是钱都收下了,也就只能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走下去,道: “经过多重检查,席总的颅内的血块是之前旧伤引起,无论是血块的大小或位置靠近颅骨有明显的压迫症状,需要进行开颅手术,但是会有一定的不良反应,会对邻近的脑组织造成损伤严重的会留有后遗症。” 律宁身子一凛,心中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后遗症?” “可能会损伤他的视觉神经,因而造成失明,如果大出血,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律宁大颤,那种震颤用五雷轰顶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一瞬间律宁的脸色足以跟洁白的墙面媲美。 喉咙挤出来一丝期翼,道: “不可能……” 那么狗血的剧情怎么就发生了呢?现在拍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了。 可医生笃定的眼神把他仅剩的理智打碎,仿佛又置身上一世,没了席一鸣的那二十年里。 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再次席卷了律宁全身,他浑身突然不正常的颤抖了起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兜兜转转,他不想有人再死去,他以为继他妈继江邺,下一个会是他和席一鸣之外的人,结果这个人却是席一鸣。 律宁眼睛赤红,之前说靠近席一鸣会觉得害怕和不安,不想再见到席一鸣,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老死不相往来是是建立在席一鸣安好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因为他知道席一鸣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是他接受不了也承受不住席一鸣会向上辈子一样残酷的死去。 所以这些都算什么? 兜兜转转,他逃不开也躲不开,他和席一鸣终究要绑在一起,无论以什么方式,命中注定的。 医生没想到律宁反应那么大,又赶紧道: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对,只是最坏的打算。 医生这一番话把律宁从临近奔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温度,强自镇定了下来。 离开医生办公室,律宁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双腿没有任何着重感。 于助理在走廊上看到律宁的脸色,一惊,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律宁身后,隐隐约约的觉得在家总裁玩大发了。 他一出去就看到律宁手里夹着烟,表情迷茫无措。 于助理看着修长匀称身体微微弯曲着的律宁,想到最近律氏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佩服不已,要换是别人,一下子瘫上那么多事情,不发疯也得发狂。 眼前这个男人却依旧冷静,可冷静却不代表真的不会疲倦。 有一瞬间,于助理有些心疼律宁。 律宁按下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道: “他的血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可能是江先生去世那一晚。”律宁眼底的情绪让于助理差点绷不住想跟他坦白。 那一晚。 律宁眼神微微涣散,几分钟后点头道: “我知道了。” 席一鸣一看到他,浑身一激灵,因为又会挨骂时,律宁却过去坐在他床边道: “还有哪儿不舒服?” 席一鸣眼睛里的欣喜快藏不住了,他裂开嘴角看着律宁,不敢确定道: “律宁?” “嗯。”律宁应下,随便拿了个苹果给他削皮。 席一鸣看着律宁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推着刀背,眼睛专注认真。 多久没见到律宁这样了席一鸣不知道,只觉得稀罕得紧,猛的伸手抱住律宁,哑声道: “律宁。” 律宁刚想挣开,却在感受到席一鸣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的时候放弃了,低声应道: “说。” “我不舒服。” 律宁忙道:“我去找医生。” 席一鸣摇了摇头抱了一会,才松开,牵着律宁的手放在自己都胸口的位置,颤声道: “这,我这儿不舒服,但是是高兴的,你终于肯回来了……” “咳,”席念贺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把幕舞蝶拉了起来,“我们再去问问主治医生。” 律宁看着席一鸣的眼睛,眼前闪过席一鸣那笑着的生气的愤怒的悲伤的眼神。 这双深邃的眼睛不擅长掩饰,什么都赤裸裸的展现着。 律宁无法去想象那里面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跟席一鸣纠缠了两辈子,席一鸣自尊心比谁都重,也只是在自己面前才憨成那副模样。 要是席一鸣知道自己失明,那对他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过了一会,律宁道: “能不回来么?你又是帮我打人又是帮我解决安氏地产。” 席一鸣一顿,有些紧张: “你生气?” 律宁抿了抿唇,摇头。 他真的没有生气。 就目前就僵局,他手上的牌根本打不出去,律氏耗下去只会面临更大的危机,能得到帮助他当然不会拒绝。 律氏关系不只他一个人,牵扯了太多家庭与人与事,所以他那些硬气不该用在这些地方上。 “你是怎么哪到勘察院的原文件的?”律宁问道。 席一鸣有些惊魂未定,律宁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总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安娜娜弄来的。” “什么条件?” “到时候她需要帮助,我会尽全部力量帮助。” 律宁眉头拧了起来: “你不怕她要了席氏?” “怕,因为律氏不是我的,”席一鸣微微垂着头把玩着律宁的手指,语气却十分的清晰认真,“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这样做,如果赔了一个席氏我就重新建一席氏换给我爸。” 席一鸣又重新抬起头,额头抵着律宁的肩膀,低声道: “律宁,我做这么多其实是有目的的,就算是赚一丝的好感我都想去赚。我上辈子放开过一次,这一世我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想过要放开你。” “我深知这段感情里,直接的间接的害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妈,一个是江邺,我知道你感到痛苦,但是律宁我有权利去和你承担这份痛苦,纵使这份痛苦沉重,我都愿意跟你扛着。” “妈她肯定能理解你不是故意的,而且如果非得说的话,责任全都在我,你的关系不大,而江邺……往后我们有一辈子去悼念他。” “律宁,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是说要把这些忘记,而是……该往前看,如果你一直陷在原地,那江邺做的还有意义吗?就算不为我为了他,你把痛苦放一放,好不好?” 席一鸣声音低沉,缓缓的在律宁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丝的哽咽和祈求。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想不到席一鸣会在这个时候把伤口血淋淋的撕开,然后干脆利落的割去腐肉,再上药。 过程痛得律宁近乎窒息,但是有些事情却在慢慢的拨云见日明朗了起来。 席一鸣的手术安排在了晚上。 “律宁,我害怕。”席一鸣抱住律宁的腰身。 这不是在演戏,是真的害怕,虽然他知道手术不大,可过去一个月里疼痛不是假的。 万一手术过程中有个什么意外,谁都说不定。 律宁听着席一鸣虚弱的声音,想到医生那些话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他抱紧席一鸣,满心的难受: “不怕,小手术。” 于助理看着煽情的一幕,暗暗撇了撇嘴,可不就是小手术。 “律宁,要是我能活着出来,不求一笔勾销,但是能不能给我们一个重来的机会?” 席一鸣打了麻药,此时昏昏沉沉了起来,看到律宁迟迟不说话,急了,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扯倒了吊瓶。 刚好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他顾不上那么多掰正了律宁的脸,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啊?说话……” 第121章 装瞎 “好。” 席一鸣被推进了手术室,看着那三个红色的字体亮了起来,律宁觉得双腿软得厉害。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不知道要是席一鸣要是又像上辈子一样死去,那他这辈子能熬几年? 二十年?或者更短十年五年。 “律宁。” 律宁顿了顿,有些僵硬的偏过头,幕舞蝶给律宁递了一瓶水。 律宁接过,这是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以后律宁第一次看见见到幕舞蝶,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她。 幕舞蝶的模样和上一辈扭曲的妇人逐渐重合,一样高贵端庄的外表,唯一不同的是眼神的出入。 一个眼底装着不屑与厌恶。 一个则装满了愧疚和沉痛。 幕舞蝶是造成这一切的直接因果,但是偏偏,这一世的幕舞蝶对他好。 她是幕舞蝶又不是幕舞蝶,律宁捏着瓶身的手指微微泛白,如果把上一辈子的恨意迁怒到这一世的幕舞蝶身上未免太过不公平。 幕舞蝶却不知道律宁想了那么多,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道: “会没事的。” 幕舞蝶的声音很抖却还在安慰律宁,律宁的身子一僵,低声道: “嗯,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律宁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过去询问,因为双腿发麻而差点软倒在地,幸好扶住了墙。 医生护士把席一鸣推进了病房里。 “没事了,等明天醒来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有百分之八十失明的可能,具体情况还得等明天醒过来才能确定。” 幕舞蝶软倒在席念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助理跟着医生出去处理后续。 律宁看着席一鸣胸口微微起伏着,头上带着纱帽,看上去有些傻,可是律宁悬着的心却落了下去。 没事。 他没有盖着白布没有了无生,没有一趟就再也没醒过来,没让他一个人一等等了二十年。 眼睛一阵强烈的酸涩,律宁抬起手臂盖住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伴随满室极不规律的呼吸声,让人一听都觉得胸口发闷。 …… 一个月后。 律宁耐不住席一鸣磨,带着他出院了。 律宁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席一鸣一脸兴奋的摸索的到了病房门口。 脚步往前挪,看得出极出有些不安。 “律宁?快走吧我快闷死了,过来帮我一下,我找不到方向。” 席一鸣笑了笑,硬朗的面庞因为笑容而显得格外的阳光,可是没有焦距微微偏着耳朵去听声音的模样却让律宁心脏绞痛。 一个月前席一鸣醒来后医生反复检查,确认已经失明,但是只要好好养着情绪波动不要过大还是会有复明的机会。 律宁记得当时席一鸣只是愣了愣,一个人闷了一个早上,律宁去问他,他小心翼翼的让自己别走的模样却深深的刻在了律宁心底深处。 席一鸣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给他的感觉都是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匍匐于他的感觉。 律宁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席一鸣,霸道腹黑卖萌委屈阴暗混账,六连他见识了个遍。 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他不自信的模样。 久久得不到回应,席一鸣急了,俊朗的面庞闪过惊慌,声音提高了几度,微微颤抖道: “律宁?你在不在?” 律宁压下满腹心事,过去牵住他的手: “嗯,急什么?我就是上个厕所。” 席一鸣抱着律宁,道: “你别离我太远,我怕。” 律宁鼻腔一酸,道: “好。” 是于助理来接的他们,看着席一鸣树懒似的挪动,嘴角抽了抽,然后道: “老夫人晚上想请你们回去吃饭,顺便叫上律董事长。” 律宁愣了愣,应了一声。 坐上车的时候,席一鸣握住了律宁,声音很哑,道: “律宁,对不起……” 律宁惊讶的偏过头,捏了捏席一鸣的食指。 他只是觉得,事情好像转变得太快他有些措手不及,一个月前他还在对他恶语相向,现在他们就能回去一起吃饭。 到律宅的时候,律和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到席一鸣时愣了愣,道: “你们回来了?” 律宁紧了紧席一鸣的手,道: “爸……” “别跟我说,我以前就说过了,那是你的选择,”律和泽温声道,“我不干涉。” 见律宁顿在原地,律和泽叹了一口气: “不是还要去老席他们那吃饭么?快去换衣服。” 律宁喉头动了动,让席一鸣坐在沙发上: “我去换衣服。” 席一鸣从进门就僵硬着,律宁松手后更是着急的想去拉住他,但是却抓了一手的空气。 端坐着,想极了第一次进门的女婿。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律和泽漫不经心道,“眼睛还有康复的机会么?” 虽然是正常的对话,席一鸣还是冒了一身汗,不为别的,就是感觉心虚,道: “能能能,医生说好好养一段时间再去看看,修复神经。” “那就好。”律和泽应道。 气氛淡淡的凝住,席一鸣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咽了咽口水。 在心里数到一百后,律宁还没下来,他看着律和泽,把掌心的冷汗在膝盖上搓了搓,正色道: “爸,我想和律宁复婚,这一次如果我不会再负了律宁” 律和泽放下报纸,看着正襟危坐的席一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道: “跟我说没用,我说了这是律宁自己的选择,同样,复婚不复婚也是他自己的决定。” 正说着,律宁从楼上下来了,走到席一鸣身边把他拉了起来,道: “走吧。” 离得很近,席一鸣能闻到律宁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已经很久没碰过律宁了…… 吃完饭回来,律宁和席一鸣并没有住在席宅而是回了律宁家,律和泽和席念贺喝了酒没回来,直接在席家睡下了。 “我下去接点热水上来。”律宁扯了扯领带,说道。 席一鸣点点头,因为背对着,律宁并没有看到席一鸣那震惊的神情。 他看到了律宁床头上的手铐。 他为什么铐住自己? 席一鸣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律宁……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有梦游的症状? 所以才会拿着手铐铐住自己?所以那些天他没有去找他是因为手铐的原因,而不是封歆阳对他产生了影响? 席一鸣既兴奋又有些心疼。 律宁上来后发现席一鸣还杵在原地,道: “怎么了?” 席一鸣压下想要问清楚的冲动,要知道他现在还‘瞎'着的,根本看不见,问了就被发现了,转过身,对律宁张开手: “抱。” 律宁不明所以,脱下衣服: “别闹。” 席一鸣却笑了笑,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往前挪了几步,把律宁抱进怀里,深吸了一口律宁的气息。 淡淡的青草香激起了席一鸣压抑多日的欲 望,浑身的血液直冲下 身,哑声道: “律宁,我好想你。” 说着提了提律宁,坚硬碰到了坚硬,律宁的耳朵腾的就红了,伸手推了推。 席一鸣看着律宁微微泛红的脸,心中一片稀罕,伸出舌 头舔了舔律宁的耳朵。 律宁全身仿佛被电击过,腿一下就软了,眼神微微涣散。 “想我吗?”席一鸣的声音本来就低,现在因为染了欲 望而更加低醇。 律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也是男人,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已经近半年没有真正享受过C 事。 现在被席一鸣这么一撩拔,更加难耐。 席一鸣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眼神暗了下去,挑起律宁的下巴压了上去,肆意掠夺着律宁的呼吸。 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翻到了床上,律宁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 突然胸膛一凉,那点东西正在被席一鸣欺负着。 突然一激灵,推开了席一鸣,颇为狼狈的爬下床。 到嘴的律宁就这么跑了,席一鸣抬起头,哑声: “律宁?” 律宁的嗓音微微沙哑,道: “不行,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对眼睛不好,再忍忍。” 席一鸣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差点没忍住对律宁道:我TM没瞎! “我忍不住了……”捍卫自己的福利。 律宁无视席一鸣可怜巴巴的模样,转身走进浴室,道: “不行。” 席一鸣看着浴室的门被锁上,痛苦的蜷缩在床上脸色铁青猛砸了一下床。 让你TM装,该! 席一鸣以为就算不能吃,闻闻也是可以的,结果律宁给他洗完澡后,抱着一床被子睡到了沙发上。 这波操作看得席一鸣目瞪口呆,偏偏他还不能说出来,直到律宁睡下,他躺了几分钟后,才道: “律宁你怎么还不上床?” “我睡沙发,”律宁打开文件看了起来,“医生说不能同房,我们两个睡在一起迟早要做。” …… 我TM装个屁的瞎,真TM吃亏! 席一鸣想骂人,最后却只能低下头,略带委屈道: “可是我想和你睡……” “不行。” “那你来睡床我睡沙发。”席一鸣说着抱着枕头下来,颇有技术的摔倒磕在了床头柜上。 律宁吓了一跳,走过去把席一鸣扶了起来,有些无奈,以前怎么没发现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定定的看了一眼席一鸣,道: “我去睡客房。” 说完抱着被子就走了。 席一鸣有些懵,别说闻鸭子了,鸭子直接飞了,毛都不留一根,一时间所有幸福仿佛都跟在跟他挥手说拜拜。 半夜,律宁到底不放心,抱着被子回到了沙发上,看到席一鸣四仰八叉的睡在占了大半张床,被子滑到了地上。 抿了抿唇,捡起来帮他盖好,正要回沙发时,被席一鸣大力拽进了怀里。 第122章 自尽 律宁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来时,席一鸣只是搂住他呢喃了几声就又睡了。 律宁没挣扎开,就这么由着他抱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秘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律宁睡得浅,赶紧按下静音,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席一鸣,打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 是泽山的分尸案,证据全部找到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邹平成和赵毅,就在昨天法院判了邹平成死刑赵毅无期徒刑。 枪毙日期就在下个月,很赶,这半年别说律氏,整个政界也是动荡不堪,都只想快点了结这些事情。 律宁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么?庆幸的同时又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安。 他之前一直以为赵毅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可当他知道赵毅居然有变态的嗜好时,惊得直冒冷汗。 当时没多想,现在想起来,赵毅是不是也动过杀他的念头? 律宁惊了一下,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重新进屋躺回了床上。 重新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小时候到时间了他爬起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打开了微博,邹平成和赵毅强 奸妇女致死再分尸的新闻让微博一片沸腾。 还真的让网民猜中了,泽山真的是买来隐藏尸体的地方。 只不过是赵毅买的跟律宁关系不大,有几篇想带节奏硬牵扯到律宁身上去,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响。 毕竟是官方弄出来的,谁也不敢质疑。 律宁波澜不惊的合上手机,就看到席一鸣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手机,吓了一跳,发现他并没有伴随着自己的动作而移动视线,这才想起来他失明了。 还没等律宁说话,席一鸣就开口了,道: “律宁,扶我去上厕所。” 律宁愣了愣,看到席一鸣窘迫的样子,以为是憋得厉害了,赶紧下床把让扶进了洗手间。 结果席一鸣脱了裤子半天没尿出来,律宁顿了顿,看了一眼,果然…… 席一鸣委屈巴巴的低下头: “律宁……” 律宁没说话,嘭的关上门离开了。 律宁走后,席一鸣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憋了半天才憋回去一点,麻溜的刷牙洗脸,又假装摸索的走出了浴室。 律宁本来是想等他平复再进来给他洗漱,结果就一进来就看到席一鸣已经自己洗好了,只是睡衣的胸襟前湿了一大片,嘴角也还有白色的泡沫。焦糖独家 摸索着去找自己衣服的动作让律宁看得直冒火,就不能叫一下自己? 想到席一鸣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律宁硬生生的压下火气,语气有些生硬道: “别动。” 席一鸣愣了愣,侧着耳朵,余光却看到律宁僵硬的脸,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虚,道: “律宁?” 律宁不搭理他,径直把他衣服脱了下来,席一鸣有些慌了,赶紧抓着衣服,道: “律宁你是不是生气了?这个反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别生气啊。” 律宁愣了愣,看到席一鸣无措的表情,心底那点怒火荡然无存,帮他把衣服穿好,道: “为什么不叫我?” 席一鸣沉默了一会,哑声道: “我不喜欢我现在这样,我想照顾你而不是你照顾我。” 这个傻子。 律宁抱住他,然后说: “等你好了再说,我不嫌弃你。” 席一鸣心底一动,亲亲亲律宁的额头,情意绵绵之间,笑着道: “律宁,就是那个,能不能做?再憋我就废了。”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 律宁送席一鸣到席氏楼下,席一鸣失明这件事情除了亲近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不然到时候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行吗?”律宁看穿了席一鸣的风轻云淡,直视他的不安道。 席一鸣点点头:“我得习惯。” 律宁看了一眼于助理,道: “看好席总,有什么大文件拿来给我看。” 于助理看着一脸关心的律宁,简直不能直视,心虚不已,道: “好。” “开车注意安全。”席一鸣对律宁摇了摇手。 于助理看着摇歪的手,嘴角抽了抽,看着律宁的车开远后,才道: “席总你真的打算‘瞎'一辈子么?” 席一鸣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得找个机会‘复明',不然肉都没得吃了。 走进公司,冷着脸道: “让你去做都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于助理压低音量: “美国那边已经陆陆续续的拦截了封歆楠佣兵团押运的几批毒 品,他们佣兵团的信誉短时间下滑了不少,够他焦头烂额一段时间了。” …… 律宁把泽山解决完后雷厉风行的把底下的几颗毒瘤拔了之后,颁布了新的规章制度,现在公司正渐渐走向正轨。泡泡推荐 新的助理是个小姑娘,做事麻溜,不拖泥带水,有一个从高中就谈起来的男朋友,谈了十年快谈婚论嫁了。 小姑娘最近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律宁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知道怎么的,律宁突然想到了同样谈了十年一路相伴相随,但是结局却截然相反的一对。 律宁心底有些不舒服,如果没有戴星舒搅和,或许法院门口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也会露出跟这个女孩一样的表情吧。 正想着,手机就有电话打了过来,看到来电,律宁眼神一凛,是监狱的。 “请问是律宁吗?” “是。” “谢枫亭在狱中自尽了,没有他亲属的联系方式,您看?” 律宁感到的时候,谢枫亭已经被收拾好了,盖上了白布。 律宁瞳孔大震,胸腔闷得厉害,谢枫亭到底是他一手栽培的。 谢枫亭的父母从南方的农村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儿子盖着白布,母亲瞬间就晕过去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北京出人头地了,相信再过几年他们就能搬到北京这个他们老一辈向往的地方了。 他们的儿子多好啊,名校毕业大集里工作,每次他们讲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就就是这样的儿子居然犯了那么大的糊涂。 律宁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然也不会亲自把谢枫亭送进监狱里。 他会给谢枫亭处理后事不是因为有多待见谢枫亭这个人,他只是他谢枫亭的女朋友,也心疼谢枫亭的父母,仅此而已。 火化的时候,戴星舒到底知道了。 短短一个月不见,戴星舒瘦得更加厉害,整个人用皮包骨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脸颊深深陷了进去,眼底没有一点儿光,如果当初的戴星舒是眼高于顶,可爱阳光的外形,那么现在跟阳光对立面的状态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谢枫亭火化没几个人,他父母和怀着孕的女朋友、律宁、李秘书和戴星舒就没了。 当谢枫亭的尸体送入火化棺的时候他母亲爆出了凄厉绝望的哭声。 “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能比妈妈走得早呢……” 律宁的眼睛蒙了一层雾,听到身边传来了呜咽,律宁偏头,看到戴星舒哭得像一个丢了世界的孩子,面部表情全部崩塌。 谢枫亭是唯一一个爱着他的人啊,被他亲自送推开了。 很快,骨灰就出来了,一个人最后就成了盒子大小。 谢枫亭被带回了南方,从头到尾戴星舒没有跟他父母说过一句,他没有脸。 律宁也没有把所有事情告诉二老,只有他女朋友恨恨的看了一眼戴星舒,越过他身边的时候,哽咽道: “你满意了吧?” 戴星舒浑身颤抖了一下,低声道: “对不起……” 从机场回去,律宁让李秘书带上戴星舒。 戴星舒从上车后就一直看着窗外,不远处就是谢枫亭父母带他走的方向。 律宁看着他,从口袋掏出小块玻璃瓶,放在小桌子上。 戴星舒愣了愣,伸手接过看向律宁。 律宁冷漠的收回目光: “这是谢枫亭的骨灰,我让人装了一点。” 戴星舒青灰的手指剧烈颤抖了起来哽咽出声。 律宁道: “那天法院你也在场吧?” 戴星舒不说话,还是哭。 律宁知道他听得到: “他会答应上去作证,是因为我答应他不找你的麻烦。” 看到戴星舒猛的僵住,律宁点到即止,没有深入,转了话题又道: “戴星舒其实你是爱谢枫亭的吧?上一辈子你对我只是憧憬,这一辈子你只是利用席一鸣报复我,只有谢枫亭,他是你这辈子里遇到过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你当时肯定也动容过,但是敌不过你报复的心。” “你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上辈子你自己的死跟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干系,你自己身患艾滋,心理扭曲,重来一世硬生生的让自己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做了那么多,无一不是在逃避你自己有多么烂的事实。” 律宁头一次话那么多也头一次这么犀利,他冷冷的看着戴星舒: “谢枫亭喜欢你,喜欢到宁愿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愿意抛弃相恋十年的女朋友,甚至愿意为你抗下所有伤害。” 律宁看着戴星舒的脸色从苍白转为青灰,这一辈子戴星舒都会带着对谢枫亭,带着那个唯一对他好,他唯一一次真心喜欢上的人的愧疚度过一生。 律宁只是答应谢枫亭不解决他,可却没答应让戴星舒过得舒坦。 给他骨灰也是让戴星舒这一辈子都记着谢枫亭,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懊悔一辈子。 律宁上辈子带着懊悔与愧疚度过二十年,深知没有什么比那种煎熬更加折磨人的了。 第123章 你是有什么毛病? 律宁没有把戴星舒送回去,只是找了个地方把他下了。 看着戴星舒的身影越来越小,律宁收回了目光,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这一年多以来只是做了一场痛苦且煎熬的梦而已。 正想着,席一鸣的电话打了进来,律宁收住自己的情绪。 无论怎么样,他还是得试图往前走,接下电话,声音恢复如初: “一鸣?” “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饭吧。” 席一鸣略带兴奋的嗓音传进来,律宁能想到他脸上的笑容,笑着应下。 “你不在律氏?”席一鸣拧着眉听到了车鸣声。 “嗯,”律宁愣了愣,“我出来办点事。” 席一鸣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明明是上班时间,是什么大事能让律宁在上班时间出去办,微微拧了拧眉,却没说,挂了电话后,让于助理去查了一下。 几分钟后于助理走了进来道: “谢枫亭死了,今天去火化的,律总应该去办这个事情去了。” 席一鸣顿了顿,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自尽。” 席一鸣微怔,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闷,三天,席一鸣太清楚律宁是什么人,谢枫亭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肯定会膈应,但是谢枫亭是他一手提拔的,与其说谢枫亭是左膀右臂,不如说是一个朋友。 无论谢枫亭做了什么,他死了律宁肯定会难过,可这三天里律宁一句也没有跟他提过…… 律宁没回公司,直奔席氏。 以前两人没闹的时候律宁经常来这,现在搁了进一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席氏的前台换了一个,比之前那个笑容大方得体,身材也高挑了许多。 看到律宁时愣了愣,就赶紧给总裁办公室打了电话。 律宁还没反应过来,席一鸣人已经到一楼了,于助理跟在身后一脸的无奈。 看到席一鸣差点绊倒垃圾桶时吓了一跳,迎来上去低声道: “急什么?” 席一鸣嘿嘿笑了两声,同样低声道: “这是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来席氏找我。” 说完抓住律宁的手把玩玩着。 大厅人多,律宁怕等会被人看出席一鸣眼睛的问题,就拉着他又走进了电梯,道: “今天脑袋赶紧疼不?” 席一鸣趴在律宁身上: “中午稍稍疼了一下。” 律宁赶紧道: “现在呢?” “不疼了。” 律宁松了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对于助理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开车。” “这……”于助理看了一眼席一鸣。 “没事。”律宁打开车门,让席一鸣坐上副驾驶。 于助理没有坚持,反正自家总裁巴不得独处占便宜呢,于是点头应下然后离开。 律宁上车后,看着席一鸣没有焦距的眼神,抿了抿唇,道: “明天我们去医院复查,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席一鸣猛的一僵,呆呆的转过头看律宁,道: “律宁,要是我一直这么瞎下去,怎么办?” 虽然他没瞎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答案,他总看得律宁原谅他原谅得太容易,而且他们虽然说和好了,但是他却感到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律宁看了他一眼,把车倒出车位,道: “想什么呢,医生说有机会变好的。” 席一鸣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微微收紧,抿着唇不言语。 律宁心里今天装满了心事,也就没发现席一鸣的异样。 车开到一半,席一鸣突然说吃火锅,大夏天的吃火锅一身黏腻,律宁下意识的想拒绝,可看到席一鸣的期盼的样子没拒绝。 找了附近一件口碑最高的火锅店订了间包间。 律宁牵着席一鸣走在他前半步踏进火锅店时,虽然有空调,但是火锅的热浪就扑了过来。 口碑好果然客人很多,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律宁刚才不想吃的想法荡然无存。 “鸳鸯锅。”律宁为了照顾病患对收银员道。 席一鸣往常最看不起吃火锅点鸳鸯锅的,但是今天却打了一次脸。 也没吭声,反正他今天本来就是来享受律宁的关爱的。 吃饭的时候,席一鸣借着‘看不见'的便利条件又是让律宁喂饭又是让他给烫菜的。 律宁看着啊这嘴巴的席一鸣,微微拧眉,他总觉得今天的席一鸣格外的粘人。 席一鸣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可是这样的待遇并没有让他享受多久,就插进了一个他恨不得咬死的几千瓦大灯泡。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管应山川早就被他杀百八十次了。 “什么事非要当面说?”律宁往席一鸣碗里丢了一排金针菇,搁下筷子问道。 管应山川接管Again以后,之前没遇到过的问题就冒了出来,本来是想跟律宁取取经的,但是看到席一鸣黑如锅底的脸色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席一鸣打的那一拳他还还记着呢。 “给我烫一个毛肚,”管应山川漫不经心话说得很随意,就好像跟律宁很熟了一般,“就是最近新招了一批练习生马上出道了,但有一个闹出了吸毒的绯闻。” 律宁随手给他烫了一块,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艺人吸毒确实棘手,道: “可塑性怎么样?” 管应山川坐进律宁,拿出手机给律宁看了一下视频。 律宁凑过去看,这个练习生无论舞蹈还是各个方面都非常不错,认真带应该能小红一把,道: “第一次?” “嗯,据说是被别人带的。” 律宁点点头,按理来说练习生人品不行就直接刷了,可是这个有闪光点,刷掉可惜了,想了想道: “练习生的话问题不大,让他公开道歉,安分一段时间再带出去做做公益,把名声赚回来。” 席一鸣看着两人的脸颊都快贴到一起去了,差点掀锅泼到管应山川身上,但是奈何现在是个‘瞎子'对于眼前这一切他又不能说。 突然眼前一亮,道: “律宁,我想吃饭。”他‘看不见',但是他能借着‘看不见'干扰。 律宁愣了愣,转过头去看到席一鸣碗里已经没有东西了,筷子上的火锅油已经有些干了。 表情像一只傻兮兮的大狗,看上去有些可怜,律宁突然生了愧疚感,拿着自己的筷子给他喂了一口饭。 管应山川眉头挑了起来,道: “席总这瞎了,智商也低龄了不少啊,饭都不会吃了。” 席一鸣腮帮紧了紧,这他妈什么破孩子?!够烦的,等他‘好'了,不给点教训他不信席。 律宁感受到筷子被席一鸣咬住了,但是很快就松开了,下一秒就看到席一鸣微微低头去摸索自己的筷子,摸了几下无果,最后只能无措的把手放了在膝盖上,道: “律宁,你先谈正事吧。” 律宁一眼就看到席一鸣膝盖上的手指盖微微泛白,似乎在隐忍着不堪,胸腔突然一酸,看向管应山川的眼神有些不愉快,道: “行了,别说了。” 管应山川愣了愣,看了一眼席一鸣并没有错过他眼睛里的得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了个歉。 饭正常吃了起来只是管应山川很少说话了,只是观察着席一鸣的一举一动。 “我去个洗手间。”律宁站起来道。 管应山川终于逮着机会了,看律宁离开包间,手指在筷子一端弹了一下,带着油的筷子就直奔席一鸣身上去。 席一鸣下意识动了动,幅度不大,筷子还是砸在了他身上,冷声问道: “你对我干了什么?” 依旧是除却律宁对谁都高高在上的态度,演得天衣无缝,但是管应山川还是发现了席一鸣那一瞬间下意识要避开筷子的反应,挑眉道: “没有,就是我的筷子不小心弹掉了。” 席一鸣眉头拧了起来,微微侧着耳朵,咬牙切齿道: “你小子故意的吧?” “是啊,”管应山川抱着手,眼神懒懒散散的,可是眼底深处却带着审视,他性子护短,从律宁毫无条件相信他的时候,律宁就已经是自己了,“席一鸣,装瞎装得不错啊。” 席一鸣一僵,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管应山川也冷笑了一声,“你说你伤害了那么多次宁哥,宁哥能原谅你,无非是你因为救他瞎了这件事才让他心软吧?” 这声宁哥把席一鸣刺激得不轻,尤其是他这一番话,他比谁都清楚律宁只是心软,并不是真的就原谅他了,心脏一闷,差点没忍住抡着拳头就上去了。 “你是有什么毛病?” “不承认也行,等宁哥自己发现才好玩,”管应山川冷笑一声,又继续道,“对了,宁哥把Again交给我了,你说……” 管应山川话没说完,留给席一鸣无限的想象空间:“到时候他再知道……啧啧啧你完蛋了。”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管应山川一直就是席一鸣的心口的一根刺,想到律宁曾经承认过包养,就说明他在律宁心中是不一样的。 律宁进来就听到了席一鸣这一句怒吼,愣了愣,一眼就看到了席一鸣衣服上的油渍,道: “怎么回事?” 第124章 早产 “这孙子说你喜欢他!”席一鸣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怒气滔天恶狠狠道。 律宁愣住了,错愕的看向管应山川,不明白他干要这样对席一鸣说,后者冲他耸了耸肩,站起来懒懒道: “我回去了,练习生就按照你说的做了。” 律宁疲倦的点点头,人走后他把门关上道,走到已经炸了席一鸣身边让他坐下来,道: “应山川就是小孩子心形,贪玩,你信一个比你小十岁的孩子的话干嘛?” 小孩子个屁!他丫精着呢。 “不许叫他应山川,不许帮他说话!” 律宁无奈了道:“我哪有啊。” 席一鸣转身,环住律宁的腰,把额头抵在律宁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把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道: “我知道他比我小,可是我就是没有信心,律宁,我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我都怕,我怕我一个做不好你就选择了别人不要我了。” 律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安慰的一下一下的摸着他微微长长但还是有些刺手的脑袋。 过了一会才道: “不会不要你。” “你撒谎,你现在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明明说过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让我分担你的不快乐,”席一鸣拉过律宁的手指咬了咬他的指尖,“可是谢枫亭死了,你都不告诉我一声,这几天夜里你爬起来一个人抽烟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也安慰不了时我有多难过么?” 律宁抬起席一鸣的头,看到他深邃的眼睛通红,脸色苍白着,心底一阵阵的心疼。 席一鸣失明了之后,身上的骄傲都不见了,不,可以说自从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后,席一鸣一直就是这种状态,他不想这样,他更喜欢阳光自信的席一鸣。 律宁低头在席一鸣唇上吻了一下,把人拉起来道: “那你怎么知道谢枫亭死了的?” 席一鸣光明正大道: “我让于助理查的。” 律宁就知道,对于席一鸣这些地方霸道的行为他毫无办法,跟饭店打包了一份粥,边走边道: “我不跟你说是因为医生说你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谢枫亭牵扯了太多过去。” 席一鸣不知道想到,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任由律宁把自己塞上车。 “拿着。”律宁把粥放在他腿上。 “律宁,我们以后有什么,想做什么都坦白了说吧,不能有误会。”席一鸣突然道。 律宁愣了愣,看着席一鸣的侧脸,久久声音才微微哽咽道: “好。” 两人被律和泽‘赶'了出来,重新搬回了两人的房子里,今天阿姨刚收拾完。 律宁进屋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屋里的一切摆设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就连电视柜旁边绿萝都跟自己选的那盆差不多。 浅水湾这套房子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好和不好都在里面。 “怎么样?我让他们按照以前的摆设弄的,可惜我看不见不知道她们复原了没。” 席一鸣看到律宁吃惊的眼神暗暗得意,这哪里是什么阿姨弄的,是他一点一点的复原的。 “嗯,没有区别。”律宁看着扒拉在自己身上席一鸣,笑了笑道。 席一鸣偏了偏头,看到律宁头上微微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从他身上起开,随手抽出一张抽纸给他擦了擦。 刚擦上,就僵住了,自己的动作太熟练了,他刚刚有些兴奋,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瞎'了这件事,感觉到律宁明显顿住的呼吸,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冷: “我……” “你来过了?” “啊?”看到律宁的平常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对啊,我中午那会来过。” 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可是席一鸣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越发害怕律宁发现。 晚上,两人毕竟年轻力壮发育健全而且那么久没做了,难免又干柴烈火,关键时刻律宁微微推开席一鸣,喘着气道: “明天去复检,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席一鸣也气喘如牛,硬拉着律宁过去嘴唇压了上去,他才是要疯了! “我真的好了。”席一鸣把头埋在律宁脖子里,声音沙哑道。 “医生没说就不可以,”律宁推开他的头,下了床,然后微微转过身道,“以后不许再像白天说自己不会好了的那种话,会好的,不然我得憋一辈子。” 这两辈子哪里听过律宁说过这种话,席一鸣当下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时,眉眼弯了起来,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就这么散开了。 爬到浴室旁边,听到律宁自己安慰自己那低低的喘声的不觉得丢男人的面子。 等律宁出来后,一把抱住律宁,低声道: “你说你怎么那么招人稀罕呢你,稀罕得我快爆炸了,要不弄个孩子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随便说说的,可是出口后,这个想法就真的开始成型,他兴奋道: “律宁,咱们要一个孩子吧,肯定像你!” 律宁僵住了,孩子这个话题是他内心深处的痛。 律宁不说话,席一鸣也反应过来了,抿了抿唇,搂紧了律宁,道: “明天我们再去查一次,我就不信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区区一个死精症还治不了了。” 律宁拖着他回到床上,虽然他不能有孩子是遗憾,可他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一直不高兴,听到席一鸣说孩子,就道: “等你好了,你去弄个孩子出来吧,趁早的。” 席一鸣愣了愣,他确确实实喜欢孩子没错,而且从以前开始他就期待孩子,可是他期待的一直是律宁的孩子,一个像律宁一样的孩子。 对于自己他想都没想过,之前律宁弄的那个孩子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再去查一查。”席一鸣道。 律宁躺下不说话,他知道不管查几遍都一样,想是这么想,内心深处既隐隐约约的存在期翼,希望起死精只是误检。 …… 相安无事过去了半个月,席一鸣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自从在火锅底店闹那一次律宁对他除了做 爱,其他方面可以说百求必应。 他打开新闻上Again练习生吸毒的事情持续发酵,微微挑了挑眉。 管应山川那小子之前嘚瑟得厉害,现在他看他还怎么嘚瑟。 “席总,还要给……Again那个事情买水军吗?”于助理推了推眼镜,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总裁,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席一鸣敲了敲桌子,道: “再买两天吧。”不给那小子一次狠的不知道正室这两个字的威力有多猛。 席一鸣看了看日期,还有两个星期就到律宁的生日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打开。 里面是一对纯银戒指,两只戒指上端都有一个曲折的弧度,这么看看不出个什么,都是变换一个方向就拼在一起就是一颗心。 设计独特,是律宁设计的那一对。 席一鸣的心脏微微抽痛,轻轻摩挲了一下戒指,小心翼翼仿佛对待至宝一般放回抽屉里。 再求婚之前,得先‘复明'才行。 另外一边,律宁看到Again练习生吸毒事件还在持续发酵,眉头拧了起来。 一个小小练习生吸毒事件能发酵半个多月这是影帝才有的待遇,一个小练习生这种待遇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半个月那个练习生的微博粉丝涨了几十万,也算是变相给推广了。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到时候路人缘都败光了就完蛋了。 叫来技术部: “查水军的ip地址。” 半个小时后,技术部颤颤巍巍的看着ip地址,欲哭无泪,这他妈该怎么说?这不是变相告诉律总是他自己后院失火了吗? 就算技术部再不想得罪律宁,最后还是差点抖断腿告诉了律宁实情。 律宁得知时脸色变了变,额头青筋暴跳了几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搞不懂席一鸣怎么对管应山川就抱着那么大的敌意。 他看了看时间,刚好是中午,下午没什么行程,就起身开车去了席氏。 自从之前来了之后席一鸣就给前台说看到律宁不许拦也不用通知。 于是律宁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席一鸣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席一鸣两条长腿架到了桌子上,手里还夹着烟。 律宁脸色本来就黑,这下更黑了,冷道: “席一鸣,你能耐了!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想到半个月前复检结果律宁简直没好气。 席一鸣其实在律宁进来就看到了,毕竟不是真的瞎,一口烟差点没呛出来硬生生憋住了,慌张的摸到烟灰缸,着急道: “不是,我就是心烦,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根!” 律宁走过去摸出他的烟看了一下,确实只少了一根,冷哼了一声把烟掰断丢进来垃圾桶里,道: “心烦什么?心烦怎么给管应山川添堵么?” 看到席一鸣肉眼可见的发僵,似笑非笑,以为席一鸣又会可怜巴巴的道歉,结果他只是混账一般的往椅子上一靠,理不直气也壮的道: “谁他丫要抢我媳妇儿!” “人又不喜欢我。”律宁看他这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正要让他撤回水军时,李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下。 “律总,谢枫亭的女朋友早产了,现在人在医院,情况有些危险。” 第125章 不许叫这个名字! 律宁愣了愣,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律宁一直觉得谢枫亭的女朋友是无辜的,所以在她回了南方后就让人给她打点好了。 把她的工作往上拔了拔,工资也提了,带薪休假这种待遇都被律宁弄出来了。 律宁抵达云南时,孩子出来了,大人没保住。 “她也是倔,死活都不愿意跟谢枫亭父母住,不过也能理解,虽然他父母没错,但是……换我我也不愿意。”云南分公司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怜惜。 “她家那边因为是农村,家里九个孩子,她父母觉得她未婚先孕丢脸,也不让她进家门,大着肚子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结果出去买菜时摔了。” 律宁一时间不知道形容自己的心情,脑海里想到法院门口挺着大肚子的小身板觉得有些闷。 “谁是律宁?”手术室走出一个医生道。 律宁站了过去。 医生看到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愣了愣,再联想手术室里的女人死前的话,在脑海里脑补了一番豪门伦理剧。 他把一部手机递给律宁,道: “这是孩子母亲生前临时立下的遗嘱,你看看。” 律宁接过手机,点了视频播放。 视频摇晃了一下,就看到一个瘦弱满头是汗的女人嘴唇苍白的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帮帮他,他没做错什么……给一口饭吃就行……” 这个他指的是孩子,很快律宁她为什么留了一个视频叫帮忙了。 医院按照了惯例叫了章玉美的父母,可是对方却毫无动静,在医院三番五次的电话下终于不情不愿的来了。 签字的时候章玉美的父母眼里没有一丝难过,只有浓浓的嫌弃。 看到孩子时更是想去跳进保温箱里掐死孩子,抄着浓厚的口音大声嚷嚷道: “妈 的!这他妈是个野种,你们医院不是最能杀孩子么?把他弄了算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大白天而且是周一,孕妇多,走廊上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此时这边闹了那么多的动静,都纷纷看了过来。 主任听到他们这些话脸色直接黑了下去: “这位家属请注意你的言辞!” “嘿,我说的是实话,怎么的你要抓我么?” 律宁直皱眉,眼神越过玻璃看到了保温箱里那个相比其他婴儿小了很多还泛红的婴儿。 小家伙此时好像感受到了他外公外婆不欢迎一般嘴巴撇了撇,小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律宁的心头被轻轻挠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养着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直到多年后,律宁才发现,这个孩子的模样跟上辈子的席念生如出一辙。 律宁低声跟负责人说了些什么,很快章玉美的父母骂骂咧咧的同意去把章玉美带去火化然后负责人找人买了块好墓地然后葬了进去。 医生被她父母气得够呛: “这都什么父母。” 律宁笑了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孩子什么时候能出保温箱?” “至少半个月。” 律宁点头,也没打算让孩子转院到北京,本来就不足月这来来回回太折腾孩子。 律宁很快就把孩子转进了自己的户口里,甚至没有跟席一鸣商量也没有跟任何人说。 医院也不想处理一个孤儿,律宁提出收养时很麻溜的就把一切手续准备好了,再加上律宁给了点钱打点,很快孩子就挂到了律宁户上。 取什么名字时律宁原本就想说席念生,但是顿了顿到底换了一个。 席念生这三个字承载了上辈子的阴暗,太不好,想了一会就道: “就律明阳吧。” 回去在飞机上了律宁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多了一个孩子。 而且还没跟席一鸣说,想到席一鸣可能因此而跳脚就觉得脑袋发疼。 晚饭时席一鸣一听到当场就唱黑脸跳了起来,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律宁吓了一跳,看到每个毛孔都再散发怒火的席一鸣眉头死死拧了起来,他知道席一鸣可能会不高兴,毕竟自己没有告诉他,但是他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律明阳。”律宁看抿了抿唇,看着席一鸣气成这样有些心疼的同时也有些烦躁,渐渐的烦躁盖过了心疼,但是确实是自己没个商量,所以只能硬生生忍了怒火。 “不许叫这个名字!”席一鸣原地转了个圈,手里的筷子立马就掰断了。 律宁愣了愣,道: “什么问题?” “还问?你还问!”席一鸣咬牙切齿,“你就给我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封歆阳吧!” 律宁跟这下子终于能跟席一鸣搭上线了,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些,感情不是气他领养了个孩子而是气孩子名字里带了个阳,所以才跟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跟自己炸了那么半天。 律宁当场就气笑了,要不是席一鸣眼睛不好他恨不得把筷子摔他头上去。 “就为这个?” “就?”席一鸣拔高了音量,“你上辈子都是取关于我的!” 此话看到了律宁明显暗下去的脸色,这才察觉不对味了。 上辈子那名字太晦气了,那是他死后,那孩子长得像他才叫了那个名字。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呢!谁没事变相咒自己死的? 明阳明阳,律宁的意思应该就是希望未来不要再有那么多破事了。 这么一想,席一鸣就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不自在了起来,也更加觉得自己这一通火发得十分之傻 逼。 “席一鸣!”律宁的声音沉了下去,“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一天天哪有那么多的醋吃?你也不怕变成腌鸟!” “这不是在乎你么?”席一鸣被点通了之后,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声音立马就塌了。 律宁简直脑袋疼。 过了一会才到: “行了,我跟歆……封歆阳根本不可能。” 席一鸣冷哼了一声,一方面暗暗得意自己媳妇儿优秀招人惦记,一边有有些恨惦记律宁的人太多,那些人多看律宁一眼他都觉得不高兴。 他没敢再继续傻 逼下去,适当吃醋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多了就招人烦了变泼妇了。 席一鸣正了正色,道: “这孩子是谢枫亭的,你当真能坐到不心怀芥蒂?” 律宁愣了愣,他明白席一鸣的意思,万一哪天这个孩子发现了不是亲身的这件事情,指不定会怎么样,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 他重新给席一鸣拿了一双筷子,道: “孩子是无辜的,反正我也要不了孩子,迟早要收养,都一样,而且在我眼里我收养的是章玉美的孩子,跟谢枫亭无关。” 席一鸣笑了笑,他就特欣赏律宁这一点,爱恨分明,谁的错就是谁的错,看得明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迁怒到身边无辜的人。 一码算一码。 第二天律宁拧不过席一鸣,去医院做了精 子检测。 得到的结果律宁也不意外,但是之前多多少少还剩下一些期待的,这时难免心情有些低落。 席一鸣拉着律宁的手听到医生的话,眼睛沉了下去,抓着律宁的手比平时更加使劲,就好像死精症的是他一样。 过了一会,才淡淡的开口: “能治么?” “可能性不大,”医生道,“是先天性的。” 从医院出来后,席一鸣反手抱住律宁,微微弓着高大的身躯把头埋在律宁脖子里,声音发闷道: “我回头弄一个,跟你姓。” 律宁拍了拍他的狗脑袋,他除了才知道那会觉得难过,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明明洁身自好却不能有孩子,而那些花天酒地的人不想要孩子却天天成群结队的带着情妇去流产。 可现在几乎没啥感觉,倒是席一鸣,反应太大了些,敢问这个世界上,对不是自己孩子那么执着的人太少了。 律宁的心底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被就这么被撞了一下,这个缺心眼的,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让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把席一鸣送到公司,叮嘱他不要抽烟后才准备离开。 席一鸣突然叫住了他,笑眯眯道: “生日 你想去哪儿玩?” 律宁想了想,好像很快就是他生日了,眉梢微微抬了起来: “哪都可以,就是别给我整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心形蜡烛和玫瑰花什么的,丢人。” 席一鸣有些窘迫,把已经在脑海里起草了的方案划掉了。 律宁笑了笑,心情颇好的离开席氏。 律宁走后,席一鸣脸上的笑容换了下去,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股点。 席氏这辈子的势力比上辈子差太多,安氏地产这一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虽然说势力大了压力也大,可没有势力根本护不住自己爱的人。 他要为律宁撑起一片天,至少不用去忌惮那么多,而最近他有意发展席氏的旅游业。 现在国内生活水平直线上涨,旅游业的发展蒸蒸日上,现在发展最合适,再晚几年可能就饱和了,旅游业这种东西,越早下手越好。 把于助理叫了进来,让他联系了一直是旅游业翘楚的夙氏集团的负责人。 夙周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方案,微微眯了眯眼。 “你要和我合作?” 席一鸣翘起二郎腿,深邃的眼睛里精光尽显: “是。” “一口气拿下三座岛发展席氏的旅游业,你这铺张得那么快是为了什么?”夙周虽然想保持商场上的规则,但是此时着实好奇,毕竟席氏一直低调了那么多年。 “我可以找别人。”席一鸣淡淡道。 其实席氏提出的方案他不怕找不到人,只是相比其他旅游业发展公司,夙氏集团的旅游业是最稳定的,带来的好处更多一些。 夙周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道: “具体再约时间谈拢。” 第126章 能看见了? 席一鸣办事一向雷厉风行,有了想法跟夙周谈好后,马上就去做了。 海南那三座岛位置在海南岛主岛往西一些,其实这个位置不算太好,客人都被海南岛吸去,但是席一鸣本来也不打算主赚大众的钱。 海南岛游客多但是毕竟是面向大众,有些时候难免顾及满足不了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达官贵族和有钱人的吃喝玩乐。 席一鸣看到了这个漏洞,将那三座岛其中两座岛拿来弄成高端度假岛。 一座哪里建小别墅,一座专门设玩乐场所,而且专门服务有钱人,中国鱼龙混杂有钱人不占大数但是也绝对不少,一晚上几大千他们还是玩得起的。 占地面积最大的岛就拿来面向大众,消费水平一般,设施齐全。 安娜娜不知道哪里听来了风声,跟着就来打算分一杯羹,谈来谈去,席一鸣只认她参与了那一座大众岛的开发。JTDJ 看着安娜娜踩着高跟鞋扭着妖娆的身躯上了车后,于助理收回目光,不解道: “席总,为什么不让安娜娜参与到其他两座岛?” 席一鸣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道: “席氏现在不缺资金,不需要太多的投资者,而且安氏就要变天了,跟她牵扯太多不好。” 席一鸣说完转过身子,道: “送我去接律宁,他太招人了,我得看着点。” 于助理露出一个难以定义地表情,看了一眼席一鸣一眼,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 律总是长得好看各个方面都很出众,可是是属于可望不可及的类型,冷冰冰的。 “席总,医生那边已经预约好了,后天过去复查吧?”于助理按下车门。 “嗯,”后天律宁要出差,时间刚好,不然律宁跟着去反而不好弄,“装瞎装得我快成神了。” 席一鸣的车驶出去后,旁边的那辆奥迪A6才缓缓摇下车窗,露出管应山川那张懒散的面庞。 管应山川看着手里刚录到的视频,眼神微暗。 律宁一下楼就看到席老神在在的坐车车里,一脸的兴奋。 刚刚被董事的无理取闹弄得有些郁闷的心突然就明朗了起来,嘴角勾了起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上车席一鸣就把他的手牵住了,然后把律宁修长白皙的手举进眼前,摸了摸他的无名指,笑嘻嘻道: “这儿少了个东西。” 律宁心底微微一动,却不动声色,其实他内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复婚。 他们现在恢复得太快,他总是觉得不踏实,他不确定会不会还有下一个戴星舒。 他知道过去有各种原因,可是那些伤害与心疼他也是真实扛过来的。 律宁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席一鸣接送自己上班下班,回家一起吃饭然后腻在一起家长里短。 不结婚不复婚,就算未来再出现几个戴星舒,他顶多就算是失恋,仅仅而已。 席一鸣也没发现律宁的心思,回到家后给律宁拿了拖鞋。 律宁愣了愣,穿了进去,觉得有些奇怪,往常席一鸣找拖鞋都要摸半天,今天居然只是踌躇了一下就找到了。 他以为只是凑巧,结果吃饭时席一鸣居然能迟钝的给他夹菜,洗澡时还能找到内裤。 律宁没怎么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席一鸣居然趁自己上厕所期间给他打好了粥,还看到他拉开电视柜拿出抽纸…… 律宁眯了眯眼,快步走到席一鸣身边,把人拉转了过来,语气有些激动,道: “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席一鸣愣了愣,抓了抓头发,道: “嗯,能看到一点儿了,但是还很模糊。” 律宁眉头拧了起来,道: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唉,别生气,”席一鸣急道,捧着律宁的脸在他唇上啵了个响的,“我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打算明天去复查了再告诉你的,免得失望。” 律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不要明天了,就今天跟我去检查。” “不要,”席一鸣抱住律宁,“你今天公司不是还有事情么?我明天去也一样,不急。” “我那事可以放一放唔……” 律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席一鸣吻住了,炽热的气息瞬间了律宁。 唇齿纠缠之间,律宁也就把现在去检查的事情放到了明天,这两个月都挨过来了,再等一天也没事,而且他今天确实是有事,得去准备去上海出差,去扩大律氏的娱乐业的资料。 席一鸣松开律宁,手掌隔着西装捏了一下律宁的紧致,低声道: “明天晚上就不会这么放过你了,得干一晚上,做好准备。” 律宁被他突如其来的骚话弄得面红耳赤,呼吸只粗不细,那个位置紧崩得他难受。 平复了一会这才下去,去了公司。 律宁到律氏时办公室门口站了两排比寻常保镖多了一丝锐气。 律宁一瞬间就猜到了办公室里的人是谁了,也就只有他律氏的安保才不敢奈何。 果然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封歆楠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 律宁冷声道: “封总这是什么意思?” 封歆楠转过身,长发高高扎着,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满是阴翳: “阳阳呢?” 律宁愣了愣,想到一个多月前封歆阳的脸色和脖子上情 事的痕迹,眼神也冷了下去: “你把他怎么了?” 封歆楠眼睛突然赤红了起来,低吼道: “你把他藏哪了?!” “歆阳不见了?”律宁想到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子,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担忧,“他从没找过我。” “放屁!”封歆阳怒喝,“他那屁大点的胆子除了你谁也不认识,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敢跑?!一个星期了,他能跑哪里去……” “是啊,又有多厌恶才会让他那么怕生的人跑了呢?”律宁冷笑一声,然后掏出手机个李不凡帮忙找找。 李不凡的势力在最底层,遍布了各个地方,找起人来更加容易。 打完电话,就看到封歆楠高大的身躯有些绝望,那双眼睛满是痛苦。 过了一会才猛的捂了一把脸,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越过律宁时,道: “要是他联系你了,跟我说一声,谢谢。” 律宁不搭理他,拧着眉坐到了椅子上,封歆阳涉世未深心性很单纯,长得好看的人他都觉得是好人,他不知道那样的人离开了家族的庇佑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律宁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愣了愣,接了起来。 “宁叔叔……” 封歆阳软糯带着哭腔的嗓音传进了律宁的耳朵里,律宁一震,道: “歆阳?你在哪里?” 律宁开车到整个京城最乱的城中村时看到封歆阳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封歆阳软趴趴的头发被人恶意用剪刀剪坏了,东一个坑西少一层,衬衫被撕开了,什么有着触目惊心的红痕,脸颊高高肿着,站在电话亭边上左手抓着衣服的领子,右手一直在抹眼泪,看上去狼狈不堪。 纵然是律宁,看到这幅模样都觉得心疼。 封歆阳看到律宁就扑了过来抱住律宁,颤声道: “宁叔叔……我好怕……我杀人了……” “没事了没事了。”律宁不知道这个星期里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抱住他轻声安慰,然后掏出手机给李秘书过来处理。 等封歆阳的情绪平复下来了,才让人坐进车里,拿起毯子盖到他身上,给他打开了一瓶水,看了他身上除了那些痕迹外没什么大伤就把人带了回去。 原本是想带回家里的,但是想到席一鸣小气成那个样子,就带到了之前他租了房子里。 封歆阳洗好澡出来,喝了粥后,才道: “宁叔叔,可以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哥……封歆楠?” 律宁本来想打电话来着,听他这样说暂时把想法收了回去,看他这幅模样,冷声道: “是谁做的?” 封歆阳一颤,眼神黯淡了下去,道: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敢住酒店,就随便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三天下来,结果第四天他房间突然闯进了几个人把他绑住带到了那个城中村。 一开始只是侮辱殴打,可是今天他们看到他身上还留着封歆楠留下的痕迹,就想强迫他做那些事,他害怕随便抽起椅子乱砸了一通,直到有人倒下混乱一片他才逃了出来。 律宁不再追问,反正李秘书会解决好。 “不管怎么样,你怎么能自己跑了呢?幸好没什么事,要是有个万一,你……爸妈怎么办?”律宁道。 “我给宁叔叔打过电话的,可是被挂掉了,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毕竟我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律宁愣了愣,他从来没接到过封歆阳的电话,而这段时间能接触到他手机的除了席一鸣没别人了。 想到席一鸣对封歆阳的抗拒,额头青筋崩了崩,低声道: “抱歉。” 封歆阳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的抓住律宁的手,道: “有人被我打到了,他们……会不会死掉了?” “放心吧,不会的。”律宁揉了揉他的脑袋。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破开,下一秒两人就看到看到封歆楠冷若冰霜的脸庞出现在门口,封歆阳打了个哆嗦,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第127章 视频(翻车) 律宁愣了愣,随既反应了过来,站起来把封歆楠护在身后,脸色冷了下去道: “你窃听我的电话。” 封歆楠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律宁身后的封歆阳,那对他害怕的躲避动作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心脏像被人挖了一大块,他原本以为这辈子一直会隐藏对封歆阳的爱慕,为了隐藏这份爱慕,他远走他国游走于生死之间,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 可听到人说封歆阳有了喜欢的人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抛弃一个亿的任务跑了回来。 看到他跟律宁嬉嬉笑笑的模样他嫉妒得发狂,他做不到对封歆阳抱着平常心,他爱他。 即使知道他对封歆阳的感情有背伦常,他才发现时也是痛苦万分。 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刻入了骨子里,他怎么都逃不掉。 于是他不顾封歆阳的反抗强要了他,却没想到他就这么跑了。 一个星期,他快把京城翻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所以窃听了律宁的电话。 听到封歆阳联系了律宁的时候,他悬了一个星期的心落了回去,愤怒也随之而来。 封歆楠喉间干涩异常,没有回答律宁的话,冷着脸逼近律宁,伸手过去就要去把封歆阳拉过来: “阳阳,我生气了。” 律宁明显感觉到封歆阳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呼吸也逐渐急促,拧着眉拍开了他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纵使是律宁在封歆楠的气势下也是惊了一声的冷汗。 封歆楠努力克制自己体内那粗暴想要冲出来撕碎律宁的冲动野兽,就封歆阳对他的态度,他都不敢真正怎么样。 “律总,你要是不让开到时候整个律氏就要为了你的选择而沦为我泄愤的对象。” 律宁脸色阴沉,他知道封歆楠绝对能做得出来,可是冲着封歆阳对他信任的程度,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退,道: “你可以试试。” 封歆楠定定看着律宁,冷笑一声,突然不再执着于去抓封歆阳,而是转身坐到沙发上,道: “你确定律氏还能承受得住我二次攻击么?而且要是席总知道你为了我弟弟豁出整个律氏他会怎么样?” 这句话不单是对律宁说,他余光扫见了律宁身后的封歆阳微微抬起头了。 律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要是席一鸣知道肯定又得跳脚,指不定怎么闹搞不好又跟他哭上。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他最恨别人威胁,冷声道: “你还知道他是你弟弟。” 封歆楠瞳孔收缩了一下,道: “律总倒是很关心别人的家事嘛。” 律宁被他这一堵顿时有些说不上话来,还没准备好措辞,就听到他话锋一转,道: “阳阳,别给别人添麻烦,你知道哥哥的性子。” 律宁感受到抓着自己衣角的力度猛的收紧,然后缓缓松开,赶紧道: “歆阳没事,我没觉得你是麻烦。” 封歆阳摇了摇头,之前就是因为他的关系给宁叔叔添了很大的麻烦,他知道。 他虽然喜欢他,却不能给他添麻烦,虽然律宁这么说。 他从律宁身后走出来,喉间动了动,安静了足足一分钟,才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一般道: “哥……哥。” 律宁看着他的发旋,眉头拧了起来,清冷的嗓音微软,道: “歆阳,别逞强。” 说完对封歆楠道: “他现在情绪状态不对,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封歆楠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他想怎么样?他想把他弟弟带回去。 正要去牵封歆阳的手时,透过他的领口看到了一点红痕,痕迹的颜色很新鲜,不是自己留下来的。 封歆楠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泽,深沉得仿佛一波真正酝酿海啸前的深海。 他缓缓伸手,挑开了封歆阳的领口,白皙的胸膛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脸上也青青紫紫的带着伤,这些痕迹是什么他清清楚楚。 这些刚才封歆阳因为低头还躲在律宁身后他根本看不见! 心脏撕裂一般的疼痛了起来,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还算平静的情绪彻底爆发,眼睛赤红,一拳冲律宁打了过去,律宁一时不察,狠狠的挨了一拳: “你对他做了什么?!” 律宁也火了,在对封歆阳的心疼和对封歆楠的愤怒中化为汹涌的力气,反手也抡了他一拳,看着面目扭曲的封歆楠,上前又往他腹部抡了两拳,吼道: “你就是个畜生,我对他他做了什么?这句话该问问你自己!要不是你强迫他,他会遭受这些么?!你冲我吼什么!” 封歆楠闷哼了一声,仿佛被这些话打击到了,面色青白,过了一会眼睛赤红捏住封歆阳的肩膀,道: “是谁做的?!” 封歆阳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想到那几天的虐待,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封歆阳尖叫一声蹲下抱住自己的头,浑身哆嗦,呼吸就乱了节奏,鼻翼急促的煽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哥哥楠哥我好疼,救救我……”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震愣了,封歆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绝望的声音让他心疼。 看着缩在在一起做出防卫姿势的封歆阳,体验到了什么叫穿心之疼。 他眼睛猩红,走过去轻轻抱住封歆阳,轻轻拍打着,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 一时间后悔、怜惜痛苦愤怒和对做了这些事情的人的恨意全部涌了上来,颤声道: “乖……” 一如小时候打雷时那一小团软绵绵的小身躯害怕得缩进怀里他轻声安慰的模样。 律宁那到这幅模样,狠狠揉了揉,眉头,走出去个给李秘书打电话。 “你那边什么情况?” 李秘书道: “人送进医院了,没什么大碍。” “嗯,查清楚怎么回事了么?”律宁拧着眉。 “旅馆的老板是个人贩子集团的线人,”李秘书翻了翻资料,道,“看到封小少爷长得好,又一个人住在旅馆,就起了歹意。” 律宁应下,挂了电话,走进屋里看到刚好看到封歆楠痛苦的表情。 抿了抿唇,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安家的人,毕竟以现在的状况他不方便做太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低声安慰才变得无声,律宁看了一眼封歆阳眼睛底下的青黑,就知道这一个星期他绝对没睡好。 封歆阳害怕他哥哥,却也毫无保留的信任着。 律宁收回目光,把事情的经过和封歆楠说了一遍。 他忽视掉封歆楠眼底里滔天恨意,抿唇道: “封歆楠,放过歆阳吧,何苦两人一起痛苦?” 封歆楠小心翼翼的把封歆阳抱了起来,身子微僵,嘴角飞快的滑过一丝苦笑,道: “不可能。” 律宁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揉了揉眉头,不懂为什么非得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猛的想起,他的和席一鸣不也正是这样么? 正想着,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看了一眼。 “律宁?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律宁听到电话那边席一鸣的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担忧,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有两通未接电话。 正打算说实话,却想到他对封歆阳的敏感度,就僵硬的扯了句: “办公室,我刚刚开会,静音。” 席一鸣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抿了抿唇,垂下眼睛遮住情绪,这么久了,律宁还是始终没有敞开心扉。 他咽了咽口水,笑笑,道: “好,我等会来接你。” “不了,”律宁急道,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揉了揉眉头,道,“你先回家,我自己回去。” 席一鸣愣了愣,胸膛逐渐升起酸涩,他不知道律宁去了哪里,这一个月他虽然敢吃醋,但那是丈着律宁的态度。 说白了就是他那些幼稚的行为都是建立在律宁的脸色下,一旦律宁不对,他就慌了。 就像现在,律宁对他撒了慌,他却不敢真正的去问律宁,怕律宁就这么不高兴了。 就算心底再不好受,语气却没什么变化,道: “好,早点回家。” 说完走出律宁办公室,回了家。 律宁透过手机听到了席一鸣那比平时低了一个度的嗓音,抿了抿唇,抓起西装外套驱车赶回家。 席一鸣前脚刚到家,后脚律宁就进来了。 席一鸣听到门被推开,嘴角扬了起来,一看到律宁嘴角的青紫,脸色沉了下去,捧起律宁的脸,沉声道: “这怎么回事?” 律宁愣了愣,抬起手摸了摸嘴角,一阵生疼,刚才明明没感觉痛,道: “没事,就是刚刚在电梯有人跑进来头撞到我了。” “律宁!”席一鸣脸色微沉,眼底有些疼痛,“你……” 这么久席一鸣从来没真正唱过黑脸,这么一下律宁的心脏颤了颤,笑了笑道: “怎么了?” 席一鸣嘴巴张了张,到底没问出来,干巴巴道: “没事,叫叫你。” 看席一鸣没再追问,律宁松了一口气,问道: “眼睛怎么样?” 席一鸣赖在律宁身上,压下不适,笑着道: “现在看清楚了些。” 律宁点头脱下外套,扔到了一边,道: “明天去检查。” 然后拖着人形挂件走进厨房给两人下了一碗面。 “明天你去上海确定能赶回来吗?”席一鸣把碗一放,问道。 “死活都要回来,”律宁淡笑,“明天不能陪你去复检了。” “没事,”席一鸣巴不得,“这是一个礼物,你在不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送律宁到公司后,他就去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就在律氏附近,所以那天他才会遇到从公司过来买咖啡的律宁。 律宁那时候穿着板正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冷清异常,可是那张在太阳照射下白皙却不失英气的脸却让他只看了一眼,魂就丢了。 他提前跟老板说好了,现在就清场,然后一个人一点一点的布置着,尽努力还原上辈子的场景。 席一鸣满眼柔和的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生日蛋糕,眼底满是期翼。 他们经历了太多,只希望只一次之后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一切从头再来。 他欠律宁的过去伤害律宁的,都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弥补回来。 他们会复婚 一个月后他们会一起去迎接一个叫律明阳的臭小子,之后再要一个,一家四口,和和睦睦。 光是这么想想,席一鸣嘴角的笑容都裂到了耳朵边。 接到律宁电话时蛋糕刚做好,席一鸣满意的看着蛋糕,抽空按下接听键。 “去医院了吗?” 席一鸣笑了笑: “马上去,你不要担心我这儿。” “怎么可能不担心,”律宁抿了抿唇,“一检查完就给我打电话。” “好,”席一鸣弯着眼睛,刚好听到律宁航班的登机提示,催促道,“好了,快去吧。” 律宁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直到李秘书又催促了这才挂掉电话,正要关机时,管应山川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第128章 你骗我 律宁愣了愣,管应山川除了要紧事不会给自己发信息,看了一眼登机口然后点开了视频。 一点开看到席一鸣的身影时他微微拧了拧眉,正好奇怎么管应山川会给自己录席一鸣的视频。 几秒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视频里席一鸣走路的姿势未免太过顺畅,这两天他就算看见了些,但是步伐却还带着些不自信…… 律宁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预想就在脑海里成型。 很快,视频里席一鸣说的话就证实了律宁的预想。 “席总,医生那边已经预约好了,后天去复查吧?” “嗯,装瞎装得我快成神了。” 视频里的席一鸣眉眼里带着淡淡的无奈和不耐烦,嘴角天生往上勾着,明明是一副阳光硬朗的长相,可是嘴里的话却让律宁如置身冰窖。 装瞎。 这两个字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种尖锐的酷寒钻进了心脏,疼的他全身抽搐,那种痛如利刃凌迟般尖锐,刀刀见血。 他这一生,因为爱席一鸣把所有最好的都掏出来,泪痕与爱,宽容与忍耐。 包括重新和席一鸣在一起的勇气。 这一个多月,他一个人三更半夜想遍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抗下所有的哀伤欢喜,把所有的所有都想明白。 他终于越过他妈还有江邺那一道鸿沟,这过程中有多痛苦只有他知道。 这一个多月里,他宽容着席一鸣蛮横无理和莫名其妙的醋意,自己每次看席一鸣小心翼翼摸索前进找东西时,懊悔能将他淹没,对席一鸣越来越好,这途中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可现在席一鸣这些话却像一个又一个巴掌凌厉的扇在他的脸上,席一鸣没瞎,他好好的,这一个多月席一鸣都在装瞎! 律宁呼吸都在疼,他不敢想,每当自己怜惜席一鸣,满脸爱意时席一鸣是怎么想的? 席一鸣看着他的深情和挣扎是不是在心里偷笑,骄傲自己又再一次把一个叫律宁的彻头彻尾可笑的傻 逼耍得团团转? 律宁眼睛赤红,微微弯曲着腰才能承受来自胸腔那翻涌的疼痛。 席一鸣,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李秘书敏锐的察觉到律宁情绪的变化,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却没多说话。 上海的会议,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律宁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支撑自己不在那么大的会议上出丑。 他觉得席一鸣这三个字简直可以媲美十大酷刑了,折磨起人来痛彻心扉没完没了。 这一场会议律宁谈得很完美,顺利的打开了律氏走进娱乐圈的大门。 剩下的就交给下边的人去包装艺人了。 刚开完会,席一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律宁拒绝了上海分公司老总的饭局。 走到一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一只卡通狗头心脏密密麻麻的酸痛着,席一鸣哪里是什么狗?明明是一条狠毒的眼镜蛇。 收拾住心绪,接下电话。 “律宁,检查出来了,”席一鸣笑眯眯的道,“医生说再过一两天就能全部看清了。” 律宁如果不是知道了他装瞎的事情,现在肯定高兴得要跳起来了,可现在却只剩下满腹的苦涩,道: “那就好。” 席一鸣沉浸在兴奋里,没有发现律宁的不对劲,继续轻轻敲敲了方向盘,道: “律宁,医生都说我好了,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 说道这个律宁的脸色更是苍白,席一鸣为了耍他,硬生生忍了那么久的欲望,还真的是下了血本。 律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道: “先不说了,我这边忙。” “行,”席一鸣道,“你可别忘了回来啊,我都准备好了。” “……嗯。”律宁应了一声,然后挂掉电话。 席一鸣觉得有些下意识的觉得律宁情绪不高,却没有多想,以为他只是在上海谈得不高兴了,那回来得好好安慰安慰才行。 席一鸣从口袋里掏出红色的丝绒戒盒,打开,把两枚戒指对换了个方向,让那两个弯曲拼成了一个心形。 他很高兴。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律宁结婚的时候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干巴巴的就把花塞进了律宁的怀里。 加上这一次都求了三次婚了,他要是还搞砸就真的白活了。 席一鸣除了真心想和律宁好之外,算盘还打得啪啪响,他得赶紧和律宁结婚,让外面那些王八蛋死心,他和律宁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也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功夫才重新把律宁追了回来。 整个下午,席一鸣都处于亢奋状态,把咖啡厅检查了不下十遍,满天星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只期待着重新给律宁带上戒指,席一鸣轻轻抚摸了一把戒指,满脸的柔和。 律宁不让他到机场去接,态度十分的坚定,席一鸣不敢惹他,只能应下。 可律宁五点的飞机,可现在都七点了,外面天也黑了,律宁还是没有影子,席一鸣心急如焚,律宁这打扮也太久了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就在他要忍不住掏手机催时,律宁的车终于出现了。 一分钟后,他看着律宁踏进了咖啡馆,看到律宁的穿着和状态愣了愣。 律宁还是今天早上那一身衣服,脸色有些疲倦。 席一鸣微微有些失落,倒不是说律宁这样不好看,而是觉得他好像没有多在意今天的约会。 可他知道律宁绝对不是那种人,看来今天是真的很忙,看律宁疲倦的背影,已经足够他心疼的了。 看到律宁已经坐下了,席一鸣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走了过去。 “你好,一个人么?” 律宁看到这家咖啡厅的装横时,眼神微暗,听到熟悉的嗓音愣了愣,偏过头,看到席一鸣时猛的跳动了几下。 席一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深邃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嘴角勾着,他的头发今天去修剪了,短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硬朗,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的。 手里捧着一大束蓝色的满天星。 席一鸣融和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和求婚时的情景,这些给律宁带来的冲击力绝对不小。 猛的有那么一下,他很想哭。 “我可以坐你这么?” 律宁看着席一鸣认认真真,满眼情深的模样,心口还是控制不住的疼痛着,他想让席一鸣别装了,可席一鸣眼底的深情太过情真意切,他怎么都开不了口,喉间干涩难耐,这一切怎么都是假的呢? “席一鸣,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律宁从包里掏出手机播放着管应山川给他传过来的视频。 席一鸣看了视频,僵住了,浑身血液短短几秒内冻结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心底冰凉一片,他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他把律宁的手机推开,慌张道,道: “说什么呢,这视频一看就是合成的,管应山川那小子跟我不对付,他喜欢你,所以他见不得我和你好,不管他,我们继续。” 律宁看着慌乱的席一鸣,嘴唇微微颤抖,五点就到北京了,这两个小时里他跑去医院找到席一鸣的主治医生,在逼问下才得知席一鸣脑袋里那会‘要'了他的命的血块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 不会发生生命危险更不会失明,席一鸣就这么联合了所有人骗他,戏耍他。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把席一鸣弄死,可却硬生生强迫自己平缓的呆了两个小时。 可一直压抑的怒火就这么被他这一通话撩拨了起来,他腾的站了起来,眼睛赤红,吼道: “视频是合成的那这个呢?!” 律宁把医院的诊断书丢到席一鸣身上,这一份是席一鸣真正病情的那一份。 席一鸣看都不看,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去了,他抱住律宁,急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拥抱的力气之大,不管律宁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他的钳固。 律宁心脏巨痛,双眼模糊,这两辈子他虚虚浮浮的走着,所有无尽的痛苦和羞辱都来自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人。 “你给我松开!”律宁吼道。 “我不!”席一鸣的嗓音带上了哭腔,一手禁锢律宁一手从兜里取出一枚戒指想要套进律宁的指尖。 律宁却将两只手狠狠的拳了起来。 席一鸣见怎么都套不进去,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悲伤的低鸣声。 如今的局面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会有装失明骗律宁的想法也是因为他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出来的办法。 他自认为做得万无一失就骗这么一次,把人追回来,再用一身去弥补…… 现在他真的是对管应山川起了杀心。 席一鸣深知之前律宁还会同意和他在一起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眼睛的问题,可他却撒了慌。 如果真的松开了律宁的手,那这一辈子他和律宁就真的玩完了。 席一鸣的眼睑毛颤了颤,强硬的让抱着律宁坐下,声音颤抖不成语调,道: “律宁,你看看这儿,我准备了好几天,我就想着给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我想和你复婚想重新对你好。我都计划好了,结婚了之后我们就去云南把明阳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律宁闭上眼睛,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悲伤不争气的湮没了整个心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猛挣开了席一鸣的怀抱,手臂一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提高音量: “所以呢所以呢?!说爱我的是你,可耍我的也是你,你怎么能骗我……” 席一鸣看着自己亲自一点一点抹上奶油,点缀好的蛋糕被律宁扫到了地上,坏了一地,就好像他和律宁的这段感情。 席一鸣难受得想哭,明明什么都好了,明明律宁不会发现的,明明他能和律宁恢复到从前好好的过一辈子了,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站起身轻轻的抱住满身是刺的律宁,将头埋进律宁的脖子里,摄取他身上的青草香,声音沙哑: “可是除了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办?律宁,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蠢我怪我自己,我也不想被我亲妈催眠,我也不想成为你痛苦的开关,我也不想我也不是故意伤害你,我知道我解释没有用,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我已经努力努力的弥补你了。” “可你还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你跟别人比我开心时知道我有多难过么,我无计可施……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你不爱我了我还能怎么办?我除了用最傻 逼,最下流最无耻的苦肉计把你留在我身边外我还能怎么办?你教教我……” 第129章 生命危险 “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我?”席一鸣喃喃道。 律宁看着席一鸣突然感到异常的无力,脑海里一片混乱。 好的席一鸣,坏的席一鸣都在脑海里旋转,让他感到万分的难受,他不知道他到底应该去相信哪一个席一鸣。 席一鸣说的这些话律宁无话可说,他和席一鸣拖拉了那么久,哭也哭过,死也死过了,闹也闹过了,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他们的爱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方向去发展,而是像一匹失控的还马,踏上了几乎没有灯火的荒原。 律宁满心疲倦的看着眼睛赤红的席一鸣,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两人气氛僵持不下时,李秘书跟警官踏了进来,看到一片狼藉场面,愣了愣,眉头轻轻拧起。 律宁余光看见了李秘书,身体一顿,收拾好情绪。 李秘书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警官无视掉场景,面色凝重道: “你好,我是上面派来保护你的警员海霖。” 律宁抓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皱着眉头,道: “为什么要保护我?” “律宁!”席一鸣看到律宁要走,慌张的拉住律宁,然后看着海霖道,“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保护律宁?” 海霖抓了抓头发,正直刚硬的脸因为席一鸣犀利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律宁看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 “不关你的事,走吧。” 席一鸣重新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到仿佛要捏碎律宁的手骨。 “松手!”当着属下还有一个警员的面,律宁恼羞成怒,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又被席一鸣这么一激,空着的左手想也没想就扬了席一鸣一巴掌。 “啪” 脆亮的巴掌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十分的尖锐。 席一鸣的脸被猛的打偏,右侧脸颊上迅速的红肿。 律宁也愣住了,这是这两辈子他第一次动手打席一鸣,看到席一鸣脸上那震惊意外还带着悲伤的表情,心疼迅速蔓延。 他咬着牙撇过头不去看他,直到压根都在发疼都在生痛,才转身离开咖啡厅。 坐上车后,他看着了一眼咖啡厅里,席一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隔得太远他看不起表情,但是心脏却闷得不行。 车开走后,看着车窗外一盏一盏闪过的路灯,要是他没有知道真相,按照席一鸣的安排,那么今天晚上他会有一个完美的情人,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是事与愿违,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生气管应山川,如果他没有告诉自己,就这么让席一鸣骗一辈子算了,何必让他知道平添痛苦…… 过了一会,律宁看了一眼前座的警员,才想起赵毅又作妖了,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 李秘书低声道: “赵毅假装生病申请体检,结果中途跑了,现在下落不明,他们说他精神有些失常,担心他找上你来。” 律宁面无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还真就希望赵毅找上门来。 他不做声,没有拒绝警察的保护,回到家的时候找了个房间给他住下,自己爬上了二楼。 他得睡一觉,今天一天上海北京来回飞,有知道了这些破事儿,他很累,身心疲倦。 律宁以为自己会再辗转几番,结果沾床就睡了。 睡到一半,他感觉到床边陷了下去,接着自己就被揽进了怀里。 那个怀抱很宽阔,但是却有些冰凉还带着浓浓的酒意,律宁打了个寒颤,缓缓的睁开眼皮。 睡之前他留得有壁灯,抬头看到席一鸣了脸时愣了愣,下意识的就要重新把重新枕回席一鸣的手臂里。 突然想到什么,猛的爬下床,看着席一鸣蜷缩在床上,两道浓眉不安的拧着,脸色苍白,右脸明显肿了一个弧度。 律宁抿着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席一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的烟已经下去了三根,席一鸣才幽幽转醒,可是眼睛里分明毫无睡意。 律宁也知道,席一鸣刚才只是在装睡。 席一鸣下床抱住律宁,不去看律宁眼底那令他胆寒的情绪,道: “怎么醒了?” 席一鸣的呼吸喷洒在律宁的脖子里,口气像是恩爱的夫夫之间半夜醒来的亲昵问候。 律宁也不推开他,冷声道: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席一鸣的计谋被律宁冷硬的识破,心底一颤,高大的身子僵住,过了一会才在律宁的脖子上落下一吻,颤声道: “律宁,你刚刚打我了,疼,很疼,疼得我想哭,你以前都没舍得打我的……” 席一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委屈,律宁从以前就最看不得席一鸣这幅模样,咽下喉咙的苦水,目光有些呆滞,道: “你以前也没舍得打我,可当初为了戴星舒给我那一巴掌也不比这一巴掌轻,人都是会变的。” 人都会变的。 此话一出律宁感觉到席一鸣本来就僵硬的身子更加僵硬了,体温也趋于冰冷。 这一句话撕开了席一鸣假装视而不见的死区,律宁就这么血淋淋的扒开了,逼他不得不直视律宁变了的这个问题。 席一鸣的心脏剧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痛,痛不欲生。 律宁感觉到席一鸣松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神情狼狈的看着律宁。 律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席一鸣的动作就让他心痛如绞了。 席一鸣扒着他,双膝缓缓跪到了地上,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哭腔: “我求你了律宁……你别变也不许变,我还是我我还是席一鸣,还是爱你的席一鸣,你也得爱我,纠缠了两辈子我不许你变,你不能把我的心拿走了后说变就变,你把它还给我……” 被席一鸣硬拉着去贴他脸颊的手背已经湿了一片,那些眼泪像电一样顺着他的手臂,击向律宁胸膛里的那个器官,让它剧痛不已。 律宁微微仰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不不去听席一鸣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和那强烈的哀求的语气。 席一鸣一米九多健硕的个子浑身战栗: “如果你还在恨我过去做的事情,你就打我,打到气消为止……我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 律宁想到上辈子那些事,浑身战栗了起来,猛的抽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席一鸣,低吼道: “你是在威胁我?!” 上辈子的事情在两个人之间几乎成了一个禁忌,提出来的结果要么就是更加珍惜彼此要么就是愤怒滔天。 律宁在此时显然属于了后者。 他想到那二十年的等待,心脏撕扯着: “行啊,老子告诉你席一鸣,我TM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怎么样?你死啊,现在马上就给我死!” 吼完后看到席一鸣愣怔迷茫的表情,几秒后席一鸣猛的反应过来,忍下心脏撕裂般的疼痛,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律宁猛的捂了一把脸,费力的猛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不那么狼狈可都是徒劳无功,最后转身离开别墅。 席一鸣在律宁走后,失力般的瘫坐在地上,靠在床腿上,一脸的迷茫和痛楚。 他知道他和律宁玩完了。 席一鸣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低吼了一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两辈子的快乐和折磨都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好不甘心。 席一鸣猛的抬起头,眼睛赤红,本来好好的,都怪管应山川! 他腾的站了起来,恶狠狠满脸阴翳的往外冲,他不卸了管应山川一条腿他不信席! 海霖简直抓狂,半夜听到夫夫两人吵架,被迫听了这么多八卦,还没来得及感叹果然豪门是非多,就听到律宁摔门而出。 以为席一鸣半天没追出去,海霖这才发觉坏菜了。 他的任务是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律宁身后,结果却别夫夫这朵烂花迷了眼。 正好看到席一鸣走了下来,身上的戾气重到海霖差点给他铐上手铐。 “席总?追律总么?带我一个,律总可能有生命危险。”海霖急匆匆道。 席一鸣一顿,揪住海霖的衣领,没去追究他的用词,恶狠狠道: “什么意思?!” 还没等海霖说话就把他松开疾步冲向外面: “走!!” 安静的郊区内道上,一辆奥迪正在高速行驶。 律宁把油门轰满了,眼睛气得通红。 他本来不该那么愤怒的,可是听到席一鸣提出死这个词,他就害怕,紧张,他怕最后真的会造成那个结果。 他也明白席一鸣不是威胁他的意思,可是他却没办法不往这个方面去想。 律宁把车速缓了下去,最后停下,十指插进发间抵在方向盘上,直到发根发疼律宁才露出一个自嘲悲凉的笑容出来。 席一鸣在开车时已经知道了事情所有。 看到路上没有律宁的车,席一鸣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这瞬间他那些律宁离不离开他的想法都荡然无存,只希望律宁平平安安。 律宁一向不开飞车,这一路不见人,席一鸣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挂到了嗓子眼,越往前开他就越感到恐惧。 直到经过一个内环大弯时,才看到律宁就停在了路边亮着双闪。 第130章 车祸 席一鸣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一辆车直直从天桥上冲了下来,砸向了席一鸣前面那辆奥迪A6上。 “嘭” 一声巨响,车顶被砸陷了进去,车身也冒了烟。 那一声巨响震得席一鸣鼓膜发颤,脸色也伴随着如雷鸣一般的巨响变得毫无血色,瞠目欲裂,声音悲怆异常: “律宁——” 世间万物突然变得万籁俱寂,席一鸣踉跄着下了车,短短十多米的路程,席一鸣却一步比一步走得吃力。 看着那那冒着烟的车身,席一鸣嘴唇颤抖不已。 好不容易走到车身边,看到律宁头破血流的磕在方向盘上,而背上则是被冲下来的大半个轿车压着。 这么重的车……就这么砸在了律宁的身上。 救律宁……他得救律宁! 他回过头对海霖喊道: “打求救电话!!!” 吼完把头探进玻璃窗里,不管窗子上残竖的玻璃透过衣服顶穿自己的腹部,固执的探进去想要把律宁搬出来。 结果发现,律宁整个都被压得死死的,整个人都被压成了一个扭曲的幅度。 席一鸣的手摸了一手的血,丢了魂儿一般的去拉开车门,结果门却被剧烈的撞击撞坏了。 他重新把头探进车门,想要凭自己的力气推开律宁车身。 可都徒劳无功,他没有想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突然力大无穷,律宁也没有力气跟他说话,只有疼痛而无意识的嗝喘声。 这些声音和动静在席一鸣的眼里无疑变成了穿心之痛,他看着律宁血淋淋的后脑勺,这一刻才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的嗝喘变得越来越微弱。 席一鸣颤抖着手摸到律宁除了血液的温柔其他部位逐渐变冷的部位生命体征在弱了下去。 席一鸣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哀嚎,眼睛赤红,猛的把头收出车里,任由玻璃残片将他的脸划破,他没觉得疼,只有无尽的害怕,对海霖吼道: “来了吗?!” “来了来了!还有几分钟!”海霖也是着急,看着席一鸣毫无血色的脸更是心惊胆战。 由于这一段前面刚好就汇入主城区,车辆来往不少,这会车祸,都纷纷停了下来,下车看热闹。 熙熙攘攘,席一鸣却都听不见,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他眼睁睁的看着律宁在自己眼前出事。 在新海崖上他还能救在这他怎么救?他无计可施。 两起事故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跟律宁发生争执如果他没有硬强求律宁原谅他会不会就不会造成这个结果? 他是一个畜生,一边打着爱律宁的称号一边在伤害着他。 想到律宁那痛苦的眼神,席一鸣咬了咬,以前的律宁固然冷冰冰,可是有光。 现在却遭受一切悲伤,变得黯淡无光如一波死水,他最开始被律宁吸引的不就是他的那种清冷又不失温情的气质么? 缠绕了两辈子,他一点点一点点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把他这一生挚爱给亲手扼杀。 这是给他最大的报应和惩罚。 …… 然而,被砸的并不是律宁,此时的律宁正在离事故地两公里远的加油站里。 他刚刚停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打算回自己租的房子里住几天,然后再去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结果再发动车的时候发现车快没油了,不远处就是加油站,他就这么进去加油了。 人倒霉了什么都霉,刚好碰上了加油站维修,得等半个小时,车没油没办法跑,他就只能郁闷的等着了。 于是就这么硬生生的与席一鸣擦肩而过了,造成了一场大误会。 好不容易加上油,结果又堵车了。 律宁猛的闷了一口烟,看了一眼时间,眉头拧了起来,都这个点儿了,不应该啊。 正想着,应急车道突然开过几辆救护车和消防车。 愣了愣,原来是发生车祸了。 律宁闲着无聊,打开了电台。 “今晚十点四十分左右,在高速内环发生一起车祸,据现记者报导,其中一人是席氏集团,席一鸣……” 车祸。 席一鸣。 这两个词在律宁脑海里高速回响,突然想到前面刚过去的救护车和消防车,然后寒意从心底窜上了头顶,心悬到了嗓子眼。 不管三七二十,车打了个弯拐进了应急车道。 想到刚才自己让席一鸣去死的话,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同时又觉得席一鸣实在是傻 逼极了。 肯定不是他,同名同姓什么的多的是……可都说了是席氏集团…… 律宁猛拍了方向盘,努力保持冷静,可手心里全是汗,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额头上的冷汗弄湿了。 他从来不知道席一鸣这么听话,让他去死就真的去了…… 明明就两公里的路程,三四分钟的事,律宁却觉得十分漫长。 到了事故地点的时候,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这些声音让律宁的心脏拧了起来。 现在车祸边上围了许多人,车车人人把事故地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律宁踉跄的下车,就听到人群中一声声叹息,道: “妈呀那是好车啊,这人非富即贵……” “是啊,真可怜…” “爸,看到没有,以后开车要小心了。” 律宁脚步发软,挤开人群,就看到小警员在一边录笔录,心底那一点期待荡然无存,脚底差点失去重心。 律宁这个角度没有看见席一鸣,心慌意乱的也就没发现席一鸣的车就在一边停得好好的。 这一瞬间律宁突然就没有了勇气上去,他怕等待他的是席一鸣没有了生命体征僵硬的身体。 害怕席一鸣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律宁突然无比的希望席一鸣又撒了一次慌。 他肯定不生气。 律宁还没有来得及掉眼泪,就听到小警员高亢的嗓音透过人群传进了律宁的耳朵里。 “席总,车里的那个不是律总!!!” 律宁一僵,瞪大眼睛猛的冲了过去,结果看到席一鸣就站在那里满脸绝望的看着施工队。 律宁顿住了脚步,看着席一鸣,一路上悬着的心突然落回了原处,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看清席一鸣的模样,心脏猛的被揪了起开。 他脸上满是绝望,眼神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儿光,全是死气。 律宁觉得这一刻的席一鸣就在等医生的通知,他丝毫不怀疑,席一鸣真的会就这么跟着他去了。 席一鸣身上穿的是今天精心准备好要给律宁庆生,给他一个求婚而穿的的黑色西装,硬朗帅气,可现在却被皱到了一起。 他被海霖的话说得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余光就扫到了一个修长冷清的身影。 猛的转过头,眼底的的光重新一点一点的燃了起来。 律宁目睹了他整个过程的变化,看着他冲自己跑过来,然后硬生生的停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律宁,好像是在确认一般伸手碰了碰律宁的手。 律宁看到席一鸣脸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现在还在涓涓流着血,腹部的衬衫也破了,就算是黑色的衣服律宁还是看到了触目惊心的血。 想到席一鸣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律宁的胸口就揪着疼。 席一鸣确认了是律宁后,压了那么久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猛的抱住了律宁,仿佛要把律宁嵌进骨子里一般,疲倦的颤声道: “真的不是你……” 律宁感觉到后颈滑进了温热,鼻头一酸,眼眶顿时就湿了,缓缓伸手回抱住了席一鸣。 好像是要把今天晚上的惊心动魄驱散走。 这一刻律宁突然发现,就这样吧,没有什么事比他们都好好的活着更加重要了。 过去发生的他们没有办法去弥补也没有办法去填补。 这个人爱他爱进骨子里,他明白,他也清楚他这一辈子除了这个人爱不了别人。 既然结局不可避免,何不趁早顺应呢?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脸色暗黄阴沉,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狠毒。 席一鸣刚抬起头,就看到了赵毅冲了过来,来不及躲开,抱着律宁对调了方向。 锋锐的匕首刺破西装,穿进了肉里。 席一鸣发出低吼,把律宁推开,刚完成这个动作,赵毅又以雷不掩迅之势快速的抽出了匕首再刺在席一鸣背部连扎了几个窟窿。 律宁踉跄撞在了车头上,看到席一鸣的身影踉跄了两步,然后猛的踹向赵毅。 长腿一扫踹到了他的下巴上,自己就往前一栽,倒了下去。 围观人群都被这一场闹剧给弄懵了,反应过来时才手忙脚乱的把赵毅制服在地上。 席一鸣身上的伤口漫出来的血在他身下形成了一滩红色。 律宁赤红着眼睛猛的冲过去,伸手想堵住席一鸣背上的口子,可伤口太多,根本不管用。 看着席一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律宁拼命的想要赌住伤口,声音抖得不样子,冲救护车道: “过来,席一鸣的血止不住了!” 这么多伤口,要是搬到救护车上人都没命了。 直接拿出纱布给席一鸣裹了起来,等血势得到控制后,席一鸣才被搬上了车。 这期间,席一鸣死死握着律宁的手,眼神涣散不已,口中喃喃道: “律、律宁……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骗你……” “别说话了!”护士看到席一鸣要用力仰起头,挤压到了伤口让血又流了出来,急道。 律宁握着席一鸣的手,抖声声音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说话了……” 席一鸣笑了笑,眼神一片温柔,他费力的把律宁的手牵到唇边轻吻了一下,道: “生、生生……日、快乐……” 第131章 我很怕 一句话让律宁几经落泪,他抚了抚席一鸣的脸,看到席一鸣的嘴唇的喃喃,低下头凑近他嘴边。 “别担心……我还没有重新、睡、睡你呢……”席一鸣呼吸困难,每吐一口气肺都裂开一般的疼痛,可看着律宁眼底的无措与恐惧,出声安慰道。 律宁愣了愣,看了一眼席一鸣,嘴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忙不迟迭应下。 车不小心晃了一下,席一鸣闷哼了一声。 声调很低,律宁却心疼得不能自己。 席一鸣突然用力捏了捏律宁的手,语气轻到不能耳闻,道: “其实我很怕……” 席一鸣话没说完,律宁却懂了他什么意思,眼睛瞬间就红了,气息变得沉重起来,喉咙发紧道: “不会的不会的。” 席一鸣还想说什么,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律宁当下就慌了,猛的抬头看护士。 护士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 “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也好,保持体力,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流了那么多血还那么唠叨的人。” 律宁拧了拧眉,有些不高兴,这统共就说了几句啊,他巴不得席一鸣马上就完好无损的爬起来跟他唠一晚上。 可是他没有心思去说,只能看着席一鸣,车厢内伴随着车子的晃动忽明忽暗,但是席一鸣不管怎么样都是苍白的。 因为是救护车是救助车祸的,所以车上带着血包,倒是及时输了血,暂时保住了性命。 律宁将额头抵住席一鸣的额头上,试图缓解一点内心里的恐惧。 倒在血泊里的席一鸣,让他想起了上辈子视频里一刀一刀往自己身上划,浑身是血的席一鸣。 心疼难忍。 一到医院席一鸣就进了手术室,期间血袋一包一包的往手术室运,手术从晚上一点做到了第二天中午一点,期间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这一晚上律宁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双目空洞的站在手术室对面,无数次祈祷快结束把完好无损的席一鸣送出来。 四处刀口,一刀差点扎到心脏一刀在脾一刀在肩胛骨一刀把左肺叶穿破了。 律宁光看着检查报告呼吸都几度哽咽,这得多疼? 席一鸣要有多爱他才能在这么疼的情况下还能说那么多话来安慰他……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律宁扑上去揪着医生的领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怎么样...席一鸣怎么样了你说话啊,我问你他怎么样了!!!” 下一秒看到席一鸣推出来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律宁松了一口气,腿一下就软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换了无菌就踏了进去。 病床上席一鸣还通着氧气罐,硬朗的脸色毫无血色。 律宁的眼神一点一点的从他眉头滑遍到他高挺的鼻梁再到那依然勾着的嘴唇。 再看到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律宁的胸膛突然一阵翻涌的酸意,眼眶也一阵发涩。 他拉住席一鸣温热的手,在这一瞬间彻底对过去释怀,席一鸣在他的生命里横冲直撞,留下了太多痕迹也刻上了络印。 他爱席一鸣胜过自己,他没办法控制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的去怪过席一鸣。 这一段感情里是一个死循环,每个人都坏得不彻底也好得不通透,非得要怪,就只能怪这斑驳的命运。 重症不能呆太久,律宁没多久就被叫了出来,因为这两天身心疲倦,脑袋猛的一阵发黑。 李秘书看到律宁的脸色,道: “律总,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席总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律宁摇了摇头,问医生: “他大概多久能醒?” “大概明天,具体看情况。” 只是醒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又会出什么问题,席一鸣没醒过来,律宁心里就没底。 律宁偏过头看着明明只隔了一到玻璃躺在床上的席一鸣,忽然在刚入秋的天气里感觉到了寒冬。 他心疼得想把心挖出来让医生给打个麻药再塞回去,眼睛发红,想到害他住进里面的罪魁祸首,就恨意直冲头顶。 律宁靠在墙边上,点了根烟儿,试图让尼古丁压下自己心中的咆燥。 更让他难以忽略的是心底最深处那种内疚,如果一开始他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 席一鸣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围了一群人,有医生他爸妈还有李秘书,偏偏没有律宁。 席一鸣心头委屈,但更多的是疼,浑身上下疼得受不了,呼吸一下都扯着疼,可这些都没有胸口的酸涩难受。 他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眼眶发红,原来他晕过去前律宁的温情是假的啊,律宁还是没有原谅他。 律宁从厕所回来在病房门口刚好碰上李秘书,李秘书难得调侃: “快去看看吧,看你不在他快委屈死了。” 律宁顿了顿,因为熬了一晚上爬满了红血丝的眼底一片欣喜正想发笑,可看到席一鸣的模样却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心疼。 苍白硬朗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空洞,氧气罩上方深邃的眼睛通红,像极了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 律宁收拾好情绪过去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心疼道: “还疼吗?” 席一鸣以为是护士,淡淡的扫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下一秒绝望的心又重新亮了起来,激动得就想坐起来,但是无果,只能仓白着脸,双眼发亮的看着道: “律宁?!嘶……” 还没高兴完,身上的伤痛得他脸上青灰一片,一阵龇牙咧嘴。 律宁吓了一跳,赶紧让他躺下,转身去找医生。 却被席一鸣拉住,道: “别走,陪陪我,我以为你再也不肯来了。” 席一鸣虽然在笑着,可律宁的心还是扯着疼,神色软了下去,握着席一鸣的手道: “我一直陪着的,就上了个洗手间,你倒是会挑时间醒。” 席一鸣点点头,他不管这个,来了就好来了他就高兴,他笑着道: “你亲亲我吧。” 律宁愣了愣,在他额头落了一个轻吻,没想到这一吻给席一鸣吻晕了过去。 倒不是律宁下嘴有多重,而是席一鸣体力透支睡过去了。 医生看着伤口溢出赖的血,脸色愠怒,这可是他们抢了十多个小时才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病患,道: “病人不能有大动作,而且伤到了肺叶,情绪起伏过大会造成呼吸急促,不利于伤口恢复,从今天起,病房除了护士,家属不能进去探望!” 现在醒了律宁的心放了一大半,让人看好席一鸣,自己走到停车场,脸色阴翳,赵毅早解决早好,道: “人呢?” 李秘书愣了愣,道: “警局。” 律宁二话不说,立马转向了安家,律宁是好公民,不能只手遮天跟警局要人,但是封歆楠能。 他背后有整个安家,还有一个佣兵团。 律宁到封歆楠家的时候,封歆楠怀里正抱着封歆阳,封歆阳眼底一片青黑。 封歆楠看了他一眼,把封歆阳抱回了房间里。 他这两天被封歆阳折磨得心力交瘁,封歆阳每天晚上做噩梦就算了,白天还一直驱赶他。 什么难听的话都说,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弄个假的亲子鉴定说自己和他不是真的兄弟,让他坦然接受自己。 可他始终做不到,他亲子鉴定做了不下十遍,最后都是亲兄弟。 律宁径直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眉头因为拧眉而生了一道浅浅的皱纹。 封歆楠在封歆阳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看到律宁模样眯了眯眼,说实话他很不待见律宁这个情敌,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律宁很有魄力。 那种魄力是他在京城里极少碰到的,模样好看,却丝毫没有女气。 “我这房子没几个人知道,律总消息倒是灵通。”封歆楠拢了拢长发,翘起二郎腿。 “不只这些我知道得更多,比如,”律宁直言不讳道,“你有一批私活要运往沙特。” 封歆楠眉眼一压,隐隐约约的气势直逼律宁。 这批货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可不想去怀疑自己的人。 最近他的货不是被死对头截就是被美国军火压制,冷声道: “最近的事是你做的?” 律宁不否认:“帮我个忙,我就收手。” 封歆楠定定的看了一眼律宁: “看来你不只律氏集团总裁那么简单,什么忙说来听听。” 律宁笑笑,这辈子他的势力没有上辈子那么广,唯一的优势就是重生过而已。 “帮我把赵毅弄出来。” “赵毅?”封歆楠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然后拧起了眉头。 然后说弄个人容易,但是安家本来就因为泽山的事情被盯上了,这个关节眼儿上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而且赵毅的身份还格外的铭感。 “你这可不是小忙。” 律宁笑笑,他当然知道。 “再附带一个条件,我就帮,”封歆楠眼底有一丝痛苦闪过,“帮我照顾一下阳阳,他在我身边根本睡不好。” 律宁拧了拧眉,正想拒绝,封歆楠就道: “不然免谈,那边那想准备对付怎么对付。” 律宁应下。 封歆楠的动作很快,他让佣兵团的几个人却劫了赵毅,四个小时就把人送到了律宁眼前。 封歆楠脸色阴沉,因为不能暴露安家,只能动用雇佣兵,结果有一个兄弟被警察的枪子儿打中,现在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狠狠踹了一脚赵毅,冷声对律宁道: “扯平。” 律宁坐在李不凡的底下拳场,拿出在美国黑市买来没流传开的新型病毒注入赵毅手臂里。 这些病毒名字翻翻译过来就是噬骨,简单粗暴。 这个病毒注入后,人的骨头会绞痛,并且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更可怕的是没有潜伏期,但是没有长期性,现在用就现在痛。 赵毅这身上已经不再肥态,暴瘦,突然瘦下去的人脸色都会不好,暗黄眼球浑浊 赵毅也不例外。 律宁没有欣赏赵毅最后扭曲的模样,对李不凡道: “还和上次一样处理,钱不是问题。” 李不凡耸耸肩应下。 于是第二天警局的人看到被劫走的赵毅又被送了回来,当场就怒了,这不是耍人呢么? 于是疯狂的缉拿劫匪,动不了封歆楠的根基但是也足够让他鸡飞狗跳一段时间了。 第132章 完结 上 律宁看了一眼手机上李不凡发来的赵毅的照片,若无其事的把消息删了,然后踏进病房里。 这几天席一鸣的身体在渐渐好转,已经能住进普通病房了,但是到底是伤到了根基,在未来两年时间里席一鸣都不能剧烈运动,不然极容易引起气胸。 席一鸣看着坐在他床边批文件的律宁弯起了眉眼,觉得这几刀是挨值了。 “行了,看了那么一早上你没腻么?”律宁合上文件无奈的说道。 席一鸣摇了摇头标识不会看腻,他说话还是会扯着疼,他倒是不怎么样,律宁却不让他说话,干嘛都让自己肢体语言表示。 席一鸣没有二话,唯命是从。 律宁笑了笑,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封歆楠,不动声色的把电话挂掉,拿起文件又看了十几分钟,才对席一鸣道: “我去一趟公司,等会过来。” 席一鸣点点头,然后又冲律宁噘了噘嘴嘴。 律宁失笑,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一出病房,律宁的眉头拧了起来,颇为苦恼。 他都忘记了他答应了封歆楠照顾封歆阳这件事儿。 回拨了电话。 封歆楠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好不容易露出笑容的封歆阳,忍下烦躁对律宁道: “人呢?” “你们在哪儿?”律宁道。 “你家。” 律宁眉头微拧,张嘴正想说什么,却想到那天封歆阳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一个人住。 叹了口气,还是开车回了家。 大老远就看到封歆楠霸气的大切诺基张扬的停在路边,看到律宁的车停稳,两人同时都跳下了车。 封歆阳抱着一个包,眼里满是兴奋的冲律宁跑过去: “宁叔叔!” 律宁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笑,看到封歆阳的模样时顿了顿,虽然他对封歆阳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可也把他当做了一个小弟弟。 从一个腼腆的男孩变得只剩皮包骨,这过程变化得未免太快,一看就觉得格外的心疼,怪不得封歆楠占有欲那么强却愿意把他送到自己这儿。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封歆楠阴毒的眼神,淡淡的收回手,道: “封总再见。” 封歆楠愣住,后槽牙紧了紧,他还想上去坐会看看阳阳的。 正想发话,封歆阳却转过身来,眼睛不看他,低声道: “哥……哥哥再见。” 封歆楠咽下所有的不满,道: “那我回去了,阳阳乖一些不要给律总添麻烦。” 封歆阳抿了抿唇,点点头。 看着封歆楠离开了,律宁明显看到封歆阳明显松了一口气。 律宁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包接了过来,提了提沉甸甸的包笑道: “包装了什么那么重?” “我哥自己弄的豆瓣酱……”封歆阳干净的眼睛里有些不好意思和别的情绪。 律宁挑眉,看上去封歆阳也不全是不喜欢封歆楠。 封歆阳进门时看到玄关的拖鞋时愣了愣,有些局促道: “宁叔叔,你现在还跟席一鸣在一起吗?我来他……” 律宁愣了愣,点点头,然后安慰道: “没事,他现在在医院呢。” 封歆阳乖巧的换下鞋子,有些惊讶问道: “他怎么了?” 提到这个律宁胸口有些发闷,却没表现出来道: “就是出了一些意外。” 然后把他领到客房里,客房里收拾得挺温馨,因为怕要是他们爸妈过来住几天房间太冷清不合适。 在加上他们家一直有钟点工打扫,看上去也就没那么冷清。 律宁淡笑道: “把这儿当自己家,缺啥我去买。” 封歆阳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哥给带了……” 说完就沉默了。 他不想呆在他哥的身边,一直想往外跑,但是他如愿以偿的出来了,却总想起他,感觉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带封歆阳熟悉了一下环境,律宁看着封歆阳有些犯难。 封歆阳一看就不能独处,但是他总不能带着他去医院吧? 席一鸣看到封歆阳就跳脚,好不容易从ICU出来又给气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封歆阳貌似看出了律宁的为难,道: “宁叔叔你去陪席总吧,我没事的。” 他笑了笑,又道: “我就是不想跟我哥一块而已。” 律宁一顿,看他的精神状态确实没什么问题,就道: “那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律宁出了门后,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还是打电话找了个人过来陪着他。 律宁回到医院时,席一鸣正龇牙咧嘴的爬上床,脸色苍白。 律宁一看就急了,把粥往桌子上一放,黑着脸过去把他扶好。 席一鸣僵了僵,偏头看律宁的脸色,心虚的别开目光。 “你下床干嘛?”律宁的声音有些冷。 席一鸣一慌,道: “上厕所……” “不是有护工么?” 席一鸣在心里暗暗啧了一声,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护什么工,想是这么想,但是却不敢这么说,下半天小声的说: “你找的护工是让他外孙来的,太年轻了我不想。” 律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不想让别人看了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底有些课愧疚,柔声道: “知道了。” 席一鸣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牵到胸前把玩着,律宁白皙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养眼。 席一鸣抬起眼睑认真道: “律宁,为你挡刀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我爱你,我不能看到你受到一点儿伤害,你不知道我以为车里面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是什么什么感受……我当时就想,要是你有什么万一,我也跟你去了算了……” 席一鸣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实话,他见过上辈子律宁一个人的二十年,太痛苦了,要是让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看不到律宁,听不到律宁他绝对会疯。 我爱你。 这个词律宁和席一鸣兜兜转转两辈子,什么话都说尽了却独独从来没对彼此说过这三个露骨直白但是却最直击人心的字眼。 律宁的眼眶有些发涩,反扣住席一鸣的手,轻声道: “我也是。” 这几个字说得席一鸣眼睑一颤,呼吸都停了几秒,他从来不奢望内敛的律宁会正面表达爱意,可是现在他却说了出来。 席一鸣看着律宁,律宁长得好,但是却不是柔美,他是那种一眼开过去就知道这是个男人。 是一个跟他不相上下的男人,此时耳尖微红,窘迫的舔了舔嘴唇,让嘴唇透了淡淡的粉红色,看上去很是性 感。 病房里气温逐渐的升高,席一鸣看着律宁的眼神也逐渐染上了欲望。 声音有些沙哑道: “律宁,我好想要你……” 律宁愣了愣,席一鸣眼里的欲望让他为之动容,他也想席一鸣,两个人已经半年多没做过了。 感觉到自己下 身的变化,律宁微微窘迫的抽回被席一鸣抓着的手。 就算他们两个都十分渴望对方,但是都清楚眼下的条件非常的不允许。 席一鸣颇为委屈的看了一眼律宁,身下也是石更得快炸开了。 他狠狠闭上眼睛,哑声道: “律宁,我好难受。” 律宁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出了病房,再待下去,真的会出事。 律宁连抽了两根烟,才把欲望压了下去,又在门外等了十来分钟才重新回到病房。 席一鸣正要去勾律宁的手,被律宁躲开了:“是觉得不够难受?” 席一鸣撇了撇嘴: “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律宁没搭理他,打开了电视机。 一打开,一则新闻就弹了出来,主持人端庄大方的语气播报道: “今天早九点五十一分,戴星舒吸食毒品过量,不治身亡,但是却在同一时间一段录音流了出来。” 这段录音是戴星舒和几位导演之间的淫言荡语,是重口味的群P。 录音里他们一直以姓什么导演什么导演相称,没有直呼名字,但是群众都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里面涉及贩 毒,嫖 娼等。 导演组织吸毒这个事情一经发出引起了各个新闻媒体的关注,对戴星舒的死却寥寥数笔的描写。 律宁瞳孔猛的震了一下,他没想到戴星舒还是又回归了本性,但是想想也是,就算他放过戴星舒,但是戴星舒自己却不放过他自己。 律宁看着这则新闻,有些出神,好像这一辈子就伴随着这一件事情彻底的尘埃落定。 他的手无意识的去签住了席一鸣的手,摸到炽热的皮肤,律宁这才回过神,清冷的眼底柔意一闪而过。 这一辈子,他和席一鸣都挺了过来。 律宁没看到的是,席一鸣眼底的狠辣,嘴角滑过了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从来没后悔强制让戴星舒吸毒这件事情,因果轮回,在新海崖上他把律宁撞出去,就该料到如今的下场。 不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在他们重新选择在一起时,过去的所有伤害和悲伤都翻篇了。 未来还有日子在等着他们过。 席一鸣把眼底的情绪收拾好后,不顾身上的伤,把律宁扯到自己怀里,抬起他的下巴把嘴唇印了上去。 第133章 完结 下 主治医生办公室里,气氛剑拔弩张,空气里透着淡淡的火药味,要是一个不小心,准炸。 “我、要、出、院!”席一鸣黑着脸咬牙切齿看着对面老神在在六十来岁的医生。 “不行,得再留院观察一周,没钱我给你垫上。”老医生推了推眼镜。 神TM没钱神TM垫上,我需要你一老头垫钱吗?! 律宁看着席一鸣眼睛快喷火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其实这两天席一鸣就缠着他要出院了,他不让出院就缠着他,从洗手间到走廊,律宁做什么他都要挂在他的身上。 但是一直没来找医生。 今天是真的被惹急了,想到那个原因律宁耳尖微红。 昨天他们擦枪走火,正盖着被子互相舒缓,结果被护士撞破了,把席一鸣吓软了,这才急着出院了。 “你对象也不让你出院。”老医生看席一鸣不依不饶,淡淡的看了一眼律宁道。 律宁心虚的别开目光,席一鸣住了一个月,其实也快好了,只剩拆线了。 而且住医院确实不方便,就道: “回家的话应该注意些什么?” 老医生听这话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律宁,又看了看席一鸣得意的模样,叹了口气,道: “一周后来拆线复查,这一周内最好别剧烈运动预防炸线。” 听到能出院了,席一鸣高兴了,扯着律宁就往外走,凑近律宁耳边道: “今晚你没借口逃了。” 律宁拍了拍他的狗爪子,淡淡的泼冷水道: “不可以剧烈运动。” “……” 回到家正要开门时,律宁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封歆阳,糟。 果然门一打开,还没有等律宁跟席一鸣解释,席一鸣就吻了上来。 带着压抑半年多欲望的吻铺天盖地的冲律宁压了过来,席一鸣是具有侵略性的,他的吻不想他看上去那么阳光硬朗,而是霸道异常,仿佛要把律宁吞下去。 “咳” 席一鸣正要撩律宁衣服的动作顿住,下意识的把律宁抱进怀里,目光凌冽的看向出声的位置。 封歆阳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光上,红着脸靠在门板上。 心脏嘭跳个不停,看上去清冷的宁叔叔居然那么的……性感。 席一鸣放开律宁,眼神眯了起来,刚刚他是看到了封歆阳? 边想边走向客房,他对封歆阳这个差点给律宁戴绿帽子的破烂孩子没有什么好映像。 “席一鸣。”律宁揉了揉眉头,把席一鸣扯到了阳台。 正想说他不要冲动时,看到他眼睛里的情绪硬叹了口气在他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安抚道: “我和封歆阳没什么,把他留在家里是有原因的。” 律宁舍去了赵毅的事情,把他和封歆楠的事情说给了席一鸣。 席一鸣惊讶的瞪了瞪眼睛,拧眉道: “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嗯,”律宁道,“这些不是我们该管的。” 席一鸣只是随问了一句,对除律宁外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想了想又道: “那小子是喜欢你吧?” 律宁看了他一眼: “之前确实是说喜欢,但是现在未必。” 席一鸣烦躁的啧了一声,要不是因为封歆阳那一点点遭遇是挺糟心的他现在就马上赶人走。 按照迷信,刚出院回家的人都是要让外人来屋子吃饭,去去阴气。 律宁进屋就开始打电话让圈内跟他玩得好的晚上过来吃吃饭。 要换做以前律宁肯定不信这些,可是重生的事情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些东西该信还是要信。 他朋友不多,就只叫了三个长辈、李秘书还有叶子楣再加一个封歆阳就没了。 席一鸣看着律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撇了撇嘴,走了进去,道: “你干嘛给他们做饭?” 律宁看着在炒菜的阿姨眉头跳了跳,道: “找茬?” 席一鸣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起来,律宁推了推他,走过去开门。 看到门外和管应山川手牵手的叶子楣,律宁愣了愣。 叶子楣挑眉道: “怎么?不让带家属啊” “没,”律宁反应过来,然后对管应山川道,“可以啊你,动作挺快。” 管应山川笑了笑,挑眉道: “那当然。” 律宁失笑,侧身让他们进屋。 “管应山川!”席一鸣眼睛赤红,想到律宁被破坏的生日,拽着拳头就要扑上去。 律宁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席一鸣挣开律宁的禁锢,就要扑过去揍管应山川。 “席一鸣!”律宁冷声喊到。 席一鸣僵了一下,硬生生的收起拳头,咬牙切齿道: “你丫给我滚出去,不欢迎你我这。” “甭搭理他,”律宁推开席一鸣,目光有些冷的警告了一眼,然后对他们笑道,“进去吧。” 席一鸣气息顿了一下,看着律宁的侧脸,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突然感到有些挫败。 封歆阳勉勉强强他还能忍,但是管应山川是真的不行。 律宁在他身上破了太多的例子,比如承认包养和把Again给他管,还有他对律宁那慷慨的态度,一个亿说给就给。 这哪一条都让席一鸣感到不爽和害怕,再加上一个月前他发给律宁的视频,直接就给管应山川定了死罪。 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就因为他的一个视频破坏得不成样子就更恨了,要不是有那个视频,他有信心一辈子不让律宁发现。 都是因为那个视频,让他和律宁本来就斑驳异常的回忆里又添了一道抹不去的不愉快的痕迹。 席一鸣再气愤也没有用,他看着律宁对他们展开的笑脸,抿了抿唇,这些都是律宁在乎的人,他一句都不敢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 席一鸣的心脏有些难受,转身进了厨房。 律宁的心脏现在分了好多块,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占到的比例有多大。 可这都怪谁呢?怪他自己。 律宁敏锐的发现席一鸣垂着尾巴进了厨房,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好,席一鸣不喜欢管应山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之前还发现了那些事。 “我去厨房看看,”说完走进厨房道,“一鸣,到阳台来一下。” 席一鸣搅拌汤的动作微僵,跟着推开了厨房的后门。 厨房的后门有一个楼梯,往上走能到他们房间的阳台。 席一鸣看着律宁手上的烟和背对着他的背影,压下心底的不适,走过去把他的烟掐了,低声道: “对不起。” 律宁愣了愣,回过头看着席一鸣,席一鸣深邃的眼睛底有着淡淡的不安和不自信,一些他说不清楚的情绪,反正让他看得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道歉?”律宁淡淡的问道。 “……管应山川是你的朋友。”席一鸣不想看见律宁的眼睛,把他拽进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间,闷声道。 律宁叹了一口气,反手抱住他安抚了一下,轻声道: “他们是客人,而且本来就是你没理,好了啊,别不高兴了。” 席一鸣抿了抿唇,客人这两个字很让他受用。 抱了一会,席一鸣踌躇了一下道: “律宁,你是不是还挺喜欢管应山川的?” 律宁愣了愣,不知道席一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解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 “你说你包养过他还把Again给他了,还捧他,不只管应山川,就连封歆阳也是。”席一鸣本来还想问我在你心里能不能排第一,但是觉得有些傻 逼就没问。 律宁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在脑海里找到他包养管应山川这句话的出处,想到那段记忆,律宁微微垂下眼睑,道: “我从来没有包养过管应山川,而我为什么那么说,你好好想想吧,下次还提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席一鸣呼吸一顿。 律宁又道: “Again不是给他而是让他管,捧他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潜力,就是单纯的工作,还有哪误会不?” 席一鸣这回高兴了,在律宁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圈牙印,哼哼了两下才道: “那就好,就算这样,也不能走得太近了,我会吃醋。” “吃什么醋?他现在和叶子在一起呢,叶子可比我优秀多了。” “哪有,他就是一条暴龙,一点就着,还是你好。” 律宁拖着他下楼,刚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律宁拍了拍席一鸣的手,掏出手机,是云南分公司负责人的电话,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收养的孩子还在云南。 拍了拍脑门,道: “这几天忙,过几天就过去接孩子。” 负责人听到松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到时间了,律总那边却毫无动静,鼓起勇气这才给律宁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席一鸣道: “接明阳?” “嗯,”律宁想起负责人的语气,失笑,“都给忙忘记了。” “没事,他小不记事,我们明天过去接吧?” 律总想了想,点点头,最近公司不忙,去接孩子同时可以在云南多住两天。 外面天已经黑了,但是屋里却亮堂一片,时不时传来笑声。 律宁眉眼温柔,牵起席一鸣的手走了进去,就像他们已经告别了过去的黑暗走向了光明。 苦尽甘来,因果轮回,初心不忘,未来也还很长,席一鸣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次他一定会牵着律宁的手。 ———————————— 【正文完】 第134章 【鸟宁番外】 影响我办事 席一鸣出院后的第二天,两人把公司安排好,就去云南接律明阳,随便给自己放放假。 因为主要还是去接孩子,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去了只会手忙脚乱,就雇了一个保姆一个奶妈,把一切可能用上的都带上了,再三拒绝了幕舞蝶的跟随后才上了飞机。 席一鸣看着手里提着的奶粉撇了撇嘴,对律宁道: “我总感觉以后没清净日子过了。” “不能吧?有奶妈呢不是?”律宁笑道。 席一鸣不吱声,看着律宁期待的眼神,觉得还真的说不准。 …… 律宁和席一鸣并没有兴师动众,只让之前和他碰过头的云南分公司的负责人来接了机。 “律总,我家有一栋空闲的别墅,家具齐火儿,要不您就别去住酒店往那住吧?” 律宁想了想点点头,还带着孩子,住在酒店确实不太好: “行。”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倒没说什么,毕竟钱给足了。 “孩子很健康各个方面都达到了正常指标。”医生说道。 说完护士就抱了个孩子出来,小护士看上去是一直照顾律明阳的,熟练的往他脸上亲了几下,亲昵道: “小明阳,你爸爸来咯~” 边说边把孩子放到律宁手上。 律宁哪抱过孩子,上辈子遇到席年生时席年生也五六岁了,此时怀里软绵绵没什么重量的孩子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生怕孩子掉下去,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小护士笑了,道: “没事,多抱几次就熟练了。” 律宁点点头,低着头看着律明阳,长得挺好,至少鼻梁很高,皮肤不再像一个月前看到的那个样子红彤彤的,现在很白,看上去很嫩滑。 他学着护士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律明阳马上就笑咯咯了,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看上去十分可爱。 律宁的心就这么被撞击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心中有一个地方慢慢的升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的责任感。 原来为人父母是这样的感觉。 席一鸣再一边看着早就心痒难耐了,他本来就喜欢孩子,一开始还担心这是谢枫亭的孩子他会感觉到不爽。 可现在居然一点排斥的情绪都没有,想想也是,无论是孩子还是孩子他妈妈都是无辜的。 “律宁,让我抱抱。”席一鸣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律宁偏头看了一眼席一鸣双眼放光的眼睛,弯起了眉眼,小心翼翼的的把孩子过到席一鸣怀里。 本以为席一鸣会笨手笨脚,结果他却有模有样的轻轻颠起了孩子,动作说不上熟练但是也比律宁好太多。 办理完手续,一行人就回去了。 负责人看着抱着孩子不撒手的席一鸣,低声对律宁道: “看不出来啊,席总那么喜欢孩子。” 律宁看着席一鸣高大的背影,笑了笑,道: “他就是长得凶。” 话才落音,明阳就扑腾着哭了起来,哭声脆亮,惹得过路的人纷纷偏头,要不是一行人都长得人模人样的,他们听着这孩子的哭声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人贩子了。 律宁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席一鸣就一脸慌张的抱着孩子走过来,道: “这咋的了这是?!” 律宁问谁去,正要接过孩子的时候奶妈走了过来,拍了拍明阳的屁股,笑着道: “小少爷这是尿了。” “……” “……” 奶妈接过明阳,轻车熟路的坐在椅子上给他换尿布,然后另外一个保姆把对好的奶粉送了上去。 很快明阳就安静了下来,席一鸣和律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睡眠多,刚才醒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奶妈说他这一觉可能要睡到晚上十点过去了。 “还挺可爱。”席一鸣忍不住拿手去戳了戳明阳的年颊。 律宁不可否认。 明阳现在还小,律宁和席一鸣没法照顾,所以晚上自然也就跟着奶妈睡了,说三个月后就可以自己睡了。 律宁对于育儿这方面一窍不通,洗完澡出来后,跑过去抱了抱明阳,亲亲他的脸颊,低声道: “好好长大。” “你现在跟他说他也不明白啊。”席一鸣站在律宁身后道。 律宁头也不回,笑着道: “这叫隐性教育。” 抱着抱着律宁快舍不得撒手了,这才强迫自己把明阳放回他的小床上,扯着席一鸣离开。 “可以抱着他和我们一块儿睡。” 律宁看了他一眼: “自己睡觉什么尿性还得我告诉你?” 席一鸣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那四仰八叉的睡姿不说话。 一进房间,律宁就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本育儿的书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他得对明阳负责。 律宁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头发耷拉在额前,给微微垂着的眼睛落下了一层阴影,但是却显得鼻梁格外的笔直。 身上的睡衣领口有些大,要是再往下扯扯,就能看到那两点红。 席一鸣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欲 望赤裸裸的。 他走了过去,抽走律宁手里的书,哑声道: “我刚刚就是随便说说,不可能真的让明阳和我们一块儿睡。” 律宁愣了愣,道: “为什么?” 席一鸣拿着那个位置顶了顶律宁,笑着道: “影响我办事。” 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庞大,律宁怔住了,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再怎么说都半年多没做过了。 猛的这么一下,清冷的脸颊就微微泛了红,而耳尖更是红得通透。 这幅模样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大庭相径,席一鸣简直爱死了他的娇羞,不再忍耐,抬起律宁的下巴吻了上去。 …… 席一鸣的吻充满了侵略气息,唇 舌所到之处燃起了熊熊烈火,烧得律宁眼前朦胧一片。 律宁微微半阖着的眼睛猛的张大,哑声道: “吐……吐出来……” 席一鸣哪里管他,该怎么做怎么做,他不信律宁是真的不喜欢这样。 碍于脸皮,往后多来几次就好了。 “换你帮我了。”席一鸣抬起头,眼睛里除了占有欲和霸道之外更多的是爱。 “不……” “乖,听话,”席一鸣轻轻的扣了扣律宁的嘴唇,笑着道,“等会给你。” …… 不知道过了多久,律宁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了,只能咬着牙承受着。 如果开始前几次是欢愉舒爽,那现在的第五六次就是疼到想要跳楼。 直到天蒙蒙亮,律宁这才腰 酸 屁 股 疼喉 咙 肿的沉沉睡了过去。 席一鸣抱着人进了浴室给他洗澡,然后又抱着出来。 整个过程异常温柔,仿佛刚才大动干戈带着律宁征战遍整个房间的人不是他一般。 收拾完后,两个人相拥着睡去。 结果八点过就被脆亮的哭声给吵醒了,那哭声简直要掀了屋顶。 律宁吓了一激灵,坐了起来,揉着眉头下床。 席一鸣也黑着脸重新捞回律宁: “再睡会。” 边说边给律宁按摩腰。 律宁十舒服的眯起眼睛,道: “别扭,我去看看。” 席一鸣叹了一口气,道: “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律宁还是坚决的摇头,下了床就走。 席一鸣看着律宁,认命的下床。 结果啥事也没有,就是哭一下告诉大家他醒了。 夫夫二人无奈了,抱着他玩了一会就又重新回到房间睡觉。 没办法,是真的很困。 …… 接下去的几天里,明阳可能是出来了不适应,头一天还好,之后就一直哭,白天睡觉夜里哭,顺顺利利地把自己给哭发烧了。 席一鸣和律宁哪儿也去不了,假期全拿来陪明阳了。 律宁坐在明阳的小床边上,看着明阳拧着小眉毛,头上被家庭医生扎着输液管,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明明相处这才几天时间。 幕舞蝶听说明阳发烧了,连夜调度私人飞机赶到了云南。 看到明阳的模样心疼得哇哇叫,跟在身后照顾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烧才退了下去,幕舞蝶看着摇篮里的明阳,突然道: “这孩子是宁宁收养的?” 律宁正打着哈切,点点头: “嗯。” 幕舞蝶突然眉毛一横,对席一鸣说: “一鸣,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席一鸣正要揽着律宁回屋睡觉呢,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回过神: “啥?” “我看这孩子长得可像你小时候。”幕舞蝶拧着眉。 席一鸣脚下打了个趔趄,看到律宁眉头拧了起来,这下慌了,连忙道: “妈,你可别瞎说!明阳可跟我啥关系都没有!” 律宁听幕舞蝶这么说,走了过去,他之前没发现,现在慢慢看是有些席一鸣的影子,点头道: “确实是像。” 席一鸣眼前一黑,拉着律宁就往房间走。 “做什么?”律宁拧眉道。 “媳妇儿,”席一鸣一进门就抱着律宁,急声道,“我可啥都没干!你怎么能说那孩子像我呢?!” “这有什么?确实很像,”律宁说道,“又不是非得你生的才像你,上辈子的席念生不也是很像你么?你生的啊?” “怎么可能……”席一鸣撇了撇嘴道。 “那就是了,”律宁拍了拍他的手背,爬到了床上,他熬了一夜,有些疲倦。 席一鸣倒不是真的怕明阳跟自己有个啥关系,毕竟他什么都没做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冒出来个孩子。 席一鸣走过去搂着律宁腻歪了一会,然后扣着律宁的手道: “回头我们在这买套房子,有空咋们过来溜达溜达。” “行。” 云南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石板沿街铺设,水系穿巷流经,空气也很舒服。 过了几天,明阳好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启程回了北京。 那几个玩得好的朋友都嚷嚷过来看明阳,律宁当然愿意,只有席一鸣板着脸。 “小明阳小明阳,”封歆阳拿着娃娃逗得明阳直笑,“我也叫阳阳呢,真有缘分。” 席一鸣看着这一幕听到后面那句话脸色更黑了,这怎么还不走? 想是这么想,问也问出来了: “你怎么还不走?” 律宁刚出来就听到席一鸣这一句,眉头就拧了起来,踹了他小腿一脚。 然后对封歆阳道: “别管他,想住多久住多久。” 席一鸣自持理亏,过去抱起明阳冷哼了一声。 律宁额头青筋跳了跳,对封歆阳说: “他很幼稚,别管他,来厨房帮我忙。” 封歆阳失笑,点点头。 过了一会李秘书,叶子楣管应山川都来了。 李秘书抱了会明阳,突然道: “给取小名了么?没取就叫炎炎吧。” 律宁和席一鸣愣了愣,互相对视了一眼,想到那些事情,点头: “没取呢,就炎炎吧。” 管应山川看了一会,突然懒懒散散的道: “这孩子长得有些像席一鸣啊。” 懒散的语调听到席一鸣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咬牙切齿的等着管应山川: “姓管的你什么意思?” “你心虚什么?” “你……” 叶子楣看不下去了,淡淡道: “行了,一个个张牙舞爪跟猴儿似的,难看。” 封歆阳听到笑了起来,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眼底有些失神,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正想着,大门就被打开了,封歆楠手里拿着一张房卡,手里提着一看就是给孩子的东西,笑着冲大家伙儿招了招手: “嗨,我听说律总有孩子了,过来看看。” 封歆阳眼前一亮,正想喊,但是却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封歆楠挑了挑眉,不说话。 “你私闯民宅。”席一鸣冷声道。 封歆楠直白道: “报警吗?” 律宁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感到十分的无奈,拍了拍席一鸣的肩膀,对封歆楠道: “进来吧。” ————————————【番外完】 第135章 番外01 伤害的开始 装横大气的客厅里没有开灯,沙发上的人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还有连夜让人下去查到的能够证明夙周一直在挖叶氏的证据。 算计。 赫蓝竹。 这两个词烙印在叶子楣脑海里,怎么都去不掉,灼热到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过去爱玩,伤害过夙周,但是根本无关痛痒,并且这些年一直对他抱着愧疚,一直捧着他,在外人眼里自己不可理喻,乖张自傲。 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夙周是他叶子楣,亚洲首富独生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喊在嘴里怕化了的对象!!! 可就是这个人,这个睡在枕边十年的人,把他当做替身,一直在算计怎么这么坑他的钱,怎么坑他爸妈。 叶子楣一想到这十年来,夙周清醒着一边算计自己一边看自己意乱情迷,他就恨。 恨得心脏撕裂般的疼痛,他是谁?他是高高在上桀骜不羁全亚洲含金量最高的叶子楣! 叶子楣微微低垂着的眼睛赤红一片,心中的刺痛他不想多说,他感到的更多是侮辱,这辈子没有人这么羞辱过他,而且还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敢这么对他他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损敌一千! 夙周本来在深圳出差,打算借着这个三方合作挤入深圳的房地产行业。 三方是夙氏还有叶氏外加一个深圳的地头龙,圳深房地产。 可就在要签合同时,叶子楣发出撤资文件,对方本来就是看在叶氏的面子上带夙氏进入深圳。 可现在叶氏撤资他们就没有必要了。 夙周的主意本来就是打在了叶氏的,现在叶氏撤资他就只能作罢,不在追着这个项目。 夙周为了这个项目已经忙活了很久,只要拿下这个项目,夙氏就能突破深圳的房地产一点一点的拿下叶氏集团麾下中国的房地产业。 可是叶子楣却又闹小脾气撤资了!把他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在夙周眼里,叶子楣就只会任性闹公子脾气。 夙周下了飞机之后,一开机经纪人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焦道: “夙哥,《海妖》停拍了!” 夙周愣住了,叶子楣除了是叶家太子之外,还是国际超级一线导演。 这部戏是无论是角色还是各个方面都是为夙周量身定制的。 可现在却说停拍,意味着什么夙周来不及细细的想,只觉得一股慌张从心底涌了出来。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正在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走去。 他打了车直奔家里。 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屋里的窗帘全部拉着,只开了一盏壁灯。 夙周透过朦朦胧胧的烟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叶子楣。 等了几秒也没等到他欠欠的周周二字,眉头拧了起来。 把灯打开,笑着道: “吃过了吗?” 走过去看到桌子上的文件和一个黑色硬壳的日记本时彻底慌了神,嘴角详装的笑容挂不住了,脸色白得吓人。 但是也只是片刻的失神,他没有去抢文件,也没有辩解,道: “你知道了。” 叶子楣重重的按下烟头,抬起头看夙周,依然是一脸的成熟稳重,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清明。 这样的眼神让叶子楣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好像他发现了这些他也不慌张,好像自己只是发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努力压下怒火,低吼道: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夙周不再伪装,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道: “没有。” “好一个没有,我还以为你会怎么辩解,结果你倒是敢做敢当,”叶子楣连说了三个好,看着夙周那冷冰冰的模样,突然在这一瞬间不认识他了,但是还是硬声硬气的道,“想啃叶氏?我让你啃,就怕你牙口不尖利!” 夙周看着这样的叶子楣,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道: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叶子楣被他风轻云淡的模样气到哽咽,抄起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趁着夙周愣神之间,叶子楣猛地蹿了起来,用力的把夙周按在沙发上。狠狠的冲他那张令他身心难受的脸抡了两拳,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怒吼道: “你问我怎么办?老子跟你睡了那么多年,你把老子当会喘气的充气替身娃娃?!我 操 你 妈的夙周!!!” 叶子楣吼完骑在夙周身上身体颤抖不止。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看到夙周额头上缓缓流下来的血,瞬间红了眼睛,体内猛个内脏在悄无声息的碎得四分五裂。 他从夙周身上翻身下来,抓起外套,把一个纯手工打造的玉石手表当着夙周的面丢进了垃圾桶,冷笑道: “我本来是想给你过一个难忘的情人节,结果你倒给我过了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人节。” 叶子楣一刻都不想再这个地方呆着了多呆一秒多呼吸一口气他的觉得胸口疼,走到门口,回过身道: “对了,你最好把你的小心肝荷兰猪小公猪保护好,别让我查出来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子楣的鼻腔突然涌起一阵酸意。 或许是叶子楣眼底的绝裂太过浓厚,夙周的心情突然烦闷了起来。 这本来是不该的,今天的局面在他布局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可现在却觉得有些无措。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垃圾桶边上,捞起来被叶子楣丢进垃圾桶的表。 看到表的时候,他抿了抿唇,他喜欢收藏表,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表做工顶级。 表盘采用的是少有的温玉石,戴上去能驱寒。 不可否认,这七年里,叶子楣除了在外面保持着大男子尊严,其他地方对他是没有话说。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夙周的表面有些迷茫,他应该是不爱他的吧…… 叶子楣从屋里出来后靠在墙上,微微弓着腰身,缓解着身体心理每个地方的不舒爽。 他真的是有些倒霉,满心欢喜的准备情人节,结果在夙周的书架最深处找到了这本笔记本。 也好,早点认清这个白眼狼儿也是好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疲倦的离开别墅上了车。 叶子楣不喜欢置办房产,唯一的一套就是他和夙周的家。 那个房子是他全款买的,结果脑抽抽了写了夙周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真他 妈亏! 叶子楣锤了锤方向盘,这是他一厢情愿的,他该! 叶子楣看着窗外面阴翳的天气,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涣散,他知道夙周算计他,把他当替身。 他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对夙周已经足够好了,毫无保留的好,就算是阿猫阿狗养了十年也该养熟了。 可夙周还是初心不改,一算计就算计了那么多年。 叶子楣觉得喉咙突然干涩了起来,每吞咽一下,喉管就跟喝了一口滚烫的水一般灼痛。 眼睛也涌起一阵酸楚,叶子楣微微扬起头才把眼泪给收回去。 叶子楣深吸了一口气,他心底明白,他和夙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叶子楣漫无目的开着车在街上溜达,看着来来往往成双结对的情侣,点了一根烟。 他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律宁那边也是一团糟,其他人都是些狐朋狗友,现在在夜场一抓一个一个准。 他想静会。 溜了一会,心情越发郁闷,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可能是映了节日,酒店的房间里全是玫瑰花瓣,还贴心的摆成了个爱心。 叶子楣撇了撇嘴,把被子上的玫瑰花扬到地上,澡也没洗躺了上去,沉沉的睡去。 …… 夙周打开房门,一大股花花绿绿眼花缭乱的气球就涌了出来。 夙周愣了愣,往前微微踏了一步,踩到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脚一松开,从书柜后头的空间里冒出了一大束气球,下面束了一个小篮子。 气球稳稳的落在了夙周眼前,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十分的精细,不敢想象这里面需要多少的工作量和精力。 他抿着唇,拿过篮子看了一眼,里面装了一篮子的杜蕾斯。 夙周的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些,却没发现自己嘴角那抹淡淡的温柔。 他拿起来一个气球,发现上面写了个颇为煽情的“我爱你”。 他愣了愣,认真的看了起来,几乎每一个气球上都有。 夙周眼前似乎就浮现了夙周坐在床角,一脸不耐烦但是认真的给气球充气的模样。 心脏微微闷疼了一下,这时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他把门关上,不再去看这一室的认真与爱意。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眼神这才真正的柔和了起来,走到阳台接下电话,问道: “现在那边不应该是深夜么?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赫蓝竹笑了笑,声音温柔道: “哎呀,这不是想你呢吗?故意等着现在给你打电话呢。” 夙周对于这个初恋情人,不再是假意的温柔和稳重,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笑着道: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赫蓝竹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喃,道: “可是我才和你接电话啊。” 夙周继续道: “明天我再给你打,现在快去休息。” 赫蓝竹拿着相册,与叶子楣有五分相像的脸深情温柔,道: “那好吧。” 就要挂了电话时,赫蓝竹突然道: “夙周,中国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我很想亲眼看看。” 第136章 番外02 丢人现眼 夙周抿了抿唇,道: “快了,等我处理完叶家的事情就接你回来。” 那边温柔的好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才将电话挂断。 夙周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眼底闪着一些让人心寒的阴狠。 叶家对叶子楣的宠爱已经可以说是溺爱了,叶子楣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 包括自己。 当初自己和赫蓝竹在一起好好的,可是叶家却突然对夙氏施加压力,夙氏是叶氏的附属集团,说白了就是得依附着叶氏夙氏才能有发展的余地,掐着夙氏的命脉。 想要叶氏撤销压力的条件是夙周同意和叶子楣在一起,为了达到目的,强行让无辜的赫蓝竹送出国一个人生活在陌生的地方,永世不得入境。 并且严加看管。 夙周深吸了一口气,这十年忍辱负重,快到头了。 他不用跟叶子楣演戏,不用看叶氏脸色,他是一个男人,他不缺能力,却不得不在这种施压下去苟延残喘,度日如年。 夙周转身走进房间,看到一室的气球,抿了抿唇,走了出去关门上锁,好像要尘封他和叶子楣十年的点点滴滴。 叶子楣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他迷迷糊糊的手脚一翻,想向往常一样扒拉到夙周身上。 然后听听夙周平稳的呼吸。 可是却扑了一怀的冰冷。 叶子楣愣了愣,睁开眼睛想到昨天那些事情,脸色白了黑黑了白,过了一会啧了一声,心想: 昨天还是打轻了。 十年就打了那么几拳太便宜夙周了。 十年。 叶子楣的心脏一阵抽痛,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走进了洗手间。 从酒店退房了后,他回了家里,没打算好好和他谈,而是回去收拾东西。 结果到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大货车停在门口,几个人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东西。 叶子楣愣了愣,这几个人他认识,是夙周的助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搬走? 坐在车里,红着眼睛看着那些箱子,这些箱子像是他和夙周的记忆一样,一点一点的被挖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一个血窟窿。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在短短三天时间内,他和夙周十几年的感情就突然破裂了。 其实夙周算计叶氏的事情他能忍,可是最致命的打击是夙周心里一直有别人。 他知道自己的脾性有多差,娇气乖张,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认识了三年的夙周突然跟他表白,在遭受了他给他的伤害后依然坚定的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叶子楣多骄傲啊,他昭告天下,说他叶子楣就是有一个相爱着且愿意的包容的人真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些事情都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了几个耳光,告诉他夙周这些年的宽容和宠爱都是假的。 发现夙周做的破烂事时叶子楣没哭,可现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却扛不住了,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觉得万分委屈。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收拾好情绪下车,就算他再难过也不可能让夙周看出来。 他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漫不经心的靠在门框上,挑着眉对夙周的助理道: “哟,给夙大影帝收拾东西呢?” 助理深知叶子楣的脾性,以为他们最终会走到如今的下场肯定和叶子楣伤害了夙周。 为此对夙周感到有些打抱不平,冷嘲道: “是啊收拾东西,那些影迷终于盼望到了夙周单身状态了。” 叶子楣对助理的冷嘲热讽无关痛痒,这些小喽啰攻击力太小了,微微挑眉,道: “一个个梦得挺美,真以为能沦到他们呢?” 小助理一哽,等着叶子楣。 叶子楣摆了摆手: “搬你的吧。” 就在此时,真正的大boss从屋里出来了,夙周因为没拍戏没戴隐形眼镜,而是戴了一副黑框,刘海耷拉在脑门上。 好像第一次看到夙周时的模样,身世出众,不骄不躁内敛沉稳。 叶子楣猛的吸了一口烟,试图压下心脏的不适。 夙周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子楣,直接越了过去。 那陌生的眼神让叶子楣一僵,然后就笑了,说出来的话却不留情半分: “啧啧啧,夙总,你这个样子不行啊,被发现了连面具都忘记戴了?戴了十年的面具突然摘了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冷嘲的语气让夙周一顿,心底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却转过身来,冷冷道: “不会,因为我时刻都在想着这一天。” 叶子楣的笑容僵住了,从来不会呛声的人现在却突然说出这种话,他不甘示弱,只想说出更狠更伤人的话出去,试图捞起被践踏的尊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也不吃亏,吃着软饭让夙氏发展更好,也是不错的,男人的尊严哪里有夙氏发展来得重要?可是你以为你把叶氏在日本的产业吞了以后就能独大了么,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告诉你,我动动手指就照样能完全碾压你,你做的那些有不会伤害到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狠话抛出去了,可是反弹回来的伤害却也不小,伤害夙周的同时,自己也往自己身上插了几刀。 没有什么比说一个男人吃软饭更侮辱人的了,夙周的脸色沉了下去。 片刻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子楣然后离开。 叶子楣挺直脊梁嘴角带着嘲讽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看上去自己好像并没有受到伤害的模样,他是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脆弱或者被打败的模样的。 实际上他的目的确实也达到了,夙周看了一眼后视镜,冷笑了一声,看到叶子楣无所谓的模样,心脏有些不舒服。 不过转念想想,他不是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叶子楣没有心了么?这样也好。 直到车尾彻底离开视线,叶子楣这才腿一软,瘫靠在门上,颤抖着手将烟送到嘴边猛吸了一口。 直到脚边多了四五个烟头,叶子楣才走进屋里。 房子已经空了很多,客厅里有很多他们的照片,叶子楣突然脑抽抽的数了数,夙周一张都没拿走。 也是,又不是他的东西,拿走做什么呢? 叶子楣不想再发现什么让他难受的事情,收拾衣服后就走了。 他发了声明,说最近不会再拍戏。 网上那些留言他没空去看,他得赶回美国,掌管叶氏,不然照这样下去叶氏迟早会被夙周搞得元气大伤。 他说夙周对叶氏的伤害不大只是充场面的话。 夙周这几年拍戏只是爱好,空余时间一直在为夙氏奔波,不可否认,除却他坑叶氏这一点,夙周的能力很强。 现在夙氏的势力已经跟叶氏不相上下,不过是第一第二而已。 叶子楣发通告的时候夙周也发了,都在这个事情蓄势,只等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打击。 美国叶氏集团总部。 “你不要太过分!” 叶子楣翘着二郎腿看着夙周气急败坏的姐姐,夙月。 他和夙周结婚这些年,夙家在叶家长辈面前装得如何如何好,可是私下却不喜欢叶子楣。 都觉得夙周娶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他自己不喜欢的人。 但是却不能真正的敢怎么样,毕竟叶氏比夙氏庞大太多,直到这两年夙氏赶上了叶氏,这才慢慢的越发嚣张起来。 叶子楣问道: “我这么就过分了?” “日本的影视产业是我哥拿下的,你现在插一脚,直接垄断了是什么意思?!”夙月怒吼一声,说着伸着红色的指甲就要冲上去挠叶子楣。 被叶子楣的保镖拦下,两个人高马大的飙壮大汉把夙月架离原地,她愤怒的蹬着腿,却挣扎不开,看上去有些滑稽。 叶子楣笑了起来,拍了拍西装,冷道: “笑话,日本的影视产业本来就是属于叶氏的,不过是分你夙氏一点地方,现在我收了回去而已,我看你还是去逛街买包包吧,丢人现眼。” 说完让保镖把夙月丢了叶氏,刚好被媒体拍下,刚好最近有关两家各种竞争的传闻一直不断,却一直没有石锤。 现在这个新闻出来后给所有的传闻给了最后一锤,把钉子订了进去。 一时间,所有的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情,这些年叶氏对夙氏的帮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都纷纷觉得是夙氏做了对不起叶氏的事情。 本来稳步上涨的股点在新闻出来后直接下滑了三个点。 晚上,夙月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对面气得面红耳赤的大哥,抽泣道: “我怎么知道叶子楣会真的把我丢出来?我就是替你们打抱不平嘛!” 夙年看着摔下报纸,吼道: “你不平个屁!日本那边本来就是叶氏的,那是我们偷来的知道吗!偷来的!”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沉默,在猛些地方确实是夙家对不起叶家,可是人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且还是在叶家那么霸道的行为下。 看上去是在帮夙氏,可只有他们知道这些不过是施舍,而且还是看在叶子楣的面上。 夙周揉了揉眉头,日本的产业是他一开始就料到了的。 不只这里,叶氏在其他方面扶持夙氏也会一点一点的收回去,这个过渡,夙氏少不了一场动荡,道: “行了,别吵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夙周稳下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只有等所有事情稳定下来后,他才能去一点一点吞噬叶氏。 第137章 番外03 我也来给你戴绿帽 叶子楣看着这些传闻,挑了挑嘴角,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不屑的将文件放到一边,打开电脑打算处理夏威夷的文件,正巧他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妹妹,今天有时间回来吃饭吧!”明婉仪的声音温婉叫着儿子的小昵称。 叶子楣下意识捂住电话,发现助理没听到才有些无奈道: “回,以后别那么叫了,我都多大了多尴尬啊。” 明婉仪笑了笑,叮嘱回家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叶子楣到家时,看到他妈正抱着一只猫撸着,他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放,笑着道: “我爸呢?” “正气着呢,”明婉仪撇了撇嘴,“老夙家那口子给他打电话,这会可能还在书房吵着。” 叶子楣拧拧眉,他不信夙周家长辈真的就那么厚脸皮。 他跟他妈说了一句,然后上了二楼书房。 还没靠近书房就听到了他爸中气十足的怒吼。 叶子楣摆了摆手,让走廊上的佣人都下去。 他走进书房里时他爸已经挂了电话,胸口起伏不止,脸硬是憋成了猪肝色。 叶子楣叹了口气,倒了杯茶递过去抚慰一下他爸的怒火,道: “夙周他爸?” 叶繁昌冷哼一声,喝下一口茶,道: “嗯,叶氏最近拿到了加拿大的石油产权,但是还没有正室宣布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谈合作,他负责出人力。” 叶子楣冷笑了一声,这一家子果然都是白眼狼,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几个人的无耻程度已经不能再用底线或来原则来横梁标准了。 一下想那一家人,他就想呕,他难受得揉了揉眉,总觉得他漏了很重要的东西没发现,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只道: “爸,最近公司的事情你多注意一些。” 叶繁昌点点头,直勾勾的看着叶子楣,他这儿子最讨厌的就是经营他的公司,一直乖张跋扈的说不接受手就是不接手,非要去搞什么导演。 现在却自己主动回来逐渐接受,而且还重新拿回了日本的影视产业。 道: “你和夙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楣愣了愣,他两从那天之后就在处处针锋相对,互不承让的互相伤害着,可事实上还没有去办离婚证。 “打算去离婚。”叶子楣淡淡的敷衍道,“他那种古板无趣的人不适合我。” 叶繁昌没有回应这个话题,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请帖道: “明天这场婚礼我得去德国出差,你替我去吧。” 叶子楣伸手接了过去,看到结婚是两个男人时挑了挑眉。 晚饭叶子楣随便跟他爸妈吃了点,就收拾打扮了一番开着骚包的法拉利离开了别墅。 最近几个晚上他都是在酒吧过的,他没办法一个人,太安静想的事情也会多,他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添加痛苦的人。 叶子楣的法拉利引擎声轰鸣停在了一家夜总会门口,吸引来来往往的路人的目光。 那些眼神里有羡慕嫉妒和仰慕,反正叶子楣一下车就聚集了各种各样的眼神。 他没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的有些痞气的表情没有一丝崩坏。 这是一家华人开的夜总会,清一色的中国人。 二楼是高级VIP包间,一楼是普通的迪厅,叶子楣走进迪厅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他扯了扯领带,四处寻找目标,叶子楣比起黄发碧眼的外国人更喜欢黑头发的中国男孩。 叶子楣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有一个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道: “帅哥,请问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叶子楣被那化得跟个佐罗眼罩似的眼睛吓了一跳,着烟熏妆是熏了多久才能熏出这种效果出来! 他笑了笑,举杯抿了一点表示拒绝。 叶子楣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要么就是太壮要么就是太瘦,要么就是他觉得硬了之后对方肯定比他大,他不乐意。 反正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毛病在里面。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胸前感到一阵冰冷,他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被泼了一杯水。 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 “不看路的么?!” 幸好不是硬料或其他的酒,不然场面就难看了。 “对……对不起……” 温软又不失男气的声调勾起了叶子楣的兴趣,他抬起身前低着头的男孩子的头,看到模样时愣了愣。 完全是他喜欢的胃口。 软趴趴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一副黑色的眼镜显得人更加的小巧,偏偏喉结又很突出。 异样的性感。 有些微醺了的叶子楣没发现这个男孩的穿着打扮像极了少年时期的夙周。 “没事,”叶子楣一秒切换状态,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分得出这是二楼VIP包间的小少爷,省了他力气了,“你们这是有烘干机的吧?” 小男孩点点头,像是明白了叶子楣的潜台词,瞬间红了耳朵。 叶子楣笑了笑,直接大大方方的搂着他挤开人群走向二楼。 看吧,老子可真不是离了夙周就真的不行了,没有你老子照样是从前人见人爱的叶太子。 以为能春宵一度时迎面就遇到了过去的狐朋狗友,一起坐了电梯。 “哟,这是妹妹么?” 叶子楣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听到妹妹这个字,猛的转过头,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下巴微微抬着,满脸的桀骜不羁道: “怎么说话的?” 方恒愣了愣,这才看到叶子楣旁边的男孩子,有些吃惊,要知道叶子楣自从和夙周之后就一直安分守己了。 他没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道: “哎呀,叶子,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一起喝一杯吧,带上这个他一起。” 叶子楣没理由拒绝,让人去买件衣服回来换上就搂着才认识的小少爷跟着方恒走了进去。 国外简直就是富二代眼里的天堂,此时包间里乱做一团,甚至有人在沙发后做了起来。 叶子楣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见得太多了这种事。 他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对小男孩招了招手,道: “过来坐着。” 小男孩通红着脸笑了笑,做到了叶子楣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不知所措。 叶子楣看了一眼,道: “第一天?什么名字?” 小男孩点点头,道:“我叫周周。” 叶子楣眼睛微微睁大,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周周。 这两个字他一天要叫百八十遍,他太熟悉了。 他手指微微颤抖的想给自己点上烟,可点了半天都没点上,烦躁的啧了一声,颓废的靠在沙发上,心想: 出来玩儿都阴魂不散。 周周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男人突然周边突然散发了几秒强烈的悲伤,只能拿起火机给他点上烟。 叶子楣见他懂事,笑了笑,问道: “为什么会想来做这个?” “因为来钱来得快。”周周抓了抓头发,低声道。 突然包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浓妆艳抹一脸风尘味显然是妈妈的女人走了进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周。 周周打了个哆嗦,立马扯着叶子楣的嘴唇吻了上去。 妈妈高兴了,道: “大家伙儿玩得高兴些。” 叶子楣愣在沙发上,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有和别人在一起的想法,可真的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太难了。 两人紧贴着的唇瓣并没有以此而分开,直到杯子撞击地面破碎的声音才让原本喧嚣的包间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往角落放去。 是夙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夙周。 方恒惊了,打开了包间的大灯,看看叶子楣又看看夙周,突然暴戾而起,道: “是谁他妈……”把夙周带来的? 这个包间太多的富二代和根正苗红的官二代,无论是谁带来的都正常。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太尴尬了。 夙周不喜欢这些地方,却因为应酬而不得不踏入。 却不想在这遇到了叶子楣,怀里环抱着人亲吻的叶子楣。 心脏不可抑制的微微抽搐般的疼痛了起来,叶子楣不愧是叶子楣,这么快就能找到下一个。 夙周弯下腰将破碎的杯子捡进垃圾桶里,表情沉稳异常,道: “不小心手滑,扫了大家的兴,请继续。” 灯光恢复了暧昧,夙周自己又隐藏到了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儿有个人。 叶子楣却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夙周真正流血的手指。 说实话刚刚看到夙周那一刻,他心下就慌了,下意识的想要把周周推开。 可是最后看到夙周的表情,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先做错的是夙周,怂啥? 叶子楣变本加厉,直接把周周提到了大腿上,让他给自己喂酒。 直到大脑开始逐渐麻痹。 醉了就好了,醉了就不会去想夙周,不想夙周他就不难过了。 除此之外他还要更加的和周周恩爱一些,让夙周看清楚,他夙周其实没有多大的本事,对自己构不成多大的伤害…… 他一边让周周给自己喂酒双眼一边和夙周对视着,两股不同的气势在互相对抗,谁都不服输。 最后夙周淡淡的移开了目光,起身走了出去,叶子楣愣了愣。 啧…… 明明赢了,可是心怎么就那么疼呢? 第138章 番外04 乱开什么屏? 叶子楣借着回家的理由跟他们告别,不过倒是留下了周周的联系方式。 叶子楣喝得迷迷糊糊,就算意识清醒,脚步也浮软着,懒得等电梯,就自己下了楼梯。 摇摇晃晃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夙周手里夹着烟靠在墙上。 叶子楣愣了愣,没出声。 夙周这个人在他映像里极为自制自律,不会用酒精或是香烟去麻痹自己,这是叶子楣最欣赏他的一点。 可是现在他却看到夙周在抽烟,星火在昏暗的楼道里忽明忽暗。 是有什么事情让他烦闷到抽烟?是因为自己吗? 叶子楣刚有这个想法就嗤笑出声,什么都有可能,就这一条不可能。 他靠在墙边儿,楼梯口的防火门头着一点儿光线让楼梯间异常地昏暗,叶子楣瞪着黑洞洞地眼睛盯着夙周。 夙周的心思太深,就这么看一会,没有直视眼睛没有说话就一个背影,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有一种不小心就会被他算计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烦,粗重的喘了一一口气。 这个出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尤为明显,夙周愣了愣,抬起头看到了叶子楣。 叶子楣顿了一下,丝毫没有偷看抓包的窘迫,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梯,努力让自己的脚步稳一些,却在最后三阶的时候眼神一晃,踩空了。 一瞬间心脏的失重让叶子楣一凉,完蛋了,这回真的要在夙周面前丢脸了。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他被抱到了一个健壮宽阔的怀抱,他无数次在这个怀里颤抖,醒来。 几秒后,叶子楣站直了脚,语调微扬道: “多谢,举手之劳就不请你吃饭了。” 说完颇为潇洒的摆摆手,离开楼梯间。 夙周看着空了的怀抱,眼神不明,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刚才看着叶子楣修长匀称但是却微显落寞的背影他居然觉得感到有些心疼,想揽进怀里。 还没等从这个情绪走出来,就看到刚才在叶子楣的怀里娇笑的男孩子焦急的跑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钱包。 他认出了夙周,颇为尴尬的冲夙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去追叶子楣。 夙周看着周周的装扮,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将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里,重新走进包间里。 叶子楣醉醺醺的上了车,一个油门踩了出去。 车速很快,幸好夜里没有人,不然麻烦就大了。 叶子楣没开出多远就被交警拦下来了,他心烦意乱的摸出身份证什么的,结果左右上下兜都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证件什么的在哪。 “不要意思,请跟我去一趟警局。” 叶子楣下车认命的上了警车然后被带走。 到了警局后,他打了电话让人过来赎他回去,四个警员和叶子楣大眼瞪小眼。 叶子楣最后舔了舔嘴角,英文道: “请喝个茶呗?” “No。” “……咖啡?” “No。” “白开水也行,我他妈快成死鱼了。”叶子楣有气无力道。 黑小哥粗鲁道: “这是警局。” 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给他递了一杯水。 叶子楣喝了一大口,刚喝完管家就来了,看到叶子楣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去跟警察交接,证明了他确实不是偷渡啥啥的才把人放了。 叶子楣揉了揉被铐得有些难受的手腕,嘟囔道: “还偷渡,这儿是有金子么值得我偷渡。” 管家无奈的笑了笑,道: “少爷,下次喝醉了还是让我来接你吧,太危险了。” “嗯。” 喝了那么多酒,又来来回回折腾了那么久,叶子楣回到家后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到口腔里满是苦味,叶子楣才爬起来扑了一把冷水在脸上。 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片刻,看着镜子里憔悴苍白的人笑了笑,这都是个什么玩意,跟猴儿似的。 回到卧室往床上一瘫,等着天花板发呆,想到夙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和刚才楼梯间猛的入鼻的气息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 这才过了没多久叶子楣就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明天都度日如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着想着叶子楣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电话铃吵醒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备注为周周的陌生人。 这谁? 叶子楣拧着眉想了一会,才在胀痛脑袋里搜索出这个人,接下电话。 “是叶总吗?”周周声音有些紧张。 叶子楣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他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发展除了一 夜情 以外的的联系。 不想再陷入爱情这个漩涡里。 周周听出了叶子楣的冷漠,深知干他们这一行规矩,可是他忍不住,叶子楣太吸引人。 他拽了拽衣角,捏紧了手里拿着的钱包道: “有空吗?你的钱包落我这儿了。” 叶子楣坐了起来,拍了拍脑袋,正打算让他送到公司去,可是眼神扫到桌子上的结婚请帖这才想起来他答应了他爹参加婚礼,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半儿,就道: “嗯,自己倒腾一下自己,最好穿正装,等会我来接你。” 周周一惊喜出望外,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的,连忙道: “好。” 下午五点,婚宴现场。 结婚的是加州市长的儿子和总美国总检查长的儿子,背景了得,婚宴自然也是隆重。 直升机直降玫瑰花瓣雨,热气球请明星唱歌。 所有一切都是高调举行。 叶子楣淡淡的拍了拍头上的玫瑰花雨,嘴角有些抽抽,终于找到一个比他还要高调的人了。 周周哪里见过这种局面,他接触的虽然都是达官贵族,但那都是在娱乐场所,此时却在这种正式场合下,很是紧张,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叶子楣看出了他的紧张,拍了拍他的手以做安抚。 “叶总,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再等等吧。”叶子楣道。 眉头有些锁着,叶子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男孩果然还是适合玩玩。 真正吸引他的是像那种跟他不相上下平分秋色的男人,而不是这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人。 但是人始终是带来的,把人带到安静些的地方,问道: “好些了吗?” 周周点点头。 因为毕竟是一国总检查长的儿子大婚,场面都得给足了,凡是有影响力有身份地位的都被递请帖了。 夙周也是。 他端着一杯香槟,一眼就看到了叶子楣和昨天晚上的男孩儿。 昨天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叶子楣跟他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又看到叶子楣和他这一块,心脏这才彻底的不舒服了起来。 这种场所是真的打算认真对待? 夙周的心脏有些酸麻,下意识的觉得十分的抗拒,身体某处隐隐约约的冒出了怒火。 在看到叶子楣揉周周脑袋的时候,夙周再也控制不住,往前走了过去,停在了叶子楣跟前。 却一句话也没说。 叶子楣正和周周聊得起劲,看到夙周愣了愣,随既挑起了眉头,搂住周周道: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夙总,什么事?” 夙周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周,然后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没离婚。” 夙周的个子有一米九,比一米八的叶子楣高了快一个头出来,更不用说是一米七五的周周,在他强大的气场前,周周显得那般弱小无力。 周周在夙周的气势下后背出了一些冷汗,有一瞬间有想转头就走的想法。 叶子楣听到这句话,胸口涌上一些异样的情绪,把周周搂紧了,冷笑一声,眼神格外的讽刺,道: “迟早的事儿,最近忙着收购你们夙氏,没空。” 一句话就把夙氏的位置放到了最底层,夙周的脸色阴沉了下去,然后沉声道: “我们谈谈。” “谈什么?”叶子楣嗤笑一声,“谈你到底坑了叶氏什么怎么坑的?还是谈谈你那只猪是个什么模样的?” 夙周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来越沉,直接扯着叶子楣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武力上,如果夙周不给他放水,他从来就不是对手,除了嘴功。 “怕了?你到底是夙周,把夙氏放得比你高,怕你做的那些破事给别人知道影响股点?” “不是这个,”夙周冷道,“你别找一个跟我长得像的,我膈应得慌。” 叶子楣听完,心脏突然猛烈疼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脸色一片苍白。 他猛得回过头看周周,周周一脸焦急的向这边张望,想过来却害怕夙周。 叶子楣看着周周,头发趴在额头上,眉眼以为化了淡妆而有些女气,但是……叶子楣想到昨天那副样子,确实像极了少年时期的夙周。 心脏闷疼,怪不得他最近几天挑来挑起总觉得差点什么,只有周周最合适,原来是因为别人都不像夙周。 他转过头重新看夙周,夙周的眉眼并不女气,而是带着深沉与稳重,可是此时叶子楣却觉得他格外的锋利,膈应? 叶子楣压下心中的疼痛,道: “你不是孔雀吧,乱开什么屏?我只是喜欢他,跟你那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第139章 番外05 吃醋 叶子楣看到夙周眼底悚然不信的眼神,心里直上火,暗骂自己不争气的同时也恼羞成怒了起来。 偏偏夙周还不识时务,又冷道: “随便你怎么狡辩,像不像你自己知道,你和谁一起跟我都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像我。” 叶子楣恼了,长腿一扫,夙周闪躲不及,被叶子楣踹了个结实。 一而再则三的被踢打,夙周脾气再好再能忍,心底的傲气也被激发了出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来人往,扯着叶子楣走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 一把将叶子楣重重的磕在墙上。 叶子楣突出的脊椎撞在冰冷的白瓷砖上,一阵生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的等着夙周。 夙周比叶子楣高,并且块头也大了许多,此时眼底赤红看着叶子楣,让他顿时噤如寒蝉。 片刻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看了夙周许久,突然笑了道: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么?像一个吃醋的怨妇。” 夙周一僵。 叶子楣继续道,语气得意洋洋: “到底是不能找一个像你的?还是不能找别人?不管是哪一个你都觉得不舒服吧?” 吃醋?为了叶子楣吃醋?! 这是过去夙周从来没有过的心理,他满心厌恶,不可能喜欢叶子楣,也不可能吃醋,他只喜欢赫蓝竹才对。 如果不是叶子楣,他和赫蓝竹已经在一起结婚了…… 所以他不可能喜欢叶子楣的,夙周张了张嘴,否认他的说法,却发不出声音来。 叶子楣推开他,走出隔间。 回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周周还是局促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已经通红。 看到叶子楣出来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过来了,低声道: “叶总……” “回去了。”叶子楣笑了笑道。 礼也送了,人也认识了,他不想再呆在这里。 把周周送到夜总会后,开了一张支票递给周周,道: “这儿有二十万拿着吧,就当今天陪着我的小费。” 周周愣了愣,没有拒绝,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让客人感到安心,绝对不能不要钱,客人给了就要。 不给钱是感情,给钱是买卖。 周周都明白,微微垂下眼睑挡住黯淡的神色。 叶子楣怎么会不明白小男孩的心思,但是他现在没这个兴趣。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快就放弃了夙周,结果是他在自欺。 夙氏。 夙周在婚礼上被叫回了公司。 他看着坐在董事长位置上对他拍桌起案的中年男人,眼底有些讽刺还有一些悲哀在里面。 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爸,现在夙氏的情况不适合再去争加拿大的石油产权。”夙周面无表情道。 夙光龙猛的摔了一下签字笔,笔帽弹到夙周的脸上,很快皮肤上就出现了一点红。 “你放屁!是你说的不合适吧?!”夙光龙吼道,“我不管,你给我拿下叶氏在加拿大的石油产权。” 夙周看着固执己见的父亲眼底一片昏暗,昏暗之下隐藏着博天大浪。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鞠躬,道: “是。” 态度恭谨看上去并不像父子而是下属与领导。 说完夙周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司,召开了会议。 财务部的部长和市场勘察部纷纷皱起了眉头。 “小夙总,这……虽然近几年夙氏的风头直逼叶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这骆驼还没死呢,这么硬碰硬,夙氏会大伤。” 夙周淡淡的看了一眼市场勘察的总部长,点点头。 急功近利虽然会给夙氏带来飞跃性的进步与扩大,但是这种强大太过虚拟,根本不堪一击,到时候叶氏只要扩资打压夙氏,那么夙氏就只有死路一条。 并且石油并不是夙氏的主打品牌与主要经济来源通道。 夙氏净利率最高的是旅游业和房地产,旅游业在猛一种程度上来说比叶氏还要强上许多。 对于企业利润而言,并不是说企业扩大得越快越好,因为对资产周转率的追逐,没有去稳固根本,那么最终的利润只会下去。 资金的缺少连带着主产业失去了主驱动力,利润会大幅度降低。 所以夙氏最重要的是稳固根基,而不是急于求成。 但是他太了解他爸,他爸在叶繁昌的势力下挤压得太久一看有机会就想逃离,但是他根本就看清如今的局势。 他虽然明白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但是不代表逃离是没有脑子的逃离。 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对财务道: “还有多少可周转资金?” “八十亿美金。” 夙周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财务部部长轻轻敲了几下桌子,道: “根据董事长的意思,全力投进加拿大的石油,与叶氏竞争。” 财务眼睛猛的睁大…… “小夙总,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你能说服董事长,后续文件不需要经过我的手,直接上交我大哥和董事长。” 说完夙周就走出了会议室,他需要做一些事情,在这里面涉及不深反而更容易去做。 他为他爸做了太多,这几年几乎都是在为他爸在做,现在该为自己了。 走出了夙氏后,夙周用一张黑卡拨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冷道: “最近准备准备让公司上市,过段时间我会批次转入资金。” “是,夙总。” 一个月后。 叶繁昌瞪着眼睛看着加拿大石油的负责人,低吼: “你这是出尔反尔!本来就说好了让叶氏开采!” “叶总,这是生意场,我们只看钱,夙氏开出的价钱比您高了一倍。” 叶繁昌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不去掀桌子的冲动,道: “夙氏?那算个屁啊!就是得依照叶氏才能生存的公司!” “叶董事长,有时候谦虚一些未必就是坏事,要知道夙氏的CAP仅仅在叶氏之后,相信再过不久就能赶超。” 说完嘭的挂断了视频。 叶子楣在一侧把全程的会议听在了耳朵里,冷笑了一声。 超越叶氏?这丫臭不要脸的真的敢说,再给夙氏十年的时间的不可能。 叶繁昌猛喘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低喃道: “要是当初我没随着你,非要什么都给你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因为房间大,他爸声音又小,叶子楣没听清楚,他拧了拧眉,道: “什么?” “没什么,”叶繁昌道,“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叶子楣愣了愣,他爸性格的暴躁不亚于他,好强的程度他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现在却说老了,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叶子楣微顿,然后道: “夙氏太急了。” 叶繁昌眼里闪过赞赏,在所有人都觉得夙氏赶上了叶氏这种评论下,叶子楣还能透过这个迷雾看到了本质。 “继续。” “我们可以放弃加拿大的石油产业,把资金全部拿去打压夙氏的顶尖产业,房地产业和旅游业,夙氏发展得太快,他们的可以运转资金根本不够支撑得了石油房产与旅游这三个产业同时运转。” “交给你去做了。”叶繁昌点头道。 叶子楣愣了愣,随既点头。 短短几天时间,夙氏拿下加拿大石油产业的事情瞬间席卷了全商界。 一时间巴结夙氏的人远远多过了叶氏,甚至有好几个合作商公然发出声明违约都要和夙氏合作。 叶子楣不急,看着外面这一阵有关夙氏的励志成功之路,如同在看一场闹剧。 而夙光龙更是高调行事。 有时候叶子楣甚至觉得夙氏能起来完全是靠运气和底下人的努力,和夙光龙关系真不大,五十的人,还没有夙周来得牢靠。 “叶总,违约的事情已经让人散布出去了,接下来?” “继续让人把叶氏写得再劣势一些,言语更夸张也没事。” 叶子楣轻轻敲了敲桌子,他这么做一是为了降低夙氏的警惕二是他倒要看看哪些人才是真真叶氏的合作伙伴。 他需要数量但是也得要求质量。 “是。”秘书说完退了下去。 做完这些,叶子楣又着力对付夙氏的两大产业,把叶氏房地产的一些理念基于夙氏原本的理念上进行升华,更加贴合大众,适合年轻人的居住,叶氏财大气粗,砸下了金额广告费,直接淹没了夙氏的风头。 一开始各种对叶氏的嘲讽的声音,再到后来发现叶氏的设计更加贴合。 在一段时间后,风评慢慢的往叶氏这边倒,叶氏地产风靡全球,直接影响了夙氏。 夙氏。 董事会结束后,只剩下夙氏三父子坐在椅子上。 夙年一脸阴狠道: “叶氏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封了夙氏的路!” 夙周淡淡的喝了一口水,道: “除了报复还能做什么?叶氏父子眦睚必报的性格你们第一天知道吗?本来日本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们起了警戒,我说过稳固根本,不能太急。” 夙光龙本来就是焦头烂额,加拿大那边已经动工,根本不可能再撤资。 听到夙周的话,抄起茶杯狠狠的砸道到了夙周的头上,吼道: “你是在质疑我?!要是你安分守己的跟叶子楣在一起,不让他发现那些事,给我们足够的资金和资料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温热的茶水从夙周的光洁的额头上滑进了嘴里,夙周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猛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冷道: “爸,当初我会放弃赫蓝竹同意是因为当初叶氏确实给了太大的压迫,我是为了夙氏,现在十年过去了,赫蓝竹还在等我,我是不可能再让他等着了,而且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去应对接下来的状况,而不是在讨论我应该跟谁在一起。” 第140章 番外06 叶子被打 另外一边的叶子楣其实也不轻松。 做这些事情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但是效果显著。 叶子楣看着数据,抿了抿唇,看向了他爸,道: “爸,就这样吧。” 叶繁昌喝茶的动作顿了顿,道: “为什么?” “确实最近的事情夙氏其实白眼狼了一些,但是有一点我倒是能理解他们。” 叶子楣微微垂了垂眼睑,他和他爸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大与傲慢,爷两性格一直又轴又犟,跟头倔驴似的,让定的事情怎么都不愿意放手,非得握住,脾气更是差。 这是与生俱来的,以前叶子楣并不认为这个特性有什么不好。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好好的琢磨了一些,才发现,有些东西,该改就得改,不能一概而论。 叶繁昌抿了抿唇,看着叶子楣,道: “你想放过夙氏?” “不是放过,是点到为止,”叶子楣道,“这些年叶家你确实在对待夙氏上过多的干涉压迫,也不怪他们愤起。” 想到夙周算计他的证据,叶子楣胸口有些泛酸,不能全部都推到夙周身上,与叶氏的暴政多少有有些关系。 他难过气愤的到底是夙周没爱过他这个事实而已。 “你不恨夙周?” “那是两码事,”叶子楣点了一根烟,“至少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上升到集团,他那边偷的资料可能就是日本那点,已经解决了。” 夙周能拿到日本影视产业的资料,大概是因为刚好那段时间是他掌管日本而已。 他一向无所事事,每天不是拍戏就是拍戏,看管集团的时间太少。 他自认为手上没有什么重要的机密文件。 叶繁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儿子的遭遇,他和夫人都是看破不说破。 毕竟当初自己瞒着他做了那些事情,本来就是强迫来的婚姻,又怎么会幸福? 如今造成这个局面,也是不该。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叶子楣点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叶繁昌背着手,咳了一下,“我打算把中国总公司给你看管。” 叶子楣没说话,只是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自从一个月多以前在中国发现那些屁事他烟瘾就重了起来。 以前他被夙周强迫戒过烟,效果还不错,但是现在又重新捡起来的,烟瘾要比以前重得多。 叶子楣猛的吸了一口烟: “好。”他是时候回来接触叶氏了,自己自由自在的活了三十年也够了。 应完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最近没空找什么周周也没空去想夙周,每天忙得他头昏脑涨。 他看着报告,抿了抿唇,撤掉了接下来专门针对夙氏设计的文件。 看着文件叶子楣抿了抿唇,他其实是撒了慌,昨天他不小心看见了夙周,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突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他为自己的心软感到不耻,但是好在叶氏的股点在短时间内又稳居了亚洲第一,甩了夙氏十几点,貌似之前那些新闻对叶氏造不成半点儿伤害。 倒换成了夙氏在手忙脚乱的,股点相比原来甚至还下滑了,只是幅度没有那么明显。 就在叶子楣打算收尾,准备着手单单针对夙周时,夙周却先找上了他的麻烦。 就在叶子楣撤下针对夙氏文件的第二天,他接到了周周的电话。 他等会还有一个会议,就没搭理。 结果电话继续响着,他还没来得及不耐烦,夙周发来的一张图片就让叶子楣彻彻底底的懵了。 周周被反绑着,眼泪爬了一脸,满脸的惊恐。 接着夙周发了一句话过来: ——把赫蓝竹交给我。 叶子楣拧着眉,他上哪儿有赫蓝竹,直接拨了夙周的号码: “你什么意思?” 夙周的声音很冷,他狠狠的看着叶子楣公司的方向,道: “你把赫蓝竹藏哪去了?还给我,不然我不知道会他做出什么来。” 前几天他的赫蓝竹打电话,结果没人接他以为人没看到,但是这已经过去第三天了。 叶子楣那个性格,绝对容忍不了赫蓝竹,想尽办法都要将他找到,再加上最近叶子楣对付夙氏的手段,他想也没想就下意识的觉得是叶子楣做的。 叶子楣沉默了一下,道: “赫蓝竹不见了你以为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夙周冷冷道。 叶子楣感觉夙周话里的寒意从电话里迸裂出来冻上了他的心脏,冷得他直哆嗦。 叶子楣心底的疼痛疼得他脸都白了,十年,这个人就觉得自己会是那种会随随便便阴人的性格么? 他叶子楣真要干什么事情要收拾什么人,光明正大,犯不着去偷偷的绑。 纵使心底再难过,语气依然硬气得不行,他咬了咬牙,笑了一声: “对啊,就是我,不只不还,我还得去找上十几个汉子把他强 奸了,你除了气愤能把我怎么着?” 夙周眼睛一瞬间就赤红了,低吼道: “你敢!!!你敢拿他怎么样了,我就杀了你!!!” 叶子楣的心底剧痛,他微微弓着腰,听着夙周语气里的气急败坏,冷道: “在你杀了我之前我先杀了那只猪。” 说完“叮”的挂了电话,把手机猛的摔在桌子上,痛苦的抓了抓头发低吼了一声。 片刻后,慢慢的平静下来,苦笑了一下。 他叶子楣自认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电影赚的钱大部分都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儿童做慈善,甚至还不图一丝名利。 就是脾气不好,为什么他最爱的男人打心眼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得无可救药的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手机响了一下,叶子楣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夙周发了一张图片。 夙周拔了周周的左中指的指甲盖。 血淋淋的手指刺痛了叶子楣的眼睛和心脏,瞪着图片看了几眼,红着眼睛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这是他和夙周的事情,跟周周无关。 快速拨打了号码,低吼道: “人在哪里?” 夙周发来了地址,是在之前认识周周的夜总会里。 叶子楣的法拉利直接停在了夜总会门口,红色自成一片,与它的主人一样张扬跋扈。 他冲到夜总会里,一眼就看到了周周被绑在椅子上,血流了一小滩,人已经晕了过去。 夜总会因为白天并没有客人,都是服务员和养的少爷小姐。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夙周,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个人。 夙周就坐在周周对面,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火机,一下一下的磕上玻璃桌,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嘴上叼着烟,微微眯着眼睛,挡着眼前的烟雾缭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夙周察觉到了动静,回过头看叶子楣,让人把周周看好了,道: “赫蓝竹人呢?” 叶子楣深吸了一口气,懒懒道: “你觉得我会把人给你吗?” 夙周眼神一暗,道: “叶子,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把他给我。” 叶子楣听到称呼,和他话里的内容,心脏微颤,他见不得夙周在更在乎别人,纵使他知道实际情况,但是他不愿意正眼去面对。 他抄起旁边的椅子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了夙周带来的保镖的肩膀上。 保镖低吼一声,瞪着叶子楣。 叶子楣不以为然,他看着夙周,道: “要人就你这个态度?我告诉你,他现在正被人压着上呢,要我打个视频电话让你看看那香艳的一幕么?你眼光挺好,人是真的浪,我自愧不如。” 他每说一句夙周的眼睛就红一分。 叶子楣自然看见了他眼底的痛苦,心脏固然痛,可是却自虐一般道: “怎么?觉得痛苦么?” 夙周这时却突然跳了起来,一拳打在叶子楣的腹部,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 叶子楣闷哼一声,他能打却不抗揍,夙周的力气又用了十成十,叶子楣踉跄着往回退了几步。 他看着夙周,彻底火了,忍下腹部的绞痛冲上去和夙周扭打成一团。 其实叶子楣并没讨到好,夙周体格大体能好比他高,压自己一筹确确实实,他就这么被按在地上狠打了几拳。 叶子楣脸上挨了两下,有些头晕,看着身上赤红着双眼一脸狠恶的夙周,叶子楣突然觉得十分的可悲。 他居然还想放过夙氏,可笑至极。 他数得很清楚腹部被夙周打了四拳脸上两拳。 每一个被夙周打过的地方的传来了灼痛,痛到了骨子里,眼泪差点没忍住要掉下来。 夙周突然回神看了一眼叶子楣,以为会看到愤怒,可却没想到看到了隐忍的悲伤和痛楚。 这个眼神就像一处漩涡,他从上而下俯视着,却差点被高速旋转的漩涡吸进去,满心的恐慌和不安。 他猛的放开叶子楣的领子,站了起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夙周别过头不看躺在地上的叶子楣然后掏出手机,看到赫蓝竹三个字时,愣了愣,接着大喜,赶紧接下电话,道: “蓝竹?” “是我,”赫蓝竹笑了笑,道,“我这两天悄悄出去玩了,手机因为有定位放屋里没带出去。” 夙周松了一口气,道: “没事吧?真的不是被叶子楣抓了?” 才问出声,叶子楣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撞开夙周,越过他走过去把绑在周周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弯腰抱起来走出了夜总会,因为用力,腹部猛的一阵疼痛。 空气像是凝住了,叶子楣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往前走,头发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眼睛,看不到情绪,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微显落寞的背影却让夙周的心突然狠狠的揪疼了一下。 电话那边赫蓝竹语气里满是疑问: “什么?我是自己出去的啊。” 第141章 番外07 巴掌声 夙周愣愣的看着叶子楣的车身离开。 “夙周?怎么了?” 半晌,夙周才回过神,道: “没怎么,就是找不着人我担心,下次出去给我打电话。” 说完夙周挂了电话,满心都装着刚才叶子楣离开时的眼神。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他坚守了十年的位置好像有些动摇。 叶子楣把周周带到医院,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手指中指的整个指盖都被拔了,医生说倒是能长新的,只是没有原来那么好看了,可惜了。 医生这么说,叶子楣才看了一下,确实周周的手指非常好看,其他手指的指盖都珠圆玉润的还很白,是为数不多他觉得好看的手,要是有那一根有点缺陷确实有些遗憾。 叶子楣坐在床边,想到那一张血淋淋的图片,和毫不留情的殴打,才觉得夙周说要杀他的话绝对不是假话。 叶子楣是个男人,这个时候他再郁闷都没有真正的大哭大闹的去发泄心中的难过,只能郁闷的瞪着窗外。 瞪着瞪着他的思绪就回到了十年前。 他和夙周打打闹闹算起来羁绊了十三年,真正在一起是十年前,为什么在一起的其实叶子楣记不太清了。 唯一记得住的就是高三准备高考时夙周转校过来的记忆。 个子高,比叶子楣高出一个头,皮肤白皙干净得跟个小姑娘似的,但是气质却毫不女气,戴着个黑框眼镜,散发着与十七岁焦躁的年龄完全不同的沉稳。 叶子楣身边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米虫们,哪家里见过这样的人,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那种震撼的心绪。 他从小混账,不听管教,谁也没敢拿他怎么着,偏偏还最讨厌像夙周这种性格的人。 四处找夙周的麻烦,更过分的是在知道夙氏是叶氏的附属集团后更是变本加厉,大半夜让夙周去酒吧接他事小,最严重的是他让大家都孤立夙周。 现在想起来,那些幼稚的行为的起因好像是夙周人缘挺好,他见不得别人接近他。 这么想着想着,叶子楣倒是想起来了,在认识第三年那会他借着酒劲对他告白了。 告白之前他自认为对夙周没有那种心思。 但是他就是告白了。 那时候夙周拒绝了他,态度坚决,眼底甚至还闪着厌恶。 因为这个,他消沉了一段时间,他爸妈怎么开导都没有用,直到有一天夙周突然找上门来了。 来告白。 叶子楣同意了,为此感到暗喜不已,但是到底是二十岁心比天高,可以说放眼整个亚洲能踩着他脸面的人少之又少。 他答应和夙周在一起了,但是却也想挽回尊严,一边和他在一起一边在外边玩儿。 对夙周呼来唤去三年,这三年里他什么伤害夙周的事情作践夙周的事情都做了个遍,除了没有和别人乱来之外。 他那时候欺负归欺负,其实真没敢怎么着。 叶子楣收回思绪,低笑了一声,现在想想,当初夙周来表白的时候,眼底明明毫无爱意。 怪不得那三年他怎么伤害夙周,夙周都不生气也不走,他还满心欢喜的以为真的找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对他的人。 但是其实不离开不生气只是没那么喜欢。 而他自己,大概是在第一眼看到夙周的那种震撼开始,就埋下了爱情的种子。 一喜欢就喜欢了这十三年。 正想着,走廊上突然吵了起来,飘了几句进叶子楣耳朵里,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在吵是不是亲生的这个问题,真怀疑直接去亲子鉴定不是快得多。 叶子楣的脑袋被吵得快炸了,而外面吵架吵得正厉害,一时半时停不下来,他烦躁的啧了一声,给周周留了钱,毕竟是无妄之灾。 做完这些找个护士看着就走了出去,经过院长室的时候,晃了进去,道: “章原,怎么着也是贵族医院,有点水准行不?吵死了快。” 电脑后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抬起头,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叶子楣施施然的离开了。 架势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章原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还是打电话了解了情况,然后道: “赶出去,拉进黑名单。” 叶子楣上车后不小心伸手碰到了嘴角,一阵刺痛,他嘶了一声,拉出镜子看了一眼。 嘴角青了,口腔内壁更是血红一片。 眼神微微黯淡,然后轰着油门回到了公司。 碰到他爸的时候也没挡嘴角的伤,反正他以前总打架,他爸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看了他一眼,拧眉道: “三十了打架,明天要上新闻了我看你丢不丢人。” “那就当商务炒作,说我去慰问工人结果长太帅被打了。”叶子楣耸耸肩。 “神经病。” “行了,你回去陪我妈吧,我今天晚上住公司。” 叶子楣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来气,本来是想恢复针对夙氏的方案,但是这些未免太意气用事。 想了想,打电话让人查查夙周最近有没有负责什么项目,准备给他添添堵时,结果传过来的讯息却让他拧起了眉头。 夙周瞒着所有人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还没有上市,但是近期在准备上市。 法人不是夙周,但是他是绝对控股人。 叶子楣抿了抿唇,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既然开了公司坑自己得到的利益为什么不直接转到他公司? 而显然夙周是没打算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叶子楣满心疑问,继续翻看着资料。 越看越心惊,这个隆界的比起同期并不算出众,就中间水平,但是根基非常稳,股点涨幅不大,却非常稳,显然是有人在可以抑制。 而夙周为什么这么做?他为了夙周可是在自己身边呆了整整十年…… 想了半天脑袋都想炸了,也没想出夙周这么做的理由,索性懒得想了,该出来的该知道的他迟早知道。 脱掉衣服往休息室的床上一躺,跟个猫似的蜷缩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异常,要不是助理进来叫他,照架势他能睡到中午。 然而,助理看到他的模样就惊叫了起来: “叶总,你怎么了?!” 叶子楣脑袋抽疼,抬起手搭在额头上,却摸不出温度,无奈道: “你来摸摸。” 叶子楣不是睡得安慰,是烧得迷糊。 他之前身体没觉得也多差,一晚上跟夙周干完一整盒避孕套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不至于挨两拳就发烧了才对。 可现在他确实全身连骨带肉都在疼,嗓子更是烧得厉害,说话牵扯喉咙的烧灼感也让他感到有些吃力。 吃了药正迷顿着,助理就拿着手机问道: “叶总,你手机响了好几个了。” 他一看是周周的,他现在懒得说话,本来就没打算有过多的羁绊,但是人家到底少了颗指甲,打开微信敲了几下: “什么事?” 对方很快就回了: “叶哥,你留下的钱太多了,一百万,这么多我拿敢拿啊?要不你给十万吧……” 叶子楣噗嗤笑了一下,道: “拿着吧,这一百万性质跟一百块一样的。” 对方不回了,夙周锁上手机,想了想,还是让人暗中保护几天,指不定夙周又发什么疯。 做完这些叶子楣觉得脑袋直冒星星,助理见了,道: “叶总,要不挂个水吧?” “闭嘴,我睡会。” 叶子楣这一睡睡到了下午五点过,他坐了起来,已经没有早上那会难受了,但是也绝对不利索。 软着腿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助理端着粥走了进来。 叶子楣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一滴不剩的喝了干净。 “叶总,要去参加碧尔先生的晚宴么?” 叶子楣愣了愣,又来?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去。” 这个碧尔是做时尚品牌的,dsk现在风靡全球,叶子楣还打算和他们合作的,自然是要去。 叶子楣到宴会时还是头重脚轻,嘴角的伤用让人给他微微上了点妆遮掉。 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让司机开了辆低调的宾利。 助理看着叶子楣有些苍白的脸,道: “叶总,能行么?” “又不是打架,什么行不行?”叶子楣白了他一眼。 一进宴会,入眼全是酒肉池林,美国这边风俗习惯比中国大胆太多,这场宴会相对重要,可是宴会上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比比皆是。 叶子楣见怪不怪,揽住一个扑上来的美女,要了一杯香槟,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一路上巴结的人不少,一圈下来叶子楣的胃已经在翻腾了,本来就发着烧的,此时胃灼痛着整个脸色看上去十分的苍白。 叶子楣看了一眼dsk的负责人,那是一个标准的美国人,金发碧眼,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 下巴微微扬着,眉眼间有淡淡的不耐烦,傲慢比起叶子楣只多不少。 叶子楣眉毛微挑,强撑着走到dsk的负责人身边,用流利的英语笑道道: “碧尔先生,今天的晚宴很成功,我玩得很开心。” 碧尔一听,不耐烦的眉眼收了下去,终于不是一上来就谈合作了,正眼看了一眼叶子楣又看看他揽着的女人,笑了起来,道: “非常荣幸,她是我的妹妹,你的眼光很不错。” 叶子楣微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碧尔的妹妹,他吃惊的看了一眼,果然眉眼很像。 他这一举动让碧尔笑了起来,朝叶子楣伸手道: “我很喜欢你,你很有趣,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会的。”叶子楣笑道。 目的达到了,只是混个眼熟,接下来的工作还很多,他又聊了几句,就找借口走开了。 脱离人群,走进休息室休息了一会,躺在沙发上缓解着翻涌的倦意。 还没躺多久,听到两个脚步。 还没反应过来,一声脆亮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我让你去接近碧尔,你在做什么?!” 第142章 番外08 有没有喜欢过我 听到来人的声音,叶子楣愣了愣,没有出声,而是继续躺下去听着。 夙氏父子一进门就把门关了,这个点宾客都在玩乐,他们压根想不到这儿会有人。 夙周脸上挨了一巴掌,顿时红肿了起来,他微微低垂着眼睑,淡淡道: “碧尔这个人的习性就算在这里跟他谈合作也没有用。” 夙光龙却不这么认为,碧尔明明和他聊得很开心,他已经有意无意的带着碧尔去谈合作了,夙周却一直在转移话题,想到大合作跑了,他是越想越气,怒道: “你就是一个蠢货!我们和碧尔明明聊得那么开心,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夙氏好?!” 夙周本来还忍着火气,听这话眉头拧了起来,冷冷道: “爸,我为不为夙氏好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想现在就谈,我可以去和碧尔先生交涉。” 夙光龙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你那点事情能说上一辈子?要是他看上的是夙年,夙年做得肯定比你好!” 夙周抿了抿唇,沉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但是很快就被掩藏,淡道: “是不是我做什么您都不满意?” 夙光龙僵顿住了。 夙周苦笑了一下,道: “明明我和大哥二姐都是你的孩子,你却只对我任意打骂,时时刻刻都在打压讽刺嘲讽,为什么?” 夙光龙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沉年旧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沉闷随之而来。 片刻后,看见夙周的眉眼,怒火滔天,反手又是一耳光,毫不留情: “你这是在暗指我偏心还是其他什么意思,我对你严厉是为你好,没想到我都这么栽培你了,你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摔门而出,摔门声刺痛了夙周的耳膜,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头。 看着门苦笑了一下,严厉一些?他爸对他的严厉已经超过了这个词的范畴。 过年因为打碎了一个碗被关进地下室一夜成绩下降一分被吊起来抽二十个耳光…… 严厉到变态的地步,偏偏,三个孩子只对他这样。 沙发上的叶子楣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从来不知道夙光龙对待夙周私底下是这个态度。 之前在他面前时,所以算不上友好,但是也绝对没有这么恶劣。 蠢货这些词真的是用在亲生儿子身上的? 亲生这两个词在叶子楣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早就觉得夙家一家除了夙周,其他人的智商几乎为零,但是也一直没往那方面想。 如果,是真的……夙周倒挺可怜,为了夙氏在自己身边忍辱负重了十年,结果却不是在为自己打拼。 叶子楣眼底幽暗一闪而过,过了一会才愣了愣,夙周可不可怜关他屁事? 他还是受害者呢。 很快他听到门轻响了一下,他知道是夙周离开了,但是夙周离开之前那一声轻叹却让叶子楣彻底郁闷了起来。 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疲倦敢和头疼都没有好,反而愈演愈烈。 他头疼得快炸了,身上哪儿都疼,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呼吸也不畅快了起来。 叶子楣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想去走走,楼下和前厅就是宴会场,去了不免又是一通喝酒。 再喝就废了。 叶子楣懒散的脚步一转去了后花园。 结果大老远的就看到夙周背对着他站在花坛旁边打视频。 叶子楣停下脚步,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想了一会,无声笑了笑,貌似从两人闹到现在,正儿八经的见面都是他先看到夙周。 他还是没说话,照夙周拿手机的姿势大概猜得出他是在视频。 夙周整个人跟老年人一样一样的,十年间他们视频的机会屈指可数,现在他却这么举着手机,对面除了赫蓝竹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心脏有些不舒服,被他忽略掉了,他走进看了一眼,才发现夙周用的防窥膜自己根本看不到。 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做到了椅子上,夙周和赫蓝竹的对话都传进了叶子楣的耳朵里。 他看着夙周的背影,听着他说笑话逗手机里的人,喉咙里突然涌起一阵涩意。 害,这人居然会讲笑话。 叶子楣一直坐在那儿,看着夙周背影的眼睛渐渐变红。 或许是眼神太过炽热,夙周拧着眉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夙周眼底不明情绪一闪而过,嘴闭得很紧。 叶子楣回过神来,看见夙周的反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长叹直接砸到了夙周的心上,明明没有什么话却格外的沉重,让夙周感觉格外的不舒服,一种名为心疼的东西油然而生。 叶子楣的心一片一片的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看到夙周的语气和模样,碎了满地,碎片割皮带肉一般疼得他呼吸都在轻微的抽搐。 夙周低声冲赫蓝竹说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收回兜里,道: “什么事?” 叶子楣喉咙有些干涩,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还没彻底好,意识有些不清醒,也容易脆弱。 想到这些年他认真对待夙周,可到头来对方却只是图他家的钱,他就觉得万分委屈,眼前逐渐模糊,轻声道: “夙周,我问问你,这十年里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喜欢过我?” 夙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快两个月,叶子楣表现得都很强势,自己一度以为他不会为此而难过。 认识的十三年里叶子楣很少用这样软和的语气说话,他就这么抬着头看着自己,鼻音重重的,话有些闷。 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而喜欢叶子楣吗? 夙周不知道,他只知道无数次自己差点把握不住就陷进去了而忘记还在等着自己的赫蓝竹。 叶子楣保持抬头看夙周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他看着夙周清醒的眼睛,好几次清了嗓子想无所谓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有多稀罕你。 可就是做不到,他打心底里就想要一个答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概有了五六分钟,夙周还是一言不发。 显得叶子楣格外的难堪,三十年了,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像现在这么的狼狈过。 “你嗓子是被猪啃了不会说话了吗?”叶子楣开口的声线并不稳,加上因为发烧了而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听都听不清。 叶子楣这个人做过的事情说出口的话就没后悔过,但是今天这句话事他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但是还是固执的想要一句答案。 拿到答案后怎么办,他没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夙周别开目光,强迫自己不去看叶子楣的眼睛。 叶子楣鼻子发酸,他伸出手揉了揉,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他站了起来,想要往回走,却头轻脚重,一头扎进了花坛里。 夙周吓了一跳,冲过去看到叶子楣眉头紧缩,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一把将叶子楣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叶子楣的身上烫得像一颗正在燃烧的火球。 怪不得他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看到他就张牙舞爪,原来是生病了。 夙周嘴唇抿得很死,油门踩到了底。 美国的公立医院看病太慢,一只手操作方向盘一只手打电话给章原预约。 打完电话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满头冷汗的人,抿了抿唇,默不作声的把油门踩到了底。 …… 叶子楣烧到四十度。 章原给他挂好水,摇了摇头,无奈道: “多大人了还打架,还把自己打发烧我也是服了。” 夙周愣了愣,想到了自己昨天那毫不客气的殴打,难道是自己给他打发烧了? 正想着,就看到章原翻开了叶子楣的嘴巴,夙周看了过去。 口腔里一片血红,有几处地方已经泛白发炎了。 夙周对于自己昨天的冲动有些懊悔,一个没控住住就把人打了…… 别的不说,就光认识这十三年,叶子楣就不是那种会耍手段的人,对绑架这些手段更是嗤之以鼻。 “这几天让他吃清淡一些。”章原淡淡说道,然后推着药车离开。 夙周抄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叶子楣的床边,盯着他。 叶子楣长得好,五官咋的看上去和赫蓝竹有一丝丝想象,但是却少了赫蓝竹的温柔,多了一丝利气。 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总是带着一点儿刺。 他看了叶子楣的头发一眼,他说过想留长发,这就留了起来,就算认真打理了,夙周还是看出了正属于尴尬期。 夙周突发奇想,要是叶子楣没发现那本日记本没发现那些事情,现在肯定能看到他穿着短袖裤衩,头发扎着一根兔子辫儿在家里四处晃荡。 但是……没有要是,事情也都发生了。 他掏出手机给叶子楣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吉助理在宴会厅里没看到叶子楣的身影,手机也不接,急得团团转。 正手足无措,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夙周。 纵使吉助理看出他俩之间出了问题,但是还是接下了,稳声道: “夙总。” “到ZY医院来,你们叶总在这。”说完夙周就挂了电话。 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子楣,然后离开。 第143章 番外09 管应山川 夙周一出医院就被接下来的电话给整懵了。 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看到他大哥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为难和一丝丝的不解。 夙周抿唇,道: “我没犯错,为什么要把我遣送回国?” 夙周都已经决定退出演艺圈回美国了,就算他对公司不争不强并且自己也弄了个公司,但是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在美国这边就职。 夙年也不清楚他爸为什么从小就对夙周这么严厉,但是他一向听话,对于父亲的命令是不敢反抗的,但是对这个弟弟,他到底还是不忍心,踌躇了一下措辞,道: “其实……也不是遣送,就是让你去管理中国分公司的……地产行业……” 说到最后夙年看着夙周越来越白的脸色,还是闭了嘴。 管理地产行业,不是执行总裁,就是一个挂名负责人。 夙周气得嘴唇微微颤抖,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比起财产,他更加注重的人他父亲对他的态度。 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了,明天我动身。” 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路过他父亲办公室的时候,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明显。 心中那一点早已经产生的念头扩得越来越大。 对于这个决定夙周没有任何异议,而是一言不发的回家把衣服收拾好,然后回国。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送过夙周。 叶子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瞪着天花板,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设备,瞬间就知道是谁送他过来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身体居然这么弱,发个烧都会晕过去,而且是夙周面前,也太没面子了。 想到夙周,脑海里闪过昨天发生的种种画面,最后停到了夙周的那些反应上,脑袋突然突突的疼了起来。 过了一会苦笑了一下,下了床。 一出门撞上了提着粥回来的吉助理。 叶子楣愣了愣,道: “不躺了,边走边吃。” 吉助理不敢二话,脚步一转跟在了叶子楣的身后。 犹豫了一会,道: “叶总,小夙总回国了。” 说来也是巧,吉助理和夙周的助理玩得倒是还可以,这些事情本来不该自己交流的,但是朋友难免憋不住话。 叶子楣不以为然,毕竟夙周有能力,回中国发展夙氏的分公司也是不错的,道: “那可以啊,夙氏在中国的产业又不算牢固,以他稳重的性格,回去巩固最好不过了。” 吉助理抿了抿唇,道: “小夙总不是回去当执行总裁,而是当一个挂名的地产负责人。” 叶子楣顿住了,眉头拧了起来,夙周再不得宠也得是夙光龙的亲生儿子啊,就给丢个类似小组长的官儿当,他也不怕落下话柄? 他抿唇,哦了一声: “关我什么事?不管他。” 吉助理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叶子楣的眉头从听到这句话后就没舒展过。 他觉得他这个人八成是有点贱骨头在里面,不然也不会去操心这个不该他操心的事情。 上车后皱他就喝了两口,章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叶子楣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才接下章原骂骂咧咧的声音就铺天盖地而来。 “你没好利索,你赶着回去投胎么你是?” “啧,闭嘴,怎么说话的?”叶子楣不耐烦说道。 “行行行,你能耐!”章原气得找不着北,看着一堆药脑袋都疼了,“你身体的器官有些炎症,不想死就让你助理回来拿药!” 叶子楣刚想应下,看到了夙氏的宣传片,看到了夙光龙那张跟夙周并不相像的脸,突然道: “你能做亲子鉴定么?” “废话,”章原道,“怎么?老爷子在外面有私生子啊?” “哪那么多狗血剧,”叶子楣回了一句,“你能搞到每个人的基因么?” 章原皱眉: “得看有没有在基因库留有血。” “那行,你帮我看看夙周和他爹的。”叶子楣眉眼眯了起来,他好这口八卦。 章原愣了愣:“犯法。” “别扯这个没用的,多少钱随意。” 说完就给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嘴角勾了起来。 时来运巧,他才回到公司,他爸就让他回中国。 叶子楣看着已经被收拾好了的东西,道: “怎么个意思?” 叶繁昌老神在在的道: “你回去中国练练手,以后掌管叶氏。” 叶子楣拧眉: “在你身边不是学得更快么?” 叶繁昌站了起来,道: “在这,谁都会卖我一个面子,你人脉这方面的沟通不成熟,需要实际操作,我给你投资五个亿自己回去折腾,我不插手。” “……” 叶子楣最后还是被弄回国了。 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以前就只拍电影,到年龄了会叶氏,找个机会把叶氏慢慢给夙周管,他继续拍电影。 多的他没想,更没想过要是他自己开公司要做些什么。 “叶总,这……”吉助理看着眼前的房子有些愣神。 “买了。” “这套房子五千万……”吉助理抿了抿唇,“董事长给你的账户全冻了,所以你现在只有五亿,还要开公司呢……” 叶子楣听完当下就跳起来了,声音猛的拔高,道: “冻我账户?” “是。” 叶子楣咬牙切齿,不知道老头子又想干什么,这是这么些年以来,老头子第一次这么强硬,还是在他没犯错的前提下。 过了一会,嗤笑一声,道: “大把年纪还想让我玩太子便衣记么?” 吉助理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最后房子没买成,租了一个一室一厅,四十万一年。 叶子楣没有什么思绪,就打电话叫之前的狐朋狗友出来喝喝酒。 北京这个地方北漂的人穷困潦倒,有钱人却灯红酒绿,酒肉池林。 叶子楣以前没发现夙周做的那些事和想法,总是变着法子往这里面钻,就想喝喝酒不做别的。 但每次夙周都唱黑脸,几次他就不敢了。 现在没人管着,他对这些却没有了任何兴趣。 “叶子,怎么这次敢叫哥几个出来喝酒不怕你家那口子了?” 叶子楣看了一眼对面相对玩得好些的李易淮,没好气道: “口个屁,离了!” “不能吧?是不是你干了啥对不起人家的事儿?”李易淮微微愣住,又道,“不能啊,以前你是混账,但是结婚这七年你可是把他疼到骨子里了不应该啊。” “可不就是疼到骨子里了么?”叶子楣冷笑一声,心脏却微微泛疼。 “那怎么回事?” 叶子楣不愿意提起这事,以前他老爱在这些人面前显摆夙周有多好多听话,要是让他们知道夙周压根不喜欢他,他脸得往死里丢: “别提了,喝酒!” 李易淮和叶子楣混了些年,看得出来叶子楣这回是真的难过,没再问,只是笑道: “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孩子给叶太子送过去。” 叶子楣闷头喝酒没注意到,直到有身边做了个女孩这才反应过来。 他愣了愣,身边这个女孩长得格外的好看,眼睛不算很大却十分的有灵气,头发又黑又直,一只手轻轻划过杯沿,整个人的一举一动媚意都浑然天成。 欣赏是欣赏,但是他实在没兴趣,自从被夙周说周周像他后他就不爱干这事儿了。 还没开口拒绝,包间的门就被人猛的推开了,紧接着后脑勺就被猛的一击。 头晕目眩。 下一秒他就被人按住,一拳的招呼到了脸上。 叶子楣顿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脸一黑,摸到一个啤酒瓶就胡乱的砸了上去。 “哥——” 女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解救了叶子楣的衣领,但是他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在来人松手后钻了空子,叶子楣爬起来用力的一挥把人砸到了墙上。 叶子楣打红了眼抓到东西就往那个人身上招呼,嘴里怒道: “你他,妈有病么?!没事想打打架!?” 他越打越生气,眼前这个人他见都没见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给他郁闷得不行。 管应山川被朋友看见自己妹妹在这儿,当时他还在送外卖,他虽然是送外卖的,但是却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中国青年。 当下就火了,追到这里就看到他妹妹在陪酒,想也没想就揍了上去。 他被抵到墙上,抓住那王八蛋揍过来的拳头,把人反压在墙上,就要了落拳,却在看到王八蛋的脸时愣住了,心脏微微一动。 这个人比他矮一个头一米八的样子,脸部因为挣扎而有些泛红,整个人每个细胞都在传递着怒火。 可是却不难看出他模样极好,桃花眼眼尾微勾,看上去风情十足但是那抬着的下巴又在告诉他,这个人十分的傲慢。 双眼对视。 过了一会,管应山川的眼睛落在了叶子楣很淡的眉毛上,明明是一张极其张扬的脸,眉毛却格外的温顺。 心底涌起异样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抓着叶子楣手腕的手微微松劲儿。 叶子楣趁机挣脱,膝盖顶上了管应山川的腹部,狠道: “有病!” 第144章 番外10 叶子是小三? 管应山川闷哼一声,腰身弓了下去。 李易淮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妈叶家太子要是在他场子发生点什么事情,他这辈子就可以当场嗝屁了。 “叶子!” “喊什么!”叶子楣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 刚才在叶子楣身边的女孩推开叶子楣扑到了管应山川身上,看到她哥脸上的青青紫紫惊叫了起来: “哥!你没事吧?” 管应山川懒懒的直起腰,深深的看了一眼让他第一眼就觉得心动的人,淡道: “回家。” 管应雨溪含着眼泪点点头,她是听说这地方来钱快,而他们现在又需要钱,然后就来了。 可没想到第一次就碰到了她哥,再也不敢来了。 叶子楣看着眼前约二十上下的兄妹两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尤其是看到两人的脸时。 这两兄妹长得好。 尤其是这个男孩,刚才光顾着发火,没有认真看。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眉毛太淡,他第一眼看的就是眉毛,眼前的男人眉毛很浓,眉微微微挑起,根根分明,性 欲很重。 进一米九的身高修长匀称,并不觉得因为太高而笨重,寸头格外的精神。 鼻梁高挺眼睛狭长,带着一丝丝异域风情在里面,气质懒散又不失侵略性。 如果这个人出道肯定会大火,而且绝对会火得更加长远。 可惜了,他并不想捧。 就为了那一顿揍。 “等等,”叶子楣坐回了沙发上,抢起二郎腿,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玩世不恭,“打了我是不是该道歉?” 管应山川淡淡的扫了一眼叶子楣,眉毛微微挑起,道: “你差一点嫖了我妹妹,我为什么要道歉?” 李易淮和包间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叶子楣可是出了名的小爆龙,这下不把人揍进医院怕是完不了了。 可叶子楣只是一改常态,道: “嫖?我是有这个想法,这不你来了吗?” “所以你现在想嫖我?”管应山川挑眉。 叶子楣站了起来,低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猛的一拳,怒道: “我想打你!” 说完不管管应山川白了的脸,冷哼一声,冲李易淮道: “不玩儿了,我回去了。” 管应山川微微抬起头看着叶子楣张扬的背影,抿了抿唇,心底对这一次殴打没有半点记恨。 他想接近这个人,让他放下张扬乖张的外表,乖乖的露出柔软肚皮。 他很想知道一只很野的猫儿如果驯服了,会有多乖多软。 叶子楣不知道自己已经勾起了管应山川的征服欲,满心郁闷的摸了摸脸颊,猛的一脚踹到车胎上,咬牙切齿的道: “丫一个个就知道打我,不是很能打么?我打不过你们行了么?!艹!” 吼完余光扫到了一个身影站在角落里,穿着一件针织衫,背着一个英伦风的双肩包,眉眼温柔。 头发细细软软的趴在额头上,嘴唇有些苍白,整个人干净得像一个大学生。 身高比他还矮了半个脑袋,眼睛下有一点青灰。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楣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心底就涌起了一阵愧疚,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那个男人的眼睛本身就有这样的魔力。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那个人在看到叶子楣时嘴角勾了勾,明显他等的人就是叶子楣。 可叶子楣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他不认识这个人。 叶子楣拧着眉走了过去,下巴抬了抬,道: “你找我?” 那男人噗嗤一笑,眼底却有些嫉妒,这份嫉妒毫不掩藏,让叶子楣看得直想走人。 可接下来男人的话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还真是跟传闻说的一样,乖张狂傲。” 叶子楣嗤了一声,想走,可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又太不一样了,忍下性子道: “你谁?” “忘了介绍,”赫蓝竹笑了笑,对叶子楣伸出手,道,“我是赫蓝竹。” 叶子楣顿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心脏猛的一抖,脚盘就软了。 他细细的看着赫蓝竹,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眉眼确实有些像,眉毛都淡。 怪不得夙周会把自己当做他的替身。 可他们两个之间的性格差得也太多了些。 叶子楣喉咙一阵干涩,却努力压着自己的不让自己显露一点山水,道: “哦,是你啊,我之前还好奇你长什么样子,现在看起来,夙周说你长得像我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赫蓝竹却仿佛不闻叶子楣的讽刺,淡淡的笑道: “我倒是挺感到荣幸的,毕竟你在他心里一直以我的身份活着,我得感谢你帮我照顾他。” 叶子楣的心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眼睛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毫无光亮,情绪深不见底,眼底一片破碎的红。 胸腔翻涌起一阵酸涩,他这十年来和夙周的种种在眼前翻涌。 想到他和夙周之间的各种会议,在夙周那里自己一直是别人的身影,夙周想的一直是别人他就痛,痛不欲生。 他有多稀罕夙周现在就有多恨夙周,恨他让自己的尊严被人这般践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冷笑了一声,道: “然后呢?现在你以为耗了我十年,你说回来就回来?我告诉你,十年前夙周不跟你在一起,那么现在你们一样不会在一起,我偏不离婚,他骗了我十年,那我耗你们一辈子,不离婚你就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赫蓝竹却不说话,看着叶子楣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悲伤。 过了一会,赫蓝竹道: “你这是何必呢?如果当初不是你们叶家的介入我和夙周,我们又怎么会被迫分开,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小三。” 明明是温柔的长相,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爱我我爱他,十年前先在一起的可是我和夙周,而且……我们并没有分手,现在也没有分手,所以,叶子楣,你才是小三,彻头彻尾的小三。” 叶子楣僵住了,他向来最恨后来者居上,最恨小三,不然也不会那么不待见戴星舒。 可现在却有人来告诉他,他是小三,这十年里他一直都是。 那么他对戴星舒说的话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瞬间红了眼睛,冲过去狠狠的掐住赫蓝竹的脖子。 他比赫蓝竹高,平时也总锻炼,所以并不是白斩鸡,打赫蓝竹绰绰有余,赤红着眼睛低吼道: “你再说一遍谁是小三!!!” 叶子楣说完指尖慢慢的用力力,大拇指死死压住赫蓝竹皮肤下轻微的脉动。 赫蓝竹低唔了一声,缓缓的勾起了一个笑容,破破碎碎道: “叶叶、叶子、楣我……我说……你、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叶子楣低吼了一声,猛的用力,在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赫蓝竹。 赫蓝竹翻了翻白眼,求生的本能让进他猛的拍打挣扎了起来。 叶子楣意识并不清醒,他的脑子在得知自己是小三时就开始嗡鸣,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怎么能是小三…… 他怎么可能是!!! 他想到夙周日记本上的话,脸颊淌过温热,他一把将赫蓝竹扔在地上,捂着心口试图压下那疼痛,扼了痛苦源,好让眼泪不再滑下来。 可都是徒劳。 重新获取空气,赫蓝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靠在墙上的叶子楣,轻声道: “叶子楣,请你把夙周还给我吧,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叶子楣猛的瞪大了眼睛,把夙周还给他? 胸口再次涌起酸涩,他把夙周还给他,那他这十年的真心又有谁来还给他?- 他满心疲倦,看也没看赫蓝竹一眼,抬起脚步,他要走,逃离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他忘记了一些,可现在赫蓝竹的出现赫蓝竹的话却在本来就糜烂了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赫蓝竹看着叶子楣的背影,大声道: “叶子楣!你回去问问你爸,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子楣的脚步微微顿住,有些狼狈的爬上车,油门一踩,引擎声呼啸而过,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形成一道悲伤的低鸣。 赫蓝竹看着叶子楣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掏出手机给夙周打电话。 夙周刚开完会,他被他父亲弄回国后就有了大把时间去发展隆界,上市了之后他就不在抑制股点的涨幅,现在在同期上市的公司里一马当先。 心情还算好。 接到赫蓝竹的电话了愣了愣,然后接了起来,温声道: “蓝竹?” “猜猜我在哪里?”赫蓝竹笑着拉紧了书包的带子,“猜对了有奖励噢。” 夙周咯噔了一下,声音微微沉了下去,道: “你回国了?” 赫蓝竹叹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道: “你真是的,总是猜得那么准。” 得到准确答案后,夙周拿着外套就快步走了出去,心下有些慌张,道: “你在哪里?我和叶子楣还没有离婚,你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 之前赫蓝竹被叶家看守第五年时试图跑回来找他,但是却被发现直接打断了两条腿,在床上卧了进一年,现在一下雨两条腿还是会疼。 夙周光想想就觉得万分心疼。 赫蓝竹笑了笑,道: “没事的,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第145章 番外11 离个婚 夙周叹了一口气,叶家固然强大,可他也不是以前的夙周,低声道: “嗯,下次别这样了,我担心。” 赫蓝竹笑了笑,道: “知道了。” 过了一会轻声道: “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放弃你了。” 夙周接到赫蓝竹,看到赫蓝竹的模样,他呼吸窒了一下。 依然是记忆里的模样,温柔温和。 他一下车,看着赫蓝竹,没有隔着生冷的机械,而是活生生的赫蓝竹。 他念了十年,但是除了激动之外,还多了一丝情绪,心底深处有一丝丝的抗拒。 抗拒赫蓝竹的回来。 赫蓝竹看着他笑了笑,快步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仰着头笑了起来,道: “傻子,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 夙周微顿,然后猛的反抱住他,声音有些沙哑,道: “我天天都想着的,怎么可能忘记……” 赫蓝竹温柔的眼睛里此时也是泪光闪闪,将头埋进夙周的脖子里,轻声道: “这次不管什么原因都别放开我的手了。” ……… 夙周那边温温馨馨的享受着重逢,叶子楣却在享着钻心的痛。 从他和夙周的家搬出来时,其实他不只把自己的衣服拿走,还带走了他和夙周的照片。 他在白色的盒子里翻着,拿出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很浪漫的照片,以星空为背景拍了两人的背影,背影一高一矮,皆是身材修长。 这是叶子楣这辈子除了布置情人节房间之外做的最浪漫也是最脑残的一件事儿。 那时候刚结婚,叶子楣软磨硬泡的扯着夙周去爬山露营。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星星很亮,他鬼使神差的问夙周爱不爱他,问完以后臊得厉害,夙周笑着说爱说爱。 他信了。 再加上后半夜突然暴风雨,被困山中,自己发起了高烧,是夙周带着他下山,中间摔断了一条腿,他对夙周说爱他的话深信不疑,对夙周也是越发的好。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些东西本来不属于他,是他抢了人家的。 叶子楣赤红着眼睛,瞪着这些照片,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 要不喜欢他就说嘛,当初拒绝也就拒绝了,自己也没怎么,在他夙周眼里,自己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叶子楣在这段长达十三年里的感情是真的疼了,哪哪都疼。 “叶子楣,你就是小三。” 赫蓝竹的话在耳边响起来,叶子楣猛的睁开眼睛,手臂一扬打翻了一盒的照片。 他突然想起,当初夙周是拒绝了他的,自己正在为第一次被人拒绝而要死要活,夙周却突然找上门来,对他表白。 当时他光顾着高兴,却忽略了夙周如死灰一般的脸色和黯淡的眼神。 叶子楣的心脏剧烈疼痛了起来,仿佛呼吸一下都像是有刀子在心口划着。 所以,那三年里,他作天作地夙周都不离开不是因为夙周有多在乎他,而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他,因为有叶氏压着夙氏,他不得不对他好。 那他嘚瑟了那么多年的爱意到底算是什么? 夙周看自己会不会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看一个傻 逼? 就算自己是插足的小三的事情已经在叶子楣心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万一,是赫蓝竹骗他呢? 叶子楣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美国刚好是中午十二点,中国则是夜里十二点。 叶繁昌愣了愣,不清楚儿子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给他。 接下电话后,叶繁昌听到手机那边久久没有声响,只有叶子楣繁乱的呼吸声。 听着这些呼吸声,叶繁昌嘴唇抿了起来。 双方都没有说话。 叶子楣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知道,自己问出来之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楣才问道: “爸,十年前,你有没有向……” 叶子楣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度一般:“夙氏施压。” 叶繁昌早就猜到了是这个,他轻轻点了点了桌子,这个动作和叶子楣如出一辙。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后悔,毕竟那是一桩姻缘,再加上……十年过去了,夙周还是没有喜欢上自己儿子。 十年,平添叶子楣的难过。 叶繁昌叹了一口气,道: “嗯。” 叶子楣最后的希望都伴随着他爸的话全部瓦解。 怒火也随着涌了上来,赤红着双眼低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拆散他们,我也不是非要夙周不可!” 叶繁昌听到儿子的指责也火了,怒道: “那不然呢,看着你要死要活吗?!我是你爹,我有能力给你我我为什么不给你,就算我拆散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我只看押了赫蓝竹两年,可你们在一起都十年了,现在闹这个有什么意思?!” 叶子楣僵住了,低声道: “看……押?” 叶繁昌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头。 原来在十年前,叶繁昌担心赫蓝竹会重新找到夙周,就把他带出国,买了一座岛看管着。 但是也就只看押了两年。 把一切说完后,他听到那边没了声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行了,我也后悔,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叶子,错都错了,如果你们都互相介意,就离了吧,就痛苦一些日子,你才三十往后还会遇到更加合适的人,不是非得夙周不可。” 叶子楣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离了么? 要是真的跟他爸说的那么容易,他也想。 他看不起小三,自己却作为小三跟着夙周在一起了十年。 霸着别人的位置呆了十年,着就算了,你爸还把人家关了起来。 多么可笑,他有差到爱情都是家里帮他弄来的地步吗? 叶子楣靠着床腿,缓缓的蜷缩了起来,抬着胳膊将头抱住,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异常。 他不想离婚,夙周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他怎么能做到说放弃就放弃? 可他再不舍得,都还是要把别人的东西还给别人。 迷迷糊糊间,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四肢麻得不成样子,额头抵着床腿印出了印子。 他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磕在了桌子上,一阵生疼。 站直等着麻意过去,这才慢慢悠悠的走进洗手间。 既然要离婚,就要以最好的状态,离婚,就当是弥补夙周结了一场本不该结的婚好了。 叶子楣想是这么想,心却疼得他没办法直起腰。 洗漱完后,他掏出手机给夙周打了一个电话。 一张大床房里,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手机铃一直响着。 响了第二遍赫蓝竹爬起来捞过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也没想,就接下了: “喂,您好。” 睡意朦胧慵懒但是却柔软异常的嗓音穿进了叶子楣的耳朵,这不是夙周的声音,是赫蓝竹的。 这大早上的,叶子楣不想去想为什么是赫蓝竹接的电话,他想说他找夙周,但是嘴巴怎么都张不开。 疼。 心疼。 胸口疼。 疼得他想发火,想质问他为什么……大早上的就接夙周的手机。焦 糖 独 家 可是叶子楣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询问。 赫蓝竹微微拉开了手机,见没挂又道: “您好?” 他的动静让夙周醒了过来,看到赫蓝竹在拿着手机,他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号码,顿时脸色一变。 赫蓝竹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微微垂下眼睑,有些紧张的道: “我……” 夙周见他这样,连忙把他抱进怀里,道: “没事,你继续睡,我去外面接。” 说完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夙周昨天晚上和赫蓝竹睡了。 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叶子楣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手指扣着桌子指尖没有一点儿血色。 眼前一片模糊,某个器官被好像被一只无名的野兽疯狂的撕扯着。 痛不欲生。 夙周走出卧室,看着叶子楣的号码,神色有些复杂,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他抿了抿唇,接了起来,冷道: “什么事?” 叶子楣顿了顿,故作轻松道: “早上好啊夙总,你在哪儿呢?” 夙周听着叶子楣颤抖着的嗓音努力克制颤抖的尾调,声调没有了往常的张扬狂傲或是不正经,抿了抿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半天那边都没有回答叶子楣,叶子楣才涩声道: “你这算不算婚内出轨?要是我传播出去夙氏经得起这个丑闻吗?” 夙周愣了愣,明明赫蓝竹才回国,但是叶子楣却知道了。 这说明他一直在监控着自己,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厌恶,果然这个人的霸道行为一直都存在。 心里那一点愧疚因为这句话彻底打散,死死的拧起了眉毛,冷冷的道: “去传吧,反正不见光的手段你也做得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两次。” 叶子楣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撞击,苦笑了一下,道: “夙周,十三年,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这种人么?” 夙周抿着唇,不说话了,其实这句话说出口后他就后悔了,叶子楣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但是在气头上,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夙周,等会找个时间出来我们两个去离个婚吧。” 第146章 番外12 车祸 夙周举着手机愣住了。 他很清楚他迟早都会和叶子楣离婚,但是却不是叶子楣提出来的而是他先提,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楣提了他就很不舒服。 就好像,他是被抛弃的一方。 夙周眼神暗了下去,本来就稳重的眼睛里闪过阴翳,他的计划里,叶子楣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自己提出离婚后,叶子楣气急败坏然后求着自己不离婚。 而不是像现在这么平静。 夙周心里明白,叶子楣虽然霸道,但是爱他的心是真的,现在这幅模样是他不曾想到的。 但是,就眼前的情况,叶子楣先提出来会省下他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就当给赫蓝竹腾位置了。 夙周抿了抿唇,对叶子楣道: “行,就下午吧。” 叶子楣呼吸一窒,听到夙周冷静毫不怀念的语气,就觉得难受。 在猛一个瞬间,想求夙周回来的不争气念头在心里闪现而出。 他抛下一句民政局门口见,就匆匆挂了电话,害怕自己捱不住在夙周面前给哭出来。 挂了电话后,叶子楣冲进洗手间捧着冷水往脸上扑。 直到把眼睛里的液体也一并洗掉后,叶子楣才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冷笑了一声,走到隔壁的房间挑出来一套米色的休闲西装套上。 叶子楣瞪着镜子,自己的眼睛到底红肿,叹了一口气索性掏出一副金边眼镜戴上,半长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在脑后成了一个小揪揪,挺有斯文败类的意思。 他出门前再三打量,保证看不出来颓丧后才放心。 结果这人一旦不走运,什么都上赶着添堵。 从他租的房子这儿去民政局,会经过一个城中村,那个地地方仿佛不属于北京一样,乱得不成样子。 路边随便停着车,路上随处可见停那儿一停可能停了一两年的车。 路上更是有些地方泥泞不堪。 好巧不巧,明明才入秋,却下起了雨,这场与北京的匆忙对比显得格外的出入。 叶子楣坐在车上烦躁的拍了一把方向盘,看着交警在给违章的人罚款。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和夙周约定的时间了。 叶子楣嗤笑了一声,左右看了一眼,拐进了左边的小道。 红色的法拉利随便串道引起了一阵的车鸣声,他没搭理,径直开了进去。 管应山川穿着雨衣拧着眉刚送完外卖从城中村出来。 他平时懒懒散散,但是心绪都还算平和,但是今天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弄得格外的心烦。 这边路况太差,下雨就没有什么好路,裤腿上溅了一腿的泥水。 而他这个车是在收废品那花三百块钱买回来的,两个车胎之前就不太行了,老化得厉害,这段时间他又骑着去送外卖,磨损得更加厉害了,一个坑洼就能让车翻了。 于是一个忙着去民政局,一个赶着回家躲雨。 一辆几百万的法拉利,一辆三百块的小破车,在一条不算太好的路上撞到了一起。 叶子楣赶着时间又心不在焉,哪里注意到有车,反应过来时赶紧踩下刹车,脑袋直直的磕在的方向盘上。 等他抬起头时看到的车外倒在水洼里的男人。 他吓了一跳,别给撞死人了,心凉了半截,洗下车的时候脑袋一阵晕眩。 走到水洼旁边看到人模样的时候愣了愣,这张脸很显然就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把自己当了嫖客的神经病。 那张挺好的脸此时爬满了血。 祸不单行。 叶子楣直想骂娘,左右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水洼里的泥娃娃眼底闪过纠结。 在去见夙周离婚和道德里面选了道德,啧了一声,他废了吃奶的劲儿把人架起来往车上走,就这个样子等120来可能就流血身亡了。 这个人看着修长没什么肉,可实际重得不成样子,从水洼到车上就几步路叶子楣差点垮了,气喘吁吁道: “喂,你没事吧!” 管应山川被放到副驾驶上,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看了一眼叶子楣,嘴角悄悄的勾了起来。 他刚才和叶子楣直直的撞过来的时候,及时跳了车可还是受到了惯性的波及,但幸好只是磕到了头而已。 在叶子楣下车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是他,原本没什么事情想站起来的心思就收了回去,等他过来扶。 他没有回答叶子楣,只是哼哼了一声,表示伤得严重。 看到叶子楣的眉头拧成了蝴蝶结,暗暗笑了笑。 “唉,你别挂我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昨天挺能打的哈,别死!”叶子楣没好气道,脚下的油门却踩到了低,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路上管应山川一直半睁着眼睛看着叶子楣。 两条很淡的眉毛死死的拧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没有一点儿血色。 管应山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脑后像兔子尾巴一般的小揪揪时突然想伸手出去摸一摸。 但是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到了医院后,叶子楣才发现车屁股后面跟了几辆警车。 他没空搭理,绕到副驾驶的时候,被一个小交警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有罚单,你需要交一下。” 叶子楣本来就因为要去离婚心烦,又撞了人更加烦躁,这会真的怕人死车上了,顿时怒火中烧,撇开小交警,恶狠狠道: “你丫闭嘴!看不见车上这位流血呢么?死了你来负责!!!” 小交警才第一天上班,哪里知道这么多,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霸道。 举着罚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子楣没搭理,反正跟了一路,不介意他们再跟进医院,现在最主要的是处理这伤员,然后赶去民政局。 急诊科里。 医生看了一眼管应山川道:“病患名字。” 叶子楣愣了愣,他哪儿知道: “不知道。” “问他呢。”医生看了一眼叶子楣,看到他的模样的愣了愣,少有的颜值。 “你叫什么名字?”叶子楣踢了踢椅子腿,不耐烦道,“你就给他看看,他晕过去了不知道啥名字!” “没严重到……” “管应山川。”管应山川睁开眼睛看着叶子楣的侧脸,然后收回目光拧着眉对医生道。 “年龄。” “21。” 医生看了一眼管应山川,然后道: “去照个ct。” 叶子楣愣住了,道: “他这个严重么?” “眼神不涣散,黑白分明,气喘正常,只是破了口子,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拍个ct。” 叶子楣看了一眼管应山川,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把刚才的小警察拉进来,写了张支票递给他,指着管应山川道: “罚单,多出来的钱就当请你带他看病。” 说完又写了一张塞到管应山川的怀里,然后一句话没说离开了医院。 管应山川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也没有推开支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落款是叶子楣。 看到叶子楣三个字时愣住了。 他知道叶子楣非富即贵,但是没想到的是会富到这个地步。 他微微抿了抿唇,把支票收进了干净的钱包里。 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小交警手机拿着支票一脸懵,他轻飘飘的取走他手里的支票,然后拿出刚取出来准备给他妹妹的两千块钱放到交警的手上,散漫道: “我没事,你走吧。” 说完走出了医院。 他这个伤他心里有数,就擦点药就完事了,不过是为了接近叶子楣才假装很严重而已。 想到叶子楣,管应山川拿出支票看了一眼,唇角勾了起来,没拿到联系方式,但是却想到了接近他的方式。 ……… 叶子楣车开到了一半,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夙周的。 他抿了抿唇,接下,还没等他说话,夙周就冷道: “叶子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都三十了还用这么幼稚的方法骗人,你不觉得难为情么?” 叶子楣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血迹,觉得这血迹都比夙周的话来得温暖。 他咽下心酸,捏紧了方向盘,道: “啧啧啧,那你还会被幼稚的方法骗到,你是傻 逼么?” “叶子楣,你该不会是不想离婚吧?你舍不得我。”夙周语调平缓,有他一贯的稳重在里面,可心中却为叶子楣没来办离婚证感到窃喜。 叶子楣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的炸了起来,声音提得比夙周还要高出几个分贝,好像这样就能掩藏他的惊慌失措一般,怒道: “夙周,你别太自以为是,我想离婚想疯了,我恨不得马上离马上昭告天下然后好另结新欢,但是我不想见你,一点都不想,我约你办离婚证没去就是为了羞辱你,明白了么?” 吼完之后他咽了咽口水,润着发干发涩的喉咙。 夙周坐在车上,让秘书把车开走,然后低声道: “是么,那最好,既然你不想再见我,那我回头让人去写一份离婚协议,签好字再给你寄过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 叶子楣眼神放空,心脏咬着疼,每说一句话都觉得有些吃力异常。 第147章 番外13 离婚声明 叶子楣回到租房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他毫无目的的在外面转了一天,脑袋里一片空白。 瘫在床上觉得肚子很饿,下意识朝外面喊道: “小周周,给我下碗面呗,饿……了。” 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瞪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咬了咬牙,过了一会抬起手捂了一把脸,哑声道: “算了,我自己煮。” 他按着夙周以前的步骤拿出助理给买的面丢进锅里,然后捞了出来。 结果没弄好拧成了一团,面煮坨了。 他啧了一声,以前看夙周弄很轻松的样子啊,怎么就那么难,偏偏他实在是饿了,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掏出手机订了个外卖。 房子虽然是刚租,还是个新房家具齐全,条件还算不错,但是叶子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总觉得不太习惯。 坐在沙发上猛的想起来他爹让他回中国是回来打拼的,而不是来悲伤秋月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依照夙周的迫不及待的速度,可能明天就给他寄文件了。 他冷笑了一声,虽然不甘愿就这么让位,但是这事到底是他们不对在先,况且人家又不喜欢他。 他没必要为了那个面子非得死磕在夙周身上。 正想着,小吉给他弹了个电话,不耐烦的接下: “唱!” 小吉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道: “叶总,董事长打电话问你这边怎么样了,打算做什么。” 叶子楣脑袋都大了,他没想到老头子这么急。 他大学双学位,主修金融管理,但是这些年他一直再拍戏,这方面多多少少有些生疏,更何况还是从头开始。 最主要的是他除了拍戏不知道做什么,况且融资什么的都是大问题,他向来讨厌逢场作戏。 “过几天我亲自跟他说,这事儿你别管。” 小吉赶紧应下,他哪里敢管呐,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不要他管他还高兴呢。 叶子楣掏出烟点火靠在沙发上,估摸着外卖快到了。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起来,他拖拖拉拉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外卖员那张脸挑了挑眉,这也太巧了一些,要不是刚见面就打了一架白天又给人撞了,叶子楣肯定以为人家喜欢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管应山川,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烟叼在嘴角边微微眯着眼睛接过,随口道: “挺有活力哈。” 管应山川在北京城里从小混迹到大,达官贵族没认识几个,但是中产和小混混认识不少,拜托人打听了一番,就知道了叶子楣的大概位置。 今天一天都在他附近晃荡,只为见他一面,但是接到这单并且是叶子楣是意外之喜。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看到玄关只有一双鞋眉眼微扬。 他没说话,细长的眼睛笑意闪过,从兜里掏出两张支票递还给叶子楣,漫不经心道: “挺有缘,这玩意儿还你,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察觉到叶子楣的视线,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二十一年,从未有过,这感觉太强烈,他低头看了一眼胯下。 原来网上说有的人看一眼就硬的话不是假话。 叶子楣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支票有些愣神,片刻后嗤笑了一声,有钱不要是傻子。 对于管应山川,叶子楣没怎么放在心上,顶多就觉得只是确实有缘而已。 随手给了个好评,并没有发现心情比之前好了一些。 第二天打早,小吉就来了,手里带着一份文件,眼神闪躲。 叶子楣还困顿着,瞬间就醒了。 微微侧身道: “进来吧。” 小吉抿唇道: “这是周哥……夙周让我带的文件。” “我知道。” 叶子楣已经猜到了,尽管这样但是手指还是颤抖得厉害,他不否认夙周在他心里的影响力,夙周这个人已经长进了他的血肉了,成了叶子楣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就算那块肉现在已经腐烂,都是始终还是肉。 强行连血带肉的剔除除了疼就没有别的了。 叶子楣屏住呼吸打开文件袋,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得叶子楣心脏剧痛。 他咽了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拉出了文件。 小吉看着叶子楣翻文件的动作已经翻了几遍,那一页都没翻过去,他扫了一眼叶子楣肉眼可见颤抖的手,抿了抿唇。 打心眼觉得夙周太不是人了些,他呆在叶子楣身边小七八年了,对叶子楣的性格了解得七七八八。 乖张高傲,但是对夙周是真的好,知道夙周喜欢手表,叶子楣就亲自去找玉石拜师打造,只为给夙周弄一个独一无二的手表出来。 当时小吉跟着去的,小吉记得很清楚,叶子楣在切玉石时手上划了几道口子,自己这个皮糙肉厚的人看着都疼。 可从小养尊处优的叶子楣却只是皱了皱眉,随便拿创可贴贴了一下继续切。 他看了一眼叶子楣,脸色苍白,眼睛底下一片青灰,身子在短短两个月里从正常体型下到消瘦,那双总是精神异常的眼睛也满是灰败。 一腔深情却落得这个下场,小吉这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得慌。 一室无声,只有叶子楣急促的呼吸声。 叶子楣红着眼睛看着白纸黑字,离婚协议很简单,就两张纸。 也是,叶子楣和夙周的婚后财产很少,寥寥无几,叶子楣是压根没这个概念,他有钱,房子写谁名字都可以,很多东西都是直接送。 而夙周大概是从一开始就计划着离开,就更不置办这些了。 叶子楣猛吸了一口气,手一狠,签了字。 他发现日记本的时候气得恨不得扒下夙周一层皮,可在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后,这种想法依然存在,但是却不能付诸行动。 他资格这么做,也不允许这么做。 真的离了。 他和夙周没关系了。 叶子楣眼前一片迷雾,急促道: “拿回去给夙周,快走!” 小吉吓了一跳,知道叶子楣的性格,抓起文件就走,道: “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小区。” 门一带上,叶子楣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如忘记关了的水龙头,根本控制不住。 叶子楣一开始还拽着衣袖去擦,可却越擦越多,索性不管了,就这么让眼泪淌了满脸。 他真是恨惨了夙周,三十年,第一次痛彻心扉。 总觉得太不公平了,他叶子楣做公益不留名,就算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却不做真出格的事情,可各种意义上都不是个人渣,命运却给了他足够记一辈子的伤口。 而夙周那王八蛋最后却抱了心上人归。 叶子楣不争气,哭到打哭嗝,门铃再一次被敲响,他没管,可门铃却依依不舍连响了好几遍。 他抹了一把脸,一打开门,就又看到了管应山川的脸。 一连三天,天天遇到,叶子楣火了,怒道: “你TM是不是神经病天天来烦我?想睡我喜欢我是不可能的死心吧!我不会喜欢一个送外卖的小破孩的!!!!” 管应山川狭长懒散的眼睛神色不明,情绪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眼神很少在二十几岁的孩子眼里看到,深邃的同时又很透澈干净。 一眼好像就把你这个人看清了一般。 叶子楣真的是气急了,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偏哭唧唧的模样又被撞见,他此时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管应山川也不因为叶子楣的话而气恼,如果他一连三天见到一个人,而且还总跟自己产生纠葛,他也会觉得那个人有神经病。 他看着叶子楣红肿的眼睛,又想到刚才才爆出来叶子楣离婚的新闻,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然后道: “昨天你点外卖的那一家店做活动,抽十名客人免费送餐,其中有你。” 管应山川到底怕叶子楣把他当神经病,就把提前打好的单子塞到了叶子楣的怀里,说完就走。 离开叶子楣视线后,管应山川看着身上的外卖服,陷入了沉思。 叶子楣第二次看到这个背影,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十个单子,一个送外卖的不可能花费一千块钱只为给他送给外卖。 而且那人的态度确实不像喜欢他,或许真的只是凑巧,觉得烦不胜烦的同时有些窘迫,连带着悲伤都下去了不少。 把外卖送桌上随便看了一眼,固定外卖员:管应山川。 名字还挺特别。 叶子楣不再管,走到酒柜旁边拉开了一瓶红酒,就坐沙发上给自己灌酒。 他就消沉今天,明天再这样,他不抽自己他爹也该过来动手了。 …… 夙周在收到文件后,就在他的官方微博上发了离婚声明。 他到底是红极一时的影帝,微博五千多万的粉丝,这个声明一出去引起了轰动。 毕竟叶子楣和夙周的身份背景都实实在在的摆在了那里。 网上哀声一片,毕竟叶子楣是观众所喜欢的导演,这一对也被网民所看好,并没有对律宁和席一鸣那么苛刻。蛟塘獨家 赫蓝竹看着文件,兴奋得嘴唇直颤,在夙周唇上轻啄了一下,道: “你真的为了我离了?” 夙周扯了扯嘴角,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有些敷衍道: “嗯。” 赫蓝竹沉浸在兴奋里,没有去纠结太多,这样,他的计划就会顺利了很多。 这些人,都会为十年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148章 番外14 一千万签约费 第二天叶子楣头疼欲裂都的从沙发上醒来,抱着头嘶了一声,眼睛酸胀得厉害,看见一点儿光就快炸了。 扭了扭脖子,把窗帘拉上,屋里瞬间暗了下去,拿手机出来看了一眼。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说明昨天晚上他醉了后一直有人给他发信息直到关机。 他抿着唇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一个踉跄膝盖磕上桌子,一阵生疼。 叶子楣揉着膝盖,找到充电器充上。 手机再一次打开的时候叮叮咚咚的响了一两分钟,叶子楣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信息微微顿住。 他没想到夙周真的就这么急,就这么公布出去了,丝毫不害怕和自己离婚之后带来的影响。 胸口传来了熟悉的闷疼,他点开看了起来。 还算和谐,比起律宁要好太多,就是偶尔有一两个帖子做各种猜测,但是掀不起风浪。 【周楣离婚?!到底是十年之痛还是早有预谋?】 叶子楣翻到这个帖子,挑了挑眉,点了进去。 帖子里说明了叶子楣和夙周在一起的时间,再贴上两人电影花絮里一些小细节,一些夙周看上不太走心的表情和散漫的模样来说夙周早已经变心。 这些叶子楣可不信这是自己身边人爆出来的,他们没必要,也不想得罪叶子楣。 所以这个帖子只是小博主为了吸引流量胡编乱造出来的。 里面的内容天马行空,但是框架却基本吻合,是豪门虐恋情深狗血剧的套路。 叶子楣笑了笑,可不就是狗血剧么?他动了动手指,买水军把这个帖子推上了热搜。 他不能拿夙周怎么样,但是添堵也没关系。 做完这个,他跑到自己官博去撰写了一篇简单的声明: 和平离婚,不要过多揣测,今后各自安好。 叶子楣冷笑了一声,短短十九个字就向外界解释了这十三年。 合上手机,叶子楣突然有些想去看看律宁。 叶子楣想是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的,他挺喜欢律宁这个人。 虽然清冷冰冷,但是实在,和他呆在一块自在。 他溜达到律氏,律氏在国内发展数一数二,环境自然差不了,看这小秘书小助理一个个长得水水亮亮的,就知道总裁待他们不薄。 叶子楣打了个哈切,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看到一个长相清冷,穿着一身得体大方的男人正规规矩矩的拧着眉看着文件。 停到动静抬起了头,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叶子楣回国没有和律宁说,打了个马虎眼,然后道: “嗯,休息室有人么?” “没。”律宁重新低下头说道。 “噢,我去趟会,”叶子楣扯着衣领,顿了顿,回过头看律宁,问道,“你自己我要是自己创业,我能干嘛?” 律宁翻开文件,头也不抬: “电影工作室,成本不算很大,又容易管理。” 叶子楣眼睛微微一亮,没说话走进了休息室。 律宁的话他却放在了心上,电影工作室不像律宁的Again那样还要经营艺人。 影视工作室通常是创业型团队,有独立的制片能力,对于这样的影视工作室而言,利用大公司的资源可以保证团队的最低营收,同时与影视公司合作又可以增加利润。 而且他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自给自足,到时候拍好了拿去卖就可以。 反正他爹说让他管理,结交人脉,拍电影可不也是么合作谈版权不也是么? 他以前拍电影就是喜欢哪一部作品就开拍了,后续有人帮他做,他还没亲自动手运营过,就算是夙周也没有享受过他亲自运营。 从那天之后叶子楣就忙了起来,或者说,他让自己忙了起来。 工作室虽然想起来简单,可是实际操作却有些难,拍摄他可以做,但是服装化妆却没有找到人,找工作室位置也成了问题。 连看了几个位置做基地叶子楣都觉得不太满意。 小吉跟着他跑了几天觉得实在是累了,道: “叶哥,我觉着就刚才那小别墅还是可以的啊,反正只是堆放器材的地方,我们主要跑外景。” 小吉前几天就被叶子楣斥止不许叫叶总,刚叫怎么都不习惯,现在却十分顺口。 “风水不好。” “啊?”小吉疑问,不知道叶子楣什么时候又迷信了。 “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养尸啊?”叶子楣不耐烦道,最近找房子找得他也直上火。 “您想要啥样儿的?” “好看环境好,风水好,最主要是便宜。”这是真话,叶子楣账户被他爹冻了,那五亿用处还多,拍电影小成品搞不出好东西。 “……”您梦呗。 又跑了两家都觉得不满意,最后实在是累,就撇下小吉自己回家了,左右今天是找不着了。 叶子楣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头,终于体验了一把创业者的路,累确实是累,但是却有成就感。 他突然想到好久没在微博上看了,掏出手机刷了起来。 想起来他和夙周离婚有一周了,除了那新闻,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叶子楣还以为他要在第三天公布赫蓝竹呢。 有些出乎意料。 正要点自己微博,却推了一条热搜出来。 【管应山川】 很简单的四个字,叶子楣却挑起了眉头,看了一眼还搁在桌上的快递单子,点进了热搜里。 是一段视频,视频内容是管应山川。 视频开头就是下沿线带出来管应山川四个字简单明了,在那么多眼花缭乱的视频里脱颖而出。 叶子楣看着这简单的开篇,嘴角勾了勾,一个视频的开头就在向观众暗示视频的风格,如果这点做的够好,就能勾起人们接下来的兴趣。 他想到管应山川那懒懒散散的眼神并不觉得他是为了别具一格才弄的这个开篇,他可能就是懒。 视频以黑色为主,只要一束光打在管应山川身上,很吸眼球。 视频里的管应山川脱去美团外卖的衣服,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和一件黑色的工装裤一双简单的板鞋,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手臂的肌肉明显,可是却不是夸张的肌肉,而是走向明显流畅好看,看上去有男友力这么一说,再加上个子高,长手长腿随便摆一个动作都觉得帅气。 隔着屏幕叶子楣除了感受到他的懒散气息,视频有几秒钟的静寂,叶子楣的呼吸屏住了。 突然音乐炸开,管应山川睁开狭长的眼睛,控制音乐。 他是跳街舞。 叶子楣的心跳猛的急促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惊艳的感觉了,这个人如果记以修饰,绝对出彩。 比夙周出彩! 管应山川街舞的动作大方里带着随便意自在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霸道和侵略性。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楣浑身一麻,突然有一种自己是猎物被他盯上的错觉。 不知不觉,叶子楣把短短三分钟的视频看了好几遍。 他喜欢管应山川的感觉,这个人让他嗅到了剧烈的商业价值。 叶子楣真香了,他想签这个人。 他点开私信,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你视频里额头上的伤好了?恢复能力不错。” 北京的随处可见的四合院里,管应山川洗完澡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滑进了他白色的体恤里,他没管,打开了微博。 不出意外看到视频上了热搜。 他没怎么在意,下一秒特别关注给他发来了信息。 管应山川说不上喜欢叶子楣,但是心动绝对不假,他二十一年,第一次心动,他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去放弃。 但是他心动的对象有多优秀他明白,他想把自己变得体面些,至少不是一个送外卖的。 所以才有了这个视频的出现。 管应山川看着对话框呼吸一顿,嘴角勾了起来,露出藏在霸道懒散面容下的不太明显的小虎牙,带了一丝稚气,点开私信。 上次是夸他有活力,这次又说他恢复能力好,下次又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压制心中的激动,敲了问号发过去,然后有些紧张的等着。 想接近叶子楣这种人,得挑起他的好奇心。 果然那边没秒回,管应山川也不急,转头看到管应雨溪站在门口,道: “哥,吃饭了。” 管应山川点头走了出去,入秋了,四合院很凉快,晚饭兄妹两就在院子里解决了。 凉菜一汤,倒也温馨。 “哥,视频反响很好啊,”管应雨溪笑眯眯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么?” 管应山川眯着眼睛笑了笑,漫不经心道: “为了给你追嫂子。” ……… 叶子楣看着对方就发了问号,拧起了眉,他自认为自己就算不像明星那样名字能 耳熟能详,但是好歹也算名人。 微博大V认证,难道管应山川就不好奇不激动?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叶子楣啧了一声,这人实在不和他胃口,奇奇怪怪就算了,还太不会来事儿! 要是照往常,他提一遍人不答应,他马上换人,什么事情都有期限,逾期不候。 但是以往在管应山川这儿突然就不管用了,管应山川身上的可塑性很吸引他,抿了抿唇,难道是不认识他? 想了想,在对话框里敲了几颗字,道: 我是Yolande。 看到这个英文名管应山川噗的笑了出来,尤兰德是女孩的名字吧? 在网上搜了一下,对于这个调笑的人很多,但是却没有嘲讽的。 妹妹,尤兰德。 明明是很柔的名字,性格却跟猫儿一样野。 管应山川: 我知道你是尤兰德。 平平淡淡,这不是叶子楣所想的反应。 叶子楣啧了一声,点开了管应山川的微博首页,短短几个小时,粉丝涨了几十万,照现在网络的传播速度,明天可能就破百万了,再点一把火破千也不是说不可能。 最后一次,态度还这样,他就算了: “我想把你签约到我的工作室,一千万的签约费。” 第149章 番外15 我杀了赫蓝竹 管应山川看到这句话挑起眉毛,敲下几个字,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期待。 他是打算接近追求叶子楣,可是不代表他想让叶子楣签下,现在他想要成长,签公司是最好的。 但是,他不想以后叶子楣会认为他是将他当了跳板,无论叶子楣同意不同意和他在一起。 叶子楣在看到管应山川的容让想想后,笑了笑,他可不认为管应山川会拒绝这个邀请,一千万对谁都不是小数目。 他退出微博的聊天,打开了电视,夜里太安静,他需要有点声音陪陪自己。 刚打开就看到夙周刚上市的公司隆界已经哪下了跟中央旅游局合作的新闻,马踏飞燕和隆界的山水标志挂在一起看上去很融洽。 在国家旅游区弄游乐设施,这是一个私企旅游业最有利也是最直接的宣传方式。 夙周已经开始发展了,而且发展得很好,而自己还还纠结工作室的位置,叶子楣双手交握着,眉头紧紧拧着。 最后松开手,冷哼一声,来日方长。 第二天,小吉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房子,离市中心不算太远,他们要全家移民,很急,所以卖得比这个地段的房子便宜很多。 叶子楣去看了一下,确实很合适,有三层,够大够宽敞,还有游泳池,一楼拿来放器材二楼就拿来设办公室和后期处理。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儿离夙周的公司就只有一公里,很容易就撞上。 “叶哥,这儿怎么样?再不行……器材没地方放了,一公里呢,不一定和夙总撞上。”小吉小心翼翼道,生怕这个挑剔的祖宗不喜欢, 叶子楣微微沉默,就在小吉垂头丧气的时候,叶子楣点点头,道: “去办手续吧。” 小吉有些意外,却不多说什么。 最后房子八千万定了下来,手续什么的很快就办好了。 叶子楣查了查自己的账户,他这段日子用的钱还有房子,已经花去了一个亿。 老头给的五个亿,现在只剩下四个亿,要想以这个价格拍出高质量的电影,怕是有些难。 不过这个现在不是主要的,现在工作室准备都差不多了,器材以前他就有,人才有有。 现在就差一个编剧和经费管理。 想要拍出一个好的作品,就得有一个好编剧,现在这个问题成了叶子楣最为头疼的事情。 坐在车上,抿了抿唇,对小吉道: “重新运营我的官方微博。” 小吉点点头: “好。” 小吉效率快,当场就编辑了复出的消息出去,着重提了叶子楣开工作室的消息。 庆祝和期待声在网上沸腾成了一片。 叶子楣翻看了一眼评论区: 网友A:我就知道尤兰德不会舍得不拍电影的!期待下一部作品! 网友B:同意楼上,妹妹拍的电影太符合我的口味了,没有他的电影,国庆的影院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感动】 …… 诸如此类的评论很多,叶子楣放心了。 晚上李易淮的电话就打进了叶子楣的手机里,手机那边啸叫声震破耳膜,李易淮大声道: “叶子,快来!给你弄了个场子,庆祝你工作室开业!” 叶子楣一如既往开着他的法拉利来到酒吧街。 一进门李易淮就扒拉上来了,笑着道: “行啊叶子,自己搞工作室,不怕老爷子抽你啊?” 叶子楣很快就融入了氛围,扯了扯领带,勾起嘴角: “我还希望他抽我一次呢。” “去!”李易淮白天刚被老爷子扇巴掌,脸颊微微肿了,揽着叶子楣往酒吧深处走,边走边道,“叶子,要不我去给你打工得了,我们家老头天天压榨我,烦死了快。” 李易淮的语调所以很轻快,但是叶子楣却听出来了他话里的认真,要是他点头,李易淮会真的过去。 他拍下李易淮的手掌,道: “我可得了吧,我工作室可不想养一个男女通吃的憨货!” 李易淮眼神微微黯淡,很快就了然也不怎么当回事。 想叶子楣这种人,看上去随随便便风流多情,可实际上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李易淮真的给叶子楣弄了个场子,酒吧往内有一个死人俱乐部,是李易淮自个开的。 叶子楣眼尖的发现这里面玩乐的人有好几个是电影界的大哥,还有几个影视公司的老总。 像李易淮这种扇长拉皮条,嘴皮子利索的人,总弄派对场子聚各种太子老总吃喝玩乐,除了玩之外,主要是很多人都能在玩乐里得到有用的商业信息。 喝了几杯酒,叶子楣身边坐了个人,体型很胖,穿着老式皮夹克,个子不高,可是眼睛却很是炯炯有神,没有胖子该有的虚浮。 是电影界老一辈的大导演,韩富,五十几了,开启了中国电影的大门。 叶子楣纵使懒散高傲,可是对于这个人却心存敬畏。 站起来,道: “韩大哥。” 韩富笑了笑,道: “不用客气,我就是跟你聊聊,我之前去过《海妖》的片场,当时期待了很久,没播出来可惜了,听到你重新拍戏了很高兴。” 叶子楣暗暗受宠若惊,表面却不动声色,道: “韩大哥才是,这两年都不拍戏了。” “害,老都老了,腾地儿给你们年轻人折腾。”韩富笑道,“新戏想拍什么?” 叶子楣没有隐瞒,把自己缺少编剧的事情说了出来。 跟这样有阅历有能力又幽默的人聊天,除了能身心愉悦之外还很受益,搞不好还有意外之喜。 韩富摸了摸下巴,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编剧是一部电影的灵魂。” 过了一会,眼神一亮,掏出手机,道: “我倒是挺喜欢一个法国的作者,也是编剧出声,你看看风格怎么样?” 叶子楣接过手机,认真看了几行,瞳孔微微收缩。 跟现在中国小说或编剧的委婉不同,这个作者的语言大胆,一眼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内容明确,核心内容也是很大胆。 这个作者在法国名气很高,国内也有固定的粉丝群。 叶子楣有些激动的看着韩富,他喜欢尝试新鲜大胆的事物,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道: “我很喜欢作品的风格。” 韩富看着叶子楣,笑了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认识这个作者,她性格有些倔,亲自拜访成功率会大很多。” 叶子楣还没说话,肩膀上却突然被人搭住了,一个长得颇为油腻的男人搭了上来,浑身酒气道: “叶子楣,听说你和夙周离婚了,我挺喜欢你的,跟我在一起吧,反正……和谁在一起都是被干的不是么?”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说话间还一直动手动脚。 叶子楣这个人自尊心重,以前和夙周在一起都以为夙周是下面的。 眼底火光闪现,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脚把人踹开,撞在了桌子上,酒瓶碎了一地。 叶子楣走过去踩住那男人的手指,狠狠碾踩着,冷声道: “什么东西,给我滚!” 那男人低吼一声,突然吼道: “叶子楣你装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夙周是因为不喜欢你有小三了你们才离的婚!!!他就是图你的钱,既然你能给他钱为什么不能给我钱?!” 显然是看了那个被叶子楣买水军上热搜的帖子,叶子楣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么多人盯着,让他有一种扒光了的无措感。 李易淮闻声赶来,在看到叶子楣的表情时脸黑了下去,对打手冷道: “拖出去。” 叶子楣深吸一口气,对李易淮道: “怎么什么垃圾都让进来?” 李易淮有些愧疚,道: “这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老总,这两天面临破产,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叶子楣点点头,知道这不是李易淮的错,就是突然觉得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妈的,一提到夙周就糟心。 从派对出来,叶子楣的心情只闷无散。 回到家洗漱好,担心刚才在派对上的作者被人挖走,就让小吉订了明天飞法国的机票。 却不知道这一去去一个星期,这个作者太难弄,总是失约,但是叶子楣却铁了心想挖,就这么拉拉扯扯了一周才看到人。 看到作者是个羞羞涩涩一副中国面孔的的女人的时候,时候叶子楣愣住了。 他没想到写出那么大胆的文字的会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中国人,不过是中国人这个叶子楣也不怎么意外。 毕竟故事是天帝和龙王。 “您好,我是紫芸,是《天海》的作者。” 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紫芸很快就同意和叶子楣签约,爽快到叶子楣以为这七天她只是不好意思出门。 叶子楣伸手,笑道: “欢迎你。” 回国之后叶子楣彻底忙了起来,忙完所有,电影工作室成立叶子楣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只剩下紫芸这个编剧写好然后拍出作品,卖版权了。 叶子楣睡在律宁的休息室里,他已经好些天没睡了,打算睡个天昏地暗时,小吉却又给他打了电话。 “叶哥,之前律总转给你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书不见了!” 叶子楣大震,他没想到夙周居然偷了律宁转给他的股份! 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心情,这感觉仿佛生吞了一碗苍蝇一样,非常的恶心。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夙周会做出偷偷摸摸的事情出来,愤怒的同时感到了无尽的悲哀。 这就是他执着了那么久的人。 心里针扎一般密密的疼了起来,车开到夙周的家门口。 几脚踹到门上,眼睛都气红了,没几秒后叶子楣毫无预兆的踹向夙周: “把律宁股份合同拿出来!” 夙周看的叶子楣微微顿住,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倒了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被招呼了几巴掌,相处了那么久夙周还是被气得咬牙切齿: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叶子楣冷笑,怒道: “不然是来干你的吗?” 夙周再好的脾气都被他一口一个挑衅惹毛了,猛的扯过叶子楣进屋,按在门上,低头啃上那张惹人厌的嘴。 他这段时间,魂不守舍,明明赫蓝竹就在身边,他却感觉不到十年前那种心动感。 叶子楣吃疼,抬腿踹了一脚夙周的命根子,看到夙周痛苦的微微弯腰,他用力抹去嘴唇上的唾液,连呸了几下,努力装作坚强,忽略掉那近乎窒息的心痛,冷笑道: “乱发什么情?难道是因为赫蓝竹不能满足你么?” 叶子楣说完,心瞬间乱成一团,一想到夙周在床上一边做着他,心里却想的是别人念的别人,本来已经平复的悲伤和愤怒的潮涌就快把他整个人席卷了。 他收拾好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攻不可破,语气沉甸甸的道: “你不把合同交出来是不是?那好,那你别怪我对你的荷兰猪不客气了,你那么在乎我就不信你不在乎他的生死。” 夙周这才给了他反应,冷着脸看着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叶子楣微抬着下巴,贵气痞气自成一片,他看着夙周,比拽从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说完他一边给律宁编辑信息告诉他合同被偷了,让他注意一些不要被人下了套,一边往外走。 夙周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关机取卡,把手机丢进马桶里后,他把叶子楣拉进房间里锁了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真正动手叶子楣从来不是夙周的对手,除非他哪天战斗力爆表。 叶子楣急了,拍打着门板:“你有病啊夙周!放我出去!” 第150章 番外16 后悔喜欢你 夙周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沉稳的表情闪过一丝迷茫和阴狠,他不知道自己对叶子楣到底是什么感情。 喜欢?好像不是。 爱?更谈不上。 夙周眯了眯眼睛,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他现在都顾不上,无论怎么样,现在叶子楣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 夙氏现在岌岌可危,叶繁昌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动作,可只有夙氏知道,叶氏暗里已经断了他们很多龙头产业。 再这样下去,夙氏会大伤,虽然不至于破产,但是很可能会因此而一落千丈。 夙周无视叶子楣的愤怒,摔门而出。 叶子楣清晰的听见关门声,暴怒的踢了一脚门板: “艹!!!” 他急得直转,夙周这儿不是别墅而是商品楼,在十八层,他没有办法跳下去。 律宁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没有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律氏。 “夙周!你TM给我开门!你丫王八蛋!!!” 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叶子楣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不过是发泄心底电脑怒火。 他抄起椅子砸了一通门,门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疯了一般挥砸着房间的东西,一片狼藉。 最后脱力一般的躺在床上。 心底一阵又一阵的挫败感,他无计可施。 他跑来这儿谁都不知道,现在只希望小吉能靠谱一些,能查到夙周这边来。 叶子楣想到夙周,烦躁的低吼了一声,觉得小吉可能斗不过夙周。 以夙周谨慎的性子,保密工作肯定会做得很好。 叶子楣烦躁着,突然听到门锁拧动了起来,一瞬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下一秒叶子楣就看到夙周的脸出现在房间内,提着一袋子吃的,正冷眼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叶子楣随手拿过台灯砸了过去,怒吼道: “你他妈傻 逼,老子弄死你!” 夙周抬起手臂挥开台灯,手臂被砸得生疼,冷道: “你老实些。” 叶子楣跳过去,一脚就抬了起来狠狠踹在夙周的腹部,夙周实实挨了一脚,内脏翻涌了一下,白着脸踉跄了几步,却依旧守在门口,道: “叶子楣,你别逼我动手。” 叶子楣却不被他吓唬到,他死死瞪着夙周,冷笑一声,道: “你现在的行为跟动手有什么区别么?” 夙周定定的看了一眼叶子楣,抿着唇不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把门反锁上,走进房间扶起倒地的桌子,把食盒放在上面,冷道: “吃。” 叶子楣看到他把门锁上了,正想发火,可是看到食盒的熟悉的饭菜时,瞬间眼睛就红了。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他没有发现夙周做的事情时。 可是好像终究是好像是水中月,终究不是真的。 他冷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你猜会发生什么?” 夙周愣了愣,道: “我就等着你爸发现了。” “所以耍卑鄙的手段就是为了下这个套?”叶子楣本来已经平缓的语气又逐渐带上了火气,“想不到啊夙周,我以为你坑蒙我十年就算了,还那么要脸没下限,你他妈一个大男人,居然去偷偷摸摸,如果外界的人知道堂堂隆界幕后控股人,夙周大影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可就好玩儿了。” 叶子楣说完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道: “对了,你现在关着我刚才又对我又抱又啃,是什么意思?要是我告诉赫蓝竹你根本就是一只三心二意的花脚乌龟,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要是他知道自己等了十年的人……爱上我了,他会不会难过?” 叶子楣抬起下巴一如初见时的高傲,可是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可笑的是他除了疲倦没感觉到多大的痛楚。 及时止损可能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了。 叶子楣每每说一句,夙周的脸就沉一分,最后沉如锅底,眼睛赤红脸色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楣突然觉得不认识夙周了,好像这个人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鬼。 他除了惊凉,还有浓烈的恶心。 夙周瞪着叶子楣,叶子楣耍嘴炮的技能比谁都厉害,这个技能在此时发挥了百倍功力,一字一句都戳进他的心脏里,把他的自尊心搅碎得一塌糊涂。 他只想封住那张吐出伤人的话的嘴。 想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离叶子楣不远,扑过去将叶子楣摔在床上,伸出手死死的捂住叶子楣的嘴巴。 叶子楣的呼吸被夙周截住,赤红着眼睛不服气的瞪着夙周,手臂用力挣开夙周,一挥手就把他的手给打掉了。 曲腿顶开夙周爬了起来,看着夙周摔倒-在地上的姿势,叶子楣一脸煞气的冲过,拎着夙周的领子左右开弓。 一拳一拳毫不留情。 你他妈的,敢关自己,今天我不削死你我他妈不信叶! 可叶子楣忘记了夙周的格斗成绩,在他又要落下一拳时,夙周经抬起手来,一把握住了叶子楣的手腕。 空气几秒的静寂,叶子楣看到夙周的脸颊上已经青紫一片。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紧接着夙周的手轻轻一抖,将叶子楣的手腕用力地向后折去。 钻心的疼,叶子楣就这么被夙周一招顺势给跪了下去。 手臂被强行被别到身后,叶子楣不得不挺起前身缓解疼痛,可这个姿势在夙周的眼里就变得了撩人了起来。 他和叶子楣在床事上十年来还算融洽,这段时间纵使他满意赫蓝竹,但是就是却了些什么,时不时的都能想起叶子楣。 叶子楣这人什么都好,就忍不了疼,何况还是这种强行扭转骨骼的姿势。 就算他想控制可是眼泪还是这么忍不住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 “夙周,你到底的想怎么样?想要钱是不是?我给你,把律宁的股份还回去,你他妈在犯法你知不知道!” 叶子楣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是配上泪眼婆娑和微微沙哑发颤的嗓音却让人觉得可怜兮兮。 夙周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叶子楣,语气冷得直让叶子楣发颤道: “我想怎么样?!” 夙周用一只手抓住叶子楣,两条腿压制住叶子楣,一手落下了一个巴掌,又道: “你们叶家处处欺人,不给夙氏一点活路,短短一个月,加拿大石油出问题,被倒打一靶,现在被迫中途停工,这里面要是没有叶氏作梗我不信!这就算了,旅游业你们叶氏也是处处强占资源!!!” 叶子楣只觉得很可笑,他在发现那些事情,他都没有下死手,觉得心疼夙周辛苦,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想法只觉得格外的糟心和难过。 他夙周真的太小看叶氏,就算他们现在排名第一第二,可是一个百年家族,一个几十年的企业,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张开嘴猛的咬了一口夙周的虎口,冷道: “你真的以为如果叶氏想要那么的命很难么?” 夙周顿住,低着头看着叶子楣赤红的眼睛,在那里面看到了讽刺和他读不出来的情绪。 只觉得暗。 除了暗就只有暗。 他突然感到一阵一阵的害怕。 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叶太子飞扬骄傲的眉眼身段,那是站在黑暗里都会发光的存在。 可现在这个人却好像暗了下去。 叶子楣觉得喉间一阵干涩,他看着夙周,哑声道: “夙周,就算我再生气再恨你十年里对我的欺骗对我做的事情,都没有想过真的绝了你的后路。” 夙周一震,这个恨字好像彻底点燃了他心底的躁动,他狠狠掐住叶子楣的脖子,道: “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提这个字的就是你们叶家!如果没有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和赫蓝竹会分开十年之久让他一个人漂泊在异国他乡么?!” 叶子楣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疲倦了,可听到这些话,心脏还是疼得一塌糊涂,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每一个呼吸节点都带着悲伤的哽咽,眼前逐渐模糊,遮住了那骄傲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骄傲,轻声道: “是啊,我也很后悔我喜欢你。可是事情都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做?我已经把你……还给赫蓝竹了,也受到了惩罚,还要我怎么做?非要把我最后的骄傲都撕碎么?” 是。 他承认,他自尊心重,心高气傲,走路都拿鼻孔瞪人。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过错罪孽最重在他身上,就算他没有参与他爸对夙氏的压迫可是却是最直接的原因。 所以他再恨夙周,恨不得撕碎,听到那些种种,他都想抽刀杀死他,都没有行动。 他做着并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除了有廉耻外,最主要的原因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就在这一刻,这舍不得好像突然崩裂。 夙周将叶子楣的情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叶子楣还要细声细气的一面。 心脏突然疼了起来,他瞪着叶子楣,突然冷笑了一声,道: “你最后的骄傲?我的骄傲尊严都被叶家践踏得一点儿不剩!” 叶子楣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挣开他起身,可是却被压得死死的,道: “松开我,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股份你爱还不还,不还我就当是打发乞丐了。” 叶子楣感觉到夙周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抖了起来,他不意外,也做好了再被夙周打一巴掌的准备。 就在此时,夙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有在意,依旧死死的压着叶子楣,对峙着。 可是电话铃却一直不放弃一直在打,夙周烦躁的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 是赫蓝竹。 夙周抿了抿唇,捂住叶子楣的嘴,接下电话。 赫蓝竹温柔的语调传了进来: “夙周,你在哪儿呢?来吃饭吗?” 第151章 番外17 恶心和疼 夙周有些不耐烦,道: “不了,我今天在外出差。” 赫蓝竹听着这个语气愣了愣,之后眉眼眯了起来,里面精光闪过。 说完后赫蓝竹却没有反应,夙周意识到语气不太对,就又柔下声调,笑了笑: “乖,你自己吃,我明天回来我们出去看电影。” 赫蓝竹嘴角勾起一个讽刺轻蔑的笑容,声音温柔道: “那好吧,那我等你噢。” 夙周听着赫蓝竹声音里的委屈,觉得愧疚难当,又小声哄了几句。 叶子楣被掐着嘴角,红着眼睛看着夙周温柔见骨的语调和眼神,跟之前冷眼扬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中的酸涩伴随着脸颊的剧痛翻涌出来。 十年里,夙周都是内敛的态度,从来没有温柔的神色,现在看来不过是不喜欢。 他用力挣脱固执,一口咬在夙周虎口上,一瞬间血腥味就在口腔里漫开。 夙周吃痛,啊了一声被迫松开叶子楣。 叶子楣冷笑了一声,挑衅道: “怎么啊夙周,家里面还有人吗?” 赫蓝竹就算猜到夙周在做什么,可是却想不到是叶子楣,愣了愣,眼底的冷意尽显,夙周爱上了叶子楣。 他等了夙周十年,可结果却是这样,既然这样,就不怪他不客气了,他故作疑问: “夙周……谁啊?” 夙周脸色瞬间苍白,他一拳打在叶子楣脸上,单手把叶子楣压制住,对赫蓝竹道: “助理呢,叫我开会。” 赫蓝竹笑了笑,道:“好吧,辛苦了哟,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回来。” 叶子楣看着夙周在乎的态度,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心脏犹如针扎一般疼痛了起来。 夙周哄完赫蓝竹,挂了电话后,赤红着眼睛第一次对叶子楣下了狠手。 他揪起叶子楣的衣领,往他腹部狠狠打了两拳。 顿时,叶子楣腹部的器官都搅烈的疼着,好像被夙周两拳打移了位置。 叶子楣忍着疼痛,顺过夙周的手臂跳起来把夙周扑倒在地。 夙周的后脑勺着地,一阵生疼,还没等叶子楣再继续动作,他猛的把叶子楣扯下来,一个翻转,抓着叶子楣的头发撞在地板上,冷道: “你不是向来看不起小动作么?刚才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自己根本就是个小人只是不承认?” 夙周刚才冷汗都冒出来了,要是赫蓝竹因此对他失望,那么十个叶子楣都不够他揍的。 说完把叶子楣翻了过来,叶子楣的额头红了一片,没流血。 叶子楣头晕目眩,因为疼痛生理泪水被逼了出来,他冷笑了一声,在夙周脸上吐了一口唾液,道: “对付你这个败类,小人一点儿怎么了?我告诉你夙周,法律上,赫蓝竹可是不折不扣的小三,是犯法的,我稍稍弄一下小三怎么?不痛不痒的。” 小三这两个字刺痛了夙周的心脏,他厌恶的看着叶子楣,刚才那不怎么明显的感情彻底消散。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抱有喜欢?简直看一眼就恶心。 他胸口沸腾怒火,咬着牙拳头拽了起来,冷道: “你说谁是小三?!” 叶子楣下巴扬着,道: “荷兰猪。” 夙周眼底的理智彻底被怒火取代,他赤红着眼睛,狠狠的往他脸上下了几拳。 叶子楣的脑袋被剧烈的撞击,眼神微微涣散了起来。 “只有你没有资格说他……”夙周胸口剧烈的起伏,声音低沉不稳道。 叶子楣涣散的目光在听到这几句微微聚神,冷道: “不是小三是什么?是猪还是拾荒者?专门回来捡别人不要的……” 夙周没有等叶子楣说完,赤红着眼睛眼底满是疯狂的拖着叶子楣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水,他接受不了让自己魂牵梦萦了十年的人儿在此时被最没有资格的人随便侮辱。 冷冷的道: “我看你这嘴巴需要洗洗,洗完再说一遍谁是小三!” 叶子楣不会游泳,小时候掉进过水里差点丢了命,他怕水,不喜欢那种窒息的感觉。 他高喊道: “我艹你大爷的夙周,你TM敢溺我我……” 还没说完夙周就把叶子楣溺进水里。 呼吸被窒住,叶子楣不小心喝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让叶子楣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刚抬起头就又被夙周按了下去。 接下来所有的挣扎都毫无作用。 就在叶子楣肺里最后一丝空气都挤干净了后,意识开始流失的时候,夙周才把叶子楣的头抬起来。 他把叶子楣甩在地板上,看着叶子楣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呕了几口水。 视线扫到了叶子楣因为湿水变得透明的体恤,眼神微暗。 等叶子楣的呼吸平复了一些,一字一顿问道: “谁是小三?” 夙周这全然给赫蓝竹出气维护的口吻,叶子楣的心脏一阵既剧烈又熟悉的窒闷。 叶子楣的头发留长了许多,额头的头发散了下来,湿哒哒的遮住了眼睑,他抬起头,冷道: “赫蓝竹是。” 夙周眼底恼怒一闪而过,他低头俯视着叶子楣,叶子楣正瞪着他。 眼底骄傲不失半分,夙周看着这个骄傲,突然有想垂毁他的骄傲的冲动。 从夙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叶子楣微微昂着的下巴带出来的那一段雪白的脖子,和线条完美地下颌,视线再往下就能看到那形状好看的锁骨以及以及从淋湿的衣服看到那两点红。 夙周多看了一会,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过去他和叶子楣在床上的种种,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叶子楣固执的瞪着夙周,看着夙周冷漠的眼神,眼睛微微发涩。 在浴缸里那快窒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大概是真的和夙周在一起太久了,在这一刻被唯一在乎过的人伤害后,只觉得满腹的委屈。 自己也不是故意要介入他和赫蓝竹,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事儿。 他自己也备受煎熬,看到夙周那么喜欢赫蓝竹爱惜赫蓝竹,自己很生气难过,他骂赫蓝竹是小三过过嘴瘾又怎么了? 叶子楣心底就算委屈百转千换,表面却只有高傲和刺人的不屑,他冷笑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平视夙周,用尽全力一拳打在夙周的腹部。 夙周以为叶子楣没力气了,根本没注意,这一下疼得他低喊了一声。 叶子楣微微喘着气道: “就算你把我打死都改变不了他在法律上被定义为小三的事实,你给我戴帽子,那么赫蓝竹也会给你戴帽子。” 夙周一僵心中咯噔一下,眯起了眼睛,道: “你想干什么?” 叶子楣被他这幅态度弄得更加火大,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一股滚烫的岩浆在涌动,岩浆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强大的一股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他的每个器官的疼。 他忍下疼痛,努力用锋利的语言给自己建起一坐保护伞,一副老子就犯法,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架势道: “我想干什么?我人为给你戴帽子,一个不够戴十个,不过瘾就给他五十个一百个。” 夙周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丝毫不怀疑叶子楣的话,他真的可能会找人强 奸了赫蓝竹。 “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试试看!” 叶子楣心底一颤,瞪着夙周: “你敢拿我怎么着?你还不是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我对付赫蓝竹?” 说完费力的推开夙周: “敢打爷爷,给我等着,我TM出去找人弄死你!” 夙周阴沉着拦住叶子楣。 叶子楣咬着牙: “老子再稀罕你我他 妈就是够,外面有那么多人等着我呢,谁他妈稀罕你了!” 叶子楣吼着吼着眼前就模糊了起来。 夙周的眼神暗了下去,扛起叶子楣丢到了床上,还没等叶子楣反应过来,就硬生生掠夺着叶子楣的呼吸。 一只手抓着叶子楣的手腕,一只手扯开领带绑住叶子楣的手。 叶子楣反应过来后用力咬住夙周的舌头,夙周吃疼,却没有松开叶子楣,任由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夙周离开叶子楣的嘴唇,哑声道: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赫蓝竹。” 叶子楣看到夙周眼底疯狂的情绪,彻底慌了,那里面有浓厚的欲 望和恨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所能接受的。 他翻身下床,可是却因为手被绑着,身心疲倦而摔倒在地。 夙周鹤赤红着眼睛把叶子楣提了上来,用力扒下叶子楣的裤子,不顾叶子楣疯狂的挣扎,掏出自己的东西撸 动了几下,然后捅进叶子楣的身体里。 干涩的身体让夙周并没有感到多舒服,他一巴掌扬在叶子楣的脸上,然后摸到手机点开录像,疯狂道: “叶子楣,只要你敢对赫蓝竹怎么样,你这个视频就会被放到网上,让所有人看到。” 叶子楣本来就被已经精疲力尽,现在被强行进入身体好像被撕成了两半,空气里散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叶子楣除了疼就只有疼,可心里的疼却比身体疼上一万倍。 他看到夙周举着手机,表情冷漠恨意尽显,眼角憋着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也太小看他叶子楣了。 太疼了,他看着夙周的眼神带了一丝丝的祈求。 可夙周却对叶子楣的脆弱视而不见,动作更加大和粗暴。 最后叶子楣受不住了,颤抖着嗓音道: “我不会伤害他的,松开我……” 夙周的动作微微顿住,看到叶子楣红着的眼角,欲 望正在最高点,索性不管,将脑袋抵在叶子楣的心口。 夙周的脑袋不沉却压的叶子楣心疼。 以前他以为夙周喜欢他,床事很舒服,可现在他只感觉到恶心和疼,那东西快把自己弄死了。 他无声地低哑哽咽着,可是肩膀不住地颤抖,眼泪簌簌滚落,双目一片湿红,抖着嗓子道: “我……操 你妈啊夙周……” 第152章 番外18 夙周找不到叶子 等夙周发泄完回神过来的时候,叶子楣已经奄奄一息。 身下血迹斑斑,衣角高高撩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腹部的青紫,还有脸上的淤青,这都在给夙周回忆着他今天晚上的暴行。 他眼神往上一扫,看到了叶子楣眼睛涣散的瞪着他,脸色苍白,那眼神看得夙周心脏一颤,好像他做了滔天错事一样。 可自己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叶子楣要对付赫蓝竹,他是要保护赫蓝竹才会这样,对没错。 想是这么想,手却颤抖得厉害,他将自己软了的东西抽出去,抿着唇用卫生纸擦拭干净,然后正要抱这叶子楣去清洗。 叶子楣突然用力的踢打,想要逃躲夙周的钳制。 他现在狼狈不已浑身肯定一片狼藉,除了这些心脏的巨痛也不亚于身体。 身体心理每一处地方都在告诉叶子楣,就在刚才,用他稀罕的面孔给了他这辈子、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痛苦和羞辱。 叶子楣用手抵着夙周,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眼神却犀利异常: “滚,别用你恶心的身体触摸我!” 叶子楣是真的恶心。 他一想到夙周那个地方昨天或者今天早上都刚刚从赫蓝竹身体里进出,现在又进入自己。 这种心理上的不适让叶子楣挣脱了夙周的手,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几乎是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那些不适都呕出去。 夙周看到叶子楣那副恶极的模样,脸黑了下去,这一场粗鲁的性 事好像点燃了夙周身体里的兽性。 他走过去一巴掌扇到叶子楣脸上。 叶子楣被一巴掌磕到了床角上,耳朵嗡鸣不止,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有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叶子楣一僵,用手抹了一把,一手的血。 夙周却没有注意到,居高临下道: “叶子楣,你最好别有一丝伤害赫蓝竹的想法,有什么你冲我来,他在这一场闹剧里是无辜的。这两天你听话等我让叶氏取消压在夙氏的压力就放了你。” “如果你不想让全中国人都看着你淫 荡的模样就听话。” 一字一刀,刀刀见血。 叶子楣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心脏比以往都要疼,他之前还以为夙周就算不喜欢他,可是毕竟睡了十年,多多少少会怜惜一些。 现在看来到底是他太天真了,夙周一颗心扑在赫蓝竹身上,根本分不出一丝半点给他叶子楣。 幸好耳朵没有流太多的血,叶子楣悄悄地蹭掉手上的血,在这个情况下他知道自己应该服软,也知道他继续顶嘴会让夙周更加暴怒。 可是他不愿意让最后的尊严被夙周践踏,努力挺直了背脊,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道: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谁?你尽管放出去,现在裸模可不少,我不认为我的身体比他们差。” 叶子楣倔强的看着夙周,脑海里那个耷拉着刘海戴着眼镜的男孩逐渐在心底消失,只剩下一个阎魔。 夙周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子楣,叶子楣眼底的神色让他很是不快。 他到底恢复了冷静,心底因为和叶子楣做了对赫蓝竹的愧疚,他没再搭理叶子楣,转身锁上了门。 叶子楣强撑了那么久,早已经精疲力尽,夙周离开后他苦笑了一下,闭眼昏了过去。 ……… 叶子楣消失了一天,小吉这边已经急坏了。 他追踪着叶子楣的位置信息最后是在夙周的房子里,可是无论他怎么逼问夙周,夙周都回答得天衣无缝。 他不确定叶子楣和夙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敢轻举妄动。 可心底却明白叶子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在夙周手里,毕竟叶子楣最后得到的信息是说夙周偷了合同。 以叶子楣的性格肯定会去找夙周。 小吉嘴角急得长了几颗火泡,捏着手机再一次逼问了夙周。 ——夙总,叶总身份特殊,我们追踪到他最后的位置是段在你家,我们做下属的只要一个准确信息,确保安全,不然激动了董事长对谁都没有好处。 夙周坐在椅子上,冷笑了一声,他为的就是逼出叶繁昌。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回道: ——小吉助理,话可不能乱说,叶总确实来过我家可是他很快就走了,追踪断了,可能他只是出去放松了吧。 小吉怒极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怒道: “撒谎!” 叶子楣虽然乖张,可是实际上十分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该怎么做,不会无缘无故就没了消息。 他再等一天,一天之后叶子楣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他就只能上报到美国。 谁都没有注意到,叶子楣的电脑上有一封从美国发过来的加密文件。 里面的内容是叶子楣让章原做的夙周和夙光龙的亲子鉴定书。 夙周这边刚回完小吉,他爸的电话就过来了。 夙周揉了揉眉头,接下: “爸。” “让你去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有办法让叶氏撤掉压力了吗?如果实在不行,你就重新和叶子楣复婚吧。” 夙周愣了愣,和叶子楣复婚?眼神扫到床头上摆着的赫蓝竹的照片,眉头一凛,声音提了上去,道: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夙光龙这两天被叶氏打压得疲惫不堪,怒道,“要不是你和叶子楣离婚,夙氏会这样么!” 夙周眼神暗了下去: “爸,你要我失去赫蓝竹一辈子才满意吗?” 夙光龙不说话。 夙周抿了抿唇,道: “让叶氏撤压的想法我想到了,后续怎么样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开始他没想过要关叶子楣,但是在看到叶子楣那一刻突然想起来他爸让他做的事情。 脑海里闪过念头就这么做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叶繁昌有多宠爱叶子楣他是知道的,所以拿叶子楣来拿捏叶繁昌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后,以叶子楣的性格,他们可能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敌人。 想到叶子楣那绝望憎恶的眼神,他心底有些不舒服,可是却没去搭理,反正在十年前起,他们就注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以前他觉得赫蓝竹回来就是最好的,可现在赫蓝竹回来了,他却总在想着叶子楣…… ……… 赫蓝竹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夙周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根本没有办法联系那个人,也没有办法找到那个人让他找到的。 刚好今天夙周不在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他走过去像要打开夙周的书房,可是房门却是锁着的。 赫蓝竹的眼神闪过讽刺,这个男人说让自己等他十年,可现在自己回来了他却已经下意识的防了自己。 当初自己就说过夙周肯定会爱上叶子楣,毕竟那是自己看了都要自卑的人,可是夙周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的。 现在夙周就算对他好,可他也不是傻的,他能看出来夙周对叶子楣的挂念只是他自己不自知。 幸好自己没有真的等着他,不然等待自己的将不会是好的结局。 赫蓝竹抿着唇瓣,眼睛中的温柔不复存在,他看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停在楼梯口的盆栽上。 眯了眯眼睛,走过去搬开盆栽,确实在底下看到了一把钥匙。 眼神微顿,他没想到夙周还保留着当初他们同居时藏钥匙的习惯。 他没多想,拿出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找到了夙周隆界公司的重要文件,一份海南岛的旅游合作项目一份是之前他们拿到的跟旅游局合作的项目,这里面涉及了大量的黑幕。 让有心人利用,隆界这么久的投资都会变成竹篮打水。 就在他正要关上抽屉不小心,却不小心按到了他电脑的开机键,他顿了顿,还是想碰碰运气。 电脑打开后没有密码。 赫蓝竹喜出望外,这夙周也真是心大,以为锁了房门就行了么? 他快速浏览着,最后目光停在了叶氏日本影视的文件上…… …… 叶子楣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尤其是左耳隐隐做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想到昨天晚上那些非人的对待,叶子楣眼神暗了下去,心里很痛很痛,每一个细节都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对这些年自己对夙周的宠爱悔断肝肠。 叶子楣动了一下,身后就有东西流了出来,他脸色瞬间就黑了。 踉踉跄跄的越过一片狼藉的卧室,走到浴室,想要清理一番自己。 他走进浴室,看到那一池的水,那窒息一般又传来了,他下意识的憋着起,直到肺里的氧气快被他耗尽他才猛的回过神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叶子楣双腿发软,靠着墙壁握紧了拳头,气得脸色煞白,眼圈红肿得不成样子。 他不知道夙周到底想干什么,昨天说是要对付叶氏。 难道他是想要自己去威胁他爸么?要真这样,那夙周无疑是在找死…… 叶子楣的眼前越来越黑,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夙周估摸着小吉也要给叶繁昌打电话了,一大早就过来这边,结果打开卧室的时候除了一片狼藉的床面。 叶子楣的身影早已经空了。 心中咯噔一下,冲到浴室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夙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下去,低道: “糟了!” 第153章 番外19 叶子聋了 夙周才走到门口,就被几个穿着穿着迷彩服的高大欧美男人拦住了,用鳖足的中文道: “夙先生,叶先生有请。” 夙周背后涌起一层薄薄的冷汗,可他很快就稳定下来了,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可是却不是往下,而是直接去了天台,看到直升机的时候愣了愣,嘴唇抿紧了起来。 他还是低估了叶繁昌对叶子楣宠爱的程度。 他得找机会给赫蓝竹发信息躲开。 医院。 小吉坐在椅子上,急得团团转,他一夜没睡,想了一晚上,到底还是不管得不得罪人了,直接打电话回了美国,叶繁昌果然大怒,直接让人冲进夙周那里,救出了叶子楣。 固然是他,看到叶子楣的时候都愣住了,叶子楣根本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幸好随行有医师这才及时保住了叶子楣的命送回美国章原的医院。 叶夫人平时高贵的女人此刻都靠在叶繁昌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她的儿子,从出来到现在波折不断,十岁以前叶氏动荡,波及到叶子楣,十年里不下五次绑架。 而距离叶子楣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章源都没有空隙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叶子楣情况怎么样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章原才满脸疲倦的从手术室走出来,脸上除了疲倦之外还有凝重在里面。 叶繁昌眼前一亮迎了上去,内心忐忑不已,他对儿子是百分百的担忧,三十年无论叶子楣是什么性格,他都从来没觉得是一件坏事。 也从来都舍不得给他太大的压力。 他压下担忧,沉声道: “怎么样?” 章原抿了抿唇,道: “去我办公室说。” 章原从机子里面取出两张片子递给叶繁昌,又看了看叶夫人,道: “这是叶子的耳部ct。” 叶繁昌哪里认识这些,揽紧了夫人,道: “你直接说。” 章原深吸了一口气,道: “叶子的左耳神经受到外力打击造成了损坏,耳膜破裂,伤口没有及时得到处理造成了感染,以后左耳听力……可能会受影响。” 叶夫人在叶繁昌怀里踉跄了一下,捂着嘴巴流眼泪直流,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叶繁昌僵住了,他们什么都想过,或许会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却不曾想到会是一辈子的伤害。 叶繁昌沉声道: “有办法医治恢复么?” 章原摇了摇头,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如果第一时间发现送来,那么还有复原的可能。 他看到两位老人悲伤的模样,斟酌一下措辞,道: “不能保证恢复原来的听力,但是我尽量让他能听见。” 事到如今,叶繁昌不再多说,章原虽然年轻,在医术上的造诣在美国境内却处一流,他都说不行,那么别处就更加不行。 叶子楣在第二天就醒了,眼睛突然感受到光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大脑短暂的空白,接着就是刺痛,几秒后钝痛传了过来。 叶子楣低吼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低吼着,感觉好像有一把千斤锤在脑袋上捶打着。 突然房间里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他就感觉自己被围住了。 章原看着叶子楣手上回血了的针管,抿了抿唇。 叶夫人难能看到这个场面,心脏被扯着疼,哭道: “叶子!” 叶子楣在疼痛之余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妈的声音,不清楚,但是却能听见。 他忍下剧痛,在一片目光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如死灰的看着他妈。 看到这个场面就明白了自己是被接回了美国。 他妈他爸,所以人都有可能见到了他狼狈的模样…… 想到他堂堂叶太子就被一个白眼狼欺负至此他就恨,叶子楣想到夙周,心脏泛起阵阵闷痛,心脏的疼很快就以星火燎原之势扩 满至全身,疼得他浑身发颤。 瞬间眼圈就发红了,神情委屈而狼狈,看上去如同被欺负了的幼犬,异常的可怜。 章原赶紧给他扶好,确认他的各个体征,然后问道: “头疼吗?” 叶子楣点头,想到耳朵的学,道: “我耳朵什么问题?” 章原愣了愣,想不到叶子楣自己会有感觉,看着叶子楣的眼睛,道: “……听觉神经受到了一点点伤害,会好的……” 叶子楣僵住了,病房里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就连叶夫人都停止了哽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楣突然反绞着章原的白袍子衣领,低吼道: “给夙周给我弄来,老子弄死他!” 说完脑袋剧痛,摔回床上,章原赶紧回头看叶繁昌,赶紧点头。 叶子楣的心脏感到前所未有的超强窒息感,他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那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他聋了。 因为夙周的一巴掌。 夙周手下没有半分情意,这个认知让叶子楣赶紧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伤口涓涓不缠的流出温热的血,可是却温暖不了他的身心。 他在亲人的注视下身体里猛个器官彻底碎裂,那份痛苦与酸楚,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叶子楣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几行眼泪借着手臂的遮盖滑进了头发里。 ……一个月后。 叶子楣的电影工作室让小吉一手管理,夙周则是被叶繁昌关了起来。 夙氏的项目全部被叶氏打压,明里直接下手,整个亚洲的经济圈动荡了一个月。 夙氏终于败了下来,连连撤回叶氏所涉及的行业,然后在其他行业里苟延残喘。 这是不可避免的,夙氏扩 张得太快,根基不稳,之前叶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全力打压,自然扛不住。 叶子楣呆了一个月终于能出院了。 左耳的听力很差,如果不是在他耳边说话,是听不见的。 一个月里,叶子楣清瘦了不少,穿着之前买的衣服都显得空了很多。 章原叨叨絮絮道: “千万不能抽烟,按时吃药,或许耳朵的听力能恢复一些。” 叶子楣微微眯着眼睛,神色有些不耐烦。 看到章原还要说,把小吉往前一提,然后道: “行了,他听着就可以了,我懒得听你丫念。” 说完正要走出去,被章原叫住了: “叶子,你打算怎么办?” 叶子楣身体微僵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回过头笑了起来,道: “什么怎么办?就这样,去卸了夙周一条腿,然后回中国经营自己的事业。” “你让我测的亲子鉴定……” “再发我一份,我有用。”叶子楣摆摆手,走了出去。 他一走,就被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两个男人跟着,叶子楣扫了一眼,如果他没猜错,两人腰间别有枪鞋子里放得有匕首。 搞得挺严重。 叶子楣没说什么,这一次把他妈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他转过身,对乔治说: “夙周在哪?” “董事长给您关着了。” “哦。”叶子楣点点头,丝毫不觉得他爸给他抓人有多丢人。 上车的时候,眼神扫到坐在长椅上的人目光一震。 管应山川。 他这两天倒是听说了,管应山川接了dsk的代言。 管应山川签给了律宁,他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很执着,还一度忘记了这个人。 现在猛的看到,还是觉得惊艳。 帅。 比夙周还要耀眼一些。 板寸头很精神,嘴边懒懒散散叼着一根烟,白色的宽松体恤和工装裤。 让他想到了微博上那个视频,要不是他现在对爱情这玩意儿不感兴趣,可能会喜欢这种人。 他收毁灭目光,打算视而不见,管应山川却掐了烟冲他走了过来。 叶子楣挑了挑眉,拍了拍戒备起来的保镖,低声道: “没事,就一个小孩子。” 很快这个小孩子就停到了叶子楣跟前,扫了一眼那两个保镖,眼睛里有一些血丝,眼底一片青黑。 叶子楣笑得漫不经心,道: “好巧。” 管应山川定定的看着叶子楣,这一个多月,他一直等着叶子楣。 却一直杳无音信,才发现自己对叶子楣的猜测根本狗屁不是,自己对这个人可有可无,如果不自己上去,那么他们就永远没有交集。 他慌了,找到律宁问清楚,这才找到了叶子楣。 管应山川认真道: “不巧,我花了很多精力才来这儿和你碰上。” 叶子楣愣住了,左耳有些利索,微微侧了侧头,道: “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一见钟情,我想追你,”管应山川道。 叶子楣嘴角抽了抽,管应山川长得挺精神,就是脑袋有些不正常。 要是别人这么干他准会火大,可面对管应山川却多了一分耐心。 或许是那个视频先入为主,让他讨厌不起来。 但是管应山川的话他却不放在心上,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出意外,大概又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贴上来了。 他没打算搭理。 嗤笑了一声道,不做声响。 管应山川也不再提,他本来也没那么急,只是他有必要让叶子楣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以后自己对他所有的好他能知道是源自喜欢。 管应山川看到叶子楣已经上车关了车门,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道: “我不通英文,律宁怕我丢,让我来找你,接下去一个月我住你家,他会付钱。” 叶子楣定定的看了一眼管应山川,那里面的认真让他看得不真切,拧了拧眉,道: “不要,自己住酒店,我给你找翻译。” 说完让司机开车走了。 开了一段距离,扭头看了一眼,管应山川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 他啧了一声,道: “回去!” 反正也不碍事,就一个小孩子,影响不了什么。 他把管应山川接上车后就不管了,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登微博了,掏出手机登了上去。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热搜,神色一凛,点了进去。 【叶氏太子的艳照?!】 第154章 番外20 委屈死了 叶子楣颤抖着手点了进去,看到那些从视频上截下来的图,脸色瞬间犹如云雾一般苍白。 图片上没有任何打码,他的脸看得清楚明白,微微泛着红晕,眉头痛苦的紧紧锁着,躺在洁白的床上,成年人都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叶子楣五雷轰顶,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开,震得他头脑直颤。 他近乎花了全身的力气看了一眼评论区,这篇文章发表十分钟,已经有十万人评论点赞,两万条转发。 不只微博,其他社交软件上也都爆了出来。 叶子楣红着眼睛,他该怎么说自己的愤怒要怎么去解决?他爸的脸要怎么放叶氏的脸面怎么办? 他的心痛怎么办? 他不知道此时他应该怎么办,这当头一棒给他敲懵了。 他以为,他骄傲了十年的感情只是一场闹剧,因为这场感情他聋了一只耳朵已经够了,已经足够了。 可是上天好像给他开了一场偌大的玩笑,在原有的痛苦上又往下挖了几米。 夙周把他的脸面彻底踩进了泥土里,不顾尊严,好像他不是人一般,夙周无视自己捧在他眼前放了十年的心,装作看不见享受着自己的宠爱,然后对自己干尽了世间最糟蹋人的事情。 十年里夙周想要什么他从来没有拒绝,就连多看一眼的东西都想方设法的给夙周弄到,变着花样调情浪漫。 他不甘匍匐在男人的身下,可是因为夙周一句怕疼,宁愿屈身做雌。 他对夙周无尽的宠爱宽容,得到的却是最深最痛的背叛,一丝真正爱意怜惜都不曾享受,全都是捧场做戏! 就因为十年前叶家不小心犯了个错,怎么就要让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三十年前的叶子楣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心灰意冷。 心脏的疼酸痛已经无法形容,好像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在骨骼里一口一口的嘶啃着。 疼,除了疼就只有疼。 管应山川明显感受到了叶子楣的反应,他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帖子的内容脸色沉了下去。 深沉犹如深海,他没有在上面停留太长的时间,他看着叶子楣,心脏有些酸麻。 叶子楣头发颜色跟他眉毛一样,不算太深,随意扎了一个小辫子,有些乱却十分可爱。 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看上去漂亮干净,没有正面看上去那么张扬艳丽。 抓着手机的指尖泛白,鼻翼微微煽动着,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叶子楣。”管应山川抿着唇瓣,轻声道。 管应山川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有一股穿透力,穿过厚厚的悲伤刺进了叶子楣的心里。 叶子楣怔了怔,偏过头看着管应山川,鼻头突然一酸。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只和管应山川见过几面,这个人却好像透过他所有伪装,看到了内心深处的想法和真实的自己。 管应山川没有说太多话就只叫了他一声,他压抑着的痛彻心扉因为这一句轻唤得到一丝丝的安慰,也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让他的不安无措得到了缓解。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及时下了命令,封了所有的新闻报道,几分钟,全网所有的报道消失殆尽,好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可就算是删了,这个新闻始终太过劲爆,一时半会恐怖不会有人忘记。 弄完这些,叶子楣又马上让小吉去查到这些截图的来源。 其实是谁叶子楣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夙周别无二人,可是他就是想要查,查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气,冷道: “去‘看看'小夙总。” 夙周是被关在封歆楠的雇佣兵总部里。 封歆楠的雇佣兵团在雇佣兵盛行的东南亚地区是属实实在在的流氓雇佣兵,任何事情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在中国地区很收敛,可在国外却十分的猖狂,可尽管如此,封歆楠佣兵团却在所有东南亚佣兵团里当属翘首。 叶子楣看到懒懒散散靠在门边嗑瓜子的守门兵,嘴角抽了抽,上前,道: “我找封歆楠。” 那两个守门兵站了起来,瞪着叶子楣和他身后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男人,然后道: “他不能进去。” 叶子楣黑着脸,没搭理走了进去。 管应山川也不争,独自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眼睛却精光显尽。 封歆楠没空出来招呼叶子楣,也好像早就猜到他要来了一样,早就让人带他到关夙周的房间里。 是一扇铁门。 叶子楣透过掀开了铁门那扇小窗子的帘子,一瞬间强光刺痛了眼睛。 他放下帘子,冷笑了一声,这是存心不想让夙周休息。 没有黑夜,二十四小时都是强光,没办法入睡,就算睡睡眠也极不安稳,久而久之人就焦虑了。 跟着叶子楣来的雇佣兵把灯关了,换了正常的灯。 叶子楣打开门,看到夙周抬着手臂遮住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手紧紧的拽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夙周适应了光之后,移开了手臂。 肉眼可见消瘦了,胡子拉渣,叶子楣住院住了多久,他就被关在这里多久。 这个月里,他每天都度日如年,昼夜不分,就一张床一个洗手间,每天固定时间将饭菜从铁窗里送进来。 他被折磨得焦虑不已,除此之外,他最担心的还是赫蓝竹,他怕叶子楣…… 此时看到叶子楣,他冲了过去,揪着叶子楣的衣领,道: “叶子楣,你把赫蓝竹怎么样了?!” 叶子楣瞠目欲裂,用力掰开夙周的手,那两个佣兵看到叶子楣被掐着,几步上前几招制住了夙周。 叶子楣猛的扑过去将夙周狠狠的抡倒在地,几拳就揍下去了,用沙哑的声音吼道: “我把赫蓝竹怎么样了?你倒不如说说你对我怎么样了!” 夙周这一个月营养没跟上去,在集上体力不足,被叶子楣打得头晕眼花。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叶子楣也好不到哪里去,夙周奋力将叶子楣翻倒,就要落下一拳时被雇佣兵拖开了。 叶子楣扑腾了几下,看着呈攻击状态的夙周,突然觉得心脏剧痛,四肢开始无力,眼前已经模糊。 他委屈。 快委屈死了。 夙周喘着气被制住,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叶子楣时僵住了,心脏在这一刻抽搐了起来,胸腔酸涩翻腾着。 叶子楣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愤怒悲伤都没有,满是空洞,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夙周,我搞不懂你把我裸 照公布于众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你觉得现在叶氏的地位是你一个小小的艳照就能影响得了的么?再怎么你也是我前夫,你就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么?” 叶子楣的声音哽咽了,粗鲁的抹了一把眼睛,眼底满是屈辱,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夙周愣愣的看着叶子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确实是拍了叶子楣的视频,是为了防叶氏做出过分的事情出来,以做威胁,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公之于众。 但是那一晚上的视频他没发出去过,唯一发过一份只是发回了他家里的电脑里。 想到这里,夙周猛的一僵,那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扼杀了。 赫蓝竹不可能那么做,他不敢得罪叶家…… 夙周看着叶子楣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已经弄丢了这辈子对他最为重要的东西。 而叶子楣那份爱,已经不会再放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夙周猛的打了个寒战,那双布满血丝沉稳的眼睛难得出现了一丝无措和迷茫。 就在此时,叶子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收好情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吉。 他点开免提,道: “照片是谁给的?” 小吉的声音干脆利落,道: “根据最早报道的媒体回应,是一位姓赫的先生,但是具体名字不知道。” “继续查,我要准确答案。” 挂掉电话叶子楣神情冷漠的看着夙周,道: “我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接下来我们就是面对面直搏了。” 夙周脸色黑了下去,他现在没有办法判断叶子楣是不是在撒谎,毕竟这一个月他是与社会脱节的。 他得出去,不然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赫蓝竹,如果叶子楣真的想对付赫蓝竹,随随便便安一个罪名太容易了。 “既然你都说了是面对面直搏,那么你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夙周冷道。 见夙周对裸照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叶子楣冷笑了一声,让人搬了个椅子进来,坐了上去,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夙周,你弄伤了我耳朵导致我左耳现在只能听见55分贝的事情可是另外算的。” 夙周愣住了,他以前拍过一部聋哑人的电影,对于这个分值数字一点儿的不陌生。 听力小于25分贝属于正常听力,听力在26-40分贝之间,属于轻度耳聋,也就是3-5米之外常听不清楚。听力在41-60分贝之间,属于中度耳聋,距离一米常听不见。 55,叶子楣的左耳现在为中度耳聋。 他看着叶子楣,喃喃道: “不可能……” 第155章 番外21 放手 这短短的三个字让叶子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了他的肉里,空气跟着这些细细的针孔随意钻进皮肉里,把他浑身的血液都吹凉了。 这几个字让叶子楣气得嘴唇发白,手指直哆嗦,在看见夙周那一副你在撒谎的表情,他努力压制的委屈终于爆发。 叶子楣紧紧握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眼圈都红了,整个腹腔翻滚着一股怒火,他猛的提高了音量吼道: “怎么就不可能?!你TM哪一巴掌哪一脚又留过情?我怕水你不知道吗?我能打不能扛你不知道?我他 妈屁股流血了你能不知道?你丫都知道,你门儿清楚,可你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你不在乎!反正我不叫赫蓝竹不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所以我死了你也无所谓对吧?!” 叶子楣步步逼近夙周,心脏伴随着嘶吼一下一下的震痛,痛得他眼睛发涩,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涩声哽咽道: “你知不知我差点没命了,小吉再晚来十分钟我就拜拜了,你有这么恨我么?恨到不肯帮我收拾一下恨到无视我的祈求肆意殴打欺负!!!” 叶子楣歇斯底里,眼睛赤红像一头失去了领地的狮子,纵使他声调再高,可是也隐藏不住他那颤抖的嗓音,可浓重湿意的话。 叶子楣红着眼睛看着夙周,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夙周的模样,棱角分明,里面依然是沉稳的神色,就算这一个月憔悴狼狈了,可已经藏不住的英俊。 “你是不是以为天不怕地不怕,财大气粗的叶子楣什么都不在乎什么怎么伤都不没事?”叶子楣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静了下来,伸出食指指了指心口这个位置,哑声道,“我事儿大了,我这儿疼,疼得厉害,疼得我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打两针止痛针再给他放回去。” 叶子楣的脸一片冰冷,他用掌心随便抹了一把,可是那冰冷的液体却越擦越多: “它平时得多疼你,现在才会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才会因为一个看不上眼的荷兰猪嫉妒得眼红……十年的陪伴和宠爱都比不上一个赫蓝竹么盖不过一个不成心的错误?” 夙周彻底愣了,看着叶子楣一连串悲伤愤怒的责问和那张脸上的痛苦都让他不知所措。 除此之外胸口的钝痛也不是假的,而叶子楣的这些话好似也夹着刀子,在不经意就给他刺一刀。 他一直觉得自己所坚持的都没错,本来就是叶子楣有错在先,是他先强行拆散他和赫蓝竹。 可现在在叶子楣的声声质问和歇斯底里下他一直坚信的却突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 夙周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叶子楣的左耳,叶子楣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自己有残缺? 想到这一个月里,叶子楣可能承受的痛苦,夙周的心脏不适了起来,眼中满是隐痛,愧疚油然而生。 他当时不曾想过要把叶子楣打残,也是事已至此他不能说他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是真的对叶子楣下了狠手。 空气死一般的沉默。 叶子楣吼完之后迅速转过了身子,他清楚自己今天这样掉份,也知道这些前前后后的因因果果不是一句谁对谁错的就能理得清的。 可是他就是心里堵,他委屈他不爽,三十年来谁让他这么委屈过,这么难过憋屈过,他得发泄出来。 他第一次谈恋爱谈了十年,以为稳定下来了却给他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在他自认为繁华的人生里添了一大败笔。 …… 管应山川耍了点小聪明跟进来了,背靠在墙面上,透过大开着的门看到了屋里叶子楣和夙周发生的一切。 那两个佣兵早就发现他了,但是因为他和叶子楣一起就没管他。 管应山川就这么在走廊上机会从头到尾的把所有事情的听了一个遍。 他所认为的叶子楣桀骜不驯,接触几次下来,叶子楣什么事情永远都是一副老子是就是天王老子你能拿我怎么样吧的样子。 可现在他却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好似天都塌下来了一样,让管应山川不禁怀疑,那真的是自己能融入得进去的感情么? 胸口传来了陌生的钝痛,并不好受。 正想着叶子楣就走出来了,眼睛红肿着看了他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晃过,但是管应山川还是在里面看到了一丝丝的窘迫。 他不做声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夙周,然后跟着叶子楣的脚步离开。 夙周看着叶子楣的背影,心下一慌,伸出手就要去抓,可是却想到赫蓝竹那张温柔的脸。 手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想到叶子楣说的那个裸 照的事情,他抿了抿唇,如果真的是赫蓝竹独自妄为做出来的事情,夙周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愤怒。 可他知道这不应该…… 最主要的是,他没办法确定他现在对叶子楣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态度。 正百思不得其解,应该长发及腰却不显女气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夙周,眼底有些不屑,却被隐藏得很好。 封歆楠整理了一下衣袖,道: “小夙总,收拾一下送你回国吧。” 夙周站了起来,他整个人是被押过来的,哪里需要收拾,他现在急需出去,这一个月他空了太多的事情没去解决了解。 等夙周走到门口后,封歆楠叫住了他,淡淡道: “对了,叶太子说,你这一出去你们的交锋可就正式开始,没有回头的路,他也不会站在原地了。” 夙周半条腿踏了出去,他抿了抿唇,早在十年前他和叶子楣就都没有回头的路了。 叶子楣坐上车后,颓废的往位置上一瘫,往后捋了一把头发,下意识的去摸烟。 却摸了一手空,才想到他被强制戒烟,身上这会根本没带烟。 他啧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坐在右侧的管应山川,道: “都听见了?” “嗯。” 叶子楣嗤笑了一声,不说话,过了一会他瞪着天花板,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挺窝囊?” 他本意是去卸了夙周一只手或一条腿,脑海里也拟了几个方案,可是在看到夙周时就都算了。 刀子一定是互捅才有趣,可这把刀不一定非得是卸胳膊卸腿,还可以是其他的。 “还行吧,一般般窝囊。”管应山川看着窗外,脑海里却一直是叶子楣对夙周吼出来的话。 “就你这样的情商,肯定火不了。”叶子楣撇了撇嘴道。 管应山川笑了笑,不说话,往商务座后一个位置一坐,盯着叶子楣的后脑勺看了一路。 叶子楣太要强,这个时候自己在他身边他肯定放松不下。 果然,在管应山川坐到后座后,叶子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可管应山川还是看到了叶子楣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微微垂了垂眼睑,不做声,心情却不怎么明朗。 在走廊上听到叶子楣的话,知道他和夙周这一段感情在叶子楣眼里肯定是十分刻骨铭心的存在,他能理解。 但是他害怕,或许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善妒的,他嫉妒夙周也怨恨夙周怎么就不珍惜,无论管应山川心里有多明白感情这些事情说不清楚,无论他心里有多明事理,都会害怕,都会想不开。 他怕的是他这辈子能不能让叶子楣有这样深刻的感情和情绪。 即使叶子楣现在跟他八字没一撇,可是他已经想得如此深,这是他控制不住的行为思想。 管应山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懒散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执着,顺其自然,他只要跟在他身后就行。 ……… 窗外车声和广场上的路演的声音都震耳欲聋,吵得他脑袋疼,可他却享受这样的感觉,听得见才有安全感。 叶子楣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用手掩住右耳,世界瞬间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心脏那频率过快的心跳声。 几十秒后,叶子楣移开覆在右耳上的手,表情淡漠,才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他非常不适应,人在他左边说话他根本就听不见,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 尤其是医院人员和他爸妈可惜怜惜的眼神里,纵使他们好意。 他正想着,看到封歆楠佣兵团的车经过他们,车轮上的小太阳反射出一到光照到叶子楣的车窗上,他淡淡的收回目光,里面送的人是夙周。 当他从佣兵团里出来时,他和夙周的对决彻底开始。 而他和夙周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叶子楣没有办法做到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算他再喜欢,喜欢到骨头的发疼,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是爱情至上。 他能糊涂一次但是不能糊涂两次。 ……… 夙周上飞机之后他的手机就还给了他,他沉着脸将手机开机,然后翻到夙氏的股份和最近一个月的新闻。 在看到夙氏从亚洲第二经济体落到二十开外,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心惊,想到叶子楣那只左耳,苦笑了一下,心脏一颤,拿着手机的手差点就拿不稳。 他固然愧疚,可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完全是一团乱麻。 如果裸 照是赫蓝竹发出去的怎么办? 如果叶子楣的耳朵这辈子好不了怎么? 如果……到最后他发现他爱的是叶子楣怎么办? 这些问题环绕在他脑海里,折磨得他十分痛苦,细想则毛孔发寒。 他现在已经做了的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去喜欢叶子楣,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万丈深渊,他太了解叶子楣的性格了。 夙周回到北京时已经是第二天,他赶回家的时候屋里一大股灰尘味,红木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毫无人气。 夙周心中大寒,赫蓝竹人呢? 第156章 番外22 送你一份大礼 夙周的第一反应就是叶子楣把赫蓝竹带走了,可是他让人查了一下叶子楣的裸 照才被发布出去,赫蓝竹没有被人带走,很可能是自己走的。 夙周的心脏一闷,用手抵住胸口缓过一阵不适,然后上到二楼看了一眼盆栽,然后打开了书房里的监控录像。 家里装照摄像头这是夙周在和叶子楣的十年里养成的习惯,他防着叶子楣的,他装摄像头的事情没来得及告诉赫蓝竹,所以赫蓝竹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夙周坐在椅子上,薄唇抿得泛白。 他只是要确认赫蓝竹是不是在他电脑上弄到的视频。 监控录像一打开,把日期调到了他对叶子楣施加爆的那一天晚上。 看了几分钟没看到赫蓝竹夙周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可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赫蓝竹走进了书房里,他警惕看着四周,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除了犹豫之外,脸上更多的事冷漠的表情,这个表情让夙周感到时分陌生。 赫蓝竹在他映像里,是柔软温柔的,说话小心翼翼胆如蚁大。 夙周屏住了呼吸,突然对眼前的视频产生的抗拒,他下意识的觉得,接下来的视频发生的内容,绝对会彻底颠覆他的认知。 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赫蓝竹并没有去动他的电脑,而是站在他的文件柜前寻找东西。 最后拿出了一份夙周放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文件。 赫蓝竹抽出来的时候,夙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个文件是与政府合作的起案文件,隆界和旅游局虽然已经定了下来,但是实际并没有签约。 如果这份文件被别人看了去,以低价和旅游局提出合作,那么旅游局肯定会二选。 毕竟谁不想捞油水? 夙周站起来,脚步不稳的走到文件架上看了一眼,文件确实不在了。 夙周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他已经没有勇气把视频看下去,不想再看陌生的赫蓝竹。 他关闭视频,点开了电脑的使用记录,发现了被下载了的视频和他找到的叶氏日本影视产业的黑幕。 夙周僵住了,这个黑幕之前他并没有拿出来给夙氏,如果这个文件拿出来……叶氏涌大量资金打压夙氏,正是薄弱期…… 赫蓝竹哪这些文件做什么?他十年里都被关着的,他拿这些能有什么用? 他是想报仇?如果是想报仇为什么会拿走隆界的文件? 夙周的心脏被疑问不安填满了,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 无法面对等了十年的恋人再归来或许已经变了心将他背叛了的事实。 他不想走出这间房间去验证,夙周深深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叶子楣的控诉,心脏愕一疼。 叶子楣高傲的模样、嬉皮笑脸的模样、在外招摇过市背地里稀罕他稀罕得不成样子的模样,再到满脸祈求绝望的模样…… 苦笑了一下,这男人真的是贱,他以为他足够爱赫蓝竹,坚定不移,可是在发现赫蓝竹背叛了他之后,他又去开始想念叶子楣。 这是劣根。 无药可救的劣根。 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电脑突然黑屏,然后蓝光和代码乱入。 夙周回过神,他的电脑被黑客入侵了。 他学过代码,试图建立防火墙,可是他输入的代码都被打乱,变成对方的代码。 防火墙没办法建立。 夙周的计算机技术还可以,不至于一招就败下阵来,除非对方是顶级黑客。 三十秒后电脑恢复正常,只是桌面多了一份命名为亲子鉴定的文件。 夙周拧了拧眉,这谁大费周章的找黑客就只为发一封亲子鉴定书给他? 他寻着对方留下的痕迹找了过去,追到最后对方的ip地址在月球上,最后电脑探出两字: 傻 逼 夙周脸色黑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闪过了叶子楣的脸。 他抿了抿唇,打开了文件。 越看越心惊,尤其是在最后的亲属关系为百分之五十,无血缘关系那一处,整个人脑袋天旋地转了起来。 之前的打骂和不公平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夙周将文件拉到最后,看到叶子楣的留言。 “夙周,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 夙周强自镇定下来,或许只是叶子楣的玩笑。 一定是这样! 夙周赤红着眼睛,手指颤抖到脸拨电话都连按几次才拨下。 “去,去基因库拿出我和董事长的dna做对比,结果马上告诉我!” 助理的动作很快,花了高价把dna拿到,然后检测,一个小时就将报告发给了夙周。 夙周看到文件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最后的期翼都被轧断。 助理是他的心腹他信得过,而且……这三十年来夙光龙对他的不正常过度严格不合理的教育态度,都让夙周深信不疑。 原来小时候过年哥哥姐姐能上桌吃饭他却因为打碎一只碗被关进黑屋一晚上不是没有原因。 原来父亲对他又踢又打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好,被遣送回国不是因为自己犯错,还有不管他为了夙氏牺牲了什么都得不到一句肯定,原因都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夙光龙身上。 他没有做错,这些不公平待遇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好,而是因为他和父亲并没有亲属关系! 夙周整个人都在颤抖,瞳孔大张着,脸上沉稳的表情都彻底崩坏,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悲哀给取代,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打击对他而言太过沉重。 这将他过去十年的时光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与闹剧。 当初夙氏招到叶氏的期压,夙光龙愁容满面,就算他再不舍得赫蓝竹,可是他到底是夙家的人,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一家。 他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爱人被拉走,远走他国。 他为了夙氏跟相爱的人硬生生分开了十年,到头来,夙氏他根本就沾不到半分钱,也没有一星半点儿资格得到一点股份与位置! 夙周站了起来,买了最近一张回美国的机票。 连续一个月没休息好,又两天来回飞美国,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可是他却毫无睡意。 回到大宅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晌午。 他看着这一栋欧式大宅,这里面有他过去想尽办法讨好,只为一句肯定的父亲。 他在这里实打实算活,二十三年,感情绝对不假,即使父亲对他再恶劣他的无所谓,毕竟棍棒出孝子,每一次回家他都充满了欣喜,可唯独这一次他却怕了。 他就这么看着宅子看了一会,管家才走出来,疑问道: “三少爷怎么不进屋?” 夙周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哑声问道: “我父亲在家吗?” “在。” 夙周深吸一口气,鞋也不换就踏了进去,这里的设施面孔他都非常的熟悉,可是心底却觉得十分的陌生,不适感很强烈,仿佛与这里的空气都显得格格不入。 “这一个月都联系不上,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你爸都快气疯了么?” 夙周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这个他叫了那么多念的妈妈,或许从来就没把他当儿子过,他的心脏剧烈的酸涩。 或许是夙周的目光太过深沉悲伤,夙夫人拧起了眉毛,嘟囔道: “真是一个怪胎。” 声音很小,夙周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咬了咬牙,上了二楼。 在书房门口停留了几分钟,然后推门而入。 看到他夙光龙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咆哮着,两只耳朵通红。 “我养你们是要你们告诉我这些的吗?!叶氏再强还能随便杀人不成!!!” 吼完嘭的把手机砸烂了。 气势汹汹的拉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夙周的时候愣了愣,下一秒怒火比在阳台上还要强烈一百倍。 他冲过去抄过拐杖一棍打到了夙周的左臂上,拐杖受力反弹砸到地上发成一声巨响。 夙光龙脸红脖子粗,又一巴掌扇到了夙周的脸上,力度用了十成十,怒吼道: “你还敢回来!我让你想办法让叶氏撤压让你去和叶子楣复婚,你TM去绑架他你疯了?!!” 夙光龙胸口起伏不定,想到这一个月被叶氏收购的收购,垄断的垄断,他就气得不能自己。 本来按照十年前的计划,让夙周去窃取机密,为了夙周能够狠下心去偷文件,在叶氏放了赫蓝竹之后又把赫蓝竹绑回去关了八年。 可是却不曾想到叶子楣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主,还没等到叶子楣接管叶氏夙周就暴露了。 所有的计划都变得乱七八糟,紧要关头,这十年里赫蓝竹这颗最重要的棋子却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叶子楣那么喜欢夙周,他不可能不会原谅夙周,可夙周倒是好,为了赫蓝竹这个男狐狸居然把叶子楣打聋了! 越想他越来气,又怒道: “这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你给我收拾收拾滚出夙家得了!” 夙周咽了口腔里的那一口血水,接下夙光龙又要落下来的巴掌,看着他夙光龙,涩声问道: “难道您愿意养我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吗?” 第157章 番外23 他不爱叶子楣 夙光龙一僵,怒火被灭了一大半,转过身不再看夙周。 看着书房上那一张合影抿起了唇瓣,眼神复杂,思绪万千。 几秒后,假装对夙周话里的话熟视无睹,他转过身赖瞪着夙周,道: “你是我儿子,我让你做些事情怎么了?不让你做一些事情你在这么下去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夙周深深的看着夙光龙,要是以前的夙周,花了三十年的时间都没摸清楚父亲阴晴不定的脾气到底是为什么,他就算对父亲的话抱有怀疑,也不会指出,而是认真的钱做。 可现在却觉得漏洞百出,三观不正。 夙周脸色阴沉的看着夙光龙,表情如冰冻一般生硬,冷道: “所以你为了培养我,把夙氏的前程压在我肩膀上,逼我放弃我的爱人,让我做尽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么?你到底是在培养一个孩子,还是一颗……” 夙周咽了一口口水,润润自己干哑的喉咙: “棋子。” 这两个字的落音,整个书房静寂无声,夙光龙看着夙周眼底的沉稳和模样里和那个人相似了八分的脸庞,手指僵硬。 略显苍老的眼睛深处酝酿起一场怨恨和痛楚。 隔着一张书桌,过去的父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这一说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夙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收回干涩的目光,掏出手机,道: “什么事?” 助理急道: “夙总,隆界的文件被泄露出去,有人利用与隆界一模一样的方案低价抢了我们和旅游局的合作!” 夙周眼睛震惊的大张着,赫蓝竹把文件给了别人,他没想到他抗下一切等了那么多年的赫蓝竹会真的背叛他。 他的手从耳边垂了下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在他身边停止了流动,形成了独立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把夙周一个人圈在这个空间里。 这个空间里空气稀薄,他呼吸一口空气好像都会变少,最后氧气已经少到让夙周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夙周嘴唇微微颤抖着,心脏那个位置传来丝丝隐痛。 他对赫蓝竹的爱意自认为在这十年里从来没有减少过,不然也不会在叶子楣的无边宠爱下动摇最后毅然的选择重新和赫蓝竹在一起。 他觉得这是报应。 是上天看不下去他践踏叶子楣对自己的感情然后在另外一段感情里报复了自己。 叶子楣爱他。 他不爱叶子楣。 赫蓝竹不再爱他。 一切皆有因果,爱情从来就不会放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个。 夙周觉得很累,就他到底是一个男人,一个健全的男人。 当男人在被绿后都会想找到爱人的姘头。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夙光龙,这件事情之后再解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住隆界和找到赫蓝竹。 …… 叶子楣在佣兵团见到夙周后,第二天就回了中国。 说来凑巧得很,管应山川的dsk也在今天拍完,赶上了跟他同一班的飞机。 之后就赖在他家了,这一天哪儿也不去,活动地点不是他家的洗手间就是客厅的沙发上,他努力暗示自己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叶子楣就算有些不耐烦,可是到底也拉不下脸来赶人,毕竟律宁的面子他都卖一个。 要不是今天早上发生的那事,他绝对不会管。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管应山川,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体恤和一条黑色的短裤。 管应山川整个小臂的肌肉走形流畅,五分裤下那一截小腿修长。 这种身材穿西装的时候显得劲瘦,可脱了衣服之后又非常精壮,精壮不是那种刻意练出来成成山的肌肉,而是十分漂亮且有爆发力的肌肉。 整个人看上去懒懒散散,可是利落干净的寸头又带了一点野性。 叶子楣眼睛往他的裤裆处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热。 脑海里想到了早上那会,他有泡早澡的习惯,七点就爬起来泡澡了,偏偏他又喜欢泡着泡着又睡着了。 再加上他左边耳朵能听见度很低,管应山川敲门的时候他完全没听见,估计孩子急了,直接破门而入,冲到浴缸旁边把他捞了起来,一顿人工呼吸。 自己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能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的时候已经瞪了小半天的眼睛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爬起来,叶子楣还能记得早上那炽热柔软的触感。 管应山川长得一顶一的好,说不心猿意马是假的,叶子楣实际也就只是馋颜值,他没觉得这个吻有什么。 他以前在混玩的时候见过比这些夸张的,一个吻对他影响不大。 可是这不代表对管应山川影响也不大。 他没忘记管应山川说喜欢他这个事儿,他现在才被上一段感情狠狠的伤害过,在那一段感情里他丢了半个自己。 他暂时也没心思去谈爱情这个东西,与其给管应山川不清不明的期待不如早早断了好。 他不能害了管应山川,孩子看着人还挺好。 叶子楣暗暗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着道: “饿不?” 管应山川只穿了一件体恤,手里夹着烟,看了一眼叶子楣,视线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曲起长腿,弹了一下烟灰,声音有些不正常的干哑道: “我吃过了,我昨天看到楼下有超市,早上去买了些菜,自己去热。” 叶子楣有些愣神,管应山川做饭的声音他一点儿都听不到,而且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居然会做饭,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惊讶归惊讶,他没忘了正事,微微抬了抬眉眼,道: “害,自己做的不好吃,哥看在律宁面子上请你出去吃一顿,吃完带你去玩儿,北京那么大,好玩儿的多。” 管应山川不说话,只是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然后垂下眉眼。 叶子楣没有仔细的去想,以为管应山川答应了就道: “我去换衣服。” 管应山川看着叶子楣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叶子楣倒腾完已经是下午五点,他把管应山川带到李易淮的场子,然后随手捞了个男孩到怀里,一脸痞笑的对管应山川道: “这儿吃的玩儿的都有,你随意,我去玩儿了,不要辜负哥的一番好意。” 耳边炸着震耳欲龙的音乐混杂着或高级或廉价的香水,无论是哪一种,都让管应山川有些反胃。 可他也没说什么,他随便坐在卡座上,不说话也不主动撩人。 就往那一坐就有人往他身边蜂拥,他没驱赶也没迎合,淡淡的抽着烟。 他好像是暗脏与洁白的交界线,再堕落与阳光中间夹缝生存,身上的气质绝对不单纯可是纯粹,懒懒散散的表情和动作自成一片。 这就算不给钱,他这辈子都不缺男人女人。 叶子楣看着挑起了眉头,推开了身边的男孩子,自己喝起了酒。 李易淮看着叶子楣又看了一眼管应山川,道: “那不是把你打了一顿的外卖员么?” “我打他多一些,”叶子楣漫不经心道,眼神却一直放在管应山川身上,“他可不是什么外卖小哥,他绝对会火。” 李易淮笑了笑不以为然,他见过好看的男人太多,管应山川虽然惊艳,可是他不觉得他能在娱乐圈站得住脚。 他轻抿了一口酒,正色道: “你就这么抢了夙周隆界的生意你不怕他报复你么?那家伙心机可深。” 叶子楣不否认夙周的心机重,道: “怕什么?我是以叶氏的名义,他敢么?” 李易淮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是却找不到证据,只好叮嘱道: “你自己多留意一些,夙周公司那些资料来路不明,我都查不到,担心有诈。” 叶子楣微微眯了眯眼睛,不说话,说是不怕,实际上他从佣兵团回来当晚收到的隆界资料后就一直在追查给他资料的人。 却无一所获。 但是他也没想太多,大概八成是夙周的仇家。 夙周废了他一只耳朵,那他就挖一挖他的痛楚,把他的心血毁于一旦。 两清。 管应山川看着不远处悚然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叶子楣,笑了笑,这个人明明就不耐烦身边的男孩子,却还要做戏给自己看。 让他对他彻底死心,真不知道是说叶子楣是怂还是善良。 可无论怎么样,管应山川都不在乎,他长这么大,叶子楣是最让他上心惦记的最的一个人。 而且叶子楣越逃避就越激起他的征服欲。 管应山川心里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对叶子楣的那种摩拳擦掌都想要占有的渴望,心底十分明白自己的欲望。 却也知道时间不对,他得再等等。 管应山川看着不远处跟朋友有说有笑的叶子楣,猛的吸了一口烟,狠狠的捏住了在自己大腿根上来来回回抚摸的手掌。 看着男孩错愕的眼神,波澜不惊道: “省省你这些花脚乌龟的功夫,除非你长那样儿的或许能成。” 男孩顺着管应山川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那谈笑风生的叶子楣,嘴角抽了抽,这里能有几个能长成他那种感觉。 第158章 番外24 玩够了 叶子楣能感受得到管应山川炽热的眼神,盯得他浑身难受。 看着管应山川朝他走过来了,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想转身走,可到地面有这么做。 管应山川停在叶子楣的身前,道: “玩儿够了,走了吧?” 叶子楣啧了一声,拉下了脸,道: “你什么时候回去?别跟着我,说实话我挺烦的,我跟律宁关系好没错,但是我跟你无亲无故,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 管应山川深深的看着叶子楣,然后拿了一杯酒,道: “我没想给你压力,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大家口中的话,包括你自己也说过,只是现在我追求的是你,所以我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叶子楣看着管应山川,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他觉得他自己够痞,现在来个比他还痞的,还能扯理的。 他冷哼了一声,看着眼前还算是个男孩的管应山川,道: “你图我什么?钱财名利还是馋我的身子?如果是前者你滚蛋后者那可以当个炮 友。” 叶子楣靠在栏杆上,头顶闪着的灯光让他的脸色扑朔迷离起来,那微微挑着的淡眉无一不在展露张扬无一不展露从容。 管应山川有一瞬间搭不上话,但是心底猛个位置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叶子楣,人格魅力?他接触这个人不久。 钱财?他没想过。 眼神顿在他的嘴唇上,想到早上那不算吻的吻,要真说大概就是馋他的身子。 可这个他要怎么说?总不能直直的说出来吧? 叶子楣看着管应山川那微微纠结的眉眼,淡笑了一声,道: “想不通就别想了,管应山川我欣赏你身上的潜力不错,可这不代表我喜欢你,说句伤人的,你再这样下去我会烦你,别让哥为难。” 管应山川瞳孔微张,那懒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眉头拧起来看着叶子楣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李易淮走到管应山川身边,看着叶子楣的背影,眼神有一些黯然,道,“别看叶子整个一花花公子的模样就以为他来者不拒。” 管应山川看着叶子楣的背影,微微垂了垂眼睑,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他从来都不认为叶子楣是来者不拒的人。 那个人桀骜不驯高傲张扬,宁愿让别人觉得他是百毒不侵、面面俱到只知道玩乐什么也不在乎的人,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为一个人难过疲倦的模样。 所以那些看似来者不拒的模样实际上都是叶子楣的自我保护方式。 ……… 叶子楣上了车后,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管应山川跟上来,抿了抿唇。 想到临走前管应山川看他的那有些无措的眼神,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措词,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孩子,只是喜欢一个人,何必那么苛刻,爱情它始终都是美好的。 叶子楣很快反应过来,差点又被牵着鼻子走,不断告诫自己,说了那就是说了,没有后悔的道理。 反正这话说出来,对以后的管应山川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一想,他就把管应山川抛之脑后,回了家。 如果夙周有本事一些,这会也该查到他头上来了。 果然,他才回到家,小吉就告诉他夙周截下了他电影工作室的一个投资人。 叶子楣不缺钱,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而且这个人还是夙周。 他冷笑了一声,对小吉淡淡道: “把夙周是隆界的控股人这件事给我捅出去。” 夙周不是夙家的孩子,那么隆界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他自己在外弄了一个公司,夙氏绝对会打压,比起夙氏隆界根本不够看的,再往后推测,失去隆界就意味着夙周一贫如洗了。 所以隆界对夙周的意义不亚于叶子楣的一只耳朵,甚至更盛。 小吉应下,他知道叶子楣的遭遇,这会只觉得解气。 另外一边的夙周焦头烂额,短短几天,整个人就憔悴了下去。 他怎么都想不到赫蓝竹会把文件给了叶子楣,夙周敲了敲桌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好前因后果,把一件一件事情梳理好后预算叶子楣下一步打算做好提前的准备。 亲子鉴定。 抢隆界的合作,赫蓝竹和叶子楣有所来往。 三件事情在他脑海里高速运转着,前两条勉强能理解,可最后一条他想不通。 赫蓝竹对叶子楣厌恶的程度不低,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合作!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助理从外面进来了,一脸焦色: “夙总,不知道是谁爆出了您是隆界控股人这件事,现在记者在公司楼下堵着的!” 夙周腾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果然有许多记者堵着前门,脸色沉了下去,道: “不应对,然后压下国内所有的的报道。” 助理应下。 夙周眯起了眼睛,终于明白了叶子楣这是什么意思,他要他一无所有。 他以为叶子楣胸无大志,就一个纯纯的太子爷,不屑也不会去琢磨这些,可是现在看来,叶子楣是深藏不露。 他早就意识到他不是夙光龙亲生子的事情。 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让美国那边的人知道他开了公司。 不然以夙光龙的掌控欲,隆界还没成长就被扼杀。 他穿上外套走到后门离开。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出来的同时,远远有一个摄像机将他从公司出来的画面。 就在夙周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新闻却被爆了出来。 【实锤!夙氏小公子从隆界的半公大楼后门走出,是隆界幕后人无疑!】 这条新闻一出来,各种各样的社交软件新闻媒体就纷纷报道。 内容都是好的,毕竟是大影帝是大集团的公子自己开了公司,怎么想都觉得各种优秀厉害。 经过一天的发酵,网上已经夸得天花乱坠了。 夙周怎么压新闻都压不下去,显然是有人在操纵,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夙周现在势单力薄,美国那边现在没有动静可不代表安全,那边才是最危险的。 他急红了眼睛,隆界是他唯一的了,绝对不能搞砸了。 夙周双手紧握着,抓着车钥匙让人查了叶子楣的地址然后飞驰而去。 ……… 美国。 赫蓝竹一脸媚意的穿着一件衬衫坐在沙发上,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翻看着过年的新闻,越看脸色越白。 尤其是看到是叶氏接了隆界的活后,温柔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心脏卷起一阵怒火,不只有怒火还有气、不甘心的和嫉妒。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轻声问道: “你把我偷出来的文件给了叶子楣?” 那个男人看上去有浓浓的不耐烦,道: “怎么?这就嫉妒了?怪不得夙周不喜欢你了,什么事情就只想着情情爱爱。” 夙周不爱他了这个事情让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笑话和侮辱。 他看着夙年,眼神有一瞬间发冷,然后下一秒又恢复温柔,道: “夙年,我不在乎夙周喜不喜欢我了,我以为八年前你就应该清楚的不是吗?我是吃醋,谁让你把我带来的东西给了别人。” 夙年笑了笑,并不信,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调笑的勾了勾他的鼻子: “别急,我有我的安排。”说完低头啄住了赫蓝竹的呼吸。 几分钟后,夙年龄离开嘴唇,回味着赫蓝竹嘴唇上清淡柔软的味道,除了人,这副肉 体倒是让他非常的着迷。 赫蓝竹有些喘,道: “说到这个,你让我别急都让了好些年了,你到底时候娶我?” 娶? 夙年眼底闪过讽刺,他不过是去完成他爸交给他的任务,看到赫蓝竹长得不错,又能让他利用,这才勾搭了这些年,等完事了,他就把他踹一边去。 赫蓝竹看到夙年不表态,急着去捧他的脸,却不小心抓到了夙年的脸,被一把摔到地上,磕到了桌角,额头很快就肿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愣愣的去捂额角,抖道: “夙……年?” 夙年的脸上有一到血痕,他伸手摸了一下,有一点儿血,眼底闪过狠戾,看着赫蓝竹更加不耐烦。 可是还有事情需要靠赫蓝竹的手来做,就把他扶了起来,道: “对不起,摔疼了没?” 赫蓝竹缩了缩肩膀,微微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道: “心更疼,你怎么能打我呢?” 夙年这会才真正的有些心疼,道: “好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赫蓝竹点点头。 夙年吻了一下他的额角,然后道: “乖,等最近的事情完成我就娶你。” 说完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时间,道: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接下来的计划听我的通知。” 赫蓝竹点点头,然后满脸期待道: “好,我等着你来娶我。” 在夙年走后,赫蓝竹狠狠的擦了擦嘴唇,满脸阴翳。 这个狗东西,根本就没打算兑现他的诺言,赫蓝竹想到夙周十年前信誓旦旦的话,冷笑了一声,他傻一次就够了。 第159章 番外25 磕头道歉 叶子楣在翻看着网上的言论,手里拿着酒杯,眼底有些复杂。 他现在只想一心报复夙周,把他也整得颜面扫地,之后就一了百了。 现在如果不出意料,夙氏很快就把隆界吞了,而他们父子二人肯定因此有个疙瘩,夙周以后举目无亲。 想到举目无亲这几个字,顿了顿,夙周的亲生父母是谁? 这么一想,犹豫了一下,他就打电话回美国让封歆楠帮忙查一下,才挂完电话,门铃就被按响了。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个地址除了小吉就只有管应山川知道,小吉这会忙着给他看工作室哪里有空。 叶子楣有些郁闷,昨天他对管应山川说的话自认为已经非常过分了,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喜欢到无视那些话? 怕不是个抖M。 他没打算给管应山川开门,可是门铃却一直响,响得他心烦,火大,腾的站了起来打开门,不耐烦道: “管应山川你是502么?忒烦人。” 话才落音,看到眼前的人,不耐烦的眼神冷了下去。 不是管应山川,是跟他暗里较劲了许久的夙周。 其实这些天他跟夙周的较劲明明是可以明面上去的,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不愿意,只想暗里操控。 他不想见夙周。 叶子楣微微垂下眼睑,在看到夙周的那一刻,心脏有片刻的疼痛,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在想夙周,无论是什么想,他都在想见他一面。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这颗心为了夙周跳了十年,突然强制它不许因此跳动,未免也太难为它了。 夙周原本来的路上是满腔怒火,他觉得叶子楣有些太过分,他接受叶子楣对他身体上进行报复,可是他不能接受叶子楣威逼隆界的利益。 可是在听到叶子楣口中脱口而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他那些怒火就灭了一半。 心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眼神暗得能挤出水来,男人的本性就是对拥有过的有着变态一半的占有欲。 他觉得是他不要不选择叶子楣,但是看到叶子楣很快又有了别人之后他觉得十分不痛快,大打自尊。 叶子楣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靠在门框上,冷笑道: “应付不来夙氏了?” 夙周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扫了一眼他的脖子,试图找到别的什么痕迹。 叶子楣没发现他的眼神,入秋很久了,夜风从走廊上的窗子吹进来,叶子楣打了个哆嗦,冷到了骨子里。 两个人的中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他们不想承认的瞪着,谁也不愿意败下阵来,在冷漠的外表下,试图找出不一样的情绪。 夙周试图找出嘲讽之外以前的那不加掩饰的爱意。 叶子楣则是想透过夙周冷漠之外的表情看出他是不是存在一丝柔意。 最后两人得到的结果都是零,不知道是掩藏得太好还是根本就不存在。 叶子楣咽了咽口水,别开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道: “既然是来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呗,你个我下跪磕九个头,再实诚的给我的耳朵道个歉,我就撤回压力隆界就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他一脸的高傲,可是手却悄悄的攥了起来,说到底他还是想要一句对不起。 想要夙周心底记住过去十年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以及他对感情的践踏。 夙周听到叶子楣话里的内容眉头死死的皱着,不可置信的冷道: “你说什么?”他最厌恶的就是叶子楣的这幅表情傲慢无礼。 “我说,”叶子楣一字一顿,“你给我下跪我就撤压。” “你休想!”夙周气得揪起他的衣领,叶子楣让他给他下跪?痴人说梦。 或许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叶子楣没有那么容易恼怒,淡淡的抓住夙周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道: “哦,那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我说过了这一次回来就是我们两个对决,不管我什么手段,我只要你难受我就舒服了。” 夙周看着这样的叶子楣,叶子楣的眉毛很淡,头发经过好几个月已经留长了很多,已经能扎了起来,扎了一小把在脑后,有几缕不老实的掉在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懒散。 表情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怒意,眼神有嘲讽还有与生俱来的高傲,这个高傲在此时夙周好像不厌恶了。 高傲这个词好像是专门为叶子楣而生,好像高傲这两个字在叶子楣身上都显得高贵了起来。 夙周有些不习惯,在他眼里,叶子楣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根名为冷静的神经。 整个人就像一个燃气罐,一点就炸,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他看不惯机会大打出手,可是现在却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夙周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样的会控制情绪的叶子楣他居然感到心疼。 是的,是心疼。 这一次比过去那些不隐晦的痛相比起来十分的明显,胸口整个的抽了起来,让他差点当着叶子楣的面弯下腰去克制这份疼痛。 “既然没什么事就滚蛋,回去想想办法应对你现在所处的泥潭吧,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捞出来。” 叶子楣声音很冷。 夙周看着叶子楣,突然道: “你是不是还爱我?” 这个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他就这么问了出来,一问出来两人就都安静了下去。 夙周屏住了呼吸看着叶子楣那双澄亮的眼睛,对接下来的答案有期待又有紧张。 叶子楣瞳孔大张,心脏深处某一个点背戳到了,这一个月一直压抑着的想法被这一句反问彻底打开,胸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 这句话好像在他插满了刀子的心上给了致命一刀,一招毙命。 胸口那紧紧实实的疼让叶子楣脸色苍白,脚下直发软,幸好有门框支撑才不至于在夙周眼前滑倒在地,几秒钟之后才控制好情绪没有落荒而逃。 他看着夙周,眼底带着痛苦,声音有些颤抖,道: “我对你的爱有多认真多深厚,有有本事爱你也会有本事把它按捺住,然后原封不动的转移到别人身上。” 夙周的胸口被叶子楣的这些话弄得心口剧烈疼痛,手指猛的攥了起来,男人犯贱,以前他和叶子楣在一起实他觉得叶子楣哪里都不好,现在却觉得叶子楣哪里都好。 他现在脑海里想的全都是过去叶子楣对他的宠爱和好,现在这些宠爱和好会属于别人他的感到不舒服不甘心,道: “是那个管应山川的人身上么?” 叶子楣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夙周那双冷静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痛楚,叶子楣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看着夙周,却还是心存侥幸,道: “是。” 得到了准确答案,夙周脸色沉了下去,胸口的裂开越扯越大,往外冒着涓涓热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道: “是么?你真的还有办法爱上别人吗?” 话一落音,好像巨石掷地,叶子楣再尖锐的性格和平静的表情,也被震颤得所剩无几。 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一般闯进了脑海里。 叶子楣感觉心脏剧痛,几乎痛得他要直不起腰来,他双手发颤,大脑晕眩,视线都有些模糊了,震颤得他差点反驳不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楣才从僵怔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努力挤出声音,道: “我说过了,我会把那份对你的感情原封不动的转移到别人身上去。” 说完走进屋里,把门反锁上,然后靠在门后大口的呼吸了起来,缓解着心口那一份窒息一般的感觉。 直到外面皮鞋生响起远去,叶子楣步履艰难的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捂住了干涩的眼睛,可却一滴眼泪都逼不出来,只感到了无法形容的悲凉。 是啊,他还能爱上别人吗? 答案他自己很清楚,他在夙周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热情,这段热情维持得太久太深切。 他这一辈子,还能爱上别人的可能性太小了。 ……… 夙周回到车上,看着叶子楣屋里的灯光,脸扭曲得吓人,他浑浑噩噩的把车开会家里,不知不觉间他又回到了他和叶子楣住了七年的房子。 看到房子时愣了愣,正想重新开车走可却鬼神使差的按了指纹锁走了进去。 房子变化不大,几乎还保持着他和叶子楣离开时的样子,客厅里一片混乱,是他和叶子楣打了一架的残骸。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二楼,打开了卧室。 一室的气球刺痛了他的心脏和眼睛,痛得眼前都已经开始模糊了。 他无法克制的想,要是他和叶子楣之间没有赫蓝竹这个人,没有那么多集团间和生意场上的纠纠葛葛,他们会不会相爱? 这是一个未知数。 夙周闭上了眼睛,关上了房门,一步一步的踏出了屋子,不管怎么样,都回不去了。 不管他现在爱或不爱叶子楣,都回不去了。 夙周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家后,开始着手建立账户转移隆界的资产,趁夙光龙还没想起来掌控他之前,越快越好。PAOPAO 他不能真的变得一无所有。 等他把这些都布置下去,已经是半夜三点过,他揉了揉眉头,疲倦不堪。 就在此时,电脑再一次蓝屏,又被入侵了。 夙周脸色沉了下去,这一次黑客入侵的时间大概有两分钟,再恢复,画面已经变成了一个视频。 夙周抿了抿唇点击播放。 视频一阵晃动,紧接着赫蓝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频里。 他被绑在椅子上,视频噪音很大,夙周猛的站了起来,瞪着赫蓝竹,这是在直升机上! “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是叶子楣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视频拍摄的原因,叶子楣的声音有些机械。 赫蓝竹哭了起来,却没有一丝难看,柔柔弱弱,轻易就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 他嘴唇蠕动着,抖着嗓音道: “对不起……” 声音太小夙周并没有听到。 果然,下一秒‘叶子楣'就说话了,道: “大声一点!” 两个雇佣兵模样的人过去啪啪在赫蓝竹,脸色扇了两巴掌。 赫蓝竹的皮肤白皙很快就红肿了起来,道: “夙周……救救我……我不是故意偷文件的,我以后给你解释……” “说重点。” “他、他要你带……带五亿美金……来旧金山……” 第160章 番外26 我不怕死 夙周听到这个数字,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32亿隆界的一倍资产!!! 叶子楣低低的笑了起来,突然让他开枪打了一枪赫蓝竹一只腿,视频里的赫蓝竹脸整个扭曲了起来,痛喊道: “啊——” 夙周瞠目欲裂,手指已经把一颗键盘按键扣了下来,眼睛赤红。 他不信叶子楣敢真的杀人! 可接下里的视频画面却颠覆了他的认知,画面一转叶子楣的脸出现在了视频里。 夙周僵住了,就在两个小时以前,他还看见过叶子楣,转眼间他却上了直升机! 这只能说明,当时,赫蓝竹也在房间了,自己一走叶子楣就立马调动了直升机。 叶子楣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笑了十几秒,然后道: “夙周啊夙周,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爱赫蓝竹!” 夙周看到视频里赫蓝竹的血越流越多,而且他已经看到了叶子楣的脸,心底那一点疑虑都被打散了,低吼道: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视频里的叶子楣仿佛会料到他这么说一般,扬着声音,道: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没钱我就给你运一个尸体回去。” 说完视频就到头来,夙周赤红着眼睛,猛的把键盘扛起来摔到了地上。 “艹!” 夙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果然还是高估了叶子楣的宽容程度。 那是叶子楣,你咬他一口他咬你十倍的叶子楣! 夙周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走出了房门,想着到赫蓝竹那飙射而出的血液,和叶子楣那一张冷漠的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冷漠的脸。 夙周猛的停下脚步,冲回书房打开了视频,回播着视频,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这不是叶子楣! 叶子楣固然冷漠,但是眼睛却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视频里这个‘叶子楣'却只有一片阴沉和死气。 叶子楣夙周别的不敢说,但是那双眼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记错。 这肯定不是叶子楣! 心底闪过欣喜的同时又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叶子楣那会是谁? 夙周死死拧着眉,试图找到一点儿线索,他最近得罪的人除了叶子楣别无他人。 难道是夙光龙为了掌控他做出来的戏码么? 夙周的手指狠狠的攥了起来,上面青筋暴动。 无论如何,先准备钱救出赫蓝竹。 第二天一大早,夙周一夜没睡,眼睛底下有明显的青黑,钱三天内根本弄不到32亿,顶天了也就20亿。 就在此时,手机发来了一段文字: 钱找得怎么样了?你晚来一分钟,赫蓝竹就会多糟一分钟的罪。 在没有知道敌方真正的身份之前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以对方的狠劲儿,说不好真的会杀了赫蓝竹。 这边夙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备受煎熬,叶子楣却才朦朦胧胧的醒来。 他看着天花板,情绪低迷,脑海里嗡鸣不止,缓过神来时抓过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多了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皆在一分钟前,而自己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叶子楣痛苦的抓住了头发。 过了几分钟,才给封歆楠回了电话。 “我找到了夙光龙过去一些资料,但是夙周生父是谁,不清楚,只能去问夙光龙了。” 叶子楣嗯的应了一声,挂电话打开了封歆楠发过来的文件。 越看越心惊,本来还懒散的情绪彻底不见,只觉得心惊肉跳,和违背伦德的不耻感。 等彻底看完后,他的心跳加速,眼前好像闪过了一幅幅画面,难受得他想吐。 他以为夙光龙只是情绪起伏大而已,可却没晓得是一个十成十的情感变态! 叶子楣自认为见过的事情还算多,可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其实真没有小说或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对身边亲近的人痛下杀手。 而且还是以那种方式。 叶子楣控制不住,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他对这个信息打心眼的感觉到厌恶。 叶子楣把胃里的胃酸吐了些后,才捏着手机倒在沙发上消化着。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未知视频通话邀请。 他的手机被黑了。 叶子楣脸色黑了下去,还没等他挂断手机就自动接通了。 赫蓝竹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他笑着给叶子楣打了个招呼,道: “第二次见面,叶太子。” “你丫指定有神经病。”叶子楣冷冷道。 “是有点,”赫蓝竹又不生气,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叶子楣',掏出一份文件,笑道,“叶子楣,你看看这个东西眼熟吗?” 叶子楣没打算理他,可是眼神却扫了眼看到文件时他的脸色变了。 这是日本影视那边的黑料,毕竟是娱乐圈,不干净的地方太多,每个公司集团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叶氏。 早些年,叶氏垄断日本影视时发展猛烈,导致内部紊乱,在拍摄A..v时弄死了几个女 优。 这里面还有名声最大的结野子,当时她死的时候轰动一时被他们强行压了下去。 可是就在几年前又被挖出来了,险些爆光大众,幸好再一次拦截,砸了一大笔钱,签下了保密合同。 他以为夙周只是偷了一些细小的文件,却不曾想到他偷了这个! 叶氏的影视产业都干干净净,口碑在全球享有名誉,甚至被总统表扬,要是这些东西爆出来,那对叶氏的打击不压与现在的夙氏。 可是,这份文件却也不能真正的散布出去,毕竟,叶氏影业是总统表扬过的,这个面子谁都不敢拂了。 夙周不敢散布,叶氏也不敢,可无论哪一方,散布出去叶氏都绝对讨不到好。 “你肯定眼熟,”赫蓝竹笑了笑,道,“想拿回去么?” 叶子楣微不可见的拧着眉头,道: “你随便。” 赫蓝竹却笑得开怀,道: “我不怕死,可是你怕,叶氏怕,我大不了被总统追责,你们叶氏的影视产业就彻底完蛋了。” 这些话说到了叶子楣的心口上,眼神暗了下去,过了一会才重新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 “我啊,这辈子有些失败,爱人和别人结婚,我却只能被关着,这中间只输在了没钱没势上,”赫蓝竹的笑容逐渐疯狂,“要不你给我些钱吧。” “多少?” “5亿美金。” “位置。”叶子楣不差钱叶氏更不差这点钱。 “旧金山,具体位置你到旧金山我再给你,对了,别想着带雇佣兵什么的,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你但凡带一个人,资料就会全部被散布到网上。” 叶子楣与夙周不一样,他不缺这个钱,可是却咽不下这个气。 当即让人追查赫蓝竹的ip。 叶子楣自己养了一个游戏竞技队伍,里面有一个世界闻名的黑客。 三小时的较量,GO道: “老大,对方的黑客实力跟我不相上下,或许还要更胜一筹,最后确实追到了旧金山,再具体就追不到了。” 叶子楣拧起了眉头,赫蓝竹一个没前没势的,是怎么找得起顶级黑客? 叶子楣不傻,赫蓝竹背后肯定不只他一个人那么简单。 叶子楣到底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叶繁昌。 叶繁昌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克制不住怒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夙周欺人太甚!” 叶子楣多少感到有些愧疚,到底是他把贼引进了家门。 “不能让他把资料散布出去,叶子,我这边脱不开身,我会给你安排人,你去把资料给我拿回来!” 在第三天,叶子楣抵达旧金山。 果然,他一抵达,手机上就发了一个准确位置。 封歆楠接过去看了一眼,到: “废弃码头的仓库里。” 话才说完,叶子楣手机就收到了信息。 赫蓝竹: 你不是一个人来。 叶子楣僵住了,过了一会,道: “你们晚几个小时再过来。” 封歆楠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觉得这个不算难,不过是几个定位科技,他将这个东西覆盖就完了。 可是已经被发现,而且他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没说什么,掏出了一把左轮,道: “注意安全。” 叶子楣嘴角抽了抽,但是到底还是把手枪接下了。 叶子楣下了飞机,拨了赫蓝竹的号码,道: “有几个人开车运钞。” “开到半路,我会安排换人。” 叶子楣的心这才真的悬了起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赫蓝竹不像真的想要钱。 “行。” 赫蓝竹挂了电话后,把手机抛给了夙年。 夙年笑了笑,道: “不愧是叶子楣,根本不担心钱的问题。” 赫蓝竹脸色有些沉,道: “夙周到哪了?” “晚叶子楣一个小时。”夙年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生寒的笑容。 因为那种方式产下的夙周,不应该继续存活在世界上,不然事情被捅出去,夙家丢不起这个人。 叶子楣抵达码头的时候,看到了拿着枪守在路口的人,紧了紧手指。 敲敲按了按藏在发丝里的窃听器。 果然,他下去时就被几个黑人上下一番搜查,绑着的头发没查到。 这一番下来,叶子楣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强自镇定下来,往里走了几分钟,见到了一个废弃的大仓,赫蓝竹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杯红酒。 姿势不对,学龙像蛇的很是滑稽,叶子楣固然不屑。 正往里走,两个黑人突然掏出枪抵在叶子楣腰后: “老实点。” 叶子楣额头的冷汗差点滴落下来,幸好藏着的枪没有被发现。 眼前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来做一笔交易,而是好像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布置。 进入仓库后,一大股海腥味就扑鼻而来,他想呕吐,紧接着他的双手就被反押在身后。 叶子楣额头青筋暴跳,看着赫蓝竹的眼睛冒着火光,冷道: “赫蓝竹,钱我带来了。” 第161章 番外27 真相 上 赫蓝竹往后看了一眼那三车钞车,扬起了眉毛,笑着道: “你很准时。”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把文件退还给我了?” “不急,”赫蓝竹围着叶子楣转了两圈,在叶子楣看不到的角度眼神阴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道,“我得让他们下去看看,你是不是滥竽充数,你们商人不是最讲究谨慎吗?” 说完,还没等叶子楣反应过来,赫蓝竹就对那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道: “押下去好好伺候伺候。” 这一句话落实了叶子楣在路上的想法,赫蓝竹根本不想要钱。 他的心沉了下去,现在只能等封歆楠停到窃听器里的内容来营救他了。 在赫蓝竹之后有一间小房间,专门放渔具的,腥臭比哪里都重得多。 叶子楣胃里翻江倒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道: “赫蓝竹!你不想活了?!” “噗嗤。”一个身影靠在了门框上冷笑的看着叶子楣。 叶子楣怒瞪过去,却一眼看到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瞬间僵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赫蓝竹既威胁他,又用他的脸布局。 什么局叶子楣很快就明白了,他冲到门边看了过去,赫蓝竹奄奄一息的被绑在椅子上,而那几个带枪的男人则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怒吼了起来,眼睛赤红着: “我艹 你 妈赫蓝竹,你TM陷害我!” 此话一出,假的叶子楣的勾了勾手指,押着他的两个男人就一人一拳招呼到了他肚子上,紧接着胶带就封住了他的嘴唇,被丢进了渔具房里。 叶子楣蜷缩着躺在地上,呕了一口血,血腥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口腔。 …… 夙周到‘叶子楣'给的位置之后看着这些布置,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 两个佩戴着枪的男人上下搜索了他一翻,夙周才被放行。 走进仓库后看到赫蓝竹被绑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上去了无生息。 夙周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一下子冲赫蓝竹冲了过去,却被拦下。 假叶子楣也就是夙年看着夙周焦急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道: “来人,让夙总确认一下赫蓝竹死了没有。” 说完对手下使了个眼神,赫蓝竹的腹部就挨了一拳,赫蓝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抬起头。 夙周急了,想过去查看赫蓝竹的伤和确认他的状态,却被死死的拦着,他快速的瞄了一眼赫蓝竹的腿,却因为赫蓝竹穿着深色的裤子,他根本看不出赫蓝竹的伤势。 夙周深知这不是叶子楣布的局,额头上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夙周压下怒意,道: “叶子楣,我已经把钱带来了,赫蓝竹还给我。” 叶子楣隐隐约约听到夙周的声音,猛的抬起了头,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那边的夙周眼底除了有担忧以外更多的是厌恶。 好像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一般。 叶子楣的心猛的疼了起来,就算外面那个人不是他本人可毕竟脸是他的脸,夙周的感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原来赫蓝竹的计是为了这个! 叶子楣苦笑了一下,赫蓝竹这又何必让他在夙周心底彻底的赶尽杀绝一点儿余地都不给呢? 夙年听到了渔具房里的动静,眉毛突然扬了扬,道: “夙周,想不到你居然为了赫蓝竹找了那么多钱,他值么?” 夙周被这个‘叶子楣'眼底的看戏的情绪弄得烦躁不已。 可是他的救援没来到之前他根本没有办法惹怒‘叶子楣',万一惹怒他和赫蓝竹根本就没有好果子吃。 只能稳住情绪道: “值不值是我说了算。” 夙年定定的看着夙周,突然笑了一下,道: “如果我非不放赫蓝竹你怎么办?” “我会不记代价杀了你。”夙周冷道,一边在敷衍假叶子楣一边盘算着还要拖多长的时间才能等到救援。 渔具房离他们不远,叶子楣用右耳贴着墙,把夙周的话听听清清楚楚。 脸色瞬间惨白,叶子楣知道夙周不爱他,可是知道和听见不是一回事,而且是对方面无表情的说着杀他的话。 杀他啊…… 叶子楣的心脏徒然一阵剧痛,这个人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丝毫不去想他们在一起的十年。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了,掏心掏肺的人爱着的人在他身边,只为了护住夙家,对他没有一丝情意。 夙周在外说的这些话好像挥着巨剑将他砍得七零八落。 就算是夙年在听到这些话都觉得夙周的白眼狼程度不低,不愧是劣根杂种。 夙年背过身去,好戏也看够了,钱也得到了,该干正事了,道: “来人,把夙周关起来。” 夙周愣住了,怒道: “你视频上看不是这么说的!” “我骗你的,”夙年笑得阴险,道,“既然来了,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枪声响了起来,所有人皆是一愣,那些穿着作战服的人都纷纷警戒状态。 叶子楣踢开门,冷冷的看着假‘叶子楣',举着枪对着他冷道: “够了!” 夙周看到叶子楣本尊,彻底愣住了,看着叶子楣眼底的绝望和灰败,再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彻底的慌了。 他知道刚才的不是叶子楣,可不知道他不知道真正的叶子楣在这里! 那他刚才那些话…… 心脏突然被撕扯一般都疼了起来,脚步往前挪了几步,表情错愕得像一个做了坏事情被当场撞见的孩子一般。 叶子楣却看也不看夙周一眼,道: “我身上带着窃听器,旧金山郊区有我带来的雇佣兵,你胆敢伤我分毫,叶氏不会放过你。” 夙年冷笑了一声,眼底毫无笑意,道: “不愧是叶子楣,那既然这样,我就不便再多为难你了。” 说完对手下道: “来人,送叶少爷出去。” 几个男人站到叶子楣跟前,粗声道: “走。” 叶子楣身心疲倦,不知道这种狗血剧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实在太累了。 他只想回去睡一觉。 路过夙周身边的时候,心脏的不适越来越强烈,他脚步停住了,看着夙周,轻声道: “你不高兴的我从来都没有去做过,而我又怎么会在没有自知之明到去伤害你的宝贝然后让你有机会杀我。” 叶子楣声音里的悲怆太盛,那白皙的侧脸没有一点儿血色,苍白得可怕。 夙周看着叶子楣的侧脸,看到了那微微勾起自嘲的嘴角,胸口剧痛,喉结上下鼓动,哑声道: “不是的……” “行了,”叶子楣走出去几步,“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叶子楣的心已经拼凑不起来了,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一幕,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叶子楣曾经的男人为了一个另外男人,说出要杀他的话。 隔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赫蓝竹得意的目光。 夙年收回目光,举起了枪对夙周道: “你我可不怕。” 叶子楣微微回头,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举着枪指着夙周,心底一紧,对假叶子楣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他抬起腿扫开那两个男人,几步冲到夙年跟前,枪口直对着夙年,冷声道: “话说回来,文件你可还没有给我,而且……我倒是想看看冒充我的是谁。” 夙年没想到叶子楣的身手那么敏捷,拧起了眉,看了叶子楣一会,然后笑了起来,用回原声,把文件丢到叶子楣脚边,道: “叶子楣,我都已经放你走了,接下来可就是我和夙周的家事了,你再管可就是多管闲事了。” 说完撕开了易容,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夙周的眼睛猛的张大,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这个大哥虽然品行不怎么样,可是对他却还算好,他想到是谁都想不到是夙年! “大……大哥……” 夙年猛的看了一眼夙周,突然厌恶道: “别叫我大哥!恶心。” 夙年瞪着夙周,瞠目欲裂,瞥见夙周那双充满愤怒悲伤不解血红血红的眼睛,眼神暗了下去,扣动扳机“嘭”一声闷响,打中了夙周的大腿上。 “啊——”夙周单膝跪了下去,直直的砸在地上,他仿佛听到了膝骨断裂的脆响声。 子弹与肉的摩擦发出一丝糊味,随着就是浓烈的血腥味散开来。 叶子楣僵住了,看到夙周的身下已经流了一滩红色的血。 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了,而是略显死态的青灰色。 赫蓝竹没想到夙年会真的开枪杀夙周,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 “夙年,一开始我们可没有说要杀了夙周!” “我可没说,”夙年淡淡道,“你要钱我要人,还不划算吗?” 夙周被这些对话弄懵了,整个人犹如身置冰窟,寒气从脚底板往上串,冷到了骨子里。 他的裤子被血染湿了,黏黏糊糊的极不舒服,他拖着腿爬到墙边咬着牙挺直了腰板,站了起来,眼睛赤红抖着嗓音问赫蓝竹: “你说你不是故意偷文件的,你说我来你给我解释……” 夙周声调提了上去,吼道: “你给我解释!!!” 第162章 大结局 真相下 赫蓝竹以为他跟夙年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夙周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在这一刻,他还是慌了,在夙周的眼神里,他好像浑身被扒了架在火架子上一般,炽疼。 夙周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觉得这一次都是一场闹剧。 是一场他不愿意看的闹剧。 他脑海里已经没有任何思绪,眼里只剩下赫蓝竹和不远处看着他的叶子楣。 他闭上眼睛,吼道: “说话!!!” 叶子楣哪里见过夙周这么不体面过,此时觉得解气之外还剩下无尽的悲哀。 也是可笑,他这辈子什么都有,有算得上人中龙凤,可是在爱情上却败得一塌糊涂。 手里的枪突然变得很沉重,他拿都拿不稳,只能涩着眼睛看着夙周和赫蓝竹。 赫蓝竹瞪着夙周,突然看到了叶子楣,他的心脏突然疼了起来,他赤红了眼睛,哑声道: “如果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 夙周纵使心底已经很明白这是赫蓝竹设下的局,可是只要赫蓝竹说不是,他就信。 他不是信任赫蓝竹,他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自欺欺人。 自欺他的选择是对的。 自欺叶子楣就是一个大混蛋,他没有辜负叶子楣十年的一腔情深。 夙周的眼前有些模糊,大腿的疼都比不上心脏的疼。 夙年看着这三个人拍起了手,一声一声很有节奏,却都拍到了三人的心里。 夙年边拍边走到赫蓝竹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勾起他的下巴落下一吻,看着夙周笑得十分得意: “蓝竹,事到如今你还要骗他么?还是说你不忍心?”氵包氵包 赫蓝竹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扇了夙年一巴掌,抖着嗓音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夙年头偏了过去,脸色一下的沉了,冷道: “既然你不忍心,那我就来说吧。” 夙年让人制住叶子楣和夙周,在三人中间踱步,缓道: “偷文件发裸 照,再把你们引到这儿来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在你们眼里柔弱的赫蓝竹。” 夙周听完这些,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那是赫蓝竹,是他过去十年里放在心底充满阳光的角落里,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现在用凌迟来形容他的心痛程度都不足为过。 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是愤怒,他赤红着眼眶,看着赫蓝竹,嘶吼道: “为什么?!!!” 声音嘶哑,好像是费尽力气挤出来的几个字一样,充满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撕心裂肺的夙周让叶子楣的心猛然一痛,他闭上眼睛不再看。 他今天所见到的所有夙周除了稳重平静之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是因为他。 赫蓝竹也被这样的夙周给震愣了,过了一会,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赤红,看着夙周,心脏已经被怒火席卷,道: “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赫蓝竹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全部崩坏,他扭曲着脸,怒道: “我为了你被叶家关了十年,好不容易逃出来因为能和你在一起了,可是呢?你就算和叶子楣离婚了,可是你天天都魂不守舍,就算他妈做 爱你最后叫的都是叶子楣的名字!” “我感到恶心,我恶心你夙周,你伤害了两个人你知不知道!你不敢承认你背叛了我然后去伤害叶子楣,跟我在一起你又忍不住去想叶子楣!” “你问我为什么,我等你十年,回来却发现你爱上了别人,你说我该怎么做!!!” 赫蓝竹撕心裂肺的程度不亚于夙周,甚至更胜一筹,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子楣看着夙周,夙周爱他?那是天大的笑话,夙周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有爱他这么一说。 这些话打击最大的还是夙周。 夙周脸色苍白,这些话戳进了他的心里睫毛微微颤动,看到赫蓝竹红着眼睛都样子,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苦笑。 是啊,他爱上了叶子楣,可是他却不愿意承认,一举一动,都在伤害着两个男人。 “所以……我只要杀了叶子楣就好了对吗?!”赫蓝竹抢过他身边男人的枪,笑得疯狂。 叶子楣沉浸在那一番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赫蓝竹拿到了枪扣动了扳机。 血液瞬间就僵住了,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神经组织已经忘记命令细胞去运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赫蓝竹。 就在这一刻,外面直升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下一秒赫蓝竹大叫了一声抱着手在地上翻滚。 封歆楠收回狙击枪,懒懒散散的跳下飞机,而他身后的佣兵都是接二连三的放到了夙年的那些人。 封歆楠的佣兵团不愧是数一数二的佣兵团,很快就制服了夙年和赫蓝竹。 封歆楠懒散的看了一眼叶子楣确定没事后才看了一眼夙年和赫蓝竹,眼底寒光闪过,然后道: “差不多得了,两个老爷子都过来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叶繁昌和夙光龙都出现在了仓库的门口。 夙年看到夙光龙,脸色变了变,想到那些让他恶心的资料,却也只能干巴巴的道: “爸……” 夙光龙脸色阴沉,看了一眼夙周的伤,火上心头,上去给夙年一耳光,怒道: “孽障!” 夙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父亲,这三十多年,他父亲对他宠爱的程度在夙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现在却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 想到是为什么后,他对他爸的尊敬消失殆尽,只剩下厌恶: “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夙年被他父亲的态度激怒了大力挣扎了起来,满是厌恶的瞪向夙周,大叫了起来: “夙周,我杀了你!你这个恶心的王八蛋你来路不清!” 夙光龙的脸彻底沉了下去,道: “夙年!那是你弟弟,你说什么话!” 夙年这才将目光投到他父亲身上,眼睛里十分沉痛,他从小到大那么崇拜他父亲,什么都学他,可是呢? 他觉得父亲对小弟的态度太恶劣,突然就生了亲子鉴定这回事,结果他一查,不是父子。 他还以为是他妈做什么了,他追查了下去,结果却发现,这是父亲用另外一个男人的精 子亲自植入了他母亲的肚子里。 而那个男人,是他父亲大学时期的同性恋人! 他尊敬着的父亲,居然是同性恋,这就算了,他居然在把夙周弄出来后杀了夙周他亲生父亲!! 他要怎么接受?他接受不了,他一个人扛着。 到最后他发现夙周居然回中国弄了个公司,这意味着夙周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个事情。 要是哪天他要是来复仇怎么办?把这个之前散布出去怎么办? 夙氏的脸就丢了个彻底!所以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前他先杀了夙周! 他红着眼睛瞪着夙光龙,怒道: “他真的是为弟弟吗?!” 一句话空气瞬间凝住了,夙年看着夙光龙的眼神,后怕的缩了缩。 叶子楣想到那些信息,心底又是一阵恶心。 他知道夙光龙没有底线,可却没想到他居然因为怕家里面的人发现他和夙周的生父在一起,亲手杀了他。 夙周觉得他在经历一场世界末日,所有人都在他的胸口上用机关枪扫荡着,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夙光龙看着夙周的脸,逐渐和三十年前那个沉着冷静却总是情深默默的看着他的男人,闭上了眼睛。 最后他冷静道: “说什么话,他就是你弟弟!” 说完扯|着夙年到叶子楣和叶繁昌的跟前,道: “给他道歉!!!” 叶繁昌懒得搭理夙光龙,走到赫蓝竹跟前,道: “我在我儿子的窃听器里听见你说叶氏关了你十年?” 赫蓝竹移开目光,片刻后又瞪了回来,没说话。 叶繁昌却继续道: “我叶繁昌虽然极其宠爱叶子楣,可是不代表我没底线,我只是为我的儿子争取,当初我拿了五百万和你做交易,问你能不能离开同意和夙周分开两年,钱你可是拿了的,而且,我只关了你两年,你哪里来的十年之说?” 夙周听到这,眼底的最后一点光黯淡了下去,身体里最后一点温度都随着大腿的血流了干净。 他看着自己执着了十年的这张脸,只觉得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了,陌生到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现在已经无法去组织语言来说质问赫蓝竹,看着他的神情已经十分的清楚了叶繁昌说的都是真的。 那剩下的八年他已经不想知道了,或许是真的或许是骗他,更或许……早在八年前,赫蓝竹就已经背弃了他们曾经的诺言。 最后,夙周只是淡淡的看着赫蓝竹,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那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灰白,最后问道: “你收下……钱了?” 叶繁昌将一个视频丢在了夙周的怀里,一声不响。 赫蓝竹咽了咽口水,最后冷笑道: “是啊,夙周,我收了钱,我早就不爱你了,我在好些年前就和你大哥好上了,怎么样了痛苦吗?” 夙周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怎么会不痛苦。 他为了那抹阳光死守了十年,就算这十年里和叶子楣产生了感情,他还是放弃了叶子楣。 放弃了这三十年来唯一宠爱他的叶子楣。 想到叶子楣,夙周铜墙铁壁的面具,从里到外碎了个干净,压抑了十年的爱意蜂拥而来,将他盖了个彻底。 他这辈子,大概最对不起的就是叶子楣。 夙周看着叶子楣,那个人头发半长,他头发留了起来,可是依旧学不会扎,乱七八糟的,可却也别样的感觉。 那修长的身影已经因为他而消瘦了下去,看上去很是削薄。 夙周看着那身影,才发现这个身影已经在这十年里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这一生过得都不如意,父亲打骂,和初恋分开十年,然后和叶子楣结婚,爱上叶子楣,重新和赫蓝竹在一起,然后伤害叶子楣,到最后他不是夙光龙的亲生儿子。 这么想起来,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前三十年,细想起来,在他过去三十年里只有叶子楣在他生命里放射着不一样的光芒。 可惜,他始终是辜负了这份耀眼的光芒。 赫蓝竹看到了夙周的眼神,盯着叶子楣的眼神变得十分的怨恨,他猛的挣扎起来,掏过昨天就准备好的只能装一颗子弹的手枪,吼道: “叶子楣你去死吧!!!” “嘭……” 两声枪声,夙周和赫蓝竹双双倒地,封歆楠收下枪,眉头拧了起来。 赫蓝竹胸口破了个血洞,身下的血在身后铺开,他撇过头看着夙周,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带着他十七岁遇到的那个少年一起。 叶子楣瞳孔大张,然后缓缓低下头低看着夙周。 夙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子楣,没事,苦笑了一下。 幸好。 他刚才看到赫蓝竹举枪,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他的举动是对的,不然……这一枪要是在叶子楣身上,他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 叶子楣看着夙周胸前想学洞,手足无措的用手堵住这个伤口,试图让它不再流血。 可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温热的血好像变得滚烫,灼得他的手刺疼。 “夙周!你TM的……” 看着血怎么也堵不住了,叶子楣抬起头,看向封歆楠,却怎么也说不了话。 封歆楠明白他的意思,过来看了一眼,道: “没用了,心脏已经刺破了。” 叶子楣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用了十年时间爱着夙周,事到如今他怒气再大也没想过真的要他死。 这十年,他能感受到夙周可能不那么爱他,所以他拼尽力气去爱夙周,说到底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夙周看着叶子楣,眼神已经逐渐涣散,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张了张嘴: “叶……子……” 他低声叫着叶子楣的名字,积在他口腔里的血水跟着呕了出来,染了整给个下巴,眼泪失去控制的爬了满脸: “对……对……不起……” 叶子楣是想过得到夙周的一句对不起,为他那十年的爱情,可是却不是这个情况下。 他的眼睛被夙周下巴上的血刺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道: “谁都没有错!!!” “不……” 夙周说着又吐了一口血,眼神已经十分聚焦不了了,微弱道: “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却视而不见,我……害了你……” 夙周努力定睛看着叶子楣,看到他脸上的眼泪,闭了闭眼听着他他仿佛绝望到了极致的哭声,眼角的眼泪到底还是滑了下来,铺了满脸: “叶子……真的……对不起了……” …………………… 五年后。 阳光明媚,旧金山一个墓地里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一坐墓碑前久久不语。 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披散在身后,露出一张张扬高傲的脸,一个则剃着板寸二十六七的模样,一脸的不爽,气质懒散却不失野性,看到身旁的人,眼神却十分柔和。 正是叶子楣和管应山川。 叶子楣把一束花轻轻地的放在墓碑前,眼睛有些红,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管应山川揽住叶子楣,叶子楣抬头望进管应山川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认真而深情,让他浮躁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叶子楣拍掉管应山川的手臂,笑道,“这儿有这么多人呢,别毛手毛脚的。” 管应山川后背一凉,牵紧了叶子楣的手。 出了墓园后,管应山川神色有些黯然道: “叶哥,我不是夙周,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防着我了?我不计较你还惦记夙周,每年他祭日之前半个月你都不让碰,可这次都一个月了好歹让我碰一下吧?” 叶子楣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窘迫道: “我不是因为这个,是你上次要太狠了,我疼……” “那我以后轻点。” 叶子楣勾着嘴角笑了笑,扭头看向墓园,心底早已经没有了难过,只有对过去的释怀。 在心里道: “夙周,明年我就不来看你了。” 这时一阵微风从墓园里吹了出来,好像在和叶子楣告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