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吻玫瑰 作者:水美 心理疾病大美人VS隐忍不发小狼狗 文案一: 18岁的阮清然躲在学校操场抽烟,被盛砚抓个正着,为了逃避惩罚,阮清然决定拖这位年级第一的男神下水。 阮清然:“会抽烟吗?” 盛砚摇头。 阮清然:“我教你啊。” 她说完,深吸一口烟,踮起脚尖揪住他的衣领,用唇将烟渡进盛砚的嘴中,她笑:“同学,你学会了吗?” 那天晚上,盛砚不但学会了吸烟,也学会了如何去爱她。 文案二:在京市上流豪门圈子里,阮清然是最声名狼藉的那一位。 将闺蜜的男朋友抢到手后,在对方爱她爱的要死不活的时候,转眼嫁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未婚夫盛砚。 众千金恨她恨的牙根痒痒,好在盛砚并不爱她,据说因为对白月光爱而不得,才答应与阮家的联姻,只有盛砚知道,为了引阮清然入局踏入婚姻,他默默谋划了多久。 谋划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阮清然提出了离婚。 那天晚上盛砚整夜未眠,第二天早上红着眼睛问她: “不离行吗?我会学着不再去爱你。” “明明我才是姐姐的初恋。” “姐姐也是我的初恋啊。”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一个” —————— 盛砚这辈子恨透了阮清然两件事,一件是明明答应要嫁给他,却转眼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跟另外一个男人来了一场刻骨铭心生死恋。 第二件是明明答应他不会离婚,却反悔了。 阅读指南: 1:男主不渣守男德,一切都是为了引女主入局。 2:双C,女主有很重的心理疾病。 3:女主不是绿茶跟不会抢闺蜜男朋友,跟妹妹的未婚夫,一切有内情。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清然 ┃ 配角:盛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为你千千万万遍 立意:幸福快乐 第1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阮清然的睡眠质量就一直不怎么好。 所以有人压上来的时候,她立刻就醒了。 但是她没有睁开双眼。 只是男人今天似乎是铁了心的磋磨她。 阮清然睁开了双眼,就对上了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子,不含半分的情丝。 盛砚可有可无的勾唇,“醒了?” 阮清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怪不得今天晚上会这么反常。 两个人身下盖着被子,全然不知被子里面的场景,只是面对彼此的目光,淡漠的像是在看陌生人。 阮清然晚上经常会做噩梦,所以每次睡觉都会在卧室内开一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衬托着此刻卧室内的气氛愈加的暧昧。 盛砚并没有回答,只冷哼了一声,便低下头去索吻。 阮清然依旧是避开了。 她与盛砚是夫妻,她可以接受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但是接吻,不在她的履行范围之内。 亲吻,是情侣之间的事情。 显然,她与盛砚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清然避开了这个吻的缘故,这场□□进行到最后,盛砚似乎并不尽兴。 阮清然却被磋磨的狠了,她不肯在男人面前认输,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看着男人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 又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盛砚看着她笑,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他俯身,从床头捡起领带,缠在手腕上,“以色侍人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这种床上床下都是一副死鱼的模样,更加提不起男人的兴趣。” 面前的男人明媚皓齿,五官精致又矜贵,是阮清然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也是让她最放心的男人。 放心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阮清然根本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她吸了一口烟,声音很淡,“那你今天晚上根本就没必要回来。” 言外之意,他完全可以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解决。 盛砚眼中的笑意立刻就浅了。 他上前一步,走到床头,居高临下盯着阮清然看,语气讥讽,“盛太太可真大度。” 阮清然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盛砚俯身,阮清然咬着烟眉头微蹙。 盛砚冷笑一声,伸手抽出了她咬着的烟,起身的同时咬进了自己的嘴中。 盛砚从来不在阮清然的房间过夜,他也从来不让阮清然进他的房间。 每次有需求,都会在阮清然的房间内结束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唯独有一次例外,那天是盛砚的生日,在家宴上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贪了杯,从老宅回来之后,他压着阮清然在床上亲。 那种急不可耐,让阮清然心下犯恶心。 那次他哑着嗓子在她耳旁喊她心肝,说她是他的。 一直到结束,他都抱着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那天半夜,阮清然盯着天花板,问他,“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盛砚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笑的很是嚣张,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笑容温柔,语气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说:“阮小姐这么骚的女人,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我可是爱死你了,光是想想你那天晚上为了搅黄我跟你妹妹的婚事,自荐枕席的样子,我就浑身是火。” 阮清然的担心瞬间不复存在。 第二天阮清然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盛砚并不在餐厅。 这个男人作息一向规范,这个时候早该醒了,既然不在,说明昨天晚上就走了。 阮清然没什么胃口,坐下拆开了一包酸奶。 赵姨从厨房走出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夫人,您起床了?先生在楼上书房等您,让您起床后去见他。” “嗯。”阮清然淡淡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酸奶,起身上楼。 盛砚的书房在二楼右手边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阮清然在里面待过,是那一次盛砚突发奇想,让她在他的办公桌上。 阮清然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抬手先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进来。” 阮清然推门进去,盛砚听到声音,却并没抬头,他低头正在看一份文件。 因为工作的原因,男人带着细边眼镜,身上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针织衫,松松垮垮的与肌肤贴合在一起。 露出漂亮的锁骨。 与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那种斯文禁欲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囊。 却一点都不显得娘。 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洒满男人全身,竟然让人感觉到了温暖。 阮清然的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有个人笑着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说:“然然,美男计对你还挺管用的。” 其实那时候阮清然没有告诉他,美男计对她不管用,只是他对她管用罢了。 “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盛砚见阮清然走神,很恶劣的打断了她。 阮清然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砚拿起面前的那份资料,递到阮清然的面前,说道:“半个小时之前,我的助理才给我送过来的,我觉得,你应该也有兴趣看一眼。” 阮清然先看了盛砚一眼,然后才接过了他手中的文件。 是一份股权变更的复印件。 变更日期就在昨天下午。 至于在上面签字的两个署名,她自然也是认识的。 一个是她的父亲阮骁燃,另外一个是她的堂弟。 这份股权变更结束后,他父亲在阮氏集团,将会被完全架空。 阮清然看到了这份文件,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她母亲为了这些东西搭上了半条命,才保着她的父亲重回阮氏集团,这么看来,她父亲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罢了。 阮家老爷子哪里是想把阮氏集团交给阮骁燃,他不过只是想暂时找个人替他尽心尽力的打理阮氏集团罢了。 更何况,接阮骁燃回阮家,还能利用阮骁燃的那张脸来个豪门联姻,硬生生的让阮氏集团度过了当年的危机。 阮清然收回视线,说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盛砚似笑非笑,问她,“就没有不甘心?” 阮清然脸上毫无波澜,“我不过是阮家的一个私生女罢了,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 盛砚眼神微冷,缓缓道,“我可以帮你抢回来,一分不少的抢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冷,表情却又极为认真。 阮清然明白,这是商人在谈条件的时候的样子。 阮清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她问,“我要付出什么?” “你啊?”盛砚轻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的在阮清然的身上打量。 眸光露骨且带着侵略性,“不如试试如何爱上我。” 阮清然下结论:“你并不打算帮我,你只是想吞掉阮家的公司,今天早上找我过来,不过是为了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外人不至于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六亲不认。” 阮清然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你想借我的名义,外人即使说起来,也只会说你是为了替自己的妻子,守住应得的东西。 盛总,好算计。” 盛砚笑:“盛太太真聪明。” 阮清然摇摇头,“我不会帮你,更不会在外人面前替你遮掩。” 盛砚眼中的光暗了下来,看起来似乎很是伤心委屈的样子,他说,“夫妻本一体,盛太太可真狠心。” 阮清然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喜欢她,这么说,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弄她罢了,就像是在逗弄一只鸟,一只宠物。 仅凭他的喜好而已。 阮清然转身往外走。 她性子冷,黑长的直发随意挽起,松松垮垮的,反倒让她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身后的男人眸光深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盛砚觉得几天没见,阮清然比以前更瘦了,原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这会儿看起来更细了。 盛砚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他突然开口喊住她,“阮清然。” 阮清然回头,就看到盛砚背靠着阳光,依在办公桌的边缘,姿势慵懒随意。 晨光中,他笑了一下,亦真亦假的说道,“夫妻一场,我总得让你念我一次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突然特别想些这个题材。 不要被第一章吓到,男主不渣,是个存守男德的大忠犬,女主有病真的有病的那种。 求个收藏。 球球了。 第2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2 阮清然根本不会相信他会那么好心。 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吃完早餐,在玄关处换高跟鞋的时候,阮清然看到盛砚不缓不急的从二楼下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优雅矜贵,不苟言笑的时候,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阮清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换好了高跟鞋往外走。 走到车库才想起来,昨天下班的时候,阮清然让人把她的那辆白色宝马送去维修了。 她在阮家这几年,就为自己挣了这么点身价,面前车库内那十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全部都是盛砚的。 阮清然微不可擦的叹口气,今天早上怕是要迟到了。 这边处于别墅区,不好打车,就更别说别的交通工具了。 阮清然看了眼脚下的高跟鞋,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会儿,头顶的阳光已经有些热烈了。 刚走出别墅,身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盛太太,捎你一段?” 阮清然转身,就看到了停在自己身旁的一辆黑色林肯。 阮清然觉得,盛砚这人虽然品行一般,在个人作风上也挺稀烂的,但是为人却很是低调。 就比如开的车,车库里那些张扬的跑车,从来不在他上班用的坐骑考虑范畴。 不像有些浪荡公子哥,恨不得把酷炫有钱写在脸上。 驾驶室的车窗降到了最底部,盛砚的一只胳膊肘搭在车窗上,食指跟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缥缈间,眯着眼看阮清然。 阮清然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然后说了声谢谢,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盛砚笑了一声,表情吊儿郎当,弹掉了烟灰,将手上的烟湮灭。 阮清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说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如果因为她做他的车,就让他扔掉手中的烟,阮清然会觉得自己罪过。 盛砚没什么表情的说,“盛太太确实不介意,但有人会介意。” 有人女人不喜欢男人的车里有烟味。 盛砚这么说,阮清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划开手机,把刚才的那个订单取消。 距离网约车司机的接单时间还遥遥无期呢。 早上上班高峰期,很少有司机愿意往这边跑。 即使有人跑过来,也只能做单程的买卖,不划算。 车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阮清然低头刷了一会儿娱乐新闻,没看到她想看的那个名字,也就没心思再继续刷下去。 前面的盛砚却猛地一脚油门踩下了刹车。 因为惯性,阮清然的前身猛地往前面扎了一下,前面的车座虽然是真皮的,还是装的阮清然双眼冒金星。 她有点恼怒,抬手揉着头顶的同时,神色愠怒的瞪着前面后视镜里面的男人。 盛砚却换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抱歉,饿了,没吃早餐。” 他说着,屈起中指在玻璃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盛太太,劳烦帮我去买份早餐,这边不好停车。” 阮清然看了眼车外,不远处是一个便民小早市,主要是为了方便不远处高楼大厦里面的上班族,各类早餐很是丰富。 不过阮清然从没见过盛砚吃过这些东西。 虽然跟他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很龟毛,甚至有点洁癖,这种小摊上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去碰? 见阮清然坐在车上没动,盛砚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个字,“饿。” 阮清然:“赵姨今天早上做了不少吃的。” 盛砚将车挂在了“P”挡上,松了刹车,熄了火,“胃痛。” 阮清然咬了咬牙,盛砚这人挺不要脸的。 阮清然推门下车,关上车门之前,她问,“想吃什么?” 盛砚很好心情的笑,脸上却也带着指使人的理所当然:“随便。” 阮清然关上车门的同时心想,他不是胃痛吗?她就给他买两个鸡蛋灌饼,放超级多的辣椒,她疼死他。 即使不疼死他,以盛砚这种龟毛又洁癖的人,鸡蛋灌饼对他来说,就属于不卫生的范畴了,看看他怎么下咽。 但是站在卖鸡蛋灌饼的小摊前面,老板问阮清然加不加辣的时候,阮清然却说,“一个微辣,另外一个不加。” 到底是蹭别人车过来的。 老板手艺熟练,很快做好了两个鸡蛋灌饼,三下两除二的就把两个鸡蛋灌饼分别打包好,放在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递给了阮清然。 阮清然又拿了一盒纯牛奶。 这个点正好是上班高峰,卖鸡蛋灌饼的小摊前面挤了不少人,有个穿着方格衬衫的青年男人,朝阮清然的身上撞了一下。 初秋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厚。 对方大概也察觉到自己撞到人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阮清然向后退了一步,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倒还算温和,她说:“没事。” 对方这时候也看清楚了她的脸,眼中闪过惊艳,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搭讪的时候,阮清然转身走了。 青年男人叹了口气,果然美貌的女人都不属于他们这种搬砖人,转身继续去买早餐去了。 几步的地方,就有一个垃圾桶,阮清然低头凝视与陌生男人碰过的肩头,眼中露出嫌弃,她皱起眉毛,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阮清然脱下了身上的乳白色风衣,随手塞进了垃圾桶。 初秋的早上有点凉,她穿着一件琥珀色绸缎短袖,踩着高跟鞋往停车的方向走。 阮清然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车门被锁死了,盛砚从驾驶室内探出头,看着她身上单薄的短袖,心情不错的对她说,“坐前面。” 站在外面有点冷,阮清然没打算在这种小事上跟盛砚计较,绕过车身,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一进车,才发现,车内开暖气,很暖和。 阮清然将手中的早餐递到盛砚的面前,问道:“要现在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食物在面前,盛砚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笑着挑挑眉,语气听起来却有点嫌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阮清然,“你如果觉得不卫生,可以扔到。” 盛砚笑着说,“那怎么行,盛太太一番好意帮我买的,就是□□,我也得面不改色吃下去。” 阮清然突然想到自己一开始想给他加辣的想法,抿了一下唇说,“我没那么黑心肠。” 盛砚笑:“那是,我的盛太太,人美心善。” 阮清然拉着脸把两个鸡蛋灌饼塞进了盛砚的怀里。 阮清然不高兴了,盛砚就高兴了,他翘着嘴角打开其中一个鸡蛋灌饼,咬了一口,差点没被里面的大酱味给顶了鼻子。 不过好在并不难吃,盛砚觉得有点干,他看了眼阮清然握在手中的那盒纯奶,说:“盛太太,劳烦帮我打开,把吸管插、进去。” 阮清然掀了一下眼皮,讥讽道:“要不要我喂你?” 盛砚一脸的求之不得:“好啊。” 阮清然拉着脸把吸管拆开,插到盒子里,递给盛砚。 不耐烦已经明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盛砚就更高兴了,他把另外一个鸡蛋灌饼递到阮清然的手中,问她,“不吃点?” 阮清然将头别向窗外,淡淡道,“吃过了。” 其实只喝了一盒酸奶,这会儿整个车内都是鸡蛋灌饼的味道,阮清然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只不过盛砚怕车里沾染了烟味,会惹的坐他车的那些女人不高兴,那这满车的鸡蛋灌饼的味道,被那些女人闻到了,不知道该做何敢想了。 盛砚:“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你要不吃,我就扔了。” 说着,他按下车窗,作势要朝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扔。 阮清然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给我吧。” 盛砚眸光一闪,将手中的鸡蛋灌饼放到了阮清然的手上。 好在阮清然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奶,否则这一个鸡蛋灌饼,她还真吃不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车内,吃完了一顿早餐。 十五分钟后,黑色林肯停在了阮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前面,阮清然推门下车,被盛砚叫住。 阮清然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盛砚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一扬手扔到了阮清然的身上,“穿上这个。” 阮清然淡淡道:“不用了,谢谢。” 盛砚勾唇,笑容却有点冷,他说:“盛太太,你们公司不是没人能认出我的车,你从我的车上下来,大早上穿成这样,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管怎么样,在外人面前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吧?我可不想让阮氏的人,说我盛砚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 阮清然垂眸沉默了几秒钟,拿起了西装披在了身上,“谢谢。” 盛砚看着她走进了阮氏集团的总部大楼,才重新启动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盛砚回到公司,停好车从总裁专用电梯内走出来,助理早已经提着早餐等在了电梯门口。 见到盛砚出来,陈瑞走上去把袋子里的咖啡跟三明治递给盛砚:“盛总,会议十分钟后开始,你有八分钟的时间吃早餐。” 盛砚一边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看了眼的陈瑞手上的早餐袋子,一脸嫌弃的说,“这种冰冷的食物,没有食物的温情。” 陈瑞惊讶的说,“盛总,咖啡是热的。” 盛砚更嫌弃了,“太苦了,早餐你自己吃了吧。” 陈瑞追上去,“盛总,不吃早餐对您的身体你不好,老董事长叮嘱过我了,让我每天都盯着您把早餐吃了。” 盛砚回头看他,“谁说我没吃早餐?” 盛砚勾唇,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都沾染了笑意,还带了几分骄傲,“跟媳妇一起吃的。” 第3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3 有那么一瞬间陈瑞觉得盛砚撒谎了。 那位怎么可能会跟自家BOSS一起吃早餐?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家BOSS什么时候从良了,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的陪着总裁夫人吃早餐? 而且刚才BOSS那一脸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陈瑞摸了摸脑袋,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加班到太晚,一时眼花看错了。 陈瑞出神的片刻,盛砚已经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大步走向他的办公桌。 盛砚抬手解开袖扣,将衬衣挽上去一小节,露出白皙却结实的小臂。 这还只是早上,偌大的办公桌上需要签署的文件已经堆了两个小山。 盛砚拿起笔,随手拿起了“小山”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刚刚翻开,眉头就不自觉的蹙了一下。 陈瑞跟在他的身边的时间不算短,算起来已经足足有六年,自然明白了盛砚这是不耐烦的表情。 陈瑞探身看了一眼文件,解释道,“这些文件都是昨天晚上秘书部下班之前送过来的,秘书部那边刚刚招聘了两名新人,可能对这件事情还不太了解,见有些高层把东西发给他们,他们顺手就打印出来,递到了您面前,一会儿我再跟张秘书叮嘱一下,以后关于这个项目的提案直接PASS掉。” “不必。” 盛砚不知道在想什么,拿着钢笔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后,递给陈瑞,说道,“告诉阮氏这个项目我们接。” 陈瑞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说:“盛总,阮氏集团那边,可就等着这个项目起死回生呢,之前您还一直不答应投资这个项目,怎么突然?” 后面的话,陈瑞到底是没说出来,之前阮氏集团是总裁夫人的父亲当家的时候,盛总对这个项目表现的一直很冷淡,现在倒好,阮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刚刚发生了变更,盛总怎么突然就答应合作了呢? 盛砚脸上的表情凉凉的,完全不见刚才说陪着自己媳妇吃早餐那时候的笑意。 他随手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声音寡淡,“想要鱼儿上钩,就不要舍不得那点鱼饵。” 陈瑞一愣,意识到盛总这是铁了心要吃掉阮氏集团。 只是可怜了那位商业联姻跟盛总结婚的阮家大小姐,阮家估计原本想利用她拯救一下阮氏集团,却没想到这个做法其实让阮氏集团死的更快了。 陈瑞在心里叹口气,果然商人还是以利益为主,早上还一起吃饭,一转身脸就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妻子的娘家吃的渣都不剩。 不过陈瑞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商场如战场,如果不是盛砚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盛世集团也不可能在盛砚接手后发展的如此迅猛。 很快就到了开会时间,盛砚说,“你先带着资料去会议室。” 陈瑞恭敬颔首,“是。” 盛砚扔掉手中的笔,往后一仰,身体极为放松的靠在老板椅上,拿起手机拨通了阮清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里面传来女人一贯清冷的声音,“盛总。” 盛砚“啧”了一声,语气颇有几分受伤,他说,“盛太太,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这么疏离的喊我盛总,你可真会伤我的心。” 阮清然问:“你打电话给我,到底什么事?” 盛砚说,“我在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他一只手握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扣在办公桌面上,食指与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发出不规律的敲击声。 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的阮清然没说话,她在等盛砚后面的话。 果然,下一秒,盛砚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他说,“盛太太,阮氏集团那边,我要开始动手了,我把它抢过来,送给你好不好啊,盛太太?” 阮清然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她怎么会不清楚盛砚这话的意思,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的丈夫,要对她的娘家人动手了。 虽然这个娘家人对她未必有多好。 但是因为她父亲阮骁燃的缘故,她对阮氏集团的情感有些特殊,虽然不喜欢这里,却又不想看着它毁了。 阮清然深知盛砚的脾气秉性,她早听人说过,他这位丈夫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段狠戾。 阮清然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小小的阮氏集团,对盛世集团造不成任何威胁。” 盛砚笑着说,“威胁不威胁的,要吃到肚子里才放心。” 阮清然沉默了片刻,反问,“如果当初嫁给你的人是阮宁,你是不是会放过阮氏集团?” 盛砚冷笑了一声,并没说话。 阮清然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盛砚听着手机内传来的“嘟嘟”声,垂着眸子,乌黑的睫毛又黑又长,让人看不出他眸中的思绪。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收起了手机,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不过,她好像更相信我了。 相信他不爱她了。 盛砚觉得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他们的婚姻更加牢固了。 …… 阮清然挂断电话,低头就看到了挂在椅背上的男士西装,刚好这时候公司的保洁阿姨过来收拾卫生。 西装一看就不便宜,保洁阿姨多嘴问了句,“阮部长,要不要我把西装给您挂起来?放在这里,容易把西装弄出褶子来。” 这么看,这套西装,不像是女士西装。 只是这些不该问的,保洁阿姨自然不会多问。 阮清然又看了西装一眼,想到盛砚要对阮氏集团做的事,淡淡道,“扔了吧。” 保洁阿姨一愣,“啊?” 阮清然重复了一遍,“扔到垃圾桶。” 那种稀烂的男人,就应该像他的这件西装一样,在垃圾桶里待着。 保洁阿姨点点头,“哦。” 中午的时候,阮清然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件驼色羊绒大衣,刷卡的时候,店员没问,直接刷了盛砚绑在这里的卡。 阮清然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收到扣款的短信,于是就问柜姐,“没有扣款成功?我怎么没收到消费短信?” 柜姐也是一脸疑惑,“不是刷盛先生的卡吗?” 阮清然这才记起来,大概三个月前,盛砚带着她来这家店消费过,当时绑定了盛砚的卡。 没想到这次店员连问都没问她,就直接自作主张的从盛砚的卡上走了账。 除了那层婚姻的皮,阮清然并不想在其他方面跟盛砚扯上关系,她说,“能退回去吗?直接走我的账。” 柜姐有些疑惑,又有点为难,“这个有点麻烦,其实……” 其实你们是夫妻,用得着分的这么清楚吗? 后面的话,柜姐没有说出来,但是阮清然听明白了。 为了这点钱,确实没必要在这里跟柜姐磨,阮清然朝柜姐点点头,直接穿上了刚买的大衣,微微点头,“谢谢了。” 柜姐赶紧颔首,“盛太太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阮清然出了店门,就拿出手机从微信里面找盛砚的对话框。 找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她跟盛砚还没有互加微信。 准确的说,应该是盛宴添加过她的微信,当时她没通过,现在想要通过,也早就过期了。 好在阮清然知道盛砚的手机号,估摸着支付宝账号跟手机号大概是绑定的。 于是阮清然用支付宝转了一块钱给盛砚,打算先测试一下。 刚转过去没一分钟,盛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的笑声有点邪,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一块钱?盛太太这兴致着实跟其他人不一样,想玩什么呢?” “不是。” 阮清然说了这两个字后,就挂断了电话,给盛砚的支付宝里转了七万块钱。 钱盛砚没收,手机却再次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中滚着笑意,“怎么,想包、养我啊?” 阮清然说:“我不喜欢开玩笑,这是今天中午我买衣服的钱,店员不小心走了你的账。” 盛砚“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还在店里?” 阮清然说,“刚出来。” 盛砚点点头,“等着我,我去拿我的西装外套,反正你已经买了衣服了,也就用不着我的西装外套了。” 阮清然:“……” 西装外套让她给扔了。 见阮清然不说话,盛砚笑着问:“怎么了,盛太太不会是想亲自给我送过来吧?在原地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阮清然拒绝,盛砚说完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阮清然抬起右手揉了揉脸,今天早上就不应该接受他的外套。 盛砚来的要比阮清然想象中的快,不到十分钟,盛砚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没打领带,袖口解开,挽上去了一节,露出结实的小臂,笑意浅浅的朝她走了过来。 在距离阮清然一步远的距离,盛砚停了下来,低低的喊了一句,“盛太太。” 阮清然问:“你在附近?” 盛砚也没隐瞒,笑着说,“嗯,陪客户吃饭。” 阮清然并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酒味,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沉默了片刻说,“你的衣服……” 阮清然斟酌着词,找到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说法,“脏了。” 扔到了垃圾桶,可不是就脏了嘛。 意思就是你就不要再想着拿回去了。 盛砚定定的看着她,三秒钟后,他咧嘴一笑,毫不留情的揭穿,“你给我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人看,但是如果有小天使机缘契合之下点开,那么就求个收藏跟评论 第4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4 盛砚舔了舔后槽牙,又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是讽刺还不满,他说,“阮清然,你居然扔我衣服?” 原本阮清然让保洁阿姨扔掉盛砚的衣服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跟盛砚的关系连假恩爱都算不上,一件西装而已,以盛砚回家的频率,等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他怕是早就忘了西装这件事了。 当然了,更多也是因为今天早上盛砚的那通电话,阮清然也确实生气了。 但是这会儿被盛砚这么一说,就不是那么一会儿事了。 尤其是,这会儿盛砚看自己的那眼神,就跟她扔掉的不是一套西装,而是扔了他的整颗心似的。 阮清然:“……” 盛砚:“你得赔我。” 阮清然倒也不扭捏,扔掉别人的东西赔一件新的也是应该的:“可以。” 盛砚迈着大长腿往前走,他本来就人高腿长,没几步就将还在原地的阮清然甩在了后面,身后没有动静,盛砚回头看了阮清然一眼,果然阮清然还站在原地。 盛砚也不开口喊她,转身往回走,几步就重新走了阮清然的面前,一把将阮清然拎了起来。 拎着后脖颈真拎的那种。 阮清然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挣扎着推开他,回头怒目:“盛砚你干什么?” 盛砚笑了,表情痞痞的,“哟,原来我的盛太太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有这一张僵尸脸。” 他说着,又嗤笑一声,俯身,凑到阮清然的耳旁低声道,“盛太太,你生起气来的表情可真生动,我都石更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居然真的去牵阮清然的手。 阮清然被吓了一跳,在他的手刚刚碰到自己的手的时候,就猛地推开盛砚,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吓的压着声音说,“盛砚你疯了吗?这里可是商场。” 盛砚满不在乎的说,“哪又怎么样?我跟我媳妇说点悄悄话,又没让别人听到,不过。” 盛砚抬手捏了捏阮清然的脸,满意的说,“你今天的表情可真丰富。” 不等阮清然说话,他又说,“走吧,去给我买衣服。” 阮清然:“不是有客户要陪吗?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尺码给你买。” 她实在是不想跟盛砚一起逛街,买件西装而已,只要有尺码,她自己完全可以买。 盛砚没回答她的问题,只盯着她问,“想要我再把你拎起来一次吗?” 阮清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得不说,这男人力气是真大,刚才拎她就跟拎小鸡似的。 两个人之间除了那本红本本,并没有感情,阮清然知道这混球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阮清然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盛砚就站在距离她三两步远的地方,一直到阮清然走到自己身边,盛砚盯着她,意味深长的问,“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阮清然:“……” 她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可以十分肯定她刚才没有骂出声。 盛砚默默的补成了一句,“在心里。” 阮清然:“……” 阮清然依旧面无表情,“我没你那么幼稚。” 盛砚盯着她笑,“那谁知道,有时候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要吃掉阮氏集团,谁知道你会在心里怎么咒骂我呢。” 阮清然问:“既然知道我会骂你,为什么还要往我的面前凑?” 盛砚好心情的说,“不往你面前凑,怎么能亲眼看到你想骂我,却又不敢的样子?” 阮清然气的磨牙,知道这男人在外面给自己戴绿帽子,她都没这么生气过。 现在却想一口咬死他算了。 盛砚看到阮清然那气成河豚的样子,笑着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动了一下她的下嘴唇,说道,“想骂我就骂出来,反正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 阮清然想了好一会儿,骂道,“小心得病。” 盛砚一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意识到阮清然在说什么,他摇摇头,“这句不行,这句没骂到点上。” 他这辈子只有阮清然这一个女人,只要他看好了阮清然,能得什么病? 阮清然听他这么说,转念一想,也对,像盛砚这样的男人,即使在外面玩女人,能入眼的也是那些身体干净的女人,他能得什么病。 但是她会嫌弃脏。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阮清然不再看他,转身朝一家男装品牌的旗舰店走去。 盛砚跟在她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跟店员解释要什么款式,什么型号的。 店员很快拿出来一款经典款,递给阮清然,笑着说,“美女,这件应该很合适您男朋友。” 阮清然接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盛砚冷淡的声音,他纠正,“是老公。” 店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没想到二位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恭喜。” 阮清然脸上表情寡淡,什么话都没说,只把手上的西装塞进盛砚的怀里,说道,“去试一下。” “不用试了。”盛砚把西装仍回架子上,“这套我不喜欢。” 阮清然:“……” 她觉得这男人今天不是过来买衣服的,是故意过来找茬的。 盛砚说完,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仰头看着的阮清然,脸上还挂着笑,他说:“盛太太,既然是给自己的丈夫买衣服,那就请你上点心。” 他指了指面前挂满了的男士服饰,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你去挑。” 店员觉得这夫妻二人的相处方式有点特别,要说不好吧,怎么感觉这男的有点暗搓搓的粘女的,要说关系好吧,总觉得这个女的不是过来给自己丈夫买衣服的,就是想应付了事。 店员一时半会儿也摸不透,于是后退了两步,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就盛砚这会儿这个态度,阮清然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今天就是来给她找不痛快来了。 阮清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碍于在公共场合,她也不好直接发作,于是直奔店里那件大红色的西装走过去。 他不是让她挑吗? 那她就挑一件他根本就不可能穿的颜色。 阮清然将那件大红色的西装递到盛砚的面前,微微挑眉,说道:“我挑的。” 盛砚依旧那副慵懒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也不伸手接,只仰头含笑的看着阮清然。 阮清然这人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甚至在她设计他的那天晚上,都是的冷冷清清的,就好像她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不像此刻,即使她控制的再好,眼角眉梢都已经沾染了火气,生动又惹人怜爱。 见盛砚不动,阮清然冷笑着说,“看吧,我给你选的,你一样不喜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刚才的那一套,明明那就是你平日里的风格。” 阮清然说着,就要把手中的大红色西装扔回架子上。 只是到底还是没有盛砚的手快,他抬手握住了阮清然的手腕,笑着说,“谁说我不喜欢?拿来。” 没等阮清然反应过来,盛砚已经起身,抽出阮清然手中的西装,套在了身上。 盛砚站在阮清然的面前,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西装,然后把最下面的一颗扣子系上,问她,“怎么样?” 不得不说,盛砚是名副其实的衣服架子,阮清然原本选这件大红色的西装,只是想报复一下盛砚,却没想到盛砚穿上它会这么好看。 这件大红色西装,把平日里盛砚身上的那种冷硬不近人情感全部都掩藏住了。 反而让他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活泼与桀骜不羁。 一旁的店员直接尖叫了一声,一脸花痴的说,“先生,这件西装穿在您身上效果真是太好了,您也是唯一一个能穿出这件西装原有效果的人,真的太帅了。” 盛砚看向阮清然,笑道,“果然还是盛太太最懂我。” 阮清然:“……” 这就是老天爷给长得好看的男人加的buff,真是气死她了。 阮清然一脸淡漠的说,“既然选好了,我去付钱。” 盛砚丝毫没有觉得出来逛街女人付钱有什么问题,他说,“好啊。” 从店里出来,盛砚就把大红色西装脱了下来,搭在了臂弯上。 阮清然看了一眼,冷冷道,“果然还是穿不出来吧?” 这是在讽刺他刚才故意跟她对着干的行为。 盛砚说,“商场里面有点热,穿不住。” 他这话的语气挺稀松平常的,阮清然一时还真摸不准他是说真的,还是随便找的理由。 “去楼上吃点东西。” 盛砚又说。 阮清然拒绝,“不必了,我已经吃过午饭了,而且,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 盛砚斜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还需要上班打卡。” 阮清然语调讥讽,“我可不像盛总,自己的公司,想怎样就怎样,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盛砚并没有强留,他知道阮清然的性子,他的行为一旦过线,必定会引起阮清然的怀疑,他既然已经把自己放到了猎物的位置上,就不能主动去找猎人,得让猎人慢慢感兴趣找上他才行。 盛砚倚在栏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清然纤细的背影,盈盈一握的腰身。 只是这女人似乎太过于狠心,都走出了十步之远,却没回头看他一眼。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阮清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放到耳旁。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盛砚却听清楚了她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阮清然:“喂,傅明则——” 盛砚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第5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5 “盛太太。” 阮清然听到盛砚喊自己,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句,“晚点再打给你。”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头看着盛砚,“还有事?” 盛砚走上来,似笑非笑的盯着阮清然,倏地,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阮清然的脸,笑着说,“盛太太,我接受不了给我戴绿帽子的女人,你别铤而走险。” 阮清然微微蹙眉,抬手打掉盛砚的手,“盛总还是先管好自己比较好,我也不喜欢双标狗。” 盛砚听她这么说,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说,“嗯,这句话终于骂到点上了,男人都是狗,我承认。所以,你给我离那个姓傅的远一点,我可以允许你心里想着那个已经死了的,但是这个活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阮清然倏地一惊,“你想干什么?” 盛砚笑容薄凉,他反问,“你说狗男人能干什么?狗都护食,狗男人就更护了,别看傅明则现在在演艺圈里红的发紫,我若想雪藏他,今天晚上他的丑闻就会满天飞,没人会在意这些丑闻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他的竞争对手会把这些变成真的,都不需要我做后面的事。” 阮清然恶狠狠地看着盛砚,她声音中带着怒意,不像刚才跟他一起的时候的小打小闹,而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眼前的男人,她说,“盛砚,你不要太过分,你可以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凭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挚友?” 虽然是工作日,但是商场来往的人依旧很多,盛砚跟阮清然两个人长相就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此刻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路过的很多人,频频朝这边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盛砚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他抬手捂住眼睛,垂着头,低低的笑了几声,笑声中听不出情绪,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张冷冷清清的脸,永远只会因为姓傅的兄弟两个产生波动,他不喜欢。 阮清然没再理会盛砚,她踩着高跟鞋快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不想再逗留的一秒钟。 盛砚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电梯慢慢关上,女人的身形消失在眼前,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阮清然还没下班就接到了阮宁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兴奋的问她,“姐,猜猜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因为盛世集团的投资,阮清然已经跟公司的几位高层吵了一下午,这会儿脑袋突突的疼,她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是手拿着手机,回复道:“在地球上。” 对方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抱怨,“姐,你什么时候都会讲冷笑话了?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来接你下班的。” 阮清然淡淡道,“你这么闲?不用追男人了?” 阮宁叹了一声说道,“放弃了,那狗实在是块石头,我觉得这辈子捂不热了,再说了,你昨天晚上跟我发微信的时候不是还说,你的车送去维修去了吗?我现在算是想清楚了,没必要非要狗男人,现在这个社会,性别没必要咔的那么死,所以,我这不就专程来接你下班了嘛。” 阮清然,“我不搞禁忌,而且我是直的。” 阮宁狂点头,“知道知道,姐你想哪里去了,我又没说跟姐你,哎哟这里不能停车,姐你什么时候下来啊。” 阮清然:“马上。” 阮宁:“那我绕着写字楼再转一圈,你下来的时候,我应该能正好转到你面前。” 阮清然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阮清然快速的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然后拿起的大衣穿在了身上。 刚出办公室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后的排场倒是不小,光是助理秘书就有五六个。 下班时间,阮清然并不想跟对方有太多交流,只微微颔首,代表打过招呼了。 只可惜对方却不肯放过她。 阮宇飞叫住她,“清然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然后回头跟身后的助理说了句什么,几位助理跟秘书都转身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阮清然跟阮宇飞两个人。 阮清然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冷冷清清的。 阮宇飞走过来,笑着说,“外面都在传闻姐对付男人的手段很行,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行。” 阮清然:“劳烦阮总说人话。” 阮宇飞面色一滞,阮清然就是这样,一贯的清冷淡然,即使她只是阮家的一个私生女,即使爷爷并不喜欢她,她依旧高昂着头,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曾弯一下脊梁。 哪怕爷爷不喜欢她,她都从来不会主动去讨好爷爷,照理说,小辈讨好自己的长辈也算是正常的事情,但就是这种正常的事情,阮清然也从来不做。 阮宇飞讨厌她,就是因为她活的太过肆意。 明明孙子辈里面的人,爷爷最喜欢他,他却依旧要费尽心思去讨好。 想到这里,阮宇飞冷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今天下午的会议上,清然姐为什么那么反对跟盛世的合作,毕竟阮氏集团在大伯做主的时候,盛世集团的盛总怎么都不肯接下这个项目,结果我刚刚坐上这个位置,盛总就送了阮氏集团这么大一份厚礼。” 阮宇飞脸上尽是得意与嘲讽,他说,“看样子清然姐的枕边风吹反了。” 阮清然一脸淡然,“你手机上有镜子的功能吗?” 阮宇飞一愣,“你什么意思?” 阮清然说,“一会儿自己照一下,你就会知道傻逼长什么样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阮清然没兴趣在这里跟阮宇飞阴阳怪气,反正在今天下午的董事会上,她已经把话讲明白了,盛砚答应了跟阮氏集团的合作,根本就不是在帮阮氏集团,恰恰相反,他想借此机会掏空阮氏集团,顺便吞掉。 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这番话,甚至像阮宇飞这种,觉得她是故意不想让阮氏集团好的人,大有人在。 因为在阮宇飞这里耽搁了一会儿,阮清然下楼的时候,阮宁已经绕着写字楼转了两圈了。 阮宁把车停在阮清然的身边,兴奋的说,“姐,快上来,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打卡一个网红饭店,听说里面的菜品巨好吃。” 阮清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你不是为了接我下班,你是为了找个帮你拍照的吧?” 阮宁嘿嘿的笑,“姐,看破不说破,给你这么美丽乖巧软萌可爱的小仙女妹妹拍照,你不乐意啊?” 阮清然说,“把前面的修饰词去掉,只留下妹妹两个字比较合适。” 阮宁:“姐你真讨厌。” 阮清然:“既然知道我的车去保养去了,怎么今天早上不知道送我上班?” 阮宁眨巴着眼,不好意思的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早上太早,我起不来,哎呀,人家要睡美容觉呀。” 阮清然面不改色的吐槽,“没听说过早上还有美容觉的。” 阮宁:“……” 她姐这张嘴,她是服气的。 华灯初上,红色法拉利穿梭在高楼林立的道路之中。 车上放着阮清然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曲调却有些熟悉。 阮清然的身体往后轻仰,枕在座椅上。 阮宁开车的同时,侧头看了一眼阮清然。 她闭着双眼,路旁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却依旧安静的像是没了生活的气息。 阮宁心脏一疼,她在想阮清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以前她虽然冷,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我厌弃。 即使阮清然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过,但是阮宁知道,姐姐的内心深处充满了自我厌弃。 否则,她不会用那种最惹男人厌恶的手段嫁给盛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从那件事情以后。 阮宁到底没有忍住,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姐,要不,你跟盛砚离婚吧。” 阮清然慢慢睁开双眼,侧头看向阮宁,反问,声音很轻,“为什么要离婚。” 阮宁说,“我都听说了,盛砚对你……不好,他在外面……” 阮清然收回视线,眼神淡漠的看着外面,声音依旧很轻,她说,“我不会离婚。” 结婚之前,盛砚跟她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能离婚。 她答应了。 阮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青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她说:“当初我不应该求你帮我,明明连爸都没想管我的。” 阮清然重新将视线挪到阮宁的脸上,“他们都管不着,我才是一手把你带大的那个人。” 阮宁笑着把头往阮清然的身上靠,撒娇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是姐了。” 阮清然嫌弃的将她的头掰开,“好好开车。” 不愧是网红饭店,别说进店了,附近连个停车位都找不到,阮宁有点打退堂鼓,她开车技术挺一般的,“姐,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这里人也太多了。” 阮清然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晚上七点半,正是下班高峰加外出就餐的高峰,周围的人熙熙攘攘,车流横穿,阮宁想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前面的路已经被一辆黑色的奔驰SUV堵死了。 本来道路的两旁就停满了车,只留了一个车位宽的空地用于外出的车辆,可偏偏这辆黑色奔驰就这么硬生生的堵在了唯一的出口上。 阮宁这会儿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气的直按喇叭,“这谁的车啊,怎么这么没素质,不知道这是出口啊。” 昏黄的灯光下,阮清然看清了黑色奔驰的车牌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周围的环境异常喧闹,跟在阮宁后面的车按喇叭的声音比阮宁按的还响。 就像进入了一个嘈杂的农贸市场。 阮宁到底从小生活的环境与这里不同,她所受到的教育是在公共场所绝对不可以大声喧哗。 这会儿被周围这嘈杂的环境朝的脑袋嗡嗡的叫,感觉耳膜都快要脱落了,阮宁解开安全带,侧头对阮清然说,“姐,我下去看看。” 阮清然没说话,只眸光幽深的盯着前面从车上下来的人。 第6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6 阮宁的手腕被拉住,耳旁传来阮清然稀松平常的声音,“我去。” 阮宁也没多想,但还是拉开车门,跟阮清然一起下了车。 因为堵的太厉害了,又是有人故意堵在路口,后面有几辆车的车主也从车上下来,一起朝堵在路中间的车走过去。 跟在阮宁车后的那辆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粗狂老爷们,还没下车就开始高声嚷嚷,指着挡在路口的奔驰SUV就开骂,“喂,有没有素质啊?再不开走,信不信爷砸了——”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对方看到一位穿着白色吊带裙,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人大概是没想到车上坐着的是个美女,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换了一副好商量的语气笑着问,“美女,你的车?你的车也不能停在这儿啊。” 女人并没有理他,只挑眉看向他的身后。 男人见对方理都没理他,惹了个没趣,嗤笑一声顺着女人的目光回头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气凉气。 漂亮的女人都见过,但是像阮清然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灯光下白的发光,这句话居然是真的。 没等阮清然开口,穿白色吊带的女人先一步说话了,她冷笑一声,说道:“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还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呢。” 在阮宁的心里,骂她可以,骂她姐不行。 听到有人找她姐姐的麻烦,阮宁顿时像一只暴怒的小豹子,“你才不要脸!没素质!” 阮清然脸色没什么变化的拉了阮宁一下,对对面的女人说:“你挡道了。” 女人再次冷笑一声,“我不过是在路口多停几分钟,哪里比得上阮大小姐,抢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又抢自己亲妹妹的未婚妻,挡别人的好姻缘不要脸?” 话音刚落,从身旁的奔驰SUV上下来一位长相甜美,一脸胶原蛋白的姑娘。 姑娘的眼神看起来怯怯的,一下车就飞快的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阮清然,然后抿了抿唇,伸手去拉穿白色吊带裙的女人,低声道,“周怡,人太多了,我们走吧,这样影响交通不好。” 乔枝遥简直都后悔死了,她不是猜不出周怡的心思,要不是刚才多喝了几杯,她是万万不会同意周怡用这种方式替她出头的。 周怡却一下子反握住了乔枝遥的手,用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乔枝遥,说道,“遥遥,今天你可不能心软,阮清然她抢了你的男朋友,今天我必须替你出这口恶气。”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周怡说这话的时候,可没那么好心控制声调,即使周围环境吵闹,也一样有很多人听到了这些话。 有人已经拿起了手机开始录像。 阮宁气的换身发抖,她现在特别后悔让阮清然下车,她先前一步,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阮清然。 只可惜,她原本就比阮清然要矮上几公分,哪里能帮她挡住什么? 阮宁又急又气,大声说道,“唉,你们别拍,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说着她又厉声质问周怡,“你到底是谁?你再继续胡说八道,我告你诽谤!” 阮清然伸手握住阮宁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了回来,“你先上车。” 阮宁跺脚,“姐!你没听见她在胡说八道吗?” 阮清然一脸淡然的模样,倒是真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她只淡漠的看着周怡,还是那种稀松平常的模样,说道:“你挡道了,把车开走。” 周怡冷哼:“少在我面前装清高,我看你是怕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你的丑事抖出来吧?” 阮清然已没什么耐心:“把车开走。” 周怡被阮清然冷漠的眼神惊了一下,却还是扬起了下巴,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被她比下去,强硬的说道,“你这是怕了吧?有本事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就别怕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 阮清然没再说话,她垂了眸子,转身往外走,背影孤寂,像是完全脱离于这个吵闹的环境一般。 阮宁的心却咯噔了一下,她总觉得阮清然似乎要做什么,她连忙跟上去,几步窜到阮清然的身旁,伸手扯住里阮清然的衣袖,轻声喊了句,“姐。” 阮清然侧头朝她笑了笑,声音淡淡,“我没事。” 周怡见阮清然转身走了,还以为她的怕了,也是,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指着鼻子骂抢自己妹妹跟闺蜜的男人,不跑才怪呢。 周怡一脸得意,“阮清然,你给我站住!” 乔枝遥伸手拉住周怡,抿唇摇了摇头,“别说了周怡。” 能羞辱到阮清然,又在在乔家人面前露脸,周怡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挣脱开乔枝遥,朝阮清然走了过去。 阮清然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关车门的同时就启动了汽车。 阮宁察觉到不对劲儿,一个劲儿的拍打着驾驶室的车门,喊道:“姐,姐你干什么?姐你先下来。” 阮清然就像没有听到阮宁的话一样,远处的灯光透过车窗,细细碎碎的揉进阮清然那双清冷的眸子。 下一秒,阮清然突然踩下了油门。 在众人或惊恐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红色法拉利直奔周怡而来。 看到径直朝自己而来的车,周怡先是一愣,倏地意识到阮清然她不是在吓自己,当年的那个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周怡猛地意识到什么,再也不顾上仪态,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朝自己直奔而来的车。 “砰!”的一声,红色法拉利重重的撞在了那辆奔驰SUV上。 阮清然一脸的木然,只有一双眼睛,清明无比,她死死地盯着那辆车,挂挡后退,再次踩下刹车。 “砰!” 又是一声! “杀人了,杀人了——” “姐,你别这样,姐,你停下啊。” “清然,清然你快停下。” 阮清然双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盘,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又好像看到了所有。 有个声音在她耳旁不停的盘旋,断断续续。 他说:“然然,别犯傻。” “然然,你发誓我才信你,你发誓,……发誓你会好好活下去,带着我这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然然,你发誓啊。” “发誓啊——” …… 盛砚带着人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就看到阮清然惨白这一张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她的唇红的妖冶,似乎还带着干了的血渍。 听到声音,阮清然侧头看过来,那双眼睛,清清明明,似乎想透了一切,又似乎自始至终都深陷其中。 盛砚侧头对助理陈瑞低声说了几句,陈瑞点头离开,离开之前,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阮清然。 阮清然表情无波,苍白的脸,愈加显得她没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阮宁有些怕盛砚,见到盛砚走过去,不自觉的朝阮清然的身后靠了靠,低声道,“姐,姐夫来接我们了。” 阮清然没什么表情的应了声,“嗯。” 盛砚慢慢朝她们走过来,眸光深沉,头顶上的灯光昏暗,打在他的脸上,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留下一小片的阴影。 阮清然就这么仰着头,平静无波的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距离阮清然半米远的位置,盛砚停了下来,他俯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张狂的看着她问,“既然都下手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撞死?阮清然,你还是不够狠心。” 阮清然听到她这句话,眸光猛地一闪,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足以让盛砚捉住。 阮宁却被盛砚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替阮清然解释,“姐夫,你误会姐姐了,是她们先欺负姐姐的,故意把车挡在路口,不让我们走,还,还胡说八道。” 盛砚问,“不让你,你就去拿车装?” 盛砚冷笑一声,“阮清然,你可真是能耐了。” 阮清然猛地站了起来,既然盛砚都过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他已经处理好,她回头对阮宁说:“你先回去。” 有盛砚在,阮宁确实挺想立刻就走的,但是她又有些担心阮清然,眼神不自觉的在阮清然跟盛砚直接来回的瞟。 阮清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盛砚:“司机会送她回去。” 阮清然有些意外的看了盛砚一眼,如果说他今天晚上百忙之中抽空处理她的事情,大概看的并不是那份所谓的夫妻之情,而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大。 毕竟盛家少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开车撞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足够盛家好好走一遍公关程序。 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再大肆在网络上引导宣传,对于盛家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事情还没有形成气候之前,就立刻按下按死。 阮清然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当时她脑子里,根本顾不上这些。 这件事,算是她欠盛砚的。 但是在她心里,盛砚连夜解决了这件事已经算是仁义至尽了,却没想到他会安排了人送阮宁回家。 她一直觉得盛砚对阮家人有股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哪怕盛砚掩饰的很好,阮清然依旧能察觉的到。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阮清然已经很疲倦了,她再次对阮宁说,“你先回家吧。” 司机就在门外等着。 阮宁看了眼盛砚,又看了眼阮清然,“姐,那我先回去了?” 阮清然:“嗯。” 阮宁出去的时候与陈瑞擦肩而过,陈瑞微微颔首,喊了一声“阮二小姐”,抬步朝盛砚走了过来,低声在盛砚的耳旁说了句什么。 盛砚静静听着,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等陈瑞说完了,才对阮清然说,“我们也走吧。” 陈瑞看了阮清然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黑色轿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中间,陈瑞开车,阮清然跟盛砚坐在后座上。 车厢中被一种诡异的安静包裹着。 直到轿车行驶进玫瑰苑,轿车停进地下车库的那一刻,阮清然突然说道:“对不起。” 盛砚先是一怔,随即哂笑道:“原来在盛太太的字典里,还有对不起三个字。” 阮清然并不在乎他的嘲讽,只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这次的事情无论对盛氏造成多大的损失,我都会补偿。” 盛砚勾唇一笑,“好啊。” 他说着,抬手将散落在阮清然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我等着你的补偿。” 陈瑞将车停下,默默地拉开驾驶室的门走了。 陈瑞一走,盛砚放在阮清然耳后的手,五指缓缓插进阮清然的头发里,然后猛地扣住阮清然的后脑勺,朝自己这边按了过来。 阮清然拍打着盛砚的肩膀,却被盛砚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风暴,但是盛砚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却极尽温柔。 他轻轻的舔食,像是在安抚。 安抚这一晚,阮清然都紧绷的情绪。 第7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7 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钟。 阮清然早已经累的沉睡了过去。 盛砚躺在她的身旁,用左胳膊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低头盯着阮清然的睡颜看了好一会。 直到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阵光,盛砚才起身,仔细的帮放阮清然掖好了被角,拿起手机出了阮清然的卧室。 盛砚关门的声音很轻,脚步却极快的下了楼。 接通电话放到耳旁,耳旁传来陈瑞的声音:“盛总,梁家似乎是想拿今天晚上的事情做文章。” 盛砚:“梁家?然然继母的那个娘家?” 陈瑞点头,“是,本来网络上的视频都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但是就在几分钟之前,原本被我们清理掉的几段视频,又被放到了网上,不过这次舆论的引导方向全部都在总裁夫人身上。” 盛砚冷笑一声,把所有的舆论都都向阮清然的身上引导,明摆着是认定了没人在阮清然的身后替她撑腰。 阮家不会,至于他盛砚,外界都在盛传,他跟阮清然是表面夫妻。 心脏像是被浓浓密密的细针扎着,盛砚咬了咬牙,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缓缓吐出了四个字,“清理干净。” 陈瑞:“是。” 盛砚:“我记得梁氏想进入津市的零售业。” 陈瑞,“是,已经在接触我们在津市的分公司。” 盛砚说:“暂缓。” 这就是要替阮清然出头了,陈瑞点头:“是,我明天就跟津市那边的负责人联系。” 挂断电话后,盛砚去厨房先从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又找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温水,端着杯子进了阮清然的卧室。 阮清然睡的有些沉,盛砚没办法,只能将她抱起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然后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把水喂给她喝。 喂进去大半杯,阮清然闭着眼摇了摇头,盛砚就没再勉强,将人重新放下后,发现阮清然的身体红的厉害。 盛砚只以为是刚才□□的缘故,倒是没多想,把水杯里剩下的水几口喝完,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就挨着阮清然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盛砚是被怀里的人烫醒的。 盛砚猛地睁开眼,这才意识到阮清然的身体滚烫,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温度要低一些,阮清然本能的靠向他。 盛砚一下子坐了起来,俯身用自己的额头去测试阮清然的额头。 烫的吓人。 盛砚抚摸着她的头,低声喊道,“然然,然然?” 阮清然皱了皱眉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见盛砚一脸惊慌担心的模样,再次微微蹙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又疼又痒,“盛……砚?你……” 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盛砚快速的跳下床,从橱柜里拿出阮清然的衣服,三两下帮她穿好。 阮清然实在是没力气拒绝,只能让他作为,“你要干什么?” 盛砚帮她穿好衣服后,就出了的阮清然的卧室,去自己的卧室拿衣服穿。 之前两个人都是分房睡,阮清然的卧室内,自然没有他的衣服。 关门之前,盛砚留下了一句话,“送你去医院。” 阮清然闭了闭眼,缓缓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好受一点,她侧头,看着床头柜上面的抽屉,伸手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药瓶,打开,倒出了一粒药丸,按进嘴里咽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药粒咔在喉咙里,又难受又疼。 阮清然先将药瓶放回原处,关上抽屉,起身要下楼倒水喝。 盛砚刚好换好了一身浅蓝色的休闲服,见阮清然从卧室出来,快走几步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沉声问,“谁让你乱动的?” 阮清然这会儿没力气跟他吵,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想喝点水。” 盛砚脸色稍微好看点,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快步下楼后,将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这时候赵姨从厨房走出来,见到阮清然的模样,不由得一惊,“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盛砚一边去厨房倒水,一边说道,“赵姨,然然发烧了,一会儿我要带她去医院,早餐就不在家里吃了。” 赵姨:“发烧了?怎么突然发烧了呢?这几天气温忽高不低的,确实容易感冒,要不我把粥温在锅里,等太太回来,随时都可以喝。” 盛砚已经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坐在阮清然的身旁要喂她喝下。 阮清然有些不习惯,抬手接过来,“我自己来。” 盛砚冷哼一声,“啪”的一下,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冷冷道,“我倒是忘了,盛太太一向独立自强。” 赵姨转身又进了厨房。 阮清然没力气说话,索性一声不吭的去拿水杯。 盛砚冷眼看着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 没喝两口,阮清然突然被水呛到了,脸憋的通红,一口水喷了出来。 弯腰咳个不停。 盛砚原想继续冷眼旁观,但到底还是咬了咬牙,把手绕到阮清然的后背,给她顺气,只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你是三岁小孩吗?喝口水还能呛着。” 阮清然是因为喉咙里卡着的那粒药才呛着的,这事她自然不会跟盛砚说,更不会跟盛砚说她吃药的事情。 阮清然抬头瞪了他一眼,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明明很凶的模样,盛砚却莫名觉得软,又软又凶。 盛砚堵在心口的那口气莫名就顺了,他起身,再次将阮清然抱起,“先去医院。” 阮清然摇摇头:“不用,家里有感冒药,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盛砚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外走。 阮清然:“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盛砚冷冷道,“还是算了吧,喝口水都能呛到,我怕你自己走,会摔到,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趁着自己的妻子生病虐待她。” 阮清然:“……”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但是阮清然确实浑身没力气,盛砚既然想抱,那就随便他吧。 玫瑰苑是个高档别墅区,所有的别墅都是四层,负一层是地下停车库。 盛砚将阮清然放进副驾驶座,然后又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路上盛砚给医院认识的人打了个电话,到医院后,挂完号,倒是没排队,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 一系列检查做完后,盛砚让阮清然自己坐在排椅上休息,自己一个人去取结果。 阮清然看着盛砚急促却稳健的背影,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有点动摇了。 或许她不应该答应盛砚结婚后就不离婚的那个要求。 结果一切正常,大夫叮嘱了几句让阮清然回去后多休息多喝水的话,开了药就跟他们说可以回家了。 盛砚有些生气,“大夫,她还发着烧呢,你确定我们可以回家了?” 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听到盛砚的话,抬头看了盛砚一眼,说道,“不是给你开药了吗?再说了,又不是小孩子,烧一烧没关系,回家后,物理降温,实在降不下来,再喝点贝洛芬,下一位。” 盛砚还想说什么,阮清然却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大夫,能不能帮我开一瓶维生素。” 大夫点点头,“也行,多补充维生素对身体有益处,不过不能只靠这些,平日里要加强体育锻炼,一定要注意保暖,现在的小姑娘,为了爱美,命都可以不要了balabala……” 盛砚听到阮清然这个要求却有些奇怪,连命都不要的人,会在乎什么东西对身体有益处? 不过盛砚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扶着阮清然出了医生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就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对方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身洁白的白大褂,正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砚哥,嫂子,怎么样,嫂子没事吧?” 阮清然见过这张娃娃脸几次,一次是在她跟盛砚结婚的婚礼上,剩下的几次是在盛家老宅,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娃娃脸是盛砚姨妈的独生子,好像叫郁启年,只是没想到,他在这家医院上班。 阮清然笑了笑:“我没事,谢谢。” 盛砚对郁启年说,“有空多回家看看。” 郁启年耸了耸肩,一张娃娃脸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笑着说,“我这不是忙吗?对了嫂子,要不要来我办公室坐一坐?” 阮清然正要拒绝,盛砚却揽着她的要,几乎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替她做了决定,“好。” 郁启年就笑着在前面带路。 郁启年的办公室还有另外一名医生,不过这会儿那位医生有台手术,这会儿不在办公室内。 盛砚扶着阮清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会儿烧已经退了一大半,没有早上那么热了。 盛砚稍微放心了一点。 郁启年把盛砚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中笑意渐浓,说道,“嫂子,我可不可以帮你把把脉?” 阮清然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中医?” 这里可是西医医院啊。 郁启年笑着说,“其实我们家是中医世家,不过我比较菜,从小只跟着我爷爷学了点皮毛,没办法只能考西医了。” 盛砚:“给他看看吧。” 阮清然倒也没推辞,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 郁启年立刻收了笑,聚精会神的为阮清然把脉。 大概半分钟后,郁启年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嫂子平日里可以多出去散散心,嗯……,也可以试着多了解了解砚哥,以后可能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阮清然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正要多问几句,盛砚却已经站了起来,弯腰也把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郁启年也不多说,笑着站了起来,小梨涡若隐若现,“砚哥嫂子慢走。” 出去的时候,郁启年不动神色的给盛砚使了个眼色。 让阮清然坐进车里后,盛砚没急着开车回家,而是拿着手机去一旁给郁启年打了个电话:“说吧。” 郁启年笑道:“砚哥,嫂子这次突然发烧,是因为急火攻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生气了?” 盛砚冷笑一声,“我能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 盛砚很清楚,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在阮清然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浪。 第8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8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别人了。” 最后郁启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盛砚挂断电话,回头看向阮清然的方向,有时候他特别想跟她面对面问清楚,凭什么她说过的话,可以说忘就忘。 但他又不敢,他怕到时候连现在能抓住的都抓不住了。 盛砚垂眸,沉着的双眸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两分钟后,阮清然推开车门,朝他这边看过来,“盛砚。” 她喊了一声。 盛砚朝她看过去,隔着人群,他看见她朝他看过来的目光。 目光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一切又都是值得了的。 盛砚迈着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车边,他人高腿长,一套普通的休闲服在他身上都能穿出模特的效果。 他一只手扶着车门,微微俯身,盯着阮清然问,“有事?” 阮清然:“打完电话了?” 盛砚:“嗯。” 阮清然:“我想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盛砚心情甚好,他们两个是一家人。 盛砚咧嘴爽快的笑了一声,“好啊,我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路上盛砚给赵姨打了个电话,让她准备点清淡易消化的吃食。 赵姨连忙答应了,问道,“太太没事吧?” 盛砚想到郁启年说的那句“急火攻心”,面上却没什么变化,“没事。” 轿车一停进地下停车场,阮清然就说:“你先去公司吧,我自己上去。” 盛砚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说:“盛太太,你就是再想跟我撇清关系,我也是你男人。” 他冷笑了一声,继续说,“而且,是你唯一的男人。” 阮清然:“……” 果然这男人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阴晴不定。 阮清然没理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盛砚跟在她身后,眼神越发的冷。 能让她急火攻心的怕,盛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可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只要一想起他的名字,盛砚依旧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烧。 烧的他肝疼,心更疼。 可偏偏眼前的女人,从来不知道心疼他。 想到这里,盛砚一瞬间怒火中烧,他一把将走在自己前面的阮清然拉进自己的胸膛,不由分说的低头就吻了下去。 阮清然先是一愣,回过神后,猛地去推盛砚。 只可惜阮清然这会儿没什么力气,推在盛砚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盛砚将阮清然禁锢在怀里,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沙哑的又说了一遍,“我才是你的男人。” 阮清然没忍住,“有病吧你?” 盛砚放开她,继续冷笑。 阮清然:“……” 这男人果然是有大猫病。 幸好当初没让宁宁嫁给他。 这么一番折腾,阮清然眼角微红,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电梯口走。 右手臂再次被男人捉住,他将她拉回自己的身旁,伸手死死的扣住她纤细的腰肢,“陪我一起。” 阮清然:“……” 赵姨熬了小米粥,又清炒了几碟青菜,见到两个人进门,笑着迎上来,“太太感觉好些了吧?” 阮清然笑着说:“我没事赵姨。” 赵姨:“吃点东西吧。” 在赵姨面前,盛砚倒是没再作什么妖,陪着阮清然吃了点东西,又把从医院拿回来的药交给赵姨,让她叮嘱阮清然准时吃药自己就开车去上班了。 盛砚走后,赵姨拿着药笑道,“其实,先生还是很关心太太的。” 阮清然淡淡的应了声,对赵姨说,“药给我吧,我回房吃。” 赵姨叮嘱道:“那您别忘了。” 阮清然笑着点头。 她拿着药回房间,关上房门,将一塑料袋的药一股脑的都倒到了床上,从里面找出那瓶维生素,然后把里面的维生素全部倒进垃圾桶,只留一个空瓶。 再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瓶,将里面的药,全部装进原来那个盛维生素的药瓶里。 最后将维生素的瓶子放回抽屉,将原来的药瓶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一个微信视频邀请。 阮清然看了一眼发起邀请的人,本能的想挂断,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通了。 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剪着干练的短发,穿着一身深蓝色正装,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面。 身后是一个书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书,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大都是一些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 没等阮清然说话,对方先开口了,她说:“阮小姐,昨天晚上您发病了?” 阮清然坐在床边的低头上,背靠着床沿,神情淡漠,但是也没否认。 对方继续说:“我觉得您可以不必只拘泥于线上交流,我们可以做适当的线下接触。” “我不需要。”阮清然说。 想都没想,她就拒绝了,对方并不意外,转而换了个话题,“药物您在按时吃吗?” 阮清然:“嗯。” “我还是建议您接受线下治疗,尤其是与自己最亲密的一起,接受治疗方案,有一个人在身旁帮助您,对您的治疗会有很好的效果。” 阮清然面无表情的问:“最亲密的人?” 对方说:“比如,您的丈夫。” 阮清然笑了一声。 表情带着几分荒谬。 大概五秒钟后,阮清然说,“王医生,我最亲密的人已经死了。” 王医生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后,她说,“每一个人都会失去自己亲密的人,但是在失去的同时,我们也在收获,收获下一个亲密的人,阮小姐,您可是试着看看周围。” 阮清然淡淡的应了一声。 王医生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如果您想线下约我,可以在微信上跟我说时间,我会调整出时间。” 阮清然说了声“谢谢”,挂断了视频通话。 这位王医生是阮清然的父亲给她介绍的心理医生,当年的那件事,阮骁燃怕阮清然走不出来,费了好大劲儿,才给她请了这个心理医生。 只可惜,阮清然坚持自己没有任何心理疾病,甚至连见都不去见一面。 最后阮骁燃没办法,取了个折中的方法,让两个人在线上交流。 不过即使是在线上接受治疗,阮清然依旧不怎么上心,直到后面她开始发病,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让她找到机会,她就会用一种过激的方式来伤害自己。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可就是这样,她依旧不接受线下治疗,好在也按照王医生的叮嘱,开始吃药。 …… 盛砚回到办公室,就立刻让陈瑞重新调查昨天晚上的事情,尤其是阮清然、乔枝遥跟周怡三个人的人际关系。 陈瑞有些不解,“总裁,夫人跟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 盛砚想到郁启年说的那些话,眸光沉沉道:“没那么简单,如果真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然然不可能会失控到去用车撞人。” 昨天晚上只顾着担心阮清然的安危了,没来得及细究她怎么会开车撞人。 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前阮清然的性子确实骄纵了些,但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开车撞人这种事情来。 后来阮清然经历了那么多,当年骄纵的性子,早就不复存在,就更干不出这种事了。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他不知道的隐情。 他必须要查清楚。 陈瑞点头:“是,那我现在就去办。” 盛砚想了想又补成了一句,“着重调查这个叫周怡的女人。” 虽然所有人都在说阮清然抢了乔枝遥的男朋友,但是从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似乎是阮清然恨透了那个叫周怡的。 明明两个人之间,之前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更奇怪了,阮清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恨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陈瑞的速度很快,当天下午就把关于周怡的全部资料放到了盛砚的办公桌上。 陈瑞说:“这位周怡小姐不是京市本地人,从小在京市旁边的一个小县城长大。” 盛砚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他看到了那个小县城的名字,“禹城?” 陈瑞点头,“对。” 盛砚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继续往下翻看,果然看到了周怡就读的高中,“禹城一中?” 他记得当年阮清然跟他一起被绑架,就是在禹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 陈瑞说:“夫人也在禹城一中读过一年书,在夫人进禹城一中之前,周怡一直都是禹城一中的校花。” 陈瑞猜测道,“难道在这期间,夫人曾经跟这位周怡小姐发生过什么矛盾?” 盛砚否定了这个说法,“然然还没那么无聊。” “这……”陈瑞说,“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联系了。” 盛砚将资料合上,淡然道,“你先出去吧。” 陈瑞说了声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盛砚垂眸盯着眼前的资料,很显然,这份资料,并不能让他满意,但是这件事他又不能直接去问阮清然。 即使去问,阮清然也不可能说。 盛砚无奈的叹口气,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盛家老宅那边的电话。 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阿砚,你跟清然也很久没回来陪奶奶一起吃饭了。” 看样子,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被盛砚强行压了下去,但到底是传到了盛家老宅那里。 盛砚摘掉银框眼镜,“然然生病了。” 盛夫人一愣,随即关切的问,“病了?怎么突然病了呢?” 昨天晚上看着还挺好啊,直接开车去撞人,要不是通过视频亲眼所见,盛夫人是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清冷寡言的儿媳妇,居然能干出这事来。 盛砚,“大概是受了惊吓,昨天晚上就开始高烧不退,所以这几天怕是不能去老宅了,等然然身体好了,我再带她去老宅陪您。” 盛砚都这么说了,即使盛家的长辈,对昨天晚上阮清然的行为颇为恼火,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她总不能硬逼着自己的儿媳妇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回老宅吧? 第9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9 盛砚晚上下班回到玫瑰苑的时候,阮清然已经自然退烧了,只是烧虽然退了,但是开始不停的咳嗽。 晚上躺在床上,她几乎咳嗽到睡不着。 严重的时候,甚至都躺不下,只能坐起来咳。 盛砚也跟着坐起来在她身后给她拍背顺气。 阮清然咳嗽累了,满头大汗的回头对盛砚说,“我不舒服,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履行夫妻义务,你回自己的卧室吧,在我这里会吵到你睡不着。” 盛砚的脸立刻就黑了,只是还没等他发作,就听到阮清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听她这么没命的咳嗽,盛砚都觉得心惊胆战。 他从床上跳下来,快速穿好衣服。 阮清然还以为他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要回自己的房间,下一秒,盛砚拿起阮清然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套。 阮清然一边咳着问,“你又要干什么?” 盛砚沉着脸,“去医院。” 这个咳法,不出问题才怪。 阮清然:“早上不是去过了吗?咳咳咳,……吃了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盛砚冷笑着骂了一声,“庸医。” 很快,他就帮阮清然穿好了衣服,弯腰将人抱起,就往外走。 阮清然拒绝:“盛砚,除了退烧药,这世上没有特效药,感冒也不可能一天就好了,总是要有个过程的,咳咳咳……” 盛砚冷冷的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过程?” 阮清然:“我只是喉咙发炎。” 盛砚:“闭嘴!” 阮清然:“……” 当天晚上,阮清然再次被盛砚带进了医院,只是这次换了一位医生。 中年男医生帮阮清然听了听肺,又听阮清然的咳嗽声,皱眉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看了眼上午的检查结果,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照理说,不应该这么严重呀,这样吧,你先带她去拍个片子。” 盛砚沉着脸把阮清然拉了起来。 一直到拍完片子,盛砚都没给过阮清然好脸色。 等片子的时候,阮清然说:“你先回去吧,咳咳咳……” 她以为盛砚沉着脸是因为不想陪她,却又碍于丈夫的身份不得不留下来。 听到这句话,盛砚先是一怔,随即笑着说,“盛太太,你可真会埋汰人啊。” 阮清然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咳咳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你为我做到这一步的程度。” 盛砚笑着问:“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阮清然:“……” 虽然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讲明的好,毕竟今天从早上到现在,盛砚帮了她不少。 她即使再冷心冷肺,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盛砚冷笑着起身,去拿片子。 “肺炎。” 中年男医生看完片子后,很笃定的说,“建议住院。” 阮清然立刻拒绝,“我不想住院。” 几乎是同时,盛砚说,“住。” 中年男医生看了看阮清然,又看了眼盛砚,最后语重心长的对阮清然说,“姑娘,你的病来的又急又猛,还是住院吧,肺炎可不是小事。” 他一边说着,开了单子,递给站在阮清然身旁的盛砚,“家属去办住院手续吧。” 盛砚直接找人开了个VIP病房,刚把阮清然安顿好,陈瑞就领着两个大行李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盛总,您要的东西,我都帮您拿来了。” 盛砚接过他手中的两个行李箱:“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瑞工作热情看起来异常积极,“不用我做别的事了吗?” 盛砚把其中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没事了,不过,让你调查的事情,继续。” 陈瑞说了声是,转身走了。 阮清然看着地上的两个大箱子,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名小护士拿着吊瓶走了过来,核对了阮清然的信息后,开始给阮清然挂吊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清然的血管太细,小护士扎了两次,都没扎对地方。 阮清然疼的眉头微微皱起。 盛砚站在一旁,本来心情就不怎么,见阮清然平白受了委屈,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你会不会扎针?” 小护士吓得一哆嗦,第三针又扎错了地方,阮清然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小护士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盛砚正要说什么,被阮清然打断,“你闭嘴!护士,没事,我的血管确实不太好找。” 盛砚气的直喘粗气。 好在这一次小护士扎准了位置,输了液后,阮清然半躺在床上,咳嗽依旧严重。 盛砚天灵盖突突的跳,总觉得这件事不正常,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发了狠,又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一直到后半夜,阮清然才终于睡着了,只是即使是在睡梦中,依旧会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盛砚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到阮清然的病床前,低头静静看了一会儿,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角出了病房。 吸烟区内,盛砚点了一根烟,猛地吸入又缓缓吐出,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后面的路要怎么继续走下去。 他可以扮演成阮清然想看到又放心的模样,但是他不想这么过一辈子。 可是不这么做,只要他稍微将自己的情感外泄一点,阮清然都会随时离开他。 她太敏感了。 敏感到,只要旁人对她表露出一丁点的好,她都会立刻将人推开。 他跟阮清然的日子,好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他不想踌躇不前,却又害怕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盛砚看到阮清然放到一旁的手机亮了几次。 盛砚走过去,拿起手机,是几条微信。 来自于同一个人。 傅明则:“然然,说好了联系我的,你又失约了。” 傅明则:“昨天晚上的那个视频我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乎周怡那女人啊,我哥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傅明则:“别再为那种女人犯傻了。” 傅明则:“我刚拍完戏拿到手机,你明天看到记得回复我。” 盛砚看着这几条微信冷笑了两声,周怡果然认识傅辞,而且,跟傅辞应该有过什么,负责阮清然不会那么失控。 他就说,除了傅辞,没人能让阮清然失控。 不过这几条信息,阮清然是没机会看到了。 因为都已经被盛砚给删除了。 第二天阮清然醒来的时候,盛砚已经不在病房了。 阮清然对此并不在乎,她咳了好一会儿,一直咳舒服了,才慢慢下床去卫生间。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盛砚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裤,上身是同样黑色的衬衫。 是上班的打扮。 阮清然:“我以为你走了。” 盛砚表情淡淡,“马上。” 说完,一边扣着袖扣,与她擦肩而过。 身后再次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盛砚的脚步僵在原地,背对着阮清然,他狠狠的咬紧了牙关,他特别想回头问一句,那个男人就那么重要吗,都特么死了五年了,她还这样为他要死要活。 但是看到阮清然因为剧烈咳嗽额角崩出来的青筋,他又于心不忍,转身往前两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阮清然吓了一跳,纤细的双臂不自觉环上盛砚的脖颈,仰头问他,“你干什么?” 盛砚没说话,只迈着大长腿往前几步,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将阮清然放进里面,这才低声道,“你好了我再把你抱回去。” 阮清然:“……” 虽然两个人是夫妻,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但是上厕所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己身旁,阮清然真的做不到。 盛砚挑眉道,“不是要洗漱吗?” 盛砚说着,甚至一只手捞起电动牙刷,另外一只手拿起牙膏,拧开牙膏往电动牙刷上挤了一点,递给阮清然,“先刷牙。” 阮清然又是一阵咳嗽。 盛砚用放下牙膏的那只手抚上阮清然的后背,帮她顺气。 阮清然咳了好一阵,才扶着水槽看向盛砚,声音沙哑,她说,“盛砚,你不用这样。” 不需要为她做这些。 盛砚抚在她后背上的手掌一顿,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也不对,她只是对他盛砚冷心冷肺罢了,对另外一个男人,那可是到了要殉情的地步了。 盛砚冷笑一声,收回抚在阮清然后背的手,将手里的电动牙刷放到洗漱台上,似笑非笑的说道,“盛太太不知道我最是怜香惜玉的一个人吗?” 阮清然的脸色微变,盛砚花名在外,她怎么会不知道,即使是那些绯闻女友,盛砚也是毫不吝啬,香车豪宅说送就送,若是那些女人生病了,送的礼物那就更多了。 阮清然:“不要拿我跟那些女人比。” 盛砚笑着,垂眸盯着阮清然,眼神温柔似水,似真似假的说,“她们自然是不能跟盛太太比了,盛太太对我来说,比她们可重要多了。” 虽然知道这场婚姻不关乎爱情,但是阮清然也不可能对盛砚在外面找女人无动于衷,她咬着牙,伸手指向门口的方向,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盛砚笑,似乎对于阮清然的动怒异常满意,他俯身,与阮清然对视,看到她眼中隐忍的怒意。 阮清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闭上了双眼,加重了语气,“滚出去!” 盛砚依旧没动,下一秒,盛砚突然掐住阮清然的下巴,低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阮清然猛地睁开双眼,正想推拒,盛砚已经结束了这个霸道的吻,不过,他依旧掐着阮清然的下巴,垂眸注视着她,低声道,“盛太太,你吃醋的样子,让我想上,你。” 第10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0 阮清然知道盛砚这个男人在感情这件事上,就是一笔烂账。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阮清然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吃醋。” 盛砚心情颇好的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松开她的下巴,往后一步,绕到阮清然的身后,从她的身后,将她抱在怀里,抬头看着镜子里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阮清然挣扎了几下,盛砚抱着她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别乱动。” 他的声音有些哑,在阮清然的耳朵根上呼出热气,他低低的笑,“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还病着呢,但是乖乖,这笔账,我记着呢。” 两个人结婚以来,盛砚对阮清然的态度,总是忽远忽近,让阮清然没办法摸透眼前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阮清然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即使是现在,她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阮清然收回目光,垂下眸子,乌黑的睫毛掩住了她眸中的情绪。 最好是假意。 她不想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盛砚。” 阮清然喊了一句。 “嗯。” 盛砚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吸取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 阮清然说,“我不喜欢感情上的牵扯。” 周围很静,静到只能听到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倏地,耳膜被一阵笑声击打。 盛砚放肆的笑了起来,他依旧紧紧抱着阮清然,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浑身发颤。 好一会儿,直到阮清然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盛砚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 盛砚,“你以为我很想跟你有牵扯吗?阮清然,想想你是怎么嫁进盛家的吧。” 他已经没有放开阮清然,只双眸紧紧的盯着镜子里因为剧烈咳嗽,涨红了脸的女人,冷冷的一字一句道,“是你,先招惹我的。” 说完,他松开阮清然,转身头也不回了出了卫生间。 片刻后,外面传来震天响的关门声。 阮清然巍然不动的站在镜子前,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乌发红唇,像极了勾人的妖精。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是怎么嫁进盛家的呢,盛砚说的对,是她先招惹他的。 阮清然垂下头,拿起电动牙刷开始刷牙。 一连几天盛砚都没有再踏入病房,倒是赵姨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中间阮宁也过来赔了她两天,阮清然知道阮宁小孩子心性,在病房里待不住,就把人给赶走了。 阮清然这次发烧,来势汹汹,好的却异常的慢,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直在医院住了五天,身体才彻底的好了。 出院那天,盛砚倒是出现了,他穿一身高定西装,深蓝色的西裤,白色衬衣,外套让他脱下来,随意扔到了病床上,他盯着阮清然看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将衬衣袖子挽到小臂处,领口松开了两颗纽扣,弯腰开始收拾东西。 阮清然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抿了抿唇,对盛砚说,“这些东西,一会儿让赵姨收拾就行。” 盛砚打开衣橱,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的都扔进脚下的大箱子里,淡淡道,“我让赵姨先回去了。” 他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瞧了她一眼,反问,“你很不想看到我?” 阮清然:“……” “没有。” 盛砚讥笑一声,说道,“妈知道你今天要出院,特意叮嘱我过来接你,晚上回老宅吃饭。” 阮清然点点头,怪不得几天没出现,今天她出院,他立刻就过来了,原来是盛太太下的命令。 盛砚干活极为利索,没几分钟,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陈瑞适时走上来,接过盛砚手中的箱子,转身出了病房。 盛砚走上来牵起阮清然的手,淡淡道,“走吧。” 这层楼是医院的VIP病房,除了医护人员,来往的人并不多。 两个人走进电梯,电梯正要缓缓关上的时候,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快步跑了过来。 盛砚伸手挡了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男人踏入电梯,笑着跟盛砚道谢,“谢谢,差点没赶上,原来是你啊,你媳妇也在今天出院吗?” 他跟盛砚说话的同时,看向阮清然,笑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现在喜欢天天陪在媳妇跟前的男人可不多了。” 男人似乎很健谈。 阮清然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在胡说些什么。 电梯很快到达一楼,盛砚用身体挡在阮清然跟男人之间,护着阮清然先出了电梯。 走出一段距离后,阮清然才问:“你认识那个人?” 盛砚淡淡道,“不认识。” 他说不认识,阮清然自然也就信了,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车就停在前面的停车场,医院人多,盛砚走在阮清然的身旁,不动神色的护着她,以免她被碰撞到。 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然然。” 阮清然的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 大概一米远的地方,一位“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男人穿着深灰色卫衣,戴着帽子跟口罩,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见阮清然朝他看过来,他笑着朝阮清然挥挥手。 盛砚眸光一沉,幽深如古井的看着站在一米远处的傅明则。 阮清然已经挣脱了他的手,朝傅明则走过去。 就在阮清然挣脱开盛砚的手的时候,盛砚却反手重新扣住了阮清然的手腕,他垂眸看她,眸光深沉,看不出情绪,他说,“别去。” 声音很轻。 阮清然皱了皱眉。 傅明则已经走了过来,因为怕被记者拍到,所以他浑身上下,除了两只眼睛,全部都包了起来,他眼中含笑,先朝盛砚伸出了手:“盛先生,你好,我是傅明则。” 傅明则,如今当红的流量小生。 盛砚扣着阮清然的手腕,慢慢往下,划过阮清然的手掌,阮清然挣脱了一下,没能挣脱开。 在外人面前,阮清然不好跟盛砚翻脸,只能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 盛砚伸出另外一只手与傅明则伸过来的手虚握了一下,“你好,找我太太有事?” 没等傅明则说话,阮清然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傅明则笑道:“听宁宁说你病了,我前几天拍戏走不开,今天终于让我给跑出来了,你怎么样?” 阮清然平淡道:“要出院了,你别乱跑,会被拍到。” 傅明则点点头,“我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听到后面那句话,盛砚冷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两个人都已经在打情骂俏了,若是他不在,两个人是不是就要互诉衷肠了? 盛砚脸色沉沉,微微一用力,将阮清然拖到自己的身后,对是傅明则说,“傅先生,我太太需要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傅明则说话,就拉着是阮清然朝停车的方向走起。 阮清然低声道,“盛砚,你放开我,明则是我朋友,你这样太无理了。” 盛砚停下了脚步,他看了一眼被他甩在后面的傅明则,伸手环上阮清然的细腰,轻轻一拉,就将她拉进自己的胸膛。 阮清然蹙眉,“你干什么?这里很多人。” 盛砚脸上的笑容有些冷,他俯身,凑到阮清然的耳旁,低声道,“盛太太,我说过的,我不喜欢我的妻子给我戴绿帽子,你被铤而走险。” 阮清然一把推开他,眸色恼怒,低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盛砚冷笑一声,“最好没有。” 说完,牵起阮清然的手,继续往前走。 阮清然挣脱开,盛砚继续牵起。 阮清然再次挣脱,盛砚依旧牵起。 不远处傅明则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明白了前几天阮清然为什么没有回复她的短信。 也是,人总不能一直把心思放在一个过世了的人身上。 这个叫盛砚的男人,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对然然倒是有耐心。 阮清然跟盛砚结婚一年,到盛家老宅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一来,老宅那边的人,对联姻并不满意,所谓的联姻是实力相当的两家的结合。 但是盛家跟阮家的实力财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换句话说,以阮家的实力,还算不上豪门,不过是有点钱的暴发户罢了。 尤其是阮清然嫁给盛砚的手段,还不怎么光彩。 既然对方都不喜欢她,阮清然自然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二来,盛砚似乎,也不太喜欢带她回盛家老宅。 夕阳西斜,把天边的云彩烧出了一片火红,黑色奔驰在平直的路上极速行驶,远处是一个森林湖公园,绵延的草坪与树木,一望无际。 阮清然坐在车里,神色寡淡。 盛砚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因为回盛家所以才心情不好,低声说道,“不会待太久,吃完饭我们就走。” 阮清然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嗯。”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一直到驶入一片别墅区。 佣人认识盛砚的车牌号,立刻放行,过了门禁后,车子大概又行驶了五分钟,才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下。 盛砚说:“一会儿,他们要是问起什么,你都往我身上推。” 阮清然没说话。 盛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从外面转向自己,“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阮清然淡淡道,“只要有你在,他们不会问什么。” 在护老婆这一点上,盛砚做的还是挺不错的,阮清然第一次跟盛砚回老宅的时候,因为结婚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盛家的那些长辈除了盛砚父母,话里话外都对阮清然各种不屑与挤兑。 当时阮清然还没怎么着,盛砚就直接拉下了脸,一点面子没留的怼了回去,怒火甚至烧到的公司。 有几个叔伯辈的,因为之前给过阮清然脸色看,盛砚在公司的事物上,对几个人惩治了一番,让几个人很是心惊胆战了一阵。 那些人也都是人精,盛砚都为阮清然坐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此以后,即使心里对阮清然不满,脸上嘴上也不敢说出半句不好的话。 第11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1 盛砚牵着阮清然的手走进别墅的时候,盛浩峰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白歌韵则跟阿姨一起在厨房忙活。 看样子今天这顿饭,没有其他人。 佣人拎着大包小包,跟在盛砚的身后。 白歌韵听到声音,忙从厨房出来,笑着迎上来。 阮清然站在盛砚的身后,跟他一起,乖巧的喊了一声:“爸妈。” 盛浩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白歌韵则笑着拉过阮清然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嗯,精神看起来比前两天在医院的时候强多了。” 阮清然住院期间,白歌韵亲自去送过几次汤水,虽然婆媳两个人相处的不算热络,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阮清然笑道,“谢谢妈关心,我已经好了。” 白歌韵看到佣人放下的一大堆礼物,微微皱眉:“回自己家,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下次不准再带过来了。” 盛砚笑道,“这都是然然孝敬你们的,我可不敢不带。奶奶呢?” 白歌韵笑道:“在楼上休息呢,知道你们两个要回来吃饭,念叨了好一会儿了。” 盛砚看向阮清然,笑着问:“先上去看看奶奶?” 阮清然点头:“好。” 她这种乖巧的模样,也就在回老宅的时候才有,盛砚没能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阮清然本能的想避开,但是想到盛砚的父母都在一旁看着,只能咬着唇,任由盛砚行为。 白歌韵见两个人行为亲密,又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说的事,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 直到两个人手牵手的上了楼,白歌韵才走到盛浩峰身旁坐下,低声道,“瞧见没,儿子跟媳妇的感情还是挺好的,一会儿我提孙子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盛浩峰执起黑子落下,眼睛盯着棋盘,冷笑一声说,“好?那你知道,结婚这一年,盛砚回过他们新房有几次?” 白歌韵一把抢过了盛浩峰手中的棋子,没好气的说,“别整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们赶紧抱上孙子,那个老张天天抱着孙子在你面前显摆,你不羡慕啊。” 盛浩峰起身,叹了口气,他当然羡慕了。 但是据他所知道的,自己这个混蛋儿子,在这一年的婚姻里,可没少干混蛋的事。 光是跟女明星,就传了好几次绯闻,虽然最后都证实了那些绯闻,都是女明星故意放出来,增加曝光度的。 但是盛浩峰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盛砚放任不管,那些女明星根本不敢主动爆料。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儿子的这段婚姻不会长久,只是对比自己这个超级爱吃醋的妻子,自己儿媳妇的心思他就有点搞不懂了。 反正自己有一点花边新闻,妻子都会跟他闹上大半个月,怎么到了儿子这里,自己儿媳妇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因此他得出结论,自家的儿媳妇对儿子怕是也没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的婚姻,怕是难长久,所以即使他也想抱孙子,却并不想在这方面给盛砚压力。 盛浩峰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外一边,盛砚已经牵着盛奶奶的手,从楼上走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家五口坐在餐厅的餐桌前,盛奶奶说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提议喝点酒。 盛砚就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盛浩峰珍藏多年的红酒过来。 盛浩峰:“放回去,喝白的。” 盛砚把红酒放回去,重新从另外一个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然后回到餐桌旁,为每个人倒了一杯。 阮清然看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杯白酒,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盛砚将酒瓶放到一旁,身体微微凑过来,低声道,“喝不上算我的。” 阮清然心里松了口气。 盛浩峰举起酒杯,笑道,“这一杯庆祝清然康复,也祝你们小两口幸福美满。” 盛砚端起酒杯,“谢谢爸爸。” 一口下去,喝了大半杯。 阮清然只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白歌韵笑着说,“让他们男人喝就行,咱们女人随意,清然,你跟阿砚结婚,也有一年了吧?” 阮清然:“嗯。” 白歌韵继续笑道,“你们两个人刚刚结婚,想过二人世界,爸妈也是理解的,不过呢,女人趁着年轻,早生孩子,恢复的也快,而且,即使孩子出生了,也不耽误你们两个人过二人世界呀。” 没等阮清然说话,盛砚就说,“妈,您要天天闲着没事,就让爸带着您跟奶奶出去旅游,不要总是在家想东想西的。” 白歌韵不干了,“我就是闲着没事,才要帮你们带孩子呀。” 盛浩峰打断白歌韵的话,“行了,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有打算,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盛奶奶,“我倒是觉得歌韵说的有道理。” 盛砚无奈,“奶奶,您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盛奶奶笑着说,“奶奶就是觉得呀,我孙子跟孙媳妇长得都这么好看,生出来个小宝贝一定更好看,到时候让那些在我面前显摆的人,都羡慕嫉妒恨。” 阮清然:“……” 盛砚跟阮清然都喝了酒,晚上的时候,就直接在老宅留宿了。 两个人在新房分房睡,在老宅却只能躺在一张床上。 睡着之前,盛砚先在书房忙了一会儿工作。 白歌韵端着一杯热牛奶进去的时候,盛砚正在打电话,白歌韵本来想借着送奶的机会,再跟盛砚耳提面命一番生孩子的事情,却发现盛砚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根本没花半分心思,在她的身上。 白歌韵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盛砚,转身走了。 见白歌韵离开了书房,盛砚才坐回老板椅上,对电话那一头的助理说,“通知阮氏那边的人,明天下午签合同。” 陈瑞:“是。” 盛砚又说:“对了,之前策划部的那份计划书被我忘在了病房床头柜的那个抽屉里了,你记得帮我去取一下。” 陈瑞问:“是太太住的那间病房,还是您另外单独开的那间病房?” 盛砚说:“我开的那间。” 陈瑞点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拿。” 其实陈瑞也挺好奇自家老板这种骚操作的,明明VIP病房是有单独的陪护房的,自己老板却偏偏在老板娘的病房旁边新开了一套VIP病房。 只能说,有钱人的想法,真的跟他们这种社畜不一样。 挂断电话后,盛砚拿起桌子上的热牛奶几口喝完,起身就出了书房。 盛砚回到房间的时候,阮清然刚洗完澡,正坐在床头用毛巾擦头发。 一旁放着吹风机,应该是一会儿要用的。 阮清然唇红肤白,一头乌发却又密又黑,她烫了大卷,打理起来并不简单。 盛砚径直朝阮清然走过去,俯身拿起她身旁的吹风机,挑了中档给她吹头发。 对于盛砚的这种温柔小意,阮清然有点不习惯,她伸手去拿盛砚手中的吹风机:“我自己来。” 盛砚躲开,“别动。” 他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另外一只手五指松开,插入阮清然浓密的头发中,耐心的打理,将每一根头发都吹干机。 男人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让阮清然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她有些不安的动了一下身体。 盛砚,“头发不吹干,晚上睡觉小心又要感冒。” 阮清然:“我没那么娇贵。” 盛砚嗤笑一声,“是吗?” 阮清然的头发太长太密,所以吹起来就特别需要耐心。 平日里她自己没那么多耐心,差不多吹到七八成干就结束了,反倒是盛砚,一直耐心的给她吹干。 结束后,盛砚问阮清然,“盛太太,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阮清然抿了抿唇,说道,“谢谢。” 盛砚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大概十分钟后,他头发湿漉漉的,只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几步就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阮清然,“帮我。” 阮清然本能的想拒绝,但是想到刚才盛砚替她耐心的吹头发,只好接过盛砚手中的毛巾,从被窝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给男人擦头发。 刚刚洗过澡的男人,像是洗掉了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峻,湿发柔软的贴在额头,让盛砚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温柔了几分。 阮清然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又觉得两个人最近几天的相处方式让她有些不安。 人都是感情动物,如果一个男人频繁不漏痕迹的靠近她照顾她,她不可能会一直无动于衷。 尤其是像盛砚这样的人。 他总是在你不注意间,不动神色的靠近。 阮清然帮盛砚擦完头,将已经湿透了的毛巾塞回盛砚的手里,“今天晚上我打地铺。” 她说着,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 盛砚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她。 即使她什么都没说,他已经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 她似乎,又想拒绝他。 他只能不动神色的靠近,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拒绝。 就在阮清然将要错过他,去抱被子的时候,盛砚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手腕上清楚的痛感,让阮清然回头,“盛砚。” 盛砚垂着头,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弱半分。 阮清然挣脱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她蹙眉,又喊了一句盛砚的名字,“盛砚。” 盛砚抬头,帅气的脸上似笑非笑,他微微仰头,说道:“盛太太,我们确实该要个孩子了。” 第12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2 没等阮清然的反应,盛砚低头垂下眸子,拉着阮清然的那只手与阮清然的手十指相握,轻笑一声,继续缓缓道,“你也看到了,每个人都想我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应该也包括阮家的人。” 听到“阮家的人”四个字,阮清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眸光凉凉,“怕是不一定。” 盛砚抬头,对着阮清然笑,“可是我想要。” 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生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方法了,只要他们两个人有了孩子,他们这辈子都注定就有了牵绊。 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说将他忘的一干二净,就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阮清然抽回自己的手,“你喝多了。” 说完,转身去拿被子打地铺。 盛砚敞开着腿,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床边看阮清然打地铺。 盛家老宅远离闹市,秋日的夜很静,盛砚躺在床上,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他侧卧,被子拉过脖颈,橙黄的灯光下,盛砚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 下一刻,盛砚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他慢慢蹲下,掀开阮清然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然后,宽广火热的胸膛贴上了阮清然的背。 盛砚贴上来的时候,阮清然的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耳旁是声音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阮清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依旧睡在地上,她的手臂还打在盛砚的腰上。 盛砚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阮清然没意识的在他一点赘肉都无的腰身上蹭了一下。 女人的手极软。 这一蹭,就轻易的点燃了男人身下的火。 “别乱动。” 盛砚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阮清然连忙将手臂收了回来,正要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盛砚一把按回地上,男人强健的身体,随即压了上了。 阮清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当然清楚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某种精力旺盛,但是这是在盛家老宅,一会儿要下去跟盛父盛母一起吃早餐的。 她可不想丢人。 想到这里,阮清然双手抵在盛砚健硕的胸膛上,“盛砚,我现在没时间跟你闹。” 盛砚垂眸盯着她,眼神温柔染着□□,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谁说我是在闹?” 他笑着低头咬住阮清然的耳朵,“我现在很认真。” 他一边说着,顺着阮清然的耳朵,一点点的亲吻阮清然的脸颊,然后是双唇。 秋日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进来,将暧昧的室内,平添了几分温暖。 盛砚的吻既耐心又温柔,像是一只幼兽在轻轻的舔着自己的毛。 阮清然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却还是异常冷静的想要推开他,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盛砚!” 只是后面的话,全部被盛砚吞进了口中。 最后到底还是被盛砚得逞了。 他抱着阮清然去卫生间清洗干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将阮清然放到了床上。 阮清然全程闭着眼,咬着唇。 盛砚躺在她的身边,将人圈在怀里,用食指调开她的唇,笑道,“想叫就叫出来,这么拘着自己做什么。” 阮清然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不要脸,她还是要的。 大白天的,被楼下的长辈听到他们白日宣,淫,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阮清然已经觉得自己活的随意,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现在看来,她还是格局小了,要说真没脸没皮的,她是万万比不过眼前的男人的。 只是这会儿阮清然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实在是没有力气跟这个男人争辩。 阮清然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盛砚已经不再卧室了。 洗漱完毕后,阮清然下了楼。 昨天老宅除了盛砚父母跟盛奶奶,没有其他人,这会儿楼下却来了其他长辈。 盛砚的一位婶子跟盛砚的姑妈。 盛奶奶生了两男一女,大儿子也就是盛砚的父亲盛浩峰能力出众,将盛家从一个生产电器零部件的小作坊,发展成现如今庞大的盛世集团。 而二儿子则资质偏偏在事业上毫无建树,最后只能跟着盛浩峰混日子,在盛世高层领薪水。 可偏偏这位二叔资质偏偏却又好高骛远,急功近利,为了巩固自己在盛世的地位,捞到更多的好处,居然想要自己妻子的侄女嫁给盛砚。 本来这件事盛砚的父母都没有反对,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了阮清然,两个人的关系从曝光到领证结婚,用了不要一周。 这样一来,阮清然算是挡了他的财路,对方怎么可能会给阮清然好脸色看。 以往盛砚在的时候,二叔这一家还能因为盛砚的原因收敛,这会儿盛砚去了公司,这位二婶自然要捉住机会对阮清然一顿冷嘲热讽。 见阮清然穿着纯棉家居裤,披着驼色针织衫从楼上走下来,盛家二婶张婉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说道,“现在做媳妇的跟我们以前可真是不一样了,看看这会儿都几点了,这才姗姗来迟呢,哪像我们以前哟,要早早起床为婆家人做早餐。” 她说着,看向坐在一旁的白歌韵,“大嫂,咱们可不是那种乱了规矩的人家。” 白歌韵笑着朝阮清然招了招手,“清然,先过来做,饿不饿?我让厨房温着燕窝,阿砚临走之前,特意叮嘱了我让你多睡会儿,睡醒了再喊你吃东西。” 说着,她又侧头问盛奶奶,“妈,二弟妹什么时候早起给您做过早餐?我怎么不大记着了?” 盛奶奶也不看张婉那张便秘一样的脸,回答道,“她不睡到日上三竿,耽误了送孩子上学就不错了,我哪里还指望过她给我做早餐吃啊,早餐哪次不是阿姨做好了,全家人一起吃的。” 张婉的脸彻底的黑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不是在当着阮清然的面打她的脸吗? 阮清然并不在意张婉的话,她在白歌韵的身旁坐下,笑着跟几位长辈打招呼。 坐下去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了锁骨上的吻痕。 阮清然未曾察觉,白歌韵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看样子,她的孙子已经在朝她招手了。 白歌韵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阿香,快把热着的燕窝端过来,清然醒了。” 很快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走过来,笑着弯腰递到阮清然的手上。 白歌韵笑眯眯的看着阮清然,“快吃吧,趁热吃。” 阮清然在白歌韵热切的目光下,说了声谢谢,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燕窝。 张婉看着婆媳两个人和谐的画面,只觉得脸上更挂不住了,冷笑一声,说道,“大嫂跟阿砚媳妇的感情还真是好。” 语气酸的都要冒泡了。 话音刚落,一旁响起盛雪兰的声音,“二嫂,你也应该多跟大嫂学学,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听说你家阿霖媳妇,又在闹离婚了?你这个做婆婆的,也别管的太宽,天天搅着自己儿子跟儿媳妇闹离婚,家里也不得安宁不是?” 张婉的脸彻底黑了,被自己婆婆跟大嫂打脸也就算了,连嫁出去的小姑子也上来踹上一脚,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张婉正要发作,佣人领着几位贵妇人走了过来。 白歌韵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迎上去,笑着说,“你们几个今天是约好了吧 ?怎么一起过来了?” 其中一个穿着藕色旗袍的贵妇人笑道,“今天没事,就约着几个姐妹过来找姐姐来打牌。” 她说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先是笑着跟盛奶奶问好,又说,“雪兰跟盛二太太也在啊,正好,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寒暄过后大家去了麻将屋打麻将。 盛奶奶年纪大了,并不热爱这种劳神费力的玩意,让佣人扶着上楼休息却了,倒是张婉找了个朝北的方向做了下来。 她自认麻将打的不错,平日里跟在白歌韵身旁,跟这些贵妇打麻将,没少赢钱。 这次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赢钱的机会。 阮清然不会打麻将,对打麻将也没什么兴趣,本想跟盛奶奶一起上楼休息,却被白歌韵拉住,摁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坐在这里帮妈看着,咱们母女俩同心协力。” 阮清然无奈的笑笑:“妈,我不会。” 白歌韵笑道,“不会没关系,看几圈就明白了,年轻人多项技能没坏处。” 阮清然只好在白歌韵的身旁坐了下来。 几位贵妇人一边说着家常,一边摸麻将,一圈下来,张婉先糊了。 其中一位长得白白胖胖的贵妇人笑道,“盛二太太的手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赢了钱,张婉抑制不住的翘起了嘴角,得意的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家那位没有在座的各位家里那位能赚钱呢,我呀,也就只能在这麻将桌上,给他补回来一点了,也是各位姐妹手下留情。” 几位贵妇人不漏痕迹的看了白歌韵一眼,见白歌韵一脸淡然的摸牌,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心想这位盛二太太真是不该长这张嘴,这话要有心人听了,那就是当着白歌韵的面,抱怨盛家老二不被公司重用吗。 不过白歌韵都没说什么,大家自然不会开口多说什么,很快有人将这个话题岔了出去。 阮清然看了几圈下来,也就看明白了,白歌韵笑着问:“怎么样,是不是挺简单的?要不要你来打一圈?” 阮清然笑着摇摇头,“我在妈后面就行。” 白歌韵笑:“也好,咱娘俩一起,你帮我看着。” 阮清然指了指白歌韵面前的麻将,轻声道,“放这个。” 白歌韵有点不解,又问了阮清然一遍:“你确定?” 阮清然:“嗯。” 白歌韵扔了面前的麻将,“八筒。” 陈婉脸上闪过得意,笑道,“哎哟,大嫂你就是宠儿媳妇也不能这么宠啊,不会打牌,也不能瞎指挥啊。” 说着,把手中的一颗麻将扔进去。 阮清然一脸淡然,葱白的手指在白歌韵面前的麻将上指了指,“这个。” 白歌韵看到阮清然指的那颗麻将,眼神一亮,抚掌笑道,“截胡。” 陈婉的脸当场就黑了。 后面几圈陈婉每一圈都被白歌韵截胡,以往每次打牌都能赚个几万,这次倒好,已经输了小十万了。 陈婉都已经坐不住了,看阮清然的眼神都带着愤恨。 白歌韵却一脸高兴,笑着问阮清然,“你以前真不会打麻将啊?” 阮清然:“不会。” 坐在白歌韵对面的一位太太吃惊的问,“从来没打过麻将,居然能打的这么好啊?” 阮清然:“我可以记牌。” 众人:“……” 这可牛大发了,怪不得能把陈婉的牌堵的死死的。 那位太太羡慕的笑道,“歌韵,你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聪明的儿媳妇,明年再给你生个天才孙子,哎哟,想想就让人羡慕。” 白歌韵也不谦虚,“那确实。” 陈婉讥讽道,“阿砚媳妇确实聪明,否则之前阿砚身旁那么多女人,怎么偏偏就娶了阮小姐呢,还不是阮小姐手段高人一等,算计的准。” 众人脸色一僵,白歌韵更是直接沉了脸,冷冷道,“想要算计我家阿砚,那也得他心甘情愿才行,陈婉,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阮清然听着白歌韵说的那句“心甘情愿”,本能的蹙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个言吧~ 第13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4 在阮清然的记忆力,第一次与盛砚见面,是在盛阮两家的一场晚宴上。 男人当时一身高定西装,气质慵懒中透着矜贵。 他似乎对这场联姻并不感兴趣,独自一人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玩手机。 阮清然经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嗓音慵懒的对着手机中的女人喊了一声宝贝。 阮清然秀眉紧蹙,想起了妹妹阮宁这几天哭红的双眼。 盛砚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这事阮清然是听说过的,但是阮清然万万没想到盛砚会混账成这样,都要与她妹妹订婚了,居然还在外面养着别的小情人。 况且这场联姻还是盛家提出来的。 这样的男人,她妹妹若是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尽委屈,天天以泪洗面? 但是阮家自上而下都万分看重这份联姻,或者说,整个阮家都想利用这次联姻的机会,抱紧了盛家这条粗大腿,哪怕连阮家的人都不明白,明明阮家跟盛家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上,盛家为什么会选择与阮家联姻。 在这种情况下,阮清然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订婚的前一个周,阮宁自杀了。 她想用最决绝的方式,来拒绝这场婚姻。 好在被阮清然及时救下。 阮清然看着缠绕在阮宁手腕上的白纱带上渗出来的鲜红的血,告诉她,“宁宁别怕,姐姐会帮你。” 两天后,阮清然跟盛砚是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的,一周后盛阮两家的订婚宴如期举行,但是新娘却换了人。 只是现在再细想起这些事,阮清然却突然意识到,其实从盛家选择阮家作为联姻对象到她顺利嫁入盛家,整件事情,都漏洞百出。 比如盛砚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豪门千金不选择,却偏偏选择根本连豪门都沾不上边的阮家? 再比如,明明那天晚上她设的局,简单粗暴,稍微有点戒心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盛砚这种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历经风雨的男人,却一头栽了下去? 还有盛砚在结婚前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他说,“换人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阮清然问:“什么要求?” 盛砚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咧嘴一笑,“不准离婚。” 阮清然:“为什么?” 盛砚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淡淡道,“结婚,太特么麻烦了。” 阮清然就答应了。 但是今天白歌韵的话,却点醒了她。 盛砚那样的男人,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别人怎么可能算计到他? 盛砚推开卧室的门的时候,就看到阮清然坐在床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男人脱掉身上的西服,随意扔到一旁的衣篓里,一边解开袖扣,一边朝阮清然走过来。 走到阮清然的身旁,盛砚抬脚踢了踢阮清然脚上的拖鞋,问她,“想什么呢?自己的男人回来了都不知道。” 阮清然当然知道他回来了,只是不想打断自己的思路罢了,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眼神难懂。 盛砚笑了一声,“你这什么眼神?今天我可是一下班就回来了,毕竟,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有盛太太好。” 他说着,转身朝衣柜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件格子衫家居服,开始脱衬衣。 阮清然抬头看着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开口问:“那天晚上,你明明已经发现了人不对,为什么还要主动入局?” 盛砚正在解衬衣扣子的手一顿,两秒钟后,他回头看阮清然,笑着问:“你在说什么,哪天晚上?入什么局?” 阮清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抬头与他对视,“订婚前一周的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阮宁,而且第二天早上你也没有必要按照我的意图行事,你完全可以掌握当时的主动权,你为什么没有?” 盛砚脱掉身上的衬衣,换上格子衫家居服,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扣着衣服扣子,他脸上带着笑,似真似假的说道,“因为我想娶的人是你啊,盛太太。” 阮清然秀眉紧紧的蹙起,这确实是她内心深处所想的,但是此时此刻,盛砚用这种语调,这种神情说出来的时候,阮清然却又在怀疑盛砚在说谎。 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情场浪子,漫不经心的对其中一个情人说出的那句“我爱你”。 换做谁都不会相信。 盛砚似乎看出了阮清然的纠结,他扣好扣子,低头在阮清然的唇上啄了一下,要笑不笑的,“怎么,不相信?那我说什么,你才会相信?” 阮清然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与盛砚的距离,说道:“我只想知道原因,如果你真是那么好骗的男人,盛世集团也不可能在这几年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盛砚笑着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阮清然一怔,她到底在怀疑什么呢? 怀疑盛砚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个可能,阮清然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她说,“我没有在怀疑什么,我只想知道原因。” 盛砚笑着说,“原因,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因为我想娶的人是你啊。” 他说着,上前一步,伸手环在她的细腰上,低头轻声道,“然然这么漂亮,又风情万种,我为什么要娶一个寡淡无味的小丫头呢?嗯?” 他说着,低头又要亲下去。 阮清然又退后了一步,想要拒绝男人的亲吻。 盛砚眸色一沉,手臂微微用力,一下子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狠狠的亲下去。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白歌韵站在门口,眨了眨眼,“那什么,我刚才看门没关,就随手推开了。”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儿子啊,跟媳妇亲热为什么不关好门啊。 阮清然推了一把盛砚,想要推开他,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却又不敢面对白歌韵。 这时候被婆婆撞见,真的是太尴尬了。 盛砚倒是泰然自若,他的大手扣在阮清然的后脑勺上,将人按在自己的怀中,淡然道,“妈,什么事?” 白歌韵:“哦,该吃饭了,快点结束了下来吃饭。” 说完好心的帮他们关上的房门。 盛砚无奈的叹口气,低头想继续完成刚才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白歌韵再次把门推开,说道,“虽然我催着你们要孩子,但是这事也不能太着急,还是要先吃饭的。” 盛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妈——” 白歌韵比了一个OK的手势,“妈明白。” 白歌韵终于把门关上了。 卧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盛砚想要继续,阮清然抬手捂住了盛砚的嘴,淡漠道,“看样子最近你在外面养的那些女人,不怎么得你的欢心。” 否则回到家何必这么着急。 盛砚似笑非笑的说,“盛太太,你别扫我的兴。” 阮清然一把推开了他,说道,“我不会给你生孩子。” 盛砚脸色一沉,“你想给谁生?” 阮清然:“我不会生孩子,这辈子都不会。” 说完,她转身离开。 盛砚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了卧室,他才扶着额头坐在了床上。 他很明白阮清然为什么会突然说不生孩子,因为她觉得刚才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 她要生生的切断这种亲密。 他不是不想跟阮清然摊牌,但是他更怕摊牌后,阮清然会不顾一切的切断两个人所有的关系,所以他才会在两个人结婚之前,让阮清然答应他不会离婚。 但是盛砚怕她反悔,毕竟,当年她都答应了要嫁给他,却转眼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盛砚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了一身黑色西装。 白歌韵看见他手里的车钥匙,有些不悦的问,“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都要吃饭了。” 盛砚笑着说,“公司有点事,晚上不在家吃了。” 不等白歌韵说话,坐在沙发上的盛浩峰冷哼一声,“你管理的只是一家公司,不是一个国家,怎么比一国总统还忙?” 盛砚完全没把盛浩峰的话听进去,只眼神淡漠的看了阮清然一眼。 阮清然坐在白歌韵的身旁,面不改色的看电视,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盛砚收回目光,转身出了别墅。 白歌韵看着盛砚的背影,叹口气,笑着对阮清然说,“清然,咱们去吃饭,男人就是这样,为了事业,哪还顾什么家庭啊,你别看你爸现在教训阿砚教训的理直气壮,其实他以前也不比阿砚强多少,我记得我跟他刚结婚的第一年,他居然跑去了欧洲开趟国际市场,一走就是大半年。” 盛浩峰完全看不惯自己媳妇在儿媳妇面前编排自己,立马反驳道,“我是跑去欧洲了,但是我没带上你吗?是谁在欧洲半年,光买奢侈品就花了一个亿?” 白歌韵:“……” 阮清然:“爸妈,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白歌韵立刻笑道,“先吃饭,先吃饭。” 餐桌上大都是阮清然跟盛砚爱吃的菜,白歌韵想到自己儿子在外面的那些传闻,就想替儿子说点好话,于是笑着说,“其实阿砚小时候可乖了,长得漂亮,学习也好,一直都是周围朋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我跟你爸爸工作又忙,除了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很少关心他别的方面,后来才意识到,他即使再乖,也只是一个孩子,当时如果……” 盛浩峰突然打断了白歌韵的话,说道,“行了,阿砚都快三十的人了,你整天提他小时候做什么?” 白歌韵也意识到自己差点食言,笑着说,“是啊,人年纪大了,就总是会回忆些以前的事情。” 第14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4 晚上阮清然在似睡似醒间,察觉到自己身旁的床垫往下陷了进去。 还没睁开眼,人已经被拉进了裹着凉风的胸膛里。 男人的唇顺势帖在了阮清然的脑后,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阮清然正想挣脱,耳旁传来男人低沉却带着压抑的声音,他说,“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委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阮清然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轻轻往上提了一下,她没再动,身体的五官却在黑暗中变得愈加敏感。 她装作熟睡的样子,想要窥窃盛砚真实的样子。 但是盛砚说完这句话,就再没有开口,只用力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耳旁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阮清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刚才喊她姐姐。 他从来不曾这么喊过她。 其实她确实比盛砚大一岁。 只是平日里,他更喜欢喊她盛太太,或者然然。 都说人在喝醉的时候,会说出隐藏在心底的话。 第二天阮清然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动了一下,想要伸手拿手机,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盛砚的怀里,被抱着紧紧的。 阮清然皱着眉头,把盛砚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这才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她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的同时,赤着脚下床。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嘶声力竭的怒骂声。 如果不是隔着手机,阮宇飞怕是要直接撕了她,他低吼,“阮清然你这个贱人,你早就跟盛砚商量好了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吞掉整个阮氏。” 阮清然眉头紧凑,正要开口反驳,手机却被人抽走,身后传来盛砚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你在骂谁?” 那边立刻就消了声。 阮宇飞大概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盛砚。 否则,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骂阮清然是贱人。 盛砚继续说,“阮氏原本就是然然的,何来吞掉一说?难不成你觉得我岳父的产业,不传给他的女儿,会传给你这个侄子?” 他这是直接将阮氏集团跟阮骁燃划上了等号。 阮宇飞咬牙,即使他畏惧盛砚,但现在面对的是挣脱阮氏集团的所有权,阮宇飞讨好的笑道,“姐夫,瞧您这话说的,我爷爷还活着呢,阮氏集团怎么就成了我大伯的了呢?” 盛砚淡淡道,“我没兴趣跟你掰扯你们家那笔烂账,但是,从现在开始,阮氏集团是然然的,你想继续留在公司,就老老实实,不想留,就立刻滚。” 说完,盛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还给了阮清然。 阮清然眸光微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盛砚似笑非笑的问,“你觉得我是为了谁?” 阮清然说:“为了你自己。” 盛砚笑着点点头:“那确实。” 他说完,迈着大长腿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阮清然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你怕别人说你薄情寡义,做事决然不留情面,才结婚一年就吞并了妻子娘家的产业,拉我进来,不过是为你自己遮上一层遮羞布罢了。” 盛砚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就在他一脚踏入卫生间的时候,身后继续传来阮清然的声音,“你想听到的就是这些吧?或者说,你希望我是这么想的。” 盛砚的脚步倏地停在原地,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转身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泰然自若的模样,脸上要笑不笑的,看着阮清然问,“让你这么想,对我有什么好处?” 两个人中间大概隔了五米的距离,秋日的阳光照进卧室,将两个人中间的地板打亮,乍一看去,两个人之间就像隔了一条银河。 阮清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银河对岸的男人,问他,似乎也在问自己,“是啊,我这么想,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盛砚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迈步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阮清然已经离开了。 盛砚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床头走去,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 是阮清然刚才留下的:我回家了。 盛砚眸色幽深,盯着那张纸上的字看了良久,才将纸揉成团,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 回阮家,怕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盛砚垂着眸子,乌黑的睫毛又长又密,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让人没办法窥探一二。 半分钟后,盛砚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毛巾,快速的从衣柜里找出西装,用最快的速度穿好,然后拉开抽屉随手拿起一条领带,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好。 下楼的时候,白歌韵正在跟阿姨一起准备早餐,见到盛砚匆忙下来,抬头问他,“你这是风风火火的要去哪儿?” 盛砚:“然然怎么走的?” 白歌韵,“我让老陈送的她,阮家是出了什么是了吗?清然刚才急匆匆的说是要回一趟阮家。” 盛砚冷笑一声,“报应降临了。” 白歌韵:“……” 等白歌韵反应过来盛砚的意思的时候,盛砚已经出了别墅。 白歌韵看着盛砚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 身后传来盛浩峰的声音,“阿砚对阮氏集团动手了。” 他淡淡道,“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阿砚会这么着急。” 白歌韵回头看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新闻的丈夫,有些不认同的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劝劝他?再怎么说,那都是清然的娘家。才结婚一年,就动手,外人会怎么看阿砚?” 盛浩峰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么看?过两天不就知道了吗?” 白歌韵气的跺脚,“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儿子?” 盛浩峰:“我要不关心他,能任由他胡来?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人家都已经不记得他了,他非得眼巴巴的把人娶回来,娶回来又怎么样?不是一样畏手畏脚的做个胆小鬼吗?” 白歌韵快步走过去,拿起抱枕打在盛浩峰的脸上,怒骂道,“你可快闭嘴吧!” …… 一路上阮清然就接了十几个电话,除了公司内与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几个高层,通话时间最长的就是阮家老爷子的电话。 阮清然觉得这大概是阮老爷子跟她说话最和蔼的一次了,以往都是冷冰冰的,这次倒是破天荒的喊了她的小名,问她嫁给盛砚后过的好不好,问她跟盛砚的感情如何,最后问她能不能左右盛砚的决定。 阮清然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阮老爷子的电话。 她若是想跟他虚与委蛇,早在她十岁被接到阮家的时候,就这么干了。 一个小时后,老陈将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 阮清然对老陈说了声谢谢,推门下车。 老陈连忙问,“少夫人,要不要我在这里等着您?” 阮清然:“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今天早上谢谢你了。” 老陈笑道,“少夫人您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阮清然下车,朝别墅走去。 刚进别墅,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清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盛砚的声音,“你没回阮家?” 阮清然看了眼穿着睡衣朝自己奔跑过来的阮宁,淡淡道,“我又不傻。” 这个时候回阮家,那不是当活靶子被阮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糟蹋吗? 盛砚,“那你现在在哪里?” 阮清然:“湘水湾。” 湘水湾是阮清然的父亲跟阮宁住的地方。 阮骁燃长期被阮老爷子排斥,所以很早就单独搬了出来。 听阮清然这么说,盛砚放心的同时,冷笑道,“阮总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阮清然不太喜欢盛砚这么阴阳怪气,她说,“盛砚,他是我爸爸。” 盛砚很想说,当初你差点被你爸爸的妻子找人杀了的时候,你爸爸在哪儿。 不过他怕这话说出来阮清然会不高兴,只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盛砚:“你放心,合同我是跟阮宇飞签的,这件事跟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爷爷就是想找爸的麻烦,都找不到。” 阮清然:“阮家的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话音刚落,阮宁就已经跑过来抱住了阮清然的胳膊,“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阮清然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声挂了,直接收起手机,跟阮宁进了别墅。 阮清然,“爸呢?” 阮宁:“在楼上呢。” 说着,又凑到阮清然的耳旁小声道,“姐,我都知道了,虽然姐夫在个人作风上有待改进,但是这件事做的牛!” 说完,阮宁还不忘朝阮清然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很显然,这个大拇指是比给盛砚的。 阮清然就问,“怎么牛了?” 阮宁说,“他把整个阮氏集团都抢过去,送给了你啊,这还不够牛啊。” 如果是十天之前,她大概会抬手拍拍的阮宁的小脑袋,笑着告诉她,“宁宁,你还小,不懂资本家有多狡诈,有时候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找个人背锅。” 但是现在,阮清然已经不这么想了,连阮宁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她为什么偏偏要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想呢? 又或者说,她为什么要跟着盛砚的思路走,一头钻进牛角尖呢? 这边阮清然在一点点的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另外一边,正在开车盛砚却接到了助理陈瑞的电话。 陈瑞,“盛总,上次夫人撞人的原因,查到了。” 盛砚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车,调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缓缓说出了一个字,“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留言跟收藏,嘤嘤嘤。 第15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5 盛砚将车停在路旁,缓缓吐出了一个“说”字。 陈瑞道:“那位叫周怡的女士,在上高中的时候一直追求傅辞,但是当时傅辞跟……跟太太正在交往,所以那个时候周怡在学校散布了不少对太太不利的传闻,后来被太太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听到这里,盛砚不自觉的笑了一声,说道,“是她的性子。” 陈瑞继续道:“后来,太太被人绑架,但是后来在那场绑架中去世的人却是傅辞。” 听到这里,盛砚脸色一变,即使他知道这件事,但是在此听到依旧会变色。 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对阮清然的影响有多大。 好一会儿盛砚才说,“继续。” 陈瑞:“听说,太太被绑架当天,傅辞原本是要出国表演的,当时他已经到了机场,周怡那天去了机场见过傅辞。” 盛砚眉头紧紧蹙起:“什么意思?” 陈瑞说出了最后的答案,“是周怡把太太绑架的消息告诉的傅辞,所以傅辞当天没有登机,最后死在了那场绑架中。” 盛砚握着手机,愣愣的看着前方。 陈瑞没听到盛砚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句,“盛总?盛总您在听吧?” 盛砚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陈瑞说,“这件事最后被太太知道了。” 盛砚,“所以,在然然的潜意识里,那个叫周怡的女人,间接的变成了杀死傅辞的那个人?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陈瑞说,“是当年的卷宗,绑架并且出了命案,这件事当时轰动很大,虽然阮家跟梁家动用了关系,将这件事的舆论尽量压到了最小,但是警方那边该走的流程与调查取证是不可能少的,当时周怡也被警方传话过。” 盛砚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陈瑞,“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盛砚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就知道那天晚上阮清然突然失控,一定是跟傅辞有关,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傅辞当年原本是不应该死的。 可是让盛砚疑惑的是,既然周怡喜欢傅辞,为什么在得知阮清然被人绑架后,会不惜赶到机场截住傅辞,也要把这件事告诉傅辞呢? 是让傅辞去救人吗? 显然周怡没有那么好心。 而且,傅辞当时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又不是警察,他能有多大的能力去救人? 这件事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阮清然也不可能见到周怡会失控到开车撞人。 盛砚很了解阮清然,她性子有时候确实有点骄纵,但是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且,她一直都知道该怎么把握好尺度。 除了那年高一,他们两个人做遍了这辈子最大胆最放纵的事情。 …… 阮氏集团一夜之间易主,即使阮氏集团不算是什么大企业,但是在业内也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整个商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盛砚不地道,连自己岳父的公司都抢。 但是有人立刻反驳:阮家老爷子根本就没想把公司传给阮骁燃,阮骁燃替他管理阮氏集团二十多年,勤勤恳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还不是替他人做嫁衣,阮老爷子早已经逼着阮骁燃退出了公司的高层,将公司交给了阮宇飞,这谁能干?换做是我,我也要让自己的女婿把公司抢回来给自己女儿。 外界的人讨论的热火朝天,阮家更是炸开了锅。 阮宇飞原本还以为阮骁燃迟迟没能跟盛世集团谈下来的合作,到了自己这里,没几天就签约了,这事自己一定能在老爷子面前好好长长脸。 只是没想到脸没长,倒是把整个阮氏集团给陪进去了。 阮宇飞在阮老爷子的书房内,既恨盛砚恨的牙根痒痒,又惧怕盛砚的手段,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重新夺回阮氏集团。 阮宇飞只能给阮老爷子上眼药,“爷爷,我是被他们给联合算计的,这件事情别说阮清然了,就是我大伯也一定掺和进来了,否则为什么我一接替他的位置,盛砚就动手了?他这是明摆着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呢,爷爷,这次您可一定要帮我啊,阮氏集团,可是您一生的心血啊爷爷。” 阮老爷子因为这件事被气的血压飙升,差点就进了医院,这会儿听到阮宇飞在自己面前哭诉,既气阮宇飞的无能,又恨盛砚跟阮清然的绝情。 听完阮宇飞的话,阮老爷子猛地睁开那双浑浊的双眼,冷声道,“你放心,这件事爷爷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阮家的公司,自然不会便宜一个外人。” 阮宇飞说,“可是,大伯跟清然姐他们都不肯回来见您。” 阮老爷子冷笑,“他们现在翅膀硬了,以为有盛家撑腰,就可以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可是他们忘了盛砚是个什么人,他怎么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阮氏集团怕是只从阮清然的手里走一趟,早晚会变成盛砚嘴里的肉。” 阮宇飞,“爷爷,您是说,是盛砚想吃掉咱们公司,只是不想背上六亲不认的骂名,所以暂时把公司放在清然姐的手上?” 阮老爷子冷冷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阮宇飞立刻说,“还是爷爷您一针见血,我就说嘛,盛砚根本就不喜欢阮清然,怎么会替阮清然出头呢?” 阮老爷子起身,“去公司。” 阮宇飞一愣:“去公司做什么?” 阮老爷子,“既然你大伯跟阮清然都不肯过来,那我们就去公司找他们,我就不信,他们难不成连公司的大门都不让我进了?” 阮宇飞立刻向前扶住阮老爷子,笑道,“那自然不会,阮氏集团是爷爷一手创造的,他们敢!” 对于阮清然来说,阮氏集团属于谁,对她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她一直都只把这个当成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哪怕她现在离开阮氏集团,成了了一名收银员,在她心里没有区别。 都是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阮清然正在跟几位高管开会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阮老爷子拄着拐杖,盛气凌人的站在阮清然的对面。 身后是狐假虎威的阮宇飞。 几个高管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眼,随即底下了头。 一位女职员诚惶诚恐的对阮清然说,“阮总,对不起,我没能拦住。” 阮清然:“跟你没关系。” 她说着,看向在座的几位高管,说道,“会议先暂停,各位先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会议室内除了阮骁燃,其他几位高管,都起身拿着自己的电脑或者平板出了会议室。 最后一位离开的还不忘帮忙关上会议室的门。 其实阮老爷子一开始想来软的,所以才会主动电话给阮清然,甚至破天荒的喊她的乳名,来一番祖孙之情,只是没想到阮清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于是,他只能来硬的了。 阮宇飞替阮老爷子拉开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扶着阮老爷子坐下,“爷爷您坐。” 阮老爷子坐下,眼神凌厉的扫了阮骁燃跟阮清然一眼,冷笑一声,“我这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联合外人把整个公司给吞并了,阮骁燃,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也养了一个好女儿。” 阮骁燃坐在椅子上没动,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脸上匪气十足,他笑着问,“老爷子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您的儿子,又什么时候把重重当成过您的孙女?” 阮老爷子的眼神愈冷,“无论如何,你身上流的都是我的血,你姓阮,怎么能联合外人吞并阮家的财产?” 阮骁燃笑了声,说道,“老爷子您是忘了吧?我一出生就姓谢,您当初是倒插门,我应该叫谢骁燃。” 他抬头看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嗤笑了一声,说道,“这家公司一开始它也不姓阮,至少有一半它不姓阮,姓谢。那时候您把我跟我母亲赶出家门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你跟小三生的孩子会死在您前面吧?好在我那个弟弟给您留下了一个孙子,所以您才将我接回您身边,暂时帮您管理公司,就是为了等到您的孙子成年后,再将公司交给他。可是您又算错了一步,公司会被别人抢走。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阮老爷子被阮骁燃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扬起拐杖就朝阮骁燃打了下去。 拐杖被阮骁燃在半空中握住,他收敛了脸上的笑,身上那股子匪气就更重了,他说,“老东西,你应该感激盛砚,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让这家公司倒闭了,如果那样的话,阮家会比现在更惨。当年我既然选择回来,那就是为了这家公司,阮氏集团是我的,自然就是我闺女的,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原本属于我闺女的东西,送给别人?” 阮老爷子没想到阮骁燃居然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手中的拐杖被阮骁燃握的死死的,想拔却又□□,看起来既滑稽又搞笑,他气的破口大骂:“狼子野心,你这个狼子野心!” 阮骁燃冷笑道:“当初你那才叫狼子野心,我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16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6 在阮清然的眼里,这些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如果可以,她宁愿整个阮氏集团会轰然倒塌。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整个童年的不幸与她母亲一生的不幸,甚至是惨死,都是因为阮氏集团。 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即使阮老爷子亲自杀到公司,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最后阮老爷子也只能败兴而归。 走之前,阮老爷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阴狠的盯着一脸淡然的阮清然,冷笑两声说道,“当年我就知道不该留你,现在看,还是当年我太过心慈手软。” 阮清然淡漠的收回视线,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当年她没有能力调查事情的真相,但是不代表,她是傻子,不会怀疑。 她不认为,当年她那个继母凭借一人之力,可以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阮老爷子走后,阮骁燃收敛了身上的匪气,转身看着阮清然说,“清然,下月初三是你妈妈的忌日,我们一起……” 阮清然淡淡道,“在公司还是不要谈论私事的好。” 说完,她收起面前的平板电脑,迈步出了会议室,伸手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阮骁燃说,“前男友去给死去是女朋友上坟有点奇怪,更何况,我妈有自己的丈夫,她活着的时候,您就喜欢让她为难,她都死了,您就别再往她坟前凑了,免得她死了都为难。” 阮骁燃脸色一僵,“重重——” 重重是阮清然的乳名。 阮清然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虽然公司权利更迭,但是一切照旧。 阮清然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阮清然对盛砚的行为有了怀疑,最近几天,盛砚都没有回两个人住的别墅,短短一周,倒是先后跟三位当红女艺人闹出了绯闻。 晚上阮清然敷面膜的时候,收到了阮宁打来的电话。 不用接,阮清然就知道阮宁想跟他说什么。 阮清然将电话开了免提。 手机内传来阮宁的声音,“姐你在干嘛呢?” 阮清然:“敷面膜。” 阮宁,“你还有心思敷面膜啊?” 阮清然:“你在哪儿?” 她那边听起来,很是吵闹,应该是在酒吧之类的闹区。 果然,下一秒阮宁意识到什么,捂着手机听筒往外跑。 呼啸的秋风透过话筒传入阮清然的耳朵。 阮宁的带着酒气的声音传来,“姐,我在哪里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看到姐夫了,就在这个酒吧,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周都第四个了,他什么意思啊,姐你都不管管吗?” 阮清然不在意的笑了一声,问道,“怎么管?” 阮宁:“他是你老公啊,你当然要管啊。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啊,亏我前几天还因为他帮你跟爸夺回公司的事情夸奖他呢。” 阮清然:“你玩你的,这些事情不用你管,别玩太晚,也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家。” 阮宁恨铁不成钢的跺脚,对着手机那头的阮清然跺脚,“姐你这么放任不管,早晚有一天会有别的女人登堂入室的,要不趁着现在,跟他离婚吧,反正现在公司也在你的名下了,有了钱,要多少小鲜肉没有,还不用受狗男人的窝囊气。” “你在挑拨你姐跟我离婚?” 阮宁一个激灵,手上的手机差点没拿住掉到地上。 盛砚就站在她的身后,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永远都不回头,她是真的特别害怕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但是想到他给她姐戴绿帽子,阮宁咬了咬牙,输人不能输阵。 再说了,她说错了吗?给她姐戴绿帽子,就应该被她姐踹。 阮宁深吸一口气,转身与盛砚面对面站着,“对,我就是让我姐跟你离婚了,怎么样?” 她指着酒吧门口的方向,“你敢说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你对得起我姐吗?” 盛砚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阮宁:“??” 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阮宁顿时硬气了许多,对着盛砚的背影喊道,“出轨被我抓了个正着,心虚了吧呢?” 盛砚的脚步一顿,回头对她说,“你姐让你早点回家,现在已经十点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盛砚说着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阮宁:“……” “凭什么啊。” 盛砚没告诉她凭什么,反而是司机不到一分钟就过来了。 盛砚朝阮宁的方向指了指,司机立刻走上来,对阮宁说,“阮二小姐,我送您回去。” 阮宁咬牙切齿的说,“不要。” 盛砚晃了晃手机,“要不要我告诉你姐,你今天晚上都是跟哪几个人在玩?” 阮宁立刻警钟大作。 她从小是被阮清然一手带大的,所以,她不害怕阮家的任何人,唯独害怕阮清然,阮清然不喜欢她跟酒吧里面的那几个人玩,觉得那几个年轻人心思不纯,阮宁跟他们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 阮宁也知道那几个人就是酒肉朋友,但是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跟他们玩的更嗨些,她就愿意一起玩。 可到底是害怕被阮清然知道的。 阮宁恨恨的咬了咬牙,跟在司机的后面上了车。 盛砚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懒懒的对司机说,“看着她进别墅。” 司机,“好的盛总。” 阮宁:妈的这是怕她下车后再杀个回马枪吗? 狗男人真是太狗了,她必须要帮她姐摆脱这个狗男人,到时候再帮她姐介绍一个更乖更招人疼的小弟弟。 左手小鲜肉,右手小弟弟,人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阮宁坐在车的后座上,在心里用各种不美好的语言狠狠的问候了盛砚几次,还是觉得不过瘾,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在酒吧,偷偷拍了一张盛砚跟他身旁女人的照片。 阮宁将照片发到自己的一个小群里。 MISS宁:图片JPG MISS宁:哥哥姐姐们,瞧见这个贱人了吗?敢动我姐的男人,你们帮我堵了她,这会儿就在酒吧呢。 信息刚发出去,就有人立刻回复。 #宁大小姐,你怎么走了?# #废话,你碰见自己姐夫的出轨现场,你不走啊?那不是社死吗?宁妹妹,你放心,这是包在哥哥身上。# #这女的好像是个小明星啊,一百零八线。# #你认识啊?# #睡过。# #靠!# 刚才那个说睡过的富二代继续说#这事包在哥哥身上,保证让她明天就离你姐夫远远地。# MISS宁:事情办好后,我请哥哥们吃饭。 阮宁心情不错的收起手机,心想我治不了你,我还不能给你的小情人穿小鞋,帮我姐出气吗? 盛砚回到家的时候,阮清然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在阮清然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后,又转身离开了阮清然的卧室。 盛砚关门的声音很轻,但是阮清然还是睁开了双眼。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黑暗中,她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吻,而是因为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小时,大概是两个小时。 阮清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伸手去拉床头柜下面的抽屉。 阮清然从抽屉里拿出药,双手微颤的倒一粒,水杯里的水已经喝完了,阮清然直接把药塞进嘴里,眉头一皱,咽了下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坐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阮清然拿起手机,找出了医生的微信,她盯着微信头像上那张风景画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重新躺下。 第二天早上阮清然下楼的时候,盛砚正在楼下吃早餐,见到阮清然下来,他心情颇好的跟阮清然打招呼,“盛太太早啊,一起吃早餐啊。” 阮清然没什么胃口,“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说着,就朝玄关的方向走。 盛砚放下筷子,笑着说,“根据研究,不吃早餐并不能减肥,反而会降低新陈代谢,让身体变胖,所以你如果是因为想减肥,所以才不吃早餐,我建议你最好吃一口。” 阮清然停下脚步,沉默几秒钟后,转身朝盛砚的方向走。 盛砚一脸笑容的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阮清然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神色寡淡的说,“如果你想演戏,最好演一辈子。” 盛砚脸上的笑容一僵。 阮清然转身往外走,扔下了一句,“我说过了,我不想吃。”就出了别墅。 盛砚看着一桌子的早餐,其实都是阮清然爱吃的,他笑了一声,演一辈子?他怕自己没那么好的演技。 他更害怕一辈子只能站在远处看她。 第17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7 阮宁那帮酒肉朋友,干正事不行,但是跟小明星传绯闻,打听小道消息,甚至是帮父母朋友捉小三,那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原本阮宁只是想给昨天晚上那女人一个教训,倒是没想到还让她得到了意外之喜。 钱思明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是中午了,但是带来的消息却很让阮宁震惊。 钱思明说昨天晚上他把那女人带回家后,在酒精跟前男友双重buff的加持下,那女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阮宁可没兴趣听钱思明跟那女人的感情史,“说重点。” 钱思明嘿嘿一笑:“蓉蓉跟你姐夫那是没半毛钱的关系,昨天晚上两个人去酒吧,就是摆个pose拍个照而已。” 阮宁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钱思明:“就是字面意思啊,对了,我听蓉蓉的意思,之前那几位跟你姐夫闹绯闻的女艺人也是这种情况,而且,这些女艺人都是盛世旗下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而且啊,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阮宁:“什么事?” 钱思明:“她们私下里都在传你姐夫不行。” 阮宁:“……” 这信息量有点大,得让她好好缓缓。 挂断钱思明的电话后,阮宁立刻就给阮清然拨了过去。 只是电话响了两声后,阮宁又挂断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阮清然。 阮宁推开阮清然的办公室的时候,阮清然正在听秘书汇报公司的事项。 阮宁听不懂这些,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吃零食。 跟小松鼠似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了阮清然跟阮宁两个人,阮清然抬头看了阮宁一眼,“这顿是早餐还是午餐?” 阮宁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指尖上的零食碎屑,笑着说,“还是姐最了解我,这是早餐。” 阮清然:“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你已经玩了整整一年了,是不是也该来公司锻炼锻炼了。” 阮宁一听这个就头疼,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来公司的原因,要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过来,她才不会来公司呢。 阮宁眨了眨眼,起身凑到阮清然面前,一台屁股坐在她前面的办公桌上,笑着说,“姐,咱们两个人是不是很久没有说悄悄话了?” 阮清然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着阮宁,“你想跟我说什么悄悄话?” 阮宁抿了抿唇,虽然小时候跟姐姐无话不谈,但是现在让她问出来阮清然跟盛砚到底有没有夫妻生活,她总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纠结了大概半分钟,阮宁决定用迂回的方式问一下,“姐,你跟姐夫挺好的吧?” 阮清然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今天早上的娱乐新闻就有盛世总裁与新晋超模在酒吧贴贴。 阮宁:如果我说那个娱乐新闻是假的,不知道您信不信。 阮宁:“其实我们有时候不想相信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 阮清然对盛砚的感情生活根本不感兴趣,只要不喜欢她,他喜欢谁都跟她没关系。 阮清然,“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还说,昨天晚上你亲眼看见的吗?那就不是编的。” 阮宁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让你嘴快! 阮清然低头继续签字,“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去一趟人事部吧,让人事部的人,帮你安排个合适的岗位。” 阮宁心里大喊不妙,心想老姐这是打算赶鸭子上架呢,顾不上那么多,阮宁心一横,眼一闭,嗓音也提高了好几倍,“姐,姐夫他是不是不行啊!” 阮清然签字的笔,狠狠的在纸上划了一道,抬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阮宁。 没等阮清然回答这个问题,办公室门口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行不行,你姐心里有数就行,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阮宁:“……” 这是什么该死的社死现场。 没等盛砚说第二句话,阮宁拿起包逃也似的跑了。 阮宁一走,阮清然的脸就沉了下来,她问盛砚,“你昨天晚上对她做什么了?” 否则她怎么可能问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盛砚笑了一声,“我就是再怎么混蛋,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放心,我对你妹妹没兴趣。” 其实阮清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后悔了,盛砚再怎么乱来,也不可能去招惹阮宁,她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盛砚笑着说,“盛世集团跟阮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刚刚签订,作为合同的甲方,我当然要过来视察一下了,况且。” 他俯身低声道,“最近谣言太多,有些小网站还总是发一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破坏我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为了打破谣言,所以今天中午我来跟盛太太一起吃饭。” 阮清然:“你不是为了打破谣言,你是为了安抚外面那些股东的心吧?毕竟公司刚刚易主,他们的心若是浮躁了,对我们的合作,百害而无一利。” 盛砚:“盛太太可真聪明。” 阮清然没再说话,拿起外套,拎起包往外走。 盛砚跟上去,伸手揽在她的细腰上。 阮清然一顿,回头看他。 盛砚笑的人畜无害,“盛太太,做戏要做全,我们刚结婚一年,也算是新婚燕尔吧?一起吃饭,总是要牵个手的。” 他说完,大掌顺着她的细腰抚过,牵起了阮清然的手,十指相扣,“包给我。” 阮清然一怔。 盛砚再次出声提醒,“做戏要做全套,给自己的妻子拎包,是一个绅士应有的品格。” 没等阮清然反应过来,盛砚已经俯身把她手上的包拿了过来。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盛砚在她耳旁低声道,“盛太太,其实,我在各方面,都挺优秀的。” 阮清然抬头看他。 盛砚低头,笑着继续说,“盛太太最清楚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清然有点脸热,她想起了刚才阮宁大声问的那句话。 而盛砚的这句话,似乎是对阮宁的那句话的回答。 盛砚盯着阮清然粉红的耳朵,唇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他的然然其实一点都没变,害羞的时候,就像一只小兔子。 几个高层看着阮清然跟盛砚手牵手的从办公室走出来,整张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些高层都是公司的大股东,他们很清楚,公司好,他们才能好,阮清然跟盛砚的感情好,公司才能好。 盛砚的车就停在对面的路上。 秋日正午的日光浓烈,盛砚看到阮清然微不可擦的皱了一下眉毛,她将手从盛砚的手中抽出,“我回办公室一趟。” 盛砚捉回她的手,笑着问,“还是那么怕晒?” 他笑着,另外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将人拉进怀里,西装被他脱下来,一下子,将两个人兜在了里面。 盛砚,“这样就可以。” 阮清然虽然穿着高跟鞋,却只能到达他肩膀的位置,他将她扣在怀里,紧紧相拥,挤在一件西装下,阮清然可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清香。 虽然她见过盛砚抽烟,但是很奇怪,他身上并没有烟草的味道,只有这种清冽的清香,很淡,却萦绕在鼻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阮清然突然抬头,刚好与盛砚垂眸看着她的视线相撞,一辆皮卡车从身侧呼啸而过,掀起一阵闷热的风。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阮清然盯着盛砚的眼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盛砚一怔。 阮清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她补成道,“我是说,我们结婚之前。” 盛砚眸光微闪,他垂下眸子,乌黑的睫毛遮掩住他眼中的情绪,他唇角勾了勾,握在阮清然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用力,几乎是推着阮清然往前走。 一条公路的距离,两个人很快走到盛砚的车旁。 盛砚从西装下钻出来,还不忘帮阮清然将西装裹紧,从外面看,阮清然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西装下。 像被包裹起来的粽子。 盛砚打开副驾驶的门,将人塞进去,倚在门上朝阮清然伸手,“给我吧。” 阮清然:“什么?” 盛砚盯着她要笑不笑的,“上次就把我的西装扔掉了,怎么,这次还想再扔一次?既然用完了,就先还给我,我怕又被人给扔了。” 阮清然将西装脱下来,塞进盛砚的怀里,嘟囔道,“不是都赔你了吗。” 够小气的,这种小事,也能记这么久。 盛砚将西装扔到车后座上,绕过车身,上了车。 发动车的同时,盛砚问,“想吃什么?” 阮清然情绪不高,看着车外淡淡道:“随便。” 盛砚说,“随便是什么菜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要不你跟我说说在哪里可以吃到?” 阮清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神情认真的说道:“盛砚,你的那些女人应该都对你死心塌地的吧?你撩妹的手段真的挺高的。” 盛砚也极认真的看她,笑着说,“盛太太,我都说过了,我只有你,身心都只有盛太太一个人,我觉得这是作为已婚男人的基本守则,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不配有老婆。” 阮清然神情微冷,“你就不怕我真信了吗?” 盛砚将车停在路旁,侧头似笑非笑的盯着阮清然,说道,“如果你信了呢?” 阮清然:“我会跟你离婚。” 盛砚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 第18章 盛砚是个胆小鬼18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盛砚推开车门,说道,“我出去抽根烟。” 他攥着一盒烟,倚在车身上,正午的日光晒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路上的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阵汽车尾气。 盛砚垂着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嗤笑一声,从攥瘪了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的时候,双手抖都根本没办法点燃一根烟。 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盛砚眼中升起一股子戾气,他站直身体,上前几步来开驾驶室的门,猛地将烟跟打火机都扔进车厢内,面无表情的系好安全带,挂挡,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因为惯性的原因,阮清然的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座位上。 车厢内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外面传来呼啸而过的汽车的声音。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阮清然只能捉住扶手,侧头看向盛砚,“你疯了吗?开这么快。” 盛砚没说话,一双眼睛只紧紧地盯着前方,但是阮清然说完这句话后,车速被慢慢的降了下来。 大概十分钟后,黑色林肯缓缓驶入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这种小区位于CBD中心,根本不是寸土寸金的问题,而是有市无价,而且管理极为严格,没有通行证根本没办法进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而办理通行证的前提就是必须是这里的业主,也就是说,盛砚在这里还有一个家。 阮清然静静看着地下停车场里面停的豪车,唇角泛起冷笑,怪不得结婚一年,盛砚回他们婚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所。 盛砚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看都没看阮清然一眼,只声音低沉的说了两个字,“下车。” 阮清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她倒是很想看看盛砚真正的家,是个什么样子。 盛砚走在前面,阮清然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个人没说一句话,甚至连身体都保持着一米以外的安全距离,犹如两个陌生人。 公寓前面,盛砚输入指纹跟密码,拉开防盗门,朝阮清然扬了扬下巴,“进去。” 阮清然:“……”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刻的盛砚有点危险。 阮清然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盛砚盯着她嗤笑一声,“怎么,怕我吃了你?放心,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在里面把你睡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阮清然脸色不是很好,她问,“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盛砚冷笑,“那也比你开口就说离婚强。” 他说着,一把拽住阮清然的胳膊,将她扔进公寓。 阮清然一个跄踉,差点就要扑到地板上的时候,小腹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臂,下一秒,阮清然跌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中。 盛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迈着大长腿朝卧室的方向走。 他的表情无悲无喜,冷硬的让人害怕。 阮清然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他一起上来。 她在盛砚的怀里挣扎,“盛砚,你别发疯,你放我下来。” 盛砚面无表情踹开卧室的门,三两步就走到大床前,他将人扔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阮清然,抬手解开领带扔到床上。 从阮清然的视角,能够看到盛砚刚硬的下巴与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 不得不说,上帝真的很偏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阮清然这会儿没心情欣赏这副上帝的杰作,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可她不想任人宰割。 阮清然双手撑着床面,正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再次被盛砚压在床上。 盛砚双眸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有眸中的那团火,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燃烧殆尽。 阮清然:“盛砚,现在是大白天,你别发疯。” 盛砚眸光幽深,他俯身,吻住阮清然的唇,低声呢喃,“姐姐,我早就疯了。” 他轻轻吻在阮清然的唇上,明明又满腔的怒火,却舍不得吓到眼前的女人。 盛砚,“姐姐,给我生个孩子吧。” 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牵绊。 不像现在,只是一纸婚姻。 阮清然一怔,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所有的话,都被盛砚悉数吞了进去。 正日的阳光很烈,却不及满室的烈火。 大概是离婚两个字彻底的惹怒了盛砚,这次盛砚下了狠心折腾阮清然,等阮清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 卧室内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阮清然伸手摸了一下身旁的床位,已经没了温度。 阮清然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下一秒房间的灯被人打开。 盛砚穿了一件灰色的睡衣,浑身透着一股子餍足的慵懒劲儿,见阮清然醒了,他笑着快步走过来,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着问,“饿了吧?我都已经把晚餐做好了,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 整整被折腾了一下午,阮清然这会儿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她抱着被子挣扎着做起来,一双眼睛却异常冷清,她说:“盛砚,我不想碰感情。” 盛砚抬手轻轻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着说:“没让你碰,但是也别跟我提离婚,你忘了结婚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阮清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是因为盛砚的这句告白,而是她再次犯病了。 这一次比每一次都清楚,甚至让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病。 无论她怎么伪装,她都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是有人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阮清然浑身发烫,脸色先是煞白,然后慢慢涨红。 青筋暴起。 盛砚大惊,他扶住阮清然的双肩,问道,“你怎么了?然然,你哪里不舒服?” 阮清然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盛砚不敢再耽误,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女士内衣跟一件白色针织连衣裙,快速帮阮清然穿上,自己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将阮清然抱起朝外走。 阮清然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盛砚将她放到车后座上,低声道,“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阮清然揪着他的衣领,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来,“别,别去,……医院,回家。” 盛砚眉头紧皱。 阮清然再次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回家。” 盛砚眸光深沉的盯着阮清然,“可是你。” 阮清然,“回家。” 盛砚咬了咬牙,舌尖抵着后槽牙,松开了阮清然,“好。”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们的新房,盛砚甚至在路上连闯了三个红灯。 直到将阮清然抱回别墅,盛砚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他将阮清然放到床上,双眸紧紧盯着她,“药在哪儿?” 这种情况下,阮清然还是坚持回家,那说明家里一定是有药的。 阮清然原本并不想让盛砚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指了指抽头柜下面的抽屉。 盛砚立刻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瓶维生素。 盛砚微愣了一瞬,就想明白了,他什么都没说,拿过维生素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递给阮清然,然后将床头柜的水杯递给阮清然。 阮清然吃完药后,整个人的情绪很快就得到了平复,她扯过被子,将自己完全全的包裹在被子底下,声音像是刚跑过五千米马拉松一样无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盛砚并没有离开,他漆黑的眸子,盯着阮清然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阮清然靠在床头上,闭上了眼睛,似乎一个字都不想说。 盛砚又问了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阮清然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如何形容呢,就像蒙了一层尘埃的珍珠。 明明璀璨又耀眼,却带了遗憾。 阮清然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说,“盛砚,你的问题太多了。” 盛砚说:“我是你的丈夫。” 阮清然摇摇头,“我不想与你有感情上的牵扯,你在跟我结婚之前,一定调查过我吧?那你应该知道,但凡对我动过心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被我甩了,所以从结婚到现在,你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装作不爱我吧?” 阮清然轻笑了声,继续说,“可是我很聪明的。” 听到这句话,盛砚突然想到了跟阮清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二,开学的第一天,他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盛砚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张扬又明艳。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对着全班的同学说,“我很聪明的,所以,我们班的第一名可要小心了。” 盛砚当时想,这位女同学,可真敢说。 后来他才发现,她确实真的很聪明。 想到这里,盛砚倏地笑了一声,“是,姐姐确实很聪明,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第19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盛砚笑道,“姐姐一直很聪明。” 今天盛砚喊了她好几次姐姐了。 阮清然看盛砚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你很喜欢喊我姐姐?” 盛砚盯着她,要笑不笑的,“不是姐姐让我这么喊的吗?你说过,你很喜欢。” 阮清然眸中疑惑愈深,“我说过?” 盛砚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他俯身帮阮清然掖好被角,轻声道,“你先睡一觉,我去厨房让张婶给你做吃的。” 阮清然倚在床头上,眸光清冷的盯着盛砚,说道,“盛砚,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盛砚眸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轻笑一声在床边坐下,缓缓吐出两字,“可以。” 阮清然抱着被子,静静看着他,眼神清明,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才发过病的人,她说,“盛砚,你看到了,我有病。” 盛砚脸上的笑容明显了几分,他笑着说,“我就说,姐姐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看,就连自己有病,都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管她表现的多么高冷,其实骨子里那种自傲,永远都不会变。 阮清然又问,“你喜欢我?” 盛砚只看着她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阮清然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她说:“别喜欢了,会给我造成负担。” 盛砚嗤笑了一声,“你这种语气,性别一换,妥妥的一个渣男。” 阮清然,“不算渣男,我没撩过你,先撩者才贱。” 盛砚讥笑一声,垂下了眸子。 如果那些都不算撩的话,那什么样的才算是? 盛砚低声道,“你只是太狠心。” 声音太小,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阮清然秀眉微蹙,“你说什么?” 盛砚抬眸,要笑不笑的盯着她,再次帮她掖好被角,说道,“睡吧,今天晚上我有事不回来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盛砚离开,阮清然还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后,阮清然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再害人了。 更不想其他人因为自己变得不幸,甚至死去。 虽然阮清然现在还搞不清盛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也不知道盛砚对她的喜欢有几分,但是她不想害盛砚。 她不是害人精。 …… 另外一边,知道郁启年今天晚上在家后,他直接开车去了郁启年的公寓。 单身男人的公寓到处充满了冷色调,郁启年帮他打开门,笑着问,“大半夜的不陪媳妇,居然往我这里跑,是不是连你们娱乐公司的那些小艺人都不想配合你炒绯闻了?” 盛砚脸上没什么表情,换好鞋后进客厅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 郁启年站在厨房问他,“喝啤酒还是红酒?” 盛砚,“我说过要在这里过夜吗?” 郁启年拎着两瓶易拉罐过来,一瓶扔给盛砚,笑着说,“不在这里过夜,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干什么?关爱单身狗啊?” 盛砚垂眸盯着手中的易拉罐,并没有打开的意思,他说,“然然知道了。” 郁启年喝酒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他,“知道什么了?” 盛砚:“知道我喜欢她,估计也猜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我用了手段的原因。” 他笑了一声,继续说,“其实有时候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好,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跟她结婚这一年,我几乎每天都在亦真亦假的演戏,居然这么快就被她识破。” 郁启年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能让嫂子知道你喜欢她这件事?感情不是应该坦诚吗?” 盛砚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郁启年的肩膀,说道,“有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见到光,就会被这份感情灼伤。” 郁启年,“我不明白。” 盛砚盯着他,认真的说道,“然然的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或者说,比她自己想象的都要严重的多。” 郁启年,“……” 盛砚继续道,“我看到了她发病的样子,哪怕她一直防着我。” 盛砚想到了那个原本装维生素的药瓶。 郁启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盛砚说:“我想帮她。” 他只是不知道阮清然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郁启年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所以你今天晚上来,不是为了来跟我喝酒?” 盛砚:“我想让你帮我介绍一位顶尖的心理医生。” 郁启年:“顶尖的心理医生很难约,我不敢保证能够在短时间内帮你找到。” 盛砚淡淡道,“只要你找到合适的心理医生,我会给他短时间内就替我服务的报酬。” 郁启年抬手朝盛砚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都被阮清然拆穿了,盛砚也就没必要装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自己搬进了阮清然的卧室。 反正阮清然住的那个卧室原本就是主卧。 阮清然听到声音,从浴室里出来,问他:“你在干什么?” 盛砚拉开衣柜,哗啦一声,把阮清然的衣服规整到一旁,腾出三分之一的空间,开始放自己的西装。 盛砚:“不装了,我打算跟姐姐睡在一间卧室。”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的干了。 他很快将自己常穿的几套西装摆放好,然后有拿出几条领带,放到里面的小抽屉里。 整理完后,盛砚往后退了一步,心满意足的看着面前的衣柜,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夫妻两个该有的样子。 阮清然:“……” 盛砚走到阮清然身旁,从一侧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笑着说,“昨天晚上,是姐姐最后一次独守空房了。” 阮清然深吸一口气,将他推开,冷冷的警告,“盛砚!” 盛砚脸上依旧带着笑,他再次将阮清然拉进自己的怀中,轻声道,“姐姐别担心,我不会给姐姐造成负担,我昨天晚上已经帮姐姐找好了医生,我会跟姐姐一起,姐姐会好起来了。” 阮清然都觉得奇怪,明明前几天眼前的男人还总是一副矜贵冷清的模样,怎么只一个晚上的时间,突然变身大型犬类。 更让她奇怪的是,他竟然在高冷与萌犬这两个角色中自由转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其实女人都容易母爱泛滥,尤其是眼前的男人还是上帝的杰作。 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 阮清然强忍着内心的那种久违的悸动,再次推开盛砚,“别喊我姐姐。” 盛砚一怔。 当年是她说,最喜欢听他喊姐姐的。 盛砚笑了一下,果然女人的心,是善变的。 很快就到了阮清然母亲忌日的那一天,上次阮清然母亲忌日是阮宁跟她一起回的禹城。 这次盛砚提前准备好了行礼,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跟阮清然在禹城多玩几天。 阮清然去禹城那几年,他刚好在国外接受治疗,所以他缺失了与阮清然那几年的时光。 他想补回来。 阮清然昨天晚上就接到了阮骁燃的电话,电话里阮骁燃话里话外都是想跟阮清然一起去,都被阮清然给堵了回去。 因为阮骁燃的关系,她被虐待过,被绑架过,甚至几次从鬼门关经过,但是这些她都没有怨过阮骁燃,因为她知道这都不是阮骁燃造成的,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过错,怨恨自己的父亲。 但唯独在她母亲的这件事情上,她这辈子都没办法释怀。 阮骁燃想去她母亲的坟前,她觉得阮骁燃不配。 活着的时候,害她的母亲痛苦了一辈子,死了就别去玷污了。 只是阮清然没想到盛砚会早早的准备好,在楼下等着她。 阮清然看着盛砚放在客厅的两个大箱子,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她蹙眉,“你准备这些行礼做什么?” 盛砚,“旅行。” 阮清然指着那个紫色的行李箱,“这个箱子是我的。” 盛砚笑道:“我们两个一起去旅行。” 阮清然无奈的扶额,现在的盛砚着实有点粘人,看样子这段婚姻不能再继续了,等她从禹城回来,就会跟他提离婚的事情。 阮清然,“我今天有事。” 盛砚抬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我们去禹城旅行。” 阮清然倏地一怔,都忘记了拍掉盛砚的手。 盛砚笑道,“姐姐,你这个表情,是被我感动到了吗?” 阮清然:“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盛砚说,“这个不难查吧?” 阮清然便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她转身往外走,“你没必要去。” 盛砚拉住她,很认真的说,“作为女婿,我应该去拜祭一下丈母娘。” 阮清然想说出离婚的打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盛砚那双漆黑的眼睛,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盛砚将她拉到餐桌上,“先吃早餐,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出发。” 从京市到禹城并不远,大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阮清然跟盛砚早上八点出发,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到达禹城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盛砚提前订好了酒店,两个人到达禹城后,先去了一趟酒店把东西放好,这才在花店买了两束花往墓地赶。 一路上阮清然只盯着车窗外看,没说一个字。 盛砚以为她在思念母亲,伸手握住阮清然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姐姐。” 这次阮清然没有挣脱开盛砚的手,只看着车窗外,淡淡的说道,“是我害死的她。” 盛砚一愣,车内再次响起阮清然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就像是在叙述事实一样,她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不信,后来连我妈也因为我死了,我才相信,我真的是害人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次尝试失败了,没有写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唉(一声叹息) 第20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2 阮清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她声音轻到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她说:“我是害人精。” 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排斥这样的结局。 盛砚侧头看着她,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的扎。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她说“害人精”这三个字。 但是那时候,她的神情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明明那么排斥,并不相信。 盛砚记得那是一个黄昏。 他们刚刚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 只是那个第一次进班级就让盛砚小心点,她会抢了盛砚的第一名的女生却没有参加那次摸底考试。 盛砚看着靠近门口的那个空位,下意识的拎起书包,出了教室朝学校后门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阮清然特别喜欢在后面的那块空旷的草坪上抽烟。 只是盛砚走到学校后面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连学校组织的摸底考试都不参加,又怎么会闲到来这里偷偷的抽烟。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了吧? “很严重的事情?” 盛砚猛地惊醒,他拎着书包开始往回跑,他是盛家的接班人,想要得到谁的消息,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盛砚在车上拨通了阮清然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盛砚以为电话不会被人接起的时候,听筒内传来一道少女特有的沙哑声,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喂?” 盛砚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明明他以是少年,这却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女孩子打电话。 盛砚有些紧张,他一板一眼的说,“我是盛砚。” 他想问一问阮清然为什么没有来学校,为什么没有参加摸底考试,可是张了张嘴,才发现,这些他都不在乎,其实他只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事。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听筒内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盛砚。” 带着哭腔。 盛砚立刻开始坐立不安,他说,“我在。” “我没有妈妈了。” 电话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 耳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还有盛砚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是因为担心。 盛砚立刻又将电话重新拨了回去,但是再没有被接通。 那是盛砚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巨大便利。 当天晚上十点钟,他终于在另外一个城市禹城,找到了阮清然。 那个原本张扬明艳的女孩子,一身白色跪在灵堂前,像一朵毫无生气的花。 听到脚步声,阮清然并没有回头,只开口,带着沙哑的嗓音说,“叔叔,我想陪妈妈最后一晚。” 脚步声越来越近,阮清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回头,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少年。 阮清然一愣,她似乎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带着显而易见的的疑惑:“盛砚?” 盛砚点点头,在她身旁站立,脸色凝重的朝照片上的女人鞠躬三次。 然后,他挨着阮清然席地而坐。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挨在一起,没有人说话,只有渺渺的香火在夜色中一点点的燃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两个小时,阮清然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明明脸上还挂着泪痕,却侧头问盛砚,“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砚也侧头看着她。 女孩子的眼睛哭的红肿,一脸疑惑的询问他。 盛砚收回目光,看着灵堂女人的照片,“今天你没参加考试。” 不只是没有参加考试,盛砚记得她已经三天没有去学校了。 他后悔没有早点找她,虽然他现在不知道阮清然的母亲是怎么过世的,但是他在心疼她,如果有他在—— 如果这两天有他在,至少阮清然不用一个人跪在这里。 阮清然收回目光,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你不走吗?” 少年抿了抿唇,直白却又羞涩的说,“我想陪着你。”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不太合适,他忙又解释,“我怕你害怕。” 阮清然再次侧头,将视线移到盛砚的身上,大概是觉得他的这种说法太奇怪,她说,“她是我妈妈,我不怕。” 少年便不再说话了,但是也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就那么安静的陪在她的身旁。 就像一开始那样。 好一会儿,阮清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沙哑中带着倦意,她说,“是我害死了妈妈。” 盛砚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否认她的这个说法,“别胡说。” 阮清然眼神却清明了起来,她说,“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如果不是妈妈,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盛砚的眼中有强忍着的惊涛骇浪,他一字一字说,“他们在胡说。” 阮清然认真的看着他,问道,“盛砚,你说我是害人精吗?他们总是这么骂我,他们想把我变成害人精。” 阮清然说着,将视线从盛砚的身上挪到了女人的照片上,像是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做出保证,她轻声道,“可是,我不能如他们的愿,我不是害人精。” 思绪被拉回的同时,汽车已经缓缓驶入墓地。 阮清然拉开车门,想要下车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盛砚坚定的声音,他说,“你不是。” “姐姐不是害人精。” 阮清然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头看他。 盛砚笑了一声,再次坚定的说,“盛太太还不知道吧,其实在你先生我的心里,盛太太是个女侠一般的存在。” 阮清然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随即她又觉得盛砚是在逗她玩,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弯腰下车。 盛砚的动作很快,腿又长,很快就赶上了阮清然,走在她身旁,问她:“姐姐不相信?” 阮清然停下脚步,因为盛砚身高的优势,阮清然只能微微仰头看他,“盛砚。” 阮清然喊了他一声。 盛砚勾了勾唇,点头,“嗯,我在。” 阮清然说,“我不喜欢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因为我根本听不懂,还有请你待在车上,来之前我就说过,我要自己过去祭拜我妈妈。” 盛砚为难的说,“这事姐姐确实说过,但是我又没同意,既然又过来了,总得打个招呼才行,否则就太没礼貌了。” 阮清然觉得自从盛砚跟她摊牌后,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比如刚才的话,阮清然就捉住了一个重点:“又?你以前来祭拜过我妈妈?” 盛砚低头看着阮清然,想说算了摊牌吧,但是话到嘴边,他只轻轻叹口气,抬手在阮清然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姐姐自己想起来才好。” 他说完,已经迈着大长腿朝前走。 只是有人比他们来的走。 墓碑前,站在一位穿着灰色运动服,头发半白的男人。 他直直的站在墓碑前,背影就像是坚韧的胡杨树。 盛砚跟阮清然一前一后走过来的时候,男人刚好转身看过来。 阮清然一贯清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甜甜的笑,带着惊喜,她眼神微亮,“叔叔?您回来了?” 中年男人看到阮清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点点头,“是的,小然,叔叔回来了。” 他说着,回头俯身抚摸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低声道,“也该回来看看我的妻子了。” 墓碑上面写着“付震之妻孙小婉。” 付震说完,又重新站直了身体,笑着对阮清然说,“先跟你母亲打声招呼吧。” 阮清然点点头,将怀中的鲜花与付震带来的鲜花摆放到一起,蹲下身体,抬头望着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妈,清然来看你了。” 拜祭过孙小婉后,阮清然本想跟盛砚直接回京市的,只是到底没能扛住付震的热情,被付震邀请到了家里。 楼房在禹城的老城区,住的人,也大都是一些老邻居,虽然付震已经有几年没在这里住了,但是这些老邻居却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付震,不止认出了付震,连跟在他身旁的阮清然,也很快被认出。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刚好买菜回来,跟付震闲聊了几句加长后,又笑着问站在身后的阮清然,“这是然然吧?好久不见了,都快十年了吧?” 付震笑道:“没那么久。” 老太太啧啧道:“然然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怪不得当年这一片的小兔崽子们都喜欢然然。” 话音刚落,阮清然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然后是十指相扣。 下一秒,老太太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阮清然身旁的盛砚,先是被盛砚帅气的外表惊艳到,然后忍不住问,“这位是?” 没等阮清然说话,盛砚淡淡道,“我是然然的丈夫。” 老太太忍不住的又咂舌,“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对付震说,“如果你们家阿辞现在还活着,该多好啊。” 盛砚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如果傅辞还活着,那么站在阮清然身旁的人,就会变成傅辞。 有时候他感激傅辞,因为如果没有傅辞,阮清然或许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命,是傅辞用命换来的。 但是有时候,他又嫉妒傅辞,嫉妒那些年傅辞陪伴着阮清然度过的每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终于可以去学校上学了,我又可以码字了。 第21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原本盛砚是想陪着阮清然在禹城多待几天的,但是当天晚上凌晨三点钟,阮清然突然不见了。 一开始盛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察觉到身旁没人,还以为阮清然去了卫生间,但是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人回来,盛砚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起身下床,找遍了整个酒店都不见阮清然的人影,打阮清然的电话,手机却处于关机的状态。 那一刻,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在盛砚的身体内疯狂的滋长。 虽然从他跟阮清然坦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他原以为,只要他小心谨慎的待在阮清然的身旁,哪怕她不会立刻接受他,也会因为他的好,不忍心推开他。 但是他还是错了,他太高估了自己在阮清然心中的位置。 或者说,他太高估了现在的他在阮清然心中的位置。 最后这件事闹到了酒店经理那边,盛砚通过酒店的监控录像,发现阮清然其实在两个小时之前,就离开了酒店。 盛砚第一想到的就是阮清然母亲是墓地,只是他驱车到达墓地的时候,阮清然并不在那里,于是盛砚转而去了傅震那里。 盛砚赶到傅震那里的时候,天空已经灰蒙蒙的开始出现了亮光。 太阳很快就出来了。 傅震见到神色紧张的盛砚也是一愣,他都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就听到盛砚声音急促的问:“然然有没有来过?” 傅震又是一愣,“然然?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盛砚转身就走,“不好意思,打扰了。” 傅震上前一步拉住他,一脸担忧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然然不见了?” 盛砚只留下了一句,“我会找到她。” 转身就下了楼。 晨光已经破晓。 盛砚用最快的速度,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心,在整个禹城搜寻阮清然的下落。 当时他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平安无事。 最终有人查出了阮清然的消息,她回京市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盛砚接到了赵姨的电话。 赵姨在电话中声音急促,“先生,您是不是跟太太吵架了?” 盛砚知道阮清然回家了,也就没那么担心了,这会儿反而有股无名火直窜脑门,他抽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单手点燃,淡漠道,“没吵架。” 赵姨着急的问:“没吵架太太怎么一回来就在房间收拾东西?太太这是要搬出去啊。” 盛砚那股刚升起来的无名火就这么被强制性的压了回去,他湮灭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一边往车上跑,一边对手机中的赵姨说:“你先稳住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她离开半步。”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一脚油门下,轿车直接冲了出去。 阮清然倒是没急着走,虽然她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等盛砚回来,好好跟他谈谈。 她心里想的,还是好聚好散。 所以盛砚一路风尘仆仆的推门冲进阮清然的卧室的时候,阮清然正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书。 盛砚都被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给气笑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盛砚咬了咬牙,却不敢多说一句,他怕多说多错,他想着,这会儿他不出招,就等着阮清然先出招,到时候,他可以见招拆招。 听到声音,阮清然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盛砚一眼,到底是被他这会儿邋遢的样子吃了一惊。 眼前的男人,从她认识他开始,都精致到让人忍不住想搞破坏,这会儿却胡子拉碴,连身上的西装都皱皱巴巴。 不知道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阮清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她起身,微微抿抿唇,说道:“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走的急,没有提前告诉你。” 盛砚盯着她问:“是什么样的急事?” 阮清然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昨天晚上,我犯病了,只能回来取药。” 盛砚猛地一愣,随即是巨大的后怕与愤怒。 后怕她犯病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旁,怕她遇到危险。 愤怒她即使犯病,也不愿意让他陪着她一起承担。 盛砚咬着牙问:“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一起?你知不知道从禹城到京市要多远,万一你在路上……” 阮清然,“你想看到我犯病的样子?” 盛砚盯着阮清然,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字的说道,“阮清然,我是你丈夫,你不想让我看到,你想让谁看到?” 阮清然笑了一下,她摇摇头,打算放弃这个话题,她说:“我之所以等你回来,是因为想跟你当面道别。” 她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行李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阮氏那边,如果你想要,有本事就尽管去拿,不用顾及到我,既然你说过,你很了解我,那就应该知道,我对阮氏或者说对阮家的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如果你真的得到了阮氏,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盛砚沉声问:“什么忙?” 阮清然说:“当年阮宁刚出生的时候,分到了阮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些股份虽然不能让她大富大贵,但是起码能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如果你得到了阮氏,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保住她那点股份,她从小就受过太多的苦,我不想她连后半辈子的保障都没了。” 盛砚沉声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这么做?” 阮清然:“不是要求,我说过是请你帮忙。” 盛砚问:“既然是帮忙,如果我帮了你这个忙,我能得到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阮清然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只能认命的叹口气,“说的也是,我的确没什么能跟你交换的,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她拎起一旁的行李箱,“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一下吧。” 人刚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盛砚扣住,他微微用力,就将阮清然手中的行李箱夺了下来,随意的丢到了一旁。 阮清然回头,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就在她即将发火的前一刻,盛砚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从身后将她抱住。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的弯腰将下巴搭在阮清然的颈窝内,撒娇道,“姐姐又想抛弃我吗?” 阮清然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精分到这种地步,上一秒还是霸道总裁范儿,下一秒就可以毫无违和的切换到小奶狗的状态。 阮清然挣扎了几下,小奶狗立刻化身小狼狗,冷笑着说,“姐姐心可真狠,只知道顾忌自己,却完全不肯想一想我的感受。” 委委屈屈的样子,就挺让人心疼的。 阮清然就是再想离开这里,此刻也察觉到了盛砚话中有话,她有些好奇的问:“你什么意思?” 盛砚知道阮清然这是上钩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姐姐答应过我,以后会嫁给我,而且姐姐说过,姐姐的户口本上,不会有离异,只会丧偶。” 他说完,直起身体,双手将阮清然的身体板正,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盛砚深黑的眸子看着阮清然,问她:“姐姐是想让我死吗?” 阮清然一惊,猛地推开他,带着慌乱。 阮清然,“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盛砚笑了笑,轻声道:“姐姐忘了。但是姐姐不能走。” 阮清然说:“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如果非要走呢?”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阮清然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力道就像将她揉进自己的的身体一样,他的唇凑到阮清然的耳旁,张嘴轻轻咬了一下阮清然的耳垂,在她耳旁哈气,低声呢喃道:“那我就去死啊。” 阮清然觉得这个男人多少有点变态,她虽然有时候会犯病,但是正常的时候说的都是人话。 可是这个男人,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居然敢威胁她。 她留下来原本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可不是留下来听他威胁的。 阮清然挣扎着说:“盛砚,你放开我,我说过什么话,我不可能不记得。” 盛砚放开了她,垂眸盯着她说:“你确实不记得了,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们各退一步,什么时候你记起了你说过的这些话,我们再讨论离婚的事情怎么样?” 阮清然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盛砚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谈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最近犯病的频率在增加,是因为你。” 盛砚的脸色一变。 阮清然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虽然犯病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正常的时候,她还是很惜命的,否则,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即使这样,她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她不想再碰感情,如果再发生她所爱之人惨死在她面前的事情,她可能真的就一丁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阮清然说,“我想活下去,不想再被折磨。” 她看着盛砚说,“盛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第22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阮清然看盛砚的眼神很坦诚,她是在认真的跟盛砚谈论这件事,她不犯病的时候,会很清楚现在的承受力。 想活着,是人的一种本能。 可这样坦诚的眼神,却让盛砚难受,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阮清然保持着仰头看他的姿势,静静等着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盛砚继续说,“你也知道,现在盛世刚刚收购阮氏,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跟你离婚,你说外界会怎么猜测?不仅仅是外界,怕是连阮氏内部的那些老员工,也会蠢蠢欲动,我想要这次收购能够平稳些,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阮清然垂眸沉思了片刻。 盛砚轻声的笑,“这事,你稳赚不赔。” 阮清然抬眸看着他,显然不相信男人口中“稳赚不赔”这四个字。 不过现在,她手上确实没什么筹码,她点点头,“好。” 盛砚那双漆黑的眸子,晕染出笑意,他转身拉过行李箱,打开,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件的重新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阮清然站在原地,看着盛砚娴熟的收拾,突然觉得又哪里不对劲儿,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盛砚很快就收拾完了,他起身摸摸肚子,对阮清然说,“我饿了,陪我一起下去吃点东西?” 他站在距离阮清然一米远的地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像极了极好相处的绅士。 他这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阮清然觉得既然两个人都已经把离婚的事情谈妥了,那确实没办法把关系搞僵,“好。” 盛砚就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盛砚突然间刻意的拉远两个人的距离,阮清然反倒是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盛砚一眼。 盛砚朝她笑了一下,“怎么了?” 阮清然摇摇头:“没事。” 她回头的同时,盛砚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从认识阮清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一个词,叫做徐徐图之。 如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用在阮清然身上,都没错。 甚至为了引起她的主意,他做过以身犯险的事情。 那是在阮清然教会他抽烟的第二个星期。 她撩拨了他,却再没有多看他一眼。 所以,盛砚在阮清然放学常走的路上故意惹上了一群小混混。 他算准了时间,那个时间阮清然一定会走那里,即使那天没走,跟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也不会让他受伤。 不过好在他算对了。 就在几个小混混打算对他动手的时候,不远处原来一道冷厉的女声。 阮清然说,“喂,你们在干嘛。” 几个小混混先是被这道女声吓了一跳,但是等下一刻看到阮清然的时候,脸上的笑就变得不正经了。 其中那个领头的坏笑着说,“美女,别多管闲事,在一旁站好了,别让哥哥们伤着你,等哥哥们好好教训了这个小兔崽子,咱们一块去快活快活。” 阮清然的眼神冷冷清清的,她慢慢朝小混混头目走过去,指着盛砚说,“他是我同学。” 小混混笑了,“所以呢?” 阮清然说:“你放了他。” 小混混大概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大笑着问一旁的同伴,“我是不是挺差了?这小妮子居然让我放了他?” 阮清然说,“这里距离我们学校后门,只有十米的距离,学校老师跟保安赶过来,只需要两分钟的时间,距离这里五十米有一处派出所,你抬头就可以看到派出所的门口,你觉得他们赶过来的话,需要多久?” 小混混一惊,“你报警了?” 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的声音,阮清然的身后,几位老师带着手拿电棍的保安朝这边跑了过来。 保安大叔各个身强体壮,拿电棍指着几个小混混,大声的吆喝,“喂,干嘛呢?放开那位同学。” 几个小混混狠狠的瞪了阮清然一眼,恶狠狠的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转身就跑了。 盛砚慢慢顺着墙皮站起来,伸手勾了勾阮清然双肩包的带子,低声道,“谢谢呢。” 阮清然皱着眉问:“你怎么不反抗?是不是别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反抗?” 盛砚怕她误会自己没有男子汉气概,连忙否定:“也不……” 阮清然显然已经这么认定了,她说,“上次也是,被女生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反抗。” 她是说,她教他抽烟那次。 盛砚低下头,只能认命般的承认,如果是她,他确实不懂得反抗。 后来,阮清然又对他说,“不反抗,会被更多的人欺负,你千万不要以为,只要你忍一次,他们就会放过你。不会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你明白了吗?” 盛砚认真的点点头,乖乖巧巧的,“嗯,我明白了。” 阮清然见盛砚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盛砚笑的一脸的纯良无害,“嗯。” 从此以后,盛砚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阮清然身后的理由。 …… 吃饭的时候,阮清然终于想起来,刚才盛砚给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她觉得哪里不对了,是盛砚对她卧室内衣物拜访的位置。 阮清然其实没什么胃口,想到那种可能,她对眼前的食物就更没有兴趣了,她一下一下搅动着碗里的养生粥,问盛砚,“你怎么会知道我卧室里东西摆放的位置?” 盛砚眸光轻闪了一下,却被乌黑的眼睫毛严严实实的挡住,他脸上不动神色,抬头笑着回答,“这个还需要知道吗?衣服不都是要放在衣橱里吗?鞋袜,贴身穿的衣物,都要放进下面的小抽屉里,这栋别墅的几个卧室都是这么设计的,我只是按照我平日里的习惯摆放的,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阮清然摇摇头,“没事。” 她放下勺子,起身道:“我先去上班了。” 盛砚笑着问她,“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不用在家睡一觉?” 客套中带着一丝疏远,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他很清楚自己之前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所以,他要及时的慢慢的补救。 但是他又不想向之前那样,做的那么极端,现在只能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这种安全距离,不会让阮清然觉得是负担,又让阮清然不好意思拒绝。 男人耍起小手段来,其实并不比女人差,关键是看这个男人愿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玩弄这些小手段。 果然,盛砚刻意在阮清然面前表现出来的距离感,反而让阮清然自在了很多,她点点头,“不必了,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盛砚认同的微微颔首,“既然这样,让司机送你去吧。” 他随意的打量着阮清然,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的黑眼圈很重,这样应该也算疲劳驾驶吧?” 阮清然:“……” 盛砚喊来赵姨,“帮夫人备车,她要去趟公司。” 赵姨担心的说,“夫人才回来怎么就要去公司呢?昨天晚上赶了一晚上的路,身体怎么受得了?” 盛砚说:“赵姨,公司有点事,夫人必须要去处理一下,你去找人安排车吧。” 赵姨叹了口气,去安排车。 没过几分钟走过来说,“先生,真不凑巧,司机出去了。” 盛砚有些为难,他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样啊,那确实不凑巧。” 阮清然已经转身往楼上的方向走,“我自己开车去。” 这次没等盛砚反对,赵姨就先开口了,她说:“夫人,您昨天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这样开车,很不安全的。” 她一边说着,看向盛砚,“先生,您也不劝劝夫人,或者您来开车,也是好的。” 她完全忘了,其实盛砚也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了。 盛砚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站在阮清然的身后,依旧与她相隔一米的安全距离,笑容温和的说道,“走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我送你吧。” 第23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阮清然原本想拒绝,但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盛砚就笑着说:“正好,我也要去阮氏处理点事情,顺路。” 至于是真的顺路,还是假的顺路,阮清然也摸不清,但到底没有再拒绝盛砚。 既然盛砚连离婚的事情都答应了,那她也没必要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只是盛砚这才开车的速度着实有点慢了。 原本不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盛砚整整开了一个半小时,车还没有到公司门口。 阮清然看着前面不断有车超过去,后面有车朝他们按喇叭,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开的有点慢?” 盛砚倒是集中注意的目视前方,认真的说:“其实我昨天晚上也一夜没睡。” 阮清然:“……” 前方路口红灯,盛砚踩下刹车,侧头看着阮清然,“为了找你。” 阮清然:“……” 盛砚继续,“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我只能开的这么慢。” 阮清然:“……” 所以,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过来? 哪怕让她打车也好啊。 两个小时后,黑色保时捷终于缓缓停在了阮氏集团的大楼前面,盛砚的助理早已经等在前面。 陈瑞弯腰帮盛砚拉开车门,笑着说,“盛总,人员已经到位。” 阮清然看了看陈瑞,又看了看盛砚,“你们在说什么?” 盛砚笑着说,“阮氏有几位骨头硬又有自己想法的员工,我原本是很佩服他们的勇气的,不过为了公司能正常运转,我只好让几位盛世的员工来帮他们完成工作。” 阮清然忍不住翻白眼,说的这么天花乱坠,不就是把人给辞退了,换成盛世自己的人吗。 阮清然心里虽然吐槽,但是面上不显,她淡淡道:“既然现在公司是你的,人事的变动,自然由你说了算。” 盛砚笑道:“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两个人的。” 阮清然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她有点担心婚可能没那么好离了。 进了总部大楼,阮清然径直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盛砚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你的办公室在那边。” 阮清然回头用一种“我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的眼神看着他。 盛砚笑了声:“我给你换了。” 阮清然:“……” 阮清然:“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盛砚拉着她的手腕,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办公室再说。” 阮清然站在办公室的门前,“这里是阮氏总裁办公室。” 盛砚说:“你不就是阮氏总裁吗?” 阮清然抬手推开了门,“你跟我进来。” 盛砚勾着唇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原本是阮宇飞在用,不过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阮宇飞用过的痕迹了,盛砚让人把这间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番。 一进办公室,阮清然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问盛砚,“你到底在搞什么?” 盛砚:“没搞,你不觉得,现在你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最佳人选吗?” 阮清然:“盛砚,我们今天早上刚刚讨论了离婚的事情,你现在跟我说,我是坐在这里做合适的人选?” 盛砚笑道:“那就当你暂时替我接管几天如何?” 阮清然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盛砚,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盛砚笑容不变,“我只是想让这次收购平缓顺利。” 阮清然沉默片刻后说,“我们离婚的事情,你最好说话算话。” 盛砚好整以暇的盯着阮清然,微微一笑,“只要你做到答应过我的事情,我一定说话算数。” 结婚之前,阮清然答应过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阮清然以为他说的是帮他处理公司的事情,她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即便是为了阮宁,我也不会看着阮氏倒下。” 盛砚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并没有打算解释。 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陈瑞的声音传来,“盛总,会议要开始了。” 盛砚对阮清然说,“一起?” 会议室内,除了阮氏阮老爷子跟阮宇飞脸色绷紧意外,其他的股东大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坐在这里。 毕竟阮氏集团对他们来说,说白了就是赚钱的工具,只要公司能给他们赚到更多的钱,他们并不是那么在乎公司的决策者是谁。 反而更多的股东甚至认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公司被财大气粗的盛世收购,反而是给公司多了一层保障。 阮老爷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些人的想法的,他心里暗恨这些人的墙头草行为,现在却又无计可施。 所以当盛砚跟阮清然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阮老爷子跟阮宇飞两个人几乎是怒目圆睁。 尤其是看到跟在盛砚身后的阮清然的时候,阮老爷子直接用拐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骂道:“你这个小杂种,你居然还有脸来公司。” 盛砚脸色猛地一沉,声音冷厉,“虽然爷爷的年纪是大了点,但是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股东的面,咒骂自己的孙女吧?” 他回头看向陈瑞,冷冷道,“怎么不让老爷子在医院好好待着?让他老人家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哪里是在骂陈瑞,不过是在指桑骂槐,说阮老爷子脑子不清醒了,需要进医院检查检查脑子了。 话音刚落,阮骁燃已经放站了起来,朝阮老爷子的位置走过去,“爸,既然您不舒服,还是我送您去医院吧。” 说着,已经弯腰将人搀扶了起来。 阮老爷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他扬起手中的拐杖,就打在了阮骁燃的身上。 结结实实的一下子。 阮骁燃也不躲,闷哼一声,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整个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 连阮老爷子自己都惊了一下。 他以为阮骁燃会躲开的。 阮骁燃站直了身体,轻笑一声,说道,“爸,这么多年了,我连您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吧?就是条狗,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打就打吧?您可别忘了,这家公司,原本它可不姓阮,在我母亲的遗嘱中,我才是这家公司的真正继承人,我想把的这家公司送给自己的女儿,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阮老爷子气急,“你在胡说些什么?” 阮骁燃垂眸看了一圈在座的股东,笑道,“我在说什么,您老人家老糊涂了已经听不懂了,但是不代表在座的这些老股东们听不懂。” 这些人,有很多都是从公司一成立到现在的老人了。 抛弃恋人,入赘豪门,最后干掉豪门,逼走自己与千金小姐的亲生儿子,真正掌权阮氏,这是阮老爷子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即使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只要不说开挑明,似乎就可以永远保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 可是这一切都被阮骁燃当着所有人的面剥开了。 一剥开,就流出了恶臭。 阮老爷子恼羞成怒,扶着桌延站了起来,扬手再次挥起手上的拐杖,只是这一下,并没有打在阮骁燃的肩膀上,而是被阮骁燃狠狠的握住了。 盛砚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位保镖,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老爷子情绪不稳,还不赶紧送老爷子去医院?”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将老爷子架出了会议室。 整个过程,阮宇飞虽然心里怨恨,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阮骁燃倒是笑的温和,他说,“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父亲身体不好,我作为儿女要去照看一下自己的父亲。” 说完,也跟在几个保镖身后出了会议室,在经过阮清然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阮清然的肩膀。 病房内,阮老爷子已经被注射过镇定剂,他那双干枯的双眼,带着无限的寒意死死的盯着坐在他面前的阮骁燃,“我是你的父亲!” 阮骁燃说:“害死我的母亲,将我逼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老爷子:“将自己的父亲踩在脚下,对你有什么好处?” 阮骁燃问:“我妻离子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是一样害死了我的妻子,害清然还没有成年就没了母亲?做父亲,你配吗?” 阮老爷子笑了起来,他笑起来,脸皮褶皱在一起,如一颗枯树,“从你想方设法想回到阮氏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阮骁燃的脸一下子变了,变的异常难看。 阮老爷子却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做出那些决定,难不成全都都是因为我在逼你?” 阮骁燃盯着阮老爷子,点点头,他说:“确实,我为了能够得到阮氏,放弃了自己的家,放弃了自己的妻子小婉,让清然从小活在炼狱中,几次三番的差点被杀,甚至连小婉的死,都跟我脱不开关系,这些都是我的错,所以等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都赎罪。” 他笑了一下,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之所以会那么痛快的把阮氏让给阮宇飞管理,就是因为阮氏早就在我手上耗尽了全部元气了,让给阮宇飞不过是给阮氏最后的一击,让盛世能够顺利吞并阮氏罢了,你还没想到吧,你最疼爱孙子,他被我卖了,还帮我数钱。” 阮老爷子气的硬生生的挺直了脖颈,“你这个畜生。” 阮骁燃大笑了起来,“没办法,谁让我体内留着你的血呢,畜生点也正常,毕竟虎毒不食子,你却可以。” 阮老爷子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行将就木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年我就不应该让你回来,养虎为患。” 阮骁燃笑道:“你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的报应到了,爸爸,好好在医院享受你的下半身吧,哦,对了,其实我很想看看,以后的日子里,你最疼爱的那位孙子,他会怎么对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点就可以完结了,这个文真的写的好崩啊……,呜呜呜 第24章 制造回忆 对阮氏集团的收购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 路上阮清然的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是阮骁燃打过来的,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阮清然不想听,无论阮骁燃有多后悔,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她的母亲跟傅辞也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大方的原谅。 她也没有权利代表母亲跟傅辞去原谅阮骁燃。 这才开车的人是陈瑞,盛砚跟阮清然一起坐在车后面,见她一直不接电话,盛砚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让陈瑞在路旁停车,你接电话?” 阮清然侧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爸的电话。” 话外之意,不是因为不方便接,纯粹是因为不想接。 听阮清然这么说,盛砚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在汽车缓缓驶入一家私人会所的时候,对前面开车的陈瑞说道:“你先回去吧。” 陈瑞将车挺稳,下车后,将钥匙递给盛砚,很贴心的问了一句:“盛总,需要帮您把明天的工作都推掉吗?” 盛砚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又对阮清然说,“我们下车。” 这家私人会所阮清然之前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是跟客户过来谈业务,活动范围仅限于前面的饭店,倒是没有想到,进了大红门,里面又有别样的水月洞天。 盛砚见她四处观看,笑着问,“怎么,没来过?” 阮清然实话实说,“第一次进里面。” 盛砚说,“这里一般人不开放,只有几个少数的VVIP会员才能进来,走吧,带你去见个人。” 他说完,迈着大长腿先走在了阮清然的前面。 阮清然虽然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却还是跟了上去,左右他不会卖了自己。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阮清然低头看了一眼,这次是阮宁。 阮清然轻叹一口气,不出意外阮宁的这个电话,阮骁燃让她打过来的。 不过阮清然到底还是接了,“宁宁?” 阮宁笑道:“姐,你不接爸的电话?” 阮清然:“嗯。” 阮宁:“我知道你刚刚从禹城那边回来,心里一定不好受,才不接爸的电话,但是姐,其实爸他一直挺内疚的。” 阮清然说:“内疚有用的话,他们就可以死而复生了。” 阮清然知道这会儿阮骁燃一定就在阮宁的身旁,甚至这会儿阮宁开了免提。 阮宁:“……” 这话真是没法接了,她为难的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阮骁燃,耸了耸肩关了免提,一边将手机放到耳边,一边往楼上走。 一直到进了自己的卧室,阮宁才关上门,躺在床上对阮清然说:“姐,你的话,我已经帮你带到了,你这么说,爸可能会伤心啊。” 阮清然说:“他还有机会在这里伤心,有些人却连伤心的机会都没有了。” 阮宁:“……” 其实她姐挺毒舌的。 走在前面的盛砚回头看了阮清然一眼。 阮清然对电话里的阮宁说:“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阮宁连忙道:“别别别,还有事,有事的。” 阮清然:“什么事?” 阮宁咽了口唾沫,“就是……那什么。” 阮清然,“什么?” 阮宁磕磕绊绊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上次我去公司找你说的那件事啊。” 阮清然:“你去公司找我有说过什么事吗?” 阮宁急的一下子又从床上做了起来:“哎呀,就是那次去公司找你说姐夫的事情啊。” 阮清然看了眼前面的盛砚。 大概是因为察觉到阮清然的目光,盛砚回头看了阮清然一眼,笑着问,“怎么了?” 阮清然摇头,“没事。” 电话里的阮宁以为阮清然是在跟她说,急的乱叫,“怎么会没事呢?当然有事啊,姐,你跟我说实话,我姐夫他是不是不行?” 阮清然:“……” 见阮清然一直没说话,阮宁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说道,“我就说,怪不得他跟那些传绯闻的女人,都是搞假的,原来是他不行。” 阮清然下意识的紧紧捂住了手机听筒,“阮宁,别闹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阮宁:“唉,姐。” 阮清然已经挂断了电话,其实她早就知道盛砚以前找的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不过是为了打消她心里的顾忌,让她误以为他根本不喜欢她罢了。 如果因为这个就说盛砚不行,那可真是……虽然阮清然没有经历过别的男人,但是不得不说,在那方面,盛砚真的是太行了。 大概是想事情想的太入神,阮清然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盛砚转身往后走了几步,抬手在阮清然的额角轻轻的敲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阮清然想到自己刚才脑袋里少儿不宜的画面,脸竟然不自觉的红了。 还在这会儿是晚上,盛砚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笑着说,“走吧,就在前面。” 阮清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跟在盛砚的身后。 前面的房子是复古的建筑,穿水银色旗袍的服务生推开房门,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房间内的布置也是古色古香。 置身其中,给人一种回到古代的错觉。 盛砚一进去,坐在房间内八仙桌旁的郁启年笑着站了起来,“哥,嫂子。” 阮清然看向盛砚,眼神似乎在问,这就是你说的要见的人? 盛砚朝她笑了笑,问郁启年,“你约的人呢?还没到?” 郁启年笑道:“飞机晚点了,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盛砚帮阮清然拉开红木椅子,扶着阮清然让她坐下,又对一旁的服务生说,“先送点甜品过来。” 服务生微微颔首,转身出去吩咐。 阮清然还是有些好奇,“你请了谁?” 盛砚笑着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阮清然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为了我?” 盛砚只笑了笑,没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倒是一旁郁启年笑着说,“小嫂子,你就成全我哥一次吧?否则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能有一次圆满了。” 这时候服务生刚好端在一盘新的杏仁酥,盛砚拿起一块杏仁酥塞进了郁启年的嘴里,淡淡道,“吃你的东西。” 就在这时,郁启年的手机响了一声,郁启年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到了。” 话音刚落,放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西方长相的人走了进来。 郁启年笑着迎上去,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的学长,彼得先生,彼得先生,这位是我哥哥,这是他的妻子。” 阮清然大概明白了盛砚想干什么。 她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几个人坐下来先是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一开始就往阮清然这里引,但是阮清然却已经坐不住了,她找了个借口,起身出了房间。 就在她离开的同时,盛砚也说了声抱歉跟了上去。 几乎是一个眼神,盛砚就可以看明白阮清然的想法,比如现在,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阮清然不高兴了,很不高兴,因为这位彼得医生的到来。 出了房间,阮清然走很快,几乎是用小跑的。 手臂被人一下子从身后拉住,阮清然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爆发了,她转身扬手一巴掌打在了盛砚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愈加的响亮。 阮清然并不后悔这一巴掌,她仰头盯着声音质问道,“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在完全没有跟我商量的前提下,替我做决定?你是我的什么人?” 阮清然原本以为盛砚会生气的,不过盛砚没有,他用舌尖舔着腮帮子,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笑着说,“别生气,是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决定先斩后奏。可我是你丈夫,是被盖章承认的。” 阮清然:“……” “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妥协,你那个什么彼得医生,我不会在他那里就诊。” 盛砚,“我知道你有一个主治医生,不过你一直不肯跟对方在现实中面对面,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不是不想,你只是觉得他们都因为你离开的这个时间,你不配毫无负担的活着,你想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法,让自己好受一点。” 阮清然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阮清然转身的同时,盛砚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垂眸盯着她,轻声道,“如果你觉得折磨自己会让自己好受一点,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当初舍弃了生命救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你这么做,是跟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 阮清然:“你闭嘴!” 盛砚笑着说,“等你想起了以前所有的一切,如果还让我闭嘴,那我一定闭嘴。” 阮清然:“什么所有的一切?你在说什么?” 盛砚说:“你说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娶你?明明我们在结婚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几面,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我为什么要非你不娶?甚至为了娶你,让你安心的待在我身边,不惜败坏我自己的名声?你想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其实这也是阮清然疑惑的,但是当初她问盛砚的时候,盛砚没有告诉她。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要说了? 阮清然仰头看着盛砚,问道,“你想做什么?” 盛砚说:“我想为自己拼一把,如果这一把还是输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盛砚这么说阮清然心里一紧,问他:“如果输了你会怎么样?” 盛砚笑了一声,“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呗,反正一辈子这么长,最后总能摸索出来一条对的方法的。” 阮清然:“……” 敢情这男人是想跟她墨迹一辈子呢。 盛砚继续问:“所以我的盛太太,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阮清然问:“什么答案?” 盛砚笑着说,“我当年如何与你轰轰烈烈相爱的答案啊。” 阮清然显然不信,“胡说八道。” 盛砚抬手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如果觉得我胡说八道的话,看到那边了吗?那里面坐着一位医生,给你一个打脸我的机会。” 第25章 制造回忆 阮清然坐在彼得大夫的面前的时候,还在心里感叹,怪不得生意场上都称呼盛砚是谈判桌上的王。 这个男人确实容易把人往沟里带,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拐进沟里,再也出不来了。 明明阮清然一直对心理治疗很是排斥的,可是她觉得答应了盛砚的提议。 不过第一场心理治疗,不像是病人与医生的相互试探,更像是两个人在建立友谊之前的互相介绍。 整个过程,并没有让阮清然产生任何的不适。 反倒是等在外面的盛砚从两个人进去开始,就变得坐立不安。 郁启年打趣道:“行了,别担心,你之前说服小嫂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盛砚,“你不懂。” 郁启年:“我是不懂,谁像你似的,喜欢一个人,可以整整喜欢十年。甚至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躺了三年,回来的时候,人家都把你忘的一干二净了,你还能步步为营的把人娶到手,单凭这一点,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人了。” 盛砚没理他。 郁启年继续打趣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盛砚依旧没理他。 郁启年坐不住了,起身说道,“哥,你给点反应啊,起码附和我一下啊。” 盛砚:“像什么?” 郁启年:“就像等在产房外面等待自家媳妇生产的男人。” 盛砚冷哼了一声,完全不在意郁启年的比喻。 郁启年也收敛了脸上的笑,说道,“你就不怕即使小嫂子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还是想要跟你离婚吗?” 盛砚:“怕。” 郁启年笑了,“没想到你承认的这么干脆。” 盛砚说,“虽然怕,但又没办法,我能选择的路本来就不多,这算是其中有希望的一条,却也是风险最大的一条。一旦然然即使恢复了记忆也要坚持跟我分开,那我跟她以后的路会愈加的难走,不过好在,只要活着,就有路可以走。” 郁启年看着他,“所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小嫂子离婚?” 这话把盛砚给逗笑了,他说:“你不会以为我折腾了这么多年,还会有离婚的选项吧?” 郁启年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放下了,盛砚也不可能为了能让阮清然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步步为营。 阮清然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一脸平静,似乎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谈话。 彼得大夫却很高兴的对盛砚说,“您的妻子心态非常的好,希望下次的治疗会有更好的效果。” 盛砚谢过彼得大夫后,就带着阮清然回了家。 一路上阮清然都十分安静,盛砚这会儿也搞不清她内心的想法,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一直到汽车停进车库,阮清然才缓缓开口,她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盛砚笑着问:“你想想起以前的事情?” 阮清然:“我只是想打你的脸。” 盛砚:“……” 当天晚上盛砚就把自己卧室内所有东西都搬到了阮清然的卧室。 阮清然从浴室出来,冷冷的看着盛砚满头大汗的模样,“谁让你进来的?” 盛砚说:“结婚这么多年,孤家寡人的日子我过够了,反正你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我为什么不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争取自己的利益?” 这话说的,让阮清然都没办法反驳了。 如果是以前,阮清然怎么都不会想到,盛砚居然是这么粘人的男人。 甚至整个晚上,他都要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胳膊。 一开始阮清然还枕着盛砚的胳膊睡了一会儿,但是后半夜是真的受不了了。 盛砚的胳膊肌肉太硬,膈的她脑瓜子疼。 阮清然一把将人推到一边,盛砚正在温香软玉中,冷不丁的被人推开,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阮清然没好气的说:“离我远点。” 盛砚哪里会离她远点,好不容易可以真真正正的同床共枕了,盛砚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只恨抱的不够紧。 盛砚闭上眼睛的同时,重新又将阮清然拉进了怀里,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别闹了,睡吧,等我补一觉再给你。” 阮清然:“……” 这男人在说什么梦话? 阮清然觉得他是在说梦话,盛砚却是说到做到了,早上还没亮,阮清然就被盛砚细细碎碎的吻给吻醒了。 阮清然刚睁开双眼,就对上了盛砚那双幽深的眼眸,他哑着嗓子说,“然然,我满血复活了。” 那天早上,阮清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白日宣淫这事,真的不适合在工作日,太影响当天的工作效率了。 后面跟彼得大夫的治疗一直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但是这种治疗坚持了半年多的时间,她却一直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 阮清然就开始怀疑盛砚在套路她,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过任何事,如果真的有失忆,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甚至有时候阮清然会忍不住想,或许盛砚只是被她的盛世美颜给惊艳到了,一见钟情,又知道她的健康出现了问题,对感情有心理上面的负担,并且异常排斥感情,所以才会步步为营,搞出那么花招,目的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但是这种想法,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不可能当面问出来的。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连阮清然都没有意识到,但盛砚却是有感觉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现在的阮清然越来越像高中时候的那个阮清然了。 不再是一直戴着一张清冷的面具,而是有了更多的情绪。 盛砚再次跟彼得大夫约好下一次看诊的时间的时候,被阮清然拒绝了。 其实盛砚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阮清然的面前,所以即使阮清然拒绝下一次看诊,盛砚也不生气,只耐心的跟她分析利弊。 可惜女人生起气来,是听不进去道理的,你跟她讲道理,她只会觉得烦,她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跟对方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没有任何关系。 盛砚声音不难听,讲的也很对,但是阮清然却只想让他闭嘴,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阮清然:“闭嘴!” 盛砚叹口气,见她现在根本听不进一个字的样子,只能把剩下的话全部咽下去,“算了,这次会诊先取消,下周我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这样可以放松心情。” 阮清然问:“你什么时候才跟去办离婚手续?” 盛砚笑着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吗?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夜生活上。” 阮清然咬牙,“盛砚,你就是个骗子。” 盛砚笑,“我打电话给你的秘书,让她把你下周的时间都空出来,我们出去好好玩玩。” 盛砚已经跟彼得大夫谈过好几次,彼得大夫觉得阮清然的病情虽然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是暂时还不适合使用催眠的办法,唤醒她以前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因为等她的病情彻底的好了后,她会慢慢的想起那部分的记忆。 到那时候也代表阮清然将彻底的康复。 虽然阮清然对盛砚这才游玩的旅行计划很是不屑一顾,但是等到了海边,看到日出日落跟蔚蓝的天空的时候,阮清然却开心的扔掉了鞋子,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两个人躺在沙滩上,盛砚拿太阳帽帮阮清然遮住眼前的阳光,笑着说,“如果可以一直和你这样,你想不想得起以前的那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阮清然:“我要想起来。” 盛砚笑着帮她补成完整后面的话,“想起来后,用这个打我的脸?” 他翻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面前的阳光,笑着说,“然然,你就没想过,在那段你丢失的记忆力,你对我爱的轰轰烈烈,欲罢不能?” 阮清然用一种我信你才有鬼的眼神看着他。 盛砚继续笑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爱的轰轰烈烈,欲罢不能。否则我怎么会冒险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呢?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就很好。” 他说着,将手轻轻放到阮清然的小腹上,一边小心的揉着,一边说道,“而且,这里可能已经有了我们两个人的结晶。” 阮清然一惊,一把拍开了盛砚的手,正要反驳他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上个月的亲戚没来。 她亲戚本来就不怎么正常,所以上个月没来,她就没怎么在意,但是这会儿被盛砚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半年,盛砚并不是每一次都做措施的,恰恰相反,做措施的次数才是屈指可数的。 阮清然一双美眸微睁,却见盛砚笑着点点头,“乖乖,我们可能有小宝宝了。” 阮清然顿时没了玩的兴致,立刻爬起来去药方买了测试棒。 当看到测试棒上的两条杠的时候,阮清然才彻底的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怕是已经被盛砚套牢了。 甚至她可能都没有机会狠狠的打盛砚的脸了。 盛砚从身后将阮清然抱进怀里,温声道,“盛太太,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阮清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问,“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吗?” 盛砚说:“比现在喜欢。” 阮清然反驳,“我现在可不喜欢你。” 盛砚:“嗯,不喜欢,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姐姐,离不开姐姐,所以想方设法的把姐姐捆在身旁。” 阮清然心情不错,她问:“那如果,我这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呢?” 盛砚笑道:“怕什么,我们还有大半辈子,我可以给你制造很多很多的回忆,而且这次,即使你忘了,也会有人帮你记着。” 他说着,伸手揉了揉阮清然的小腹,继续笑着说,“是我们的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就写到这里吧,各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