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假结婚后我爆红了 作者:哑蝉 文案: 【老干部叔攻×小作精爱豆】 刚结束团体合同转型演员的向知,为凑够毕业学分,和新剧搭档连历领了结婚证。 俩人各取所需说好毕业就离,没想到这事遭狗仔曝光,一时间网评掀起腥风血雨,事已至此,连历提出假戏真做,向知无奈同意:……我太难了。 * 为了营业,向知和连历参加了恋爱综艺。 片段1:向知连轴转后感冒,吃不下饭昏昏欲睡。 向来霸总人设的连历换下西装走进厨房:“知道你吃不惯组里的饭,以后的三餐还是我给你做。” 第二天35℃高温,嘉宾们人手一杯冰奶茶,向知则背着连历准备的2L保温壶:麻了。 片段2:向知在看下部剧的剧本时自言自语:“‘深沉的吻’该怎么表现……” 连历二话不说就开亲,完了还问:“会了吗,上次教过你的。” 向知简直要疯了:会个头啊!哪有上次啊您也太能演了! 连历:你就说深不深吧^^ 几集综艺播出,弹幕: 【对不起我打脸了,爹系男友好香他们好配!】 【剧里向知的演技超级好!啊啊啊原来是老公在亲身指导!】 #比翼连知#再次登上热搜,彻底成了大爆cp。 向知:彳亍口巴。 * 向知越红心里越空,因为他知道连历不可能真的喜欢他。 直到有爆料被买上了热搜:【向知是为了火才和连历捆绑营业,信不信这剧播完他俩就离婚?】 向知以为真相要暴露,却突然看到连历突然@了爆料人: 【不信。】 【是我先暗恋的他。】 他晒出了向知出道时从台下拍的一张照片,热搜被引爆。 向知错愕:他不是说在拍戏之前不认识我吗? 与此同时手机一响—— 【我说的是真的。】 【我喜欢你,蓄谋已久。】 —————— 【阅读须知】 1.默认同性婚姻合法,老套甜文,双洁he,无原型 2.非强强,以后会写强受但这本以甜宠为主,不是强强!受作为刚入圈的新人刚开始会有点怂,不过会支棱起来的!请给他成长的时间orz不喜勿入 3.现实里结婚证加分是分学校的,还是要好好学习~ 4.和《你渣攻我海王》《我不恐同》一个世界观。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恋爱合约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知,连历(攻) ┃ 配角: ┃ 其它:娱乐圈 一句话简介:我喜欢你,蓄谋已久。 立意:事在人为,努力会创造奇迹 第1章 你学分不够。 早春清晨,整夜工作的路灯等来了朝阳接班,连着两天没休息的向知却仍不得空,正在剧组化妆间配合工作人员做造型。 化妆师调高了化妆镜的亮度,拿着修容刷给妆面做最后的收尾:“请闭一下眼。” 向知放弃了这仅有的可以闭眼休息的机会,垂下眼帘紧盯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刷新热搜话题#《亲爱的笔亲爱的你》开机#。 虽然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但剧组官博的评论区已经很热闹了: 【盯了很久的耽/美甜剧!开机了该官宣主演了吧,gkdgkd!】 【姐妹网慢了,很早就在传主演是Starry的向知和影帝连历,啊啊啊期待知知!】 【楼上勿cue,我们连总非官宣不约。】 【记得刚有风声时,好多连历的粉丝还组团反对来着,哈哈吃瓜,坐看反对有没有用咯。】 【没人反对连总接恋爱剧,算了我直说了,向知不配。】 …… 他越往下翻眼皮越重,听到走廊中愈加清晰的高跟鞋响时为时已晚,经纪人舒婧开门进屋,一下就瞅见了向知亮着的手机:“好啊被我抓个正着,不背发言稿玩手机!” 向知迅速拿起稿纸挡住脸:“没玩!” 舒婧把刚买的咖啡塞到向知怀里,一把夺过手机打开浏览记录,她看过两眼,语气不再急躁满满都是无奈:“搁这等什么呢?说了这几天少上网,官宣主演后的暴风雨躲都来不及,你倒是会给自己添堵。” 大/腿被冰美式镇的发冷,向知慢吞吞撕开吸管包装:“舒姐,有糖包吗。” 舒婧晃了晃手机示意暂时没收:“喝什么甜的,胖死你。” 向知没有回话,只咬住吸管往咖啡里吹泡泡,起身贴近化妆镜检查今日妆容。 舒婧站在旁边打量镜子里的年轻人,她上一句话纯粹是开玩笑扯淡,他由于长期练舞,四肢修长而有劲,人瘦但不瘦弱,这身材上镜正好。 他穿着印有剧名的浅粉色文化衫,肤色冷白五官精致,即使不做表情唇角也微微上扬,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双清澈的杏眼很好的中和了俊与美,整个人看上去很温顺,同时又有着独一无二的率性意气,和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向知,二十一岁,新友传媒旗下艺人,一年前在选秀节目《明日星途》中C位出道,和国内顶尖的娱乐公司全星文化签了为期一年的男团合同。遗憾的是Starry没有大火,如今团体解散在即,他正处于爱豆转型演员的起步期。 整合艺人自身优点,经纪团队给向知的定位是元气满满永不言败,时刻保持最佳状态的美少年,颜值高能力强的新人成长过程很有看头,偶尔受挫还会激起粉丝的保护欲。 这种小太阳似的明朗形象使得向知人气暴涨,出道的一年里更是一树百获。舒婧这老妈子当的十分有成就感,她拢拢及腰卷发,凑到镜前抿起红唇:“笑一笑啊亲爱的。” 向知一边用手指撑起嘴角摆了个笑脸,一边和化妆师说:“右眼这里,这根睫毛有点塌。” “啊?”化妆师被向知的严谨程度惊到,瞪圆了眼仔细观察果然找到了那根稍微低了点的睫毛,她连忙打开刚合上的化妆包:“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没事儿,相处一阵子你就了解知知的习惯了。”舒婧对化妆师抛了个媚眼:“精致到毛孔说的就是他。” 向知笑了笑坐回座位:“我这皮肤哪有毛孔。” “哼。”舒婧看出向知笑的牵强,她从向知进新友就开始带他,深知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实在,他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心里怎么想的全不加掩饰地写在脸上。 她之所以让向知最近少看手机,就是担心他会被恶评影响心情。 转型尚未成功,演技还需磨炼,不过作为新人演员,调整好心态远比一昧的伪装重要。舒婧倚着妆台,耐心开导道:“别紧张,这部剧是你演艺生涯新的起点,起点起点,没有人一开始就是完美的。” “……”向知默默听着,随手展开发言稿,快速扫了遍背的滚瓜烂熟的内容,目光定格在全文最后一行: “非常感谢大家的信任,往后我将不止尽力而为,而是会全力以赴。” 这后半句话是他高中老师的口头禅,向知一直记着,并且在成团夜拿它作为给自己给粉丝的承诺。明明是完全一样的字句,他今天再读,却感受到了比成团夜多百倍千倍的压力。 向知丧气地向后一仰:“隔行如隔山。” 舒婧摸摸新做的美甲,表示理解向知的顾虑:“是隔行不隔理。之前不是和你分析过吗,这年头优秀的艺人那么多,新人光有一技之长是不够用的,你在之前一年已经给观众展现了歌舞技能,现在正是进入演员行业的好时机。” 向知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看你困的,赶紧喝点咖啡一会该走了。”舒婧瞄了眼腕表,看到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和向知继续唠:“放轻松,当初导演联系我,就是因为你和这里边的受方主角特别像,大学毕业初入职场的画师,意外发现上司是自己曾经暗恋的学长,于是两人再续前缘……” 纸吸管在咖啡里泡久了开始发/软,向知本来就不喜欢苦味这下更不想喝了,他将咖啡和发言稿一起放到座椅扶手上,心情略微有些忐忑:“可我不会画画,更没搞过暗恋。” “人设相似是很好演的,咱试镜都过了,不慌。”舒婧眨眨眼开起玩笑:“再说了连影帝那么帅,真来一次暗恋你也不亏呀。” 向知:“?” 说实话,每当跟人聊天有意无意说到连历,向知的心情都很复杂。 连历在电影届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年少出道的他仿佛是为大屏幕而生,顶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演什么像什么,演什么火什么,三十出头便将国内外能拿的电影角色奖全拿了个遍。 向知词穷,除了高和帅想不出别的词形容连历,反正吧如果不是黑他的热帖总和表白连历的高楼同时出现,他肯定也化身迷弟无条件敬仰这位前辈。 当然了现在也还是敬的,敬而远之的敬。 “舒姐。”向知压低声音:“你知道连历为什么接这部剧吗?我印象里他连广告都很少拍的。” 舒婧一摊手:“拓宽戏路呗,现在恋爱题材多火啊,而且还是大厂出品的S级电视剧。剧方可以拿连历拍的第一部 连续剧为话题放大宣传,连历可以用这部剧回馈粉丝,顺便告诉大众他不是只会演电影。还有啊知知,拍恋爱剧免不了要炒cp,为了热度有点绯闻没关系的。” 向知想到主演见面会上连历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苦笑两声没有接话。 “时间差不多了。”舒婧起身整理了下裙摆,抬手拨了拨向知额前微卷的刘海:“OK,走吧。” 她刚要把向知的手机放进包里随身带着,手机突然来电震动,舒婧看到人名备注一栏显示的是“班长”,便将手机还给向知:“你班长起的够早的,你接电话,我跟工作人员先下楼,尽快跟上来。” 向知点点头接过手机,走到房间角落按下了接听键:“喂,姚哥。” “班长”是向知大学舍友姚信然,向知这几年比赛演出老是耽误课,姚信然身为班长没少跑前跑后帮他请假,尽管大四的后半学期各忙各的不常见面,俩人关系依然铁的很。 “哎向知,是我是我。”电话那头的姚信然困的不行,支吾了半天才理顺思路道:“那啥,刚才导员给我夺命连环call,说你的毕业资料出了点问题,让我通知你清明假期去学校找她。” “清明假期,那不就是明天。”向知有些为难:“答辩不是过了吗,我最近在剧组不太好请假,导员说具体是什么问题了吗,缺证件?我可以让助理把东西送去学校。” 姚信然挠挠头:“不是缺证件,我听导员的意思,是你综合学分修的不够。综合学分你记得吧,就是得一些奖项,考一些证书有专项加分,咱专业要求综合学分达到十分才能毕业,你好像还差两分。” 向知学舞多年但不是全职舞者,当年他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重本首城理工大学,上了半年学才决定弃化学从艺。经纪公司或许偏爱好看的人,但大学可不管你胖瘦美丑,想要毕业证就得把各项学分修满咯。 “这分好补吗,毕业之前还有国级考试吗?”向知表面冷静内心已然一团乱麻,延期毕业不是件小事,他和新友的合同里有要求他今年必须拿到本科毕业证,否则就按违约算。 姚信然也在绞尽脑汁替向知想办法:“你课外考试考的不少,差的那两分估计是没有参与创新实验项目,你老是不在学校,导师们安排课题选人时可能把你忘了。怎么办啊这几个月没什么考试了,做新项目也来不及。” 向知忘了这通电话是谁先挂断的,也不知道云层什么时候遮住了太阳,他回过神来,面前只有空无一人的昏暗房间,和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特别关心动态弹窗。 【亲爱的笔亲爱的你官博:开机大吉!@演员连历,@Starry向知Zhi】 首评就一个“滚”字,格外刺眼。 向知看着这条评论飞速增长的点赞量,难受的连一声叹息都发出不来。 …… 他愣了很久,直到一深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向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这里重发一下文案上的阅读须知~ 1.默认同性婚姻合法,甜文,双洁he,无原型 2.非强强,以后会写强受但这本以甜宠为主,受作为刚入圈的新人刚开始会有点怂,不过会支棱起来的!请给他成长的时间orz不喜勿入 3.现实里结婚证加分是分学校的,还是要好好学习~ ———————— 下一本《你渣攻,我海王[娱乐圈]》求预收,保证追妻火葬场够爽~ 谢幺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分手三年的初恋会以酒后乱x这么狗血的方式重逢。 八年前,他是圈内知名的网配CV,迟方早是十八线开外的小练习生。 迟方早长得不错,抱着他黏糊糊地说我是你的粉丝,听你的声音我挺过了很多苦难时,桃花眼专注又深情。 谢幺一时不清醒跟他谈了五年。 给了资源又给钱,最后换来的是对方一声不吭地跑去国外深造,把他踹了。 “……”白皙的脖颈还残留着粉红的印子,谢幺冷冷看着一旁熟睡的前任:“白眼狼。” 他无情地抽身离开,却没想到迟方早是他新剧的合作对象。 。 “你故意的?”谢幺一下班就被堵在录音棚门口,迟方早眯着眼笑,很不正经:“谢老师,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面对一如当年的幼稚手段,谢幺没再躲,反而勾了勾唇角:“好啊。” 他不介意再跟迟方早玩玩,但相比从前,这次他来者不拒,谁都可以替代迟方早成为他的粉丝。 圈内谁不知道谢幺人帅声美,谁不喜欢谢幺? 谢幺昨天接受了迟方早的告白,今天就去跟喜欢自己的后辈搭cp,明天还要去跟迟方早的情敌在连麦直播里暧昧不清。 听着谢幺用微哑的嗓音对别人念出一个又一个露骨的字眼,迟方早差点没被逼疯。 迟方早咬牙:“你想怎么样?” “跟你一样。”谢幺眉目慵懒:“玩玩而已。” 第2章 社死的最高境界… “!”向知本能一惊,随即便听出说话的人是连历。 真不是他刻意记住连历声音,主要连影帝那深沉磁性的低音炮太有辨识度,光叫了声名字就苏的他耳根发麻。 他莫名有种上课玩手机被抓包的错觉,第一反应是垂手让手机滑进裤兜,之后才转身道:“连老师。” 连历的样貌比声音和演技更加引人关注,他个高腿长骨相优越,是那种看一眼令人面红心跳,再多一眼就彻底戒不掉的浓颜系美男,气质正直,高贵,还有些儒雅的感觉在,可以说连头发丝都彰显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向知打完招呼,礼貌地移开视线不刻意盯着连历的脸看,可是连历那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微深的眼窝,比他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颚线,粉兮兮的文化衫下结实的身材等一帧帧特写,极其叛逆地挤进了他乱糟糟的脑子。 怎么人家眼睛不化眼妆都这么有神,怎么人家咋低头都没有双下巴,怎么同样的文化衫他穿着松松垮垮,人家就能把它穿成修身款?! 优秀上天的搭档近在眼前,光站在那就把攒不够学分毕业的向某人比成了小呀么小辣鸡。 向知闭上眼,挑了挑眉放松紧绷着的太阳穴,想想他这几年的从艺之路宛若备胎滚过减震带,一个坎接着一个坎,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安详躺平。 连历看来向知这动作是闭着眼翻了个白眼,他低头审视自己的着装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于是很自然地问了句:“怎么了?” “……”向知面色平静,手心却在冒汗。 随口一问哪有其他含义,偏偏向知是个容易多想的,遇事别人顶多想到表面的下一层,他却能不带刹车的从地壳想到地球核心。 比如他第一次见到连历就陷入了称呼困惑,他不知道别人面对连历真人是何感想,反正他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长辈的压迫!那感觉就像大过年回老家见着了比亲爹咖位还大的老祖宗,身边还没有贴心如妈的人提醒这是你太爷还是曾祖。 当时舒婧可不知道向知的心思十八弯,光一个劲给他使眼色:别花痴了!叫人!快叫人! 向知急的睫毛都快眨飞了:叫啥啊?您倒是行行好告诉我该叫他啥啊! 叫连哥?不行不行,第一次见面这一听就是在故意套近乎。叫前辈?算了算了,一影视新人管影帝叫前辈也不合适啊!跟着粉丝叫连总?叫老总?叫老公……?啊啊啊啊啊! 他心里火急火燎的,纠结半晌憋出来句:“连老叔……呃连老师!连老师好!” 关键连历还真跟个教导主任似的,用一个字扼杀了继续聊天的可能:“好。” 那淡漠语气,那严肃表情,仅仅一个对视就让向知从头到脚结了层冰。 从此以后,连历每个动作每一句话在他这里都成了一词多义。 …… 往事不堪回首,现状也没好到哪去。向知熬了两天困的要命,这会又被打击的心累成狗,他牢牢记得在外人面前要时刻营业,但心理建设的瓦解令汹涌的倦意挤上心头,他头昏脑涨,实在没力气去拿捏假笑时嘴角的弧度。 “没。”向知顿了一顿,想的再多也啥都不说:“您穿粉色很好看。” “谢谢。”连历一如往常的惜字如金,说话能省一个字是一个字:“人都下楼了。” 这半截话在向知脑洞里晃了一圈,变成了:所有人都到齐就等你了,你扑多少层粉都长那样,在化妆间里磨蹭个什么劲,要不是我大发慈悲来找你,你是不是想直接参加这部剧的杀青仪式? 想着想着他落在谷底的心情开始了新一轮地陷:妈啊连老师好凶好能怼,照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发展,还炒cp?不如爆炒个我给影帝助助兴吧。 向知还在胡思乱想,连历已经主动站到一旁,让出了向知脚下到门口的最近路径,他声音低沉,说两个字的时候特别铿锵有力:“走吧。” 毫不夸张,这话一出向知真觉得有把枪/顶在他脑袋上,他紧张的就差原地踢正步了,硬是等着连历走到前面才跟了上去。 他原以为一咬牙一闭眼很快就到楼下展台了,到了展台就能去找舒婧而不用跟着连历了!向知越想越急越走越快,连历前一秒停在电梯口,他后一秒就径直撞上了连历后背。 连历转过身,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在此刻多了那么点关爱智障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老师。”向知这一头是把他“最佳状态”的形象撞了个稀碎,他慌里慌张连连道歉,在低头抬头的间隙看到连历那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伸向了腰间…… “!!”他看过连历演的警/匪片,连历在片里准备掏/枪的时候就是这个气势! “冷静!”向知危机感上来,不由分说一把按住了连历右手,将手和可疑物品一起困在了连历裤子的前兜里。 连历眉头一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大概是优良素质迫使他把脏话咽了回去。 冷,冷静。俩人的距离近到向知可以闻到连历身上的烟草味,他拼命把头往下低,想松手但又怕手一抖一移位会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只好先站稳保持不动。 与此同时,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舒婧一抬眼看到二位诡异的站姿,错愕地差点忘记从电梯里出来:“你们,是在争开机红包的抚养权吗?” 向知:“……” 连历:“…………” “开机红包不用抢,人人有份。”舒婧看出气氛不对,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向知身边帮忙解围:“主演怎么说也得一只手五个红包起步,连哥,一会去薅剧组羊毛,多要点啊拿着拍照好看。” 她话没说完,就见连历扒开向知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折叠款金丝边眼镜,一声不吭地将其展开戴好,走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向知默默盯着映在地面上的光柱,看它被电梯门挤的愈加细长,直到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我再晚来半分钟,你都该给人家拉链解开了。”舒婧没注意电梯走向,随手按了下楼键,一边等一边用胳膊肘戳咕向知:“难怪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下来,说,和连历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向知一脸生无可恋:“自毁前程。” 舒婧只当向知在说着玩,摇摇手指开始一本正经的划重点:“说真的,你和连历多交流互动是好事,别把关系搞得太生硬了,就算动点朋友之间的感情也有助于你提升演技。你说说,你现在对他的看法跟之前相比有啥不同?” “看法?”向知脑袋空空如也,可他不好意思泼舒婧凉水:“有是有。” 舒婧十分期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越发灿烂:“快说快说!” 向知诚实发表他唯一的感想:“连老师戴上眼镜,更像教导主任了。” “叮——” 电梯在向知话说到一半时打开了门,搁里边站着的连历在听到“教导主任”四个字时,正好抬手推了推眼镜。 向知吓的当场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舒婧兴奋的笑声也立刻变作蚊子哼哼:“哈哈,连哥你在啊。” 连历淡淡瞥了向知一眼,指着上方冷声解释:“刚刚,电梯是向上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求收求评~ 第3章 这特么都能圆回来?! 最后是他们仨一起下的楼,狭小的电梯间里气氛尴尬到爆,连历不理向知和他经纪人,舒婧不管连历和他未来cp,向知不敢瞄舒婧和她连哥,谁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亲爱的笔亲爱的你》是一部都市职场恋爱剧,主要的拍摄场地就是各式各样的办公室,因此剧组租下了这栋写字楼的中间五层,化妆间休息室什么的都在其中,今天的开机仪式为图方便也没跑远,就安排在楼外的小广场。 电梯再开外面一片嘈杂,工作人员穿着和主演同款不同色的黑色文化衫忙前忙后,广场中央搭起了临时舞台,后面的大屏幕在循环播放抢先版宣传片。 剧还没拍没有多少素材,介绍主演的片段用的是时尚写真,向知眼瞅着他和连历的半身照同屏出现,两人中间冒的心形泡泡特效还是裸眼3D效果。 向知被这生拉硬凑的暧昧晃到了眼,他选择性装瞎低下头追着舒婧的高跟鞋走,不料舒婧没走两步接了个电话,溜没影前回头跟他交代了句“跟好连哥”。 “啊?”向知像个掉队的小鸡仔儿在风中凌乱。 要是放在平时他或许能鼓起勇气说一句“我能行”,可开机是现场直播的大场合,他个智能地图都带不动的路痴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他的方向感仅能支持表演换位,舞台大点他都犯迷糊。 比起开机当天主演迷路这种脑残话题伴随他整个职业生涯,跟教导主任走一趟不知要轻松多少!走就走!不慌! 连历看着地上时走时停,却始终没有和他并肩的影子,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 广场外面的安保很给力,进到内场围观的站姐粉丝安静有序,只在连历和向知出楼时爆发了欢呼。可是这俩人一个加速一个慢行谁都没和谁商量,向知感觉良好不过三秒,还没来得及和粉丝打招呼,就“啪”的把连历皮鞋踩掉了。 “嘶!” 和欢呼声一起骤停的还有向知脆弱不堪的小心脏。 连历:“…………” 知名影帝未走上红毯先蹲下来提鞋,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短短半个小时内向知心态数次崩塌数次重建,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成了再也无法修复的废渣,他笑也不会了营业也抛到脑后了,撂挑子回家抱着老黄历睡大觉的欲望格外强烈,脑子木到只能想出最基本的补救措施,有空让连历也踩他一脚! 但能让连历来捂他的裆吗?!能吗!能吗?能吗! 向知心里两行热泪上青天:妈妈我的演员梦还没启程就破灭了,等这部戏拍完我就是影帝暗鲨名单的头版头条,死前怕是连大学毕业证都拿不到啊!拿不到毕业证我就会被公司开除,考研考公校招都错过了,万一教导主任一怒之下把我开除学籍,我是该去重新选秀还是复读高考? 可下一场选秀是对家平台赞助的啊,我去参加是不是有点打前任公司脸的意思?到时候怕是连初审都过不了就惨遭封/杀。滚去复读的话该学文还是学理?不行就报地理历史生物吧我再也不想学化学了…… “别瞎想别瞎想,全力以赴全力以赴……”他叽里咕噜一阵检讨,连再次高考那天吃什么都快想好了,突然被热烈如潮的掌声拉回现实,他走神时不知不觉跟着连历站到了舞台最前一排,总导演赵明亮刚刚宣布了仪式开始。 赵明亮赵导四十多岁,是个拥有地中海发型的发福文青,影视双栖先后拿过不少大奖,他早年电影拍的多,作品被公认为是文艺片里最会谈恋爱的,爱情片里最会搞艺术的。随后赵导拐弯去研究年轻人的爱情世界,这部剧便是他紧跟同性婚姻合法化精心筹备的心血之作。 导演的口碑和连历的参演让《亲爱的笔亲爱的你》万众瞩目,不过对制作团队内部而言这次全新的尝试一切都是未知数,手头能做的只有扎实走好每一步。 从剧本到选角再到拍摄,赵明亮尤其满意选角一关,他和连历有过合作自然放心影帝的业务能力,另外他也期待外形满分贴合人设的向知会给整部剧带来怎样的惊喜。 他十分亲切地和台下众人一起鼓了会掌,兴致勃勃再度开麦:“停一停啊停一停,我懂粉丝们最想看什么环节,咱今儿太阳挺大的就不让亲们久等了!下面有请我们的两位主演上台讲两句大家说好不好!” 场外各家粉丝出奇团结,高声齐喊:“好——!” “来来!”赵明亮走到台侧,热情邀请主演上台:“向知,连历!来来!” 流程突变给向知整懵了,咋这么快就轮到他上台了他还没准备好!他急的手忙脚乱连忙去翻找发言稿,然而裤兜里只有一部冰冰凉的手机。 ……稿子丢在化妆间了! 向知顿时安全感全无,慌的一个词都记不起来。 连历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平时活力四射的向知今天屡次犯傻的原因,他侧过身后特意多做了个“请”的手势,提示向知按受方优先的顺序走在前面。 以防踩鞋事件梅开二度,向知硬着头皮先一步上台,握住了赵明亮搓的热乎乎的胖手:“赵导好。” “咱都好咱都好!”赵明亮不和熟人客套,无形间给足了向知新人福利,他化身为拉孩子起来展示才艺的家长,直接把麦克风塞到向知手里:说!大声的说! 连历则在向知侧后方站定,和前面二位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气质格格不入,独自帅成了一棵笔直的松树。 “那个……”向知犹豫举麦,什么自我介绍角色理解致谢感言全都乱作一团没了先后逻辑,自命题作文被迫变作看图写话——现编,看到啥说啥:“感谢赵导给我这次机会……” 赵明亮拍着向知的肩开怀大笑:“小伙子谦虚了啊!” 台下相机咔嚓咔嚓照个不停,掺杂着嗡嗡的讨论声接二连三撞击向知的理智,他明明上过比这更大的舞台,面对过比这会多出好几倍的观众,尽管在夜晚的聚光灯下他看不清观众的表情,但他能肯定,观众在看Starry演出时不会露出现在这种质疑,嘲讽的神色。 当时风风火火不知怯场俩字怎么写,怎么就越长越倒退虚成了怂包?向知再没勇气目视前方,忍不住低下头扪心自问:我既然没有把握演好这部剧,为什么要来浪费剧组的人力物力? 既然没有能力兼顾学业和事业,为什么不按部就班先毕业再出道,非自以为是整出个尖担担柴两头空。 “我……”向知手心出汗艰难攥着麦克风,面部肌肉僵的直抖,说话也控制不住带了颤音:“我会用心完成学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场下瞬间寂静无声,片刻之后相机的闪光灯闪烁的愈加频繁,向知猛然惊醒,迅速意识到了刚才脱口而出的言语驴唇不对马嘴的错误,应该说“我会好好拍戏不辜负导演的期望”啊! “不,不是!”他极力想说些什么做出补救,拿有麦克风的手却在不自信地往下坠,完了,这场开机仪式要被他搞砸了,向知只觉得全世界都在下沉,最无助时忽然有只宽大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向知一怔:“?” 赵导的手没有这么骨感,那抓住他的只可能是同在台上的连历。 连历没有直接拿过麦克风,而是提着向知的胳膊将麦举到了他嘴边,从正前方看就像亲上了向知的手。 他轻轻点头示意粉丝呼声稍小一些,不带任何犹豫开口说道:“我相信由向知饰演的方子诺将用心在新公司学习,不会让他亦师亦友的齐锐学长失望的。” 齐锐就是连历出演的角色,向知被他一番巧妙发言惊掉下巴:这特么都能圆回来?! “当然,不止亦师亦友。”连历接住向知的眼神顺带无视了他的本意,只管握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心口:“对《亲爱的笔亲爱的你》我们将会全力以赴,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早~ 第4章 对不起,我扫您。 有惊无险,整场开机仪式办下来还算顺利。向知一回休息室就瘫倒在沙发上,由于台上的失误场面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在后面的合影上香等环节中也是紧张的完全不在状态。 ……头晕脑胀,甚至被连历碰过的手腕还隐隐发红。 屋门一开,舒婧提着三盒包装不同的外卖进来坐到桌前:“跑那么快,赵导在下面招呼制作组和主演去聚餐呢。” 向知以为舒婧是来催他快走的,头埋在靠垫上沉闷道:“我能不去吗。” “想你也没心情去。”舒婧说完公事急脾气上来,扔了双一次性筷子精准命中向知后脑勺:“已经替你推了,别自闭了起来吃饭!吃饱了就别再吞发言稿忘词了。” 孩子考了倒数第一,家长一句开饭了最能起到安慰作用。向知缓慢爬起来,看到桌上全是他喜欢吃的瞬间破防:“舒姐你其实是我亲姐吧,楼下烧香用的香炉还在吗咱去结个拜?” 尽管为了低卡芒果鹅肝寿司去掉了饭团,避风塘波龙没裹面包糠,麻辣烫是白汤烫青菜,但汤顶上那层厚厚的麻酱足以把向知感动哭。 “最后一顿且吃且珍惜,进了组可没人纵容你娇气的口味,一顿饭给你点三四家外卖。”舒婧二郎腿一跷,看到向知像个闯祸的小狗似的,泪眼汪汪望着那份领完劵实付八块三的麻辣烫,心里那一小团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火气差不多灭了。 她对向知耿直个性和稀烂的抗压能力见怪不怪,预防针打多了倒也没太指望他能在开机仪式上一鸣惊人,毕竟向知拿下秀综C位是长期苦练歌舞的成果,他接触影视圈才多久?犯点小错情有可原。 更何况这小错误还被化解了。舒婧认为没什么给向知施压的必要,但下楼前他的状态明明还行,直觉告诉她这次失误事出有因。 于是她问向知:“班长给你打电话,是有啥事?” “没有!没事。”向知夹菜的手一顿,他下台后冷静想过,学分不够这事涉及到合同,最好是等他去学校了解完细节,再决定要不要和公司说明。 说不定情况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舒婧还在等他回复,向知咬着筷子,不得已扯了个谎:“我不在学校,班长特地来通知我明天要拍毕业照。”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你都大学毕业了。毕业后的行程安排可自由多了,起码不用赶着回校参加期末考试。”舒婧没再多虑,一边感慨着一边打开手机相册:“说到照片,你看看你刚才合影的傻样,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话说的“难看”只是相对于向知众多的出圈美照来说的,在合影的人堆里他的颜值依然能打。不过向知更能看出自己的缺陷,在他眼里他这张图真的是丑到家了,丑到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他对着屏幕沉默片刻,伸手删除了当前图片。 “哎我手机没有恢复功能!就给你们拍了这一张。”舒婧夺回手机然而照片已经尸骨无存,她惋惜地摇摇头:“还想让你学学连影帝那优秀的表情管理来着。” 向知这才意识到他全程没有看过连历的脸,对他的反应啊表情啊一无所知。 舒婧点进热搜里的开机话题,翻了几页没找到连历的返图,只好放下手机:“等等吧现在后期都在赶工,过一会工作室就放图了。” 她见向知一脸茫然,反问道:“你没发现连历一直在关注你吗?尤其在你发言的时候目不转睛,他看你的眼神也很丰富,温柔,鼓励,简直跟剧中角色完美贴合。” “姐你咋不说他和早上的态度判若两人?”向知尝试脑补以失败告终:“有个对照还容易联想,我现在想起他的冷脸都打哆嗦,实在想象不出他……他温柔起来是什么样。” 舒婧撑着下巴认真分析:“有这么夸张吗?大咖在场下生人勿近多正常,能在自如切换现实与角色就是本事。都说连历入戏特深,只要导演一喊action,谁也别想拍到他除角色以外的面孔。” “这毅力,这演技。”舒婧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向知附和着笑了笑,心情是说不出的低落。 他不是否认连历的专业能力和敬业程度,恰恰相反,今天的开机仪式让他清楚认识到了影帝级别的演技有多么,可怕? 表演老师讲过“和对手搭戏要想自然,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可是连历好像那个未经开发的雪山,地貌复杂高不可攀,等他费劲巴力修好盘山公路准备一探山顶风光,黄花菜都凉的透透的了。 到开拍的时候他既不熟悉搭档,又接不住戏轮番承受降维打击,说直白点就是—— 死路一条! “愣着干啥?吃饭啊,你快把筷子的灵魂嗦出来了。”延长甲敲击桌面的声音很清脆,舒婧见向知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便继续教他从这次失误中吸取教训:“台词功底也要加强,先不说在词儿里融入感情,起码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忘词了。你背歌词不是挺快的吗。” “知道了。”向知自责地低下头:“歌词和长文不一样,不然我为什么学理?” 舒婧把三盒外卖一起往向知那推了推:“台词都是有语境的,背就行了又不让你写作文。原封不动的背词是基础,活灵活用随机应变是升华,刚刚连历救场就是现成的例子嘛。” 一提这事向知更加无地自容了,他背了那么多天的稿子一上台忘的一干二净,但人家连影帝呢,不仅记住了他吐字不清的念叨,还立刻拿它造句成功救场,这,他脑子转的是有多快啊! “那个,舒姐。”人比起人来没个完,向知叹了口气抬头面对现实:“明天拍毕业照我得回学校,能帮我给赵导请个假吗,就一上午。” “你要去拍啊?也是,上了四年学没张毕业照可太遗憾了。”舒婧反应过来,面露难色:“开拍第一天就请假不太好吧,再说你明天戏份很多的,我可不敢保证能给你请下来假。” 向知争取道:“学校离这不远,我快去快回尽量不耽误拍摄进程,要不等赵导回来我去和他说?” 舒婧回以一个“够呛”的眼神,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咚,咚。” 向知也没胃口吃饭了,主动起身去开门。 “谁?”他无精打采说了半句话,在开门看到连历时不自觉拖长了发音:“啊……” 连历冷眼一低,全然不见刚刚在台上的温柔体贴。 向知顿时感觉身在冰天雪地,笑起来嘴角都冻的抽抽:“您没和赵导他们去吃饭?” 连历:“没有。” 果然还是聊不下去啊。向知打着哈哈梦想自己原地蒸发:“请问,有什么事吗?” 连历看向向知手里的手机:“记得发微博。” “哦哦哦!”向知被一语点醒连忙打开微博切回大号,在99+消息中翻出剧组官宣那条点击转发,他停在编辑文案的界面,思考几秒又退回去找到连历微博的最新一条: 【演员连历:亲爱的笔@Starry向知Zhi】 向知耳根一热,在编辑框内慢速打出“亲爱的你@演员连历”。 连历站在对面看到向知迟迟不带动的,二话不说抬手就替他点了屏幕右上角的“发送”。 向知:“???” “还有,明天我有事来不了剧组。”连历依然不关心向知的想法,只顾说自己的:“导演同意把我们的戏往后延,所以明天你也可以不来。” 向知原本还在愁怎么请假,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一下子激动的舌头打结:“谢,谢谢连老师,不是谢你帮我发微博!是刚刚在台上,谢谢。真是麻烦您了,为提醒我还专门跑一趟,以后有事微信联系就行。” “不麻烦,我休息室就在隔壁。”事情解决,连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向知,直到把人看出满头问号才缓缓开口:“微信联系的前提,是得有你的微信。” 向知:“……” 连历:“。” “对不起。”谁能想到如此沉重的道歉下一句竟是:“我扫您。”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有存稿的日子,嘤 第5章 路过,上车。 隔天一早,向知在公司后门附近打车。 因为今天不用拍戏,昨天下午他试了几套造型后就回了全星和队友们练舞。五个舞台狂热分子凑一起又扣动作又排队形一练练到凌晨三点,向知回到宿舍三秒入睡,早上死活听不见吱哇乱叫的闹钟,被队长连拖带拽整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清醒。 全星文化的公司楼坐落在首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边繁华且人口密集,道路宽阔顶不住人挤人车挤车,清明假期才开始,很多路段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出租车也是供不应求。 向知刷新着打车软件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他和姚信然约了八点在校门口碰面,卡着导员上班的点去办公室,省的找不到她人白来一趟。可照现在的情况,按原定时间到校是有点悬了。 软件提示:您前方还有168位乘客在排队,请耐心等待。 ……看了这提示更没耐心了好吗。向知取消了排队,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姚信然说声他会晚到一会,突然看到了一条来自微信的消息弹窗。 【连历:在哪】 向知:“?” 这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全通讯录除了连历也没别人了,昨天好友加的急他并没看过连历的朋友圈,反正没听懂这人啥意思也不知道回啥,向知鬼使神差打开和连历的聊天框,从他头像开始观察起来。 连历头像乍一看一片黑,得放大仔细看才能看出那是一只背对镜头望着窗外的黑猫,外面天黑,猫也黑,小图里猫耳的轮廓和玻璃的反光都不明显,阴沉静谧的氛围和向知头像上那朵大肆盛开的粉白荷花形成了鲜明对比。 荷花下面配的字是“我想开了”。 私人号嘛,放的比较开。 连历朋友圈是三天可见,向知什么也没看着只好退回到聊天界面,他不知不觉再次盯上对面头像,移动手指想要点它放大:好怪哦再看一眼。 然后他手抖点了头像两下。 向知看着聊天框中出现的“我拍了拍连历”,当即立刻就想把手剁了。 【连历秒回:在哪?】 伪装未读消息失败,向知只能回复:我?我在我们公司楼下。 消息发出时正好有一辆黑色的车从路口路过,向知低头看手机,主动往路边退了退避让车辆,他刚刚站定,就见连历又发来一条消息: 【连历:抬头】 向知没有多想抬起头,发现刚才出现在余光里的黑车就停在自己正前方,是一辆老款风尚版桑塔纳,他选择忽略这车继续环顾四周,直到黑车副驾的玻璃窗落了下来,车里传出一低沉男声:“上车。” 这声音对向知来说简直堪比紧箍咒,他一个踉跄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连老师?!” 向知震惊之余想到今早他随便套了件卫衣穿了条长裤,妆也没化戴上口罩就出来了,要是早知道打个车都能碰到连历,他不化全妆至少也应该打个底,这不修边幅的纯素颜熊样让影帝看到得多减印象分啊! 连历从里面给向知打开副驾车门:“上车说。” “好的好的。”向知一口答应的主要原因是怕连历被路人认出来,他照着后座玻璃窗匆忙整理了一下刘海,迅速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早上好连老师,打扰了。” 连历“嗯”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 向知被烟味呛到一时没话,不经意打量起驾驶室:泛着灰土色的原装内饰,积了不少灰尘的排风口,包裹手动挡的皮子全是划痕,杯架上插/了个掉漆的保温杯,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这车特么是连大影帝的座驾?? 实不相瞒向知上次看到这么传统的车还是在驾考中心,人家那起码还是个自动挡。 向知十几岁时爱鞋爱车,长大后虽然不以它们为乐了但在这些方面仍然很讲究。他心里有一丁点介意就会表现出来,为了不将不适感放大,他系安全带的同时后腰离开了椅背,转移注意力去看连历的脸,以为可以借此回回血。 “!”这一看不要紧,向知的血条直接归零。 连历穿着皱皱巴巴的半袖衬衣,戴了个和昨天不同的黑框眼镜,感光镜片在日光下呈墨镜效果,他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夹烟,头发没昨天有型,下巴上还冒出了胡渣,颓丧的气息和逆天的长相打了平手,让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沾染了点人间的油烟尾气。 向知素颜见搭档的惭愧当即荡然无存,他都怀疑连历开车穿的是人字拖。 连历察觉到向知的眼神,转头看他:“去哪?” “我学校!”向知感觉在和快车司机对话:“首城理工大学。” 连历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拐弯上了大路:“放假回学校做什么?” 向知心虚地正过头:“今天要拍毕业照。” 连历看上去并不在意问题的答案,只是在照例审问,看坐他车的人是否为回话不磕巴的诚实公民:“首理有艺术类专业?” “没有没有,我本科学的是化学。”向知解释完,也想分担一些寻找话题的压力:“连老师您怎么会在这?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办吗。” “办完了。”连历面不改色道:“路过看到路口的人有点眼熟,就发微信问了问,没想到真是你。” “幸好碰见了您,不然我肯定得迟到了。”向知礼貌微笑,心想:咱也不知道办啥事能一大早就完工,不过连历的状态是像忙了一夜没咋休息好。 他以为连历不想聊天,老老实实抿了抿嘴,拿起手机敲字回队长的微信。 连历看反光镜时扫过向知侧颜:“在回谁消息?” “啊?”向知像是走神的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光回答不够还把聊天框亮了出来:“我队长迟方早,他给我发了毕业演唱会的服装设计图。” Starry一共五位成员,在节目里以第一名C位出道的向知是舞担,第二名的迟方早是队长兼主唱。两人都是门面担当但走的风格不同,向知是元气忙内,迟方早更像暖男校草,187的男神身高往台上一站就能引来无数粉丝的尖叫。 俩人关系相当的好,成团时票数也差的不多,向知真心觉得自己拿第一是有点运气成分在的。迟方早十四岁就成了全星的签约练习生,不仅组过其他团而且去国外深造了三年,可以说无论在舞台上还是生活中他一直都是向知的榜样。 “我们队长出道早,出过很多solo单曲的。”向知逮着机会卖安利:“您可能听过他的歌。” 连历掐了烟:“谁叫出道早?” 向知:“……没什么,打扰了。” 连历的词典里没有“做男团”这种先进词汇:“你又要拍戏又要上舞台,是不是挺累的。” “还好,想到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不累了,就是最近准备演唱会有点忙,忙就忙呗,最后一场了。”连历估计连他们团叫啥都不知道,向知放弃安利随口一答,说完又急着补充道:“当然没有您忙!您辛苦了!” 小孩儿确实想的挺开。连历想到向知头像上的荷花,语调少见的有了起伏:“你微信头像不错。” “谢谢连老师,您头像也很好看。”就是费眼。向知出了一背冷汗,由于没有靠上椅背风一吹还凉嗖嗖的:“那猫是您养的吗?好可爱啊哈哈哈。” 连历面无表情地反问:“那荷花是你种的?” 向知嘴快:“不是,是和队友们一起换的。” 连历:“另外几个呢?” 向知:“……” 话问到这份上真的敷衍不了啊,向知假装揉眼慢慢捂住了口罩以上的半张脸:“宁静致远,清心寡欲,花开富贵,要点碧莲。” 两分钟后,Starry群里: 【要点碧莲:嗯?知知怎么把头像换成“我自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也早~ 第6章 被黑上热搜! 一路上连历总在提问,向知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如何作答上,快到学校了才发现这一路走的非常顺畅,连历开车很稳,不急刹不超速,全程跑下来不光没碰上堵车,好像连红灯都没见到几个。 车卡着七点五十五抵达首理,连历给车熄了火正要说话,却看到有人跑来拽副驾车门,门被锁着打不开,那人没招只好改敲车窗。 连历冷冷瞥了车外人一眼,立刻转钥匙要把车开走。 “没事没事,是我同学。”向知和连历解释完,回头降下车窗:“姚哥。” 姚信然跑的满头是汗,弯下腰气喘吁吁道:“得亏我眼神好从前头窗户瞅着你了,我满地找你的911结果你打车来的啊,赶紧的下车,刚接到通知我九点有个会,我和你一去找导员说不定能说上点好话,快快快嗨呀库我的亲!” “好好好马上!”向知一紧张,忘了门还锁着连着拉了好几次车把,姚信然看向知跟看傻子似的,扒着车窗求助司机:“师傅,麻烦开个门呗。” 向知尴尬地看向连历,连历推了推眼镜,一声不吭开了门锁。 “谢了啊师傅!”姚信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向知也不想给连历惹麻烦,只低声给他指路:“学校附近限速三十,前面的路口可以掉头。” 连历点头,目送向知下车:“你去忙。” 向知自入圈以来从未刻意营销过他是重本在读,但他在哪个高校上学也不是秘密。好在理工类大学里追星爱好者不多,进校还必须刷学生卡,向知口罩一戴,走在路上几乎没人认出他。 俩人进了校门直奔导员办公室,姚信然一边大步快走一边给向知复习他们辅导员苏萍的办事风格,苏萍是学院的老教师,带完他们这一届就准备退休了,她虽然是典型的刀子嘴吃软不吃硬,但在学校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资深教师办事追求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儿进办公室诚恳认错,保准有戏。 向知在导员办公室门口摘下口罩做了几次深呼吸,向姚信然比了个“ok”的手势。姚信然清清嗓子,上前敲门:“苏老师,您在吗?” 一严厉老成的女声从屋内传出:“进。” “打扰您了苏老师。”姚信然开门探进去了个脑袋,还没说事就被苏萍一语拦截:“让向知自己进来。” 向知握了握姚信然的肩,拉开门问过“苏老师好”,进屋轻轻关上了门。 苏萍穿了一件咖色连衣长裙,白了大半的头发干练盘着。她正在整理一厚摞纸质资料,见向知进来没有抬眼,就是抬头纹深了点:“坐。” “谢谢老师。”向知站到书桌旁边,心虚地扯扯衣角:“我站着就行。” “乐意站着就站着,随你。”苏萍不和向知废话,直入主题道:“姚信然和你说了吧,你综合学分只有八分,没有达到学院的毕业要求。” 向知低着头:“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苏萍放下手里的活,认真打量起站在她跟前的年轻学生:“你们心里都清楚,我只是你们在大学期间学习生活上的辅导员,和中学的班主任是有区别的。” 向知安静听着,苏萍继续道:“中学老师有升学率的压力,有在学习上教导督促学生的责任,而大学老师说白了只需要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你学习学的怎么样,能不能毕业与我无关,我只用通知你事实就行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把你,一个既不考研又不从事化学相关工作的学生单独叫过来?”苏萍又叹了口气:“还不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毕不了业太可惜了。” 向知冰凉的身心泛起暖意:“您……” 苏萍的目光回到桌上资料,语速慢了下来:“你啊,整天跟个哪吒似的恨不得分三头六臂兼顾工作和学习,说你天天请假不出勤吧,你四年来还没挂过一次科,说你不跟着导师做项目吧,大一刚开学就给咱化学学院挣了个十佳舞者的奖。” 向知忙说:“我半路转行,长期不在学校给老师同学添了不少麻烦,能在其他方面为学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应该的。” “转行怎么了?二十出头能找到一生热爱的事业很不错了。说难听点,你是全年级我最管不着的学生,我管不着你,你也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苏萍话锋一转:“可是你每次来我办公室都很虚心很礼貌,整得我不多说两句还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我管你你也别嫌烦了。” 苏萍管他代表这事还有转机,向知看到希望:“老师,这学分是可以补的吗?” “补是补不了,现在到毕业不到仨月,就算你能做出项目写出论文也没机会评奖。”苏萍微微一笑:“咱得想想这两分能从哪加回来,可不能全年级留你一人,我还想赶快退休在家带孙子呢。” 向知见素来严肃的老师面露笑容,顿时没那么紧张了:“加回来?” 苏萍说明道:“这项学分是省级证书加一分,国级的加两分,它是为了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包括的范围很广,上一届有个学生也是临近毕业发现学分不够,但他高中参加竞赛得过省奖,这一分不就拿到手了。” 向知理解了加分的含义,但仔细想过还是有些失落:“我高中没有参加过竞赛,跳舞也只是业余爱好,没拿过奖。” “证书呢,除了之前那八分还有别的证书吗?”苏萍安慰他道:“有的证书你想不到,但它还就是经过国家认证的,像会计证军官证,只要是国级,这证再偏再少见也不算违反校规校纪。” 向知沉默半晌,苏萍静静拔开钢笔,忽然目光一动,看向了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金戒指。 “向知。”她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不合适:“算了算了,你的工作比较特殊。” 向知表示不介意:“怎么了,您说。” “近几年国家为提高结婚率,是很鼓励大学生研究生领证结婚的。”苏萍思索道:“结婚证也算国级证书,如果是为了救急,你可以考虑找人领个结婚证。” 。 “咋的?”出了办公楼,姚信然挎着向知脖子:“导员骂你了?” 向知摇摇头:“没有。” 姚信然看出向知心情不好,便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还没到九点呢,走,哥请你吃二食堂的麻辣烫?” 向知有意往校门的方向走:“不用了,得抓紧时间回剧组。姚哥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开会,有事电话联系。” “行行,你小子有事千万别憋着啊,学分的事我会帮你打听的。”姚信然把向知送到校外,刚想给他拦辆出租车,转头发现送向知过来的那辆桑塔纳还停在原地:“哎向知,那快车司机咋没走呢?” 只见连历默默收回夹烟的手,升起了车窗。 向知只好说:“……剧组离学校远,我包车来的。” 好不容易劝走姚信然,向知坐到副驾,发觉后腰那多了一个和驾驶座颜色相近的软垫。 没等他问,连历就道:“干净的。” 向知:“?” 连历:“你支着腰不倚靠背不累吗。” 向知:“……” “一起吃个饭,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餐厅。”连历根本不是征求向知的同意,下完通知随意问起:“拍毕业照好玩吗?” 向知睁眼说瞎话:“还行。” 连历又问:“你们专业学士服领子是什么颜色?” 向知懵了:“啊?灰,灰色吧。” 连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仿佛在说:谁刚脱学士服就忘了领子颜色啊,鬼才信你今天是来拍毕业照的。 完蛋露馅了,连历绝对听到我和姚哥说的话了。向知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这时舒婧打来一通电话,他飞快接起,还没来得及感谢舒婧救他一命,就听她咬牙切齿道:“你看热搜了吗?” “我这就看。”向知打开微博,连历也拿起手机,#《亲爱的笔》开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热搜第二,而榜首的话题竟然是#向知好丑#。 连历阴着脸,舒婧在电话那头抓狂:“快点回来,你特么被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谢,谢谢您替我澄清。 向知回到他在剧组的专属休息室,舒婧打电话打到焦头烂额,正站在大开的窗户前吹风。她听到向知进屋,颇为烦躁地把手机往窗台上一扔:“锁好门,你等我会,让我先冷静冷静。” 向知在路上已经把他那条热搜内容看了个遍,虽然话题下面的发博量高到惊人,但看来看去无非是在骂他难看,他也从海量的恶臭词句中挖掘到了这件事的开端: 一个拥有百万粉丝娱乐博主【芽小千在盖瓜棚】赶在《亲爱的笔》剧组之前把开机仪式上的主演合照发了出去,还特意给别的演员都打上了虚化马赛克,只突出了他和连历的面部特写。 准确来说,是把他p胖了三十斤黑了三个度的“特写”,故意加粗的眉毛配上他被阳光刺到微眯的眼,那本就勉强笑着的表情当真是丑的别具一格。 “你看那傻叉配的文!‘这也不像官微艾特的那个小爱豆呀,现在演员的门槛这么低啦’,什么玩意!”舒婧夹着嗓子模仿芽小千的茶言茶语,气的用力推开了另外半扇窗户。 向知慢步走到窗边,春日的温风会让人更加期待完美的结果,起不到败火作用,从来不抽烟的他忽然很想去连历车上拿根烟。 舒婧皱着眉头望向楼下来往的车辆:“这人很精啊,知道先入为主的道理争做全网第一个返图的博主,这么一来后面发再多你的美照也都有高p嫌疑,剧组刚开机还不能放出太多路透。妈的,是内鬼吧!” 向知理性道:“昨天来现场的媒体那么多,第一张合影不一定是剧组内部透露的。我来的时候翻了翻芽小千之前爆的料,添油加醋的假料居多,一看就是收钱办事的营销号。” “所以我说有人搞你。”舒婧闷闷道:“这低等招数纯纯是用来恶心人的,你上一次的舞台直拍还热乎着呢,粉丝们顶多关心下你的近况,他们对你的颜值是有目共睹的。他整这一出是要败坏你的路人缘,给你刚刚起步的拍戏事业使绊子。” “确实。”向知明白他个新人上一次热搜榜一的难度,那传播量不可估量的,他抿抿嘴唇:“即使正常的照片发的及时,也只有少部分人会接受,恐怕在剧开播之前,大多数吃瓜群众只会记得这张丑照了。” “我已经联系公司公关在压热搜了,剧组也会出来澄清,单独发一次你和连历的合照。”舒婧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但是以剧方的热度澄清那条肯定上不到热搜前十,买热搜吧显得太刻意,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她说着说着深感无奈:“唉,其实我刚才还想到一个法子,如果在话题刚出现时,去芽小千评论区以片场工作人员啊旁观者啊的角度,发一张你当时的场拍,加上拍摄时间截图和他正面杠。可惜!我拍的唯一一张照片被你删了,我问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舒姐你辛苦了。”向知反省道:“要不是我在开机仪式上出了错,紧张忘了表情管理,也许就不会被黑了。” “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舒婧握拳顶顶向知胸口:“我不是在怪你,吃一堑长一智呗,**粉脸的最好时机就在眼前啊,在你们的毕业演唱会上,用惊艳亮相堵住他们的嘴。” 向知仍然很自责:“距离演唱会还有一个月,这期间我还是会因个人原因给公司和团体造成的损失。” “这话你可别往外说,你就算道歉也只能为你的不佳状态道歉,而不是什么丑照,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认。”舒婧挑眉:“姐作为你个人经纪人得再提醒你一句,这事要真牵扯上Starry,队友站你是情分,不表态是本分,你诚心诚意给他们道歉是应该的,但不能让他们拿这事挤兑你。” 向知给舒婧倒了杯水:“姐你放心,他们不会的。” 舒婧豪饮两大口水杯见底,她看看杯口确认口红没被沾掉,又拿起手机处理事情:“甘霖凉真想烧了芽小千的瓜棚,等忙过去这阵我一定要查查他恰了多少烂钱!这都啥啊一堆消息,靠……连历!” 向知听到连历二字,想都没想开口就说:“舒姐我觉得这事和连老师没关系,芽小千放出我和他的合照应该是想把我衬托的再丑一点,以连老师的咖位根本没有拉踩我的必要。” 舒婧诧异道:“我没说连历拉踩你啊,你过来看我手机,连历他,他在两分钟前发了条微博,是你那张黑照的原图!点赞已经过万了!” 【演员连历:忘了配图。[图片]】 向知紧紧盯着那张不知从何而来的原图,上面正是他昨天真实的样子,连历的上一条微博是和他互相艾特组成“亲爱的笔,亲爱的你”,但他清楚记得,连历来催他发微博时并没有要求配图。 傻子都能看出来,连历这是主动下场,用自身的超高热度帮了他一把! 图底的点赞评论转发数量都在不断上升,向知看傻了眼,他揉揉发酸的鼻子,依稀闻到了一股烟味。 他敏锐地捕捉到从窗外飘进来的白烟,一歪头和在隔壁阳台抽烟的连历对上了视线。 。 糟心的插曲告一段落,俩人还是坐到了一张餐桌上,不过地方不是连历提过的餐厅,而是舒婧推荐的一家离剧组近,人少且有包间的高档咖啡屋。 舒婧再三叮嘱向知要好好感谢连历,他当然也懂人情世故:“连老师,今天这事真的太感谢您了。” 连历换上了那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的气质从司机师傅变回集团老总,他简单看了眼菜单,要开始点菜才发现包间里没有服务生。 向知缓缓拿起手机,对着桌子上的二维码“滴”的一声:“可,可以扫码点餐。” 连历:“…………” 向知和连历相处几天,这是他头一回取得主动权,但当着连历的面给他这权他也不敢要啊!他将亮着屏的手机推到连历面前:“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连历:“有忌口吗?” “没有。”向知不想让连历觉得他事多,也就没说他不喜欢喝咖啡,他再次跟连历道谢:“谢谢您,这么快就找到了原图,还发出来替我澄清。” “我并没有找到原图。”连历很快把手机还给向知:“那张发出去的‘原图’,是我让我的修图师p的。” 向知一愣,从来没享受过专业团队专人修图的小糊豆表示大为震惊:这也可以?! “您修图师的技术也太好了吧!”向知手忙脚乱调出图片,恨不得钻屏幕里去:“这和我昨天的妆面表情一模一样,细节上连马赛克的纹理都和芽小千发的不一样。” “有人敢把图p的不切实际,自然就有人能把事实还原。”连历说:“这下芽小千要么出来道歉,要么继续闹事,他如果说我发的图哪里不对,那就是自曝他见过原图。” “是这个理。”向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有顶流的影响力摆在这,芽小千要是再出来胡诌八扯,连历粉丝一人一个字都能把他骂到闭麦。 他刷新热搜,话题#连历发图为向知澄清#已经上到榜一了。无论黑红,一个新人在半天之内上了两次榜一的待遇前所未有,向知松了口气:“真的太谢谢您了。” “不必,都是为了剧的口碑。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连历深深望着向知:“你昨天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连历的追妻方式——偷听 小可爱们平安夜快乐呀~ 第8章 和我领证,结婚证。 向知触屏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到连历目不转睛盯着他,又匆忙低下头躲避连历的目光。 连历接着问道:“是因为我吗。” “不是的。”向知说了实话,不得已承认了昨天的确紧张过度。他在连历问他学士服领子颜色时就知道事情露馅,犹豫片刻终于放弃了抵抗:“您不都听到了吗,我和我朋友说的话。” “不是故意听到的。”连历得到了向知的亲口答复,心中了然:“学分不够毕不了业确实挺恼人的,我要是你,当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真的吗!”冰山供暖难得一见,向知上一秒还像老鼠见了猫,下一秒就有了冲着暖心猫咪摇摇尾巴的冲动。 连历摸摸下巴:“可是我已经顺利毕业十年了。” “……”向知被补一刀死的安详。 连历没在意向知的反应,自顾自道:“我查了下你们学校要求,你现在才发现学分不够,应该不是缺课导致的吧。” 向知以为连历单纯多问几句,没想到他真对这事上了心,他见连历表情认真,莫名有一种和他商量准没错的安全感,似乎是叫了他几天老师带来的附加作用。 他坐正解释道:“是综合学分,就是要拿一些国级省级证书作为加分项,学院要求十分才能毕业,我只有八分,难搞的是从现在到毕业没有参加国级考试的机会了。” “我上学的时候也有类似的规定。”连历理解过来,拿他在大学的经历作为对比:“要求的分数比你们少,不过可以加分的证书类型比你们要少,哪像现在结婚证都包括在内。” “结婚证”这词戳到了向知摇摇欲坠的理性,妈哎连历这个年纪都懂结婚证能加分,难道他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吗! 他尴尬地干咳两下:“加分归加分,结婚这种大事还是得谨慎考虑,大学生还那么年轻,没人会为了那两分堵上一辈子的幸福吧。” “是吗。”连历摸着手边的烟盒靠上椅背,一针见血道:“那你想用什么证毕业,身份证吗。” 向知一整个欲哭无泪,顶着煞白的脸连连摆手:“连老师,今天这顿饭是专门用来向您道谢的,咱不说别的了,我……我去催催菜。” “你要谢我,有另外一种更加合适的方式。”话都到这了连历也不绕圈子了,他收回了紧紧跟随的目光,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热烈的邀请:“和我领证,结婚证。” “?!”向知在连历说前半句话时就猜到了他意图所在,只是在听到这话从连历嘴里说出来不免惊慌失措,他慌得满头是汗,一按桌子站起来:“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 向知出了包厢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戴上口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餐厅,坐上出租车后点开餐厅的微信小程序把账结了。 看到付款金额只有三位数,他还掐了下胳膊确认这不是梦。 他是真的和连历出来吃了顿饭吧? 连历刚刚真的说了“和我领证”这句话!! 向知无力地把头挨上车窗,思绪如同空气里的尘埃一般缥缈无依,刚认识不久的影界大佬要和他登记结婚?为什么啊!他是要谢连历但还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啊,领证怎么就成了“更加合适的道谢方式”? 连历是gay在圈里早已不是秘密,问题在他!他只跟舒婧和队友们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连历怎么就肯定他是同类? 而且连历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一定清楚英年早婚对于演艺事业的影响有多大,别的艺人有一点暧昧绯闻都要藏着掖着,能不官宣绝不官宣,他却淡定地“随机抽选一名幸运观众和我结婚”,就这么把终生大事安排了。 向知想不通甚至是不敢想,他在出道前后不止一次被公司警告不能恋爱,所以导员的建议对他来说既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坏的打算。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最后实在没招必须领这个结婚证,他也会找个圈外的铁哥们草草了事,而不是这位粉丝破亿的冰山影帝! 突然路面不平车一颠簸,向知额头往车窗上重重一磕,他捂着脑袋沉重地屈下身,后悔自己的嘴怎么就不严实一点,非让连历听着了他学分不够的事。 “哎,小伙子!”司机师傅慢吞吞绕出了巷子,在前面催促道:“叫你好几遍了,你去哪啊?” “去……”向知猛得回过神来,刚才的餐厅就在剧组楼下,他明天要拍戏不能回Starry的宿舍!明天拍戏,意味着他明天还要面对连历,向知顿时蔫成了霜打的茄子,跟司机说“麻烦您往回开”时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剧组给主演安排的酒店在大楼顶层,好在向知提早拿到了房卡,还把它夹在了手机和手机壳中间随身携带。他从进写字楼到出电梯一路小跑,生怕被什么熟人叫住唠嗑,直到在房间里锁了门躺到床上,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满身疲惫。 向知最近三天没睡过一个好觉,纵使心里乱的不行也还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他累到不想翻身,揉着眼拿过静了音的手机。 一开屏微信就弹出来了数个弹窗,向知小心翼翼地看了个遍,确定没有连历的消息,立刻有了指纹解锁点开微信的勇气。 消息虽然多,但除了舒婧发来的明天剧本定稿没别的重要事,99+都是团群闲聊。向知在群里冒泡说了声晚好,百无聊赖地翻起了聊天记录。 他从“要点碧莲”,也就是队内的主rapper夏顷宇发现他换头像开始就再没说过话,“花开富贵”段承凯和“清心寡欲”岳朗先刷了几条哈哈哈,没一会黑他的话题上了热搜,群里瞬间炸了锅。 夏顷宇最先发现罪魁祸首,他个暴躁老哥问候过芽小千的祖宗十八代,恨不得隔着屏幕把他牙扳掉改名艹小千。段承凯比较冷静,艾特了向知几次没找到人,便去联系团队经纪人盯紧了事情进展。 岳朗和他们俩待在一起,一边在群里安慰向知,一边在网上找当天实拍,顺便点赞一些支持向知的评论。 迟方早也赶回宿舍,眼瞅着事情发酵的越来越离谱,他提出以朝夕相处的队友名义,发些向知的日常照为他澄清。 大家赞同地表示这招可行,迟方早拨通经纪人的电话正准备报备,夏顷宇就看到了连历发出来的原图。 “……”看到评论风向迅速转移,四人捧着精心挑选出来的向知美照,高兴的同时也陷入被抢了饭碗的失落。 【夏顷宇:草,这哥们好快!】 【岳朗:宇哥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 【段承凯:已截图】 【迟方早:宇哥放心飞,出事自己背。】 …… 向知翻完记录,几条新消息接着冒头: 【岳朗:晚上好.jpg】 【段承凯:一天没看到你人,没事吧?】 【向知:没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emm今天咱们团因为我挨了不少骂,真的抱歉。】 【夏顷宇:知知不会这么见外更不会打句号,这谁啊?踢了!】 【向知:优雅矜持端庄腿麻站会儿.jpg】 【夏顷宇:安啦问题不大,你新认的老大哥非常靠谱,现在全网搜不到任何关于你黑照的话题,咱小破团临毕业还能蹭波热度,每人涨了几万粉。叮,下面是来自Starry的温馨提示:】 【向知:T】 【夏顷宇:退订无效。向知小朋友,外头的老大哥虽香虽好虽有低保,但请不要贪杯哦,来,请跟我大声读出我们的群名——】 【向知:……脱单自动退群】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第9章 连知cp超话。 消息一发群里又是一片嘻嘻哈哈,向知回了个早睡的表情包就把群聊设置成免了打扰,准备去下载舒婧发的剧本定稿,再用房间里的打印机印出纸质版。 他退回聊天页面,正好看见顶着“宁静致远”头像的迟方早发来问候: 【迟方早:还好吗?】 向知和队友们关系很好,其中迟方早跟他最熟交情最深。《明日星途》刚开始那会他是经验不足需要引导的小萌新,迟方早是温柔亲切特会照顾人的回锅肉,俩人时而组队时而battle,彼此被对方的闪光点吸引,自然而然成了好友。 而且吧他和迟方早同为同志,能聊的话题格外的多,时间长了谁也不跟谁客气互相当起了树洞,**上的巨轮标识就是他俩友谊的见证。 【向知:[笑脸]真没事,事情解决的很及时,放心啦你们不用担心我】 【迟方早:那就好,我看连历微博的评论区挺和谐的,你们的cp超话在热搜挂了一下午了。】 cp超话?向知对此毫不知情,打出“什么cp超话”还没发出去,就见迟方早说起别的事: 【迟方早:在剧组住的习惯吗,我看你很多日用品都没带走,帮你简单收拾了下。我晚上没事,一会把东西给你送去吧,你睡觉认枕头,休息不好怎么拍戏。】 【向知:不用不用,你们排练够累的了,酒店里什么都有,迟哥你别太惯着我,哪那么娇气啊我现在睡眠可好了闭眼就睡[大笑]】 向知没敢提连历要和他领证的事,他看着备注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出现消失又出现,过了整整五分钟,迟方早才回复道: 【迟方早:不麻烦,再过一个月咱们的宿舍就要给新人住了,你往后不常在,东西能少点就少点,到时候搬起来也方便。[摸头.jpg]】 团群头像上五朵荷花开的整整齐齐,向知反复读着迟方早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日星途》是在选秀行业被严格管控四五年后,几家大厂联合打造的试水作,它在练习生选拔方面更看重实力和人品,最初预告以“坚决杜绝黑料艺人和选秀乱象”,“打造国内最强男团”为宣传获得了大量关注,开播后也是坚持公正,从头到尾好评如潮。 唯一的疏漏,是制作团队高估了大众再见选秀的热情。这几年里个人solo和公司打造团体成了艺人出道的首选方案,秀粉骤减,选秀节目重出江湖即是低谷,把一群背景清明没几个粉丝的新人凑在一起,即便他们实力再抗打,也不好长期维持热度。 说白了,Starry是除新鲜感以外一无所有的试验品。 向知他们五个人在成团后就有所察觉,全星给他们安排红毯露面,却不舍得给他们请最好的歌舞老师,给他们各种小节小假的演出机会,却不舍得拿钱给他们出新歌,办专场演唱会。尤其是在投了几次广告仍然没什么效果之后,他们被认定是捧不红的糊团,选秀行业终有一日会回春,只是那时的舞台属于后面几届选手,与他们无关。 Starry解散,全星松了口气,唯粉举牌狂欢,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只有他们五个心心念念,舍不得短短一年的团体生活,也放不下属于他们的星光灿烂。 向知心不在焉地翻着他的表情包库,第一次允许自己去想他们解散后何去何从,他回新友学习演戏,迟方早和夏顷宇在成团前就是全星的签约练习生,肯定会继续留在全星,段承凯签的是音乐公司,岳朗在直播平台有不少粉丝…… 虽然分道而行,但好在有路可走。 别看他们每天在群里有说有笑,其实都咬牙绷着心底的那根弦,生怕少练一句歌,少跳一次舞导致毕业演唱会失误,留下遗憾。向知纠结半天不知道发啥表情,便手打了句“谢了迟哥,早休息”。 【迟方早:你也是,晚安。】 向知拍了拍脸起身打印剧本,他听着打印机嗡嗡运行,禁不住好奇登上小号,点开了热搜文娱榜。 话题#比翼连知#排在第四十一位,刷新了下瞬间掉到了第四十三。 向知从未搞过cp,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正主之一,他头一次看到“比翼连知”四个字的时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指的是他和连历,还是舒婧给他解释的。 说是几个大粉在主持征集cp名时吵了一架,当时“历知”和“连理知”两个名票数都很高,但连历粉不喜欢“历知”,因为它谐音荔枝,荔枝是向知粉丝团的曾用名,这样对他们连总不公平。 向知粉见状也较起真来,别以为我们人少好欺负,“连理知”仨字里连历占了俩,你们不是要公平吗那就公平到底这俩名哪个不能用。两家粉丝僵持不下,后来有个cp粉提议化用成语“比翼连枝”,一人一个字寓意还好。 舒婧说最后粉丝们秉着“谁稀罕和你家比翼双飞”的态度勉强接受了这名,向知听完哭笑不得,当时只觉得他俩这cp绑的稀碎,现在回想起来,真的,现实里谈婚论嫁都没这么严格。 …… 他为什么会想到谈婚论嫁啊! 向知被这想法尬到面红耳赤,慌里慌张想按返回键却不小心点进了超话,大红底色的超话头像闯入视野,图里他和连历穿着领口印有“囍”字的白衬衫,头挨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亲密的宛如一对新婚夫夫。 一万只草泥马高举“和我领证”的横幅在向知心中奔腾而过,他像个没进过城的土狗误入“连知百年好合”主题的异世界,差点吐血还神使鬼差地往下翻。 【打卡签到,姐妹快看知知穿过的格子衫,连总是不是有件类似的![图片.jpg]】 【求昨天开机仪式上俩人牵手的名场面直拍,最好是近景怼脸!那段好甜啊连总太会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刚知道“全力以赴”是知知的成团宣言吧,呜呜连总好了解知知!】 【昨天知知发微博的时候连总也在线,啊啊啊他俩当时一定在一起吧!】 【连知同人文《我亲爱的》第二章 ,民国背景军官连×少爷知,私设如山不喜勿入~】 超话内一片祥和,完全没有舒婧形容的火药味,就是帖子比想象的少,才翻了几分钟最后评论就显示为几小时前,不过这已经比Starry超话热闹多了。 向知对网友讨论的内容半懂不懂,只知道那件格子衫是造型师选的,“全力以赴”是连历上台前听到的,所谓的同款和了解并不存在。想到这他莫名其妙萌生了一丢丢惋惜感,震惊与紧张悄然退潮,他无师自通学会了在脑补产物的海洋里遨游,漂着漂着突然就悟了: 粉丝有多期待他和连历,他就有多期待方子诺和齐锐。 向知看过《亲爱的笔》初版剧本,整个故事人设鲜明剧情新颖,集经典咏流传的暗恋题材和当下年轻人喜爱的次元文化于一体,方子诺是披着马甲装透明的大佬画师,齐锐是游戏公司的原画主力,高中时方子诺为了跟上齐锐的脚步下定决心好好学画,如今齐锐大爱方子诺发在网上的画作,却不知道神仙太太本人就在他身旁。 两人各自揣着秘密交织命运,光看设定就被甜的牙疼。向知太想演好这个角色,明天正式开拍,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再受戏外事情的影响。 方子诺和齐锐是天生一对。 他演的方子诺,要配得上连历演的齐锐。 第10章 第一次搭戏~ 向知缓过劲来反而睡不踏实,明明第一场戏安排在上午十点,他却早早起床,坐在桌前复习了两个小时剧本。 他默背了几遍台词将有过卡壳的地方一一捋顺,准备充分使得心态摆的板板正正。他走到门口的镜子前给自己打气:加油向知!看到你左手边的门了吗!那是你没日没夜试镜的成果,是你职业生涯全新的开始,今天出了这扇门,你就算正式踏入演员的世界了! 激动的情绪被压抑许久终于重见天日,向知亢奋地蹦蹦跳跳忍不住在原地做了个投篮姿/势,他还没来得及收手,就见门“滴”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刷开了。 “知哥!”一打着耳钉唇钉的寸头小年轻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浪里浪当的某宝潮服,两手提的满满当当还大笑地冲向知张开双臂:“有没有想我!哇你大早上就健身,好敬业啊。” “……翔子?”向知的手悬在半空中,只要来人不是连历他就没有立正站好的条件反射。翔子是舒婧手下的实习生,在他成团后成了他的私人助理,向知把人拉进屋顺手关上门:“房卡是舒姐给的?你转正了?” “对呀!”翔子嘿嘿笑了两声:“考核这几天把我憋死了,不让上网不让出公司,开机仪式我都没看着现场版,不过好在我过了,还和新友签了五年合同!五年啊知哥,我可以陪你从校服到婚纱,从十八线到世界顶流!” 翔子比向知小几个月,为人爽快实诚,是向知在千人规模的公司里难得的几个朋友之一。向知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看了眼时间回卧室拿好剧本手机:“该去化妆了,希望你这五年除了见证我年龄的增长,还能学到点别的,有用的涨涨工资。” “知哥咱争点气行吗,小弟我入这行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顶流背后的男人,舒姐今天有事走不开,我签了保密协议就飞奔来了。”翔子快步跟上向知,举起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塑料袋:“生煎蒸饺魔芋面,油条馅饼菜肉包都在这了,您今儿想吃啥?” 向知选了方便拿在手里的素馅馅饼,边吃边说:“之前每顿饭各种各样是为了照顾到全团的口味,现在进组了就我一人,以后买一样就行,多了浪费。” “?啥啊哥,你吃饭不一直这习惯吗点一堆菜一样吃一点,你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啊,特意要求老板每个菜给你来两筷子就够,钱照原价给。”翔子故作吃惊:“这个剧组不得了啊,开机不到两天就把你这臭毛病改了。” 向知狠狠咬了口饼,翔子捂着脖子哈哈道:“我懂我懂,让有心之人看到你吃个饭都那么复杂搞不好会炒你耍大牌,哎哥,你是主演啊有单独的休息室咱怕啥,难道有人在暗中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谁呀这么闲,私生饭吗!” 连历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在眼前,向知当即就吞咽困难了,他承认他这样做是不想给连历留下刻板印象,换句话说,他在连历面前又是怯场又是毕业困难户,他真不想再暴/露其他缺点了。 他莫得感情道:“以我们休息室之间的距离,我饭盒一开隔壁就闻着味了。你别管这么多,听我的就行。” 翔子点头,思考片刻小声发表疑问:“哥你放p隔壁也能闻着吗?太可怕了。” “……”剩下的半个饼是怎么也吃不下了,向知无语了半天,快到化妆间了才道:“还有个事,你有空去Starry宿舍把我行李拿过来,迟哥已经给收拾好了,如果太多的话就先拿枕头,不然我今晚又得失眠。” 翔子双手合十道:“好嘞。” 向知不理解他的动作:“咋了?” 翔子憋着笑:“谢天谢地,您还是我那个矫情的哥。” 。 向知今天的妆造相当简单,微卷的短发,若有若无的素颜妆,设计感十足的方领短袖搭配工装裤双肩包。他底子本来就好,化妆师只给他遮了遮黑眼圈,浅浅涂了层裸色唇膏,那位白净低调,未褪去学生气的大佬画师仿佛跳出剧本来到了现世。 他做好造型撑着黑伞直奔楼上,片场各部门正好拍完了上一场戏在集体休息,向知到成排的显示器后和赵明亮问了声好,赵导抬起帽檐,一贯和蔼地笑了笑:“来了啊,找地方坐会,十分钟后开拍。” “好的。”向知答应完,默默走到一处墙角打开剧本,他的目光在字句间游走,脑海里却在回放他从出门到片场的所见所闻: 场景搭建尽善尽美,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拍摄道具非常逼真,摄影机器看着很贵,楼好高天好蓝饼真香人真多,就是…… 就是没见着连历。 刚进驾校的新手不敢发动车,紧贴着他的安全带既是物理保护又是精神慰藉,很显然,头一回进片场的向知也需要这么一根“安全带”给他一些底气,而在他的潜意识里,帮过他很多次的搭档连历就是此岗位的不二人选。 向知皱着眉头仰仰脖子,忽然注意到有人朝他走来,他认出那是同组演员袁喆,忙正过脸彬彬有礼地打招呼:“袁哥。” 袁喆今年二十六岁,入行五六年小有名气,剧抛脸的演技,一米八的百搭身高加上帅气硬朗的直男长相,使他成为众多剧组的梦中男二。 为什么只是男二?因为请他演男主的剧无一例外扑的亲妈不认,但由他做配角的剧都曾风靡一时火出圈子。于是乎袁喆得了个“剧组吉祥物”的外号,时间长了他也不再执着于咖位了,有好本就接,几年下来是真塑造了不少深入人心的角色。 “嗨。”袁喆去到墙角和向知并排站着:“下一场就到你了,紧张不?” 袁喆演的闻斌是方子诺大学时期的直系前辈,是这部戏的关键男配俗称助攻,方子诺进公司实习就是受他推荐,从大学到职场引导再到感情顾问,俩人的对手戏不是一般的多。 向知在围读剧本那几天不敢跟连历交流,但和平易近人的袁喆聊的很欢,有时候袁喆和他剧中cp的扮演者,新晋小花尚晨夕约饭还会叫上他一起,剧还没开机,主线四人团里的仨人就已经跨越朋友圈点赞之交,坐一桌涮火锅了。 “有哥你在,不紧张。”如果你不在,我单独跟连历对戏怕是会当场嗝过去。向知咽下后半句话,装出一副刚想起连历的随性样子:“对了,怎么没看到连老师?” “老师?”袁喆愣了一下,脑筋转了个弯才听懂向知说的是谁:“哦你说连哥啊,刚刚还在呢,可能去补妆了吧。” 下面这场戏的大致剧情是方子诺第一天来公司,闻斌带他去部门老大齐锐的办公室报道,方子诺与多年未见的暗恋对象重逢,齐锐呢,非但没有认出方子诺,还把没人敢接的艰巨任务交给了他这个实习生。 这里方子诺几乎一镜换一种心情,非常考验演员演技的真实感与连贯性。向知最后顺了遍台词,便和袁喆一起来到拍摄场景中央,等待打光师调试灯光。 “吱——”办公区外的安全门被人拉开,连历大步流星地走进屋,一言不发坐到了他的办公椅上抓了两把头发,他一出场现场立刻安静,再没人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向知定定站在办公桌前,闻着淡淡的烟草香长舒了一口气。 “人都到了啊,各部门就位。”赵明亮示意场记上前打板,赵氏塑料英语听着特接地气:“六场一镜一次,爱嗑啥(action)!” 作者有话要说: 连历:迟哥姚哥袁哥,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o_o 向知:我虽然有很多哥哥,但就你一个叔啊! 因为要控制字数所以明天周二断更一天~周三见啦 第11章 你谈过恋爱吗? 第一镜拍的是袁喆,向知只需要站在他旁边当背景板。 剧中齐锐是妥妥的工作狂,此时他正忙着批阅满桌文件,为解决游戏活动的突发问题一个脑袋两个大,压根没心思听闻斌介绍新人。 以上是连历这场的戏份,向知要演的则是:方子诺看着眼前的新上司,平静地等待他腾出空来。 剧本就这么写的,向知明白他不可以在这之上添加任何个人情绪,在背词的时候也做好了要看连历很久的准备,然而预备是预备实操是实操,当他真的见到连历,还是只瞄了人家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提出领结婚证约等于求婚,逃离现场约等于逃婚!论哪个小十八线敢在逃婚后一天就若无其事地盯着影帝“前夫”看?向知牙关发紧,盯了一会连历身后的白墙,又怕被导演发现眼神无焦,要是因此NG导致一整天都在拍这一场戏那就完了芭比Q了。 于是他趁连历低着头跟袁喆说台词,悄悄将目光落回了连历身上。 向知之前从舒婧那看过几张连历的定妆照,但不知道他每场戏具体是什么造型。别说,他今天的妆造和昨天的颓废老男人打扮还有点相似,抓乱的头发皱巴的上衣,眼圈乌青没刮胡渣,很贴合当代社畜熬夜加班后的状态。 原来他是为了今天的戏故意没刮胡子吗,影帝就是影帝这种细节都不放过,向知如是想道,上赶着挽回了一丢丢连历在他心中的形象。 齐锐给闻斌交代完工作事项,终于有闲心关注新来的实习生。袁喆说完介绍方子诺的台词,连历自然抬头看向向知。 对视来的猝不及防!向知仿若中了美杜莎的诅咒石化在原地,他不敢冒然闭眼或低头,就这么愣愣看着齐锐温和的目光现出了冷漠的原形。 “哦了,这条过了。”赵明亮惊喜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小向刚刚的震惊脸演的不错,下一镜拍方子诺认出齐锐,你要保持状态啊。” “……好的,谢谢导演。”向知回过神心虚地笑笑,回想刚才的歪打正着,只记得连历一秒都不肯多演的严谨。 向知垮起个小猫批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当他出不起影帝多那几秒的片酬吗!等他有钱了一定要买下连历一天时间,别的啥也不干,笑!就给劳资笑! 方子诺齐锐专场的第二镜很快开拍,向知是说啥不肯再和连历有眼神交流,他固执地冲连历头上最翘的那根头发丝说着台词,结果还没自我介绍就听到赵明亮喊了“卡”。 全组停下等待导演的指示,摘了帽子的赵灯泡从显示器后探出秃头,搓着他那三层下巴指导道:“小向你眼神里不能光有震惊啊,面前人可是你曾经暗恋的学长,学生时代的爱情多纯真多美好,就算你俩很久没见当初那份感情也是在的,你眼里要有感情,感情懂不啦?” 对着头发演戏能有感情就鬼了。向知有苦难言只好改盯连历的眉毛,他尝试用人生在世二十年体会到的酸甜苦辣合成“爱过”的感觉,无奈他在爱情这方面的空缺实在太大,不,不能说是空缺,简直就是空白! 最后这条整整拍了七遍才过,好在漫长的过程没有白费,向知渐渐摸到了人物情绪,从开始的生硬进步到沉着,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达到与角色融为一体的境界,甚至都没有流露多少真情,但至少……他演出来了。 七条拍下来,袁喆还偶尔在开拍前鼓鼓腮帮子活动活动手脚,连历却始终坐在办公椅上,不厌其烦地配合向知,重复着对他而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台词。 直到赵明亮说“过了”,向知笑了,他才将握在手里的笔夹到两指中间,拿它当烟惬意地弹了弹烟灰。 听灯泡这外号就知道赵导脾气可好,见剧组众人并未因NG多次失去耐心,向知不禁有些感激。赵明亮审过前两镜后表示非常满意:“来来趁热打铁,小向你先走一遍后面方子诺接受任务的剧情。” 向知欣然照做,或许是因为压力小了这场演起来格外顺畅,赵明亮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不错不错,好卡!保持住啊小向咱下午再继续拍,盒饭已经到了,大家累了一上午了快去吃口热乎饭吧下午都按时到啊!” “放饭喽放饭喽!”“谢谢导演!”众人欢呼着散作三三两两,袁喆伸了个懒腰,手放下正好搭在向知的肩膀上:“晨夕下午有戏一会就到,咱一起吃个饭?” “时间来得及吗?”向知不太敢出去浪,生怕脑袋一晃就忘了背过的台词,他“我留下再复习复习吧”还没说出口,就见连历提着两盒盒饭走过来:“向知。” “啊?”向知立马挺起驼着的背,看着盒饭想:他一个人要吃两份盒饭啊,昨天就点了那么点菜他肯定没吃饱。 连历瞥了眼袁喆搭在向知肩头的手,不做评价只下达指令:“来我休息室。” 。 休息室里气氛凝重,向知第n次被连历自作主张限制行动,要不是连历递来了热腾腾的剧组盒饭,他真以为自己是在被约谈。 连历掰开一次性筷子却不着急吃饭,自顾自戴上眼镜,拿出剧本看了起来。 “……”向知双手无处安放,没事找事打开了盒饭盖子,大锅菜的重油味扑面而来,他顿时没了什么食欲,只想找个理由溜走:“谢谢您给我抢盒饭,那啥我就不打扰您默戏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可惜一步没迈就听到连历冷冷开口:“坐着。” 脑袋上瞬间压了千斤重,向知乖乖坐了回去,他觉得连历的不悦十有八九与他上午糟烂的表现有关,这是代替导演来训话了。 遇事不决先道歉,向知正在整理语言,不料连历冷不丁来了句:“你谈过恋爱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向知不明所以,只诚实道:“没有。” 连历哼了一声笑音:“怪不得。” 这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向知心里立刻窜起了不服的火苗,烧净了强撑多日的礼数:“连老师的意思,是没谈过恋爱的人不配演恋爱剧?” “带剧本了吗。”连历没有正面回答,待向知打开剧本,用筷尾指着六场一镜方子诺等齐锐忙完那里:“先不说方子诺对齐锐的感情,从这开始,你的情绪就不对。” 向知心想这镜不是没拍我吗,连历接着道:“一个实习生第一次见到他的上司,他可以好奇,可以畏惧,可以吃惊于上司不同于西装革履的邋遢模样,可是为什么这里对方子诺的描写只有‘平静’?” “因为,”向知被连历的认真劲拽进戏后补习小课堂,连猜带蒙试探着回答:“因为他以前见过很多上司,习惯了?” “不是上司。”连历提示道:“是同行。” 向知被点醒,恍然大悟哦了好几声。 连历推推眼镜列出详解:“方子诺这种级别的画师,当然对同行忙起来废寝忘食很有共鸣,所以他选择静静地等,而在这行向来是用水平说话,他画技高超有信心,装作新手却不会把自己放低,所以不会害怕上司。”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更不会害怕和上司对视。” “您说的对。”向知紧张到咽唾沫:“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在剧组只要导演喊了开始,不管镜头是不是对着你,你都应该进入角色。”连历一脸“当然是你的问题”,他拿起另一只筷子打开盒饭:“我就这么吓人?你接下来还要和我演几百场戏,就打算一直这样怕下去?” “不不,不怪您吓人,呃我是说您不吓人。”向知的回答很官方:“还是我的问题,我经验少演技差,您对我有意见是应该的,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钻研角色,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 连历本来在不紧不慢地挑菜里的葱花,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你从哪看出来我对你有意见?” 不问还好,一问向知可就委屈上了,他承认接下来要说的话带了那么点茶味,但从小到大没遭过冷眼的温室花朵就是不吐不快,与其整天别扭的一批还不如直接说明白! “就您看我那眼神,冷冰冰的,时刻警告我请和您保持距离。”向知吞吞吐吐,越说越小声:“我也有讨厌的人我懂您的意思,况且我真的得罪过您我也不奢求您的原谅,没关系的您可以继续看我不顺眼,您看不顺眼的地方我大概也不会改,您给我时间适应适应就行。” 连历眉头慢慢拧成了死结,哑口半天不知道如何推翻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他严肃地放下筷子:“开机仪式救场,送你去学校,替你澄清黑照,午休时间给你讲戏,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认为我看你不顺眼?” “倒是你,从一见面就畏畏缩缩的,这怕那怕不分场合的闹情绪,说要请客道谢却把受邀者一个人丢在餐厅。”他应该有个一年半载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看上去比向知忍的更久:“我想请问,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 “我不是故意的!”向知没想到连历真和他杠,他倔脾气上来,咋跳过你提领证这尴尬事了,这事之前你在我心里是仗义出手的大恩人,完了后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资圈大佬啊,你那气势好像下一秒就要掏出包/养合同,我个良家少男傻吗我不跑!我还嫌跑的不够快呢! “一口一个你懂,我看你根本不懂角色不懂身边人,只懂你自己,天天胡思乱想,十万个为什么交给你写都能写成童话故事。”连历训孩子训到上火,气的摘下眼镜按了按眼角:“我之所以两眼无神看谁都像冤家,是因为我,近,视!” 作者有话要说: 到周三啦!我是不是很准时(星星眼 感谢阅读~晚安呐 第12章 我想天天听您讲戏! “近视……?”向知被连历的接连输出搞得懵逼,一心跑偏去想呦呵您老词汇量还挺丰富,稍后才反应过来近视的人不戴眼镜五米之外人畜不分,这么说来连历能瞅见他就不错了,还要求什么含情脉脉炯炯有神? 当他顿悟了这一从未设想过的可能,连历已经合上剧本准备走人了。 “连老师等等,连老师!”向知要拦住连历,情急之下一把揽过连历的盒饭:“误会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您嫌我烦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犯什么傻呢,盒饭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连历心里这么想却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幽怨道:“既然是误会,那你以后见到我还躲吗。” 向知一心只想挽留这位金牌教师,毫不犹豫义正辞严道:“不躲,绝对不躲,即使我在您眼中是一坨没有姓名的马赛克,我在路上见到您也会主动问好,每天在微信上给您说早安晚安,有求必应全天陪您用餐,开拍后该看哪里就看哪里!” 他以为高冷的影帝必然不会接受被人天天打扰,所以画起大饼来稍微夸张了点,结果连历一本正经地跟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 向知:“???” 两盒盒饭都在向知那一侧,连历理所当然从对面改坐到向知旁边。突然的靠近让向知脊骨一麻,不由想到连历在他眼里的多重身份——搭档,前辈,活了二十年第一个向他“求婚”的人。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啊。连历刚刚解释了他并无恶意,不是调侃不是玩笑,那,那不就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吗。 向知听着连历的呼吸声,放下不到两秒的心重新悬起。 “别走神。”连历温声提醒过,指着剧本上的一段台词分析道:“这里,你台词背的太机械了,剧本上打省略号的地方不是单纯的停顿,而是给你抒发情感的空间。” 向知极力克制内心的躁动,目光飞快追上连历的指尖:“嗯嗯。” 连历看出他的不对劲,也不拆穿,只继续拓宽向知的思路:“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见到你曾经的暗恋对象,你最想做什么?” “我……”这个问题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暗恋的向知着实有些困难,连历见状,不禁在眼底藏了一丝笑意:“你没谈过恋爱,上学时也没有崇拜的人吗?” 向知回忆道:“有啊,我高中很崇拜全能偶像纪慕一,他也是我们那届选秀的导师之一,我当时为了在晚自习看他的演唱会,被没收了三个手机。” “哦?”连历跟班主任抓早恋似的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当你见到他真人,心里生出的最强冲动是什么?” 向知一拍手:“要签名!” 连历轻笑一声:“那你还是不够喜欢他。” “我本来也不喜欢他啊,偶像和暗恋对象哪能一样。”向知想不出正确答案,学聪明了反问连历道:“那您说,您见到您的梦中情人首先会干啥?” 连历看着他这位死活不开窍的学生,敲敲剧本道:“我会试探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靠!”向知激动不已,捧起剧本看了又看:“连老师您真的神了,我现在才理解为什么这段台词里有那么多省略号和感叹号,方子诺认出齐锐不仅是震惊,还有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试探,和说不出的期待。我的天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怪不得赵导喊NG喊到吐血,我的情绪根本就不到位。” 连历握住向知的手腕往下压,将他眼睛到剧本的间距调整到不伤眼的适宜距离:“的确,最后过的那条只是短中取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去和导演申请这一镜重拍。” “当然愿意,能更加接近完美干嘛要退而求其次。”向知点头如啄米,迫不及待给剧本翻了个页:“还有吗还有吗,您对我后面的戏还有什么见解?” 连历接着上一条道:“你最后试的齐锐给方子诺布置任务那场,人物情感是同理的,如果你的暗恋对象不记得你,你会?” 向知积极性不减,抢答道:“我会想办法让他记住我。” “但不能过于张扬,”连历补充道:“方子诺知道这个任务的困难程度,虽然以他的水平他可以完成,但面对齐锐,他是有担心将事情办砸的顾虑的。你演的有点自信过头,下午开拍的时候注意下。” “明白!”向知对连历佩服的五体投地,防备全无对救命恩人敞开心扉:“我一开始为啥没往您近视那方面想,因为您眼神戏太足了!收放自如导演喊卡立刻就收,那感觉谁敢想您看不清啊。连老师我求您件事,我以后能常来听您讲戏吗我想天天听!时间随意您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叫我,在微信上发语音也行!” 语音。连历想到逗小孩的新方式:“你得用心学我才有心思教,来,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向知无理由同意,身后的尾巴都快摇上天了:“您说您说。” 连历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你用方子诺试探齐锐的语气,讲一遍你刚才说给我的话。” 向知:“wtf?” “从在路上见到我向我问好开始。”连历故意进入角色和向知打配合,摆出齐锐那暖若中央空调的微笑:“刚刚教过你了。” 向知不得不对着手机麦克风结结巴巴复述一通,生生把好大一个饼落实到餐桌,他发挥的不错,一半原因是真理解了方子诺的心态,另一半是被连历无语到了,满脑子都是妈妈这人碰瓷。 录音完毕连历满意地按下了重播键,简直是鲨人还要诛心,他听完不忘给满脸通红的向知降降温:“按理说开拍前对戏是应该的,只是你昨天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估计你晚上不想见我,就没去找你。” “昨天是我不对。”气氛骤冷,向知抿紧嘴唇,迟疑道:“以后我会把生活和工作分开的,您有时间随时找我对戏就好。” “嗯。”连历淡淡应道:“你别紧张,开拍前准备充分就不会NG太多次了,熟能生巧,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演戏的,你作为新人表现的不错,起码台词背的很熟。” 向知得到安慰,谦虚地道了谢。 “吃饭吧。”连历拿过一双新的筷子撕开包装,掰开检查完上面没有木刺才递给向知:“黑照的事有了些眉目,是狗仔花大价钱让芽小千发的,澄清一出两边还在推卸责任,不过芽小千没有咬出狗仔背后是谁,后续还在查,我会跟进着的。” 向知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连历在追查这个事,如果说连历出面替他澄清是为了剧的口碑,那他后续调查绝对是带了私心。 私心为谁则不言而喻,他顿时觉得有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心间迸发,无穷的暖意流淌至身体各个角落乃至灵魂深处。被信任,被……在意,就是这种感觉吗,向知呆呆接过筷子:“您没必要这么辛苦,这事公司都不管了。” 连历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有人盯上你,他们不从你身上挖些好处是不会收手的,这些见钱眼开的爆料团体越纵容越过分,先从一些不值得发声明律师函的小事入手,引导网上舆论,之后再造谣不可逆转的黑料,只要有人信,他们背后的人就可以夺取本属于你的资源了。” 向知对这资源竞争等方面只能说是略有耳闻,毕竟Starry一直保持着平平淡淡才是真,从未接触到圈内的水深火热。 “你公司不管,是还没有把你当一个独立艺人看待。不是每一条爆料都有黑幕,经济公司精力有限,对于新人通常是选择出事后补救而不是往下查,这也正常。”连历无所谓道:“我工作室那帮闲人太久没处理过黑料了,这事全当给他们练手,有进展他们会联系你经纪人的。” 向知眨眨眼,这你都安排好了我也不能说不啊,他笑着感叹:“这下我欠您人情欠大发了。” 连历似乎很享受助人为乐的快/感:“还有你差学分毕不了业的事我也找人问了。” 管的真多啊您。这件事向知深感无奈,他想让连历知难而退:“一定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吧。” “有。”连历非要知难而上:“和我领证,加学分还人情一举两得。” 两人绕了个大圈子回到原点,时隔一天再次听到这四个字,向知第一反应竟不是抗拒,他欣赏连历剖析事情的深度,也相信他的人品,连历说出这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没拒绝就是好消息,连历并不急于要答复,他见向知迟迟不动筷,伸手摸了摸饭盒:“都凉了,是放微波炉里热一下,还是我们去楼下找个餐厅,补上昨天那顿饭?” “……”如何都有饭吃,如何都有人陪,向知在连历给予的安全感中淡定下来,千言万语汇做一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领证,我们才认识不久,为什么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连总爹系男友实锤,结婚证在路上了~ 第13章 各取所需,毕业就离。 连历面色平静:“因为你也需要这张证件。” 想象中一见钟情非你不娶的戏码并未发生,一个“也”字将单向牺牲纠正成了各取所需,向知羞于自己的脑补,别过脸咳了两下:“您也急着要结婚证?” 连历坦言道:“成家的年纪到了,家里催得紧。” 堂堂影帝竟然会受催婚烦恼?向知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以您这优越的自身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找不着啊,除非是您不想结,不然您现在都能过上锡婚纪念日了。” 连历堪比寡妇的哀怨眼神再次上线,向知忙说:“我没有说您老的意思。” “您这个称呼就够显老了。”连历垂下眼帘,向知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我母亲身体不好,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成家。”连历解释着,语气中只有对母亲的歉意,没有对爱人的期盼:“我这些年忙于工作忽略了她的感想,她上了年纪对自己的病情比较悲观,我想她看过我的结婚证,或许会好好配合治疗。”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向知自知不好评价别人的家庭情况,便重新谈起扯证的话题:“但是连老师,你想清楚了吗,两个……不相爱的人领结婚证不是办/假/证却比办/假/证还要复杂,以后离婚什么的都是问题,而且等你再找,不是,等到你真的恋爱了要结婚,在档案里可是会按二婚算的。” 向知的言下之意是“我还在犹豫”,连历拿剧本当扇子扇风:“有得必有失,你放心,如果我们真的领证,我会带你在领证前做好财产公证,离婚的时候我不会以共同财产为由分走你的钱的。” “没必要没必要。”向知哭笑不得地掰起手指头:“我们出道一年赚不出城郊老房子的十平米,每逢上节目走红毯还要自己贴造型钱,我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倒是你,就不怕我借此机会坑你一大笔离婚补偿款?” 连历看着向知,语出惊人:“那就不离了,让你坑一辈子坑个够。” “不成!让你粉丝知道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向知的性格就像非牛顿流体,吃软不吃硬,平生最烦热脸贴冷屁/股,相对的人越有回应他就越乐意跟人家深交。 他将连历这句话理解为雨过天晴的茶后笑谈,经过不懈努力他征服了冰山,连历开他玩笑等于拿他当朋友,朋友之间就该互帮互助,一张结婚证同时解决两边危机,悄摸结悄摸离倒也不是不可以。 “连老师。”向知压低声音,神秘地如同地下党接头:“咱各取所需,领证期间坚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粉丝和公司,等我毕业用不到结婚证咱就去办离婚,从此你我就是穿一条裤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连历点头,试探性询问道:“速战速决?” 向知赞同:“速战速决!” “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民政局做同性婚姻登记的工作。”连历打开微信敲了行字发出去,很快得到了答复:“他说我们可以在民政局下班前一小时过去,那时候人少,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向知已经在百度领证的注意事项了:“先在网上预约,带齐证件,还有三张两寸的红底合照……对了,合照的话有现成的!” 他微博搜索出比翼连知超话,放大了超话头像给连历看:“哈哈哈哈是不是p的很像那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都惊呆了。” 连历接过手机仔细端详一阵,跑题道:“你还关注了这个超话。” 向知急了:“我发誓没看里面的内容!” “合照不能用p的,最好是去民政局现照。”仅仅两分钟连历就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后天下午没有我们的戏,你带好证件,我们先去你的居委会所在地开未婚介绍信,再去民政局。” “证件的话除了身份证还需要什么?”向知继续百度,当他看到户口本原件几个大字,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完了。” 他的户口本在家,那个他三年没回过的家。 。 由于中途添加了个五星难度副本——偷户口本,领证的日期不得已向后延了一天。 早上九点半,一辆普通至极的桑塔纳停在了城南某别墅区外的路边。 “这就是你说的家徒四壁?”连历扫过周围一片高档楼盘,又看看在车后座拼命往脖子上缠围巾的向知:“我说,你就回个家,至于搞成这个样子吗。” “至于,非常至于,你想不到我和我爸妈的关系有多紧张。”向知套上长袖又往脸上糊了个口罩,顺便扔给连历一只:“我妈是一中的王牌数学老师,我爸是只会做生意的老古董,反正他俩都以我弃理从艺为耻,在我执意签约公司当练习生后就停了我所有的卡,我当时年轻气盛扬言不出名不回家,这不还没出名吗,让他们发现我回家就太打脸了。” “……”连历默默戴上口罩:“你父母知道你的性取向吗。” 向知往脑袋上扣了个帽子,对着内后视镜照了照又觉得太奇怪,摘下帽子头发瞬间乱成了鸡窝:“知道,高中的时候就跟他们坦白了,不过他们不怎么信,还梦想我有一日带着媳妇回家过年,好在这个梦在三年前破灭了,因为他们连儿子都不要啦。” 连历感受到向知突变亢奋的情绪,轻声安抚道:“父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三年不见,他们一定很想你。” “别介,我今天挑着他俩上班点来,绝不是为了来体验什么游子归家母子情深。”向知在“真朋友”连历面前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他显然还在和爸妈赌气,倔强说道:“车进小区得刷实名门禁卡,不能让我爸妈看到出入记录,只好麻烦你在这等我会了。” “嗯。”连历晃晃手机:“有事电话联系。” “半个小时。”向知下车前嘱咐道:“半小时后我没回来就可以去派出所捞我了,我要不然就是被当入室抢/劫的抓了,要不就是被我爸妈打断腿了。” 连历失笑:“快去吧,我等你。” 向知关上车门乐颠颠上了路,进小区还被保安拦住看了电子门禁,新来的保安小哥从未见过这位奇装异服的住户,不等向知走远就自言自语“这人不热吗”。 也许是有了别的栖身之所,向知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对目的地那栋豪华别墅并没有了儿时的依赖,他知道爸妈平时不喜保洁之类的外人在家,也没有看监控的习惯,于是准备悄悄开锁进屋,拿到户口本就走。 他走到正门把大拇指按到指纹感应位置,正感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就听见指纹锁出声警告:“密码错误。” 向知:“???” 爸妈把他指纹删了?要不要这么无情真·逐出家门啊! 他望着三米高的大门放弃了爬墙,心一横绕到后门扔小石子吸引了在花园里翻滚的哈士奇。 “二宝!”向知低声唤道:“过来把门锁拔开!” 他以前闹着养狗,为证明二宝是条聪明的看家好手,他教它关门,结果二宝学会了开门,还不听别人的话只给他一个人开。 事实证明它确实不会看家只会拆家。 万万没想到这个翻车的训练过了十年还有用武之地,哈士奇盯着栏杆外的人看了好一会,湛蓝的大眼转了又转,终于在向知摘下口罩后认出主人,它蹦跶着拔开锁,黏在向知身边狂吠庆祝失踪三年的铲屎官复活。 “别叫别叫。”向知拍拍狗头当作叙旧,从阳台进到室内下一秒无情地把功臣关在玻璃门外,他飞奔上楼跑到主卧,打开衣柜见到了印象中存放全家证件的保险箱。 爸生日,妈生日,爸妈结婚纪念日都不是正确答案。保险箱显示再错一次就会报警,向知咬咬牙输入了0418,不想箱门咔的一声弹开,慷慨地呈上了所有证件。 0418,是他的生日。 证件摞的跟座小山似的,最上面摆着爸妈红彤彤的结婚证和居民户口簿,向知把户口本揣进怀里,还没来得及关上保险箱门,就被手握平底锅赶来的家居服女主人堵在了墙角。 眼瞅着平底锅就要砸脸上了,向知举手投降:“妈,是我。” 向知亲妈宋沛女士年近五十,虽身为操碎了心的人民教师但非常注重保养,头发多皱纹少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她摘掉面膜,抬起向知下巴左看右看确认这人是她亲生鹅子,稍感意外道:“哎呦稀客啊,我还在想哪个不要命的大白天私闯民宅,原来是你个小白眼狼。” 向知下意识护住户口本,说话转移他妈的注意力:“妈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我都退休半年了。”宋沛撂下平底锅,抱起哒哒跟来的马尔济斯阴阳怪气道:“唉想想百年以后没人继承家业,一下子就失去了工作的动力呢。” 她弯腰检查大开的保险箱,一眼就发现了消失的户口本。向知走投无路,忙趁宋女士还没发飙背过身给连历发消息:救救救救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夜快乐~ 第14章 都结婚了,亲一个! 【连历秒回:几号楼?】 向知迅速开启了位置共享,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兜里,故作镇定地逗起了宋沛怀里的白毛小狗:“哇好可爱呀,什么时候抱回来的,叫什么名字,三宝吗?” “在某人抛妈弃爹勇闯天涯的第二年。”宋沛甩上保险箱门,眯起眼高深地摇了摇头:“它叫大宝。” 向知:ok,fine,人不如狗。 其实向知的老爹很好说话,他和家里关系紧张的最大原因是这位刀子嘴刀子心的妈,宋老师从教三十载桃李满天下,教的班级不是冲刺清北就是高三重点,带出的学生更是重本研究生起步生命不息学术不止。在她的观念里学不通文化课的学生走艺考是最最无奈之举,学得会文化课半路转去唱歌跳舞那就是纯纯有病。 她曾这么给向父形容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这得是祖上造了多大的孽啊,半辈子不见一个的花里胡哨大奇葩就投胎成了她的独生子。 “你不会是穷到混不下去了,回来偷户口本去申请贷款吧?”宋沛伸手让向知户口本交出来:“你以为银行跟你爸一样说几句好话就给你打钱啊,贷款是需要还的,你最好及时止损别拆了东墙补西墙,不然下次见面就是新闻播报——某十八线糊咖因还不上网/贷身败名裂,登高望远寻觅葬身地点。” “您不去当语文老师真的是可惜了。”向知乖乖仔上身,笑着拨开麻麻的手:“我要贷款的话应该来偷房产证嘛,母上大人您能不能盼我点好。” 宋沛重重一拍向知手背:“盼点好?你那丑照都在家族群流传好几天了,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我打了八百个电话,说孩子在外做苦力不容易,眼看着都挖上煤了,让我赶紧把你接回来啃老,我说人家有志气,不混成煤老板不,回,家,呐。” 她生怕向知听不着,后几个字特意拖了长音,向知被戳到痛处,哭丧着脸苦笑:“那都是p的!您网速不慢咋还跳着看呢,您没看到我的美照在热搜第一挂了一天啊,行了我不跟您扯皮了,户口本我拿去更新护照,过两天就给您送回来。” “哎!”宋沛抱着大宝挡在主卧门口:“我怎么记得护照有效期是十年呢,难道我眼一闭一睁你已年过三十垂垂老矣?让我看看谁半截入土还一没正式工作二没老婆孩子。” 向知被语言暴/力欺负地都要哭出来了:“妈你就放过我吧……” “叮咚——” 宋沛听见门铃声,把巴掌大点的马尔济斯塞到向知怀里:“养两只狗都防不住你个小兔崽子,搁这老实待着,我一会再上来收拾你,大宝你给我看住他!”说完就踩着按摩拖鞋下了楼。 “嘘。”向知确定宋沛走远,悄悄放下狗子走到楼梯口,他掏出手机准备和连历商量对策,开屏意外发现他俩的定位重合了! 此时楼下传来熟悉的男声:“您的快递。” 行啊连总!这招里应外合耍的妙啊!向知听到宋沛唰唰两下潇洒地签完字,还和连历说上话了:“辛苦了,你是新来的吧,以后有快递放门口就行。” 他抓紧时间原路返回,从阳台后门跑到院外,还和伸着舌头斯哈斯哈的哈士奇说了声拜拜。 【向知:任务完成!】 向知躲在小路拐角处给连历发了消息,没一会就看到连历向他走来,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高举着户口本,连蹦带跳地来到连历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偷到了偷到了!这下可以去领证啦!” 连历微微一怔,随即自觉地搂上了向知的腰,他抬了抬鸭舌帽,看眼型明显是笑的很开心:“嗯。” “咳!”向知感受到腰间的力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和动作结合起来活像瞒着父母结婚的叛逆情侣,他尴尬地收回手:“还好,还好你来的及时,你从哪进的院子啊。” “后门。”连历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还可怜兮兮地示弱:“差点被你家狗咬了。” “是吗。”向知紧张的耳廓通红,顶/顶连历胳膊暗示他松手:“下次回来我帮你教训它。” 俩人各有心思并肩朝小区大门走,向知平静下来,问道:“那个,我就给你发了条救命,你咋知道我是被我妈拦着了。” “三年不见,我要是伯母我也不让你走。”连历把口罩往上提了提:“保安没有拦我,你家门口正好有一件没有签收的快递,也算是天时地利了。对了,院子后门没锁不要紧吗。” “没事,家里又不是没人。”向知摊手道:“我妈发现我跑了肯定立刻就想明白了整件事,留给她点可以拍下来给我爸告状的证据,还能让我在我爸面前刷刷存在感。唉你是不知道我被骂的那叫一个惨,回来还本的时候我就给她扔院子里,绝对不进家门。” 连历静静听着,并没有直接劝向知常回家看看孝敬爹妈,只是道:“我无意看到,那件快递上的收件人写的是‘知知妈’。” “……?”向知感到惊讶放慢了脚步,他摸着户口本上的烫金字体,小声嘟囔道:“那,进屋吃顿饭也不是不行。” 。 好在单身证明等证件办的很顺利,隔天他们来到民政局,连历口中的熟人已经在停车场等他们了。 “你好,我叫祁书渊,是连历的同学。”祁书渊人如其名,瘦瘦高高气质爽朗,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有书香才气。向知微笑着握住他伸来的手:“你好,向知。” 祁书渊笑道:“我看过你的舞台,很精彩,我也很期待你和连历的新剧,真是的,在你们来之前我想了一大段词,见到你人突然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你跟连历真的很般配,总之恭喜你们找到一生挚爱。走,我们进屋说。” “哈?啊,谢谢谢谢。”向知敷衍过去,狐疑地看向连历:你没跟他说咱俩是假结婚? 连历回以坚定的眼神:没说,没必要。 向知:“……” 祁书渊在婚姻登记处工作久了,对每一对前来领证的新人都抱有真挚的祝福,他还沉浸在好友终于不打光棍的喜悦中,积极和向知说道:“同性登记窗口本来就没什么人排队,到下班点更是冷清,我们工作人员不会泄露新人信息,而且我给他们打过招呼了,放心,今天你们来领证是绝对保密的。” 向知只好扮出新婚的欢喜:“那可真是太好了,麻烦祁哥了。” “客气客气。”祁书渊详细地介绍事项:“一会先去前台填表付款,然后去拍照,做婚检,之后再回来**,最后去宣个誓就好了。” 好复杂。向知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口,他规规矩矩填完表格,还迷糊着就跟祁书渊到了拍照的地方。 他来之前就穿好了方领白衬衣,连历则去试衣间换衣服。试衣间外,祁书渊拿来一圆形的“囍”字徽章别在向知领口,亲切地和他闲聊:“我怎么有一种协助连历诱/拐儿童的错觉,你今年多大?” 向知瞥到祁书渊无名指的婚戒,答道:“快二十一了。” “好小啊,比连历小十一岁。”祁书渊笑道:“刚过二十岁法定成婚年龄,连历就迫不及待把你娶进门了。” 向知秉持着说少错少的原则,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祁书渊却是个八卦属性点满的,完全不给向知沉默的机会:“我能问问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向知呆滞道:“就,拍戏认识的。” “你俩不是第一次合作吗,哦,闪婚啊。”祁书渊自动脑补出了连知的爱情故事:“怪不得连领证都这么匆忙,连历联系我的时候我可纳闷了,谁家结婚挑清明节附近啊。不过缘分到了就是到了,我以前觉得连历这样稳重的人恋爱起码五年起步,结果过了一个五年又过一个五年,同学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还单着,万年月老久不还俗,原来是在等你呢。” 向知一时间没听懂:“月老,谁是月老?。” “连历没和你说过他的隐藏buff吗。”祁书渊当起科普:“他旺身边人的桃花运,从中学开始,隔三差五就有追他的人和追他的人在一起,后来发展成经常有粉丝追着追着星互相看对眼,还巴巴跑到他评论区求祝福,时间一长粉丝就玩梗喊他月老,你去看他现在的微博评论,简直堪比x合网的相亲楼。” 向知心想:粉丝多就是任性,我们整个团求不来一个站姐,影帝的粉都快自成一派创建新天地了。 “别听他瞎说。”连历换好衬衫,出来和向知坐到红色背景前,摄影师在调试镜头,连历靠近向知,低声解释道:“追我的人不多。” 向知就快炸毛:我管你多不多! “对对,头挨得近一点,自然点不要笑的那么假,你俩是来结婚的不是来付工本费的。”祁书渊站在摄影师身后指导动作,对向知僵硬的笑容使出气氛调节大法:“都结婚了,亲一个亲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元旦快乐!有几件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1.营养液全抽没了,已联系客服,感谢投过营养液的小可爱,只能等恢复了qwq 2.本文拍戏啊领证啊流程都有化简,仅供参考以现实为准哦~ 3.因为随榜更所以要压一下字数,周天下周二(2,4号)会断更,感谢理解,v后日更! 第15章 晚上我去房间找你对戏。 亲……亲一个?! 向知听到这个要求差点没吓瘫,真是撒过一个谎就要扯无数的谎来圆,就是奉献初/吻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他咔咔扭过头看向连历,眼神里没有寻求意见的意思,全都是“你不要过来啊”的惊恐。 看你那点出息。连历无奈一笑,也不难为纯情小生,主动搂上向知的腰让他往里靠了靠:“赶紧拍,他害羞。” 祁书渊捂嘴直笑见好就收,摄影师很快完成拍摄并洗出照片:“恭喜恭喜,明星就是上镜啊都不用美颜了,给你们多洗了几张,可以放手机壳后或者钱包里。” 向知说了谢谢接过照片,发现现照的这张和网友p的超话头像有很大区别——头像上俩人笑的欢天喜地一看就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衬托着他手里这张像极了七年之痒的写照,把他俩谁单独拎出来都是好看的,放一起就很应那句“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大半宿”。 向知的心情一言难尽,这玩意随身带着多堵心啊,他是消受不起摄影师的好意,转身就把一打照片塞给了连历。 连历见向知气呼呼地走在前面,着实没理解他突然别扭什么,祁书渊在一旁以过来人的身份戳咕连历:“年轻人嘛被拐进婚姻的坟墓总需要一段时间接受现实,你比人家老这么多,骗到手才是革命的开始,最近好好哄着点,我可不想下次见面是带你俩参观隔壁的离婚登记厅。” “不好意思,这辈子是用不上你了。”连历斜祁书渊一眼,不动声色地私藏了一张照片。 后面的步骤很简单,向知拿到印有他和连历的红本本时仍觉得有些魔幻,一个钢印下去证件生效,进门出门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多了一个法律承认上的丈夫。 即便知道这层关系是假的,宣誓时那句“我们自愿结为伴侣”却是有温度的,向知后知后觉惊叹自己的大胆,随意决定人生大事到底是落了个忐忑不安。然而时间无法倒流,他坐回车里懊恼地揉了揉眼睛,一心只想立刻补上学分,好早日把离婚办了。 连历和祁书渊道了别,上车给坐在副驾怀疑人生的向知扯过安全带扣上:“一会去哪?” “回家啊。”脱口而出的回答十分应景,向知反应两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回剧组,不对我不能回剧组,我们团今晚有个团体直播我得回公司,连老师你不用管我了,我打车。” 他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连历边发动车边伸手一拦:“顺路。” “不顺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向知想到一个能自由活动的理由,执意解开安全带:“公司附近有很多跟拍,被拍到不太好。” 连历懂装不懂:“有什么不好?” “……”向知被自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蠢到,就是啊他和连历啥事没有被拍到同框有啥不好,心虚个p啊!他烦的一批,稀里糊涂地改口:“让你粉丝看到影帝给我当司机我就死翘翘了,不说了我走了您开车注意安全,明天剧组见!” “等等。”连历一把拉住向知手腕:“晚上我去房间找你对戏。” 向知一条腿都迈出去了,要不是他练过舞蹈绝对被连历拽抽筋,他合上眼深呼吸,咬字重复道:“我晚上有直播,住公司宿舍!” “那微信上说吧,你今天的晚安明天的早安别忘了发。”连历丝毫不急:“还有。” 向知半个身子在门外,诧异不已。 连历指指向知公司和剧组的方向,纠正道:“是一南一北。” 向知:“再您马的见!” 。 送走连大影帝,向知再三考虑,还是选择先回学校交结婚证。 苏萍收到结婚证并不意外,在看到证上印的第二个人名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和他交代了一些申请加分的流程,事情办起来比想象的要费时,向知跑前跑后办完手续火速返程,正好卡着开播时间六点半冲进了直播室。 “电话都给你打爆了,怎么才来啊?”夏顷宇跟其他仨人打了个响指,悄咪咪离开镜头跟向知小声道:“我们说你在化妆马上来,迟哥控场能力max,暂时还没引起粉丝不满,快去搞身行头,哥哥们等你哦~” 夏顷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有杠精不满向知进组拍戏忽略集体活动,自私自利拿团体做起跳板等等不良言论在匿名论坛盖起高楼,而今天是Starry最后一次合体直播,经纪人拉着驴脸给他们开会:要想毕业演唱会门票卖的好,本场直播就卖力地营业你们的兄弟情!今晚你们五个就是连体婴,谁也不许迟到早退!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来!”向知去到化妆间却没看到化妆师,找了一圈竟然也没找到他的服装,他来不及多想脱了外套拔掉衬衫上的囍字章,系了条同色系领带就匆匆上阵。 四人见向知没穿定制的套装均是一愣,奈何时间紧迫,只好先将向知邀进镜头:“好啦好啦知知来啦。” 向知克制住吁吁气喘,笑着跟观众打招呼:“Hello大家晚上好,我是Starry的向知。” 这场直播对于Starry意义重大,为数不多的团粉和五家唯粉都来捧场,倒也把直播间人数顶到了三万多人,向知一出镜礼物数据瞬间高涨,“啊啊啊”“知知知知”“爱你爱你”刷了满屏。 Starry的应援色是偏银的星紫色,在满屏的紫色短小弹幕中间,有一行长串的白字特别显眼: 【不是说向知化妆去了吗,怎么连口红都没涂,穿的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就一件白衬衣,这也太敷衍了】 评论一出有人压评有人赞同,向知咬咬嘴唇想开口道个歉解释一下,经纪人却在机位后面皱着眉摇头。 直播中观众褒贬不一很常见,Starry成团至今每个成员都没少挨骂,有人嫌夏顷宇话太多就有人嫌岳朗话太少,有人抱怨直播次数太少不够看就有人反驳直播太频繁是不务正业,总之重口难调,比起每一条负评都给予解释,最重要的是不受评论影响,按原计划完成直播。 迟方早把手伸到桌下轻轻拍了拍向知手背,安慰他不要因此影响心情,向知微笑着配合接下来的游戏,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屏幕。 【一看就是抽时间来直播露个面,我打赌他一会就走】 【向知敷衍团体活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你有事吗?为什么要让我们习惯,他有本事敷衍有本事退团啊】 【就是,赶紧走吧去拍你的戏,别挡着我看我家哥哥】 眼看着类似的弹幕越来越多,字字锥心想无视都难,向知不禁开始自我反省,转行这一步真的是他走错了吗,明明在透露给粉丝,说他要尝试演戏的时候评论一片叫好,他也没有因为试镜读本耽误任何练习演出,只是在一些小采访或者vlog里请了假。 不过他认为的无关紧要或许正是团粉盼望的合体时间,团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资源有限,即使尽了最大努力,他们能留给粉丝的念想也是少之又少,在其上再做减法确实不妥当。 所以还是他的问题吧,没有全面考虑粉丝的想法。向知慎重思考过,决定下了直播好好在微博道个歉,其次要更加努力地准备毕业演唱会,证明Starry永远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接下来是知知!”夏顷宇将游戏卡牌推到向知面前,向知回过神下意识“嗯”了一声,他熟知今晚的活动顺序,现在是一人抽一张卡,根据卡上的提示词围绕演唱会说一些“剧透”性质的预告,以增高粉丝们的期待值。 “我抽到的是,‘惊喜’。”向知转过卡牌展示给镜头看,想了几秒后道:“这次演唱会好像不止有一件惊喜,我先说一个吧,空降嘉宾是大家熟悉且喜爱的面孔哦。” 他的意思是演唱会有安排他们那届选秀的导师和人气未出道选手出场表演,向知将卡牌传给段承凯,抬头看向屏幕。 弹幕在他说完话后又密集起来: 【知知声音好好听呜呜呜呜】 【还有嘉宾呀,期待期待!】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向知刚刚走神了,都没接住夏顷宇的话】 解释不完的假料,数不清的杠精。向知的心态比刚才平和多了,他笑看着弹幕飞速滚动,直到一长串发言映入眼帘: 【嘉宾是连历吗是连历吗是连历吗是吗是吗】 向知表情古怪,演唱会跟连历有什么关系这些人也太ky了。不料此评一出瞬间引发热烈的讨论,几句“嗑到了嗑到了”发出来接着被满屏骂声淹没: 【连知cp粉能不能滚出去,这几天看到这俩字就烦】 【Starry遇到向知实惨】 【什么情况,向知和连历是什么关系】 向知:什么情况?!我也想问啊! 他被一股莫名的冷风扇了个措手不及,蒙圈的同时依稀意识到了今晚评论方向的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点! 第16章 他公司不管的事,我管。 同样感觉到评论不对劲的还有迟方早,可是直播没办法暂停,五人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个单独采访的环节,迟方早简单说了两句便离开了直播室,在门口等向知完成采访。 几分钟后,向知抓着刘海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见到迟方早加倍自责道:“迟哥,我好像把这场直播搞砸了。” “不是你的问题,跟我来。”迟方早把向知领到化妆间,一边反锁门一边指着屋内最醒目的沙发椅:“我走的时候特意把你的服装放到那了。” 然而沙发椅上空空如也,向知不解道:“真是奇了怪了,会不会是别家的工作人员拿错了?” “不好说,这层楼是公司的公共区域,我们六点左右去的直播室做准备,期间半小时应该有不少人路过进出化妆间,想找到这人,只能去查走廊的监控。”迟方早温柔的声线少见的紧张起来:“前脚服装丢了,后脚就有人拿你的衣着做文章,还引导评论咬着你不放,这未免太凑巧了。” 向知当然感觉到了这股浓烈的针对感,只是还有些犹豫:“可能单纯是观众积攒的不满爆发了?如果真像迟哥你说的那样,黑粉得提前预料到我会迟到,而且还知道我穿白衬衣,难道他们费劲跟踪谋划就是为了黑我敷衍团体活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人为了拉你下台什么都做得出来。”迟方早找出刚才直播的录屏,记下那些搞事的id一个一个搜过去:“你看,这些id虽不是乱码,但没关注几个人也没有动态,有的更过分,才注册了一天。” 向知一看确实如此:“像是背后有人操作的小号。” “这事没那么简单,他们见说你自私自利没掀起多大风浪,又开始扯你和连历的cp引战,故意败坏你路人缘的心态不要太明显。”迟方早担心道:“以我的经验这很像爆大料之前的毛毛雨,希望是我想多了,你最近干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吗?” “我……”向知顿时没话可说,躺在他兜里的结婚证就像一枚随时爆炸的炸弹,没捂热乎就变得岌岌可危。 迟方早刷着微博给向知出主意:“团队经纪人不靠谱,你赶紧联系舒姐让她关注一下最近带你名字的话题,一有不对就快压评尽量别上热搜。等等,热搜上已经……” 向知连忙打开手机,只见#Starry直播##连历和向知是什么关系#早就高高挂在热搜前五,这下他信了,舆论预热的目的,就是奔着爆料他和连历领证来的! 他傻在原地不知所措,本来依稀可见的前程退化成一片渺茫,甚至Starry和连历的声誉都要受他连累。 突然一通微信电话将他从噩梦中唤醒,向知看着屏幕上“连历”二字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稍稍平复了心情,颤着声接起电话:“喂,连老师。” 迟方早听到来电人是连历,看着话题飞涨的热度眯起了眼睛。 连历:“下直播了?” 他的声音可以带来安全感,向知冷静了些:“下了。” 连历在电话另边轻轻叹了口气:“方便见面说吗。” “方便方便,你在剧组酒店是吗,我马上回去。”向知正有此意,和迟方早匆忙道别后飞奔出门,并没注意到小巧的囍字章从兜里掉了出来。 迟方早蹲下捡起这个扣子形状的东西,观察片刻陷入沉思。 。 剧组楼下已经有不少媒体架起了摄像机,向知只好绕走后门,进来了也不敢坐客梯,还是狂奔上到十几楼后跟着一位好说话的保洁阿姨上了货梯,才免得自己跑到大楼顶层。 他敲响连历屋门时身心俱疲,哪想连历刚开门就给他了一记暴击:“芽小千发了我们去民政局的照片。” “又是芽小千?”向知扒着门框喘粗气,一抬头被连历坦诚相待的上半身闪瞎眼了:“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连历淡定表示刚洗完澡,向知跑到岔气汗流浃背的囧样和他仿佛不在一个次元,不过他见到连历心里便没有那么怕了,缓了缓还有心情说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洗澡您度假呢?” 他挡着眼进屋,刚关上门舒婧就打来电话,一接起来满屋都回荡着她的怒吼:“向知我曹你大爷看看你干的好事!老娘敷个面膜的工夫简直是错过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啊!现在公司上层的亲切问候已经打到我这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你房间了!你给老娘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不能让舒婧白跑一趟,向知胆战心惊道:“舒姐,我在连老师房间。” 舒婧:“……阿西。” 向知:“您慢慢来不着急我让他穿个衣服先。” 舒婧:“???” 三分钟后,舒婧穿着睡衣披了件浴袍,顶着半干不干打缕的长发发毫无形象出现在影帝房间,她看着在床上排排坐的俩人拧了拧眉头:“所以说,你们两个真的?” 向知嗖的一下窜起来:“假的!” 舒婧来的太快,向知和连历没有独处时间,电话里说的见面再说不得已改为三人会谈。向知无条件信任舒婧,耷拉着脑袋给她坦白了事情始末,舒婧越听越感觉心惊肉跳:“我的妈啊,谁出这损招你胆子也太大了。” 向知默默看了一眼连历:“咳!” “就算遇到绝路你也不能往另一条绝路上走啊,得,咱不计前因只解决后果。”舒婧没化浓妆的眼皮格外松快,特意偷瞄连历关注他的脸色,没多抱怨回到正题: “虽然芽小千只发了你们在民政局门口的照片,但吃瓜网友已经把细节扒的皮也不剩了,你俩今天下午都不在剧组,同时进民政局同时出来还上了同一辆车,直播时向知迟到,匆匆赶来还穿着白衬衫,就连衬衣领子上的针眼都被放大做成表情包了!领证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知知,我估计上头马上要宣你面聊了。” 向知预见了他的未来:“解约合同马上就要甩我脸上了。” “这不是在想办法吗。”舒婧撇撇嘴,低声嘟囔道:“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的错,结果现在网上全是骂你的,果然啊即使小草长在大树边上也会被人踩,没坐上那不可动摇的位置就不要冒险,省的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舒姐。”向知支棱起精神,坐到她身边解释道:“这事是我自愿的,我毕业在即,连老师相当于在配合我救急,是帮了大忙的,再说了连老师平时也没少关照我,我俩互相帮助以为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离了就没事,说到底还是我把这事想简单了。” 舒婧同情地望着他的傻大儿,说话恨不得挤到没声:“你刚正式进圈不懂人间险恶,他也不懂吗?你知不知道剧组开机了也能换主演?你从跟他合作就被人盯上了,多少人等着抢你的资源你倒好,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下两边公司合同里禁止恋爱的要求你都违反了,上头一个不满意把你开了,别人家的老板再牛再厉害能管着这事吗?!” 向知回给连历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按住舒婧指指点点的手:“别说了,违约金多少我付就是了。” “你说的对。” 沉默许久的连历开了口:“这事的大半责任在我。” 舒婧一怔,心头的火气被这一句话扑灭不少。 连历声音沉的发冷,语调却是耐心十足的轻柔:“我和向知领结婚证的确仓促了些,保密清场工作我力所能及但做的不够到位,是我的失误,话题出现后我在让人压热搜,只是当时向知没有下播,我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再做行动,不料耽误了时间,让芽小千钻了空子。” 向知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连老师……” 连历微微一笑示意向知让他说完:“我是管不了你们公司的事,可是我能管你们公司不管的事,向知被骂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这边删了上万条恶评,新友却没有指派任何公关来商讨后续的解决方案,我想现状如此,即便是舒经纪人倾尽全力,也无法挽回当下的局面了。” 他话说的委婉,舒婧倒听的明白,公司现在明显是不想保向知,而她在这方面和连历是同一战线的,她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您有什么想法,我洗耳恭听。” “我想请问,向知和全星的团体合同具体是哪月哪天到期。”连历颇为从容,等着舒婧翻出电子合同,她仔细阅读过条条杠杠,突然惊喜地叫出声:“四月七号,昨天!” 向知也感到惊喜,他光记得毕业演唱会是下个月,心里也默认他们团下个月才解散,不曾想合同在昨天就到期了。他感激地望着连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不用赔给全星违约金了?” 舒婧拍拍他肩:“按理来说是的,但你还有和新友的长期合同。” “这也许还有的商量,毕竟向知没有真的谈恋爱。”连历深臧不露眼底的失落,很有把握道:“麻烦舒经纪人联系一下你的领导,问问他是选择继续装聋作哑,还是承认向知与我的关系,把他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这章连总超帅! 作者滚去考个试,周四是最后一次请假(应该吧),放假就可以日更了!!!相信我! 第17章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连历话音刚落,向知和舒婧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交给你?!” “这时候离婚无异于默认了我们是假结婚,网友的反应会更激烈,而且,”连历望着向知:“有婚姻关系在,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没人能说闲话。” 向知有些意外,连历的意思是先承认恋情,再由他出面引流制止恶评,这等于无条件接受了捆绑营业,他对连历的责任心表示感谢,但是为什么啊,影帝跟他个糊咖一损俱损是图啥啊? 他扑棱扑棱眨眼征求舒婧的意见,舒婧完全不搭理他,跟个收了喜钱的媒婆似的津津乐道:“您乐意带向知,我相信不仅是我,我们全公司都求之不得,就是结婚这个事对年轻新人的影响您也清楚,近看有品牌可能会跟向知取消商业合作,放远呢他的人设会有所变动,你们秀恩爱营业也是避免不了的。” 连历已经计划好了:“他给你们公司带来的亏损全部由我承担,交换条件是新友高层必须对我与向知协议结婚的事情保密,毕竟真相爆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其次之后如果有合作,我会派人跟向知进行工作生活上的对接,也请新友理解,不要插手我们的家事。” “不是不是!”向知挡在连历和舒婧中间:“怎么就成家事了!舒姐你刚刚的威严呢,咱再想想别的办法再挣扎一下啊!” 舒婧叹着气拉过向知的手:“知知你现在就是条粘锅的咸鱼,瞎挣扎就碎成渣了,激/情犯错不要紧咱敢作敢当,正好你团体合同到期也不是爱豆了,公司不鼓励你谈恋爱但鼓励你攀高枝啊,孤男寡男情到深处喜结连理是响应国家政策延续传统美德,不就是少年变人夫吗,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说完她把向知的手交给连历,维持了三秒老母亲送别好大儿的不舍表情,随后屁颠屁颠跑到里屋打电话交差,没过多久就探出脑袋给她新得的姑爷比了个“OK”,对口型道:“上头正好在开会,此提议全票通过哦。” 向知原地石化,想缩回手却被握着动不了:“松开。” “别担心,你公司都同意了。”连历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向知拽到他身边坐好:“结婚证带在身上吗,拍照发微博吧。” 向知见舒婧又打着电话走出房间,才放开了跟连历表达他的不满:“我谢谢你啊,公司同意我不同意,结婚这事要不听父母的要不自己决定,啥时候轮到公司做主了?我给你说,该赔多少钱我自己赔,请你把财力都用到澄清上,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 “向知。”连历放开向知的手,态度端正道:“你也察觉到了,芽小千在发你黑照后没有道歉,说明他背后有人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我们下午领证晚上就被爆,他那边没有拿照片威胁我们,说明根本就不是冲钱来的。” 向知联想到今晚的直播,破罐子破摔的脸色稍有动容,被盯上的可能是他,也可能是连历,更可能是他俩,但无论是那种可能,最先受到伤害的一定是他这个没在内娱站稳脚的新人。 连历又说:“某人每天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狗仔,我们只要外出必然躲避不开,如果我们这时候去离婚,你觉得网上会怎么说你。” “不负责任玩弄感情的渣男,搞不好学分不够没法毕业的事也会被扒出来。”向知不好意思道:“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提出官宣的。” 连历并不邀功,只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至少有我在没人敢明着欺负你,他们暗地里抢你资源,我就正大光明地帮你揽资源。” 向知正要说话,连历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反正结婚是假的,你又不吃亏。” “连老师……”这句话无疑扬起了向知心里的歉意他含蓄道:“对不起啊,刚才我有点着急不是对你发火,我就是纳闷,你怎么,怎么考虑的那么周到。” 连历笑了笑:“最近几年行业里被整治的少了一些黑幕,可是明争暗斗还是有的,你还年轻慢慢体会吧,这条路要比想象的难走。” 向知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小嘴立刻抹起了蜜,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这不还有我亲爱滴连老师嘛,哎连老师,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连历操作手机的手一顿:“报答?” 向知点点头,拿出结婚证递给连历。 “去我微博下面点赞转发。”连历搓乱了向知的头发,自然地转移重心道:“别多想,不离婚也是在帮我,要是我母亲看到我们离婚的消息,不就露馅了吗。” 我才没多想。向知抿抿嘴:“哦。” 连历发博的风格一如既往,能发图不打字,他艾特了向知配图是两张结婚证,向知登上大号给微博点了赞,转发附了个“爱心”表情。 连历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入戏挺快,值得表扬。” 向知笑的前仰后合,双手捧起火机给连历点上:“是连老师教的好。” 官宣发出没一会,#连历向知结婚#就带着“爆”的红色尾标冲到了热搜第一,向知翻着海量评论发现有人震惊有人开骂,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句祝福。 “别看了。”连历叼着烟拿走向知手机:“明天还要拍戏,台词背了吗。” “背了!给我,我再看亿眼!”向知急着夺过手机,眼瞅着连历站起来将手机高高举过头顶,也不知道脑子搭错哪根筋了搂住连历的腰把他拽倒在床上。 这动作极其的出其不意,连历咽了口烟气呛的直咳嗽,还不忘把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向知找不着手机在连历身上一阵乱翻:“对不住了连老师,改天我请客给你揉揉你的老胳膊老腿,今天这评论我是看定了!” 连历被摸的没了脾气,伸手到床头的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一个翻身把向知换到身/下,他声音还有些沙哑:“老实点。” 向知一下子就僵住了:“不动了不动了。” “评论有什么好看的,明天再看,点赞量高的就代表粉丝的想法,省的你一条一条去翻熬一整夜。”连历说着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剧本:“过来对戏,你手机放我这一晚上,有密码我不会偷看的,明天我去叫你起床。” 向知呈大字形躺着耍赖:“我从拥有手机的那一刻起就没被没收手机超过俩小时,你是真要将班主任行为贯彻到底吗,咱俩都这关系了你好狠的心啊!” “不没收也行。”连历戴上眼镜翻看剧本:“咱俩都这关系了,今晚上住我这,我监督你。” 向知飞快爬起来:“工作!这就对戏!” 。 果然没了恶评的干扰,向知这一晚上睡的相当好,他被连历的敲门声叫醒,打着哈欠把人邀进屋,自己钻进浴室洗漱。 连历走进套房,淡定地跨过向知大开的行李箱,捡起他甩到地下的被子,叠了两件袖子翻到反面的上衣,把助理送来的两份早餐放到餐桌上一一摆好。 向知刷完牙用矿泉水漱了漱口,倚着门框看连历不紧不慢地开饭盒:“几点了,来得及吃饭吗。” “不急。”连历把糖包放到向知那份八宝粥旁:“外面全是记者,有不少人混进剧组了,我和赵导说了,等保安清完场我们再过去。” 昨晚上人就不少,今早估计更加夸张。向知突然就没了看评论的勇气,他只字不提手机的事,乖巧坐下来吃饭喝粥,半晌才道:“赵导他说什么了吗,我们这样对剧组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昨晚《亲爱的笔》上了播放平台的热门,开机录像和放出的花絮增加了将近五千万的点击。赵导心情不错,嘱咐我们注意安全。”连历逐一解答:“唯一的影响,大概是以后会有更多人来跟拍,剧组的安保能力有待提高。” 两人聊着天吃完饭,因着今天情况特殊,化妆师造型师只好大包小包的来到房间给他们做造型。 造型做完,楼下的清场工作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些大平台的官方媒体,他们是连夜申请到剧组参观,可以正规的来剧组进行专访拍摄。 连历和向知戴好口罩,套了外衣以免妆造外泄,连历走在前面牵着向知的手:“一会人多,他们问什么你都不用回答,跟紧我就好。” 向知:“嗯。” 电梯落到片场的楼层,门一开就迎来了记者的轮番轰炸: “请问连历先生新婚有什么感想吗!” “请问二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亲爱的笔》开拍之前还是之后,这部剧是为你们定制的还是二位的定情之作呢?” “请问二位为什么突然领证,外界所传的向知是富家公子,急于成家争夺家产的消息是否属实?” 大平台的记者都很有素质,连历牵着向知往前走也没人上前阻拦,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和连影帝结婚,请问向知你个靠脸上/位的辣鸡货你配吗!” 向知本来就被乌泱泱的人头吵的烦躁,听到这话直接炸了,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质疑我的人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垫起脚对准连历的脸颊就是一啄。 嘈杂的片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向知礼貌地借过一位记者的话筒,对着传出喊声的方向道:“我,呸。”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日更了!(轻轻跪下) 第18章 婚戒我要带!钻!的! 向知吐槽完微笑着把话筒还给记者,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拽着连历就是跑,两人一口气跑进不对外开放的片场,向知撒开连历的手,转着手腕活动筋骨,霸气的宛如情场老手:“冒犯了啊连老师,对付那种煞笔就得狠狠打他脸。” 连历个高,看清了刚才那人的着装,他本打算先护着向知离开,自己再回头找人算账,没想到小兔子急了咬人还挺疼,自愈的也挺快都用不着他哄。 他被“冒犯”的很开心,假装没看见向知红透的耳朵,憋着笑说:“没事。” 向知清清嗓子掩饰尴尬,自觉背过身补妆,粉扑在脸上拍拍打打晃的他怂包一面灵魂出窍:完了完了完了网友还没骂够我和影帝闪婚,这下又给他们提供搞事素材了,万一有营销号胡乱剪辑,造谣我小人得志耍大牌可咋办!我辛苦保持的三好青年形象就这么崩塌了! 尚晨夕正好也在旁边补妆,她看到向知,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嗨知知,今天来的路上不容易吧,吃饭了吗?” 向知笑道:“晨夕姐早,吃过了。” 尚晨夕二十二岁出道三年,娇小可人貌美声甜,一头披肩黑长直衬得她十分清纯,她之前活跃在电影圈演过几个惊鸿一瞥的女配,《亲爱的笔》同样是她第一部 电视剧。 “连哥也在啊,对哦你俩肯定一起来的。”尚晨夕才看到连历似的,拍了拍手笑嘻嘻道:“昨天我睡的早没来得及去微博底下送祝福,恭喜啊新婚快乐,有喜糖吗有红包吗,一个两个不嫌少多来几个那更好!” “谢谢晨夕姐。”向知摸着后脑勺刚想说“不好意思啊没有”,就听见连历在他背后幽幽道:“喜糖在路上了,你又不是娘家人要什么红包。” 尚晨夕背过手说笑:“小气死了,连哥你表白了吗求婚了吗举行婚礼了吗,不会什么都没做就把知知骗到手了吧。” “?”向知和袁喆尚晨夕聚过几次餐,虽然聊的来但还没熟到无话不谈,然而听她跟连历说话的言语语气,简直像是认识了许多年,要不是他俩相差十岁,他都怀疑尚晨夕是连历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里马上要上演狗血三角恋。 他看着尚晨夕被她经纪人叫走,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你们,你买的什么糖?” 连历该机灵的时候偏偏迟钝:“牛奶巧克力,喜欢吗?” “不喜欢。”向知翻了个大白眼:“我喜欢水果糖。” 连历立刻给助理发消息更改喜糖口味,他故意慢慢敲字等某人来夸他贴心,结果一抬头发现向知抛下他走了老远。 。 拍摄过程中导演根据进度更改了部分场镜顺序,一天下来连历和向知就拍了两场戏,还是那种最简单的面对面谈话,剩下的时间俩人各自和其他演员搭戏,直到收工给工作人员们发完喜糖,向知都没和连历说一句台词以外的话。 “向知。”于是连历主动出击:“走。” 这人怎么一天不提醒就重回惜字如金的原型呢,还是他不想和我多说话。向知把不爽俩字写在脸上:“不走,袁哥约我吃火锅了。” “我陪你吃。”连历说出今晚行程:“我们先去SKP买戒指,然后去吃火锅。” “买戒指?”向知声音一大便有人抻着脖子围观,他被拉着不好挣脱,只好贴着连历走:“买戒指干啥?还去商场,您是嫌被拍的不够多?” 连历又是那副“我不是来和你商量而是来通知你”的漠然样子:“随他们拍,买婚戒是已婚人士应该做的事。” 向知费解的要命:“你咋想一出是一出的,受什么刺激了?你不会把早上晨夕姐的玩笑放心上了吧,咱是假结婚用不着这种仪式感的。” 连历小声叨叨:“那你一整天闹什么脾气。” 向知没听清:“什么?你大声点。” “没什么。”连历把人送到房间门口:“换好衣服就出发,戴个戒指也不费劲,以后你遇到与恋情有关不想回答的问题,抬手展示戒指就行了。” 向知:“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连历:“走不走?你手机还在我这。” 向知:“……” 两人换完衣服来到地下停车场,向知昂着脑袋到处找黑色桑塔纳,不想被眼前突然闪光的宝马7系吓了一跳,他这才注意到连历新换的衬衫印有路易威登的logo,而且平整的一个褶都没有。 向知略感无语的上了车:这是冲的包揽路上的所有摄像头去的啊,知道的是因为假结婚心虚去补婚戒,不知道的还以为影帝夫夫不秀恩爱活不下去呢。 黄昏已至天边的云霞炫彩夺目,向知不跟连历斗嘴,望着窗外放空心思,车路过一所中学减速慢行,他恍惚间想到什么:“连老师,你说我们领证的事,会不会是我学校老师透露出去的,当时办手续的时候五六个老师都看过结婚证。” “可能性不大。”连历见到红灯停下车,分神给向知分析道:“老师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样,会对学生的隐私保密的,就算他们最快爱八卦,也没有闲心和途径去联系媒体,你看芽小千发的照片,视角是在民政局外的街边,大概率是有人跟踪蹲点。” “也是。”向知托着下巴,反思道:“总之还是我们不小心,才……” 连历打断他道:“在如今的信息时代,有人要查你那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把你每日的行踪挖出来,甚至当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编也能把谣言编成真事,三人成虎,防不胜防。” 向知望着外面身穿校服的中学生有说有笑的过马路,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所以别自责了。”连历抛给向知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温声劝解道:“在演艺界你站的越高,眼红你的人就越多,你不能因为害怕他们而畏手畏脚,反之你要不断的完善自身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人品有作品谣言必然不攻自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说着,将手机还给向知。 向知把糖含在嘴里,低头打开手机:“我一般听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你说的我听进去了。” 连历笑笑,没再说话。 手机开机连上信号,未接来电的通知瞬间达到99+,向知愣是一个也没敢回拨,直接登上微博浏览话题现状。 不出所料,所有关于连知的热搜都居高不下,向知点开昨天的官宣微博,首评竟是id为“连知kswl”的cp粉发的【恭喜!!!】。 连历粉丝上亿,他们能允许cp粉的评论成为第一位那一定是尊重了正主的选择。 【连总新婚快乐!】 【卧槽连总脱单了!我儿子都上小学了连总终于脱单了!】 【歪楼,嫂子好好看】 【看来月老渡完劫飞升了,蹭热度征个婚是男的就行】 连历从后视镜看到向知的笑脸,昨晚盯着技术部门删了半宿恶评总算是没有白熬,他神色欣慰:“没骗你吧,是不是都在祝福我们。” “唔。”祝福我们听起来好怪啊,向知含含糊糊应了声,转移话题问了个他想问很久的事:“怎么粉丝们都叫你连总,就我一人叫你连老师。” 连历回答:“之前也有人这么叫,只是我觉得没传授给人家什么知识担不起‘老师’这个称呼,我在评论区解释过几次,渐渐的就没人叫了。” 向知闻言反而放心了:“那我可以继续叫你老师了,你确实在用心教我演戏,教我为人处世。” 连历笑道:“随你,承认领证后我们参加任何活动都是以伴侣的身份出席,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把我当爱人,但至少,可以把我当成家人,以后有话直说,不准再怕我躲着我了。” “我没有。”向知心里甜丝丝的,就嘴硬道:“你要一直这么好说话谁会怕你啊。” 好兄弟车头闹别扭车尾和,俩人戴好口罩帽子走进商场,向知对首饰了解不多,初步考虑的话觉得卡地亚蒂芙尼之类的牌子都行,他正想问问连历的想法,就看到连历笔直地往黄金柜台走去。 向知:“???” “连老师!”向知伸手就把连历光洁的衬衣扯出了褶,迟疑了会终是没将黄金好土四个字说出口,他拐着弯道:“婚戒它不应该,带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更晚了!没有说黄金不好的意思orz,这里只是为突出连总和知知的代沟 第19章 你想要? 连历面向黄金柜台,语重心长道:“黄金保值,钻石是消费陷阱。” “哈?”向知无法理解:“婚戒又不卖二手,管它保值贬值好看就行,金戒指多显老啊,又不低调又不好搭衣服,要买你买我绝对不戴!” 连历执意道:“情比金坚寓意好,黄金的款式也多,我们先挑挑看。” 向知誓死不降:“拉倒吧你化学没学好吗,天然存在最坚硬的物质是金刚石,你一定是相中了黄金好回收坐等离婚,要不咱各买各的我不差钱,质量是其次戴手上好看才是重点!” 商场地滑,向知被连历拉着走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黄金柜台的柜姐看着这对奇怪的客人只觉得眼熟,待俩人走近后好奇地迎上去:“欢迎光临,请问两位想看些什么?” 连历顺势环上向知胳膊:“看看戒指。” 向知被迫站直,为了形象只能在口罩后面咬牙切齿。 “你,你是!”柜姐认出连历激动到跳脚,她刚刚摸鱼上网吃到的瓜还热乎着,没想到刚放下手机就见到了偶像真人,连影帝近在面前,那旁边这位举止亲密的一定是他的新婚爱人了! 柜姐立即表现出她优良的职业素养,捂着嘴笑眯眯道:“两位是来看婚戒的吧,我简直太荣幸了能为你们服务,外面人多还请两位来vip室吧,我来为您介绍一下当季新款。” 人家招待的如此到位,向知再不喜欢黄金也不能转头就走,他跟着连历进到待客厅坐下,并不去看摆在桌上的传单,只摘下口罩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凉水。 还赌气呢。连历无奈笑了笑,问柜姐道:“有热水吗?” “不用,就吃糖齁着了抿两口。”向知呵呵道:“我年轻火大,喝凉的就行。” 柜姐看到向知正脸心里小鹿砰砰乱撞,再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调/情,被糖齁到的明明是她好不好。她打开平板找出戒指的款式图递到两人中间:“您看一下,这几款的销量都不错,而且可以定制可以刻字,用来当婚戒都是不错的呢。” 连历放大一张图片:“这个怎么样?” 向知瞥了一眼:“雕花也太喜庆了,不日常。” 连历点开另一张:“这个?” 向知冷淡道:“太宽了,戴在手上重死了。” 连历顺从挑了个简单纤细的:“这个呢?” 向知:“单调,没设计。” “我们家也有时尚款的。”柜姐了解了点向知的喜好,边帮着连历挑选边建议道:“其实咱家主打的并不是婚戒,如果这边没有看中的款式,二位可以去逛一下别的牌子。” 连历露出一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神情,他握住向知手背和他十指相扣:“我们也没有买婚戒的经验,请问有什么推荐的牌子吗?” 听到这话向知总算有了点兴致,他对连历的审美不抱任何希望,今天能否取胜真的全靠导购姐姐接下来说的话了。 柜姐看着俩大帅哥甜甜蜜蜜,一兴奋话也多了起来:“很多大牌都有关于婚戒的专场主题,款式也在逐年更新,镶钻一颗到七十二颗不等。不过要说最近几年最火的婚戒牌子,那绝对是一生仅能定制一枚的XR啦。” 连历和她聊起来,听语气并不喜欢这个牌子:“是要绑定身份证吗,我们今天好像没带身份证,再说了……” “再说什么?我听说只要报身份证号就行。”向知一整天都处于下风,见连历犹豫那是二话不说就闭眼上,你不喜欢是吧哎我就要,他挑衅一笑等着看连历退缩:“你不会不给我买吧,我们都结婚了,你要留着那唯一的名额给谁用?” 连历转过头,似笑非笑:“你想要?” 向知扬起下巴点了点头。 “那个,”柜姐在满屋的酸味和火药味中夹缝求生,慢吞吞提醒道:“同性购买婚戒好像要绑定双方的身份证。” 向知:“……” 妈的,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谢谢,我们这就去买。”连历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拉起向知就往外走,留热心的柜姐自言自语地感慨:“天呐他们感情真好!搞到又真又不会塌房的cp了!哎呀忘了要签名了。” XR店内,连历挑对戒报身份证号付款一气呵成,向知磨磨唧唧找借口把“忘了”“倦了”“不玩了”都说了一轮,终于在全店员工热切且期待的眼神下,非常不情愿地说了一串数字。 店员们为见到明星和拿下大单而鼓掌欢呼,向知宛若一个失去梦想的大鸡腿缩在沙发角落,连历在等店员包装戒指,溜达到向知身边坐下:“满意了吗?” “特么的。”向知手指骨节掰的咔咔作响:“你故意的吧?知道我不喜欢黄金还拉我去金店,当着店员的面用激将法,啊??款式选的那么快,早在网上看好了吧!” 连历笑盈盈道:“我问过你了,你说你想要。” 要不是怕被传家/暴,向知现在就想把连历的嘴糊上,好好的帅比偏偏长了张蒙人的嘴,连历就不适合多说话,能闭嘴就闭嘴吧高冷成珠穆朗玛峰也随意吧反正他不伺候了! 他强撑着假笑走出商场,一上车就掏出手机要给连历转账:“戒指多少钱,AA。” 连历胡诌了个价格:“八万五。” “……”向知看着卡里五万出头的余额,迅速找了个台阶下:“十九号给你。” 连历追问:“为什么是十九号?” 向知开窗透气不理连历,心想:因为十八号我生日不出意外我爸会给我个大红包,要命了父亲大人您多给点吧,您儿砸下个月会不会饿死全在您的一念之间啊。 他装作玩手机在屏幕上乱点,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向知看清来电人,连忙关了车里的音响颤巍巍地接起电话:“喂,妈。” “别叫我妈!谁是你妈!”宋沛气的如同用了三倍扩音:“行啊向知你仗着你是家里的独苗我不会打死你吗!偷着不上学签公司,偷着去选秀混娱乐圈我和你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子好,敢偷户口本偷着结婚了?还是和男的!” 向知剧烈咳嗽试图盖住他妈的声音:“妈你小点声……” “小什么声!一整天不接电话玩失踪,你有本事就彻底不靠我和你爸,没本事就给我滚回来跪搓衣板!我给你两天时间把婚离了提头来见,小心我冻你卡卖你车,你那房间我立刻腾出来给狗住!” “消消气,消消气。”向父在电话那头好言相劝:“让他先把小连那孩子带回来见一见。” 宋沛厉声反驳:“谁是孩子?他找的对象比你小不了多少,这小兔崽子放着亲生爹妈不管去外头孝敬老男人,你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 隔天,连历和向知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出现在昔日逃脱的别墅门前,明明是见家长,却整得像是来自/首。 “不让你来你非来。”向知一脸憔悴,迟迟不敢按门铃:“确定不和我爸妈坦白咱俩是假结婚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搞不定我妈的。” “坦白的话伯母肯定让你去离婚,先瞒一阵吧。”连历一身散发着薰衣草香的休闲装,下巴刮的一干二净,俨然回到了烟鬼暴发户的学生时代。他替向知按响门铃:“放心,我有数。” 向知:不靠谱,我还是在我妈放狗咬我的时候跑快点吧。 大门的锁“咔哒”一开,向父披着睡衣,踩着拖鞋出来接向知,他打了一夜腹稿,正打算给儿子复习一遍别惹母上生气的三十六计,就看着向知带了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进门。 “爸,这是连历。”向知把东西放进门厅,不忘给连历说好话:“这些都是他给你们选的,可用心了。” 连历很上道:“伯父好。” “哦哦,是小连吧,长得真高啊。”他比电影里看上去年轻不少啊,向父对连历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和蔼地邀他进屋:“我们都不知道你要来,什么也没准备,知知啊你带小连去客厅坐,我去楼上叫你妈下来。” 向知不用想就知道他爹铁定去给老妈打预防针了,他答应着把连历领进客厅,自己去阳台玩哈士奇:“随便坐,抓紧时间多坐会,一会我妈就给咱俩打出去了。” 连历提过几个礼品袋放到脚边,没几分钟宋沛就跟着向父下了楼,她不知道连历要来没有刻意打扮,可当了几十年的教师的人光素颜就很有威慑力了。 她看到眼前玉树临风,站的板板正正等她落座的连历,又看看一旁和二宝比谁叫的更像狗的向知,顿时就没了棒打鸳鸯的怒气,甚至有点想让连历带上那二傻子远走高飞,眼不见为净。 “伯母好。”连历从教导主任摇身一变当上了优秀学生干部,真诚的距学校里的最高礼遇就差一个少先队员礼。 “你好你好,别客气,坐坐。”不得不说连历当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宋沛盯着他看了好久都顾不上收拾向知,就是她越看连历顺眼,越挑不出毛病越觉得这事古怪。 连历察觉到宋沛审视的眼神,主动开了聊天的头:“伯母,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宋沛女士沉默良久,在脑子里酝酿半天的问题“你俩怎么认识的”,一开口成了:“你怎么看上我家向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商场品牌等都是参考的,还是以现实为准哈~ 第20章 上面要求你退出毕业演唱会。 听到老妈又在损自己,向知和二哈同时抬头:“???” “伯母,向知很好。”连历虚扶着宋沛坐下,满怀爱意地望着向知:“他年轻有为,努力上进,最近为了演唱会在练习室和剧组来回奔波也没说过一个累字,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演技很好,他未来可期,我稳中求进,我们在一起是彼此倾慕,没有谁看上谁一说。” 向知打了个哆嗦:净会说漂亮话,肉麻死了。 这一番话好听的挑不出任何错处,宋沛心里念叨着“他说的真是我儿子吗”,脸上已然了无愠色:“哪里哪里,知知年纪小不懂事,肯定有很多要麻烦你的地方,你可别因为他耽误工作,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太惯着他。” “妈,他这才进屋几分钟啊你就叛/变组织了。”向知放下狗子瘫坐到宋沛身边:“我上次回家,是谁说三十岁是垂垂老矣来着。” “去你的别瞎说,看人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起来坐好!”宋沛训着向知,向父缓缓走来给连历倒上茶水:“小连你也别怪你妈……你伯母生气,我们做父母的不反对你们自由恋爱,但结婚是件大事,你们怎么也得跟我们商量商量,你说是吧?” 向知也知道不能把话头都推给连历,毕竟是各取所需的协议结婚不好让连历在他家吃瘪,他自觉道:“还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吗,行啦今天见着了相信你们儿子的眼光,爸妈那啥,我俩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什么走?”宋沛抬手先拦下连历:“在家吃了午饭再走,正好我打算包饺子呢,面都揉好了。小连有啥忌口吗想吃什么馅的?要是不想吃饺子的话伯母给你做别的。” 向知在宋沛背后一个劲的使眼色:走啊快走啊不然我妈能把你家底都问出来! 连历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无辜地眨眨眼,起身撸起袖子就是干:“太好了伯母,我最喜欢吃饺子了,我擀皮调馅包饺子什么都会,我来帮您。” 向知气的捶胸顿足:这人咋就不听我话呢! 宋沛这辈子就没想过能吃上二百五儿子做的饭,听到这话喜笑颜开连连道好,当即把连历归为家里的三宝。俩人在厨房有说有笑,向知借口打下手混入其中,以防连历再语出惊人套路他妈。 宋沛对连历娴熟的擀皮手法赞叹不已:“小连你行啊,一看就是经常自己做饭,不像那小兔崽子只会点外卖。” 连历谦虚一笑,小兔崽子本人实在闲的没事,随手揪了一块面疙瘩当橡皮泥玩。 “就会糟蹋东西!”宋沛戳戳向知脑壳,绕着弯把话题扯回两人的婚事上:“小连,向知任性,这你们领结婚证都上文娱新闻了,你父母那边知道了吗,他们怎么说?” 连历擀出一张张标准圆形的饺子皮:“我父母很多年前就分开了,我是跟母亲过的,我母亲一直很希望我成家,领证后我立刻就和她说了,她很喜欢向知,还说改天让我带向知回家见见。” “这样啊。”看来是小连急着领证,宋沛点头道:“咱们两家是得找时间见一见,小连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向知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两家千万不能见啊,见了的话离起婚来得多麻烦。 连历答道:“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不常联系。是啊我母亲也说要和您二位见一见,只是她现在身体不好又在外地,不太方便过来首城。” 宋沛忙问:“身体不好?打不打紧呀,小连你家在外地是吧,首城的医疗条件不错,你要不要把母亲接来,向知也能帮着照顾照顾。” “对,我老家是D市的。”连历唠起家常十分从容:“没关系的,我母亲的病是老毛病了,她不喜吵闹习惯在老家修养,连我都不怎么去打扰她。” “D市好,在海边。”宋沛表示理解,见亲家的想法也没那么强烈了:“那还是不能打搅你母亲养病,咱来日方长,以后办婚礼办酒席总能见着。” 向知有些哭笑不得:“妈你昨天在电话里还不同意我们在一块呢,怎么今天就想那么长远的事,您快别操心了,说不定撑不到酒席我俩就掰了。” “你这孩子!”宋沛抓起一把散面扔了向知一脸,她看着向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警告你不许把婚姻当儿戏,有多少夫妻是不注意沟通的态度语气,打打闹闹最后一拍两散的。小连这么好的男人提着灯笼都难找,你敢玩弄人家感情,我第一个脱粉回踩封/杀你!” “咳咳。”向知拍打着面粉,心说你们不知真相无法沟通,连历细心地递给他一张湿巾,乖觉地跟宋沛解释:“伯母向知给您开玩笑呢,我们感情很好,之所以没在领证后第一时间告诉您,主要是因为网上舆论来的太快太恼人,前天晚上我和向知一起忙了很久,手机关机也是为了让他休息好。” 宋沛包饺子的速度明显放慢,抬眼观察俩人表情:“你们,晚上住一起啊?啊对对,在一起就行,我是怕他一个人出什么事。” 向知揉搓着手里面团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刺激杜绝早恋的宋老师:“不光住一起还睡一张床呢,合法的怕什么。” 宋沛笑骂一声“逆子”就要上巴掌,连历快速侧身挡在向知前面:“伯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您要是找不到向知,直接联系我,我肯定就在他身边。” 趁此机会向知飞也似的跑上楼逃命,向父慢悠悠跟上来,示意向知跟他去储物间:“我刚刚简单看了一眼,小连拿来的礼品不是燕窝鱼胶就是好酒好茶,人家第一次来咱家空着手回去不好,过来和爸给他挑几件回礼。” “您甭这么客气。”向知走到三年未见的储物间,曾经他乱堆成山的鞋盒都被规整到一面墙边,盒子虽旧但上面一尘不染,显然是爱干净的宋沛经常打扫。 “这几年你不在家,你妈却没少往家买东西。”向父找出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和颜悦色道:“这些啊都是你妈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有穿的有戴的都是你喜欢的牌子,今天一道拿走吧,有些宽松的外套小连也能穿。” 向知喉头一哽:“行,我都收了,好给我妈腾出空间买新衣服。” 向父继续翻找:“小连多高多重,鞋码多少啊,我看他脚和我差不多大,这有好些新鞋,你看看样式,喜欢就拿走。” “……”这三连问全是向知的盲点,他支支吾吾道:“187?188?您等会啊我百度一下。” 向父回头:“你自己老公多高你都不知道?” “查到了查到了。”向知装没听见:“连历,内地男演员,身高187cm体重75kg,鞋码是真的查不到,一会我问他。” 向父叹着气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为看商场电子屏的唱唱跳跳能把自己弄丢。” 向知太久没和他爸谈心,也深有感触:“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从当练习生开始我做的每个选择都很冲动,可是唱跳上舞台是我二十年来最放在心上的事,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不后悔,也没有丢失自我,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这条路。” 向父说道:“现在一样又不一样,你长大了成家了,我和你妈再不同意你混娱乐圈也放手了,我要是没猜错这几天过得不安生吧,要不是人家小连有责任心,这铺天盖地的谩骂你一个人能挺过来?” 向知一着急,理解的很片面:“我会努力提升自我,不会一直依靠连历的。” “傻孩子,有人给你靠是好事。”向父拍拍他的肩膀:“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小连是你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外最值得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能看出来他是在乎你的,千年修得共枕眠,多说无益,你记住珍惜两个字就够了。” 。 向知从娘家出来后有些郁闷,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和连历重新规划这段协议而生的婚姻,就被迟方早一个电话叫去了全星公司。 他心事一堆正打算来练习室挥洒汗水,到了地方却发现练习室里空无一人,他看到群里新发的消息又跑到经纪人办公室,只见四个队友都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口,连平时话最多的夏顷宇都在一声不吭地踹墙。 向知心里咯噔一下,抬起手肘碰了碰迟方早胳膊,屏气进屋坐到了经纪人面前。 经纪人头都不抬:“你退团吧。” 向知愣住了:“什么?” 经纪人冷冷地把几张黑字白纸推给向知:“或者说不是退团,团体合同已经到期Starry已经解散了,是上面要求你退出毕业演唱会,你自己主动发声明,就说工作冲突不得不缺席,这样大家都好看。” 第21章 想清楚再说,你喜欢谁? “让我退出演唱会?”向知拿起印好的合约乱翻一通,慌张的不知道该看哪一行字:“为什么?” 经纪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几声道:“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秘密恋爱秘密结婚,知道这几天公司因为你损失了多少钱吗,你付得起赔偿款赔的了公司的信誉吗?公司不要你赔钱,只让你人走已经够宽宏大量了,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我承认是我有错在先,但公司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向知怒火中烧,死死盯着经纪人:“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Starry全员合体营业至毕业演唱会结束,你们拿Starry当什么?在选秀时用我们赚足了热度好支撑起下一季节目,成团后又对我们不管不问,这一年来我们没有按公司的想法走下坡路,你们就想方设法搞散我们,资源给的不公平,歌舞分配不合理这些我们都忍了,现在连最后一次上台演出的机会都舍不得给?” 经纪人两手一插,镜片反着淡漠的光:“机会是留给和公司一条心的好同学的,这世上的好事还能全落到你头上?你有被影帝捧着养着的好运气,可是你的队友没有,公司惹不起连历总躲得起。你想过吗如果你照常参与演唱会,会有多少连历的粉丝和你们的cp粉过来搅和,到时候这算毕业演唱会,还是你俩的婚礼现场?” 向知一时语塞,经纪人又说:“我劝你放过你的队友吧,还他们一个清净难忘的毕业之夜,而不是热度被别人蹭走还有苦难言,他们毕业你就业,你们都前程似锦,多好。” “好个锤子。”向知强硬道:“要是我就不退呢,天上下刀子我也要进到演唱会内场,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经纪人仿佛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他看了眼紧闭的屋门,不惊也不恼说:“法治社会,公司当然不能拿你怎么样,最多就是把气撒到还在全星的人身上,上面的手一松一紧,迟方早和夏顷宇以后的资源是多是少可就不好说了。” “……行,很行,你们的计划一点破绽都没有,真是辛苦公司愿意花时间来恶心我。”向知拿过笔飞快在签名处写上名字,一秒都不想多看把纸张给经纪人:“卑鄙。” 经纪人笑的像只老狐狸:“保密协议也要签,为避免时间一拖再有人跳出来捣乱,原定在五月的的演唱会将提前至四月十七,请你在十七号晚上演唱会开场前五分钟左右,发微博告知观众你有事赶不及上台。” 不可否认公司的精明之处,这样一来所有的错误将由他一人买单,自私自利不重视团体的黑锅是彻底摘不下来了。向知被膈应的要命,签完所有的字摔笔就走,他一出门迟方早他们立即围了上来:“怎么样,公司让你退团……你怎么说的?” 向知难受的感觉自己没脸面对好友,他吸吸鼻子,小声说道:“演唱会提前了,你们抓紧时间练习,我回剧组了。” 夏顷宇看着向知的表情,不敢相信道:“什么意思,你签字了?你同意退出演唱会了?!” 岳朗忍着泪拽住夏顷宇袖口:“宇哥,知知他肯定也不想的。” 夏顷宇冷静不下来,不顾迟方早的阻拦冲上去拉住向知就是摇晃:“我们刚刚一直在想办法,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把字签了?你多期待这场演唱会啊说不上就不上,你编的舞怎么办?你的新歌怎么办!管你结没结婚大家都不介意的!” “我介意。”向知被摇的头昏,眼里无神无动于衷,我介意这场演唱会的焦点不是你们,我更介意你们因为我失去大好前途。然而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他扒开夏顷宇的手:“我犯了错就得承担后果,这是我能为Starry做的最后一件事。” 五个人都沉默了,好似一年前他们刚认识时那样矜持无措。 “先让向知回剧组吧,距演唱会还有八天,说不定事情能有转机。”最后还是迟方早打破僵局,他站在哥们的立场轻轻抱了抱向知:“就算最后你不能上台,我们也不会丢下你不管,Starry可以不完美,但必须完整。” 。 即使有迟方早宽慰的话在,向知往后几天仍然过的魂不守舍,他把全部精力放在拍戏上,剩下醒着的时间不是在等迟方早的电话就是在想方设法的躲连历。 演唱会提前对向知的唯一好处就是有正当理由避免二人独处,他前天借口排练昨天借口彩排说是住在全星的宿舍,其实呢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每到晚上也只能回他在首城的公寓,用投影不断的播放练习室录像,以填补内心的空缺。 向知就这么可怜兮兮的耗到了演唱会当天,他心知公司那边不会松口,但在收到迟方早的道歉信息后还是全身发冷,他用仅存的理智在群里发了“加油”,把手机扔在洗漱台,自己在客厅一瓶接一瓶的喝闷酒。 喝了醉醒了喝,向知反胃冲到卫生间狂吐时外面天都黑了,他挣扎着起来拿毛巾,不小心把手机碰了下来,只见屏幕上闪烁着来电提示,他被晃的眼花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胡乱摸索着接起电话:“喂。” “向知?”连历听到向知接电话明显松了一口气:“你在哪?” 向知热的要死,换了个姿势和瓷砖亲密贴贴:“连老师啊,我在,我在后台。” 连历隔着网线都能闻到冲天的酒气:“你在哪个后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向知眯着眼看了眼手机:“零点四十分。” 连历:“那是四十秒,是通话时间……” “哦哦。”向知重新回答:“八点。” 连历放慢语速,生怕向知听不清楚:“演唱会都开始半个小时了,你人呢?” 向知选择性失聪,自言自语道:“都半个小时了啊,嗝,我得发微博假装我很忙说我去不了演唱会。” “你不许发。”连历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出声制止向知发出一串乱码或者痛骂公司:“也不许挂电话,你在哪,等我去找你,我给你打字帮你发。” 向知大脑停止运作,乖巧道给连历发了位置,重复他的问题:“你在哪。” 连历:“办演唱会的体育馆。” “你去看我们演出了啊,怎么没和我说。”向知的语气先是惊喜然后瞬间失落,台上又没他他高兴个啥,他不甘心地发问:“演唱会,好看吗。” 连历:“就看了个开场舞,发现你不在就出来了。” 向知追问:“开场舞好看吗?” 连历:“舞好看,没看人。” “好看就对了。”向知呆了两秒突然开始呜咽:“是我编的,还有好几个舞都是我编的,我这辈子头一回没跳上自己编的舞,我的名字还没法跟舞蹈老师一起出现在感谢名单上呜呜呜呜。” 连历听到他哭心都被揪起来了,平时惜字如金的人情不自禁用起了叠词:“别哭别哭,我马上到,你啊你出了这么大事都告诉我。” “你还说我?”向知大着舌头控诉这几天的委屈:“你,你一没事就把我往房间里拽,我给你说了有什么用,我连舒姐都没告诉,你管不了人家公司又管不了我朋友死活,难不成你还给我开场个人演唱会啊……没事连老叔你不用管我,在这躺的挺舒服的。” 连历也不纠正称呼,踩着油门往向知住处赶。他到地方问了楼层和密码打开房门,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到了和马桶深情相拥的向知。 连历:“……” 向知半梦半醒:“嗨连老酥,你好快啊。” “起来,怎么喝这么多酒。”向知软成一摊泥,连历架不住他只好把人横抱起来走向卧室,向知昏昏沉沉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反而不舒坦,一边念叨着要看演唱会直播一边找凉的东西给身体降温。 他抓起连历的手往脸上贴,几分钟后嫌不够凉又甩开手想去客厅找酒,连历被喝醉的向知玩的一愣一愣的,无奈地把人按在床上调出了演唱会直播,嘴上答应着去拿酒,实则转身去厨房打开了冰箱。 向知看着演唱会逐渐平静下来,极力想从杂乱的画面里找到“向知在哪”类似的弹幕。 可惜一条都没有,应该是公司屏蔽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字词。 他正抱着枕头暗自神伤,连历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进屋:“喝了一天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连老师。”向知迷离的眼中泪光闪闪:“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特别废,我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连一张合影都没有,我该怎么办,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连历闻言手一抖面条差点撒一床,他放下碗拿走向知怀里的手机,一把握住向知乱飞的爪子把他逼到床脚。他呼吸沉重,鼓起勇气试探着眼前酒后吐真言的合法伴侣:“想清楚再说。” “你喜欢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准时更新了一次,卡在这里不好意思,都来家里了,连总上啊!(咳咳) 第22章 他偷吻向知的脸颊和鼻尖。 向知诧异地看着连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凶,他醉的稀里糊涂的,只觉得更难受了:“我喜欢跳舞,喜欢舞台,我用了那么多年不惜和爸妈闹翻才把爱好变成职业,但我又为了一时的热度跑来拍戏而放弃了它,连老师我错了,我是不是错了。” ……原来是喜欢跳舞。连历被自己的敏感气笑,重新端起碗夹起一筷子面条搁在唇边吹凉:“你没错,转型走更宽更长的路而已,有什么错?”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向知拿回手机看直播,嗦着面条摇头:“我刚开始学舞蹈的时候,身体僵硬方向感差,别的同学能转三圈我转一圈就晕,他们跳一遍就记住走位了我跳五遍还乱队形,老师根本不敢让我站c位。” “我知道我不是天赋型选手,所以我没事就练习没事就在脑子里顺动作,放慢速度稳扎稳打,别人一天能扒两三个舞,我只能扒半条我也认了,不就是比他们慢点吗,我多跳总能补上来。” 连历静静听着,手上喂向知吃面条的动作始终没停,大半碗面条很快见底,他却无心炫耀厨艺,只想着一会再去盛一碗,看把孩子饿成啥样了。 向知吐着苦水:“上高中后我妈停了我所有的兴趣班,我为了有点自由时间放着家里两米五的大床不睡去住宿舍,一有课余时间我就练习,早起背完英语就听歌编舞,下了晚自习去浴室跳一遍再开水洗澡,就这么过了三年啊然后按我妈的想法上了个理工大学。” 他声音渐渐变得坚定:“可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把那么多时间花在跳舞上,即使没有结果我也认了,因为我喜欢它我爱它,连老师你肯定也热爱表演,你懂我的感觉吧,我觉得我半路放弃支撑我这么久的信念,真的太没良心了。” 连历拿着纸巾给向知擦嘴,他完全可以应和醉鬼说“我懂我懂”,但面对向知他不想敷衍更不想虚伪以待:“有热爱的事做很美好,可惜,我不太懂。” 向知歪歪头,以为他听错了:“什么?” “我……”连历顿了一顿:“其实不怎么喜欢演戏。” “你不喜欢演戏你当影帝?”向知话不过脑:“你别告诉我你是随便演演就得奖,最羡慕你这种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了。” 连历犹豫片刻,将他进娱乐圈的原因娓娓道来:“我出生在四线小城,没什么志气,很享受慢节奏的安逸生活,如果不是我母亲执意要求我去当演员,我是不会来首城上大学,也不会在这工作定居的。” 向知打着饱嗝:“你妈也会强/迫你做事啊,我听你说她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还以为她很佛很和蔼。” “应该说恰恰相反。”连历陷入回忆:“她很要强,很执着,我亲生父亲抛弃了她,她却坚持把我生了下来,我从小就被她教育要争气要有出息,长大好去首城找父亲,她认为只有我出人头地,那个男人才会回头娶她为妻。” 向知喝醉了但不傻,他不仅听懂了还会抢答:“哦你妈妈认为当演员出了名,全世界的人就会认识你,这样无论你爸在哪都会看到你,并且追悔莫及抛弃了影帝儿子。我咋觉得悬呢,抛妻弃子的渣男哪有这么容易回头,你现在够出名了吧,你爸有联系你吗。” “有。”连历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他现在家庭美满,并没有弥补我母亲。” 向知大力拍着连历的肩以表安慰:“他不配他不配,你功成名就都不带正眼瞧他的!人啊活在世上不可能想啥干啥,总会有遗憾的,你要是不来首城就不会有那么多优秀作品,也不会遇到我呀,再说了你想家可以回去的嘛,荣归故里提前退休,芜湖爽翻!” 连历看着他自嗨笑出声:“你希望我离开首城回老家?” 向知摆手:“至少拍完这部剧,不然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彻底成废人了,啊还得办完离婚你才能走。” “我在你眼里就这点价值?”连历坐到床头和向知一起看演唱会直播,舞台的炫光张扬着今夜的绚烂,他想象着向知在台上的样子,呢喃道:“你知道你有多耀眼吗。” 向知含含糊糊地接话:“我是挺白的,白到闪瞎眼。” 连历也不介意,继续各说各的:“你在台上的笑容是那么真实,那么有感染力,观众看不出来但我心里清楚,这是我演多少部戏都演不出来的。我羡慕你有奋斗的方向,也无理由的接受了你所有决定,我喜欢你的舞台但不希望你被它禁锢,我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如果你暂时失去了那扇通往梦想的门,我愿意帮助你成为一个好演员,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他望着向知无可挑剔的侧脸,深情款款道:“发光的是你,你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 “?”输入这么一大段话显然超出了向知酒后的脑容量,他也就听进去了几个词,简单整合了下开口就说:“羡慕啥啊,我教你怎么分辨是不是真的喜欢某个兴趣,你闲上三天啥也不干,一直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事就是你真爱。” 连历:“……” 他不甘心就这么略过满怀真情的输出,转变策略直截了当地问向知:“你有热爱的事,真没有喜欢的人?” 向知盯着屏幕,不在乎道:“没有,爱情影响我出剑的速度,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啥感觉。” “我教你。”连历现学现卖:“你自己忙几天,不经意间频繁想起谁,最想和谁分享日常小事,谁就是你喜欢的人。” 向知憨笑道:“连老师你很懂啊,你有喜欢的人还找我领证,看来那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已经成为过去时了,咱俩一个没事干一个没人爱,同为天涯沦落人,干杯干杯!” 连历当然不允许向知再喝酒,他冲了两杯蜂蜜水作为干杯道具,和向知一起静等演唱会结束。 最后的曲目是选秀主题曲,Starry的第一首歌和最后一首歌的三部串烧,主题曲前奏一响向知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喝着甜丝丝的蜂蜜水缓解心头酸涩,平和的心气倏地被最后一首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连历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悉心问道:“怎么了?” “《Shining stars》发布的我们五个人的合唱版本。”向知酒醒了一半,仔细听了又听确定道:“但现场播放的,是我的独唱版。” 台上的四个人都闭了麦,在悠扬舒缓的歌曲中配合起舞,向知录这首歌的时候全程笑脸,歌声自然就添上了无形的笑意。其次四人并未重排队形,而是故意空出来了向知的走位,空的位置,恰恰填补了今晚的缺憾。 向知突然就想到了迟方早那句“Starry可以不完美但必须完整”,他眼眶一热,最后一首歌仅仅两分钟的表演,不知道他们想了多少办法,买通多少人情才换了伴奏,反抗着公司的威胁对全网宣示了Starry只能是五个人。 “在Starry的一年会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经历,”向知咬着吸管尝到的却是苦咸的眼泪:“而我是它最想忘掉的人。” 连历轻拍着向知后背,直播里四人谢幕,迟方早最后一次履行队长职责宣布Starry解散,向知借口喝多了哭成泪人,抽噎着靠上了连历肩膀:“连老师你说,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首歌?” “不会的,你将来可以上各种节假晚会,也可以去参加舞蹈综艺或者去选秀当嘉宾,你掌握的才艺是不会离你而去的。”连历刚用向知手机编辑发出了缺席致歉的声明,就收到了舒婧发来的消息:“改微博名。” “我来吧。”向知咬咬牙,一点一点删除了微博名前面的六个字母,删完的那一瞬间他竟有些许释然:“以后做自我介绍可以直接说名字了。” 连历温柔道:“以后会说演员向知。” 两个字给迷茫的前方带来了微光,向知没有刚才那么丧气了:“我会努力配得上这个职业的。” 今晚付出的感情过于复杂,向知感觉身体被掏空,闭着眼和连历聊了一会就昏昏欲睡,连历见状便轻手轻脚扶着他躺下,自己坐在旁边欣赏他毫无杀伤力的睡颜。 床头的闹钟走过零点,向知已然睡熟,连历满眼都是岁月的安稳,俯身吻了吻向知额头,觉得不够又去吻向知的脸颊和鼻尖。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后面绝对长 第23章 生日快乐。 向知宿醉醒来整个人是懵的,他睡觉很不老实会无意识地满床乱滚,是绝对不可能造成一边床单凌/乱不堪而另一边平平整整的情况的。 除非有人睡在他身边!睡就睡吧起来后还刻意把床铺平了。 他对昨晚的事有点印象,心中不禁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他蹑手蹑脚的下床循着声音往走外走,果不其然在厨房发现了系着围裙煎鸡蛋的连影帝。 连历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笑道:“早。” “啊,早。”向知抓抓鸡窝头,不知道说什么才配得上这莫名温馨的清晨:“那啥,我家的食材买了好久都没用过,没过期吧?” “没有,我都看过了。”连历贤惠的很:“幸好还有几包面条,不然你昨天都没的吃。” 向知不好意思道:“谢谢啊连老师,我一喝醉就会扯着身边人胡言乱语,昨晚上心情不好又哭又闹估计挺难对付的,真是麻烦你了。” 连历盛出煎的恰到好处微微焦黄的鸡蛋,顺手擦了灶台:“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我没觉得麻烦,你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有心思开导我,同为天涯沦落人,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是吗,我有点忘了,就记得我对着他们四个的谢幕哭成狗。”向知听连历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打着哈欠滚去洗漱,他咬着牙刷寻思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好歹是三室一厅,连历将近一米九的大个非和他挤一张床,难道是夜深困了懒得走那几步路?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向知的思绪,知道这个公寓地址的人少之又少,他实在想不出是谁一大早过来敲门。他看连历还在厨房忙活,只好含着牙膏泡泡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面熟的年轻人见到向知张口就道:“嫂子好,连哥让我来送早饭。” 向知被这一声“嫂子”吓得差点把牙膏咽下去,他想起这人是连历的助理尹浩洋,一边尬笑着让人进屋一边用眼神询问连历:你嘴够严的啊,你身边真没一个人知道咱俩是假结婚? 连历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他接过尹浩洋手里三四样早餐,心口不一道:“别乱叫。” 尹浩洋身材健壮衣装整洁,全身上下不是黑就是白一点不花哨,跟一个耳朵仨耳钉的翔子相比简直是个三好学生兼体育委员,他看到向知落荒而逃的背影,耸耸肩道:“那我叫什么,嫂子比我小不能叫哥,叫知知的话不得醋死您?连哥我已经很收敛了,工作室那帮人都管嫂子叫老板娘。” “闲死你们了。”连历给早餐摆完盘,抬头提醒尹浩洋:“看够了吗,没看够也可以走了。” 向知火速漱口洗脸,梳了头抹了个变色唇膏才从卫生间走出来:“叫我向知就行,一大早买早餐辛苦了,这么多我俩也吃不完,要不坐下一起吃?” 尹浩洋作连历助理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老板娘的温柔乡,心中连连感叹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好嘞嫂子谢谢嫂子!今天是您生日吧,生日快乐!” “谢谢。”向知单纯客气一下的结果就是从起床开始加班营业,他坐到连历对面埋头喝粥,连历却上赶着在外人面前加戏,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向知回答:“剧组一日游?” 连历夹给他一个糖饼:“不用回爸妈家吗。” “咳,咳!”向知被呛的咳嗽不止,我爸妈怎么就成你爸妈了?要不是尹浩洋在他铁定拍桌而起说连历厚脸皮!他无视连历递来的纸巾,锤着前胸赌气道:“不用,阳历生日是为了好记过着玩的,我家里给我过阴历生日。” 尹浩洋默默吃瓜,趁俩人说话悄悄拿出手机在工作群发消息:天啊撸,连哥被嫂子治的死死的。 “那晚上呢。”向知在前面跑,连历追着哄:“想不想去环球影城看烟花?” 尹浩洋在旁捧场:“这是您和连哥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很有纪念意义的,甭管之前的生日咋过的今天必须好好庆祝,您千万别跟连哥卖关子,他没有浪漫细胞,您想要啥想去哪直接和他说不然他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哈。” 连历横尹助一眼:“笑的这么开心,拿你这个月工资给我们凑份子?” “……”尹浩洋把鸡蛋饼一整个塞进嘴里,物理闭嘴。 向知拿勺子搅和着甜粥,思考他之前的生日都是咋过的:上学的时候同学在说说朋友圈下面排队评论,一连收到好几个告白还要一一回复你是好人,进公司当练习生后别说生日了,就是祭日都不准碰奶油蛋糕,每天数着个位数增长的粉丝量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开生日会。 去年成团后和队友过的那次生日应该是近几年的最佳待遇,五个人偷摸点好外卖,在练习室围成圈坐着畅想未来,微博下面也开始有成百上千的评论在祝他生日快乐了。 他以为今年的生日会在拍戏和排练的忙碌中匆匆度过,没想到Starry提前解散,他竟有时间在家不紧不慢地吃早餐。 “过不过的。”向知回忆完毕,情绪低落道:“二十一岁,奔三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 吃饱喝足,向知跟着连历回到剧组,昨晚Starry的毕业演唱会有百万人观看,全网在见证演唱会顺利举行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向知的缺席,迟来的声明有气无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向知是因为个人问题被公司排除在外。 这比大大方方的宣布退团更打人脸,想都不用想,今天向知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去,平时主动和他打招呼聊天的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全低头干活,向知也不介意,做好造型化好妆就上场开拍。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向知配合他人拍完最后一镜,赵明亮满意地发话放饭。向知听到收工精神接着放松下来,醉酒的后劲令他疲惫不堪,是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就想回屋睡俩小时。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连历,只好拿手机发微信告诉他自己先去休息了,向知刚敲了“连老师”仨字还没发出去,只见一枝包装精美的玫瑰出现在面前。 他惊讶抬头,发现他并不认识送玫瑰的人,那人将玫瑰塞他怀里,说了句“生日快乐”转身就走。 向知疑惑地打量着玫瑰花,突然间第二枝第三枝接连出现,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将手里的玫瑰塞给了他,临走还都祝他生日快乐。 他认出其中一人是跟组化妆师,看来这些人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不过他还是没理解这些人为啥送他花,直到他收满二十一枝,面前的电梯缓缓打开,连历推着黑天鹅的心形“挚爱”蛋糕走了出来。 走廊里不知何时站满了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他们在连历出场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向知看明白了这是连历给他安排的生日惊喜,他站在人群中间抱着玫瑰,没有一丝欢喜的感觉甚至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连历推着蛋糕来到向知身边,展开双臂抱住他:“生日快乐。” 有人在旁边吹着口哨起哄,“生日快乐”“新婚快乐”等祝福语此起彼伏。 “谢……”向知张了张嘴,一声最简单的感谢卡在嗓子里发不出声,他动作幅度很小,看不出来异样却是在挣脱连历的怀抱。 连历察觉到向知的反抗,微微一怔放开了他。 “谢谢,谢谢大家的祝福。”向知后退两步和连历保持距离,转身朝所有人鞠了一躬:“也谢谢大家的配合,蛋糕大家分着吃吧,我和连老师还要复习下午的戏份,先失陪了。” 他脚下发飘,急着冲进电梯还险些绊倒,连历下意识搀了他一下,向知咬紧牙关没有失态,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甩开了连历的手。 他被玫瑰浓郁的香气熏得烦躁,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啊?” 连历看出向知不喜玫瑰,主动接过他亲手包装的二十一枝花束:“这是你在剧组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想有大家陪你一起,你心情会好点。” “确实,有人陪我过生日我是很开心。”向知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态度已然不咋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站在爱人的角度为我庆祝生日,一大群人怀抱真情为一对虚假的恋人送上祝福,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连历解释道:“他们以为我们是真的情侣,我在他们面前只能扮作你的爱人。” “但我们不是真的。”向知面露难色:“你可以在私底下祝我生日快乐,咱俩好朋友好哥们讨论讨论这个生日该怎么过,你为什么非要在没必要的时候表现我们很‘恩爱’?当着媒体是没办法,可在剧组,在我爸妈,助理经纪人面前完全可以避免,你非要叫他们来找我们的破绽?” 电梯停到了房间的楼层,向知自顾自地往房间走,刷卡进屋就要关门,连历在门关的前一秒拉住把手,向知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屋:“还有,你总是什么都不和我说就自己做决定,我承认你经历多经验足做出的决定大多是对的,是最省力最有效的,但不一定是适合我的。” “与我有关的事我有权参与,你就不能问问我意见再进行下一步吗,你想要绑定身份证的戒指可以直说,想给我过生日也可以和我商量,光按照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所谓的惊喜,感动自己有什么用啊。”向知一口气说出了憋了很久的心事,累的不想多说一个字:“我很感谢你开机以来对我的关照,就这样吧,我不舒服想躺一会。” 连历定定望着他,眼神中的千言万语随着一声门响销声匿迹。 向知关上门缩进被窝,一会觉得刚才说的话太重,一会又觉得这些事就该尽早说清,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巧接到舒婧的电话:“喂知知,生日快乐呀,听说连历在剧组给你庆生,吃上蛋糕没?” 向知呵呵笑了两声:“别提了,渣都没吃到,舒姐我现在有点后悔,冲动是魔鬼啊。” “你说啥呢,什么跟什么。”舒婧道出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我跟你说,《爱之所以》要开始拍第三季了,他们导演组昨天联系我,有意邀请你和连历去当嘉宾。你想去不?” 《爱之所以》是一档很火的恋爱综艺,每季记录三四对娱乐圈情侣的爱情故事。向知刚和连历闹完别扭,实在没力气搞这搞那:“算了吧,我俩上恋爱综艺等于赝品去鉴宝节目,纯找事呢。” “但是不去又很可惜。”舒婧说道:“对于你这种在综艺界从未刷过脸的小透明,能上《爱之所以》可以说是直上青云,这么好的机会你认真考虑一下,不就是换个地方演戏吗。” 向知有些动摇:“连老师那边怎么说,第三季主要在哪里拍,离首城远不远?” 舒婧答道:“连历好像还没回复。我把流程发你一份你仔细看看,这一季主阵地是个海滨小城D市,首城到那有直达航班,就每个周末过去拍两天也不耽误拍戏进度。” D市?向知立刻想到:那不是连历老家吗。 舒婧继续传达任务:“还有今晚别跑出去疯玩了,公司让你开个个人生日直播,不用展示才艺就和粉丝们唠唠嗑,省的有人以为你一蹶不振,咱得告诉他们你好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连总第一次追妻没经验,下一章就甜回来了 最近更新时间都很阴间,晚上别等,睡一觉起来就更了(比心) 第24章 下一场是吻戏?! 下午,向知去片场补拍了个镜头就回到房间准备直播,要说从业以来大大小小的直播他也参与不少了,但单人直播还真是第一次。他和舒婧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问清楚注意事项,聊完还是不放心,拿出纸笔打算写个脚本。 挂断电话连历的未接来电赫然在目,向知笔尖一顿,盯了手机五分钟没等来新的来电提示,毅然决然在纸张最上面写了“不准提到连历”六个大字。 生日直播的预告一发,向知的微博评论区从白天热闹到晚上,他背过流程化了个淡妆,开启直播关了美颜和送礼功能,看着飞速上涨的观看人数和粉丝打招呼:“大家晚上好,我是Star……我是向知。” 【知知生日快乐!!】 【知知是在剧组吗,又要拍戏又给我们直播,辛苦啦!】 【都说拍戏很累的,知知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吧!向知在外摸爬滚打屡受挫折,此时此刻被真爱粉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大家的关心,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而我只在微博发文回应,并未完全顾及你们的感受,在这里先和大家道个歉,我会改正缺点严于律己,谢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话一出口“没关系没关系”“呜呜抱抱我知”等等安慰的话刷了满屏,向知轻快地笑了笑活跃气氛:“没事儿,今天直播间里都是自家人别太见外,我打算播两个小时,先回答一些问题和你们聊聊天,然后唱唱歌玩玩游戏,评论刷的慢一点啊,我看到哪个回答哪个。”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什么都能问吗?!】 【知知晚上吃的什么?】 【拍戏的过程中有啥好玩的事嘛?】 “随便问,只要能播我就敢答。”向知誓要将宠粉进行到底,不想传达给粉丝丁点负面情绪:“没来得及吃呢,一会助理过来送饭。拍戏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我做什么都觉得很新鲜,感谢导演和前辈们对我这个新人的指导,休息的时候我们会闲聊啊聚餐啊,总之每天都很快乐。” 几个问题过后,粉丝们都感受到了向知的亲切,评论逐渐大胆起来:【我要当勇者,房间里就知知一个人吗(抱头跑)】 向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是啊就我一个人,剧组给演员分配的都是单人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住!】 【我懂,怕主演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拍摄/doge】 【连总现在在干嘛,好想让他出镜呜呜呜我在做梦】 粉丝八卦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向知眼看着希望连历出镜的评论越来越多,以“不准提到连历”为主题的草稿无奈跑了题,他尴尬解释:“连老师在忙,我们别打扰他了,咳咳,我去倒杯水。” 向知躲开镜头跑进卧室,摸了摸水壶才发现白天烧的水已经凉透了,他按下加热键等了半天水一点没热,只好先倒了杯凉水回来继续直播:“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屋的烧水壶好像坏了,没法加热,白等了好久。” 他去倒水的时候评论区彻底放飞,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夜色降临,向知一个人待在酒店房间”的头,嗑他俩cp的粉丝一个比一个亢奋,纷纷夺笔开始接龙连知同人文。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发现是他朝思暮想的老攻】 【“怎么才来呀?”他抱着连历酱酱酿酿:“人家等你好久了~”】 向知刚坐下就看到一句“他被连历压在身下”,他满头问号刚要“兴师问罪”,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咚咚。” 直播的手机距离门口很近,耳尖的粉丝们听到有人敲门立刻开始起哄:【谁接的那句响起了敲门声哈哈哈哈哈你是预言家吧!】 “别闹别闹,绝对是我助理。”向知也没多想,开着麦克风就去开门,他伸出手想拿了饭就关门,不料饭没拿到,手里只多了个金属圆柱体。 保温杯?它掉漆的外观有点眼熟,这不是连历车上那个吗!向知抬头撞上连历目光,久违的冷淡感让他心中一空:“你,你怎么来了?” 连历瞥到不远处的三脚架和手机,有意将说话声放到最小:“来送温暖。” 向知:“……” “不闹了,你不是说你房间烧水壶坏了吗,给你接了杯开水,杯子刷过了,早春容易着凉少喝冷水。”连历提起塞了满手的袋子:“你助理敲错门了,我想着要来给你送水,就顺便帮他把东西捎过来了。” “哦,谢谢。”向知把保温杯夹在胳膊底下,吃力地接过沉甸甸的吃食:“你在看我直播啊,评论里的话别往心里去,大家开玩笑闹着玩呢。” “嗯。”连历见他细胳膊细腿的,默默把所有袋子拿回来提到桌上,又主动退到门外:“走了,你说来的是助理就行。” “等等,连老师!”向知迈出门叫住连历,冲动后才意识到这个音量一定被直播间的粉丝听到了,他看出连历还在对中午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不想看着连历离开,不想让这些天的情谊结成冰碎在眼前。 “你吃晚饭了吗。”他低头看保温杯:“哈哈这块掉漆的形状好像个勺子啊,就,翔子买饭总没数,那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你没吃饭的话要不要吃点?” 连历停下脚步:“是我把吃的拿回我屋,还是进去和你一起吃?” “你来都来了,在这吃呗。”两个房间仅一墙之隔,向知却不让连历多走那一步路,他小声找借口:“大家都挺想看你的,我一说你在忙直播间直接少了一千多人,过来帮我捧个场,算我欠你一人情。” 欠人情这说法等于一张万能的实现愿望劵,有好事连历可不攒着,他转身走近向知:“不生气了?” “我就没生气……”向知不承认自己发过脾气,扣着杯壁忸怩道:“再说你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刚刚没有进屋而是征得我的意见,你都做出改变了,我再咬着这事不放也太小气了吧。” 连历唇角微微上扬,向知牵着他进屋,关上门走到镜头前:“来了来了,你们要的连总已到货。” 【啊啊啊啊啊啊连总!!!连知是真的!!】 【我就说知知走了这么久一定是在跟连总说话!】 【那声连老师好甜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你和他们聊会,我去拿吃的。”向知抓起脚本撕吧撕吧扔进垃圾桶,和连历对口型道:随便聊!流量就靠你了谢谢哥! “好。”连历温柔注视着向知走远,才转头看向屏幕:“换我来回答问题,今天向知生日,只回答与他有关的。” 【啊他看我了我死了!连总盛世美颜prprprprprpr】 【太宠了太宠了,你们为啥不住一起啊!】 连历笑道:“别听知知忽悠你们,开两个房间只是为了有空间放行李,我们是住一起的,昨天他还抢我被子。” 向知端着沙拉和水果捞坐到连历身边,心说:笑死,到底是谁忽悠谁啊? 连历一出镜直播间人数几万几万的往上涨,评论区也变得婆婆妈妈为连知操碎了心:【我的天啊,我粉了连总好几年了第一次见过他这种笑容】 【连总单身三十年终于脱单有什么感想吗!】 【想知道连总送了知知什么生日礼物】 【问问拍戏进度俩人发展到哪啦,我好喜欢这个剧的设定,好想去剧组打工啊连知对戏不得甜死!】 “感想啊。”连历给向知拌好沙拉,顺便就着他的手吃了个块西瓜:“感想就是有人陪有人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后的万家灯火也有一盏是在等我。” “肉麻死了。”向知说营业就营业,他看连历戴着戒指,也连忙拿出戒指戴上:“生日礼物不是坐在这吗,买戒指送男人简直不要太实惠。拍摄进度的话因为场镜不是按故事顺序来的,感情发展还真不太好说。” 连历点点头,丝毫不拿观众当外人:“这么说吧,我们下一场是吻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8号入v啦,说有吻戏就有吻戏,别忘了来订阅吃糖!! 也会有抽奖,感谢支持正版! 第25章 乖,放松。(一更) 吻戏??! 向知震惊地忘记嚼嘴里的菜叶子:“我怎么不知道!哪一场啊?”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部剧有不少亲密的戏份, 但都被安排在很后面,所以他根本没在怕的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有吻戏提前这一出。 连历看向知跟个吓傻的兔子似的可爱的要命, 忙笑着安抚他:“赵导说之前把亲密的戏份放到后面是怕咱们两个不熟悉演不出来感觉,这会没了这个顾虑,他想看看我们的配合, 好修改接下来剧本的细节。”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向知越假装冷静越口无遮拦:“不就是吻戏吗, 就咱俩那技术保准一条过, 提前的是哪场?如果是角色刚开始恋爱的话,我还得收敛点。” “你尽管放开了演。”连历清清嗓子掩饰笑意,贴到向知耳边低声道:“是角色初*的那场。” 向知的脸瞬间红成了碗里的小番茄:“???” 连历解释的既正经又官方:“赵导说那场动作变化多, 方便取材。” 见到俩人互动, 评论区又燃了起来: 【导演想看我们也想看!!】 【别见外呀现在正是练习的大好时机!】 眼瞅着你问我答环节歪的无可救药,连历乐在其中向知是真撑不下去了, 他在桌子下面按住连历的手,试图引导评论转移重点:“问题问的差不多了吧, 连老师还要背台词咱不打扰他了, 还剩一个小时我唱会歌跳会舞咱玩会游戏怎么样?” 【知知害羞了!连总要背台词你不背嘛!】 【就是就是,要背一起背要玩一起玩】 “你要跳舞?”连历靠上椅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能看吗?” 向知还没说话就被一排“能能能能能”闪花了眼,他现在看连历一眼脸红半小时, 当面跳舞不得原地爆炸?他哭笑不得:“你们是谁粉丝啊怎么总帮着连老师说话, 今天我生日我说的算,要不我单独给你们跳,要不……连老师和我一起跳!” 直播间近二十万观众还没反应过来, 连历爽快地站了起来, 朝向知伸出手:“来, 之前都是我教你演戏,今天向老师也教教我?” “来就来!伸手干啥啊咱又不跳广场舞。”比舞蹈向知就没在怕的,他调整了下机位和连历一起站到空旷处:“想学啥尽管说,我包教包会包售后。” 连历纯粹是在套路向知,学什么无所谓就想他多待一会,他表现的十分谦虚:“简单点的,我老胳膊老腿得能承受的住。” 在向知看来复杂花哨有难度的舞一抓一大把,偏偏就简单这词最不好把握,选流行的热门舞的吧等同于直接说人家编舞简单,跳自己编的吧难度确实太高他可不想让万人围观连历出洋相。 经过谨慎考虑,向知打算先教连历几个是人就能学会的动作,然后把几个动作连起来现编个简易片段。他被自己的机智折服,撸起袖子就是干:“我先示范一下啊,rolling会吧,就是转圈,像我这样转头。” 连历跟着做了一遍,脖子就咔咔响了两下,向知忙上前把连历脑袋扶正:“轻点轻点,就你上小学做广播体操的力度,一二三四停一下,五六七八再停一下,节奏感这不就出来了嘛。” “老师表达的很简洁。”连历竖起大拇指手动点赞,向知微笑:“谢谢啊,这位同学你稍微蹲一下,老师踮脚站不太稳。” 连历抬起胳膊给向知做支撑,向知暗暗提醒自己省略术语,继续示范:“右手的动作是这样,摸脖子,摸/胸膛下滑到腰间再自然放松。” 向知细长的手划过莹白的脖颈,指尖无意勾到领口露出锁骨,连历默不作声,听话地将手举到胸前,向知沉迷教学没注意到他学生渴慕的眼神:“手别太用力又不是要掐脖子,轻轻掠过就行。” 他说着伸手撩过连历喉结:“像这样,懂了不?” 连历无声吞咽了下:“嗯,懂了。” 向知则是一脸欣慰:“连起来就是转完头,手往下走,手滑到胸前的时候挺一下胸,腿很简单在弓步的基础上稍稍往上拔一点。对对就是这样,学的很快啊连老师!” 他想着趁热打铁赶忙教下一个动作:“看我看我,刚刚右手不是滑下去了吗,再拿上来放到胸前做扩胸运动,左手抬高往外开,右腿弓着往外打开,左腿挺直。有点‘走你’那种感觉,先往右再往左,两边是对称的。” 向知的力度踩在点上,整体看上去机械感十足,同样的动作连历做起来就少了那么点专业的味道,但成熟男性的慵懒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稍微扭扭腰就有种“上来取悦我”的威力。 论起气质,向知着实有点自愧不如,他也不给连历抠细节,就连历这张脸干啥都是赏心悦目的,“最后俩动作,放下右手的时候向前开一枪,收回手在胸前画一条横线,大概在这个位置。” 他摸到连历的胸/肌,不动声色地抬高了手指。 “这个动作很酷。”连历跟着做了一遍,评价道:“是你的风格。” “还有更酷的。”向知在舞台上的表情管理也是满分,他痞笑着抬起小臂,对着比作枪口的指尖吹了口气:“怎么样,是不是酷毙了!” 连历被青春的活力感染,情不自禁也举起手对准向知,向知以为他要模仿开枪的动作,都做好捂胸口装死的准备了,结果连历反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学费。” “连老师你好会啊!”现学的吧,早这样你哪至于打了三十年光棍?向知被惊喜到,双手比心朝连历发射兄弟情意:“您的找零,下次再来啊!” 俩人都在兴头上东扯西扯聊了半天,直到一直发着微光的手机屏幕突然熄灭。向知快步走到三脚架前拿起手机,捣鼓两下疑惑道:“奇怪,直播掉线了,什么时候掉的啊。” 连历猜测道:“是不是人太多卡掉了,需要重开一下吗?” 向知看看时间:“两个小时差不多到了,没必要重开,就是没和粉丝们说晚安有点遗憾,我发微博和大家解释一下吧。” 他退出直播界面,只见主页上到处都是999+的提示红点,经过几次热搜向知对这场面也算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有一处数据明显与平时不同。 “个十百千万,十万。”向知数着数着惊呼出声:“我艹连老师你快看!” 连历走近:“?” 向知不敢相信道:“两个小时,我涨了将近十万粉?!真的假的我没数错吧,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连历掐了一下自己:“有感觉,不是梦。” “我靠我靠我靠!”向知已经激动到前言不搭后语了:“对不起连老师我失态了我没见过世面,十万,十万啊!我做了一年男团加上水军僵尸粉才勉强百万粉,你出镜两个小时顶我营业好几个月啊!” “不全是我的功劳。”#向知生日直播#果然挂在热搜第一,连历点进热搜查看刚刚的直播录屏,找到了涨粉如此之快的原因:“观众是从咱们开始跳舞的时候爆增的,说明大家是奔着我们两个来的,只是有很多人之前没关注你,集中点了关注主播。” 一次直播就有如此壮观的成绩,激动的不止向知一人。没过一会舒婧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怎么回事啊亲你咋天天给我搞突发事件,谁直播前说坚决不提连历的名字?哈哈哈哈不逗你了这种突发事件请多来点谢谢老天爷,啊不,谢谢连影帝!” 向知平复了下心情,点开免提好让连历听到对话全程:“喂舒姐,连老师在我旁边呢,我们也没想到粉丝这么热情。” “我知道你俩秀恩爱是财富密码,”舒婧在公司拿到了还热乎的数据分析,深吸一大口气道:“但没想到它进化成了暴富密码啊!你敢信吗在刚刚的半小时内,你俩上了五个微博热搜,三个论坛热议,三个短视频平台的热搜,你还刷新了本月单人直播的观看人数记录,连知超话稳居cp榜一,贴吧论坛的讨论贴数以万计,尽管在这之中有不少黑粉嗷嗷瞎叫,但已经被大量的评论淹没了,理都不用理。” 向知被这阵仗惊呆:“这,这能代表什么?” “简单来说,你要火了。”舒婧凭借多年工作经验给出肯定结论:“你的受邀演出,影视资源时尚资源全都会上好几个档次,全星估计得气死了,他们但凡多签你几天都能分一杯羹。” “说实话舒姐,我还有点懵。”向知接过连历掺好的温水猛灌几口,结结巴巴整理着措辞:“这就,这就火了?不是,真的这么容易吗,我就即兴编了个舞教连老师跳了跳,我俩都没跳齐啊。” 舒婧直截了当道:“你傻啊,粉丝嗑cp和搞男团不一样,她们是嗑你俩的舞蹈整齐度吗?他们嗑的是你俩身心的交流心跳的节奏!就你俩今天的直播,那爱意那温馨,放在十几年前是要被封号处理的。” 她说着换了口气,语速慢了下来:“知知,你这次真的是时来运转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首先你俩是同性婚姻合法后,少有的公开营业的一对,这个时代对真爱的追求略有神化,你们的结合刚好满足了很多人的理想,引发了他们的共鸣;其次连哥出道久粉丝多但素来低调零绯闻,而你是年轻上进的新人,你俩的颜值没话说人设又互补,适度的展出感情生活把期待值拉满,给足了观众新鲜感。” 舒婧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在极短的时间就将这次直播爆火的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一通输出完庆幸地笑了笑:“而且你们就连掉线都卡在了关键时机,知知你刚给连哥比完心直播就断了,粉丝们那叫一个激动以为你俩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掐了直播去办正事了,所以话题量噌一下就上去了。” “啊这。”向知看看手机,再看看连历:“这是咱俩未曾设想到的意外收获?” 舒婧在电话另一边大声说连历好话:“不意外不意外,我刚刚说的那些连哥肯定早就预料到了,这才找你合作实现共赢嘛,谢了啊连哥,你就是知知的贵人启明星,有空出来吃饭我给你俩结完账就走,绝对不当电灯泡。” 连历也拿起杯子喝水,淡淡道:“过奖。” “哎,那是我喝过的!”向知瞪着大眼看到连历把剩下的水喝的干干净净,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问舒婧:“那舒姐,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舒婧哈哈笑道:“第一次红没经验是吧,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可不许乱发微博,以后你的每一条动态都是具有商业价值的,下一条微博就留给《爱之所以》吧,小高潮加一线综艺,这个节目你们上定了!” 向知小心脏突突的跳:“好的!” 连历看向知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舒婧又嘱咐道:“有空回趟公司啊我约摸公司要给你组建专人团队了,我懂我懂只是起辅助作用,你跟着连哥好好干,综艺有进展我call你,我先忙了拜拜。” 见向知挂了电话,连历犹豫片刻,温声问道:“你同意上《爱之所以》了?” “刚刚舒姐问的急,我好像同意早了。”向知转头和连历商量:“我觉得舒姐说的有道理,我们抓住这个热度参加综艺,既能完善你在观众心里的形象,也能让我在电视上刷刷脸。当然,连老师你如果不想上,我这就给舒姐说。” 连历望着向知:“我不是不想上,我只是想知道,无关舒婧和公司的要求,你自己,想不想和我一起上《爱之所以》?” 向知抿抿嘴唇,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同时触动到连历的心弦,连历明明可以一口答应下来,却还是选择和向知解释清楚:“恋爱综艺,两个人吃喝住行都要在一起,全天的时间几乎都有跟踪摄像,我们一演就要演好几天,甚至……” “我知道。”向知坚持道:“他们再跟拍也不会太过涉及隐私,我们就当去旅个游,虽说有点对不起粉丝,但谁能保证上综艺的明星夫妻都是真情实感呢。他们幻想里的‘我们’和现实必然有区别,他们嗑的开心就好,我们让这场戏开了头,就有责任把它好好演完。” 连历没想到向知会考虑这么多,他越是思虑的周全,连历越觉得他憋着心事:“可你不是不喜欢我们被人围着看吗,上了综艺不仅是被围观那么简单。” “你怎么啰里吧嗦的。”向知立即找了个借口:“为了热度,一切都是为了热度!” “为了热度?”连历站起来把向知罩在椅子里,两人挨得很近,他可以感觉到向知的鼻息:“那么为了《亲爱的笔》的热度,你也会按照剧本里写的,心无旁骛地和我拥抱?” 照常来说谁被一个比自己高那么多的男人紧紧相逼都会慌张,然而向知被连历圈着却异常安心,他浅粉色的嘴唇微微颤动:“会。” 得到肯定的答复,连历试探着贴近向知的鼻尖:“也会和我接吻吗?” 向知终于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闭上眼,想象中凶狠的撕/咬并未发生,反而有一片轻柔的羽毛停在了他的唇上,柔软而温暖,好像随时会飘走,却又恋恋不舍。 “乖,放松。”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尝试将眼睛张开一条缝隙,完全陌生的视角令他心慌,向知急不可耐地搜寻思想的着落,正好对上了连历缱绻的目光:“我能感受到,这个吻不是为了热度而生的。” 向知想要说话,却接着被连历堵了回来。 “是为我而生的,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没完呢,下章继续 审核辛苦!手下留情!别锁qwq (舞是瞎编的,没有原型,别代入任何现实里的舞蹈哈) 第26章 恋爱综艺我们上定了!(二更) 向知从来没有跟人接过吻, 准确来说他从记事起就没跟谁贴的这么近过……想着那呵护的吻撩人的告白,他呼吸灼热,纠结半晌鼓起勇气回应连历:“我整个人, 就是为你而生的。” 连历身形一僵,捧起向知的脸纠正道:“没有‘整个人’。” “是吗?我记错了。”向知说着说着话被连历捏成金鱼嘴:“呜呜放手!剧本里没有这个动作!” 连历松开手,感觉很意外:“你记得这场戏?” “开什么玩笑, 我好歹也是通读过剧本的主演好吗, 告白这么关键的节点我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向知拖着发软的手脚去照镜子, 闷声抱怨道:“你都把我脸捏红了!这得算工伤。” 见连历笑着耸了耸肩, 向知自以为扳回一局,抢先嘚瑟起他超强的记忆力:“这块的剧情是齐锐来方一诺家做客,无意看到了方一诺高中时候的速写本, 速写本里画的全是他, 于是他就知道了方一诺暗恋他好多年的事。” 连历顺着向知的话道:“正好他也对方子诺动了心,俩人擦枪走火从书房腻到客厅, 又从客厅转移到卧室完成了本剧最大的任务。” 向知坐回沙发,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齐锐原本的台词是‘这个吻不是为画而生, 是为我而生’, 你改的也太生硬了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怎么样连老师,我之后配合的还算合格吧, 明天能不能一条过?” 别看他表面风轻云淡,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实际上向知脆弱的心里建设已经经历了三次崩塌:第一次“他怎么靠的这么近?!”,第二次“卧槽他亲我了?!”, 第三次是反应过来之后也难逃一劫:卧槽他玩我?我连婚车用什么型号都想好了, 他!玩!我?! 也别问他为什么会想到婚车, 问就是脑洞大,是领证后遗症!是失去初吻的一时冲动!前一秒他想阔绰出资换掉那辆黑色桑塔纳,后一秒就想开辆卡车从连历身上压过去,最好还能倒回来碾一碾。 再说刚才那么近的距离,连历没戴眼镜也捕捉到了向知眼里的那一抹诧异,和杀意。他仍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逗向知道:“合格,非常合格。话说你,不需要擦擦嘴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故意抽了张纸巾,向知的脑回路正处于报废待修状态,看到连历这个态度立刻就火了:“为艺术献身,这么大人亲一下能怎么了?又没伸舌头,矫情。” “嗯,我矫情。”连历用纸巾遮着舔舐嘴唇,也许是心理作用,他竟尝出来了点甜味。 向知翻了个白眼,心里疯狂念叨着“救命救命我好想逃却逃不掉”,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会不还得继续亲吗。” 连历憋笑快憋出内伤了:“你怎么这么大度?以后别人跟你拍吻戏,你也要跟他练很多次吗?” “以后就有经验了!”向知抡起靠垫扔向连历:“不像某位影帝,每拍一次吻戏就要亲自指导一位搭档吧,轮到我都麻木了没感觉了。” “瞎想什么呢,我参演的作品很少有感情戏,就算有吻戏也是借位一带而过,大荧幕不适合放嘴部特写。”连历接住靠垫,走到向知跟前把垫子放他腿上:“严格来说明天那场戏也是我的荧幕初吻,比起把第一次献给监视器,我们刚刚那样比较有纪念意义。” 向知核善假笑:吻技不好的原因出现了,老处/男! “明天别紧张,主要还是按导演的要求来,赵导以为我们结婚了,所以不排除有亲密动作的可能。”连历摸着向知脑袋捋顺他的乱发,细心叮嘱道:“方一诺这个人设隐忍惯了,在感情上会很有爆发力,得辛苦你主动一点了。” “嗯。”向知含含糊糊答应下来,他对角色人设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就是每当角色进入新场景时他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连历看出他的为难,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营业的不易:“综艺的事,还是再考虑下吧。” 向知消气归消气,态度依然很坚定:“综艺总不会要求我们一直抱着啃吧,而且除去日常拍摄,我们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散散心休息休息,多好。” 连历问了半天总算是问出了点有用的,他开导向知:“是不是最近烦心事太多,想放个假出首城去别的地方逛逛?要不我去和导演请假,让你好好歇几天。” “我是想出首城,但重点又不在出首城,在于去哪,海边就很好啊。”向知无意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再绕圈子了:“连老师,你知道《爱之所以》这一季在哪拍吗?” 连历摇头:“我只收到了邀请,还没仔细看他们的活动安排。” “我听舒姐说了,这一季主要在D市取景。”向知的语气忽然间变得小心翼翼的:“我本来想等确定上节目后给你个惊喜的,D市不是你老家吗。那个,上次在我家,我听你和我妈聊天,你明显就是在想家想回去看看,但可能由于各种因素吧,你很久都没回去了。” 连历认真听着,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向知,我很开心。” 向知抬起头,眼里的微光一闪一闪的:“开心吧,我就知道你很想家的。” “不是。”连历的内心很久没有这么舒畅了,他轻轻握住了向知的手:“我很开心你在为我着想,其实,我不回家……是因为我母亲不想让我回去。” “我猜到了,咱俩同病相怜不辛苦命苦。”向知也不多问,只说道:“你自己不能回去,那工作路过总可以吧。我都想过了,咱们周末录节目每次都不会在D市待太久,以我的经验啊孩子放假最多在家待三天,爸妈就会开始烦躁,这样你妈妈就算知道你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赶你走,我们就回首城了。” “然后录完节目闲的时候,你个免费导游可以带我在D市转转,这样我也散了心你也回了家,咱就是顺便录个综艺。”向知看到连历笑了,也跟着笑:“万一,万一的万一,你妈妈改变主意想见你一面,我能活生生站到她面前,总比一张结婚证靠谱吧。” 这下恋综是上定了,连历看着眼前的乖乖小白兔感慨道:“你要早这么懂事,伯母哪至于跟你堵三年气。” “孩子都是别人家的香。”商量完正事向知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看了眼表,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已经很晚了,今天的营业到此结束,懂事的搭档要请连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连历一摊手,交出手机的聊天记录:“回不了,刚刚收到尹助消息,直播火了后有几个狗仔混入剧组的酒店偷拍,要是被他们拍到我们分居,今天直播的可信度降低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向知无奈了:“那咋办?” 连历也不客气:“一起睡吧,又不是没睡过。” 向知:“???”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没写完,明天继续! 剧组拍摄吻戏的部分写了删删了写,能放出来的部分太少了,待我想想办法… 感谢订阅,恋爱综艺即将开启~ 第27章 你对他有非分之想? 确定了向知和连历能上《爱之所以》, 舒婧和节目组商量好了签合同的时间,本来合同在首城就能签,但节目五月份开录, 在D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执行导演便提出让连知过来节目组参观参观,顺带面议合约, 熟悉一下节目流程。 出发当天, 舒婧从外地回来直接在机场等向知, 俩人在头等舱休息室汇合, 舒婧看向知戴着眼罩耳机仰在沙发椅上打瞌睡,无奈上去把他叫醒:“醒醒,一会就起飞了, 连历呢没和你一起来?” “……嗯。”向知摘下眼罩露出俩熊猫眼:“我早上收拾完行李直奔的机场, 他上午还有场戏,拍完就过来了。” “妈啊两天没见你咋虚成这个鬼样了, 九千块的限量款马甲被你穿成围兜了。”舒婧打量着向知:“怎么了,昨天没休息好?” “何止昨天。”向知感觉自己都快升天了, 就近谈起糟心事:“这次去D市不是没写进行程里吗, 怎么还有那么多粉丝在机场蹲我,我下了车一路冲刺跑腿都快断了。” 舒婧环顾四周没看到翔子,假装欣赏美甲对向知竖起中指:“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 让你带保镖结果你连个助理都没带, 以前你们团五个帅哥站在飞机顶上都没人care,现在你上个厕所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行程没公布但登机名单上有你和连历的名字, 是有人专门卖明星的出行信息的。” 向知:自闭.jpg “你得学会适应, 以后出门的常态就是随时随地都有人看你有人拍你有人说爱你。”舒婧接了杯咖啡慢慢抿着喝, 鼓励向知道:“你那么好看又不怕别人看,再说了你身边有个顶流影帝啊,他红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老多心得体会了,你和他关系不错,没事多向他请教请教。” 向知默默扣着包上的挂件,心不在焉道:“舒姐,你觉得连老师这人怎么样?” 舒婧说:“挺好,之前没和他接触过,偶尔听同事聊起他也是聊他的颜值他的电影,我就觉得这人真是内娱一股清流,他是有多爱这份职业啊除了拍戏啥也不干,不吃不喝不享乐靠光合作用生存,他要是我老板我绝对受不了。” 向知抬眼:“那怎么就‘挺好’了?” “因为你啊,托你的福我最近给连历打的电话比打给我妈的都多。”舒婧补充道:“真的,接触了才发现他这人挺讲义气的,你俩假结婚后完全可以各过各的,他却选择带着你个小拖油瓶走南闯北,听说你俩在剧组形影不离吃住都在一起,不管他未来能不能争霸天下,你成功男人背后的男人一名是坐实了。” 向知听舒婧一通胡咧咧,脑子里冒出来句“做人难,做影帝的人更难”,他甩甩脑袋想摒弃杂念,可惜这几天的记忆全都和连历有关。 舒婧这才看出在烦恼什么,她挑挑眉:“你和连历吵架了?” “没有。”向知垂着头:“我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 舒婧好奇心上来:“哪方面?” 向知拿舒婧当亲姐:“那方面。” “?”舒婧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嘲笑:“你有夜生活吗,还那方面。” 向知说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前几天我和连老师因为有吻戏,就提前在房间里对戏,但他没通知我直接就亲上来了!直接亲上来了!卧槽了舒姐你知道我当时是啥感觉吗。” 舒婧眨眨眼:“以我对你的了解,震惊?生气?被人占了便宜想开车从他身上压过去?” “是吧,你也觉得我发火才正常的我。”向知压低声音:“可是那一瞬间,我想的是什么时候和他办婚礼,婚礼上什么菜开什么车,花童是用我堂弟还是表妹。” “哈哈哈哈!”舒婧拍手大笑:“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没有!绝对没有!”向知急得按住她的手:“我要是喜欢连历,在他提出和我领证的时候我就该兴奋的嗝过去!还搞什么假结婚啊,领了证就官宣,男团也不做了戏也不拍了,提钱退休在家当阔太多好。” 舒婧想了想:“你说的是有道理,但你确定你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个弯的天天看着那么一个有合法关系的大帅比在眼前晃,就没起什么非分之想?” “……”向知的表情说明一切,舒婧当即就明白了:“你真起了啊?” “都是人体的正常反应!”向知开始疯狂解释:“你不知道我们拍那场戏的时候有多激/烈,赵导以为我俩该干的事都干过了,特意强调放的越开越好,我全身上下被连老师摸了个遍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再没个反应那还算男的吗?” “嘶,别太难为自己,连历要和你领证说不定他对你有意思呢?还有,”舒婧靠近向知坏笑道:“你咋解决的?” “重点不是这个!”向知拉过舒婧:“重点是连老师他跟没事人一样,亲了两个小时,他脸都不带红的!还有在房间里他用台词耍我,也是理智的跟个机器人似的,就这能对我有意思?他百分之百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真是个狠人。”舒婧呵呵了:“宁可说连历不喜欢你,也不说连历不行,你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明显了。” 向知死不承认道:“我不喜欢连老师,他也不喜欢我,我俩就是哥们,他看我太菜顺手拉我一把,领证的时候说好了各取所需,对戏也是职业需要,是我自控力太差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舒婧也不和他抬杠:“你俩真是刷新了我对哥们的认知,也行,你可以在录制综艺的时候慢慢正视自己,正好也试探试探他怎么看待你的。” 向知嘴硬道:“我才不,就是结婚证麻痹了我,离婚就好了。” 舒婧摇晃着咖啡杯,说起《爱之所以》的昔日传说:“你知道这节目有个外号叫‘所以分了’吗,参加第一季的四对明星夫妻不是分手就是离婚,听说第三季会把其中一对找回来重温当年恋爱的时光,以破解上节目就分手的魔咒。节目组这么努力,你俩却还是早晚要离,得了,白干。” 向知重新瘫倒沙发上,他闭了会眼又喃喃道:“这几天睁眼拍戏,面对的是连老师,闭眼睡觉,旁边躺着的还是连老师,我本身对帅哥免疫的抵抗力马上就要消耗光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是思想支配行动还是身体诚实于嘴巴,太可怕了。” 。 飞机飞行两个小时抵达D市,向知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沿海城市那咸甜凉爽的海风,他刚想脱外套沐浴碧海蓝天,就被连历揪住:“穿着,下午晚上风大。” 向知:“……哦。” 节目组的车就等在vip通道外,执行导演亲自来接机,他热情地和连历向知握过手,邀大家一起上车:“您好我叫易轩,是节目组的执行导演兼策划,非常感谢二位接受邀请来参加《爱之所以》,我代表全体工作人员欢迎你们的到来。” 易轩三十四五,留着中长发,长相正气,黑皮高个精气神十足,他和舒婧早就认识,几人寒暄几句把话题回归到节目上,易轩率先介绍道:“咱这季节目总共八期,录制需要六个周左右,这期间二位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交涉,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好的好的,您扫我吧。”向知打开二维码递了出去,连历则说了手机号码,易轩添加上两人,改备注时随口笑道:“二位不是情头啊。” “情头不情头的……”向知看了连历一眼,大方道:“我们不讲究这个。” 易轩很随和也很健谈:“是,我看连老师和向老师很有夫妻相的。” 连老师,向老师。向知想起他教连历跳舞时,连历叫自己老师的笑容,他明白这个称呼不可能专属于谁,但听到别人这么叫连历,他心里就是酸。 舒婧主动问道:“易哥,这季你们都请谁了,还是四对?” 易轩回答道:“是的,除了连老师二位,还有孙绘绘和曲漾,沈智和翟雅,盛云遥和林阳冰。” “盛云遥和林阳冰?”前两对都是娱乐圈公认的恩爱cp,就第三对特殊,舒婧作为经纪人深知把邀请这俩人参加综艺的难度:“你们可以啊,盛老师林老师离婚两三年了吧,林老师都半退圈了,他能来可真的不容易。” 向知在旁边听着,易轩说的几人他都认识,唯独对林阳冰是仅仅耳熟的程度,他只知道盛云遥是著名演员,林阳冰曾经是歌手,他们是内娱为数不多的公开夫夫,两人相恋十几年修成正果,也是内娱第一对受邀参加恋爱综艺的同性伴侣。 大概是三年前吧,盛林两人对全网宣布离婚,从此之后林阳冰再没出过一首新歌,微博也没再更新一条动态。 易轩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们邀请了林老师五次终于把他请来了,估计是看在他上过第一季的份上才肯赏脸的吧。” 舒婧分析着这期节目的嘉宾特征:“沈智和翟雅结婚好久孩子都有俩了,连哥和知知是新婚,曲漾和孙绘绘都年轻还在谈恋爱,还有一对离婚的,两对同性两对异性,看起来是挺平均,可我咋觉得这么乱呢。” 易轩也有同感,笑着解释道:“这季节目的形式比前两季丰富,不是单纯拍情侣秀恩爱了,是探讨展现‘爱’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每一对嘉宾的感情状况都不同,可以稍加全面的体现出爱情的多彩。考虑到连老师二位和曲漾老师二位工作繁忙,我们是全程跟拍另外两对老师,你们两对只需要周末过来。” 向知点点头:“其他六位嘉宾今天也过来了吗?” 易轩说:“我们有根据各位嘉宾的通告情况调整参观时间,今天只有林老师有空过来,是上午的航班,已经到基地了。” “别怪我多嘴。”舒婧憋不住话,她看车上也没别人,拍拍易轩肩膀道:“你们请对离婚的过来干啥,他俩中年艺术家看着一堆年轻人恩恩爱爱,表面也许能跟着一起乐呵,但心里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啊。” “其实吧,跟你们说了也没啥。”易轩实诚地笑了笑:“本来这季我们只打算拍三对情侣,是盛云遥老师主动联系我们的,说是《爱之所以》当年给他们两人塑造了无数美好回忆,他想通过这季节目和林老师复合。” 向知心想:哦~还挺浪漫。 易轩看看向知,再看看一言不发的高冷影帝:“这也算是本节目的隐藏任务吧,如果最后他们和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没复合呢也算不留遗憾了,您二位新婚燕尔,肯定能给盛林两位老师不小的触动,所以分组行动之类的活动你们四位可能会经常聚在一起,还希望你们相处愉快,要是能撮合撮合他们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盛攻林受 因为榜单问题,下次更新时间是周五晚上,感谢理解,感谢订阅,全订的小可爱有抽奖机会,静待开奖吧~ 第28章 这屋,隔音效果咋样? D市占地不大, 车开了不到一小时就从城东的机场来到了城南的拍摄基地,《爱之所以》节目组的审美和品味一直在线,第一季的主场在热带小岛, 第二季在西北草原,第三季这天高海阔的海滨小城也是根据交通条件,当季气候, 活动主题等因素左挑右选选出来的。 基地坐落在城郊最近海岸线的一处度假村内, 说是度假村, 其实前来的游客寥寥无几, 当然这里的宁静安逸只是暂时的,有盛云遥连历等大咖作为嘉宾,节目播出后D市一定会成为时兴的旅游胜地。 “这里就是节目组给各位嘉宾安排的住的地方, 楼后面是个大花园, 环境很好的。”易轩下车指向一栋老式洋楼:“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有三个卧室, 三楼只有两个,所以两位和盛老师林老师住在二楼, 另外两对嘉宾住在三楼。” 面包车离地距离比轿车高出一截, 向知刚想跳下车就被连历一把扶住:“小心点。” 就你腿长?向知不服气地一步跨下车,他得意站稳,目光从连历的胯骨水平拉到自己腰间…… 连历低下头面露疑惑:怎么了? 向知无语地正视前方:行, 你长, 你最长! 三个卧室三个人住,显然是他和连历一屋,尚未复婚的盛云遥和林阳冰各一间, 向知对同床共枕一起睡这事都麻了, 他别无他求就希望床大一点能和连历保持点距离。 这个心愿不好直说, 向知拐着弯问:“我们能上去看看吗?” 易轩笑道:“当然可以,室内我们都布置好了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您和连老师今晚就能住这,二位随意逛逛,我去给舒婧尹助交代一些事项,等到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商量商量合同的细节。” “好的,辛苦易导了。”向知之前只看过剪辑修饰完播放出来的成品综艺,可以说是对生活类节目的录制过程充满了好奇。 他走进洋楼看到和冷色调的爸妈家完全不同的装修风格,浅色木地板和具有海洋元素的工艺品将屋内烘托如同沙滩一般明亮温暖,不禁赞叹道:“好好看啊,以后我自己,呃,我们的房子也要这么整。” “嗯,上楼看看吧。”连历提着俩行李箱轻轻松松上楼梯,向知跟在后面,上到二楼才发现他们卧室的布置比一楼还要温馨,爱心形的床头淡粉色的毛绒地毯,在连接房间的独立卫浴里,崭新的拖鞋牙缸牙刷等日常小物全部是情侣款! 就连摆在洗漱台上的金/主爸爸牌矿泉水都是一排两个成对出现,向知渴了也愣是没舍得拧开一瓶拆散它们,他心想:完犊子了,我和连老师恐怕是这间屋子里唯二两只单身狗。 连历的关注点和向知不一样,他走到窗边确认过窗户不漏风,进到浴室确认水龙头冷水热水切换自如,然后又去把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个遍确认没有损坏,初步检查完毕后他问向知:“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有的话反馈给工作人员让他们调整。” “没有没有,这屋好宽敞啊。”向知比划着床的大小:“床也挺大挺软的,就是只有一条被子,一会再去要一条,就说我踢被咱们盖一条不方便?需要和他们解释吗,会不会有一种解释即心虚的感觉?等等,现在这个房间没安摄像头吧。” 连历抬手指了几个位置,有房顶墙角有书桌正中,“现在没有,在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后这几个地方大概率会有长时间录像,放心,节目组会告诉我们摄像头摆在哪里几点开几点关,就是摄影组进屋拍摄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挤。” 向知仍然很警惕:“那,隔音效果怎么样?” “墙体都是实的,关上门正常说话外面什么也听不到,除非你想发出点别的声音。”连历安慰他道:“别太紧张,双胞胎都得放两个摇篮里盖两条被子,我们与其装的如胶似漆大秀恩爱,还不如自然一些来的真实。” “说的也是,我从来没见我妈喊过我爸老公,一天天的不是老向就是孩儿他爸,他俩能做到不说一个肉麻的字,却句句都在关心彼此。”向知倚着门框感慨道:“他俩小吵小闹不断,但从来没有隔夜的架,更没什么七年之痒,唉,这就是选对结婚对象了吧。” 他说着话放空大脑,并没注意到有人上楼,直到一清瘦身形与他擦肩而过,进入隔壁房间关上了门,向知嗅到他和连历身上没有的淡淡的花草香味,才意识到这人好像是比他们早来到基地的林阳冰。 “……”他捂住嘴退到屋内,小心翼翼关上屋门才松口喘气:“完了连老师,林阳冰前辈刚刚回来了!他绝对听到我说的话了,我真不是在暗讽他没选好对象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敲门和他解释解释?” 连历正在整理带来的衣物,他闻声抬头:“林阳冰老师的话,你敲门他估计不会开。” 向知知道连历对“老师”这词的应用比一般人严格,他称呼林阳冰为老师一定有他的原因,加上易轩在车上提到盛林二人时连历若有所思的神情,向知几乎能肯定,连历和林阳冰的关系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 他凑到连历身边可怜兮兮地试探:“那你敲门林老师会开吗,得赶紧解释清楚啊,这误会大了以后可咋相处?” “林老师个性冷淡不怎么和人交流,他独惯了,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所以你说什么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连历先给向知吃了个定心丸,接着又把他的心提到半空吊着:“如果是我去敲门,他更不可能开。” 向知不懂了:“为什么?你在圈里人缘那么好。” 连历沉默片刻,将复杂的往事压缩到最简:“我大学时期在剧院实习,很难接触到真正拍戏的剧组,那时候盛云遥老师在我们剧院作指导,是他把我推荐给导演,我才有了在大荧幕上露脸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阿晋崩了发晚了…这章有点短,之后每章保三千争四五千! 各位的评论我都有看,其实盛林不算副cp,因为他们戏份没有贯穿全文那么多,保证俩人品行端正,复不复合得看后文啦~ 第29章 不仅记得花,还能记得我。 “哦哦哦。”向知摸着下巴推算道:“盛云遥老师是你的恩师, 那林老师算是你的……前师爹?是这么叫吗,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连历没有否认,继续说道:“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很好, 我在剧组经常能见到林老师来探班,因为有盛老师的介绍林老师对我也很友善,我还去他们家吃过几回饭, 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离婚后的第一个新年, 我给林老师发拜年消息被拒收了, 这才发现他把我删了。” 估计是不想留着任何和前任有关的人吧, 向知表示理解,换句话说宽慰连历:“林老师肯定不是针对你,刚刚在车上听说他都半退圈了, 可能圈里所有的人他都删了。” “嗯我知道。”连历很平和:“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之后没问过他们离婚的原因,也没再去打扰过林老师。” 向知也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确实, 感情这事冷暖自知,外人没资格去随意评判, 就是易导还让咱俩去撮合他们, 连老师你说,以你对林阳冰老师的了解,他想复婚吗, 我觉得如果他没有复合的意思, 咱在节目上明晃晃的撮合他俩还挺强人所难的。” “不好说,毕竟三年没见了,人是会变的。”连历理性道:“林老师只说想说的话, 只做想做的事, 他上节目有可能是动了复婚的念头, 也可能只是来怀念曾经的。” “所以还是得摸清楚情况再行动,逼着人家复合那可真是离了大谱。”向知说着打开音乐软件搜索“林阳冰”,意外的发现林老师演唱的歌曲不多,但作曲合集里歌曲和轻音乐竟然有近百首之多。 他翻看着歌名,有些眼熟的点开一听曲调就想起来了,他惊讶道:“天啊,原来这些歌都是林老师作的曲吗!” 连历问:“你听过?” “不止是听过,有的光听前奏我都能把整首的主旋律哼出来。”向知听着悠扬柔情的音乐却有些兴奋:“因为迟哥他经常在宿舍放这些歌,这首是他手机闹铃,这首是他来电铃声,我跟着他听了不少还夸他品味好,看来他绝对很喜欢林老师!” 他激动地摩拳擦掌,二话不说给迟方早打了微信电话,迟方早几乎是秒接的:“知知?最近怎么样,拍戏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向知举着手机来回走动,完全没注意他走到哪连历就看到哪:“迟哥你方便说话吗,我跟你说我在一个综艺的拍摄基地,你猜我见到谁了?你绝对想不到——是林阳冰老师!” “林阳冰?”迟方早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歌啊,他很久没有参加过节目了,我印象里他只参加过《爱之所以》一个综艺,这次是什么综艺,他准备复出吗?” 向知在迟方早面前向来放的很开,他跟着嘿嘿笑:“你天天在宿舍放歌我一查就知道了,就是《爱之所以》啊,节目组还没有官宣嘉宾你别和别人说,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我可以帮你近距离追星哦!” 迟方早没有如向知预料的追问林阳冰的事,他回道:“《爱之所以》第三季?你和谁参加的,连历?” 连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向知身后,他听到迟方早的质疑,低头将下巴靠在向知肩上,对着手机话筒幽幽反问:“不然呢?” 连历的语气不怎么和善,向知连忙躲开他走到窗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咋一点也不惊喜呢好了好了,我会帮你要签名的,你忙你的代我问宇哥好啊。” 他匆匆挂了电话,回头看向连历,一脸“你哪根筋搭错了”:“干什么啊,吃枪药了?” 连历不正面作答,只说:“你挺关心迟方早的,连他手机铃声都记得。” “你一天把一首歌听八百遍试试,记忆力再差也能记住啊。”向知见连历的眼神别有深意,眉头一皱道:“我知道你为了演唱会的事对全星有意见,我比你更有,但你别迁怒Starry啊,迟哥他们永远是我娘家人。” 连历醋意大发,还拼命藏着掖着不让向知看出来假装无辜:“我哪有,明明是你迟哥看我不顺眼。” “笑死,我要有个青春靓丽的弟弟被不明人士拐去领证,我也看他不顺眼。”向知小声嘟囔着,对着手机一通戳咕。 连历以为他又在和哪位好哥哥聊天,厚着脸皮亮起合法光环就往前凑:“你干什么呢?” 向知在看外卖软件:“我想要林老师的签名那更得和他处好关系了,刚才那句话他听没听进去是他的事,道不道歉是我的事,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他是不是喜欢花啊?我找个花店订一束给他送到门口。” “外卖送不到节目组未公开的基地。”连历看着向知对别人那叫一个积极,好意提醒道:“而且这边方圆几里找不到一家花店,最近的一家好像开在医院旁边。” 向知失望地撂下手机,苦着脸思考一阵有了主意:“走走我们出去看看,易导不是说楼后面有个大花园吗!” 他拽着连历下楼来到花园,只见大片大片五颜六色的菊/花正迎风摇摆,向知困扰了:“怎么全是菊/花,这和医院旁边的花店没区别啊。” 连历笑着摸摸傻孩子脑壳:“这是矢车菊,它正在花期适合装点草坪,是可以送人的。” “……”向知放心的同时也急了,他甩下连历去摘花:“笑什么笑,我没见识没被人送过花,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 连历点头应和:“好好,怪我。” 向知犟的要死:“我没怪你!嘴长你脸上爱说什么说什么。” 林阳冰那么清清冷冷的人应该会喜欢蓝色吧,向知专挑紫蓝色的花摘,摘够了数量一回头撞上了一捧粉色的矢车菊,他看连历在花束后笑意盈盈的,叹着气说:“林老师这个年纪,不会喜欢粉色吧。” “给你的,我知道你喜欢。”连历特意把花按高矮分区,摆成了一束圆圆的花球:“怪我没送过你花,以后边送边科普,等你没事一回想,不仅能记得花的品种,还能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们久等还是有点短,之后会有长长的章节的! 迟方早的感情线在下一本《渣过我的初恋成顶流了》里,他不喜欢知知啊,就是作为娘家人对突然冒出来的弟夫看不顺眼! 第30章 反正不是暗恋。 没人能拒绝饱含心意的鲜花, 向知也不例外,他按耐着莫名的欣喜接过花束,喜欢的要命却不敢用力握着, 生怕折断一根花茎。 他小跑上楼把粉色那束插到了窗边的彩陶花瓶里,连历跟在后面整理着蓝色花束的形状,向知看出连历其实挺想林阳冰的, 推着他走到隔壁门外:“你来敲门?” 连历摇摇头, 把理好的花束交给向知, 示意还是他来吧。 向知接取了这个重任, 他摘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往茎杆上绑了两圈固定形状,清清嗓子敲响了屋门:“咚咚咚。”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还敲吗, 要不把花放下改天再来?”向知手悬在空中回头问连历, 见连历点头,他鼓起勇气准备再敲三下, 手刚要落到门上,门却朝里打开了。 林阳冰从门后露出半边身子, 他面色平静似乎早预料到连历和向知会来拜访, 一开口清润的嗓音如同林间潺潺的泉水:“有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在林阳冰身后,因融化不了这人冰凉的气质不再上前,他五官清秀尤其一双眼斯文而从容, 消瘦的肩膀撑着宽松的白衬衣仙气飘飘的, 他一出现,屋里的那架白色三角钢琴好像都自动开始了奏乐。 “!”这样的氛围在喧嚣的都市里实在不多见,向知不自觉地看呆了, 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林老师好打扰您了, 我是向知, 住您隔壁,那什么我们刚刚看到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就给您摘了一些。” “这样啊。”林阳冰接过矢车菊低头闻了闻:“它的花语是遇见幸福,很不错的礼物,谢谢。” 向知跟得了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似的,不好意思地背过手:“您喜欢就好,我队长是您的铁杆粉丝,我们也非常喜欢您的作品,总之能和您一起录节目真的特别幸运,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我知道Starry,也知道你。”林阳冰提了嘴团体没有细说,他转眼看向连历:“几年不见都结婚了,新婚快乐。” 连历微笑:“谢谢您。” 林老师比想象中好相处多了,长得好看声音好听,那么有才华还如此平易近人,向知细数着林阳冰的优点冒星星眼:“虽然有些冒昧,请问我可以要一张您的签名吗,我队长真的超级崇拜您,恨不得24小时循环您的歌!” 林阳冰没有拒绝,回屋放下矢车菊拿来了速写本和签字笔,他拔开笔帽顿了一顿:“你队长叫迟方早是吧,我有个学生也天天循环他的单曲。” 向知看着林阳冰娟秀的字体默叹前辈也太完美了,他开朗笑道:“那可巧了,我有一大堆他的海报和照片,都是有亲笔签名的,您学生要是想要的话我打包寄给他。” 林阳冰笑笑没有回话,只签好名撕下纸递给向知。 “快到晚饭点了,林老师您有安排吗?”向知礼貌地邀请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然后在附近逛逛?” 林阳冰自然知道这是向知不想让他落单的客气话,嘉宾来到基地的第一顿饭必然要跟导演商讨合同,再说他也不想去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六点的航班,今晚想早睡一会。” 向知见状不再坚持连连点头,连历替他给这次会面收尾:“您早休息,我们正式拍摄的时候再见。” “好,还是谢谢你们的花。”林阳冰只字未提正式拍摄时也住在这层的另一位嘉宾,咔哒一声关上了屋门。 “呼,林老师好像真没听到我说的话。”向知长长舒了一口气,边往房间里走边小声地自言自语:“林老师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哪里像是快四十的人。” 连历有事没事就喜欢杠向知一句:“那谁像?” 向知脸上顿时没了崇拜的神色,大白眼翻的极其标准:“我像,我像行了吧。” 连历乐了,假意关门把向知咚在了墙角:“我有个问题,同样都是圈里的前辈,你怎么对别人那么积极,唯独怕我?” 自从向知和连历当着剧组全员的面狂亲了两个小时,他一近距离看这张帅脸就有生理上的条件反射,他闭眼冷静几秒,拿出黑屏的手机举到连历面前:“之前我们探讨过这个问题,您照镜子反省一下,我觉得这事不怪我。” 连历不去直视屏幕:“没戴眼镜,看不清。” “……眼镜已经给你背了不少黑锅了,放过它吧。”不得不说向知很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享受,他迷恋这片空气的温度,心里喊着连历别走别走,嘴上却表现的着急自由:“起开,我去洗个脸化个妆一会该走了。” 连历认真起来没那么好糊弄,他稳稳当当站在原地,一副“不回答不准走”的架势。 向知乐意待在某人的怀里,对他威胁性质的举动根本没在怕的,俩人就这么硬比谁比谁沉得住气,向知耍小聪明不看连历的眼睛,望着他高挺的鼻梁陷入了沉思。 是啊,进圈几年前前后后也见过不少前辈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不刻意掩饰自己对他们的敬佩,在公司当练习生的时候,一个班上只有他敢冲到偶遇的明星面前要签名。 为什么唯独害怕连历呢。 向知寻思了半天才勉强总结出了一个答案:有一种说法,叫越在意越小心。 他之所以能大胆的半路转行,是因为他知道失败了也没关系,他有手有脚饿不死,之所以能大胆的去参加选秀,是因为他有失败就失败,来年再战的心态,之所以敢跟前辈们打招呼要签名,是因为要不着也没关系啊,您记不住我我又不会掉块肉。 但连历不一样。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事被影帝踢出剧组,害怕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害怕接不住他的戏,害怕配不上他拖了后腿。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连历的看法的,向知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一件事做成的风险太大,那他宁愿没有答案,不需要把谁占为己有,这片刻属于他的怀抱就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这算什么。向知舔/舔嘴唇:反正不是暗恋。 连历发现向知脸上的红晕,心底收到了一份答复,他故意追问:“想什么呢?” 把握全局的逼格必须有,向知像有过一百个前任,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刘海:“早知道你喜欢主动的,我就不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呀斯密ovo 第31章 早生几年,可以早点认识你啊。 乖学生的演技明显见长, 不过骗得过镜头骗不过他,连历看着向知慌到微颤的睫毛,明明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 却违心地收回手走进了浴室:“我去洗个澡。” “啊?哦。”向知没想到连历会突然撤退,他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听着淋浴的水声打开手机里的镜子功能, 用肌肉记忆还原刚才的表情:“嘶好做作啊, 难怪连老师连说我都懒得说了, 装b都装不及格。” 他举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步, 美其名曰找合适的光线其实是在偷听,他左听右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刚要去扒门又猛然意识到不透明的玻璃门是能映出人影的! 妈的我在干什么。向知光速逃到窗边摆弄起矢车菊, 凉爽的海风唤回了几分理智, 他拍拍脸来了几次深呼吸,忽然听到床头传来了经典的马林巴琴声。 是连历的手机。向知远远望了一眼, 见屏幕上没有显示备注名而是只有一串数字,号码归属地显示为D市。他拿起手机走到浴室外:“连老师, 你电话响了。” 连历没有犹豫, 直接道:“你接就行。” 都不问问是谁打来的吗。向知得到允许接起电话:“喂您好,哪位?” 对方默不出声,向知只好又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的中年女声稍有一点尖锐:“这是连历的手机号吧, 他人呢。” 女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要不是知道连历自己当老板,向知还以为这人是连历的顶头上司,他不知不觉当起了临时客服:“连老师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 我会转达给他的, 稍后让他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让他?他很听你的话?”女人的关注点非常奇怪, 她冷笑了两声:“既然他很听你的话,那就没有回电话的必要了,麻烦你帮我带句话吧。” 向知说不上这对话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怪怪的,他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您说您说,我记着。” 女人高高在上道:“你就说,我让他跟那个花瓶小白脸离婚。” 小白脸?!向知当场表演什么叫兔子急了也咬人,他忍着这女的没礼貌的语气忍很久了:“不是,你谁啊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婚啊?现在的黑粉都这么狂了吗简直堪比私生饭,你有本事打电话有本事报大名啊!” 他话说到一半对面就挂了电话,向知还没骂过瘾,气冲冲地给翔子发语音:“我靠敢挂我电话,翔子我跟你说,有个黑粉或者是无良媒体跟着我们到D市了,还用本地号码企图骚/扰连老师,我一会把号给你发过去,你赶紧给他安排全天不间断的垃圾电话和短信把她号干废为止!” 向知烦的一批没留意到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连历只在下半身围了个浴巾,擦着头发走到卧室:“怎么了,谁惹你了?” “不知道啊。”向知把手机扔给连历,看到他结实的身材咽了下口水:“咳,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买到了你号码,打电话阴阳怪气的要求咱俩离婚,你说这是不是有病?你把号给我发来,小爷我要办她!” 连历打开手机看着通话记录,水滴顺着他头发落到肩上一路蜿蜒从前胸流到腹肌,向知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gay真快受不了了,他扯散了连历刚叠好的衣服豆腐块,随便拿了件T恤给他套头上:“窗户开着呢别着凉了。” 连历没急着穿袖子,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无疑更涩了,向知是不敢多看了他上次查体医生还说他贫血,他随手扒拉着满床衣服,只听连历温声道:“别气了,我认识这个号主。” “你认识?”向知联系号码是本地这一信息,猜测道:“谁啊,难道是你以前的死对头?” 连历套上袖子,边穿裤子边笑:“连艳红。” “连……?”连历父母分开的早,那么有极大可能是跟母姓的,别吧,向知瞪大双眼:“她是你妈?”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连历还是点头了。 向知则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假的,他刚刚说连历他妈有病?? 他顿时趴到床上无地自容,今天是咋了连着吃了两次嘴快的亏,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拄着拐棍儿上煤堆,急着倒霉呢。 见连历良久没有说话,向知趴的鼻子都疼了只好侧脸躺着,翔子这个见热闹就往上凑的二百五还在不停地给他发消息誓要挖出黑粉全家,向知心说可别了人家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呢,他无力地按下了语音键:“任务取消,一会给你发个号,给它充6870(对不起)元话费。” 翔子:“?” “没关系的,是我母亲太偏激,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连历之所以刚刚没说话是因为向知在自闭,他便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叠衣服。 向知见连历没责怪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丢丢,他爬起来懊恼道:“太社死了,你怎么不给伯母整个备注啊,你没存她的电话号吗?” “没有。”连历严格沿着折痕折叠衣服,他本来想说“眼不见心不烦”,犹豫两秒改口道:“看到号码就想起来了,存着占地方。” 十一个数字能占多大点地方?向知撑着脑袋观察连历,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他能根据连历说话的声调判断他此刻的心情,连历在他面前大多时候是放松的愉快的,像刚刚那句话里透出的若有若无的疏离,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这哪像孩子说起亲妈啊,连历和他母亲的关系也太迷幻了。 向知好奇归好奇,但在这件事上除非连历主动跟他说,不然他是不会发问揭连历伤疤的,他翻身滚到连历身边,两人四目相对:“怎么办啊,这下子伯母看我该更不顺眼了。” 连历抚上他额头:“更?谁说她看你不顺眼了?” “就……”向知没有在人背后添油加醋告状的恶习,花瓶小白脸什么的也只是误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是想知道连历他妈上来就让离婚的原因:“你不是说伯母很想让你成家吗,这婚都结了又让离,肯定是没看上我了。唉我就知道你在我家是哄我妈的。” 就算是假结婚,被否认的感觉也不好受,向知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连历看他委屈上了,也很心疼:“抱歉,我家的情况太复杂,怪我没有一早给你解释清楚。” “没说怪你。”连历身上独有的气息混上了沐浴露香,向知闻到,安抚的作用立刻见效:“我记得我喝醉那天晚上你和我说,你妈妈执意让你来首城,是因为你爸?” 向知的头发细软摸起来手感贼好,连历逐渐上瘾,不舍得撒手:“嗯,他用我母亲打工赚的钱上学创业,小有成就后去到首城出轨了个电影明星,所以我母亲憎恶娱乐圈里的莺莺燕燕,她不是针对你,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啧啧,现实里竟然真有这种渣男。”向知替连历打抱不平,但同时又有点不理解他妈的心态:“你进娱乐圈成影帝当然能引起那渣男的注意,可是你工作起来也逃不开伯母厌恶的环境啊,何况你还不喜欢这种生活,果然啊爸妈怄气受伤的老是孩子。” 都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然而十几年过去,连历依然可以感知到这些伤口的存在,只是没那么疼了,麻木了。 向知被撸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手,他拍拍连历的腰给予好兄弟的关怀,一下不够又来了几下:“你说你也是,明知道伯母对娱乐圈有阴影还找我领证,这不是故意气她吗。” “我不可能永远按照她的心意生活,我和她疏远就是因为她让我去找那个男的炫耀我的名气,而我不想。”连历不甚在意道:“她没拿到过那张结婚证,因此格外想见到我的,我答应她结婚是我最大的让步,至于我喜欢谁跟谁结,她管不着。” 对啊管不着,连历以后喜欢谁就跟谁结,他也管不着。向知缩回手静静平躺着:“要是伯母的电话来早点就好了,咱们没有官宣没签恋综,这婚还能离的还快点。” 连历侧着一倒躺到向知身边:“我说过现在离婚对你的影响,那条路走不得,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母亲那边我会去说,我必须坚定到让她无可奈何,不然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能做出多少挑拨的事来,搞不好还会被媒体利用,把事情闹大。” 向知认同地点点头:“你要回家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还挺想跟伯母当面道歉的,你不也说两个人站一起比结婚证管用吗。” “好。”连历温柔地答应,主动暂停着沉重的话题:“向知,毕业演唱会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怎么突然这么问?啊,你觉得我喝醉了铁定听不进去话是吧。”向知自信地笑了笑:“我说了我记性很好的,那晚你给我做了面条,给我冲了蜂蜜水,你还说你不喜欢演戏,就这些吧,还有啥,我没吐你身上吧?” 连历心一沉,却又觉得无比庆幸:“没有。” “那就好。”向知是该记得一点没记住,傻呵呵道:“连老师你真的太牛了,不喜欢演戏还能如此尽职尽责,我就不行,如果我对一件事没有兴趣,我是坚决干不下去的。” 连历心想:他的意思是他对我感兴趣?太好了,哪怕只有一丁点。 向知毫无察觉,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唉,我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 连历问:“为什么?” “那样的话就能早点认识你啊。”向知爽朗笑着:“早点认识你早点陪着你度过难关,说不定你现在就能无忧无虑地坐在家乡的海边吹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始打婚姻保卫战了,快在一起吧,磨磨唧唧的 第32章 你不要我?(二合一) 聊天聊久了俩人都没时间仔细打扮, 换了身休闲装就牵着手下楼集合,乘车前往节目组安排好的饭店。 这顿饭说是随意组的,其实节目的PD薛纾也亲自来了, 他作为制作人跟了《爱之所以》从头至今,还特意排开工作和嘉宾一一见面,着实是比谁都希望这一季节目能做好, 再创收视新高。 “连老师, 向老师,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参加《爱之所以》第三季。”薛纾热情地和连历向知握过手, 把节目组各部门的组长介绍给他们认识。 他说了一圈说到最后一位年轻人:“贾晓桐,是全程只跟您二位的导演助理,有什么事情呢找他比找易轩方便, 咱们及时沟通, 及时沟通。” 贾晓桐一米七的个子,戴了个圆框眼镜文文静静的, 很懂得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他和连历向知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后, 便坐在座位上调试录音笔, 手记合同里需要整改的细节。 饭桌上双方谈的还算愉快,向知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因为有连历在也没有太过紧张, 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应和两句, 没听懂就全按连历的意思来,整顿饭下来俩人表现的恩恩爱爱,倒收获了不少类似于“百年好合”的祝福。 众人喝的微醺约好下次再聚, 向知跟着连历在包间门口和每一位工作人员道别, 他刚刚也没扫大家的兴干了几小杯白酒, 醉是没醉,就是饭没吃几口,觉得胃有点烧得慌。 “还好吗?”连历低头在向知耳边道:“我看你都没怎么夹菜吃,住的地方一楼有厨房,我回去给你做点?” 向知一着风反而有些晕乎,他贴着连历往人怀里蹭:“嗯。” 贾晓桐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收拾好资料匆匆从屋里追出来:“两位老师请留步,我这里还有一些比较私人的信息等待您二位确认,我们去楼下的茶水间稍坐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 连历扶着向知:“改天吧,他喝醉了。” “没醉啊我没醉。”向知晃晃脑袋站直:“咱明天就回首城了也没法改天了,有啥事一起说了吧,别耽误节目组的进度。” 贾晓桐感激地又是鞠躬又是道谢,连历见向知同意了也没再说什么,三人来到安静的茶水间坐下,贾晓桐打开录音笔:“二位放心,接下来的问题只是为了能让您在节目中有良好的体验感,回答的内容我们会严格保密的。” 上次说要严格保密的事不到一天就被爆了,向知对此也就听听笑笑,无论是任何场合只要有外人在,他就得将连历当做真正的爱人,不能有一点破绽。 一支录音笔还不够,贾晓桐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好“身高体重”:“请问两位老师多高多重,因为要定制文化衫,网上的数据可能不准。” 向知自然地答道:“连老师187,75公斤,我179,大概54公斤吧。” 连历看着向知唇角微扬,贾晓桐边记边说:“好的好的,向老师您好瘦啊,那个,二位口味是偏淡还是偏重,有什么忌口吗?” 这就有点超纲了连历他不挑食吧,向知帅不过三秒,连历自觉接着道:“他喜欢吃甜食,火锅,海鲜只吃没有腥味的做法,我不怎么吃辣。” “喜欢甜食,不吃辣……”贾晓桐笔速越来越快,镜框戴着厚重的镜片摇摇欲坠:“还有,二位一般什么时候睡觉啊?” 白酒上头,向知的神思有些恍惚:有必要问的这么详细吗?? 啥时候睡觉?他脑子里电闪雷鸣,努力把没发生过的事情编的真实一点:“想睡就睡啊,不过在节目上我们是不会睡的。” “啊?”贾晓桐愣住,片刻过后结结巴巴地说出下半句话:“然后二位一般,一般啥时候起床?” 向知:???问题能一口气问完吗! 连历忍着笑咳嗽几声,搂住在找地缝扣三室一厅的向知,正色道:“十点多睡,七点起。” “了解了。”贾晓桐推推眼镜,就是把舌头咬破了也不敢笑出来:“在二位的睡眠时间段内跟拍和室内摄像头是不会进行拍摄的,这一点合同里面也有说,但摄影师可能在一方知情的情况下悄悄进屋拍嘉宾的睡颜,当然这个到时候会征求你们的同意的!” 向知已经ok都行无所谓了,他尴尬地装醉,贾晓桐又和连历确认了几个问题,按照他记的笔记悉数告知:“连老师,您也知道我们这季节目有些特殊,节目组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盛云遥老师和林阳冰老师还没复婚,必然不会有太多互动,沈智老师和翟雅老师结婚多年,二人都是心平气和型可能也不会把爱意表露的太明显。” “这样的话,节目里秀恩爱的环节几乎全靠您和向老师,曲漾老师和孙绘绘老师了,但是呢曲老师孙老师正在热恋,小情侣嘛肯定免不了有磕磕绊绊,总结下来您和向老师真的是这一季的撒糖主心骨,请你们大胆对着镜头展现恩爱日常!千万别吝啬,观众们都很嗑你们的!” 他有意压低声音:“如果您和向老师拌嘴吵架了,请及时告诉我,我们会随机应变安排活动,全力助你们和好的!” “好,我知道了。”连历戳戳向知腰窝,向知闭着眼锤了下连历后背:我听到了! “还有还有。”贾晓桐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印的规规整整的问答示范:“这些是第一期里嘉宾自我介绍环节里,主持人会采访的问题,您和向老师可以回去探讨一下,后续的活动易导会发给你们的。我要说明的就这些,辛苦二位老师了我们正式录制的时候再见!” 向知装睡了一路,回到住处养足了精神开始嗨了,他拿着问答示范深情朗读:“请二位简述一下你们的恋爱故事,哈哈哈哈哈连老师他们要恋爱故事,咱们没有哎!” “对对没有。”连历把他扶到床上:“天黑了,你小点声。” 向知腾的爬到床上站起来,比三好学生上领奖台还有气势:“天黑咋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谁跟你十点睡觉啊小爷我都是嗨到凌晨的!熬夜对身体不好,建议通宵哦~” “你下来,以后你一滴酒也不许沾。”连历其实是怕向知嗷嗷的吵到隔壁的林阳冰,但他要是这么说,向知肯定老老实实的一声不敢吭。 连历又不想打断向知难得高昂的情绪,无奈只好拉着他的手当场编故事:“嘘,在我们海边,如果小孩天黑了还哭闹不睡觉,是会被人鱼抓走的。” 为什么是人鱼而不是什么海怪八爪鱼大白鲨,连总怕把间歇性听不懂人话的向知小朋友吓到,吓到还得他哄。 “人鱼?”向知果然安静了下来,他被连历牵着坐回床上,眼神迷离道:“那人鱼帅吗?身材好吗?” 连历:“……没我帅,没我好。” “那我才不要跟他走。”向知十分确定地锤锤头:“我想到了!恋爱故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因为蹦迪被人鱼抓走,但我在岸上看到了比人鱼更帅的连老师,所以我自己游回来找你了!啊,多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谢谢你。”连历哭笑不得,捧住向知的下巴防止他闪到脖子:“赶紧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向知不满意地握住连历手腕:“怎么了,我送上门你都不要我?” 连历瞬间就心软了,他见识过向知喝醉了胡诌八扯醒过来啥也不记得,既然不记得,那他流露些心意也没关系吧。 “要。”他靠近贴贴向知的额头:“当然要。” “要什么?叫地主!”向知说过的话甩手就忘,敬业地开始朗读下一条:“谁追的谁?我追的你啊。在家谁做饭?我做啊。吵架了谁主动认错?我啊!” 连历无语:“怎么主动的全是你?” 向知折腾累了,撂下白纸躺到连历腿上:“要是影帝主动,粉丝不得骂死我?就这么说定了,我宁愿卑微一点也不要被说小白脸,我要当新世纪奋起追爱把影帝追到手的励志青年!” 就会过嘴瘾,你倒是追啊。连历把向知挪到枕头上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冲了个凉水澡,回来找遍全屋没找到第二床被,心满意足地和向知钻进了一个被窝。 第二天早上,是向知先醒的。 宿醉后最可怕的不是丧失部分记忆,而是他真的真的,什么都记得。 他吓得当时就想给缓缓张开眼的连历磕一个:“连老师昨晚上听我叨逼叨照顾我敷衍我辛苦了,您是第一个经历我两次耍酒疯没有弃我而去的大好人!我胡说的话您千万别当真别往心里去,如有冒犯我可以让您冒犯回来。” 连历对他翻脸不认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他点点头接受了道歉,旧题新问道:“你记得你昨晚上都干什么了吗?” 向知抿抿嘴,在社死和装傻之间选择了后者:“抢……抢地主?” 在回首城的飞机上,连历看着窗外的云层沉思:他喝醉做梦想的都是跟帅哥走和游戏,他绝对不喜欢我。 向知偷偷和舒婧说:“我醉成泥了连老师都没动我一根手指头,他绝对不喜欢我。” 舒婧拉下眼罩:“妈的智障。” 。 五月初,《爱之所以》第三季正式官宣开机,嘉宾名单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吃bg的嗑bl的,蹲老坑的萌新秀的粉丝们同时在这一个综艺里找到了家的感觉,一时间网上把《爱之所以》节目组夸出了花,然而对于初次参加综艺的向知来说,紧随超高热度而来的除了万众瞩目,还有压力山大。 基地摄影棚内,连历和向知完成了妆造,正在接受第一轮采访。 连历面对镜头,手持印有节目logo的麦克风:“大家好,我是演员连历,是向知的丈夫,今年三十二岁。” 向知灿烂笑着,按照连历自我介绍的格式说道:“Hello大家好,我是向知,是连历老师的爱人,我今年二十一。” 正式录制不是闹着玩,向知在舒婧的监督下,提前和连历根据个人人设,表演难易等因素重新设计了问题答案,因为没几个人见过连历温柔的一面,但谁都知道他的元气开朗,于是在感情方面保留了他主动,连历含蓄的方案。 提词器上显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俩人排练过多次对答如流。贾晓桐拿着对讲机和各组工作人员讨论完毕,上前和连知沟通道:“二位老师辛苦了,这一遍拍下来效果挺不错的,就是向老师您在谈‘恋爱经历’的时候,可不可以再具体一些?” 跟妆师立刻上台给二人补妆,向知调整好状态,礼貌笑道:“我对他一见钟情这还不够具体啊?我们是想把更多谈恋爱时候的细节放在节目里体现。” “理解理解。”贾晓桐陪笑道:“主要是这时长不太够,这段留给每对嘉宾的时间是平均好的,您和连老师再说点什么?表现的自然一点就好。” 向知看向连历,笑的不经意幸福却全在脸上:“咱们干点啥呢?” 连历打了个响指示意摄像开录,他站起来走到向知面前,弯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摄像抬手表示时长够了,贾晓桐在旁边激动到鼓掌:“连老师话少但是行动派,这种感觉棒呆了!二位老师跟我到外面休息一下吧,这边给其他嘉宾拍完这场咱就进行下一环节了。” 向知一下台,翔子飞快赶来又递毛巾又送水,不用说,都是双份的。他趁连历和别人说话,凑到向知身边嘿嘿笑道:“哥你刚刚笑的好甜啊,有了爱情滋润就是不一样!” 向知掰响拇指关节警告他别嘴贱,转脸就牵着连历的手甜甜蜜蜜走出摄影棚,来到室外的休息区溜达溜达晒晒太阳。 嘉宾们在昨天入住的时候就互相认识了,孙绘绘和曲漾正打打闹闹走向摄影棚,孙绘绘是模特,无可挑剔的身材,一身明艳的沙滩裙自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他们路过向知连历的时候主动问了声好,连历微笑致意,向知也冲他们挥了挥手:“嗨曲哥绘绘姐,一会见。” “社交达人啊。”连历冷不丁夸了他一句,向知见周围没人,才站到连历对面咬着牙用气声道:“还不是因为没人敢直接跟你说话,活全落我头上了。” 他说完立刻恢复标准的营业笑容:“翟姐他们还在化妆吧,林老师呢,一早上了没看到他啊。” 向知眺望前方没找到林阳冰,刚想回头再找找,就感觉到手被连历轻轻攥了一下,他连忙回到连历身边,只见不远处有一高个帅大叔在冲连历招手。 连历轻声和向知说:“是盛云遥老师,他昨天不在,今早刚到基地。” “嗯,我认出来了。”向知视力很好,况且盛云遥演过的电影电视剧太多了他可以说是看着盛老师的戏长大的,连历攥紧他手:“过去打个招呼。” 盛云遥和连历差不多高,人到中年稍微有些发福但完全不胖脸,他本身的肤色就是麦色,五官周正而硬气,身上有着真名门正派的君子气概。 他年轻时曾一度包揽古装大男主剧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现在是有退居二线的心思,大多时间在剧院排练话剧,只有闲的时候才出来接个男主的师父女主的爹,体验体验剧组生活。 “连历!”盛云遥很久没见他这位影帝学生了,两人用力的拥抱了下,盛云遥摸到连历结实的臂膀,点头称赞道:“不错啊不错,最近怎么样。” 连历谦虚道:“跟着赵导在剧组,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对对,你们现在跟着赵明亮拍电视剧呢。”盛云遥看连历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自豪,他笑看着眼前两位年轻人:“不介绍介绍?” “向知,我爱人。”连历揽着向知后腰,也给他介绍盛云遥:“盛老师,我恩师,和你提过的。” 向知大方地和盛云遥握手:“盛老师好,久仰大名。” “你好你好,这段时间忙的,都没来得及祝你们新婚快乐。”盛云遥私底下并不像戏里那么严肃,相反他穿了一套运动装,看上去十分随和:“年纪轻轻就会那么多才艺,前途不可限量啊。” 向知挨着连历笑了笑:“哪里哪里,还要跟您多多学习才是。” 和盛云遥相处的短短几分钟里,向知已经彻底理解了连历称其为恩师的心态,他是真的热爱表演,自身的感染力也超强,不听他的往事便能感觉到他半生的疏狂。 别说,这么一位豪放的表演艺术家,和同样才华横溢的林阳冰老师真的很配。他们在一起过也是事实,只不过后来离婚了。 为什么呢。向知此时此刻才从心底萌生了好奇,这么天作之合的一对为什么会离婚呢。 盛云遥转着脖子张望四周,连历轻叹着气给他递烟:“您别找了,林老师应该还在住的地方吃早餐,您的房间就在林老师的隔壁,您刚刚放行李的时候没看到他吗?” “咳,不抽了。”盛云遥吸吸鼻子,勾着连历脖子走到一旁抱怨:“他屋关着门我哪敢看啊,怎么样,你和他说上话了吗,他有问我的近况吗?” 连历实话实说:“说上了,但没说起您,向知喜欢林老师的歌,林老师对他比对我友好。” 盛云遥嗤笑一声:“林阳冰这人就是这样,对学生好对粉丝好,对谱子的脸色都比对我好看。” “您和林老师,”连历欲言又止,识相的换了个问题:“这三年就没有联系过吗?” 盛云遥摇摇头:“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以前的号码不用了,以前的房子不住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让节目组的人联系到他真是费了大劲了。” 连历宽慰他道:“找到就好,林老师能允许别人找到他,说明他有回归到大众视线的意思,但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他不想见您,也懒得理我。” “这话说的。”盛云遥往向知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这不拐来了个小粉丝吗。” 师生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觉得因有向知的存在,这件事在某一种程度上从奢望变成了希望,连历刚要说话,就听见向知积极地喊了一声:“林老师!这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吧!小年快乐呀! 第33章 我追他是追定了。 盛云遥听到“林老师”立刻就紧张了, 他抢过连历手里的烟假装在和学生风轻云淡的聊天,林阳冰从西边来他非拽着连历看东边的太阳,惹得连历突然直视刺眼的光线, 连打了三个喷嚏。 “林老师!”向知怕林阳冰见到盛云遥尴尬,主动往前跑了几步迎上去:“早啊林老师,吃早餐了吗?” “早, 吃过了。”林阳冰没按节目组造型师给的搭配来, 还是穿着自己宽松的白T踩着沙滩凉鞋, 就刘海简单吹出了点弧度。他没往盛云遥的方向瞥一眼, 只淡淡问向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项了?” 向知见他这么淡定,感觉意外的同时又放心不少:“棚里在录第一场采访呢,我和连老师刚录完, 估计一会就到您了。” 林阳冰点点头, 向知可不想在和崇拜的前辈聊天时冷场,于是找话题道:“我看行程安排一会咱们要去赶海啊, 林老师您赶过海吗,我来海边来的少, 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个玩法。” “赶是赶过, 不过也是好几年前了。”林阳冰完全不期待节目组设置的玩法活动,但阳光活跃的小年轻围着他老师老师的叫,他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就拿着铲子在沙滩上挖挖贝壳, 没什么难度。” 向知笑道:“真的吗, 看来林老师您是这方面的高手啊,那我可就跟您混了,咱争取多挖点给午饭加盘菜。” 林阳冰抬了抬眼皮:“我记得连历是D市人, 赶海这块应该是他最擅长。” 向知被提醒到, 更开心了:“芜湖, 那咱强强联手今天的至少能加三盘菜。” 林阳冰笑了笑:“争取吧。” 盛云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改变了视线的角度,他诧异地看着林阳冰和向知,烟也不抽就搁手里搓来搓去:“我没看错吧,你小媳妇把林阳冰逗笑了,怪不得他能把你追到手,孺子可教也。” 连历哪边也不站,不提供任何有价值的建议:“是吗,没戴眼镜看不清。” 前面俩人正聊着,没一会林阳冰的助理走了过来:“林老师,可以进棚了。” 向知一句“您先忙”都到嘴边了,林阳冰却提出:“一起去吧,我太久没面对镜头了,你来给我的表情管理把把关?” “不敢不敢林老师您怎么拍都好看!”向知受宠若惊,二话不多就乐颠颠地跟着走了,连历见状立马要跟上,盛云遥也不在原地罚站,无所谓地迈出两步:“你小子,这会儿能看清了?” 连历心想我这么大一个老婆都跟别人跑了我还不追?他看出盛云遥的心思,找了个理由道:“向知嘴快,我去他旁边提醒着点。” 盛云遥是最想去看林阳冰采访的,他顺着台阶就是下:“那我去盯着你,省得你话太重把人家训麻了。再说下下个该到我了吧,我提前去候场,没毛病。” 摄影棚一个接一个进来三个闲散人员,愣是没人敢拦。林阳冰一贯拿围观者当空气,他平静地接过麦克坐到台上,盛云遥总算看到了三年没见的前夫的正脸,他嘴唇微微翕动,没有说话。 向知则拉着连历退出收音范围,小声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每个嘉宾都会被问‘为什么来到《爱之所以》第三季’,我本来还想让贾晓桐给我通风报信,这下更好,盛老师直接能听到林老师的答案。” 连历评价道:“你还挺上心的。” “我可不是要给你个内娱月老冲业绩。”向知明明白白的表明立场:“我就想知道林老师他到底想不想复合,如果想,那节目组怎么撮合都无所谓,可是如果他不想,我是不允许他们做出让林老师为难的事,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道德绑架算咋回事?” 连历轻轻一笑,表示支持向知的想法。 前几个问题林阳冰回答的既自我又官方,自我是丁点没提他之前的作品和他对曲艺的贡献,官方则是字字句句张弛有度,语气轻巧和实在并存,表情管理也非常优秀根本不需要指导。 或者说,他就没有去刻意的管理表情,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终于提词器上显示了:“为什么会参加《爱之所以》第三季?” 前面的嘉宾一对一对的不是说“来记录爱情”就是说“希望能创造美好难忘的回忆”,比较起来这个问题对离婚人士确实有些残忍,等同于在问:你单身上恋爱综艺干什么?找虐吗? 林阳冰显然是被无语到了,他目光离开镜头看向导助:“是我死乞白赖非要来的吗?” 导助吓得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我们请您来的,对不起林老师对不起,我解释一下这个问题是说,您为什么会同意上咱这个节目。” 林阳冰放下麦克:“节目组一次一次诚恳的邀请,初版策划案的赏心悦目,高额出场费,以及我想亲眼见证年轻人爱情的产生过程。” 这些都不是节目组想要的答案,他们就想得到林阳冰“我还爱着盛云遥”这句话好放出来预热。导助擦擦汗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么关于您个人方面呢,是否有对曾经时光的怀想?” “当然有,人的记忆和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林阳冰重新看回镜头,示意下面这段可以播出:“我要早知道盛云遥也来参加贵节目,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热门cp破镜重圆大失败,导助傻眼了,就差跪下求林阳冰三思:“不是,什么意思,您就没点别的想说的?” 林阳冰冷冷道:“字面意思,我对节目组对我感情状况的关心表示感谢,虽然你们隐瞒嘉宾信息在先,但我来都来了是不会解约的,说这些只是提醒节目组大可不必花太多心思在我和盛云遥身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他复合。”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向知和连历对视一眼深表惋惜,没想到这时盛云遥突然上台,走到镜头前严肃表态:“既然问到这里,那我也一起回答了吧,我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追回林阳冰,他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我追他是追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对不起!快过年了有点忙,会保持日更哒就是更新时间会晚一些,感谢理解么么扎 第34章 你对连历这么温柔? “……”林阳冰冷冰冰地看向盛云遥, 三年没见,曾经的盛云遥是神坛上明亮的星,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却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彼此, 如今他们汇入人海近在咫尺,然而对视的瞬间,山崩地裂。 同样的示爱放在现在, 林阳冰没有萌生半点激动, 只觉得被灼的浑身刺痛, 他走下台和盛云遥擦肩而过:“盛老师, 你我的年纪说好听了是人到中年,难听就是半截入土,活到现在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这段话说的太过轻描淡写, 就连身为旁观者的向知都被冻出了一层冰碴,他和连历交换了个眼神, 便快步追了出去好照顾一下林阳冰的心情。 导助和一众工作人员站在原地不敢说话,更没人敢提醒盛云遥上台录采访,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节目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盛云遥是要求他们请来林阳冰,但用错方法惹恼了林老师他们真的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嘉宾罢演,或者在镜头前直接把对方当空气, 类似的状况任出其一这季节目就完了。 连历见导助在一旁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 只好帮他一把,问盛云遥道:“您还好吗?” “……”盛云遥拧着的眉头预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沉思良久, 缓缓说道:“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连历:“?” 盛云遥正色道:“他叫我盛老师, 他竟然叫我盛老师, 连历你是知道的林阳冰真生气的时候是直接叫我大名,而且是一个字不说,可他刚刚给我说了那么多话,人到中年,他是不是在暗示我要抓紧时间把他追回来?” “我不太知道。”连历呆滞了:“您不觉得伴侣之间叫‘老师’有些生分吗。” 盛云遥觉得自己的分析无懈可击:“你刚结婚你不懂,等吵几次架来几次冷战你就明白爱称的珍贵了,我现在想到他当年叫我大名的语气我都发怵,哎他那么严谨的人说这段话一定是在给我留空子,不错不错,这是个好兆头!” 所以我和向知到底在操哪门子心。连历搁心里叹气,转头对导助道:“可以开始对盛老师的采访了,想问什么问什么,他心情好。” 盛云遥在棚里慷慨激昂地表述他势必追回林阳冰的信心,林阳冰在棚外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向知能看出来他已经很生气了,但气不代表急,怒意从林阳冰脸上表现的最大程度也只是冷笑而已。 向知跟着林阳冰走了一段距离,林阳冰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实在不适应突然出现的小尾巴,他沉住气:“你不用听节目组的话一直跟着我,更别给某人说好话,我知道他们让你和连历来劝我复婚,我直说了我不会和他复合,你千万别给我来‘听不听是你的事,劝不劝是我的事’这套。” “您放心,我不会的。”向知摆摆手,直截了当道:“我也很反感节目组这种行为,他们说归说,我绝对尊重您的意思,连老师和我想的一样,不复合又怎么了您全来度假了,我们不会让您为难的。” 林阳冰微微一愣,向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那个,其实是我自己想跟着您的,我打心里敬重您的为人和在音乐上的造诣,就,能和您多说两句话都开心的不得了。再说了签名不能白拿,我答应迟哥要好好照顾您的。” 这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是一拳打在棉花糖上了,林阳冰不禁反省起刚才说的话太重了,向知还在自我检讨:“您要觉得我吵啊扰您清净啥的,我就少说点话多做点事,有什么活动需要合作,咱们人多快一点做完可以有更多自由时间。” 林阳冰的神情和语气缓和了不是一点半点:“抱歉,误会你们了,主要是,新人难得有你这么懂事的。” “没有没有。”向知笑着拿出防晒霜:“您抹点不,这款味道淡淡的一点也不刺鼻,去海边还是要要做好防晒工作,不然容易晒伤的。” 林阳冰道了谢接过防晒霜,他对向知的印象有所改观,自然更不相信网上关于向知的那些“勾/引影帝”“心机上位”的负面评论,融化冰雪就得靠他这种暖洋洋的小太阳,别说,他和连历谁先追的谁还真不一定。 林阳冰跟连历相处过,那时候连历二十出头,在老师家里吃饭都是驼着背埋着头,永远不主动说话永远用短短几个字回答问题,后来拍戏拍多了,仪态和心理建设上有了天大的进步,但眉眼间还是透露着和世俗的疏远,简直是荧幕上的断情绝爱专业户。 当时盛云遥还开玩笑,说他不担心连历的星途,就怕他过十年二十年仍然没人要,还得年年来老师家蹭年夜饭。 谁能想到十年下去老师家里物是人非,好在连历他现在有自己的家有吃饭的地儿了。 “你……”八卦是全人类的本能,林阳冰拿向知当自己人了,顾虑也没那么多想问就问了:“你在生活中也是这么懂事?也对连历这么温柔?” 懂事温柔都是好词吧,向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揽下贤夫之名:“啊,对啊!” 他本以为林阳冰会以长辈的口吻说“哎呀连历真是好福气”,没想到林阳冰表情怪怪的:“你别太听话别太惯着他,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身体是自己的。” 向知还没反应过来:“没事我年轻,多干点活也没啥。” “年轻。”林阳冰重复念着这词,稍后一本正经道:“也是,他欺负你你就记下来,以后拔他氧气管。” 向知:“?” 录完采访,八个人开始赶海,林阳冰在海边逛了一会就回到遮阳伞底下看书,其他人玩的欢脱的一批,连历教向知辨别沙滩上各种贝类的气孔,俩人头挨着头,趁摄像机拍别人的工夫小声交换情报。 向知:“你知道他俩离婚原因了吗,我觉得盛老师渣过林老师。” 连历:“渣过是什么意思?林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向知整合了下词汇:“说,我别太懂事,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拔你氧气管。” 连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盛没有渣过林) 新年第一更,新年快乐~ 第35章 宝藏是你,以后都是你。 无人机在活动区域上空嗡嗡运行, 摄像组分成五个小组对嘉宾们进行跟拍,林阳冰对赶海没什么兴趣,盛云遥自然也婉拒了和年轻人们玩闹, 他借口还有剧本要看,独自坐到岸边盯着林阳冰的背影出神。 节目组给每对嘉宾都准备了工具,小桶铲子手套筛网等物件一应俱全, 这些向知倒知道怎么用, 他唯独纳闷桶里为啥有满满一瓶盐:“连老师, 这盐是干什么用的, 嫌海水不够咸再人工添点?” “捉竹节蛏的。”连历拿起盐问:“你喜欢吃吗?” 向知好奇了:“不算特别喜欢但能捉就捉吧,我怕节目组套路咱,万一让咱们用赶海的成果当午饭总不能空着手, 不过那玩意不是得靠挖吗, 用盐怎么捉啊你快给我演示演示!” 连历牵着向知的手,低头在海滩上仔细寻找, 没一会就找到了竹节蛏的气孔,他把盐递给向知:“对准这个小孔往里面撒盐。” “这么简单?”向知半信半疑地照做, 过了几秒竹节蛏竟然真的冒出了头, 他惊讶的很:“还能这样啊好神奇!快快快找找还有没有它的兄弟姐妹今天给它们一窝端!” 连历看向知激动的跟小孩儿第一次得到小红花似的,只微笑着在旁边给他找气孔打下手,并没有为了节省时间自己动手去打击向知的积极性, 此时此刻向知的欢呼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两人有说有笑并不觉得累, 很快捉到的竹节蛏就铺满了桶底,向知玩腻了又开始用铲子和筛网挖贝壳,他每挖到一个完整好看的一定会拿给连历看, 偶尔捡到带肉的蛤蜊和猫眼螺, 还干劲满满地要连历夸他。 连历也不吝啬, 夸奖的话一句接一句不带重样,隔几分钟就附赠个面颊吻,贴着向知耳朵温柔地说“辛苦了”。 摄像小哥将连知所有的小动作收入镜头,完成工作的同时牙都快酸倒了,贾晓桐好不容易等到个俩人没在腻歪的空子,连忙递去矿泉水:“连老师向老师,咱这段拍的很顺利时长已经够了,我看你们都出汗了,要不去岸上休息会等等其他嘉宾?” 连历接过水,拧开瓶盖端给向知,回头问贾晓桐:“其他人还需要多长时间。” 贾晓桐手持对讲机和各组沟通了一阵,闭麦回答道:“翟雅姐那边进度有点慢,夫妻俩闹了点矛盾,补镜头重拍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连历提出他俩想自由活动:“那我们在周围随便逛逛,一个小时后回这里集合,有事电话联系。” 离开了导助跟拍和各种摄像机,向知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他见他和连历走的离沙滩足够远了,便有意挣脱连历的手:“哈哈连老师我刚刚演的还行吗,那个什么咱要去哪?” “很好,我都没看出来你是演的。”连历平静地加大手上力度:“我记得这个度假村后面有一片礁石海岸,我小时候经常去那,很久没回来了,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话都这么说了向知根本没法拒绝,他又甩不开手只好跟着连历走,好在节目组的清场工作做的不错,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 他们绕过几栋小楼穿过或高或矮的树丛,很快连历所说的礁石滩出现在眼前,向知感觉到从海上吹来的阴风,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按理说同一个地方的海边都差不多,然而这里和刚才赶海的沙滩一点也不一样,明明都是天空都是海,这边没有阳光直射,礁石上的苔藓却大块大块的疯长,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激起一层层云雾,潮乎乎阴森森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向知有点不理解,他原本以为小时候常去,离乡多年仍念念不忘的地方应该能和桃源媲美,结果出乎意料,他试着说服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风景有点变化也正常。” “没有变。”连历站到风来的方位给向知挡风:“这边以前就是这样,风大浪大景色也比不上周边,基本没什么人来。” 向知听着汹涌的浪声,心境反而安稳了几分:“那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连历望向海与天空的交汇线:“我家离这不远,初中也在附近,上初三的时候教室搬到五楼,我个子高一直坐在后排的墙角,从那个位置往窗外看,刚好可以看到这片海岸。” “这样的开头好像童话故事啊,十几岁的少年发现了个秘密基地。”海风有了连历的遮挡威力大减,向知仰仰脖子享受微风的轻抚,笑道:“接下来该是你闯过关卡进入异次元,找到宝藏成为人生赢家。” 连历觉得向知的比喻十分恰当:“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期中考试我没考好得了年级第二,我母亲在家长会上当着全班家长的面把我的成绩单撕的粉碎,回家后罚我站在院子里面壁。” 向知一句“不太懂你们学霸的世界”哽在喉咙里,半晌失落道:“怎么能这样。” 连历抬手拨了拨向知的刘海:“她控制欲过强一直把我管得很严,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但当时也许是处在青春期吧,我第一次产生了逆反心理,凭什么我必须考第一,凭什么我要站在院子里,不服的情绪积攒太多,于是我扔下书包就跑了。” “我跑出院子的那一刹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意识到我除了家和学校,竟然没有第三个可以去的地方。” “……”向知抿抿嘴:“所以你就来这了。” 回忆异常沉重,连历却轻快地笑了笑:“嗯,可能是向往窗外向往太久了。”他说着指向旁边的礁石:“我在那坐了一晚上,风雾吹湿了头发衣服,我明明没留一滴眼泪,全身上下却像被眼泪洗了一遍,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亲生母亲反对孩子的意愿,天天要求他做不喜欢的事。” “可我当时想,我没有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我一再的退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准备冲刺医科大,她又在高考报名的时候改了我的志愿,把我从文化生改成了艺术生,逼我学表演考电影学院。” 临近高考被迫从头开始该有多么绝望,向知无法感同身受不知道怎么安慰连历,连历摸摸向知脸颊示意别为他为难:“一不小心和你抱怨了这么多,抱歉。” “没关系啊,你愿意和我说这些事,我其实还挺开心的。”向知打心底佩服连历的心态,对他的好感度不知不觉噌噌飙升:“都过去了,你看你千难万险都闯过来了,以后肯定有比影帝奖项更大的宝藏在等你。” 连历定定看着向知:“有的,我已经找到了。” “那还等什么,努力奋斗好好生活向更大的目标努力!”向知拉着连历去趟水,说起休闲的话题:“话说这里有没有海鲜啊,哎那边有一个闪闪的东西!” 空中厚重的云层有散开的迹象,向知就像一束光照亮了连历心里的阴暗地带,以后这里不止有风浪还会有欢笑,他在前面跑着:“是个鲍鱼壳啊,蓝蓝的好漂亮,连老师,我听说八爪鱼喜欢藏在石头缝里,是不是真的?” 连历笑着点点头:“是。” 是你。 宝藏是你,以后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过完年了恢复更新! 第36章 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赶完了海, 嘉宾们从海滩回到洋楼,接下来的活动向知只猜对了一半,节目组提供了很多新鲜食材, 要求每组嘉宾派一位出来用食材和赶海捉到的海鲜做午饭,另一位则要去完成一个神秘任务。 有高冷霸总滤镜的连历怎么能照顾人呢,向知想也没想就举手:“我来做饭!” 连历眼皮跳了跳, 看向向知哭笑不得:你会做什么, 烧白开水吗? 向知微笑:你别管! “那我也来帮忙做饭好啦。”孙绘绘兴奋地挽住翟雅的胳膊:“听说雅姐厨艺超棒的, 难得有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的学习。” 翟雅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林阳冰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他更不喜欢干未知的事,于是扔下盛云遥就和向知他们走了。 两组分的极不平均,四个没怎么交流过的老爷们被拉去做神秘任务, 除了沈智, 另外仨人不约而同地担心起厨房的安危。 翟雅刚和沈智小吵一架,原因是沈智起得太早没什么精神, 嫌赶海又晒又累把活丢给翟雅就想上岸休息,翟雅当然是不同意的, 岸上本来就有一对离婚的, 沈智再自己上去算怎么回事?她生了二胎后没再接过一部戏,现在好不容易上了个综艺她是想靠着夫妻和睦家庭幸福这点翻红的。 她和节目组说了不少好话,易轩才同意把他们吵架那段删掉, 毕竟节目第一期嘉宾闹就矛盾也不好宣传。经过这么一闹她心力交瘁, 可是面对镜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快。 翟雅平复了下心情,努力打起精神:“大家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先确定一下菜单吧。” “好嘞。”孙绘绘积极地整理食材:“有蔬菜, 牛肉鸡腿, 虾, 哇还有一只帝王蟹,加上咱们挖到的贝类是不是可以做顿海鲜大咖了!” 向知打开橱柜看了看:“这里有意面咖喱和淡奶油。” 翟雅穿上围裙,说道:“那我们做咖喱味道的海鲜拼盘,主食做奶油蘑菇意面,我再炒几个青菜,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孙绘绘立刻道:“曲哥不吃香菜!” 向知也回答:“辛苦雅姐了,连老师不吃辣。” 翟雅看看两对恩爱情侣,再想到自家丈夫每天在饭桌上的挑三拣四不禁心生落差,她淡淡一笑委婉道:“看出来谈恋爱和新婚就是好了,时时把对方放在心上,我现在在家做饭都只顾得孩子的口味,有段时间没做过复杂的菜了。老沈都有意见了,说我只管孩子不管他。” 孙绘绘嘴甜的很:“什么嘛,我好羡慕雅姐你儿女双全,宝宝那么可爱,智哥又那么帅那么顾家,看到你家和知知他们我都想结婚啦。” “就是啊。”向知挽起袖子附和了几句,笑着说:“我和林老师力气大点,我们来处理海鲜吧,雅姐和绘绘姐切切菜什么的,一会雅姐主厨,我们帮你打下手。” 说实话他还是有那么点慌的:我不会炒菜不会切菜总算找到能干的活了!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只要不碰锅这一局就算蒙混过关了! “好,知知可真会照顾人。”翟雅两口子是混影视的免不了要和盛云遥往来,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和林阳冰相处,向知的安排正好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她隔着向知对林阳冰微笑致意:“那辛苦林老师和知知了。” “应该的应该的,哪能让女孩子干这么危险的活。”向知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啥也不会,他鼓足勇气把帝王蟹搬到水槽里,没想到这老大哥还没咽气,它举着大钳子一顿翻腾,着实把向知吓了一跳。 “雅姐!”向知“救命”都快喊出来了,冷静片刻才忍住没崩人设:“那个,有手套吗?” 林阳冰见摄像主要在拍翟雅和孙绘绘,便愉快地站在向知旁边看笑话:“不会就别逞能了,我来吧,你去处理虾。” 向知还在坚持:“不行不行,这玩意挺有活力的,林老师您躲远一点吧别夹着您。” 林阳冰嗤笑一声,戴上手套抓起帝王蟹就掀开了它的头盖骨。 卧槽。向知眼睁睁看着林阳冰把蟹腿一根根掰掉,最后又把蟹身咔咔掰成两半,全程一气呵成连刀都没用,他目瞪口呆:“林老师你也太厉害了。” 盛老师应该打不过你吧!你俩吵架的时候你不会也想这样卸了盛老师的胳膊腿吧! “这有什么,敢吃它还不敢动它?”林阳冰拿起剪刀熟练地拆解蟹腿,指挥向知道:“去把虾线挑出来。” “Yes,Sir!”向知飞快拎过来一袋虾,捏出一只任它在手心里蹦跶:“怎么挑?去头去尾?要不要剥壳?” “剥什么剥,他们准备虾就是为了拍谁主动给老婆剥虾皮。你的做法太麻烦,看好了。”林阳冰拿了个牙签戳进虾背,一下子就把虾线挑了出来。 向知眼都瞪圆了:“这是什么手法?江湖绝学吗!” “对准背上的第二个节,你试试。”林阳冰又给向知拿了个牙签,他看着向知提溜着虾须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下手,轻轻叹气道:“你没怎么进过厨房吧?” 向知一急直接把虾扔了:“进!怎么不进!不过一般就做点简单的半成品,而且最近在剧组,做饭的次数不多。” 林阳冰乐了:“那你说,西红柿炒鸡蛋先放西红柿还是先放鸡蛋?” 向知捡起虾,垂死挣扎道:“先放油。” “呵呵。也对,厨艺都是慢慢练的,你刚结婚,给连历做多了就会了。”林阳冰看破不说破:“哎想当年连历在我家做饭那水平都能去考厨师证了,难道是时间久了技能退化了?” 向知紧张的手都抖了:搞了半天您知道连老师会做饭啊!但他又不能暴/露连历给他做饭,只好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林阳冰是找到上这节目的最大乐趣了——逗向知,他对着蟹腿咔嚓一剪刀下去:“你可长点心吧,他今天退化厨艺明天还还不知道退化什么能力呢,改天再把你的终身幸福搭进去。” 向知:“?” “要不都说男人不能惯。”林阳冰三下五除二把螃蟹处理干净,侧面对某些已婚或已离婚的男士做出评价:“换我说他饿了就自己去做,有现成的就闭嘴吃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隔壁屋的盛云遥:“阿嚏!” 作者有话要说: 请连总珍惜懂事的向知,有林老师在,你剩的好日子不多了,拍肩 第37章 谢谢老公! 节目组给四个大老爷们布置的神秘任务, 是利用赶海收获的宝藏,亲手为你的另一半制作一件礼物。 “这好办!”沈智率先有了思路:“巧了刚刚在沙滩上捡了个大海螺,瞧这形状多完美, 人做的哪能比得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导助指了指桌子上摆好的胶水颜料等工具,温馨提示道:“沈老师咱们的规则是不能用现成的,您可以稍微装饰一下, 比如涂成雅姐喜欢的颜色?” 沈智态度有些敷衍, 但还是拿过几瓶颜料:“行行, 我看这黄色橙色挺好看的。” “这可咋整, 我和绘绘光顾着挖沙子了,这边的沙滩有彩色的小石子可好看了。”曲漾望着自个儿桶里的一堆沙子,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智哥帮我也拿只笔吧, 我调调色给绘绘贴个沙画, 剩下的沙子还能带回去养鱼。” 摄像把镜头转向盛云遥,没参加赶海两手空空的盛老师尴尬地摸摸鼻子:“真是的, 早知道你们有这安排,我怎么也得下海给林阳冰摸个大珍珠。” 现场工作人员笑成一片, 连历把自己桶里的贝壳倒在桌上, 对盛云遥说:“您和我一起用这些吧。” “感谢连历同学和向知同学为我和林阳冰复婚事业做出的伟大贡献。”盛云遥冲着镜头对连历一顿猛夸,饶有兴趣地翻了翻面前的贝壳:“小向挑东西的眼光不错啊,这个鲍鱼壳有点意思。” 连历挑选着材料:“无意中捡到的, 这里有两个, 向知那还有一个,您需要的话拿去用就好,我这边用不到它。” “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盛云遥说着看向连历手里的贝壳:“怎么净挑小的, 这是要做什么?” 连历选的都是些形状圆润花色好看的, 他解释道:“准备串个手链, 向知经常跳舞,贝壳小一点戴着不碍事。” 盛云遥赞许地竖起大拇指:“有心了有心了,小向那孩子单纯的跟个兔子似的,只要是你给的他都会很喜欢的。唉林阳冰可就难伺候了,要不我也给他画个画?这鲍鱼壳蓝不拉几的,正好不用涂底色了。” 连历思考了一会,建议道:“这壳子比手掌还要小一圈,不太适合做摆件,再说您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我觉得您送给林老师的礼物,应该体积大一些而且得特别显眼,不然林老师可能随手就扔了。” 话说的实在且扎心,盛云遥心里两行白泪上青天:“不是可能,是一定,你说的对,我得做个显眼的让林阳冰扔都不好意思扔,就算扔了我去垃圾桶里找也能好找点。” 工作人员们一个个都在艰难憋笑,要知道盛云遥在工作时那叫一个严厉古板,没离婚的时候和林阳冰一起上采访也有那么一点大男子主义,而这一回……狼王都快变成大金毛了! 可见他为了追回林阳冰称上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完美诠释了一句老话:老婆都没了还要脸干啥。 连历当然也感觉倒了老师的变化,他不觉得意外,反倒有点羡慕盛云遥可以表露真实情感,“盛老师,这里有棉线,贝壳剩的也很多,你可以给他做一个风铃,林老师拒绝什么也不会拒绝音乐的。” “对对,你这主意好,鲍鱼壳刚好横在上面做支撑。”盛云遥拿起工具比划着,欣喜于礼物有了雏形,他喃喃道:“他整天不是写歌就是画画,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也不知道一熬夜就头疼的毛病有没有好点。” 离婚的三年里,盛云遥曾幻想过无数重逢的场景,幻想过无数次林阳冰再对他说一句“我愿意”,但当他真的和林阳冰面对面,疏离感成了最大的梦魇,“我爱你”“好想你”之类的情话他一句都不想要了。 他就想听林阳冰亲口说“我过得很好”,哪怕前面有一句前提“没有你”。 连历正小心翼翼地给薄脆的贝壳穿孔,他知道盛云遥和他一样都是注重过程的人,无论林阳冰的态度是什么,这段感情的结果是什么,只有尽力争取过才有资格给事情下定论。 他见镜头转向别处,轻轻捂上麦克:“我和向知会帮您问问林老师的近况的,放心,我们只当传话筒。” 手工做起来不比做饭容易,向知他们配合默契很快就做了一大桌子美食,神秘任务组又申请了延时十分钟才勉强结束战斗。 孙绘绘早早地摘了围裙在房间门前探头探脑,她见到曲漾提着一幅沙画向她走来,感动的都快掉眼泪了,上去就在曲漾脸上了印几个口红印:“宝宝你画的也太好啦,这是我刚刚说很好看的那朵浪花!谢谢宝宝把我的一切都记在心上!” 曲漾身上手上全是颜料,他抱着孙绘绘腻歪起来:“宝贝做菜辛苦啦,我一定把碗里的饭吃光光。” 向知在旁边被秀了一脸,母胎solo一整个大震惊:需要表现的这么激动吗?曲哥画的确实不错,不过浪花那玩意还能看出美丑的吗?! 沈智绕过这对热恋情侣,在餐桌前坐下了才拿出海螺递给端菜的翟雅,翟雅用围裙擦了擦手,爱惜地接过海螺,尽管这不是她最爱的粉色:“谢谢亲爱的,咱家老大最喜欢橙色了,回家他肯定抢着要呢。” 沈智对眼前丰富的菜肴见怪不怪,他咳嗽了下:“本来就是做出来哄小孩子的,你快坐下歇会儿别忙活了。” “雅姐你坐你坐,好像就剩一个菜了我去端。”向知说着小跑到厨房,没想到摄像导助扛起设备就是追,势必要将连知的互动拍个一清二楚。向知一时无语,没来及再躲一次连历就走了进来。 连历没急着送礼物,他牵起向知的手仔细检查:“没切到手吧,烫到了吗?” “没有,幸亏雅姐手艺好,不然咱们今天要喝西北风了。”向知笑笑,连历趁机把手链给向知戴上:“送你的,喜欢吗。” 带点弹性的手链不松不紧正正好好,贝壳还会随着手腕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向知保证以下反应没有表演成分,他是真的很开心:“好看哎!我超级无敌爆炸喜欢!谢谢连……” 将要出声的一瞬间,孙绘绘和翟雅对伴侣或激动或温柔的称呼在脑内回放,向知的胜负欲油然而生,他和连历是新婚人士不能和这两对产生太大差距,恋爱综艺哎,人家甜甜蜜蜜他俩相敬如宾算咋回事? 该出手时就出手!向知咬了咬牙,甜甜的笑容毫无破绽:“谢谢老公!” 连历后脊一麻,刚想松开向知的动作立刻变为十指紧扣:“你说什么?” 向知脸唰的红了:“我说谢谢你。” 连历追问:“不是这句,你刚才叫我什么?” 向知说怂就怂:“老,老公公。” 厨房外,盛云遥正举着他的风铃向林阳冰深情告白:“阳冰这是我为你做的风铃,你看最上面画的是我们在《爱之所以》第一季登山一起看日出的场景,希望这个风铃可以时时刻刻陪伴你,也希望你能通过它听到我的心意,时光荏苒我心依旧林阳冰I love you!” 林阳冰翻了个白眼:“对不起,请允许我拒绝你的告白。” 盛云遥就没指望林阳冰答应,林阳冰假正经他也跟着假正经:“那么,也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林阳冰看着鲍鱼壳上丑的独具一格的抽象画作,冷笑道:“火柴人不配拥有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有爆更,要赶榜了(抹泪 第38章 别怕我,好不好。 之后一天嘉宾们在节目组的带领下又开展了一些活动, 《爱之所以》第一周的录制顺利结束,连历向知特意订的深夜航班,他们决定在飞回首城之前, 一起去拜访一下连历的母亲。 车上,连历看着哈欠连天的向知:“累了?再坚持一会,到我家我们放下礼品说几句话就走。” “不太好吧, 怎么也得吃个饭再走。”向知抹抹眼泪:“我困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昨天拍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收工, 摄像组从房间离开的时候我感动的就差鼓掌欢送了, 结果你又说见家长需要提前练习,拉着我折腾到半夜,我今天看东西都重影了。” 话虽这么说, 但其实一开始连历是不同意今天去他家的, 原因当然是舍不得向知连轴转,还是向知坚持要去, 前有综艺官宣可以给连妈妈证明爱情,后有录完节目小两口回家看看天经地义, 完全不怕有狗仔跟拍, 这么个好时机谁不把握谁煞笔。 连历摸摸小可怜儿的头:“我母亲这人不好相处,说起话来得不得理都不饶人,我提前和你说了, 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向知有气无力地哼哼:“道理我都懂, 可你至于让我变换语气叫了八百声老公吗,关键是最后你也没选出来一个啊,到你家我是该叫你老—公—, 还是老!公!, 还是老~公~?” “我个人比较喜欢第三种。”连历正大光明的夹带私货, 占完便宜又说:“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些记没记住都不要紧,你就记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论她说什么过分的话,都不要放在心上。” 向知懒懒答道:“知道知道,伯母是伯母你是你,她的意思又不代表你的,一会我绝对以你为中心,连总让我往东我不往西,咱今天来就是秀恩爱的,只要咱俩粘的够紧,棒打鸳鸯的棒槌就伸不进来!” 连历忍俊不禁:“这都什么比喻。” 说话间保姆车慢悠悠地减速,尹浩洋在驾驶室汇报道:“连哥,到你给我发的定位附近了,我看着前面都是小胡同车开不进去啊。” “停在路边就行。”连历主动提上了所有物品,还腾出一只手搀扶向知下车:“放心,这边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天色又暗,不会被认出来的。” 小镇上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间间平房和几栋老式居民楼,清净的环境并不算差就是在向知看来有些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冒着炊烟的烟筒,也没见过固定在窗外的简陋晾衣杆,他看看地上潮湿不平的砖块,心想海边潮气这么大,没有阳台,衣服挂在外面怎么能干呢。 连历时不时提醒道:“小心脚下。” 向知轻声答应着:“嗯,这没有路灯,你走在前面更得小心一点。” 连历笑笑:“没事,这条路我走过上千遍了。” 向知跟着连历一步一步往家走,他藏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边安静归安静但设施不齐全,伯母上了年纪一个人住在这不太安全吧,周边有没有新建的电梯房?” “我跟她提过搬家的事,她不同意。”连历无奈道:“这个房子是她和那个男人共同打拼的。我工作后也提过把她接来首城,明明首城离那个男人更近,她却更不愿意。三十多年不退不进就守在原地,我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既然如此向知也不过多评价了,只说道:“或许有我们不懂的感情在吧。” “这种自我感动的感情不要也罢,频繁的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折磨的只有她和她的孩子,那个男人活得依然逍遥。”连历说着停在一间平房前,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这个动作打破了向知对连历母子关系的最后一丝幻想,游子归家搞得比远亲拜年还要生疏,还没进门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轻微的窒息。 铁皮门敲起来是很响的,屋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显而易见,她是故意不出来开门。 连历早就想到会是这个情况,可是想到了又有什么用,他对此毫无办法。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遵循二十多年前连艳红定下的规矩,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母亲,我回来了。” 向知木木地站着,他不止一次听连历说起“母亲”这个词,之前的语气就和正常叫妈不一样,淡漠的像是在讲与他无关的故事,这一次更是有赌气的生硬感在,怎么听都像极了宣战。 门内总算传来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一位老妇裹着披肩从里打开了门,她看到多年没见的儿子,第一句话竟然是冰冷地告诫:“门,最多敲三下,然后退出三步以外站定,说‘我回来了’时要面带微笑,记住我不欠你的,你这么不情愿还回来干什么。” 院子不到十平米的地方被连艳红踩出了高门名府的虚势,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绿植没有宠物,前一秒还能蹭上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现在是真的夸不出一句好话了。 条条杠杠比豪门还豪门的规矩给向知听傻了:这真的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吗??“母亲”估计也是她要求连历这么叫的吧,奇了怪了眼前这不是现代建筑吗,空气中怎么弥漫着封建王朝那味。 连艳红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简单盘着头发,大晚上还化了淡妆,眉眼上挑嘴角向下,大概是不经常笑所以脸上皱纹很少,就这么凶的表情,倒是仍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连历今天不是来跟他妈吵架的,但退让不代表他会像小时候那样无条件服从,向知见连历有点火了,忙开口把年代扳了回来:“伯母您好,我是向知,我和连老师来D市工作,临走了想来看看您,这是我们给您挑的一些首饰和补品,希望您能喜欢。” 他边说边把东西从连历手里拿了出去,顺势牵住了连历的手:我在,连老师,我在。 连历的理智值被瞬间点满,他用力握住向知的手,冷静下来和连艳红道:“如您所愿,我结婚了,和向知。” 连艳红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我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支持你们的婚姻。” 您要支持我们还就不来了。向知小火的这一个月以来,学的最透彻的一个道理就是迎难而上,他没来得及争得连历的允许,就跟着连艳红进到室内:“伯母我知道我们这婚结的突然,咱们还没接触过您对我不满意很正常,我们这不回来看您来了吗,我以后就是您半个儿子,咱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向知凭着人见人爱的小脸花见花开的性格在长辈圈混的风生水起,对连艳红这种看不透摸不清的类型,把姿态放低一点多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不过连历不能软,他软叫屈服,那他俩就按原计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呗!今儿高低得让连艳红女士对他有所改观。 连历不想和连艳红多待,感激地望了向知一眼便去了厨房:“您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连艳红坐回沙发上,从进门到现在她就没正眼看过向知:“半个儿子?我是想让连历早些结婚,但结婚对象不能是没用的花瓶,败家的祸水。” 救命了您哪有家业让连老师败啊,人家一路走来都是自己打拼的好吗。向知被无语到,还顶着笑脸shi里找糖,祸水,行,至少证明我颜值超高。 他整理了下思路,也不一昧的往前贴热脸了:“伯母,我有点好奇,您既然接受连老师的性取向,怎么对他另一半的要求还是这么传统偏执呢。” 连艳红语出惊人:“性取向是随他的父亲,他喜欢男的我很高兴,你以为是个男的就能进我家门?” 向知:“???” 这无脑的逻辑说了一半他却听懂了,先不说影响性取向的因素有多广泛,连女士认为连历喜欢男的因为他爹是弯的?? 为了不承认那个渣男对别的女人动心的事实,不惜把他脑补成同/性恋,一道否认了她曾经的那段感情,这是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狗血戏码! “……”这下向知终于明白连历为什么不想和他妈说话了。 连历也听不下去了,他从厨房出来打断谈话:“冰箱里有鱼有虾,想吃什么?” 理性劝解行不通那就打感情牌试试吧,向知假装不知道连历在问他,陪笑道:“伯母,连老师问您晚饭想吃什么呢。” “你会害了他的。”连艳红转向向知,向知这才发现她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微微一愣:“您说什么?” 连艳红死死盯着向知,用指甲狠狠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掐出了几道印子:“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会喜欢你这种只会讨好的妖精的,他只是一时着了你的道!连历,你不离婚,他在你身边迟早会害了你的!” 。 这顿家乡饭到底是没能吃上,连艳红极端的反应把向知吓到了,他顿时手足无措,最后是被连历半搂半抱护着回到了车上。 尹浩洋第三根烟还没抽完,他看到连历紧皱着眉头安抚瑟瑟发抖的向知,连忙掐了烟启动车:“出什么事了吗连哥,咱现在去哪?” 连历大力关上车门:“去机场。” “不,我们接上伯母去医院吧。”向知眼中满是惊慌:“伯母那个状态……” “没事的,我联系私人医生和保姆了,他们就住在附近马上就到,别担心。”连历把向知紧紧抱住:“她现在见到我们情绪会更激动,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在这等医生来了再走,好不好?” 向知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连老师,对不起。” 连历心疼的要命,同时自责不已,他拍着向知的后背:“怪我没把她的情况和你说清楚,医生说这几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我以为只见一面不会出事,是我大意了。” 向知闻着连历身上的烟草味稍微镇定了一些,他把头埋在连历怀里:“伯母是生了什么病吗?” 连历温声道:“查来查去只确诊了重度焦虑,她拒绝用药治疗,医生会定期来给她复查做心理疏导。向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是确定她情绪稳定才带你来见她的,我怕告诉你了你会怕她,精神疾病说不好会有遗传,我怕……” 我怕你会害怕我。 向知突然理解了之前连历为何那么在意自己是不是怕他,他双手缓缓环上连历的腰:“我怕的不是这个,我怕的是,是我把伯母气的发病,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还净给你添乱。” 他才和连艳红相处了不到十分钟,连历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近二十年,原生家庭给他带来的痛苦是无以言表的,他从小受到畸形的管教,再被改高考志愿从残酷的娱乐圈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还夹在家庭和工作之间为难,这些年的辛苦他和谁说啊。 向知越想越替连历感到憋屈,他一拳锤在连历肩头还舍不得使劲:“你怎么这么能撑啊!” 连历搂着向知笑,他生来第一次想要感谢曾经的自己,谢谢自己撑住了积攒下所有的运气才能遇到向知。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的?”连历将心里的澎湃爱意婉转地表达出来:“没有你我跟谁拍戏,跟谁领证上综艺?乖别怕,别多想,我母亲她嘴上说着看你不顺眼,事实上还是在埋怨我违背了她的意愿,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的。” 向知直起身子,泪眼朦胧望着连历:“你也知道你和我领证了,那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他没好意思直接问连历“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吗”,因为从领证到现在弯弯绕绕,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情感是演的,哪些是真的。 他尽力在大众面前表现的小鸟依人,其实也在憧憬如果他真是这个性格,连历会不会对他再温柔一点,他藏着自己心里的那份热切,其实也会幻想如果他再勇敢一点,他和连历的关系是不是能拨云见日,飞得更高还是摔得更惨反正得有一个结论,不会像现在一般提心吊胆。 然而想象终归是想象,两人各怀心事等到医生赶来,确认连艳红无事后各怀心事坐上了回首城的飞机。 与先前那次回程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俩人的座位从前后位换成了同排,向知枕着连历的肩睡了一路,留舒婧和尹浩洋在后面想八卦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大眼瞪小眼。 向知回到剧组后默默要求自己加倍努力,在台词和人物塑造等方面更加认真,不用说连历,就连袁喆都看出了向知的成长,他还开玩笑问:“你俩这是去度假还是去军训了?” 向知笑着叹了口气:“去渡劫了。” 对向知而言,综艺开拍后就多了一件时常记挂的要事,像舞蹈编到一半就特别期待舞台效果的那种感觉,他这几天最惦记的就是综艺官博什么时候公布预告片。 经过剪辑和后期的加班加点,节目组拿着样片征求了八位嘉宾的意见,修修改改最终选定在周五晚上八点全网首发《爱之所以》第三季预告。 这个时间向知和连历正巧在飞往D市的飞机上,热衷于犯困的向某人这次精神异常饱满,一口气给空姐签了十个名还问人家够不够。 他眼巴巴等到飞机落地立刻关闭飞行模式,结果还没来得及看铺天盖地的微博提示就接到了舒婧的电话。 舒婧要处理工作所以比他们提前半天到的D市,向知兴冲冲地接起电话:“喂舒姐,预告片八点发的现在都十点了,网友们反响怎么样现在上了几个热搜了?节目组今晚是不是得开几瓶酒庆功!” “是得开几瓶酒麻痹神经继续加班了。”舒婧在电话那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你和连历快来基地吧,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两只小可怜 第39章 你原来这么猛。 舒婧能用“大”形容一件事, 那这事绝对是出乎她意料的难搞,向知挂了电话就开始疯狂翻微博,他也催促连历:“你快看看, 好像是预告片出问题了。” 连历刚把手机开机,他在旁边听了通话全程:“舒婧有说是什么事吗,你怎么知道她指的是预告片?” 向知边看边说:“就舒姐那脾气, 要是事关咱俩早在电话里咋呼起来了, 我听她急得不行但压着火呢, 肯定是边上有节目组的人。” 事实证明向知的推测是对的, 现在热搜上排名最高的话题是#《爱之所以》造假#,其次是#盛云遥林阳冰#,他和连历的名字只晃晃悠悠的挂在中间, 还带着事件之外的《亲爱的笔》蹭了个负面的热度。 “造假?”向知乍一看也懵了:“这说的, 不会是咱俩吧。” “不是,情况挺复杂的。”连历调出一条吃瓜总结给向知看:“先去基地吧。” 俩人在机场又等行李又躲记者, 赶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会议室, 大半夜的十几个人正襟危坐围在长桌周围, 薛纾易轩贾晓桐等工作人员都在,而在场的嘉宾只有盛云遥林阳冰两个。 “辛苦连老师你们这么晚跑一趟,事发突然, 我们在这一起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薛纾起身和连历握了握手, 贾晓桐麻溜的搬来俩椅子请连历和向知坐下。 舒婧不劳烦工作人员给她换位置,她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踩着高跟鞋拖着椅子就坐到向知身边, 刚才还整整齐齐的座位分散开来, 她敲敲手机屏幕示意向知看手机, 向知开屏,只见舒婧给他发了条微信:一会儿别太软,硬气点。 向知和连历对视一眼,连历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静观其变。 “大家都到了,我简单说一下事发原因和截止到目前为止的数据状况。”易轩清清嗓子,站出来播放节目组公关团队制作的ppt: “周五八点整,《爱之所以》第三季预告全网上线,大概十五分钟后,有位微博名为@739***的网友发博指出预告片中盛老师用来做手工的鲍鱼壳,并非是赶海活动收获的产物,因此有违节目组规则。后经几个微博大v的转发,造成了节目组造假的热搜。” 他说着放大视频截图:“经节目组的查证,这种蓝鲍鱼的确是外国才有的特殊品种,D市附近的海域也没有相关养殖场,那么,也就只有捡到它的连历老师知道它是从哪来的了。” “不用问连老师,那东西是我捡的。”向知蹙起眉:“就是在海边捡到的啊,我觉得好看就捡了几个,至于它从哪来怎么飘到岸边的,我也不清楚。” 易轩补充道:“嘉宾进行赶海的场地,我们前一天有做清场工作,整片海岸并没有发现一个蓝鲍鱼壳。” “所以说这事怪我们?”向知纳闷了:“这是我们在对面的礁石滩捡的,当时我们有跟工作人员申请自由活动,得到允许后我们才走的。” 预告片向知看了无数遍,这段的具体内容是旁白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然后请嘉宾用赶海收获的宝藏给伴侣制作惊喜,这里重点突出的是盛云遥那几句很逗的玩笑话,做完的工艺品都被打上了马赛克留作悬念。 偏偏就在盛云遥说话的那几个镜头里,原先摆在连历面前的蓝色鲍鱼壳转移到了盛云遥手里。吃瓜网友们不知道鲍鱼壳是源于节目组还是个人,所以胡乱站队指责谁的都有。 “向老师,节目组没有怪您和连老师的意思,这事我们的审核也有责任。”易轩平静地解释道:“连老师和盛老师两边的公关都做的非常到位,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事情越传越离谱,已经有大量网友在质疑嘉宾们感情的真实性了。” “???”向知光记着不能太软了,一激动没控制住急脾气:“你的意思是我和连老师是假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舒婧吓得差点把从椅子上滑到桌底:卧槽尼玛煞笔向知你硬过头了!人家话没说完呢你急着自爆干什么! 连历也从桌子下面握住向知的手:“知知。” “你叫我干什么?他们说咱俩是假的!”向知一脸不可思议,他二话不说就打开前置录像,对着连历就是一顿猛亲,额头脸颊下巴一处没放过,临了还对准他嘴“啵”了一下。 全场人员,包括连历:“!!!” 吻戏而已嘛谁没拍过!向知心里这么想,却对着镜头说道:“谁是假的谁是假的?啊?谁是假的……唔!” 话没说完,连历主动出击搂住向知的后颈,两人意犹未尽又当众来了一次悠长的慢动作。 “好了。”连历按键停止录像,放开向知宠溺地笑道:“发微博吧。” 向知坐在连历腿上喘着气,害羞到爆炸了还嘴硬道:“发,这就发!气死我了,现场辟谣!” 舒婧捂着眼表示去他娘滴简直没眼看,易轩这等见过大世面的综艺导演也结巴了:“那,那个,向老师你消消气,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坐回原位以保证会议正常进行,我没怀疑过你和连老师的感情,完全没有!我刚刚话里指的嘉宾……是盛老师和林老师。” 林阳冰重重的叹了口气以表存在感,他习惯性把头转向右边,在想起右边坐着的是盛云遥时又瞬间回正,草,晦气! 盛云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忍了,但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向知:“……???” 他第一反应是删微博,然而微博一发底下点赞瞬间上万,活脱脱证明了什么叫冲动是魔鬼,发出去的脾气泼出去的水。 “对……”向知下意识想给大家道歉,但仔细一想他不就秀了个恩爱吗,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不如接着演:“对,哈哈哈易导您刚刚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盛老师和林老师之间清清白白的,您刚才用的词不合适。” “确实确实。”易轩很快恢复常色,就是手里转着翻页笔暴/露了他还不是很镇定:“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关于这一点,节目组已经在这周拍摄时和盛林两位老师达成了共识,就是无论两位最后如何选择,节目组是可以为了综艺效果,在预告和正片里对两位进行适度的引导的。” 说直白点就是我们跟盛云遥林阳冰说好了,甭管他俩复不复合,我们是可以为了热度吸引观众嗑他俩cp的,盛林就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兼流量密码,他们本人都同意了,你就别在这嘚吧嘚了。 向知想明白了,诧异地看向林阳冰:?不是,林老师您不是对盛老师没意思吗,为嘛会同意啊! 连历还是在桌子下面握着向知的手,企图把那个躁动的他暂时封印,他一张冷脸顶着满脸口红印别提有多喜感了,可就算是搞笑上天,连影帝说话的时候也没一个人敢出声。 他问易轩:“易导,我插一句,请问节目组准备怎么解决鲍鱼壳的事。” 易轩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连老师您言重了,节目组当然是想将每位嘉宾的损失降到最小,我们的初步想法是实事求是,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给观众解释清楚就好了。” 连历垂下眼玩向知的手指:“应该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和向知去礁石滩的时候没有摄像跟着,补录也好,直接道歉也罢,东西是我捡的,也是我拿给盛老师的,和向知没关系。” “哎哎哎,易导你不地道啊,薛总你给评评理。”舒婧这人能处,有事她是真上啊:“你刚才都说了节目组审核也有责任,凭什么让我连哥担全责?这事谁都不是故意的,你们拍的时候还抱团说这壳子好看,出了事就过河拆桥,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易轩知道舒婧的嘴有多厉害,他讪讪道:“都能商量,都能商量。” 舒婧摸着美甲,不轻不重道:“那可得好好商量,这事谁出面解释都绕不过造假俩字,别以为我们新婚人士好欺负,更别觉得有了一出保留节目赚热度就万事大吉,我们连知也能出保留节目啊,因看不下去节目黑幕解约?怎么样,这热度够不够?” 她没有明说谁的名字,却一针见血说破了节目组的心机,他们就是想让连知先给风头正盛的盛林挡下一道风险。 这一段在正片里根本不会播出,反正连知是真的,有个游戏作弊的小黑料又不会怎么样,而盛林就不一样了,当年他们离婚在圈里就是个未解之谜,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合体上节目,解释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可以说是一步假步步假,一旦因为个鲍鱼壳子引起观众怀疑那就等于承认了这个综艺是人工糖精。 总而言之,玩不起的是节目组而不是连历,连知可以出面担责,但凭什么出面,节目组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 向知还想说什么,被舒婧一个眼神制止了:乖乖等回应,别再抽风了。 向知:“?” 易轩擦擦汗,低头和薛纾小声商议着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阳冰无奈地看向盛云遥,两人对视一眼便轻而易举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盛云遥当然不会让半退圈的林阳冰应付这种场合,他用手指关节轻轻扣了扣桌面,语气随和道:“那什么,林老师嗓子不舒服,我代替他讲两句,首先声明啊,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舒婧的语速能跟机关枪媲美,盛云遥说起话来就像快退休的老校长唱摇篮曲:“这事出的确实突然,啊,林老师和我都是快休息了又被叫到这来的,我们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第一次听到节目组的解决方案,话不多说我们先表个态,这个法子,我们不同意。” 向知本来垂头丧气的,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他拽拽连历的手,感激地看向盛林两位老师,盛云遥在看林阳冰,林阳冰倒是和他对上视线了。 “咳。”林阳冰微微一笑,转头和盛云遥道:“大晚上的,你说话能快点吗,说重点。” “好好。”盛云遥对林阳冰那是有求必应,立刻从摇篮曲进步成为轻音乐:“于私,连历是我的好学生,向知是我好学生的媳妇,现在网上的舆论威力多可怕,我不会让他们替我挨刀的,于公,人家小两口拍戏之余来放松心情,又不指着上你这节目赚钱,你们就别想着用乱七八糟的手段绑架人家了。” 他话里有话:“节目组想不出,或者不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案,也不要紧,哎,有聪明人想得到。” 林阳冰被盛云遥这一句话的三个大喘气整得烦死了,他冷声接话道:“既然节目组都查证了,请问易导,这个品种的鲍鱼很难买吗。” 易轩实话实说:“少见,但买的到。” 林阳冰又问:“那补拍一个在厨房处理鲍鱼的片段,很难吗?” 易轩被林阳冰的声音冻的肝颤:“您这说的,不难,不难。” “那不就解决了。”林阳冰一摊手:“就说这鲍鱼是跟帝王蟹一起备好的午饭食材,盛云遥没参加赶海,在厨房溜达顺手拿了几个壳玩,剩下的就更简单了,把连历展示赶海成果的镜头一删,这正片播出来找得着毛病吗?” 舒婧吹了声口哨,带头鼓起掌:“找不着!关键时候还是得看林老师,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连历紧跟着道:“是,谢谢林老师。” 这一下三方压力都给到了,节目组除了点头别无他选。见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愣着不说话,盛云遥无赖地打了个哈欠:“事情完美解决!时候不早了,大伙散吧散吧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不是还得录节目吗。” 林阳冰率先起身,甩下盛云遥独自走远,盛云遥拍了拍连历的肩,唉声叹气地追了上去。舒婧还要留下来善后,向知和各位礼貌告别,也傻不愣登地跟着连历回了屋。 “就这?”他呆呆地坐到床上自言自语:“这就完事了?” 连历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摄像头,他坐到向知旁边:“没想到。” “没想到,真没想到!”向知刚要讲述他在会议的心路历程,就被一脸口红印的连历半路截胡,连历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重重叹气:“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猛。”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不对劲就对了,还没写完呐 停在这里对不起,没有意外明天休息,有意外,可能会更新! 审核老师辛苦,求别锁orz 第40章 喜欢野的。 向知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 他抬起手挡在胸前:“我没有啊你别乱说,我刚刚是着急了故意演的,对, 演的!我靠房间里没有窃听器吧,你千万别在节目组面前说漏嘴,我那么乖乖巧巧一人设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 可不能崩了。” “还用得着我说吗?”连历笑着使劲往前凑, 向知往后仰着仰着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床上, 连历顺势把他压在身下, 声音沉了下来:“微博都发了还想抵赖,你刚刚天不怕地不怕就要证明咱俩关系的那股气势呢,再演一遍我看看。” 向知看着连历脸上的口红印不知不觉加重了呼吸, 他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还不忘犟嘴道:“起开起开,怎么解释那条微博我都想好了, 就说和嘉宾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呗,你再在评论区说一声我喝醉了, 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连历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可口的小兔子, 他看似在征求向知的意见,实则别有深意:“那我是说喝酒壮人胆呢,还是酒后吐真言?” “……”向知还真思考了一会, 随即推了连历一把:“这俩不一个意思吗!都不是, 都不许说!” 他急了他急了。逗向知都快成连历除吃喝睡以外的第四大本能了,他故意追问:“为什么不许说,乖巧的人就不能借着酒劲表露心意了?我指的就是节目里的你啊, 你想哪去了, 嗯?” 向知这才反应过来他上了连历的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在心里抱着连历的脑袋吱吱哇哇一通乱啃,现实他刚举手捧住连历的脸,只听屋门咔哒一声,吓的向知差点一脚踢飞连历差点断送他下半生幸福。 “连哥连嫂过年好,半夜串门儿您别嫌扰。”舒婧抬手挡眼的同时弯下了中指和无名指,瞪着大眼就横着进来了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连历依依不舍地从向知身上下来,向知呲溜一下坐起来闭口不提深夜查房的尴尬事:“舒姐你真是我亲姐啊刚才真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我估计会被节目组那帮人嚼嚼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停停,别怕马屁了咱说要紧事,说完我就走不耽误连哥干活。”舒婧把门反锁,对连历毕恭毕敬地笑了笑,转头对向知摩拳擦掌:“先算算账吧,这事闹得浪费了我多少口水和多少个小时的美容觉,你小子那么有钱连新西兰蓝鲍鱼都没见过吗!” 向知连蹦带跳的躲到连历后面:“那玩意端上桌的时候已经给片好了啊,谁吃海鲜还亲手剥啊!” 舒婧活动活动脖子,掰掰手指:“这事咱放到私底下,说白了其实就是你瞎捡垃圾造成的,你是运气好遇上了俩人品好的前辈,我劝你明天走路给林阳冰撑伞闲了给盛云遥点烟,饭前拿银针给他俩试毒饭后给他俩来上两段老年迪斯科,不然都报答不了两位的路见不平一声吼。” 向知当然赞成要深谢盛林两位老师,他一时没听懂舒婧的夸张:“我真的要像姐你说的那样跟在老师后面当小跟班吗,我肯定是愿意,就是他俩不会嫌我烦吗?” 最不愿意的当属屋里这位连姓教导主任,他提醒向知:“你上的是恋爱综艺不是爸爸去哪儿,好好想想你该当谁的小跟班。” 舒婧太会看人脸色,连总这是不乐意让别人逗他小宠物的表现啊,她见好就收,语重心长地对向知道:“就你这个智商也就跟着连哥能有口饭吃,我都快带不动你了,不过傻人有傻福也是有道理的,你看微博了吗。” 向知捡起掉在床上的手机,边开app边说:“还没有,舒姐你在说反话吧,我那个视频如此不尊重连老师,粉丝们是不是已经把我骂出花了。” 广告页面加载完毕,映入眼帘的热搜竟然不是《爱之所以》造假,而是后来者居上的#连知好甜#。 向知:“?什么情况!” 舒婧原本想坐床上拉倒,但犹豫了一秒还是拉了把椅子坐下,她挑出几条具有代表性的评论给向知看:“啧啧,嗑学家们的心思你不懂。” 【真真真!你俩最真!今天发亲亲明天请发**斯哈斯哈】 【啊啊啊啊啊知知好可爱!连总好宠啊!】 【这不是我梦中的霸道老男人和他的小情人吗,年龄差yyds!】 舒婧说:“总的来说,你这种奔放的真性情在无形之中戳中了大众萌点,毕竟现在这个最吸引人的就是自然,整容流行妈生脸段子讲究来源于生活,圈内难得见到大方秀恩爱的同性情侣,热度爆炸也在意料之中。” 向知在参加选秀和出道时也上过专门人设课程,他出道走的就是活力四射的真情路线,所以对舒婧的说法并不陌生,可是现在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在于两个人的相处上,他看看一脸淡定的连历,疑惑道:“难道,粉丝们也喜欢野的?” “Bingo!”舒婧一拍手:“话粗理不粗,其实在你教连哥跳舞火了之后我就该意识到的,你俩咖位相差较大,比起你对连哥一昧顺从,粉丝们可能更喜欢你任性一点让连哥追着宠的戏码。” 向知思索着:“反差萌?” 舒婧点头:“对,虽然这样你俩都有点崩从前的人设,但人是丰/满的是复杂的,你乖觉惯了那就放开一点,连哥高冷惯了那就温柔点,按这条视频带来的流量看,这个方案非常之行得通。” 她翘着二郎腿看着犹豫不决的向知:“想啥呢,我以我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担保这样绝对比你舔来舔去热度高,再说你做作一些矫情一点就不是啥难事,你本来就那样啊都不用演的,直接解除封印就得了。” 在向知的观念里,他的真实性格按他妈的话来说那就是“狗都嫌”,冒然在镜头前展现这个缺点还是挺需要勇气的。 舒婧见催不动向知,便去问连历:“连哥你有啥想法吗,这种随机应变的转型是不是很有必要?” 连历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他迅速按下拒接:“稍等,我去回个电话。” 向知无意瞥到了屏幕上那串陌生号码,见到前几位数字和连艳红的电话号不一样,他也没多想:“去吧去吧,我等,我们等你。” 连历对向知微微一笑,走出屋子关上了门,他快步下楼梯来到后院,才给刚才那串号码回拨过去。 “嘟——”提示音响了半声,对面很快接起:“连历啊,你处理起危机是越来越熟练了。” 听着电话里充满玩弄意味的男声,连历皱了皱眉:“你到底想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来晚了!双更肯定会补上的!orz 新开了两本幻耽abo预收《我靠信息素驯服上古神兽》和《这位Omega请自重》,都是甜文呐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收藏一下~ 。 第41章 你敢动他你试试。 “我想怎么样?”电话里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吐了口烟:“我之前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要不你过来跟我干,要不你滚出娱乐圈,连历, 你要知道我有能力把你搞到身败名裂。” 连历声线冷硬:“这么多年你除了会在背后捅刀还会干什么,你尽管搞,我非常期待见识到你的能力。” 男人微微一怔, 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在我印象里你很多年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 平时不是避而不见就是直接挂我电话, 怎么,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倒退了?” “你管不着。”连历很清楚自己的心态变化,曾经他自己一个人是进是退都无所谓, 进就全力做好本职工作, 退就及时止损,退圈去过梦想中的安稳生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喜欢的人, 甚至可以说是有了家, 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份在乎的心意,他再也不是单打独斗了。 为了向知他不能退,向知和他不一样向知是光芒万丈的太阳, 耀眼的人就应该站在舞台上。他要给向知保驾护航,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起码不能拖累了他。 连历深吸一口冷气:“我母亲她海鲜过敏从来不沾鱼虾,她冰箱里的海产, 包括蓝鲍鱼都是你让人故意送到我家的, 也是你让人故意刺激她让她厌恶向知, 暗示她把鲍鱼壳放到我常去的礁石滩。” 男人哼哼笑了两声,似乎对自己设下的圈套非常满意:“我不过是用了那么一丁点手段,你的小情人儿就上钩了,这让我怎么说好呢,年轻人还是得把姿态放低点,你心里那点小算盘都是老子我玩剩下的。” “你死怎么不死的彻底点,天天阴魂不散的恶心谁呢。”连历完全没有生气,平静地和男人互相膈应:“你能让人曝光我们领证,我也能把你做的那些烂事公布于众,你能让全星开除向知,我不用任何一家经纪公司,能把他打造成顶流。” 电话里男人的呼吸声明显加重,连历继续冷声道:“我之所以没有曝光你,不是因为没掌握足够的证据,而是看在母亲的份上,认为你我之间还没有撕破脸的必要,但是。” 他顿了一顿:“你再敢动向知一下,你试试。” 。 舒婧看了眼被连历关上的门,回头问向知:“你不跟上去看看?” “不去,连老师有他的工作。”向知原本很坦然,就是说着说着心里不自觉起了酸劲:“我俩又不是真的情侣,他干什么不需要向我汇报。” 舒婧故意模仿向知的舞蹈动作,用手比了个枪对准他:“呦你还知道你俩是假的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刚刚要是再来晚一会你俩都滚一起了,坦白从宽,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向知假装中枪,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舒婧歪打正着提了那壶没开的水,她见他泄了气,一脸震惊道:“不会吧,领证那么久你俩连p友都不是?” 向知:谢谢,有被伤到。 “我天,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了?”确认床单跟看上去一样干净整洁,舒婧不客气地上/床来了个贵妃躺:“我刚刚说让你俩换个相处模式是建立在你俩好了的基础上的,不然连历凭啥放下架子表演倒追给你作配啊,完了完了失算了,怪不得他啥也没说就出去了,这不是接电话是跑了吧,他一定觉得我有大病不可理喻。” 向知失落地喃喃自语:“有这么夸张吗。” “他那么大一个腕儿陪你玩这么久还分文不取,这是一种新型慈善吗,哦包了小情儿只看不吃,闲的啊他没事吧?”说来说去舒婧是不舍得放过这个能让向知爆红的机会。 她开始想怎么说服连历,便从头寻找原因:“连总单枪匹马混到现在,在为人处世上不可能出错,问题一定出现你身上,说,你是不是过于刚强导致他都不敢碰你?” 向知表示他很冤:“我没有,在他面前我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体型压制啊亲,他要是真想干什么我拦得住吗。” 理是这么个理,可你话里那点子期待感是咋回事?舒婧说不出哪里怪反正这俩人就是很怪:“所以他是真对你没兴趣?你看上去多好啃啊不应该啊,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了,连历他是对你有愧才这样的。” 向知哭笑不得:“姐姐你想不出答案你别瞎猜啊,连老师对我好到称得上是百依百顺,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愧,他哪里都很对得起我。” 舒婧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有时候男人越乖越欠,他越是亏欠你就越想补偿你,当事情大到某种不可弥补的程度,可不就对你百依百顺了吗。” 她借机八卦道:“我寻思个把月了就是想不通,连历这么优秀一人可能隐婚就是不可能闪婚啊,你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个什么地下恋情十几年的正宫娘娘吗。” 向知替连历说话:“没有吧,我见过他同学,连历确实没有谈过恋爱。” 舒婧补充道:“没有明恋,说不定有暗恋。总之你别掉以轻心,咱各取所需不代表被蒙在鼓里当傻子,如果连历有感情上的牵牵绊绊,和你结婚就是利用你为了炒cp,那咱啥也不说了,趁早断。” 谁不想当人间清醒,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是。向知抠着手指:“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有啊。”舒婧压低音量:“连历是真的喜欢你,只不过有些腼腆,你要是想和他进一步发展呢最好就机灵一点,把他看牢一点,我以我蝉联五年的优秀员工称号做担保,他刚刚接的那通电话有问题。” 向知其实也感觉到了,连历之前接电话从来不避着他,就算这一次他是想避开舒婧谈论工作,也应该先给他个眼神示意再出门吧。 舒婧说着从床上起来:“你不信的话,等他回来你试试他,你就作精上身执意要求他在节目上倒追你,他要是心平气和地和你权衡利弊,刚刚打电话没影响到他的情绪,那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但他要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捧着手机去忙自己的事……” 向知微笑:“那我可就要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祝连知也祝大家~ 第42章 误会大了! 连历打开屋门就看见向知和舒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打完电话心情特爽,直男思维上头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古怪:“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 舒婧是不忍心目睹接下来的修罗场了, 她咂咂嘴起身告辞:“那啥你俩慢慢商量,商量出结果告诉我哈我先撤了。” “辛苦了舒姐,慢走啊明天见。”向知把舒婧送到门口, 一回头发现连历正低着头捣鼓手机, 心态一下子就炸了, 他咬咬舌尖坐到连历对面:“连老师, 你同意舒姐刚刚的提议吗?” 连历对此是真的没有什么意见,他偷着宠向知是宠,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宠也是宠, 这两种选择于他个人而言没太大区别, 他早就想通了这事,于是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同意, 看你。” 向知敏感起来不讲道理,他心想:屋里就咱俩了你还装什么深沉, 平时也没见你沉迷手机啊非在这节骨眼上和我杠上了是吧, 手机有这么好玩吗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他眯起眼审视起连历全身上下,悄悄把自己的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一边肩膀,语气还伪装的毫无波澜:“那样的话你多辛苦啊, 还会影响你维持了这么多年的高冷霸总人设。” 连历头也不抬:“我的人设是演员不是霸总, 每一个人都有很多面我也不例外,工作和生活对待起来是不一样的,我也该有新的尝试了。” 连总的逻辑依然严密的无可挑剔, 向知却头脑一热, 从中听出了别的意思:难道他上节目真的是为了转型预热?领证秀恩爱只是他为他的影视剧事业铺路?怪不得他在镜头前没有表现的多么冷漠, 原来是早有预谋搁着拿我当工具人呢?! 行,你玩我是吧那我就陪你玩个够! 他气呼呼地给舒婧发了微信说同意转变相处模式,敲完字也不理人,拉上领子就往浴室走。 连历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专心致志看手机,他边看边轻轻笑了笑:“再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啊,你放开一点会减少一些顾虑,录节目的时候就能玩的风是南开心点,我本身也喜欢照顾你,这样一来我们都能轻松不少。” “砰!” “你说呢”仨字还没问出来,浴室方向传来了狠重的摔门声,连历停住翻找好评外卖的手,不解地抬起头:人呢?洗澡去了?门响应该是风刮的吧,嗯,还是继续给向知点夜宵吧。 。 第二天综艺恢复录制,首要任务就是补拍林阳冰和向知在厨房处理蓝鲍鱼的镜头。 工作人员们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但为防止观众再化身显微镜一帧一帧找光线明暗和太阳角度的不同,开拍时间还是定在了中午,和上周嘉宾们赶完海回洋房做饭的时间保持一致。 林阳冰习惯早起,他换好了上周穿的那身衣服在化妆间看书,快十一点了向知才到,他和林阳冰打了个招呼,坐到化妆镜前:“早,林老师。” “不早了。”林阳冰放下书,看到镜子里蔫里蔫气的向知吃了一惊:“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上没睡好?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向知支支吾吾地回答:“偶尔失眠,没关系的。说起昨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给您道谢呢,要不是您想出来了个万全之策,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着揉揉眼,对化妆师道:“请帮我重点遮一遮黑眼圈吧,麻烦了。” “黑眼圈遮得住,眼里的红血丝怎么办?一会开拍的时候你尽量别直面镜头,让他们多拍点食材就行。”林阳冰作为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向知失眠的原因绝对和连历有关。 但向知不提他也不多问,只说:“防晒霜再借我用用,我肤色得和上周一样。” 防晒霜梳子镜子这些小玩意向知都是随身携带的,他拿出防晒霜递给林阳冰:“其实涂不涂区别不大,您本身就很白了。” 林阳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接防晒的时候观察到向知没戴婚戒,便更确定连知俩人闹别扭了。 婚戒这东西不会轻易摘下,更不会轻易戴上,硬劝肯定是行不通的,林阳冰思考片刻拐着弯说道:“节目组昨晚上,不,今天凌晨发的澄清还算诚恳,大部分网友都接受了这个解释,蓝鲍鱼也连夜弄到手了,大家都在向着万无一失努力,严谨起见我还是抹一层吧。” 严谨起见,你还是把戒指戴上吧。 向知听懂了林阳冰的暗示,同时“努力”一词也戳了他心窝,他这几个月来经历的事情无一不在告诉他:努力不是万能的。 化妆师给向知遮好黑眼圈后识趣的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他和林阳冰二人,向知放下戒备,说起心里的矛盾:“林老师,节目组这样做,才是真的造假了吧。” 向知说这话不是在暗指林阳冰帮助节目组造假,他是打心底感激林老师的,林阳冰也知道小孩儿没别的意思,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平静道:“影视,综艺和音乐等等既是艺术,也是生意,在这些领域,除了立场坚定的原创精神,其他方面的真真假假没有那么重要,打发大众满意,把损失降到最小收益提到最高也是一种成功。” “那人呢。”向知有气无力地按了按眼眶:“把表演应用在现实生活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不算是一种欺骗?” 或者说是,自欺欺人。 林阳冰说:“人性是复杂的,依靠表演藏匿内心进行防御是人类的本能,真诚和爱情一样是奢侈品,在相互的前提下才能发挥作用。” 向知闷闷地点了点头,林阳冰重新打开书一页一页翻着:“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同意和盛云遥捆绑营业了。” 向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在说您和盛老师!” “我知道,我就问你好不好奇。”林阳冰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因为节目组给我加钱了,就这么简单。” 第43章 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一更) 向知愣住了:“……?” 原因简单的很现实, 像在熄灭的火柴上又浇了一瓢冷水,林阳冰看到向知呆滞的表情,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很意外吗, 我这几年没有工作还要养房养车,逮着机会多赚点才是正确的思路吧。” 向知迟疑了一会,说道:“是正确的, 但这不像是您会说出来的话。” 向小少爷没怎么过过缺钱的日子, 他小时候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养着, 叛逆出走的三年里多多少少是拿工资的人了, 而且老爹会找各种理由给他转账,什么五四青年节六一儿童节,就连三八妇女节他都收到了充满父爱的三万八千元。 他最困难的时候微信零钱下过五位数, 下一秒就从卡里提现几万满足了他的强迫症, 他做男团期间倒贴的钱快赶上赚的了,造型师要小费就给服装不够精致就改, 公司配的老师不行他就自己请,舞台第一友谊第二, 平时聚餐出游那千八百的小钱更没必要和朋友AA。 他不是装b嘚瑟, 他就是那样的人,没啥心眼天天争着当冤大头被迟方早四人评为“Starry背后的金主”“全星隐形投资人”。 所以他不懂“养房养车”是种什么样的压力,车房对他来说仅仅是兴趣爱好, 在他的感觉里林阳冰清高孤傲才情了得, 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坐在飘着花瓣的窗边画画写歌,俗世的油烟味铜臭气都近不了他的身。 林阳伸伸胳膊,看向知的眼神很通透:“我不是故意打破你的幻想, 也不是用现实反驳你的天真,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 都把梦想排在生活前面,这说明我们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没什么不好的。” 想说的话和藏起来的心事混在一起,向知一时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错什么打断这难得的人生一课。 “这是你的发光点,是你的宝贵之处,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样,目标明确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想干什么干什么,保持住千金难买我愿意的潇洒。”林阳冰淡然一笑:“也要做好世事难两全的准备,作为公众人物,看的太开容易被骂冷血的。” 他说的轻飘,却句句都是用经历换来的忠告:“你事业刚起步在大众面前装一装演一演不是坏事,再说了不是还有连历陪着你吗,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该尝试的都尝试了,就能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下半辈子该为什么而活了。” 林阳冰的话如同长流的细水,滋润了向知年轻到未经开垦的心田,经过一番劝导他心境开阔不少,同时也听出了林阳冰言语之间浮现出来伤感情绪。 虽然林老师侧面表示他现在不谈感情只想赚钱,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昨晚上他们的默契程度来看,向知不信他真的放下了盛云遥。 他和连历才相处几个月就有点纠缠不清的意味了,盛林两人十几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咚咚。” 听到敲门声,向知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来催进度,他过去开了门,连历正视前方地目光瞬间低了下来:“怎么自己过来了,不等我一起?” 看开和赌气并不冲突,向知翻了个白眼转身坐回座位:“等你干什么你又不用补拍,本来就起晚了,你又洗澡又吹头慢吞吞的系个扣子都要用五分钟,我等你,难道要让全节目组等我吗?” 林阳冰刚看书看了一行字,就不得不分神寻思眼前俩人这是啥情况,刚才还温顺的小了白了兔怎么突然就吃了枪药炸毛了? 他甚至有了一种这才是连知正常相处模式的错觉。 连历昨晚上点完外卖,终于看出了向知的不对劲,可他从黑夜想到白天愣是没想到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小祖宗了,不过他才不钻牛角,好男人都是直接服软的。 “中午好林老师。”连历进屋和林阳冰打了个招呼,在林阳冰怪异的眼神下站到向知对面,他提裤蹲下,一边的膝盖稍微低了低:“我不打扰你工作,你戒指忘戴了,我给你送过来。” 戒指是向知晚上睡不着,碍着连历躺在身边又不好翻来覆去,越想越气故意摘下来的,他听了林阳冰的话也知道不能穿帮,只好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连历小心翼翼给向知戴上戒指,又牵着向知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好香。” “不是我的体香,是新换的护手霜。”向知抽回手用力过猛,不小心碰到了桌角,他吃痛却忍着不说:“化妆品腌入味了,换谁都行,不用非盯着我闻。” 林阳冰把书举高挡住脸,暗自挑挑眉毛:这不是可以不懂事吗,看不出来还挺会怼人。 连历想不通向知为什么闹别扭,只当他是入戏太快,既然开演了那他就配合呗,“你是我爱人,我不盯着你盯谁?” 向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听见贾晓桐在外面喊他,二话不说扔下连历就跑,只留下一句:“你爱盯谁盯谁!别跟着我!” 盛云遥正好过来找林阳冰,才到门口就看到向知飞奔向厨房,他进屋看看举着书假装不存在的林阳冰,再看看单膝着地的连历:“咋了这是,你饿的不行跪求小向给你做饭?你瞅瞅他跑的多快啊生怕你饿着,真的是,这么听话的老婆从哪找。” 连历:“……” 林阳冰:“…………” 他心里噌的蹿起一阵无名火,用力合上书就要离开,路过盛云瑶时还狠狠撞了一下他手臂,盛云遥揉揉胳膊,对着林阳冰背影小声抱怨:“一句玩笑都不让开,好的一点不学坏的一点不落,哎你有空给你家小向说说,多给林阳冰传授点贤夫守则。” 连历站起来,无奈道:“我觉得他更可能传授林老师前夫的一百种死法。” 盛云遥:“?” 。 补拍进行的异常顺利,向知正在气头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林阳冰也气的连拿刀的手都稳了,两人都把气撒在鲍鱼上,向知还跟林阳冰学了怎么给它们改花刀。 俩人一鼓作气玩的不亦乐乎,摄像小哥还在为完美镜头拍手叫好,剩连历和盛云遥在旁边看着直冒冷汗。 翟雅两口子作为长驻嘉宾自然也在关注事情进展,他们对最后的解决方案没有异议,也配合地来参与补拍工作。该拍的都拍完了就等下午开展新活动了,翟雅见食材都就位了,便提出给午餐加一道鲍鱼捞饭。 林阳冰会做饭但厨艺止步于勉强能吃,他是不想凑这热闹,向知不好意思让翟雅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便硬着头皮涉足了做菜的第二个环节——开火。 偏偏翟雅还是个喜欢给新人机会的谦让性格,尽管没有摄像机在拍,她也把锅铲的递给了向知:“节目组有准备今天的餐食,咱们简单做一点就行,今天你按你家的口味做,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哈哈,好,好的。”向知尴尬地答应着,实际上他连往锅里放啥都不知道,他试探着先往锅里扔了葱花,翟雅切好配菜往灶台方向看了一眼:“哎呀,还没有放油呢。” 向知紧张地拿起油壶,他手都在抖:完了完了完了要露馅了,早知道就不在第一轮采访时说在家都是我做饭了,瞎逞什么能啊! “因为我不吃葱,向知担心会忘记放,一开火倒是先把葱花放进去了。”连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厨房,他自然的从向知背后接过油壶和锅铲:“雅姐我来做吧,他手受伤了不方便。” 翟雅这才注意到向知的手背通红一片,她赶忙道歉:“真是对不起啊知知,怎么伤到的严不严重?冰箱里有冰块需不需要敷一敷?” 向知自觉地退到连历身后,摘下腰间的围裙给连历系上:“没事儿雅姐,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碍事。”他没觉得疼,在意的只是手红了有没有被拍上,会不会造成穿帮。 连历看出他的心事,温声安慰道:“我刚刚盯了全程,放心,没拍你的手部特写。” “连老师真是细心呀。”翟雅把手背在身后,她摸着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那处伤口昨天切菜时不小心伤到的,人家手撞了一下就有老公帮忙做饭,她是没这好福气了,就连创可贴都是林阳冰给的。 沈智都没发现的细节让别人发现了算怎么回事,为了维持夫妻表面的平和和照顾沈智的面子,她悄悄撕掉了创可贴,若无其事地和俩人唠起家常:“没想到连老师还会做饭呢,看这手法很专业嘛。” 连历笑道:“一个人久了肯定得会做饭的,也就是刚结婚他学做菜的新鲜劲还没过,以后肯定得把厨房还给我。” 向知呵呵假笑:“还你还你都还你,我才不和你抢这活。” “好甜蜜啊,看到你们和绘绘他们,真是怀念以前谈恋爱的时光。”连历包揽了掌勺重任,翟雅闲下来也乐意多说话:“说起来我和老沈只在五六年前吧,和连老师有过一部戏的合作,但知知我可是从选秀一路看过来的,你不知道吧我家闺女特别喜欢你,字没认几个就天天抱着平板喊知知,Starry的舞台她每场都看,看的时候可专心了,不哭也不闹比谁哄都管用。” 她说着,拿手机翻出了女儿的照片给向知看。 向知很久没听到身边的人从观众的角度评价Starry了,他有些激动,凑上去看照片:“好可爱啊,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么可爱的小粉丝,雅姐你等等,下周回去我就把我们五个的签名照全部凑齐给你拿过来,我唱歌一般,改天让迟哥给小可爱录几首儿歌,视频也可以!我可以教她手势舞。” Starry是向知永远的挚爱,连历听到他开心的语调,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好呀,你要是有时间和她视个频,她肯定高兴的蹦高。”翟雅笑着道了谢,又说道:“谁说你唱歌一般啊,你跳舞唱歌都很好的,只不过相较而言舞蹈更加出彩,别谦虚,有些事情是公司有眼无珠,你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艺人。” 照片中的小女孩正欢笑着对平板鼓掌,仔细看会发现平板上放的是他们成团那夜,成团名单出了之后五个人抱在一起,有哭有笑。 向知记得那天晚上他所看到的每一幕画面,唯独在最后,主持人宣布C位名字的时候花了眼,当时“向知”二字被音响设备无限放大回荡在场馆的角角落落,随之而来是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只记得在场的练习生们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间,他们庆祝同学C位出道也在庆祝自己毕业,夺目的闪粉和彩带飘了满天,那一刻他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委屈好像都化作了融在咖啡里的牛奶的糖,那杯名为青春的咖啡入口时终于不再苦涩,而是满口留香。 照片可以定格美好的画面,却暂停不了时间。 明明,毕业演唱会那晚也可以和成团夜一样盛大难忘。 比起责怪公司,这一个月来其实向知更怪他自己,都怪他迫切去追逐别的领域的热度,没有预估好自己的实力和承受能力,导致没有给Starry一个完整的结局。 向知的眼眶微微湿润,他极力克制着才没有哭出来,但还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谢谢雅姐,谢谢。” 翟雅曾经也走过娱乐圈的风口浪尖,或许向现实低头的人都会羡慕有梦可追的少年,她选择在事业鼎盛时期回归家庭,却真心希望向知可以大红大紫,她没想到鼓励也会惹得向知伤心,连忙找遍全身却没找到一张餐巾纸。 向知挤出一个微笑,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的,他离开一下,自己去找纸就行。 连历见状立刻把火调小,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却被向知反锁在卫生间外,不透明的玻璃门隐隐约约映出了消瘦的背影,向知倚着门坐到地上:“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我会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的。” “你先别想这么多,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把饭端到房间里,也可以给你请个假下午先好好休息。”连历轻轻敲敲门:“让我进去我们慢慢说,好吗?” 向知拽了几节纸擦擦鼻涕,他现在对连历的感情很复杂,乱糟糟的情绪叠在一起,他首先想到的只有他们是营业关系而已,互帮互助可以但再往下就应该点到为止了。 他不是三岁小孩,连历也不是免费保姆,一切付出都需要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之上,他不想无缘无故享受他人的呵护,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投入感情,最后连个水花都没有,付之东流。 连历见向知沉默半晌,前些天好不容易积累的安全感也逐渐变得颤颤巍巍,生来缺失关爱的他本就有些患得患失,流浪的狗狗想有个家,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怕你不要他。 “向知。”连历蹲下来,隔着玻璃抚上向知的头发。 向知把头埋在双膝之间,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连历嗓子倏地哑了,发出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特别后悔和我结婚。” 他用的是肯定句,似乎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向知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鬼使神差地呜咽出声:“嗯。” 我后悔我的失误,后悔我的冲动,后悔我的不负责任和无能为力。 可我没有后悔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很快就和好了,谈恋爱嘛都有那么个磨合阶段ovo 晚上还有一更,别忘了来看~ 第44章 你和连历,是假的吧?(二更) 向知哭起来反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连历在门外只听到了一个“嗯”字。 “连老师?您怎么在这呢。”贾晓桐帮后勤搬了个设备的工夫连历和向知就从厨房消失了,他满基地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没办法只好上楼来到了两人的房间。 连历用手掌按了按额头, 垂着眼慢慢起身:“上来找个东西。” 贾晓桐关切地问:“啊?丢了什么贵重物品吗,找到了吗?您放心,嘉宾不在房间的时候我们工作人员绝对不会擅闯的!” 贵重, 特别贵重, 很久之前就找到了, 只是迟迟没有得到罢了。连历望着玻璃门, 心不在焉地回答:“还没找到。” 贾晓桐立刻热心地卷起袖子:“丢了什么啊,您和向老师快下楼吃饭吧我来帮您找!” “谢谢,不用了。”连历带贾晓桐走出房间, 他关上门:“向知身体不太舒服, 先不要打扰他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向老师要不要紧, 要不要请医生过来?”贾晓桐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担心自己这边的嘉宾出事从而影响后续的拍摄:“今天下午的活动在户外, 向老师能参加吗, 如果不能的话我立马去通知节目组,咱们看看是需要延期还是什么。” 连历慢步下楼,他知道向知不喜欢搞特殊更不会愿意在外人面前示弱, 而且他有私心在, 要是这次活动取消,他害怕向知今天就和节目组解约回首城,明天就和剧组解约, 后天就约他去办离婚手续。 他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他想再留一留向知,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也好。 连历在心里默念这是他为向知做的最后一个决定,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我们可以参加今天下午的活动。” 向知听到关门声,干脆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哭了个够,哭着哭着没了力气倒是想起来动脑子了,不就是失个恋吗,连历又不在房间里他坐地上跟个傻叉似的暗自垂泪干什么,躺床上哭不也一样吗! 他爬起来打开卫生间门,刚坐到床上就听见房间门响,向知一紧张掀开被就钻了进去,连历进来房间看到床上新建的蒙古包,无奈端着热乎的饭菜坐到床边:“抱歉,下午的工作不好推,得辛苦你和我一起应付一下了。” 向知内心叛逆的萌芽并没有随着年纪增长渐渐枯萎,反倒是越长越茂盛和他的本体交织着融为一体,他吃硬不吃软,熟人说虚话对他而言比还直接打他脸说咱俩掰了吧不可原谅。 他从被子底下的缝隙看到连历修长的手,一想到这手曾摸过他的腰捏过他的下巴就更气了:连大影帝咱们干的事也不少了,综艺还没录完呢,你这装客套想和我撇清关系的态度是不是急了点?? 他把被子裹得更紧,连历不想强/迫向知什么,又说了一句“别忘了吃饭”就离开了房间。 向知不想吃连历做的饭,他抓紧在活动时间之前换了衣服洗了脸,还化了个伪素颜大全妆,确认别人看不出他哭过才下楼集合。 另外六位嘉宾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室外的遮阳棚下等节目组发布任务,向知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只在站到连历身边的那一瞬间控制不住地冷了脸。 随后他立刻恢复笑容,大方地环上了连历的手臂。 林阳冰在旁边注意到向知的表情变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盛云遥酸溜溜地凑上来碎碎念:“你老盯着别人看干什么,多看看我呗。” 林阳冰懒得理他,正过头不说话。 经过了一周的日常拍摄,节目组就等着周末另外两对嘉宾过来好搞大动作了,主持人兴致勃勃地念了一大段浪漫的旁白后引出这次活动的主题——“爱的回忆”。 这都用不着详细介绍,一看就是为两组长驻嘉宾量身打造的,毕竟热恋和新婚的看点可不是回忆,应该是未来才对。 向知大概猜出了节目组的套路,先回忆再展望,点燃余留的温情再趁热打铁吹响全岛热恋的号角,《爱之所以》不愧是恋综的王牌,引导嘉宾往he的方向走又不耽误吸引观众,红线都牵到这份上了它不火谁火? 活动的具体规则是这样的:四对嘉宾分成两组,新人辅助老人完成任务,林阳冰老师和翟雅老师需要写出他们各自在恋爱时期的甜蜜小故事,难忘的经历与想跟伴侣重游的地点。 盛云遥老师和沈智老师则需要在新人和节目组的帮助下,在这个半岛上任选地点任选道具,尽力还原曾经恋爱时期的场景,给相伴多年的爱人布置惊喜。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林老师和翟老师在写完回忆把它交给节目组秘密保管之后,就可以开始在岛上寻找伴侣留下的线索和提示,一路寻觅一路回忆,当成功抵达惊喜地带时,节目组会当众揭秘书写的回忆,看看双方是不是心有灵犀地想起了同一件最美好的往事。 时光流转,旧地故人,再加上节目组专业的气氛烘托,就是石头也能被感动的流眼泪吧。 活动策划的很新颖,也很美好,向知反正是挺喜欢的,因为到时候他要帮林阳冰,连历要帮盛云遥,双方在准备期间谁也见不着谁,他压根不用头疼和连历的互动该怎么演才能自然! 妙,简直太妙了,要不是摄像机在拍,向知真想给全体工作人员鞠一躬感谢他们救命的及时。 “林老师!”向知可比林阳冰激动多了,他看到孙绘绘牵着翟雅的手和沈智曲漾说明天见,也迫不及待地转移阵地成为了林阳冰的小跟班:再见了连猪蹄子今夜我就要远航! “……”林阳冰看着眼神拉丝,走到一半又回来抱个没完的孙绘绘和曲漾,这样一比跑在前面完全不搭理连历的向知真的有够怪异的。 好在这时候摄像组没有在拍,林阳冰迟疑片刻主动和连历说:“去吧,我尽量看好他。” 连历没有多解释,只是道:“谢谢林老师,麻烦您了。” 向知和林阳冰跟着工作人员进到一个精心装饰过的小房间,屋里墙上的壁纸是浅蓝的,桌椅沙发是最简单的款式,显然这些全是按照林阳冰的喜好布置的。 林阳冰收了钱就办事,他比起上个周末温和了很多,看镜头的眼神也不再冷冰冰的,他进屋环视过四周,坐下评价道:“辛苦节目组了,我很喜欢这个蓝色,可以的话请把壁纸的链接发给我。” 节目组在拍林阳冰的镜头时不敢有丝毫松懈,副导亲自过来监督,她顺便担任了题词工作:“不辛苦不辛苦,您看到的家具啊壁纸啊都是盛老师挑好发给我们的,您可以直接找盛老师要啦。” 林阳冰转着笔,语调很轻快:“盛云遥给你们发红包了吗,一个个都这么帮着他。” 向知跟着坐下,他说是来帮林阳冰整理往事的,其实就是被拉来闲聊一边刷个脸一边防止冷场,这个任务既轻松又自在,他喜欢和林阳冰聊天,也期待从林老师身上学到新的东西。 副导见林阳冰准备就绪却没有落笔,便提示道:“林老师,您可以从您和盛老师初遇写起,什么都可以写,慢慢来不着急。” “初遇啊,我好像在你们节目第一季上说过。”林阳冰看了眼向知,有意为他重复了一遍:“就是初中开学那天啊,我和盛云遥是同学。” 向知有点惊讶:“您和盛老师那么早就认识了啊。” “嗯。”林阳冰在纸上写出了具体的年月:“我和他初中一个班,高中一个学校,高中毕业后确定了关系,一起报的首城的大学。” 向知心想: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小说的发展啊,竹马竹马一个学表演一个学音乐,毕业后在不同的领域各自为王,合起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羡煞整个娱乐圈。 副导又问:“您二位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难忘的事?您觉得盛老师会组建什么场景呀?” 笔尖一顿,林阳冰配合地讲起他和盛云遥的过往:“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挺平淡的,忙着完成学校的作业,一有空就去打工,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常常见不到面。” 向知听着感慨万千,忍不住问:“那结婚后呢?” “结婚后好一些了。”林阳冰回答的很简单,只一句话就让人感受到了他们婚后的无力:“就是工作忙,我忙我的,他忙他的。嗯,场景的话,我觉得他可能会做个教室什么的,按初中教室的样子做。” 林阳冰笔速很快,说话也不耽误写了满篇好看的字,规规整整的像考场八百字范文,他落笔后问副导:“特写时长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写几句。” 这部分留给林阳冰独白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原因之一是全组都知道他话少且犀利,多问多错,收集好必要回答后多拍点他的脸啊手啊是上上策,重点还要放在盛云遥那边,和最后的惊喜场面。 “时长是够了,就是还有一个问题,是粉丝们最关心的,他们希望节目组可以出面问一问您,当然您不回答也是没有关系的。”副导照着稿子一字不差的念道:“请问您和盛老师,为什么会离婚呢?” 向知在旁边没有吭声,奔着盛林来追综艺的有一半以上是想知道他们的离婚原因,这个答案一出绝对引爆热搜,他就知道节目组是不会放过这个现成的热度的。 林阳冰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进展,他放下笔:“首先对这些年记挂我们的粉丝说声对不起,当年这婚离的仓促,我一心退网也没有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引起了很多无端的猜忌影响到盛云遥老师的工作,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他正视镜头,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今天我在这里正面回应,当年我和盛云遥老师之间没有出现过原则性问题,有的只是双方都察觉到的不合适,当然,这只是当年。” 向知微微一怔,最后一句话无疑给足了粉丝希望,他已经可以想到这段播出后粉丝过年狂欢的盛况了。 几秒之后摄像示意拍摄完成,副导长舒一气站起来带头鼓了鼓掌:“辛苦了林老师,十分感谢您的配合,这段拍的非常好不需要再来一遍了,距离线索设置完成还有一段时间,您和向老师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吧。” “好。”林阳冰把写好的稿纸交给副导,向知抿抿唇跟着站起来,和副导道别后与林阳冰一起回了洋房。 林阳冰走在前面,上楼后没急着关门,他有邀请向知进屋坐坐的意思:“聊聊?” 向知没有拒绝,他默默坐到林阳冰对面,发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捧枯萎的矢车菊。 “这次没有觉得意外吧。”林阳冰问道,向知轻轻点点头:“嗯,听到一半听出来是剧本了。” “节目组故意瞒着你,就想拍到你惊讶的反应增加点真实度,你演的挺好的。”林阳冰笑了笑:“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信多少?” 向知实话实说:“就不太信您和盛老师的离婚原因。” 林阳冰继续说道:“我这边是剧本,盛云遥那边也是,他会按照剧组的意思搭建我们的初中教室,然后我和你要去找那些没用的线索,拼凑成那所谓的惊喜。” 向知知道林阳冰专门给他解释的好意,就是他心情有点复杂:“谢谢林老师,我第一次上综艺有很多不懂的事,现在我懂了,综艺也是一类影视作品,我会努力适应的。” “我其实有一点好奇,在上节目之前,连历没和你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吗。”林阳冰看着向知就像在看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他没有恶意,只是表达自己的推测:“还是他该说的都说了,而你没有理解到位?” 向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和连历只商量了该怎么营业,确实没谈到该怎么应对节目组的剧本。 “我说,”林阳冰直视向知的眼睛,他的声线在压低音量后反而更加有力:“你和连历,是假结婚吧。” “!”向知怵然一惊,他下意识想反驳,本能反应却已经替他承认了,林阳冰得到肯定的答复,并没有要责怪谁:“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连历为什么会选择假结婚,但你们的配合很默契,并且合格的扮演了一对第一次参加恋爱综艺的新婚夫夫。” “那……”向知张了张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切身体会过吧。”林阳冰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矢车菊,干透的花瓣就坚持不住全部碎成了渣。 “因为我和盛云遥,也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达成,最近评论好少orz,咱多说说话呗qwq 第45章 假的是我们,爱没有错。 向知在公司当练习生的时候, 只是没日没夜的练习唱跳几乎与世隔绝,出道的一年里见过一些明争暗斗但好在他和队友们总能想出应对措施。 可是随着近几月来拍戏和录制综艺,越来越多, 越来越离谱的突发事件开始逐层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您说什么?”向知感觉自己正在做梦,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您说,你和盛老师……” 也, 也是假的?! “想听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吗。”林阳冰面对镜头说的头头是道, 谈起真相来, 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嗯……虽然我们上初中就认识了, 但是因为在高中时同样成了艺术生后才有了交集,学校当年那一届考到首城的艺术生只有我们两个,所以尽管我们并不熟悉, 可在外人看来, 我们两个始终走在一起,亲密无间。” 向知攥紧了拳头, 用力过猛使指甲陷进皮肉,林阳冰继续说:“后来他拍戏出道, 我跟着导师出国深造, 认识近十年来第一次隔了他那么远,说实话,还挺不习惯的。” 向知对角色方一诺理解的很透彻, 全方位的体会其中当然包括暗恋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林阳冰此话一出他就听出来了:“您,是不是在那时就喜欢上盛老师了?” 林阳冰大方承认:“是,不过我是在出国后才正视了我对他的感情, 明明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天天形影不离在曾经是最普通不过的事, 分开后却只能通过网络了解他的近况, 短短两年,他进步飞快当上了主演,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我给他的留言从评论区的唯一,成了他海量评论里最无趣最没味的那一滴水。” “后来我扛不住愈演愈烈的想念,放弃学业提前回国了。” 向知心里五味杂陈,林阳冰的坦然明显说明他没有后悔这个决定:“我给他的每一个角色都写过角色歌,我迫不及待想把它们拿给他听,我想看他听歌时脸上的表情,想听他对每首歌曲的评价,顺便听听他会怎么评价我。” 向知想起:“我听连历说过,盛老师主演的那部电影《听虹》的主题曲就是您写的。” 林阳冰轻轻点了点头:“盛云遥听过我的歌后非常喜欢我的风格,他帮我从导演那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听虹》热映,我的名字跟他一起来到了大众面前。” “好像电影上映后过了一段时间,您就和盛老师结婚了。”向知算了算时间,有些不解又突然恍然大悟:外人看他们是相知相伴十几年的情侣,但二人的关系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看上去的恋爱长跑其实是闪婚,十个闪婚九个假,一见钟情的美好大多存在于童话里。 向知那个时候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他依稀记得一些火爆的娱乐新闻但不记得具体细节,有一段时间他周围的大人整天都在谈论盛云遥,然而仅仅一夜之间,话题就从盛云遥单人变成了盛云遥结婚。 林阳冰回忆道:“《听虹》是国内第一部 正式上映,大方讲述同性/恋话题的电影,电影在选角的时候就要求演员和角色的性取向必须一致,这样才好引起观众共鸣,这个条件也是电影的一大卖点。” “盛云遥也确实喜欢同性,只不过没对外公开过,他出演电影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电影从选角到开拍再到上映一直很顺利,直到有媒体曝光了一张他和一位女性的接吻照片。”林阳冰说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那女的我认识,是他表演课上的同学,当时他们正在做期末汇报,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在照着剧本演而已。” 向知悬着心:“无心之举被有心人拿来炒作了,那时电影正在热映,盛老师又出道不久,这张照片绝对给盛老师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吧。” 林阳冰声音沉沉的:“那段时间是盛云遥职业生涯里最黑暗的一段日子,欺骗观众蹭同性/恋热度骂他什么的都有,即使澄清发了一遍又一遍,先入为主的偏见还是让他的观众缘跌到了谷底,一个年轻演员想在舆论中翻身谈何容易,说的再多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逻辑链终于连成了完整的圆,向知顿悟:“和同性结婚就直接证实性取向了,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林阳冰的记忆走到了他最不愿意回想的那段时光:“在盛云遥提出让我和他假结婚时,我还是傻眼了,能帮他辟谣,又能和暗恋多年的人结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我激动到忽略了假的前提,二话没说就和他领了证。” 他越说越觉得可笑:“我欢天喜地以为自己捡了宝,盛云遥却只觉得我这个朋友够义气,他给我列了好几张纸的条件,什么他之后的每笔收入都有我的一份,什么他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事情过去后第一时间还我自由。”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这个结婚协议的有效期。盛云遥起初还小心翼翼的,说如果我不放心的话可以一个月一签,我随时想反悔都可以。我静静看着他的手足无措,我不想他整天记挂着这个事睡不好觉拍不好戏,于是我说,一年一签吧,我不会跑的。” “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协议一签就是十四年,期限的可怕之处在于有始有终,我十四次签字一年比一年难以下笔,中途有一次我说要不直接签十年吧,盛云遥笑了笑,说还是算了,他不忍心耽误我这么久。” 你不知道的是,我在第一次签字的时候就做好了和你过一辈子的准备。林阳冰停顿片刻:“谁也没想到,最后提出解约的那个人,是我。” 向知只是在旁听都觉得无比煎熬,他难过地问:“为什么啊?” 林阳冰向来把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他没有继续降下去,而是说:“向知,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在展示我的伤疤,我是想让你看清楚及时止损,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除非你能保证你和连历谁都不会动真感情,不然无论是哪一方动心,还是双方都有假戏真做的意思,只要有这一层虚假的屏障在,你分不清你们的亲近是真是假,就一定会面对一轮又一轮的自我怀疑和无尽的猜忌。” “等到受够了这种折磨心累了想要好聚好散,你会发现全身而退太难了,你做的这个菜是他喜欢吃的,这条路是你和他经常走的,全世界都在记录你们相爱的证据,只有你们自己不敢再看彼此的眼睛。” 他边说,边抓起桌上干掉的花瓣碾碎:“以爱之名是我听过最像借口的借口,假的是我们,爱没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 盛林的往事不止这样,他俩是双向暗恋盛老师不渣! 久等了!(轻轻跪下)没写到糖,快了快了 第46章 向知不见了? 盛云遥和连历那边进行的很顺利, 林阳冰接到了节目组的提示,和个没事人似的外出寻找线索,向知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假笑, 副导让干什么他干什么,就是动作慢吞吞的,在镜头对着别人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副导早已把整场活动的各方面细节告诉了长驻的四位嘉宾, 向知和孙绘绘他们只知道流程, 时不时表现出来好奇惊讶正是节目组需要的综艺效果。 也就是林阳冰实在, 该讲的话都讲到了, 他看着向知身心俱疲的样子不忍心让他过于劳累,便把藏匿线索卡的地点都和他说了,还嘱咐他拍摄时做做样子就行, 反正盛云遥那边的惊喜, 搭建初中时期的教室也是提前就说定了的。 线索卡一张一张的如期出现,周天下午, 向知帮林阳冰集齐了二十八张卡片,惊喜之地近在咫尺, 他默默退到了跟拍团队的最后方。 即使知道这次的心有灵犀故地重游是人为安排的, 他还是怕自己控制不好表情和情绪,会破坏盛林两位老师之间来之不易温馨的氛围。 林阳冰则按照卡片的提示,走到了一栋老居民楼前。 他对盛云遥的操作谈不上好奇, 顶多就是有点疑惑:不是说好了布置教室吗, 怎么变成……宿舍了? 楼上,盛云遥手中的对讲机中传出声音:“盛老师,林老师已经到楼下了。” “收到收到。”盛云遥放下对讲机, 兴奋地搓搓手:“前面准备加上后面忙活用了快半个月, 嘶,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整个节目组除了连历,盛云遥不允许其他人进入这个小房子,他没有按照林阳冰传达给他的意思,搞几个桌子椅子简单摆一个教室的样子拉倒,他知道,他和林阳冰最宝贵的回忆并不是外界所知的中学时期。 连历今天穿的裤子没兜,他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手机烟盒啥的都放到了卫生间,以免干扰稍后的拍摄,他最后检查一遍整间房屋的装修,肯定道:“会的,林老师是个念旧的人。” “是啊,他那样冷冰冰的人,要是不念旧,怎么会一个人从国外跑回来找我。”盛云遥没跟连历说起过他和林阳冰的协议婚约,他自然看出了连历和向知的不对劲,只是他这个学生从小缺爱,高冷的外表下有着炽热且不安的心,连历从刚认识他开始就羡慕他和林阳冰相濡以沫的爱情。 如果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假结婚的后果,盛云遥担心他真的会在追爱的路上打退堂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总说一些失败的案例干什么呢。 盛云遥想着,不禁觉出了一点庆幸:“希望他看到这个房子,可以爱屋及乌,念一念,想一想我。” 楼道的声控灯听到众人的脚步声自觉亮起,林阳冰走在最前面,他走到三楼,面对一楼两户,没有犹豫地按下了302室的门铃。 盛云遥紧张地抹了把刘海,长舒一气前去开门:“阳冰。” 林阳冰看到门牌号时心里就有了个猜想,在进门看到屋里的内饰后得到了确认。 当年他和盛云遥刚刚领了结婚证,迫于媒体步步紧追的偷拍,只能搬到一起开始了同/居生活。 那时他是个没有学位证,卖不出歌只能做一些和音后期的穷学生,盛云遥虽然有片酬,但挣的多花的也多,他俩就是把牙咬碎了也付不起一套首城外环的小房子首付。 于是他们选了个交通方便相对繁华的街区,从中租个了年代老户型最小的房子当做“婚房”。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生活在一起,首城到奥地利七千多公里的相思牵挂全部浓缩进了这不到五十平方的空间。 而此时此刻眼前大到房型装修,小到窗帘挂画,全部都和当时的出租屋高度相似。 “……”林阳冰愣了有好几秒,他心潮澎湃,从门厅走到小到只能放下餐桌和沙发的客厅,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打磨的不是很光滑的桌角:“这,是你做的?” “害,我跑了好几个家具城和二手市场都没找到咱之前那款桌子,就自己做了一个,现在人家都卖玻璃大理石的,谁还用三合板的。”盛云遥故作轻松地挠挠头:“粗糙了点,你别嫌弃啊。” “藏什么?”林阳冰太了解盛云遥的一举一动,他拽过盛云遥的手,只见他手心上磨出了不少水泡和新茧。 客厅摆上各种摄像道具便站不下太多人,连历笑着往后退了退,却没在人群中找到向知。 副导拿着台本看了又看,着实有些着急了:“盛老师,这和咱说好的不太一样啊,林老师那边都录完了,这样您二位的场景对不上。” “又不是直播。”林阳冰难得抢在盛云遥前面说话:“麻烦节目组重录一遍我昨天的采访,盛老师没有做错,这才是我心里最难忘的回忆。” 盛云遥仿若得到了莫大的赞赏,他激动到语无伦次:“真,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喜欢就好。” 林阳冰想要放下盛云遥的手,却被盛云遥一把拉住手腕,他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谈什么情爱恩仇,便在千万话题中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无关紧要的:“这个房子我们住了不到三年就搬了,十几年过去,你怎么还把它记得那么清楚。” “如果我说,”盛云遥嘴唇微微发颤:“在我们分开的三年里,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这段时光,你信吗?” “我忍不住的想我们挤在一张餐桌上写歌背台词,想在转不开身的厨房还执意两个人一起做饭,可是想着想着又觉得对不起你,你和我结婚后,本该摆钢琴的地方摆上了二手饭桌,你本该握笔弹琴的手却被锅里溅出来的油点子烫了好几个疤。” 林阳冰被盛云遥说的心颤,盛云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渐弱:“那个时候,真的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林阳冰有那么一瞬间说不清他是为什么提的离婚,他只记得盛云遥在签字之前问他:“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和之前的十几年一样。” 他的回答是:“是可以在一起,但不是永远。” 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有资格提永远,一厢情愿或是一昧补偿,就算过了今年过了明年又能走多远?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复杂的感情在无形之中给足了在场所有人压力,连历下楼又上楼,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心都在向知身上:“对不起打断一下,请问你们谁看到向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偷偷说一声连知距离在一起不远啦 第47章 在一起了。 “他没有跟着节目组一起上来吗?”林阳冰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在转移话题时得到了释放, 他躲开盛云遥,见人堆里确实没有向知的身影,理智地拿出手机劝连历道:“你先别着急, 我给他打个电话。” 连历最清楚向知的状态,他怕向知魂不守舍的,单独行动会出什么意外, 苦涩的慌乱感涌上心头, 他又担心向知不会接他的电话, 只好同意道:“好, 麻烦您了。” “嘟,嘟。”林阳冰拨出号码按下免提,一段忙音过后:“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请稍后再拨。” 连历急得就要冲出门去, 林阳冰迅速重拨了一遍,这回电话是有人接了, 就是对面的声音明显不是向知:“喂喂林老师,我是贾晓桐, 啊我在你们住的地方盯着保洁打扫卫生呢, 向老师好像把手机落在屋里了,我看来电显示是您就帮忙接了,是向老师发现他忘带手机了吗?” “向知没有回洋楼?”林阳冰皱了皱眉, 贾晓桐一问三不知:“没有啊, 我不知道哎,这个点他不应该在录制现场吗。” 连历听着电话里事不关己的语气心急如焚,他对站在原地无所行动的副导厉声质问:“向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去哪了?!录制期间整个节目组从上到下这么多人, 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不在吗?” 副导被连历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让连影帝两口子当了两天工具人本来就够心虚的了,要是再把人弄丢了那这节目可真是彻底完球了。 她也不敢问向知出走的原因,只不停的给连历道歉:“对不起连老师这是我们的疏忽,我这就让所有的人停下手里的活去找向老师,您放心这岛就这么点大,向老师走不远的。” “你一句走不远就能排除所有的安全隐患了?这边的楼房都是三层往上,天台的门你们都锁了吗,树林里都安装路灯了吗,未经开发的海域边上拉警戒线了吗!”连历越说越心焦,眼里隐隐露出凶光:“现在立刻带我去看监控。” 副导连连答应,跑在前面给连历引路,林阳冰心事重重,也焦急地跟了上去。 盛云遥这两天光闷头搞装修了,完全不知道连知俩人碰上了情感危机,他纳闷地自言自语:“连历咋净想些不吉利的,小向多乐观一孩子啊,怎么会往危险的地方乱跑。” “以前是不会。”林阳冰快步走着:“现在不一定。” “怎么说?”盛云遥看林阳冰的表情,就把他的心事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俩怎么了,你给向知说什么了?” 林阳冰沉默不语,盛云遥全当他默认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暂时不戳破他们是假结婚吗,小向年轻脸皮薄,被敬重的前辈捅心窝子能好受到哪里去?这事闹的,让我说你什么好。” “对,是我让他们假结婚的,是我让他们假装恩爱的,也是我让他们尽快一刀两断的,都是我的错,你和你的宝贝学生什么问题都没有。”林阳冰气得不行,冷冷说着反话:“既然承受不起对方浓烈的爱意,当时为什么要让他尝到甜头,你一句后知后觉就想把自己从这二十多年的纠缠中摘出来,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他不想让向知和他一样,用人生的四分之一去赌心上人会不会为一张结婚证负责。 那提心吊胆的十几年简直不堪回首,林阳冰咬咬牙:“我捧着真心的时候你甩给我一张张合同,我放下了你又来招惹我,你说结婚就结婚,说复合就复合?盛云遥你想错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 虽然向知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的情况属实有点尴尬。 他以为后面的活动都是按剧本来的,是怎么也提不起跟组捧场的兴趣了,反正接下来主要是盛林的场合,离开一会不要紧,于是他在中途偷偷离队,慢慢悠悠走到了连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那片他捡到鲍鱼壳的礁石滩。 向知找了一圈再没找到一个鲍鱼壳,心里越发觉得这个突发事件十分诡异,可他啥证据也没有,任何怀疑都只是胡思乱想。 他憋屈的厉害,只好看看天看看海调整一下心情,今天的海浪比上一周大,浪花热烈的邀请来客往前凑凑,向知看着看着有些入迷,便踩着石块跨进海的领地,坐在一个高出海面的礁石上体会别样海岛的风情。 他放空大脑,想到什么歌哼什么,哼够了又开始一遍遍捋每首歌配对的舞蹈动作,他对这时候的自己要求很低,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想连历。 过完这把瘾天色都暗了,他伸个懒腰转转脖子准备回去,一回头发现完了芭比Q了。 涨潮了,路没了,海面上除了他坐着的这块石头,全被淹了。 试问,还有比不会游泳的人困在海上更绝望的事吗? 有,他没带手机。 “艹,有人吗!”他冲着岸边喊了一会没得到回应,一个海浪打过来水好像又深了一点,他死马当成活马医对着海面大喊:“有人吗?有鱼吗!!” 他嚎了两嗓子,只听见有人在叫他:“向知!” 向知激动地差点从石头上滑下去:“我靠,有人鱼?!”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连历正在岸上挽裤腿,他看到向知呲溜一滑吓得差点心脏骤停,急得吼道:“你好好坐着别乱动!” 向知转身见到连历,安全感上升的同时委屈也冒头了:“你吼什么吼!好好说话不会啊!” “……”连历冷静下来,温声安慰他:“坐好,等我过去。” 向知赌气归赌气,可不能拿连历的生命开玩笑,他连忙制止:“你别!你站住!叫节目组的人来或者打119!” “我没带手机。”连历从监控里看到向知一个人往礁石滩的方向走,来不及多想就先一个人跑过来了。 他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即便几年没回来也清楚记得每个方向每时每刻的涨潮程度,参考现在的季节和时间,海岸边界的水深最多也就一米多点,成年人完全可以鼓起勇气走过来。 不过他没打算告诉向知,而是一步一步迈进了水里。 向知紧张起来也没精力动脑子,他看到连历的行为急得喉咙都要喊破了:“大哥你不要命了?!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咱乖乖等救援吧,你出啥事我可赔不起!” “不用你陪。”连历定定望着他:“只要你能消气,就算这是火海我也照样进。” 向知觉得连历太冲动,一心只想先把他劝回去:“你别说土味情话了行吗这事很严肃,我消气,我这就消气,只要你停下,甭管你和我结婚是耍什么心眼儿,你背着我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都不追究了!” “那你还是追究吧。”连历继续前进,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好好查查我和你结婚是为了什么,查完还我一个清白,然后再考虑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后悔和我结婚。” “我不是后悔和你结婚,啊啊啊怎么说呢!”向知急得抓耳挠腮:“我是后悔我自己急于求成,拖累了Starry影响了你,我现在歌唱不好舞台上不去,正下定决心努力当好一个演员,好不容易有了点演技却没把它用在正事上,而是在虚假的综艺上虚假营业,这热度我赚得不安心你知道吗,我真的快纠结死了!” 眼看着水面已经快到连历大腿了,向知苦着脸把心思全盘托出:“还有我别扭我跟你赌气,因为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不求回报,但凡你从我身上所求一点东西,我就不会这么苦恼!” “我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就是不想欠你的,你亲我一口我就想亲回去,你照顾我一次我就想体贴回去,可你每回都把拍戏和营业当做前提条件,你亲我是为了让我入戏,你照顾我是关爱同事……你说的好听,但是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的。” 他见说什么都阻止不了连历过来,干脆一狠心跳进水里:“我就想问问,不问齐锐不问影帝就问连历你,我站在你面前,你敢对我做一些合法的事吗!” 阴天的海水冷的刺骨,向知被激的一个哆嗦,然而想象中可怕的下沉并未发生,当他顺着浮力被连历揽进怀里,他才反应过来上当了:“靠,水这么浅你装什么可怜??” “没有装。”连历把向知带回岸上,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这是你想让我对你做的事吗。” “!”向知感到一股暖流从心房迸发输送到全身各处,他穿着湿乎乎的衣服被风一吹也不觉得冷,这就是收到回应的感觉吗,他恋恋不舍地低下头,吞吞吐吐道:“还,还可以更过分一点。” “你说的对,演技该用在正地方,你不想再假装营业,我也不想。”连历紧紧抱住向知:“我们让连知成为真的,好不好?” 向知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想答应的表白,他吸吸鼻子,在连历怀里坚定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花,恭喜两位开启人生新阶段~ 如遇涨潮还是要拨打救援电话的,小说而已切勿当真! 在这里说一下盛林,他俩的故事还没写完,小可爱们稍安勿躁qwq,这一章说的清楚了一些,盛云遥喜欢林阳冰,所以每年都用婚姻合同作为给林的保障,但林觉得这个形式非常冷血,以为自己的爱迟迟得不到回应,俩人误会了十几年是有点久,或许有一种隐晦的爱意叫谁也舍不得放手,互相折磨到白头。 会he的,放心~ 第48章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正式在一起的地点是很值得纪念, 可俩人全身上下被海水浸了个遍,是怎么着也不能在外头多待了。 连历抱着向知刚走出礁石滩,节目组的人正好找了过来, 虽然毛毯热水准备的都很及时,但向知还是受了凉,当晚就发起了低烧。 向知失踪的几个小时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难挨, 导演组怕担责任, 工作人员怕丢饭碗, 嘉宾们也都担心不已没了继续拍摄的心情。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 连历在楼下应付了一会节目组,便端着冲好的感冒药回了房间。 “向知?”向知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连历叫醒他, 想把他扶起来:“等一等再睡, 先吃药。” “嗯。”向知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着连历的手抿了一口药, 脸瞬间皱成了苦瓜:“这什么玩意啊好难喝,我吃药都只吃药片或者胶囊的。” 连历温声细语地哄道:“知道了, 就喝这一次别耽误你休息, 明天我去给你买不苦的药,还有水果糖。” 向知不情不愿地喝完了药,他这两天心事重重没好好吃饭, 胃被苦了吧唧的药一刺激更是难受的厉害, 他有点想吐,伸出手按了按胃部。 “就知道你吃不惯组里的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以后的三餐也是我给你做。”连历给向知背后放了个软乎乎的靠枕, 他把手心搓热, 本想给向知暖暖胃,但迟疑几秒还是没有碰向知的身体。 他动了动喉结,起身想要离开:“饭很快就好,等我一会,我去问问贾晓桐有没有发热贴或是热水袋。” “用不着。”向知拽住连历的衣角,对他纯情的表现感到有些好笑:“我衣服,谁给我换的?” “……是我。”连历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湿衣服穿着更容易着凉,你刚刚睡着了,我就,给你换了一件干的。” 原来连影帝面对这种事情也会不知所措?向知说不清楚他是什么心理,他明明在这些事上毫无经验,但就是想体验一把在驾驶位把控车速的乐趣。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那,裤子也是你帮我换的?” 连历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勉强招架住了这意味深长的明知故问:“不然还能有谁。” “哦哦。”向知是典型的人菜瘾大给点阳光就灿烂,他挪开被子爬起来跪在床上,和拍戏的时候一样搂住了连历的脖子:“和我说说呗,你都看到什么了?我白吗,身材好吗,您满意吗?” “……”连历心说你现在整个人都huang透了,他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两条胳膊两条腿,嗯,你很健康。” 草,你真这么正经的话脸红个毛啊!向知不肯认输,合法了名正言顺了他不得玩个大的,他往前蛄蛹蛄蛹,贴着连历的耳朵呼热气:“在水里泡着,我里面那件也shi了吧,你给我换了吗?” 连历立刻就不是那么淡定了,他不断默念不能做出伤害向知的事,仅仅摸上了向知的后脑勺:“你醉酒还醉感冒药吗。” 向知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你说啊你说啊,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春宵一刻还值千金呢你别想糊弄我。” “你还病着,别闹。”连历真的爱死怀里的大宝贝了,可从小在感情方面的缺失只教会了他珍惜,而没有教给他索取,他觉得向知喜欢的是他温柔可靠的一面,万一他没控制好表现的太过粗鲁,向知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会害怕的吧。 害怕了就会疏远,疏远就会失去,他三十年来受够了失去的痛苦,如果来一次得而复失,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 向知趴在连历肩头,能感受到连历的克制并没看到他犹豫的神情,他发着烧没有多少多余的体力,光过嘴瘾就累的了,于是不得已退了一步:“好吧,那你等我好起来。” “好。”连历亲了亲他的脸颊:“想吃什么?” 向知想了想:“煮点粥吧,只放大米和麦仁,清淡一点我天天吃海鲜都快yue了。煮好快点上来,我想……抱着你睡觉。” 他越说声音越小,还不服气地锤了一下连历胸口。连历笑着牵住他的手哄了半天,接着做好了粥看着向知吃了一碗,他躺在向知身边看他睡着,才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 第二天,向知起床看到连历准备的一堆东西,傻了眼:“连老师,你在干啥?” “醒了?”连历将一束包装精致的爱莎玫瑰递给向知,开始耐心地讲解满满一桌子的物件:“这是感冒胶囊和胃药,还有发热贴保温杯,咱们没带几件长袖外套,外套和毛毯我都买好了,新的保暖,还有U型枕免得你下午在飞机上睡不舒服。花是路过花店,刚好有卖你喜欢的粉玫瑰。” 其实是他一大早上开车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这个小镇一共没几家花店。 这就是传说中的谈恋爱吗??向知指着所谓的长袖外套,哈哈干笑了几声:“你知道今天三十多度吗,至于买羽绒服吗?!我本来三十七度这能给我捂成四十度吧!” 连历正在给2L装的保温杯灌热水:“多穿点发发汗,你昨天不是还斩钉截铁的要让感冒快点好。” 向知说不过连历,被裹成了个粽子才得到了出门允许。 因为昨天发生了点意外,向知和孙绘绘他们不得不把航班改到了周一,等补拍完之前的镜头再走。向知一下楼就看到全组人员人手一杯冰奶茶,就连杜绝垃圾食品热爱养生的林阳冰都拿了一杯冰水。 背了个巨型保温杯的向知:麻了。 “起来了?没事吧。”林阳冰打量着向知怪异的打扮:“干什么这是,坐月子呢?” 向知迅速拉开拉链展示他倍棒的身体:“感冒而已!已经快好了!不会再耽误节目的录制了,抱歉抱歉昨天麻烦大家了。” “没关系呀,知知你没事就好。”孙绘绘这两天一直跟着翟雅,昨晚上才听说她错过了连历对副导发飙霸气护夫的名场面,她是嗑上连知了看到俩人同框都满眼冒星星:“昨晚上都那么晚了连老师都亲自下厨,好宠啊太甜了!我可以去你们微博下面当粉头吗!” 向知客气地和众人说笑着,连历突然挡在他身前,默默给他把拉链拉上了。 盛云遥也抱有同样的疑问,就是关注点和林阳冰不太一样:“这小子,什么痕迹都没有啊,遮什么遮?” “……”林阳冰不动声色地踩了盛云遥一脚,随后把衣领往上扯了扯挡住了锁骨以下。 向知越被束缚越叛逆,他张牙舞爪地脱掉了羽绒服把它蒙到连历头上,乐颠颠跟着林阳冰去进行补拍工作。 由于事发突然之前的棚子已经拆了个七七八八,工作人员们只好重新一比一的还原场景,林阳冰抱臂旁观,语气平和地问向知:“你和连历睡了?” 向知自己搞事情可以,被别人问起私事那绝对是紧张到爆,尤其是他敬重的前辈!他害羞的语无伦次:“没,没有!真没有!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平时也就牵个手什么的!” 林阳冰听到这个回答,严肃的表情反而缓和了一些,他淡淡一笑:“那就是和好了?” “啊。”向知慢吞吞地承认:“算是吧。” 林阳冰平静地目视前方,谁也看不出他眼里含着什么情绪:“有时候交流要比行动管用,像你们两个这样,说开了就能立即接受彼此,挺好的。” 向知能感觉到林阳冰和盛云遥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努力整合语言想鼓励一下林阳冰:“有些误会积攒久了是不太好解决,没关系慢慢来嘛,伴侣之间就是要不断的磨合,我第一次见到连老师的时候,压根没想到我以后会喜欢上他。” 他看着林阳冰的侧脸,认真道:“不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林老师您和盛老师也是,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年,就是重新开始恋爱也完全来得及啊,错过算什么,不是还可以重逢吗。” “哈哈,你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林阳冰转头对上向知的视线:“你知道的,我之前和你说那些,并没有要拆散你和连历的意思。” 向知点点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重蹈覆辙,您和我说的那些没有让我迷茫,倒是让我看清了自己,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做到完美地解决问题。” “您教给我的那些道理我本来一辈子都听不到的,我非常非常开心能够认识您,”他紧张的出了一背的汗,终于鼓起勇气说:“也非常非常希望您能够幸福!我和连老师不一边的,我是您唯粉!” “谢谢。”林阳冰难得笑的温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好好拍戏,提升演技,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可以拍出一个不拖连老师后腿的代表作。”向知说着被被道具组的灯光闪到了眼,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曾经站上的舞台,但也只是想想:“就这些吧,先定一个小目标。” “祝你们拍戏顺利。”林阳冰看出向知的顾虑,他没有说破,只抬手按按向知肩膀:“如果你需要音乐上的帮助,随时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49章 知知你演的太棒了! 傍晚, 向知和连历返回首城一落地就回了剧组,耽误的半天工作得尽快在天黑之前完成拍摄。 向知在飞机上眯了一会,起来后烧是退了, 但流鼻涕打喷嚏这些感冒症状全找上了门,他强撑着精神做好妆造,在等连历化妆的间隙去和赵明亮报了个到:“赵导, 不好意思我们回来晚了, 加这个班还占用了晚饭时间, 真的是辛苦大家了。” “没事儿, 谁还没点特殊情况了。”赵明亮和蔼笑道,他听出向知嗓子有点哑,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板润喉片递了过去:“听说你昨天出了点意外, 没受什么伤吧?” 向知道过谢, 扣了片药片含在嘴里:“劳您费心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凉, 还好连老师赶来的及时,不然我现在可能都飘到太平洋了哈哈哈哈。” “唉, 录制综艺和拍戏一样都得是安全第一, 尤其是在轻松向的节目上,去就是为了找个乐子伤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赵明亮说着点了支烟,暗戳戳地夸连历: “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还是自家人靠谱, 这次你们回来我就注意到, 连历又拿包又端水对你那叫一个在意,看来恋综是能让情侣感情升温,咱这剧拍了快三分之一了后面还有不少感情戏, 好好表现啊这以后播出就是你们的定情之作。” 向知连连道好, 弯腰给赵明亮鞠了一躬:“赵导放心, 我们会的!” 这时就能体会出真在一起和假营业的心态区别了,和之前不一样,向知再听到这种话完全不觉得尴尬,反而干劲满满把压力转变成了动力,暗下决心一定要和连历携手并进! 连历做好造型来到片场,向知正倚在墙边上复习台词,这段剧情是方一诺被人陷害,兢兢业业画的游戏插画陷入了抄袭风波,这对一个实习生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方一诺画技没得说但毕竟是职场新人,在人脉和公关等方面都略显无力,就在他即将要被公司开除的时,齐锐却无条件的相信他,并当着部门所有人的面立了军令状,如果方一诺有抄袭行为,他就辞职走人。 反派领导忌惮齐锐的能力,故意为难让他在三天之内找到可以证明方一诺清白的证据,两人不眠不休忙活了三天两夜毫无进展,眼看着明早就是最后期限,向来要强的方一诺担心连累齐锐,终于当着他面破了个大防。 马上要拍的这场戏重点就在方一诺的感情变动,这时候他还没有捅破暗恋的窗户纸,那种在心上人面前强忍着不哭但还是哭了出来的感觉比一般的哭戏要难不少。 一镜到底外加特写镜头对新人来说是地狱难度,连历上前轻轻搂了搂向知:“别紧张,按咱们之前排练的那样正常发挥,你可以的。” 向知酝酿着情绪,不太敢做什么笑的表情:“还是紧张点吧,一会要盯着你看好久,要是笑场就完蛋了。” “笑场太正常了,它在片场连失误都算不上。”连历拍拍向知的背:“尽力就好,情绪不到位就多准备一会,别把自己逼的太狠。” “好好,放心。”向知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首先不能把方一诺演的过于娇弱,其次也不能哭的过于狼狈,眼药水什么更是能不用就不用,他从小到大看的影视作品也不少了,合格的哭戏就得要揪起观众的心。 演员准备妥当,赵明亮待到各部门就位,开口示意拍摄开始。 灯光模拟出来黄昏时刻的环境,空旷安静的办公室和外面三五结伴说说笑笑的下班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向知很快入了戏,伤感地看了看磨砂玻璃门外的来来往往地人影。 连历松着眼皮,有些烦躁地解开了衬衫最上头的扣子,他们同样在演熬大夜后的疲惫状态,连历虽然累但仍有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向知却满眼写着丧气,整个人如枯叶一般摇摇欲坠,表现都十分贴合各自的人设。 “看什么呢。”齐锐是典型的嘴硬心软,连历说起台词:“累了就去接杯咖啡,顺便帮我带一杯。” “好的。”向知收回目光,起身时没有站稳险些歪倒,这个动作是他在这场戏里自认的第一个坎,歪早歪晚都会显得刻意,为练习这个动作他没少走着走着路故意绊自己一跤,舒婧见到一度以为他纵/欲过度,虚了。 他被冲过来的连历扶住,一系列互动下来导演没有喊咔,向知稍稍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台词,很快到了关键节点,向知低着头说出他盯着外面看的原因:“哥你别为难了,明天我会主动递交辞职信,公司内外,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谁想看办公室外虚情假意背后捅刀的小人啊,只是这块玻璃上映出了你的影子。 连历后面有一大段台词都是在维护和鼓励方一诺,向知听着感动到心里痒痒,光心里痒不要紧,可怕的是他被越来越近的镜头和打光刺激的鼻子也痒! 感冒可不管你在干什么,眼泪鼻涕说来就来,救命这不是该流泪的时候!向知下意识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把喷嚏憋了回去,都拍了这么多了千万不能前功尽弃啊! 他忍的快要窒息,竟歪打正着找到了浑身都在战栗的绝望感,尽管这个感觉稍纵即逝,但有过体验胜过千方百计的指导。 向知紧绷着神经牢牢记住了这个感觉,他迅速将其驯服用在表演上,郁郁不得志的心酸,遭到诬陷的委屈都在和连历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赵明亮不自觉往前倾了又倾,紧紧盯着监视器观察向知的微表情。 向知睫毛颤抖,方一诺那样刚正不阿敢于放下大佬马甲,重头开始的才子铁定不会轻易落泪。 他不怕付出了得不到回报,不怕大厂里的明争暗斗,数年的暗恋有没有结果无所谓,他可以放弃这次实习机会甚至背负起这个职业生涯的污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只要齐锐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向知望着连历一遍又一遍的想:只要我辞职,这一切就结束了,你还是公司的主心骨,还会继续你的绘画事业,创造出无数张傲人的作品。 就是我再也站不到你身边了。 “……”向知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连历有那么不到一秒的迟疑,他恍然忘记这场戏在这里就结束了,除了把小可怜儿抱起来亲,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赵明亮爆出一句响亮的夸赞,站起来带头鼓起了掌:“过了过了!一条过!先放饭!” 全组的人都或多或少被连知刚才的表演感动,加上放饭的快乐当前,众人不约而同地跟着欢呼鼓掌,连历回过神来刚想把向知抱在怀里一顿夸,就见到向知飞也似的奔向在旁边看热闹的翔子:“纸!餐巾纸!快快快快流到嘴里了!” 连历的身前空空荡荡:“……” “知知,你刚刚演的太棒了!”尚晨夕过一会才上场,她旁观了半天,激动地凑过来:“哎呀你还是带病工作吗,太厉害了!晚上是不是没有你和连哥的戏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翔子捧着纸巾附和:“真的知哥,你那一哭简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个属性呢,一定得让舒姐给你多接苦情戏,你特么太合适了。” “一边儿去。”向知擦擦鼻子,转身投入连历的怀抱:“小虐怡情大虐伤身,连老师才舍不得让我天天以泪洗面。” 连历亲了亲向知额头:“嗯。” “噫~真肉麻。”尚晨夕摸摸胳膊抚平一层鸡皮疙瘩,她想起正事四处张望着,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了人:“沈函哥,这!” 被叫到的男人朝她挥了挥手,款款向他们这边走来。 沈函?向知听到这人名立刻站直,在看到真人后惊喜不已:“沈函哥!你进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昨天上部戏杀青,我也是刚到咱们组。”沈函身高腿长长相英俊,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特别有辨识度,他的声音好听到自带混响,举止言行都很有风度:“好久不见,知知。” 向知笑道:“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啊介绍一下,沈函,我在全星时认识的前辈,有一次我们上台前化妆师不够,是沈函哥把他的化妆师借给我们团才免了一场麻烦,他在别的方面也很照顾我们的。” 连历瞥了沈函一眼,微笑着看回向知:“听说过。” “我也听说过您,连历哥,久闻大名了。”沈函主动伸出手,不经意眯了眯眼:“我叫沈函,是一名演员,我在这部戏里演……角色叫什么名字来着,啊,就是那个追求方一诺的建模师,您一定有印象。” “你好,我对演员自己都记不住的角色没什么印象。”连历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沈函的手,官方的做起自我介绍:“连历,向知的丈夫,在剧中饰演方一诺的暗恋对象,男朋友,以及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他醋了他醋了! 周六外出办事,请个假orz周天回来更~ 第50章 连老师你醋啦? 沈函是全星的当红饭票, 背后有人捧有人撑腰完全没有做配角的自觉,他面带微笑,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插/进兜里:“您这说法挺新鲜的, 大概是因为知知没跟我提起过您吧。” “这些事你看过新闻和剧本就应该知道。”连历不屑于和他计较,揽着向知的腰和众人道别:“我们稍后还有工作,先失陪了。” 向知微微颔首致意, 转身和连历走出片场往房间走, 他偷偷瞄了一眼连历, 对他的冷脸装作不在意, 拿出手机和舒婧对行程:“舒姐,我们快进屋了,今晚的直播可以推迟一会吗?” 舒婧立刻发了语音过来, 音量大到宛如真人在旁边吼:“不行!现在网上有很多人都在传你在录制综艺时出了意外的事, 《爱之所以》节目组都急疯了就等着你平平安安的直播解释呢,宣传都发了说七点就是七点你别给我捣乱啊!” “这样啊, 好吧好吧。”向知憋着笑拖长声音:“主要是连老师掉醋缸里了,我尽量把他打捞上来按时开直播哈。” 连历正好刷开了房门, 他夺过手机把向知拉到屋内, 面色缓和了不少就是有点无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往外说,没见过比你更傻的。” 向知下意识想拿回手机, 结果刚伸出手就被连历堵在了墙角, 他往连历身上靠,手也慢慢下落搭在了连历肩上:“真醋了?别多想啊,沈函哥算我半个前辈, 见了面我总要客气一点的。” 连历凑近和向知碰了碰鼻尖:“不用解释, 是他自己有问题, 以后离他远点。” “好,都听你的。”空气酸溜溜的,向知心里都快甜死了,他开心地捏捏连历的脸:“我都答应了你还委屈什么,来笑一个。” “别动。”连历握住向知的手腕,无比认真地诉说心中不满:“姚哥迟哥沈函哥,你怎么有这么多好哥哥,我都没听你这样叫过我。” 向知听到连历的幼稚发言,哭笑不得道:“我比人家年纪小啊不叫哥叫什么,叫你连老师是我习惯了,你要觉得这么叫差个辈分,不喜欢那我就改呗,连哥历哥连历哥哥?多简单的事。” “我不要和他们一样。”连历在作这方面得到了向知了真传,一把年纪也学会了任性和得寸进尺:“你也从来没和你的朋友正式介绍过我,我好希望刚刚的自我介绍是你说出来的。” 男朋友,爱人,丈夫……还有,老公。向知想着这些词汇脸红到不像话,他怂的飞快,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谁,谁不认识你啊,我说的太多会有一种显摆的感觉。再说,虽然咱俩刚刚在一起,但所有人都认为咱们结婚好几个月了,我这时候才给朋友们介绍你会很奇怪的。” 小白兔脸皮薄,连历也不强/迫他什么,他转念一想以退为进:“那现在没有别人,你可以只说给我听。” 向知的呼吸有点乱了,其实老公和老师就差一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把嘴张开一条缝犹豫不决,连历逮准时机趁虚而入,主动去探索向知那含蓄的爱意。 吻戏不是天天都有,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深度交流过了,向知起初还试着去回应连历,奈何动作过于笨拙逐渐沦为了被动的一方,他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然而在这种事上,仅仅是换气就难住了他。 一吻终了,向知呼吸急促略显狼狈,连历得了便宜还卖乖:“有那么难吗,之前假营业的时候你叫的不是很顺口吗,当然,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那不一样。”向知宁愿和连历继续胡闹,也说不出那种直白露骨的话,偏偏连历是个走心不走肾,说正也没那么正的正人君子,他们好像从悬崖两头同时开始修建桥梁,忙忙活活到连接时才发现歪了几厘米,对不上。 两人都意识到了对方藏起来的那一丢丢不情愿,但他们谁也没有产生失望的情绪,而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以后的日子还长。 连历率先打破僵局,往后退了半步把手机还给向知:“快到点了,准备直播吧。” “嗯。”向知是想做出点改变的,他打开和舒婧的聊天界面给连历看:“说你掉醋缸里的那句话我录就取消了,没发出去,我没有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想说就说,这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连历看向知小心翼翼的样子,搁心里骂了自己几遍,他摸摸向知的脑袋:“傻瓜。” 向知还不放心:“那你现在还难受吗,就是,还醋吗?” 连历实话道:“有一点。” 向知踮起脚亲亲连历,他想了很多但最后只敢伸了舌尖:“那,再给你中和一下。”① 连历思考了一下才听懂,他低下头试图索取更多:“一下不够。” 俩人默契地停止纠结,按时上线进行直播。向知完好无损的出镜,和关心他身体状况的粉丝道了谢,随后按照和连历一起与多方商量出的方案,分享了一些录制综艺的趣事和剧组日常,给节目和剧方带带热度。 等到直播快要结束,向知如约打起了广告:“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亲爱的笔》和《爱之所以》的官博,上面会不定时的发一些小预告,每个演员每个嘉宾都会出镜的,《爱之所以》那边还有抽奖活动,欢迎大家前去参加。” 明明直播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提前设置好的,甚至还没有之前那几次随意有趣,可向知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心,这就是两个心在一起的人共同做成某件事的成就感吗! 这种感觉奇妙的让人上瘾,他顿时有些理解连历了,得到伴侣打心底的认同可能真的应该排在那什么之前。 由于粉丝们强烈要求再播一会,尽管到了时间向知也没急着下播,连历离开画面去厨房做饭了,他正挑着回答弹幕上的问题,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咚咚。” 向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沈函的声音:“知知,是我,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是说人类的唾/液是弱碱性的,嗯,来自知知的化学生浪漫,勉强来个酸碱中和~ 连历:不要搞事情.jpg 第51章 #向知 出轨#(二合一) “?”向知朝着屋门的方向愣了会神, 大晚上的沈函过来干什么,没人邀请他来做客啊,他那句“我来了”说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向知想到连历在厨房忙活, 便站起来准备去开门,他也是连轴转了好几天没休息好,大脑一时短路, 竟然在快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直播没有关。 “稍等一下啊沈函哥。”向知对门外的沈函说了一声, 小跑着回屋关直播, 他刚想跟观众们解释一下说剧组有事改日再见, 然而还没开口,就看到了无数条恶意揣测的评论: 【卧槽,连历刚走就有男的来敲房间的门, 这这这???】 【话说的这么亲昵, 绝对是约好了吧,只不过直播延时了才露馅了】 【是全星“亲儿子”沈函啊, 他花边新闻就没断过,之前就有大v说向知私底下很会玩, 我当时还不信现在呵呵】 类似的弹幕满屏都是, 向知看着飞涨的观看人数冒了一头问号,他出道至今挨的骂也不少了,可在人品这种原则性问题上从未出过岔子, 这什么跟什么啊去给剧组同事开个门都不行?谁说连历不在?他就在厨房啊! “连老师!”向知气到爆炸喊连历来看奇葩, 连历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过来**粉的脸!”向知短短几秒想出的脏话都足够问候黑粉祖宗十八代了,他把连历拉到镜头前,却发现直播已经自动关闭了, 屏幕上只写了一行字“您的直播间涉嫌违规, 现暂封处理”。 向知吃过不少哑巴亏, 沈函在连历离开时巧合敲门,还有他那容易惹人误会的台词以及飞涨的水军,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之前那几次一样,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故意为之。 “怎么办?”向知压低声音和连历说了事情的全过程,他尝试重开直播未果,连历打开微博,只见#向知沈函##向知出轨#已经上了热搜,同时还有很多相关话题紧随其后,极力要颠倒黑白,将这牵强的造谣转变成实锤。 “知知?”沈函还在外头笑着敲门,他语气里带着得逞的傲慢:“你在吗?方便给我开个门吗?” 向知气到发抖,立刻想冲到门外把沈函暴揍一顿,连历一边登上大号发了澄清“我一直在房间里”,一边安抚向知:“别怕,我去开门,你联系一下舒婧和尹助,先让他们删评压热搜。” 向知心累的点了点头:“好。” 连历目送向知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开机放到兜里,他又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沉住气给沈函开了门。 沈函看到来人是连历,也不觉得意外:“连哥啊,知知他不在吗?” 连历走到走廊里轻轻关上了房门,他眼神冷的像冰,不屑和沈函拐弯抹角:“你想干什么。” “瞧您说的,我能干什么?听命行事呗。”沈函无辜道:“是知知让我在你们直播完来找他的,没想到您在,既然您在,那我就先走了。” 连历不急着反驳他:“你来早了,直播延时了。” 沈函耸耸肩,低头看了眼表:“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光记得知知给我说直播九点结束了,我没关注你们直播间收了工就上来了,连手机都没带。” “别装了,你还没有在我面前作死的胆量。”连历捕捉到沈函言语里的漏洞:“如果真的是向知约你直播结束在房间见面,你不会跟条狗似的堵在门口,而是会躲在见不得人的角落,确认我出门后才眼巴巴的过来敲门。” 沈函笑了笑,嘴硬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为了给观众造成误会,掐准时间出现也挺辛苦的,要是今晚我们没有延时直播,我没有离开镜头,陈于辉久久等不到动手的时机,应该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连历说着拽开沈函的外套,从夹层里找到了他正在录音的手机。 连历把手机举到沈函面前,不满的瞪着他:“不是说没带吗。” 沈函被连历强大的气场无形压制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面容解锁,一动也不敢动。 连历也不搭理他,先关了录音,再翻出历史记录:“你微博的浏览页面是热搜,经常访问的第一位是向知,这就是你说的没关注?你二十分钟前还和陈于辉通过电话,你还要狡辩吗,需要我告你造谣,让警/察查你们的电话录音吗。” “连哥……有话好好说。”沈函不止一次在酒桌上听到全星文化的创始人,著名导演陈于辉骂他那个私生子有多绝多狠,不过他一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把连历当回事,一个没有背景的演员,即使是影帝,又能在娱乐圈张扬多久?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扎的根深蒂固,直到今天被连历掘地三尺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岌岌可危。 “行,好好说。”连历拿着沈函的手机越看越不顺眼,酒店走廊里铺着厚软的地毯,限量版新机被他扔向墙壁摔了个粉碎,沈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残骸:??不是说好好说吗! 连历又不紧不慢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对着沈函操作:“看清楚,录音我关了,现在我们来说点你们全星见不得人的烂事。” 人在高度紧张后最容易放下戒心,沈函见连历关了录音,完全相信他没有了追究的心思,他开始卖惨:“连哥,我只是按陈导的意思办事,我没有向知那么好的运气和全星解约后还有别的公司可去,我要是不听陈导的我就完了。” “就这点骨气,我以为你会多耽误一会我的时间。”连历录到了想要的回答,淡淡道:“你听他的也完了,这件事无论你做成与否你都会被全网当成心机小人,你以为事后造谣向知勾/引你,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旁观者会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函低着头嗤笑一声,自嘲道:“我路人缘败的一干二净,粉丝们也早就只看脸不看人了,我没结婚没有固定伴侣,说白了想跟谁睡就跟谁睡,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是没想明白。”连历提醒他:“花心是你的自由,但你招惹已婚人士,知三当三就是劣迹艺人,真没见过自己往枪口上撞的,现在的行情有多严不用我多说,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在业内查无此人了。” 沈函听的直冒冷汗,连历继续道:“向知清者自清,就算有人为难他我也会陪着他一起反击回去,你呢,你知道陈于辉那么多破事,你说他会选择养成一枚定时炸弹,还是套路你让你犯点错,找个理由拆了你?” 他把事实剖开,毫不留情地给沈函展示最残酷的一面:“我给你说一下陈于辉的计划吧,这事没做成,你失去靠山小到被网友骂一骂大到被封杀,做成了,向知名誉受损,陈于辉全身而退,你得罪了我,照样在业内混不下去。” “连哥,我知道错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沈函看着连历的黑脸,像退到了悬崖边一样绝望:“您和我说这么多肯定是想让我出面澄清,我同意,我这就去发微博说这是一场误会,我会给向知道歉,也会和全星尽快解约,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请您帮帮我!” 连历很会玩心理战术,他见效果达到,也不和沈函磨蹭了:“别误会,我看你帮过向知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并没有要挖墙脚做慈善的意思。还有,别以为自己陪了几次酒就高人一等,你能知道的消息都不是秘密,你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他说完,拿出微型录音笔在沈函眼前晃晃:“下次学聪明点别什么都信,等着被法院传唤吧,傻x。” 。 卧室里,向知和尹助简单通了个电话,然后又给舒婧打了过去。 舒婧气的肺快炸了:“全星那帮人有毛病吧,肚量就这么小见不得别人好?一天天的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搞事也搞得那么低级,有买热搜和水军的钱赶紧多喝点六个核桃补补脑吧!” 向知欲哭无泪,看着连历的评论区眼都不敢眨:“连老师都发微博了,但相信我们的人还是占少数。” 舒婧硬是灌了两杯冷水才恢复了点理智:“杠精们吃瓜吃的正起劲,除非摆出有力的证据,不然他们是不会下班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舒婧越看越觉得事情蹊跷,她匆匆挂了电话去和团队做数据分析,向知歪倒在床上,一时半会没等到舒婧回话,却等到了宋沛女士的视频邀请。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之前他爹妈看到负面传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是说啥也不能当没看见了。向知立刻坐的板板正正,抖着手开了视频按下免提:“喂,妈。” “知知,你怎么样?”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电话那头的亲妈焦急不已,一说话忍不住开始抽噎:“你现在待的地方安全吗,还有狗仔跟踪偷拍吗,要不要让你爸派些保镖过去?” “我以为您会说‘敢出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呢。”向知的心顿时就软了:“妈你别哭啊,我没事,真没事,经纪团队已经在处理了,我在剧组安排的酒店,外人进不来的很安全。” 宋沛稍稍放了点心,她边点头边擦了擦眼泪:“就你一个人吗,连历呢,没和你在一起?” “呃。”总不能说他在外头处理始作俑者吧,向知起身关上屋门,小声说道:“他在忙着压热搜做公关,一会就回来了。” 宋沛追问:“那这事查的怎么样了,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向知回答道:“应该,是我之前的公司吧。” 宋沛看出了向知的犹豫,她苦口婆心地嘱咐道:“知知,我和你爸不是觉得连历这孩子不好,只是当父母的都会偏心自己的孩子的。” 向知闷闷的不说话,宋沛又道:“你才入行多久能得罪什么人,还不是因为你跟连历结了婚,看你不顺眼的人多了,你们差距太大了高处不胜寒啊,今天被诬陷出轨,明天不知道又风得遭什么罪。” 向知连忙道:“妈,你别这样说,连历也不想让这些糟心事发生啊,他又不是超人,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出了事也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如果没有他,我连退团后还能干什么都不知道。” “再说了,”向知失落地叹了口气,自我反省道:“如果我刚才机灵一点,听到敲门声先把连历喊过来,那不就没事了吗。我出现过太多次类似的失误了,对家挖一个坑我就往里面跳,说实话这都怪我笨,怪不着别人。” 宋沛一脸担忧,刚要说话又被向知抢在前面:“妈你仔细想想,连历在和我结婚之前可是影帝,是娱乐圈的完美男神,出道十几年零绯闻零黑料,但和我结婚之后呢,都被扣上绿帽子了,到底是谁在拖累谁啊?” “知知你不能这么想。”宋沛皱着眉摇摇头:“你多大他多大,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爸爸妈妈是希望你们好好的,但万一这件事……和连历有关呢,万一是他策划出来诬陷你,想要跟你离婚怎么办?” 向知想也不想就说:“不会的,妈你看人最准,当时我带他回家的时候你就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单纯就是互相喜欢,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他单向付出。” 他猛然想起领证的时候读的结婚誓词,一瞬间就没那么难受了,他挤出一个笑脸安慰宋沛:“您放心吧,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们都会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的。” 宋沛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千万叮嘱有需要他们的地方尽管说,向知连连道好,挂了视频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吱呀——”屋门被轻轻推开,向知下意识把手机推到了身后,他打起精神抬起头:“回来了,没事吧,你不会真把沈函揍了一顿吧?” “没事。”连历淡淡一笑,温柔地将向知拥入怀中:“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和伯母通电话了,知知,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52章 还能继续吗,嗯? “啊?你都听到了。”向知脸一红, 老老实实任连历抱着:“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太着急了,从小到大她每次都这样, 我一碰壁就问这问那说别拼了赶紧回家,我还没泄气呢她倒先给我打退堂鼓。” 他有些无奈,喃喃道:“他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了, 尽管我离开家独立生活了几年, 他们还是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那是伯父伯母心疼你, 而且你值得。”连历说道, 越是美好的事物,周围就越充满危机,向知像所有猎人都垂涎以盼的白兔, 像所有花匠都会争相去采的新花, 他生来就该被爱呵护着,被一丝不苟地保护着。 向知敷衍地嗯了几声, 嘟囔道:“可是我想自己闯一闯啊,一直依赖爸妈得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你不必依赖谁, 我会陪着你, 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你。”连历摸上向知脸颊:“过一阵子找个时间回趟家吧,我想亲口和伯父伯母解释一下,再给他们做个保证。”连历心情沉重, 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好。” “嘿嘿。”向知站起来, 扶着连历的肩膀亲了他一口:“好了我满血复活了!什么对家黑粉键盘侠全都一起上吧劳资一拳十个都嫌不过瘾!” 他正说着,舒婧打来了电话:“喂知知,我在公司去不了剧组, 连哥在你旁边吗, 赶紧开免提咱一起聊聊, 这事有点蹊跷。” 向知和连历对视一眼,默契地坐到床上:“在在,舒姐你别急慢慢说。” “话题和关键词的数据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咱捋一捋啊,从沈函敲门开始到你直播间被举报掉线这段时间里,全网用量最多的出轨等类似词句。”舒婧逐渐严肃起来:“但等造谣你出轨的热搜上到文娱榜第一后,评论和帖子等新增量出现了断崖式下降。” “这……”向知疑惑了:“上了热搜应该会有更多人来关注吧,怎么可能不如上之前热闹?会不会是连老师发的澄清起作用了?” 舒婧想了想,答道:“有可能,也可能是全星在沈函过来的那个关键时刻卖了太多水军,热搜上去后目的达到,就没有继续加持,连哥发了那条微博后大部分网友是相信你没出轨,但有几个营销号带节奏,他们开始质疑你俩的感情了。” 连历准确地查找出了那几个营销号,其中果然有老仇人芽小千,他把手机拿给向知看,向知看到芽小千的配图吃了一惊:“这不是傍晚的时候拍的那场戏吗,我在你面前哭的那段。” 图片是狗仔一贯的老年机像素产物,拍摄者故意没有拍到一个剧组道具,只拍了两人半身特写还特意虚化了服装造型,误导人们把注意力放在向知的表情上。 配图已经极其刻意了,没想到配文更离谱:震惊!向知曾痛哭挽留连历求原谅!看来两人的感情危机不是一天两天了! 向知忍不住要爆粗口:“芽小千这人有毛病吧?互联网非法外之地他敢不敢出来和我单挑??” 连历边拍着向知的背安抚他,边冷静地问舒婧:“赵导知道这事吗?他什么意思。” 舒婧办事就没有出现过一问不知的情况,她靠谱道:“我联系过赵导了,他挺生气的说一定会严查把偷拍的人抓出来,但我觉得这个法子没什么用,谁搞事自己下场啊这也太煞笔了,而且赵导说当时一堆人挤在拍摄者站的方位,最后肯定就抓了个卖路透资源的,然后不了了之。” 向知头脑一热:“这次和开机那次不一样,可不可以把片场各种道具带上发个完整版图片,说这是在拍戏?” “赵导那边会为难的吧。”舒婧也不太支持这个做法:“影视剧在开播之前片场布置和演员造型是要严格保密的,芽小千发的那个图模糊处理了服装就是不想担责,可要是咱们也发模糊的图片可信度就不大了。” “还是得回应的。”连历登上大号:“我去转发,先用文字解释一下。” 向知连忙跟着一起登号:“那我一会转你的,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你说说这都啥事啊!眼瞅着一年都快过半了我的带薪假还有没有着落了!”舒婧忙活了半天,累的在对面哭爹喊娘:“知知你是不是在离开全星的时候炸了他们的楼啊,全星怎么就逮着你咬不松口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想哭啊!”向知打一行字删一行字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实在词穷只好用了个爱心表情,他转发了连历的微博,丧气地倒在床上摆烂。 舒婧都想从手机里爬出来薅向知头发了,她哭丧着脸:“他们为了搞你真的是下血本了,先利用同组演员,再把你直播间举报掉,同时堆数据买热搜一气呵成,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搞啊,你最近小心点吧能别出门就别出门了。” “不行啊舒姐。”向知嚎的比舒婧声音还大:“你忘了吗明天我和连老师要去拍摄《F&Y》杂志封面,这是我第一个正了八经的时尚资源,后面几天行程安排的特紧根本没法往后推。” 舒婧想想也是,只好道:“那你可得紧紧跟好连哥,全星这次没煽起多大火花,我都怕他们狗急跳墙把你绑了。” 向知看看连历,吞吞吐吐道:“不,不至于吧?” “别怕,他们不敢。”连历正冷着脸操作手机,他感觉到向知的目光,才抬眼冲向知一笑:“他们知道造谣你出轨没几个人信,所以才在热度上去后转移阵地直指我们感情出了问题,如果我们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接下来要播出的《亲爱的笔》和《爱之所以》都会受影响。” 向知烦的一批:“草,咱俩好不容易成真的了,咋越来越多人怀疑咱是假的。” “就是说啊该咋办呢。”舒婧抱怨着抱怨着没了声,在经历了死一般的寂静后,对面传来了舒婧的震耳欲聋的吼叫:“什么玩意?!你俩真在一起了???” “嘟。”向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按下挂断键后立刻关了机,他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滚到连历旁边求安慰:“怎么办,明天我当着摄影师的面亲死你可以力破谣言吗。” 连历支在向知身上,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试!”向知揪住连历的领子把他往下拽了拽,仰仰头发现还是够不到,他不满的啧了一声:“干什么啊,下来点。” 连历被向知猴急的样子乐到了,他故意端着:“明天有拍摄,不能留印子。” “你别敷衍我!遮瑕发明出来是为了干啥的,唔!”向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连历堵上了嘴,连历配合着向知的呼吸或重或轻,顺着细长的脖颈来到他的锁骨:“还能继续吗,嗯?” “……”向知将屈服压制在嗓子眼里,别过脸不看连历:“我,我感冒还没好。” 连历笑出声:“那就先睡觉。” 向知被连历一哄什么脾气都没了,他也不委屈也不怕反正明天连老师依然陪着他,一场闹剧下来他累的够呛,吃了感冒药沉沉睡去。 连历躺在旁边动作极轻的一下一下拍着他,他见向知睡熟了,便起来给向知掖了掖被角,拿着手机和录音笔走出了卧室。 尹浩洋随叫随到来到房间门外,连历给他开了门,两人站在门厅低声商量了几句,连历把录音笔交给他:“按我说的剪,别把我的声音和不该说的剪进去,之后让后期做一下音效,找个靠谱的号伪装酒店员工发出去,就说是酒店监控无意录到的。” “明白。”尹浩洋接过录音笔,叹了口气:“专挑嫂子这种软柿子捏,他们这次也太过分了。” 连历的嗓音低下来冷的令人窒息:“陈于辉这次弃了个沈函来试探我对向知的感情,那我就让他知道,我到底对向知有多用心,有多真。” “就是,这个录音发出去也够陈于辉喝一壶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哥你是凯蒂猫呢。”尹浩洋笑笑,被连历瞥了一眼立马恢复正经。 连历放不下心去卧室转了一圈,他又回到门厅:“明天我和向知去FY拍杂志封面,围观的媒体不会少,安保工作要做到位,你提前把我的车开到楼下停车场,拍摄结束后不用来接我们。” “好嘞。”尹浩洋举手比了个ok,犹豫了几秒提问道:“咳,哥,那嫂子那边……” “他还病着,知道了这些事又得为我操心,先别告诉他了。”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连历翻出芽小千的微博配图,看了又看:“从这个拍摄角度看,你记得站在那边的都有谁吗?” 尹浩洋挠挠头:“小张小王?好多工作人员都挤在那呢。” “是吗。”连历板着脸,缓缓说道:“是不是还有尚晨夕。”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妈子:臭情侣!!! 第53章 他成了连历的把柄。 隔天, 各路媒体一大早就在FY总部楼前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势必要拿下今日头条,当连历的GMC SAVANA缓缓驶来, 众人扛起设备就是冲瞬间上演了一出僵尸围城,直接把车逼停了。 “这帮人干什么呢,站这么近还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尹浩洋在车里抱怨着, 回头问连历:“咋办啊哥, 不太好往前开了。” “要不就在这下?”向知头一回被这么多人近距离围堵, 显然低估了媒体人的实力。他把口罩往上提了提, 刚披上外套准备站起来,就见一位摄像小哥“咚”一声撞在了车窗上,他脸贴着玻璃五官都扭曲了:“别挤了卧槽!我镜头!我亲老婆镜头!” ……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辛苦。向知乖乖坐了回去, 不自觉地往连历身上靠:“这楼还有别的门吗, 算了算了,别躲躲藏藏的了搞得跟咱们心虚一样。” “哪个门人都不会少, 而且咱们去哪他们跟到哪甩都甩不开,没事的, 进楼就好了。”连历一边帮向知抻直袖子给他穿好外套, 一边对尹浩洋道:“联系对接经纪,让他多带点人下来维持秩序,别发生踩踏事故。” 尹浩洋立马照办, 因为他们到的比约定时间早了一会, 车又停在百米开外,负责对接的经纪人接到电话才反应过来。他迅速带人出来,保镖们人高马大勉强将人群分成两波, 保姆车终于得以继续前进, 不过是以龟速挪到了大楼门前。 车/速太慢没能甩掉一家媒体, 大家反而以为这种无效的挣扎是在欲拒还迎,记者们被点燃了狂热的一面,尽管尹浩洋和翔子也带着私人保镖下车守着车门不让任何人靠近,但他们高高举起的手和话筒还是越过了阻挡,在一下接一下的撞击汽车外壁。 嘈杂的叫喊声几乎全部被隔绝在外,然而更加糟心的敲击声走了固体传播的捷径溜进车里蹦野迪,向知坐着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个木鱼,嗡嗡啊啊噼里哐当的耳膜都要炸了。 车窗贴着防窥膜,外面的人看不到车里的情景。连历见向知都摸到门把手了却迟迟没有开门,便坐到他对面扶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了,紧张?” “不紧张。”向知抬起头笑了笑:“你外出工作是不是天天都这样啊,我光想想就替你累得慌。” 连历看出向知笑的有些勉强,以为他只是没休息好外加担心自己,他摸摸向知后脑勺,温声安慰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就偶尔出席活动的时候需要应付一下媒体见一见粉丝,以前不累,现在有你和我一起,更不会觉得累了。” “嗯。”向知微微前倾把额头靠在连历的肩上,连历温柔地拍着他后背:“一会走几步就到楼里了,你不想看镜头就不看,不想回答问题就不回答,你低着头闭上眼都行,跟好我,我会牵着你的。” 连历是一贯的体贴,说的话也暖洋洋的,只是向知的心事像一座高墙,挡住了阳光徒留一片阴凉。他坐直身子拉住连历的手,车门一开便跟着下了车。 门外与车内似乎是两个世界,车内有多岁月静好外头就有多喧闹。两人的出场给躁动的人群添了把火,向知垂着眼由连历牵着走,耳边充斥着粉丝的叫喊,记者的提问和相机的快门声,他视野里空旷的空间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鞋子和快怼到脸上的话筒。 “请问向知对昨晚的出轨事件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你真的出轨了吗,听说你和全星旗下艺人沈函很早之前就认识,是真的吗!” “当时连历老师既然在屋里,为什么没有及时露面,连历老师是在包庇你什么吗?二位是不是如外界相传只是绑定营业?” “二位婚变的消息是否属实,你们是不是在配合《爱之所以》炒作营销,模仿盛云遥和林阳冰二位用离婚获得更多关注更高的热度?” 在负面新闻下,娱乐记者们说出来的话问出来的问题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们要的就是正主一个气急败坏把他们一顿臭骂顺便再透露点什么爆炸消息。 向知听着都快吐血了,这帮人胆子大的离谱就差指着连历鼻子骂街了,他隐隐觉出这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有预谋的聚集,为的就是趁乱让他们难堪,给他们扣个不正面回应做贼心虚,甚至有暴/力倾向的大锅。 十几个保镖都拦不住这帮疯狂人士冲业绩,连历不得已地停下脚步,在等待工作人员开路的同时紧紧把向知护在怀里。 连历在生气,准确来说是震怒。向知连忙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自己没关系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自从领证以来他已经让连历平白背上了很多黑料,要是连历再为了他对众家媒体发了飙,这帮记仇的人绝对会编出更多恶心的假新闻,无休止的往连历身上泼脏水。 连历能稳居影界顶流这么多年除了他的超高的颜值和高超的演技,百分之二百还因为他一身清白,没人抓住过他的把柄。俗话说众口铄金,高不胜寒,在此之前不是没有想搞连历的人,而是他们上不去那么高的神坛,只好在下面张牙舞爪的等连历摔下来。 可是现在,他成了连历的把柄。 在背后搞事的那些人就像地狱的恶鬼,他们以为攀上了一根通天的蛛丝,就能抬手捉住天使把他撕碎。 要是,这跟蛛丝断了呢。 一切是不是会恢复原样,恢复到他们领证前那样,连历在荧幕上走他的阳关道,他在舞台上走他的独木桥。 “连老师……”向知有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把头埋进连历的外套,连历以为他被这帮无良媒体吓到,也没有耐心在这打拉锯战了,他迅速给尹浩洋递去一个眼神,搂着向知就要走。 他深深剜了一眼挤在前排的记者:“让开。” 那记者身材瘦小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他非但没有退后,还把话筒举高了:“您这是默认了吗,请问,绿帽子戴的舒服吗?” “你!”要不是连历拦着向知现在拳头都挥出去了,两人都知道这是新鲜的坑但向知就咽不下这口气。 他正想词儿打算不吐一个脏字的反击,突然连历把他往里一拽,向知一个踉跄又被连历稳稳扶住,同时连历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只见一截将近一米长的钢管从他背后落到地上,滚了三滚。 向知立刻反应过来,这特么是哪个煞笔二百五扔的钢管搞谋鲨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询问连历有没有伤到:“没事吧伤着没有?疼不疼啊出血了吗?” 连历背过手摸了摸后背,眼底流露出委屈的意味:“没事,撞到脊梁骨上了。” “幸好穿了两层衣服。”向知惊魂未定,他捡起钢管查看,发现那是一截去头去尾的自拍杆,还被人特意去掉了塑料封口,露出了钢材参差不齐的切割边缘。 向知气的一时说不出话:草。草! 如果这根管子打在他身上,他说不定真的会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偏偏连历帮他挡了,他男人被这么危险的东西砸了!这是运气好没伤到要害,要是砸到头砸到脑干了呢?他今天就是人设崩塌直接退圈也计较定了! “尹助,报警。”向知站到连历身前,面对人群扯下口罩:“谁扔的?” 人群中推推搡搡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记者堆里倒是有人偷偷用手机录像,向知对镜头敏感的不行,一转眼就发现了偷拍者:“你别偷拍啊,来,把镜头光明正大的对准我,够清晰吗要不我往你那走两步?” 偷拍的记者麻溜的收起手机:“不,不用了。” “别躲啊,你们今天不就是来拍我的吗,我就在这,纯素颜无滤镜如假包换。”向知说着夺过一个记者的话筒:“请在场所有闲的没事的摄影师打开你们的摄像机,那玩意扛着怪沉的,让各位白跑一趟没录上点有用的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向知故意拿了个牌子上写的是全星娱乐的话筒,他也不管记者们异样的眼神,大大方方朗声道:“原来大家识字啊,那怎么看不懂到昨天的澄清?没关系,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和连老师的感情状况,我就在这做一次正面回应,没出轨没离婚,正在热恋请勿打扰。来听不懂人话的媒体朋友请举起你们的右手,没人举手,很好,都听懂了。” “其次,我的确和沈函认识,我在全星做男团的一年里几乎认识了全星所有的艺人,感谢前任公司对我的重视,都解约了还对我的私事指手画脚。” 他想到还没和全星解约的迟方早和夏顷宇,顿了一顿,即使怒火中烧也没有说出全星让他退出演唱会的事:“剩下的问题,我建议你们去问问昨晚那件事情的主办方,全星文化。” 因为手里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向知没有把话说的太绝,他撂下话筒处理起更重要的事:“劳烦各位在原地等一等,我想等警/察搜过你们的包,对比自拍杆查出是谁蓄意伤人后,你们就可以回去汇报工作了。这次就别搞没头没尾的诬陷了,FY门口的摄像头都录着呢。” 被拿走话筒的记者相当不服:“你敢保证你没有诬陷全星?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向知当即就想抓起这位记者冲到全星老贼面前对峙,他烦的一批,只见连历走过来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拿出手机给记者们看最新的热搜: #沈函酒店录音曝光# 作者有话要说: 知知支棱起来了! 不知道宝们有没有看懂,解释一下吧ovo,知知以为是他笨手笨脚到处踩坑连累的连历,连历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那个爹故意为难向知,俩人各怀心事都觉得愧疚,这个心结会慢慢解开的……吧? 第54章 花不一定长在叶上。 这个话题令所有媒体都傻眼了, 他们一个个愣在原地听录音,连历不再和他们啰嗦,拉着向知就走进了FY大楼。 “你别拉我啊我还没说够呢妈的我今天必须把扔钢管的那个傻叉揪出来, 敢拿自拍杆当标枪信不信我把他脑袋当靶子一连拿他个五杀!”向知不爽地嘟囔着,拿出手机把最新爆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连历享受了一回被心上人保护的感觉,心情是相当的好, 他低头吻了向知的脸颊:“放心尹助在那盯着呢, 一会民警就来了那人逃不掉的。” “录音中沈函承认出轨事件是他陷害向知, 全星文化创始人, 著名导演陈于辉或是幕后主谋?他还和沈函有不正当关系?!”向知抬抬脸敷衍地回应连历的亲亲,盯着手机不可思议道:“我靠,这瓜也太猛了。” 连历跟个树懒似的抱着向知脖子不撒手,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向知回忆道:“说起来我好像见过陈导一面, 在成团签合同的时候,他当时表现的和网上一个样啊, 全程笑眯眯的挺帅挺和蔼一老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啧啧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这种阶层的大佬亲自下场搞我?还有,你不觉得这个热搜出的太及时了吗?” 他说着看向连历,突然就想明白了:“这是你查出来的吧, 还特地在媒体堵咱们的时候才爆出来, 这样谣言不攻自破我一句话都不用说,他们也不会追着咱们问这问那了。” “不算是我查的,昨晚上有个酒店服务生无意听到沈函在打电话, 他觉得应该将真相公布于众, 当晚就把这段监控录音交给尹助了。”连历解释完, 又很无辜地添了一句:“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那个时候睡着了。” “干什么啊,我没有要怪你啊,你是知道我不喜欢应付媒体才提前把一切安排好的。”向知十分感激,连历捕捉到他的情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愿意为了我豁出去,我才要说谢谢。” 这般温情下,表露出心里的顾虑实在太坏气氛了,可就算事情已经解决,向知也说不清他刚才为什么会有“我是连历的把柄,我在拖他后腿”这种荒唐的念头。 不自然的表情稍纵即逝,幸好他还能和往常一样抱着连历笑:“客气什么,换我被打到你不也得心疼。” 俩人腻歪起来根本走不动道,加上前面对付无良媒体太浪费时间,硬生生把提前到场拖成了迟到。 对接经纪也不敢催,直到对面装饰豪华的客梯“叮”的一声降到一楼,一扎着低马尾背着相机的帅气男人气势汹汹地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打情骂俏也分个场合好吗!我后面的拍摄也很重要耽误了的话你给我结出场费吗!” “我?”陌生人凭空甩出一张账单,向知诧异地指指自己,差点就习惯性说出“结就结呗我包你一整年”。 连历并没有因为来人了就放开向知,反而把怀中人抱的更紧了。男人为保护视力站在距离俩人五步远的地方,他对连历竖起中指:“进棚再抱,懂?进棚了你俩亲死我都不管。” 向知看着男人的动作,稍稍有些吃惊:“熟人?” 连历前一秒还摆出了一副死鱼眼,下一秒看回向知立刻就恢复了似水柔情,他介绍道:“禾原,第x界金像奖艺术类奖项获得者,现在在FY做总策划兼首席摄影师,没事就满世界跑接私活赚个外快。” 他停顿片刻,补充道:“原名秦二牛。” 禾原的中指更加坚/挺了:“最后那句话不说也罢!” “您就是禾原老师?”向知也更吃惊了,圈内谁不知道摄影师禾原的名声,他给无数明星拍过出圈大片,但仅仅和几位顶流长期合作,还有个说法是“流水的艺人铁打的禾原”,反正经他手出来的片子就没有不火的。 向知不久前还是要自己出钱雇摄影才有返图的小糊豆,属实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禾原合作,他顿时紧张起来:“秦……禾原老师好,久闻大名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刚刚失礼了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禾原上下打量着向知,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往前凑:“嗨小美人儿,你真人比图片上还要好看。” 连历抱着向知退后两步:“年轻吗,他年纪比我大。” 禾原快无语死了,他催促俩人上电梯:“我一会要给他做造型我看两眼咋了,你别这么护食行吗我是直男,我只是热爱美好的人与事物要是你长的丑点我绝对不搭理你。” 连历打嘴仗就没输过,他不管禾原只嘱咐向知:“听到没有他说他爱你,离他远点。” “……连老师不怎么和人开玩笑的,您一定是他很好的朋友吧。”向知没怎么和连历的真朋友接触过,他大方笑笑:“他也没和我提前说,很荣幸能和您合作。” “害,他幼稚鬼一个我才不和他计较呢。”禾原越看向知越顺眼,隔着连历和他聊起天:“我和连历是认识挺久的了,当年他才拍第二三部 电影吧,我在那个剧组当摄影助理,有一场戏拍他正好导演不在,我私自改了一个镜头,天啊撸被整个摄影组骂的狗血喷头。” 向知表示很期待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禾原笑着指向连历:“就他,全场就他一个人说我拍的很有感觉,他和摄影组争执到导演过来,然后你猜怎么着,导演看过后真的把那个镜头留下来了。” 说话见电梯到了应到的楼层,向知牵着连历跟禾原走到化妆间:“还不认识就那么懂您啊,这能算得上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一来二去我俩就熟了,后来我离开剧组单干也是,周围全在反对就他一个人支持。”禾原把向知按在椅子上,从镜子里观察他的眉眼:“他个性古怪但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笑死,这么多年不搞对象原来是喜欢嫩的。” 连历微笑:“你快闭嘴吧。” “我给他整过好几次造型了,咱先不管他。”禾原让助理拿来平板:“你千万别觉得这次拍摄是沾了连历的光啊,就你的颜值气质我早晚得把你拉来我们公司当模特,这不是快520了吗FY老早就开始挑合适的明星情侣上期刊封面,你俩结婚出现简直是救星降世,不止连历,你肯来也是帮了大忙了。” 向知笑问:“520?那不是过几天就到了吗。” 禾原说:“是啊所以上面催的特别紧,这两天是最后期限了必须解决电子刊封面插图和双人采访,如果卖的好会另外印专场纪念刊,不用说,你俩上场这期杂志绝对大爆。” 他边说边翻相册找设计草图:“你俩又是拍戏又是上综艺可不好找档期啊,我问过连历好几次才确定下来你们今天有空,谁能想到昨天又出了个那么糟心的事,唉要不是时间紧迫,今天真该让你俩搁家里休息。” “没关系,我还怕会影响你们的进展。”向知有些惭愧:“怕出了负面新闻,FY会和我解约什么的。” 禾原回道:“怎么会,我们正经企业最讲究实事求是了。”他没再往下说,其实昨晚上FY也有取消拍摄的意思,是连历再三跟他说这事是假的而且明早就能真相大白,才勉强把取消的声音压了下去。 “造型草图和妆面设计我给连历发过一份,不过这东西都是要随时改动的,咱先商量好再叫化妆师他们,不然屋里挤一堆人难受死了。”禾原把找好的图片放大,挨个部位的给向知解说:“品牌方这次只指定了模特要穿的上衣款式,就这件,颜色啊装饰啊什么的任由咱们发挥。” 那是一件颜色清淡款式轻盈的雪纺衬衫。向知看了看,说道:“是xx在三月份的米兰时装周上发布的走秀款,我记得当期主题是‘水木清华’。” 禾原颇为意外:“对对,你也关注时尚资讯啊。” 向知笑了:“嗯,这件衬衫在T台上挺显眼的,领子开的比较大,飘垂感也很好,当时看到就挺喜欢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实物。” “这方面你比连历专业多了,他只会说嗯嗯嗯好好好。”禾原想起来什么,激动道:“你在成团夜独舞的那套造型就非常好看,既飘逸又利落我一直记到现在,那是你自己搭的吗?” “是,随便搭的,主要是方便跳舞。”向知谦虚道:“真是太荣幸了,您还关注过我成团夜的造型。” “哦那是当年连历……嗷!”禾原话说到一半被连历掐了个半死,他捂着胳膊咽下“那是连历发给我让我评价,我说好看他还吃飞醋立马就撤回了愣是不让我多看”,继续聊正事:“520嘛需要浪漫感,这件衬衫有浅绿色和淡粉色,之前我想的是让你们穿同款正好一花一叶相互呼应。” “问题是,”他叹了口气:“虽然绿色很美很清新是大自然的颜色,但毕竟大家对绿的另一层含义相当敏感,我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连历穿绿色会导致大众的关注点歪了方向。” 禾原的担心是对的,成片涉及到后一季度乃至一整年的流行趋势,从中传达出来的意义必须是正面的。谁都想将不必要的风险降到最低,向知思考了一会,开口道:“花不一定要长在叶上。” 见禾原疑惑,向知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记得这件还有一件天蓝色,那个颜色我们能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55章 520期刊双人封面! “啊对, 这款衬衫一共三个颜色,蓝绿粉,品牌方倒是都给提供过来了, 能用是能用。”禾原摸着下巴,解释他们最初的方案:“因为这期妆面上要宣传的唇釉是桃粉色,所以在服装上首选了花瓣粉这个元素, 现在正值春天又赶上520, 蓝绿这两个颜色相比, 确实是新绿比较合适。” 他立即让助理把这几件衣服都拿了过来, 连历看过并没评价什么,只问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毕竟现在绿色不能用了,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啊, 具体怎么来还是听你们专业人士的。”向知摸了下衬衫的料子, 把蓝色那件放到连历身前简单比了下大小:“这质感很软穿上去也够宽松,我觉得可以发挥一下服装本身的飘逸感。” 他说着抬头看向禾原:“花瓣是可以飘到空中的, 用蓝色表达天空和春风,再在上面零星的点缀出花瓣, 是不是也挺有美感的?” “靠,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禾原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在平板上打开了个绘图软件,把它举到向知面前:“继续继续, 把你脑子里的画面画出来。” “我也没想太多, 就是……”向知还是很谦虚,伸出手指在白屏上圈出了他和连历大概的站位:“比如连老师在左下角,我可以从右上角的高处往他怀里跳, 营造一种花瓣和风相互吸引终于见面的感觉?也可以再亲密点, 花在风里总比在枝叶上灵活吧。” 香他叨叨叨的说完, 突然觉得自己使用的形容词乱七八糟的:男风“我在胡扯些什么,禾原老师您不用管我,还是叫您团队的工作人员过来出出主意吧。” “胡扯?谁在胡扯?你别妄自菲薄了我的好弟弟!”禾原彻底无视了连历,拽过把椅子就坐在了向知身边,他举着平板看了又看,感动到快要飙泪:“我确实该把组里那群饭桶叫出来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这是多完美的分镜多难得的灵感啊,知知你没有要改行的想法吗,来FY做顾问赚得不比演员少!” 向知看着他画的那俩四肢都不太健全的火柴人,无比尴尬地陪着禾原一起笑:“您,您认真的吗?” 禾原激动的不行:“认真啊!现在设计圈里可卷了你这几笔给我省了几十万乃至上百万,怪不得连历金屋藏娇从来不和我聊有关你的事,他是怕我挖墙脚啊草!哈哈哈哈我今天就挖了他能拿我怎么着!” 连历站在后面幽幽开口:“秦二牛你认清形势,现在是你缺模特,不是我们缺摄影师,谁说知知替你省钱了,设计费请一分不少的打给他,谢谢。” “别啊连总,听不出来我在夸你老婆吗你这人真是无趣死了。”禾原大笑几声,看了好几眼连历的冷脸才停下来说人话:“别走千万别走,一会修改妆面也得让知知提供宝贵意见,他审美真的绝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型选手?” “我不是,我从小就是舞蹈课上最笨的,文化课上最不老实的。”向知在被夸奖这方面固执的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他付出了且做出成绩了,别人夸他那是完全ok他会很高兴的接受,但如果是误打误撞天上掉馅饼,他并没有做什么实事就被人大加赞扬,这种强行贴他脑门上的小红花他是会抵触的。 向知有自己的一杆尺,不过他每次跟人往深里探讨人家都笑他年纪不大想的不少,类似的情况多了他也就不主动表达了,管好自己做好眼前的事就行了。 平时忙起来没时间多愁善感,但每当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多少都会产生点失落情绪,这算不上是郁郁不得志,只能说对自己的定位和未来有些许迷茫,不喜欢被虚无缥缈的夸奖捧杀,以误导他对自身的判断。 连历察觉到向知的不自在,直截了当地瞪了禾原一眼:你特么瞎吗看不出我家小兔子压力很大吗,你偷懒指望他万一成片出问题了算谁的,请你老实干活,再贫一句我把你头剃秃。 相识多年的默契令禾原头皮一麻,他怜惜地摸摸他那不短不长的马尾,转移话题和向知说说笑笑,向知回想起来也觉得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太死,为了让这个天更好的聊下去,他重新回答道:“我周围的艺人朋友们形象都不错,可能是被他们熏陶的吧。” 连历摸上向知肩膀示意他放松些,不想聊就不聊,自在第一工作第二,向知抬手拍拍他的手背,无声地回了句没关系。 “大部分艺人都离不开造型师,造型师和老师一样都是拿工资吃饭的良心活,除非他爱他老板爱的不行不行的,不然都会拿个平淡无奇却万无一失的半成品交差,所以说现在新奇大胆的设计越来越少了。”禾原再说话也稳重多了,倒不是要有意去照顾向知,人和人在没熟到一定份上之前,说话做事就是应该注意分寸。 策划案有了整改方向,全组人员齐出动该化妆的化妆该布景的布景,向知的造型没有变动,化妆师在按照设计图给向知涂眼影加深眼尾,禾原在旁边监督着,顺便画了几个分镜草稿给连知两口子过目。 “封面的话,因为要突出妆面特写,所以我想拍你俩鼻子对鼻子的侧脸,只突出上半身和微表情这样比较有张力。”禾原握着笔在平板上噌噌的画:“宣传海报嘛我觉得知知描述的那个画面就很合适,他从高处掉下来你迎上去要接他,不用非得露全脸,着重的是意境。” 他画着画着发现了个问题:“室内高度不够又没法吊威亚肯定得靠ps把知知p到右上角,就是这腾空的动作也不好整啊,等会给你们搭个绿幕试试。” 向知仔细看了禾原画的草图,只见画里人体呈现的十分优美,他将平板旋转九十度:“这样看起来,这个动作和起腰很像,就是要再放松一点不能绷着,拍出来后还得调一下方向。” 禾原眨眨眼:“起腰?啥意思?” 向知回答:“一个舞蹈动作。” “哦哦哦。”禾原眼睛瞬间张大了一圈:“知知你是说,你可以不借助任何道具直接做出这个动作??” “嗯。”向知笑了一下:“我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短了点,明天尽量长,大晚上被拉去做核酸…大家也要注意防护啊希望疫情赶紧过去qaq 第56章 光源之下舞台无处不在。 “对眼线微微向上挑, 眼角这再用闪粉提亮一些,小心啊别手抖就一点点,知知的眼睛本来就布林布林的别画蛇添足。”禾原站在两个化妆台中间, 盯完向知的化妆师再盯连历的:“你这画的鼻影也太浓了,蓝色本来就显黑你快给他扑白点吧,要不一会和知知同框也太伤他自尊了。” 明明是在化妆做造型, 连历却闭着眼端坐在椅子上像老大爷进澡堂蒸桑拿, 他无视了禾原的区别对待, 禾原找乐子失败只好去向知那刷存在感:“自拍呐老弟, 带我一个!” “用原相机行吗,哎这个角度不错,三二一茄子。”向知很喜欢这个带有桃花元素的妆面, 他跟禾原互动起来非常自然, 俩上相的帅比一连拍了十几张愣是没出一张废片。 禾原在手机上左划右划欣赏了半天,十分满意道:“一会儿加个微信, 把照片发我啊。” “好嘞哥。”向知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悄咪咪转身对着连历一顿猛拍, 还特地加了一堆萌系特效。他跟禾原无声地击了个掌:“这些也发给你, 我先给舒姐回个消息。” 禾原连连点头感慨孺子可教,他随口说道:“舒姐,新友的舒婧吗, 她是你经纪人?” “嗯, 她催我把定妆照发给她看看。”向知选了几张自拍批量发送,结果手一滑发出去一张他和禾原的合照。 他刚想点撤回,舒婧的语音已经发过来了:“不错啊FY办事就是靠谱记得给化妆师加鸡腿, 你旁边的帅哥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你的好哥哥列表又要多一人了吗。” 向知敲字过去:是连老师的朋友, FY的摄影师禾原老师。 舒婧不知道这傻孩子把她发的语音都外放了,:“他就是禾原啊,我看他作品还以为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他是连历朋友那就好办了,你以后的时尚资源可以脱离姐自由飞翔了,大腿近在眼前抓住机会哦亲。” “好办好办。”禾原听到这话不禁窃喜,他凑过去看向知和舒婧的聊天界面,回忆起往事:“你舒姐原来这么幽默的吗,我记得两年前吧央视春晚后台我见过她一回,她可靓了留着大波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从头到脚一身红站墙角补妆,我以为她是某位明星要上台表演,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拍还高呼‘美女看我看镜头’!” 向知两年前还不认识舒婧呢,他好奇地问:“然后呢,舒姐怎么说?” “她让我起开别挡道儿,那冷酷的御姐音我真的记了好久,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就因为她,我对新友的固定印象是全员恶人不好惹。”禾原唏嘘道:“当时我带着口罩她肯定不记我,早知道就露脸了,说不定她还能对我温柔点。” 刚才那两声“好办好办”不能让人家白说啊,向知懂事地加上禾原微信,发完照片附赠了个舒婧的个人名片。 连历的妆容很简单,春天的风嘛清清淡淡温温暖暖的,但有时候越简单越抽象,化妆师小姐姐真的是用尽毕生所学才将这张无可挑剔的冷脸化的柔和了些。 她战战兢兢的宣布完工,只见连历睁开眼望向向知的一瞬间,春回大地融化了万里冰川,眼里深情的能拧出水来,他根本不需要妆容加持就已经很够那意思了好吗! 您咋不早说呢。小姐姐欲哭无泪,感觉别人的爱情诚可贵自己的生命如流水,掺着单身狗的玻璃心一去不复回。 连历走到向知身边,镜框代替相框很好的还原了俩人的盛世美颜,他看着镜子里的向知和自己,关注点却奇了八怪的:“抱我的就行了。” 向知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腿。”连历低头蹭蹭向知的脖子,正经地重复了一遍:“抱我的就行了。” “别别别动,痒!”向知转身搂上连历的腰:“知道了知道了,抱你的只抱你的。” 真是好一出春光无限好。舒婧刚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禾原揣着身价翻倍的手机逍遥离场:“……yue。道具呢!准备妥了吗!再没好的话直接给两位贵客搬张床吧!” 在禾原看起来向知要做的舞蹈动作相当有难度,他让人拿来了几床松软的垫子,然后还嫌不够要往上面铺棉花,向知见状表示:“不用这么麻烦,铺个瑜伽垫就行。” “不行。”连历第一个反对:“万一扭到脚怎么办。” “不会的,我能把握好那个力度,腾空的时间非常短立刻站住就好了。”向知自信地活动了下手腕脚腕:“再说下面垫软的脚尖会陷进去,拍不到全身的。” 他很高兴。连历看出向知心情特好,便没再多说什么,他有一阵子没见到向知如此自信的笑容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直播教他跳舞的时候。向知在拍戏时就算完成的很好,那笑里有的也只是如释重负,梦想和饭碗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这么言简意赅。 连历看着向知踏上那块放在景布中间的瑜伽垫,恍惚间他觉得那就是属于向知的舞台,向知是光,光源之下舞台无处不在,无论规模大小无论时光荏苒,他永远是向知的观众,一位拥有野心想要从旁观者晋升为后盾的观众。 高兴就好。连历想了又想还是只希望:他高兴就好。 向知在画火柴人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拿中学体育课上的转体运动当作热身,转着转着突然一个下腰把正在调试灯光的禾原吓了一跳:“妈哎!你那小细腰一掐就得断吧,你小心点!” “没事。”尽管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向知却明显感觉出自己腰/肢的生硬,练舞这活跟唱戏吊嗓子一样,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就知道了。他虽然没到生疏的地步,但和之前天天泡在舞室那个时期相比确实是退步了。 连历在旁边静静看着,不动声色地拦下了想上去扶向知的翔子,这时候只有他自己站稳那才是真的稳了。 从下腰到起立几秒而已,向知已经给接下来的练舞规划打好了草稿,在剧组酒店不方便就回公司,反正基本功是绝对不能落下。 计划就是最好的定心丸,向知平复了心情,扩了扩胸对禾原道:“禾原哥,咱们拍一次试试吧。” “鼓风机准备。”禾原笑着比了个OK:“你跳你的不用故意放慢,我保准抓得到。” 向知点点头,他跪坐在垫子上调整好呼吸,在吸足了气将要呼气的节点从腰部发力,利用爆发的余温牵带膝盖向前屈,他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近圆的弧线,最后以脚踝脚背为着力点回到站姿,像是一架桥梁完成了整体的构建。 舞者无法实时看到自己的表现,向知此时此刻并不知道这一套动作下来给外界带来了怎样的无法形容的美感,轻飘的衣料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感锦上添花,他果真犹如一片飘零的花瓣,没有哪阵风舍得放过他。 这不是终结不是死亡,而是相逢,启程,永生。 很难想象这段表演是没长翅膀的人类在原地完成的,并没有借助水的浮力或者在高空自由落体。 “太绝了。”连拍捕捉到了所有的放恣,禾原看着回放连连感叹:“这脚背绷的,知知你控制力得有多强啊,关键你还这么瘦,肌肉线条也没有太抢镜,绝了绝了真的绝了。” 影棚前前后后围了一圈工作人员,向知回过神来干的第一个事就是在人群中找连历,当他对上连历赞许的目光,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终于有了直面现状的勇气。 “还可以吗,我看看。”向知跟着禾原去电脑前看放大版,他看的极其仔细连一个头发丝都没放过:“啊,手这里是不是张的太开了,要是再收一点就好了。” 几人边商量边修正,这个动作才拍到第四遍就达到了几乎完美的效果。 连历那张关键在神态表情,没什么复杂的动作拍起来就容易了很多,影帝的实力摆在那什么眼神什么嘴角的弧度一摆一个准,饱满的情绪在顷刻间就能让一张平面照片充满了故事感。 最后都给禾原拍乐了:“你这干啥都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超能力真是够了,请给我一个幸福感为86.99%的微笑谢谢。” 拍完单人的就到了万众期待的双人同框,在场的工作人员们一手拿着保密协议一手举起手机预备自给自足的抠糖吃。俩人先按禾原的分镜依偎在一起,禾原拍了几张总感觉不够味,向知光听连历的呼吸声都红了耳朵,连历问他:“怎么了?” “没事。”向知小声说:“就是感觉在公费拍结婚照。” “结婚照?!对啊你们俩合法夫夫还没拍结婚照呢!”禾原被提醒到,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咱都联想到大自然了就再大胆一点,蓝和粉,水流和花也很配啊,要不要……来套水下婚纱照?”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我这个阴间作息是改不了了… 第57章 别动,我帮你。 “水下?”向知有被惊喜到:“可以吗, 准备起来不麻烦吗?” 禾原说:“不麻烦啊,我这就叫人去给天台的泳池清个场,咱们最多用一个小时, 拍完就撤啥也不耽误。” 连历则有些犹豫:“你感冒还没好。” “朋友,你对FY的钞能力一无所知。”禾原耍酷挑了挑眉毛:“28度恒温露天无边泳池你值得拥有,豪华观景台给你上天般的享受, 对对就滨海湾金沙酒店那种, 就是不对外开放所以小了点, 但拍照是够用了。怎么样知知, 要不要跟我去提前体会一下FY的员工待遇?” 连历来过FY八百遍了当然知道那泳池是恒温的,他怀疑禾原的耳朵仅仅是个装饰,沉着气重复道:“那他感冒也还没好。” “没关系的我好差不多了, 你看我今天都没有流鼻涕。”向知小的时候跟着爸妈去新加坡度假住过那个酒店, 但他当时恐高严重压根不敢去什么天台无边泳池,现在想起来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了。 再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看过几个在水下跳舞的视频, 超美超仙的,但场地摄影师都很难找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连老师……” 向知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就当陪我了咱们试试呗, 你最好了!” 连历目不转睛盯着向知,刚才的坚定在他滑动喉结的动作下显得有那么一丢丢无力。 禾原可舍不得放过这俩现成的模特,他也指望这次出的片子可以大爆特爆一鸣惊人, 他强忍着牙齿的酸痛, 模仿向知的语气还一个劲往连历身上拱:“连老师~你最好了~拍嘛拍嘛拍嘛又不是第一次下海了害羞什么~” “……”连历无情地推开禾原,一项一项的嘱咐向知:“多穿点,拍完后赶紧披上浴巾去冲个热水澡, 把头发彻底吹干了才能出门, 也别喝凉水我给你带保温杯了, 早上烧的水现在喝刚刚好。” 向知已经习惯连历的家长式唠叨了,他无语望天,心说我不动你就看不见我:“不是很渴,等会喝。” “渴了就说明身体已经缺水了,人一天至少要喝六到八杯水,你口红没了可以再补。”连历看穿向知的小心思,拧开杯盖把水递到他嘴边:“喝两口,用我喂你吗。” 如此情景如果他对面站的是宋沛女士,这句话怕是会成“你喝不喝,别逼我扇你”,这样看来还是老公香一点,向知啊对对对接过保温杯,心想三十多岁就信养生营销号是不是早了点,连老师你心理年龄到底多少啊笑死。 禾原:md没眼看。 工作日的员工休闲区没什么人,禾原给摄影棚的拍摄收了个尾就直接带人上楼了,一组人大包小包的上到天台,才发现有个男人坐在吧台悠哉的品酒,禾原眯着眼看了又看,认出男人后颇感意外:“呦傅总,大白天就来bar加班啊您也太爱岗敬业了。” 傅总?向知想了一下,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FY的傅姓人士应该只有那个人了。 FY是首城盛名的家族企业,傅氏集团名下规模最大发展最好的娱乐公司,它能有今天的辉煌当然离不开它精英如云的领导层。向知对他家和各个企业的商业往来不感兴趣,但他从一脚踏进娱乐圈开始,就没少听身边人说起FY现任CEO傅与笙。 傅与笙作为傅氏如今掌权的一代里最年轻的,嫡系小少爷人帅钱多可谓是无数艺人的梦中男神,谁能得到他这个大资本的青睐那就离大红大紫不远了。 向知在当练习生的时候天天听同学念叨此生不悔入内娱但求一睡傅与笙,参加选秀时认识了从FY出来的岳朗,于是听到了更多关于他老板的八卦,傅与笙曾经风流成性在首城gay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就是在接手FY之后才有所收敛,要吃不吃窝边草,要睡不睡圈内人。 傅与笙听到声音,晃着酒杯看向连历身边的向知,他淡淡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起身走了过来:“连哥,好久不见了。” 他应该是刚从水里上来,衬衣只系了一颗扣子领子敞到胸前,顶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半干不干的头发往后梳着,垂下来的那几缕相当随性却恰好修饰了脸型,让他立体的五官减了几分锐气多了些慵懒和没有架子,自然而然的亲近。 见到傅与笙真人,向知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爬他的床,就这一晚上真不好说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别来无恙,与笙。”连历和傅与笙握了握手,他一跟其他人说话就又开始惜字如金:“今天不忙?” “忙,怎么不忙。”傅与笙自带独一无二的风情,别人撒网怎么也得出谋划策,而他勾勾手指笑一笑就能喂饱他一池子的鱼。 不过他在连历面前从来没有失过礼,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看全星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就算他和连历的战线没有完全统一,友好相处也要比针锋相对聪明多了。 他瞄了一眼向知,正过眼时话锋一转:“再忙也得抽出空接待你和小嫂子啊。” 向知不咋喜欢这个称呼,但并没有特意纠正的必要。他没等连历开口介绍,主动伸出了手:“向知,初次见面,还请傅总多多关照。” “不是初次见面,十年前,我们在我家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的。”傅与笙笑起来有一种轻蔑,嘲讽的意味,偏偏他的声音语调万分真诚:“我说你个小朋友不能喝酒,把你手里的香槟换成了橙汁,忘了?” “啊?”向知连昨天中午吃啥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十年前在某次宴会上的一面之缘,他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没什么印象了。” 听到这个回答,傅与笙露出可惜了的神色:“只是之后你就不怎么跟着伯父出席公开场合了,应该是一门心思在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听说你考上了首理而且成绩很好,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半路转行去当练习生呢。” 你不是有点好奇你是有点自来熟啊。向知尬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历在旁边温声说了句:“他愿意。” “我也是半路入行,我和你,还有连哥的起点各不相同却在这里重聚,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傅与笙话说的滴水不漏,他抿了一口威士忌:“本来想等你们忙完一起在这吃个午饭,没想到你们先上来了,是拍摄进行的不顺利?转移阵地了?” “傅总,是这样的。”禾原给傅与笙解释过,傅与笙称赞道:“不错的创意,你们拍吧,我去一边坐着等你们结束,连哥,我不会妨碍到你们工作吧。” 连历微微笑了一下:“不会。” 向知看出连历对傅与笙很有耐心,影帝的社交圈比他想的宽泛多了,两人之间大概是有什么利益关系吧。他没有多想,做了一会准备活动便和连历进到泳池开始了拍摄。 “去深水区,咱先拍一张闭着眼的。”禾原穿好装备扛着水下摄像机,潜到水下忽然发现了妆容上的问题:“知知你脸上贴的花瓣掉了。” 化妆师立刻拿来了提前备好的真桃花尝试补妆,结果贴几次掉几次,禾原摇摇头:“不行,这玩意太轻了一进水里就飘。” “我看花茎还挺长的,要不,”向知突发奇想:“我咬着?” 他说着拿起一朵桃花衔在唇边,鲜花和桃粉色的唇釉相得益彰,禾原顿时觉得找对了路子,他激动不已:“知知咬着花,连历你去咬他啊这还用我教吗!搞快点搞快点,321下水!” 潜进水里的那一刻万籁俱寂,向知一时睁不开眼,只感觉到一处柔软贴到了他的嘴角,他瞬间在低于体温的水中燃起一团欲/火,实话实说,这种摆脱重力的束缚,在缺氧的危机下尽情缠/绵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很好很好,保持这种情绪,上头纱!”几人探出水面,禾原游到岸边和工作人员一起挑选下一场要用的道具,向知竟然还在回味刚才的奇妙体验,他不敢看连历的眼睛,却感到连历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全身上下,片甲不留。 禾原在众多头纱中选了个没带什么花边的简单款,他形容道:“一会头纱盖你俩头上,它在水里是散开的,所以你俩能挨多近就多近,搂腰啊记得搂腰,不然上衣也乱飞。” 再次下水向知尝试着张开双眼,视野的模糊放大了身体各个部位的触觉,连历的手,连历的吻,连历的……猛然的袭击让向知猝不及防,他连躲避都忘了,一下把憋着的气全吐了出来。 “!”连历察觉到向知的反应,他示意禾原暂停拍摄,上了岸迅速给向知披上浴巾,横抱起他就要离开天台。 “怎么了连哥?”傅与笙见状走了过来,连历抱着向知绕开他:“没事,他抽筋了。” “严不严重啊,需要请医生吗?”傅与笙喊着话却没有跟上去,直到二人走远,他才晃晃酒杯喝了最后一口威士忌,意味深长道:“连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禾原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摘下泳镜连连点头:“是变化挺大的,以前半天不带说一个字,现在跟个老父亲似的叭叭叭个不停,您是没见着他和知知那腻歪的样子,噫肉麻死了。” “我不是指那方面。”傅与笙望着两人的背影,似笑非笑:“你不知道吗,连历怕水,他以前看到浴缸都发怵的。” 。 连历抱着向知直径走进了更衣室,他反锁上门,带向知进到浴室打开了花洒,热水撒遍全身向知更觉得炽热难忍,他不情愿地张口要求:“用凉水……” “不行,你是想重感吗。”连历克制着不往下看:“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抱歉。” “这个时候就不要纠结谁对谁错了,道歉又没有用。”向知想挣脱连历的怀抱:“你出去,我自己……” “我一出去你绝对要冲凉水,别动。”连历因忍耐发出的叹息在他耳边炸响:“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懂得都懂,不能再详细写了! 审核辛苦别锁qwq 明天不休息了,吧 第58章 和我一起住吧。(二合一) 向知窝在连历的宝马后排, 反穿着外套用连兜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连历发动了车却没着急开走,他回头看着这只被衣服包裹的大团子:“你刚刚不是说热吗,这么捂着不难受吗?” “……”向知大喘两口气表示自己的呼吸十分顺畅:“开你车, 别跟我说话。” 相似的声调在半小时前填满了更衣室的角角落落,不同的是刚才是泄/火,这回是真火了, 搁着生闷气呢。连历见向知这个反应只觉得好笑, 他伸手拽掉向知帽子:“坐前面来。” 向知心中警铃大作, 固执道:“我不。” “好。”连历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那我去后面。” 向知瞪了瞪眼:“你疯了, 这是FY的地下停车场,狗仔跟拍的第二个家,你他么敢在这地方干什么以后咱俩就没脸见人了!” “我说要做什么了吗?”连历轻轻勾了下他的鼻子:“过来, 或者我过去。” 向知第n次吃了嘴快的亏, 他纠结片刻,发现副驾和驾驶位之间起码还有东西挡着, 相比而言宽敞的后排简直太危险了。他不情愿地下车拉开副驾车门,坐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行了吧, 能走了吧。” 连历心满意足地转了车钥匙, 他垂下右手假装要换挡,趁着向知毫无防备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向知被吓了一跳立刻把手往回抽, 奈何连历握的那叫一个紧, 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就是挣脱不掉。 都说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会习惯他身体心理的一切细节,从假结婚到正式交往,向知和连历最经常做的互动就是牵手, 他熟悉连历宽大的手掌, 温热的掌心以及强势却不会弄疼他的力度, 他喜欢这种由外而内的安全感,喜欢到无论在这个阶段停留多久都不会腻烦。 或许是太过安于现状,他从未想过他和连历在情爱方面再进一步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的手握得太紧,向知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血管在皮下起起伏伏,如此奇妙的牵绊胜过千言万语,向知率先不再反抗结束了这场无声的争执,连历亦温柔地挠了挠他的手心,进而将动作化解为十指相扣。 “乖,不生气了。”连历望着向知,他很享受此刻的安稳:“这次是我唐突在先,等回家让你摸回来?” “滚蛋。”向知闷闷的算起账:“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我又不是不会弄,你瞎摸什么。” 连历失笑:“你男人就站在你面前,你把我赶出去,然后再想着我自己解决,这不合适吧。” “?”向知惊于连历厚脸皮的程度,他皱皱眉:“一声不吭直接上手就合适了?” 连历一本正经的表示他懂了:“那,下次上嘴。” 向知:“……滚啊!” “开玩笑的,不逗你了。”连历拉着向知的手也不耽误开车,车子缓缓驶向停车场出口,他温声表明了态度:“别怕,你不喜欢不想要的话,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也,也不是不喜欢。”向知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爽了一把,只不过把嘴炮落实在行动上比他想象的难多了,他不想一个劲的打击连历,也想给他尝点甜头,于是支吾了半天:“就是,嗯,太快了点,但你的手法值得肯定啊,多吃了十年的饭就是不一样。” 连历笑意加深:“过奖,你的表现也不错。” 感情的复杂通常体现在说开一件事接着又来了一件,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把这桩桩件件拖延成心结,来病容易去病难,向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代表他将有新的顾虑,而且对伴侣本能的占有欲会让他想要独吞大门的钥匙。 “你……”问太多会不会显得我太小心眼了,向知欲言又止,纠结到扣手:“算了。” 要说向知刚才是在生气,那他现在就是憋屈的一批,连历开解他道:“你对我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说。” “那我真说了。”向知思来想去换了个委婉一点的问法:“你这方面经验都是跟谁学的?” 敢情他是在醋这个。连历也不打哑谜,一脸坦然道:“你怎么这么可爱,知道有个词叫无师自通吗。” “真的假的?”向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内心狂喜还非要装作情场老手嘲笑连历:“你就没喜欢过别人,没被人追过?你之前是没有对外公开的恋爱,那没公开的呢?你,你没有生理需求的吗?你这个条件能在圈里寡十几年,你外号不该叫月老,该叫方丈吧。” 连历想了想,说道:“在遇到对的人之前,有人在糜烂的情场中浪费时间,有人洁身自好努力提升自己,好在正缘出现时有能力给他提供一个有保障的未来。” 向知以为连历接下来会说“我是后者”,没想到连历却道:“我哪种也不是。” 连历单这么多年绝对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要不然是他眼光高,要不就是他压根不想找,眼光高他怎么会看上我,不想找又为啥从了我?向知可太好奇连历的心态了:“怎么说?” “不好说。”连历笑了笑,他难得遇到用语言表达不清的情况:“我从没想过要和一个人谈恋爱,结婚,我按照我母亲的意思学了表演,开始了我完全不喜欢的演艺事业,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凑合着,凑合到她寿终正寝,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圈子,去D市人最少的街区买个小院子,在那悠闲的度过我的余生。” “我会是我母亲的好儿子,会是观众们怀念的老戏骨,会是小学生写在日记上,隔壁街道那个怪异的独居老头。”连历目视前方,心境却停在深渊止步不前:“而不会是谁的男友,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向知不禁握紧了连历的手,他从认识连历开始就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巨大的差距,连历不热爱表演却能做到年少有为获奖无数,而他屡次三番以追梦为借口,却耽误学业凑不够毕业学分,黑料频发被公司提前开除。 与其说他之前怕连历,倒不如说他怕的是他和连历的参差会越来越大,这条鸿沟不好跨越,因为连历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退步,他奋力追赶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所以他学着提升演技,克服对于追踪的反感上综艺,然而等到这些作为初见成效时,不可否认,连历童年的不幸,心理的落差和在情感上的空洞确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向知拥有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配置顶尖的成长环境,尽管在叛逆期和父母有过小吵小闹,他也从未失去父母的爱,从未丧失对生活的希望,相反偶尔受挫会加深他对梦想的憧憬,他是个有智能地图的路痴,连历则是留守在山里的野孩子,能够翻山越岭,却像无头苍蝇。 未经他人苦,他不能劝连历相信爱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连历,不知道连历会不会被他没重没轻不过脑子的言语伤到,不知道他冥思苦想出的笑话新鲜事能不能让连历开心一点点。 先领证再恋爱与正常的顺序相反,向知说不担心是假的,没有前期的磨合,没有双向选择的过程,他们并没有真的走进彼此的生活,万一哪天谁动了后悔的念头,他们连分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去离婚。 婚姻的失败会不会给连历带来二次伤害,现在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真的是正确的吗,诸如此类的猜想向知愁了一晚又一晚,他心疼连历,更对这种连历给他遮风又挡雨,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深感无力。 向知回过神来看到窗外的车流街景,想到了缘分开始的那天连历捎他去学校,车窗反射出连历的影子,向知对着它轻轻叫了一声:“连老师。” 连历应道:“嗯?” “你习惯独立的生活,不想当我的男友,我的丈夫也没有关系的,你情我愿的事,我不能用一张结婚证捆绑你什么。”向知淡淡开口:“你不喜欢虚无缥缈的感情,想把恋爱落在实事上,我……也是可以的。” 他转头看向连历,笑的同时舒了一口气:“我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你不用太惯着我。” 路口的黄灯倒数三秒变成了红灯,车猛的一刹,连历诧异地盯了向知一会,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笑出了声:“瞎想什么呢?” 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说笑把向知从噩梦拉回到现实,他愣了愣对准连历的胳膊就是一拳:“是你先瞎说的好吗!” 连历笑到停不下来:“我是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相信我会喜欢上谁,和谁结婚,但遇到了你,我敢为了你迈出这一步,愿意为了你成为我刚才说的第二种人。你知道吗知知,我一个人过久了,想想以后肩上担了养家的重任,其实很幸福。” 他边说,边握着向知的手贴上胸口:“谢谢你。” “咳,绿灯了走了走了。”向知热的浑身冒汗,连忙咳嗽两下转移话题:“你这走的哪条路啊,怎么离剧组越来越远了。” 连历反问:“谁说我们要回剧组了?” 向知不同意了:“不回剧组去哪啊,刚才走得急没和禾原哥他们打招呼已经很不敬业了,难道你下午还要翘班?” “我让尹助问过了,今天剧组忙着处理沈函的事,估计开不了工。”连历解释道:“咱们眼不见为净,回家休息。” 向知怀疑地打开地图,仔细辨认了一会:“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回我家。”连历说完,立刻纠正道:“咱家。” 。 向知头一回听说连历在燕西台那边有套别墅,那边有山有水,复古的房型向来很受中老年人的青睐,这,倒也很符合连历的人设。 让向知感到意外的是大门一开,房子里面的现代极简风装修,一眼望去墙壁地板家具全都是黑白灰,就是灰色云纹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套紫砂茶具,在很有设计感的岩板餐桌上没有画风一致的玻璃花瓶,只摆了盆泥土种植的仙人掌。 这样的混搭在连大影帝家里数不胜数,欧式大床上铺着宿舍专用蓝白格子床单,整体浴室非多出来一个光秃秃的白炽灯,向知参观了一圈只觉得自己在现世和上个世纪来回穿越,他忍不住问:“这房子是你自己装修的吗?” “不是。”连历承认的很爽快:“找设计师弄的,不过日用品都是我布置的。” 向知:看出来了。 “我不常回来住,尹助有安排保洁定期过来。”连历摸了摸桌子,得出结论:“没有落太多灰。” “那也很久没开窗通风了吧。”向知随手打开客厅的窗户,新鲜的空气带着植物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准备上楼把窗户挨个开个遍:“虽说有电梯吧,但你一个人买这么大房子走来走去不累吗。” 连历跟在他后面解释:“这个小区地库大,我不是本地人对首城楼盘也不熟悉,当时听了剧组同事的推销,感觉还可以就买了。我一般只在一楼二楼活动,不经常去上面。” 向知大致看了一下楼上房间的布局,他评价道:“你这有点暴殄天物了,阳面这么大一房间你用来堆杂物,主卧里面还你装个门把衣帽间关起来了,咋着,看不见它它就消失了?” “我衣服不多,房间也用不上几个。”连历倚着墙,看向知跟个地鼠似的来回蹿:“你要是可怜它们,不如给个机会让它们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 向知乐于助人的毛病改不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你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这房子来个大改造。” 连历走到他身边,指着一个个空旷的房间挨个道:“这个改造成你的衣帽间,这个,不如放个投影改成个小电影院?那个朝阳的留给你当舞蹈室,楼下就是我的书房,你的音乐和舞步我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向知:“?” “我的计划怎么样?”向知还没反应过来,连历就从身后抱住了他:“来了就不许走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男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最近评论好少哇qwq 别觉得这章废话多,任何一个没解决的心事都可能成为日后的王炸牌吧 第59章 去床上? “一起住?同……同居吗?!”这代表要走进彼此的生活, 连历是怎么看出来他在担心什么的!向知整个人呆住了:“你认真的吗,同居不是一起住酒店这么简单的事。” “认真,非常认真。”连历抱着他, 向知身上的淡香让他无比安心:“我想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晚上抱着你说晚安,早上睁眼就能看到你, 每天和你一起出门, 收工了接你一起回家, 做了热饭可以立刻端到你面前。” 这几句描述的太美好了, 谁不想跟心爱的人朝夕相伴啊。向知听着不免动容,他抚上连历的手:“我当然愿意,就是连老师你, 你真的这么快就接受我了吗, 我是说,你这么快就能接受家里有第二个人出现, 我很闹腾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会外放音乐, 还会在你工作的时候跑到书房给你看我觉得搞笑的视频……” 向知还在不停地列举他自认为是缺点的喜好,连历低头吻住他,用行动了却了他此时的顾虑:“知知, 我刚刚在车上说了, 我是一个人过了很久,但我一个人过了多久,就盼了那样的日子多久。” 连历曾经太过频繁的牺牲自我, 他步入社会后有一段时间甚至只会接纳, 不会拒绝, 主动索取在他看来更是极其奢侈的行为,他不知道在心里酝酿了多长时间,才敢跟向知提出这个要求。 “交往时间太短进展太快,这就住一起太过于随便,你说这些拒绝理由我都能接受,”一吻终了,连历贴着向知的脸哄道:“你唯独不能拿为我考虑当借口而委屈了自己,相信我,我所有的伤痛都会被你治愈,你在我身边,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人。” “啊呀。”向知突然就笑了,他摸摸连历脑袋:“这些话你构思了多久啊,快把我们连老师委屈死了,我没有拒绝啊我答应了,咱这就去我公寓收拾东西,今晚上我就睡你床上,行了吧?” 连历嗯了好几声,走到和向知面对面的位置抱起他就转了个圈,向知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不可自拔,还非表现的很淡定:“至于这么高兴吗,你也太好满足了。” “至于。”连历放下向知,迫不及待就要拉着他出门:“我们离好一辈子又近了一步。” 俩人达成一致后说走就走一点不带含糊的,先驱车半个多小时回市中心给向知收拾好行李,又全副武装去了趟超市和生鲜市场买了好几袋子吃的用的,在超市临结账时向知戳咕连历看收银台前面的柜台:“拿几盒吗,你喜欢什么味的。” 连历看着那一排方形盒子,挑了挑眉:“这不是口香糖。” “我知道!”向知随手拿了一盒扔到购物车里:“备用。” 连历视力好到不用弯腰,都能看清楚刚刚那盒上面的小字,他低声念道:“超/薄颗/粒多重刺激,你还挺会挑。” 实在没脸把它拿出来换一款的向某人:草。 逛了一圈再到家已经到晚饭点了,连历去厨房洗菜做饭,向知便主动担起了打扫卫生规整物品的重任,主卧衣柜里的床单被罩,衣裤外套都被保洁叠的方方正正,整齐是整齐,但就很像样板间的展示柜,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向知从里面选出来了几件当季能穿的,用衣架撑开铺平挂到了衣柜上层,衣帽间还需慢慢开发,他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统一把连历的衣服往左边放,自己的则放在了右边。 衣柜里有了他那些花花绿绿的服饰加持,好像是一道彩虹进了黑白电影,向知满意地欣赏了会自己的杰作,不忘把他挺喜欢的一款香水Bvlgari Pour Homme倒进香薰瓶摆进了柜子。 另外还有情侣拖鞋,情侣杯子情侣牙刷,这些在录综艺时体验过一把的双人温馨摆在家里又有了别样的风趣,没过一会儿,刚才还单调空旷的房子到处都有了成双成对的证明。 收拾到最后购物袋里只剩了那盒冲动消费买下的t,向知盯着它深思熟虑了一番,正要把它扔进垃圾桶,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床下蹿出来,冲他发出了一连串的“喵喵喵喵”。 向知:!!好可爱! 猫咪黢黑一坨但小脸长的非常周正,它顶着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向知手里的盒子,光看不够还上前闻了闻,连历也是才想起来家里有个猫要喂,他放下锅铲端了一碗猫粮上楼,一进屋就看到向知拿着一盒t在逗猫。 连历:“……” 向知:“……这是薄荷味的,不是猫薄荷。” “睡醒了?”连历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把猫粮放到猫咪面前,大方地给孩子介绍道:“他是你的新爸爸。” 向知被抓了个正着,是没法当连历的面摧毁证物了,他飞速打开床头柜把万恶之源丢了进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哈哈笑道:“这就是你微信头像上那只猫吧,好可爱,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叫什么啊?” 连历示意向知蹲下来摸摸它:“公的,叫白一点。” “白一点?”向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猫猫头,愣是没在孩子身上找到一点白色,他奇道:“为啥叫这名啊?” 连历解释道:“准确来说是这么读的,白一点儿,我刚捡到它的时候它没这么黑,小小一只天天在家玩失踪,我就希望他以后变白一点儿,省的我大白天打着手电筒到处找。” 正说着,白一点呼噜呼噜地蹭了蹭向知的手,向知颇为意外:“它不怕我哎。” “我给它看过你照片。”连历笑道:“我问它让这个帅哥哥来当你新爸爸好不好,它点头了。不过它不是很粘人,有粮有水有猫砂能自己在家待好几天,爱好钻床底柜底垃圾桶,给这个家的死角清洁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向知喜欢猫,但他爸妈都喜欢狗,本来想着搬出去就能养猫了结果又住了好几年宿舍,这半路白捡了个儿子可把他激动坏了,也不在意它是个活体鸡毛掸子,抱起来就吸:“那是人家懂事,知道你在外头给它赚奶粉钱,这么小就学会了独立生存。” 白一点天天上蹿下跳早就熟悉了别墅的布局,它溜达了一圈对向知的改造相当捧场,吃饱了就跑去暂时闲置的毛绒拖鞋里撒欢。 俩人吃完饭,向知抱着白一点,对着电视调试他那一堆游戏设备,连历洗完澡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去洗吧,我在卧室等你。” “啊,好!”向知趁机多瞄了几眼连历好到没话说的身材,乐颠颠地进到连历刚刚用过的浴室,浴室隔断做的很严密,冲澡泡澡都不会把水溅到外面。 向知作为泡澡爱好者最喜欢的事就是躺浴缸里摸鱼,他想打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却发现浴缸的出水口还贴着封膜,显然是主人从来没有用过它。 难道是坏了?也有可能是连历那个大忙人不习惯花时间泡澡。向知也没多想,打开花洒冲了个凉,换好崭新的情侣睡衣,擦着头发去了卧室。 连历光穿了裤子没穿上衣,正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看剧本。 向知往松软的大床上一躺,抱着被子舒服的打了个滚:“连老师。” “嗯?”连历抬头看了眼向知,立马就起身走了过来,向知心中暗喜还没来得及把喜色表现在脸上,就听连历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起来把头发吹了,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疼。” 向知吃惊到皱眉:“不是,我都躺下了,你让我从床上起来?” “听话。”连历笑着把人拉起来:“我给你吹。” 吹风机温热的风呼在脸上,向知只能听见嗡嗡声却特别享受这尤其的温馨,上舞台没别的不好,就是整天做造型太麻烦,一周七天头发换三个颜色,向知曾一度最烦听到的就是吹风机的噪音,所以他自己在家要不然就等头发自然干,要不就戴上耳机敷衍的吹两下拉倒。 “还没有人这么仔细的给我吹过头发。”连历的手明明又宽又长,这个时候却轻柔的软若无骨,不像一些理发师用力过猛花式戳头皮,也没有硬拽打结的头发,向知看着镜子里专心致志的连历:“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挺帅哈。” 看头发干的差不多了,连历关掉吹风机,问道:“什么?刚刚没听清。” “没什么。”软凳没有靠背,向知转过身抱住连历的腰:“你说,我第一次住在你家,是不是和新婚进洞房一样值得纪念?” 连历没有说话,只放下吹风机低头吻住了向知,两人腻歪了会都有些动情,连历沉声询问向知的意思:“去床上?” 向知微微喘/息着,点了点头。 两人的心思不谋而合,他们回到床上正关键时,只听不远处响起了空灵的三连音。 向知好不容易等到了嘴巴空闲的间隙,他赶紧提醒连历:“你手机响了。” 连历手下动作没停:“不管它。” “万一有什么事呢。”向知坚持道:“去接吧,我又不会跑。” “……”连历这才慢吞吞地从向知身上起来,拿过手机接了电话,然而他听着对面人说话,面色越来越凝重:“好,我马上订最近一班飞机回去。” 向知看连历的反应级知道出了大事,他顿时兴致全无,从床上坐起:“怎么了?” “我母亲在家晕倒了。”连历眼里铺满了深不见底的悲伤:“保姆发现后把她送到了医院,现在在抢救中,人还没醒。”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连老师太会了 第60章 我的人,谁也不许碰。 住院楼外的天终于亮了, 向知陪连历熬了整整一夜,在确定连艳红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才敢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有点发昏了, 他也没叫人,就这么顶着一脸水渍坐回了病房外的塑料椅。 今天是520,FY时尚杂志的官博卡着早上五点二十发了新刊和他和连历昨天拍的照片, 不出意料那组大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舒婧除了问候连母的身体状况, 一直在给他发各个平台的热搜数据和热门评论的截图: 【天啊这也太美了连知绝配!!知知的镜头感好强, 真不愧是做过爱豆的】 【知知好腰!连总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知知哈哈哈哈】 【水下那组也太有张力了,禾原出品必属精品】 清一色的好评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再没有一个人提出轨的谣言。向知都不用仔细看, 这次点赞量转发量之类的所有数据都比之前的宣发右移了一个小数点, 上亿人次的浏览上百万人的喜欢与肯定,这对于一个出道一年的糊咖来说, 真的能算得上是奇迹了。 向知看着舒婧最新发来的那条“你红了你彻底红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受益者, 这一切都是连历的功劳, 连历的母亲还在病床上躺着,他无法跟连历分享这份喜悦,再说了连历向来不在乎热度这些身外之物, 他嘴上不说, 心里会不会觉得是工作太忙耽误了他照顾母亲,而这些工作,大部分都因他向知而起。 向知关上手机无奈地揉了揉眼, 他正耷拉着脑袋胡思乱想, 恍惚感觉到前方出现了两片阴影, 他诧异抬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俩人竟然是林阳冰和盛云遥。 “林老师,盛老师?”向知连忙站起来:“您二位怎么过来了?” 林阳冰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康乃馨,他摘下口罩:“我们早上看到你和连历的杂志封面,想打个电话祝贺你们,又怕影响你们休息,就先联系了舒婧,结果她说连历母亲生病,你们连夜赶回了D市。怎么样了,连历母亲还好吗?” 向知回答道:“还好,医生说伯母患有高血压,情绪突然激动引起了眩晕,幸好送医及时没有出现脑梗死或者脑出血,现在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恢复到正常值了,伯母在卧床休息,连老师在病房里陪着她。” “那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来的匆忙也没拿什么东西,就在医院门口买了束花,你帮我们带进去问个好吧。”林阳冰把花交给向知,见向知没有进屋的意思,不禁问道:“怎么了?” 向知没有表现的太过于为难,只是淡淡笑了下:“伯母她,不太喜欢我,我就不进屋惹她生气了,一会儿等连老师出来,我会把花给他的。辛苦您二位还特意跑一趟,路上还顺利吗,没有粉丝拦路围观吧?” “没有,别担心,早上人少,在医院谁有闲心看路人的脸。”林阳冰观察着向知:“你脸色很差,估计是这几天被娱记闹的没休息好,你别理他们,一帮见钱眼开颠倒是非的小人,因为他们气坏了身体那就不值了。” 盛云遥站在林阳冰侧后方,他探头往病房里瞅了瞅,看到连历距离门挺远的,才稍稍放大了声音:“听说连历昨天被钢管砸到了,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一个女粉丝,还是连老师的唯粉。”提起这个事向知更无语了:“问就是看我不顺眼,一冲动拆了自拍杆想教训我,没想到连老师替我挡住了,毕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民警教训了她几句就放她走了。” 盛云遥静静听完,把手搭在林阳冰肩上往前凑了凑:“我说小向啊……” 向知跟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到名一样紧张,他都快忘记呼吸了:“是。” 盛云遥审视起人来和连历不太一样,连历用眼神就直接把人送进监/狱拷起来了,盛云遥则是不紧不慢,在押你上断头台的路上还随和的给你根烟抽,当然这师徒俩也有共同点,那就是特别懂人类的微表情,很会抓重点,干啥都一针见血。 他眼里带有长辈独有的那种和蔼笑意:“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是你的错吧?” “没,我……”向知不擅长撒谎,自责的失落感早就出卖了他,他哆哆嗦嗦地呼出一口气:“如果我在直播的时候再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麻烦事了。” 盛云遥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伸手点点向知的脑门:“再谨慎要怎么谨慎,有人盯上你,你只要活着一举一动间就会有破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能因为那些还没发生的烦心事畏手畏脚,你得照常生活,还得过的舒坦,防御,从古至今都不是战场上的首选方案。” “是,您说的对。”向知听进去了盛云遥的劝导,可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连历添乱,他没胆量再看盛云遥的眼睛,颤巍巍地垂下眼皮:“可是伯母就在病床上躺着,差一点就有生命危险,我……” 盛云遥爽朗一挥手:“这更不是你的错了,你想想,出轨的谣言在前天就传遍全网了,要是连历母亲气你出轨,她怎么会在昨天晚上晕倒?” “这是医院,小点声。”林阳冰用手肘撞了下盛云遥腰子,他安慰向知:“总之你别多想,连历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你们后面几天的行程紧吗,要不要在D市歇两天。” “今天晚上有个时尚盛典,是非鱼视频联合好几家娱乐公司合办的,主要是给去年在非鱼平台播出的几部电视剧颁一下奖。”向知迅速调整好状态,再抬起头时精神多了:“《亲爱的笔》也是非鱼的剧,所以平台想让连老师和我去红毯上露个脸。” 他解释完,补充道:“但不是一定要去的,伯母这个情况,我和连老师至少得在医院留一晚吧。” “吱嘎——”向知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连历轻轻推开,他不是铁人,经过这一晚也肉眼可见的变憔悴了,连历走到向知身边,跟盛云遥和林阳冰道了谢,然后问道:“盛老师,您今天忙吗?” 盛云遥说:“不忙啊,今天节目组主要拍翟雅他们,你有啥事直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有个不情之请。”连历应该是没听到向知刚才那一番反省,他脸黑过了头,显然是心事重重且压制着怒意,可他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可以麻烦您在医院陪我母亲一晚吗,我陪向知走完红毯,结束今晚的活动就立刻回来。” 盛云遥点点头:“小事儿。” “不用!”向知一听就急了:“我们是待播剧,可去可不去的,我陪你留在医院照顾伯母。” “听话。”连历尽他最大的可能给向知保留了些许温柔,他低头吻了吻向知的额角:“这是你第一次走影视红毯,机不可失,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向知还要说话,却被一阵规律急促的嗡鸣打断。 “嗡——嗡——”连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安慰式揉了揉向知的后颈便要走远:“失陪。” 向知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连历就走进了楼梯通道,还随手关上了厚重的安全门。 医院的楼道阴暗湿冷,到处都弥漫着消毒水味,连历怕离向知不够远,又往下走了两层才接起电话:“是我。” 电话另一头是尹浩洋:“喂连哥,伯母还好吗?” “嗯。”连历敷衍地应了一声,尹浩洋愤愤道:“伯母是看到陈于辉的负面新闻才发病的吧,连哥,陈于辉的热搜已经按你说的撤了,之后怎么办,每次咱们一爆出陈于辉的事情伯母就会应激,难道咱们只能一直忍,不能主动出击吗!” 陈于辉太出名了,有关他的新闻无论是好是坏都会登顶头条,在网络和电视上循环播放,强行把情绪不稳定的连艳红与世隔绝是不现实的,连历也不会这么做,犯错犯剑的人是陈于辉,凭什么还要他母亲承担往事余震带来的痛苦。 他烦躁地按按眼角:“明天,我会去非鱼的时尚盛典见他一面。” “啊?哦哦,好的!”尹浩洋微微吃了一惊,要知道连历出道后不屑于和陈于辉扯上关系,圈里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是有血缘的父子,两人少说也得有三四年没见面了。 “走完红毯,我需要至少十五分钟离开场馆去后台见陈于辉。”连历严肃道:“这段时间你给我拖住向知,你就说我在接受单人采访,让他先进颁奖典礼的观众席,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去后台和场馆入口。要是办砸这件事,你就不用跟着我干了。” “明白。”尹浩洋光听连历的声音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极力维持住冷静:“其实,其实就算嫂子知道了陈于辉是您亲生父亲,他也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废话。”连历死死扣着楼梯扶手:“向知心软,如果他知道了我和陈于辉的关系,陈于辉拿我的利益威胁他,他一定会为了我向陈于辉妥协什么。” “他不能被陈于辉三个字脏了耳朵。” “我的人,谁也不许碰。” 作者楠有话要说: 久等~来个评论呗最近凉透啦qwq 第61章 您跟手机过吧。 非鱼作为国内的top级视频平台, 盛典当晚可谓是群星齐聚,红毯入口处,各路媒体挤在警戒线外等候嘉宾出场, 每当一个艺人从车上下来,夜幕下闪光灯闪烁的频率是他们名气大小最直接的侧面证明。 GMC SAVANA缓缓驶入内场,媒体们认出连历的座驾瞬间炸了锅, 车窗外面人头攒动, 向知只看了一眼就闷闷地拉上了窗帘。 “哎知知。”化妆师正在给向知眼周补高光, 她停下手里动作, 无措地看向窗帘:“别拉上呀,都没有光了,参照场景的光线化出来的效果会自然一些。” “啊, 好的。”向知只好又拉开了窗帘,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连历本来在用手机打字,大概是在和谁聊天, 他听到向知的声音立刻把手机倒放在腿上,抬手打开了车内自带的柔光灯:“怎么了?” 向知闭着眼让化妆师补妆:“什么怎么了, 没怎么。” “你不高兴了。”向知心情不好时说话不怎么带语气词, 比如在正常情况下刚刚那句应该是“啥啊没事啊”,连历拉好窗帘,牵住了向知的手:“是被媒体盯的不自在了吗, 没事的, 这种场合能进到内场的记者都很有素质,他们不会越过警戒线,更不会攻击艺人。” 等到化妆师完成了整个妆面, 向知才转过头搭理连历, 他不经意地瞥过连历放在腿上的手机, 也不明着问,只说:“我知道,我不怕他们,是盛老师给你发消息了吗,伯母还好吗。” 为了配合520新刊的后续宣传,连历和他今天穿的都是FY自家新鲜出炉的高定春装,作为国产品牌FY一直都很擅长在西方款式的基础上添加国风元素,他穿的米白色衬衫是左右不对称的设计,背面印有仙鹤暗纹,系上配套的丝绸腰带很显腰身。 连历一身普蓝色的绸面西装非常好的迎合了他高贵的气质,加上点睛之笔的流苏领针和金丝边眼镜,他坐在那特像一个穿越到现代的权贵王爷。 这两套造型搭的看上去配的不能再配,但现在连历揣着心事左藏右躲就是不告诉他,向知觉得自己不是什么陪伴在高人身边的闲云野鹤,倒很像一个被圈起来养着玩的金丝雀。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是讨厌,遇到难事是可以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连历这么做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嫌他没用,二是这事和偷晴的性质一样,死也不能让他知道。 向知越相信连历的人品,就越怀疑自己的能力,反正怎么着都不舒服,要能高兴起来才是见鬼了。 “不用担心,她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再说我们是凌晨的航班,很快就能回去了。”连历还以为向知在怪他没有留在D市照顾连艳红,无比直男的重复了遍自己的理由:“今晚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暂时别操心其他的事了,好吗。”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红毯入口的侧后方,俩人就算再别扭除了下车营业也别无选择,向知心说没想到正式交往后还有在大众面前锻炼演技的机会,他静静看着连历:“好。” 连历今天也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不然单他的黑眼圈就能上一个热搜。他或许是太累了实在没有闲心多虑,面对向知的顺从只是温柔地笑了下,便开门下了车,随后转过身要去扶向知。 向知衣服上一个兜也没有,他把手机留在座位上,一抬头正好看见连历把手机放进裤兜,四周人声鼎沸一时间什么拍照的录像的直播的镜头全都对准了他俩,就在这种情况下,连历还是先安置好了手机,再伸出手扶的他。 “你要带着手机?”干啥啊这是你跟手机过吧,向知忍不住问道:“走红毯又不能拿出来看,静音了又听不着消息提示音,你带它干什么,当板砖防身?你不嫌沉吗?” 连历楞起来是真挺楞的,他觉得向知不知道前因后果不会突然起疑心,他那么信任我,这么问一定是怕我累着。于是连历说:“不沉,万一他找我,我是说万一盛老师找我呢。” 向知:伯母不是睡了吗你就扯吧,之前腻歪一晚上手机响五六次都不带看的,现在搞什么假积极,你带手机绝对是要见谁,怕他联系不上你。 发生第二种猜想的概率直线飙升,今天少说也有上百位艺人导演演职人员到场,连历不止能单独见谁,就是开个party都能嗨上三天三夜。 向知不爽到了极点,放在平时他肯定要作天作地闹脾气,但是连历三番五次强调了盛典的重要性,而且事情没搞清楚之前确实要顾全大局,他再气也不能让媒体看出一丁点连知感情不和的迹象。 等活动结束了再找你算账。向知这么想着还是握住了连历的手,下了车立马换上了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两人一亮相就收获了全场人员热烈的欢呼,这程度说是今晚欢迎仪式的最高待遇一点也不过分。气氛到位了女主持也很兴奋:“接下来的两位不用我多介绍大家绝对认识并且非常喜欢,那就是我们的国/民cp!天呐他们一出场空气都变甜啦,欢迎我们非鱼待播剧《亲爱的笔亲爱的你》的两位主演,连历,向知!” “看这边麻烦两位看这里!” “啊啊啊啊啊好帅连知是真的!” 连历走在前面,向知一手被他牵着,一手举在胸前和场下的媒体观众们打招呼,俩人在签名墙上签过名怕完照,便走到主持人身边开始进行一段简单的采访。 女主持很专业,也很幽默:“两位今天的妆造太帅太配了,看来一定是为我们的盛典精心准备过的,大家都知道啊连总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每年都会来和我们见面,但知知是第一次参加非鱼盛典,请问知知你有什么感想吗?” 向知接过话筒,完全没有怯场:“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我很荣幸,也很开心,感谢非鱼对我们的肯定,希望我和连老师能给大家带来好的作品,明年带着《亲爱的笔》走上领奖台。” “好的,我们大家非常期待《亲爱的笔》,让糖撒的更猛烈些吧!”女主持笑着给连历递上话筒:“来,也让我们问问连总,第一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对象参加非鱼盛典,有什么感想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明天不用去核酸的话应该会长一些! 连总,一个除了性取向外哪里都直的奇男子ovo 第62章 连老师,我能上桌吃饭吗…… 由于红毯上的即兴采访最大的看点就是嘉宾们的真实反应, 连历事先并不知道主持人会问什么问题,他听到提问微微一怔,随即看着向知轻笑了一声:“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参加很多活动,一起拍戏,一起走很远。” 心里边有个疙瘩, 向知听着连历的变相表白并不舒服, 他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谁都知道连历面对镜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不表露真实感情, 这会子搞深情那套, 是要将综艺里的暖男人设进行到底,还是说他藏着事心虚想哄我麻痹我?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向知一想到连历一边想着别人一边还和自己装甜蜜,逆/反心理突然就高过了大局意识:不作不死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不试不嗨? 女主持一脸我懂我懂, 接下来说到的话题都非常合粉丝胃口:“哇哦,大家看到了吗连总笑了, 好难得啊,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连总今天不光笑的超甜, 眼神都幸福的冒泡了!知知快和我们透露一下,你私下里有教连总如何管理表情吗?” “有的。”向知举着话筒,笑的人畜无害:“但是连老师也不听我的话啊, 他可有主见可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的意见在他看来都幼稚的不行。” 连历肉眼可见的皱了皱眉:“?” “啊,啊哈哈哈,知知的意思是连老师的冰山脸不好拯救吧, 不过现在你的指导初见成效啦。”女主持同样是一头问号, 她连忙打圆场好将采访进行下去:“知知进组也有一段时间了, 请问你对于表演有什么心得体会嘛,真情侣演恋爱剧一定是既能稳定发挥,又能增进感情的吧?” 向知谦虚道:“表演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学习过程,我还处于学步期需要稳扎稳打,我觉得等到我跟任何一个演员搭戏都能尽快入戏的时候,才算得上是稳定发挥。” 他这是在委婉地反驳主持的观点,只在连历面前演技好算什么本事?向知完全不理会懵逼的连历,若无其事道:“至于会不会增进感情,其实连老师对我很严格的,啊对不起连老师,我能说吗?” “??”连历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向知微扬的嘴角尽显得逞的意味,行,小兔子闹脾气想放飞自我就放飞吧,连历盯着他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谢谢配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向知眯起眼笑了笑,他演技是真进步了,连茶艺都能信手拈来:“我在家每天要被他盯着上自习,没背过台词不许睡觉的,正所谓严师出高徒,我这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才遇到的连老师,我太感谢他对我言传身教了。” 他说着转身捧起连历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极尽讨好:“对不起连老师我今天早上起晚了,没有给您准备早餐,晚上回家我会按您给我的菜谱好好练习的,请允许我上桌和您一起用餐吧……” 连历:“???” 此话一出闪光灯集体熄灭,女主持和在场的所有围观人员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囧字脸摆的一个比一个标准。小兔子还对自己变身成小兔崽子的行为十分得意,连历感觉无奈又好笑,放下话筒就拉着向知往红毯出口走。 出口连接着嘉宾休息室,艺人们都在屋里补妆休整等候入场,走廊上空旷无人,连历把向知带进他们的休息室,反手锁上了门,他语气稍微急了一点:“你干什么?” “你凶我?”向知本来想坐下慢慢问,被激了这一下子也不坐了,转头堵住连历迫使他倚在门上:“我能问问你是为什么凶我吗?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重视这次红毯?” “不是,我没有凶你。”连历注意到向知的隐忍,刚要说话就被向知打断了:“今晚上究竟是对我重要,还是对你重要?你表现的那么温柔体贴是给谁看的,你是怪我打破了你这层人设吗?” 连历叹了口气,轻轻扶住了向知的腰:“我没有。” “那你给我个解释啊。”向知想扳开连历的手,奈何连历力气大到纹丝不动,他气的一瞪眼:“你带手机是要联系谁?你说什么都执意来参加对你无关紧要的活动,真的是为了我?” 连历有被向知吃醋的方式可爱到,向知足够了解他,把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可他却不能给向知说实话,说他参加盛典是为了见他的亲生父亲陈于辉,秀恩爱也是想让那个男人看看,他现在有了家过得有多幸福。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考虑你的想法。”连历不是没有反省过,他也不确定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可是向知对之前的突发情况都很敏感,他没有信心保证向知在知道他原生家庭的复杂,业内残酷的利益斗争后还愿意义无反顾的陪在他身边。 向知有权撇下他的烂摊子,去追求更踏实更美好的生活,但他害怕失去向知,他问过身心再问灵魂掏心掏肺也想自私这么一次。 “对不起。”连历重复着道歉的话,说出来的原因却不是那团烧心的烈火,而是借口,是包在火焰外面的那层薄纸:“我刚才在采访时说的话是情不自禁的,你如果不喜欢觉得太招摇了,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向知没那么好糊弄,连历越不松口他越纳闷:“你别转移话题,我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巴不得和你天天黏在一起站狗仔眼前让他们拍,因为我喜欢你我满脑子满心都是你,但是你呢,你看着我的眼睛还在想你藏起来的心事,连历,你到底在想谁啊?” 向知几乎没有叫过他全名,连历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想探入向知紧咬的牙关,吻住他湿润的眼角,然而连艳红曾经歇斯底里的尖叫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叫嚣:有了你他才离开的我!你是个祸害!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连历有些站不稳了。 “咚咚。”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是尹浩洋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帮助连历抽身:“连哥,您还有个单人采访,别忘了。” 他距离门很近,也就听到了连历和向知在争论什么,只是现在哪里都人多眼杂,连历想见陈于辉在这种公共场合是最方便的,就算被拍到也可以解释为碰面问好,别人不好说闲话,近期两人都受邀参与的活动可就非鱼盛典上一个,机会难得,实在是放不过。 尹浩洋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又敲了两下暗示催促:“连哥?” “吱——”门是向知开的,他板着脸把连历推了出来就想关门,尹浩洋得到连历眼神示意,明白他要在连历离开的这段时间看住向知,他立即伸手把手卡在门缝里:“哎哎哎嫂子!连哥去采访我没事啊,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呗。” 向知怕夹到尹浩洋的手,只好松开了门走进屋坐到沙发上,他把连历推出去纯属是在赌气,没想到连历头也不回就走了!向知气到头顶冒烟,抓着送上门的尹助先走走审讯的流程:“哪家媒体要采访他?” 尹浩洋支支吾吾编了个名字应付,向知点头:“行,要是过几天我没在网上搜到这段采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别啊嫂子。”尹浩洋苦着脸默认了连历是去见人,他都做好“您要想出这个门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准备了,不料向知坐着一动不动,也不问连历了:“我刚刚在红毯上说的那些胡话,网上是怎么评价的?还能……挽回一下吗。” 连历很重视今晚的盛典,果然只要是连历在乎的事,尽管他不情不愿,也做不到亲手摧毁,再袖手旁观。 尹浩洋打开手机翻看消息记录:“已经上热搜了,舒姐也联系我了,不过情况比您想的要好很多,大家都说一看您就是和连哥别扭在赌气,还说很甜啊这是夫夫之间的情/趣,就,就有几个说您脾气不太好的,我已经让人锁定关键字删除类似的发言了。” 向知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删不删的,他们说的也没错。” 尹浩洋光听连历说向知心软,这次他是见识到了,他不再那么戒备向知,颠颠跑到他身边劝和:“嫂子,连哥是有点难言之隐,我暂时也不好给你多说什么,但我对天发誓连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他是去打怪开路去了,怕你知道了对你的影响不好,才……” 向知抬起眼,反问道:“我敢在红毯上说那些话,你觉得我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尹浩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就是想试探一下连历,看盛典和我哪个对他更重要,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攀高枝,蹭热度,资源咖,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向知看向屋门,似乎是在期待结果:“我只要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 连历出了门进到安全通道上楼时,傅与笙刚好带着秘书从走廊另外一端的转角走过。 “呦。”傅与笙脚步一顿,回头对秘书痞笑了下:“那不是连大影帝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很快就和好了,别慌别慌 第63章 我就喜欢别人碗里的。 傅与笙的秘书叫程絮, 是个看上去有些呆板,却很沉得住气的年轻男人,一米八的个子长腿窄腰, 黑框眼镜也没能封印住他的颜值,肤白唇粉纯的跟个高中生似的,办起事来却铁面无私雷厉风行, 深受老板傅与笙的青睐。 他从傅氏总部调来FY的第一天全公司就传开了, 说是FY现在录取个员工堪比选美, 程秘书不会是傅总精心培养的后备力量吧, 等到时机成熟就送他出道,分分钟给FY打下一片内娱江山。 以上这都是员工们瞎传的,傅与笙听到这个说法时就非常不屑, 从前台拿了颗薄荷糖喂给了八卦的人事部小姑娘, 并留下名言:“江山我自己能打,程絮他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与此同时貌美如花本人冷漠地路过前台, 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翻。 “是吗,没注意。”程絮推推眼镜, 翻着文件夹:“盛典八点半开始, 八点十分嘉宾入场,我劝您最好八点就去候场,最好不要和之前几次那样出现迟到的情况, 您的座位在第一排中间, 如果缺席的话会很明显。” 傅与笙抬腕看了眼表:“八点啊,现在都七点四十了,你说连历这个时候不在休息室里和他小情人儿来一发, 跑去楼上的导演和制作人休息区干什么?”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程絮冷着脸:“您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是在浪费时间。” 傅与笙没有低头, 只居高临下看着程絮往他瞳孔里戳进一记眼刀:“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很欠c?” 程絮习惯了傅与笙的阴晴不定和言语奚落,他平静地让人毫无办法:“时间紧迫,请您务必按时到场。” “我会的,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不麻烦你跟着我了。”傅与笙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给程絮指了指连历和向知的休息室:“十五分钟后,在向知出门去礼堂之前,你去那个房间门前堵住他。” 程絮垂着的眼皮微微一颤,他抬头打断傅与笙的话:“然后把他洗干净打扮好送进您的房车?” 傅与笙紧紧盯着程絮,随即低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了解我,知道我最大的兴趣就是抢别人碗里的肉。” 程絮合上文件夹,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的情绪:“傅总,在当代社会,您这种人有一个很通俗的说法,第三者。” “三个人,排除掉另一个不就可以成双成对了吗。”傅与笙继续传达他的指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只需要告诉向知,连历在二楼等他。” 程絮理智道:“按照您计划的时间,向知上楼一定会撞见连历从陈于辉的休息室出来,恕我不能执行这个任务,我没有理由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傅与笙摸上程絮的脸,学着他那副腔调笑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并不充分,你现在是我的秘书,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是FY的规矩也是傅家的规矩,你不会以为我把你从傅辽手里要过来,就是让你天天跟个木头一样在我身边站岗吧?” 程絮拨开傅与笙的手:“请不要直呼您父亲的大名。”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跟了傅辽几天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傅与笙上前一步,伏在程絮耳畔低语:“你想当傅太太,我也姓傅啊,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你要是不好好听话,我只有把你圈起来养了,虽说我不喜欢收留废物,但我很乐意收集花瓶。” 程絮浑身泛起一阵凉意,他屏住呼吸冷静地退出几米,傅与笙没有追上来,反而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远:“期待你的表现,程秘书。” 。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是会场的会议室,每一间都足够大且彼此之间间隔较远,里面放五张床都绰绰有余,主办方把它们改成临时休息室就很微妙,毕竟陈于辉这种大导演日理万机,来参加活动顺便选个角,当然需要大一点的空间站下多个人了。 好几个人一起在屋里上演大戏,交流剧本的声音此起彼伏,动感的打击乐简直是欲盖弥彰,连历站在门前,把挂在门上“闲人勿进”的牌子翻了个面,屈指敲了三下门。 屋内杂乱的喘/息声明显一停,连历从容开口,故意转动了了被锁住的门把手:“陈导,是我,我来了。” 这一下显然把里面的人吓得不轻,窸窸窣窣的声响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门锁才“咔”的从里打开,三个不知名的小演员,两男一女在门口排排站,有的在系衣服扣子有的在穿鞋。 他们原本是想一开门溜之大吉,结果看到连历集体傻了眼,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生怕影帝来找导演谈合作,后面带着一堆记者。 连历今天没空搭理这群小鱼小虾,他高,光平视就能看到陈于辉的黑脸,他往旁边一站让出了足够的空间:“陈导您找我,我好像来早了。” “不早不早,是我们耽误陈导时间了,连哥您请,请。”甲乙丙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们见陈于辉并没有要维护他们的意思,连忙穿好衣服连跑带跳滚出了连历的视线。 连历等到走廊上没有杂音才进屋关上了门,他看向陈于辉松垮的腰带:“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好事。沈函的戏码在你这虽然没有发挥完全,但恶心到你就行了,我不贪心。” 陈于辉高高瘦瘦长的很精明,一头染过的黑发不怎么显年龄,他和连历说不上哪里像,他们是那种单拎出来谁也不会由一位联想到另一位,非得放在一起才会让人觉得有些神似,然后该有人感叹了:这小老头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挺帅。 几年不见陈于辉除了老了那就还是老了,连历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就是同样盛装出席的陈导不太能接受自己被他的私生子比下去,他审视着连历:“长本事了,你录像了吧,你是想把刚才的事发出去,再让你妈受一次刺激吗?” “我没录。”连历坦然道:“你既然敢做,就一定留好了被发现的后路,我不稀罕和你走一遍公关程序徒劳无获,再说了谁不知道你私生活混乱,你的妻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还没闲到特地过来捉/奸。” 陈于辉冷笑:“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认错求我放过向知?” “我来确认几件事,也让你明白几件事。”连历直截了当道:“芽小千发的那些图片和爆料,都是尚晨夕让人提供的吧。” 陈于辉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是,晨夕做事很靠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对她很满意。” 连历继续道:“她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女儿,你靠你现任妻子丰厚的家产富裕出名,成了能在业内呼风唤雨的大导演,而你却没让尚晨夕随你姓,她出道后你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身份,就连《亲爱的笔》都是在她答应帮你盯着我和向知后,才从你手里拿下了资源。” 他有意引导陈于辉的思路:“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至于防她防成这样吗,你太自私,生怕无法割舍血缘的亲人犯了事影响你的大好前程,所以你干脆不公开你的妻子是谁,也不打算认尚晨夕,对吗?” 连历的话一针见血,陈于辉皱了皱眉,狡辩道:“对,那又怎样,那丫头从小到大要什么我给什么,她不愁吃不愁穿家里的钱够她花好几辈子,可她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进圈拍戏,那我必须要做到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还是自私过头,你心里清楚,尚晨夕也能感受的到。”连历喃喃道:“你说她如果意识到她的亲生父亲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以后还能心甘情愿的站在你那边吗。” “你什么意思?”陈于辉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漆黑的森林,他明知道周围都是连历布下的陷阱,却无路可走进退两难,他正纠结着突然手机响了,是他的助理之一打来的电话:“陈导,入口这边出了点问题。” 陈于辉瞥了连历一眼,走到窗边问:“怎么了?” “是小姐,尚晨夕。”助理声音闷闷的,估计是找了个角落偷摸联系的陈于辉:“内场的保安说什么都不让小姐进场,说是您说的待播剧只让主演上就行了,还特意强调了尚晨夕资历不够别让她进来,您真是这个意思?现在小姐的车都开不进去别提走红毯了,这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陈于辉懵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让主演上?” 助理也十分不解:“奇了怪了,要不我把电话拿给保安,您给他说一声,先把小姐放进来?” “……”陈于辉越想越不对劲,他余光有扫到连历的身影,突然就反应过来匆忙挂了电话,他狠狠瞪向连历:“是你!是你搞的鬼!” 连历见陈于辉暴跳如雷,微微一笑:“是我,是我买通了你最得力的一位助手,让他去给保安说你不让尚晨夕进场,陈导看新人不顺眼使个绊子很正常,可你要是想‘反悔’给她开个后门,我保证半小时内全网就会遍布你们的闲话,再过半小时就会有人扒出你和她是父女关系,网上能人多的是,他们扒的可要比我曝的添油加醋。”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维持现状不让尚晨夕进场就行了。”连历笑意加深,他在说全网曝光时并不是没考虑到连艳红,而是他清楚陈于辉绝对选第二条路: “掐了她第一次红毯资源,我就看她过了今晚,还会不会管你叫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狗血担当cp傅程出场了,很明显哈过瘾为主的渣攻文学,宝们喜欢看的话我就多写一点~ 第64章 在贫瘠的沙漠开出了花。 连历不过离开了十几分钟, 向知已经有点坐立不安,觉得自己被抛弃在了一间密不透风的牢笼。 他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太过依赖连历,然而在敲门声响起时, 他还是噌一下子蹦了起来,跑到门口才意识到如果屋外的人是连历,他会直接推门进来。 向知顿时泄气了, 不是连历就无所谓了爱谁谁, 他一把拽开门有气无力道:“有什么事吗?” “您好。”程絮看到向知真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傅与笙的菜, 按理说傅与笙的鱼塘大的像海, 多一条鱼少一条鱼都不会影响到他那稳如老狗的生态圈。 但程絮不希望向知成为傅与笙后宫的一份子。 作为傅与笙的秘书兼生活助理,除了工作,他加的最多的班就是给傅总的一时之快收拾残局, 傅与笙半夜没套了是他买好送过去的, 小情儿晕在床上了是他把医生带进屋的,就连傅泰迪上了不该上的人, 事后的封口费都是从他卡里划走的。 所以他深知向知这种高质量的鱼照顾起来有多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偶尔也想偷个懒, 傅与笙让他来揭穿连历的行踪, 那他晚出现几分钟,顺便做个自我介绍总不过分吧,现在这个社会做“好事”还是得留名, 不然报应找不到家门得多可惜。 程絮这么想着, 露出了一个标准如客服的微笑:“我叫程絮,是FY的傅与笙傅总的秘书,初次见面, 还请多多关照。” “啊, 您好您好, 您不说我还以为您是艺人呢。”向知对傅与笙印象不咋滴,但FY好歹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之一,对人家员工还是要有基本礼貌的,他问:“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絮也是千年的狐狸,说起瞎话来像真的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刚刚给嘉宾送文件路过二楼,正好遇到了连历老师,他还在忙于是让我过来和您说一声,说请您一会去楼上跟他汇合,然后一起从二楼的通道入场。” “这样啊,他是不带着手机吗怎么没给我发消息。”向知自言自语,手放在胯上没摸到裤兜才想起来他把手机扔车上了,他想:连历这时候叫而南边过来的大风我过去,是不是代表我可以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尹浩洋又出去接电话了不在屋里,向知心里舒服了点也没多怀疑,他向程絮道谢:“谢谢,我在这也没事干,我现在就上楼等他。” “……”他也太好骗了,要是没有连历,这种不长脑子的小鲜肉串在内娱上桌了就被吃干抹净了好吗。程絮连提前编好的理由都没用上,就平平静静地收了场:“好的,话也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您不和我一起上去吗?”向知随口一问拦下了转身要走的程絮,程絮那和机器人一样没有温度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向知也怪不自在的,他连忙笑着补充:“您忙您的,咱见过面就算认识了,有空一起吃饭啊。” 程絮看到向知的笑容恍然间有些失神,对啊他和向知只见这过一次,陌生到连约饭都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就这人家凭什么相信他,醒醒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向知信的是连历,是他的合法丈夫,根本不是他这个虚假的传话筒。 他不知不觉没头没尾的联想到自己,如果傅与笙没用那些龌龊手段威胁他,别说让他上个楼了,就是傅与笙出车祸了快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他都不一定会答应。 我去见傅与笙最后一面干什么呢。程絮心想:秘书又不是家属,没法签病危通知书。 向知都准备倒数三二一飞奔上楼了,他见程絮站着半天没动,忍不住问道:“您还有事?” “没有。”程絮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下:“您和连历老师很般配,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祝福也太突然了,不过向知还是收下了对方的好意:“谢谢。” “不客气。”铺天盖地的孤独感还在不断恶化,程絮感觉无聊极了,突然就不想在傅与笙的阴霾下说违心话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站,恰好挡住了安全通道的门:“其实连历老师那边还挺忙的,要不然您先跟我入场吧,盛典在开始前需要做一些临时整改,您二位怎么也得有一个在场,万一连历老师迟到了,工作人员能找到您也不算耽误事。” 。 陈于辉被连历气的发抖,连历看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就确定他没那个胆承认尚晨夕是他女儿,以及他当渣男吃软饭一系列事实。 连历不紧不慢地替他阐述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全网都知道你故意刁难尚晨夕了,你位高又权重看不上的人谁敢用?你既然不认她,尚晨夕要么退出演艺界安心当她的大小姐,要么她以后每遇到一个困难,就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别以为有我母亲在,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拿她当挡箭牌当上瘾了?你应该对她的在意感恩戴德,但凡她没有那么看重你,我手里的证据足够让你从著名导演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陈于辉很快冷静下来,一脸你奈我何的老赖德行:“我一没犯罪二没犯法,你知道的那点八卦有个屁用!你有本事就当着你妈的面诋毁我,污蔑我,我倒要看看是我先身败名裂,还是她先咽气!”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历黑着脸:“你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没能让向知离开我,他还是我的爱人,我母亲也还是我母亲,可是你这边呢,我只动了动嘴,沈函,你的助理还有尚晨夕就全都倒戈相向了,这不值得你好好反思一下吗。” 要想让连历向他屈服,就必须锁死他所有的门窗只留下一根独木桥,陈于辉一个劲的捅连历的软肋:“那是因为向知还不了解你,你孤僻,冷血,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只是把他当个小动物,定期喂养定期施舍,你个异类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从红毯上的采访来看你俩感情也不怎么样啊,他要是知道了你故意冷落你妈,陷害你爸,甚至连你妹妹你都不放过会作何感想?他还敢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一想到向知曾经表现出的惧怕神情,连历脑内“嗡”的一声,像是原子弹爆炸后万物灭绝,他看陈于辉的眼神越发凶狠:“继续。” “还让我谢谢连艳红?要我说你最该谢我。”陈于辉冷笑着:“结婚没经过父母允许,我这是在帮你试探他啊,你以为他忍下所有的黑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舍小取大图你的钱图你的资源吗。用不了多久等他赚的盆满钵满,他会受不了你的偏执而离开你,你也会因为离婚崩塌人设遭人取笑,而我,连嘴皮子都不用动。” 连历听着,不痛不痒地评价:“你想这么远未免也太天真了,听说过计划不如变化快吗。” 陈于辉讥讽道:“到时候你就会意识到,离婚解绑,跟着你老子我干才是你最好的出路,向知不过是靠脸得到了一时的风光,早晚会被淘汰掉的,猛虎不与家畜为伍,你为什么非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别在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我不和瞎子争论光是什么颜色。”连历并非一定要和陈于辉分出个输赢,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陈于辉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你控制不了我,也没法威胁向知,我和他的事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老实一点还有安度晚年的可能,但你要是再对向知动什么歪心思,我保证会一笔笔算清加倍奉还,你现在拥有的人手作品家产乃至全星都不会再属于你。” “你敢?我是你爸!”陈于辉被连历盯得发毛,他有的时候也会想,连艳红那么软弱没用的女人怎么会养出一个傲骨嶙嶙的孩子,他从连历出道起一直在暗中打压,结果连历硬是在贫瘠的沙漠中开出了花。 “早知道你长大会是这样,”我应该把你带在身边养着,陈于辉这么想着,却嘴硬道:“当年就应该让你妈把你打了!” “晚了,你不是说我冷血说我狠吗,恭喜你说对了。”连历拧开门锁转动把手,幽幽暼了陈于辉一眼算作道别:“你看我敢不敢。” 。 经程絮这么一劝,又有连历邀他上楼一起共事的态度在,向知不查明真相不罢休的决心倒开始动摇了,主要程絮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内场有事他俩玩失踪多不给主办方面子啊。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场内等连历,反正他俩一天有二十个小时以上都在一起,能说话问答的机会多了去了,非去打扰连老师工作干啥。 程絮把他送到礼堂入口便借口有事离开了,盛典还没开始,礼堂被暖光灯照的跟白天一样亮堂,嘉宾们三三两两的进场大多已经就位,向知在车上看过座位表,主办方赞助商的代表们坐在第一排,第二排开始才是艺人。 这次场地座位的排放并不像电影院那样一个挨着一个,而是按热播剧的剧组和cp搭档分成了好几组,每组二到五人,围在桌子周边的白皮沙发有多有少,有点宴会的意思。 向知记得他和连历的座位被安排第二排中间,他先找到了正中间的圆桌,却惊奇地发现这只桌前摆了一个沙发——靠背上贴着连历的名字。 向知:我座呢?我这么大一个座呢?? “喂喂,请各位嘉宾尽快入座,距离盛典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下面会进行灯光调试,给各位造成不便还请谅解。” 麦克的试音话音刚落,礼堂内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只有舞台上的聚光灯在闪烁变色,一会灭一会亮的,向知在观众席里站着非常突兀,有些艺人发现了他,还时不时和旁边的人低语两句。 “这就是向知,连历那位。” “他啊,我知道,哈哈现在谁不知道他啊,和影帝结婚一飞冲天了。” “怎么就他一个人?” “……”才第二排就少了个座,绝对不是道具不够,有人故意为之想看他出糗的可能性大一些。向知摸着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刚想往空旷处躲躲却被一双大手搂住了腰。 “连老师?”熟悉的力道熟悉的触感,向知认出连历,刚想解释说这少了个座位,就被抱住直接跌坐到了连历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65章 就这么赖我一辈子。 “!?”向知突然摔在连历怀里, 慌张下一伸手就搂上了连历的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没坐稳,礼堂里能发光的东西——大灯彩灯包括前排某制作人锃亮的光头呼啦一下全亮了! 舞美的本意是让大家关注一下正在进场的金主以及领导大队, 没想到在场人员全都被观众席的夫夫叠叠乐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目瞪口呆还不敢拿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恨不得眼睛再瞪大点就能进化出摄影功能。 “……刚刚太黑没站稳绊了一下, 绊了一下。”向知对嘉宾们牵强解释着, 要站起来却被连历用手牢牢捆着, 他脸红到发烫, 心也在发痒:他是不是早知道场内没安排我的座位了,尹浩洋说他去打怪解决麻烦,会不会指的就是这个事, 他怕我难过于是自己去找主办方了? 协商未果, 所以只好用行动抗议? 不得不承认,这种受了委屈有对象帮忙出头的待遇很爽很安心, 向知面上表现的不好意思,心则化的想原地在连历怀里做个窝, 先前的不快在两人迅速升温的感情下灰飞烟灭, 爱情使人昏头,有那么几秒他甚至萌生了“我有大腿我就烂我要和连老师贴贴一辈子”的幼稚想法。 这事是陈于辉搞的鬼,他以挑拨连知二人感情为乐, 连历就非在现场给他展示什么叫不离婚不解绑的决心, 他脸黑成一块糊饼,却还是选择旁若无事地坐到座位上,不和连历正面交锋。 “呦。”同行的一队人中只有傅与笙没着急坐下, 他在和向知对上视线那一刻, 非常迅速的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转变成了怜香惜玉:“怎么少个座儿啊, 不知道《亲爱的笔》是双男主吗。” 他后边半句话没加主语,也没提起连历和向知的关系,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帮着连历点非鱼呢,这事演员本人不好开口,你平台要指着这个剧挣钱却连主演有几位都搞不清,还开了后门让外人进来手撕大热cp,咋着,吃撑了饭碗不想要了? 干坏事的喽啰见不得光,撤掉向知的座位后早就溜之大吉了,后台的工作人员们一个赛一个懵逼,副导在傅与笙发话前就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因为连历光眼神已经可怕到到一定境界,跟个狙击枪似的,马上就要随机挑一位幸运场务爆炒鱿鱼。 他等傅总话音一落,飞也似的搬着沙发跑出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连历老师,这这这沙发坏了个腿拿去修了,修好愣是忘了往场里摆,这是我们的失误,向知老师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现搬来的沙发崭新崭新的,椅背上没有贴嘉宾名字,四条腿好好的安在底盘上连灰尘都没有沾,众目睽睽之下,平台方理由给了歉也倒了,就看当事人信不信原不原谅了。 向知没有转头询问连历的意思,他知道就算问了,连历也会把决定权交给他。他单纯以为这事是平台和剧组因某些问题没有谈妥而使的绊子,也不打算在这里做无用的争执了。 他站起来帮着副导一起把沙发归位,边幽默道:“没关系,多亏你们修理的及时,不然我真得坐连老师腿上看整场典礼了。” 连历也很配合,没再凶巴巴的而是宠溺道:“我可不能谢你们,我巴不得多抱他一会。” “是是。”副导松了一口气,内场警戒严格并没有外来媒体,这个小插曲断然不会被曝到网上,当事人不介意,嘉宾们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傅与笙近距离围观了全程,连知俩人的如糖似蜜让他觉得无聊透顶,他坐下耸耸肩膀转转脖子,拿出手机给备注为“程序员儿”的好友发了条消息:不许提前下班,晚上去我家说说,你是怎么办公的。 对话框前面的标识转了两圈成了个红色感叹号,傅与笙眉头一皱,点开详细页才发现这位“好友”把他拉黑了。 “……呵。”傅与笙变幻莫测的兴致瞬间拔高,他低声笑了两下,旁边的灯泡制作人听见后和他搭话:“什么事让傅总这么高兴?” 傅与笙修长的手指覆上嘴唇,他不经意道:“没什么,被踹了而已。” 一年一度的非鱼盛典顺利开场,前几个歌舞节目是为了给奖项出炉充分预热,向知面带微笑跟着大家鼓掌,趁着摇臂升高拍不到观众席悄悄换了个姿势,倚上了椅背。 “怎么了?”连历第一时间问道:“坐着不舒服?” “平台在直播。”向知只歪头没歪身子:“拍到我椅背上没贴名字不好,我这样坐刚好能挡住那一块。” 连历笑了,他越过扶手握住了向知的手:“你想的也太细了。” “没你想的周到。”向知说话声音轻轻的:“咱俩既没节目也没得奖,坐这聊天是不是不太好?” 连历本来还正视着舞台,听到这话干脆直接转头光明正大的盯着向知看:“有什么不好?这又不是考场,还不许同桌正常互动了?” 向知想想也是,连历看着他,思索片刻后主动开口:“而且,你能把话憋到回家再说?就不想问问我刚才去做什么了?” 连历向来严于律己,他在陈于辉那扳回一局,对日后有了更好的规划和谨慎的把握,也就没那么抵触向知知道他和陈于辉的关系了,他早晚要和向知要坦诚相待,只是一系列的恩恩怨怨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不过如果向知想要了解,他会学着去消化心底埋藏多年的抵触与隔阂,慢慢把一切都说给一生的伴侣听。 “也没有很想知道,你别有压力啊。”向知觉得自己的猜测大差不差,便不再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能感受到连历在进步,这么回答并非要后退躲避什么,而是想上前搀住了连历,给予他足够理解的包容。 向知整合了一下他内心的想法,说道:“我是拍过戏录过综艺了,但在处理突发情况,商业合作,人际关系等等方面都不如你,学奥数的高材生不好给学前班的小孩儿讲一加一等于几,我懂,你不方便就不说呗,我不会再为这种事和你闹别扭了。” 他说完往连历那边靠了靠,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五光十色的舞台:“只要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就够了。” “嗯。”原来人太幸福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向知看舞台,连历看他,他摩挲着向知的手心:“什么合作人际,别学的太快。” 向知反驳道:“哪有你这种老师,人家都是盼着学生早点出师。” “就不许出。”连历只要任性那必然是为了和向知长长久久:“不用长大不用懂事,就这么赖我一辈子。” “好好好。” 舞台的灯光映照在眼瞳中像是烟花绽放,向知笑着看向连历,把他认为的所有美好收在了眼底。 。 向知记得初中毕业时,数学老师给他们班写的寄语是:人生,就像是开口向上的二次函数,低谷过了,巅峰还会远吗? 他曾经一度觉得这句话鸡汤味过浓,毕竟低谷低谷又一个低谷才是人生常态,不过最近吧,也不知道是这句话沉睡多年起床刷存在感,还是老天爷一不小心给他启用了开挂模式: 非鱼盛典过后,他和连历就跟被锦鲤附身了一样,前脚直播爆满后脚热搜不断,代言接到手软杂志大卖特卖,《亲爱的你》拍摄进度顺利过半,《爱之所以》第三季第一期千呼万唤始出来。 尤其是在综艺开播的第一周,向知可算是体会到了爆红对生活的影响,走到哪里都有跟拍和粉丝,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给所有跟来的粉丝签名,再一封不落的收下粉丝们的亲笔信;也不能一收工就往床上一瘫玩着手机等天黑,他们不光要在前一天晚上背好下一场戏的台词采访的问答代言的要求,还要抽出时间去读一些新剧本接触一些新剧方,开始给下一部戏打地基。 也就是他和连历基本上在一起工作,行程重合度极高,不然以这个忙碌程度新婚即分居,白一点独守空房真不是玩笑话。 时间一眨眼到了六月中,春生夏长骄阳似火,向知这个月不仅天天往学校跑处理毕业事宜,还一天到晚等电视台的通知随叫随到,他经过一次又一次试镜一次又一次审核,终于拿到了在央视的七夕晚会上演出许可。 虽然娱乐圈大火的情侣在七夕当晚,成双出现在舞台上会有不错的反响,但央视讲究术业有专攻,就不麻烦连影帝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辛苦排练再就业了,借您爱人一用,唱首歌跳跳舞就给您送回来。 央视的演出人员通行证发下来的那天,向知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觉,这是热度的证明更是对专业能力的肯定,他要和一个当红小花合作一首歌曲,频繁的排练走台彩排被舒婧见缝插针好说歹说的塞到了行程里,就比如今天三点开完毕业典礼,四点就得化好妆做好造型到排练厅报道。 作为向知毕业路上雪中的炭,锦上的花,连历理所应当在这一天开着定情座驾桑塔纳护送他的大宝贝回学校,其实就是怕开别的车太扎眼造成交通拥堵,向知确定返校参加毕业典礼已经在校内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今天最主要的就是低调行事。 向知出门前就换好了学士服,他把装着便服和演出服的大包往后座一扔,下车去到没什么人流量的偏门和姚信然碰面:“姚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66章 你们差了十一岁啊。 “嗨知知!”姚信然跑出小铁门, 激动地和向知击了个掌,俩人来了个兄弟式拥抱:“几个月没见都成大明星了,一会儿给我多签几个名啊, 老多学妹管咱宿舍哥几个要你的联系方式,我们都没给,光答应了有机会帮她们要几个签名。” “没问题。”向知在学校人缘相当好,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本科专业, 但遇到的老师都很和蔼同学也很友善, 他的大学时光还是很美好的。 姚信然把手肘搭在向知肩上:“走走进校说, 典礼得过了中午才开始现在还早,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要不先去宿舍收拾东西?我们都搬的差不多了就等你了,对了等会家长是可以观礼的, 你爸妈来了没?” “没有, 他们有个饭局推脱不掉,家长不在, 但……”向知笑了笑,昨晚上他爸妈还专门为这事打来了视频, 宋沛女士先是表达了无法到场的歉意, 然后就将随行记录随拍随发的重任交给了另一位好大儿。 连历刚好锁了车走到向知背后,向知笑的跟朵花似的指了指他:“家属在。” “……啊。”姚信然看到连历立即收回手和向知保持距离,他搁大学当了四年学生干部还是第一次见身边人参加毕业典礼带老公, 原来网上的新闻都是真的, 也就是向知没那个功能,不然得再抱个孩子这画面才算圆满。 短暂的震惊过后,姚信然反应过来, 讪讪地跟连历问好:“您好您好, 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明星有点懵了, 哈哈您好高啊,真人比电影里还要帅。” “你好。”连历对向知班长还是有印象的,他没戴眼镜,但没有像之前对待生人那样冷脸一摆爱咋咋地,而是尽量表现的随和:“向知在学校承蒙你的关照了。” “哪里哪里,向知也很照顾我,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姚信然对影帝的平易近人感到意外,可这么亮眼的人堵在面前真的会很压抑好吗!他一个劲地跟向知挤眼:救命救命救命卧槽我受不了了! 向知get到他意思,转头和连历道:“我宿舍离这个门不远,我先和姚哥回去收拾东西,你就别在学校乱逛了省的被人围观,在这等我一会,我把行李放到车上咱一起去体育馆。” 连历欣然同意:“好,我在车上等你。” 满校园都是穿学士服的学生,向知口罩帽子齐上阵在路上走着并没有被人认出来,姚信然三步两回头确定连历没有跟上来,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的老天啊吓死我了。” 向知不理解姚信然被什么吓到了:“怎么了哥,见鬼了?” “见什么鬼,刚刚就见了你对象!”姚信然语无伦次地用手比划着:“他是全民大明星哎影帝哎就这么被你带到学校当跟班了?我不是说你不配啊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想象不出演员不拍戏不上台是什么样子,我打个比方吧你把连历带到我面前,我看他就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向知笑到头掉,全然忘了自己刚认识连历时的怂样:“至于吗,连老师多温柔多友好,从哪找这么模范的鬼。” 姚信然还在大喘气:“我不和你开玩笑,铁子你的人生真是够传奇的,有些话在网上说无法体现我的情绪,你懂我为你学分的事东边打听西边问,结果突然看到网上说你和影帝结婚了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自己这个班长当的好没用啊!都逼的我们家知知去牺牲色相自力更生了!” “我俩领证领的仓促,没提前给亲友发喜糖。”向知琢磨着姚信然的奇怪发言,心想不会吧真被姚哥看出来了?他试探问道:“你这话的意思,你以为我俩是假结婚?” 姚信然嘴一直没合上过,下巴都快脱臼了:“难道不是吗!你去酒吧去理发甚至去看牙都要挑店里最年轻最帅的为您服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不混圈搞事业日后包/养小白脸,要不回家继承家业和豪门大佬来个商业联姻,你是个有颜有才的公子哥啊,你怎么会和大叔结婚啊你不是最讨厌年纪大的了吗!” 姚信然不提,向知都快忘了他还有那么一段逍遥日子。他摸摸鼻子:“知我者姚哥也,你这说法够新奇,自从我和连历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连我妈都这么认为,你是第一个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说话的。” “他今年有三十了吧,四舍五入就奔四了。”姚信然对向知有铁哥们滤镜,毕竟向知在学校是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一级抢手货,万众瞩目的嫩草芽子咔嚓一下子老牛啃了这谁受得了?? 他给向知分析:“你三十他四十多,你四十他都半百了,再过几年他该都不会动了,妈啊,你正当壮年要伺候一个白发苍苍身材发福的老头子,就算他是影帝又咋了?你还是爱豆呢,他有钱你也有啊,你说你到底图啥啊?” 向知并不介意姚信然这些夸张比喻,只有真朋友才会看你对象不顺眼,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他想了一会,磨磨唧唧道:“感情这事不好说,我在遇到连老师之前对未来的伴侣有上百条要求,但和他相处下来我认定了他,那些要求就都无所谓了。” “我也不图他什么,你要我说我喜欢他哪里,我好像也说不太上来,要说照顾人保姆也能照顾我,指导演技吧表演老师也能干这活,可是如果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就都差了点意思。” “哥虽然没尝过爱情的苦,多多少少是能理解你一点的。”姚信然还是尊重向知的选择的:“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我最开始的想法,我看你俩直播,路透,还有最近新上的那个综艺,甜是真的甜他对你也是真好,我就否定了你俩是假结婚的猜想,我兄弟可不是一般人,那眼光绝对顶好。” 向知从未因任何外界评价动摇过他对连历的爱意,就是姚信然刚刚说到的一点给他打开了全新的思路,他眉头微皱,低下头喃喃自语:“十一岁啊……” 他任性可以改,能力不行可以学,但就是年龄这一条,他真真切切比连历小了十一岁,将近一轮。 连历上初中了他刚出生,上大学了他刚认字,连历小有名气了他还因为和同桌交头接耳被罚站,人家都拿影帝了他才开始接受专业训练,勉强摸到了娱乐圈的外环。 岁月不待人,连历做什么都比他快了十一年,功成名就,生老病死,都比他快了十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看更新时间就知道我最近忙成啥样了qwq,我也想一天两更555我会努力的!感谢订阅! 第67章 不谈永远,只说明天。 向知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走出校门, 连历立刻上前接过了所有重物,把它们整整齐齐的放到了后备箱里。 “在食堂买的饭,凑合吃吧。”向知坐到副驾驶, 把打包好的四菜一汤放在扶手盒上:“最后一次刷饭卡了,就多买了点。” 他正低着头解塑料袋,突然一捧精美的花束映入眼帘, 暖黄色的包装纸中数枝香槟玫瑰簇拥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和窗外暖洋洋的阳光相得益彰。 向知惊喜地接过花束:“好好看啊,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就在你学校附近的那家花店订好了, 刚刚去取的。”连历抚着向知后颈,轻轻亲了一下他额头:“你喜欢就好,毕业快乐。” “谢谢连老师。”向知喜欢花, 俩人同居后连历便计划着重新修整一下前庭后院, 多种一些好看好闻的花卉绿植,不过最近俩人忙成陀螺, 只找人按照设计图装好了花坛翻了翻土,还没来得及往里面栽花种草。 为了让一年四季花常在的构想提前实现, 连历时不时会往家里带几枝花店里包装好的花束, 它们用水养着并不会太快枯萎,白一点也非常尊重新主人的兴趣爱好,乖的不行从来不咬花瓣嚼叶子。 家里那么多房间光柔软的大床就有三张, 向知最喜欢的休闲方式却是坐在餐桌前一边撸猫一边看连历在厨房做饭, 锅碗瓢盆的叮撞声让人心安,饭菜香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就是他认为的最佳浪漫。 “你抱着花就行了,我来开打包盒, 这个塑料盖有裂纹, 小心别划着手。”连历把几盒饭菜摆好, 还贴心地给向知掰开了一次性筷子,他把筷子递过去,向知在闷闷不乐地拨弄向日葵的花瓣。 “有心事?”连历温声问:“要毕业了舍不得学校和同学?” 向知摇了摇头:“没,就是觉得食堂的饭不如你做的好吃。” 连历听出向知话里有话,他握住向知的手:“这不是着急吗,下午彩排结束我们去超市,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向知沉默片刻,见连历半天不动筷子才抬头笑了一下:“吃饭啊看什么呢,我就是矫情劲上来了感觉有点可惜,不用理我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可能不理你。”连历给向知夹菜:“可惜什么?” 向知叹了口气,坦言道:“……我都没参加过你的毕业典礼。” 连历一听就笑了:“这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你才上小学吧。” “对啊,所以才错过了没能见证你那么重要的时刻。”向知失落道:“不止毕业典礼,我没陪你高考,没在你第一次试镜的时候给你加油鼓劲,没在你 第一部 电影上映时包场庆祝,没在你第一次获奖时在台下鼓掌……连老师,你的青春没有我,我以前从来没意识到,原来十一岁相隔那么远。” 当人怀揣着心事陷入到一个情绪低谷时,即使外面山花遍野,他也会坐居井底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这时候就很需要一个向导带他走出心里的围城,道理谁都懂,但向导不是谁都有的。 连历自己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用无数次的吃一堑长一智练就了一身本领和成熟稳重的心态,他是妥妥的行动派,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专门给心思细腻容易多想的小朋友对症下药。 “我也想过,我们差了十一岁这中间少了多少陪伴,留了多少遗憾,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也说明你对我们的感情很认真,认真到不忍心让它有一点缺陷。”连历先是给予了肯定,以免向知自责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无理取闹,他紧紧握着向知的手:“但我思来想去又深感庆幸,因为我们还有好多个十一年。” 温柔入骨的低音苏的向知头皮发麻,他看着眼前耐心疏导他的男人,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自己托付出去,身体连带着灵魂买一赠一,包邮到家一辈子不退不换。 连历看着向知的脸颊由白转红,“咔”一声打开了他那侧的车门:“等会再吃饭吧,我们去后座。” 向知一时没懂:“去后面干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拥抱。”连历微微笑着:“我猜错了吗?” 事实上的身心交融当然不是一个拥抱可以满足的,两人经过漫长的深吻,理智消耗殆尽动作也变得有些……(咳咳懂得都懂) 连历很有分寸,从头至尾都在照顾向知的感受,甚至连他的学士服都没给弄皱,向知尝到了念念已久的甜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点累又有点意犹未尽,他老老实实地躺在座上,假装揉眼睛悄悄用手背盖住了半张脸。 “还好吗?”连历挠挠他的手心,明知故问:“还能走吗?” “……开玩笑,别太小瞧人了。”向知光捂脸不够,还转向椅背主动面壁:“就这点事儿,比我上舞台轻松多了。” 连历顺着他说:“看出来了,跳舞跳的体力不错身子骨也很软,继续保持。” 向知一拳不轻不重地落到连历膝盖:“去你的,我以为你是认真安慰我和我讲道理,敢情是另有所图,车上都备着那种东西,你够了老狐狸。” “老吗,真的嫌我老啊?”连历扶向知坐了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刚刚不是还在伤心,搞君生我未生抒情那套,我不得和你做些别的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向知白了连历一眼,枕上他的肩膀:“仔细想想我还挺疯狂的,活了二十年,和你在一起几个月就确定了我以后想过什么日子。” 连历哦了一声:“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以后的日子都想和我一起过吗?” “啊对对对!你知道就行了为啥要说出来啊!”向知快被自己尴尬死了,他赶紧把话题要点丟到连历身上:“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我刚刚很清醒啊我跟你讲,你有句话还没说完,‘还好我可以见证你的成长,还好我们可以陪着彼此慢慢老去’,然后呢?” 连历有求必应:“然后,如果有一天我走在你前面……” 向知:“……你还是闭嘴吧。”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之前说的那些问题顶多算遗憾,让你真正揪心的肯定是这个事。”连历摸摸向知的脸,宽慰他道:“早晚要面对也分早和晚,我们暂时不往那想,好吗。” 向知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想就不想呗,二十和三十给人的感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七十和八十,其实就没啥区别了。” “嗯。”连历缓缓道:“我会尽我最大努力陪你久一点,不说永远吧,至少明天,明天的明天,我绝对在你身边。” “这可是你说的啊。”向知伸手:“拉钩上吊。” 连历也伸出手勾上了向知的小拇指:“一百年不许变。” 俩人还没腻歪够,只见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车窗,向知发现那人是姚信然吓得一个激灵,火速从前面拿了个饭盒塞到连历手里,造成一种他们在吃饭的假象,生怕姚信然看出点什么来。 “呦吃饭呢,怪不得打你电话一直不接,不好意思啊连哥,打扰你们了。”车窗落下,姚信然把傻大个一词表现的活灵活现,他看向向知:“快吃,吃完跟我走一趟。” 向知看他跑的满头大汗:“咋了?你不是去体育馆做典礼前的确认工作了吗?” “别提了,我一整个大无语啊。”姚信然解释起来语速飞快:“咱学校的艺术团跟风,准备在今年的毕业典礼上搞个歌曲串烧,就全是青春疼痛的歌,准备把毕业生们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哎,你会唱《不说再见》和咱学校校歌吗?” 向知点点头:“会啊。” 姚信然深吸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艺术团忙活了一个月歌也确认了人也选好了,结果里面有个男生昨天和同学们唱k喝酒玩过了,现在嗓子哑的话都说不出来没法上场了!你说这事闹得,我得到消息饭也没吃就跑过来找你了。” 向知一愣:“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他上?” “没办法啊小老弟,咱学校作为理工大学连十佳歌手都办不起来,能从毕业生里挑出几个音色不错五音凑合的大哥大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姚信然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手势:“这节目排了一个月从哪找立刻能上台的专业人士?放眼望去也就一个你了,当时选人的时候艺术团就想联系你这个母校活招牌,但考虑到你太忙毕业典礼都不一定有时间来,就没给你说。”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只要是“上台”,向知就会把它看的特别重要,对待起来也相当严谨,就算实力够了不彩排个七八遍他心里也没谱,他犹犹豫豫的:“你确定吗,我唱歌一般般的。” “你都C位了再一般也好过我们吧!”姚信然说着挑眉一笑:“再说现在你来了艺术团还能放过你?赶紧的跟我去试音,作为回报我给连哥占了个最后一排最不显眼,但是视野最好的座位,保准能把你的优异表现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意义重大的一章啊咳咳,可以在评论区啊啊啊但跪求不要宣扬,省略的早晚会补的,w那个b见 第68章 毕业典礼。 姚信然好说歹说终于把向知拉到了体育馆, 典礼还没开始,场馆里只有演职人员和学生志愿者们在做准备工作,艺术团的团长还在绞尽脑汁的打电话试图找个人过来救场, 姚信然哐的一声推开安全门,带着向知闪亮登场:“同志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嗨?”向知大一的时候在艺术团待了一阵子,上过迎新晚会还拿了当界舞蹈大赛的冠军, 和他同一届的团内成员他基本都认识。他摘下口罩:“大家好, 好, 好久不见。” “?”同学们在看清向知的脸后瞬间炸开了锅:“天啊是向知!” “妈哎追星现场这个志愿者当的不亏!” “向知真的是我们学长啊!都没在学校里见过他我之前还不信呢!” 校友之间自带一种家人般的亲切感, 青春的交集比所谓的艺人光环还要闪亮,没有记者的刁难和饭圈的狂热,在场的同学们无论是和向知初次见面还是久别重逢, 都默契的对他的加入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团长王佳是个高挑靓丽的女生, 和向知是同级不同院,她看到向知都快感动哭了, 立刻甩掉了烫手的手机对姚信然一通狂锤:“姚信然你白吃白喝这么多多天总算干了件人事!知知有空回学校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姚信然一边大笑一边喊“饶命”,向知和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大学四年里他大多时间都不在学校, 幸好在毕业这天还能体验一回学生的快乐。 “知知你工作肯定很忙吧,毕业演唱会后……啊,那个最近你都不怎么发朋友圈呢。”王佳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连忙改**代一会表演的事:“知知这个给你, 是典礼的节目单,《不说再见》是最后一首压轴哦。” 王佳一直大大咧咧的,向知不介意地接过歌单:“好的, 咳。” “因为是串烧嘛每首歌就唱那么几句, 《不说再见》时长最短就没有安排男女对唱, 所以这一段全拜托你了!”王佳拿起手机播放伴奏,调出歌词给向知看:“是原曲原调,从‘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开始,到结尾‘谁的青春不迷茫其实我们都一样”。” “好的。”刚在车上做的不算过头但也挺费嗓子的,向知声音还有点哑,他不动声色地清清嗓子:“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王佳光描述就已经令人期待稍后的现场了:“咱这是开场唱完国歌后的第二项,等全员坐下后表演者会按歌单顺序依次起立,边唱边从观众席走到台前,也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很好理解吧?” 向知说话的声音不大:“嗯,就是说我提前拿着麦,轮到我的时候再唱。” “对对,等唱完串烧,十一位表演的同学正好可以在台前领唱校歌,最近各个高校都特别流行在毕业典礼上搞小型演唱会,咱们也紧跟潮流,这个环节是保密滴,想给毕业生们一个惊喜。”王佳激动的不行:“你一来大家绝对爆嗨,咱学校肯定能在一提溜毕业典礼上出圈!” 向知笑着点点头:“大家准备的这么充分,肯定会的。” 王佳对向知竖起大拇指,转头招呼大家:“来来,咱们最后合一遍吧!” “咳。”向知嗓子还是不太舒服,他刚想问王佳有没有没开封的瓶装水,就看到连历拿着保温杯从观众席走了下来。 大夏天的连历戴着口罩墨镜和向知的棒球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但一站起来还是相当的显眼,他也不打扰向知他们排练,把保温杯交给向知就转身回去继续坐着了。 他怎么又随身带保温杯,保温杯是他本体??向知诧异地看向连历的座位,只见他腿上放了个包胳膊上还挎了一个,吃的喝的穿的还有那束向日葵全都带了,好好一个大男人模范的像一个带着吃奶的小孩儿出去遛弯的老妈子。 连历发现向知在看他,还积极地向他招了招手,好像在说“别怕别怕我在呢,加油哦向知小朋友好好表现奖励小红花哦”。 “……”我别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吧,向知无语地别过头喝水,杯子里的蜂蜜水温度甜度刚刚好,暖暖的不烫嘴正好可以润润喉咙,向知边喝边思考连历是怎么做到干啥都跟有量尺一样的,炒菜不咸不淡,倒水不烫不冷,亲吻也是见好就收,就连那什么都是不深不浅…… “咳!”向知被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惊吓到呛了一下,他赶忙拧好杯盖说了句“我准备好了”,一抬头却见所有人直愣愣的呆在原地,通通都被连影帝这贴心的操作闪瞎了眼。 直到向知等人拿到了话筒,音响开始放伴奏,才有人敢跑到大屏幕后小声八卦:“刚刚那个是连历?卧槽,是那个无论媒体怎么拍都没有个笑模样的连历??” “不然呢这么关心向知学长的男人,不是连总难道是保镖?虽然连总打扮的确实很像保镖,太幸福了见到真人嗑到新鲜的糖了!”学妹说着掏出手机分享喜悦:“啊啊啊姐妹你敢信吗连知就在我眼前!” “婚后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反恐婚大使啊靠我都想结婚了!” “醒醒,你还没有女朋友。” 众位对爱情怀抱着幻想,对婚姻懵懵懂懂的大学生们无一不羡慕着连知的如童话一般的感情,向知在认真唱歌,连历在认真看向知唱歌,这神仙爱情谁受得了啊让狗粮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说再见》这首歌老是老了点但很经典,向知从初中听到现在早就把词背的滚瓜烂熟了,最后一次彩排大家都屏气凝神专心致志,进行的可谓是非常完美,王佳再次确认了各个麦克风的收音效果,便让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师生入场。 向知跟着姚信然坐到了化学化工学院的区域,体育场的座位围着中心场地环绕一周,他正正好和连历面对面遥遥相望,连历冲他摇了摇手里的花束,向知脸一红,低下头给连历发消息:一会人就多了,好好坐着别犯傻了。 连历:嗯,累了吧,辛苦了。 向知:没有多累!不辛苦!! 连历发来一条语音:“刚才你同学说到毕业演唱会,你难过了。” 你眼神还挺好。向知继续敲字:不难过,就是有些感慨,谁都想在把最好的一面留在最后的时刻,缺席Starry的演唱会是我为我的错误买单,今天也是我人生中仅有一次的场面,既然同学需要我的帮助,我会把它看的和Starry一样,甚至更为重要。 连历看着向知发来的感想,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千万名师生陆陆续续有序进场,向知打着字手心都在冒汗:好久没上台了,我有点紧张,万一跑调了忘词了怎么办。 连历:你之前上过那么多次舞台,跑过调忘过歌词吗? 向知以为会收到一些花里胡哨的安慰式情话,没想到连历会反过来问他,他回复:好像,没有。 连历: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跑调忘词这个功能,还怕什么。 向知笑出声,紧张感一下子荡然无存:这什么歪理啊,你忘了咱们两个第一次,身体接触,就是因为我没背熟发言稿,你才拉了我的手。 连历又发来了语音,向知把手机举到耳边,嘈杂的环境中连历的声音很突出,格外的动听:“那你忘词了就过来亲我。” “我帮你唱。” 时间一分一秒的催促着人不断成长,全体毕业生及教师到齐,老校长笑意盈盈的宣布了当届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正式开始,众人齐声唱完国歌后忽然灯光一暗,第一位学生代表哼着悠扬的旋律拉开了惊喜节目的序幕。 歌单的顺序安排的很讲究,从同学们刚开学的相识相知到一起意气风发拼搏奋斗,再到最后的毕了业也不说再见,每一阶段都由很具代表性的歌曲来总结概括。 歌曲的风格从青春洋溢过渡到依依不舍,毕业生们感动的纷纷跟唱,一首接着一首很快就来到了尾声,向知紧紧攥着麦克风,在间奏响起时按了开机,卡着节奏起身领唱:“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 向知唱起歌来是很清亮朝气的少年音,同学们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看到向知时顿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叶归根鸟还巢,人要有归属才有动力,曾经现在还有将来他们一直同为首理的学子,向知很好的把握住了歌里的情感:“我相信我们都会很好,我相信我相信的一切,变成火焰。” 向知走到台上和学生代表站成一排,人海茫茫他只一眼就准确地找到了连历。 “照耀彼此的脸,茫茫人海相互看见。” 此时此刻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向知举起胳膊调动气氛,趁机隔空牵住了连历的手,歌就剩最后几句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合唱:“课桌上刻的我爱你还在……” “我爱你。”向知望着连历,故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发音。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以上歌词摘自好妹妹乐队的《不说再见》 第69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毕业典礼圆满结束, 隔天,向知在七夕晚会的排练厅接到了舒婧的电话。 “你去毕业典礼上领唱咋没和我说一声啊,又搞突然行动, 昨天你突然出现在直播里吓了我一跳。”舒婧在外地出差,今天才抽出空和向知打电话,她说着松了口气:“好在网友和粉丝们的反响不错, 一天时间不到, 你们串烧的那段录播在各个平台的播放量都上百万了。” 向知走到了一安静的角落, 和舒婧解释:“抱歉啊舒姐, 同学临时拉我上去救场没来得及和你商量。” 舒婧爽朗一笑:“害,虽然咱上台开麦是另外的价钱,但毕业嘛给母校做做宣传多好啊, 我看评论都在说这比招生简章好使多了, 首理今年分数线估计得涨了哈哈哈哈。” 向知跟着笑了笑,便听舒婧的语气突然温和下来:“你别带歪我哦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好欣慰啊,我们知知也算得上是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了。” “没有没有。”向知习惯性的着急否认, 被舒婧一句话驳了回来:“什么没有,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现在的热度和那些顶流一线不相上下,有些过气的甚至还不如你, 在其位你就要谋其职, 流量够了相当于天时地利万事俱备,你知道你欠的东风是什么吗?” “作品。”向知明白道:“优质作品。” 舒婧打了个响指:“对喽,你看你现在的风评之所以大幅好转, 不就是因为你在各个领域都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嘛, 综艺影视剧时尚大片, 就连没怎么刻意宣传的唱跳实力都阴差阳错的上了好几次热搜,哎昨天的毕业典礼可真是开了个好头,粉丝们看到你重新拿起麦克上台都快激动到泪崩了,你懂我意思吧?” “嗯。”向知点点头:“我会好好把握七夕晚会这个机会的,我现在就在排练厅呢,等会要和搭档练习走台。” 舒婧对向知支棱起来搞事业的状态非常满意,她一开始还怕向知被连历宠的安于现状,现在看来他很懂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她放心之余还不忘叮嘱:“加油啊,当然也别太紧张,有事也别自己扛着,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向知理解舒婧的好意,他幽默道:“知道知道,比起做连老师的跟宠,我觉得和他并肩战斗更有意思。” “天啊撸我们知知真的长大了。”舒婧装出哭腔呜咽了两声,随即笑道:“快去排练吧,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剧组见。” “好嘞,舒姐你注意劳逸结合啊。”向知挂了电话,喜滋滋地给在剧组拍戏的连历发消息:连老师,舒姐夸我啦! 他之前天天和连历形影不离,有什么话当面就说了,也就是这阵子聚少离多,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能嘚吧嘚,什么不小心系错了演出服的扣子,新改的唇妆很好看,中午发的盒饭味道不错,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在第一时间和连历分享,在得到连历的回复后还会颇有成就感的翻聊天记录,无论看了多少遍依然会偷着乐。 连历在他的熏陶下也学会了使用表情包,不过中老年人不怎么上网冲浪,经常不知道网络热词的深度含义,有一次向知刚化好妆给他发了个自拍,连历回了个流鼻血的表情包,旁边还印了仨特显眼的字母“lsp”。 向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连历:不是传输控制协议/互联网络协议接口的水印吗。 向知:……fine 类似情况多了向知干脆不纠正了,反正连历也不会给别人发这种图,看他一本正经的犯傻还挺好玩的。 消息发出没几分钟,连历很快回复,还主动带上了他没有秒回的原因:刚刚在拍摄没看手机。你昨天唱的很好她应该夸你。排练大概几点钟结束,我去接你。 向知心里乐开了花,他看了眼表:得晚上七八点吧,你要是收工的早可以先去超市买菜,我今晚想喝牛肉汤! 连历:好,那你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向知回了个“ok”乐颠颠地回了排练厅,央视的节目在播出之前都是严格保密的,排练期间演职人员都是紧卡着通知时间来一批走一批,但今天走台需要前后节目的配合,所以上百平米的大厅聚集了不少艺人。 明星堆里大家要不是同事好友要不是竞争对手,向知的搭档还在做造型,他看了一圈也没碰到认识的人,便坐在休息区安静候场,开始第10086遍回顾他和连历的聊天记录。 “嗡——”忽然附近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震动声,向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旁边的椅子上有一部手机在嗡嗡作响。 这是谁不小心落这的?向知用余光盯着,然而来电提示都响了三遍了也没人来认领,他无奈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主人的信息,实在不行就交给工作人员。 手机一被拿起自动亮出了三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框,向知不得已看到了它的屏保——是一个正在睡梦中的年轻男人,他长相俊美,皮肤冷白唇色深而诱,睡颜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整体气质和林阳冰冷着脸时极为相似。 好美。向知明知道这人个男的,但还是忍不住用美字来形容他,他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位美男,是刚出道的艺人?还是单纯是颜值超高的圈外人? 向知把手机翻来覆去观察了遍,很遗憾,他唯一眼熟的就是手机的型号。 “知知?”此时又一高大的人影走过来和向知打招呼,他弯腰看清了向知的脸,不禁莞尔:“真的是你啊。” “迟哥?!”向知一抬头就看到了迟方早在冲他微笑,他恍然大悟:“这是你的手机吧!我刚在心里想迟哥手机型号也是这个,你就过来了,你换了手机壳和铃声我都没认出来。” 迟方早一如既往的绅士,他道了谢坐到向知旁边:“是我的,怕来电影响现场排练就调成了震动,我正到处找它来着,幸好是你捡到了。” “哥你赶紧看看吧,有人给你打了三次电话,别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向知特意没提屏保的事,这年头谁还没点隐私了。 迟方早显然也是来参与演出的,他把白金色的头发染回了黑色,一身修身的条纹西装很符合他现在的风格,概括来说就很像花花公子改邪归正,从前wink一笑迷倒万千少女,现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拿到手机只瞥了一眼就锁了屏:“没什么事,倒是你,咱们挺久没见了。” “是啊,哥你最近怎么样。”自从Starry解散,他们五个情义虽在但确实是各忙各的,不怎么聊天群也沉了,有时候向知忙起来,点赞他们的朋友圈都是两三天之后。 他没敢问其他几个人的近况,他怕听到谁谁谁受了他的连累,敢问迟方早是因为迟方早能来央视演出,事业方面肯定发展的不错。 迟方早看出向知的心事,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另外三人:“我就那样吧,倒是顷宇签了个说唱综艺,凯子的乐队也发了新单曲,岳朗直播做的不错,听说有好几家大牌网红公司要签他,他还在斟酌中。” 向知缓缓呼出一口气,笑的比刚才自然多了:“段哥他们的新歌我听了,很带感,他可算是如愿玩上摇滚了,之前在团里经纪人总让他收敛点。” “所以说,解散意味着新的开始,大家人各有志过的都很好。”迟方早淡淡一笑:“我们也有在关注你,你被造谣出轨的那天晚上,我和夏顷宇先在大号上取关了沈函,正准备开麦,公司就要脸把我俩大号收了回去,然后我俩只能用小号骂了黑粉一整晚。” 向知心里泛着酸水:“不止这一次吧,每次出事你们都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我都不知道你们为我做了多少事。” 迟方早看着他:“你不也没告诉我们,你是为了保住我和顷宇的资源才同意的退出演唱会。” “我……”向知一时语塞,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化作了一声叹息。 迟方早继续说:“我没记错的话,顷宇当时的反应有点激烈,他事后和我说他不是气你结婚,他是气你被全星坑了,合约到期按理说你不需要承担任何惩罚,他觉得我们团结起来一起抗议肯定能把你留下,虽说他的想法天真了点,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谁都没有要怪你。” “我知道。”向知一字一顿地答应,试图做一个理想状态的假设:“可是如果我没有结婚……” 迟方早的思维很现实,却现实的足够温馨:“如果你没跟连历结婚,你不会爆红,更不会坐在央视的排练厅,如果你没有同意退出演唱会,我和顷宇说不定真的会被公司雪藏,那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向知触及了迟方早的深意,迟方早温柔地拍拍他肩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昨天看完你的毕业典礼我就想给你说这句话,没想到今天就见到面了。” “嗯,谢谢哥。”经过迟方早这么一劝向知的心结解了大半,他还不太放心全星那个狐狸窝:“迟哥,全星真的没有为难你们?” 迟方早轻轻摇了摇头,表情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失落:“毕竟合同还没到期,而且,上面有让我和顷宇跟其他人再组男团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迟方早和他的屏保是下一本文的主cp~详细见预收《你渣攻,我海王[娱乐圈]》 第70章 节目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连历把车开到了内场, 向知从排练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连历笑着降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传达了五个小时没见的思念。 后座上满满当当都是日用品和新鲜食材, 向知坐到副驾伸了个懒腰,用绵长的呼气声掩盖了叹息:“好准时啊连老师。” “累了吧,这有温水。”连历细心的没有在向知喝水时发动车, 他把裹成球的外套放到向知腿上:“先吃一点垫垫, 一会就到家了。” “这什么奇怪的包装方式。”向知笑着解开外套, 只见价值三万多的DIORSSXX系列毛呢大衣里包着一袋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 丝丝香甜沁人心脾, 向知心头一暖,剥了一颗喂到连历嘴边,连历很自然的吃了:“排练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向知低头剥着栗子壳, 语气淡淡的:“搭档很健谈交流起来没什么障碍, 导演也很随和今天还问我对伴舞有没有什么想法,总之排了几遍都没出岔子, 比我想象顺利多了,或者说顺利过头了都。” 车开的很稳, 连历目视前方却能想到向知说话时的表情:“那很好啊, 怎么还不开心了?” “……”向知嚼着栗子,没直接说他被何事困扰,而是转了个弯:“连老师, 你说这些晚会啊红毯啊一般会邀请什么样的艺人?” 连历想了想, 说道:“首先是得爱国敬业没有原则性的负面新闻,其次大致能分为三类,一是已有或将有热播剧热门歌曲的一线与新晋的顶流, 可以给晚会增加收视率, 二是赞助商平台方下一步要重点培养的新人, 先来这种观众基数大的场合混个脸熟,三就是一些老艺术家表演专业性较高的节目,比如戏曲美声,以稳住情怀宣传不忘初心的主旨。” 向知蔫了吧唧地点点头:“果然。” “问这个做什么,你觉得你没有上央视的资格?你是第一类,别怀疑自己。”连历安慰着向知,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方向盘:“是有人在现场和你说什么了吗?” 向知烦躁地抓抓头发:“没有,是我在排练厅遇到迟哥了。” 没有听到他谨慎防备的名字,连历忽的松了手,黯淡的眼神也重新恢复神采,他微微笑着和向知闲聊:“迟方早?他也要上今年的七夕晚会?”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我不是说他不火啊,只是以我对全星的了解,它看Starry不顺眼,是不会轻易给旧成员好资源的。”向知整理着思路,郁闷道:“迟哥说上面有让他和宇哥再次成团的打算,经你一说我觉得不只是打算了,是绝对,全星绝对是还想吃男团的红利,所以才捧迟哥上央视,宇哥上说唱综艺。” “合同没有到期,公司让做过男团的老员工重操旧业,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常见的。”连历站在路人角度,理智道:“再次成团他们还能是偶像,不然只能做练习生。” 向知愤愤捏着栗子:“我知道,主要全星它是个火坑啊,迟哥宇哥他们也算有热度有流量了,不往前发展反而倒退着去带新人,这不是浪费大好青春给公司免费打工吗。而且,我……啊怎么说呢。” 他尽量用好理解的比方表达此刻的心情:“就像我们当了一年同学,成绩不相上下马上要面对分班,我被分去了不错的重点班,他们却被黑心班主任篡改了成绩被要求留级,对,他们是能继续待在教室里上课,但这不一样啊。” 向知越说越气:“我个二傻子都懂的道理迟哥他们能不懂吗,他郁郁不得志多少年了都进退两难了还有心思安慰我,是啊不管我结没结婚,Starry一解散他们就是要听全星的,阿西吧Starry为什么要解散啊!老天爷咋不降个雷把全星劈成渣渣啊!” 连历一手把控着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摸摸向知的头:“别炸毛了,也别怪自己,你结婚和不结婚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先说好我是不后悔和你结婚。”向知哭丧着脸:“不结婚还能和他们共患难,现在我再急也只能跟陌路人一样隔岸观火。” “区别不在这,知知,你现在有我。”连历虽和陈于辉势不两立,但他暂时还没有想要动全星的意思,毕竟全星涉及的娱乐领域过于庞大,变更管理层整顿营业模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不过如果事关向知的喜怒,他倒也不介意把手伸的长一点。 连历温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以后会关注全星对你前队友的工作安排,一有对他们不利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然后我们再根据实况想办法,好吗?” “这……”向知没想他随口吐个槽,连历就无条件揽下了这麻烦事,他知道连历向来说到做到,欣喜之余未免有些担忧:“我不清楚这事在业内处理起来的难度,就,连老师你收着点啊,我不是真想把全星劈成渣渣。” “我知道。”连历笑笑:我想。 向知被连历喂了个定心丸,顿时觉得天也晴了花也开了空气都清新了,作为报答他一个劲的给连历剥栗子:“连老师一会到家你去喂白一点,我帮你洗菜啊。” 连历被这突然的乖巧逗乐了:“别了,别再把我洗干净都切成丝的包菜拿去泡水,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帮我洗澡。” 向知也是豁出去了羞/耻心,难得没有红着脸咋咋呼呼喊连历流/氓,他坚定道:“也可以,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在你面前最擅长的就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你就是家里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起过我们第一个七夕吧。”连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愿望,只道:“我给赵导说了,七夕晚上不给我排戏,我忙完就过来,坐在观众席给你加油,演出完你想回家还是去外面?我知道一家法餐还不错。” 向知不假思索道:“回家,都绷了一天还在外面跑什么,哎你会做巧果子吗,我记得小时候老师教我们认识节日,说七夕要吃巧果子,可惜我妈不会做,这个玩意我念叨了十几年还没见过实物,连老师你给我做呗?” 这才是回家路上该有的气氛吧,没有恐惧,没有要逃跑的冲动,有的只是缠绕不绝的暧昧,柴米油盐也有滋有味,没一句话是露骨的告白,每一句却都在重复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最大的心愿已然达成,其余一切都是我们爱的附属,连历想着想着笑的愈深:“好。” 。 七夕晚会用的是今年央视春晚的场地,向知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气派的舞台,每一块台板都可以自由升降,影视剧里需要后期的特效在这现场就可以做出裸眼3D效果,音响等设备更是没话说。 向知第一次参与正式彩排差点没感动的眼泪直下三千尺,按翔子的话说:“哥你是不是物性恋啊,你看连哥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哎。” 傍晚走完最后一遍台,演职人员在休息室等待演出开始,搭档被工作人员叫走说是要简单改一下妆,向知便自己待在屋里背背词耍手机。 “哥,刚刚在后台有个姐姐塞给我几块巧克力!”翔子接完水,眉飞色舞地进屋:“要不要来一块啊里面有榛子果仁可香了。” 向知看着手机,只接过了水杯:“你自个儿吃吧,一会就上台了吃糖糊嗓子,。” “水也不能喝太多,小心打嗝哦。”翔子见向知十分专注,凑不要脸贴上来:“干嘛呢哥,和你连老师发消息呢?你给他发自拍了没有,你今天这造型美炸了。” 由于要唱国风歌曲,向知和搭档穿的是清新的汉元素妆面也很古风,向知刷新着央视频官博:“没有,他已经在台下了等会直接看呗,我在等节目单,晚会八点开始,节目单七点半该传到网上了吧。” 翔子又往嘴里扔了块巧克力,吐字不清道:“哥你们内部没有节目单吗?” “有,但都不是最终确定版。”向知看着时间跳到七点二十九,兴奋地搓搓手:“赶紧出来吧,让我看看中间有没有安插抽奖什么的,好计算一下我大概啥时候下班,我还等着晚上和连老师回家过节呢。” 紧张情绪会传染,翔子也拿出手机,跟等着抢三二一上链接似的不断刷新,果然时间刚到七点半,官博就放出了节目单同时公布了之前用于宣传的嘉宾剪影。 “向知向知……”翔子顺着表演者一栏从头看到尾:“奇怪了我咋没看到哥你的名字,这节目单花花绿绿的我眼都花了,再看一遍。” “……”向知也是先看的表演者那栏,他同样不解:“我也没看到,而且公布的剪影里也没有我。” 翔子纳闷道:“对啊那张剪影虽然用的是咱的老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你,但咱自己人可是一看就知道,嗯?哥你看这个人,他动作……和你那张老图好像啊。” 施以航。那是一个刚出道没俩月的新人,向知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记住这人的名字,迅速在节目单上找他和搭档的节目名—— 节目还在,搭档也还在,只是搭档名字后面紧跟着的不是他,而是全星文化,施以航。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71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星, 又是全星! 向知一时间两眼发黑,拿手机的手都在抖,事情的发展太过迷幻他明明合同也签了彩排也跟了怎么临到上台突然被换掉了?! 顶替他的新人还故意摆出了和剪影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番操作给外界传达的意思分明就是:受邀演出的艺人原本就是施以航,碰巧他的剪影和向知相似,网传向知要上晚会只是粉丝的脑补罢了。 翔子急得满头是汗, 他也十分不理解:“艺人都到后台了化好妆了, 怎么啥通知也没有就被换了??就这还央视呢也太不负责了吧!” 向知尚且维持着一丝冷静:“别乱说话, 央视选人异常严格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合同里也说了因个人问题导致无法上台,官方会启用补救方案,后果由当事艺人自行承担, 这事的问题绝对不出在央视, 而在我。” 翔子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呸了两下,然后泄气道:“那哥你犯啥事了啊?” “是啊, 我遵纪守法行得正坐得端我犯什么事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有错,为什么全星能这么巧的推上来一个和我剪影一模一样的替补。”向知懊恼地抹了把脸, 他看到一粒一粒粘到眼角的闪粉零落到手掌心, 不甘心的情绪瞬间奋起:“还有时间我们再争取一下,你联系舒姐,我去找总导演, 我们先把整件事情理清楚再说。” “哎好!”翔子立刻拨了舒婧的号码, 向知则抓起外套冲出了休息室。 “嘟—!”接通前嘟嘟的提示音还没响完一声,舒婧那边就迅速接起了电话:“喂翔子,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知知他还好吗?” 看来舒婧已经知道向知被换掉了。翔子大概解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是哥让我联系您的, 但我们都蒙着呢也没工作人员出面说明一下, 舒姐您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婧刚翻出了所有相关的合同文件, 她气得不轻,接连不断的翻页声从听筒里传来:“还能发生什么?有人背地里捅刀啊!我这刚在三分钟前接到了央视的违约通知,上面说刚查出来向知受人引荐上七夕晚会这事走的不是正当渠道,说白了就是说向知走后门了,现在上头正整治娱乐圈乱象呢,这上一秒撞枪口上下一秒央视就把人撸下来了。” 翔子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哥是受邀演出啊,怎么还扯上关系户了?” 舒婧头疼道:“甭管央视还是地方卫视,发出邀请函之前都有选拔环节,全国这么多艺人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审吧,所以对新人来说,受到一些娱乐经纪公司或者头部明星的推荐会大大增加入选概率,这是业内默许且公认的规则,正常推荐后大家再根据实力公平竞争啥事没有,但如果直接塞人插队,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翔子懵懂地点点头:“那这事出在咱公司?往上推荐知哥的时候出了岔子?” “不是,七夕晚会的演出机会不是我给他揽的。”舒婧压低了音量,暗暗提示道:“你忘了知知结婚后,有一大半工作都是由连历工作室代处理吗?” “啊?”翔子吓得咬到了舌头:“您是说,连哥他他他?!” 舒婧噼里啪啦的打键盘:“你小声点别让知知听见!连历那咖位几乎所有导演都把他当干儿子,他跟他们吃个饭喝个茶随口提一句’让我家向知上次台‘这事就定了,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有可能发生,以连历的人品他能在圈里稳这么多年,一定是事事走正道,反正我更倾向于有人在央视和连历之间搞鬼,想趁机给连历扣上个黑锅。” “就是这里面的原因实在说不通,全星这么没眼力见在连知大火的时候泼脏水,是不是有点太急于求成反倒露出狐狸尾巴了,它何必呢这么大个公司非抓着向知可劲造,它的主业啥时候成棒打鸳鸯了,惹火了连历对它有什么好处吗,说不通啊说不通。” 她一通输出完,才想起来嘱咐翔子:“向知呢,他肯定丧的一批不想接电话吧,你把我说的一字不漏的复述给他听,把他看住了,千万别让他和连历闹脾气,让连历过去找你们,省的他乱跑遇到什么牛鬼蛇神。” “呃,知哥说他要去找总导演。”翔子迅速出门找人,可是走廊里空空荡荡,已然没有了向知的影子。 。 向知嘴上说他去找总导演,其实脑袋里也是空白一片,他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休息区一层一层的爬一间一间的找,他不想,或者说是不敢联系连历,他没有勇气在连历面前二次失利,毕业演唱会,七夕晚会,他怎么能让连历接连两次从观众席离开,从期待满满骤然坠落到失望透顶。 晚会还没开始,说不定还有机会,说不定连老师还没注意到没有他名字的节目单,说不定他找到导演解释清楚就还可以上台!向知一遍又一遍用理想的场景麻痹自己的痛觉神经,然而在他跑遍了整片休息区,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被落在了这。 微信上询问副导和导助等人的消息皆石沉大海,他只和总导打过几次照面,并没有总导的联系方式,阵阵动听的音乐从内场传出,向知无奈停在了休息区和候场区的连接长廊,无助地倚着墙面大口喘气,视线随着眼泪夺眶而出逐渐模糊。 忽然,有人给他递来了一张干净的纸巾。 “!”向知猛得抬起头,眼前的人竟然是全星文化的创始人,著名导演陈于辉。 陈于辉一把年纪却打扮的光鲜亮丽,在和气喘吁吁妆花了大半的向知面前,把施舍一张纸巾演绎成了皇恩浩荡,恨不得让向知跪下接旨。 “陈导……”连历把向知保护的太好,向知从始至今对陈于辉的立场一无所知,他自认没做过什么得罪陈导的事,接过纸巾连连道谢:“谢谢陈导,那个我是向知,我们之前见过的,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我找总导有急事,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我记得你。”陈于辉收回手,故意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现在没谁不知道你了,你们做出了那样的事,总导估计也不想见你。” 向知感受到陈于辉散发的铺天盖地的敌意,他缓缓站直,也不和全星的人客气了:“我和连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说说我们做了什么事,才让全星跟条哈巴狗一样追着我们不放。” 陈于辉冷冷一笑,不答反问:“你知道,你这次的演出资格怎么来的吗?” 向知沉默片刻,谨慎道:“别的嘉宾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 “哈哈,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狗洞让人钻。”陈于辉字句里带着刀刃:“你以为是你唱的多好跳的多好?我看你现在的营业实力,跟在全星的那一年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当时就糊的查无此人,现在就能沾上顶流的光环了,看来俗话说的没错,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你!”向知攥紧了拳头,陈于辉阴笑着,一句话否定了向知所有的努力:“要不是连历有意捧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你直说了吧,你根本不是凭能力入选的,纸包不住火,连历带你走了那么多次后门终于被上头查到了,涉事人员都会遭到台里的处分,你和连历,恐怕要进入电视台的黑名单了,以后要再想上台,怕是难了。” 陈于辉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挑拨连知两人的信任关系,最好能吓破向知的胆,他在连历递交的材料上动了手脚,罪责不大,却足以取消向知的上台资格。 至于什么处罚什么后果只管无中生有往严重里说,后续通通解释为连历使关系摆平不就行了,完全能把全星从中择的干干净净,他在表演者缺失时立刻提供了备用人选,全台都得对他的及时救场感恩戴德。 一张白纸揉皱了再也恢复不成原样,不管连历一会怎么解释,向知的观念先入为主,百分之百不会像之前那样对连历唯命是从,才认识几天就结婚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基础,他要用事实告诉连历:你不配拥有别人的爱。 “……”向知知道全星不怀好意,对陈于辉叙述的半信半疑,他和成团那一年相比,最大的进步就是长了脑子。 他皱着眉:“说完了吗,你计划的再周密,观众的眼睛不是瞎的,全场这么多艺人看着我排练彩排的记忆也不会消失,怎么就那么正好,你新签的人和我的剪影那么像,就算媒体被你封了口不报道,业内的明眼人依旧心如明镜,早晚能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人。” 陈于辉被堵的一时没词,向知紧接着道:“我真的可惜你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陈导,你觉得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划,是大获全胜吗?” 向知的眼神坚韧有力,陈于辉不再实施心理战术,离开之前非留下点什么让向知过不安生:“你觉得我在对付你?” 向知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不然呢?” “小孩儿,你还不够格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小心思,有时间让你的连老师来见我吧。”陈于辉面向候场区:“不好意思,今天内场你是进不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步入长廊。 “……”等到彻底看不见陈于辉了,向知这才反应过来他出了一身冷汗,穿堂风掠过竟冷的刺骨,他颤颤巍巍地倚着墙坐到地上,即使眼泪止不住的流,也执意不用陈于辉给他的纸巾。 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内场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向知对手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电提示视若无睹,直到耳畔响起熟悉的踏步节奏,他把头深深埋进膝间,对匆忙赶来的爱人避而不见。 “知知。”连历看到向知这样心疼的要命,他单膝跪下,把外套披在向知身上:“事情的经过舒婧都和我说了,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 向知静默良久,不得已吸了吸鼻子却没有抬头:“我问你,我受邀参与这次演出,是因为你替我引荐了吗?”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保证我每一步走的都是正当程序。”连历刚要解释,被向知的抽噎声打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怕伤害我的自尊心?怕我以为自己是关系户?连历你不是说好了再也不瞒我了吗。” 连历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略显无力,他轻轻抱住向知:“对不起知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有替我引荐,我们两个人想到的细节多了,多重查缺补漏是不是就不会让全星钻了空子?”向知忍着不发出哭腔:“为什么我精心付出的准备永远上不了台面,我的演艺事业光靠意外之喜,还能撑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虽然是小说,但也说一下这里没有一丝一毫指责央视的意思啊!央视霸霸yyds!都怪坏人从中作祟! 还有知知不是在怪连历给他引荐,他气的是连总又瞒着他做事了,而且他也在自责,怀疑自己的能力 向知已经不是之前的向知了,现在你们见到的是钮祜禄知知,咳咳咳…… 第72章 因为你,我爱上了演戏。 翔子和舒婧联系了连历, 连历第一时间去了场地的监控室,保安一听说有艺人疑似失踪,也很配合调出了各方位的监控录像给连历重播, 分析向知从休息室跑出去后的行动轨迹。 向知和陈于辉谈话的地方是个死角,监控显示向知进了那条长廊后没有出来,倒是有个中年男子从长廊的另一端进入, 过了一会洋洋自得地原路返回。 连历一眼认出那人是陈于辉, 他奔向长廊的短短几分钟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头脑中堆满了络绎不绝的杂念:陈于辉会不会和向知动手, 向知会不会受到了伤害,陈于辉待在走廊的那段时间和向知说了什么,为什么向知遭受打击时我不在他身边, 为什么又是我把向知连累了, 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好他! 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不复存在,只想把陈于辉按在地上打, 然而内心的伤患久治不愈无药可医,他害怕在向知面前和陈于辉见面, 怕陈于辉发疯揭露他们不如没有的父子关系。 这件事仿佛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知晓它的威力,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拖延和引爆的威力不相上下, 他越拖越焦虑, 坦白对他而言是放了自己一把,但这无异于把一切都推给了向知,向知需要有接受的过程, 哪怕隐瞒的一分一秒于他而言无比煎熬, 他也要尽可能的做出对向知危害最小的选择。 可当连历看到向知在埋头哭泣, 他除了心疼以外的同步感想竟然掺杂了没有和陈于辉碰面的庆幸,那一瞬间他知道他完了,他就是个懦夫,是个不配向知真心相待的自私鬼。 “对不起,对不起。”连历紧紧拥着向知,不敢再把手往里伸一厘米,他眼睁睁看着向知万般不解“全星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深深自责“都怪我毁了Starry”,连历快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说烂了,却硬是说不出那句“都是因为我”。 从开机被p黑照,到综艺被骂造假,再到被造谣出轨,和今天的距离上央视舞台一步之遥,这些你不应该承担的苦难,全部都是我带来的,我帮你出头帮你摆平看似是我宠你爱你无条件付出,但其实只是我在补偿,我在赎罪。 我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还妄想把你占为己有,你对我的感情满是纯粹的爱与信任,我却没有能力还你一个一尘不染的爱人。 连历不信他把这些说出口后,向知还能义无反顾的留在他身边。 他不是不信向知,他是不信自己,从小到大总在失去,留不住一样美好事物的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连历微微发抖,不停地亲吻着向知的头发:“别离开我。” “……?”向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听到这话还得腾出空安慰连历,他捧起连历的脸:“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我还没开始闹呢你怎么先矫情上了,好了好了原谅你啦,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啊咱不委屈了。” 连历把脸埋进向知颈窝,生怕他一抬头人就不见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向知哭笑不得,他拍着连历的背哄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就算双人模式玩惯了也还是会单机游戏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知道你的苦衷,哎我把陈于辉好一通怼,怼的他脸都青了,你刚才不在没看到我的英姿真是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知见到连历,刚才无法上台的阴郁情绪忽的从绝望治愈到只有淡淡的忧伤,他下巴枕在连历肩上:“呼噜呼噜毛不委屈了啊乖乖,我啥事没有,用一次上台机会让狐狸露出尾巴相当的值,风水轮流转给爷往死里转,咱俩比陈于辉年轻不少,熬咱也把他熬死。” 连历:“……” 向知:“……不熬死你。” 连历扶着向知站起来,给向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家吧。” “回,立马回,到家了我再好好安慰你。”向知踮脚亲了下连历脸颊,跟着连历往外走:“不闹着玩了,这事严不严重啊对你有什么影响吗,陈于辉说的可吓人了,不过我没咋信。” “央视不至于用一件事就给某个艺人下定论,他们只是为了确保晚会能正常播出,先把疑似有问题的艺人换下去,台里必然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已经让人去进行对接了。”连历分析道:“岔子应该出在往上递交的材料上,这个环节会经过很多人,私密材料有可能被人提前拆开做了手脚。” 向知点点头:“那这,不好查吧?” “不好查也要查。”连历十分笃定:“陈于辉的目的就是把你换下来,后续很多细节他是处理不好的,他自知理亏不会对这事大肆宣扬,舒婧他们已经在做公关了,放心,网上不会出现任何质疑你人品的言论。” “嗯,不光不能质疑我,也不能质疑你。”向知笑着往连历身上贴了贴,打开手机回复刚才攒下的数条消息:“你办事贼靠谱,我就不唠叨了,就是吧有一点……” 连历放慢脚步:“你说,我听着。” 向知把舒婧发给他的话给连历看:“出了这事,舒姐觉得你那边肯定忙得要死,她建议把我近期的工作先交给新友处理,我是挺赞成的,你先忙你的别分心。” 连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再忙也没到和向知“分家”的地步,舒婧话说的委婉意思却很明确,她不知道连历这边什么情况,却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她是在提醒向知:两口子同时出了风险,如果后面真出了事,起码要保一头吧。 “好。”也不知道向知是怎么理解的。连历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尊重向知的想法:“听你的。” 向知收起手机,挽住连历胳膊犹豫道:“还有啊,最近情况特殊,你……也别再帮我揽资源了。” 连历心头一震,他连忙解释:“就这一次,真的,我就帮你引荐了这一次,之前的双人合作虽然大多是品牌方直接找的我工作室,但也是点名要你出镜,我并没有插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我知道我知道。”向知见连历着急,也有些慌:“我就是说说,没有要怪你,你帮我当然好啊,但毕竟枪打出头鸟,咱们以后工作的时候再谨慎些就行了。” 他用语言表达不清楚内心的纠结,但也在连历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时松了口气。 “嗯。”连历回握住向知的手,直到走到车前才不得已松开了,夜色已深,场馆外围灯火璀璨绚烂异常,向知不自控地看向窗外,好几个红绿灯后才发现连历一直在关注他,于是悄悄把头转正了。 连历看到向知的反应,心简直像跟油煎了一样,他试探着叫了一声:“知知。” 向知立刻转头看他:“在在,咋了连老师?” “舞台没有放弃你,你也千万别放弃舞台。”连历犹豫再三没有把“别因为我放弃舞台”说出口,他心痛,向知本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后,这份热爱却变成了触不可及的渴望。 他想了很久,才勉强收住了直接表达的冲动,把“你自己和我”替换成了别的词汇:“如果非要在舞台和演戏之间做出选择,我希望你选你从始至终热爱的。” “那,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终又是在什么时候结束?”连老师在自责吧。向知看了眼前方长达九十秒的红灯,从副驾探出上半身靠近连历:“爱一瞬间和爱永远的价值相等,永远是由无数个瞬间构成的,怎么’爱‘还搞新人歧视呢?” 他望着连历愣住的脸,轻轻笑了笑:“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你闲上三天,一直念念不忘的事就是你真正的热爱,我之前是一天不练舞就浑身难受,现在在此基础上,又来了个几个小时没看到剧本就馋的一批,我也累啊我也不想变成劳模啊,请问是谁把我调/教成这样的?” 连历看着向知的笑容,心里面难熬的滚烫终于降成了温馨,他扬起嘴角:“是我。” “所以你舍得放走你这么好的学生?”向知认真道:“连老师,你不觉得因为一个人爱上一件事很浪漫吗,人我会一直爱,事我也会一直做,见到你的时候我看你,没见面只做事的时候我会通过事想到你,是你是你还是你,每一天睁眼闭眼都是你。” 用情至深,连历低头吻住向知的唇,两人亲完面对面笑个不停,向知感慨道:“谢谢你在爱我的同时教会了我一项本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和爱好都是我热爱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叮。” 向知怕再错过什么消息,上车前就打开了提示音,连历还想再亲一下,向知瞥到手机上显示的发信人是“林阳冰老师”,顿时就不淡定了:“开你车开你车!林老师怎么这么晚给我发消息,不会我的事已经在圈里传开了吧?” 事实证明向知的担心是多余的,林阳冰只发了:知知,有时间来我工作室一趟,短短几字下附带着工作室的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甜丝丝~ 第73章 你好,我叫谢幺。 面对林阳冰突然的邀请, 向知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兴奋,林阳冰没在网上传达太多信息,他也没有多问, 只是很快的和林阳冰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在当日早早带着礼物来到了地图上的定位地点。 林阳冰的工作室在首城,却不在高楼林立的商业区, 而是在外环的一处私人园林内, 紧挨着一家挺有年代感的中式茶馆, 两栋阁楼的装修风格一致, 从外面看还以为是同一家店铺,只有走近了才能发现两个不同的入口。 林老师我到了。向知给林阳冰发了条微信,林阳冰简单的回了个“好”, 过了几分钟有人从楼上下来, 从里往外推开了门:“你好,请进来吧。” 向知连忙迎上去:“你好你好, 打扰了。” 开门的人清清瘦瘦,穿着黑色T恤白色长裤, 干净的像一阵扑面而来的清风, 他皮肤很白唇色却深,普通话极其标准,声音也好听的像电视剧配音, 向知看清他的长相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不过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他们在哪见过。 “我叫谢幺,是林老师的学生。”谢幺礼貌地给向知推着门,直到向知进屋后才轻轻把门关上:“林老师在楼上等你, 我带你过去。” “谢谢, 麻烦你了。”向知跟在谢幺身后, 在心里悄悄感叹这人的美貌:他睫毛好长,嘴唇也没有亮晶晶的反光,看来没有涂唇膏和口红,天生的唇色又红又粉也太好看了吧。 他有意无意地环顾四周,工作室一楼只有一个茶几和一排沙发,墙边还堆着很多搬家用的纸箱,这些东西上面全都盖着一层塑料膜,塑料膜由于积了不少灰尘泛着雾色,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挪动它们了。 二楼的布置则很像琴行,大厅中央摆了一架立式钢琴,墙上还挂着的一排吉他,不远处的书架上放着的是大大小小的小提琴收纳盒,香薰瓶里没装香水,只插着一朵看起来像永生花的蓝玫瑰。 林阳冰正坐在钢琴凳上翻看谱子,他见谢幺领着向知过来,便起身走向他们:“来了,这地方挺难找吧。” “还好,园林里面清清静静的,很适合作为工作室。”向知笑了笑,双手提起礼品袋:“前段时间受了您太多照顾,师恩不言谢,我和连历给您和盛云遥老师都挑了礼物,您的这份我先带来了,希望您喜欢。” 谢幺得到林阳冰的眼神示意,点点头道:“我去倒茶。” “既然你说是师恩,那我就收下了。”林阳冰淡淡一笑,接过购物袋和向知一起坐到了一张玻璃桌前,他拆开包装,只见印着名牌logo的盒里躺着一枚镶着翡翠的竹叶胸针。 向知忍着没说,连历给盛云遥挑的礼物是套刻有大熊猫图案的金银纪念币。 “谢谢,我很喜欢。”林阳冰能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件事物,那必然是喜欢到直戳他心窝。他合上盖子,把礼物盒按原包装大体裹了一下,轻轻放回袋子里:“这楼后面就有一片竹林,很久不见,我还以为它们都得枯死了,结果这几天回来一看,竟然长的比之前还茂盛了。” 联想到一楼的萧然场景,向知问道:“您是最近才回来的,前两年不在这里办公吗?” 林阳冰坦然道:“这间工作室我和盛云遥一起创建的,当年为的是偏僻的地方租金低,等有能力在首城安定下来后也懒得搬了,盛云遥成立了公司,这里便成了我的私人场所,虽然离市中心远了点,但空气清新没什么噪声污染,平时写写歌录个音,品品茶教教学生还是很合适的。” “后来我们离了婚,我就搬走了。”他语言无意识的简练起来,似乎想把那段时间一笔带过:“上星期录完综艺回到首城,才陆陆续续的往这里添置东西。” 向知挑挑眉毛,一脸嗑到了精神样:“您的意思是,您和盛老师和好啦?” “和没和的,反正综艺最后展示给观众的是我们和好了,按节目组的话说,我们有和好的心意就不算欺骗观众,恋爱而已,谈就谈吧,一把年纪了也没必要领证。”林阳冰回应的很模糊,没给盛云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却默认了盛云遥有追他的资格。 见向知嗑的依然起劲,林阳冰又补充道:“综艺一播大家都认为我回归了,有些老朋友找上门来也不好拒绝,我暂时没有办公的地方,只好借用一下盛云遥的地方了,旧景能生情,希望我在闲了几年后还有工作的能力。” “您太谦虚了。”工作室的设备和氛围都相当专业,一看就是林阳冰认真花了心思。向知很少和音乐制作人交流,他隐隐猜到,林阳冰能把私人工作室当做见面地点,绝对不止是为了和他唠家常。 两人正聊着,谢幺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过来,他的动作极其斯文,茶杯落到玻璃桌上都没有响声,他将茶色较深的那一杯推到林阳冰面前,客气地和向知解释:“林老师喜欢普洱,我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喝茶,就先给你泡了比较好入口的茉莉。” 向知在心里狂喊他不愧是林老师的学生好温柔啊好善解人意,他端起茶杯连连道谢:“辛苦谢幺哥了,我很喜欢茉莉的味道。” 他和谢幺不熟,都不怎么敢光明正大地看这位大美男,他悄悄抬眼正好装上谢幺垂着眼起身,那温顺的眼眸在一瞬间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向知惊的差点吸进一口开水烫掉舌头:这这这他他他不是迟哥屏保上的那个睡美人吗! 谢幺放下茶就走了,留给林阳冰和向知自由谈话的空间。林阳冰看向知一惊一乍的,还有些好奇:“怎么了,认识?” 向知没敢供出迟方早,他谨慎道:“刚进门没认出来,现在越看越觉得眼熟,谢幺哥是做什么工作的,也是艺人吗?” 林阳冰拿起杯子,吹了吹茶水表面:“他是配音演员,我之前在艺考机构待过一段时间,他十二三岁就跟着我学音乐了,我觉得他条件不错就一直带着,后来是他自己对配音感兴趣,大学报考的播音主持,他那个时候就很出名了,在什么二次元什么cv圈,我反正不了解,你了解吗?” 向知露出崇拜的神情:“略有耳闻吧,我喜欢看动漫但没怎么关注过配音方面,直觉告诉我谢幺哥应该挺厉害的,他声音真的好好听。” “他一听说我要重启工作室就跑来了,这几天又打扫卫生又搬东搬西的,也是辛苦他了。”林阳冰对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学生很有感情,谢幺优秀,能干,就是生性冷淡不喜欢和人接触,唯一一次付出真心谈恋爱还把自己弄了一身伤,于是越发沉默自闭了。 谢幺心情一差就闷头干活,来林阳冰这一半帮忙一半发泄,林阳冰也还没问出来原因。他是把向知当自己人的,此路不通换个傻孩子试探说不定能有收获。 林阳冰这么想着,开口问:“你不认识他,他肯定认识你,你还记得和我第一次见面,你跟我要签名,我说我有个学生和你们队长很熟,就是谢幺。” 向知吓得一激灵,他和迟方早同为gay而且关系巨好,私底下老早就交流过彼此的情路,他是二十年牡丹,迟方早却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刻骨到什么程度,据迟方早交代,他现在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明明白白的此生非初恋不娶。 怪不得迟方早在成团时期藏着掖着誓死不说初恋姓名,团体一解散就换上屏保睹物思人了! 可不确定的情况再十有八九他也不能和林阳冰说啊,向知偷着感叹我这什么运气啊来拜访个老师都能碰见未来嫂子,林阳冰看向知的反应心里就有了底,他悠哉道:“这次七夕晚会,你前队长好像有节目?” 向知答道:“对。” 这不就破案了吗,绝对是谢幺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迟方早通稿然后上火了。林阳冰不怎么乐意插手小年轻的感情,他放下茶杯,递给向知一张谱子,把话题引到正轨上:“去拿个吉他。” 向知照做,拿了把吉他调好弦,按着谱子来了一段指弹,林阳冰对他的琴技颇为赞赏:“弹得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拍戏,会生疏了这些声乐技能。” 向知摸摸左手指尖的薄茧,乖觉道:“最近练习的确实少了,但学会了就不太容易忘。” 林阳冰接着问:“你感觉这段旋律怎么样,需要我加上钢琴跟你合一遍吗?” “很青春的曲子,当然好啊,我有点迫不及待想弹完整首。”向知被流畅且心动的曲调勾起了兴致,毫不吝啬将自身的活力地注入了接下来的弦音。 林阳冰满意扬了扬嘴角,他把接下来的乐谱——一张白纸展示给向知看:“很遗憾,这首歌没有母带,没有填词,甚至还没有完整的主旋律,不过为了你,我可以试着把它写完。”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下本文的主角谢大美人来打个酱油~ 第74章 我作曲,你来唱。 “您是说……”向知激动的差点没拿稳吉他:“您要给我写歌?!” 林阳冰帮他扶了一下琴头:“我听盛云遥说了, 央视七夕晚会的第十一个节目本来应该是你上台,不过我没细问中间发生了什么,毕竟对手公司想劫一个艺人的资源有百十种方法, 不知道你看晚会了没,全星推上去的那个新人唱的很一般。” 向知重新调了调弦,他低着头:“看了, 跳着看的, 请原谅我没有看那个节目的勇气, 他唱的再不好, 也成功把我挤下去了。” “所以我们要从源头入手。”林阳冰引导着向知:“如果一首歌火遍大江南北,那么将会有一个人包揽了今年甚至往后数年任何平台的盛典邀约,而且地位不可撼动, 其他人不可能轻易取代他。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吧。” 向知恍然大悟, 抬头和林阳冰对上视线:“原唱。” 林阳冰打了个响指,微笑着和向知解释今天邀请他过来的原因:“这首歌是我一个作家朋友精心筹备了两年的计划, 他早早就把歌词写出来了,指名要我作曲, 却因为我退圈失联搁置到现在, 他把这首歌看的非常重要,三番五次叮嘱我要为他找到合适的歌手,怎么样, 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我当然愿意!就是, 我真的可以吗?”向知感觉跟在做梦一样,惊喜的手足无措:“我还没有以Starry以外的名义出过单曲,对歌曲制作的流程也不熟练, 这首歌对老师们来说意义匪浅, 我真的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吗……” 林阳冰看着向知, 眼神和蔼且信任:“你刚上楼的时候,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成熟了很多,我还担心你是受到打击才突然变得谨小慎微,现在看来你是还和之前一样可爱啊,遇事不急着凸显自己,首先考虑事情能否完美完成,果然,有连历这么正直的园丁,小树苗成长为苍天大树指日可待。” 向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林阳冰笑道:“别担心,我看人不会看走眼的。你的音色和这首歌相当匹配,你和我们是有共同点的,你是第一次发布单曲,我是隐退多年重操旧业,我的朋友也是第一次把文字应用于歌词,全新的开始或许需要一位意气与朝气并存的年轻人领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相信最后的成品不会差的。” 感恩的心情如同上涨的潮水,澎湃壮阔的溢于言表,向知拿好乐谱,起立向林阳冰鞠了一躬:“谢谢您林老师,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林阳冰也站了起来,他拍拍向知的肩膀,随和道:“那就好,我可是在我朋友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一定能让你同意唱这首歌,你不答应我都不好交代了,这阵子可能得辛苦你多往我这跑几趟了,作曲方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词作也想见一见你,不着急,等你有时间的。” 向知答应道:“没关系的,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下个月中《亲爱的笔》就杀青了,之后的行程不会排的太密集,我空闲时间很多的。” “虽然年轻人拼一些不是坏事,但好不容易拍完一部戏,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会吧,要不借机去度个蜜月,以后只会越来越忙的。”林阳冰送向知下楼:“你和连历最近聚少离多,有时间和他多待一会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对了,你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吧,我很期待的。” 向知笑容不自觉的变甜了,他实话实说:“我们还真没考虑过什么时候办婚礼,不过您放心,到时候我们绝对第一时间给您送请柬和喜糖。” 林阳冰轻笑道:“你们给我和盛云遥送一份就可以了,省的你们来回跑。” 话里的意思谁都懂,和初次见面时相比,林老师眼底淡淡的伤感已然一扫而空,向知是真心为盛林两位老师重归于好而高兴,他连连点头:“好!” 。 向知清晨早早出门,连历在家洗好了餐盘喂完了猫,却没有按他给向知看的时间表外出工作,而是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兰地,加上冰块,坐在餐桌前边喝边等人。 “咚咚——” 敲门声如约响起,连历早在一小时前关了屋外的所有监控和控制系统,他起身给客人手动开门,尚晨夕踩着高跟鞋哒哒进屋,她穿着十分低调的米白色连衣裙,面向连历摘掉墨镜:“大白天就喝酒,知知不管你吗。” 连历望了眼外院关上了门,尚晨夕耸耸肩:“放心吧没人发现我来找你,我长这么大又不是只靠爹。” 连历面无表情地坐回原位:“他有事出去了,来回车程需要两个小时,他应该会在外面吃午饭,十二点之前不会回来。” 尚晨夕拉开椅子坐到连历对面:“怪不得你会让我来你家,敢情是知知要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要和他坦白,让他接受我这个不姓连的小姑子。” 自从尚晨夕在非鱼盛典那晚被她爸陈于辉伤到了心,她终于学会了明哲保身,没在陈于辉面前闹出太大动作,转头投奔了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影帝哥哥。 说投奔好像夸张了点,毕竟她和连历也不怎么亲,连历收留她是建立交易的基础上的,无奈由于陈于辉自私到底的操作,她现在是人见人嫌的烫手山芋,要想继续在演艺圈混,就只能换个能和陈于辉抗衡的靠山。 冰块碰撞杯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连历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除了你之前和我说的,你为陈于辉做过什么事,我让你尽量拿到的文件拿到了吗。” “是是是,稍等啊这就请您过目。”尚晨夕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袋,她叹气道:“都是在家胡乱拿的,你和我的那些我也不懂,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是个美丽废物,我在知道你是我哥之前最大的愿望是啃老哎,是你让我有了逐梦演艺圈的动力。” 她说到这里还有点愧疚:“爸之前就掐准我这个心态,说什么我不听话他就让你好看,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他压根没能力搞垮你,我一直以来都是帮凶,以为在帮你其实是害了你。” 连历静静地翻看文件,尚晨夕老老实实地在桌底玩手指:“哥,芽小千那边还不能道歉,不然太明显了爸会起疑心的,剩下的我都听你的,放心好了我不会背叛你的,你要是退圈了,我梦就碎了。” 连历自动忽略尚晨夕的碎碎念,他沉着气没说重话:“我让你去拿一些财务报表,或者陈于辉的日记,你这拿来的都是什么,你家的食谱,你妈名下的艺考机构学员名单,我要这些干什么?我能指望你什么?” 尚晨夕最怕连历的冷脸,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她眼泪汪汪的委屈的不行:“都说了我啥也不知道,我这在家里狗刨一通都引起我妈的注意了,我们虽然住一起,但房子那么大,爸的那些机密文件肯定锁保险柜里啊,我又不知道密码,难道要我等他睡着,拆下他手指头去解锁啊?” “幸好一开始就没对你抱太大希望。”连历冷冷道:“我要是陈于辉,我也不让你接手公司要务。” 尚晨夕被一箭毙命,戏精上身捂住胸口装死:“哥你太伤我自尊心了,你知道爸为什么执意挖你墙角吗,就是因为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我要不是我妈年纪大了才得来的宝贝女儿,我铁定被流放国外终身不能回来,免得给家里丢脸。” 连历烦躁地把手里的文件一扔,皱着眉拎起下一个,尚晨夕看他严肃上头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哥,我能问问你的最终计划是什么吗,你是要秉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给爸一记反击,还是……要把爸搞到身败名裂,直接移交警/察局啊?” 连历冷漠回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他做过什么,如果他是法治社会的漏网之鱼,我一定争取给他加刑,让他的晚年时光过的丰富多彩一些。” 尚晨夕知道她无法左右连历的决定,但既入阵营忠字当头,她小心翼翼道:“要我说,爸能白手起家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他名下的产业这么大,就算犯了事也百分之百藏的严严实实,哥你都没查到,我怎么可能拿的到啊。” 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有一点连历不同意,他反问:“陈于辉是白手起家?” “……”说到上辈子的恩恩怨怨尚晨夕就更怕了,她曾经把自己当大小姐,直到认识了连历才用了整整三天三夜接受她妈是小三,她没成为私生子纯属因为她妈晚育,这个不好的名号就落到了比她早出生十年的哥哥头上。 尚晨夕小声叭叭:“我妈是在财务方面给我爸提供了支持,但我妈是干教育的,和我爸是隔行如隔山,可能是在一起太久了他俩现在关系可僵了,在餐桌上谁都不和谁说话,哥,我妈肯定站在我这边,你要是急着要什么消息,我帮你约她,你当面问。” 连历不语,几十年的时间,陈于辉和尚家产业的关系如同泥里的树根盘根错节,其中利害关系绝不是尚晨夕说的那么简单的,他们是暗中对立还是狼狈为奸尚未确定,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不会见那个女人的。”他找的借口确实是他心里想的,看完所有文件,连历整理着一张张纸:“我把这些拿到书房复印一下,你在这等会。” 尚晨夕抱起在地上打滚的白一点:“好嘞。” 楼上的打印机嗡嗡嗡响了好一阵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尚晨夕等啊等都把白一点逗困了,她伸伸懒腰,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 忽然她跟幻听了似的,听到了门锁咔哒解锁的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人声在抱怨:“我看车还在,连老师你没走啊,我按门铃你怎么不接听啊?” “!!”我了个大草知知回来了!尚晨夕腾的站起来抱着猫就想找个房间躲一躲,不料餐桌正对着门口。 向知已经看见了她,并且狐疑地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知知:搓衣板已准备好 第75章 终生逃不出的围城。 向知承认, 当他看到尚晨夕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和连历的家里,坐在他通常吃饭坐的位置上,白一点躺在她怀里不恼不叫, 甚至舒坦地翻肚皮时,他不得劲,真不得劲。 这种别扭的情绪盖过了疑惑, 虽然称不上是醋意, 他也无条件信任连历, 但直觉告诉他, 连历一定有事瞒着他,简称老毛病复发。 “晨夕姐?你过来咋没和我说一声,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出门了。”向知并没有把不快表现出来, 好在白一点看到他立刻跳来了他脚边, 亲昵地蹭他裤脚,向知得到了些许安慰, 抱起它搓了搓猫猫头:“是有事找连老师吗?” “啊……知知你别客气,是我来的太突然了。”尚晨夕也是个反应快的, 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故意放大声音让楼上的连历听到:“我前几天捡了只猫嘛,家里啥都没准备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听说连哥也养猫, 正好我俩在剧组没事干, 我就想着来你家拿点猫粮,救个急顺便取取经。” “这样啊。”向知和颜悦色地点点头,爽快地打开了白一点的粮食储藏柜:“晨夕姐你家猫多大了, 白一点的成年粮可能不适合小奶猫, 你可以先带它去宠物医院查个体, 医生会推荐合适它的猫粮品牌和用量的。” 尚晨夕“哦哦哦”的表示懂了,向知也没多问,只是拿了几罐罐头和小零食装好:“够不够?你先拿这些回去看看你家猫喜不喜欢。” “够了够了够了。”尚晨夕心说我拿多了也没用啊一我没猫二我也不能吃,她现在就想赶紧开溜:“知知啊那个我没别的事了,谢谢你的罐头我先走了。” “别急别急。”向知笑的毫无破绽,和平时一样开朗和善,他冲着楼梯喊道:“连老师你别找了,我把猫砂挪到三楼了,你给晨夕姐拿一袋下来。” 说完他又看向尚晨夕:“晨夕姐你没开车吧,需要不要让连老师送你?” 向知表现的既礼貌又周全,尚晨夕却莫名其妙的后脊发凉:“不用不用,大白天的我打车就行,你刚忙完回家肯定累了,快休息吧别送我了。” 向知把满满一袋猫咪零嘴交给尚晨夕,送她到门口目送她出门:“那我们下午剧组见。” 尚晨夕紧张地笑了笑,提溜着重物仓皇逃离哥嫂地带,只恨自己穿的不是平底鞋。 向知平静地关上门,他放走白一点,倚着门按了下墙上的门禁对讲机开关,不出所料,是和断电一般的黑屏。 连历也从楼梯上下来了,没拿猫砂,也没拿那一叠需要复印的文件。 “……”向知并没有走去连历身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向连历伸出手:“手机。” 他从来没有查过连历的手机,尽管他的指纹和面容已经录入,密码也是他的生日,他也从来没有动过查岗的念头,偶尔用一下也是经过了连历的同意。 凡事都得有个第一次。 连历只是慢慢走到向知身边,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你手机,给我看看,我刚才的反应挺配合你们了吧。”向知重复道,他没冷下脸来,反而带了点挑衅意味挑了挑眉:“如果你和晨夕姐是在剧组见过面才决定回家一趟,你们的聊天记录应该是空白的。” 向知伸出的手臂很好的保持住了两人的距离,连历看着他的小兔子满脸写着“不解释清楚你就别碰我”,他竟然觉得向知置气宣示主权的样子,比他懂事百依百顺的时候可爱多了。 做错了事当然要好好反省,现在轮到他百依百顺了。连历轻轻笑着将手机交出去,换得了他可以再靠近向知几厘米。 “别嬉皮笑脸的,严肃点。”诱人的奖励浅尝辄止,向知用一根手指抵住连历的肩膀,解锁手机打开了微信,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连历唯一的置顶对象,备注名“老婆”。 向知的脸噌的就红了。 他总觉得同性伴侣间叫老公老婆奇奇怪怪的,但不可否认现代社会还没有衍生出比它们更甜蜜的词语,作为已婚关系中双方对彼此的称呼。 他脸皮薄,其实连历比他更羞涩,他还会在撒娇时动情是缠着连历一口一个老公,连历对外多用“这是我爱人”,对内,在家在床/上最多喊个“知知”“宝贝”,反正从来没有喊过……老婆。 “你故意的吧,是不是刚改的?”向知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到升温,要不说伴侣之间需要时不时调个情,某些微小的细节足以画龙点睛,就像美味佳肴里必不可缺的盐,注入干涩拧巴的锁芯里的润/滑剂。 连历老实道:“不是,在一起那天,我把你从海里捞上来后就改了,谁让你一直不看。” “我为什么要看这个。”向知嘟囔着,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他在消息界面没找到尚晨夕的对话框,只好输入她的名字通过搜索点开了详细的聊天页。 是空的,空的一干二净,连最初加好友的系统提示都没有,干过这事的都懂,这是“删除该聊天”清除了聊天记录之后的状态。 向知翻转手机,对着连历晃了晃明亮的屏幕:“解释解释吧,别和我说你换过手机,要是因为换手机才没有聊天记录,那你们认识的够早的,我认为你也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连历望着向知的眼睛,很想破罐子破摔说一句:她是我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这无疑可以扫去向知的一切疑心,但是后续呢,尚晨夕为什么和他有血缘关系,他们的共同父亲是谁,他今天把他妹妹叫来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他不用解释的那么清楚,正常人带妹妹回家坐一坐怎么了,谁会想到兄妹二人聚在温馨的家里,偷摸搜集亲生父亲的犯罪证据呢。 连历的大脑在快速运转,思考的这几秒足够显示他的心虚,看着向知的眼神从玩笑到严肃,连历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一句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他不想再对向知造成任何伤害,如果无法全盘托出,至少他不能再骗向知了,坦白一些就安心一些。 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逐渐浮现在他眼前:第一,只和向知坦白尚晨夕是他妹妹,第二,和向知多少讲一些陈于辉的事情,只说他在通过尚晨夕获取一些有效的信息,作为预备弹药,准备时刻开始他们的反击。 向知正纳闷连历傻杵着想什么呢,手机里尚晨夕空白一片的聊天框突然多出了一条新消息:文件别忘了还我,找个知知不在的时候来剧组带给我/拜托.jpg 向知:“???” 连历:“……” “什么文件?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向知没想到他随便挖个土坑都能挖到泉眼,这下子事情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尚晨夕把猪队友的名号牢牢坐实,连历顿时没的可选,他是不想承认这恶心不堪的血缘,但若否认了他和尚晨夕关系,他和盛典那晚自私自利的陈于辉又有什么区别。 连历胸口倏地一痛,连艳红发疯的责骂和陈于辉得逞的讥笑如同诅咒一般将他紧紧包围,这是他终生逃不出的围城,他拼尽全力爬到了围城最高的山顶,却无法化作一只飞鸟自由飞翔。 要是他不曾登高,不曾见过城外的美好风光还好,然而心爱的人理想的生活仅仅离他一步之遥,他怎么能不去闯一闯…… 这些年的一再忍让使得围墙越来越厚,如果,如果他注定出不去,那么他宁可与城外的桃花源遥遥相望,也不会让向知靠近这座人间地狱一步。 “呃。”连历眼前一黑,痛苦地扶住墙佝偻了肩背。 向知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住他:“连老师?连老师你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别急千万别急,我不问了我什么也不问了!我不问了,我这就打120!”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失力倒下,以向知的力气根本扶不住,连历沿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儿时连艳红对他频繁的施暴,他那无助的求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伴随着向知一句接一句的自责深深刺痛着他的耳膜。 “知知……”他不想让向知也变成他这幅模样,连历颤抖着抓住向知的手:“没关系的,不怪你,别怕,你别怕我……” “我不怕,你等等,你坚持住!”向知从小到大没涉足过任何危险境地,别说叫救护车了,就是救护车的警笛声他都没听过几次,可他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比起怕突发情况危及自身,他更害怕失去连历,什么原因真相都比不上他的连老师健健康康的。 他急切而理智地拨通120报上了地址,放下手机后立刻紧紧握住连历的手:“医生马上就到,你这是怎么了,有药吗,药在哪!” 连历面色惨白,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直在小声的重复同一句话,向知以为他说的是药名或者放药的地方,慌张地抹了把眼泪,凑近后却被听到的四个字惊的呆在原地。 连历在说:“离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乖咱不虐哈,就是这个坎怎么也得过,俩人肯定还得有点波折嘛orz 第76章 你爱我,我不和你计较。 连历的手冷的像冰, 冷到向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分离”真的会在他们之间应验。 好在救护车来的及时,这场意外有惊无险,当连历经过抢救转入了普通病房, 向知才缓慢恢复了所有知觉,跌跌撞撞跑到了连历床前:“连老师……” 连历已经清醒过来,他戴着氧气面罩, 微微上扬的嘴角略显勉强:“吓坏了吧, 乖, 没事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你患有慢性心肌炎,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连历的手背上插着滞留针,向知把手悬在半空中不敢下落, 迟疑片刻握住了输液的塑料管:“医生说这种药输进去血管会疼, 我帮你暖暖,暖暖就不疼了。” 连历定定望着向知, 声音还是有些无力:“我以为我痊愈了,和你在一起后我再也没有不舒服过。” 向知并未完全放心, 只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满满全是珍惜:“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我平时打个喷嚏你都让我加件衣服,怎么到你自己就大大咧咧的这么不注意。” 连历挪动了下肩膀, 闷闷地咳了一声:“我……” 向知连忙制止他:“别乱动别乱动, 是想坐起来吗,但医生说你现在平躺着最好。” 连历像吃不到糖的孩子,无奈抱怨道:“躺着不好说话。” “先躺着养好身体, 养好了随便你坐着站着, 一口气聊个三天三夜我都陪你。”向知把椅子往前搬了搬, 前倾上身得以和连历靠的极近:“这样你用气声说话我都能听到,想说什么慢慢说,我不走。” 连历迟迟没有开口,而是费劲地仰起脖子,向知会意,低下头和连历贴了贴额头:“我有好多好消息要告诉你,林老师准备重启他的工作室,说希望我能参与他和他朋友新歌的制作,我同意了,感谢林老师给我这次机会,我马上就要有第一首个人单曲了,还有还有,林老师和盛老师好像和好了,他也很喜欢我们给他挑的礼物……” 向知在努力给连历传达他本该拥有的好心情,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要先了解情况,不会一进家门就问个不停,他为什么偏偏把宽容留给了尚晨夕,只让连历承担他的任性。 眼泪在向知眼眶里打转,连历看着他,心疼不已地摇摇头:“别自责了好不好,有些事情我瞒了你太久,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和你说起了,说实话知知,我甚至萌生过瞒你一辈子的自私想法,但就在刚刚,我后悔了。” 他的思路还不是怎么清晰,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如果我闭了眼再也没有醒过来,你一个人毫不知情,如何面对我留下的烂摊子,这对你不公平,我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得知我是个拼命隐瞒过往的胆小鬼,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应该被这些糟心事一点点蚕食殆尽。” “你也知道这对我不公平。”向知哄着他:“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能把一切都丢给我,不过我不会再冲动了,连老师,我可以等,我知道你有与我坦诚相待的心意就够了,你可以慢慢说服自己,想通一件就告诉我一件,千万别把自己逼得太狠。” 哪有什么突然懂事突然长大,还不都是受现实所迫,无法永远的相信童话。连历听着向知乖觉的发言,只很想抬手给向知擦擦眼泪:“陈于辉,就是背板我母亲的那个男人,尚晨夕是他的女儿,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向知吃了一惊,很快在脑内将之前全星对他们的陷害栽赃整理通顺,他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一直抓着我们不放,他是见不得你过得太好吧。” “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夸张到认为所有人都该对他俯首称臣,当我母亲有了牵制他的把柄——也就是我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全身而退,找到了对他更有帮助的垫脚石。”连历缓声道:“他看我不顺眼,我母亲却执意把我推到了他的面前,她以为陈于辉看到优秀的儿子会选择回头,事实是陈于辉把站在对立面的我视作死敌。” “我当然也反抗过,那时我母亲把我按到水缸里,我越反抗她的力气越大,等我累了,不动了,她又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关在屋里几天不闻不问,我发了高烧,拖成了心肌炎,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海边,也不知道是怕水还是怕她。” 向知突然想起浴室里从未使用过的浴缸,他担心这是连历不愿提及的伤疤,心中在不住的难受:他怕水,却为了救我下过海,为了配合我拍照,在泳池里泡了那么长时间。 连历继续道:“这些年我既要在工作上和他对抗,又要顾及到我母亲的情绪,她稍微知道一点陈于辉的负面新闻就动气,一而再再而三逼得我不得不对陈于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以为,我会和他这样无意义的争执到母亲去世,我就能隐退了,从此往后眼不见为净。” 话说到这里必然会跟个但是,向知听懂了:“但是你和我结婚了,这是你长期计划中唯一的意外。” “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他怎么对我无所谓,但是他动你我忍不了,我是想通过尚晨夕挖掘一些他的犯罪证据。”连历没有否认,更没有多说什么情啊爱啊,只是把之前事情的内因一一给向知做了解释,他说到最后,平时张口就来的“我爱你”,临近出声变成了:“对不起。” 向知渐渐低下了头,他沉思良久,张开手臂拥住了病床上的爱人,不敢用力。 连历面对这无比温柔的包容,不禁一怔:“你不怪我吗,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无法上台的遗憾,全都是我带给你的。” “怪,怪你现在才和我说。”说心情不复杂是假的,听着连历的叙述向知有过震惊有过后怕,偏偏他的语气是那么平和,向知唏嘘道:“这些往事我听着都发毛,你是怎么一个人撑下来的。” “撑不下来。”连历适度示弱:“没有你,我撑不下来。” 向知抬起头摸上连历的脸颊:“连老师,我不知道我们的相识相爱是否正确,但我心里非常清楚,要是我们没有踏入彼此生活的陌生人,我将不再是今天的我,你也不会是完整的你。” 他心里的想法很繁杂,爱意从眼神中溢出,他只能用尽量不怎么晦涩的语言形容给连历听:“如果你反感你母亲逼迫你进入演艺圈,你换个思路,把成就演艺事业当做遇到我之前的必经之路,会不会减轻一些你的痛苦。” “何止是减轻。”连历抚着向知的背:“这样的话,一点也不痛了。” “我也是。”向知笑道:“我在练习室受的那些委屈那些累,都是为了将来赢的试镜机会认识我的连老师,我踩过的坑受过的磨难,都是我们用爱经住的历练,都是连老师你爱我的证明。你听过一句话吗,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连历紧紧搂着向知,向知点着他的下巴:“只要你确定你爱我,我就大度一回,什么都不和你计较了。” “我爱你,知知,我爱你。”连历也不管手上还扎着针,举手就想摘掉氧气面罩,向知笑着拦住他的动作:“这是医院,回家让你亲个够。” 连历也跟着笑,他摩挲着向知的手心:“现在就可以回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两人笑着闹作一团,站在门口插不上嘴的护士犹豫再三敲响了门:“连历家属,请跟我过来一下。” “听到没有,我是家属哎,有红本本就是不一样。”向知得意地站起来:“估计要登记缴费捣鼓一大圈,你歇会困了就睡会,不用非等我回来。” 连历点点头示意他别担心:“好。” 向知跟着护士来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连历的主治医生姓孙,是个上了点年纪仁心仁术的老主任,他正带着老花镜翻看连历的病例,见到护士带着向知过来,温声道:“连历家属吧,坐坐。” “您好。”向知礼貌地坐到他对面,孙医生边看病例边喃喃道:“连历这孩子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个电影明星吧,我接触的有经济能力的病人大多都去私立疗养院有私人医生,就他在我们公立医院一看看了好多年。” 私立医院人际关系复杂,保密不一定保得住反而更加显眼。向知理解连历的选择,他跟孙医生礼貌道:“可能是个人习惯吧,而且三甲医院更让人放心。” “是啊是啊。”孙医生推了推老花镜:“我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复查过了,之前都是他一个人来,也发生过几次紧急送医的情况。” “之前也有过紧急送医?”向知紧张起来:“那之前抢救时通知家属的单子什么的,都是谁给他签字?” 孙医生回答:“都是他自己签啊,我是第一次见您吧。” 向知的心窝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孙医生接过护士手里的各种化验结果,仔细看过后说道:“不过您放心,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看来是有谨遵医嘱,平常稳定情绪避免过劳,他同时有在神经内科和心理科诊断的病历,开安眠药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他之前是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的。” 向知再也不回顾今天的惊心动魄了,他叹了口气:“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定期带他来复查的。” “慢性病啊不好根除,有人在身边照顾肯定是保险一点。”孙医生指着一项化验单上的一项数据,清了清嗓子:“但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了啊,您看这几项偏高的指标,他喝酒了是吧,慢性心肌炎患者是坚决不能喝酒的,尤其是高度酒。” “喝酒?”向知头上直冒问号,连历确实不怎么喝酒,家里好像也没有酒啊,他正想问会不会是其他原因导致的指标不正常,这时身后的门被人打开,说话声带着耳熟的轻率尾音:“谢谢医生啊,病人这个年纪偷喝点酒太正常了,他不光喝酒他还抽烟呢,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向知回过头,只见傅与笙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休闲西装,提了个满是热带水果的高档果篮,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上。 “这位是?”孙医生整天在医院里忙忙碌碌,接触的不是一脸病痛的病人就是愁容满面的家属,属实是没咋见过这种抹着发胶蹬着皮鞋,嬉嬉笑笑靓丽的好像刚从电视上下来的欢脱异类。 向知抢在傅与笙张嘴前回答:“朋友,来探病的。” 傅与笙仍然嬉皮笑脸的:“嫂子见外了啊,咱和连哥至少是个哥们。” 孙医生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向知道过谢,拿着病例和各种单据就要出门,傅与笙却堵在门口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拖鞋都没换呢,来的够急的。” “救护车,耽误一秒都关系到人命,傅总以为是超市门口的摇摇乐吗。”向知听着傅与笙事不关己的语气莫名窝火,他把傅与笙带离医生办公室,在一处人少的拐角站定:“您来的也够快的,消息挺灵通的。” 傅与笙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程絮,眼里看不出是玩弄还是炫耀:“谁让我有个好秘书呢,压的再快的消息也逃不过他的眼皮子。” 向知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和程絮打了个招呼,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傅与笙身上:“您来的不太巧,医生说连老师状态还不稳定需要休息,不好意思今天让您白跑一趟,等连老师痊愈了,我们找时间再聚。” 他每句都是陈述句,根本不是在和傅与笙商量,而是间接下了逐客令,傅与笙看着果敢的向知表情微变,在转向程絮的时候才恢复常色:“程秘书你过来,看看这是向知吗,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都不敢认了。” 程絮对傅与笙的把戏见怪不怪,他正正领带走近向知:“您好,又见面了。” 向知看看这俩人的穿着:“一黑一白,您二位穿成这样来医院,不太吉利把。” 傅与笙把果篮扔给程絮,似乎吸了口他亲爱的秘书就瞬间满血:“可不是吗,就让程秘书带着我的好意,去连哥病房前放下慰问礼,然后麻溜的滚下楼别在这碍知知的眼。” 程絮面不改色地应声而去,临走意味深长地剜了眼傅与笙,直挺挺背影分明写着“也不知道是谁碍眼”。 “……”向知越发看不懂傅与笙是为了什么来刷存在感,想起上次非鱼盛典无意看到傅与笙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他淡淡提醒:“程秘书好像心情不太好,傅总不怕他再把您拉黑吗。” 傅与笙眯起了眼:“你眼神不错嘛,就是听力不太好吧,刚才医生哪里说连历状态不好了,倒是说了他背着你偷喝酒,我偷字都用上了,你没点反应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向知回以他一个客套的微笑:“傅总用不着这么操心别人的家事,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其实您完全可以通过我的经纪人联系到我,用不着特意来一趟医院,您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托您的福,我马上要联系公关压热搜了。” 傅与笙故作正色:“偷着联系已婚人士,不太道德,我来见你光明正大,不怕连历知道,他知道了更好,有危机感的婚姻才刺/激,你说对不对?” 向知不想和精明的商人有太多交集,长舒一气试图斩断傅与笙对他的纠缠:“我和连老师都是向往安稳的人,着实不需要什么危机感,也不需要新鲜感,我们把话说清楚吧,您是想暗示我连老师是故意喝酒引发旧疾,我听懂了,然后呢。”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傅与笙活动着脖子,一身轻松:“尚晨夕去过你家,你回家的时机不巧正好撞见了她,她出了门,正常来说你会质问连历吧,你问出什么了吗,你还没发力连历就病倒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向知不喜欢傅与笙这幅居高临下的姿态,他抬了抬下巴气势丝毫不弱:“我猜您是想告诉我,尚晨夕是连老师的妹妹,他们的共同父亲是陈于辉。” 傅与笙明显一愣,随即对事情的发展拍手称赞:“你都问出来了?我是来晚了一步吗,哈哈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和连老师之间用不上问字,这些都是他主动告诉我的。”连历刚才告诉他的这些事宛若一条穿山隧道,立刻能将两件看似没有关系的要事联系起来,向知盯着傅与笙的眼睛,敬意还在不过没有了半点胆怯:“尚晨夕的行踪也是有专人保护的,您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如果我没猜错,她在寻求连老师帮助的同时,也找了FY吧。” 傅与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向知想到非鱼盛典陈于辉和连历几乎同一时间入场,直接点明道:“连老师没有因此回绝尚晨夕,说明您和他还是处在一条战线。” “既然是友军,我也想问问傅总,您前脚在盛典前委托程秘书引我上楼,撞破连老师和陈于辉见面的计划失败,后脚就忙里忙慌的来医院找我,企图揭发连老师的秘密,您这么做,真的能算是连老师的好哥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我也是能日更五千的鸽子了! 连总有暗示他老早就暗恋知知了,知知智商在线咋就没反应过来呢 第77章 我在,安心睡吧。 傅与笙看着向知的嘴一张一合, 或许是来到医院后一直没来得及喝水,他嘴唇有些干,唇色淡淡的还泛着白, 这样的嘴唇亲上去不会有傅与笙想要的极致体验,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 “我不是只有连历一个哥们,我也想和你交朋友。”他话里话外皆不掩饰地表达出对向知的兴趣:“朋友之间最稳定的交往方式是互惠互利, 我以为用连历的秘密当做见面礼, 你至少会请我进屋坐坐。” 向知有意躲避傅与笙的目光, 他侧了侧身子别过脸:“我没有用来和你交换的东西。” “你有。”傅与笙笑的很风流:“你的喜好, 你的习惯,你的成长经历我照单全收,还有, 只要你愿意, 你的脸和身体会是你在任何行业任何阶层随心所欲的通行证,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乱七八糟的技能, 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向知被他这番三观不正的言论整得莫名其妙:“人和动物总得有点区别吧,傅总, 希望你以后也秉持着这种观念去管教你的孩子。” 傅与笙没有一丝被怼到的怒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好像知道连历为什么会和你结婚了,他确实喜欢你这种类型,善良正直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还有着年轻人身上不谙世事的天真, 所以说他把你保护的很好,不想你因为世俗而磨灭现有的个性,他挺自私的吧, 不管是把你困在温房限制你的成长, 还是隐瞒他和陈于辉的关系, 生怕你成为他的累赘。” “我发现,外人很喜欢用自私这个词给他们不了解的人定罪啊。”向知特意把“外人”两字咬的很重:“人先得保全自己,然后才能去顾及他人,不然大家一个个都是泥菩萨在世,刚想假慈悲就被自己的眼泪淹了有意思吗?” 他走到拐角对面的电梯前,替傅与笙按了下行按键:“傅总,您照顾到我的感受来告诉我事情真相,这一点我很感激,但您如果非要挑拨我和连老师的关系,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会把非鱼盛典当晚和您来探病发生的事告诉连老师,至于你们的合作关系能否长久,我说的也不算,我们有缘再会。” “年轻人做事还是年轻了,但你很可爱,我喜欢。”电梯门打开,傅与笙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确定要告诉连历吗,这年头有能力且愿意对付陈于辉的人本来就没几个,你做决定前要想好,别因小失了大。FY到现在都没有和全星彻底翻脸,不就是在等待一个良机,等一个可以深入敌营的天选之人吗。” 向知听懂了他的暗示:“您是指我?” 傅与笙耸耸肩:“在连历痊愈之前,为了防止他再次情绪过激进医院,你应该不会再追问什么了吧,你就不好奇连历为什么瞒了你这么长时间,不好奇他明明知道结婚的风险还执意结婚,不好奇他放着无数名流不要,偏偏选中了你个新人?” 向知刚要反驳,傅与笙伸出食指抵在向知唇前,还差几厘米没有碰到:“别和我说因为爱情,你比我了解连历吧,他那么冷漠一人怎么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贤夫,比起和粉丝一起沉迷这微妙的反差萌,亲爱的,你更应该想想其中的原因。” “……”向知在思索,亦在沉默。 傅与笙勾了勾伸出的食指,趁热打铁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利用我对你的兴趣和宽容,借FY的手对陈于辉实施他应得的报复,陈于辉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想看连历出糗,回到孤苦伶仃的生活吗。” 向知心里的弦骤然拉紧:“你是让我先放松陈于辉的警惕,假装和连历分开?” “假装?对,不过当然是越真越好,骗的过连历才能骗过陈于辉啊。”傅与笙欣然道:“这样一来连历一受了刺激二没了顾虑也能放开手脚,连历干他的,你干你的,我用FY全部身家和你担保,双管齐下的效果超乎你的想象。” 向知面色一沉:“你想让我做什么。” “商业机密,怎么也得在你确定跟我合作之后才能告诉你。”傅与笙接着说:“你替我解决了陈于辉这个大麻烦,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好奇的事我都会解释给你听,陈于辉倒台后,他名下的产业我分毫不取,全部都交给连历处理。” “知知,你不是恋爱脑,连历在以往的十几年里不入爱河做成了多少事,他不会甘心受感情所困而被陈于辉玩弄于股掌,你能保证他一天两天不后悔不出言埋怨,能保证他十年二十年依旧这么想,永远把你摆在第一位吗?” 他自觉按了电梯,顺势靠近向知:“FY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你是想继续当连历的累赘,还是为他解决心头大患让他记你一辈子好?” 向知往后退了一步:“那我怎么样才算加入了你们,和新友解约进FY?” “我需要知道你的态度,以及能否在合作期间对我忠诚。”傅与笙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压低声音:“和连历分手,你爱他所以这对你来说很难,但只有第一步足够真实,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我是个商人不是算命先生,我只能让陈于辉身败名裂,不能确保事成之后你们的感情依然如初。” 电梯正在下降,倒数的数字像刀一样离着向知的喉咙越来越近,傅与笙做好了铺垫,也说明了后果:“你们可能会生出嫌隙,也有可能经过考验而比之前更加亲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是被命运眷顾的赌/徒,知知,你有没有勇气赌一把?” “……”向知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没有刚才抗拒却仍和傅与笙保持着距离:“傅总,你说过信任是互相的。” 傅与笙调侃道:“我都叫你知知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省去姓氏更好,别见外。” 向知没有回答,只是说:“连老师憎恶陈于辉的原因不用多说,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也把他当做仇人,难道真的只是商场如战场,您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叮——”电梯再次降到他们所在的楼层,傅与笙没再磨蹭,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转身面对向知:“他动过我的人,单这一个理由就足够我把他千刀万剐,没直接弄死也不是因为我大度,我会送他去该去的地方,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喜欢和厌烦是人类的天性,由此衍生出来的爱与怒意更不是说演就能演出来的。傅与笙未经犹豫就对外显现的微表情说明他没有说谎,向知见状心中的不适减掉大半,他故意按住按键不让电梯关门:“明白了,傅总,你我都是心里面有人的人,有些玩笑我可以当着程秘书的面配合您,他不在的时候,您就没必要戏弄我了。” “呵。”傅与笙嗤声笑了一下,他递出一张名片:“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好了记得打给我,我等你。” “无论加不加入我都会给您回话的,不过我会打给您的秘书。”向知接过名片松开按键,目视着电梯门缓慢合上:“再见,傅总。”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对活无常,向知放松了精神来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卸掉了浑身上下的紧绷感,舒婧一直说他呆呆笨笨的不会与人交际,现在是进步了一点但还是会发怵的,就像学生时代第一次上台演讲,那种轻微的口吃和瑟瑟发抖表现的不明显,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却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蹑手蹑脚地走回角落躲了起来,看着电梯上上下下跑了三趟,确定那两位走的远远的了才放心的去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室,傅与笙喷的香水足够熏死三条街的蚊子,能盖住这香味的也只有呛鼻的烟味了。 如果没有程絮的存在,他压根不用等傅与笙离开,直接把这个胡乱骚扰人的花花公子拽到连历面前对峙就行了。向知在吸烟室里屏住呼吸,将名片上的号存进了手机的通讯录备注“10086”,他随即撕掉了名片,扔进了眼前满是烟灰的垃圾桶。 随后向知以最快速度办完了各种手续交完了费,若无其事地走进连历病房,他假装看到连历床头柜上的果篮,指着化验单上的异常数据抢先开口:“咋回事啊连老师,医生说你喝酒了。” “……啊。”连历稍作犹豫,回答道:“酒壮人胆,瞒着你让尚晨夕来咱家,我还是很心虚的。” 这是现编的借口,不是向知想要的答案。向知不动神色地垂下眼眸,也只当是随口一问不再多说:“医生都说了让你戒烟戒酒,胆肥了是吧敢在家里藏酒,烟也趁早戒了吧,刚刚我在厕所碰到有人抽烟,简直被熏了个半死。” 连历闻到了向知身上淡淡的烟味,他点点头:“好,都戒了。” “FY的傅总和他的秘书走了?”向知坐回床前:“刚刚在走廊里碰见了,我说你在休息,交完费再上楼就没看见他们。” 连历还有些虚弱,昏昏欲睡的:“应该吧,他秘书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说是他们傅总以为我在睡觉,只让他把东西送到。” 向知的演技滴水不漏,他感叹道:“果然是娱乐公司消息够快的,你和傅总关系不错吧,这才多一会,他就亲自来看你了。” “五六年前他还不是FY的高管时,我帮过他几次。”娱乐公司的主心骨说白了就是顶流,正在和夺权的傅与笙得到了当年最炽手可热的影帝帮助可以说是如虎添翼,连历说完并没有接着解释原因,向知不问也知道,大概是陈于辉对付傅与笙对付的太狠了,连历看不下去才和傅与笙走到了一路。 向知给连历掖了掖被子,看来有陈于辉在,连历和傅与笙两人一时半会还不会掰更别提谁会背叛谁了,等没了陈于辉,有程絮在傅与笙身边,估计他也不会整什么幺蛾子。 连历和傅与笙加起来恐怕有八百个心眼儿,他俩这么几年都没搬到陈于辉,难道真像傅与笙说的,他在等一个良机,等一个敢于深入敌营的人吗。 如果他和连历分开,就能…… “睡会吧。”连历现在离不开人照顾,向知没再往下想,他重新握住输液管:“我给你盯着,药瓶一空就换另一瓶。” “嗯,辛苦你了。”连历缓缓闭上眼,半刻不到又睁开,像是噩梦惊醒确认向知在不在身边。 离开我吧,离开我吧。 “不辛苦,我又没法替你得病。”向知摸摸连历的额头,不得不用自己的声音打破幻听:“没事儿,我在,安心睡吧。” “睡吧,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四不休息,记得来看更新~ 第78章 杀青快乐! 连历住院观察了两天, 没有大碍便出了院回家修养,好在《亲爱的笔》的拍摄工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导演赵明亮贴心地把两个主角剩下的戏份全都排在了白天, 好让连历能早点收工回家,规律三餐避免熬夜。 向知则推掉了不少可有可无的通告,在家有模有样的照顾起连历, 他先是把连历收藏的酒全部打包送给了舒婧, 又从宋沛女士那联系到了一位医术了得的老中医, 请他开了几副中药作为酒精的替代品。 于是加热药汤成了向知每天最重要的工作, 照连历的话来说,他那只会烧白开水的厨艺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小小的风波不会干扰风平浪静的海面,两人的生活在亲友和善的帮扶下逐步回归正轨, 与现实相对的戏剧世界, 他们的定情之作《亲爱的笔》,也在多方人员的共同努力下顺顺利利地迎来了杀青。 “齐锐先生, 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男人结为终生伴侣,无论将来是贫穷还是富裕, 疾病还是健康, 顺境或是逆境,你都会永远爱他,包容他, 尊重他, 爱护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连历向来把演员和角色分的很开,但他在说这句台词绝对掺杂了个人感情, 他看向知的眼神温柔如水:“我愿意。” “方子诺先生……” “我愿意。”向知按剧本上写的, 与连历深情对视, 提前举起了话筒抢答:“无论将来是富裕还是更富裕,健康还是更健康,顺利还是更顺利,我都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我愿意和你一起涂鸦生活的图画,只要是你,齐锐,只能是你。” 两人在宾客的欢呼声中交换了戒指,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下心无旁骛地拥吻。 为了给足特写的时长,他俩换着方向换着花样足足亲了五分钟。 “卡!”赵明亮确认过最后一个镜头完美无误,兴冲冲地举着喇叭站到椅子上:“杀——青——!” “哦耶杀青啦!!” “杀青快乐!同志们辛苦了导演辛苦了!” 围观的工作人员同时拉响了早就攥在手里的礼花,一时间彩带纸片塑料泡沫子飘的满屋都是,赵明亮吆喝完,亲自捧着两束百合花来到连历向知面前:“辛苦了啊两位新郎官儿,举办婚礼的感觉怎么样?” 向知接过花束笑个不停,连历和赵明亮拥抱了下:“杀青快乐,谢谢您把这场戏安排在最后。” “这种档次的礼堂本来就是专供人家办婚礼的,可难租了,嘿你说巧不巧,它就今天有空被咱拍下来了,天意啊都是天意,老天都想在杀青这天给你们留下个美好回忆。”赵明亮拍拍连历的肩,转头问向知:“小向这傻乐什么呢,咋着,一条过没亲过瘾?” 向知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想到我俩第一次拍吻戏的时候了,我俩吻技提升的也太快了。” 修成正果后再回头看曾经的恋爱过程总是十分有趣,当时的生疏和羞涩,对彼此感情的揣摩,碰碰手背都能惹出的脸红心跳值得他永远铭记。 连历和向知对视一眼,默契地褪去了身上的表演痕迹,当着众人来了一次属于连知的热吻。 “呦呦呦呦呦!”大家边起哄边挤到连历和向知身边,有的要合影有的要签名,杀青意味着演员完成任务离开剧组,以后再想和顶流cp见上一面怕是难了。 两人跟着剧组又是大合照又是切蛋糕,顺带还接受了几个短小采访,忙活了好一会才得以乘车回到酒店房间。 向知坐在床上脱西装,念叨着稍后的安排:“等会把戏服还了去庆功宴,别忘了发微博啊连老师,还是老规矩啊你转发剧组我转发你的,谢谢赵导把庆功宴排在中午,晚上的第二轮咱就不去了。” “嗯。”连历托着腮看着向知:“这套戏服做的不错,喜欢这种款式吗,有空我们也去定做几套,放着婚礼的时候穿。” 他们两套戏服的款式看似差不多但其实有很多不同之处,剧组用心设计过,纯白色的西装剪裁得当,领面袖口和下摆都不太一样。向知脱了外套,接着脱马甲和衬衫:“挺喜欢的,你穿燕尾服特别绅士,看我干啥帮我拿下短袖,还有裤子。” 连历走近,把要换的衣服放到旁边,他给向知解着解着扣子手就开始不老实:“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别闹啊,一会还得收拾东西退房,我可不想让保洁阿姨知道咱们临走还打了一炮。”向知嘴上这么说,却没制止连历的动作:“连老师,你真的想过要办婚礼吗。” 连历歪歪头:“你不想办?” 向知否认:“不是,是最近好多人都给我们提了婚礼的事,林老师啊赵导啊,因为咱拍完戏能空出不少时间,我爸妈也总催我把婚礼提上日程,我无所谓啊,我是怕你被催的太紧了。” 连历笑了下:“骗人,你今天看我换上戏服的时候,眼里都冒星星了。” “哪有,你帅我还不能犯花痴了?哎你别老碰我,你也脱啊。”向知隐去眼里的渴望:“我参加过我表哥的婚礼,办婚礼可麻烦了,订场地写请柬包喜糖,忙完娘家跑婆家还得在台上站一天让别人拍拍怕,真没啥意思,咱婚纱照婚礼都公费体验过了。” 连历温声道:“那不一样,恋爱求婚订婚咱都省了,再不给你个婚礼,我都没法跟伯父伯母交代。知知,你不是怕环节繁琐的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的,我父母没法出席又怎么了,我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向知见心事被看穿,也不藏着掖着了:“陈于辉要是敢来我直接把他打出去,我担心的是伯母,出席是一回事,真心祝福又是一回事,她对我们领证已经很反感了,我们要是这时候再大办婚礼刺激她,说实话,不太好。” 婚礼上热搜是百分之百的,连艳红是个性偏激,用错误的教育方式给连历留下了终身的阴影,但她也是个受害者,是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的单身母亲,血浓于水,向知不想因为自己,让连历母子的关系更加僵硬。 连历帮向知套上短袖,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你为难,尤其是被我的家庭为难,这不是你的需要操心的。” “我知道啊,这也不是我的负担啊。”向知开朗地笑道:“咱们还有很多别的选择嘛,现在旅游结婚不也很流行吗,我想的是先把婚礼先放一放,等我们和伯母的关系缓和一些再办不迟,你别有压力,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伯母会接受我的。” 他抱着连历,踮脚亲了亲他的眼角:“你也不想伤害她的,有些事不是只有去世才算了结,她反对我们在一起是怕我害了你,她是想让你幸福的。我妈每次拿教鞭打完我手心都会抱着我哭,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她的孩子的。” 向知本来可以把话一气说完,却莫名其妙的噎了一下,他顿了顿,坚持着说出刚才的想法,即使心里有那么点后怕:“我们会在一起很久,所以我们可以等。”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连历拥住向知忘我的亲吻,以此来传达排山倒海的谢意与爱意,两人刚倒在床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连哥,知知,是我。” 是尚晨夕。 连历不得已翻身下来,向知匆忙穿上裤子,边往门厅跳边整理好衣着,他开了门:“晨夕姐?” 尚晨夕也是今天杀青,不然不能合理地来和连历向知碰面,只是她在楼下的片场,没有赶上婚礼主场的热闹。 连历旧疾复发的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对外只说是过劳导致的低血糖,毕竟这算是他的一个弱点,而且由此可以牵连出他生病的原因和连艳红对他的虐待,他的弱点,当然是陈于辉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向知在和连历商量后,决定把真相告诉尚晨夕,这是一个下了赌注的考验,如果尚晨夕选择拿这件事当做功劳告诉陈于辉,这就意味着尚晨夕和整个尚家都不可信了。 连历有安排人盯紧尚晨夕的行程,然而她往后的工作安排还是一如既往的垃圾,在娱乐圈时间就是金钱,再年轻也经不住这么沉淀,这足以说明陈于辉仍未停止对她的管束,她还真的履行了诺言,没有背叛连历。 “知知……”尚晨夕看到向知,一改活泼大咧的性子,安分地不敢往屋里看:“我哥在吗。” 连历从里屋走出,来到门厅搂住向知的腰:“有什么事吗。” 尚晨夕捏着裙摆,内疚道:“对不起,哥,我也说不清我做错了什么,但我就是想来和你们道个歉,早知道你身体不好我就不该去你家,不该让你喝酒,不该在知知一回家就溜之大吉,我更不该在之前跟着爸一起对付你,不该让营销号编造知知的黑料……” “这不怪你啊晨夕姐。”向知看了眼连历,征求了他的意见安慰起她:“都过去了,我们理解的,你有你的苦衷。” 尚晨夕并没有提起她也向FY寻求了帮助,这是向知的要求,她虽然有些许不理解但仍然照做了,她做脑筋急转弯都费劲,其中内情和她说了她也不一定懂。 “今天杀了青,我以后就不怎么参与娱乐圈的活动了,我妈那边缺遖可以沨人手,我爸对我退圈求之不得呢,所以以后管我的不止有我爸了,又加了个我妈。”她无比失落:“我妈也不喜欢我和哥你有往来,也就是剧组里面的监控不会外泄,我之后想和你们单独见面估计是不可能了。” 连历神情冷漠:“你是来道别的?至于吗。” “不不,我是想发挥一下我最后的价值,哥你要加油啊,我能不能复出就看你了,我不喜欢小孩子啊我干不了我妈那边的活,我三岁我好累我想抱哥哥大腿。”尚晨夕哭丧着脸:“我昨天在饭桌上听我爸说,他最近在搞一个密室综艺,但不是以全星的名办的,你们听说了吗。” 向知微微一惊:“是《撕里逃生》吗?一个小型的室内竞技真人秀,主要的游戏方式是密室逃脱加撕名牌?” 尚晨夕连连点头:“对对,我爸也说有撕名牌,还说这种结合形式绝对爆火。” 连历看向向知:“你知道?” “两天前?还是三天前,舒姐和我提起过,说这个综艺在筹备阶段,想要邀请我们上第一期。”向知解释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就想推了,但舒姐说不太好拒绝,这个综艺是多方平台合办的,最后要在非鱼播出,邀请是通过非鱼发出来的,《亲爱的笔》还要在非鱼上播,我说那就先放着吧,结果一忙给忘了。” 尚晨夕皱着秀丽的眉头:“他们会继续邀请你们的,我爸说……一定要让你们上这个综艺,然后,然后给你们好果子吃。” 多方平台合办确实不好查投资人,陈于辉要搞他们绝对是把自己名字抹了,向知呵呵笑道:“敢情坑在这呢。” 尚晨夕无奈极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妈没有直说,只提醒我爸收敛一点,他就气的拍桌子了,我没敢多问。”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很有用。”向知鼓励者她:“随便他怎么捣鼓,我们不去不就行了。” 尚晨夕欲言又止,连历面上阴沉沉的:“陈于辉说的一定那就是一定,晨夕,你是担心陈于辉在试探我的身体情况?” 尚晨夕不安道:“对,他知道哥你去过医院,又不信你只是低血糖,他估计是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到,才出此下策的,要是我不知道你有旧伤,肯定联想不到这一块。” 向知摸摸下巴:“我们坚持不上,陈于辉会怀疑有人告密吧,而且非鱼没了面子很有可能会把《亲爱的笔》压很久不让上线。好家伙,还没进密室就让咱们进退两难了。” “啊?”尚晨夕没想到这一层,她瞬间更委屈了:“别啊哥,我就拍过这一部剧,它可能是我生命里唯一一部电视剧,再说了这剧制作多么精良啊,你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它黄了。” “不会的,怎么会让它黄了呢。”向知又劝了尚晨夕几句,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情绪稳定下来,尚晨夕准备补补妆就去庆功宴,向知关上门,略有些烦躁地扩了扩胸:“咋办啊连老师,如果我说直面恐惧的最好方法是面对恐惧,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 连历摇头,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案确实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参加录制再看看陈于辉想刷什么花招,可是明知歹徒拿着刀在面前拦路,一丝疏忽都会威胁到向知的安全。 “可以去。”连历眼底是散不开的阴郁:“但我不会让这个综艺进行下去的。” 。 几天之后,向知如约来到林阳冰的工作室,查看歌曲进度顺便和林阳冰喝喝茶聊聊天,再帮他干点杂活。 林阳冰的业务能力和效率没话说,一边搞工作室的装修一边完成了整首歌的作曲,他今天叫向知来就是想听听加上人声大概是怎么样的效果,然后好琢磨后续的编曲。 向知在家练了几十遍,对词曲都非常熟悉了,他弹着吉他唱完整首歌,发自内心的夸完曲又夸词:“这词写的也太好了,请呵护我们的梦,未死摇篮,不死半路,林老师它有歌名了吗。” 林阳冰打着拍子沉思一阵,才回过神来说:“歌名还在想,她听到你的赞扬应该会很高兴。” “谁?”向知刚问完,就见到一个中性打扮的年轻女人走下了楼,她留着狼尾短发,看着有一米七多,妆面和衣装都是酷飒的风格,声音倒是比想象的要柔和:“嗨知知,老是听林老师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向知放下吉他,站起来和她握手:“您好,您就是林老师的作家朋友,这首歌的词作?” “嗯,我的笔名叫君七年,本名戚念,你叫我戚姐就行。”戚念请向知坐到林阳冰身边,自己坐到了林阳冰对面:“刚刚在楼上打了个盹,睡醒就听到你在唱歌,好听的,完全是我想要的感觉。” 君七年?!向知惊讶的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他是不怎么了解作家圈,但君七年的大名可是贯彻了他整个中学时代,想当年全班腐女人手一本她的小说,他个摸鱼小能手当然也跟着看过几本,每次都是还没看几章就折服于作者大大的文笔和脑洞。 他结结巴巴问:“您是写耽美的大神君七年?《一拜星月》《离亭》的作者?我看过您几部作品,超好看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您,您本人好年轻啊,我怎么有种次元壁破裂的感觉。” “不年轻了,三十好几了,我和林阳冰老师认识快十年了,我书改编的第一部 广播剧的主题曲是他写的,慢慢就成熟人了。”戚念笑道:“还没谢谢你呢知知小朋友,谢谢你愿意唱这歌,自从我转行当编剧,创作也跟着少了,做好这首歌真是我近期最大的心愿了。” 向知崇拜道:“您现在是编剧?我前不久好像听说《一拜星月》要拍电视剧了,《一拜星月》简直是我的白月光陪我度过了整个高中的晚自习,您自己当编剧的话我个书粉相当相当的放心。” “筹备个剧不容易啊,现在卡在选角上,我懒得管干脆跑林老师这偷懒来了。”戚念手指一点一点的敲着桌子,看向知的眼神越发和蔼:“知知,杀青之后忙不忙啊?” 向知实话说:“不忙不忙,您放心我绝对把这首歌摆在我近期工作的第一位。” 林阳冰静静喝茶不参与“拐骗儿童”,戚念今天可不是白来的,她眼睛都笑弯了:“那有没有计划,和你家林老师来个二搭?”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写的长了点 第79章 密室综艺《撕里逃生》。 “二搭?”舒婧听完向知的描述, 翘着二郎腿抿了口咖啡:“这可是君七年的大ip啊,她真这么说的?你怎么想?” 向知现在火了每天找上门的通告不计其数,小两口前脚杀了青正休假呢, 舒婧也不想让向知天天往公司跑,干脆就她辛苦一点每隔一段时间来连历的别墅汇报工作。 “我和连老师都觉得可以考虑。”向知经过这小半年的锻炼,对自己有了更加准确的认知, 也不是说怂就怂遇事先打退堂鼓了, 他认真道:“《一拜星月》的原著我看过很多遍, 古代仙侠世界观很大, 人设和感情线非常出彩,拍成电视剧的话,武打戏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看点。” 舒婧回忆道:“我刚毕业的时候这本书老火了, 我记得出差去S市路过国际会展中心, 那签售队排的跟世博会似的,也就是那时候耽美剧不盛行, 它筹备了这么多年,又有原著作者坐镇, 等拍出来一播出光书粉带来的流量就超乎想象。” “这部戏真是个香饽饽呀。”她给向知分析:“剧组估计是按照君七年的要求, 先踏实预备没有大肆宣传,选角也是秘密进行避免黑幕,内部沟通完直接联系的艺人, 君七年能这么问你就说明她看上你俩了, 你俩一同意那边就该出人和我这对接了,这声恭喜我先说为敬。” 这话连历大差不差的和他说过一遍,向知明白行业的规矩但心里总感觉飘忽不定的, 他见舒婧也持有同样的想法, 悬着的心才稍稍稳住, 却也没完全放下:“真有这么保险吗,一没拿到剧本二没试镜的,而且,我和连老师刚杀青就二搭会不会太快了?” 舒婧回答:“是有点快,但等走完所有流程,签合同官宣再到开机,《亲爱的笔》绝对都播出了,以观众视角来看,嗑完现代小甜饼紧接着还有古装大ip作补给也太幸福了,这属实是遇上神仙cp才有的待遇。” 她说着哼起“千年等一回”:“就是对圈里挤破脑袋没资源的同行来说有点残酷,没办法,实力摆在这,哎人家剧方就要你俩,让他们嫉妒去吧。” 向知擦了擦手心的汗,拿起手机解了锁:“那我给君七年老师回话了,就说我们深感荣幸后面会全力配合剧组,最后附上舒姐你和连老师工作室的联系方式。” 舒婧一边摇头晃脑的点头,一边把调子换成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连历浇完花,从阳台进屋坐到向知旁边,向知一看到连历,瞬间从独立自主好青年化成了一摊兔子糊糊黏到连历身上:“连老师——!我压力好大啊!我看书的时候只觉得主角好帅好厉害,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演我爱过的纸片人,万一书粉觉得我形象不符合角色怎么办……” “好了好了,抱着你充会电。”连历抚着向知后背,戴上眼镜拿起一张文件看了起来。 舒婧昨天才被Tony忽悠的充了卡,狂野了一把漂了一头金发,她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顺眼,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活脱脱是个柠檬精和电灯泡的结合体。 她翻了个白眼:“你行了啊,连哥还没说啥呢你嚎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一拜星月》里的攻受嘴都很欠,是典型的欢喜冤家谁把谁气死不打不相识,你是已经够欠儿了,连哥还没演过这种类型的角色吧,怎么样连哥,这个挑战大吗?” 连历撸着兔子稳如老狗:“值得尝试,知知和方子诺的性格也有很大差别,不是照样演出来了。” 向知搂着连历脖子亲了一口:“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半路出家的学生都圆满完成任务,你绝对没问题。” “一对一就是效率高啊。”说完大事,舒婧把堆成小山的文件往向知面前一推:“来吧我的摇钱树,这些都是我为您精挑细选留下的可以接的通告,请过目,至少挑出来三个留牌子赐香囊。” 向知不情愿地从连历身上下来:“三个有点多了吧皇额娘,朕还有个正宫皇后要伺候呢,我看就先选一个代言吧,我们过几天就要去试录《撕里逃生》了。” 舒婧并不知道《撕里逃生》的内幕,她给向知调出了他松松垮垮的工作行程,一张表格几乎全是空白:“有点顶流的竞争意识好吗,密室逃脱能多累人,不会吧不会吧你才多大体力就跟不上了。” 向知不甘示弱道:“笑话,我上学的时候一千米和俯卧撑都是满分好吧。” 舒婧:“那引体向上呢。” 向知:“……” “给知知选一些歌舞类综艺吧。”连历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舒婧:“类似于这种的,他C位出道又做过男团,可以在一些舞蹈综艺上当选手或长期嘉宾。” 向知眼神忽闪忽闪的,只觉得面前一摞摞暑假作业似的麻烦顿时变得像满分试卷一样惹人爱。 连历递过来的是一个舞台综艺的初步策划案,这种综艺和选秀不一样,专业度更高,属于给专业人士做宣传,给出道的艺人提炼闪光点。向知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个节目的设定还挺有意思的:嘉宾先按个人专长被分为vocal组和dance组,然后歌手教舞者唱歌,舞者教歌手跳舞,最终比试的是综合唱跳和组合的合作能力。 舒婧接过文件,若有所思道:“也行,知知最近的重心都放在影视上,是该发挥一下唱跳的长处了,不过这种常驻综艺很费时的,和《撕里逃生》不冲突吗?” 连历没有犹豫:“不冲突,《撕里逃生》上不了几期,我们一时半会也进不了剧组,你尽管去接触这类节目。” 向知对连历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俩已经商量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对付《撕里逃生》,连历有个关系很铁的朋友在消防支队担任消防安全员,他说现在绝大部分用来娱乐的密室场地都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节目组布置的当然也不例外。 只要在节目正式录制之前,进入场地获取一些安全通道堵塞,使用大量可燃装饰物之类的直接证据,消防部门就能立刻查封场地并要求主办方停业整改,国/家才不管你节目有多少金主,安全问题不容忽视,总而言之一举报一个准,说不定还能趁机揪出几个走了关系的贪官。 到时候把节目组被查的消息往热搜上一挂,再找几家媒体营销号添油加醋的宣传几天,都不用等嘉宾发话,粉丝和经纪公司就第一个不愿意嘉宾去送死,于是退组解散停播一条龙,陈于辉等投资人再不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时间很快到了试录当天,向知在车上把计划复习了一遍,又低头检查了下夹在领口的微型摄像头:“太绝了,不愧是你连老师,这样都不用咱们出面,就能把陈于辉恶心个半死。” 连历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不悦:“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今天就有动作。” 向知看连历紧绷绷的,便没有把不安表现在脸上:“应该不会吧,他在试录的时候搞事不是砸自己招牌吗,况且今天来了很多嘉宾,这么多人一起参观不会出什么事的。” “一会进到场地里面,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分开。”连历握住向知的手:“收集证据是次要的,只有人证报案相关部门也会接管,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向知笑着答应:“我知道,别紧张,等下做什么我们都一起,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保姆车开到非鱼总部楼前,《撕里逃生》节目组的导助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甲方乙方见面永远是那一套不轻不重的说辞,向知从容地和导助交谈,同时意识到了一路走来附近的空旷,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导助按电梯时问道:“我们不等等其他人吗?” 导助是个身量娇小的年轻姑娘,她的反应很自然,像是在说实话:“向老师是这样的,今天过来参观的是节目前两期的嘉宾,一共十个人,我们一共有五个主题的密室,在正式拍摄的时候是随机抽取进行闯关,今天是试录嘛所以我们每个密室都要简单逛一遍,好让嘉宾知道大致的路线。” “为了嘉宾的反馈真实有效,我们将十个人分成了五组,在同一时间分头参观不同的密室,等工作人员收集好各位的意见,会有嘉宾们集合交换感想的时间的。” “那就是说在集合之前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活动?”向知捏了捏连历的手,连历也捏了捏他的表示他在听。 导助笑了笑,神神秘秘道:“还有密室里的各位NPC哦,有一些互动场景我会提前为二位解说,也有的道具需要二位亲身体验,正式拍摄时会变更NPC吓人的方式,但不会变更位置,这算是观众们不知道的剧透,做游戏嘛没必要太较真,节目组会尽量满足嘉宾的要求,还希望您和连老师可以配合。” 三人出了电梯,导助用工牌刷了一下入口的安检门:“我们先参观,再集合交流,最后是采访和试录,参观环节是不会进行拍摄的,二位可以随意一点,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进入第一个主题密室吧。” 向知看向贴在墙上的海报,一群僵尸护士张牙舞爪地往前扑,图上俗里俗气的印着四个红字“丧尸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放大招了,放完大招就使劲甜,然后就准备大结局了!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不喜欢评论吗qwq这章前五评论有红包,宝们提提意见陪我说说话呗qwq 第80章 伤到了……脸。 进入密室, 向知和连历牵着手跟在导助后面走,密室内部的空间很宽敞,病床呼吸机针管药剂一应俱全, 连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都仿造出来了,看来节目组真是下了血本,向知喃喃道:“沉浸式吗, 我之前和同学玩过这种密室, 好像是法老墓穴主题的。” 导助惊喜地拍了下手:“我们也有这个主题哦, 这几年沉浸式密室很火的, 我们都是请的专业团队全新设计精心打造,保准嘉宾们玩的开心。” 向知跟着干笑了几声,心想:这下你们得赔惨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制作班底。 连历对小孩子玩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他就算真参加这种综艺也是毫无胜负欲的背景板, 他的关注点永远在向知身上,看着向知默默搂住了自己的胳膊, 连历轻生问道:“害怕?” “我才不怕, 就是有点冷,我从小学开始去游乐园的鬼屋就是导游级别,我在前面带路, 同学们在后面吱哇乱叫。”向知这点没吹牛, 他从小在熟人堆里才貌出众,优良的教育又给足了他自信与勇气,正义是他心中不倒的旗帜, 虚拟的鬼怪有什么可怕的。 连历听到向知的形容, 莫名想象出了五六岁的向知, 一米多点的小大人站在队伍前方,举着小红旗奶声奶气的吆喝“跟紧我我会保护你们的”,他想着想着不禁失笑:“游乐园的鬼屋也是这样的吗。” “你没去过?”向知问出口才想起连历不幸福的童年,游乐园里的欢声笑语的应该离他很远,想到这里向知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差不多,鬼屋里更黑一点,改天有空我们去环球影城吧,还有欢乐谷迪士尼,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一直没机会去。” 连历柔声说“好”,向知给他简单介绍了下游戏方式:“鬼屋通常是一走到底,密室逃脱比它复杂在解密环节,需要由玩家自己找密码找钥匙开门探索路线,还会有扮成鬼的npc出来吓你,嗯,你要是乐意的话也可以吓npc。” 导助小姐姐回过头提醒:“但是不可以动手的,npc搞怪也会适可而止不会为难嘉宾,我们今天也安排了工作人员和嘉宾进行互动,撕名牌需要别的嘉宾配合,暂时无法体验了。” 她说着拉开带血的窗帘,打开了病房的窗户:“这是通往下一个密室的正确入口,正式录时还得查找线索开锁,提前告知嘉宾正确路线是为了在正式录制的时候节省时间啦。” 向知十分配合:“理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还得假装不知道该往哪走?” “对的,辛苦两位老师了。”导助娴熟地翻了窗,连历跟着她先一步来到对面,在外侧扶着向知帮他稳稳落地。 这个房间的温度比刚才的病房还低,好在连历是个行走的暖炉,向知抱着他胳膊并没多冷,他环顾四周:“这是手术室?” “是解剖室来着。”导助走到解刨台前比划:“正式录制的时候这里会躺着一个npc,咱们每个密室都有它独有的规则,丧尸医院的规则就是遇到丧尸千万不能撒丫子跑和大喊大叫,不然丧尸会一直追你的。” 向知还是很入戏的:“那怎么办?躺下装晕?” 导助解释道:“不用躺下,离的距离远可以逃跑,近距离的话站在原地不要动就好,也不要反抗,npc看不到行动的物体会自己离开的。如果实在逃不掉不幸被丧尸抓到,丧尸会在玩家手臂上贴个贴画,这就代表玩家被咬了,会被暂时淘汰,等队友找到治疗药剂是可以复活滴。” 向知笑道:“你们想的还挺全面。” “承蒙您夸奖。”导助笑的更灿烂了,领他们来到了下一个入口,她用专用钥匙开了门,映入眼帘是一片漆黑的走廊:“接下来的场景是迷宫,有两个不同的入口供玩家选择,当然,只有一个是正确的。” “都到这了,不会还有剧透吧?”向知问完,导助连忙摇头:“两位老师百忙之中过来参观一次,也不能让两位什么参与感都没有吧,这里就是我刚才提到的互动环节,还请两位各选一条路走走试一试吧。” 向知非常短暂的愣了一下,连历的表情耐人寻味,态度却很坚决:“我们不想分开,能只选一条路吗。” “这……”导助没想到连历会突然认真起来,她明明只是和之前一样提了个游戏方面的要求而已,她为难道:“这样做是为了测试迷宫的合理性,两名玩家同时走不同的路,我们也好观察各个机关是否正常,不正常的话好及时调整,您放心,不管哪一条路都是没有危险的,工作人员会通过监控关注玩家的走位,在您走到一半时就会亮起所有的灯宣布体验结束的,前半段迷宫没有岔路,走完也就五六分钟。” 连历冷着脸问:“后面还有其他嘉宾,你们需要做五次测试吗。” 导助紧张的面无血色,节目组请来的艺人都是热度不低的腕儿,她谁也得罪不起,要是第一组嘉宾就不配合,无论工作人员在后面怎么解释,其他人也会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密室有问题而拒绝进入,这事如果严重到惊动导演,那她就完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求助似的看了向知一眼。 “连老师。”向知看到导助的工牌上印着实习二字,也不想太为难人家小姑娘,他轻轻拽了拽连历的袖子:“就五六分钟,而且有监控,没事的。” 连历以为向知是真喜欢鬼屋密室这些娱乐活动,他不想打击向知的兴致,动摇的退让一步:“那让她陪你一起进去。” “没必要没必要,我两分钟就跑出来了,助理进去我还得分心保护她。”向知想的是速战速决,他在连历耳边说悄悄话:“我只想保护你。” 连历摸摸向知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都尽快,结束了我来找你。” 导助感激地冲向知眨了眨眼,她指引着两人进到迷宫内部,向知没有多想,他正好站在左边那就往左侧走呗,他走了两步回头一望,只见连历还站在原地看他。 “想什么呢,快点啊,我们比一比谁先到让灯亮起来。”他笑着催促完,冲连历摆了摆手一头扎进了前方漆黑的空间,节目组音效做的也很到位,锁链的碰撞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丧尸的低吼,向知不怎么害怕,听到这些声音也不知不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向知猜测他走到可能是“死路”,这样再好不过了,连历顺顺当当的走下来会减轻一些心理上的负担吧,他扶着墙壁慢慢走着,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依稀看的到一些光影后便加快了脚步。 耳边的鬼叫声越来越大,向知一边感叹套路的幼稚一边小跑起来,突然他手边的墙壁一断,他摸着找到了转角,正想跑起来却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对不起啊撞到你了,这太黑了我没看清。”他下意识道过歉,随后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应该就是来跟他互动的npc,果不其然“丧尸”嘴里发出来阵阵喑哑的吼声,向知用气声说了句“挺敬业啊”,就按照导助所说的规则,贴着墙根站好不再乱动。 “丧尸”大概是学过表演,他凑到向知身边闻了又闻,还跟第一次碰见活人一样好奇,一会拽拽向知头发一会碰碰向知的手,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向知可不想从旁边溜走再被他猛追,他等了大约有一分钟,实在是忍不了了:“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吧,你们是不是演的不像要扣工资啊,我可以给你证明,你真的够敬业了。” 他不出声还好,“丧尸”一听到说话声直接就炸毛了,他把向知堵在角落手也不老实的摇摇晃晃,从向知的肩膀一路摸到他的手,甚至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同时他的脸也越靠越近,向知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特效妆了。 “喂你干什么!”上衣被人故意掀开一个角,登时一股凉风灌了进来,向知打了个冷颤终于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他想要挣脱却被人按着肩膀无法动弹,“丧尸”穿着白大褂举着一支逼真的注射器,似乎没有摸过瘾,还想对着向知洁白的脖颈来上一口。 “滚开!”向知这时候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人了,他踩住那人的脚,在他吃痛的瞬间对准他腿根一记猛踹,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向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反抗,他也不说话,只挣扎着爬起来在向知的手臂上贴了个东西。 还有心情给老子贴贴画?!向知怒火中烧,立刻把贴画撕下来随手扔了,他气得吼道:“你妈的你有病吧,玩游戏开玩笑也得有个度!” 他话音刚落头顶上的灯恰好全部亮起,“丧尸”见情况不对,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就想跑,向知被灯晃了眼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及时反映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向知!” 灯一开亮出了迷宫不怎么弯绕的结构,实体墙上有很多暗门四通八达,以供工作人员随时出入。向知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发现连历正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从最近的门跑了出来,他嫌弃地松开了npc的领子,无力地靠上连历。 其余的障碍物都是泡沫或塑料,起不到隔音作用,连历在听到向知的吼声时正好到达了指定位置,他立即就让工作人员带路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连历阴沉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丧尸npc,向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静静仰起脸,忽然感觉左边脸颊有液体滑过的冰凉感。 他用手碰到脸颊,拿开后只见指尖沾了猩红的血。 。 自从《撕里逃生》试录那天出了意外,向知已经窝在房间里把自己关了五天,这五天他手机关机网络全断,一天就吃一顿饭,到睡觉的点了也不开门,连历都只好去睡客房。 舒婧等人联系不到向知,打电话给连历,他也只说向知累了想休息几天,舒婧抱怨连历不说明白话,但实际上他也没想明白向知为什么突然一蹶不振。 依照向知的脾气,受了欺负不说要十倍奉还,至少是得去讨个像样的说法,然而那个扮演丧尸的npc用针头划伤了向知的脸,向知却平静的一句话没说,连历去查,也只得到了监控死角什么也没拍到的结果。 最后工作人员为他玩笑开大了误伤嘉宾的行为道了歉,节目组则开除了当事人以表诚意,并同意和平解约,按违约金的三倍进行赔偿。 整件事情处理的及时而仓促,监控怎么就没有拍到,工作人员怎么就开大了玩笑,连历不用想都知道必有内情,但是向知不愿意和他讲,他也就不急着问,可能是在那种环境下被猛地吓到了吧,慢慢来,反正他一直都陪在向知身边。 第六天,向知仍然在房间里待着没有出来。 “咚咚。”连历也仍然不嫌麻烦的端着饭敲门:“知知,醒了吗,要不要吃早饭?我做了你喜欢的南瓜粥。” 屋里安安静静的,连历以为向知还没起床,便想着先下楼打扫卫生,等他醒了再把饭菜热一热。 不料他刚转过身,向知咔哒一下拧开门锁开了门,他披着睡衣,头发却很整齐,要不然就是起的早洗漱完了,要不然就是一夜没睡,或者说躺都没躺。 他眼下乌青乌青的黑眼圈大大增加了后者的可能性,连历心疼地想把他抱在怀里,奈何手里还端着粥和小菜:“我们进屋说好吗,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先把粥喝了,我把白一点抱过来让它陪你解解闷。” “不用。”向知把门开到最大,表示连历可以进来,他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说梦话:“连老师,我想你了。” “乖,我也想你。”连历进了屋,扶着向知坐到床上:“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向知摸着脸颊上轻微的凸起出:“不疼了,有时候会痒。” 连历把向知的手挪开,温柔地亲了亲并不明显的伤痕:“结痂了,很快就会好的,伤的不深,我们按时涂药不会留疤的。” “恢复不好怎么办。”向知倚在床头上,整个人蔫蔫的:“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万一恢复期上了粉底也遮不住,我还怎么面对镜头……” 连历安慰他:“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况且我们一定能恢复好,别担心更别焦虑,看你脸色差的,前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后面可得给你好好补补。” 向知在屋里憋了好几天,挂念的事情也不少,他试探着问:“工作呢,我这一自闭耽误了不少事,舒姐应付的过来吗。” 连历回答:“她说了让你养好身体,别操心工作上的事,本来安排在这周的广告拍摄延期了,他们一定要你代言说无论等多久都要等,该有的资源一个没少,别有太大压力。” “希望我现在还符合他们的要求吧。”他面部受伤的事在当天就上了热搜,还没签约的美妆代言当时就有反悔的意思,向知当然清楚连历从中做了多大的努力,他越想自责,言语间流露出压抑多日的痛苦:“都怪我。” “我明知道陈于辉不怀好意还自以为是的单独行动,也就是有你在,自家工作室和新友都不好指责我什么,不然我这一毁容该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还有对日后工作的影响,算都算不清,我真是一点都不敢多想。” “那就不想了。”连历上前抱住他:“我们谁也没想到陈于辉会卑鄙到这个地步,没想到他会冒这么大的险,在试录时就安排人划伤你的脸。” 连历事后查过那个npc的底细,意外的是他的底子异常干净,先是在影视城做过几年群演,又从外省山区来到首城打工,只和非鱼签了个临时合同,没有跟全星以及它名下的子公司有过任何来往。 这也是让连历感到疑惑的地方,按陈于辉的做事风格,弄伤向知的脸完全值得他高调宣传摆席庆祝,尤其是在用人方面,他巴不得跳到你面前炫耀这事是他干的,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费劲抹去自己在事件中的存在的。 他严谨地简直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是警/察来查都不带怕的,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用针尖在向知脸上轻轻划一下吗,连历不信,但仅凭现有的信息,他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可能。 连历抚摸着向知后背:“别怕,我们已经和那个节目解约了,而且一些安全设施不到位的地方我们也拍到了,我们还是可以按原计划那样举报节目组,让《撕里逃生》没法播出。” 他说着无意想起:“你的录像内存卡是不是还在你那,我的那份已经作为证据递交上去了,我们等下也看看你这边拍到的画面,说不定还有能用上的。” “……”向知不自控地浑身一抖,他咬着嘴唇没敢和连历对视:“内存卡,我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五千! 第81章 不会有下一次了。 “丢了?”连历抚摸向知后背的手一顿, 随即改为了有节奏的一拍一拍:“丢哪了,你回家以后一直待在房间里,是丢在密室的拍摄场地了吗?” 连历的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 但亲密无间的相处早已让向知对连历细微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他这不是随口一问,而是想要得到答复, 一定要得到答案的表现。 “……我也不知道丟哪了, 当天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就不见了, 也有可能掉医院里了。”向知心虚地瞥了眼床头柜, 迅速端起粥喝了几勺:“不太甜,能再加点糖吗连老师。” “说谎的孩子没有糖吃。”连历抬起向知的下巴,惩罚性的咬了下他的唇瓣:“我抱你回家的时候摄像头明明还夹在你领子上, 怎么会说丢就丢了呢。” 向知眼神飘忽, 赶忙另找了个借口:“迷宫里太黑了肯定什么也没拍到,我想着它也没什么用了, 就扔掉了。” “我说要看迷宫了吗,你怎么就这么实诚, 说谎都说不利索。”连历搂上向知的腰猛得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揽, 碗里的粥差点晃了出来,他坚持道:“摄像头有夜视功能,就算没拍到画面也有声音, 除非是你自己把它关了。” 向知被自个的不打自招蠢到无语, 他吞吞吐吐地应付:“没关,也没事,真没什么可看的……” “知知, 在迷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向知这个反应连历更确认有事了, 他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摆设, 松开搂着向知的手,拿起了柜上插着干花的玻璃花瓶。 “连老师!你别……”向知想要把花瓶夺过来,连历用胳膊挡着他,捡出干花倒转花瓶,只听“叮”的一声,一枚小巧的内存卡从里面掉了出来。 连历检查了下内存卡确定它完好无损,二话不说就起身往书房走,向知连忙放下碗跟了上去,尽管他在用跑的了却还是慢了一步,连历已经把内存卡插进了读卡器,电脑开着机很快就把视频放了出来。 连历控制着进度条,直接把视频调到了他们将要进迷宫的时候,向知丧气地倚在墙上,他有些发懵,听着他和npc的争执声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当日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忘不掉,别说是五天,就算五十天他也忘不掉,在漆黑一片毫无安全感的环境下,他没有一丝防备,对方则像思想不纯的厉鬼跳出来索他的命,他的胳膊,手,衣服,露出的脖颈甚至说他整个人,都是那龌龊的混/蛋试图侵/犯的目标,要不是他反应快力气大,事情绝对不止在脸上划了一道伤那么简单。 视频中镜头随着向知的动作摇摆不定,过程却意外录的完整,心中最恐惧的设想竟是现实,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向知身上的折磨,连历盯着屏幕只觉得寒意似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目眦欲裂愤怒到极点,手劲大到几乎要把鼠标捏碎,没等视频放完就“嘭”的合上了电脑。 脆薄的笔记本经不住摔打,当场就迸出了金属渣子快要散架。向知听到声响回过神来,一抬头连历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他下意识想要回避,即使他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他,他明明没吃什么亏,也用拳脚反抗了没有怂到任人宰割,这是个开明的社会况且他还是男的,千千万万个理由在劝他放宽心,但他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历。 向知愣愣地仰着脸,下一秒就被连历紧紧圈在了怀里,他抱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向知闻到熟悉的烟草香,感受着微弱到可以忽略的窒息感,听着连历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心里闷着的委屈突然就化作了细密的针,把他扎的痛不欲生。 其实有些苦难自己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怕就怕它会牵连到心爱的人。 “别这样连老师,别和我道歉好吗,我心疼你。”向知缓缓搂上连历的脖子,把脸深深的埋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不知道当场指认他,是会得到众人的支持还是他们的嘲笑,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之前被私生跟踪我也没有这样的……” 向知说话都带着颤音,连历感觉到他的恐惧心都快碎了,他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教向知长大,什么别怕什么下次遇到这种人勇敢点全是虚话,他现在就想把那个混球大卸八块,再把陈于辉揪出来扒皮抽筋,不惜任何条件无论后果如何,那一瞬间他理智全无,只想让所有伤害到向知人从世界上消失。 “我真的这么招人恨吗。”向知的思路被歹毒的打击挤进了死胡同,倾诉过后是一波接一波的自我怀疑:“陈于辉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先是工作上搞事再是整我本人,他下次还要干什么啊!” “不会有下次了。”连历没敢说这些都只是陈于辉手段的冰山一角,如果把陈于辉下的狠手比作倾盆大雨,那他拼尽现有的全部能力也只能把暴雨减弱成毛毛雨,一再防守的弊端就是敌方永远可以见缝插刀,他是替向知解决了十分之九的难事,可他没资格邀功。 因为剩下的十分之一仍然是因他而起。 想要做到滴水不沾,只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连历安抚了向知一会把他扶回卧室,他压着冲天的怒火,极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买点你爱吃的回来给你做饭。” 他没有在征求向知的意见,说完话立刻往门外走,向知本来还以为连历真要出去买菜,直到他看见连历拔了房门内侧的钥匙,从外面把他反锁起来,才慌张下床大力拍门:“连老师你锁我干什么!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屋外迟迟没有回应,几分钟后,只有门厅防盗门被重重合上的声响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坏了坏了坏了。”向知第一反应是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少把刀,然而他出不去,二楼的窗户也有防盗窗,他掏出手机给连历打电话,一声没接两声没接,第三声时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除了尹浩洋再没有连历身边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这时候找尹浩洋没用,他从连历那拿工资当然是听老板的话,向知急到抓狂,冒然联系和他不怎么熟的朋友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找人商量也得找了解内情的人。 他把通讯录翻了个底朝天,那个已经快被他遗忘的“10086”正孤孤单单的躺在最底。 傅与笙。 “……”向知犹豫片刻还是拨出了这个号码,短暂的等待过后对面传来了一声声调懒散的“喂”,听到活人的声音向知竟还有些惊喜,他忙回应道:“喂!傅总,我是向知。” 傅与笙打着哈欠“啊”了一声:“知道,我的私人号码最近就给过你一个人,你能打给我一定是连历不在身边吧,一大早的你们不在一起,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得不说傅与笙猜得很准,向知没再和他说风凉话斗嘴,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找他的原因,傅与笙听完事件始末,十分少见地空出了十几秒钟用来思考,他摸着下巴:“我知道《撕里逃生》是陈于辉投的,这事尚晨夕应该告诉你们了,他在试录的时候就安排人对你下手了吗,这么沉不住气,可真不像他的做事分格。” “我们也没想到啊!”向知一急,都顾不上自己前几分钟还是个怕怕要抱抱的小兔崽儿:“现在的问题是连老师极有可能找陈于辉算账去了,不瞒您说傅总,我从来没见连老师气成那样,您能带我找到他吗,我真的担心他会冲动出什么事。” “他不一定是去找陈于辉,在这一点上,我能理解他的气愤和所作所为。”傅与笙没有再嬉皮笑脸的:“他百分之九十五是去对付冒犯你的那个人去了,动了我的人还想过好日子,做他的白日大美梦吧。” 你这个数据是怎么算的这么精准的?向知叹了口气,耐着急性重复了一遍:“找谁都不行,请问您知道他会去哪吗?” 傅与笙笑了下:“这我哪能知道,你看电影呢,我又不是警/察,调动全城录像搜索娇妻跑哪去的行为不是现实里总裁会做的事,嗯,虽然我完成不了你的要求,但我可以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啊,我这么给你说吧,连历拍了那么多武打戏从来没用过替身,办个小喽啰而已,你不用担心他会受伤。” “谢谢您的情报,我不闷也不想聊天,工作日我就不打扰傅总上班了,再见。”向知说完刚要挂电话,傅与笙一连串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我那天在医院和你说什么来着,你非不信,结果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向知只好重新把手机举到耳边:“死也让我死明白吧,您在医院说了太多废话,请问具体是哪一句。” 傅与笙老毛病不改,几句话的工夫又嘚瑟起来:“我也忘了是哪句了,你迟早会害了连历?嘛,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此话一出连艳红的尖叫在向知脑海中无限放大,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傅总,您没说过这句话。” “那我现在说了。”傅与笙闲的要命,说这么多话都堵不上他的嘴,他喝了口饮料还在吃着早饭:“你也说你是第一次见连历这么生气,好巧,我也是,他沉淀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人正面对抗过,他的操作可操/蛋了,每次都是全方位施压逼的对手求爷爷告奶奶滚到他面前道歉,这种方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费时间,人家是高阶玩家不怕夜长梦多,但这一次他没忍住爆发了,你说是他因为谁变得沉不住气毛毛躁躁,越长越倒退了?” 向知没有回答,傅与笙也没等他反应,直接自问自答道:“因为你啊,因为你他坠入爱河了,听说过智者不入爱河吗,你也知道冲动以后会后多大麻烦,只要他没收拾干净,那敌方必然能沿着蛛丝马迹找过来搞他,向知,连历从骨子里就是个狠人,他今天能为了你阉了陈于辉的手下,明天说不定都能为了你鲨人,怎么,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代影帝沦落成监/狱劳改犯?” 傅与笙是个优秀的谈判专家,向知沉默许久竟然想不出一句话用来反驳,他只好尝试和傅与笙争论:“我不求能改变他什么,但他至少对我很温柔,我会看好他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傅与笙故作惊讶:“你今天看住他了吗?他在锁了屋门摔门而去时听你的劝了吗?别太自以为是小朋友,兄弟还如手足呢,他出门穿个外套都不带你,你还不如一件衣服。” “?”向知暴脾气也上来了:“你别搁这PUA我了,有本事去和程秘书说兄弟如手足让他做你的手足,没追到程秘书就天天想着拆散别人,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 “……”傅与笙还以为向知放弃抵抗了,没想到反倒是他被怼乐了:“我经常因为你的可怜兮兮而忘记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富二代,在娱乐圈混不出名堂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是吧,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找妈妈吧,陈于辉的事不是你耍耍小性子哄哄连历就能解决的。” 向知见傅与笙败下阵来,更有精神了:“别啊傅总,你在医院不是说需要我的帮助深入敌营吗,既然你不着急工作,不如和我详细说说其中的原因和条件,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答应了。” “我这不需要你心情好,我需要的是你心一狠和连历分手。”傅与笙在电话对面捏着眉心:“当时不是忘了向少爷您的身份了吗,我们两家说不上多熟但至少长辈间还是有往来的,说实话,你要是真在我这出了什么事,我家老爷子不会放过我的。” “这世界上还有傅总害怕的人啊,你不都出来单干了吗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和你签合同,证明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向知变着法激傅与笙的同时,也依稀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认真道:“我不会跟我爸妈多说什么的,他俩知道了不得把我打包成盒快递到国外关起来啊,我要回家找妈早去找了,还用得着打boss打的身心受损脸上挂彩吗。” 傅与笙假装心疼地哎呦了两声:“怎么脸上还挂彩了,废了废了你废了,来人把他给朕打入冷宫。” 向知翻了个大白眼:“没那么严重,那密室是丧尸医院主题的,那个煞笔扮演医生还拿了个真的针管,我应该是在揍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正好刮了脸颊。” “针管?”傅与笙听到这词,明显严肃了起来:“我问你,针管里有没有什么液体。” 向知微微一怔:“不知道啊,我没注意,难道现在道具精准到这种程度了吗,cosplay的针管里还得带生理盐水?” 傅与笙继续问:“你确定针没有扎进你的皮肤给你注射东西?还伤到哪了?他还碰你哪了?” “我没感觉到疼,肯定没有被针扎。”向知也正经地回想:“再就没伤到哪了,哦对了,他给我手臂上贴了个代表淘汰的贴纸,刚贴上还没粘牢,我一生气给扔了。” 电话对面迎来了他和傅与笙对话历史上最长的沉默,说傅与笙掉线了吧却还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向知等了一会问了好几声,傅与笙才闷闷开口,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老了十岁:“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些事,你不要太震惊,毕竟你已经在这个局里,不再是旁观者了。” 向知悬着心答应了,傅与笙整理了一下言语:“你听连历说过吧,陈于辉发家是做了尚家,也就是尚晨夕她妈家的上门女婿,但他们结婚三五年就成立了全星,之后还成立了很多公司收购了不少企业,当时的年代正值娱乐行业的寒冬,上面查得严制止了无数贪污受贿的行为,但陈于辉却在那个时间一枝独秀赚得盆满钵满,没被人查到他有任何违法行为。” “短时间内从零开始创建这么大的产业,肯定需要像填湖那样往里面砸钱,需要的本金夸张到不可估量。”向知纳闷道:“尚晨夕家有这么富吗,别说十几二十年前,她家现在也就一般般吧,也是够好笑了,陈于辉拿老婆娘家钱创业,挣了钱却不和尚家共享财产。” “这就是问题所在,尚家是做艺考教育的,当年娱乐圈行情不好他们名下的培训机构生意也不咋滴,那么一大笔本金从何而来,据我所知除了全世界一人捐你一块钱,这世上还有来钱来的那么快的正当方法。” “那就是有不正当手段呗,他混娱乐圈肯定不会在圈内搞事,去别的领域会大大减少被查到的几率。”来钱快,针管,向知大吃一惊:“你是说他……!” 傅与笙打断了他,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医学在进步,你知道现在有些国家流行一种无痛注射吗。注射针的形态和贴画类似,下面有很多细密的小针头,把它贴到皮肤上按一下就能把药剂注射进你的身体。” “陈于辉根本不是要划你的脸,他是要给你注射某种药物,不排除是毒/品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前面向知纠结的那段不是为了突出知知的怂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的非常恐怖,亲身经历过比这情况轻很多很多的事,明明知道要勇敢但就是很难过,再说了小说而已,角色也是人,人无完人,希望世界充满爱,比心~ 第82章 我是你的唯一吗?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过于庞大过于骇人听闻, 向知听完傅与笙说话,来不及傻愣来不及顾及自身,最先想到的就是连历现在很有可能在单枪匹马的面对一个没有人性没有良知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犯/罪团伙?! 他迅速跑到窗边用力摇了摇防盗窗, 钢铁岂是说掰就能掰动的,他出不去,气的骂了句脏话:“草, 都这样了还等什么啊快报警啊!先找到连老师再说!” “你先冷静点, 别一提到连历就炸毛。”傅与笙在电话另一端皱起眉头:“你以为我们没报过吗, 当年专案组都秘密成立过, 然而没有证据再怎么查都白搭,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只是在怀疑阶段,陈于辉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了, 他的交易链交易地点交易物品我们通通都不知道, 没有把握冒然行事只会拎出来啥用没有的替罪羊。” 向知急的满头大汗,在房间里到处找有没有备用钥匙:“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他没有走漏一点风声,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怀疑他贩/毒的?” “准确来说, 不是贩/毒, 陈于辉再爱财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傅与笙明显不想谈起这件事,但他不得不和向知解释清楚以此建立信任关系,他长话短说:“五年前他给程絮下过药, 我的医生根据他的症状分析出来那是一种对身体危害极大的催/情药物, 还具有致幻上瘾性,当时这种药刚刚出现在国外的黑市,也就是陈于辉不了解药性怕玩死人, 下的药量很少, 程絮才能逃过一劫。” 他补充道:“这种药的流失的速度非常快, 我等程絮情况好转了再给他验血,指标却一切正常什么都没验出来,私人医院的化验单不具有公正性,我们因此错失了一次保留证据的机会,而且那种药属于一种兴奋剂,按计量使用是合法的,陈于辉真正在做的事,应该是用药物控制人员从而进行一些肮脏的交易。” 向知光听就感到了一阵恶寒:“你们人脉那么广那么有本事,真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傅与笙笑的很无奈:“你以为业内业外敢正面刚陈于辉的人有多少,他一倒台小半个娱乐圈都得换水,办法是需要花时间一点一点想出来再一点一点排除的,现在新的办法倒是有,就看那个人愿不愿意配合了。” 向知翻箱倒柜还是没有找到钥匙,他坐回床上深感疲惫:“我在你的计划里就这么重要吗,你和陈于辉在五年前结了仇,那时候我还是个只知道奋战高考的毛头小子,如果五年后我没有踏上演艺这条路,只是一个素人,你们又会怎么办呢。” 傅与笙的话语又恢复了先前的精明:“你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不能给你再透露什么情报了,不过有一点我想你是误会了,在我的计划里,你的自身条件确实有很大的优势,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是连历的伴侣,你的出现比我想象的要早太多了,我以为连历五十岁之前不会谈恋爱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向知后脊莫名一凉,他没仔细想脱口就问:“你也在等连老师的弱点?” “不要这么快就承认你是他的弱点啊,感情对强者而言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只要你跟我合作,你会成为他的功臣。”傅与笙莞尔:“虽然连历拒不接受他和陈于辉的关系,但血缘是无法改变的,他们两个太像了,自从五年前我用陈于辉疑似贩/毒的消息换来了他亲口说出他是陈于辉的儿子,揣测陈于辉的心性就再也不是难事了,我直接观察连历就行了。” 向知咬咬牙:“你眼瞎了吧,他俩像个锤子像。” 傅与笙坚持他的观点:“不像吗,陈于辉薄情了半辈子却执意向私生子展示他的强大,连历继承了他的冷漠却一定要证明他有爱人的能力,两人看似没有联系却在暗自较劲,这股子不放过自己的叛逆劲和征服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向知静静听着,火气已经窜到脖子了:“你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傅总,我不否认你筹备多年的宝贝计划,我也想为民除害,更想为连老师做点事让他开心开心,但你提出的前提我做不到,我不会和连老师分手的。” 傅与笙轻轻笑道:“你根本没明白我刚才和你说的话,算了,你有空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吧,谁知道那针头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理解能力这么差,顺便也检查一下脑子进没进水。” 向知沉默不语却没有立刻挂断电话,傅与笙见状连忙改口道:“哦,你理解了,就是单纯的不想接受现实。” 向知没心情和傅与笙做谜语游戏了,他深吸一口气,声线难得的沉了下来:“你想说连历不爱我,他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他和谁都能走到今天,光说没用,我要证据。” “别现学现卖啊,这么说也太生硬了,把它称之为你和连历的分手理由更妥当一点。”傅与笙说着给向知发了一条彩信,图片是一张微博私信界面的截图,向知认识收信方的头像,是那个他烦的要命的营销号,芽小千。 【对方发的消息:小千你好!我是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我要爆个大料,影帝连历和他的新搭档向知刚在我们这里领了证![图片][图片]】 向知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私信的内容,上方显示的日期是他和连历领证的日子,时间是在他们出了民政局后的十分钟,配图是他们的结婚证内页,以及他们离开时一起上到一辆车的画面。 他快要被刺骨的寒意冻住了。 “你知道的,结婚证内页确实只有工作人员能拍到,我让人查了发信人绑定的手机号,也查到了他的真实姓名。”傅与笙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叫祁书渊,和连历同岁,好像还是连历的同学,你认识他吗。” 。 向知挂了电话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热粥凉透夜幕降临,他仍呆呆地望着锁死的屋门,腰再酸腿再麻也没有力气变换一个姿势。 也不知道钟表走到了几点钟,向知在黑暗里听到了防盗门打开的声音,沉寂半天的房子终于有了人的走动声,他似乎很不安,进了屋想也没想,直奔楼上用钥匙打开了主卧的门。 “知知?” 连历风尘仆仆的,跑的发型都乱了,外面正在下小雨,他身上也沾染了几分潮湿的气息:“怎么不开灯。” 他边说边按开了屋顶的吊灯,暖白的灯光直射而下,向知却强撑着没有眨眼,他想看清楚连历的身形,但他眼睛瞪得越大视线就越模糊,他在梦里有过类似的体验,虚幻的光影看似离你越来越近,实则只在悄悄引你走向他,等你一个不经意坠入深邃的悬崖。 “饿了吗?”连历蹲在向知身前,手放在了向知的膝盖上:“我去做饭。” 向知膝盖被镇的冰冰凉,他缓慢地低下头注视着连历,只见他眉毛和睫毛上都挂着小小几滴露珠样的水滴,鼻梁上还有一道红褐色的血痕。 “你去哪买菜了?”向知抬手给连历擦了擦鼻梁,血迹转移到了他的手指上,连历的鼻梁干干净净,这果然不是连历的血。 他还是冲动了。向知想:因为我。 连历感觉到向知的精神有些恍惚,该处理的人处理完了,他觉得没必要过多解释给向知平添烦恼,他随便编了个借口:“没买菜,工作室突然有事,完成了工作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耽误时间了。” 向知淡淡地问:“哦,是祁书渊吗。” 连历回答:“不是,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不是?”向知默默攥紧了拳头,语气也有了起伏:“不是他爆料了我们领证的事吗?” 连历终于不再淡定了,他不自在地站起身:“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说吗,你自己看热搜,民政局工作人员爆料连知结婚的聊天记录流出,不是他还能是谁。”这是向知麻烦傅与笙买的热搜,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渠道,向知不喜欢被居高临下地盯着,也拖着僵硬的躯体站了起来:“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让他爆的。” 连历想上前抱抱向知,却被向知一把推开:“是不是?” “……是。”连历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当时我让他过一阵子,等你彻底离开全星以后再发,但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们前面刚走他后面就找了个粉丝多的营销号,又恰好找的是芽小千,他不懂圈子里的规矩,也没有坏心,就是想早早的散播一下我们的喜气。” 向知绕过连历想要出门,刚走两步就被连历从后面紧紧抱住:“不过当时尚晨夕也在跟踪我们,她和芽小千在我们进民政局后开始编文案了,知知,无论祁书渊给没给芽小千发私信,当天我们领证的消息都是必爆无疑。” 他紧张的不自觉加快了语速:“这是我的疏忽,我没发现尚晨夕的跟踪,导致我们领证的事被提前曝光,你也因此失去了上毕业演唱会的机会,是我的错,错在没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和你说明,知知,你可以当做我在狡辩,只是我和你解释清楚心里会舒服一些,你怎么罚我我都认,真的,别不理我。” 向知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摇着尾巴的大狗狗,他问:“我的关注点在,你为什么会让祁书渊曝光这个事,你是想让大众知道我们结婚了吗?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在领证之前商量好的是对外保密,各取所需我一毕业就离。” 见到连历语塞,向知喃喃道:“你是在捆绑我吗。” 连历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那个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没什么感情,我很好奇你急着表现给谁看。”向知转过身,想揪连历的领子,手却无力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陈于辉吗。” 连历咬住字节:“不……” 向知歪了歪脑袋,笑的很勉强:“没关系的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没上毕业演唱会没关系,被造谣出轨没关系,临上台被替换下来也没关系,你觉得这些磨难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我却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不和你经历风吹雨打,还能去和谁经历啊。” “但我是你的唯一吗。”他的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眼眶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知道重复到第多少次:“你找人结婚根本不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而是要和陈于辉较劲吧,你迫切地需要用结婚来打破他对你的评价,你要证明你和他不一样,你会爱人,也会得到别人的爱,只要在那个时间点,你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可以跟任何人演下去,可以跟任何人日久生情。” “不是……”连历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摇着头:“不是的。” 向知垂下手臂和连历保持着距离,他说不清他在干什么,其实就算连历刚开始是这种心态又怎么了,他现在能感受到连历独一无二的爱就行了,一个误会解释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够格了,接下来两个人该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快进到和好了,可是他没想和好,他让傅与笙买这个热搜就不是奔着和好去的。 尽管这别扭闹的有些牵强,但傅与笙说的没错,这足以当做一个分手的理由。 向知有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他不敢松懈半分生怕被影帝看出不对劲,收不回去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哭也没忘说台词:“我想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婚姻有没有维持的必要。” 简单的字句把他杀的片甲不留,连历的世界突然间没了色彩,万籁俱寂。 向知强忍着没去看连历的表情,他拿上手机,下楼开门离开一气呵成,这一段他在脑海里演习了一整天,没想到真正行动的时候用时这么短,他还没和白一点说再见,他还想在连历家多待一会。 …… 我要做你的利剑,就不能一直睡在剑鞘。 如果说服自己不去爱你,就能让你展开翅膀于高空翱翔,那么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些敏感题材问题,按要求修改了下设定,陈于辉的犯罪重点不在贩/毒,而是用各种不合法的手段进行肮脏交易,可以理解为制造娱乐圈乱象。 连知分开的原因也不是这么简单滴,不过很快就甜回来啦,请期待后文~ 第83章 生怕大数据记不住我爱你。 向知之前没谈过恋爱, 自然也就没经历过分手。 原来分手是这样的吗,明明举足轻重的人生大事,行动起来却如此轻而易举, 一句话就可以斩断双方之间的所有牵连,一转身就可以离开共同组建的家园。 那天晚上向知用绝佳的演技演完了一出好戏,他跑出门时没来得及拿伞, 当他在雨中回头张望, 发现连历并没有追出来的那一刻, 他知道连历信了, 他作为连老师唯一的学生,顺利的通过了毕业考试。 他也知道,他和连历完了, 彻底完了。 …… 即使还在筹备阶段, 《一拜星月》的剧组已足够庞大且相当正式,向知今天来试镜, 古代仙侠剧的妆造要比现代剧复杂很多,四五位化妆师围着向知忙活半天, 才给他贴好了头套画好了特效妆。 真人试妆的最终效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向知饰演的星月仙君暮云尔有着不输建模的精致五官,应该说比电脑建模更加生动立体,光坐在那不动弹就与原著中的角色高度相似。 选角的过程既艰苦又漫长, 剧组的总造型师看到多日的努力有了回报都快感动哭了, 他比谁都盼望向知等会演技爆发一举拿下这个角色,他一完成工作,连忙领着一群对着向知猛拍的小姑娘们离开了化妆间, 以免打扰到向知默戏。 嘈杂的屋内骤然安静的过分, 向知闷在厚重的戏服里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出神,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他才说服自己放下剧本拿起了手机,登上最新创建的微博小号,犹豫着往搜索栏中输入了“连历行程”。 然而搜索结果除了站姐发的老图,就是粉丝在超话里的签到打卡,还有不少人在抱怨连历拍完《亲爱的笔》后不再活跃,每当这种帖子出现评论区必然吵的热烈,“拍完一部戏当然要好好休息”“人家是影帝人家乐意”类似的言论层出不穷,其中也不乏有cp粉开玩笑“知知行程很满呀,一个家总要有人主内嘛[狗头]”。 向知习惯性地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反应过来又立刻取消掉,退出帖子继续查找有关连历近况的新闻。 他不停的转发连历的跟拍图,红毯照,翻完了微博又打开了短视频,一口气给几十分连历的作品剪辑和单人采访点了赞,他将这些全部一秒不落的看完一个都不敢跳过,生怕连历会从他的生活里销声匿迹,生怕大数据记不住我爱你。 “知知?你在里面吗,我进来咯。”舒婧刚和剧组结束交涉,她先是打开了一条门缝,看到屋里只有向知才松了口气推门而入:“怎么就你自己啊?” 向知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地上,他略显慌乱地狂按返回,临了不忘删除了搜索记录,他强装淡定道:“对啊就我自己,不然还能有谁。” 舒婧笑着递来一杯冰美式:“可拉倒吧,自从你和连历在一起后我都不敢直接来找你,谁知道会不会在没有别人的休息室里撞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哎我们知知太好看了,快让我拍两张回公司嘚瑟嘚瑟。” “不会的。”向知接过咖啡喝了两口,没嫌冷也没嫌苦:“以后化妆间休息室,甚至我的卧室你都可以随便进。” 舒婧正拍的不亦乐乎,听到这话她缓缓从手机后探出头:“怎么啦,你和连历吵架了?从连历辞演这部戏我就觉出不对了,好好的二搭机会为啥不要啊,今天他又不来陪你面试,你们得有一周多没见面了吧,工作也全都推到我这里来了,到底怎么了。” “……”向知本来还想瞎说几句敷衍过去,奈何脑力实在跟不上编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而且他压抑的这几天负能量爆炸,也急需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反正把实情告诉舒婧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他这么想着,机械地打开了他和尹浩洋的微信聊天界面,放大音量点开了一条对方发过来的语音:“嫂……那个知知,你最近有空吗,连哥说想和你商量一下……离婚协议的事。” “什么什么?”舒婧听完语音当场就疯了,她飞扑过来恨不得把向知的手机吃了:“离婚协议?!你们要离婚?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啊,伴侣间闹个别扭吵个架多正常啊至于闹离婚吗?难道是他把你绿了?不会是你把他绿了吧!” 向知把手机锁了屏,丧气地窝在沙发椅里:“别瞎猜了,不是原则性问题,我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我,我就提了一句分开,谁想到他直接让尹浩洋把拟好的离婚协议发过来了。” 舒婧疯狂摇晃着他的手:“你没发烧吧,人家对你多好啊你为什么要提分手??” 向知眼一花更郁闷了:“我说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我们从结婚开始就解释不清楚,稀里糊涂过了一阵子发现不合适,想趁早了断行了吧。”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赌气吧!”舒婧拉了个椅子坐下,想好好和向知说道说道:“还是那句话两个人在一起有矛盾很正常,你提了分手也可以提和好啊,你嘴再硬亲起来那也是软的!” 向知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对,我就是赌气怎么了,你以为我想吗舒姐,什么事非要闹到离婚啊?我从头到尾压根没提离婚两个字,我就说我们该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我出家门他没追上来,我不回家好多天他没找我,我还以为他在想办法哄我,结果就等来了一份离婚协议,我……” 他说着说着,还是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他一定是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就等我说出来一个他无法反驳的原因,好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不会的,连历不是那样的人,他绝对是太过于尊重你了,心想你要分手那不如来个痛快的还你自由。”舒婧把向知当亲弟弟,他一哭她也心疼的不行,她从包里掏出纸巾,又掏出在咖啡店拿的奶包和糖包:“好了好了别太难受,咱想想办法嘛,这事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向知迅速往咖啡里加奶加糖,含泪吸了两大口:“他向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谁劝都不管用,舒姐我难过不是因为我们要离婚,这婚要离,但等事情解决了我还想复婚的。” 他觉得自己不够冷静,又打开杯盖嚼了两块冰:“我是想不通他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他压根就不爱我,他就是把我当成用完就甩的结婚道具,谁和他结婚都可以,我不是他的必选,只是个碰巧符合他要求的路人。” 舒婧被向知一通看似靠谱的理论说的也有点动摇了,她叹息道:“唉娱乐圈一直以来都是利益为上,虽然我不知道连历爱不爱你,但我看出来了你绝对爱他,咱不哭了不哭了,你是不是饿了咱点个外卖吧。” 向知奇怪的泪点被戳到,当时就绷不住嚎的更猛了:“啊啊啊我外卖软件都卸了,我天天吃连历做的饭都把口味养刁了,连历他为啥啊他不喜欢我还对我这么好,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吗,把我宠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然后再不要我,等着看我自生自灭。” “我给你点我给你点!你俩闹离婚还不忘给我塞狗粮我真的会谢,小点声吧别让导演看到你这幅鬼样子。”舒婧打开外卖软件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养娃的压力:“泼出去的水又要回来单干了,好在这段时间你从查无此人混成了顶流,后面的资源也很稳至少不亏是吧。” 向知一瘫靠着椅背摆烂:“舒姐我劝你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官宣离婚是迟早的事,之后我有可能被骂到退圈,退就退吧爷倦了,是时候回家继承家业了。” 舒婧晓得向知的上进心,他说着玩那她也不必多么正经:“不行!全团队那么多人还指望着你养活呢,你有了上星作品有了获奖资格没人敢让你退圈,林阳冰老师那边的歌快做好了吧,你今天再拿下《一拜星月》你就稳了,你和连历离了婚不能当朋友,但可以当对手啊。” “我不要命了吗。”连历连他爹都敢搞,向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是因为和连老师结了婚,上了综艺才认识的林阳冰老师,也是因为和连老师有cp感才被君七年老师邀请过来试镜,我们一离婚,真的就什么都结束了。” “才没有结束,你是有自己单干的能力的。”舒婧按了按向知的肩:“我理解,你说的结束是指这段感情,你被连历一路带上来,经历了这么多爱上一个人,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向知晃着装咖啡的塑料杯子,看着冰块一点点融化把苦涩的咖啡稀释掉,他喃喃道:“从我出道开始,Starry支撑我走过第一年,连历支撑我走到现在,舒姐你知道吗,在Starry解散那天我认为我没救了,我没了队友没了公司没了前程,是连历在我漆黑的视线中给我打了一束光,他说我可以从头来过,可以和他一起演习成为很好的演员,我不怎么喜欢演戏,却因为他爱上了这份职业,我想和他一起创造价值,想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 “我做到了,舒姐,我做到了。”向知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坠入孤独的监牢:“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直走下去,我不怕他复杂的家庭,不怕他冷漠的个性,我也没有什么想当救世主的慈悲之心,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我只要不给他添麻烦,能让他过的舒服一点快乐一点就行了,所以在有人说我会害了他的时候,我慌了,尤其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冲动,因为我失去了理智时,我头脑一热我真的觉得,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我不能捆着他,我应该主动离开,把清净和信念干干净净的还给他。” 舒婧懂事的没有问其中缘由,她只需要理解向知的情感就好,她可惜道:“所以你向他提了分手。” 向知点点头,只觉得头越低越沉:“我本来以为,这样分开起码能给彼此留个念想,他会想我,会很想我,他也还是我的精神支柱,只要我们足够相爱,等一切风波平复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迎来美好结局,但……但是他突然就不要我了。” “难道之前所有的感情,张扬的偏爱隐晦的宠溺全都是假的吗,我们成千上万次的心动都是我一厢情愿吗,他明明对我那么好,我们像两块截然不同的拼图,拼在一起是那么的严丝合缝,我们都说好要一起过一辈子了,现在才告诉我他是错的人,这让我怎么信啊。” 舒婧给向知擦着眼泪:“别说你不信了,我也不信,连历在遇到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异类大家都清楚,是你让他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你不能因为他就否定自己的付出。” “一份感情只要掺杂了一丁点虚假就再也变不回纯净的样子了,更何况我们的缘分就是从假结婚开始的。”向知捏皱了塑料杯,难过不已:“会演戏有什么好,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到头来我都分不清了,舒姐,连老师在戏里演喜欢我,在戏外也演喜欢我,一天到晚他都在演喜欢我,你说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喜欢我。” “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这么敬业还不入戏那我可得把他供起来拜一拜,仙女下凡都不带这么乖的,说不破戒就难疯不破戒啊。”舒婧说这话不全是为了安慰向知,她确实也这么想的:“知知你先别想太多,你自私一点,机会在眼前傻子才不把握,先过了试镜把合同签到手再说,离婚还得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呢,你俩一时半会离不了。” 信仰的崩塌足够令人寸步难行,向知哭了一场没什么精神,他都不太想重新补妆了:“舒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强大,这次试镜我没什么把握,连老师不在我入不了戏,《亲爱的笔》中有一半是我对他的真感情,让我用那样的心态面对别的演员,我暂时还接受不了……” 舒婧拍拍手给向知鼓劲:“没关系的,据我所知剧组还没找到合适的演员代替连历,今天不会让你试感情戏的,更有可能考验你的情绪起伏和台词功底,连历利用你,你也得学会利用他啊!记住现在的心情,一会导演让哭你直接泪崩,那效果保证杠杠的。” 向知酝酿了会情绪,才同意让舒婧联系化妆师进来补妆,舒婧电话刚挂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了门。“来的还挺快。”舒婧念叨着走到门前,开了门才发现来人不是化妆师,而是另外一个负责跑跑腿干干杂活的工作人员。 “您好您好,向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工作人员老实巴交地提溜着几袋子东西:“这是您订的外卖吧,请拿好。” “外卖?”舒婧纳闷地看了眼外卖软件:“我还没下单呢,这谁送的。” 工作人员诧异道:“不是您订的吗,单子上好像是没写向老师的名字,但我看送达地点准确写出了咱化妆间的门牌号,就没多想就直接给您拿来了。” 经纪公司虽然有按时按点的公布向知的行程,但他具体去了哪个剧组试镜是严格保密的,化妆间的门牌号只有是剧组的内部人员和演员本人才能知道。 向知实在不好拖着沉重的服饰乱走,他对工作人员说:“交给她就行,辛苦了。” 工作人员答应道:“哎哎,您拿好。” “来历不明的东西就不应该收,万一有黑粉对家往里面放泻药咋办。”舒婧关上门,把这一堆饭盒一个一个摆出来:“炒菜排骨米饭还有碗汤,还挺丰盛啊,就是量有点少,估计你一个人吃刚刚好。” 她说着打开盖子闻了闻:“好像没什么问题,是剧组专门给你订的午饭吧,知知你要吃吗?” “不……”向知“不吃”还没说出口,一阵熟悉的菜香就先一步吊住了他的胃口,他眉头越皱越紧,也不管服装那三米长的拖尾站起来就跑到了茶几前,这一凑近饭菜的香味更浓郁了,向知肯定道:“这是连历做的。” 舒婧惊讶地眨眨眼:“这你都能闻出来?你不尝尝吗,会不会是调味相似,这是外卖专用的袋子的啊。” “但是打印的凭条上没有饭店的名字。”向知尝了一口后更确定了,他惊喜之余心情也是复杂的,连历这是搞哪出,把自己做的饭伪装成外卖,是想给他送吃的,又不想让闲杂人等知道他来过? 那就只有我知道了,向知想:只有我知道他的存在。 “这还有一袋,我拎着很轻。”舒婧打开第二个袋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束小巧的花束,就是花长的不像花,一坨坨粉粉的花瓣皱皱巴巴的,她拿起花束递给向知:“这是什么花啊,有点眼熟,像是花店里用来做点缀的小花。” “勿忘我。”向知答道:“粉色的勿忘我。” 舒婧评价道:“名儿还挺浪漫,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这种花连老师往家里带过几次,他说它没什么味道,干了以后也很漂亮,他还给我说过它的花语。”向知眼眶发热,连历的声音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此生不渝的爱。” “知知,别忘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81.82章有小修,变动不大,看一眼就懂啦 放心连知不会分开太久的,咱是甜文! 第84章 连历辞演,单独试镜。 “哦豁, 此生不渝,他确定没拿错花吗。”舒婧不知道向知的心路历程,摸着下巴一副吃瓜脸:“这是干啥, 反悔了不想离婚了?” 向知张了张嘴,短暂的激动过后是疑惑不解带来的紧张,他犹豫地掏出手机, 闻着饭香自言自语:“如果反悔了, 至少该给我发个消息吧。”不过面对连历温情的流露, 他也有了给尹浩洋回复的底气:有空, 今天晚上八点。 尹浩洋秒回:好的,连哥说还是在家见面方便一些,您正好可以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啧啧啧。”舒婧在旁边围观道:“还让你去商量离婚的事呢, 有诈哦知知, 虽然咱现在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提到了离婚就不能不以为意了, 该争的咱得争啊,需要我找个律师陪你过去吗。” 向知闻着饭菜的香味, 心里也有些矛盾, 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不用,我想自己和他聊一聊。放心吧舒姐,我就算是净身出户也没什么损失, 我们先吃饭吧。” “行,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舒婧打心底觉得他俩这婚离不了,但她毕竟是个外人,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想着关照向知的情绪:“忙活一上午饿死了, 来来让我尝尝连大厨的手艺。” 两人前脚刚拿起筷子, 后脚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舒婧开了门只见是君七年本人亲自到场,身后还跟着过来给向知补妆的化妆师。 戚念才和舒婧在交流会上见过面,大家都不算陌生,她热情地和两人打招呼:“吃饭呢,我刚刚在路上碰到小李,他说要过来给知知补妆,我没啥事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向知立刻放下筷子,示意化妆师现在就可以补妆:“戚姐,不好意思啊,衣服太厚我出了点汗,妆有点花了,我想着上镜前还是补一补比较好,麻烦化妆老师了。” “没事儿,要是所有演员都像你这么严谨敬业,我们反而能少操点心。”戚念一点架子没有,她笑着往沙发扶手上一靠,表示很满意向知的妆造:“这个造型真的很适合你,说实话,我写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找到这么贴近角色的演员,不着急慢慢补,慢工出细活嘛。” “谢谢戚姐和何导的邀请,我也很希望能加入《一拜星月》剧组。”向知看了眼表:“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一会还得走着去影棚,补妆而已也不能太慢了。” 戚念拿着剧本的初稿翻来翻去,慢悠悠道:“不急,何导对上午来面试的那几个演员不是很满意,现在正在和组里商量呢,眼看着筛完了内娱一半的演员,还是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定论,我这不是嫌他们那气压太低,躲你这歇口气吗。” 她抬眼看到桌上的饭菜:“呦你这有饭啊,剧组的盒饭还在路上堵着呢,你吃完饭再过去就行,给老何留点消气的时间,他脾气爆,一会要是脸色不好看你甭往心里去,他不是针对你。” 《一拜星月》的总导演叫何庆,也是圈内很有名的大导演,他的团队尤其擅长制作古装奇幻剧,多年以来改编了不少经典ip且部部精良从未翻车,只要是他导的剧,那必然会被当年影视行业的各种奖项轮番提名。 一般有小说要拍真人版,官方评论区不是骂声一片就是叫苦连天,而《一拜星月》自从公布了总导演的名字,书粉在原作者编剧的前提下更是放了一万个心,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剧组开机。 据娱乐百事通舒大经纪人的科普,何庆是个脾气古怪干什么都追求完美主义的小老头,只要是他做的决定,那就是说一不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杜绝一切感情用事,在剧组把演员骂哭是常事,对主角不满意就算剧都拍了一半也是说换就换,神奇的是他的决策永远正确,整改了就是比不改要好,由此可见他不凡的艺术造诣以及一直以来受人尊敬的原因。 “我知道,能遇上何导我其实挺开心的。”向知真心实意道:“当我入了一行的门浅懂了些皮毛,就很希望能有一个严师严格地指教我,学习就是这么个过程吧,想学到真本事必须有所付出,我会努力把握住这次机会的。” 他已经足够幸运了,在完全陌生的领域,有温柔的爱人领他上马护送一程,现在摘掉了学步车,他嘴上说着没了独行的信念和勇气,灵魂却还是在颤颤巍巍地前进,尽管他脆弱的像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 他至少要证明给连历看,你花在我身上的精力没有白费。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年轻人多历练历练不是坏事。”戚念和向知聊着聊着手机突然响了,她也没避着向知,直接接起电话:“喂何导,我在知知这呢,对,准备的差不多了。” 何庆在对面说了几句他的要求,戚念答道:“啊,开头那段,您是想让他试这段戏吗,没问题,都不用等盒饭来了,知知这有现成的道具,ok我们很快就过去。” 等她挂了电话,向知的妆也补好了,戚念冲他做了个“走吧”的手势:“借你盒饭用用,何导说想看你试一场吃饭的戏,就暮云尔来到凡间遇到田月生,田云生给他做饭的时候,你记得这段吗?” 向知点点头:“记得。” 在他的印象里《一拜星月》的大致剧情是天界第一咸鱼,摆烂大使星月仙君暮云尔不小心弄乱了月老的姻缘红线,被贬下凡寻找被他胡乱拉郎的受害者以做弥补,他想要重返天庭,就必须按姻缘谱的指示帮受害者找到他们的正缘,然后撮合他们谈恋爱直到成婚。 然而暮云尔第一次被贬没经验,也不知道是下凡的哪个流程出了错,他到了凡间一没了法力二姻缘谱上的字全部消失,沦为凡人的他联系不上一位仙友,无奈只好去向当地的修真门派求助。 他翻山过河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唯一的一家名门正派,天缘派早已没落,偌大的山庄只剩了一位年纪轻轻的新任掌门——本文的正牌攻,也就是连历本来要演的角色,田月生。 门派没落不要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开修仙学校的怎么不得知道点咒语法术,暮云尔兴冲冲地扑到田月生面前一顿自我介绍,小子你走大运了你碰上活神仙了,你帮我你是积了大德飞升有望啊!他洋洋得意地叭叭完,田月生面不改色地塞给他两个馒头:“医馆开在隔壁山头,有病去治走好不送。” 暮云尔:……堂堂修真名派的掌门竟然是个无神论者??? 被贬小神仙和防诈骗专业户就这么碰撞出了欢喜冤家的小火花,戚念说的这个情节就是发生在田暮二人第一次见面的背景下,暮云尔拖着凡人身躯头一回体验到了饥饿的感觉,田月生可怜他脑子有病,便好心下厨给他做了一顿饭,无意开发了暮云尔闲了好几千年就快要退化的味蕾。 “这段挺考验演技的,何导会选这一段,估计是想看看你对人设的理解。”戚念和向知边走边说:“既要演出第一次品尝到人间的酸甜苦辣咸时的惊喜,还不能只张嘴瞪眼表现的太夸张,暮云尔的人设也要拿捏好,几千岁的天真无邪小神仙,神态动作说话的语气都要注意到。” “是这样,而且我穿的是没有做旧的常服,他们第一次见面,暮云尔经过长途跋涉应该是灰头土脸的,狼狈的像个乞丐。”试镜一般都是按导演临时给出的片段说演就演,向知很庆幸自己读过原著知道剧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他也就这一个优势了。 戚念投来鼓励的目光:“没来得及换造型,这就需要用你的演技给观众增强带入感了,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几人来到剧组面试专用的摄影棚,何庆正坐在评审席的正中间皱着眉头抽烟,他看到戚念带着向知进屋,想也没想就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了,他眉头也没放松,神情在严肃上又加了一层审视的意味:“咳,来了。” “何导好,各位好。”向知礼貌地和在场的工作人员们打过招呼,何庆没和他寒暄,只等到饭菜茶杯等道具就位,非常迅速地下达了下一个指令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戚念和你说了要演哪一段了吧,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吧,你自己演,假装对面有人。” 如果连历没有辞演,是不是就能坐在对面和他打配合了。手没人牵着,微微有些发冷,向知认为这段试镜最具挑战的不是和空气对戏,而是要在他特别熟悉连历厨艺的情况下,演出第一次尝到这个味道的陌生感。 “好的。”他开口答应的瞬间好像揭了一张皇榜:“台词就按剧组最初给我的剧本来?” 何庆在背着身往评审席走,他听到这话不禁回头多看了向知一眼:“你又不知道我会让你试哪一段,一整本剧本那么多词儿,你都背过了?” 向知谦虚道:“没有,只是大概记得,这段是故事开头的情节,可能记得比较清楚。” “按剧本走当然可以,可我这人就喜欢给人出难题。”何庆转过身正视向知:“初版剧本几乎是只确定了台词,人物的行为和互动都有待补充,这些空白的地方你就即兴发挥吧,我想,看看你眼中的暮云尔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第85章 我好想你。 我眼中的暮云尔吗。向知谦逊地低下头和何庆对视:“明白了, 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您辛苦了。” “……”何庆身形一顿,他以为向知会和上午参加试镜的其他演员一样, 正事不干先来一段一看就是他人代写再硬背出来的角色剖析,不料向知一句废话没说,直接就走到了镜头前。 参加试镜的演员一个接一个, 场景需要在短时间内多次变换, 剧组的心思再缜密也不会把所有道具一件不差的拿到现场, 比如现在摆在向知面前的只有一个用来代替矮桌的木头板凳, 上面象征性的放了两盒菜一杯水和一双筷子。 戚念看到向知上场才想起来地上少了个坐垫,她环顾四周没找到柔软的垫子或者毛毯,再回头却发现向知已经提起衣摆跪坐到了地上, 膝盖和瓷砖接触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脸上没有丝毫迟疑或者介意,只在那安静地等待导演指示。 何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坐回座位,和戚念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拧着的眉头终于有了要松开的迹象:“人员都到位了吧, 好,开始吧。” 在片场,导演的指令就像百米赛道起点的枪声, 在枪声打响之前, 运动员的心情或许会忐忑,会去揣测枪响的时刻生怕耽误零点几秒输在起跑线,但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人心就定了, 目标就在前方甩开膀子迈开腿冲就完事了。 向知放缓呼吸, 初入考场的紧张感逐渐消失不见, 他入戏很快,说起台词来轻松自如,空旷的周边全是属于他的想象空间,按剧本来说田月生此时应该坐在他的左边,向知进行着单向对话向左看去,眼前空白的背景板上突然就浮现出了连历的脸。 思念远不如思想好控制,向知不由自主地想到:连老师穿古装会是什么样子,他的脸型贴头套一定比我帅,如果他真的坐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田月生这时候觉得暮云尔神神叨叨脑子有包,连老师……他做得到用嫌弃的眼神看我吗。 着调的联想并不会分心,向知想着连历就在身边,表演起来有来有回反而更加真实,他做出动作的具体角度也拿捏的非常精准,不用导演特意去提醒就能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摄像机。 “怎么就和你这小子说不清呢,吾乃九重天上星月仙君,吾夜观星象发现人间将有大祸临头,这才舍己为人下凡来拯救苍生,我下凡下的那叫一个快稳狠,天上几百号人想拉我都没拉住。”暮云尔人设就是满嘴跑火车说瞎话不打草稿:“听懂了没,能遇到仙君我是你八辈子的福分,我说我饿了,你就拿这几个菜苗肉丁糊弄我?” 田月生:“神仙还需要吃饭吗,爱吃不吃,不吃滚。” 这一段剧本上写的很简略,因为这里的重点在于田月生的态度而不是暮云尔的反应,田月生的台词后面只接了一句原著里的概括:暮云尔虽然不服但迫于饥饿还是老老实实吃了饭,在尝到味道后惊喜不已大喜过望,对田月生产生了一丁点兴趣。 纸上可以这么写,但演员不能这么演,“略”作为答案只能出现在纸面,演员的任务是给角色丰富血肉注入灵魂,把他们最大限度的带到现实生活中来,剧本上可以写“他捡了一朵花”,但表演则需要演出“看见花,弯曲膝盖蹲下来,伸手拿去花”,一套过程下来缺一不可。 向知还做不到用这么浅显易懂的形容来阐述这个知识点,这是连历教给他的,连历连历又是连历,之前和他天天黏在一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怎么现在干啥都能想到他,一工作就想起他的教导,一休息就想起他的睡颜,即使他每天都来梦里说千遍万遍我爱你,一觉醒来冰凉的床单就是他没有来过的证明。 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向知是没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暮云尔,但不可否认暮云尔的暴脾气会传染,他表面怼田月生心里骂连历:带我入戏的是你扰我心智的也是你,提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还是你!连商量离婚协议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肯自己联系我的大煞笔!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只有相思成疾的份啊! 向知一生气思路突然跟着开阔起来,他想通了暮云尔在吃瘪时会如何反击,只见他嘚瑟地扬起下巴,抬手勾了勾手指做出施法的样子,随着场上无事发生,他的表情从得意洋洋转变成了气急败坏,站起来一把抢走了空气人面前的碗,他叛逆地用一只筷子插了块排骨举到嘴边,闻了半天才勉强咬了一小口。 他全程没有加一句台词,所有的围观人员却都看懂了他在演什么,暮云尔是想用法术欺负一下田月生隔空取走他的碗,结果仙力没有恢复,这才气急败坏动用武力上手抢了。 他在吃肉前停顿的哪几秒不止是在闻味道,眼睛也没闲着紧紧盯着田月生,这一看就是等田月生先动筷子,然后才放下戒备吃陌生人的食物。 戚念就坐在何庆旁边,她跟着导演组面试了那么多演员,也能分辨出演技的好坏了。她边在本子上记录着感想,边小声和何庆道:“还不错吧,我觉得这是暮云尔能干出来的事,这叫什么来着,表演有层次感情有递进?” 何庆正目不转睛地看向知的表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向知恰到好处的演出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美味的奇妙感受,他一连吃了两块排骨,挥动筷子的速度明显是夹第二块肉的时候更快,他熟悉了这个味道,眼神也从惊喜转为不相信,一脸“你配不上这盘菜”:“这你做的?” 后面的剧情有了台词的加持演起来并不费劲,向知发挥的稳稳当当,何庆说完“卡”没有像上午一样烦躁地立刻点烟,他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点了点头:“行,不错。” 这俩词能称得上是何导的最高评价了,不出意外主演之一就是向知没跑了。戚念对选角的进展深感欣慰,她带头鼓起了掌:“辛苦了辛苦了,地上凉吧快起来。” “没事不怎么凉,戏服挺厚的。”向知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面向何庆鞠了一躬:“何导刚刚问我眼中的暮云尔是什么样的,我尽量用这一段表演表现出了我心目中的他,我的演技有待提高,还望您多多指教。” 何庆对向知用行动撰写的答卷很满意,很多问题已然在表演中不言而喻,他看着向知,承认自己曾经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你对角色和剧情有自己的思考,这点很难得,不过今天时间有限,没有之后的剧情供你解释埋下的伏笔,我就直接问了,暮云尔在这么喜欢田月生厨艺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把那盘肉吃光?是你吃不下了吗?” “不是的。”向知犹豫片刻,缓缓说道:“我理解的是,暮云尔和田月生还不熟悉,他不确定田月生以后会不会给他做这道菜,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舍不得一次性把它吃完。” 何庆听到这个回答,脸上不禁有了点笑模样:“年纪不大,想的还挺多。” 向知坦然地笑了笑:“可能是我有过类似的体验吧,留不住人,能留住物也是好的。” 如果他知道那天早上的南瓜粥是他和连历吃的最后一顿饭,他肯定一口都舍不得喝,巴不得它能永远不变质永远完好的存在。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等一会试镜结束,他要把那块排骨打包带走。 “行,你行程也挺满的,去忙你的吧,这边有进展会联系你经纪人的。”何庆并没有给向知确切的答复,眼里却流露出了对下次见面的期待:“对了,你拍完《亲爱的笔》后有去上专门的表演课吗,学生进步这么快老师一定不差,你的指导老师是哪位,能跟我透露一下吗。” “有,因为我不是科班出来的,公司确实给我安排了这方面的课业。”向知实话道:“有表演台词训练,形体课,表演基本技能等等很多课程,每节课老师都不一样,不知道何导您指的是哪节课的老师?” “哎哎。”戚念停下笔看向何庆,试图化解这份尴尬:“何导贵人多忘事啊,知知可是有私教的。” 何庆阅人无数,早就从向知的表演中看出了他心里藏着事,结合连历辞演,不难想到是两口子闹了矛盾,他对艺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的不想放过另一位主角的绝佳人选。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从向知嘴里听到连历的名字,只要牵挂还在,就说明两人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连历也就还有希望出演。 上一问没有达到目的,他又换了个问法:“小向,刚才那场戏的最大缺点就是没有田月生,你也知道我们选个角有多难,你有认识的演员适合演田月生吗,大胆说,就当帮剧组推荐了。” 舒婧站在人群后排,欣慰地抚了抚胸口:我家知知真长大了,都有资格给著名导演推荐人选了。 向知听出何庆话里有话,他在来试镜之前本来打算的是不想连历不提连历,然而面对如此难得的发言机会,他做不到让连历因为自己错失这个绝佳的资源。 短暂的沉默换来的是坚定的决心,向知的神情无比认真:“何导,我知道以我和连老师的关系我不应该对您说这些话,请您相信我没有私心,此时此刻我不以连历爱人的身份,而是作为连历的学生,朋友,真挚地向您推荐演员连历。” “我看过《一拜星月》的原著,连历真的非常适合出演田月生,无论是从外貌形体还是人物性格,他绝对能把田月生演好。”向知这时比介绍自己还要紧张:“您从业多年一定信得过连历的演技,站在剧组的角度来说,如果您必须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您一定会选择他,是吗?” 悟性好有实力的新人演员是值得被好剧组挖掘,但在老戏骨的稳妥和新人的惊喜之间,大部分导演都会选择前者,何庆也不例外,影帝的粉丝基数和后续的宣传力量强大到不可估量,这正是剧组需要的,单凭一个要和连历解绑的新晋顶流,那是连冰山的一角都够不着。 他点了支烟,吸了两口才肯定了向知的猜想:“我不想打击你,但事实的确如此。” 明明是对自己的否决,向知却倏地松了口气:“所以请您放下一切顾虑,全力去邀请连历出演,我不清楚他辞演的具体原因,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提出一些难以实现的要求,就一点,我能向您保证,如果他是因为我不想跟我合作才辞演,那么我可以无条件退出。” 何庆戚念等制作人皆对向知的答复感到意外,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待命,没人注意到巨大的补光灯后,一位不起眼的工作人员悄悄挂断了手机上的视频通话。 通话的另一端是一张带有裂纹的电脑屏幕,连历一遍遍回放向知的表演和发言,空荡的房间里弥漫着向知常用的香水味,足够浓烈却没有温度,他几近疯狂的想念,终于在“我可以退出”这句话无限的重复中达到了顶峰。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快和好啦 第86章 甜豆花or咸豆花? 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 向知按响了连历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女人,她看到向知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向知是谁:“向先生您好, 请问有什么事吗?” “连历在吗。”向知感觉到了画风的不对头,但他偏偏无条件接受了这诡异的气氛,不自觉在连历家里低了一头:“我来找他商量离婚的事。” 管家敷衍道:“啊, 真不巧, 连总出去谈生意了, 估计要应酬到很晚才能回来。” 向知全身上下都被雨浇透了, 刘海还塌着往下滴水,他无助地打了个冷颤:“那我能进屋等他吗。” “这……”管家面露难色:“实话和您说吧向先生,连总他不想见你, 离婚相关的事在协议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您如果有问题可以联系连总的律师。” “他不会这么对我的,让开, 我要见他。”向知绕开管家就想进入别墅的内院,可还没走几步又被一排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眼前的房门虚掩着并未关紧, 他在雨中喊的撕心裂肺:“连历!你出来!别躲在屋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惩罚我!” 他喊了很久,连历才不紧不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西装黑裤子黑皮鞋, 肩上还披了个不合季节的黑披风, 远看好像一只高贵的黑蝙蝠,他的声音一如初次见面般冷漠低沉:“你是嫌我给你的钱不够?” 他说着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板饭店点菜用的记菜单,豪爽地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单子撕下来竟然变成了支票, 他把它扔给向知:“这回够了吧, 别再来打扰我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吗!”向知愤怒地把支票撕碎:“我为了你辛苦学艺,白天配平方程式晚上通宵背台词,为了和你拍戏我连青年大学习的截图都没有按时上交!” 连历冰冷的眼神里写满了傲慢:“这不都是你自愿的吗,没人逼你喜欢我。” 向知失望地摇摇头:“你太没良心了,这些年来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牺牲了多少时间为你支撑家业,你不为我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白一点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连完整的家庭都没有吗!” 连历冷笑,示意保镖把向知拉出去:“没了你,他还是我连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但你如果继续撒泼吵闹不休,我只会觉得你不配当白一点的父亲,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也不能见到他。” “卑鄙!”向知奋力挣脱束缚,卑微地像一只被大水淹了巢穴的蚂蚁:“难道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真心吗,我们的相知相爱仅仅是一段孽缘吗,那些甜言蜜语那些誓言你都是骗我的吗,你不是说你是猫控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是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狗,所以才不要我和白一点了?” “腻了,倦了,我这种身份换个枕边人不需要理由。”连历走进雨中,霸道地挑起向知的下巴:“不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问你……” 向知麻木地望着昔日的爱人:“爱过。” “你的爱也太廉价了。”连历扼住向知的脖颈,迫使他主动献吻。向知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听到连历厉声道: “你为什么喜欢甜豆花,我一个咸口党怎么可能和你结婚,懂吗向知,就凭这点,我们永远势不两立。” …… “同学?同学?”出租车司机看着副驾驶昏睡不醒的乘客,无奈按了两下喇叭:“到地方了喂,醒醒。” “……啊?”向知从梦中惊醒,看到勒着自己脖子的是安全带而不是连历的手,他瞬间如获大赦:“我靠,原来是梦,是,是梦就好,吓死我了。” “一共一百九十八扫这个码支付。”司机立起空车的提示牌,关心的问候了向知两句:“做噩梦了?我看你睡得那么香,还以为你在美梦里陶醉嘞。” 向知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扫完码不小心给价格多按了一个零,他昏昏沉沉地就要开门下车,司机盯着手机上的收款金额傻了眼:“哎哎哎等会!给多了!回来我把多的退你,这孩子,敲字都不看键盘的吗。” “不好意思啊师傅。”向知打开了收款码,笑着解释道:“睡懵了。” “1980减198,1782哈,看好了没算错。”司机顺口安慰他道:“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没关系的,梦都是反的,你这么年轻就在住在这片儿,年少有为啊什么坎迈不过去。” 向知戴着口罩,压了压帽檐:“梦到我爱人……呃前夫要和我离婚。” 司机:“……” 向知下了车,琢磨几秒又低头对着窗户补充了句:“还要和我抢孩子。” 司机:“???” 向知一个多星期没来连历家,附近的街景变化并不大,盛夏晴夜,树木花草到了最葱郁茂盛地时候,四周静谧只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鸟啼。他走在熟悉的路上回忆刚才狗血的梦,梦是毫无逻辑可言的瞎扯淡,可向知越想越不放心,纠结着纠结着还是拿起手机拨出了“10086”。 傅与笙宛如一个随时在线的客服,两秒没到就接起了电话:“向大爷,这是你这两天给我打的第八百个电话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相信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去你丫的,你以为我想给你打电话啊。”向知听到傅与笙风凉的语气就来气,他咬牙切齿道:“我和连历的事还没解决,等我有空了再找你算账,你出的什么鬼主意,我和连历提了分手你却一直拖着不告诉我下一步要怎么做,什么深入敌营做连历的利剑,我现在就收到了一张离婚协议,我严重怀疑我被你耍了。” 傅与笙轻快地笑了两声,拖着长音道:“拜托,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耍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就听我的先安心搞你的事业,等你俩过了离婚冷静期离婚证一到手,陈于辉那边一有松懈咱立刻就动手。” 向知做了一次无比沉重的深呼吸:“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我现在吃不下睡不着都快神经衰弱了。” 傅与笙继续讲他的大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知道你这些天在困惑什么,不就是连历为什么会同意分开而且速战速决立刻就要离婚吗,你不要只想一些情啊爱啊,格局大一点,说不定是他……” 向知的心思被那个梦搅得一团乱,说好的权谋剧本有点歪向伦理狗血剧的走势,他呵呵道:“你就别帮他说话了,是什么?要不就是他真和我过腻了,不然就是他真拿我当对付陈于辉的工具人,我是天时地利而不是命中注定,他准备放大招了哎嫌我碍事了,这两种可能半斤八两,哪一种是事实都够我哭倒八百里长城。” 傅与笙及时收住他的露馅行为,应付道:“往好处想想,说不定是他身患绝症不想拖累你,故意把你气走呢。” “你闭嘴吧!”向知对着话筒威胁道:“等办完离婚证搞定了陈于辉,你必须出面和连历坦白这都是你的主意,不然我就把你计划这件事的动机告诉程秘书,手动把你的暗恋调整成明恋。” “哎呀我好怕啊。”办公室里就傅与笙一个人,他故意膈应向知:“程絮就在我旁边呢,你大声点呗他刚才没听见。” 向知气的直接把电话挂了。 傅与笙盯着手机屏幕乐呵呵的翘起二郎腿,突然电脑旁边闪亮的小红点霸占了他的注意力,那是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办公室的对话系统,红灯亮起表示一方开启了通话模式并且另一方已经接通。 “……”程絮确定对面的傅与笙停止了沾沾自喜的轻笑,才悠悠开口:“傅总,Espresso单份浓缩加一百五十毫升牛奶的拿铁给您冲好了,请问需要我现在给您送,进,去,吗。” 傅与笙:“?” 。 向知下车走到连历家门口,不足四百米的路程让他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十五分钟。 他紧张地按响门铃,生怕真的走出个管家保镖来提醒他,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好在“叮”的一声后,是连历亲自接通了防盗监控:“喂。” 他怎么没开视频。向知淡淡道:“是我。” “咳。”连历即使用力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你直接进来就好了,按什么门铃。” 向知心中一暖,却还是说着生分的话:“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连历提醒他:“指纹锁录入过你的指纹,屋门密码是你的生日,直接进屋吧,我等你。” “……好。”向知熟练的开锁进屋,屋内的陈设一样没变,只是灯光很暗,像是给所有物件的表面盖了一层阴霾,白一点听到门响立刻就跑来门口迎接,它早已忘记了以往东躲西藏的习惯,只记得家里多了一个很喜欢看它刷存在的新主人。 向知刚进屋时差点踩到它的尾巴,他听到“喵喵”的撒娇叫声,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还记得我呀。” “何止是记得,你走的这几天它就没上过楼,一直在客厅等着,听到什么声音都要去门口看看。”连历端着茶杯从楼上下来,他穿着宽松的灰色家居服,大热天的还披了一条毛毯:“它很想你。” 他看向知的眼神平静而吝惜,静似目送远行的候鸟,吝似挽留久别的归人。 它很想你,我也是。 “我也很想它。”毕竟在梦里都在争崽的抚养权,向知不太敢和连历对视,目光神游在客厅的角角落落,连历看出他憋了很多话,便主动问道:“怎么了?有话直说就好,几天没见而已,别跟我见外。” “啊,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向知顿了顿,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那个,你能吃甜豆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这个梦的名字叫《如果连历是渣攻》吧,真是给知知吓出阴影了 第87章 我不要物质补偿,我要你。 连历都做好了被“严刑拷打”的准备, 甚至提前在兜里装好了纸巾以备随时给向知擦眼泪,然而向知没有气愤地问他为什么要离婚,反倒是一副心病未愈无奈妥协的样子, 现在的向知无论干什么都带着顾虑,连和他说话都回到了以往的小心翼翼。 长痛短痛都会痛,向知需要的良药是时间, 而不是他。 连历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的锤了一拳, 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却还是用咳嗽掩饰了慌张:“咳咳, 能,你要吃吗,下次我做好再让人给你送到工作的地方。” 向知被那个无厘头的梦吓得不轻, 他听完连历的回答, 一面庆幸连历还是他认识的连老师,一面恢复了冷冰冰的赌气态度:“不用麻烦了,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光给我送饭算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欠人情。” 连历肉眼可见的咳嗽的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向知就算说一万遍“我们没关系”,他该爱连历还是爱,他见连历病恹恹的也跟着揪心, 连忙走近两步虚扶了下连历的胳膊。 连历捂着嘴摆了摆手:“感冒而已, 小心别传染你了。” “……哪有人大夏天重感冒啊,你是不是又抽烟了,楼上是不是还开着空调, 我刚一进屋就感觉到凉气了, 感冒了就老老实实多喝热水, 吹什么空调。”向知叽里咕噜一通输出越说声音越小,他别过脸口是心非道:“我不是关心你啊,你一把年纪该学学养生了。” 连历舒展开眉头,神色柔和了许多:“好,知道了。” 向知向来对连历温柔的一面没有抵抗力,可是这番美好只属于他们的过去再也不是触手可及,他已经处在破防的边缘,非常想破罐子破摔冲上去吻住连历,霸气地告诉他你可以坚持离你的婚,还请允许我继续爱我的人。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在警告他应该火速离开连历的家,不要越陷越深闹一厢情愿的笑话,既然留不住感情,至少也要留**面。 向知闭了闭眼:“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是需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吗,你生着病我不好打扰你休息,赶紧的吧我签完就走。” “不着急,坐下说吧。”连历带着向知坐到沙发上,放下茶杯拿出了一个档案袋:“离婚协议你看过了吗,有什么不满意的,想要修改的地方吗。” 离婚协议简直是向知这几天负能的源头,再常见不过的白纸黑字他偏就觉得这玩意刺眼,做足了心里建设才大略看了一遍。他心拔凉拔凉的:“看了,你方我方乱七八糟的我也没记住几个具体事项,你的律师很专业,条条杠杠列的很合理,就这么办吧,我没什么要修改的。” 连历对此持保留意见,他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文件递给向知:“之前发给你的那份协议,总的来说就是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再在这个基础上平分合作带来的盈利。这不是我的本意,之所以写的这么公平生硬,是因为媒体狗仔挖起八卦来挖的很深,如果不严谨一些,他们有可能会拿我们的离婚协议大做文章。” 向知狐疑地接过文件,连历直白道:“我的意思是,之前那份只用来提交和应付外人,私下里我们按照你手里的新协议来。” 新协议没那么多晦涩的书面用语,能看出来是连历自己写的,向知扫了两眼,发现这字里行间全都透露着“补偿”的深意:“结婚期间合作的盈利的全归我,房子车随便我挑,另外还要给我你工作室的股份?” 连历平静地补充道:“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把白一点带走。” “你这都快把半边身家赔给我了,至于吗。”向知自嘲地笑了笑:“要是这份文件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有错在先,我理解你用一份公平的协议来维护你我的名誉,可事实是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谢谢你的大度,我不需要这些物质补偿。” 连历语气很轻:“收下吧,我还想求你件事,你不收下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向知抬起眼:“我还能帮你办事?” 连历问道:“你最近忙吗。” “不忙,试镜录歌该干的都干了,舒姐知道了我们分开的事,执意要给我放一个月的假,我确实挺累的,就答应了。”向知催促道:“你甭管我忙不忙,先说什么事。” 连历眸色黯淡,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我今年年初拍的一部电影在剧本上出了点问题,剧情大改很多镜头都不能用了,我需要跟组补拍一段时间,去A国,明天就走。” “要出国?”向知第一反应是“好啊你这么大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片刻后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事事汇报的必要了,他努力演出一个路人该有的自觉:“去多久,是让我帮你看家吗。” “也是一个月左右,房子不用看,白一点放工作室养着就行。”连历疲惫地叹了口气:“是这样的,这几天医生总和我说我母亲的状态不太好,他建议最好能有家属贴身陪同以备不时之需,我想问……这段时间你能不能替我去D市照顾她。” 向知微微一怔,连艳红对他的否定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连历看出他的疑虑,忙解释道:“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为难,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知知,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同意吗,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向知妥协道:“知道了,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连历像是解决了人生的最后的头等大事,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不用每天都陪床,隔两三天去医院看看她,保持手机开机能让医生联系到你就好。少让她上网看电视,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都和你离婚了,想必她也没什么刁难我的理由了,我就当去做志愿者献爱心了。”向知生怕给连历增加压力,尽力把事情往小里说,他把协议装回档案袋推到连历面前:“幸好有个离婚冷静期,不然离婚证一到手,我都没资格在医院给伯母签字。” 他一开始置气就不自觉地加快语速,根本不给连历插话的机会:“这样正好,我们今天把离婚协议签了,你回国冷静期也过了,到时候办了证接着官宣,我不会缠着你,更不用麻烦你在民政局的朋友给我们’宣传‘了。” 连历看着向知沉默半天,才缓缓说出了一声“好”。 这一个字摧毁了向知最后的侥幸,从他进屋到现在,连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离婚的后悔,真的,哪怕连历只说一句“我们再想想吧”,他都能鼓起勇气回一句“我们不离了吧”,一百步里我走九十九步你走一步都可以被称之为双向奔赴,你怎么就这么狠,一点希望也不给我留。 “把之前那版协议书拿出来吧。”向知说:“我签字。” 这次签字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速,可惜笔速再快字再难看也不能让这份协议作废,好笑的是都这个时候了,他和连历的名字放在一起还是那么顺眼,那么般配。 向知郁闷地扔下笔,起身走向楼梯:“来都来了,我这就上楼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最晚后天我就启程去D市。” “辛苦你了。”连历跟着站起来:“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别跟着我。”向知快步上楼到衣帽间找出自己的行李箱,衣服什么的叠都不叠就往箱子里扔。 他多少有那么点暴躁,屋门衣柜门都被他关的哐哐作响,也是奇了怪了,他搬过来时行李塞了满满两大箱,就这还嫌不够恨不得把整个公寓都扛过来,而今天找来找去,想要带走的东西只勉强填满了半个箱子。 怎么就能带走这么点念想,虽然很想,但也不能真的去薅人家的冰箱吧!向知不服气地在屋里乱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连历的书房。 之前同居的那段日子,他们天天早出晚归一回家就倒在床上,休假时连历在书房忙碌,他就自觉在卧室赖会床或者去后院遛遛猫,反正很少去打扰连历,就算进去也仅限于给连历倒杯水,提醒他开窗通下风。 他知道连历经常被陈于辉搞的焦头烂额,自己就跟个大佬养在家里的小娇妻似的,帮不上忙那就别添乱呗。 那是以前,现香在不一样了。 向知第一次仔细查看连历的书架和书桌,各式各样的合同文件看的他眼花,他对商业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满满一桌的财务资料和人物行程凌乱不堪,怎么看都不像是为明天出国拍戏做的准备。 他真的是出国拍戏吗,他不会是想把他妈托付给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吧……向知突然有些后怕,连历决心要隐瞒那他问多少遍都没用,人一旦找了一个借口就会找第二个借口,他得想个办法让连历主动联络自己,坦不坦白无所谓,主要是不能断了联系。 向知鬼使神差地想要赌一把,他从书架上抽走了一份看着很厚的文件夹,如果这里面的文件对连历很重要,连历一定会及时发现并且主动过来找他。 如果不重要呢。 那就这样吧,争取过了仍没有结果,再强求就没意思了。 他悄悄把文件夹放进了衣服中间,提着上了锁的行李箱慢慢下楼。连历听话地坐在客厅,见到向知下来立刻上前接过了行李箱:“这么轻?” 向知把行李箱夺了回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有个东西太沉,我搬不动,他也不想和我走。” 连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向知已经把门打开走了出去,他在甩上门之前幽幽地瞥了连历一眼:“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88章 他有把美好过成日子的能力。 向知到了D市, 第一时间就赶去了连艳红所在的医院。 几月过去,连艳红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不少,瘦小的女人脸色蜡黄, 病号服的袖子能装下她三个胳膊,不过她的精神状态比向知想象的要好,没有一见到他就崩溃, 说话也不再尖酸刻薄, 就是不怎么爱搭理人, 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醒了就望着窗外发呆。 连历提前给医生打过招呼,医生见到向知便和他详细地说了连艳红的病情:病人焦虑的症状有所缓解,抑郁的症状却有加重的迹象, 这是治疗过程中常见的现象, 病人神思清晰之后有可能会过度自责自负,这时候就需要身边人去理解她包容她, 尽量为她提供最舒心的生活环境。 好在现在药物治疗初见成效,医生建议可以出院回疗养院长期观察, 向知联系不到连历, 只好去问连艳红自己的意思,在得到本人的同意后,他和医生商量好了出院时间, 当天一早就跑过来给连艳红办理出院手续, 顺便还带了一束淡粉色的康乃馨。 “伯母?”向知小跑着办完了所有手续,拿着一堆单子敲了敲开着的病房门:“可以走了,您准备好了吗需要我帮您收拾一下吗, 想想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连艳红换掉了病号服, 穿着一条向知带过来的墨绿色长裙, 松散的头发也由护士利落地盘起,整个人看上去总算有了点精神。她正在看窗外的绿树,听到向知的声音才慢慢站了起来:“没有了,走吧。” “您别动,行李我来提就好。”向知把杂物都堆到行李箱上,一手推着箱子,特意空出了一只手搀扶连艳红:“我租了车,就停在楼下,您是想回家待几天还是直接去疗养院?” 连艳红麻木道:“疗养院。” “那我送您过去。”向知估计连艳红还是不想经常见到他,况且他来之前查了那个疗养院的资料,连历选的确实是本地最专业医疗条件最好的疗养院,只要连艳红心里舒服就行,他不会多说什么的。 医生的办公室就在电梯旁边,出于礼貌,向知按了电梯让连艳红稍微等他一下,自己又去和医生道了谢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他回来时只见一个小护士在和连艳红聊天:“阿姨今天出院呀,您气色真好。” 连艳红微笑着点了点头,小护士一抬眼就看到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向她们走来,她从来没见过连艳红的家属,顿时就起了好奇心:“哎呀阿姨,这是您儿子吧,身材真好一看就是个帅哥,颜值肯定随了您。” 连艳红看了向知一眼,平静答道:“不是,是邻居家的孩子。” 小护士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向知连忙站出来化解尴尬:“伯母的家人刚从外地赶回来正在家大扫除呢,我正好有车,就帮着过来跑个腿。” 小护士听到向知温柔的嗓音,脸颊不自觉染上了红晕:“这样啊,那祝你们一路顺风,阿姨要记得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呀。” 向知笑着和小护士道别,他和连艳红走进电梯,连艳红始终没有碰他的手。两人一路无言来到疗养院,向知没有来过这里的布局比较陌生,连艳红下了车,看着熟悉的院落面无表情道:“连历都给我安排好了,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好,那我去前台看看有什么需要办理或登记的,一会把行李给您送过去。”向知整理好所有的证件和医院开的证明,很快在前台办好了入住许可和病人的手牌,还有家属须知,探视证等一些杂七杂八的单据,全程没有一点手忙脚乱。 前台的小姐姐都忍不住称赞道:“我看您这么年轻,还想着为您手把手的解说一下,没想到您还挺有经验的,现在向您这么会照顾人的男生可不多见了。”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连伯母在这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稍后也会去主治医师那嘱咐一下的。”向知头一次被人夸“会照顾人”,要知道他在家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本地的大学开学都是爸妈车接车送的。 前台对向知的好感度噌噌的往上涨,她听向知这么说,立刻积极地把他带到了医师办公室。向知和医师交流完那是成就感满满,他在心里连连感叹自己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可惜骄傲不过三秒,他就扛着大包小包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凌乱:这是哪,我是谁,伯母的房间在哪啊! 于是乎他逮着人就问:“您好您好,请问咱们这的住宿区在哪啊?” 被逮住的保洁大爷满口方言:“你说单间还是双人间啊,单间搁东边哇,你沿着这条路走往南走,走到头往西南拐个弯,走到岔路口一直往东就到辽。” “……”我还是开导航吧。向知汗颜:“您知道那个楼叫什么吗。” 大爷:“安息阁哇。” 向知:“安息??” 大爷在手掌上写心字:“西哇,放西的西!” 就这样几百米的路程活活被向知走出了九九八十一难的艰辛,他看了看单子上印的连艳红的房间号,进到楼里上到三楼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看见两个护工打扮的人站在走廊里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什么。 “哎你看见了吗。”矮胖的护工满脸写着嫌弃:“311那个老太太又回来了,真是的,不是说去精神病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瘦一些的那位嗓门特大:“啊?就姓连的那个?哎呦喂她可太难伺候了,脾气不好没事就挑刺,一会说菜太咸一会说水太凉,真把自己当皇太后了,我听说她是摔了杯子闹过自杀,连夜被送到精神病院的。” “就是啊,当时我可在场,地上全是玻璃碴子和血,恶心死了,因为没看好人我还被罚了俩月工资。”胖护工撇撇嘴接着说:“这种人谁都嫌,她铁定是没家可回才来疗养院的,你见她儿女来探视过吗,啧啧她都不一定有孩子。” 瘦护工尖声嘲笑:“也没见过她老伴儿啊,整天涂脂抹粉有什么用,呸,妖精一个就会给咱们添乱。” “喂!闭嘴!”向知听着刺耳的嘲讽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怒地推倒行李箱,砰的一声巨响盖过了两个护工的笑声,她们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抚住胸口,刚想问责却被向知飞快的语速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们也知道这是疗养院啊,你说这些话印着你们名字的工牌都在想早知道烂厂里了,不知道怎么做人不知道怎么尊重人是不是,我提醒你,你在这里工作的最大前提就是学会尊重一个病人。”向知大步走过去,他看到三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开着门无人居住,更加确定她们就是故意说给连艳红听的,好让她难堪。 既然没人他也不担心会扰民了,向知厉声呵斥道:“未经他人苦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很好玩是吧,我们花钱让老人住进来是为了养病不是来受气的,菜咸就少放盐水凉就换一杯这很难吗,既然觉得难那就别干了,没看好人才罚你两个月工资你很得意?” 他一把拽住胖护工的手腕:“走,现在就跟我去见院长,家属不常来就明目张胆的欺负病人,你们的监控是摆设我给你们录音录像了,今天不止是你们被开除,我们还要法庭见,我这次回来多的是时间,你不向病人郑重道歉不赔偿精神损失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向知用起力来手劲很大,胖护工挣脱不开,自知理亏地涨红了脸,另一个瘦护工不敢动向知,却还在耍嘴皮子:“你谁啊你,怎么还动手啊,真是的我们说说闲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啊,多管闲事!” “我是什么人?”向知狠狠瞪着她:“我是连艳红的儿子她是我妈,还是本次疗养院护工欺负病人对病人进行语言暴/力事件的原告!你说这事和我有没有关系?” 两个护工当场哑口无言,向知要是个路人或许还有不了了之的可能,这碰上了人家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高档疗养院的客户非富即贵,你这么说他妈人家不得把你往死里搞啊。 连艳红刚听到争吵声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刚才向知在气头上她不好出面制止,等到现在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的语气有些无奈,一听就是要劝和的:“知知。” “哎伯……哎妈!你等我会啊我带她们见完院长就过来接你,这什么鬼地方啊咱不住了。”向知气冲冲地直奔前台打通了院长的电话,院长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表示非常抱歉,经过院长和医师的一顿劝说,向知才同意给他们三天时间商量事情的解决方案,但有一点一定是板上钉钉的,那就是他要带连艳红回去,另寻疗养地点。 向知生着气跑前跑后不觉得累,直到他回到连艳红的房间,才倚着门框喘起了粗气:“走伯母,先回家,连老师什么眼光啊选这地儿,要我说养病的地方就得实地考察,等我和医院的医生讨论讨论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好疗养院,咱们还能去首城呢。” 连艳红一直端着杯水等向知回来,她把水杯交到向知手里,看着向知没有拒绝一饮而尽,她稍稍安下了心,任向知搀扶着回到车上,纠结良久第一次主动开了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答应连老师要照顾好您的。”向知胡乱调着导航,最后还是连艳红拿过手机输入了家的地址。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一个连路都不认的孩子会为她出头,而且她和向知是什么关系,她之前是怎么对待向知的,别人不知道,她和向知心知肚明。 她愧疚地叹了口气:“院长没有为难你吧。” 向知对连艳红态度的转变有些惊喜,这不全是因为她是连历的母亲,世界上多了一个认可他的人总归是好事。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提到刚刚谈判桌上令人烦躁的争执:“没有,院长认识连老师,他一开始还不信我是家属,我给他看了我和连老师的结婚证照片他就没话了,这一个月内,按理说我还算您半个儿子。” 他想了想,又说:“伯母,我怼那俩人的时候嘴快了点,我知道我和连老师离婚了,您放心我没有要纠缠他的意思。” “连历没告诉我你和他的离婚原因。”由于药物作用,连艳红大多时候是迟钝的,常人闲聊时无意就整理出的语言逻辑对她来说非常困难,可她此时却极力保持着清醒,生怕向知会回避和她的交流:“是因为我吗。” “不是的。”向知迟疑片刻,实话道:“伯母,医生和我说明了您的病情,我知道您会不自控地去责怪自己埋怨自己,但请您相信我,我和连老师离婚是因为我们过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它不能全怪您,像护工对您不好,您就该告诉连老师尽快转院的。” 连艳红收回她望向窗外的默然目光,转头看向向知,好像终于做出了要面对什么的决定,她对发病时的记忆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向知曾经是个张扬又胆怯,没有长大的孩子,反正和现在很不一样,他成长的正直且善良,只是这份有担当有作为的成熟下,透露出了一种辽无边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我和连历……自从他去了首城后,从来都是等他找我,我不敢,也不配再打扰他的生活。”连艳红似乎什么都懂,她对连历的亏欠,对连历的逼迫,只是明白的太晚再也做不到亡羊补牢。她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多了解一点我的儿子。” 向知关掉了车载广播,他把握着方向盘:“您,想了解些什么呢,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知道一些连老师的习惯啊喜好啊,这些事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告诉您,也好继续发挥它们的价值。” “可,可以吗。”连艳红眼里泛起了微光,她断断续续问了好多问题,连历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他是不是喜欢睡软一点的枕头,握笔姿势是不是这样的,每当一个喜好对应上连历小时候的习惯,她就会格外激动。 “他从小对人就冷冰冰的,我总是责怪他,问他为什么不能在家摆出一张笑脸,他回答他高兴就是高兴,难过就是难过,他不想装,不想演给我看,他问我,他为什么在家里都要靠伪装存活。”连艳红不禁落了泪:“我至今都记得他对我说这句话的表情,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就是连历不喜欢演戏的原因吧。向知抽出纸巾递给连艳红,感慨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从物质或者精神上讲,道理都是一样的。” 连艳红轻轻点点头:“他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了,我觉得就算是对你,他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敞开心扉,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连老师他……”向知认真思索着:“他很强大,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认为他眼里只有两件事,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而不是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他能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到最好,不该做的就丝毫不去沾染,这份定力使我对他萌生了敬意,产生了想要进一步了解他的想法。” “再后来,我发现他的云淡风轻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无聊,而是他能一种,可以把所有难得的美好过成日子的能力,比如我喜欢吃他做的饭,他真的能天天给我做饭,我喜欢他送我花,他真的能天天送我花。” 向知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康乃馨晃了晃:“之前我喜欢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很珍稀,它似乎是我只有在取得成功后才能收到的奖励,但连老师告诉我不是的,不用非要做出一些成绩,我本身就很值得花的盛开。” 连艳红静静听着,向知趁着红灯,转过身把花束放到了连艳红怀里:“伯母,压力并不是动力的唯一来源,像连老师越是不对我提要求,我对自己越严格,那是我想努力配得上他,当我有朝一日真的做到和他并肩,我相信我们也不会就此打住止步不前,他也会从我身上学到东西的,我们是彼此的指路明灯,一路上你追我赶无论拉开的距离是近是远,心在一起就不会走散。” 相伴,交心,你的未来有我我的世界是你,谁都在为了对方成就更好的自己……他们的恋爱美好的像传说,向知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些全都是过去时了,不想让自己痛苦,就别在痛苦的事上多做停留,他赶忙停止回忆,把话题转移到连历的优秀上:“他另外还有很多优点啊,有颜有演技,会照顾人,还是绝对的行动派。” 他说着说着,突然间笑了一下:“啊,我也不知道连老师看上我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89章 无法习惯不爱你。 康乃馨总是给人一种绝无仅有的温馨, 连艳红对这束花爱不释手,她一抬头看到了车窗外掠过的飞鸟:“我想,他可能是羡慕你吧, 羡慕你的肆意和洒脱,羡慕你可以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一直都非常向往自由, 所以会爱上自由的你, 这并不奇怪。” 向知惋惜地问:“原来您是知道的吗, 那您为什么还要改他的高考志愿, 逼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连艳红伤感道:“这些是我病情好转以后慢慢想通的,当年的我太极端了, 连历是我和陈于辉之间唯一的联系, 我舍不得放开他,我以为他做出一点牺牲进到演艺圈, 会换来一份父爱弥补他从小到大缺失的三口之家。” “我以为,这些仅仅是我以为, 直到他选择和你结婚, 我依然只顾着反对而忽略了他的想法,你们都是好孩子,你敢拼敢闯, 他稳扎稳打, 异性相吸是有道理的,知知,之前是我不好, 你没有配不上连历, 你们很般配。” “伯母, 您别太自责了,感情的事只有我们自己清楚,网上每天有很人在说我们般配,同时也有很多人巴不得我们分开,难道我和连老师离婚是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吗。”向知想到他偷偷带走了一个文件夹连历却没有联系他,最后一个希望石沉大海,似乎预示着离婚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转机。 眼眶一阵发酸,他连忙转移注意去安慰连艳红:“您不用改变对我的看法,更别逼着自己接受我,有些事吧一言难尽,我确实像您说的给连老师添了不少麻烦,不过都结束了,没有了我拖他后腿,他将来一定会大展宏图,前程似锦。” 连艳红一听就知道向知在说气话,她犹豫着开口,想为连历再争取一下:“知知,我很抱歉之前对你说过那样的重话,我是怕连历被肤浅的情爱冲昏了头,变得和从前的我一样傻。” “他不会的。”向知微微一笑:“他是懂得取舍的人。” 连艳红感慨道:“陈于辉才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坎,就像征人照顾不到留守的妻儿,他去对付陈于辉,一心放在事业上必然会忽视你,世事难两全总会有遗憾,还请你不要恨他。” 向知笑的有些僵了:“伯母您放心,我尊重他的选择,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身边亲戚朋友的家庭都十分美满,我见到的夫妻都挺恩爱的,偶尔小打小闹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恨这个字也不是说用就能用上的。” “是啊。”连艳红摩挲着康乃馨的花瓣:“怎么也得到我和陈于辉这种地步,才谈得上是恨吧。” 向知叹气:“抱歉伯母,我没想谈起您的伤心事。” “没关系。”连艳红今天描了眉毛还涂了淡淡的口红,年迈的疲态不足以遮掩与生俱来的美貌,她平静时,没板着脸不歇斯底里的神态很像连历,连历是稳重,她则是端庄。 她没有再一提起陈于辉就崩溃,一个常人看来简单不过的改变,对她来说却无比艰难,她不知道吞了多少药片熬了多少日夜才逃出了心病的漩涡。连艳红缓缓讲述起这段孽缘的起始:“我和陈于辉是青梅竹马,家挨在一起,上学也在一起,他父母离异把他丢在老人家里,但他没有一点怨言,反而比别的小孩还要懂事还要有才华。” 连艳红愿意倾诉,向知当然要做好一个倾听者,他附和道:“那他挺坚强的,您当初一定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才和他在一起的吧。” “是,我仰慕他也同情他,为了照顾好他我荒废了学业,天天研究怎么做好一道菜,怎么把衣服熨的一个褶没有。”连艳红说:“我们两家都很穷,高考后他金榜题名我名落孙山,但我好高兴,我愿意去外面打工供他读大学,反正我们以后会结婚,会成家,我帮他就是在帮自己。” 向知想到陈于辉后来为追求名利抛妻弃子,气的骂了一句:“妈的白眼狼,他祖宗是不是叫陈世美啊。” 连艳红擦了擦眼泪:“我让连历去首城,其实没盼着陈于辉能回心转意,我就是想让他看看,我没钱没文化,照样把孩子培养的很优秀,不过我的能力有限,也就是能把连历送进大学了,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一辈子困在小城小镇,我以为他的父亲是大导演,他学表演进演艺圈总是有出路的……” 连艳红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向知心说:唉,换谁也想不到陈于辉能绝情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啊。 他温声劝慰连艳红:“伯母,您的做法不全是对的,但您是真心实意地再为连历着想,要我说您可以多相信他一点,是金子总会发光,连老师自身优秀就够了,他无需去依靠谁的。” “我早该想到的,连历脾气倔,陈于辉看不起他,他也坚决不肯去陈于辉手下做事,陈于辉吃了瘪只会更为难他。”连艳红每每想到连历那时的处境就于心难安:“我是做母亲的,我不会表达不代表我不心疼他,我觉出了他的不开心,也有想过叫他回来,但他很快就拿到了出演主角的机会。” “您也是进退两难了。”这属实是一步错步步错,向知尽量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既怕耽误连老师的前程,又不想让他和陈于辉有更多纠葛,但这也说明连老师是真的厉害,他要是不拔尖,陈于辉都没有针对他的必要。” “枪打出头鸟啊,只是有一件事,我没有和连历说过。”连艳红话到伤心处,觉得和向知吐吐苦水也无妨:“连历刚出名时,陈于辉有联系过我,他让我带着连历滚,我忍了这么多年,听到这话也火了,我猜测是他有私生子的事情瞒不住了,我一咬牙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他这么容不下我们母子,我非要把这件事捅到他的现任妻子面前,看看他会怎么收场。” 向知惊奇地问:“也就是说差不多十年前,您来过首城?自己一个人?” 连艳红点头:“他的现任叫尚颖,从前当过一段时间演员,和陈于辉结婚后便退出影视行业开了好几所艺考学校,当时她的机构风头正盛满街都是广告,我去了她的总部,假装是学生家长想见一见校长,那的工作人员却告诉我尚颖生病住院了,我借口要去探病,问到了她住的医院和病房号。” 向知听着又想起了陈于辉那些肮脏手段:“您一个人行动也太危险了,幸亏是人好找。” 连艳红继续道:“那是一家妇产医院,尚颖不是去生孩子那就只可能是流产了,巧的是我在电梯里听到了两个小护士在议论她,她们说尚颖会流产很奇怪,明明之前的各项检查都显示胎儿没有问题,怎么就突然流产还没了生育能力,我当时一听,立刻就想到这会不会是陈于辉动的手脚。” “您是说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向知后脊一凉,随即联想到陈于辉对连历和尚晨夕造成的伤害:“还真有可能,陈于辉本来就极端自私有点大病,加上当时被连老师刺激到了,很有可能会容不下任何能威胁到他的人,他能因为您有了连老师就离开您,当然也能这么对尚颖。嘶,怪不得尚晨夕比连老师小了快十岁,尚颖想要个孩子估计也不容易吧。” 连艳红想的和向知一样:“虽然只是猜测,但我也打消了和她当面对峙的念头,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早就算不清了,都是可怜人,谁又能从谁那得到优越感呢,至少我留住了我的孩子,而她兴许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别的我不敢说,就有一点或许能安慰到您,尚颖的女儿尚晨夕是个妥妥的兄控,所以她后来肯定知道了连老师和陈于辉的关系。”向知心想这位尚女士也算是个忍者了,他不好评价长辈的情仇,只好接着说连历:“伯母,其实您应该把你去过首城的事和连老师说一下的。” “他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他很期待您有一天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为他考虑为他着想,他比起父爱更需要母爱,如果您把今天对我说的话都讲给连老师听,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苦衷,也会……原谅您的。” 连艳红擦干脸上的眼泪,露出一个类似释然的微笑:“原谅能有什么用呢,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不再插手他的事,还有配合医生治疗,不给他添麻烦,我不奢求他的陪伴,他过得好就够了。” 向知跟着笑道:“世界哪有不思念母亲的孩子。” 连艳红从中央后视镜中和他对视:“但是知知,你和我不一样,你还爱他,对吗,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应该像我这样在后悔中度过余生。” 向知慌张地目视前方,明知故问道:“啊,那个,伯母是这条路吗,直着走就到家了是吧。” 连艳红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从包里找出了一份牛皮纸袋:“连历走之前给我寄来一份文件,他说可以留在我这,也可以等我信任了你后把它转交给你,他的要求是在你离开D市的那天才可以拆开它。” 车进不去小巷子,向知把车停在路边,心情复杂地接过了纸袋。 纸袋上写了三个字,向知收,是连历的字迹没错。 “等他忙完回来,你去找他吧。”连艳红少见的笑弯了眉眼:“他一定是想见你的。” 。 有了那次回家路上的敞开心扉,后面二十天向知和连艳红相处的很融洽,他联系医生严格考察了好几次才给连艳红找到了新的疗养院,连艳红对新疗养院十分满意,并表示向知两三天过来看他一次就好,不用像在家那样又学做饭又修空调,天天忙的跟个小陀螺似的。 连艳红的病情和他的心态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这个前提下假期可算是有了点假期的味道。 向知面对突然空白的行程安排还有点不适应,拍戏的这段时间他酒吧也不去,游戏也不打,听说七天就养成一个习惯,从四月到现在都多少个七天了,他好像已经丧失了从前吃喝玩乐遍地耍的能力,相对的,他习惯了海边潮湿的气候,习惯了走在路上都能闻到鲜咸的海风,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就是还没习惯不爱连历。 这一定是时间太短的问题。 他闲的每天不是在酒店听歌,就是去海边听歌,不是在酒店弹吉他,就是去海边弹吉他,不是在酒店跳舞,就是去海边跳……没去海边跳,他怕被人认出来然后#向知离婚后悲惨到海边卖艺#上热搜。 向知感觉自己就像一颗闲到长毛的石头,他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这一个月里唯一的工作——林阳冰作曲,君七年作词,由他演唱的首支个人单曲《半路》的首发直播。 《半路》全网首发的那天,发布五分钟后音乐平台被挤到崩溃,十分钟后#向知单曲##好听#等话题冲上榜首,一个小时后破了音乐平台本年的小时购买人数记录,一天后创下了音乐平台本季度的最高搜索量,最高播放量,最高话题楼。 这个成绩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是空前绝后的优秀,向知那几天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人发来的祝贺,爸妈,Starry前成员,舒婧以及公司团队,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等等等等,甚至只见过一面的大忙人禾原都还记得他。 他上次见这么大阵仗还是出道成团,毫不夸张地讲,他曾经只想象过一种场合配得上这样的热度,那就是他和连历的婚礼,他家这边的宾客名单最多也就这些人了。 ……分开也挺好,不然加上连历工作室的那些熟人,他要回的消息得多出一倍了。向知看着微信上他和连历的对话框,长按取消了置顶。 连一个红点都等不来,还留着它干什么。 “喂知知,假期过得怎么样,好长时间不见你啊你是出国了吗,是在马尔代夫还是北欧啊?”舒婧一大早打来电话:“记得今晚八点在音乐平台上有歌曲首发的直播采访哦,你那有时差吗,需要调整时间吗?” “不用。”向知开着免提:“我在D市。” “D市??”舒婧满头冒问号:“你没搞错吧,我给你放假是让你放空心情,不是让你故地重游祭奠死去的爱情的。” 向知回答道:“这清净,老住宅区也没人认识我,我逛菜市场都不用戴口罩,休假不就是求舒坦吗,我挺舒坦的。” 舒婧拿他没办法:“你今天直播的时候可不能说你在D市啊,你和连历太久没合体,网上已经有不少人议论你们分开了,你要是一说D市,观众想起《爱之所以》绝对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场直播的重点是新歌,千万别搞砸了。” “知道了。”向知心说舒婧有些想当然了,他和连历的事,不是他不提就能轻易蒙混过去的。 果不其然,八点一到直播间一开,向知无意扫了几眼就在满屏的弹幕上看到了五六个问连历在哪的。 好在平台方有给安排主持人,向知和主持人连上线,独自面对镜头也不算太尴尬,他按着流程做了自我介绍新曲感言,在鸣谢过合作老师制作团队后就没啥要紧的事了。 主持人调动着气氛,开始和他闲聊:“《亲爱的笔》已经定档,《半路》也顺利发布了,请问向老师后面有什么计划吗,是会着重发展某一方面吗。” 【出练习室版吧!《半路》节奏比较舒缓但好想看知知跳舞,团粉流泪!】 【《亲爱的笔》预告片甜哭了,让我们一起喊二搭二搭】 【断网老人提问,词作君七年是我想的那个君七年吗】 【是的!次元壁破裂!】 “全面发展吧。”向知关注着弹幕:“《半路》让我跟着林老师学到了很多东西,接下来我想尝试着自己作词作曲,也会适当往里面加编舞,综艺和影视剧都有在接触,感谢大家的期待,还请耐心等一等。” 【等不了啦,连总怎么还没出来】 【我也在等,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错过连总出镜】 眼看着这样的弹幕越来越多,向知经历过类似情况,再回避下去玩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就完了,他尽量表现得自在:“连老师出差去了,剧组有保密合同不能透露地点,等他回来我让他直播唱《半路》。” 【哈哈哈哈咱就是说一把子期待住了】 【逗谁呢,现在进组还断网吗,转发点赞什么都没有一看就有事】 【就是就是,球球了别拿cp粉当韭菜,不想嗑假糖】 “……”怎么办怎么办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把麻烦事扔给我就跑,连历腊鸡腊鸡大腊鸡,向知被弹幕吵到眼花,坚持住不能屈服,现在露馅锅都是我的,怎么也得等连历回来有难同当啊! 他灵机一动,找出了连历给他的纸袋:“这段时间没互动,是因为我们确实闹了点小别扭,不过已经和好了,看这是他给我写的道歉信,刚寄到我还没来得急拆。” 【哇哦向知收,手写的吗,连总好男人buff都叠满了】 【能拆吗能拆吗在线开箱,好想听里面的内容!】 【+1+1+1+1+1rwkk!】 撒谎最不能输的就是气势,反正距离一个月就差几天了,现在拆开也没啥事吧,里面是白纸都不要紧一会胡乱编几句得了。向知若无其事地揭开封条:“拆就拆呗,早晚都是要拆的。” 他说着撑开纸袋,只见里面有三五张信纸,他小心地把手伸进去,想在拿出纸张之前先翻看一下里面的内容。 这一翻,他最先看到了上面的标题。 遗……遗什么? 下一个字是书。 遗书。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不发刀,放心看 第90章 他这是去送死! 直播间的几十万观众都在等向知读连历的道歉信, 然而向知并没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拿出文件袋里的信纸,反倒等来了向知急急忙忙地道歉下播:“对不起大家我,我突然有点急事, 对不起我们下次再见。” “……对不起,对不起。”向知退出直播界面的时候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看着连历端端正正手写的遗书大脑一片空白, 嘴唇翕动着重复刚刚说过的话, 他僵硬地打开通讯录拨出连历的号码:“接电话, 我求求你了连老师, 接电话吧……”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打了一遍又一遍, 对面的机械女声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撕扯他的心肺,他被自己的无力扯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 突然舒婧的一通电话把他拉回现实:“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中断直播了?” “舒姐, 连老师他可能出事了, 帮我订最近的航班我要马上回首城。”向知冷静了一些:“还得麻烦你上我微博解释一下,就说,说我突然收到了家里人生病的消息, 这样我回首城也名正言顺了, 别的什么也不要透露,注意控制舆论的方向,让网友把关注点全放在我身上就好, 千万别让他们去深挖连老师最近的消息。” 舒婧虽然惊讶, 但也从向知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靠谱道:“好,我刚查了最近的航班也得两个小时,你现在收拾东西往机场赶也来得及,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做好公关。” “谢谢,我不和你多说了舒姐。”向知挂电话前忍不住解释:“这件事太复杂了,还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和公司牵扯进来。” “听你这着火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理解,你放心忙你的,需要帮助随时联系。”舒婧没有追问,只是严肃地强调道:“注意安全,你和连历都要好好的,他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坚强住,只要你撑得住,他就多了一份希望。” 人在绝境中无所适从就需要一些一针见血的提醒,向知听着舒婧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紧紧攥着那封坚决不能成为遗书的遗书,坚定地说了一声:“好。” 安顿好了明面上的事,向知的勇气莫名暴涨到一种形容不出的强度,就算有人告诉他连历遇上了地震海啸火灾爆炸恐怖袭击,救不动了已经凉了,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冲入险境把连历给捞回来。 他抓紧时间联系傅与笙,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连历在哪。” 傅与笙在那头明显一愣,随即想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他不是去拍戏了吗,能在哪,肯定在剧组呗。” “他去拍戏能给我留遗书?!”向知音量高了三倍不止:“我现在除了想找到连历,就是想隔着屏幕把你揍一顿,我怎么能傻到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个和我无亲无故的集团总裁为什么会一天24小时都能秒接我电话,是连历让你这么干的吧,用你那碎嘴皮子拖住我,我要是没有提前发现这封遗书,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傅与笙沉默片刻,似乎是接受了事到如今再也蒙不住向知的事实,他揉着额角叹了口气:“对,是连历让我这么做的。” 向知咬了咬嘴唇,抱着试探的心态问道:“你劝我离婚也是连历的意思,是吗。” 傅与笙承认道:“是。” 自从签了已婚协议,向知无时无刻都在思考连历坚持要离婚的理由,他不是没想过类似的可能,只是在亲耳听到真相的瞬间心还是疼到石化,一点一点地往下掉渣。 他做过好多次美梦,梦里连历还爱他,现在这个好消息得到了证实,紧随而来的噩耗却更加残忍,连历为了保护他而计划了一场善意的骗局,他提出离婚,拟定协议,不告而别乃至留下遗书的全程之间,仍然保持着最热烈的爱意,在刀尖舔血,往伤口撒盐。 向知呢喃着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像是在问傅与笙又像在问他自己:“你们在做的事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我就那么没用那么碍事吗,我也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怎么就不能帮帮你们,他明明还想跟我在一起,又为什么非要留下我一个人……” 傅与笙少见的收起了他那居高临下嘚嘚瑟瑟的语调,他语重心长道:“你想想你前阵子遇到的那些事,从黑料到造谣,再到陈于辉直接安排人企图给你注射不明药物,这换谁都得吓死了好吗,连历喜欢你,那就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局外人为了他平白受苦,他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撇清和你的关系,你需要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我不需要,我需要他,我之所以没被吓死全是因为连历在我身边。”向知按开了免提,跑去飞快地收拾行李:“你告诉他我现在就回首城,甭管他在哪我下飞机就要见到他。” 傅与笙心说你还是没懂“遗书”意味着什么,可他也不敢直截了当地戳向知心窝子,只尽力把意外婉转的描述出来:“告诉不了,他手机不是关机了吗,不光是你,现在谁都联系不上他,我和警察这边都急了一整天了。” 向知翻到了那个从连历家带出的文件,刚随手把它丢在行李箱里,人就定住了:“失踪……傅与笙,连历犯傻你也跟着傻吗,这是条人命啊,这么大事都不和我说,非要等到最后通知我人没了是吗!” “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突然间失去联络连警方都束手无策,我告诉你让你回来抱着连历的猫哭吗。”连历音讯全无,傅与笙这边的压力一下就大了,他熬了几个大夜神思已经有些混沌,也不多想了干脆和向知坦白起来: “这是我们和警方再三商讨后决定的,最近陈于辉很不老实,全星以及下面的分公司都招了大量练习生,但公演和出道人员反而减少了,外人只要问那就说是秘密训练,原先的签约制度完全成为了摆设,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类似的苗头,我们怀疑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又开始用这些人做那些肮脏的交易挣油水了,美其名曰招募艺人,其实就是在给各方金主调/教x妓。” “他这么多年才走漏了一点风声,我和连历的人虽说有收集到了些细微的证据,足够立案但远远不能抓人定罪,如果随随便便打草惊蛇陈于辉肯定能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所以最直接的手段,是能撞破陈于辉在场的交易现场,只要他人在,再多的借口也是无用功。” 向知听着,努力扳回一丝理智:“撞破交易现场,至少得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和时间吧。” 傅与笙认同道:“对,我们没时间再往对方阵营安插线人,想要得到重要的信息就只能主动出击,让一人假装投靠陈于辉,在短时间上到他们的高层是经警方确认过的最佳方案,这个人需要取得陈于辉的绝对信任,最好能是他一直想要但得不到的干将,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这件事如果是让警/察来做,就算再专业他也是生面孔,这无疑会大大增加行动的风险。” 向知出了一身的冷汗:“听懂了,陈于辉一直想要但得不到的人,连历是最佳人选。” “这些都是连历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他承担起这个责任,就是不想让无关人员受到一点伤害,我劝过他,没劝动,他说如果警察或者专家因为他的生身父亲受了伤送了命,他不知道该怎么给人家的家人交代。”傅与笙无奈道:“即使有警方的配合,这次行动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向知呆呆地念叨:“何止不是万无一失,简直太冒险了,他又不是去考试卷子都有明确答案,他是去探测人心啊,陈于辉对他的屈服一时骄傲自满,可能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但只要陈于辉起了疑心,他就是去送死。” 连历一定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匆忙和他离婚,以防在做卧底的过程中被迫涉及到黄赌毒从而牵连到他,同时留下了遗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向知无助地抹了一把眼泪,蹲在地上读起了遗书的内容,他看的很慢,生怕他和连历的交流到了看一个字就少一个字地步,书信写的有条有序,第一页解释了傅与笙坦白的所有计划,第二页表明了向知将会继承他全部的产业。 向知又翻到第三页,只见一整面横线信纸紧紧巴巴地写满了“我爱你”。 如果我喜欢你,我会想方设法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向路过的所有人炫耀你是我的所有品。 可是知知,我爱你。 向知看完最后一句话,捏着信纸痛苦地哭出了声。 傅与笙听到他的哭声,也很于心不忍:“这一次的计划是拿到他们下一次交易地点就立刻撤退,有了地点缩小了行动范围,时间不清楚大不了可以轮流蹲点,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连历已经把他们滥用药物的证据传送出来了,万事俱备就差抓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现在信息没拿到人也生死未卜,据说解救人质的黄金时间是72小时内,向知,你回来后和警察再去一趟连历家吧,你熟悉里面的装修布置,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线索,连历留下的线索……向知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行李箱,他从衣服堆翻出那份厚重的文件,有些暴躁地拆开了它翻看起来。 文件前几页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后面则是详细的个人简介和简历,显而易见这是什么学校或者公司用来选人用的报名名单。 它整体上有复印的痕迹,logo以及一些细小的字迹看不太清,这实在是不像多么宝贵能找到线索的样子,但普通里面又透露着些许异常,向知简单翻看了一遍,不禁有些疑惑连历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份文件,难道是他工作室准备招人? 连历工作室的logo他见过,和纸上印着的这个一点也不像。 向知贴近纸张仔细看了看logo上面的字,依稀辨认出了个“尚艺”两个字。 尚?尚颖! “尚颖,陈于辉现任妻子名下有很多艺考培训机构。”向知摸到了文件的规律,一边快速浏览人名排列一边问傅与笙:“你们查过她了吗。” “怎么突然提到她了。”傅与笙回答:“查过,很清白,财务和管理上通通没有任何问题,尚晨夕也说他爸妈在生意上分的很开,几乎没有一点牵连。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尚晨夕那个小废物从家偷出过一份她妈学校的学员名单,还是往前好几年的,屁用没有,被我教训了一顿。” “这份名单现在在我这,我觉得它有点问题。”向知一页一页的翻看文件,他从A看到S,突然一张证件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有些模糊,但这人分明是在七夕晚会上替他上台的全星新人,施以航。 然而这张照片旁边印着的名字却不是施以航,是另外仨字,从姓到名都和“施以航”没有关系。 他是尚艺艺术培训学校三年前的学员。向知脑海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和傅与笙说明了这个人的情况,沉声道:“这名字改的很诡异,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于辉和尚颖是团伙作案,尚颖的机构可以更加低调的招收学员组织海选,还可以多往全星输送学员保证口碑,也可以……提供交易的场所。” 傅与笙受到了点播:“你发现了盲点,那些受害者里有可能是被逼上绝路,也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干那活的黑户,一改名确实不好查,人人改名就更不好查了,连历之前调查完尚颖也觉得她清白到过分,但毕竟不能确定她有参与犯/罪,连历说它她是个精明的商人,从她嘴里套话只会更难,还不保险,说不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连老师拿到手的文件都会仔仔细细的查验,他可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但由于你上面提到的原因,就没从尚颖这入手。”向知收好文件:“我们现在情况紧急,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等我回去就把文件交给警方查人,一次是碰巧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解释不通了。” 傅与笙没有反对,就是有点担心:“这实锤了顶多能证明他们夫妻两个狼狈为奸,尚颖被抓了一句话不说照样不能拿下陈于辉,而且也找不着连历,她跟着陈于辉好吃好喝这么多年,不可能说背叛就背叛的。” “我决定赌一把,我知道一件事或许能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和我们一起对付陈于辉。”向知继续收拾行李:“这需要傅总你的配合,你神通广大,联系一个医院的医生护士查一次手术记录应该不是难事吧,稍后我把具体细节整理好发给你,先挂了。” 手机运行到滚烫,向知却一刻不敢耽误,紧接着打给了宋沛女士。 “喂知知。”宋沛女士很快接听,她听到向知安然无恙的声音,笑着松了一口气:“看你中断直播,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向知被妈妈的问候问到心酸,他赶紧把哭腔憋了回去:“网上都是瞎传的你千万别信啊,真没事,就是遇到了点麻烦想跟你打听打听,妈,你知不知一个叫尚艺的艺考培训机构。” 宋沛说:“知道啊,这个机构在五年往前那阵子被传的可神叨了,说只要报它的课就能考上名校,后来风头过了它也低调了,不过每年还是有很多学生去那学艺术课,咱学校就有不少,我还认识几个在里面任课的老师。” “是这样的,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后辈在尚艺一时冲动得罪了人,现在人家不让他上课了,他想在私下里找找管事的,说说好话恢复学籍。”向知琢磨道:“您有办法吗,事情很严重要严格保密,我就不和您细说了,反正最好是能见到尚颖校长。” …… FY大楼,傅与笙懵逼地放下手机,程絮在门口等到屋里安静了,才敲敲门走进办公室:“你们聊了很久,都说了?” “能不说吗,再瞒着他就要打到FY门口了。”傅与笙疲倦地抱住程絮的腰,耍赖道:“他让我满世界找一台手术,这不是欺负人吗。” 程絮挣脱不开,只好摆烂任傅与笙抱着:“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很让人佩服了,出了这种事还能冷静地想到办法,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傅与笙抬起头:“你也会急到大哭,不惜一切代价的救我吗。” “会,但仅仅是回报你当年救了我的恩情,没有别的心思。”程絮笑笑:“你这么招人恨,估计我没出手对方就撕票了。” 傅与笙掐了下他大腿以表惩戒:“好狠的心。” “过奖。”程絮不想和他说废话,别过脸谈起正事:“上次和你说的,我也要去陈于辉身边做线人,你考虑好了吗。” 傅与笙冷冷的哼哼:“考虑好了,不准去,明知道陈于辉对你目的不纯还上赶着出现,一个不小心这么多年的隐忍全白费了,我就这么没能耐,要让你出卖色相才能把事办成?” “没有不小心,只要办成了,以后就都不用忍了,之后我不必再隐姓埋名,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席任何场合,你难不成真的要把我困在傅家一辈子吗。”程絮淡淡道:“我也是陈于辉想要但没得到的人,男人的x欲最好拿捏了,你说对吧,傅总。”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啦,还有五六七章就完结啦 本文正派主角不会有任何犯罪行为,连历当卧底是警方同意并全力配合的,可以说连老师帮了警方大忙,案件涉及到的艺考机构,公司练习生之类的也全是剧情需要,坏人通过这个途径办坏事,不代表整个行业不好,绝对不存在任何对艺术生的污蔑和对教师的抹黑,人堆里面有黑有白很正常,看个小说而已别深究啦,谢谢理解么么扎 第91章 他们的爱还没有落定。 正逢九月开学季, 大周末的早上尚艺城东分校的门前就被前来咨询和上课的学生及家长挤得水泄不通。 经过了各方人员一整夜的研究和调查,警方根据证人提供的证据整合了所有的线索,并制定出了一套全新的更加保险的行动方案。向知在警局做了一晚上的笔录, 天一亮就跟着几名便衣警察来到了尚艺分校的门前。 因为尚颖今天来到了分校视察。 “一会儿见到尚颖不要恋战,只要她承认了她和陈于辉有过不法勾当,就算只说漏嘴了几个字, 警方就可以立刻封锁学校对她实行逮捕。”傅与笙在车里第n遍重复这句嘱咐:“安全第一。” 为了能顺利的混进尚艺别太显眼, 向知换上了高中的校服, 还给头发来了几剪子破坏了原有的时尚造型, 他正端坐着让警察往他身上安装隐形的通讯和定位设备,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就这一次机会,我觉得让她松口说出交易的地点和时间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无论是警方露面还是尚颖被抓, 陈于辉那边得到一点风声就有可能狗急跳墙对连历下狠手, 现在唯一行得通的方法就是秘密说服尚颖,利用她的倒戈取得关键线索, 好在第一时间围捕陈于辉团伙,同时解救连历。 等警察完成调控确认了所有设备在正常运行, 向知二话不说带上口罩, 背好书包利索下车,表现的宛若去上学一样平常从容,与其说他是大胆到无所畏惧, 倒不如说他是分不出一丝一毫的闲心用来害怕。 他混进学生堆里进了写字楼, 用技侦专用的手机联系到了宋沛口中在尚艺任职的助教老师,助教并不知道什么内情,只是受到名师委托来招揽大客户的, 她和向知通着电话, 来到大门口和他汇合:“哎, 你就是原先李老师班上的学生,王同学吧。” 向知帮警方在死路上搭了一座桥,警方经过筛查倒是真找到了一个近期因为交不上学费被尚艺开除的学生,向知就是借这个学生的身份,以来补交学费和给校长当面道歉为由请求见尚颖一面。 机构里学生太多助教根本认不过来,她接到预约只简单跟尚颖和任课老师交接了一下,见到向知也没起疑心,直接带着人往校长办公室走:“我听李老师说起过你,底子不差怎么老是拖欠学费呢,你看你明年就高考,这一下子耽误了多少节课。” 向知乖觉地附和:“是是是,我和家长看了一圈都觉得还是尚艺好。” “不是我吹啊,业内哪家艺考培训学校的本科上线率能比得上我们尚艺,而且我们内部还和大经纪公司有往来,这资源在外面是求也求不来的。”助教得意地念叨着:“你也知道尚艺的名额不好抢,不过校长答应见你就是有希望的,等下多说点好话,摆正你的态度。” 所谓的态度是指比学费还要多出几倍的红包。向知笑着点点头,两人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助教上前敲了敲门:“尚校长,王同学到了,您现在方便吗。” 里面传来一声温和干脆的女声:“进。” 助教把门推开一条缝示意向知自己进去,向知进屋关上门,装作低声下气地说了声:“校长好。” 尚颖不喜欢抛头露面,需要出席的公开场合几乎全部由尚艺的其他股东代理,这是向知第一次见到尚颖真人,尚颖比连艳红小不了几岁,但因为保养得当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不能再多了。 相较于尚晨夕的甜美,尚颖的长相和气质都很温婉,办事说话也不像别的女强人贵妇人那样雷厉风行,反而干什么都和和气气的一副老好人姿态,她穿了一套很容易撞款的职业西装,左胸口却戴着个沉到发坠的满钻奢牌胸针,就,平易近人又不是那么平易,和善可亲也没有多么和善。 “坐吧。”尚颖只顾着浏览手头的文件,并没有理会这位找关系和她见面的学生,直到办公室的门发出了发出了咔哒一声异响,她才疑惑地抬起头:“你锁门干什么?” “怕有外人进来打扰到您,我有很多话想对尚校长说。”向知走到尚颖办公桌对面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单薄的信封:“小小心意,还请校长收下,再说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让别人多不好。” 一般来说学生不如家长圆滑,他们过来送礼向来都是扔下礼物就跑,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可是向知的语气却有说不出的怪异,话里有话老成的过分。尚颖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手刚刚触摸到桌角的按铃,就被向知用信封挡了回来。 “您看看里面的内容再做决定吧。”向知淡淡道:“按铃叫来的助理保镖是您的人还是陈于辉的人呢,我从一楼上来,发现整栋楼里就尚艺的装修最烂设施最老,别说一条走廊的天花板上空空荡荡,就连校长办公室门口都没有摄像头,员工不够谨慎细心,想必也没有用来潜逃的特殊通道吧,这么不舍得给老婆花钱,我不禁想问一句陈于辉的钱都花在哪了。” 他直勾勾盯着尚颖的脸:“您胆子也真够大的,跟着陈于辉干了那么多事,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向知语速很慢,他说到陈于辉时,尚颖已经打开了信封看到了里面装着的的东西,一份来自xx妇产医院的病例报告。 她瞳孔一震,昔日的伤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向知摘下口罩又把信封拿了回来:“不敢拆看看完整版?我帮你拆。” 尚颖眼神变得焦虑,仿佛被人抢走了一件稀世珍宝:“给我!” “咚咚。”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员工尝试开门未果:“奇怪,怎么锁门了。校长,上一学期的学杂费用统计出来了,请您过目。” 尚颖张了张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向知手里的信封,向知故意把它拿的更远,低声说道:“你可以喊救命,但机密只能和友军共享,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尚颖内心矛盾不堪,她纠结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松了口对门外人说:“我在忙,你们都等会再过来。” “好的好的。”员工答应着走远,向知不再分心专注应对面前的危机,他把信封重新交给尚颖,好像驯兽师给听话的宠物投喂零食,无声无息地把主动权扳到了自己这边。 尚颖看完了病例上的内容,失望地不住摇头:“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这不是真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比我了解陈于辉,真真假假你心里已经有定论了吧。”尚颖大概是被伤的不轻,她的心理防线比想象的要容易突破,但向知还不能提起连历暴露弱点,以防尚颖拿到他的把柄。 他稳稳地走好每一步:“我不仅知道陈于辉故意害你流产,我还知道你和陈于辉在一起快三十年了都没有领结婚证,这些隐私只有警方有权调查,病例只是我们现有证据的冰山一角,邪不压正,陈于辉要完了,我今天来是看在尚晨夕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要,就是主动坦白和审讯盘问是有区别的,进去了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尚颖手指都在发颤,她缩了缩脖子:“我没有,陈于辉做的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自私自利坏事做尽的恶人,你包庇他到底图什么,是,他年轻时有颜有才,雄心壮志满腔热血,你家道中落,虽然陈于辉不对外承认你们的关系,但你跟着他吃的穿的通通都是最好的,可是尚校长,人得学会惜命。”向知循循渐进道:“他能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原配,还能为了一己私欲扼杀他的亲生孩子,谋财害命他都干过了,你真的信他赚够了就会陪你好好过日子?” “他拉你下水是想等到出事那天有人给他顶罪,你花着这些脏钱就不觉得违心吗,上面沾了你多少学生的血,他们怀揣着梦想刻苦学艺,你却怂恿他们卖身求荣,怂恿不成就用强的?你配被人称作老师校长吗,行业里的不良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种没有人性的败类带起来的!” “我没有,我没有!”尚颖只急着推脱自己的责任,情急之下说出了关键信息:“我没有参与他们的生意,我……只是按他的要求,偶尔给他腾出几间空教室,我不知道他们用来干什么,他一不高兴就要掐断机构的资金链,我家几代人的事业全砸在我手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尚艺倒闭。” 向知听到耳麦传出一句“收到”,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刚刚忘说了,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供词被记录在册,既然你承认了替陈于辉提供交易地点,那陈于辉知道了必然不会放过你。” 他继续给尚颖罗列陈于辉狠心的证明:“知道为什么你的病例那么好查吗,因为当事医生对你记得很清楚,你的病情非常符合一种未上市的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只是被陈于辉用钱收买了他才没有多事。” 尚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向知直白道:“他不光敢把不法药物用在你身上,还特意没动用私人医生秘密行事,而是让你的亲朋好友全知道你再也无法生育,以此掩饰他不想要孩子的本意,你知道他给了医生多少封口费吗,十万,他对你的付出只有这十万,你在他心里到底多傻多软弱,才会让他坚信你不会报警从而疏忽了对你这边的管控。” “我……”尚颖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打懵了:“尚艺和小夕都需要我,我除了顺从还能做什么……” “就是为了尚晨夕你才更应该反抗。”向知又朝她扔了一记炸雷:“连历失踪了,陈于辉亲自出手对付的他,从连艳红到你,再到你的没能出生的孩子和连历,陈于辉该办的都办了,你说如果有一天尚晨夕动了他的蛋糕,他会放过她吗。” 他摇着头自问自答:“显然不会,从他让尚晨夕退出娱乐圈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陈于辉只爱他自己,才不管你们的热爱和死活,晨夕她一个女孩子逃不出陈于辉的手掌心只会更危险,醒醒吧,现在只有警方能保护你们。” 尚颖听完向知的一番话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她认命地闭了闭眼:“其实我很欣赏连历那孩子,我劝过陈于辉很多次,但他眼里好像没有’家‘这个概念,向知,我,我求你们,我进监/狱服刑,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小夕,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坏心眼的。” “前提是她哥得好好的。”向知板着脸问:“你知道连历怎么了吗?” 尚颖实话道:“不知道,陈于辉从来不和我说他们行动的具体事项,他只会提前一个月左右告诉我下次活动需要什么样的地点,让我早早去安排。” 向知追问:“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下次交易的地点在哪,时间能确定吗?” “地点在我一个城郊的艺考集训营,那边偶尔会租给学校的老师私下办补习班,隐秘性很好从来没被人举报过,时间……他最近都不怎么回家,我猜测就这几天了。”尚颖疲态尽显:“我只知道这些,你们还要让我做什么。” “剩下的警察会和你说的,放心,你在外面的这几天警察会秘密监视你,并保护你的安全的。”向知背上书包站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要全当没见过我和警察,而且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伪造好一个学生的全部学籍信息,送他进到那天的交易现场。” 傅与笙在车里和便衣警察们一起听向知和尚颖的交流直播,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发送给了在警局待命的程絮:同学,吃了吗。 程絮很快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卷曲的面条中间竟然浮着一个心形,是用蔬菜包里的胡萝卜和菜叶拼出来的。 傅与笙:给我的?/比心.jpg 程絮:警花姐姐送的,好吃。 傅与笙:…… 。 即便准备工作做的再充分,等真到了那一天面对十万火急的险情,谁也不会有只欠东风的笃定,更不会有泰然处之的从容。 向知将近三天没有合眼,看守集训营地的警察都按时交接,他却硬是没有离开一刻,好不容易在众人轮番劝说下睡了几个小时,一睁眼就被漫天火光烧净了全部的理智。 车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他踉跄地冲下车奔向白天还好好的教室楼,没跑几步却被在旁看守的民警拉住了:“同志你干什么!这火烧的多厉害,你不要命了往火里冲?!” 向知疯了一般抓住民警的袖口:“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着火了!陈于辉呢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交易!” “也就五分钟前吧,大家接到命令紧急行动可能没来得及叫你,不过你放心啊,这火是在嫌疑人全部落网后才烧起来的,应该是嫌疑人为了毁灭证据做的最后挣扎。”民警安慰他道:“现在人员都撤离了,就等着消防员来灭火了,这边离城市远,估计还有五六分钟消防车才能到。” “人员都撤离了……?”向知面无血色:“连历呢。” 民警一愣:“什么?” 向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连历并没有跟着嫌疑人一起被发现,他挣脱民警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火海跑去:“连老师!连历!” 傅与笙刚给火里逃生的程絮披上外套,他听到向知的叫喊声,嘱咐过手下照顾好程絮立刻上前拦住了向知的去路:“向知!程絮任务完成的很好,陈于辉看到和他相像的’学生‘立马就走不动道了,正因为他拖延了陈于辉交易时长这次逮捕行动才能成功,突然起火是谁都不想的,这刚数完人数确定没有人员伤亡,陈于辉说了连历不在这,你冷静点别添乱好吗!” 向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真的没有人员伤亡?陈于辉的话你都信?他想让连历死!火起的那么快,整栋楼有多少个教室房间你们都一个一个找过了吗!” 他吼着环视四周,在不远处发现了正在被警察拷上手铐的陈于辉,他冲过去不顾旁人阻拦,一把揪住陈于辉的领子把他按到地上:“连历在哪!我问你连历呢,他在哪!” 陈于辉看到向知,刚才被逮捕时那坦白从宽的伪装瞬间消散,他放声大笑:“你算计我,好啊你算计我,但是有用吗?你们抓到我了又怎么样,我不会死,但连历会!你有本事去找连历啊,我死也不说他在哪,过了今晚你就见不到他了,你抓我一万遍他也回不来!” “你他妈!”向知气急揍了陈于辉两拳,他被众人拉开,更加确定连历就在这栋摇摇欲坠地楼里,然而他和赶来的消防员一样无计可施,火烧的时间太长,一下子进去太多人很容易引发坍塌,从上百个房间里找一个可能在也可能不在的人难于上青天,眼下只能先尽力灭火,同时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往上找。 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是把人安全救出来还是灭火后发现一具焦尸……全看连历的运气。 警方派出了谈判专家试图说服陈于辉,一队消防员们已经开了水枪奋力灭火,另一队穿戴好装备就要冲进火场,楼前楼后楼左楼右哪一边的火势都差不多大,但事情总要有个先后顺序,他们做不出决定,只能把选择权交给家属。 队长无奈找到向知:“向先生,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但东西两面的范围实在太大,在增员队赶到之前,我们只能选一个方向先行开始,另一面当然也会派出队员尝试搜救,但人数太少,搜查起来会比首选那侧慢很多。” “……我怎么选,我怎么选啊,连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啊!”这比他自己的生死还难抉择,向知瘫跪在地上,火舌几乎能燎到他的皮肤,他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地面的泥土,他躁郁地抓碎结块的土壤,忽然有一张小巧地纸片随着飞扬的土粒映入了他的眼帘。 “纸片”由于受了热微微卷曲着,向知匆忙展平它,他看着上面的大红背景和两张人像再也忍不住眼泪,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呜咽出声:“他在里面,我就知道他在里面……” 那是他和连历的结婚证件照,也是他们唯一一张打印出来的合照。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版映射在他的脑海,他们那么多喜怒哀乐,那么多有去无回的爱还没有落定,怎么可能以一张照片就仓皇结束。 向知来不及难过,猛得想到了什么哑着嗓子喊道:“他在楼上!对,他能把这张照片扔下来,就一定在楼上!这是……东吗,东南,是不是东南,他一定在朝南的这面窗户的某一个房间!” 陈于辉大惊失色的神情更加肯定了这个推测的准确性。 搜寻范围一下子大大缩小,消防员立刻集中力量架起云梯,迅速地分头行动挨窗查看,终于在六楼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连历。 那个房间的窗户年久失修,最多只能打开一条不到一厘米的缝隙,消防员破窗而入救出连历,幸好房间的门被锁住火焰还没有蔓延进来,连历虽然被浓烟呛到昏迷,好歹没有造成大面积的烧伤。 向知连照片带着泥土一把揣进兜,眼泪都没抹干净就跟着连历上了救护车,毕竟人没被烧伤也有可能一氧化碳中毒,经过一系列抢救,连历吸上氧好算是恢复了点意识,他看到向知模模糊糊地身影却不敢认:“知知……” “我在,连老师!我是知知!”向知激动地握住连历的手:“都结束了,陈于辉已经被抓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我,知道你会来。”连历发音很困难,跟说梦话似的:“我是不是很没用……” “谁说的,我警告你啊你不许这么说我老公。”向知一说话眼泪又下来了:“我们玩的是双人模式啊,你残血我给你奶上来了,应该说我们赌赢了通关了才对。” 他说着说着破涕为笑:“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账,本来陈于辉做的就是和你没什么关系的闲事,你管就管了,非要把搭进去自己的命才满意吗,干什么都一个人你想过我吗。” 连历昏昏沉沉的,只是回握向知的手越来越有力。 “我不管坏人,以后你遇到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憋了几天终于憋出来了,作者脑力有限求不在感情流里深扒剧情qwq,快结尾了接下来全是糖糖糖糖糖! 第92章 我喜欢你,蓄谋已久。 夜沉天明, 大火随着医院抢救室外的提示灯一同熄灭,罪恶烧成了灰烬,英雄留在了人间。 陈于辉被捕的消息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即使警方发布的通报中隐去了所有个人隐私和敏感信息,但是墙倒众人推,有不少企业剧组为撇清自己和陈于辉的关系开始连爆猛料, 各路营销号也紧跟时事将陈于辉干的那些缺德事扒了个底朝天。 他牵扯他牵扯他, 内娱一时间塌房无数, 群众全都去到瓜田乱蹿, 没人把连知俩人延长假期久不露面的原因和陈于辉联系起来,仅有的几句关于连历身世的风声也被公关压了下来。 按连历的话说,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好的方法, 就是让它们沉入海底永远不被打捞上岸。 连历伤的不重却在医院赖了一个星期, 不为别的,就为向知照顾起病人百依百顺绝对服从的可爱劲, 虽说他们挺过了千难万险还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但一码归一码, 之前闹别扭的心结还没解开, 他和向知怎么都恢复不到曾经热恋时的状态。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座透明的围墙,墙上的告示写着“禁止贴贴”,这段时间向知会给他削苹果但不会用嘴喂他, 会一天三遍问他感觉怎么样但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伴侣间最起码的分享欲都无了亲亲抱抱就更别想了,连历很明显的感觉到随着他病情的好转,向知对他是越来越冷漠, 越来越疏离。 谁能想到这间病房竟成了他们心连心的唯一渠道, 毕竟自作主张坑蒙拐骗又是离婚又是遗书哪个都够连历喝一壶的, 这时候出院,“各回各家”后面接的恐怕会是“再也不见”。 这天向知来连历病房坐了没五分钟,看到尹浩洋来了站起来就要走:“我今天有点忙,尹助,麻烦你在这陪一下连老师,我大概晚上才能回来,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 尹浩洋答应道:“好嘞嫂……知知。” 连历垂死病中惊坐起,看向知好像那天际越飞越远的流星,看得见摸不着可太痛苦了,他试探地问:“有什么要忙的,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去公司和舒姐商量一下综艺的事,下午有《一拜星月》的主演见面会。”向知看着连历红润的脸色,放心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是还没好彻底吗,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吧,躺一周还需要工作室对外编理由,躺一个月直接说你在坐月子得了。” 连历:“……” 向知提醒他:“别忘了你今天约了律师和检察院对接全星的烂摊子,对了,今天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你现在活的好好的就不必把全部家产留给我了,带好证件和签过字的协议,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连历定定望着向知离开时经过的房门,尹浩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窒息的气氛下生存,他结结巴巴地说:“呃,嫂子真是长大了,说话办事越发的果断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连历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去给我办出院。” 尹浩洋愣住:“这么急吗哥,咱工作室的人还说今天要组团来看你。” 连历解着病号服的扣子:“不用来了,我忙着给你们追老板娘。” 。 向知和舒婧左挑右选还是敲定了之前那档你教我唱歌我教你跳舞的综艺《我是学生我全能》,舒婧早在挑选的过程中就发现了向知对它情有独钟,她神秘兮兮道:“你很奇怪哦向同学,嘴里说着别的节目手里还攥着《全能》的策划案,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看上《全能》的某位嘉宾了。” “没有。”向知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弥补一下我的薄弱点,这个综艺给原创歌曲原创舞台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展台,我可以试着自己写歌,还有专业歌手现场指导,而且它名字挺低调的,我暂时还没能力去参加什么歌手舞王。” 舒婧觉得他这解释有点苍白:“你要真想学写歌直接拜林阳冰为师多好,不比你录几个月的综艺效率高。” 向知低着头翻策划案:“林老师喜欢清清闲闲的生活,不能总麻烦人家。” 舒婧仔细回忆了一会,可算是在茫茫通告中找到了《全能》和其他节目的不同之处,她不禁笑话向知的小心机:“不就是因为连历和你推荐过这个综艺吗,怎么啦,发新歌没得到前夫的夸夸很不爽?所以才急着营业表现自己?” “舒姐你别开我玩笑了,明天冷静期一过我们就去离婚。”向知口是心非道:“要非说这事和连历有关,那也只有我离婚后更要自力更生搞事业这一个原因。” 舒婧正经起来:“真离啊,不再考虑考虑了?” 向知叹了口气,小口抿着冰奶茶:“如果他和我离婚真是为了保护我,那现在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他也该反悔了,可他老是护着手机鬼鬼祟祟的,绝对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离婚是他提的,我不想开这个口。” 舒婧理解道:“你就是不确定他的心意呗,怕鼓起勇气主动上前却扑了空。” 向知的心窝堆满了顾虑:“舒姐,不出意外他会接手全星,我也说不清我现在的心态,反正很卑微,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没他那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在遇到波折时首先放开感情,我想不通,但又不想离他太远,他的事业越做越好我当然不能止步不前,没办法在一起,至少得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刷刷存在吧。” “怪不得你最近这么拼,白天陪床晚上加班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舒婧靠上椅背,理性地表达她的想法:“人与人的信任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知,我懂你被’放开‘的那阵子有多难过,伤口需要时间愈合这很正常,虽然我只是个看着你们一路走来的旁观者,但我对离婚这个结果很不甘心。” 她拍拍向知的手背:“你说连历遇到事最先放开的是感情,其实不是啊,他做这些决定的前提明明是为你着想,为了你好。” “我知道。”向知疲惫地揉揉眼睛:“是我说服不了自己。” 舒婧把知心大姐当到了底:“你和我讲了,连历去做卧底还随身带着你们的结婚证件照,半昏半醒间念的是你的名字,牵的是你的手,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他是放开过你,但绝对没有完完全全的放下你,我不信一对心里有彼此的伴侣走不到白头。” “你还有半天时间考虑,说一句’我爱你‘用不到两秒钟,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 一般来说,剧组开主演见面会的目的就是让演员们互相熟悉一下,好让接下来的剧本围读造型定妆等活动不怎么尴尬的顺利进行,这也相当于开机官宣前给剧组人员的独家福/利,《一拜星月》到底有哪些演员参演很快就要在见面会上揭晓了。 向知签完合同一直没有时间询问剧组各个方面的详细事宜,所以他到今天也不知道谁演田月生,他一到达场地,本来三三两两聚着闲聊的艺人和工作人员呼啦一下子聚到他身边,向知跟他们一一问过好,却并未在人群中发现某个适合出演田月生的人选。 “知知来啦。”戚念刚忙完乱七八糟的琐事从会议室出来,她把向知带到总导演总制作人那桌,随手给他倒了杯气泡酒:“何导他们还没过来,过来了你也别紧张,今天就是咱内部团建都随意一点。” 向知笑着放低杯口和戚念碰了碰杯:“嗯,感觉到了,大家都很热情,气氛也很活跃。” 戚念一口喝了半杯酒:“因为年轻人多啊,咱剧组最小的主演才十三岁,真的是,提起选角我就心颤,终于把前期最难的一关搞定了,怎么样,咱们组的颜值是不是特高,主角团里有你熟悉的朋友吗。” “有见过面的,没关系大家在一起久了慢慢都会熟的。”圆桌周围摆的十个座位空了八个,向知没看到展示人名的座位牌,只好委婉地问戚念:“戚姐,饰演田月生的演员还没来吗。” 戚念一笑露出了小虎牙:“应该快了吧,田月生是我们最后一个敲定演员的角色,哎知知,从你试镜就能看出来你对角色的理解非常透彻,你悄悄和我讲讲,你觉得演田月生的演员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知谦虚道:“戚姐你真是谬赞了,我这都是个人见解,亲妈选的演员绝对没有问题,再说了演员演员,他想还原角色就被办法做自己,这时候他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戚念赞同地点点头:“但当演员本身有一些类似于角色的特质,演起来确实会锦上添花的,比如你和暮云尔都很活泼,坦率,天真烂漫偶尔缺个心眼。” “确实确实。”向知哈哈笑了几声,顺着戚念的玩笑往下说:“那田月生可以是个老古板,口嫌体正直操心第一名,戳他脸会立刻出声制止但他会脸红,一边嘲笑暮云尔是菜鸡一边保护他,嘴上说着晚上七点锁家门,你十一点回去却发现他一直在等你,桌子上还摆满了你爱吃的菜。” 戚念笑到捶桌子:“这不是巧了吗,这位演员就你说的那样,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爹系男友嘛。” 书粉遇上亲妈可不得两眼泪汪汪,俩人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到宴会厅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是别的艺人率先认出了来客:“哟这不连哥吗。” “连哥?真是连哥!” “所以是连哥演田月生吗,妈呀他是来探班还是来二搭的!” 连历的人气在哪都是一如既往的高,他和众人打过招呼直径走向向知,向知看到连历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晚上回去吗。” “今天不是主演见面会吗。”连历自然地搂上他的腰:“我不来,谁坐你旁边,谁和你搭戏啊。” “?”向知诧异地看向戚念,戚念捂着嘴直乐:“跟我没关系啊这是导演组的决定,之前老何因为连老师辞演emo了好久,一听说人有空了就开始疯狂的消息轰炸,正好连老师也改变主意了,这不一拍即合两全其美三生有幸四德三从,咳,四方来财。” 向知抬头瞪了连历一眼:……敢情你这几天不给我看手机是因为这??救命,我现在跑来得及吗。 连历笑的十分无辜:当然来不及,合同都签了。 在场的艺人们纷纷对连知表示祝贺,人一多总会有人起哄:“知知难道刚知道吗,连哥可以啊,这惊喜可是够大的。” “对啊对啊,之前还有媒体瞎说,这下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他知道。”连历宠溺地给向知拨了拨刘海:“这是怪我工作忙没跟他一起来,和我闹脾气呢。” 此话一出全场笑成一片,向知被腻的打了个激灵,他和连历很久没靠的这么近了,一感受到熟悉的力度和体温,他跟有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连历看到他的反应,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坐回了座位。 这场见面会开的格外顺利,向知来之前的紧张和不安全部因为连历的到场一扫而空,他们上台发表感言时掌声雷动,双人采访时默契依旧,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梦里他和连历因为《亲爱的笔》相识生情,互诉衷肠后又因为《一拜星月》彼此成就,没有原生家庭的伤害,没有推开挚爱的心痛,没有危及生命的险境,他们只是他们,相爱就是相爱…… 直到见面会结束,向知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他谁的话也不听只一个劲的帮连历挡酒,他略微有些醉了,被连历抱到了车上还在小声说胡话:“没醉,真没醉……” “没醉没醉。”连历被“伺候”的滴酒没沾,他一边应和着向知的话一边发动了车:“我不拐你走,听你的,去哪。” 向知没完全糊涂:“你回医院,我回家。” “我不用回医院,你要不要和我……”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向知仍然没有搬回去和他一起住的打算,连历的心有点堵得慌,他望着向知的睡脸纠结片刻,还是把车开到了向知的公寓楼下。 他停好车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用哄睡的语气问向知:“到家了,我抱你上去好不好?” “嗯……”向知手一环搂住连历的脖子,整个人跟树懒一样贴到了连历身上,这是他和连历同居时每天早上的习惯性动作,不过向知就是向知,就算醉了也会坚持把心口不一贯彻到底,他窝在连历怀里念叨:“要我说人就得有自己的房子自己车,不然离婚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仅仅是一句醉话,连历却深刻意识到了离婚给向知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握着向知的手进行指纹开锁,进屋把向知放到床上,爱惜地抚摸过他的脸颊:“不离了,咱们不离了。” “……”向知头一着枕头就睡沉了,等他悠悠转醒,房间漆黑一片静默无声,硬是把盛夏逼出了一丝凄冷。 他心里生出了一股无名火,烦躁地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这才发现舒婧和亲友们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向知连历疑似离婚#的话题被挂在各路平台的首页,网友粉丝已经炸了锅。 话题源自一个专门扒明星私生活,还颇有可信度的营销号,他这条贴似乎是酝酿已久,向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到他和连历为什么领证,中间几次上热搜的原因再到他们迟迟不互动疑似离婚那编的是离谱中带着诡异的正确,总结一句就是公式列对了,数全带错了。 营销号说他是为了火才和连历假结婚,而这一切都是他背后的金主和连历做的交易,现在他俩是处于等剧播出的尴尬期,不是真情侣那必然没法保持形影不离,等着瞧吧爱信不信,这部剧播完营销完,连知后续没有合作那就要解绑了。 向知越看越无语,无语过后又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主要这人中间一通瞎说但开头结尾猜的大差不差,他和连历一开始确实是假结婚,现在,也确实是要离婚。 《一拜星月》的合作还在保密阶段,要想反驳这个营销号就两个方向,一是说明真相向大众道歉,虽然营业是假的但可以保住人品,二是大秀恩爱力破离婚谣言,你管得着我们的恋爱过程吗,最后还在一起不就得了。 第一个办法,向知自己就能完成。 第二个,他得去求连历配合。 “啊我靠!明天证就下来了我怎么和连历说啊!再各取所需一下重头来过?他一定会觉得我有病我离开他活不了!”向知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成一团,他冷静了一会振作起来再看手机,却看到了一条一分钟前的通知“您的特别关注@演员连历转发了一条微博”。 【@演员连历:不信。是我先暗恋他的。[图片][图片]】 连历转发了那个营销号的爆料,配的图是他在Starry成团夜那天拍的向知,和一张实名购买成团夜门票的记录截图。 向知还没反应过来,眼尖的网友就翻出了当年Starry成团夜的观众席示意图,按照座位的排列序号模拟出了拍摄的方向角度,证实了照片确实是坐在那的人拍的。 另外有一条评论被顶上了连历的评论区的第一位:啊啊啊啊我在现场而且就坐在连总旁边!我当时就觉得右边那个全副武装的男生好帅!还偷拍了!没想到竟然是连总!![图片]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哪个影帝会特意抢票去看一个小糊团的成团现场。 #向知有金主##向知纠缠连历#等话题热度骤降,与此同时#比翼连知是真的#时隔几个月再度大爆,飞速登上了热搜榜首。 向知只不过愣了几分钟,危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除了。 “不是……”他盯着手机,疑惑地自言自语:“连历不是说在拍戏之前不认识我吗。” 连历似乎能读到他的心思,下一秒就发来了消息: 【我是说真的。】 【我喜欢你,蓄谋已久。】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向知激动地爬起来回复:你在哪! 连历:你家门口,开门。 向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门厅打开了门,门外的连历提着购物袋,寻常的宛如他只是去逛了个超市去去就回,他看到向知,连忙解释道:“我看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就出门买了点,回来怕吵醒你就没按门铃,没事,没等多久,网上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向知揪着领子拽进屋,几袋食材跌到地上滚了一地,向知把连历按在墙上猛亲一通,刚松了口想要换口气就被连历趁机压在了身下,连历占领了主导权他倒轻松了,只热烈地回应连历的动作,一不小心使衬衫崩开了两颗扣子。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嗯?知道吗。”连历拥着向知不舍得撒手,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怎么都闻不够:“我想你想的快疯了,我被陈于辉绑了扔在屋里,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张和你的合照,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好怕你会恨我忘记我。” “知道怕你还闹离婚写遗书,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向知伸手想捶他,却被连历紧紧的攥着十指相扣:“只有一张照片你还敢往下扔,我对你而言是随手就能扔掉的吗。” 连历埋在向知颈窝里摇头:“我发现了陈于辉和尚颖勾结的证据却没来得及传送给警方,我知道你带走了那份文件,我相信你一定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一定会来救我,所以才试着把照片扔下去当做提示。” “刚刚好,真的刚刚好。”向知回忆起那晚的经历,不禁在连历怀里颤抖:“消防员让我选从哪一面开始找你,当时我真觉得我快疼死了,好在那张照片没被烧焦,上面还盖了一层土没被陈于辉他们发现,太幸运了,我差一点就救不出你了。” 连历吻上他的额头:“那张照片从我们领了证我就一直随身带着,每次化险为夷都是你在守护我,我的宝贝最棒了,你天下第一好,我好想把你占为己有,我一刻都离不开你。” “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当卧底,还有参演《一拜星月》,在我出道的时候就喜欢我,你藏那么深干什么啊,惊喜藏久了都成惊吓了。”向知委屈地说:“我今天上午头疼的要命,我根本不敢和陌生的男演员照着剧本念亲密戏,我试镜都是幻想你在我眼前才进行的下去,我承认我职业素养有待提高,但我就是离不开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连老师我就是离不开你。” 他低下头呜咽道:“你每次都说是为了我好,舒姐也劝我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过得好的前提是和你在一起,别的谁也不行,我就要你。” 连历心疼地捧起向知的脸:“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一年前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只觉得你好耀眼,年轻真好,可是自从爱上你,我觉得中年也好,老年也好,我们一起见证彼此的成长,只要一想到余生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无比珍惜当下,无比期待明朝。知知,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向知连连点头:“还来得及撤销离婚申请吗?” “来得及。”连历嫌卧室太远,直接把人带到了沙发上,他伏在向知耳边:“宝贝,我想再听你说一遍刚才的话。” 向知:“撤销离婚申请?” 连历:“再上一句。” “!”向知耳朵腾地红到发热,他抵着连历的胸膛,慢慢道:“要……”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93章 你可以尽情地依赖我。 向知跟连历和好后, 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变得神经质了。 按常理说,伴侣之间闹完别扭的和好初期应该是最甜蜜的,加上后两个月他们在工作上也顺风顺水, 无论是《亲爱的笔》开播广受好评,还是《一拜星月》官宣开机都是令人开心的事,但向知却干什么都过度紧张, 有时候甚至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比如他早上一睁眼没看到连历, 会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急得满屋乱跑, 连历忙得没接到电话或者没有回消息, 他眼睛盯着屏幕,手边连110都按好了。 再比如连历在戏里拍个死亡的桥段,明明是假的而且后面还有复活剧情, 向知却在戏外难受到失声, 他见不得连历闭眼,见不得连历身上有血浆, 那段时间里连历一不在身边他就心慌,打寒战变得比打嗝还要寻常。 连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医生说向知这是在经历了重大创伤后产生了一系列的应激反应, 基本的心理治疗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解铃还需系铃人,缓解这种症状最重要的是要给他足够的陪伴, 足够的安全感。 当连历把这个消息告诉舒婧时, 舒婧一整个大震惊,忍不住问他“你个超级无敌模范男人已经够温柔够细心了,你还要怎么进化”, 连历想也没想就回答:“那就比之前更温柔更细心, 反正不能让知知感受到一丁点不舒服。” 舒婧回想起曾经的向知:“你加油吧, 知知在我们公司人送外号最接地气的作精。” 连历:“他很快就不在你们公司了。” 舒婧:“?” 其实向知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后对连历说过不下十句“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连历明白是他又失踪又受伤给向知吓住了阴影,不过他不和向知拉大锯争论这到底是谁的错,他只会把向知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事事会问过向知的意思再做决定,即便某天剧组不拍向知的戏,他也会主动提出让向知过来陪他,次次如此,不厌其烦。 他在用行动向向知证明:你可以尽情的依赖我,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出了问题就解决问题,如果世上真的存在一种超能力,那一定是耐心。 在连历的呵护下,向知的情况逐渐好转,他已经在说服自己不要患得患失,应该大胆去接受美好的现状。经过二人不懈的共同努力,向知今天一早从来,看着旁边空着的半张床终于没再心脏一抽。 他镇定地回忆起昨晚连历说过的话,今天上午组里有武打重伤的戏,他看到那种场面还是有些发怵,连历就劝他好好睡一觉,等他中午回家一起吃过午饭再一起去剧组。 向知现在只要知道连历在哪在干什么,几个小时不联系也不会太焦虑了,他慢悠悠地下床洗漱,给白一点添好猫粮又去到厨房,用微波炉热了一下连历做好的蒸饺。 吃到一半,他打开冰箱想拿瓶饮料,却发现今天的冰箱和他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在向知的印象中,家里的冰箱啊零食柜啊永远被他喜欢的吃食塞的满满当当,像今天这样空空荡荡的属实是不多见。 “果汁没了鸡蛋没了,一根菜叶都不剩啊。”向知大致查看了一番,自言自语道:“肉也没了,这样的话今天中午都没的吃了。” 估计是连历这几天忙的没空去市场超市。向知关上冰箱吃完饭,突然不是很想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而是想学着连历的动作手法亲自把碗筷洗干净。 一直以来都是连历包揽家里的大小活儿,他之前没怎么注意这方面,现在仔细想起来才觉得有点欺负人了,连历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就这还得兼顾买菜做饭把他伺候舒坦,他又不是老弱病残,也没弱鸡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么就不能帮连历分担些家务。 虽然他是不喜欢干家务,当然了也不会干,但偶尔在空闲时帮一帮辛苦的老公当做感恩回馈总没问题吧。 向知心里萌生出一套惊喜的方案,他一想到连历回到家惊讶的表情就激动,说干就干!他迅速换好衣服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为了不显眼还特意没开车,打出租去了最近的百货超市。 他原本以为他个不会挑选新鲜果蔬的新手能在超市逛很久,结果靠着贵的东西准没错这个万用定律,才十几分钟就推着堆满的购物车逛到了出口。 “我也太有天赋了吧!”向知结完账对着购物车一顿猛拍,他兴奋地决定把惊喜提前,迫不及待地给连历发了刚拍的照片:这些都是我挑的,厉不厉害?你中午回来不用买菜啦。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是尹浩洋回的:嫂子,连哥刚结束中场休息去拍戏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转告。 向知习惯地回复:好,辛苦了。 回家回家。向知乐呵呵地打开软件准备打车,心想:时间还早说不定我学学菜谱看看视频都能把菜炒出来。 他不经意地抬了抬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皮肤黢黑长相憨厚,看到向知在看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小伙子买这么多东西啊,一个人提的动吗我帮你提吧!” “不用不用。”向知连忙回绝,男人又说:“哎呦别误会,我是开网约车的司机,刚帮上一个顾客卸下货就看见你在等车,我车就在前面,小伙子来吧坐我车走。” 不等向知回话,男人提起购物车里的重物就往车的方向走,向知望见他的车确实有网约车的标识,没有多想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那好吧,辛苦您了帮我提东西。” “小事,我还得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呐。”男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向知坐进去,向知笑了笑拉开后排的车门:“抱歉,我习惯坐后排。” 男人立刻关上了副驾的门,看上去并不介意:“好嘞好嘞,坐哪都有安全带,记得系好啊。” 这一看就是一位非常健谈的司机师傅。向知和他说了目的地,男人一下子找到话题从附近的环境说到周边的房价,向知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没注意到男人全程都在通过后视镜监视他。 车停在密密麻麻的车队后排等红绿灯,男人确认过这个距离路口的摄像头拍不到车里,便悄声把手伸到腿下拿起了一个物件。 这时,向知望着窗外开口问道:“师傅,您这绕的是远道儿吧,我路痴但不眼瞎,这边的街景很陌生啊,我来的时候根本没路过这。” “不是不是,我这走的是最不堵车的路。”男人狡辩道:“不信你坐到中间朝前看,看到前面那座桥了吗,那不是通往你小区的必经之地嘛。” “哪里有桥……”向知嘟囔着把头伸向主驾副驾中间的空隙,还没看清前方就被男人的手挡了回来! 那一刹那向知真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男人手里的瓶装物开始对着他喷出浓雾,他被刺鼻的味道呛到无法呼吸,刚意识到危险就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片场里,连历的戏份还没结束,就被匆匆赶来的尹浩洋叫了出去:“哥,这电话是警察打给你的,我没敢耽误立马给你送过来了。” 连历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又挂了电话,他神情变得凝重,拔腿就往外走。 尹浩洋赶忙跟了上去:“哥你戏服还没脱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于辉在被押送的路上逃跑了,有同伙接应他,这次逃跑是有预谋性的。”连历边走边给向知打电话:“警方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必要交通,他逃不出首城,但很有可能来报复我和向知,我现在要回家接他。” 尹浩洋听的直冒冷汗:“那个,嫂子不一定在家,他大概一个小时前给您发消息了来着,看样子像去超市了。” 一个小时?!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连历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他狠狠咬着牙,手劲大到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你怎么不早说!”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知从混沌中头昏脑涨的醒来,紧接着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的眼睛被类似于布条的东西紧紧捂着,别说根本睁不开眼,就是睁开了,绑他的人也一条缝隙都没给他留,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他被绑架了,是被绑架了吧。 他的身体还没从麻醉中苏醒,很沉很重,大脑想要活动一下手脚,四肢却软若无骨迟迟做不出反应,过了很久他终于挪动了一下脚,这才发现他之所以无法随意活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手脚腰腿全都被结实的铁链捆着。 “陈……”向知的嘴没有被堵住,他听到近处有人走动,先咬了咬舌头定住心神,再奋力发出声音:“你是陈于辉的同伙?或者,就是他本人!” 果不其然,陈于辉的奸笑声从他前面传来:“想不到吧,我不光有能力出来,还有能力把你绑到我的面前。” “我是没想到你会逃出来。”向知冷冷道:“但我知道你一定还得进去,而且会待的更久,判的更重。” 陈于辉很是不屑,随便踹翻了手下交给他的购物袋:“买了很多东西啊,看来你在连历的庇护下过得不错。” 连老师……向知不得不承认,他一想到连历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增长顾虑,降低底气,他能鼓起勇气一个人和歹徒恶棍周旋,可如果连历在着,他的全部心思只会放在怎么保护连历,怎么帮助连历离开。 幸好连老师不在。向知悬着心不敢松懈,连历亲手把陈于辉送进警局,他现在一定恨透了连历,他被逼到绝境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次绑架极有可能是引连历过来的诱饵。 向知越想越笃定,他不能让陈于辉得逞,他要拖延时间,尽量去打消陈于辉要见连历的想法:如果仇恨无法消散,那就把它转移到我这个已经被捉住的人质身上吧。 “你费劲逃出来却不逃出镜,反倒不惜罪加一等的代价绑我过来,绑了我又没立刻要我的命,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看来你也没厉害到哪里去,是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却无从下手吧,都找到我这了。”向知运转起迟钝的大脑:“你直说吧,不用等连历了,他什么事我都知道,你抓紧时间问或许还能如愿以偿,不然等到连历和警察过来,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于辉阴险的声音很刺耳:“不,我一定要等他,你们骗了我就要付出代价,你和他今天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让他一个人来,敢带第二个人我就当着他面杀了你,你猜他是选择保你,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带人来抓我?” 向知冷静道:“他怎么做都有我等着,他不在,我正好不用担心会说错话伤到他,陈于辉,我真的不懂,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陈于辉喉头一哽没有接话,向知也没管他,继续说道:“同样是家庭不幸,他能自己培养出端正的三观成长的既优秀又正直,他受伤时想的是努力变强大保护重要的人,即使他承担了你的罪孽被他母亲那样针对,他都没有对母亲起过一丝怨恨。” “你呢?自大,自负,自私,把一切不幸怪罪到身边人的头上,抛妻弃子,逼良为娼,你是必须踩着别人的尸骨吃着别人的血肉才能活下去吗,为了一己私欲不惜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的亲人,你不承认他们和你的关系,你以为他们就那么想挽留你吗?” “闭嘴。”向知听出了陈于辉的狼狈语气,只不过他同时听到的还有**上膛的声音。 向知很大幅度地晃动着脑袋,直到皮肤触到冰冷的枪口,才从容地坐好不再乱动:“他们认你,是因为他们有人性,是他们还对你抱有改邪归正的时候期待,然而你一次又一次令他们失望,为了那么点钱下定决心做社会的毒/瘤,很好,以后你再也不用为这事烦心了,你的亲友后代会以你为耻,没人在乎你当然就没人能威胁到你了。” 陈于辉握枪的手微微发颤,他故作淡定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一枪崩了你,照样能把连历引诱过来收拾服帖,感情是世上最脆弱的玩意,人要想成就大事就不能被感情所困。” “我知道,你揪着连历不放就是看重了他的冷漠,你以为他继承了你的残忍,急于把他打造成没有感情为你所用的武器,却没想到他外冷内热,和你一点也不一样。”向知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爱上我了,我和你无亲无故,你恨我比恨他容易很多吧。” “你们给我制造了很多麻烦,多到把我拖下了水。”陈于辉使劲用枪怼着向知的头:“我不可能因为一份离婚协议就打消疑心,我让连历为我办事,也给他下迷药,给他灌酒都没能让他现出原形,啊,他的身体似乎很排斥酒精。” 向知猛得一愣,酒精……? 难道连老师之前在家喝酒,是在测试和锻炼自己的酒量,好在做卧底时不显露任何缺点和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明天大结局~ 第94章 你知道吗,我们相爱。(大结局) 陈于辉即使败下阵来也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他口吻轻蔑,一如既往的草菅人命:“原来连历也有弱点,有碰不得的东西, 灌了他那么多酒我都以为他要死了,我问他死之前想要见谁,只要他说出口我就一定会满足他。我想从他嘴里听到你的名字, 这样我就可以不带半点犹豫, 直接送他下地狱。” 他说到这里, 格外的气急败坏:“然而他没有!” “陈于辉, 你不配做人。”向知不敢想象连历在陈于辉那经历了什么,他见过连历发病的样子,一个人疼到神智全失无限接近死亡, 他那时一定是害怕的吧, 怕生命真的到头,怕再也见不到爱人, 最后一面是多大的诱惑啊,他的意志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才支撑着他绝口不提半个字, 宁可自己遗憾也要保护心爱的人。 “所以说感情是最没用的最脆弱的,连历当时要是感情用事,我怎么会等到生意出了问题才怀疑他的意图, 又怎么会被你们耍的团团转!”陈于辉大声呵斥着, 说出了他今天执意要见连历的目的:“我不信那副断情绝爱的样子是他演出来的,我要证明我的儿子必然是像我的!他只不过把你当个玩意,他扳倒了我, 就不会再豁出性命过来救你了!” 陈于辉话音刚落, 向知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铁器撞击声掺杂着人的惨叫,尔后一人奔跑的脚步声又愈加清晰,向知预感来人是连历,片刻后果真听到了熟悉的嗓音:“被你认为最没用最脆弱的东西打败了,你很不甘心是吗。” “连历?!”陈于辉一慌调转枪口指向连历:“我给你发的不是这个地址,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这里是坐落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连历刚刚教训完蹲在厂外的手下,找了好几间屋子才找到了这个操作间,他看到向知没有受伤,放心之余也不想跟陈于辉废话:“怎么找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你不是想见我吗,你把向知放了,我说不定能耐下性子和你多说几句话。” “我就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把你’请‘过来。”陈于辉再次赌输,心境已然接近疯狂:“多说几句话就想打发我?连历,是我给了你生命,你生来就应该为我做事!” 连历静静地望着冰冷的枪口:“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是你先不要我的。” 陈于辉的表情有些扭曲,连历径直一步步走近他:“你对我没有半点养育之恩,你做的那些事犯的那些罪,让我一想到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就无比恶心,你既不责任抛弃子女,又想让我们对你言听计从,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你在做梦。” “连老师……”向知挣脱不开铁链,只能焦急地听着二人对话。 陈于辉似乎很失望:“你一点也不像我。” “我为什么要像你,你有什么令人尊敬的品德吗,我看你就像在看笑话,你拥有的一切都是用龌龊的手段得到的,没有人性什么时候成了值得骄傲的特点了?”连历沉声说道:“你感受过家庭的温馨吗,你被人爱过吗,你用不正当的金钱捧高你的作品,入了围得了奖是真的开心吗,你不要再抱怨上天不公平了,这些美好曾经摆在你面前,触手可得,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落得今天的下场是活该,你怪不到任何人。” “虽然我一直在和你较劲,但你确实是我最看好的助手,你不服从我真的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期待你可以延续我的事业,可是你不像我,那就是废物一个,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陈于辉把枪举到连历额头上,向知听到这话激动地想要阻止:“不要!” 连历心疼不已,却坚持面不改色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可以放了他,但你要做我的人质,给我准备足够的钱,护送我出境。”陈于辉走投无路,试图和连历打感情牌:“我相信你妈妈也不想看我蹲监/狱吧,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把她接过去,弥补这些年我对她的亏欠。” “嗯,她是不想看你进监/狱。”连历妥协地说了半句话,趁陈于辉放松警惕的瞬间出拳打掉了他的**,他动作太快,陈于辉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连历死死按在了地上:“她想看你被判死/刑,你还不完这三十年来对她的亏欠,也就是人没了能换个清净。” 向知看不到现场的状况,但当他听到远处若有若无的警笛声,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在工厂外埋伏的警察接到连历的提示,迅速赶来将这群恶棍捉拿归案。连历把陈于辉交给警察,迅速过去扯开了向知眼上的布条,又蹲下身急切地帮他解铁链:“疼不疼,手腕都勒红了。” “你别动了连老师,你的手都流血了。”向知心有余悸:“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这么实在啊让你一个人来还真一个人来,陈于辉他有枪啊,附近说不定还有炸弹什么的。” “我在你每双鞋的鞋底都装了追踪器,特殊时期,我不能让你再出任何意外。”连历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疲累:“我怕带人进来会激怒他,不过见到了他这次带的手下,我心里就有数了,他们都不是亡命之徒,应该是临时凑的,他在国内的势力和财产全部被查封冻结,别说枪支弹药,就是一枚子弹他都拿不出来不然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垂死挣扎,还妄想让我送他出境。” 警察拿着工具捡断了捆绑向知的铁链,向知第一时间抱住连历:“即便是有惊无险,这风险也太大了,做出决定来找我时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就一点也不怕吗。” “你不是也很勇敢吗,面对不确定的危险,赌的就是一念之间的决定,只要有一丝希望在,我就永远不会放弃。”连历拍着向知的后背:“一想到是去见你,我什么都不怕,没事了,陈于辉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再也不能找我们麻烦了。” “嗯。”向知情不自禁吻住连历,突然连历手机发出震动,两人不得已停止了这个依恋的吻。连历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按了免提:“喂,母亲。” “小历。”连艳红的声音很温和,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你,你和知知最近忙不忙啊,快立冬了,我给你们包了饺子,你们有没有时间过来,没时间的话……我给你们寄过去好不好。” “有空有空。”向知抢在连历之前答应道:“我还没尝过伯母的手艺呢,听说海边的鲅鱼饺子可好吃了。” 连历低声笑了一下:“我也没尝过,这次是托知知的福了。” 连艳红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好好,那我多包一点,不一定非要立冬当天,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回来。” “好嘞,谢谢伯母。”向知戳戳连历胳膊,连历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一记心头重担:“好,谢谢母……谢谢你,妈。” 春去冬来,雨过天晴。 “据本台最新消息,前著名导演陈于辉因领导**性质组织,组织卖/淫,非法持有枪支,非法销售违禁药品等违法行为被公安机关抓获,相关案件正在侦办中,整治娱乐圈乱象其路漫漫,坚守法治精神,弘扬社会正气是全体公民义不容辞的责任……” …… 来年六月,首城电视节紫叶李奖,年度颁奖典礼现场。 “下面要颁发的是我们万众期待的最佳男主角奖项,请各位先看大屏幕,掌声恭喜以上五位优秀的演员入围最佳男主角。” 盛云遥受邀作为本届典礼的主持人,他依次介绍完前四位演员,说到最后一位时脸上的笑意明显加深:“最后这位是行业里的新起之秀啊,年纪轻轻,就用精彩的演技捕获了观众的心。” 背景屏幕立刻切到观众席,向知看到屏幕上的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悄悄攥紧了连历的手。 连历歪头笑道:“很紧张?” “这不废话吗。”向知回味着刚得知自己入围时的兴奋劲,他保持微笑,极小声说:“比查高考成绩还紧张。” “知知很讲究全面发展啊,在各个节目上呈现出的舞台都很惊艳,最新的个人单曲《普通式成长》也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盛云遥的主持风格是轻松向的,他介绍完向知,看着俩人无奈提醒道:“嘿别唠了,对就说你呢那位影帝,嘴都快贴人家知知脸上了。” 场下顿时笑声一片,连知俩人就跟上课唠嗑被班主任捉到似的,立马坐的板板正正,盛云遥也笑着打开了密封的信函:“下面宣布本届紫叶李奖最佳男主角获得者——” “《一拜星月》,向知!” 场内瞬间礼花齐鸣,所有的灯光都聚到了向知身上,向知在家跟着连历学了很多遍颁奖典礼的各种礼仪,可当他真的获奖成为全场焦点,那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还是将他紧紧包围。 他迟钝地坐在座位上,直到连历挠了挠他的手心,温柔地鼓励他:“去吧。” “好。”向知笃定地点点头,站起身对全场微微鞠了一躬,大方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一身盛装,耀眼异常。 他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又接过盛云遥递来的话筒开始发表获奖感言,他真诚地谢过剧组和平台,谢过每一位指导他栽培他的导演和前辈,谢过每一位支持他的粉丝和观众,话筒兜兜转转回到自己身上,他顿了一顿,坦诚地笑道:“我有幸能体验到暮云尔的一程人生,也希望他满意我对的演绎。” “我像一个抵达了终点站的旅人,终点也是起点,这不是结局,而是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篇章,我会继续奔赴理想,给予自己更高的挑战,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作品,每个人对于世界都很平凡,每个人对于自己都不平凡,如果一辈子擅长做某件事,便让别人去见证我的才华,如果一生平淡是真,便去见证这世界美丽的花期。”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向知说到这里已经泪目了,站在台上的人被灯光干扰看不清台下,他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连历的座位,凭着感觉和他对上视线:“连历,我的爱人,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和陪伴,是你的爱让我在迷茫中找到了自我,我们之间的情意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突然想到了《普通式成长》的歌词:我曾经很怕淹没于人海,最后却发现我怕的只是孤单。” “谢谢你让抽象的幸福具体到每天的三餐,睡醒时问的一句早安,人这辈子就是拼命在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你爱我,是我在这世上最浪漫的证明。” 发表完获奖感言还有表演环节,向知按照之前和剧组敲定的计划,现场演唱了《一拜星月》的结尾曲《月落凡尘》。 “悄入凡尘不问因果 梦中人相逢却落寞 少年来者不信神佛 天落水不成星河 红线千匝 缠绕你我 旧忆的惑此生莫蹉跎 日月轮转不灭心火 长情难得风也听说 啊 月下的桃花开了几朵 一念缘起一念凋落 啊 花下的酒为何温了又热 一念醉卧一念执着 千万长夜诉离歌相思证得天罚错 孤影广寒借满天星光来将你描摹 所谓伊人天地不敌偷心的鹤 恋恋难舍盼再与君共酌 人间百味幸识过晨晚帐中生萤火 冬去春还芳菲纷纷待来年团圆桌 世人不知月仙也羡江湖行客 漫漫流年可许我等闲乐 漫漫流年你我终成你我。” 连历目不转睛望着向知,忽然想到了他们进场时看到的粉丝们精心准备的花墙,灯牌立牌等等各式各样的应援。 他的太阳在台上发光发热,他在台下带着千万繁星聚作银河。 连历低下头用手指点了点眼角,拿出手机打开了的备忘录: 知知,请原谅我在你这么闪耀的时刻低下头打字,我太想把现在的心情记录下来了,我确实不擅长表达,说要记录心情又提笔忘词,我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回忆,却又想抒发对未来的憧憬,我们很幸运,生在开明的时代,未经战火未经灾祸,没有反对没有偏见,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大声说爱你,你可以在任意地点扑到我怀里,我们可以第二杯半价,可以结伴走过大好河山,这是寻常,亦是圆满,我们不求感天动地,只愿朝夕相伴,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百年之后,我们会化作人间的风雨缠缠绵绵,对遇到的花炫耀,嘿,你知道吗,我们相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陪伴,我们陪连知走到这里,他们的故事却没结束,好日子在后头呐一定要幸福啊我的宝们(老母亲抹眼泪) 感谢订阅,抽奖和评论区红包不定时掉落! 番外暂定会写婚礼婚后小日常,盛林,傅程的小故事至少三章,小可爱们可以在评论区说说还想看什么番外,会尽量满足大家哒,下一本迟方早和谢幺的主场《你渣攻,我海王》预计一个月后开文,敬请期待~ 再次致谢,爱你们! 下面是《你渣攻,我海王》文案,不喜请跳过~ —————— 【腹黑奶狗顶流攻×冷淡配音演员受,保证追妻火葬场够爽】 谢幺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分手三年的初恋会以酒后乱x这么狗血的方式重逢。 八年前,他是圈内知名的网配CV,迟方早是十八线开外的小练习生。 迟方早长得不错,抱着他黏糊糊地说我是你的粉丝,听你的声音我挺过了很多苦难时,桃花眼专注又深情。 。 谢幺一时不清醒跟他谈了五年。 给了资源又给钱,最后换来的是对方一声不吭地跑去国外深造,把他踹了。 “……”白皙的脖颈还残留着粉红的印子,谢幺冷冷看着一旁熟睡的前任:“白眼狼。” 他无情地抽身离开,却没想到迟方早是他新剧的合作对象。 。 “你故意的?”谢幺一下班就被堵在录音棚门口,迟方早眯着眼笑,很不正经:“谢老师,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面对一如当年的幼稚手段,谢幺没再躲,反而勾了勾唇角:“好啊。” 他不介意再跟迟方早玩玩,但相比从前,这次他来者不拒,谁都可以替代迟方早成为他的粉丝。 圈内谁不知道谢幺人帅声美,谁不喜欢谢幺? 。 谢幺昨天接受了迟方早的告白,今天就去跟喜欢自己的后辈搭cp,明天还要去跟迟方早的情敌在连麦直播里暧昧不清。 听着谢幺用微哑的嗓音对别人念出一个又一个露骨的字眼,迟方早差点没被逼疯。 迟方早咬牙:“你想怎么样?” “跟你一样。”谢幺眉目慵懒:“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