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傲天前任在恋综HE了》作者:肆岛 简介: [沙雕甜文]【假清冷系钢铁直女x土贵系龙傲天霸总】 穿书后,乔清舒必须兢兢业业扮演好龙傲天的高冷女神,否则将受到系统的一系列物理攻击。 某天,麻烦精系统突然消失了,乔清舒get到了新的人生打开方式。 首先,要甩掉那个集邪魅风骚沙雕于一体的龙傲天霸总; 其次,凭借自己的美貌与才华,横扫影视界、制霸娱乐圈,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紫薇星。 乔清舒的征途是成为富婆,然而,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就遇到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你xx,怎么没人告诉我龙傲天就是恋综的神秘嘉宾啊?! * 清贵骄矜的陆放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大佬,白手起家创造亿万家产,身为宁城首富却低调示人,外界难得一见真容。 为了追回莫名其妙分手的前女友,陆放拐着她参加了时下最火的恋爱综艺。 守着直播想看大佬叱咤风云的网友却意外收获了一个天天大裤衩子大拖鞋、装酷耍宝无下线的沙雕喜剧人。 全网:我陆总呢?我那么大一个清贵公子哥陆总呢? 陆放:嘿嘿,追老婆中,勿扰。 #男友太爱看霸总小说了怎么办# #土死了好想一锤敲晕这家伙啊淦# #好好的恋综怎么被我们玩成了乡村爱情啊喂#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娱乐圈异能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清舒,陆放┃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个霸总怎么土土的 立意:积极向上。 第1章 .光速分手陆总那本不为人知的秘密手册…… 花洒倾泻而下,空气中漂浮着细密的水汽,柔和灯光中雾气袅袅,朦胧了脂玉般的白净肌肤。 她眉眼也氤氲着水汽,染上几分晦暗不明。 踏出浴室,赤足雪白如绸,廊灯随着人的踏入一盏盏亮起。 女人裹着浴袍在沙发上坐下,侧身歪头,一手擦拭着湿发,另一只手点开叮咚个不停的微信。 来自经纪人的未读语音一条条跳出来。 “乔清舒你未经我的允许就分手了?你怎么敢的啊?!” “接电话!” “今天我不扒了你我都对不起我辛苦拉扯你的这几年!” “乔!清!舒!” 电话里传来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听得出她的愤怒值正在不断上升。 乔清舒扬手将润湿的毛巾搭在肩上,盘着腿倚在沙发上,拨通了电话。 忙音不过一二秒,对方立刻接起。 “乔清舒,你疯了吗?!”出乎意料的,经纪人并没有大喊大叫。虽然语气中仍然有抑制不住的愤怒,但她似乎刻意压着嗓音。 “桑姐,你在外面?” “我在夏瑜的片场,”随着她的走动,周围的环境更安静了一些,“夏瑜今天来试戏,正在排队。” 话头一转,继续将火力攻向乔清舒:“别废话,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分手了?” “没什么,就是想分了呗。” “你放屁!”女人的声音忽然高昂,与此同时,她身边传来轻咳声,于是她又抱歉地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再次开口时已经压低了声音:“陆放那么个大金龟你说分就分了?” 还不等乔清舒说话,她又兀自絮叨:“小舒,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不敢告诉我?难道是他爸妈不同意拿着支票来了?” “没有啊。” “前女友怀着孩子来认亲了?啊!不会是要把你的肾或者眼角膜什么的……” “桑姐!”乔清舒连忙打断她天马行空的猜想,“我的生活还没狗血到这种地步。” “啊,”对方似乎是恍然大悟,震惊中又带着几分佩服,“你劈腿了!” “……别瞎猜了姐,没有第三人。就是想分就分了。” “神经病吧你!”没控制好音量的经纪人,再一次被过路人投以质疑的目光,她只好再走出一段,躲到楼梯角落。 “不是,你怎么那么冲动?陆放诶那是陆放!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我考虑考虑吗?我的青春,我的钞票,我的未来……”谁能想到,到手的鸭子,啪,飞了。 沉吟片刻,乔清舒缓缓说道:“不是冲动,是我经过全方位客观分析后做出的理智决定。” “放屁!你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分手还成了理智了?” 乔清舒的嗓音低沉了些,透出几分惆怅:“他日益增加的装逼需求和我实事求是的价值观之间产生的矛盾不可调和,于是就say goodbye了。” 她侧歪着头,微耸起肩膀夹着手机,继续说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喜欢大王八。他不是我爱的鱼虾,我也不是他中意的王八。” 女孩低缓的嗓音勾起了经纪人的回忆,她想起了那位每次出场都金光闪闪、自带鼓风机特效,骚得快和太阳肩并肩的陆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男人优秀是好事,可男朋友过于秀儿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不过,”好歹和乔清舒斗智斗勇多年,经纪人瞬间抓住重点,“他那么傲娇的一个人,你说分手就分手了?” “当然没有,嘿嘿。”乔清舒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讨好和谄媚地笑。 当经纪人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时,她又续道:“所以我们采用了骂街这种传统方式来解决这场情感问题。” 说着,乔清舒回忆起了那天堪称年度史诗大片的吵架场面。 翻飞的文件,泼洒的茶,狰狞的表情,以及一个气血翻涌到猪肝色的陆放。 嗯,很久没这么爽过了。 “救了命了……”乔清舒吵得越爽,经纪人越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漆黑。 “我的人生……我的奖金……造孽啊我真是怎么就摊上了你了……” 悲从中来,经纪人忍不住蹲在角落,抱住弱小的自己,却听到了通话中传来“咔擦咔嚓”的声响:“你在干什么?” “剪脚趾甲啊。”语调无辜而又理所当然。 “……乔清舒我现在是真的想扒了你皮!”她的声音咬牙切齿。 “嗯哼。” 感受到对方顺着网线传来的丝丝幽怨,乔清舒擦干净手,坐正身子,慢条斯理地将湿发挽至耳后,语重心长地劝道:“桑姐,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先修路来后栽树。说不定这就是你我人生的转折点,从此携手在康庄大道上进发……” “停停停,”电话中传来经纪人便秘般的声音,“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胃疼,你先不要说话。” “这样,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你接下来怎么办,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她身后有一个甜甜的声音正在喊她:“桑姐,到我啦。” 经纪人连忙回过头回以一个甜腻的微笑:“诶,好嘞小瑜,姐马上来哈。” 说完,又继续低头对着手机恶狠狠地说道:“你再乱来我真的要扒你皮了!” 不等乔清舒回答,就一把将通话挂断了。 乔清舒扔开手机,屈膝坐在地毯上,端起小茶几上冒着缕缕热气的咖啡,敛眉轻抿了口润润喉。 修长的十指环在温暖的杯壁上,背倚着柔软的沙发,周身是咖啡豆的香甜气息,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舒适过了。 五年前她莫名奇妙穿进了这本龙傲天小说,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一个系统,还必须要按照系统的安排去攻略那位杀马特龙傲天陆总,否则就会被系统报复,不是吐血三升就是疼痛难止。 一周前,系统突然消失了,就算她做出再离谱的事情,也不会弹出警告栏。 此时不分,更待何时。 想她日日夜夜在陆放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伏低做小,都要把自己腌出一股高冷味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啊,挣脱束缚的天,是多么晴朗的天! 窗外暖意融融,正是阳光明媚时。 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 —— 鼎泰八十一层。 窗外阳光正好,男子眉清目朗,长身玉立,双手插兜,临窗远眺。 袖口随意地卷于肘弯,露出精瘦的手臂,腕间佩戴一枚银灰色钢表,手背上微凸的青筋一直蔓延至衬衫深处,隐没不见。 日光透过玻璃,折射在他肩上,镀上了一层暖黄色,温暖、神圣,衬得身躯愈加高大挺拔。 特助敲门入内,报备明日行程。 “陆总,明日上午将召开月度大会,已确认每位参议人都将出席,本期议题和会议资料已放至您桌上。欧洲分部今日已对接完毕,明日下午四点将向您进行视频述职。本周政府动态和重要任务督办清单已发送至您的邮箱。” 男人沉默不语,思忖片刻,扬手示意他先退下。 特助应声离开,剩下男子孤身一人,笔直的脊背略带萧瑟。 刚一阖上门,外面一群小秘书小助理就纷纷围过来。 “周特助,陆总怎样了?还在悲伤ing吗?” “陆总没哭吧?” “哥,我可以明天再去交文件吗?我怕陆总打我。” “咱们还能按时下班吗?已经四点半了哥。” “周哥周哥,晚上约好的火锅还能吃吗?” 一群人小孩一样叽叽喳喳的,吵得特助头疼。 嗯,这就是陆总不拘一格降人才招揽进来的妖魔鬼怪,虽然总是能给公司带来意料之外的业绩增长,可也给他添了一份幼儿园园长的重任。 奶完公司还要奶公司里的娃,我不该做特助,应该做奶妈。 周奶妈面上维持着稳重的微笑,有条不紊地答道:“陆总还在生气。” “表情很平静。” “小韩把文件给我就好。小李交接完可以正常下班。火锅你们吃就好,我看着陆总。” 周特助一番安排下来,大家原本提着的一颗心都放松不少。 今天,总裁办的众人目睹了乔小姐是如何气势汹汹地闯入总裁办公室,如何和陆总进行一番鸡飞狗跳地争吵,又如何挥了挥衣袖不留一片尘埃地离开。 她虽然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但威力却如同五十发炮弹,给陆总造成了100%暴击加真实伤害加持续三小时的重伤效果,好半天了都没能踏出办公室一步。 乔小姐走了,但江湖上还流传着她的传说。整个总裁办今天下午就像炸锅的菜市场,吵吵嚷嚷,直到周特助回来才控制住场面。 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地叭叭完,周特助凭借自己强大的分析能力,提炼出了核心要点,脑袋里警铃作响。 一级重大事故! 秘书们可能不知道乔清舒的意义,但身为心腹的他却心知肚明。 那是陆总心尖上的人,是他的天上明月光,也是心口朱砂痣。 在一起那么多年,从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到如今登顶宁城首富的鼎泰盛世,一路走来,可以说陆总的成功,离不开乔小姐的陪伴。两人虽然也有过小矛盾,可从来没闹得这么大。 陆总虽然天资卓越,年纪轻轻白手起家靠自己打下一片天下,可他心地良善,处事也简单直接,虽然造作傲娇了点,到底也不过小孩子心性。 不过,今天的陆总倒是平静了不少,虽不如往日活泼,可也没有想象中的伤心欲绝。 —— 时至晚间七点,望妻石一般的陆放终于挪动了。 他拾起大班台上静放的手机,穿过线型吊灯点亮的弧状门洞,踏在浅灰色的格形地毯上,绕过会客区,打开休息室的大门。 走近保险箱旁,输入密码,验证指纹,“嘀嗒”一声,解锁。 米白色的绒布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纸盒。 拿出精致的墨绿色硬质浮雕印花礼盒,解开包装,抽出里面的同色系羊皮置物盒。 转动盒身搭扣,拿出里面的木质密码盒。 再输入密码盒的密码,盒盖轻轻弹出,露出里面淡黄色的书籍。 陆放轻柔地将书籍取出,璀璨的圣光迷离了他的视线,也点亮了他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目。 这是他奉为圭臬的书,每当遇到困难时就拜读一二。虽然已读过十余遍,可每次重温都会有新体会,感觉自己飞升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我迷失的爱情就靠你了。 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灵魂之光——《霸总准则与龙傲天的自我修养》! 第2章 .恋综预热龙傲天的复仇之旅 经纪人一进门,就看见乔清舒呆愣愣地坐在窗前摇椅上,一动不动,目光放空,一副神叨叨的老僧入定模样。 她伸手在乔清舒眼前挥了挥:“诶,干嘛呢,发呆啊。” 发怔的乔清舒缓过神来,伸开双臂,侧身揽住了经纪人的腰,嗓音有些喑哑:“桑姐,我在考虑……” “考虑什么?” “你说,想要暴富的话,是找个豪车撞快一点,还是闯荡娱乐圈快一点呢?” “呸!”经纪人伸出食指点住乔清舒的脑袋,将她推开,“我看你是做梦最快!” 被推远的乔清舒又歪头斜靠在摇椅上,眼神呆滞空虚,整个人蔫哒哒的。 没有了烦人精陆放,虽然自由,但真的好无聊噢。 经纪人坐到椅子上,将托特包中的文件一一拿出,放在小茶几上,一边整理纸张,一边抬头去看乔清舒:“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日子得踏踏实实地过,老天爷可不会让你白吃白拿的。” “喏,过来看看。”她扬起文件,朝乔清舒晃了晃。 乔清舒探过头去看,身体却仍粘附在摇椅上:“这什么啊?” “这就是你的未来啊小舒。” 虽然被她一副懒样给无语到,但经纪人还是任劳任怨地把文件递过去。 乔清舒伸手接过,简略地扫了一眼内容:“恋爱综艺?这什么,你让我去恋爱综艺?” “别瞧不上,这是你现在翻红的最快方式。但凡你当初有点上进心,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娱乐圈编外人。” 两年前,乔清舒因为一张街拍神图意外出圈,一夜之间走红网络,和她有关的话题都自带热度,一度成为年度最美素人。 也就是那时,她的演艺热情突然被激发,在陆放的引荐下签了老牌经纪公司容悦,随后风风火火地投入到演戏之中。 乔清舒总共主演过四部电影,三部院线电影一部网大,都是一流编剧、一流导演,可这片就是播不出来,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演、排片、配角、题材,轮着个儿地出问题。 再加上她不差钱,从来不参加综艺不接代言不蹭红毯,渐渐热度下去了,商务、影视、时尚一个都起不来,只剩经纪人一个人抓耳挠腮。 一手好牌却怎么也带不火,她的金牌经纪人地位难保,只能靠其他明星给自己抬抬身价。 看乔清舒还一脸纠结,经纪人只好抛出大杀器:“独家秘闻,江策也参加。” “江策,江老师?!”乔清舒一脸震惊,眼睛瞪得像铜铃,“江老师为什么会参加恋综?” 很满意乔清舒脸上出现的表情,经纪人反而造作起来,装模作样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故作纠结地说:“哎呀,江老师参加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们乔大小姐又不参加。这个资源该给谁呢,唔,我要好好想想……” “不用不用!我去!”乔清舒从躺椅上飞奔下来,半蹲在她身旁,一双楚楚可怜的狗狗眼扑簌簌地眨着,眼巴巴的。 经纪人放下杯子,心里暗自得意。呵,日子过得太顺了,就得给她来点激将法才管用。 乔清舒低头颔首,脸颊还带了几许微粉,双手食指纠结地搅动着开衫衣摆,娇羞地开口:“桑姐,我……我是和江老师组cp吗?” 说完自己又轻嘟囔了一声“哎呦”,头低得更深了,快要埋进去了。 “不是啊。”经纪人丝毫没体会到乔清舒的小女儿心态,“他最近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嘛,前阵子还闹得腥风血雨的,可能是想帮她女朋友洗白的吧。不过说真的,你到底断网多久了?” “……噢。”乔清舒的少女心一瞬间又被咔擦。 经纪人接着激情满满地给她分析:“所以说,你参加这个综艺,百利无一害。虽然是新综艺,但有江策参加,粉丝肯定多,观看人数也就上来了。再加上大家都去骂江策女朋友,就没人来骂你了。” 乔清舒因为资源太好,常常出人意料地得了别家正主自以为囊中之物的资源,这两年没少被骂皇族、带资进组。虽然她凭借美貌坐拥全网一千万粉丝,可百分之九十都是黑粉。 然而,可怕的不是黑粉多,而是死忠粉和黑粉的战斗力都一级强。 乔清舒虽然不经常出现在娱乐圈,可江湖上处处是她的纷争。只要有人说她长得好看,接下来将立刻收到来自黑粉的千字黑历史小作文和死忠粉的女神美貌九宫格长图,外加一百层起步的骂战高楼。 经纪人有时都很佩服乔清舒,她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吸引奇葩体质。粉丝是奇葩,前男友更是奇葩中的一朵霸王花。 说起前男友,经纪人倒是想起来了:“对了,陆放呢,这大半个月他都没找过你?” 乔清舒还在自我修复刚刚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无精打采地回道:“没有。他脑子不正常,你又不是不知道。” —— 陆放此时已经肿了。 在挑灯苦读一晚后,他认真贯彻秘籍中的敌不动我不动战略,给自己放了年假,天天窝在他们曾经的温馨小屋里,无聊就睡觉。 在睡了三天三夜之后,人都睡肿了。然而等啊等等啊等,乔清舒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秘籍失效了? 半夜三更,他莫名从梦中惊醒,看着床对面悬挂着的双人合照,突然悟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玛德,等什么等,不如现在就行动。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我要追回乔清舒,把她酱酱酿酿,得到她的心,然后抛弃她,把她踩在脚底,碾碎碾碎! 顿悟后的陆放异常兴奋,仿佛回到了当年他追乔清舒的那段时间,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与青春,感觉自己现在加根炮仗就能上天揽月去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奔去卫生间洗漱。 镜中的人脸憔悴得很,肤色暗淡,眼睛空泛无神,唇色发白,换身装扮都能上街扮乞儿了。 不行,男人要是黄脸爷,会被女人嫌弃的,特别是乔清舒那么爱干净的女孩。我要自律,要向上,要干净青春地出现在乔清舒面前,做一个完美的精致男人,让她对我的帅气着迷! 视线下移到腹部。虽然没有赘肉,但是肉也不紧致。不行,我要锻炼,要strong,要健壮地出现在乔清舒面前,让她对我的身体着迷! 说干就干,陆放兴致冲冲奔向二楼健身房,哑铃、划船机、推肩器、罗马椅,目光所及的通通都轮一遍。 颤抖吧我的脂肪们! 在一系列高强度运动之后,感觉热量燃烧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也气喘吁吁。 一看时间,才过去七分四十九秒。 ……OK,fine:) 陆放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有点怀疑人生的意义了。 呜,健身好难,改变好难,我好想回去睡觉。 要不先不改变这么多,先改一点点,去找乔清舒试试看效果。也许她不是那么注重表面的人。 不行!乔清舒那么挑三拣四的女人,没有完美到极致皮相和身材怎么会诱惑到她呢! 可是,运动真的好痛苦555…… 门外,大早上被拉出来监督的周特助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瘫倒的老板,心里思绪万千。 陆总啊,您真的觉得乔小姐和您分手,是因为觉得您丑而不是您土吗? 可是,我很无奈我好困但我不敢说毕竟他才是开工资的老大我又能怎么办呢.jpg 陆放就在脑内三权分立、相互矛盾的想法不断拉扯中,磨磨蹭蹭地这么过了一周。 心态不端正,虽然有龙傲天光环加持和周特助兢兢业业地坚守和指导,但陆放最终还是迎来了长胖三斤的结局。 嗯,好的,健身不适合我,还是先从外貌改起吧。 走入一家顶级理发店,选择一位最有设计感的发型师,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做一个符合我千亿身价的发型。” 说完,还要风骚地甩一下额前微长的刘海。 设计师还从没有接到过如此特立独行的单,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激发了他内心的创作小宇宙,如同骏马遇到伯乐,伯牙遇见子期。 瞧好了您嘞!我今天必定将我的必生绝学献给您! 稀里咵嚓一顿折腾,十八般技巧轮番上阵。一番操作下来,千亿发型就此诞生。 陆放看着镜中的自己:嗯,很帅气,满意。 周特助看着镜中的陆放:…… “陆总,我觉得……”周特助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行不行,不能说。作为一个特助的基本素养,要牢记老板是天,老板说的一切都对,要尊重老板的自尊和审美。 “陆总,您可以……”他再次开口。实在是憋不住啊,不说出来,觉得自己良心痛痛的。 “陆总,您这个发型真的有点……”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时,陆放回过头来,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还带着疑惑,仿佛在问他“有什么想法吗?” 看着这么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睛,周特助感觉自己像千古罪人。说不出来啊说不出来,怎么能这么残忍地伤害一个男人的自信呢。 话到嘴边,周特助又临时改了:“真是……太飒了。” 陆放听到很满意,继续转过头去欣赏镜子里的美貌,没瞧见身后的周特助扭曲成痛苦面具的脸。 良心,我对不起你;审美,我也对不起你。但是陆总是我人生的指明灯,是我财富自由的希望,我不可以就这么打击他! 周特助捏紧拳头,暗自发誓,我下次一定会说出真相,不会再欺骗陆总了! 可当他看到陆放自己挑选的衣服的时候,再一次哽咽了。 什么什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花的绿的红的紫的,陆总,你真的清楚你的定位吗? 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A股上市公司最年轻的CEO、五年内带领鼎泰打入世界百强的27岁老总而已啊!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些model在时尚周走秀时才会穿上身的抽象艺术设计的衣服呢?! “老周,这件好看吗?”陆放拿着一件西服回头问周特助,却看到了对方的一脸纠结。 “周特助?” “是,陆总。”周特助被陆放的点名带回现实,看到眼前这件衣服却更加绝望。 什么啊这是,会有正常人穿这种亮蓝色吗?陆总,你的审美是被我吃了吗?怎么会离谱中还带着一丝诡异! “好看吗?这件衣服。”陆放晃了晃手中的衣架,衣服也随之抖动,几许明闪闪的亮片忽隐忽现。 救命啊,原来这件衣服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颜色,还在于它是由无数颗隐秘的亮片缝制而成,会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细碎的亮片像一张张嘴,每一个仿佛都在嘲笑着周特助:“哈哈,周劲你个大傻缺!” 周特助扬起嘴角,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陆总,这件衣服很好看,但是乔小姐不一定会喜欢。您可以穿上乔小姐以前为您挑选的衣服,这样能让您更得乔小姐的喜欢。” 说出“这件衣服很好看”,周特助觉得自己的道德和人品都丧失了,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在说这句话而已。 “对噢,”陆放将衣服挂回,“还是你靠谱,真有两把刷子。” 周特助淡笑着应了。陆总,只要年终奖到位,不光是两把刷子,锅碗瓢盆我也可以有,油盐酱醋也不是不行。 陆放回家去找衣服,周特助返回公司处理业务。兼顾特别助理和陆总老妈子两个职位,他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 鼎泰的未来就在我身上,加油啊周劲,你是最棒的! 而回到家的陆放,一翻开衣柜又有些后悔了。不该放老周头那么早回去的,乔清舒给他买了这么多衣服,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选。 不过幸好听了老周的话,乔清舒的风格和他喜欢的类型有点差别。 当他一件件试衣服的时候,不是觉得这件太小,勒得他胸疼,就是觉得那件太宽松,显示不出身材。 越试信心越受打击,甚至都有些隐隐怀疑,乔清舒买的这些衣服,只是为了好看,根本不是为了让他穿吧,不然为什么会忽大忽小的。 陆放想着想着,又emo住了。 呜,原来清舒对我那么敷衍的嘛,我的尺码她都记不住,她真的有爱过我吗? 但是清舒对我真的很好,会照顾生病的我,会安慰伤心的我,陪我吃饭,还帮我买衣服。 这么说起来,她对我这么好,还有必要继续我的计划吗?让她伤心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陆放是一个纠结的人,纠结到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老板会为了中午吃咖哩土豆鸡还是黄焖咖喱鸡而思考一个小时。 在经历了一下午的心如死灰→死灰复燃→心如死灰→死灰复燃过程之后,陆小太阳再一次满血复活,下定决心。 平生第一次被甩的仇一定要报! 但是可以追到之后对她好一点,就好一点点。 第3章 .恋综重逢不要理那个男人,他脑子不好…… 《侣行者》是NMG宁城文广和容悦合作推出的最新恋综,台网双平台上线,由曾一手盘活三档王牌综艺的顶流导演何力操刀,打造情侣在旅行途中自然相处的慢综。 节目以月为期,嘉宾互动将在五天五夜内以直播形式呈现在网友面前,而随之而来的三周里,宁城电视台和容悦视频将会录播精彩画面。 节目下午两点正式开始,虽为时尚早,可直播早已开启。预热时间主要播放赞助广告,不过为了吸引热度,镜头也偶尔会给向几位嘉宾的实时状态。 每一次切画面都会引起弹幕一阵骚动,各家粉丝不断刷屏。 乔清舒作为唯一一位神秘飞行嘉宾,吊足了网友们的好奇心。 在万众期待中,一辆亮黑色DS7姗姗来迟。 众人凝神屏息,目光聚焦在漆黑的车门上。 车门半开,一双浅白低帮帆布鞋踩在地上,紧接着一道纤细的人影踏下,素白色连衣裙裙摆微荡,摇曳生姿。微风拂过,远远只看到一道飘逸的白。 镜头打近,却是从地面开始,慢慢上移。 画面伊始,只能看到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白皙光洁。 【靠靠靠,圈里还有这么美的腿吗!!】 【嘶哈嘶哈,美女美女!】 【腿精!yysy,这腿真好看!!】 随着镜头的上移,一袭连衣裙显现出来,上面精细的手工刺绣也看得分明。A摆修身裙型勾勒出柔软腰肢,亭亭玉立,如林间仙子一般。 【啊哈!这小细腰,这小细腿,嘶哈嘶哈!!】 【有点意思,内鱼有这么好的身材吗咱就是说】 【就真的,这腿这腰,很难不爱!!![awsl][awsl]】 再往上,是随意披散在身侧的及腰长发,蓬松而柔软,带着慵懒的弧度。 【绝对是个大美女!我李小鱼看美女那么多年,就没猜错过!】 【老婆!老婆看我!老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醒醒!!是我老婆啊喂!】 【大家的老婆!亲亲老婆!!】 墨发,白裙,这就是经纪人给她准备的战袍。 淡雅中又带了一丝风情,才能纯与欲通杀。 镜头再往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嘉宾终于露脸了。 素净的脸上略施粉黛,小嘴巧鼻,而又眉藏英气,眼含秋水。飒与美的融合,造就了这般独一无二的美貌。 浅浅日光洒在额前碎发上,染上了些许耀眼的金黄,又平添了几分神圣。 纵然乔清舒子虚乌有的黑料再多,可她的美貌却是360度无黑点的。 就在她露脸的那一刻,弹幕疯狂刷屏。 【天天天天!这也太美了吧!!我晕了!!我真的和她是同一个物种吗??!】 【惹!!我都不好意思叫老婆了,我不配![大哭]】 【蛊到我了!!我的心跳都要驶离胸口子了!!!】 【嘶哈嘶哈!】 #乔清舒侣行者#实时热度狂增,不断有新网友涌入直播间。但作为凭一人之力得罪娱乐圈一半黑粉的她,一有风吹草动,各家黑子闻声而来。 【哟,这不是皇族嘛,居然来参加网综了】 【皇族真不要脸,什么都来蹭,弃了弃了】 【吐了,能不能后期剪个江老师单人cut,不想看这些妖魔鬼怪】 【附议+10086】 一时间,血雨腥风,瞬刻爆发。 弹幕上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乔清舒,但当她看到站在远处榕树下的那个男人时,正儿八经地感觉遭雷劈了。 救命!居然是陆放!是二百五陆放! 陆放坐在石凳上,吊儿郎当地斜倚着身子,懒洋洋地仰头看着被树叶稀释后的细碎阳光,金色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身着黑色西装,并未系领带,白衬衫领口微敞,随性中带着几分雅痞气质,倒是和平时撒娇打滚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唯一违和的就是那头造型,梳着冲天大背头,黄不拉几营养不良似的,还有几根呆毛支棱着,母鸡都能在上面坐窝下蛋了。 果然,就算穿得再人模狗样,可陆放的破审美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恰是陆放看太阳看得眼睛花了,低头揉揉眼,正好看到了车前正端庄站着的乔清舒。 镜头顺着乔清舒的目光给向陆放,网友也纷纷被他的邪魅狂狷震撼。 【哈哈哈哈这他妈是谁呀,好带感!】 【好帅,就是有些精致的土。咱就是说这土帅到底是咋结合到一个人身上的捏?】 【妈呀,这造型咋会比我给我前男友剃的还丑!】 【hhhh怎么会真的有人满脸写着,我是霸总,我很高贵啊丢!】 陆放感觉到乔清舒惊讶的目光,心中得意。 看吧,果然被我的绝世容貌吸引到了吧。 他伸出右手,向她弯了弯食指,嘴角勾起一个似有非有的微笑,邪魅一瞥:“女人,过来。” 此时,弹幕已经快笑疯了。 【救了命了,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私生总裁,太邪魅狂狷了,我受不了hhhhh】 【黄埔铁牛即视感】 【铁牛,俺翠花来了~】 【哇靠好凌厉的眼神,三分冷笑,四分薄凉,还带着五又二分之一的女人你别玩火】 【女人,超了二又二分之一了喂】 【哈哈哈哈,咋还超了捏】 弹幕突然热闹起来。不同于粉丝控评,大家纷纷开始玩梗,热度也逐步攀升。 在导演的调度下,镜头再次推进陆放,给了个高清特写。 他眉宇之间飒爽英气,眉峰锐利,睫毛浓长,眼睛晶亮有神,藏了星星点点的光。轮廓硬朗,五官立体,皮肤也细腻干净。 年纪不过二十六七,尚未完全脱去少年的纯真,还添上了几许成年男性的气度。 如果没有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和邪魅的鬼畜表情,陆放其实是一个现实意义上的大帅哥。 【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居然看出了他狂狷面目下的一丝帅气出来!】 【妈妈,您的女婿找到了!!】 【好帅好帅!】 【哎呀,这都被大家发现这是家夫了[害羞]】 也有网友嗅出了他二人之间有一丝奸情的味道。 【他不会就是乔白莲的CP叭】 【靠,我居然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srds,我还是第一次看皇族露出呆滞的表情,好爽啊哈哈哈哈!!】 【No!不可能!女神的CP不可能是他!!No!】 乔清舒全网为数不多的死忠粉姗姗来迟,而早已潜伏已久的黑粉也蜂拥而上。 【哟哟哟,护舒宝果然虽迟但到,你家姐姐的德性也就配这样的】 【哎呀,再骂我家舒舒,你正主还不是舔不到那么好的饼在家抠脚,我们非要来,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 【舒舒盛世美颜!牛奶皮肤乔清舒[花]天生明星乔清舒[花]wuli仙女乔清舒[花]元气明星乔清舒[花]钻石美貌乔清舒[花]】 【前面刷屏的要不要点脸了还!!】 弹幕世纪大战即将再次展开,而此时正主乔清舒已经怒从心头起,气冲冲地奔向陆放。 陆放感觉到乔清舒火一样的热情,得意得都想伸手来迎接她的爱意。 果然,没有人能抵挡我的帅气。哎,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可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没有爱意,反而被气到冒火的乔清舒踢了一脚。 “神经病吧你,搞的是什么鸡毛造型!” 猝不及防被踢到小腿肚上,虽然脚背用力,力度也不大,可陆放还是一个没忍住,“嗷”了一声,弯腰捂住腿。 弹幕上撕逼撕得正热火朝天的两拨人,被其他吃瓜群众及时喊停。 【别吵了,快来看打架!是新鲜的打架诶!】 【吃瓜吃瓜吃瓜,前排吃瓜】 【小板凳端来了,我就坐在这儿了!】 然而,画面到这里截然而止,再次插入广告。 【瓜子饮料都准备好了,我的瓜田没了[哭哭]】 【……我再一脚把小板凳踢翻】 【瓜,饿滴瓜,饿还妹看到打架,瓜就妹有捏555】 摄制组也正在讨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要不要给他镜头。 “神秘嘉宾不就乔清舒一个吗,这位难道是经纪人?” “不是不是,”另一个明察秋毫的小哥接过话茬,“经纪人在那边,是刚刚买水过来的那个女生。”说着,指了指旁边躲在棚里悄咪咪探出个头来的女人。 “那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别瞎说!”摄影团队里隐藏的乔清舒粉丝努力给她挽回形象,“说不定……是她gay蜜呢!” 说着,眼色使向那边,示意大家看过去。 此时,gay里gay气的陆放正使劲扒拉着乔清舒的胳膊,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清舒,咱俩谈谈呗~”一双漆黑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带着几分委屈与脆弱,像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流浪。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以后的大业,一时的低声下气扮可爱装撒娇不算什么! 而转身想离开的乔清舒被他拉扯住,侧头正好看见了一旁躲躲闪闪的经纪人桑妮。 桑妮朝她猥琐一笑,随后立即深低下头,想用帽子遮住自己,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乔清舒只能朝着桑妮的大黑脑瓜龇了龇牙。真是防人防鬼没防住你! 正好摄像小哥又扛着个摄像机准备继续拍摄,乔清舒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暂时别给这边镜头。 她歉然笑了笑,拉着陆放躲到了榕树后面。 今天三十五度高温,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逼格,陆放仍旧西装革履,乔清舒拉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透过西装的马海毛面料传来的热度。灼得烫手。 待到二人站定,她连忙甩开陆放的手,从包内掏出湿巾冰一冰。 “神经病吧你?三十几度的天你穿那么多,脑袋里的水都要化成汗流出来了!” 陆放不以为然:“乔乔,你不觉得我这一身气质逼人吗?”他对自己的搭配很满意。风流倜傥,且不失风度。就是温度太高了点,头昏昏的。 乔清舒嗤之以鼻:“你哪来的气质,你就剩个逼人。” 陆放对她的犀利点评不作回应,只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乔清舒擦完自己的手,视线正好落在陆放严严实实的西装纽扣上。腰线一周淡印出一条细细的褶皱,她看着就来气。 乔清舒一边不自觉地伸手帮他把西服抚平,一边骂骂咧咧的:“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穿西服的时候要把扣子解开再坐,不然这样褶着多难看啊!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点破习惯就是改不过来?” 陆放不喜欢穿西服,非正式场合他最爱的就是T恤休闲裤,再随便戴顶鸭舌帽,配上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像个二流子一样。 不过某次晚宴上,乔清舒夸了他穿西装很不错,以后每次犯错,陆放都会穿着西服来哄她。 虽然这次分手的原因他也莫名其妙的,但女人嘛,看的是个态度。 他要先低眉顺眼,装作柔顺的小绵羊,等到乔清舒进了他的大坑,再化身大灰狼,碾碎她的心,哼哼! 乔清舒微勾着背,还在帮他捋直西服褶皱。这种细碎的小缝最难消除,偏偏又出现在熨烫得平直板正的西服上,强迫症让她无法接受如此不和谐的存在。 陆放看着她毛绒绒黑呼呼的发顶,心思一动,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去抚平她下车时蹭到车顶而微翘的头发。 乔清舒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陆放,檀口微张,目光发直。 仍是那般浓密的眉,仍是那般明亮的一双眼,也仍是那般骨肉匀称的脸。 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大方,认真时眉眼柔和又含情。 看来分手后他过得很好。哼,我可都瘦了三斤呢。 待乔清舒反应过来两人早已分手,立刻喊停,左手拍在锢在她手腕上的大手上。 “啪”的一声,手背微红。 “诶,男女授受不亲啊,警告你放手!” 陆放视线下移至她的脸上,嘴角又勾起了浅淡的弧度,可就是握住不放。 嘿,小样,来劲了是吧? 乔清舒不留情面,敏捷地翻转手腕,一手反抓住他的胳膊,再往下压,陆放整只手臂被控制住。 “行行行,不摸了,放开我吧乔乔。”陆放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强权压迫下,立刻表明悔意。 乔清舒松手,可看着呲牙裂嘴的陆放,仍气不打一出来。 她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参加综艺呀!” 靠,好理所当然死皮不要脸!乔清舒看着他得瑟的表情就想上脚踹。 “神经病吧你!” “神经病吧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乔清舒倏然危险的眼神中,陆放给自己解释道:“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了三遍了,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着,他右手比出一个“OK”手势,还得意洋洋地对她挑了一下眉毛,要多欠有多欠。 乔清舒懒得搭理他。陆放就是小孩心性,越跟他闹,他就会越来劲。 不过今天总感觉异常安静了点。 “周特助没和你一起来?”奇了怪了,那只闪闪发光的千瓦电灯泡居然没跟来。 “嗯哼。”陆放又骄傲了,得意地微扬起头,一脸的“我好独立我好棒快来夸我夸我”。 乔清舒瞅着他这幅贱样就欠揍。 “别扯了,你开车就跟棺材上装四个轱辘一样,周特助那个老妈子性格,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开车过来。” “噢,”真相被揭发,陆放的表情又垮下来了,垂眉耷眼地说:“周劲回去帮我拿行李了,我的衣服还没带。” 乔清舒不说话了,给他一个“我就知道我猜的对吧”的嘲笑脸。 “但是,”乔清舒问道,“你真的要来参加综艺?你不是不爱在镜头面前吗?” “不是不爱,只是怕镜头拍不出我万分之一的帅气罢了。” 说着,朝乔清舒身后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帅气的wink。 她顺势回头,正好看见不远处摄像小哥正扛着镜头路过。四目相对,相视尬笑,两个人都意会到对方眼神中的深意。 嗯嗯,不要理会陆放这种小脑发育不全的人。 不过不得不佩服,陆放这狗男人,就算没上过综艺,镜头感也是该死的好,就一路过打酱油的镜头他也能get到。 可是,这狗贼不会是小说看多了,想先夺心再践踏,来一招二次伤害吧? 乔清舒目光再一次转向陆放,却发现他正呆呆地仰着头,半张着嘴,望向天空,一副痴傻的模样。 算了,陆放没那个智商。他要是挖个坑,没把自己填进去就算好的了。 可数秒后,当她听到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抬头看见天上的直升机时,一整个人惊住了。 不会……吧…… 乔清舒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放,陆放接收到她眼神中传递的讯息,眼中染上了自豪,得意地点了点头。 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小爷我给你带来了大suprise。 他像乔清舒张开双手,露出慈祥的微笑。 宝贝,抱我可以,感谢就不必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再一次不幸地,乔清舒怒冲上前,一伸腿,又给了他小腿骨一脚。 “嗷!” 第4章 .隐瞒身份她一定是怕我太优秀被别人抢…… 现场工作人员就看着天上一架直升机飞过来又飞过去,嗡嗡的轰鸣声还在耳畔,实物却早已飞远到只剩一个小黑点了。 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此时已经被乔清舒的一顿爆栗打服,正半坐在石凳上揉着头。 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女人!想要践踏她碾碎她摧残她的一颗心,又死灰复燃了! 而一旁的乔清舒看着陆放的憨货样就来气,干脆眼不见为净,转头去找那个吃里扒外的经纪人。 这一天天的,参加个综艺都能遇到陆放,还不如直接去找个劳斯莱斯撞轻松点! 她揪出一旁畏畏缩缩的像个鹌鹑一样的桑妮,眼神犀利地看着她,气得心跳都加速了。 桑妮看着乔清舒发红的小脸,暗叫不妙,连忙从包里拿出一瓶塑包口服液,掰开瓶口后插入吸管递给她,再找出个小扇子给她扇风。 “舒舒不可以生气!冲动是魔鬼,生气会加速老化变丑的。淡定,淡定。” 口中划过的液体微苦,冰凉的感觉正好平复了乔清舒心里的烦躁。 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屏气凝神,心绪安宁了些。 “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还蛮有用的。” 提到这桑妮就来劲了:“静心口服液啊,镇静安神,滋养肝肾,专门治你这种精神受到不良刺激之后的失眠妇女。” “……” 乔清舒的眼中再次浮上一丝杀气。 眼神作刀,大概今日的陆放和桑妮都可以颠倒轮回死个百十来次了。 撇开口服液,食指指向桑妮:“你是不是知道今天陆放要来,是不是你安排的?”语气凶恶,眉目染狠。 桑妮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谄笑着握住乔清舒的小细手指,求饶道:“对不起,舒舒对不起,就原谅我这一次嘛!哎呀我也没办法嘛,陆总那么大个人,也不是我想拦就拦得住的。” 桑妮凑到乔清舒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而且他对你的发展真的非常有好处。只要你过了这一期,姐保你资源爆发式增长。” 乔清舒气得直想翻白眼。 “我要是真想靠他上位的话,又何必来参加这个综艺?随便让他引荐一下大佬不就行了。我只是想独立一点,不想再做菟丝花笼中雀。” 唉呀妈呀,你那哪是菟丝花,你要是朵花,那也得是霸王花。谁家菟丝花天天对金主上手上脚口出狂言的。 桑妮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嘴上仍不放弃,继续念念叨叨,听得乔清舒都头疼。 在江策+星途+富婆+你不参加我就死给你看然后天天晚上来找你的四重威逼利诱之下,乔清舒最终还是答应了完成这一期的录制。 不远处的陆放正看着乔清舒的背影。 几日不见,她瘦了不少,裸露在白裙外的小细手臂白皙如玉,脊背倒是一如既往的笔挺。长发遮掩了大半个背,越发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脑袋还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脚下间断地踱着步子,一看就没好好听劝,脑袋里正溜号呢。 陆放看着她不着痕迹的小动作,刚才被暴力袭击的烦躁心情顿时又平和了,嘴角轻扬。 他仍旧是漫不经心地单手插着兜,隐在衣服下的食指拇指似有似无地捻着。指腹微热,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发丝的触感。 那么要强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柔软的发呢。 而那边的乔清舒刚迷迷糊糊地答应了桑妮,一扭头,就看到陆放抽抽的嘴角。 为什么他明明有如此卓越的皮相,却非要做一些油腻而不自知的动作呢?! 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奔过去,决定一定要和他约法三章,再怎么的不能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 跑到他面前站定,微微扬起头看着他。 虽然矮了一头,可乔清舒毫不示弱,像一只骄傲的小鹌鹑。 “陆放,我和你一起参加节目可以,但是!你不可以透露自己非常有钱,不可以做一些夸张的事!” 夸张的事情?陆放的大脑开始思考。 “比如呢?” “比如刚才那样,拿直升机拉横幅,亦或是以前那样送999朵玫瑰花,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拿无人机摆名字什么的。” 有钱人的品味真不一定高,脑子也未必好使。像陆放这样画风清奇还智商捉急的龙傲天,就该好好地装他的逼,不要再挑战什么人类土味极限了。 “不是,”陆放疑惑,“这很夸张吗?”这不就是常规而又普遍的示爱方式吗?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那不然呢。” “哦,好吧。” 原来清舒不喜欢啊,那他得快点否认。 “我才没有呢,才没有准备这些呢。” 说着就心虚地左顾右盼,避开她投来的质疑目光。 眼神飘向后方,推了推她的胳膊,说道:“唉,那是导演吗?在喊你呢。” 乔清舒回头没看见人,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于是走近去找。 眼看着她一离开,陆放立刻背过身去,打电话给周劲。 “嗯,直升机撒玫瑰,取消;烟火,取消;商屏表白……也取消吧。”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该拿什么来吸引乔乔才好呢…… 无功而返的乔清舒刚回来,就看到偷偷摸摸躲着的陆放,还没等她问在干什么,陆放就迅速挡住手机,东瞧西望一番,转移视线。 “啊哈哈,那边的村子真漂亮。嗯,今天的太阳也不错。” 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不能用钞能力,他还怎么显示自己独一无二的龙傲天身份,还怎么让乔清舒惊喜地扑进他怀里大叫“放放我爱你爱你爱死你了么么么”呢? 还是不死心,陆放凑过去问她:“玫瑰不行,那桔梗行吗?” 乔清舒瞪他。 陆放无奈:“好吧我知道了。” “那蛋糕……” 再瞪。 “噢。” “那……” “陆放。”乔清舒当机立断,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但凡再给我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我要一巴掌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她伸出细瘦的手掌装威风,目露凶光,恐吓陆放。 “okok,行了行了。” 陆放到底是蔫了,整个人垂眉丧气地坐在那。 乔清舒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盯着他,不然一会又像偷老母鸡蛋一样,莫名其妙地就从哪儿摸出一个惊喜来。 这狗男人,心性倔得要死,脑子又转不过弯,像头犟驴,吃硬不吃软,非要给点暴力手段才能消停。 刚压制住陆放的小心思,节目组工作人员正好来召集他二人进村。 刚刚导演亲自打电话来,通知临时加了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位据说后台很硬但是看起来却不太聪明的仁兄。 工作人员隐晦地打量了一下陆放。嗯,应该就是台长家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外侄子吧。 节目组的车从辅道下来,就停在村子旁边。想要进村可以走侧边的大路,也可以走正中间的田埂。 作为金尊玉贵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总裁,陆放当然选择了……田埂。 不走寻常路,才是一个龙傲天的本质特性。 当然,无论到哪都有美人作伴,也是龙傲天的必备修养。 他小狗一样扒拉住乔清舒的胳膊,摇摇晃晃,眨巴着圆溜溜的狗狗眼:“陪陪我嘛,陪陪我嘛,我好多年没有走过田埂,乔乔~”如果人类有尾巴,估计这会儿都快摇出残影来了。 阿西,这贱人,大庭广众的都能这么撒娇,尬得她脚底要抠出三室一厅来。 乔清舒只好在众人或讶异或打趣的视线中随口敷衍了声,立刻拽着他走了,一心只想逃离地球。 陆放虽然被她生硬地拉着,可他心满意足。 看吧,再横的人也怕不要脸的。撒娇男人最好命哟。 第5章 .打情骂俏不要靠近陆放,会变得不幸…… 看她面上不愉,陆放又自告奋勇,抢着帮乔清舒拎包,还自觉地走在她前面开路。 机灵的摄影小哥抓住机会,直播镜头再次切向二人。 【我的瓜,我的瓜,俺来了~】 【他俩干啥呢,咋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天惹,还真是她的CP!】 【有点磕到了!两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是真满配的】 也有显微镜网友注意到了陆放拎包的手。 【啊也,那个包不是皇族的吗?】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土娃的手好好看吗?!】 【哈哈哈哈土娃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手真的不错!又细又白又长,手控福利!!】 陆放左手拎包,向乔清舒伸出右手。在其他人员晶亮兴奋的目光中,乔清舒搭上陆放的手。 此处给了两人一个全身镜头。日光勾勒出二人清瘦的曲线,影子投射在松软的草地上,手一伸一握,如同一幅绝美水彩。 当事人已经踏上田埂,弹幕上还在回忆刚才的惊艳。 【靠!!!!!我明明已经封心锁爱了!但怎么小心脏突然又乱撞了!】 【晕虽然讨厌皇族但她真的好漂亮啊[大哭]】 【啊啊啊谁死了?意思是我甜死了!!!】 穿得太厚实,加上这是分手后和清舒的第一次身体接触,陆放的手心涔涔生汗,薄汗中带着四分紧张三分欣喜两分激动一分得意。 乔清舒感觉和陆放拉在一起的手掌湿润润的,不太舒服,正好此时镜头只能拍到背影,于是她别扭地想要甩开陆放的手。 陆放不依不饶。好不容易能摸到小手,才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呢。他又反手要去拉她。 两人就这么小动作不停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昨夜刚下过雨,虽然远看田埂是干的,上面也覆着薄薄的一层野草增加摩擦,可脚一踩上去,还是有几分泥泞。两人的鞋底都溅上了点点黄浆。 乔清舒好不容易摆脱陆放的纠缠,却正好脚底打滑踩到田埂边缘,身体一歪失去平衡,摇摇晃晃的。还好她反应及时,否则差点掉下去。 走在前方的陆放却得意了。哼,真是一个脚滑的女人。 他再次伸手握住乔清舒的手腕。哎呀,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嘛,宝贝你那点小心思,我都懂的。 乔清舒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猪蹄,恨不得把它剁掉,可安全起见,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 摄像没跟过来,只拉出一个远景。 二人的手脚官司没能被发现,网友们只能看到一对甜蜜的小情侣,携手沿着田埂徐徐漫步。 【老夫老妻的感jio,真好,嘿嘿(?﹃?)】 【好像谈了很久恋爱之后沉淀下来的那种熟悉与安定感啊,感觉看着他们就格外的自然】 【前面的说出了我想说的!!超安心的感觉!!(虽然土娃确实好造作orz】 陆放正因为探知了乔清舒的内心而得瑟呢,没想到脚下不稳,一哧溜,这下彻底连人带包一下栽到水田沟里去了。 乔清舒反应及时,立刻就想往后退,不料陆放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牢牢地拽着她。 噼里哗啦,二人手拉着手一起坠沟。 陆放倒地后,还不忘伸手想将乔清舒推上去,结果整个人晕头转向而估计错了方向,把她推到了更远更深的泥洼里。 乔清舒就这么在水田里滚了两滚。该湿的不该湿的,通通没逃过。 工作人员急忙跑过来,兢兢业业的摄影师也抬着相机过来了,在观众的期待中给他俩来了个特写。 陆放情况稍好一些,起码是背部着地,脸除了溅到一些水外还算干净,就是后背浸湿了一些。 而乔清舒就没那么幸运了。又被拽下来又被推远,整个人趴伏在水里,身下还压垮了几根秧苗。 震惊了二三秒,她才终于抬头从水里爬起,头发和身体全都湿了,田中漂浮着的丝状水绵攀附在衣服上,白裙染上几分淡绿。 整个人如同落汤鸡一般,辛苦打理的妆容和发型也都毁于一旦。 弹幕上有心疼两人的,也有一如既往嘲的。 【啊嘶,感觉好痛!可是对不起真的好好笑hhhh为什么土娃要把乔清舒推那么远啊九敏啊哈哈哈】 【好了现在变成土娃x泥娃了,美女也太惨了一丢】 【呵呵,人在做天在看,皇族自己做的孽遭报应了吧】 【前面的不会说话就闭嘴吧,冷嘲热讽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辣鸡辣鸡大辣鸡!!】 整个过程太快太突然,乔清舒脑子里都是懵的,爬起来后呆愣愣地站着,还没想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余光瞥见身旁的陆放,瞬时明白过来,气得都无语了。 我一生行善积德,怎么就遇见了你! 好路不走要走土路,摔倒了不说,还非得拉着自己胳膊。就算分手了,有必要这样共沉沦吗?啊?! 工作人员伸手将二人拉上来。 乔清舒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离开了水面后更加紧紧地贴附在身上,隐隐透出玲珑的曲线,水珠也不断从身上滴落。 陆放见状,立刻走到她身边,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头上,蒙住一张脸和大半个身子。 同时,他用手势示意摄像暂时停止。直视摄影小哥的一双眸子锐利锋芒,不怒自威。 小哥被吓得抖了抖,颤颤巍巍地伸手关闭机器,直播镜头最后停留在陆放冷硬的下颌骨上。随后迅速跟上广告。 陆放双手揽住乔清舒瘦弱的肩膀,将整个人带入怀中。不顾自己的狼狈,一言不发,迅速半抱着她前往休息地点。 他目光神情严肃认真,少了插科打诨时的无赖,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 西装盖在乔清舒头上,陆放宽厚的背影和乔清舒娇小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天生一对的感觉。 乔清舒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虽身处黑暗之中,可呼吸间尽是陆放清冽略带凉意的气息,隐约还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乔清舒突然有点感动到了。 谢谢陆放,谢谢你把我的头遮起来,只丢你一个人的脸。 围观群众又吃了一嘴狗粮。 【好man!!嗷~甜到爆!那个眼神!嗷嗷嗷!】 【有1、、磕到了!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他俩一定要在一起啊啊啊!!!】 【md,如果女主角不是皇族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想磕又不能磕啊靠!】 【啊啊啊!我好像街边被人踹了一脚的狗啊!!但我还是好开心啊啊啊!!!】 节目下午两点开始,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后勤车在路上出了事故还没能来,嘉宾们的行李和服装物资都在车上,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 正式直播时间已定,不能推迟,可现在二位嘉宾的状况很难恢复到之前,原先塑造好的出场形象也被意外打乱。现在只能尽力抢救了。 休息地点旁边正好有家小卖部,老板此时正趴在墙上看热闹呢。 村子里突然多了好些人,大家都觉得稀奇,一闲下来就凑过来围观,说不定还能蹭蹭上镜。 敏锐地察觉到商机,老板立刻嚎了一嗓子。 “我家店里有卖衣服的,帅哥美女们,要不要来看看噻!” 说着半吊子塑料普通话,乡音浓厚,格外的淳朴直白,此时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陆放继续揽住被罩着头的乔清舒,转身走向小卖部。 进店之后,乔清舒扒开外套,偷偷露出一张脸来。 小脸白皙,上面还带着浅淡的水迹,精致的眉眼已经略有些花妆,潮湿的发丝散乱在脸颊上,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看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了些,可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眼珠咕噜噜地打转,表情又灵动活泼起来,想来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 陆放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下,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乔清舒一眼相中了悬挂着的白T恤,在一众花里胡哨的衬衫短裤的衬托下,它是如此洁白而神圣。 陆放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个头太高,T恤没有那么大的码,只剩几款花色还算正常的衬衫能勉强穿上。 老板招呼着,让他们就近在小卖部里的休息室冲个凉,顺带换上衣服。 摄像小哥任劳任怨地跟过来,抬着摄像机的手还有几分微抖。妈妈呀!刚刚差点以为我看见地狱大魔王了,好怕怕! 陆魔王一扭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小哥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陆放轻轻颔首,示意他可以继续拍摄,还附赠了一个标志性的龙傲天专属邪魅一笑。 嘶!小哥摸了摸胳膊。三伏天起鸡皮疙瘩了,这笑容杀伤力太大。 乔清舒先进屋子,数分钟后出来,陆放没忍住,噗呲一声。 上衣算是中规中矩的白T恤,可下身却是印着细碎的花好月圆图案的九分冰丝灯笼裤,再配上一头张牙舞爪的湿发,怎么看怎么都和她这个年纪不搭。 弹幕上也被她清奇的画风笑到了。 【哈哈哈哈感觉她挎着包就能和菜场阿姨RAP了】 【我丢!我妈有同款!一模一样!!】 【姐妹能否问一次咱妈要一下链接,我也想有舒舒的同款[玫瑰][么么]】 【完了完了这么花的裤子她穿得好清纯不做作!我沦陷一秒,就一秒嗷!!】 乔清舒被陆放笑得不好意思,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陆放沉思几秒,在坦率直言和哄乔乔开心之间陷入两难,灵机一动,想出了个万无一失的回答:“嗯,妈妈说凡人是不可以评价仙女的,我不配评价你哟。”又给了她一个娇俏的wink。 【哈哈哈哈好一个妈妈说,土娃怎么这么可爱嗷嗷嗷!!】 【@男朋友过来学着点,别次次都说衣服比我好看】 【wink好土,可是我好喜欢!![色色]】 乔清舒无语了,转头去照镜子。早知道就算自己憋着也不要问陆放了,不能给他发骚的机会。 陆放悄悄掏出手机,咔嚓一张。哦耶,以后乔清舒再说他的风格土,就拿这张照片给她看,看看谁才是土王之王。 陆放抱着手机越看越好笑,不断痴呆地“哈哈哈”,整个人笑的都快岔了气。 他抱着衣服往休息室走去,笑过头忘记看路了,一下子撞在门框上,“嗷”的一声,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人默默捂着头进去了。 乔清舒在镜子里目睹了全程,冷笑一声。 呵,就陆放这个智商,送他去幼儿园人家都要嫌他低龄。 大概整理好了衣服,乔清舒正坐到小木摇椅上,摇着一把大蒲扇。微微拂来的风吹动额前半湿的碎发,也吹弯了她好看的眉眼。 过了一会儿,陆放穿着一身绿格子布衬衫闪亮登场。原先乱七八糟的发型没那么支棱了,刘海自然垂下,散乱地搭在额前,遮住了些许眉眼,倒是添了几分秀气。 就是这个格子花纹怎么看怎么眼熟。 【哈哈哈,他是把谁家桌布穿出来了?】 【我觉得像窗帘】 【妈呀,居然跟我家沙发套一模一样[图片]】 【我天,真的一模一样!哈哈哈哈这下变得更好笑了怎么回事!!】 【但还是好帅啊!!时尚的完成度果然靠脸,要是让我老公穿,绝对是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干活了[捂脸]】 【靠,看到前半句刚想反驳,看到后半句,确实哈哈哈哈,我无法想象我男票穿会有多土!】 衣服倒是出乎他想象的好。 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圈,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身材真不错,这么刁钻的花纹都能穿得帅气非凡。 陆放咧着一张嘴,抬头看向扇风的乔清舒,眼睛发亮:“诶嘿,好看吧?真不错,这还挺宽松的。” 乔清舒呵了一声,扭过头去没理他。除了能遮羞,这衣服也就剩个宽松了。 离开前,陆放正好看到冰柜里的冷饮,于是顺手买了两根雪糕。 撕开包装纸,递了一根给乔清舒:“吃什么补什么,夏天吃布丁,蚊子就不叮哦。” 乔清舒接过雪糕,拿在手里摇了摇,“这是布丁吗?” “嗯呢,”陆放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能因为小布丁多了个小字,就不把它当布丁哇。” 乔清舒笑着应了。算了算了,不和傻子理论。 陆放走到店门口,顿了顿,临了又倒回去拽了一长条棒棒糖。 乔清舒以为他玩性大发要回忆起童年来了,却看见他笑着把糖分发给门外的几个小孩子们。 从他们刚到这儿时,孩子们就一直扒拉着门框往这边看,眼巴巴的,又不敢靠过来。 看见了糖,一个个喜笑颜开,争先恐后地笑着说谢谢大哥哥。 最小的小朋友不过两三岁,脸颊肉嘟嘟红扑扑的,被哥哥姐姐们带着,也奶声奶气说了句谢谢哥哥,陆放瞬间年轻了一整辈。 乔清舒看着孩子们灿烂纯真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弯,眼角眉梢也溢上了笑意。 刚要感慨陆放心性还挺善良时,转眼就听见他呜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看,那二傻舔冰棍黏着舌头了,想拽又怕疼,嘴唇被他自己拉扯得老高,吐字也不清晰,说话声音呜呜的。 乔清舒对陆总的好感度又咵嚓一下降回了原点。 心地再好,也抵不住他脑子不好这一事实。 第6章 .恋综开场谢天谢地陆放他不会化妆…… 回到休息地点,发型师立刻带着吹风机和一应工具迎上。 虽然能简单地吹干头发,但做造型是来不及了。 正好乔清舒出门时顺手带了一根丝带,发型师物尽其用,将丝带绕颅顶一周后固定在耳后,再用头发和丝带缠绕在一起,简约编成一个侧麻花辫,又在发尾打了一个小巧的结。 少了出场时的精致,却多了几分慵懒与自然,正好符合她这一身返璞归真的衣服。 而陆放那边则麻烦多了。他那头鸡毛造型看起来杂乱,实际上用了不少发蜡和定型发胶,要先洗掉发蜡发胶,再吹干整理。 再加上他还问发型师能不能还原到以前的造型,给身经百战的老师都快整无语了。 最后还是在乔清舒面无表情的手刀威胁下,陆放才同意了正常点就行。 造型师给他设计了一个韩式三七分发型,额前刘海凌乱自然地垂下,两侧修薄,留了一些松软服帖的鬓角。再辅以微有些弧度的发根,看起来顿时轻盈了不少。 陆放规规矩矩地端坐在镜子前,乖巧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也不开口说话,显得整个人秀气文静,少年感满满。 造型师为了照顾陆放“想要精致一点”的愿望,还特意抓了少许发泥定型。 完成之后,造型师看了都忍不住惊叹。怎么会真的有人的审美歪成这个样子啊,脸生得那么嫩,为什么要做那么奇怪的发型? 搞不懂啊搞不懂,这就是有钱人的审美吗? 虽然在乔清舒和众人看来,陆放这样帅气多了,可他还是和乔清舒小声嘟囔了几句,说他不喜欢括号刘海,总感觉怪怪的。 乔清舒回忆起那头鸡毛造型,冷漠地看着他,一脸“好啊那你换啊你换了发型我就换个假男友”的表情。 陆放接收到她双眼微眯中的威胁之意,也只好将不满咽回肚子里。 嘤嘤嘤,好可怕的乔乔,抱住弱小无助又帅气的我自己。 等两人终于磨磨蹭蹭弄好了过去集合的时候,其他人都早已等候在各自的后场位置。 《侣行者》作为两方大佬级平台合作推出的新兴综艺,自然不缺钱也不缺人气,在选人方面很有一套独到的原则。 作为开篇之作,节目组共邀请了四组嘉宾。 既有一同框就引起血雨腥风的影帝江策和他的富家千金女朋友沈希恩,也有时下的当红小花许梦和她的演员男友蔡思牧。 最温馨的大概就是歌手孟明哲和编剧女友邰雪青。两人自官宣恋情之后,就一直是娱乐圈公认的模范情侣。 而作为神秘嘉宾的乔清舒和陆放,一位是明眸善睐的神图美人,一位是隐姓埋名的超级富豪。 不管从什么角度,舆论、热度、cp感和戏剧性,节目组都狠狠拿捏了。 在正式上镜,造型师最后还要给他们整理一下形象,确保万无一失。 乔清舒坐在藤椅上,下意识去寻找偶像所在何处,探头探脑的。 目光锁定一道穿着浅蓝色衬衫的身影,她感觉浑身一个机灵。一股喜悦慢慢从天灵盖往下荡,开心得她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激动得嘴都闭不上,只能呆呆地伸手捂住半张脸,露出一对弯弯月牙眼,眼里仍是藏不住的开心。 江策感觉到视线,侧身望过来,与她目光相接。 扑通,扑通。耳边尽是心跳的声音,感觉全身都在轻颤,是一种不敢置信的奇妙感觉。 乔清舒痴傻地举起手,朝着偶像摇了摇,江策也回她一个客气温和的微笑。 心,酥酥的,麻麻的。 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生圆满了。 镜头扫过江策和乔清舒的眼神互动,粉丝们也被他的笑容给迷倒了。 【江策啊啊啊啊啊!!我被帅晕了!!我要江老师给我做人工呼吸!!】 【皇族的表情好痴汉233】 【md!!!我要是面对面见到了江策,我也这么激动】 【我不管!我上头了!策哥就是我的!!其他女人通通退散!!!】 【一想到江老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就心梗了5555】 江策是鲜花,牛粪自然就是他那位传说中的豪门女友沈希恩。 据某不知名人士透露,数十年前,江家陷入资金链断裂陷入困局,巨额资金缺口使合作与重点研发项目岌岌可危。 而刚升级为暴发户的沈父正好想趁此机会攀上真正的豪门。反正沈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哐哐哐一堆钱砸下去,帮助江家扭转了乾坤。 为了感谢沈家的鼎力相助,两位长辈一锤定音,敲定了后代的联姻。 时过经年,沈家富甲一方,江家也成为宁城数一数二的家族。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于是联姻一事再次提上日程。 江策是江家独子,母亲是容悦大小姐,自小就在容悦的保驾护航下童星出道。 尊贵的身份并没有让他自鸣得意,反而数十年如一日地磨砺演技,一部部杰出影作为他打下口碑,二十一岁时众望所归成为最年轻的影帝,国民度和路人盘在如今数据发大水的娱乐圈中一骑绝尘。 沈希恩这位沈家大小姐则正好相反。她干啥啥不行,花钱第一名,天天和小姐妹们满世界地飞,看着顺眼的就买,花钱如流水。 沈父虽然不缺钱,可看着女儿如此没出息也是恨铁不成钢,于是找来江策,寄希望于她未来老公能管管她。 正巧朋友要拍恋综,于是就把他家这对引荐过去,想让沈希恩在镜头底下能消停点。 粉丝们对这件事既恨又爱。这是江策首次涉足综艺,难得一见的江老师日常形象,可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格外碍眼。 要说沈希恩也是一朵奇葩,在淳朴自然的农家还化着精致艳丽的浓妆,韩式平眉,全包眼线,黑色眼影,眼尾高傲地扬起,唇上是浓烈的正红色口红。 耳戴一对夸张的金色星球状耳坠,头发是风情的大波浪,再加上身着深黑收腰连衣裙,脚踩十厘米尖头细高跟,整个人像和周围氛围反着来似的,气质风格就像□□十年代拿到拆迁款后一夜暴富的土老财。 【nm,这妆发也太丑了,化妆师可以祭天了】 【吐了,沈大小姐想红想疯了吧,以为绑住一个影帝再装丑搏出位就可以进娱乐圈了吗?】 【沈婊沈婊沈婊,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沈希恩的出现吸引了大量骂声,一时间对乔清舒的攻击都少了不少。 弹幕主要分为两大派,一派磕颜,一派骂人,大家倒是两不相争。 陆放看乔清舒总是盯着那边一男一女,都要看定神了,伸出右胳膊拐了她一下。 乔清舒一个激灵,回头,意外地没有生气,反而是盯着陆放看了好一会儿,又扭头看了看沈希恩,就这么反复了两三次。 半晌,乔清舒终于收回视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放啊,幸好你不是女的。” 怪不得看沈希恩的气质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想来要是她和陆放互换一下性别,大概都会活成对方的模样吧。 乔清舒还想说点什么,小嘴张了张又闭上,欲言又止。 尔后,她伸手拍了拍陆放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你大兄弟,谢谢你对化妆不感兴趣。 不然我无法想象我要怎么去攻略一朵妖娆富贵的龙傲天娇花。 沈希恩和陆放真是天造地设,他俩大概可以组个造作二人组,保证分分钟抓马现场。 陆放还呆愣愣地一头雾水,挠挠脑袋,不明所以。 看完了暴发户和龙傲天,乔清舒想看看美女洗洗眼睛,于是扭过头继续往对面看。 目光左移。好家伙,好大的一双眼睛! 这女生一个眼睛比我两个眼睛都大! 再看这美貌,这气质,这标准的营业微笑,肯定就是那位当红小花许梦了。 生得是真漂亮,秋波眉,杏仁眼,白皙微粉的脸蛋,松散的编发盘于脑后,整个人透出一种清纯易碎感。 别说男人,她看了都想抱到怀里喊宝贝。 真不愧是女明星。 作为当红艺人,许梦的人气和流量自然不在话下。 【老婆看我!!为老婆疯!为老婆狂!为老婆哐哐撞大墙!】 【www梦宝,和蔡蔡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啊宝!】 【小许也是美炸了的一天!!我直接Hi老婆!】 而她的表情管理也极佳,就算感受到对面的视线,也始终保持甜美微笑,一双笑眼弯弯,似两道新月。 直播时间已到,八人走到集合位置站定,互相礼貌一笑,简短地打了招呼。 那三对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大家都是圈里的老熟人,正儿八经的宣传词上也印有他们六人的身份,就剩新来的这一对比较面生。 许梦的男朋友蔡思牧曾经和乔清舒合作过,倒是认出了她,语气惊讶:“舒姐,你怎么来了?” 乔清舒在剧组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她演技精湛,再繁忙的拍摄也能游刃有余,也非常爱提携新人。就算是作为第一次转战电影拍摄的他,和她搭戏也非常流畅。 每次他笑场或忘词时,舒姐都会沉着冷静地安抚他。得过她几次指导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演技都进步了几个阶层。 而且她也丝毫没有架子,和谁都能聊得上话。就是从不参与他们的剧外活动,只要一下班,立刻背包走人,倒是一秒钟都不耽误。 也没见过她参与任何商务活动,综艺什么的更别说了,采访都没有一个。 他都奇怪,演技好、脾气性格也无一不好,舒姐怎么会在网上被骂成那样。 有的黑评恶心到让人跳脚,气得他都想亲自下场辩白,可经纪人拦住了。 娱乐圈这点事谁都清楚,各扫自家门前雪,才是正确做法,有时多管闲事只会将自己也拖下水。 蔡思牧正感慨万千、回忆往昔呢,乔清舒这边还没想起来他是谁。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大概只分为偶像、傻逼和普通人三类。 江策是第一类,陆放是第二类,其他基本都属于第三类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们太多了,娱乐圈同质化又严重,感觉大家都长着一张差不多的脸。 乔清舒被他一句“你怎么来了”问得有点尬。 我怎么来了?因为姐没钱了,又没资源,不出来打工姐就要饿死了。 但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以作回应。这小孩,就这情商怎么在娱乐圈里混的。 蔡思牧也感觉自己说话太不过脑了,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愧疚更甚,匆忙间将话题转移到陆放身上。 “这是舒姐的男朋友吗?” “你好,”陆放端正了表情,人模人样地伸出右手,“我是陆放。了务陆,佛盎放。是清舒的未婚夫。” 嗯,自己给自己悄悄提了一级。 余光偷偷瞥向乔清舒。还好还好,她没生气。 “啊,陆先生,你好你好!”蔡思牧赶忙迎上,回握他的手。 “诶诶,”陆放抬手打断了他,“别那么客气,叫我放放就行了。” 第7章 .松散闲聊在偶像面前秀恩爱是什么羞耻…… 【哈哈哈哈放放,就是说我真的会笑吐!】 【离大谱了!放放是什么鬼啊!!我喊我儿子都不带这么喊的[笑哭]】 【捏妈,越来越喜欢土娃了,哦多剋~】 别说蔡思牧,就是见多识广的江策也露出了略惊讶的表情。 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自来熟的,可这一句放放倒是谁也喊不出口。 大家整齐划一地扭头望向乔清舒。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类吗?请问他是来自地球的碳基生物吗? 乔清舒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无辜地摊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没办法呢,这个人我不太熟,管不了他耶。 但作为将陆放带进来的罪魁祸首,她最后还是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家叫他名字就好了,不用客气。” “噢噢,好。”蔡思牧活络的脑筋也反应过来,“那我就叫你陆哥吧,哈哈。” 这时,另一个男嘉宾孟哲远正好招呼着他们过去,一起去那边的圆桌上坐着。 《侣行者》并没有主持人,全靠嘉宾们自己闲聊,任务也是直接分发给嘉宾,让他们自己主持完成。 众人客套地往圆桌走去。 乔清舒一心想和偶像坐在一起,却被陆放和沈希恩同时抓包。 这厢陆放扒拉着乔清舒,把她拖到江策的斜对面座位上,又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渴望的视线,气得乔清舒偷偷捏了一把他背上的肉。 那厢沈希恩也一把抱住江策的胳膊,神态高傲,挑衅地看了一眼乔清舒,宣誓主权。 乔清舒囧。你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只是纯洁的崇拜之情啊喂! 桌子上摆着瓜子和茶水,蔡思牧作为在座年纪最小的男士,很圆滑地替各位都倒了水,众人纷纷道谢,赢得了一波好感。 【小蔡太懂礼貌了!梦梦和他在一起,真让人放心!】 【居家好男人,非小蔡莫属!!】 【蔡蔡倒起水来好认真好帅!!本人想魂穿许梦了[awsl]】 蔡思牧最后走到陆放身边坐下,又和这位看起来身价不菲的男人搭起话来。 “陆哥看起来好有气质,想来事业也一帆风顺吧。不知道陆哥在哪里高就呢?” 他这一问正好打破了大家初见面的尴尬氛围,其他人也对身份神秘的陆放感到好奇,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陆放刚想回答:哎呀,不过就管理着一个小小的鼎泰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转念又想起了乔清舒三令五申过的不允许透露自己很有钱,就只好敷衍着回道:“不不不,厉害算不上,我只是个小有姿色的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是假的,小有姿色也是假的。 他内心其实在想着“快反驳快反驳!快夸我帅得天塌地陷颠倒乾坤惊才绝艳独一无二!!” 可是,没有人反驳,大家都沉默了。 ……啊,好尴尬啊,我们该回点什么好呢? 弹幕也被尬住了一秒,随后是蜂拥而来的哈哈大笑。 【放放是真的很有梗了!为什么他每次说话都这么好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想象了一下,我面前有一个大男人告诉我他是小有姿色的普通人,我大概会想他是脑子有病的精神病患者吧,但是一切发生在土娃身上,又变得合情合理的呢[狗头]】 【哈哈哈哈我的腹肌都想出来了,谢谢放放让我省去了健身的烦恼!】 暖场王蔡思牧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想继续话题:“哈哈,陆哥真是会开玩笑。对了,陆哥作为圈外人,是怎么想到要来参加综艺的呢?” 陆放一想,哎呀,真是个懂事的好弟弟!知道哥想干啥你就来啥。 他侧过头去,收起了脸上的轻佻表情,深情地凝视着乔清舒,嗓音低缓,语气认真:“当然是为了让乔乔开心。” 乔清舒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回头正好对上那双荡漾的眼睛。 内心:呕,陆放你真的好**恶心,你那张破嘴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外表:啊,放放,竟然是为了我吗,我真的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喏~~ 隔着屏幕,蹲守直播的网友们都被两位“油物”给腻到了。 【靠靠靠,是真的开始油了,我的土娃怎么变成油娃了】 【我就说嘛,皇族找他来就是为了秀恩爱!呸,一股工业糖精味儿!】 【……要不江策单人cut还是早日提上日程吧,我真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太油了】 【啊,就我一个人觉得还是有点点甜的嘛[对手手]】 【你不是一个人,其实我也蛮喜欢的[对手手]】 强迫着自己秀完恩爱的乔清舒重新坐正,余光正好瞥见江策脸颊浅淡的笑意。 该说不说,江策笑起来真好看啊。 可是,在偶像面前秀恩爱也是真的尴尬啊! 众人都若有若无地憋着笑,而许梦在配合着浅笑的同时,也眼神复杂地看着乔清舒。 作为小花,她的资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经纪公司五年合约即将到期,为了防止她借公司做跳板,近来有好的资源都不会给她,所以现在样样都得靠自己争取。 这次能和蔡思牧捆绑CP来参加恋综,是她豁出去了才得到的资源,就是为了能借这次机会再次翻红。 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她再不立起来,过不了两三年就会被新人彻底压下去,到时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这次恋综就是大好时机。沈希恩是江策的女朋友,但她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一路被黑,而邰雪青则是平平无奇不值一提。 本来以为她会在节目里独领风骚,没想到乔清舒横插一脚,倒是抢了她的头名。 她要走的是温暖青春平易近人的女友人设,谁能想到刚好和几百年不出山的乔清舒撞上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两种类型相同的人也会让观众审美疲劳,不利于进一步扩大路人盘。 不过,乔清舒的男朋友可没有她的靠谱,吊儿郎当的。蔡思牧可是新生代男演员中最活络最懂人情世故的,情商甩那个陆放一大截。 大脑飞速运转,许梦的手上也不停。 她将装满剥好瓜子仁的小盘推给蔡思牧,再朝他甜甜地一笑,嘴角漾起了两枚小巧的梨涡。 蔡思牧也回她一个宠溺的眼神,又伸手替她将脸侧碎发挽至耳后,露出一张白净乖巧的脸蛋。 【磕到了,好甜!!】 【齁了!甜到发齁!尼玛我男票每次玩我头发时都像在玩狗头,该让他来和蔡思牧学学了!!】 【啊啊啊啊我就是那个瓜子仁啊啊啊啊,我要被蔡蔡和梦梦捧在手心里!!!】 蔡思牧忙着秀恩爱去了,江策和孟哲远聊着听不懂的深奥话题,陆放闲着无聊,于是就徒手捏核桃玩。 乔清舒正和身边的邰雪青聊天呢,一回头,却看见本来在玩核桃的陆放视线不断乱飘,总是若有若无地往许梦那边看。 她伸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 陆放转过头来,一双黑汪汪的眼满是迷茫:“你干啥?” 我干啥?我带着四十米大砍刀来抓你的魂来了! 乔清舒心中不愉,嘴上却不直言,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唉,美女好看吗?” 说完才意识到,啊呀,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酸啊! “什么美女?”陆放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结果头又扭过去了。 乔清舒看他的头还没有想撇回来的意思,胸口的火苗猛蹿。怒气攻心之下,食指弯曲直接在他背上猛顶了一下。 陆放吃痛,“嘶”的一声,转头就看见了乔清舒一双冒着幽幽绿光的眼,更加不明所以。 “乔乔,”他半屈着腿,头也偏向乔清舒,脊背微弯,凑在她耳旁,轻问,“她的眼袋怎么会发光啊?好酷诶!你能不能也给我来一个这样的?” 刚下定决心不管陆王八说什么都绝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乔清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去看许梦。 仔细一看,许梦的卧蚕还真挺明显的。 可能她今天的粉底打得过于清透,眼妆又格外下了功夫,阳光照在卧蚕上,在某些角度看来确实亮晶晶的在发光。 她该想到的,陆放这种清奇的脑回路就不能当做人来看。 不过,一联想到陆放学会化妆之后可能会进化成沈希恩那个样子,乔清舒挥了挥手,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天生的。美女嘛,天生的就会发光。” “噢。”陆放颔首,原本的兴致勃勃略微有些被打击到了。 不过,陆放有着打不死的好奇心,几秒钟emo后,他又去思考怎么才能研发出让人会发光的工具了。 而那头,沈希恩正在拉着许梦聊天。 因为家中父母非要她和江策培养感情,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家里天天鸡飞狗跳。 实在受不了了,在他们的逼迫之下,她答应一起来参加恋综。 在参加节目的前一个月,她出席宴会时偶遇了许梦。 当时,她因为没有看清请柬上的Dress Code,在私人晚宴中没有穿上要求的Evening Gown,又被人在后背说闲话了。 高端晚宴上的出丑让她又羞又窘,是许梦出面替她保全了颜面,还被那个不讲理的女人泼了一杯红酒,特意租来参加晚宴的高定礼服就这么毁了。 沈希恩家里虽然有钱,但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加上发家史不如别家那么光鲜亮丽,很多想和她做朋友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贪图她的钱,又不愿意让沈家拉低了她们的档次。 沈希恩也偶有耳闻,虽然近些年来她朋友够少了,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友情,但最后大家还是渐渐淡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为她挺身而出,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愿意打抱不平,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好意。 沈希恩在她的再三推脱下还是要到了联系方式,不仅帮她买下了被污染的高定,次日还送去了一整排Dior礼服裙任她挑选。 后来两人又在秀场偶遇,聊了天才发现三观和喜好都不谋而合。相见恨晚、一拍即合,许梦一下子就成为她最好的知心朋友。 许梦除了懂她之外,还会热心地帮她改造妆发、改变衣服风格,也会耐心地给她普及最新时尚动态。 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的服装知识之后,沈希恩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土。 朋友之间的奔赴是双向的,于是眼高于顶的沈小姐甘愿作配,在恋综里不抢许梦的风头,一心想让小姐妹实现心愿在节目里爆红,一路为她保驾护航。 沈希恩感受到对面的虚伪情侣二人组投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立刻护犊子一样狠狠瞪了过去。 不巧,在她投去视线的上一秒,乔清舒和陆放正好低下头,又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乔清舒刚敷衍完陆放,一抬眼就看到斜对面的大傻妞睁着一双眼睛,圆瞪瞪的,里面都要冒火了。 莫名其妙被人瞪了,乔清舒一头雾水,捏了捏麻花辫上的小揪揪,朝她嘿嘿笑了笑。 沈希恩有些窘住了。 谁能想到二人拔刀相向、战争一触即发时,对方突然告诉你那是她杀西瓜的刀,还告诉你西瓜可甜了要不要来一口。 沈希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又将头低下,埋头嗑瓜子去了。 乔清舒看到沈希恩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行为,抬手抚了抚下巴。 嗯,有点可爱。 相见第一面时,她还以为沈希恩是那种狗血文中必备的恶毒女配,身材妖娆、智商卓群,走到哪儿都是傲娇十足的焦点Queen,而且不管女主角做什么事,她都会觉得你错了你该死你就是天生欠我的。 她都准备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撸起袖子和女配来一场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的battle了,结果现在一看,原来就是一个长得漂亮头脑简单的被宠溺的小女孩而已。 就是这性格啊,太过锋芒毕露了,容易被当做出头鸟。 陆放把盘子里的核桃捏完了,刚想拿去休息室再加一盘,突然看到盘子下压着一张纸。 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国王游戏”。 下书一行小字: “通过国王游戏检验情侣默契度,以此积分来分配房间,请各位做好准备。” 《侣行者》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第8章 .国王游戏天选之子陆放,和他那不着调…… 《侣行者》里所采用的“国王游戏”是经过节目组改版创新之后的。 需要用到数字1~8号八张扑克牌和一张鬼牌,抽到鬼牌的就是国王,而剩余的最后一张数字牌也属于国王。 国王亮牌,可以对任意一个数字提问。 而拿到那个数字的一对情侣,则需要在互相看不见的情况下在白板上写下回答。 如果回答相同,则情侣得一分;回答不同,则情侣扣一分。 最后根据积分大小进行选房排序,积分最多的cp拥有优先择房权。 粉丝们虽然隔着十万八千里盯着屏幕,但下意识地为偶像们担心。 【好想抱走江老师,wuli江老师不要和沈大小姐住一个屋5555】 【江老师一定要得第一!最好是有两间房那种!!不要和沈希恩睡一起啊啊啊啊!!!】 【梦梦和蔡蔡加油呀!甜哥甜姐就是最棒的!!】 【打倒皇族!!打倒皇族!!只要皇族得倒数,我就开心!!】 乔清舒看到游戏规则后,又伸胳膊拐了一下陆放:“唉,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这还用说?陆放想也不想地回答:“我呗。” ……算了,今天我们大概是赢不了了。 乔清舒突然又想撂挑子走人了。节目组能不能给我换个男朋友啊先!这位也太傻了! 不过,为了让接下来的五晚他们能过得舒适一点,乔清舒最终还是决定和陆放临时抱一下佛脚。 “来吧来吧。”乔清舒勾住陆放的脖子,把他脑袋往下压,两个人嘟嘟囔囔的,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等到孟哲远拿过扑克牌准备就绪时,乔清舒二人还在临阵磨枪,叽里咕噜的。还是江策轻咳了声,二人立刻坐正,面上摆出一副正直的表情。 我们没有作弊啊,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第一轮开始。 八个人依次抽出扑克牌,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牌面,只有国王才需要亮牌。 静默无声中,抽到鬼牌的人一声鬼叫:“国王!” 是陆放抽中了。 在抽签抓阄这种事情上,陆放的狗屎运总是很符合龙傲天的人设。智力不咋行,但谁想和他拼运气,谁就会输得一塌糊涂。毕竟在这本小说里,陆放就是天选之子气运之王。 他惊喜地向众人展示一周,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那种得瑟感好笑又欠揍。 【哈哈哈哈好贱的表情!!我手痒了已经hhhh】 【天哪,好骚气的感觉!尼玛,一个男生脸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做作的表情[笑哭]】 【咱土娃已经超脱性别之外了,感觉皇族更像一个无性恋,毕竟她对象一会男一会女,一会矫情一会造作的】 【我更好奇他会问啥哈哈哈哈,会不会问很奇怪的那种?不过我更希望能问不能播的那种,反正是直播又截不掉[奸笑]】 陆放也在思考到底问什么。 他眼力劲还是有的。不能问太深入的问题,也不能问会让人尴尬的问题,而对面这三对情侣的相处看起来各不相同,那么就只能问一个互不得罪还能体现出他的博学深奥的问题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陆放掏出手机,在浏览器搜索。 片刻之后,嗯,就你了! 他在工作人员刚刚分发下来的白板上唰唰写,然后将白板亮给各位。 “这是给5号那一队的,你们要仔细读题哦。” 上面写着“已知u=x^(y/z),求?^2u/?x?y” 【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你妈的笑死我了,这个题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牛啊,土娃真能想,是完全没按照常规思路走啊】 【555怎么看个综艺也要被刀,想起了我那没补完的高数作业】 【我真的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物理上的)】 娱乐圈的很多明星本身文化课成绩就不算好,更遑论这种大学数学。矮子里拔高个,就连江策这样到国外进修过的高材生,看见这样的题也觉得脑袋发昏。 他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沈希恩手中的牌。 还好,他俩一个是2,一个是7,都和5无关。 邰雪青倒是悠悠地举起了手。 她是。 一旁的孟哲远也略有些诧异,但惊讶从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面对如此刁钻古怪而又不走寻常路的问题,这情侣二人表现得倒是很淡定。 他们也没提出什么反驳意见,自觉地拿起身前放着的小白板,抄下了题目之后,就开始认真作答。 不过两三分钟,两人一起放笔,居然就这么做出来了。他们的最终答案一模一样,连步骤也相差无几。 【哇好厉害好牛逼!!为啥我还被高数折磨得死去活来,人家一个歌手一个编剧都能反应这么快[捂脸]】 【谢谢哥哥姐姐!我正好在做这题太巧了哈哈哈哈这下都不用翻答案了】 【啊呀呀我哥能得一分了,开门红诶!】 陆放原本得意洋洋的一颗心,瞬间又降到冰点了。 夭寿啊,怎么这么厉害? “你们上过大学?”陆放脱口而出。 乔清舒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叫什么话,怎么说得人家两口子像文盲一样。 邰雪青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和孟哲远对视了一眼,眼含甜蜜地说道:“哲远比较厉害,是斯坦福的啦。” 孟哲远眼角眉梢溢出笑意,伸手揽上邰雪青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也甜蜜地笑道:“雪青也很厉害,是哥大的研究生,还拿了全奖。” 【妈妈呀,震惊我!原来孟哥说要闭关去进修两年是去斯坦福!!我晕倒了!偶像都那么努力,我怎么能这么咸鱼呢!】 【原来还是隐藏的学霸,不愧是我粉了10年的男人![爱你]】 【雪青也好棒,真是高智商CP组!】 【哇塞!我以为大佬都是脑子上的褶多到看不清的那种怪物,这样一看果然是啊!!怎么学业、兴趣和爱情三手抓都能抓那么好!!本five真的是哭哭了】 乔清舒惊得下巴都要合不拢了。 是我无知了,面前居然坐着两位大佬级人物。这回陆放真是阎王面前充老鬼,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一轮自然是孟哲远邰雪青CP得一分,难为陆放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法,结果就此夭折。 第二轮抽签开始。 不出意外的,我们幸运的气运之王陆放又抽到了鬼牌。 他贼心不死,还想故伎重施。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他就不信了还,人人都能做这么难的题! 这一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选了一个物理题。 又是一轮唰唰抄题,这回真是天书了,他打小数理化就差,过了高中基本上物理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写完了题,将白板向外展示,随口说了一个数:“2号。” 结果,坐在他身边的乔清舒呆愣地举起手来。 她是二号。 乔清舒一双幽怨的眼睛瞪着陆放。你搞得这什么鬼,看看吧,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哈哈哈哈天作孽犹可恕,土娃作孽不可活!!】 【笑死我了哈哈哈真的遭报应了咱就是说】 【皇族的憋屈表情真的太好笑了hhhh不行了我真的要爱上放放惹!】 乔清舒感觉丢死脸了,在桌布的遮掩下狠狠踹了他一脚。陆放吃痛,但因为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也只好忍气吞声。 乔清舒低着头,懵呆呆地看着白板,再看看题目,感觉自己整个脑袋就是浆糊。 啥啊,这“角速度”是啥啊,这“rad/s”又是啥啊,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越看就越想打爆陆放的狗头,又实在没有头绪,只好随便懵了个2,然后停笔,将白板翻转过来。 没想到,突然收获了对面一堆人的惊讶眼神。 陆放也一脸震惊。两人竟然意外地对上了!! 看看,看看!什么叫心有灵犀!什么叫心心相印!世界上还会存在比我更和乔清舒相配的人嘛?不会! 他又忍不住拿着白板到处得瑟,还好乔清舒伸手抓住他宽大的衬衫角,将人一把薅了回来。 第二轮游戏,乔清舒和陆放因为狗屎运般的默契得了一分。 第三轮开始,在万众瞩目中,又是陆放抽到了。 他亮牌的时候都有点尴尬了。 啊呀呀,把把拿到鬼,我都不好意思了。 节目组都要哭了。 还好编导早有准备,特意提前提示了一下嘉宾们问点正经的,别把恋爱综艺给带歪成大学知识竞赛。 陆放被限制了发挥,只好随便想了个简单的问题。 “说出一个在交往中令你印象深刻的日子吧。” 嗯哼,多么简单,又是多么容易掉进坑里的问题。 如果对方记住的问题日子你忘记了的话,哎呀,那对他将会是多么大的打击呀! 陆放在心里点兵点将,随便想了一个数:“就4号吧。” 江策亮牌,他是4号。 有点意思了。 他和沈希恩的感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关于他俩的传言倒是满天飞,但是真正的CP相处起来还没有谁亲眼看到过。 粉丝们看到江老师突然被cue到,既愤怒又开心,整个自己纠结起来。 【嗷nonono!镜头给我们江老师就好了不要给那个沈啊啊啊啊!!】 【抱走江老师咱们不约!】 【好想穿进屏幕一拳打倒造作的沈希恩!!她不配啊啊啊!】 在周围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沈希恩思考了一会儿,立刻得意满满地下笔,江策也是随之而动。 沈希恩写完先亮白板,“5月25日”,又得意地瞥了一眼旁边刚下笔的江策。 【是江老师的生日诶!】 【没想到是你大小姐还有点良心】 【呵呵,你们之间是没什么纪念日吗?要写策哥的生日】 江策也写完了,翻转白板展示。 “315” 沈希恩一脸疑惑,低头看看白板,又抬眸看看江策:“嗯?消费者日?你记它干啥,要去打假噢?” 江策那双墨黑的眼睛与她对视,一向稳重含蓄的脸上皲裂出了一丝裂缝。 “……那天,我们在一起了。” “噢噢,”沈希恩恍然大悟,想了半天又挤出一句,“哈哈,你挑的日子还真的蛮有特点的噢。” 【尼玛我就说嘛,沈家大小姐记生日肯定是因为记不住其他的!!】 【不是吧听沈说的意思难道是江老师先告白的??!我不信!】 【原来这段恋情里还是江老师比较认真[惊讶]】 【前面的别放屁,策哥只是记性太好了而已!】 第三轮江策和沈希恩痛失一分,沈希恩因为自己的破记性被揭穿而格外的垂头丧气,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而乔清舒的眼神则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到她身上。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从刚才那得瑟的表情,到现在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简直和陆放一模一样!估计他自己都生不出这么像的女儿来。 莫不是沈希恩真的拿了女版龙傲天剧本? 就在各人心思各异的思考中,第四轮开始了。 乔清舒压住陆放的手,示意别人先抽。总是中总是中,她都要替陆放不好意思了。 终于是江策抽到了国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总是被陆放抽中,就有种自己也太倒霉了的感觉,还是江策这种老将靠谱一点。 思忖片刻,江策说道:“3号,说一说你的理想型吧。” 一片静默。 尔后,乔清舒悠悠地举起手来,朝偶像尴尬地咧嘴笑了笑。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轮都至少有他俩之中的一人?为什么每一轮都逃不脱?! 与其次次被cue,不如苟到结束好嘛!他俩这狗屁默契刚才能撞上一次本来就很稀奇了,再来一盘谁受得住啊! 虽然心里被雷劈了,但她还是乖乖地认真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理想型。 等她亮了白板之后,身旁的陆放还在对“乔乔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这一话题奋笔疾书,上面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两行半了。 陆放,你莫不会以为理想型就是你,然后把学过的形容词都写上去了吧? 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堪堪停笔,又意犹未尽地回看了白板一眼,才将它展示给大家。 扭头去看乔清舒的白板,却看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第9章 .天谴之子土豪遇到首富,小鬼遇上阎王…… “高冷,话少”就是乔清舒对未来伴侣最大的期待。 可很显然,她身旁的陆放并不这么想。 陆放写了一堆诸如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知书达礼文韬武略等等,结果突然背后被人来了一刀。 噗,这一刀正好扎到肺管子上,气得要吐血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上赶着脸来贴人家的冷板凳呢,被深深伤害了还要考虑到她对自己的印象会不会变差。 为了再次树立起在乔清舒心中的高大形象,他只好给自己挽尊。 又是那土里土气的老一套。 扭头,眯眼,深情对视,低沉开口:“乔乔,还以为你喜欢笨蛋美人,害我装得好累呢。” 乔清舒木然地强笑:噢,是嘛?有嘛?你装的也太像了,我居然没发现诶。 当事人尬到脚底发麻,观众却看嗨了。 【哈哈哈哈哈,想到了我前男友说他的人设是青涩的笨笨狗,但我觉得他是个真傻逼哈哈哈哈】 【咱就是说,装傻也别太像】 【大哥真的以为是装的吗?明明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本来就傻啊喂!!】 【就像小白兔皮下是一个以为自己是大西子的小白兔一样hhh】 第四轮毫无疑问地,又以乔清舒陆放的失败而告终。 第五轮。邰雪青抽到国王牌。 忖量半晌,邰雪青问道:“8号,请问如果撇开身材、长相、家境这些外部条件,你还喜欢他(/她)的什么呢?” 乔清舒紧张得都不敢去看手上的牌。 四周寂静无声,她才磨磨蹭蹭地去看牌。 8号,8号,真的是8号! 乔清舒又不幸躺枪,郁闷得都快要抱头痛哭了。 本来以为再倒霉也不会倒霉到轮番连上,没想到还真就叫她给碰到了。 刚才紧张到题目都没有好好听,只能腆着脸请邰雪青再说一遍。 邰雪青重复一遍,还细心地帮她加了一些解说:“比如说内心特质呀什么的。” 说完,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她,一副好奇的模样。 陆放心里暗喜。 哎呀,这么说岂不是又提到我了?大家真是懂我,纷纷来帮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乔乔,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们包红包噢! 可乔清舒听到了前提条件就疑惑了,反应过来连忙摇摇手:“不行不行,我撇不开呀。” 长得不帅又没钱没权,那系统也不会看上他,系统看不上他就更轮不到她来做选择了。 大家也没想到她那么直接,都愣住了,陆放更是瞬间石化。 我那可怜脆弱卑微的小心脏啊,咔嚓,那是给她踩得稀巴烂啊……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我撇不开】 【有一说一,搁我我也撇不开,土娃没了长相还能叫土娃嘛?俺觉得不行!】 【代入放放我已经被刀死了,皇族也太狠了,多大仇啊这是555】 陆放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含怨一般盯着乔清舒,眉毛耷拉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蛋垮了,就这么阴冷地睨着她,和刚从井里爬上来的贞子小姐一样。 乔清舒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急促地挥着手补救道:“啊不是不是,我听错题了!陆放什么都好什么都棒!啊哈哈,我跟他在一起从来不考虑那些身外之物,真的!” 一面又朝他讨好地笑了一下,轻抚上他的脊背,试图平息他心中的怨气。 陆放脸色好转了一些,但一双眸子还是怨怨哀哀的,再抱个碗就能去唱“小白菜,地里黄”了。 这道题都不用答下去,乔清舒一句“我撇不开”直接就把陆放所有的答案都给否定了,就算她再补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轮他们确实输了。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进行了三轮,国王倒是轮着法儿的换,可这被点到的牌就像怨魂一样,始终围着乔清舒不变。 几轮下来她心力交瘁,都要累翻了。 陆放是天选之子,她简直就是天谴之子! 这是什么样诡异的命运,才能让她连番被点中又连番失分,终于喜提积分倒数第一,即将迎来最差的房子,还不如刚才不拦着陆放让他全当国王,这样起码还能问点容易回答的问题。 太刺激是一种烦恼,而太平淡也是一种烦恼。 一旁的许梦气红了眼,还要强忍着微笑。 今天正是她打开新局面的第一场表演,就这么被乔清舒抢光了风头,这一下午下来镜头都是她的好几倍! 没有第一时间抓住眼球,反而让观众对其他人产生了深刻的印象,简直是出师不利,后续的一番流程都要再进行修改,必须再次成为节目的中心人物,否则这次恋综将对她毫无用处可言! 国王游戏最终以孟哲远和邰雪青答对一题积1分而赢得最高分。 许梦和蔡思牧苟到了最后,虽然没有回答过问题,但也以0分位居第二。 江策和沈希恩以-1的分数排第三。 而最后一名,毫无疑问就是被天谴之子附身的乔清舒一对。他俩以-4分一骑绝尘,成了当仁不让的倒数第一。 游戏到此结束,而大家伙们又继续聚在一起聊天。 正巧也坐了挺长时间,外面阳光暖融融金灿灿的,于是纷纷决定出去边晒太阳边聊天。 陆放突发内急,拉着孟哲远和他一起上厕所去了。滞留在原地的乔清舒则与身旁的邰雪青结成了良好的朋友关系。 邰雪青虽然是女编剧,但是长得特别可爱,性格也爽朗大方,和乔清舒很聊得来,共同话题也多。 阳光下,乔清舒看见邰雪青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银戒,惊讶问道:“雪青,孟老师向你求婚了吗?” 观众们早就注意到戒指了,乔清舒一问,弹幕上立刻刷起来。 【啊啊啊啊求婚了吗求婚了吗?我唯一磕的真情侣啊啊啊!!】 【绝对求了!!孟哥手上也有!!】 【天呐我是看着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大哭]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爱情呜呜呜我好幸福】 邰雪青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答道:“是啊,就是上个月。” 【啊啊啊妈妈我磕到了真的!我好幸福!】 【四舍五入我也结婚了!请大家吃喜糖[糖][糖][糖]】 邰雪青还凑到乔清舒耳边,压低声音说:“他还偷偷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呢。其实呀,从他一个月之前开始准备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不过我很给他面子,没有说。”说话间,她的脸蛋粉粉的,一股女儿家的娇态。 “哇,真好!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喊我噢。” “那当然了,不过估计还要等几个月呢。”邰雪青也顺着话题问乔清舒:“对了清舒,你和陆先生谈恋爱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乔清舒扒着手指头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年了。” 【啊耶,他俩在月球谈的恋爱嘛,怎么从来没有爆出来过】 【根据土娃那神奇的脑回路,还真不排除他俩来自外太空】 【哈哈哈哈五年了这俩人的默契还是好搞笑他们是真的有在谈恋爱吗hhhh】 邰雪青也微微有些吃惊:“哇,五年啊!那你们打算结婚了吗?” 乔清舒有些恍惚。 结婚,也不是没讨论过。 去年她生日时,陆放就提起过想要结婚。 当时他俩正坐在餐厅坐椅上,窗外是视野极佳的一线江景,水面的游轮上正在办着欢快的露天party。 陆放伸手将早已备下生日礼物送给她,在递过来精致的礼品盒时,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就随口说了一句: “清舒,我们结婚吧。” 语气过于轻松,让人无法探知他到底是认真,还是只是随口一提。 乔清舒只记得自己当时吓了一跳,当场拒绝了他,那段时间陆放还闹了一阵小别扭。 后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虽然知道对方都记得,可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过。 但她只是笑了笑,说:“还没有这个打算呢。” 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像偷来的一样,又怎么敢再拉一个人下水呢。 乔清舒这边正和邰雪青和和气气地交谈,那边沈希恩正在热火朝天地炫富。 邰雪青被她们的叽叽喳喳吸引了目光,连带着乔清舒也好奇地往那边看。 突然,身后闪现一道身影,凑在她耳边,突然发声:“她在说什么啊?” 乔清舒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快弹射起飞。 定睛一看,是从厕所回来的陆放,神秘秘静悄悄的,走路都没有声音。 安抚好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她继续回头看那边的热闹,不经意地回答:“不知道啊,听起来好贵的感觉。” 陆放也往那边看去,听了两嘴之后,还和乔清舒探讨了一下:“但我觉得那个包没我上次买给你的好看。” 乔清舒难得同意他的观点:“我也这么觉得。” 虽然听她们说那是新晋大佬级设计师U什么S的纯手工全球限量款,还镶嵌了顶级喜马拉雅全钻和888颗碧玺,但在乔清舒的眼里,那只是一件容量小还不好背的手袋。 她喜欢简约类型的,最讨厌繁复杂乱的设计。 不过个人喜好不同,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找骂。 许梦作为沈希恩的忠实听众,自然很捧场,特别是在感受到对面投来的视线时,更加卖力地解释,生怕他们听不懂似的,一会儿说:“天呐,我还记得同类全钻去年在苏富比春拍上以二十五万港币成交的,包包只怕会更贵吧!” 再一会儿说:“除了Judith Ahr亲手加工改造的手袋之外,这个大概就是最罕见最奢侈的包包了!” 等等,怎么好像我一晃眼看见了前段时间在时杂上看到过的Judith Ahr的最新手作包? 许梦的目光看过去。真的是最高端最新的Judith Ahr出品!那独一无二的花纹和设计独具魅力,无人能比。 再顺着包将视线上移,看向它的主人。 乔清舒?! 第10章 .合照时刻关于怎么摆pose才好看的…… 许梦一下子石化了。 ……几十万的包包,你就直接这样放在桌子上。 你这么随便,对得起这只全世界最高端的包吗?!你对得起刚刚我送给它的赞美之词吗?!你对得起无数个在深夜因为得不到它而流泪的无助女性吗?! 许梦就是一整个惊呆了,她都替那只包感觉到被羞辱了。 而这厢沈希恩还在享受许梦的吹捧呢,突然没声了,回头一看,对方僵硬在原地,她还伸手指戳了戳许梦的胳膊:“小梦?” 许梦如梦初醒,摇了摇脑袋,拍拍自己的脸。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待Judith Ahr的独家手作包呢? 待她还想细看,孟哲远已经开始招呼大家过来拍合照了。这是节目组刚刚派下的任务,来个八人大合照,以此作为节目第一次开拍的纪念。 四对情侣呼啦啦一下聚过去,此时,乔清舒却发现她的CP不见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每在这种关键场合,陆王八总会掉链子,要么是跑去上厕所了,要么就是嫌吵,不知道溜到哪里自闭去了。 鉴于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乔清舒也只能任劳任怨地找他。 大概上辈子真是掘他祖坟鞭他尸了,这辈子要遇到陆放这么一个烦人精,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落到她头上了。 而那边,跟拍小哥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仪器呢,突然发现面前他要拍摄的人不见了。 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一道奇怪的目光,一缕幽怨的叹息也悠悠地传来:“大哥,你这照的我也不好看呐。” 吓得小哥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没由来的凉飕飕感从天灵盖直传到脚底,从椅子上弹射起飞,而后又起飞失败,一下跌到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鬼呀!!”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往这边,一脸莫名。 陆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赶忙将小哥从地上扶起,又拍了拍他后背的尘土,帮他舒缓舒缓紧张情绪。 “抱歉啊没想到吓到你了,我就是过来看看视频拍得咋样的。” 他又凑过去近看液晶屏上的画面,指指点点道:“还有哦,你这摄像拍得我好矮哟,应该这样镜头稍微倾斜一点,才能显高。” 想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我左侧脸比较好看,你可以多拍拍侧面轮廓。” 当他还准备上手亲身示范到底怎样拍侧面才算好看时,乔清舒已经过来,不好意思地向摄影小哥道了个歉,又气汹汹地把陆放像小鸡仔一样提溜回去了。 丢人丢人丢人! 陆放怎么时时刻刻都能制造出一些尴尬场面,关键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常常身在其中感觉不到,往往这种诡异而窘迫的氛围都由她这个正常人来承担了! 陆放一边被乔清舒提着领子,一边还在喋喋不休:“乔乔啊,我来之前特意在网上新学了最新的原地摆拍pose一百零八式,你要不要试试?在镜头前真的特别有用,贼拉老帅了!” 乔清舒被烦得恨不得把他那张破嘴堵起来才安心。 等到了集合点,陆放还想一展风姿,又摆出了一个一百零八式中他自以为很帅气但实际很离奇的pose,最后还是挨了乔清舒的一锤后才恢复了正常。 【哈哈哈哈哈每天一问,土娃是否真的脑袋不正常】 【他总是能在我想不到的地方发功,再一次证明了这节目真的没有剧本哈哈哈,编剧都没有想不出这么离谱的情节】 【我觉得导演看到他,都想跪下唱征服,太有梗了233】 四对CP的合照没有请摄制组老师来拍,而是江策用手机自拍了一张。 沈希恩站在江策身旁,左手半揽着他的胳膊,她右手边则是侧歪着头靠在蔡思牧怀里的许梦,也是一脸娇羞甜蜜的小女友模样。 邰雪青则被孟哲远揽在怀里,二人都浅颜微笑,眉眼弯弯。 在别人都甜甜蜜蜜摆好姿势准备好拍照时,乔清舒正死命压住陆放想要和她一起比一个心的手。 她一边锢住他的手腕,让他规规矩矩地站好,一边还要在脸上硬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江策也是直男一个,喊了一二三之后,就按下拍照键,也不存在找角度找光线什么的。 可就算如此随意的拍照,一经官博发出,网友们还是被美貌击中小心脏,#侣行者合照#立刻冲上了热搜榜。 就在别家粉丝都沉迷于哥哥姐姐的盛世美颜时,被热搜骗进来的吃瓜路人却在照片里发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站最后一排最右边的那个男的是谁呀,这合照怎么跟P上去似的】 【yes yes!搞得还特别像卖保险的拍职业写真时的那种专用睿智微笑】 【哇啊他好像我司老总!】 【宝友们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他帅得一p呢】 【哈哈哈哈哈,谐音梗扣钱!】 关于陆放那莫名其妙的P图感在一众控评文案中显得格格不入,倒是吸引了很多路人讨论。 那条发得很随意的【哇哦,他好像我司老总】很快就被不断刷新的评论淹没下去,但也有闲得没事干的网友们随手点进了她的主页,无意中在相册里翻到了她在去年最后一条微博里曾经发过的照片。 放大图像,照片中的男子身着笔挺的墨蓝色西装,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发言的副总。 而他身侧的女子,一身简洁干练的深灰色裙装,头发干脆利落地盘起,高挺秀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在低头详看。 虽然二人各干各的互不相扰,却意外的和谐,两人的气场相合气质相近,都练达持稳,颇有顶峰相见的感觉。 配文“年会上的总裁和女朋友好甜好甜!!我真的要甜哭了[大哭][大哭]”。 虽然照片里只有两个模糊的侧影,但却能体会到当时这位不知名网友磕CP的心。 看见图片的网友又再仔细盯着照片瞧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照片中这男人怎么长得和陆放这么像? 于是,他将图片搬运到评论高楼中,询问大家: 【宝友们,咱就是说觉不觉得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照片里的男人和土娃有那么一丁点像吗?】 话题的实时阅览量大,看见照片的网友有一扫而过的,也有仔细放大了认真瞧的。 这么一看,还真像。 【不是像啊,就是吧】 【啊啊啊啊,我尖叫!!太帅了,原来认真的男人这么帅!!】 【皇族吗这是皇族吗?啊啊啊啊大家不觉得皇族这样好美好美嘛!!原来正装比邻家小妹风格更适合她!】 【好有气质我的妈呀!这张照片上两人简直天生一对】 一张搬运照片引发了无数条跟帖,上万人涌入那位不知名网友的微博,一时间又顶上来一条热搜,#陆放乔清舒合照#。 也有好事的人开始深扒陆放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这么大的年会上坐在主位,难道他是一个隐藏的富二代,所以才可以帮乔清舒抢到那么好的资源? 可是陆放太神秘了,这张照片也模糊不清,找不到什么能够深入的点,硬扒也扒不出来。 而此时正在鼎泰兢兢业业打工的那位不知名网友,还是直到和她互关的朋友发现了热搜,急忙私聊告诉她,她才发现自己闯祸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刻紧急删除了那条微博,又将微博全部清空,申请了账号注销。 首发账号不见了,可是照片却被保留下来,甚至话题阅读量过亿,一度成为日后无数个CP粉恨不得摆在床头供着的神图。 网络上的众说纷纭很快传到鼎泰众人的耳朵里,周劲在听完秘书的描述之后,立刻打电话给陆放询问公关方向。 陆放了解了前因后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叫事与愿违?这可不就是嘛! 乔清舒不愿意他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可就怪不到他身上了吧,连他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呢。 不过,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互联网上,实在是员工的一种失职。 他对周特助说道:“找到泄露照片的那个人,今年的年终奖没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她休年假的时候,以我个人身份送她任意飞的机票,想飞到哪里都可以,去几个地方也无所谓,食宿旅游费用我全包了。” “至于身份问题……反正早晚也会被扒出来,你随便想个办法公开了吧。”早日公开身份,他的炫富计划就能早日提上日程了。 周劲收到指示立刻照办,而网上关于陆放到底是谁的新闻还在发酵,各大营销号扒不出料来也懵得一头雾水,但为了蹭热度,只能生拉硬扯地瞎编乱造。 当鼎泰官微转发了《侣行者》的微博时,陆放的身份才大白于天下,关于他的话题的讨论度真正飙高到极点。 【震惊!爆炸大新闻!你们看到鼎泰的官微了吗?!乔清舒她男朋友是鼎泰老总!!!】 第11章 .身份曝光江策你这狗贼不要靠近我老婆…… 宁城鼎泰v:喜迎老板和老板娘的首次综艺,欢迎欢迎//@侣行者v:第一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啦//@江策:[耶][图片] 鼎泰的官微下面瞬间被刷屏。 【天!!!怎么会!根本看不出来!陆总我爱你!我再也不说你土了,我才是土狗!】 【你们老板上综艺,我们去捧场就不考虑抽个奖嘛?】 【救命呐舒姐怎么这么低调,这要是我男朋友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姐是贵妇!】 【他居然是帅哥!我以为能在5年内将鼎泰带成一流企业的人,起码得是个长得不咋滴所以才发愤图强的人吧!失望!】 当然了,网友中也有对鼎泰不太了解的,而他们一提出问题,立刻就引来一堆人作答。 【咱不懂就问,鼎泰很厉害吗?】 【楼上的不是宁城人吧,鼎泰可是宁城龙头,什么都归他家,听说过Arc Edmund吧,还有含妙、得弘,都是他家旗下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他们不擅长的】 【鼎泰集团,即宁城鼎泰集团有限公司,是国内知名综合性企业,旗下得弘、含妙等18个子品牌所经营的共168种产品畅销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连续三年被评为先进技术公司,荣获宁城纳税突出贡献奖。(来自百度百科)】 【鼎泰,我们宁城之光!】 宁城网友们卖力宣传着宁城最优秀的鼎泰,乔清舒的粉丝们也添油加醋地嚷嚷起来,一时间,热搜就被侣行者给屠榜了。 #鼎泰陆放#、#侣行者真有你的#、#陆放乔清舒#位列热搜榜前三,下面还有一个精选了节目中陆放各种出糗片段的#陆放土娃#视频热搜也在蹭蹭往上涨。 互联网上的热浪也席卷了宁城的大街小巷,人人奔走相告那位传说中的陆总终于现身了。 是陆总诶!是那个五年内凭一己之力将宁城GDP位次提高两名、还每年捐赠营收2%用于当地教育环保等公益活动的陆总诶!是活的陆总唉! 自从陆放一跃成为宁城首富之后,他就成为多少家父母心中完美子女的原型,又是多少在宁城奋斗打拼的普通人的梦想。 贫寒出生,却从不放弃艰苦奋斗,厚积薄发,终成大事。陆放的发家史就是一部励志史,商界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传奇的神话了。 随着热度飞涨,营销号们也纷纷发功,为了蹭上热搜,恨不得把任何与陆放有过一丁点接触的人都扒出来。 越扒越心惊,难道传闻中那位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就是被全网嘲的皇族乔清舒吗? 等到名为“吃瓜王老五”的微博大V发了这篇《深扒陆放和他身后的女人》的文章之后,各大平台的小编也纷纷跟上。 如此一来,关于这位鼎泰老总参加综艺事件的关注点全部都集中在乔清舒身上。 《绝密!神秘大佬竟然为了她自降身价?》 《你一定要看到最后!千亿富翁的制胜法宝竟然是……》 《是女人一定要看!那位顶级富豪背后的女人这样做……》 一时间,网络上纷纷扰扰沸反盈天。 【怪不得陆总愿意给乔清舒那么好的资源!!要是有谁陪我从苦难走向顶端,我真是恨不得把我的全世界都给她[大哭][大哭]】 【尼玛,好羡慕的爱情!一直不知道该嫉妒乔清舒还是该嫉妒陆放,反正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 【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大哭]】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多少个网友的励志对象和挑男友标准的陆放,他刚合照完又溜去厕所了。 这次倒是没和孟哲远一起去,他拖上了正在和乔清舒聊天的江策。 乔清舒刚找到机会想和偶像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一句话开头还没说完,就只看见了那二位潇洒远去的背影。 江策还回头向她说了一句抱歉,她也只好强扯出微笑应声,实际上恨陆放恨得都牙痒痒。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每次上厕所都非得要找个人和他一块去,又不是小孩子,难道害怕自己掉厕所里淹死了?!赶明儿让你就在厕所睡觉算了,看你还矫不矫情! 这厢江策被陆放半拽着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黑黑的后脑勺,也生出了点想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陆放啊陆放,为什么这么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欠揍呢? 直播间涌入了很多刚从热搜摸过来的观众,一进来就看见江策和陆放手拉着手往镜头盲区里走去了,也不禁乱七八糟地发散思维。 【???干嘛呢干嘛呢!放开我家江老师!男男授受不亲啊啊啊啊啊!!!】 【哎呀妈呀,热搜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鼎泰老总吗?他要和江策拉着手去哪儿啊】 【咦惹,刚才我就想问来着,陆放为啥老是拐着男人到厕所去?】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满天的粉红泡泡~我看到了激情四射的手拉手~啊~这莫名的gay里gay气~】 网络上热火朝天的讨论,现场嘉宾的手机也不消停。 他们不好在直播中玩手机,可因为正好是休息放松时间,公司便纷纷打电话来。 许梦的经纪人亲自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什么,陆放是鼎泰的陆放?!” 许梦听完一脸惊讶,还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不让其他人听见。 她大脑停滞了几秒才缓过神来,又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款最新款的手包,一下子全部串起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乔清舒这么有恃无恐,她背后是鼎泰这座大靠山,后台硬得都能横着走了。 经纪人继续喋喋不休地絮叨:“不管怎么样,现在你一定要记住,要想方设法地和他们拉近关系,千万不能得罪了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帮我们公司引荐一下……” 许梦一脸苦笑。 陆放和乔清舒哪里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可是千辛万苦来了恋综却要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逼得节节后退,实在是心中不忿啊。 这边许梦还在感慨,那边沈希恩却已经别别扭扭地来找陆放了。 她爸真讨厌,非说自己和陆放关系铁,是好哥们儿,让她过来打个招呼,还说她和陆放也算是旧相识,肯定不会尴尬的。 什么旧相识啊,不就是在宴会上匆匆见过一面,当时她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说,陆放就跑掉了。 但没办法,老爹的命令如山,更何况她爸还掌控着她的经济来源,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 看见不远处的陆放,她走上前去,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又调整了一下嗓音,开口的语气故作熟稔:“哎呀,才想起来,您不是鼎泰的陆总嘛!陆总您好,去年的香槟品鉴会上我们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陆放刚从厕所出来,江策丢下他跑了,他还一头雾水地找着呢,面前突然出现个女人,浓妆艳抹的,还说他们曾经见过。 他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可又对她的话忍不住升起了几分好奇。 “我们见过?你是……” 沈希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合着刚才做游戏那么久,你压根没记住我这张美丽的脸是嘛?! 但也只能将气愤压在心里,强笑着接过话茬: “您不记得了吗?我父亲是光临矿业的沈光临呀,我是她的女儿沈希恩。” 不妨陆放还是一脸懵。沈光临,我认识他吗? 想了一会儿,他灵光乍现,突然反应过来。 “沈大壮?你是沈大壮那个煤老板的女儿?你好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哈长大了不少,你和你爸这风格差距有点大啊。” 沈希恩这下表情可真要绷不住了。 什么沈大壮,是沈光临! 她最讨厌别人叫她爸沈大壮,这还没发迹时的混名听着就土。她也不喜欢别人说她家是煤老板,这么一说就显得沈家多么粗俗、多么暴发户,一点文化底蕴都没有。 可对陆放说出来的话,她也只能强颜欢笑,谁叫对方是比他们还要大佬级的企业呢。 但这天是聊不下去了,不然恐怕自己越说越脸越黑。起码打过招呼了,沈希恩说了一句抱歉,仓皇溜走了。 陆放看着她慌忙逃去的背影,还有点莫名。 奇怪呀,以前沈小壮不长这样,我记得一年前她还是眉清目秀的小白花来着,怎么突然就变成烟熏大窝瓜了? 难不成是和江策谈恋爱把脑子谈坏了? 突然,还在思考中的陆放感觉到胳膊肘上有人顶了顶,他侧首,瞧见了一脸笑意的乔清舒。 乔清舒刚才正好溜达过来,目睹了这场无疾而终的搭讪全程,看得那叫一个爽啊。 虽然代入沈希恩,她会觉得尴尬得要死,但谁叫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呢,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谁不乐意看? 乔清舒很满意陆放的表现,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不错呀放放,感觉你最近成长了。” 能够不动声色地噎死人了,不像以前一样,居然敢顺着女人的话往下说,还有说有笑的,看着就来气。 陆放以为乔清舒是表扬他刚才刻意和沈希恩拉开距离,于是小尾巴又翘起来了。 哼哼,这可是他出来之前,临时狂补的新知识呢。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女人最想要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是守男德的男人! 老婆是天,老婆是地,老婆的话不能当放屁。 要时常默背男德守则,提高自身修养,远离那些可能影响夫妻感情的不明异性,才能吸引女人,特别是乔清舒这种挑三拣四的女人。 陆放在这儿暗自骄傲,乔清舒看他又自个儿灿烂上了,暗搓搓地想,果然这人不能被夸呀,一挨夸就要发神经。 于是,她趁着陆放发呆的间隙,又一次去找偶像聊天去了。 陆放看着乔清舒清秀的背影,略一深思。 经过一天的短暂观察,他发现乔清舒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是不是自己之前都没有认真了解过她,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开心? 这样不好,必须全方位深领域的了解乔清舒的喜好,才能对症下药。从此时此刻开始,我要仔细观察乔乔,认真记录,不能放过她的每一个细节! 那么首先,她最喜欢的是…… 等等?她在和谁说话来着? 江策!好你个狗贼! 第12章 .打断谈话自己挖坑埋自己的陆·大傻瓜…… 江策是乔清舒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偶像。 故事的开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时她刚和陆放确定关系,陆放也没有现在那么有钱,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纵然有龙傲天光环加持,但他的一切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当时,他的脾气比现在还狗,加上工作压力大,容易烦躁,有一次她实在看不过去,两人就吵起来了。 吵完架后,她跑出了家门,边抹着眼泪边在街上走,越想越气。 一抬头,却看见了江策的广告牌。 当时的他风头正盛,刚拿下世界三大金奖男主角,被国际上盛赞为下一个影视天才,投放的广告也遍布整个城市。 在那个漆黑的晚上,就是明亮的江策的广告牌陪着她。虽然广告上的人一动不动,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却铭记在了乔清舒心中。 等到最后陆放找到她并抱她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深陷于江策的魅力与美貌中无法自拔了。 偶像就在眼前,乔清舒却有些近乡情怯了。 刚刚差一点开口的话被陆放打断,只好这次再次续上,嗓音都有些颤巍巍的: “江老师,我是你的偶像……啊不,江老师你是我的粉丝……啊不是……” 江策也感受到了她的局促,嘴角微扬,温和开口:“嗯,知道了,我是你的偶像。” 乔清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捂住嘴,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放松了不少:“不好意思啊江老师,我太紧张了。” 江策淡笑着回她道:“没关系,我第一次见偶像时比你还要紧张一些呢。” 乔清舒惊讶,瞪圆了一双眼睛:“江老师也会有偶像吗?”她还以为江策天生就是被人敬仰的呢。 “我也是凡夫俗子,自然会有偶像。”江策回忆起从前,也觉得好笑,嗓音都带着笑意:“当年知道第二天可以看见他,我可是焦急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呢。” “哈哈,”乔清舒被他说的来了兴致,“我还以为江老师一直就这么稳重平和呢,没想到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当然了,”江策说道,“那时候不过十四五岁,小孩子一样的年纪。虽然紧张,但是也很快乐。” 乔清舒也连连点头,十分认同。 年少时的紧张,虽然在当时看来很忐忑不安,但日后回想起来,未尝不是一种难忘的经历。 曾经的共同经历,让两人相谈甚欢。在乔清舒心中,江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般的人物。原来他也会紧张,也会开心,如同所有人一般,神仙也逃不过七情六欲的。 乔清舒和江策言笑晏晏,好不开心。而此时,他们身后的陆放却怨气直冒。 他自以为隐蔽地躲在柱子后面,一脸怨妇的表情,前方十米之外就是越聊越开心的前女友和她那该死的偶像。 啊江狗贼!你这王八蛋果然来这一手!乔乔都多久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镜头很好地收录了这一幕,观众看了都忍不住给他配上内心OS。 【放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我再也不是你心爱的宝贝了吗?】 【陆放os:给你三秒钟,快来哄我,快点!】 【土娃is watching you】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陆放从柱子后跳出来,再绕着小屋走了一圈,这才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二人。 他故意撞上乔清舒的肩膀,然后顺势揽住被撞得踉跄的乔清舒,又回手用胳膊圈住她的脖子,说了一声“走,一起晒太阳去”,就这样倒拖着乔清舒走了。 乔清舒都来不及和江策说一声“抱歉”,就被陆放半拉半拐着倒退着走了。 乔清舒好不容易从陆放的魔爪下逃出来,回正了身子,又注意到此地已远离江策的视线,刚才压抑的火气蹭蹭上冒,愤怒到原形毕露,一个鹞子翻身压在陆放的肩膀头上,将他死死地禁锢住。 “神经病啊你!” 倔驴陆放这回却是不认输了,他骄傲地昂着头,一副死不认错的模样。 “你是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怕江策把你拐跑咯!” 乔清舒又气又好笑,感觉陆放真是个小孩子,怎么天花乱坠的醋他都吃,但手上还是渐渐减轻了力道。 感觉到肩上的压力放松,陆放连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倒也不生气,又揽过乔清舒的肩膀,靠近她耳边悄悄说道:“江策他不行,你别看他人模人样、高贵冷艳的模样,其实他喜欢在外面乱来!我有一次在酒吧,看到他和三个女人一起进了卡座,三个啊喂!” 乔清舒却很快抓住了陆放话中了不得的重点,反手捏住他手背上的皮肉,表情略带凶狠地说道:“行啊陆放,你学会瞒着我去酒吧了?怎么样,妹子漂亮吗?好玩吗?” “不是不是,”陆放这才意识到说秃噜嘴了,连忙否认,“我和周劲他们一起去的,只是聚会而已,那天你拍戏去了就没喊你。真的,我以为我的人格担保!” 呸,就你那人格,还不如汪汪狗呢! 乔清舒虽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但好歹放开了手,让他的皮逃过一劫。 乔清舒的一个问话让陆放转移了思路,他逐渐忘了江策的事情,反而开始认真反思起自己的过往来,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乱来,苍天可鉴日月为证。 乔清舒听得烦了,听他嘚吧嘚地感觉自己嘴都要渴了,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拧了两下瓶盖,却发现怎么拧也拧不开。 陆放看见后,便十分主动地拿过她手中的水,说是要帮她拧,结果瓶盖似乎是卡住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拧不开,头上的青筋都快鼓起了。 很快,陆放的注意力又从刚才的反思发誓保证上转移到了这瓶水到底该怎么拧开上,一个人在那默默纠结了两分钟,瓶盖依旧岿然不动。 乔清舒也不知道陆放到底最后解决了那瓶水没有,反正在此之后她是再也没有看见过它了。 下午日头正好,乔清舒准备拉上还在跟矿泉水瓶盖较劲的陆放一起溜溜弯,没想到一回头却看见导演正朝她做着手势,眼神示意她往左边看。 视线左移,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周劲那张慈眉善目、笑得像朵菊花一样的老脸。 周特助特别喜欢乔小姐,这是鼎泰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不仅因为乔小姐陪着陆总走过风风雨雨,也因为她长得和他在国外定居的女儿有几分相似,于是周特助爱屋及乌,每次处理起有关乔清舒的事务来时都特别积极。 这一次,他又拎着大包小包来了。 镜头扫到周劲的脸,观众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人肯定不简单。果然,不一会儿,就有热心网友带着热乎乎的资讯过来了。 【天呐天呐天呐!据可靠传闻,这位就是鼎泰那位超级无敌霹雳旋风厉害的周特助!美籍华人,是哈佛的顶尖人才,后来被陆总挖到鼎泰。雷厉风行很有手段,在前公司曾经毫不留情解雇了一千二百个业绩不达标的员工,人称“商界鬼砍头”!】 【啊,目瞪口呆.JPG】 【不是,这个老头那么厉害的嘛?我觉得他看起来挺温和的呀】 【人可不能貌相,他以前最擅长的就是帮人打商战,团灭了多少竞争对手,那是各个下场凄凉惨不忍睹啊!后来据说是家人生病了才想到金盆洗手一心向善的】 人称“鬼砍头”的周劲如今已至天命之年,他年轻时确实是个叱咤商界的狠角色,不留情面招招见血,可年纪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让他更加温和慈良,特别是在乔清舒面前,就是一个和蔼的大叔。 乔清舒远远地就和周劲打了个招呼,又招呼了身边的陆放一声。陆放抬头看见周劲,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丢下一句“我去上厕所”,就又跑了。 乔清舒感到奇怪,但还是朝周特助小跑着过去。 待到走近,看清他脚边摆着的行李箱们时,顿时都吓傻了。 “周特助,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周劲乐呵呵地笑起来,一脸慈祥:“陆总让我带的行李们,还请王姨收拾了些你的衣服,也一并带过来了。” 本来在节目开始前他就能到的,可中途陆放又让他再带些乔清舒能穿的衣服来,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乔清舒也明白过来陆放刚才为什么跑了。 合着他是知道自己不要他的东西,但是不会拒绝周特助的好心。 这男人还真是蛮有心机的嘛。 周劲把行李陆陆续续地分给乔清舒,一边翻找一边嘀嘀咕咕:“这一袋里放了洗漱用品和日用品,还有干湿分离袋,如果房间里不干净的话,用完后直接放在袋子里就可以了。 这一包是陆总的衣服,这一包是你的衣服,都是两层设计,一层放干净衣服,一层放穿过的衣服。 还有这一袋,里面都是些小零食,按照你的喜好买的,有巧克力、流心糖和各种口味的薯片……” 周特助就像哆啦A梦一样,一会儿从这儿掏出一个,一会儿从那儿掏出一个,他倒是分得清清楚楚,却把乔清舒给听得眼花缭乱。 周劲陪着乔清舒一起把行李们放在物资集中点,乔清舒看着那一大坨箱子袋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和陆放真的分手了吗?这过的还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日子嘛…… 第13章 .陆放撒娇被深知他造作本性的乔清舒一…… 太阳渐渐落山,丝丝凉风拂面,吹散了一天的闷热暑意。 很快就到晚饭时间了。 一向精于厨艺的许梦终于能大展拳脚,她主动承担了掌勺晚饭的任务。 这大概是她这一天节目下来能找到的最高光的时刻了,终于能凭着一手高超的技艺碾压陆放和乔清舒这俩厨房白痴,扬眉吐气。 可惜,哎,就算再怎么高光,也抵不过人家情侣两个镶了金边的身份背景,那不平凡的身份,注定了他们这一路都将成为节目焦点。 邰雪青和孟哲远也很擅长烹饪,于是便主动请缨,可以帮许梦打下手,其他嘉宾们也洗菜的洗菜,摘菜的摘菜,各有各的忙活事儿。 乔清舒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坝里洗菜,看着一个肥嘟嘟的小青菜,饱满青翠,格外可爱。 厨房还没开火,邰雪青闲着没事儿干,便也搬来个木凳坐在乔清舒旁边,和她一起清理菜上的泥土。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不自觉地就偏到了陆放身上。 “陆总真接地气,要不是网上说,我都没想到陆总那么年轻有才呢。” 邰雪青刚刚还是听许梦说了陆放的身份,才知道原来他的背景那么强。 当时她心里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陆放真人不露相,居然隐藏得这么好。 乔清舒笑着应和,目光右移到隔壁正在拿着一个小剪子剪菜根的陆放身上。 他没怎么干过厨房里的活,厨房里刀具有限,所以只能给他一把剪刀。 小白菜的根比较厚,剪也难剪动,他已经和一个小白菜斗争半天了。 他面上凶狠,嘴角紧绷,一副认真的神态,可手里的白菜并不听话,厚厚的还滑滑的,总是想从他的手中溜出去。 陆放拿着一个剪子无从下手,干脆直接把白菜一刀戳穿。 没想到一个不察,剪刀穿过白菜根,正好划在他的手上,还好尖头并不锐利,但也疼得他“嗷”一声,发出狼叫。 乔清舒尴尬地收回视线,看着同样也目睹了这一切而脸上略微有些僵硬的邰雪青,试着解释陆放为什么这么傻的原因:“哈哈,他钱赚得太快了,这气质还没跟上来。” 邰雪青点了点头,附和地应了两声:“噢噢,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调转话头,两人就没再聊起关于陆放的话题了。 有些人啊,还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看,不然自己的三观真的会被刷新。 而此时,因为自己蠢而戳伤手的陆放,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乔清舒,眸中闪着晶亮的星子,眼角微微下垂,十分委屈。 乔清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挥了挥手。 你这丢人的,别看我,自个儿到那边玩去。 然后就抱着装满洗好的菜的菜篮子走了,留下陆放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捂着他那还没破皮的手,背影格外萧瑟。 小风吹啊吹,观众们对此场景也有不同看法。 【哈哈哈好好笑,皇族看起来是那种就算是你死了也无所谓,还要面无表情地往你棺材上钉钉子的人hhh】 【有什么好笑的?不觉得很冷漠吗?代入男生我已经心痛了】 【前面的,人家陆总都没讲什么的,你瞎代入啥】 邰雪青也有点忐忑,问乔清舒:“陆先生那样没事吗?我看他好像戳到手了,怪疼的。” “没什么事,”乔清舒对陆放的行为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和邰雪青说话,“他就是小孩子脾气,想吸引人的注意罢了。要是真流血了,他可不会这么安静。” 要是真的戳破了手指头,那可是要敲锣打鼓地满世界宣告他是伤患人员,并且还要残酷地判处那颗小白菜以五马分尸而死。 陆放就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人,真像个急需获得父母关心的卑微小男孩。可奇怪的是,平时大家对他都很照顾,也不知道他这种怪异的思想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 陆放还呆愣在原地,心里有点空洞洞的。 啊,夏天的风,为何你如此冷,给我的小心脏都给吹得拔凉拔凉的! 他伸手拿起座位旁放着的一个圆滚滚的小橘子,一边发愣,一边盯着橘子陷入了沉思。 许梦刚才就站在厨房里,隔着玻璃窗看见他们的互动,感觉这俩人的气氛越来越怪,好像陆放格外主动,而乔清舒不太愿意似的。 正好乔清舒走了,她装作过来拿白菜却意外看见陆放的模样,故作惊讶地搭话:“陆先生?您怎么这么站在这儿?” 说着,又像是才不经意看见他左手食指上的红印一样,诧异道:“哎呀,莫不是被剪刀给划伤了!” 陆放被她一句惊呼给带回了现实,低头一看食指,其实红印都快要消得差不多了。 正巧手上还拿着一个没剥皮的橘子,便随手将它递了过去。 “你要吗?” 许梦听到这意外的一句惊喜若狂,她也不理解陆放在想什么,以及为什会突然给她橘子,但只要来了就是好的,于是便含蓄地弓腰笑着,接过橘子,口中是万般的感激:“谢谢陆先生,您太客气了!” “没关系。”陆放像是接收不到她的欣喜一样,只是愣愣地指着橘子说:“刚才掉到地上了。” 所以他才会思考,到底是把橘子重新洗一下再吃,还是直接剥皮就吃。 许梦脸上的笑意一僵,但还是强迫着自己说出了感谢的话。 “哈哈,没关系的陆先生,我洗一下就好了。” 纵然心里有一百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但嘴上还必须得客客气气的,谁让对方是重量级金主呢。 正巧这时,门口跑来一只过来串门的胖乎乎的小狗,灰扑扑肉墩墩的,像个小灰熊一样,小尾巴一摇一摇,走路也颠颠的。 陆放原本丧气的眼睛突然如两道镭射激光一般明亮起来,俯身蹲下去,嘴角露出笑意,一会儿呼噜呼噜小狗头,一会儿又揉揉小狗耳朵,舒服得小狗崽都想向他露肚皮。 陆放除了乔清舒以外,最喜欢的小动物就是狗了,每次在大街上见到小狗,都恨不得扑过去抱住他们。 乔清舒对此评价说,陆放和犬系动物就是同类相吸,也许上辈子他们还是同一个物种,自然关系就好了。 他身旁的许梦一看,啊呀,这不正是个让我一展我的善良与可爱的大好时机嘛! 她蹲下身来,模仿着陆放的模样,摸了摸狗头,稍微捏尖了嗓子,语调活泼: “哇,好可爱的狗狗呀!这只狗狗是有阿拉斯加血统吗?和我家小狗长得好像诶!” 陆放回道:“你可以自己问问它,我也不太清楚。” 说着,他托住小狗的胖腰,将它举起来,朝着许梦露出白乎乎肉滚滚的小肚皮,小狗一双黑幽幽的眼睛也盯着她。 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一只圆头圆脑的狗头,许梦恍惚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吓得一声大叫。 “啊!”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第14章 . 第一餐饭干饭人干饭魂,乔乔放放都是…… 数秒之后许梦反应过来,也只能僵硬地笑着给自己打圆场:“唉呀,陆先生突然把小狗举起来,吓了我一跳呢!” 还要强逼着自己伸手去摸那只圆咕咕的小狗头。 小灰狗可能刚刚在地上打滚过,脑袋和脖子的交界处还带着一些细碎的落叶,毛毛也被泥土打湿了一些,一绺一绺地聚集在一起。 好脏啊…… 但为了拉好感,她也只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嫌弃,对着面前这只胖小狗表示喜爱。 “你也喜欢狗吗?” 陆放对她亲近小汪汪这一行为表示很满意,又将小狗放在地上,看着它围着自己的白尾巴尖儿打圈,问许梦道。 看到对方终于愿意和自己主动搭话了,她忙不迭地回道:“当然啦,我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物。” 喜欢小动物就是有爱心,想来这些土豪们都对有爱心又单纯善良的女人有天然的好感吧。 果不其然,陆放眼露惊讶,一脸开心,像是找到了知交好友似的:“好巧啊,清舒也是特别喜欢小动物欸!” 一听到乔清舒这个名字,许梦的笑脸有些僵硬住了。 但还是打着哈哈:“啊是吗?那真是巧呢,哈哈。” “是呢,”陆放点点头,接着说道,“什么炸鸡烤鸭水煮王八,但凡会动的就没有她不爱的。” ……这下许梦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不是吧大哥,这俩也不是一个概念呐! 而此时,因为邰雪青打小报告说许梦来找陆先生聊天了,所以趴在墙后面偷偷观察的乔清舒也完整的听到了这句话,尬得天灵盖发麻。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啥都吃的废物美人是吧? 她实在没忍住,过来掐了陆放的腰一把。 突然的疼痛让陆放激灵得痛呼一声,刚准备发火,侧首一看是乔清舒,立刻又乖乖地闭嘴了。 乔清舒抱歉地朝许梦笑了笑,拽上陆放的胳膊,把他拉到厨房里切菜去。 许梦还站在原地,看着手中圆滚滚的砂糖橘,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有钱大佬的神奇脑回路。 所以,陆放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他所说的话和动作都像那么排斥我一样? 定了会儿神,许梦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准备做饭去了。 好歹自己还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要说这厨艺,她可是苦心钻研了好几年,娱乐圈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指定能一展风采。 主厨上场,闲杂人等都退出来。 无所事事的四五个人一起坐在院子中的小茶几前嗑瓜子聊天,也有闲下来时想着进去给他们帮帮忙的,但不多会儿都会因为被嫌弃碍事而被赶出来。 厨房里的三人同心协力,很快就将丰盛的晚餐做出来了,依次摆盘上桌,嗑瓜子的同伴们也将茶几收拾出来。 大家围坐成一圈,在柔和的夕阳光的照耀下一起吃饭。 还没吃饭就蹲守直播的网友们也被佳肴们馋得口水直流。 【哇哇哇,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好香!】 【梦梦真棒!我现在捧着手中的外卖都食不下咽了555】 【嘶哈嘶哈,我要拿这个来就着我的大米饭!】 许梦他们做的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一道清蒸鱼,一道水煮肉片,一盆青菜肉丸汤,和两道小炒,再配上凉拌莴笋丝。 菜式普通,可色泽鲜丽,份量也够多,倒是真有些家的感觉。 当最隆重的水煮肉片端上桌来的时候,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里脊肉切成薄片均匀地在汤碗中散开,上面点缀着翠绿的香菜和蒜末、辣椒,黄豆芽和青菜则隐藏在碗底。 肉片上刚刚泼过辣椒面和花椒,浇了热油之后格外的麻辣鲜香。 蔡思牧也快看呆了去,一脸震惊:“这道菜是谁做的?好香好漂亮啊!” 邰雪青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这你都看不出来?是小梦做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转向许梦,眼里尽是夸赞:“没想到小梦手艺这么好,我和哲远在厨房里都闻饿了!” 许梦笑了笑,抬手将两侧的头发捋到耳后,不好意思地开口:“哪有,雪青姐和孟哥做的菜也可香了呢,我这道菜不过是练得久了就熟练了。” 做饭三人组相互寒暄互相吹捧,沈希恩也凑过来插一脚:“哎呀别说了,你们都是功臣,都比我们几个厉害,咱敬你一杯!” 抬起装满饮料的杯子,大家共同举杯,在欢笑中拉开了《侣行者》第一餐饭的序幕。 水煮肉片放得较远,正好在乔清舒的斜对面,陆放伸手给她夹了一块子肉,并含蓄地看着她笑。 除了专心干饭的沈希恩外,餐桌上众人都投来暧昧的眼神。 许梦下意识地回头看蔡思牧,指望着他也做点什么好刷刷存在感,可蔡思牧只是眼带调侃地盯着对面的陆放二人,一脸的笑意,却丝毫没意识到身旁的女朋友正在若有若无地盯着他看。 许梦看着他专心致志看戏的侧脸,微眯了一下眼睛,又在他意识过来之前转过头继续吃饭。 乔清舒就在众人火热的注视下,尴尬地夹起肉吃。 感觉到自己被当猴儿看,她心里也没好气,一筷子恶狠狠地插在躺在碗里的肉片上,把它当做陆放的爪子,再将它恶狠狠地夹起来,塞到嘴里。 嗯,入口丝滑,鲜香可口,肉质紧实嫩滑,微辣却仍能品出肉片的香味,许梦的手艺可真不赖。 礼尚往来,她也举筷,夹了一片小香菜放到陆放的碗里,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吃吧,这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作为香菜的忠实讨厌者,陆放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一幕被观众尽收眼底。 【哈哈哈哈是报复吗?hhhh好好笑,看不爱香菜的人吃香菜真的是一种享受啊!】 【Oh no!!香菜是我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配菜没有之一[微笑]】 【香菜香香,我爱[舔屏][舔屏]】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和亿万大佬的相同点,真棒[赞]】 陆放怕吃香菜,也怕万一他折了乔清舒的面子,乔清舒真的会把他给折了。 他只好痛苦地拈起那一条绿油油的泛着幽幽光芒的恶魔之菜,视死如归地放到嘴里。 啊,香菜,我的一生之敌,我的痛苦之源! 大概是被陆放吃香菜的狰狞表情给震撼到了,接下来的饭桌上意外地安静,陆放本人也偃旗息鼓,不再去惹乔清舒了。 观众们还以为大家会边吃边聊天,都搬好小板凳准备来听他们唠嗑了,结果各位只顾着专心专意地吃饭。 除了吃得头都没抬起过的沈希恩之外,干饭最认真的就是陆放和乔清舒了。 他俩不愧是当了五年的情侣,俩人都是只有在一对一吃饭的时候,才能短暂地接收到对方传来的话。 人一多,一想到反正肯定有人接话,于是就情不自禁地专注于面前的美食,两耳不闻其他事,一心只做干饭人。 最多等到快要吃饱的时候,再插进别人的聊天里聊两嘴,活动活动饭后停滞的思维。 像许梦虽然看起来脾气好,人也和气,但她还蛮挑食的,吃鱼的时候都要把鱼皮和肥油褪下来丢掉,配菜也是一口不沾。 而乔清舒这俩人,除了香菜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其他的都来者不拒,一顿饭下来光顾着吭哧吭哧地吃了,好不尽兴。 网友们趴在屏幕前,就看着这俩风卷残云,好像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不是,难道说亿万富翁在家里都是吃不饱饭的?为啥他俩能饿成这样?】 【哈哈哈哈乔清舒啃鸡骨头了hhhh,简直是我本人,我恨不得把骨头都嚼掉!】 【震惊我全家!为啥皇族一直在吃就没停下来?!而且为啥她吃那么多还一点不胖?!】 江策也是个在饭桌上不爱说话的。江家家规森严,食不言,寝不语,他从小到大就养成了提筷不语的规矩,直到饭闭放下筷子时才说两句话。 邰雪青两口子也认认真真地品尝着美味,聚精会神,专心致志。 蔡思牧倒是乐意多说几句,可没人捧场,他一个人也带不动气氛,说笑了几句之后,也就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 一场晚饭就在这种安静而诡异的氛围中完成了。 饭后,乔清舒和邰雪青收拾了碗筷,交给刚才无所事事的几个男人清洗,她自己则发饭晕了,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坐在小摇椅上和她们聊聊天。 陆放很少洗碗,虽然懂得原理,但实战经验却几乎等于无。 可他发誓自己要做个优秀的人,所以格外用功,碗洗得异常干净,连向来严苛的江策都不惜措辞夸了他几句。 这可把陆放开心坏了。 虽然和江策是多年老对头加潜在意义上的情敌,但被对手夸奖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他面上不表,可心里却高兴,尾巴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兴奋劲儿一上来,激动得把本该属于其他几个男人的碗筷都洗干净了。 乔清舒从堂屋里走出来消消食,想着到厨房来看看男人们的成果,结果厨房里就剩陆放一个人正在吭哧吭哧地刷着碗,还一副自豪得多了不起似的模样。 乔清舒再一看院外坐着聊天的几个男人,瞬间明白过来,忍不住扶额。 就陆放这德行,他这些年在商界难道全是靠狗屎运发家致富的吗? 这智商是一点儿都没有啊! 第15章 .聊聊家常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饭后,夕阳已从金黄转为火红,榕树的影子渐渐被拉长,空气中飘浮着暖融融的味道。 众人在院子里相互道别,并约定好明日的再会时间,就准备各回各屋去了。 他们的住房要根据国王游戏的积分来进行挑选,邰雪青和孟哲远因为积分最高,拥有最优选择权,自然选择了条件最好的村长家,也就是他们日常集合的地方。 而一路苟到第二的许梦和蔡思牧,则选择了村长旁边的房子,也是处于村里的靠中心位置。 乔清舒和陆放的住处最远,要回家还要爬过一个长长的坡道,江策和沈希恩的房子在他们回家的路途中间,也比较远。 按理说顺路的乔清舒二人和江策二人应该一起回去,但这厢的陆放不乐意,那边的沈希恩也不愿意,她说要和许梦再聊会天,拉上江策也陪她一起去许梦的住处待一会儿。 剩下乔清舒和陆放单独走回去。 虽然房子远了一些,但是路上的风景格外好。乡间到处都是清新的空气,涓涓细流安静而舒缓,暖风拂过,带来了隐隐绰绰的农家喧闹和蛙鸣蝉噪。 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二人一路走走逛逛,终于来到了住处前。 平房黄瓦,木门正打开着,门上悬着一对铁质门环,门楣上的对联早已在风吹日晒下斑驳发黄。 屋主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日常和他那十来岁的小孙女一起生活。 乔清舒和陆放一进大门,小孙女儿就跑着出来迎接他们。 她虽然衣着朴素,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水汪汪的眸子招人喜欢。也十分懂事,热情地招呼着二人在堂屋里歇歇脚,大桌上还摆着当地特色的焦米棍和一些已经洗净切好的水果。 乔清舒和陆放准备先拜访一下屋主老人,结果小女孩说爷爷已经睡下了,两人只好作罢。 他们又在女孩的招待一下吃了一些零食,虽然简单但都很美味,撑得肚子都有些微微鼓起。 看着面前格外懂事乖巧的小姑娘,乔清舒忍不住和她聊起天来。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小女孩还有点害羞,声音小而轻,嗫嗫喏喏的:“姐姐,我今年13岁了。” 13岁?乔清舒听到还略有些惊讶。 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很高,骨架也又瘦又小,那一张嫩生生的脸蛋看起来不过刚满十一二岁。 乔清舒感觉到女孩的不安,于是放柔了声音,语调低沉细缓,又多了几分和蔼可亲:“那你还在读书吗?” “在的。就在村子里的舒望小学,那里条件特别好。” 一说起念书,小女孩立刻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几分,表情也生动起来,就连话语中的紧张畏缩都少了不少。 “我们老师可厉害了,是城里的研究生呢!而且他们的脾气也很好,从来不会骂我们!” 乔清舒看见她放松而又开心的表情,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零食。 “你很喜欢读书吗?” 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一脸认真: “我最爱看书了,也喜欢学习,老师都总夸我呢!” 说着,她的语气逐渐自豪起来,那股开心劲儿怎么都压不住,又伸手指了指对面墙上贴着的一排奖状:“姐姐你看,那里都是我得的奖状!” 在一旁认真听着的乔清舒和陆放同时扭头去看墙面,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而看得不太清楚,两人还特意起身走近去看。 小女孩一一给他们介绍。 “这张是最新的,是我们班的三好学生奖状。本来差一点就可以评为校级三好学生的,可是我的体育课成绩差了一点点。” 小姑娘说着说着又有些惆怅了,但很快又恢复热情,兴致勃勃地去介绍其他的。 “这张是上学期的,我得了我们班第一名,语文、数学都是双百呢!这张是去年的,我做的主题黑板报得了全校第一!” 她如数家珍,一张一张介绍过去,认真的听众们也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每张奖状上都写着女孩的名字“宋从露”和各式各样的奖励名称,明晃晃的一片黄,一看就知道她平时肯定特别用功。 乔清舒忍不住心中的怜爱,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瓜,语带夸奖: “哎呀,我们从露真棒!姐姐小时候都从来没得过这么多奖状呢。” 宋从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含蓄的表情里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开心:“没有呢,没有姐姐厉害。” 这位姐姐长得真漂亮,就像美术课上老师展示的画里的人一样,哥哥也很帅气,他们都是天仙一样的人,她可望不可及。 乔清舒看她这么可爱,心中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却又感觉房子里格外的冷清,问道:“家里就你和爷爷吗?” “嗯,”小女孩点点头,“爸爸妈妈去城里打工了,弟弟跟着他们去大城市里读书。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妈妈让我留在家里照顾爷爷。” “哎呦,”乔清舒听了之后更心疼了,将宋从露揽到怀里,轻轻地抱着她,“露露小小年纪就能照顾爷爷了,我们露露真棒!” 宋从露被这个漂亮大姐姐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点手足无措,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了乔清舒的腰。 姐姐身上软软的,香香的,很像妈妈曾经带回来的沐浴露的味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乔清舒和小姑娘告别。他们也要准备收拾一下房间,早点休息了。 刚出房门,就看见陆放撅着个大腚,正要将大门外面摆着的行李搬进来。房间门前已经摞着整整齐齐的三个箱子。 他们自己带的行李和周特助送来的物资们都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统一用大车装到正屋门的凉棚下,卸下来之后就要靠他们自己搬进小屋里。 乔清舒看着陆放那因发力而稍微隆起的大臂,和那坚毅的背影,内心颇感复杂。 其实……那些东西不需要搬进来的啊! 第16章 .寂静晚间SB的真正含义(陆放专供版…… 陆放刚才看乔清舒和宋从露聊得正欢,突发奇想,想要向乔清舒展示他的男子力,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鸡放了,现在是一个strong man。 于是,他借口出来吹风,实际上偷偷地开始搬行李。 箱子们超乎他想象的重。只是让周劲收拾些日用品来而已,他是准备了一堆石头带来了吗?!为什么肩膀上的重量如同千钧一样! 半拉半拖半拽,等他好不容易把一半箱子都带到小屋门前时,身后的乔清舒却突然告诉他,这些东西是可以不用拿进来的。 ……我已经搬过来了那么多,乔乔你现在说没必要了,有点不太合适吧? 不过,还好乔清舒及时喊停了,不然这么多行李真要全搬进来,他的老腰大概也就命尽于此了。 乔清舒是打算只拿一些日用品出来就行了,多余的行李先放在外面,正好凉棚有空地,也不占场子。 眼见着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陆放都已经搬了一半了,她也只好和他一起将已经搬进来的几个大纸箱拖到屋子里。 一番苦力劳动之后,就要开始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了。 周特助带来的那几箱子东西虽然实用,但是实在太占地方了,乔清舒只好先将不一定能用上的先搁置在一边,等到收拾完必需品之后再慢慢考虑它们。 两个人合力收拾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将日用品归置完整,人都要累瘫了。 原本宽敞的小屋一下子逼仄起来,却多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房子嘛,就是要有家的拥挤感才温馨。 乔清舒半躺在床上玩手机,陆放则背着手,在屋子里晃悠了一圈,四处打量。 这间屋子以前是屋主老人的大儿子和媳妇的房间,装修得简约质朴,家具也都是捡实用的买,除了那张搭在电视机上的布花里胡哨的,其他的都很朴素。 房间里设置了定点机位,陆放还好奇地特意凑过头去瞧个新鲜。 蹲守直播的观众们就看着一个人头越来越靠近,直至最后满屏都是他的大脸,整张脸都被镜头显示得扭曲变形了,他还朝摄像头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诡异又好笑。 网友们还没见过如此不顾形象的嘉宾,一时间弹幕上被“哈哈哈”刷了屏。 【救命啊哈哈哈哈土娃怎么在镜头里这么丑】 【不是,这就是土娃潜心学习的如何摆pose好看的一百零式八的结果吗?!哈哈哈哈不行了我一想到那个一百零八式就好想笑,他练了半天就练成这个效果?!hhhh】 【哈哈哈哈放哥这啥表情啊】 【谢谢陆总的wink!打瞌睡中看到了陆总的wink,我立刻精神百倍!今天晚上都可以不用睡觉啦![开心]】 在摄像头前站了会儿,他哈了口气擦擦镜头,接着又晃悠到其他地方去了。 转身的时候,余光正好瞥见墙角里放着的粘鼠板,位置隐蔽,但在走到衣柜前时可能会踢到。 陆放提醒了乔清舒一声,让她注意一下,不要踩到。 乔清舒半躺在床上正在刷手机呢,随口嗯了一声。 今天一天没玩手机,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正在在线看直播。 弹幕区和评论区也是人才多,看到网友说陆放是小土狗系霸总,甚至还给他取了昵称土娃,乔清舒忍不住捂着嘴憋笑,指缝间溢出嗤嗤的声音。 陆放好奇地探过头去看,乔清舒却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手机屏幕捂住,不让他看。 哼哼,要是让陆王八看到有网友夸他帅,还不知道那根尾巴要翘多高呢!为了保护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她一定要残忍地从根本上杜绝激发陆放装逼本性的一切可能。 陆放在一旁虎视眈眈,一心想要知道乔清舒刚才在笑什么。 乔清舒非不如他愿,迅速地转换软件,从直播切换到微信上,准备好好地和那位吃里扒外死皮不要脸的经纪人控诉一番她的血泪史。 乔清舒刚点开微信,陆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头去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一个备注为“SB”的微信好友。 “SB”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头像为何看着如此眼熟? 嘴比脑子快,陆放开口问道:“SB是谁?” 乔清舒一个激灵,猛地捂住手机,顾左右而言他:“什么?SB?有吗?没有啊。我文化人,怎么会起这种名字呢?” 陆放在大脑中回忆了一下图片,越想越觉得那个头像眼熟。 恋爱中的男人侦查力和敏锐力极速上升,现在的放放可是聪明放。 他假装起身要去厕所,在乔清舒放松戒备的时候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凑近一看: 果然,那个SB就是我! 除了优雅高贵气质出众的我,还有谁会用如此绚丽多姿五颜六色的头像呢! 陆放的表情一瞬间垮下了,抬头看着罪魁祸首乔,一脸的忧郁悲伤。 啊,honey,baby,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形象吗?放放伤心了www…… 乔清舒一看他这造作的模样就头疼,脑袋瓜子都嗡嗡的,又想起这还是在直播里,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唉呀,这不是对你太喜欢了嘛。常言道,爱到深处便生恨,我真是对你又爱又恨啊!所以这不就给你起了个爱称嘛……对!这是爱称,一个非常隐秘私人的爱称!” 隐秘就隐秘在于,别人都以为它是骂人的,虽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只要你不这么以为就可以了。 陆放还是不信,委屈巴巴地说:“那我怎么只看到恨了,爱在哪里?” “你……”眼见着他还要刨根问底了,乔清舒也有些词穷,忽然灵光乍现,脱口而出:“sweet baby……对,就是sweet baby!甜心宝贝,你是我的甜心宝贝!” 呕,甜心宝贝这种甜腻的词,再配上陆放那张矫揉造作的脸,简直就是恶心神器加强版,乔清舒说出来后自己都肉麻得要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神特么甜心宝贝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离大谱了小别致你编得可真东西啊】 【Hello,My sb@男票】 【舒姐是有点搞笑女的天赋在身上的hhhhh】 由于SB一词过于带感,很快乔清舒的热搜又唰唰上来了。 #SB乔清舒陆放#这一词条在一众千篇一律的营销热搜中脱颖而出独树一帜,网友以为是他俩又作什么妖了,没想到点开视频即收获一条沙雕梗,哈哈哈笑完之后忍不住朋友圈微博颤音一条龙走起,还衍生出了许多类似词条。 陆放听到sweet baby后表情终于阴转多云,带着满腔的快乐开开心心地玩手机去了。 乔清舒虚擦了一把冷汗。 我的娘唉,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 下午陆放偷偷摸摸加回了她的微信,乔清舒看着他那个为了占在首位特意给自己微信名前加了个A的昵称就来气,一时冲动之下就给他改成了“SB”。 没想到当天晚上居然就被抓包了,这个运气也太衰了点。 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给陆放备注SB了,一想想还有点小开心呢。 对吧,我的小SB? 兴奋过头的乔清舒及时打住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拍了拍脸,收拢起思绪,将背包中的剧本拿出来,准备打起精神潜心研究。 这是新到手的热乎乎的剧本,也是桑妮现阶段能给她争取到的最好的资源。虽然是网大,但也算是容悦明年的主推系列之一,大IP改编,时间赶得也很急,下个月就要进组。 她将麻花辫散开,随意地盘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微微躬身伏案,神情认真。 陆放看她要开始看剧本了,丢下手机,从床上爬起来,顺势趴在书桌上,侧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侧脸。 乔清舒看剧本,陆放看乔清舒。 灯光模糊了二人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白色的光边,窗外是夏虫低鸣,一切都安静而又美好。 祥和的画面仿佛将观众们也带入了这间小而温馨的房间。 【天惹原来土娃这么帅的嘛!!!他要是没长嘴该有多好[大哭]】 【我真的有一、、kdl】 【啊啊啊啊我甜齁了!!我的xp就是这种夏夜寂静的夜晚,孤男寡女!谁懂!!】 【天惹天惹天惹,看看人家!我现在瞅着我那呼呼大睡的老公我就恨不得给他来一拳!】 然而,这静谧的画面很快就被陆放打断。 他太无聊了。 每次乔清舒一看到剧本就像入迷一样,一动不动聚精会神,也不和他聊天。 没人搭话,他就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来,经过一番花里胡哨的操作,叠成了一个纸飞机。 扬手一挥,纸飞机在房间里慢慢悠悠地飞了一圈,最后降落在乔清舒盘起的丸子头上。 啪!正中红心,扎得稳稳当当的,一点儿都没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陆放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匆忙低头,趴在木桌上装睡。 与我无关啊与我无关,它自己要飞的啊它自己要飞的。 吃瓜的观众们也被陆放这神奇的准头给震惊了。 【哈哈哈哈好巧啊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准hhhh我甩飞镖都没这么准过】 【陆哥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看就没少挨揍】 【hhhhh真的好准就是说】 【什么是天定的姻缘,这就是天定的姻缘~】 乔清舒面无表情地将头上的纸飞机拔下,调转方向,心狠手辣地将它插在埋头装睡的陆放头上。陆放的头发短,纸飞机扎不稳,很快又晃晃悠悠地顺着脊背跌落。 陆放怕乔清舒又伺机报复,一直没敢抬起头来。 也许是今天太困了,抑或是和乔清舒久别重逢太激动了,他趴着趴着就觉得格外的困,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乔清舒仍在认真地看着资料,等到回过神来,都已快晚间十点了。许多观众熬不住他俩的安静,爬去隔壁江策或许梦的直播间磕颜去了。 乔清舒侧目,看见一旁黑黝黝的脑袋一直没抬起来,就猜到陆放肯定睡着了。 只得没好气地将他摇起来:“起来,别趴着睡。”她托着陆放的下巴,让他将脑袋抬起来,“要睡到床上睡去。” 陆放迷迷糊糊地抬头,朦胧中看见了乔清舒那张清秀的小脸。她逆光而站,眉眼洇在光影下,五官都有些模糊了,只看见那松散扎起的丸子头上还插着一根铅笔。 她一认真起来,就爱往头上插东西,有一次看画集看入神了,随手把搁置在一旁的画笔插到头发上,结果怎么找都找不着。 当时她还以为是他偷偷把笔给拿走了,闹了一小顿,结果后来在头发上找到了笔,又偷偷摸摸地来道歉。 乔清舒就是这么样一个人,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其实可娇娇了,就得让人哄着捧着,心里才会高兴。 他爱死了这样幼稚的乔清舒。 一想起以前,陆放就觉得格外甜蜜。 刚睡醒的脑袋懵懵的,他也忘了身处何处,只想起与她的那些美好过往。 一时情难自禁,他捧住乔清舒的脸,在她震惊的表情中,薄唇轻覆。 第17章 .吻后尴尬陆大耗子精的完美圆场 【震惊!!特大新闻!乔清舒和陆放亲上了!!!速去!!】 【什么什么?我怎么刚爬出去就有大八卦?!】 【啵啵!我滴爱!!我来啦!我立刻爬回去看啵嘴儿!!】 众网友听说这里有十八禁画面,纷纷闻讯赶来,直播间瞬间涌入一大批观众,可看到现场才发现,画面里只剩下一个四仰八叉瘫倒在床上的男人。 陆放是被乔清舒一锤敲倒的。 乔清舒本来看剧本看得晕头转向的,突然感觉到对方贴过来的微凉而柔软唇瓣,大脑宕机,没来得及思考,本能地就抬手来了一记天马流星拳,一锤把陆放轰到了床上,随后立刻迅速转身奔向厕所。 陆放被这毫不留情的拳头一下子给锤清醒了,却还是保持着倒下的姿势不动,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静默无声。 弹幕上都对这奇怪的一幕感到费解。 【死了吗?】 【没有吧应该】 【他咋躺得那么直板,我还以为咱来瞻仰遗容来了!吓得我】 【不是,我爱的美妙啵啵怎么突然就成了凶案现场了??】 陆放的心里很复杂。 一边懊悔自己怎么就冲动亲上去了。好歹也是在拍摄,虽然他不要脸,但乔乔可是个脸皮薄的。万一她真被惹生气了,那接下来只怕是难哄。 一边又有点小开心。就算挨锤了但也能一亲芳泽,到现在心里还酥麻麻的。 躲进厕所的乔清舒也是五味杂陈。 她背靠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抬手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陆放的唇温很凉,却如同一把火,将她枯渴的思绪燃成烈焰,将埋藏在深处的罪孽与荒唐都烧出原型。 心里如同乱麻,丝丝缕缕缠乱不休,扰得心跳都难以抑制地加速,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响在耳中,如同雷鸣。 乔清舒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拍拍自己仍然发烫的脸颊,又将洗脸巾打湿了冷敷。折腾了两三分钟,才感觉热度渐渐褪去,呼吸也逐渐平复。 稍缓了半响,她开门出来,没料想,正好和还躺在床上的陆放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整个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时间两人都失了神,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吻,静谧中平添了几许尴尬的粉红泡泡。 乔清舒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坐在桌前。陆放也翻转了身子,后背朝外躺着。 两人一坐一躺,默不作声,气氛诡异的和谐。 观众们可不干了,抛下江策的盛世美颜特意爬墙过来,可不是为了来看他俩沉默发尬的。 【哎呀呀!老夫老妻的怕啥!快来嘴儿一个!】 【啵啵捏?偶最爱滴啵啵捏?快来啵啵啊亲们!】 【放放你这也不行啊!快上去抱住舒姐给她来个360度全景法式kiss啊!愣着干啥赶紧上啊!】 而承载了热情网友殷切期待的陆放还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团乱麻。 哎呀,不就是亲个嘴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要上前给乔清舒一个爱的壁咚,向她展示自己那无与伦比的魅力,让她沉迷于色相无法自拔,或者开启情话大闯关模式,用甜言蜜语把她轰得晕头转向,自然也就忘了刚才自己的错误。 可是一对上眼的那一刹,咔嚓,想法破灭了。 乔清舒的眼神就像锋利的箭,咻咻咻发射过来,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嗯,那么为了能好好活过今晚,我还是乖巧点吧。 陆放在床上磨磨蹭蹭,一点一点地翻转着身子,以屁股为圆心,小心翼翼地挪动转圈。 磨蹭了几分钟,他终于在床上掉了个个儿,头朝着床尾。 看着面前脊背挺得笔直正襟危坐的乔清舒,他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乔清舒回头,视线下移,就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看呢。 灯光照映在他眼中,好像还泛着点点星光。 但铁面无私的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一巴掌拍掉了陆放的猪蹄。 呵,为啥你一副被我残忍xx过后的良家妇男模样?意思还是我错了?陆放你这脑袋要是没点儿病我是不信的。 看着面前冷酷如斯、狠心如斯、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乔清舒,陆放只觉得美好的未来一片渺茫。 他倒是也想做点什么,可空有贼心,没那贼胆。 万一真给她彻底惹火了,那这爱情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小火苗就要被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掐灭在萌芽阶段,还是死得透透的。 怎么办呢?总得想个办法打破僵局。 他无力地起身,乔清舒背对着他。 他悄悄地嘟囔,乔清舒还是背对着他。 他在房子里晃悠,乔清舒依旧背对着他。 他踩到了粘鼠板—— “啊啊啊啊啊!!!” 好了,这下乔清舒终于回头看他了。 陆放一声狼叫,吓得乔清舒一激灵,刚扭头就看见他一脸狰狞地站在角落里,一副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像触电一样不停地甩着粘在鞋底上的片状粘鼠板,整个人好不猥琐。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陆放还特意提醒过她要小心隐藏的粘鼠板,结果转眼自己就踩上了。 估计放粘鼠板的人也没想到,它真的能粘上陆放这只大黑耗子精。 一想到时间已晚,屋主老爷爷和宋从露都睡下了,乔清舒立刻压下看笑话的心情,起身走近,慌忙捂住陆放的嘴。 “小点声儿!大晚上的,别吵到别人。” 陆放扒拉下乔清舒的手,将它握在自己的大手里,紧张地摩挲着,嘴里念念有词。 “好黏啊!!” “啊啊啊它怎么会拉丝啊?!” “甩不掉啊啊啊啊啊!” 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可语气中的惊慌失措丝毫不减,甚至随着发现粘鼠板真的很难撕下来而越来越惊恐。 乔清舒看着那只扣在自己手上的温热手掌,到底还是忍住了怼他的话。 她拍拍陆放的手背示意他放开,又将陆放扶稳,让他站着别动。 动作温柔,语气倒是凶狠: “站稳了!别晃晃悠悠的,等会儿搞得是满地都是胶。” 陆放就像个乖乖被训的小朋友,可怜兮兮地贴在墙壁上,等着乔清舒来解救自己。 乔清舒俯身蹲下,伸手将没胶的一面折叠起来,攒足了劲儿,“嘶啦”一撕。大力出奇迹,整个粘鼠板都被她迅速地揭下。 陆放都看呆了去。 哇呀,难道女朋友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臂吗?这这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他也低下头去,想研究研究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她那么轻松就撕下来那张黏糊糊的纸,结果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乔清舒的惊呼。 “不要动!” 然而,乔清舒的提醒和陆放的下脚速度还是差了0.1秒,笨蛋放又一次踩上了粘鼠板。 ……Okay,fine,我还是直接换一双鞋吧:) 陆放趿拉着凉拖,从电视柜里找到了新的粘鼠板,把它放在原来的地方,又外面架了一些东西,防止再一次不小心踩上去。 虽然牺牲了一双鞋和两张粘鼠板,但他也收获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刚刚摸到了乔乔的手,以及乔乔终于和他说话了。 借着乔清舒心情稍缓,陆放打蛇随棍上,背对着摄像头,长臂一伸,将乔清舒揽入怀中。 微微躬身,在她耳边细语低喃:“乔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放放知道错啦,以后未经你允许绝不会这么莽撞了。” 陆放想着遮遮掩掩,这可惹得吃瓜群众们不开心了。 【土娃!!!no!!!我以你私生丈母娘的身份警告你!!离我家舒舒远一点啊啊啊啊!!】 【陆总快让开!不要躲镜头啊!要说情话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土娃你不要逼我骂你!快来咱面前说,别藏着掖着的,咱看得焦灼啊啊啊!】 【咱就是说能不能请舒宝来个人工翻译,或者回忆一下情话写在微博上也是好的啊!】 当事人乔清舒其实听得也不太清楚,光感觉到他在往自己耳朵里吹气,呼啦呼啦的,好吵人。 她一个一指禅抵上陆放的额头,将他推远:“离我远一点。” 陆放不依不饶,非要黏上她,“乔乔”“乔乔”喊个不停,像大街上卖零食的,一口一个“瞧一瞧啊”。 乔清舒被他黏得没办法,只能随便敷衍两句:“嗯嗯行行行,不生气了,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行吧放放?” 陆放这才作罢,乖巧地坐回床边,双手搭在膝上,腰背挺直,神情认真,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盯着乔清舒的身影,一副乖巧小学生的模样。 乔清舒准备洗澡,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将换洗衣服放在了床上,眼见着现在陆放坐在床边,简直是一个碍事的大铁砣。 她拍拍陆放的肩,示意他让开。 陆放还沉浸在乔乔原谅他了的喜悦中呢,美滋滋地挪动屁股让到一旁,看着乔清舒探身微躬的腰背,感觉格外幸福。 啊,不生气的女朋友,真是一个好女朋友! 心里舒坦了,那股暗搓搓的贱劲儿慢慢地又死灰复燃了。 眼见着乔清舒走进浴室,他也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在玻璃门前站定,一手搭在房门上,另一首轻挑刘海,表情又开始造作起来,声音中带着气泡: “Oh!宝ǎoǎo贝……需要我提供搓澡服务吗?免费的哦~” 乔清舒微笑着回望他:“No,thanks.” 语调轻柔,手下的力气却不减丝毫,“砰”地一声关上门,差点撞歪了陆放高挺的鼻梁。 陆放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吃了个猝不及防的闭门羹。他只有脑袋下意识稍微往后缩了缩,躯体还僵硬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 鼻子上传来的酸涩感直冲天灵盖,一转身,又正好看见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 巧了嘛这不是,谁能想到这儿还藏着一个秘密小探头呢? 陆放倒是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但龙傲天与生俱来的帅气不允许他放过任何一个摄像头。 他对着镜头挑了挑眉头,轻勾嘴角,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又装作不经意地撩了撩头发,一整个潇洒贵公子的气质就出来了。 就算是请愿搓澡被拒,咱也还是那个帅气无双豪放不羁的龙傲天陆老总。 颜值摆在那里,再加上陆放只扮酷不说话,还真吸引了不少初来乍到的观众: 【啊啊啊啊啊妈妈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鼎泰美男子吗?我真的要被帅哭了啊啊啊啊!!!】 【靠靠靠土总虽然骚气但真的不掩帅的本质啊啊啊!!】 【为啥叫土总呀亲亲们?这帅哥大名叫土啥呀,好有特点的姓诶】 【hhhhh土娃土娃,他能姓土吗】 【冷知识,其实土娃姓娃】 【土娃随妻姓啦,我就姓土[害羞][害羞]】 在弹幕彻底歪到关于土娃的二百五十个小知识时,土娃本娃此时正在乖巧地在等待他的亲亲女朋友美美的香香的出浴。 突然,洗漱间的门把手“咯吱咯吱”转动,一枚表情惊恐的小炮弹猛地推开门,轰隆一下冲进他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腰。 “放放,救命!” 第18章 .螂的诱惑大螂,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它们喜暗厌光、昼伏夜出,它们无所不吃、分泌臭液,它们丑陋可恨、人见人厌。 这种生物学名蜚蠊,俗称蟑螂,又叫小强,是乔清舒二十几年人生中除了陆放之外遇到过的最大的bug。 她根本就不理解蟑螂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种小小的边吃边拉边吐的节肢动物,还随身携带着病毒病原微生物,走哪儿就将细菌带到哪儿,居然就这么活了几亿年,今天还让她正好给看着了! 当时,乔清舒洗完澡正在漱口,隐约间感觉镜子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再定睛一看,背后的瓷砖上有一个小黑点,正在慢慢蠕动。 浴室的灯光昏黄模糊,还有朦胧的水汽,看得不太分明。在该死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特意凑近了去看那个会动的小黑点。 在视线距离它只有10厘米的时候,乔清舒这才看清,那是个黑褐色、长着六条毛刺刺的腿和细长触角、一对复眼还盯着自己看的蟑螂! 一想到自己不仅偶遇了一生之敌,居然还巴巴地凑过头去看它,心里就如天打五雷轰,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的,但其实灵魂已经出窍,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那只蟑螂似乎也是被水汽给熏得迷迷糊糊的,好半响才动了一动,滴溜溜地爬走了。 蟑螂动,我也动。乔清舒和蟑螂几乎是同一时间作出反应,蟑螂爬回墙角,乔清舒则是丢盔弃甲逃出浴室。 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人,也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祥和安定,逐渐将恐惧驱散,安全到让人想哭。 “放放,救命!” “浴室里有那————么大的蟑螂!它还有触须!还长着翅膀!好可怕!!” 陆放废了好大劲儿,才听懂乔清舒在他怀里嘟嘟囔囔什么。 明白过来后,他立刻伸手揽在她细弱的肩头上,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乔乔已经出来了,那只蟑螂看不到咱们了。” 乔清舒一想到那只黑黢黢的大虫子,还是觉得心里杂乱得很,好像三魂七魄还没归位一样,总是心慌。 陆放干脆直接一把按住乔清舒的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哄小孩睡觉似地轻拍着她的头,语调温柔:“不怕不怕,来一个我就打一个,保准不让你再被吓到。” 观众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体贴的陆放,就像变了一个人,白炽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圣母般洁白神圣的光晕。 【www我好像get到为什么舒舒会喜欢他了,原来陆总正经起来那么帅!!!】 【哭了,这么风趣幽默又贴心的男人谁不爱!我也好想找个男人抱抱555……】 【土娃真是人帅心善的居家好男人,今天又是为神仙爱情流泪的一天[哭]】 其实,被闷在陆放胸膛上的乔清舒已经快要被憋死了,一呼一吸都被压制着,简直是十大酷刑之一。 她一把推开陆放,终于如释重负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晌才平复了憋闷感。 她就知道陆放这王八指定不靠谱,下手不知轻重的,好险她差点就成了史上第一个被闷死在龙傲天怀里的穿书炮灰女主了。 随手扒拉了一下被揉散的头发,乔清舒回头去看浴室,却又突然吓得跳起来,手指指着地面,说话的声音都哆哆嗦嗦的: “蟑、蟑、蟑……蟑螂!” 蟑螂已经顺着浴室的门缝爬到屋里了,露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瓜,两根触须晃啊晃,似乎在叫嚣着自己的无与匹敌。 乔清舒慌乱之间脱了拖鞋爬到床上,在床上急得又蹦又跳,指挥着手中拿个拖鞋的陆放瞄准方向。 “那里那里,在那里!” “诶不对不对,它又跑了!” “啊,飞起来了!!” 也许是被时不时挥来的拖鞋给逼急了,蟑螂另辟蹊径,从陆路改为空中飞行,张着一对翅膀,扑棱扑棱飞起来了。 作为一种记仇的生物,它的目标很明确,也很识时务,尽量避开陆放的方向,而直接朝着那个站在床上指手画脚的女人飞去。 乔清舒就看着一个扑腾着的小黑点离自己越来越近,眼见着立马就要撞过来了,害怕得都来不及穿鞋,直接光脚跳下床,在房间里乱跑。 陆放看着满天飞的蟑螂也很无奈。这小破虫根本不停下来,也尽往死角里飞,要么是在墙角上溜达,要么是就在床底下滑翔,让他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蟑螂满屋子飞,乔清舒满屋子催,陆放满屋子追。 鸡飞狗跳之中,弹幕上打满了【哈哈哈哈哈】。 二人一螂就这么折腾了一刻钟,终于被陆放逮准机会,趁蟑螂停留在地面上时给它来了一拖鞋。 啪!一招致命。 大螂神魂归西,而乔清舒他们这个慌乱的夜晚也终于安静下来。 蟑螂的威慑力太大,陆放跑得额前都冒了一层薄汗,气也有些喘不匀,而乔清舒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双白皙的脚丫还踩在地板上,刚刚在逃跑过程中都蹭上了一点墙灰。两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陆放陪着乔清舒进浴室重洗了一遍脚,又仔细看了整间房子一遍,确定暂时不会又从哪里蹦出来一只蟑螂之后,才放心洗澡去了。 就算那只黑妖怪死了,乔清舒还是心有余悸,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小床上,心脏砰砰砰的,还有点心跳加速。 她想着做点什么事儿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好让自己不要老是回想起来那只讨厌的虫子。 目光逡巡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书桌上的小礼盒上。 这是今天周特助送来的,没和其他行李放在一起,而是故作神秘地塞进了她的手袋里,想来应该是什么比较贵重的东西。 乔清舒拿过盒子把玩了一会儿,按下盒身按钮,盒盖轻轻弹起。 不出意外的,丝绒内衬上躺着一条手链。 不是一如既往的花哨,这款手链更偏向法式简约风格。 素色链条上点缀着浅蓝色的天然贝母,一颗颗小巧可爱,错落有序地排列开来,随着光线的变化散发出素雅的光泽。 不会blingbling地闪光夺人眼球,它更像是委婉含蓄的大家闺秀般,耐心地等待着有心人发现它的美。 乔清舒按下尾扣,将手链戴在左手手腕上,素链细细地缠绕着,就像天生天长一般无可挑剔。 陆放的审美居然变了,这条手链出乎意料地合了她的眼缘。 盯着淡雅的贝母思忖了半响,乔清舒最终还是松开了搭扣,又将手链放回盒中。 盖好盒盖,物归原位,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第19章 .腹肌放放鸡毛造型后遗症 不过一会儿,陆放就哼着歌从浴室里出来了。脸上还带着蒸腾的水汽,头发也只简单地糊弄了一下没有擦干,水珠滴落在地面瓷砖上,形成一个个亮晶晶的小水潭。 他身上随意地裹着一件宽大的浴袍,腰间带子也没有系好,领口松松垮垮地耷着,露出一小片细腻白皙的肌肤,锁骨清晰可见。 陆放刚才在冲凉的时候,突然回想起前几天他为了追求清舒而努力健身的经历,虽然过程很痛苦,结局也不是那么好,但是感觉自己的肉真的紧致结实了不少,肚子上也有了些棱角,隐隐约约的像是出现了腹肌。 于是,他心血来潮地想秀一下自己身材,向乔清舒展示一下这两块隆重登场的腹肌。 他事先鬼鬼祟祟地勘测好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找到一个极佳的背光位置,妖娆地轻解浴泡,露出上半身诱人的曲线,幻想着乔清舒即将臣服在他的完美身材之下。 这么一来,观众可不乐意了。别有好的只给女朋友看不给我们看呢,要知道男菩萨可最招人喜欢了。 【美人!快转过来让我看!美人穿衣服就是为了脱的!让我来!(撕心裂肺)】 【真不明白,堂堂陆总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道德在哪里?!尊严在哪里?!你的腹肌正面照又在哪里?!】 【陆放你是不是不行?!是不是不行?!你倒是给我看看啊!】 “……” 此时,目睹了陆放奇葩行为全程的乔清舒只想表示无语。 她伸手拍了拍陆放的肚皮,“咚咚咚”的,一肚子坏水咕咚响。 陆放赶忙侧身避开,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语带轻忿:“干嘛呢干嘛呢!我告你骚扰良家妇男嗷!” 乔清舒对拍他的肚子有点上头了,听到这句话却是嗤之以鼻:“呵,哪个良家妇男露着个肚子给女生看?” “不是,”陆放凑近前去,又将自己的宝贝肚皮露出来,“你没看到有两块腹肌吗?两块诶!我辛辛苦苦锻炼了好久才出现的!你不知道我撸铁撸得手都要磨破皮了!” 说着就要伸出手来给乔清舒看。细皮嫩肉的手上还真的起了一层薄茧,淡淡的黄色与细腻的手掌格外不符。 “好疼的!”陆放怕乔清舒不理解,还特意补上了一句。 乔清舒的手搭在陆放的手上,毫不留情地将它按了下去。 虽然有些残忍,但她还是无良地揭穿了真相: “但是,你不觉得……那只是你的肉肉分层了吗?” 轰隆。 陆放如遭雷击。 这就好比小时候在街角捡到一颗超大巧克力豆,小心翼翼如珍似宝地捧着回家,结果妈妈告诉他那只是个驴粪蛋子一样。 这对一个脆弱的龙傲天的小心脏造成了多么不可逆转的打击啊! 乔清舒认真的神情配上陆放震惊到煞白再到惨绿的表情,弹幕上一时间全是: 【哈哈哈哈哈哈肉肉分层了,舒姐太有才了hhhh】 【靠!我还以为陆总真的会有腹肌!但他真的看着一点都不胖啊】 【好了,现在我脑补出来的土娃就是年画里的光腚娃娃plus版,还是抱着鱼扎俩揪的那种】 【啊啊啊啊讨厌!有画面感了啊啊啊!!!】 备受打击的陆放在乔清舒这里狠狠吃了大瘪,满心欢喜瞬间泄了气,但又不敢报复她,只好气嘟嘟地坐到桌前,乱七八糟翻了半天,掏出一个小小的软胶玩偶。 它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猪崽,软乎乎肉嘟嘟的,屁屁格外Q弹,捏起来duangduang的。 面对如此可爱的玩偶,陆放的眼神却逐渐凶恶起来,手下也毫不留情,使劲地捏捏捏,把小猪都捏变形了,从小胖猪变成了小歪猪。 乔清舒一回头,就看见陆放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阴森森地邪笑着。目光顺着他的胳膊转移到猪崽身上,静静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算了,看在陆放那脆弱的小心灵的份上,就让他发泄发泄吧,回头孩子憋出病来了,周特助怕是要跟她干架。 时间不早了,陆放捏了会儿也就放下了猪崽,又将它掰回原形,仔仔细细地收回背包内,还在盒子里盖了一张纸巾,当做它的被子。 最后拍了拍小猪脑袋,陆放准备擦干了头就睡觉了。 乔清舒靠在床上,突然间听到身后间断地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陆放那个呆瓜拿个毛巾抓住两头在头上梭来梭去,把脑袋当鞋擦。 每一次摩擦,乔清舒感觉他的智力都要降低0.5。 眼见着陆老总再这么擦下去,不是快变成智障了,就是脑袋要冒火星子了,乔清舒大发慈悲,伸手招呼他过来,主动帮他擦头发。 眼看着女朋友难得的关心他了,陆放的小脾气立刻就没了,颠颠地跑到床边蹲下,好让乔清舒够得到他的头。 陆放的大脑袋一凑过来,乔清舒立刻就闻到了熟悉的新柑淡香。 “你头发怎么这么香?” 陆放听了愣了一愣,语气陡然甜腻起来:“近你者香嘛,哈哈。” 铁面无私乔大人可不信:“你是不是用我发膜了?” “没有!”陆小放坚决否认。 “真的没有?” “嗯哼。”陆小放开始有点怂了,但还是嘴硬,“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呵,这种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还需要我质疑吗? 但乔清舒到底没再追问下去。她怕俩人再这么掰扯下去天都要亮了。 她拿过陆放肩上搭着的干发巾,开始帮他梳理头发。 乔清舒的手天生修长细白,虽然手劲儿不小,但是控制得很好。轻柔的触感温柔地拂过头皮,再加上吹风机的暖暖热风,陆放舒服得都昏昏欲睡了。 等到完全吹干,乔清舒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她没想到陆放那一头鸡毛造型不是现吹的,而是半永久烫过的。 白天造型师老师用夹板把他的头发拉直了,可现在这里没有夹板,乔清舒也不擅长打理卷发,再加上刚才吹风时风向乱七八糟的,陆放那头半短不长的头发就像金毛狮王一样蓬松炸毛。 嗯,如果告诉陆放这样显得头发多脸小,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一点。 不想听到陆放再哼哼唧唧的,乔清舒想着干脆也别告诉他了,也许明天早上起来自然而然就顺了。 拍拍他的肩,两人要准备睡觉了。 第20章 .甜总陆放前方大型撒娇现场 一上了床,陆放刚才的瞌睡虫忽然就全跑光了,他精神得不得了,两只眼睛瞪得晶亮,一点困意都没有。 乔清舒刚才被陆放那头炸毛的造型给吓到了,就怕他一个不留神溜去照镜子,然后回来叽里咕噜唠叨一晚上。 看着陆放没睡意,她也就陪着他一起熬着,两人靠在床上各玩各的手机。 秘书处的小李给陆放发来了项目进度和未来一周的待办事项,临了还拍马屁地说了一嘴“陆总今天在节目里真帅!” 陆放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问他要了个直播链接,又顺藤摸瓜下载了个微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陆放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节目是实时转播的,他还傻了吧唧一直以为是录播呢,后期还可以交给周特助去监工监工,别把片子剪得太花哨。 啊呀,那这样一来,自己的帅气岂不是都被别人看光了?! 陆放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乔清舒。 他偷偷乜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女人,心里暗自忏悔:乔乔,我对不起你,这节目一播出肯定有很多人爱上我,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移情别恋的。我这该死的魅力,哎! 默默愧疚了一会儿,他点开下面的弹幕,立刻花花绿绿刷了满屏。 上面说什么的都有,有夸他和乔清舒天生一对的,有自顾自唠上嗑的,有感慨自己饿了想来碗夜宵的,还有想让他俩立刻xx的。 陆放点开那条【舒姐和陆总快给我doi到天荒地老!!】,悄悄地点了个赞。 虽然老妹儿你这句话太直白了点,但这也是我心中所愿啊! 可惜跨度太大,再说了,到那时候哥也不能让你看啊!但你放心,喜糖肯定管够! 再看看其他弹幕,发现大家真是有才,一个个儿地都快发出花来了。 虽然已经晚上11点多了,但话题热度居然达到1.3亿,实时观看人数也有500多万。 不得不说,大家真是闲得慌啊。 陆放的视线突然扫到右上角一个其他直播间的入口,好奇地点进去一看,嘿呀,居然就这么进入了江策和沈希恩的直播间。 弹幕和评论上刷满了“好帅好帅!”,不像陆放他们的直播间里,全是“哈哈哈哈”。 最令人生气的是,江策那狗贼的总观看热度居然比他高! 是我龙傲天给不了你一个温暖的家吗?!你们居然要爬墙去看别人!! 陆放可不把这种暗戳戳的心理当做嫉妒,他只是生气单纯无知的网友们被假象蒙蔽了双眼,错把坏人当成宝。 但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他还是在江策的直播间里溜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说他坏话的,也好悄悄给人点个赞。 网络更新迭代快,已经太多热词是陆老总看不懂的了。 他戳戳身旁,乔清舒的胳膊,问道:“宝宝,好A是啥意思啊?” 乔清舒正在专心致志地吸毛茸茸呢,还以为他又从哪儿扒拉了一些热词好留作日后来夸自己,于是随口一编:“大概和坏B差不多意思吧。” 陆放恍然大悟。 坏B应该是贬义词,那么和它一个意思的好A应该也是个说江策不好的词。 可是为什么好A看起来和坏B像是反义词呢? 算了,不管了,让我来给这位大哥点个赞。咱俩英雄所见略同,果然真理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啊! 不像那满屏夸得天花乱坠五颜六色的弹幕,把他眼睛都看花了。哼哼,真是一点儿都不照顾老年人! 为了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亲自上手骂江策了,陆放退出直播间,换了个软件刷。 而他身旁的乔清舒还在沉迷于视频,并且时不时地发出令人心痒痒的“嗤嗤嗤”怪笑声,表情荡漾,陆放也很好奇她到底在看什么。 他悄咪咪地探过头去:“看什么呢?” 乔清舒这回终于没有躲开,而是晃了晃手机,回答的声音中还带着难以克制的笑意:“大熊猫。你看它们多可爱,小小的毛茸茸的肉乎乎的,我都要萌化了!” 视频里的两个黑白小团子并排走在一起,屁股一扭一扭的,像两坨成精了的汤圆露馅儿了一样,看起来就圆滚滚的。 虽然它们确实很萌,但是陆放刚在江策的直播间受完打击,暂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连大熊猫都比不过。 “哼,也就那样吧,我屁股要是长毛也可爱” “……” 乔清舒真的惊呆了。 你是认真的吗?这是一个碳基生物在大庭广众之下能说出来的话吗? 同步观看的网友们受到的惊吓也不小,弹幕安静了一秒,又立刻铺天盖地的刷屏。 【尼玛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回答吗?!!】 【土娃的大脑构造大概确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这什么脑回路哇我都震惊了哈哈哈哈哈!】 陆放看乔清舒用质疑+震惊+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也反应过来,连忙挥手否认,补上一句:“是毛茸茸的毛,不是人身上长的那种毛。” 好了,这下事情往更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了,乔清舒和观众们的小脑袋瓜里开始越想越歪。 本来大家脑补的都是穿着衣服的陆放长了个毛茸茸的屁股蛋,现在已经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散思维了。 【小菊花毛偷偷探头.JPG】 【啊啊啊啊不要说啊好恶心呐!】 【完了完了完了!有画面感了!快走开啊啊啊啊!】 乔清舒拍了拍自己的脸,闭上眼睛,试图用深呼吸来缓解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暴力因子。 还是趁早睡觉吧,再不睡,要么是我被陆放无语死,要么是陆放被恶心过度的我给打死。 为了peace and love,为了世界和平,早点关灯睡觉。 她拐了拐陆放的胳膊,让他关掉床头灯。 陆放乖乖听话,伸手就要去关,可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转头,朝着斜对着床的镜头挥动了两下手腕,道了个晚安: “大家再见哟,我们明天见啦!做个好梦,晚安~” 说着,又摇了摇身旁的乔清舒:“乔乔来和大家说句再见呀。” 他悄悄凑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不知道,他们都能实时看见我们的!是不是好神奇!” 乔清舒虽然觉得这样太尴尬了点,但好歹被陆放给指名道姓了,没点表示也不好。她脸上扬起一个营业微笑,客客气气礼貌礼礼貌貌地问好:“大家晚安,好梦。” 她也学着陆放挥了挥手,给今天的直播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观众们还是第一次在直播里被嘉宾当面说晚安,都快被这对小情侣给甜哭了。 【啊啊啊啊土总怎么这么会!!干脆改名叫甜总算了!!!太可了www!!】 【妈妈我出息了!有帅哥美女跟我说晚安了!!妈妈我好开心啊哈哈哈哈】 【放放真的好可爱!温柔犬系美男!和舒舒又那么甜!我真的为神仙流泪了[哭][哭]】 房间里的灯光熄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整间房子都静默无声,只能听到窗外隐隐绰绰的蝉鸣和狗吠。 一切都安静极了,正当大家准备退出直播间也洗洗睡了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阵阵雷声。 闷雷炸响,一道道闪电也将窗户映亮,雨珠拍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好不吵人。 床上平躺着的两人,也窸窸窣窣地有了些动静。 陆放正在思考着为什么今天晚上乔清舒离他这么远,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都睡出异地恋的感觉了,正好天公作美,给他创造了机会。 他打了个滚翻到乔清舒身边,装作害怕打雷的模样,虚弱地躲进她怀里,蒙在被子中的脑袋拱来拱去,还瓮声瓮气地撒娇:“乔乔打雷了,人家好怕怕~” 乔清舒果然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背脊,隔着衣服缓缓勾勒着一节节突出的脊椎骨,开口的声音却是冷冷淡淡的:“差不多得了。” 陆放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装的呢,自顾自把头埋在她软软暖暖的怀里,不肯挪开。 乔清舒实在受不了怀中人的乱拱了,毫不留情地给他背上来了一锤:“上瘾了你是吧。” 这一捶说重也不重,她下手有分寸,力度控制得很好;可说轻也不轻,正好垂在脊柱上,疼得陆放直抽凉气,立刻滚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嘶,这女人,下手太毒! 他端正地躺平,委委屈屈地说:“这不是今天晚上打雷了嘛,我怕你被雷声吓着,想抱着你睡,让你能有安全感一点。” 乔清舒可不信他的鬼话。 “以前你加班熬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这件事?再说了,要是打雷能吓到我,只怕你现在都可以在我坟头蹦迪了。” “好吧。”陆放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就自己乖乖睡觉了。 乔清舒之前约法三章,要求陆放在睡觉的时候不能靠她太近,两人现在只能背对背地躺着。 黑暗中时间过得格外漫长,陆放睁着眼睛没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背后的人呼吸逐渐匀停,应该是睡着了。他偷偷摸摸地转过身,手臂从她身侧穿过,轻柔地揽住了她。 虽然留给他的只有一头秀发,但陆放也心满意足了。 乔清舒的发香特别好闻,就算是用了最普通的洗发水,她也总是会将香氛中融入独属于她自己的气息,独一无二,引人上瘾。 陆放突然间又想起了刚才被她拍过的肚皮,那么小的手,那么轻柔地拍了两下,却像火苗一样点燃了腹部的炽热感,到现在肚子上还火辣辣的,烧得他心痒难耐。 陆放自己也伸手摸了摸肚子。嗯,虽然称不上强壮有力,但也勉强算是紧致结实。乔乔应该不至于嫌弃他胖吧? 在各种杂乱的思绪中,陆放终于揽着他的亲亲女朋友陷入了沉睡。 难得一夜好眠。 第21章 .娇娇清舒其实陆老放最喜欢喊乔小舒起…… 就在陆放和乔清舒都以为自己一夜睡到大天亮的时候,其实中途还发生了一次意外的小插曲。 午夜时分,可能是嫌弃陆放身上太热,乔清舒挣脱了他的怀抱,自己掀了被子跑到了床边去睡。 陆放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摸,没摸到乔清舒,于是又自顾自地凑上去要抱着她。 他那头蓬松的爆炸头蹭在乔清舒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痒痒的。她还以为是蚊子,毫不留情地就拍了一巴掌,正好打到了陆放埋在她颈肩上的脑袋瓜。 “啪”的一声,好不响亮,把一些开着直播睡着了的网友都给拍醒了。 第二天早上,陆放一起床就觉得这头疼手酸的,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梦游犁地去了。 身旁的乔清舒还在安睡。她的睡眠特别好,很容易睡熟,以至于早上经常起不来。 窗外太阳明晃晃的,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淡淡地投射进屋子里,洒下了几道斑驳的光影。院子里安静极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啁啾的鸟叫声。 陆放先起床洗漱。 看了下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八点了。屋主老爷爷和宋从露早已出门,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等到他穿好衣服整装一新,乔清舒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嫌他开门关门的声音扰人清梦,还把自己的头蒙在了被子里,像只蚕宝宝一样裹起来。 陆放走到床边,轻柔地唤她:“乔乔,乔乔?醒醒,该起床啦,听到了吗?” 乔清舒一脸不乐意,嘟嘟囔囔地回答:“嗯,没听到。” 陆放悄悄掀了被子一角,看到乔清舒的衣服都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没有春光乍现的地方,于是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乔清舒被他从被子里拉出来,睡眼惺忪,五官没醒透还在排列组合中,皱巴巴的,像刚出生的小婴儿一样。 秀发也散了一肩,还翘起了几根张牙舞爪的呆毛,就像她每天早上起床时的状态,慵懒中还带着几分倔强的小脾气,愣是要拖到最后一刻才愿意起来。 乔清舒的眼睛微微弱弱地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一个没撑住,又给阖上了。 人醒了可魂没醒,她哼唧着就要往陆放的怀里埋。 看惯了陆放撒娇,难得见乔清舒哼哼唧唧地撒娇,观众们都要被这美好的一幕给折服了。 【太甜了!磕晕了!!小土狗变身温柔拉不拉多系美男了!】 【刚醒的舒舒也太甜了吧!!怎么这么软萌www原来舒舒是猫系美女!!】 【我代入感好强,我感觉已经开始恋爱了】 【呜呜呜有这样的男朋友我做梦都得笑醒】 【楼上的,不用做梦了,我们陆总现实中就能把你笑死hhh】 陆放当然很乐意就这样让乔清舒埋在自己怀里,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九点就要集合,从这儿走到村长家还要一刻钟,可不好让大家都等着他俩。 眼见着实在喊不醒乔清舒,陆放狠狠心,干脆使出了杀手锏。 他将右手拇指按住中指,往嘴里哈了口气,使足了劲儿给乔清舒的脑门上来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这力道,那是听者落泪见者头疼啊。 “嗷”的一声,乔清舒的痛呼立刻传遍了方圆十里,连村子里的狗都被她吓得停下叫唤,还以为是哪位史前巨兽降临他们村了。 网友们也没想到陆放的画风转变得如此之快,突然就从温柔的乖乖男朋友化身成“家暴”人员。大家伙这才明白,果然不能以寻常的眼光去看这对cp。 【捏妈我的爱情剧突然急转弯成了大型家暴现场了我丢!!】 【果然他俩不能来抒情的,就得暴力hhhhh】 【woc好暴力好简单好喜欢哈哈哈哈哈】 【喊来男朋友让他学习陆总的哄人大法的我现在好尴尬呃呃,我俩坐在电脑前一言不发,我真的服了陆放了!】 乔清舒痛了,也终于清醒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脑门上已经多了个微微鼓起的红印子,她恨不得一把抓住陆放的头发把他薅秃。 不过,话说陆放的头发…… 目光转移到头发上,陆放那头惊人的发型吓了她一哆嗦。 “你是偷蛋未遂,被鸡给揍了吗?” 本来还寄希望于他睡一觉起来头发能顺一点,可没想到现在比昨晚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炸还乱,每一根都很特立独行,豪放不羁地兀自打着卷儿,根本不屑于和其他头发有任何接触。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母鸡看了都想坐窝的程度吧。 “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乔清舒刚起床的嗓音沙哑,说话也含含糊糊的,陆老放这耳朵实在听不清。 乔清舒清了清嗓子:“你照过镜子吗?” 这下陆放可算是听明白了,恍然大悟:“哎呀我正想告诉你呢!好奇怪啊今天,镜子里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我!是不是浴室镜子有问题啊?” 镜子里的大哥也太粗犷了点,想来那一定是镜子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嗯,肯定是这样的。 “……” 乔清舒倒是想让陆放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可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型太乱也影响观感。 于是她拉着陆放进了洗漱间,让他低下脖子,用手蘸着水帮他把一个个卷儿拧成一绺,再弯出一个弧度来。等到全头差不多完工了,再用吹风机将微湿的头发吹到七八成干。 整理之后,虽然头发看起来还是有点炸毛,但比刚起床时好多了,起码现在看着像个人了。 一番噼里啪啦地折腾下来,陆放的脖子酸了,乔清舒的手捏疼了,俩人谁也没落着好,琐碎得她都恨不得直接将陆放的头发给剃光。 理完了头发,陆放自告奋勇屁颠屁颠去做早餐了。 乔清舒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憔悴的面容和泛红的双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久违地和陆放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感觉阳气都被陆放这个狐狸精给吸走了,只给她剩下一副空虚的皮囊。 啊,果然珍爱生命,就要远离陆放。 等她洗漱完毕再换上衣服梳好头发,小放子的面条已经下好了。他端着一个大汤碗,晃晃悠悠地进门。 “来咯宝儿!Our noodle is going to坨了,so we must咪西咪西quickly!” 乔清舒正要从筷架里拿出两双筷子,听到陆放叽里咕噜说什么鸟语,她用筷尾轻敲在他的手背上:“好好说话,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放可不乐意了。咱这说的多好啊,中日英三语混合,与国际接轨,向国际标准看齐,fashion! 但他到底也没敢再反驳。 他把汤碗放在大桌上,开始夸起自己做的面来:“吃吧,陆氏独家特供特级汤面,只有像乔乔这样的美人才能吃到这世间仅有的美食!” 乔清舒也饿了,提筷准备开动,目光却被面条上的一根细长条黑线给吸引。 她用筷子夹起那根黑线,转身看向身旁的陆放:“不是,陆放你是把你的脑袋放进去涮了吗?” 怎么到处都是他飘飞的头发?陆放烫完头之后整个人就像一个蒲公英一样,刚才给他理头发的时候都一不小心掉了好几根。 陆放还没看清乔清舒的筷子上夹着什么,他凑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几秒,有点疑惑:“但是……这好像不是我的头发诶。” “我的头发偏栗色,这个要更深一点,是棕褐色的。” 乔清舒手中的筷子突然僵硬住了。那这个会是什么? 陆放思忖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啊!该不会……这是大螂的呆毛吧?” 乔清舒整个人定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不光是面不想要了,筷子也不想要了,陆放也不想要了,我只想找一个没有蟑螂的地方安心地苟且偷生过完这辈子算了…… 陆放又仔细盯着看了会儿,又觉得好像是面条袋子上的包扎线,被他给弄断了之后一不小心掉进去了。 他伸手拈起小细条,轻轻一拉。果然是断了的包扎线。 然而不管它到底是什么,乔清舒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小强在汤碗里自由泳并且还留下了亲亲小黑触须的画面,彻底吃不下了。 她把碗推给陆放:“你要能吃就帮我吃了吧。” 陆放知道她的食量不大,所以碗中面的份量也不多,只有一小坨。 他倒是无所谓,蟑不蟑螂的他根本就不怕,只是怕乔清舒饿着,于是提醒她:“厨房里还有两根玉米呢,好像是那个小姑娘留给我们的,我刚刚放在水里煮了一下,还在锅中闷着呢。” 乔清舒听了蔫耷耷地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厨房走去。 果然,一打开厨房门,满屋子都是玉米的清香。 大黑锅里躺着两个圆嫩可爱的玉米,一个个颗粒排列整齐,饱满软糯。 乔清舒拿了一根玉米,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板凳上,乖乖巧巧地啃着手中的食物。 玉米微微的有些黏牙,很有嚼劲,虽然不是很甜,但当做早餐正合适。 陆放吃好了面,端着两个碗出来,乔清舒正在院子里剥玉米,一边给自己吃,一边喂给闻着香味跑过来蹭饭的小花狗。 小花狗估计也才不过五、六个月大,全身上下就小脑袋是黑橘白混合着的,身体上倒是一片白,就像一个戴着面罩裸奔的小变态一样。 陆放看着乔清舒认认真真地剥着玉米,忍不住放好了碗就凑过去,哼哼唧唧地:“乔乔~你都没有给我剥过玉米~”怎么小狗狗的待遇都比我好! 乔清舒正准备将一粒玉米喂给小花狗,听到他这句话,伸出的手立马转向,把玉米塞进了陆放的嘴里。 “喏,喂到你嘴里不就成了剥给你的了?” 陆放在小花狗气得冒光的眼神中嚼了嚼口中香甜的玉米,有点词穷了。 唉呀,虽然说吃上了玉米,可我怎么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第22章 .傻妞希恩不招女朋友稀罕但招狗待见的…… 一顿饭吃完,时间也不早了,二人洗了碗又打扫了一下屋子,还紧赶慢赶地随意整理了一下发型和服装,再背上随身小包,终于准备往村长家走去。 虽然太阳已经明晃晃的地挂出来了,可村子里的空气还是格外的清新,呼吸间还有淡淡草木香。 路边长着一堆小植物,稀稀拉拉地零散着。有毛茸茸的蒲公英,有已经长出了小绿球的龙葵,石板路上还爬行着几朵小喇叭一样的紫红色牵牛花。 他们并肩穿过细长的小窄胡同,一转弯就看见了也刚刚才出门的江策和沈希恩。 沈希恩急急忙忙地踏出门槛,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挎包也没背好,松松垮垮地扣在手腕上。脸上的妆倒是画得精致,还是如昨天一样的大浓妆,深色眼影黑眉大红唇,和她身上闪耀的小黑裙正好相配。 随后而出的江策脸上倒是淡定不少,但冷静肃穆的表情中也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焦灼。 想来这俩人肯定也是着急忙慌的。看这样子,怕是他俩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乔清舒向他们扬手招呼了一声:“江老师,沈小姐,早上好啊!” 二人同时回头,看见了素面朝□□气蓬勃的乔清舒和她身旁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的陆放。 乔清舒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宽领荷叶边上衣,下身是湖蓝色百褶裙,项链和耳饰上都配有小巧而又精致的珍珠饰品,整个人轻盈有灵气。 再加上她简约的法式低马尾,发根处还用黑白波点发带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起来青春洋溢而又灵动多姿。 陆放则是穿着一件简单的圆领白T恤,只有左上角的胸前位置印着一个小巧而昂贵的logo,下搭一条浅灰色休闲裤,看起来不像上市公司老总,反而像是刚从学校里翘课出来的大学生。 陆放本来蔫头耷脑的,一看到江策就立刻支楞起来了。眼神陡然犀利,挺直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乔清舒身后朝他们走过去。 沈希恩看看陆放和乔清舒那一身情侣装一样的打扮,再看看自己和江策天差地别的造型,瞬间感觉自己低了别人一头,一时间心里的小别扭又噌噌往上冒。 哼!不就是知道我和江策感情不怎么好嘛,还要巴巴地往上凑!怎么着你俩是专门来气我,要向我炫耀你们感情好的吗?! 沈希恩的小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她立刻抓住江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江策一个不防,还被她拽得稍微有些踉跄。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硬梗着脖子,脑袋也仰得高高的,一副“哼,想和我斗,你还嫩着点儿!”的表情。 乔清舒对她突如其来的斗志感到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沈希恩在她的脑海中就是一个傻大妞形象。人虽然凶悍,但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老是容易被人当枪使,自己还傻呆呆的,不知道在干啥。 两组人马既然碰上了,就算沈希恩和陆放再不愿意,他们也只得乖乖地配合着另外这俩一见如故的偶像和粉丝,四人一起往集中地走去。 一路上,陆放紧紧揽着乔清舒的肩膀,让她走在最里侧;沈希恩则牢牢地挽着江策的胳膊,让他走在最外一侧。 被这俩醋包强行分离的二人只能隔着大醋坛子相视一笑。 多多见谅,我家这位脑子不好。 人多了一起走,再加上时不时地聊着天儿,很快就到了邰雪青家里。 许梦和蔡思牧早就到了。他们俩人可勤快了,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洗漱,吃完早饭收拾整理好,出发时也才不过八点。 本意是想树立一个勤劳守时的正面形象,以为大家好歹都会提前个几分钟来,谁想到就真硬生生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两组才姗姗来迟。 还好邰雪青也是个耐心和善的人,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也不至于聊着聊着找不到话说。 刚进门的沈希恩一眼就看见坐在小木椅上的许梦,脸上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可是在看清她身上的衣服后,脸蛋又垮下来。 怎么着,大家今天都走简约朴素风吗?一个个儿的素颜便装,显得我好特立独行了啊丢! 昨天的许梦虽然清雅,但好歹也画上了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今天倒是直接放飞自我,没化妆了。 然而就算是素颜,她的肌肤状态也很好,天生光泽莹润,整个人白白嫩嫩的,在明亮太阳的照耀下白到发光。 她身着一身宽松的V领泡泡袖衬衫,配上白底浅黄碎花短裙,脚踩一双淡黄色麻花拖,活泼又可爱,十分减龄。 这一身素净的打扮,可给她好好地吸了一波好感。不管是不是粉丝,谁都不得不承认许梦长得是真漂亮。 【啊啊啊啊啊梦梦太美了哭哭!!!】 【许梦真的好美,素颜都这么棒!!不愧是女明星啊!】 【啊啊啊啊大梦子真的又白又美!永远的美人!!!】 【那个啥,大噶没发现许梦这么白,但是乔清舒比她还要白一个度嘛!!】 一旁躲在院子树荫下的乔清舒也是洗完脸涂了个防晒就直接出来了,安安静静地站着,端庄秀气。 而她身旁的邰雪青虽然上了妆,但也浅淡到几乎看不出化妆痕迹。 四个女人中就沈希恩一个浓妆艳抹的,迟钝如男人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差别。 许梦看沈希恩有些生气了,连忙过去说好话哄她。两个女孩脑袋并着脑袋挤在一起,嘟嘟囔囔的,没过一会儿,沈希恩就喜笑颜开地回来了,眼神还不自觉地偏向乔清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大家可以在村子里自由活动,熟悉一下环境,多了解了解风土人情,在闲逛的时候也可以顺带推广一下这个美丽的小村庄。 江策和孟哲远想去山上的菜地里看看,蔡思牧对村口打年糕的地方感兴趣,陆放则是央求着乔清舒陪他一起去赶集。 自从昨天晚上在路上听了一嘴初一十五赶大集之后,陆放这个心就痒痒难耐。 他就是个热闹猴,哪里有热闹就爱往哪钻。 于是四组分头行动,各去各的地方,直播间的镜头也再次分开来。 出发之前,节目组的画外音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嘉宾们可能会激发隐藏任务,再具体的倒是一点都不透露了。 因为陆放和乔清舒要去赶集,正好可以买些中饭食材回来。 许梦征集了大家的意见,定下了午饭食谱,又给他们俩列了一条详细的清单,什么食材要多少份量都写得清清楚楚,要是遇到自己想吃的也可以随便买些回来。 节目组没有提供节目资金,但是也并不会控制嘉宾用钱,只要不雇人来完成任务就行了。 当然,在这种能好好表现自己勤劳勇敢的时刻,也没人愿意花钱显摆。 看着江策他们一行人还在磨磨蹭蹭地收拾,陆放等得不耐烦,就先拉着乔清舒走了。 他俩可是任务最重的一对呢,可得好好重视。 赶集的地方和他们来时的方向相反,陆放和乔清舒就顺着村民的指示,沿着潺潺的小溪一路走向集市。 与居民区的风景不同,前往集市的大路上宽敞开阔,连个遮阳的地儿都没有。 风景倒是格外的好,一片绿油油的小草正蓬勃生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走在乡间的大路上,陆放的话匣子不自觉地就打开了,不停地想和乔清舒讲话,可她光顾着看两边的景色,说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 尽管陆放从天南扯到海角,乔清舒也不过下意识地“嗯嗯噢噢”答应着。 陆放自说自话也有些无聊,便开始换了个解闷的方式。 他仔细地注意着乔清舒的步调,努力调整自己的步伐,想和她同手同脚一起走,这样不仅协调,还显得两个人有默契。 陆放正在费尽心机地不断调整着脚步呢,可在乔清舒眼中,他就是一会儿抽一下一会儿抽一下,眼睛还不老实地一直往地上看,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她也懒得理他。眼前有那么大好的乡村风景,谁还会想去看那个呆头呆脑的陆小放啊。 陆小放虽然不招乔清舒待见,但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一众猫猫狗狗的喜欢。 小村里散养的狗很多,除了看家护院之外,闲暇时间里都在乡里田间随意地溜达。 闲逛的生活虽然自由但无趣,好不容易逮到几个陌生人,特别是那个高高的男人身上还有诱人的香气,它们就一个劲儿地想往他身上扑。 陆放就这样被狗追了一路。 乔清舒有些受不了身边不断围过来的狗,成群结队地来找陆放玩,赶还赶不走:“诶,你不觉得这一路上凑到你身边的狗都能凑成好几桌麻将了吗?” 陆放也很无奈。就算他再喜欢狗,也受不了这么多狗崽在他耳边“嗷嗷嗷”的,他的耳朵都快给嚎聋了。可人家那么亲近他,他也不好不给面子不是。 端着摄像头的小哥也被腿边的小狗们给拽得晃悠。这一个个的,个头不大,劲儿倒不小。 镜头微微晃动,看戏的吃瓜群众们倒是很喜欢这种好笑的日常戏。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土娃走到哪里都很好笑!!!】 【陆总,自己长得像根肠就别怪狗惦记】 【同类相吸罢了】 【接下来大家将收看到的是:无限重生之我在小村做狗王,领衔主演:陆土娃。大家鼓掌欢迎】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摆着一个算卦摊,陆放连忙拉着乔清舒跑过去,好暂时躲避小狗的萌萌攻击。 算命先生看到摊子前终于有人过来了,赶忙将摊子下的花生壳收走,掸了掸身上的碎屑,又顺手拿上签筒,哗啦哗啦地摇着,嘴上念念有词。 “来一来算一算啊,祖传的算命摊啊。先算命后给钱,算不准不要钱,要算得准得双倍钱啊。来一来算一算啊。” 陆放看着那几只狗倒是确实不敢往算命摊附近靠,于是也来了几分兴趣,便请这位先生给他算一卦。 算命的小老头故弄玄虚,一番花里胡哨绕得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他微微闭起双眼,表情凝重: “这位施主,我看你骨根清正,天堂饱满,地阁方圆,想必不是等闲人,定有大富大贵身。” 陆放忙不迭地点头。这老头说得挺准,他可不就是老厉害了嘛。 “只是……”老头一句话欲说还休,十足地吊起了人的胃口。 “只是什么?”好奇放问道。 “哎呀,”老头摇了摇头,“你近日印堂发黑,头顶隐有黑气缭乱,只怕将有血光之灾呀!” “啊?这么严重的吗?”陆放连忙追问,“那该怎么化解呢?” 老头神叨叨地摸了两下小胡子,一副普渡众生的模样:“正巧老朽也略通术数,如果你愿意给我20块钱,我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将血光转为财运。” 说着,他又身体前倾,凑向陆放耳边,信誓旦旦:“保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20块钱就能转大运!” 陆放开始纠结了。虽然听起来很像假的,但是他真的很怕血光之灾啊,哪怕破了个皮儿都是很痛的! 陆放犹豫的时候,站在身后的乔清舒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吓得老头都快跳起来。 第23章 .算命摊子乔清舒的威力无穷大 从刚看到算命摊的时候,乔清舒就觉得这小老头不对劲,一股乱七八糟结合到一起的诡异风格。 半新不旧的老头汗衫外罩着一件小褂,衣服松松垮垮的,在他弯腰的时候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项链若隐若现,手腕上则套着一串沉香佛珠,摊前飘动的算命卦下还若隐若现地露出下面藏着的“安拉胡阿克巴”小字。 还真是中西方结合多管齐下,不管哪位主神来,他都能随机切换风格来掺和一脚,也不怕哪天晚上几大神仙纷纷来他梦里讨个说法。 眼见着陆放这大呆瓜还真有掏钱的冲动,乔清舒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上前说两嘴。 先声夺人,她一掌拍在桌上,气势虽强,可说话的声音倒是温和有礼貌:“先生,我最近也在潜心钻研相人之术,不知可否请您指点一下?” 老头被乔清舒的一巴掌吓了一跳,待听清她所说的话之后,这才放松表情,自得地伸手捋了捋两小撇胡子,又重新摆起架子来。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谦虚地说道:“要我说这你可找对人了,我的相面之术可以说是这方圆百里独一无二的。有什么想问的,你便直接问吧。” 呆瓜放一脸惊讶。什么什么?乔乔居然瞒着他偷偷学了相面?原来女朋友这么厉害的吗?! 观众们也惊呆了,忍不住凑近屏幕去看。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全靠资源的皇族吗?她咋连看相都会?】 【妈呀真的会吗?我能请舒舒给我看看你我之间的前缘吗?ball ball了!】 【呵,粉丝没听到吗?她只会个半吊子罢了,再说会看相算什么技术啊,还不是来招摇撞骗的哼】 【哈哈哈哈原来我们都被乔清舒给狠狠拿捏了】 乔清舒听了老头说话之后,立刻接上话:“那咱们不如就从您说起吧!您最近是否总感觉身体不济,有气虚体寒之感,时常喘不上气来,而且财运也受挫,生意不如前些年兴隆,家人子女也与您疏远?” 一阵机关枪似地突突突,把老头都轰蒙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的“嗯”了两声。 面上虽不愿意承认,心思却开始有些浮动,又焦急地问她:“你怎么知道?” 銥誮 这两年儿子生病花光了积蓄,老婆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就跟人跑了,老爹气得高血压犯了,老娘天天哭眼睛都哭红了,他这摊子也一天比一天黄,这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乔清舒露出了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一脸深意,接着打蛇随棍上。 “我观您额头偏窄,目光恐怕不太长远,年少得意却后力不足,想必您青年时小有所成,从那之后便一路走下坡路吧。”说着,她也应景地叹了口气。 老头激动得点头。这说的可不就是他嘛!二十来岁在种田的路上救了一位富豪,从那以后一路飞黄腾达,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可没几年富豪破产了,自己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不然也不至于沦为个破算命的。 乔清舒继而接上:“您眉尾稀疏散乱,只怕也是个聚不了财的性子,感情缘和亲情缘淡泊,再这样下去只怕人至老年,反而财运受挫妻离子散一无所有啊!” 老头听了可着急了,眼睛里透露出恐慌,一张老脸皱巴巴的。可不就是快到老年了嘛!这日子越过越想哭,让人咋办是好啊! 他急切地询问:“那、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乔清舒思忖半响,低沉地回他:“也不是不行……您鼻子饱满并无恶痣,颧骨高而饱满,本该是个中年聚财的面相,只可惜性格使然,再加上年少时泄露了天机,啧啧啧,你要是还想在这一行干下去,只怕命途多舛啊!”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再算命了?” 乔清舒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缓缓开口:“你伤官太旺而身弱。伤官生财,身弱却无福享受,如此这般,只怕一生都不是富贵之命。若你能稳稳当当地踏实苦干,而不拘泥于眼前蝇头小利,莫贪财误事,方能弥补自身气运不足,如此方得长远。” 老头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下意识地捋动着胡子,陷入沉思。 而乔清舒看他兀自陷入思考,也不再多言,拉上还坐在凳子上发愣的陆放扭头就走。 陆放踉踉跄跄地跟着她,一脸惊奇,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乔乔你好棒啊!这你都会啊!完了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乔清舒没被他的激动给感染到,只是拽着他闷头朝前走,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走出一段之后,眼看着那老头儿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乔清舒这才拉着他的衣领让他凑到自己耳边来。 “其实我不会,也没学过这啥啥的。” 陆放更震惊了:“那你怎么看起来那么专业啊!”专业到自己都被骗进去了! 乔清舒不置可否:“装的呗。” 看对方还一脸懵懂,乔清舒难得耐心地向他解释了原理: “这算命啊,就靠一个八字口诀,‘急打慢敲,轻敲响卖’。一上来就要直击痛点,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根据他的表情动作敲山震虎获取情报。末了一定还要再给他一个希望,指明他是富贵命,只是被性格所锢。如此这般再半卖半捧地提出要求,若他日后踏实肯干,也能成才。” 道理就是这么个理儿,没有谁踏踏实实却过得很惨的。只是理论谁都明白,真要实践起来却又难,如果能不劳而获的话,谁又愿意拼死拼活的努力呢? 观众们也恍然大悟。自己居然就莫名其妙地被乔清舒给蒙了去,还真以为她是个大师,这招可真是妙啊! 【啊啊啊啊舒舒能再说一遍吗没听清啊啊啊啊!!】 【百度有啊前面的,乔清舒也只不过是知道点皮毛而已】 【哇塞是真的厉害!!摩拜舒姐!我记下了,几打什么来着,什么想卖来着。哎呀,反正是真好用啊!】 陆放反复咀嚼着乔清舒的话,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也才反应过来:“所以他真是一个大骗子吗?” 乔清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他也有些道行,能在村子里招摇撞骗这么些年,肯定有点真本事。只是算命之人算不得自己,就算他看出了自己财运不济的真正原因,只怕也溺于享乐中久了,不愿去改变。” 招摇撞骗投机倒把可不是长远之计,乔清舒不由得侧过头去看陆放:“这么简单的骗局你都没看出来吗?这些年你在商场上白混了?” “嘿嘿,”陆放挠着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谁叫我运气总是很好呢。” ……行吧。 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可是龙傲天本天,万里无一的天选之子,还自带对手全部降智buff,那老头要是跟他比可是要哭的。 解决了算命摊顺带普渡了一个骗人老头的两人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虽说刚开始很冷清,可越往集市,便越热闹。 两人爬坡的时候,耳边的喧闹声便越来越清晰。一走上制高点,果然一眼就瞧到了前方的赶集地点。 宽阔的大街两旁都摆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喇叭声、吆喝声、讨价声不绝于耳,还时不时地传出几只大公鸡的嗷嗷嗷叫声。 来的路上听人说了,早集上有人五六点就到了,九点多正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直到下午一两点才会逐渐散去。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陆放一看见眼前的熙熙攘攘,眼睛瞬间亮了。 好繁华的集市!除了摊子就是人,远远地看过去一片花花绿绿的,别提多赏心悦目了。 他心里暗喜着,便想一个加速跑冲过去,却被身旁的乔清舒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小心点儿,这坡可陡了。” 刚才好不容易爬到了坡顶,这下又得走下去,才能到达赶集地点。 陆放屈服于乔老师的严厉,乖乖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像个安静地小影子。 虽然行为慢了下来,可他心里还是激动啊,一双眼睛光盯着眼前的集市,早就忽略了周身的美景。 一只宝蓝色大凤蝶不甘寂寞,扑棱棱地飞到了他们身边,旋转个不停,好生漂亮,连乔清舒都被它吸引了视线,伸出手来想让它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陆放看着纷飞的蝴蝶,脑袋里忽然又闪过一个土味谐音梗。 他愣呆呆地指着蝴蝶:“乔乔,你认识这个蝴蝶吗?” 乔清舒扭头看陆放,又将目光转移到蝴蝶身上看了一会儿,回道:“不认识啊。”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都说了我不认识,你还问我它叫什么名字? 乔清舒冷淡地回道:“不知道。” 陆放来劲儿了,神秘而又贱兮兮地说:“它叫……沃斯逆蝶。” “……” 谐音梗一说出口,可比文字形象生动多了,乔清舒也立刻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僵住,大眼瞪小眼,陆放一动不敢动。 空气瞬间凝固。 第24章 .血光之灾厨房白痴的买菜之旅 弹幕上随之而来的是满屏的爆笑: 【哈哈哈土娃,这么热的天没有你的冷笑话我可怎么活啊!!】 【舒舒:核善的眼神你自己体会】 【好喜欢这种可可爱爱又有点毛病的npy!!】 【心理年龄但凡超过5岁都想不出这玩意儿来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乔清舒要扬手打人了,陆放立刻撒脚丫子就跑,一溜烟儿地就这么下了坡。 乔清舒可没有一气之下跟着跑,反而是淡定地跟在他身后,眼见着前面的人影越跑越远、越跑越快。 呵呵,陆放敢在下坡跑步,不用看就知道下场肯定会很惨。 跟拍摄影师看到这坡度,也没跟上陆放,只给他远远地拉了个远景。 【hhhhh艹果然三十六计走为上,俺们放放真聪明】 【土娃你啊,真是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了呢】 【这一系列娴熟而又流畅的动作,一看就是没少做这种沙雕事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如乔清舒所料,下坡太陡,陆放跑着跑着根本刹不住车。 随着加速度的不断增加,他感觉脚丫子都要冒火了,特别是今天为了图方便只穿了一双拖鞋出来,这下拖鞋快甩飞了,人也快跑没了。 等到乔清舒慢悠悠地走下来时,缓冲了几十米远才终于停下的陆放正在狠狠地拔自己的拖鞋。 刚才一个劲儿猛了,右脚的拖鞋biu地一下呲溜到了脚腕上,现在拔都拔不下来,只剩五只娇俏的脚趾露在外边晃来晃去。 【哈哈哈哈世界名著:活该!】 【观看土娃,横扫emo】 【哈哈哈哈xswl这个放荡的脚趾头!】 【《这个沙雕鞋太大》】 乔清舒轻飘飘地路过他身边,拼命压制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意,装作不经意看了陆放一眼,忽略了他那一双殷切期待得到救助的眼神,脚步丝毫未停地又飘走了,只留下不痛不痒的一句:“嘶,好痛噢。”可是痛的不是我诶,真好噢。 陆放的脚后跟因为摩擦到地上,破了点皮,有一个小伤口,有细微的血迹慢慢渗出。 刚才那个小老头还真有几把刷子,这传说中的血光之灾还真灵验了,虽然是全靠陆放自己给作出来的。 乔清舒自顾自地向前走着,陆放眼见这拖鞋实在卡得太紧,一时间也拔不下来,干脆也就直接放弃了,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他俩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路过的村民们眼神总会若有若无地飘到陆放脚上,再回过头来捂嘴低声轻笑。 好不容易进了集市里,人山人海一个挨着一个的,陆放的那双破拖鞋终于淹没在人海里看不见了。 乔清舒默不作声地指着门前一个小板凳,示意陆放坐在哪里,随后自己走到卖小商品的地摊前,买了一把剪刀。 陆放看着乔清舒咔擦咔擦着剪刀向他走来,感觉背后忽然起了一阵阴风 不……不会吧,难道她现在要来报刚才的谐音之仇?不要啊,他才27岁,还想多活几年啊! 不过死在乔清舒怀里,大概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等到陆放准备闭上眼睛来迎接暴风雨时,乔清舒却蹲在了他身前,拍了拍他的小腿肚,让他把脚放正,然后拿上剪刀,将卡在他脚腕上的拖鞋剪断。 陆放晃晃脚脖子。诶嘿,出来了!还是乔乔聪明啊! 乔清舒剪断拖鞋带之后,又转身走进人群中看不见了。陆放则端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等着她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乔清舒就再一次出现了,手上还拿着一包创口贴和一双鞋。 哎,那还能怎么办呢,好歹陆放也是因为她才来这个节目的,就算是自作孽,可也得要她来给他兜底。 陆放远远看着乔清舒逆光而来的身影,虽然瘦弱却坚定,鼻子一酸,都快要哭出来了。 呜呜呜,乔乔果然是爱我的,刚刚拿她打趣完她居然还不顾前嫌地照顾我,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 乔清舒把东西往陆放怀里一丢,表情淡漠,声音发冷:“自己穿上。” 眼见着女朋友已经放下仇恨还对他这么好了,陆放立刻忙不迭地撕开创口贴贴在伤口上,又迅速套上袜子穿上小白鞋。 轻轻地在地上踩了几踩。诶呀,正合适诶! 他惊喜地抬头去看乔清舒,却发现她早已转身向菜场走去,于是又赶忙带上垃圾朝她的方向追去。 小摊小贩很多,整条街上挤挤囔囔的,乔清舒自顾自地向前走着,陆放眼见亲亲女朋友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了,丢完垃圾之后连忙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 唔,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两人十指相扣,乔清舒看了一眼两人的手,没说话,又继续向两旁看去,寻找清单上的菜品。 陆放见她没反抗,于是又偷偷摸摸地握紧了她的手。 乔清舒的手又细又长,如玉瓷一般柔软光滑,还冬暖夏凉,实在是居家必备的好品。 乔清舒沉迷逛街,陆放沉迷摸手,这可把摄像小哥给难坏了。 人又多,挤得摄像头不断摇晃,村民们又爱看热闹,一个个儿的都好奇探头过来看摄像,时不时的还要挡住镜头。 他既要拍好陆放和乔清舒的互动,又要稳定好周围人的情绪,整个人都快麻了。 大家都是爱看热闹的性子,哪儿有热闹往哪儿看,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几位场务和大家解释了一番,呼吁众人不要再挡住摄像头,人群稍微散去了一些,可集市本就喧闹,还是无法时刻保持清晰。 乔清舒回头,正好看见了愁眉苦脸的工作人员们,于是她拉着陆放走进了一条岔道。这里虽然也有摊贩,可是不在主干道路上,看热闹的人也少多了。 眼见着身边宽敞起来,陆放终于也能放飞自我,好好地看看菜摊了。 他惊奇得就像刚下山的猴子一样,这也好奇,那也好奇,不停地在摊贩之间窜来窜去。 “哇,是鱼唉!还会跳,是活的!” “天呐!这个苹果看上去好新鲜,会发光!” “乔乔快过来看!” 猴儿一样的陆放挽住乔清舒的胳膊,将她拖到冒着泡泡的鱼缸前。 “你看!这条鱼有4个眼睛!是不是好稀奇!” “……那是他的鼻孔。”乔清舒无力地回答他。 你指着人家的鼻孔说是眼睛,这样礼貌吗? 陆放尴尬地挠挠头:“哈哈,是吗?这小鼻孔长得挺精致呢。” 摊主也没见过这么个生活小白痴,哈哈大笑,弹幕上也被陆放的无知给逗乐了。 【哈哈哈看那个挠挠的小手和呆滞的眼神,笑死我了hhhh】 【靠,我笑死了哈哈哈哈!!诶,我头呢】 【鲶鱼:微风吹过我的大脸庞,我好迷茫】 乔清舒重新翻出清单看一下,发现上面列有一条鱼。想来这鲶鱼应该也算鱼吧? 于是她随便捞了一条鲶鱼,交给摊主杀好洗净之后装在塑料袋里,让陆放提着走了。 陆放一路上都对那个精致的小鼻孔念念不忘,还时不时地拉开塑料袋往里探头看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大嘴小眼睛巧鼻孔长胡须,长得和江策有点像! 想着等会儿就能把这个和隐藏情敌有几分相似的小东西给吃进肚子里,陆放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猥琐的笑意。 也幸亏他还知道这是在直播中,没说出来心中所想,不然不用说江策的粉丝了,大概乔清舒就能给大家表演一个手撕活人。 “乔乔乔乔,”陆放伸手拉住乔清舒的衣袖,“能帮我拍个照吗?” 乔清舒一脸疑惑:“拍什么?”这儿有啥好拍的? 陆放将鱼头从塑料袋中扒拉出来,摆在自己脑袋旁:“给我和鲶鱼老兄拍个合照呗!” 乔清舒差一点又无语地说出那句“神经病吧你”。 陆放脑袋太清奇,作为正常人类真的很难理解。 但她还是认命地拿起手机给陆放和这条丑鱼拍了张合照。 照片中,陆放咧着一张大嘴,鱼兄咧着一张小嘴,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物体突然被乔清舒给看出一种莫名的相似感来。 嗯,大概陆放上辈子就是一条胡子鱼吧,这辈子才会这么黏糊糊的。 陆放自个儿捧着手机暗悄悄地乐,乔清舒则按照清单上的列表从街头走到街尾,一样样地买过去。 她也不擅长买菜,只能直接跟摊主说什么东西要来个多少斤,称好称之后就提上东西交钱走人。 买好了的食材们自然交给莫名其妙笑了一路的陆放提着,不知不觉的,他的手上胳膊上便都挂满了袋子。 回过神来的陆放抬起左胳膊看了看,又抬起右胳膊看了看,突然又想到了一道美食:“乔乔,这里有卖竹笋的吗?我想吃竹笋炒肉了。” 乔清舒回忆了一下一路上的摊贩和听到的吆喝声,回道:“没有。” 她想了想,接着说:“那边有卖莴笋的,你买两颗回去吧,反正应该也差不多?” “噢噢。”陆放还真就拎着一胳膊的袋子,屁颠屁颠地往那边的莴笋摊上跑去。 这俩厨房小白痴的对话可要把精于此道的观众们给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神特么莴笋和竹笋差不多】 【一个是双子叶,一个是单子叶,这俩真的从纲开始都不一样了哈哈哈】 【啊啊啊生科人的DNA动了!!】 【哈哈哈哈其实确实差不多,竹笋可以炒肉,莴笋也可以[狗头]】 果然没过一会儿,陆放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脸上一片失望:“莴笋看起来不好吃,好多叶子,一看就没有竹笋好吃。” 第25章 .神秘红豆陆王八买西瓜 清单上的东西差不多买完了,乔清舒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又想到了准备在村子里溜达的那几个人,于是准备再买些水果。 苹果倒是一年四季都有卖,可陆放偏偏瞧上了那一个个碧绿的青橘。 他半拽半撒娇地将乔清舒拉到水果摊前,兴致勃勃地开始捡橘子。 乔清舒瞅着这水果摊前都没有人,便觉事情不妙。 摊主倒是和气,看这个小姑娘脸上还略有怀疑,于是拿起手中剥开一半的橘子递给二人,语调和善:“帅哥美女尝尝吧,看起来青,其实可甜了!” 陆放倒是浑不吝地随手接过橘子,有模有样地道了谢,一口吞下,吃完之后连连点头,朝大妈竖起大拇指:“嗯,真不错,可甜了!” 他又伸手接过另一半橘子,塞进了乔清舒嘴里:“乔乔,你也来尝尝,真好吃!” 乔清舒被半逼迫着吃下。这月牙形的橘子瓣饱满可爱,吃起来也清甜多汁,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 她朝摊主阿姨笑了笑,便放任陆放自个儿挑橘子。 称好了两三斤橘子的陆放,一抬眸又看见了摊子旁边大卡车上摆着的一堆大西瓜,一时间又心思浮动,有些馋西瓜了。 乔清舒一看他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就知道要遭,于是连忙出声打断他的想法:“我不干啊!那么大个西瓜,我俩怎么抱回去啊?” 陆放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眉头微微耷拉,水晶一样的眼珠里泛着点点星光,唇也微微撅起,再撅得高点儿都能挂个油壶了。 乔清舒就讨厌他这一副娇滴滴的神态,活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夫,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气。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攻击,无奈地摆了摆手:“你要买那就你自己提,我不管。” 陆放想了想,哼哼,自己提就自己提,反正也没指望过你那细伶伶的小胳膊能有啥出息。 他站在皮卡车前,一个个地看过去,看到中意的就屈起食指敲敲西瓜表面,再凑上前去,耳朵贴着西瓜听听声音,然后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继续寻找下一个。 乔清舒难得见到这么认真的陆放,凑过去悄悄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挑西瓜呀?” 陆放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小声地回答她:“我不会啊,但是看别人都是这么敲的。” 他将脑袋低下,离乔清舒更近了,声音也更小了:“如果我多敲几个,老板可能就会看不下去,他就会亲自上手帮我挑一个了。” 这还是从刚才乔清舒的算命哲学中悟出来的道理。 首先,一上来就要摆出一副自己很得心应手的表情,先对老板进行一番心态压制,然后再慢慢引出老板亲自上手。 乔清舒“哦”了一声,会心一笑。 她踮起脚尖,也凑到陆放耳边轻声说:“但是,你挑起西瓜来真的很像王八。” 话说王八买西瓜,滚的滚爬的爬。陆王八虽然没滚,但是他听西瓜回声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四脚朝天的大王八。 陆放耳朵不好,没听清,“啊?”了一声,可乔清舒不想再搭理他了,他又继续开始敲西瓜。 果然如他所愿,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一声声敲的,要是把我瓜敲坏了怎么办? 老板亲自上场挑了几个瓜推荐给陆放,陆放一看对方中计了,于是便欢欢喜喜地挑了一个长得最好看的抱走了。 乔清舒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想问:“你就不怕那个老板给你选个不怎么样的瓜吗?” 陆放倒是毫不在意:“哎呀,不会不会,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起码有点信任的嘛。你看这瓜多漂亮,其实刚才我就相中它了。我相信,他一定就是我的梦中情瓜,指定皮薄肉甜!” 乔清舒还是不大相信,但转念一想又压下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 算了,要是这瓜不好吃,就让陆放一个人全给它吃完,反正这瓜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买的,可不能浪费了。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两人也该回去了。 乔清舒提着两大口袋绿色蔬菜,虽然看起来体积大,但是分量却不重。陆放则将几个塑料口袋缠到胳膊上,又找来一个结实的编织袋装上大西瓜,这样也好腾出一只手来牵乔清舒。 两人快到集市出口的地方,岔路口方向突然跑来了两个小孩,一把就抱住了陆放的大腿。 从陆放一行人刚到的时候,这俩蹲守在摊前的小孩就看见了他俩,可是家长没回来,他们还得看着摊子。 好不容易消失了已久的两人又出现在门口,小孩子们抓住机会立刻跑了过来,终于和这两位哥哥姐姐碰上面了。 陆放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乔清舒倒是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小卖部里看到的孩子。 一天没见他俩,两人都换了一套衣服,这个两三岁的小的还是肉嘟嘟的,今天穿了一件小肚兜就直接出来了,一跑起来浑身肉都直颤。 乔清舒终于找到机会,蹲下身,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哎哟,怎么就这么嫩生生的滑溜溜的! 她温柔地开口:“小朋友们呐,你们过来干什么呀?” 小娃娃笑嘻嘻的,眼睛都快笑不见了,向这位大姐姐伸出了右手,手心里是四个被汗浸湿的黏糊糊的小珠子。 小珠子如同红豆大小,整体色泽也是偏红,只有一端带着些微黑色,看起来很是别致。 陆放看着两个还挂在自己腿上的小豆丁,忍不住伸手呼噜呼噜他们的脑袋毛,开口问道:“是要把这个给我们吗?” 年纪大的小男孩点头如捣,开口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是的,这是我和弟弟想给你们的。还有李二丫、王大帅的也在这里,他们都同意我们把这个东西给你们。” 小弟弟还朝着乔清舒伸手呢,她连忙伸出双手做捧状,让小娃娃将四颗豆子倾斜着倒在她的手里。 看着小小一颗的豆子,她下意识地问道:“小朋友们,这些是什么呀?” 小孩子们却不说话了,哥哥只丢下一句“送给你们的”,就拽着弟弟偷笑着跑了。 虽然乔清舒和陆放二人对他们的行为摸不着头脑,但好歹也是小孩子的一番心意,于是也就浅笑着将豆子们收好放在包中,继续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时间总是要过得格外快一些,两人都感觉没走多久,就要到了之前那个算命老头所在的地方。 他这会儿还在原地,只是算卦摊子撤下了,正抱着一只狗聊天呢。 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他正认真地对狗说着:“我看你这眉头散乱,只怕是和老头子我一样的命呢。你呀,年纪还小,可不能学我这样贪图享受而不去实干,不然老了就像老头子我一样喽。” 就算陆放这么脑回路清奇的人,看到老头给狗算命都有些震惊:“不是,这到底是给人算命还是给狗算命的?难道说只要是活体生物就都是共通的吗?” 乔清舒反倒觉得这代表老头想开了,是好事呢。 她慢悠悠地回答:“差不多吧,万物的规律都是注定的。”想了想,她又接着续道:“反正人家算你的狗命还是蛮准的。” 乔清舒的目光不自觉地下移到陆放的脚上,嗤笑了一声。刚说完有血光之灾,马上就被他作出了一道伤口,还真是狗放有狗命啊。 陆放也想到了刚才的血光之灾预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说出“沃斯逆蝶”这句话他真的有被爽到嘿嘿,就算是出血了那也算小赚一笔。 两人本来就打算这么安静地走过去,可那小老头却正好看见了二人的背影,临了又喊住了他们:“嘿,前面那二位年轻人,等等我!”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这小老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待到他站定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要着急忙慌地说话:“给……呼,给你们的。” 他双手递给乔清舒一个和刚才小孩子们给他们的一样的小红豆。 乔清舒两手都拎着塑料袋,只能用眼神示意让陆放接一下。 陆放伸手接过红豆。本就小小一颗的红豆,在他的掌心里格外娇小,也显得格外精致。 乔清舒又一次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老有人想给他们这东西呢? 老头没直接回答,反而是自说自话:“哎呀,你们走了之后我也想了不少,最终还是决定收摊去打工了。年轻人啊,后会有期吧。” 说着,也不等他们的回答,就自个儿原路返回了,将收拾好的摊子放到小推车上,佝偻着脊背,晃晃悠悠地走了。 只留下两个还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年轻人。 陆放看着手中的红小豆,头脑中开始思维风暴了。 这难道是像枣核钉一样的暗器?或者是有什么神秘信件藏在里边儿?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将小豆子揉搓到干净发亮,然后轻轻用牙磕了一下。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一看可了不得了,都顾不上拍摄了,连忙慌里慌张地跑过去拦下他。 一瞬间现场一片混乱。 第26章 .别名陆瓜西瓜西瓜我滴爱~橘子橘子n…… “看到什么都想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快30岁的人了,你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陆放,我发现你还真的有点小脾气哈!” 一路上乔清舒都没有停下对陆放的絮叨,陆放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不敢回口。 其实当时也没打算着吃,只是想要嗑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谁知道大家都把他当小朋友,以为他抓着什么东西都要吃呢。 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番解释之下,他才知道原来刚才差点小命就没了。 那小红豆叫做相思子,又名鸡母珠、美人豆,外观和红豆十分相似。传言是由一位苦苦等待戍边丈夫归来的妻子泣血而成,唐代诗人王维也曾作诗《红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借相思子抒以相思之情。 可它看着虽小,毒性却大,毒素也非常致命,要是整吞可能还不致毒,但是像陆放这样准备把它磕开一半最危险。中毒严重者甚至会因为毒素过量而造成呼吸性窒息,甚至导致死亡。 节目组本意只是想用相思子来作为爱情的象征,在之后的活动中当做一个标志物,而且也用了油脂对相思子们进行包浆,再加上有特定的工序维护,使它不会开裂。可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看上东西就想咬,从陆放嘴中夺过相思子的时候,上面还有半个牙印。 几位知晓内情的工作人员吓得心脏砰砰跳。要是真出了事情,不光他们,这整个节目甚至都要玩完了。 工作人员避开摄像头悄悄告诉了他们真相,乔清舒听完之后都替他后怕,冷汗直冒。 此时此刻,她真的非常想上手捶陆放一坨。 真的是,让他再这么作下去,只怕哪天小命都给作没了。他怎么什么都那么好奇,居然会想要上牙咬呢?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吗? 回去的一路上乔清舒都没给陆放好脸色,她想让陆放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要是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这条狗命还保不保得住真是难说。 等回到了集合地,看到已经等候在屋子里的众人后,乔清舒的表情才稍霁。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陆大总裁留点面子的。 另外三对情侣的脸色都不太好,可能也才刚回来不久,都气喘吁吁、面色发白,而且额上还带着薄汗,一个个的坐在风扇下还不够解暑,都亲自上手摇着草编的大蒲扇。 看到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来的陆放二人和随之而来的西瓜后,六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样。 他们没想到大夏天的在外面走了几步居然就这么热,太阳快要把人晒干巴了,又找不到一个好的躲阴地方。 虽然两组人马去的是不同地方,可这明晃晃的太阳可不分高低贵贱,向所有人无情地散发着它的光芒,热得大家都出了一身汗,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能吃到冰冰凉凉清清爽爽的大西瓜了。 大家都在场,乔清舒也不再絮叨了,她还得替节目组保守相思子这个秘密。 而陆放一会儿不听训斥,就忘了刚才的惊险一刻,又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他抱着编织袋里的西瓜,将它放到大桌上,解开它身上缠绕着的绳子,越看越中意。哎哟,这个西瓜怎么就长得这么漂亮呢!真不愧是我的梦中情瓜! 沈希恩也凑上前来,语调惊喜:“你们买西瓜啦?真好!哎呀,我真的要热死了!” 她倒是和陆放一样直脾气,现在完全忘了早上给陆放和乔清舒俩人甩的白眼,只全心全意地看着眼前碧绿碧绿的西瓜。 有西瓜却没刀,于是江策自告奋勇要去厨房里拿菜刀。陆放看不惯他那得瑟样,干脆准备给大家来一个徒手劈西瓜。 要说这西瓜呀,它是又大又饱满,最适合用来徒手开了。想当年,他为了劈西瓜,那可是勤学苦练了整整两个月,才终于学会这一不太实用但是十分装逼的生活小技巧。 陆放将瓜正放在大桌中间,然后握起拳头蓄力,准备来一个一发入魂。 旁边几个人看到陆放这副模样,也纷纷凑过来看戏。乔清舒眼见着大家都那么好奇,便也无力阻拦了,随他去吧。 陆放右手呈拳状,蓄好力猛地一击,“啪嚓”,西瓜碎成不均匀的两半,也露出了里面的瓤。 看热闹的众人眼见着这与想象中大相径庭的被劈得乱七八糟的西瓜和那淡粉红色还泛着白的生瓜瓤,纷纷做鸟兽散,边往外走,边说着什么“今天天气太阳真好,我们再出去走走吧!”“哎呀,好累了呢,好想回去睡觉呀。” 陆放也看着眼前的西瓜,愣住了。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却没想到我输得这么一塌糊涂啊! 要说一个人的气运真是守恒的,在抽签上和商场上,陆放的气运发挥得那是恰到好处精妙绝伦,可在生活小事中,扮演着生活白痴的他还是斗不过那些积累了多年经验的精明的小商小贩。 这个瓜虽然看起来新鲜,可内里却是生的,只怕是还没成年就被摊主拉出来营业了,也许那位大叔自己都没想到,真的会有呆瓜买到它。 乔清舒看看还在为梦中情瓜的幻想破灭而发呆的陆放,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继续在他脆弱的小心脏上补了一刀:“消灭西瓜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陆同志。”虽然生了点,但也不是不能吃,消暑解渴的作用还是有的。 她说着就走出房门去厨房找江策,让他不用再拿刀了。 而陆放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木桌前,看着眼前的生瓜蛋子,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准备来拿个东西再下田的村长回屋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陆放正在哼哧哼哧地吃生西瓜,连忙惊讶地制止了他:“哎哟喂!帅哥,你怎么在这儿吃生西瓜呢!我家别的没有,西瓜还不多的是吗?” 陆放这才从半生的瓜瓤中抬起脑袋,一脸茫然。 两人聊了天之后才知道,原来村长他自家就种了一片西瓜田,不是很多却足够一家人整个夏天吃了。有时候西瓜熟得太快,又卖不出去,很多甚至都直接烂在了田里。 村长一家正发愁这些多余的西瓜该怎么办呢。 陆放听了也来劲儿了,跟着村长去他家地窖里取了好几个刚摘的西瓜。 这一个个的才叫漂亮呢,个儿大椭圆,表面光滑,瓜皮上的纹理也粗细均匀,看起来饱满而圆润。 陆放伸手想去敲,村长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生手,于是还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去根据西瓜的震荡幅度来判断瓜是否成熟。 陆放按照村长教的方法一试,诶,果然西瓜在手里微微震荡,还能听到闷沉浑重的声音。 他本来准备拿一个西瓜就够了,可村长大叔太过热情,甚至找出小推车给他推了三四个西瓜拿到小院子里,还亲亲热热地搬出小板凳来,让他坐下随意地敞开肚子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村长解决完西瓜存货问题,就又继续拎着个锄头下田去了,而陆放就坐在院子里乖乖巧巧地吃着大西瓜。 瓜瓤通红,还屡屡地往外冒着西瓜汁,吃起来也清清甜甜,是陆放最爱的凉爽清脆的感觉。 等乔清舒和大家又从村口买了个西瓜回来时,陆放的身边已经摆了一堆瓜皮了。 他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以及蔡思牧怀里抱着的圆西瓜,心里瞬间有种报复的快感 哼哼,让你们瞧不起我买的西瓜,这下我在家里大快朵颐,你们还得在外面晒太阳呢! 乔清舒被他吃剩的瓜皮之多给震惊到:“不是,你咋一天吃这么多瓜啊?要不干脆改名叫陆瓜算了!” 她将陆放从小板凳上拖起,拽着他进了堂屋,不准他再吃西瓜了。 陆放的肠胃娇贵得不得了,现在吃着没事,只怕之后要遭,她可不想再听他哼哼唧唧地喊痛了。 陆放虽然人离开了西瓜,可嘴还是停不下来,吧嗒吧嗒地想吃东西。 好饿啊,虽然今天早上吃了两碗面,可是自己这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一到时间就饿了。 桌子旁边还摆着他们刚才买的橘子,个头小小的,看起来青青的。 他伸手扒开橘子,撇下一半递给乔清舒:“乔乔,你先吃。” 橘子皮刚扒开,乔清舒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她摇了摇头,礼貌地将橘子推了回去:“不不不,你先吃吧。” 陆放见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干脆直接把半个橘子往自己的嘴里塞。 咬破橘瓣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可转瞬即逝,立刻又夸张地瞪大了双眼,朝着乔清舒比了一个大拇指,就算嘴里塞着橘子也要嘟嘟囔囔地说话:“噢!真好吃!你一定要试一下!” 还没等乔清舒反应过来,他就一个旋风霹雳掌把橘子炫到了她嘴里。 一时间,酸涩的感觉充斥在口腔之中,连带着黏膜和牙齿仿佛都要被酸味给腐蚀。乔清舒的五官都要狰狞得飞出天际,差点整个人都给酸背过去。 他俩可真够倒霉的!这两家水果贩子都看着他们好糊弄,坑不到熟人就来坑这俩二傻子。 第27章 .烧锅呆放惊!千亿霸总竟然被打?…… 陆放塞完橘子就飞奔到厨房里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在火气冲天的女人面前瞎晃悠,不然很可能真的小命难保。 而看惯了他的狗德行的观众们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果然,土娃一撒娇,肯定没好事呢[狗头]】 【hhhh他剥橘子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啊耶,wuli舒舒,好惨一女的hhhhhh】 此时的厨房里,生活经验丰富的许梦正准备将西瓜冰镇在井水里,这样下午就可以享受到冰凉的西瓜饮了。 她身边围着一帮十指不沾无阳春水的门外汉,一边探头看着她忙忙碌碌,一边啧啧称赞。 这个说一句:“小许可真棒啊,小蔡真有福气!” 另一个道一声:“梦梦真厉害!果然是我家小仙女!” 许梦正一边委婉地推辞,一边暗自享受着大家的夸赞呢,门口呼啦啦地就闯进来一个陆放。 陆放看见她一个姑娘家抱着个大西瓜,还以为是旁边这三个男人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干活,于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西瓜,男子气十足地问她:“这个要放在哪里?” 他还顺带用眼神扫了一旁的三个男人一眼。 嘚!让女孩子干重活,你们还是男人吗?尤其是你,江策!天天撸铁健身,难道这点儿力气都不愿意出吗?!呸,你个人渣! 许梦尴尬地想告诉陆放,她只是准备将西瓜换一个地方,不是一直要抱着的,可陆放好不容易逮住江策的错误太激动了,根本听不下去她说话,只把她的话当做是给他们偷懒的辩解。 许梦无奈,只好指了指一旁装着刚打上来的井水的大脸盆,让他先将西瓜放进去冰镇。 放好之后,陆放又来兴致冲冲地问她还有什么要做的吗,许梦礼貌地摆了摆手。 不用了,您老大爷能走出厨房别抢我的镜头就谢天谢地了。 时间已至日中,他们要收拾收拾准备做菜了。 午饭还是由许梦主厨,邰雪青和孟哲远打下手。 几位大厨嫌那几个闲杂人等碍事,又纷纷将他们赶到院子里。 陆放这次却突然不愿意了。买菜的时候他脑袋里灵光乍现,埋藏已久的厨神之心就这么被激发了,再加上他寻思着怎么的也得比江策要厉害一点,所以死皮赖脸地想要呆在厨房里。 邰雪青看着他这撒娇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干脆给他派了一个烧柴火的任务。 这种土大锅用的是木柴,他们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换谁来烧都差不多。 节目组提前给嘉宾们送来了一张土灶的使用方法说明图,邰雪青从灶台上拿下说明书,递给陆放。 陆放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一字一句认真读着。 首先,要将稻草或者纸张点燃,再和细小的木柴一起放到炉膛里引燃,等到炉膛里面的木柴烧着之后再往里面塞入较大的木材,随后迅速地用蒲扇扇风带入氧气,这样才能更好地促进燃烧。 陆放一开始倒是做得很好,火种顺利点燃,可越到后面就越控制不住。 灶台前的许梦一会儿让他火小一点,一会儿让他火大一点,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啊!要么是加了大柴,直接快把火熄灭了,要么就是火旺得把脸都映得通红了,还压不下去火苗。 在灶堂前坐了一刻钟,陆放的脸上都被烘得发红,一颗颗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脚下的碎稻草上。 好不容易做到汤菜了,也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火候了,陆放终于能歇一下。 厨房里这一点事看着简单,可是做起来是真难啊。他现在看着这烧红的炉膛都想上前踹两脚,真是把他心里的火气都给烧出来了。 而乔清舒刚才吃橘子的酸劲儿终于过了,准备过来打水漱个口,正巧看见了安安静静地坐在炉膛前烧火的陆放。 炉灶前的小板凳很矮,他又个高腿长的,只能委委屈屈地屈着腿,双手抱膝,乖巧地坐在那里,目光炯炯看着眼前火红的炉膛,难得一见的专注。 她看陆放那么认真,也懒得再和他追究刚才的酸橘子事件了,洗了个手就去院坝里和其他几个人聊天去了。 可是才坐下没一会儿,厨房里就突然传来“嗷”的一声。 是陆放,他又在狼叫了。 乔清舒板凳还没坐热乎,就又急忙起身冲向厨房,一进门就看到了捂着手痛呼的陆放。 惹眼的是,许梦就站在他身边,正准备往伤口上吹气呢。 陆放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乔清舒,早就顾不上一直在暗中向他靠近的许梦,连忙颠颠地跑到乔清舒身边,将自己的食指伸给她看。 刚才他夹柴用完烧火棍之后,就随手将它倒着放在一边,结果自己一个没小心,准备拿起棍子再次捅捅柴火的时候,一手抓在了烧得滚烫的烧火棍末端,一下子“呲啦”一声,肉都快要烧糊了。 还好他反应快,只有食指先接触到了烧火棍,虽然此时上面的皮已经烫得发红发黑,可其他几个手指暂时还没事儿,只是这一个手指就疼得他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乔清舒看着他泪眼汪汪的小可怜模样,又看看那皮都被烫皱了的食指,连忙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水龙头前,伸手握住他的食指在活水下不停地冲洗。 冷水的刺激瞬间淹没了滚烫的灼烧感,可随着冲水时间的不断延长,似乎流动的水也无法掩盖住食指上的热量,陆放就感觉到手上又热又冷,如同冰火两重天一样。 他只好转移注意力,不敢再看自己的爪子,将视线停留在乔清舒认真的侧脸上。 她的下颌线流畅好看,可是嘴角却是紧绷的,表情也一脸严肃,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 陆放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怕惹得乔清舒更加烦躁。 直到饭菜已经做好,大家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陆放的食指才从乔清舒的手中拿出来。 此时虽然还是有点红肿灼热感,但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手指凉凉的,都被水冲得有一点发皱了。 工作人员从急救箱中找出了烫伤膏,递给乔清舒,她又帮着陆放细细地涂抹上膏药。带着浅香的药膏白白的冰冰的,很舒服。 陆放的手指没破皮,暂时还不需要包扎,他就只好这么直挺挺地举着仍有些灼烧的手指,和乔清舒并肩走进了堂屋。 众人看他俩进来,纷纷投来目光,嘘寒问暖:“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陆放晃了晃敷着薄薄一层药膏的食指,“好多了。” 就是……难道今天他要用左手吃饭吗?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尝试诶。 邰雪青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给他备了一把勺子,总归要比筷子方便一些。 陆放哆哆嗦嗦地拿起勺子,像个刚学会吃饭的小孩一样,可那勺子总是不自觉地就翻了个身,吃不到嘴里去。 越着急越控制不好,要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陆放都恨不得直接吃手抓饭,就是把脑袋蒙到饭里啃只怕也比这方便。 沈希恩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捂住嘴偷笑,江策看着陆放这模样也浅浅地勾起嘴角,但为了礼貌,又很快将笑意压下。 乔清舒看他这幅可怜模样,干脆拿过他手中的勺子,僵硬地往他碗里挖了一勺饭,像喂小孩子吃饭一样,凑到他嘴边:“喏,张嘴。” 这生硬而又丝毫不知遮掩的动作,一看就是个后妈。 陆放很识好歹,乖乖张嘴吃下了一勺饭,可在接连吃了三四口白米饭后,他实在忍不住悄悄抬起左手,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乔乔,可以帮我夹一块鱼吗?” 虽然这米饭口感细腻香味醇厚,可也架不住总这么干吃啊,感觉自己快要被噎死了。 乔清舒也是第一次喂饭没什么经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夹了一筷子鱼。 她先将鱼肉放在自己碗中,用筷子将肉戳碎,再仔细地挑出里面的刺来,再三确认并没有残余的鱼刺之后,才将细碎的鱼肉放在勺子里喂给陆放。 陆放张大了嘴巴,一口包下这一大坨鱼肉。 唔,女朋友亲手挑的鱼,就是棒! 就这么磨磨唧唧的,这餐饭终于吃完了。 江策和蔡思牧等人都有午睡的习惯,下午也没什么事儿要干,于是邰雪青收拾了几张空出来的床给他们休息。 陆放婉拒了她的热情招待。他的手指还疼着呢,躺下也睡不着,干脆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算了。 乔清舒也不爱午睡,于是搬来小板凳躲在平屋下的阴凉里,和邰雪青两人边唠嗑边看陆放晒太阳。 许梦看他们三个聚在那里,想着说不定过去会比回屋睡觉多蹭点镜头,但是沈希恩看不惯他们,将她拉进屋子里和她一起休息一会儿。 陆放晒着晒着感觉有些无聊,看乔清舒和邰雪青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都是女孩子家家的话题,什么化妆啊看秀啊Party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插话,于是干脆拎着个小马扎,跑到村口闲逛去了。 刚来的时候他就勘测好了地点,村口的大榕树下是大爷大妈们最爱聚集的地方,那里阴凉舒适,又能看到进进出出的人,不怕找不到聊天话题。 乔乔指定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听八卦,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热闹。 乔清舒看着他偷偷摸摸溜出门的身影,没太在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又闲着没事干想溜达。 本来以为这一回他会一如既往地过不了多久就乖乖回来,没想到,却是摄制组的小哥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乔……乔老师!不好了!陆先生他被人打了!” 第28章 .狗放水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了…… 【不是吧,会有人敢打身价千亿的土豪吗?这得赔多少钱哇!】 【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大家会担心土娃的健康,没想到姐妹们和我想的一样啊hhhh】 【我更关心打架的时候不会撞到他的头了吧,咱陆总本来就傻,别一撞给撞聪明了[狗头]】 弹幕上正众说纷纭,乔清舒却没来得及多想。 她刚听完工作人员的叙述后,连忙向外飞奔,直到出了门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地方在哪儿。 她又连忙倒回去,找到那个累得瘫倒在地的小哥,得知是在榕树下之后,立刻又马不停蹄的地奔向村口。 要说陆放虽然有龙傲天的光环加成,可这些全部被他挥霍在抓阄和降智上面了,他本人的生活经历其实一直比较抓马。当然了,这也主要归因于他自己比较作。 当时他高高兴兴地拎着个小马扎出来听八卦,结果好巧不巧,今天正好碰上隔壁村的人因为本村的牛踩了他们村的地,一堆人扛着锄头过来打架了。 本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双方协调好赔偿范围就行了,可对方得理不饶人,说他们的田里种的可是金贵作物,非要牛的主人把牛打死。 一头小牛犊可都要小几千,更别说这养了几年的老黄牛,何况它还是家里犁地的好帮手,换谁也舍不得狠心直接打死。 两方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吵着吵着就喊来本村的近亲邻居们来帮忙。 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谁也不服谁,甚至矛盾不断激化,就演变成了今天带着工具来干架的情况。 普通人看到要打架了,要么是远离是非之地,要么是远远地站着看,可陆总可不是寻常人,他非得站在人家身边近距离观看,好获得一手八卦,方便等下回去絮叨给乔乔听。 一开始大家还有理智,看陆放穿着得体,不像是村里人,再看他身后还跟着个摄像机,还以为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喊来了媒体报道。 大家都是农民,可不怕上电视,就想着讨个公道,于是大家纷纷围上来,对着摄像机各说各话。 本村的人看着可不乐意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来我们这儿的剧组,怎么被你们抢了镜头?于是拉拉拽拽地就要将他们扯远。 两村之间本来就有矛盾,突如其来的拉扯再加上天气又热心里燥得慌,两边就这么打起来了。 陆放身处漩涡的中心,想逃都逃不出来,大家也不太认得他的脸,都把他当做对家人,于是他成了夹心饼干,一会儿被这群人轰一拳头,一会儿被那村人打到胳膊。 还有不知道谁的打火机走火了,窜地一下点燃了陆放的头发。 火苗遇到易燃物,一下子烧得很高,把沉迷打架的两拨人都给吓到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还好身旁的几个年轻人反应及时,连忙脱下汗衫盖住他的头发,赶紧将火苗压下去。再迟几秒,估计陆放真就成了烤王八了。 一番乱七八糟的争执吵闹下来,两村人士无一受伤,唯一的被害者只有陆放。 这下,看热闹的彻底变成了热闹。 弹幕上也来了很多听说打架了而闻讯赶来的吃瓜群众。 【听说这里有打架?咋滴现在就一个人搁那呆坐着呀】 【他的头发烧糊了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刚才火苗一下子窜了老高,再高点都能烧到树叶子了!】 【啊哈哈哈哈真的吗真的吗?有视频吗?rwkk!!】 【哈哈哈哈陆放真的是走到哪里哪里神奇,神奇小宝贝吧他是hhhhh】 乔清舒根据那位工作人员的描述,还以为陆放被打得离提包入住ICU不远了,结果一来,就看到了一头卷毛烧糊了的呆瓜放正生无可恋地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 村民们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实际上也知道这件事儿闹大了不好处理,所以打人的时候力度控制得很好,既让人感觉到了痛苦,又不会红肿青紫,没有受伤痕迹。 陆放此时唯一显眼的就是他那一头烧糊了头发,外表看起来倒是暂无大碍,其实他浑身上下都被打得生疼。 一看见乔清舒远远地走过来,他都恨不得扑在她怀里哭了。 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要来看热闹了,至少再也不离这么近了,太惨了呜呜呜…… 他倒是想狠狠地揽住乔清舒,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内心的创伤,可还没凑近呢,就被乔清舒的一阳指给抵住了脑门,硬生生将他远远推开,入耳的是她略带嫌弃的声音:“别别别,你太臭了,离我远一点。” 他那头被火烧了头发,隐隐有一股蛋白质烧焦了之后散发出来的硫化氢味道,像被人砸了满头臭鸡蛋一样,一靠近过来就刺激着乔清舒的嗅觉,酸臭味道直冲天灵盖。 陆放一下子更伤心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自己闻着也很臭啊!都快把自己给熏吐了,关键躲还躲不掉,就在自己头上,总不能把脑袋也嘎掉吧! 接到村民报告的村长闻讯赶来,刚到就看见了陆放,一脸惊讶地走了过来:“陆先生,您、您、您怎么这样了?” 陆放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一脸“这你还看不出来吗”的表情。 村长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旁边还呆滞着的两拨人。他们本来就木愣愣地不知所措,特别是刚才还听到了村长毕恭毕敬地喊这个年轻人“陆先生”,一时间窸窸窣窣地交流开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更加凝重了。 这位陆先生看起来就很贵,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而已,不会让他们赔钱吧? 陆放倒是还没那么黑心。这次被打确实是意料之外,主要还是怪他自己干啥不好非得去凑这个热闹。 他无力地摆摆手,示意村长继续去处理打架事务就好了,而自己则打算拖着疲惫的身子打道回府去了。 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把这头糊了的卷发给解决一下。 陆放牵着乔清舒的手,临走前向村长问了一嘴村里的理发店在哪里,可得到的回答却是:“村东的老王头他闺女结婚了,村西的小张去城里办事了,唯二的两家都关门了。” 所谓是霉上加霉,大概就是因为前几天的幸运之神被他用得太多,导致今天的龙傲天放彻底水逆了。 哦不,结合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件,他更像是火逆了。 “不过,”村长看着陆放瞬间哭丧下来的表情,接着说道,“我家里有自助理发器,陆先生需要吗?” 陆放听了忙不迭地点头。 事情已经这样了,理发器就理发器呗,难道还会再糟糕一点吗? 村长嘱咐跟着他过来的干事将打架斗殴的各位带到村长办公室去,自己则先领着陆放回了他家。 他在仓储室里掏了半天,终于不知道从哪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盒落灰已久的推发器,还和蔼可亲地询问陆放:“要我帮你吗?” 陆放看了看村长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又看了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笑脸,感觉自己暂时还不能接受这位大爷在自己脑袋上晃来晃去的,于是浅笑着拒绝了。 “不了不了,”他目光转到乔清舒身上,“我女朋友帮我就可以了,谢谢您!” 突然被点到名的乔清舒还一脸愣怔。她还没反应过来,在场的唯一一位具备理发技术的村长就已经和他们道别完出门了。 陆放将手中的理发器交给乔清舒,一脸的诚恳认真:“乔乔,我这几个月的幸福与否就靠你了。” 如果这最后唯一能逆转乾坤的一招也失败了,那大概他也就要收拾收拾准备换个头了。 乔清舒深感任务艰巨,又被当事人寄予了厚望,推也推辞不得。 她只能按下开关按钮,一手拿着不断嗡嗡颤动的理发器,一手举着说明书,一步一步地按照着上面的要求来。 首先,将刘海修得长一点,这样更自然。嗯,薄薄的刘海,长度适中,很棒。 再将耳朵附近的头发全部拉至耳前进行修理。嗯,没有划破陆放的耳朵,很棒。 用手指夹起头顶的发束,修剪整齐即可。嗯,齐齐的很乖巧,很棒。 最后削薄发尾头发,更加清爽。要将机盖取下,刀片轻触发尾,向下修剪出弧度。嗯,弧度…… “啊!”乔清舒忍不住一声大叫。 陆放本来坐在板凳上一动不敢动,听到这声惊呼后就觉得事情不妙,连忙问她:“怎么了?” 乔清舒伸手摸了摸那块泛白的后脑勺,不敢说话。 完了完了,把陆放给剃秃了! 前面几步的理发器上都是有卡尺的,至少不会剃得太少。 到了削薄这一步,需要把卡尺拿下来,轻轻地慢慢地用刀片修理出弧度。 可她下手没轻没重的,后脑勺那一块头发全给推光了,只剩下一丛毛茸茸的发根。 事情的走向开始越来越恐怖,陆放也想不通,怎么就从看热闹,变成了他这个局外人被围殴,又发展成为头发着火了,最后的最后,这个故事的结局居然就停留在他变成了一个大光头! 第29章 .短发帅哥陆放果然还是无法抵挡别人的…… 【尼玛,我就一会儿没看直播,怎么乔清舒突然就换了个男朋友了???】 【不是,他是咋做到换个发型就换个人的?】 【呜呜呜寸头帅哥!!我终于get到陆总的帅了!这种清爽阳光大男孩简直就是在我的xp上狂踩!!谁懂!】 而陆放此时已经扑在乔清舒的怀里呜呜哭了。 太惨了太惨了,谁听到他这一天的经历,不会感慨一句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故事呢! 乔清舒看着坐在凳子上双手紧紧揽住自己腰的sad放,只能抱歉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想到她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真的太sorry了。 没办法,乔清舒也只能半哄半劝,希望能让他稍微好过一点:“没关系没关系,其实真的挺帅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据说十个短发九个富,还有一个就是你这种巨富。你看,这不正好符合你气质嘛?” 陆放表情悲伤地扬起头来,直视着乔清舒的眼睛。 四目相对,乔乔清舒噗嗤一下,憋不住笑了。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哇!他这个犀利的发型太好笑了,和以前大不相同,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陆放一看到她强忍着笑意的脸,咔嚓一下,心又碎成八瓣了。 果然是一剪就体验人间疾苦。行吧,还挺凉快的。我说的是我的心。 其实陆放的发型倒也没有很夸张,远没有光头那么严重,只是发脚和耳侧给他修得多了些,脑门上和额前的头发比以前短了不少,但还是有一定的长度,起码算个小飞机头发型。 换了造型的陆放,少了几分龙傲天的狂霸酷炫拽,多了几分二十几岁年轻人的简单清爽和干净利落,反而更符合乔清舒的审美了。 只是他从前从来没留过这么短的头发,突然意料之外地来了这么一下,就感觉自己头上已经没毛了,好像顶着个大脑门在裸奔。 陆放再一次没忍住内心的悲伤,埋入乔清舒的怀里哼唧。乔清舒也劝不动他了,这种事情还是只有当事人想得通才好。 她只能半揽着陆放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一会儿拍拍他的脑袋瓜,一会儿拍拍他的脊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自己的视线下方是一个陆放那黑黝黝的脑袋瓜,乔清舒将手放到他的头上,还能感受到碎碎的发茬微微戳手的手感,就像陆放每天早上新生的胡须一样,粗糙中还带着一丝柔软,格外好摸。 她忍不住像摸狗头一样,轻轻地摆动手掌,呼噜呼噜陆放的短发,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酥酥麻麻。 不过……陆放的头顶上怎么有两个旋? 他脑袋顶上有两处头发格外的卷,乔清舒还以为是自己没剪好,没想到头发整体剪短之后,倒是露出了之前隐藏在头发下的小漩涡。 俗话说“一旋拧,二旋横,三旋打架不要命”,怪不得陆放这狗脾气这么犟,原来打小就是有两个旋的倔狗小朋友啊。 还好他没再多长出一个旋来,不然再加上这暴脾气,只怕是要天天和人干架。 乔清舒盯着两个漩涡盯久了,感觉自己都快被这头旋给吸进去了,连忙收回视线揉揉眼睛,再拍了拍陆放的肩膀,示意他伤心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他手劲还真不小,勒得她腰疼。 陆放丧丧地抬起头,陪着乔清舒一起收拾了一下地面,又将理发器重新收纳起来。 看着这断送了他帅气的理发器和地上那一大片的头发,心中的悲怆难以言说。 他那标志性的小卷毛啊,就这么咕咕拜了。 乔清舒一把将再次陷入低沉情绪的陆放推出房门,拍拍肩膀鼓励他:“不骗你,真的挺好看的。” 怕陆放不相信,她又补上一句:“我很喜欢。” 一句“我很喜欢”,比什么天花乱坠的夸奖词都要让陆放高兴。 虽然乔清舒只说了“我很喜欢”四个字,但在陆放的脑海中,他已经将完整的逻辑链理出来了。 我很喜欢→我很喜欢陆放的发型→我很喜欢陆放→乔清舒喜欢陆放。 听到了吗?乔乔亲口承认喜欢我了! 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三十八天!在我们重逢后的第二天!这一趟果然不虚此行啊! 乔清舒看着陆放突然阴转多云的脸色,还以为他终于愿意接受自己的发型了,也替他高兴。 最关键的是,这场发型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她,每次一对上他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目光给鞭斥了。 他能接受,就代表她也不用那么心虚了。 陆放跟在乔清舒身后,亦步亦趋地回了堂屋。 另外六个人午睡起来后又闲着没事干去村里溜达了一圈。下午的太阳正烈,他们被晒得睁不开眼,便又早早地回来吹风扇吃西瓜了。 看到刚进门的这两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谁也没想到居然出一趟门就换了个造型,还是这么天差地别的改变。 陆放额前的刘海短了不少,露出他冷厉的眉峰,可眉宇之间的锐利又被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瞳仁给削弱了不少,明朗大气的五官也被短发衬得生气勃勃,整个人利索而又年轻。 邰雪青控制不住地伸手指向陆放的头发,震惊地说:“陆先生,你的头发……好帅呀!” 沈希恩也十分赞同,插了一句:“真的不错!你在哪家剪的呀?这审美真好。” 原本不太在意发型的男人们也微微点头,就连江策都朝陆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清爽干净的头发,可比之前那头鸡毛造型好多了。看来陆放虽然邪魅,但还是有点审美在身上的。 陆放被大家伙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扬手摸了摸自己硬茬茬的后脑勺,原本刺手的感觉忽然不见了,现在摸上去倒是有些粗糙的可爱。 嘿嘿,乔乔真爱他,给他剪了这么好的一头造型。 蔡思牧拉着陆放坐在身旁的木凳上,精神抖擞地询问他这发型到底是怎么跟理发师描述的。 陆放一听到他的问话可来劲了,细细碎碎地将今天的倒霉事儿都说一通。本来就波澜起伏的情节,再通过他这张巧嘴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倒是生动形象得比说书的都要精彩些。 江策就坐在他们身边,也微微侧过头来听他讲故事,就连要做饭的孟哲远三人也推迟了烹饪时间,打算先听完再去。 陆放还是有点谱的,巧妙地隐去了乔清舒把他剃秃了才想起来换成这个发型的过程,直接离谱地夸她简直是天降奇才、人间难寻的独一无二的造型师。 而感受到众人投过来的欣赏目光的乔清舒,只好朝大家尴尬地笑了笑。 真是谬赞了谬赞了。 其实陆放不是靠发型提升了气质,而是靠气质带动了发型。他本身的底子在那儿,可由于为人太过嚣张放肆,那身诡异的龙傲天气场就盖过了他本身的清秀,反而让人忘了他以前长什么样了。 一番东拉西扯的描述下来,众人还意犹未尽,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着刚才陆放的叙述。 果然这陆总就是陆总,走哪儿都能碰到新鲜事,他们这几个人好歹绕着这个村子也走了好几个小时,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儿都没遇上。 聊天聊完了,大家也分散开来,各做各的事去。 几位大厨下厨房,闲来没事干的人则将七零八落散落在房间各处的椅子凳子归回原位,又切开了几块西瓜当做饭后水果,拿出碗碟来放在大桌上。 万事俱备,只欠上菜了。 不过二十来分钟,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今晚的大餐不光用上了早上陆放他们买回来的食材,还借了村长家屋梁上挂着的腊肉,做了一道蒜苗炒腊肉。 烟熏的腊肉上柴火气非常浓郁,再搭配新鲜的蒜苗,咸香而又鲜嫩,十分下饭,陆放都忍不住香气又跑去厨房里加了一碗饭。 他被烫伤的食指还没好全,却不再发麻,也学会了如何不用食指就能拿起筷子。 就算再喜欢乔清舒喂他饭时的认真表情,可这到底是大庭广众的,他还是个大男子汉呢,也不好总撒狗粮。 礼尚往来,等回家去之后他也要找个机会喂乔乔吃饭,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被人照顾的感觉。 一餐饭就在窸窸窣窣的小声交流中结束了。 今天晚饭吃得迟了些,饭后的红日早已西坠,天色只剩下朦朦胧胧的黄。 村子的主路上通了路灯,可乔清舒和陆放住的房子在偏远的岔路上,暂时还没有照明的灯,所以他们打算在天全黑之前赶回去。 沈希恩也挽上许梦的胳膊,准备再去她们的住处玩一会儿。 陆放二人刚和众人道了别,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外面狂风大作。 从今天下午开始,天气就十分闷热,像个大蒸笼一样,压得人心里都不舒服。 再看看这阴沉沉的天,只怕是要下雨了。 夏天的风再大也冷不到哪里去,可陆放看着乔清舒那身宽松的荷叶边上衣被风吹得呼啦作响,打理得精致的头发也被狂风吹得有些乱了。 怕她被风吹迷了眼,陆放干脆伸手一揽,将乔清舒抱在了怀里。 正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狂风的乔清舒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最讨厌夏天陆放身上那股火炉一样的温度,可现在却突然觉得格外安心。 背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前,能够清晰地听见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砰砰砰”,心跳如雷,声声入耳。 第30章 .暴风雨夜每个人都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 邰雪青看天色不对劲,便拿上了把伞追出来准备给他们带上,防止路上下雨。 她刚出门,就看见门前相拥着的两个人,正缓缓地向前走去。风虽然大,但这场景却格外温馨。 想着自己也不要再去打扰这美好的一幕了,邰雪青轻轻地关上大门,浅笑着回了房。 房间里坐着的孟哲远抬头看过来,看见她手中的雨伞,惊讶地问道:“你没有把伞给他们吗?” 邰雪青笑着摇了摇头:“我呀,才不想做电灯泡呢。” 说着,她也放松下来,坐在端坐着的孟哲远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肩膀:“有情饮水饱,又怎么会怕下雨呢。” 孟哲远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也爽朗的笑了笑,将怀中娇俏的女孩抱紧,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这世上的有情人,可什么都不会怕。 然而好巧不巧的,陆放和乔清舒走到一半还真就下雨了。 一开始只能看见远方的闪电从天空中划过,映亮了昏黄的夜晚,随后就是轰隆隆的一声雷鸣,紧接着黄豆般大的雨珠便打落下来。 今天的这场雨同昨晚一般来势汹汹,可昨天他们能在屋子里静听雨声,今天却只能站在屋檐下暂时躲雨。 虽然躲得及时,可二人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一些,乔清舒的刘海湿漉漉地弯延在额前,陆放的新造型也因为淋了雨而不甘地垮塌下来,紧贴在头皮上。 他们的胳膊上也落了几滴雨珠,随着身体的不断晃动而逐渐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连摄像机的镜头都因为刚才的大雨而模糊了一会儿。 夏天的雨来得急走的也急,就是不知道这场雨会持续多长时间。 这家的女主人听到打雷的声音,匆忙出来收还晾在屋外的西瓜酱,正好看见了在檐下躲雨的几个人。 待他们说了原委之后,女主人又热心地从屋子里拿了几把伞给他们。 她说,刚刚天气预报播报了阵雨,只怕短时间之内停不下来,还是趁着河边小河没涨水抓紧时间回去吧。 几人接过伞一一道谢,准备按照这位女主人的说法,先回去再说。 陆放将乔清舒揽在怀里,本是准备像刚才那样半抱着她回去,可低头却看见了她那一双乖巧的奶白色圆头小皮鞋。 若是穿着小皮鞋就这么走回去,只怕到家了这鞋里也能养鱼了。 陆放想了想,干脆在乔清舒身前蹲下,拍拍自己的背:“上来吧。” 乔清舒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陆放蹲在地上扭过头看她,灿然一笑:“上来呀。我手疼,你帮我打伞。” 乔清舒听着他那尴尬的说辞,又看着他那有力的肩膀和T恤衫勾勒出的宽阔背脊,突然意识到,陆放好像长大了不少。 他好像早就不是那个天天吵吵闹闹又流里流气的小男孩了,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可靠的男人。 乔清舒微微俯下身子,双手轻轻地揽住陆放的脖颈,又将双腿张开跨在他的身侧,再慢慢地将全身的力量倾泻在他身上。 陆放感觉到乔清舒的脸缓缓地贴在自己的背上,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脸皮的娇嫩。 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背上一烫,就像从头到脚涌起了一把火似的,烧得他整个人心里燥得慌,都有种想要直接冲进雨里的冲动。 他身上的轻颤传感到乔清舒身上,连带着她也哆嗦了一下。 乔清舒还以为是自己太重了,陆放这个小身板背起来可能有些吃力,于是垂下脑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啊,要不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 “不用,”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又让陆放浑身一颤,但很快,他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我只是在静蹲感受大雨中的清新空气,这就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揽住乔清舒的双腿,背着她站起身来,又掂了掂身后的分量,说出的话混合在雨声中,语焉不详:“你的体重……” 乔清舒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说的前几个字,只好侧过头去贴在耳边问他:“嗯?体重怎么了?很重吗?” 虽然是和气的声音,但陆放却仿佛听出了一丝恶魔低语。 “不重,一点都不重,我们乔乔多轻啊!” 我心里那么热一定是我自己的问题。哎呀,我的那颗小心脏啊,你怎么就这么肮脏呢! “噢。”乔清舒没体会到陆放的心理想法,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撑开女主人借给他们的伞,将两人多出来的那把伞递给了一旁的摄像人员,好让他们能匀一匀,不用两三个人挤在一把伞下。 陆放看到头顶的伞一撑开,就背着乔清舒走进了大雨中。 此时,原本昏暗的天空都被雨下得一片通红,如同天降异象一般。 风声如狼嚎,卷夹着的雨水也丝毫不见小,无数条银丝洒落在伞上,噼里啪啦震人心魄。 积水也不浅了,短短时间内都已经能够淹没脚底。陆放穿着一双运动鞋,就像在小溪里穿梭一样。 幸好没让乔清舒下来走,不然淌完这趟水,回家她很可能就感冒了。 乔清舒现在就安静地趴在陆放的背上。为了降低重心减轻他的压力,她还特意将脸贴在他的肩颈交界处,像树袋熊宝宝趴在妈妈背上一样乖巧。 风雨交加,一把小伞根本挡不住倾盆而下的雨水,两人就算打着伞走在雨中,也仍然被淋得稀里哗啦。 雨珠不断地朝乔清舒的脸上扑洒而来,她的目光却渐渐转移到陆放那微微跳动的颈动脉上。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跳动都充满生命的活力,让她看得着迷。 忽而又一阵狂风卷过,乔清舒猝不及防地没抓稳手中的伞,不小心撞到了陆放的鼻子。 陆放倒不在乎被伞架撞到,反倒是乔清舒不断呼出的空气洒落在他脖子旁,酥酥麻麻痒痒的,蹭得他心火更加燥了。 自己两只手都托着乔清舒的腿,也没办法腾出手来挠挠那块酥麻得不舒服的地方,只好偏侧了头,对她说道:“乔乔,咱能别往我脖子上吹气吗?痒得慌。” 乔清舒正趴在他的脖子上,认真地看着声带因为说话而颤动呢,听到后立刻挺直身子,急切地为自己辩解:“我哪有吹气了?” 陆放立刻感受到后背上的力量加重了,但这一瞬间脖子也舒服多了,他痛并快乐着地说道:“对对对,就这样!这样就一点都不痒了。” 身后的摄像小哥抬着镜头,难得听见了他高兴的呼叫,又看见前方两人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对还真是奇葩呀。 乔清舒看他还真不识好歹,恨不得对着他的后脑勺一巴掌呼过去。 哼,活该你单身!一点情趣都没有! 随后的一路上,乔清舒就这么直挺挺地被陆放背在身后。为了尽可能地远离陆放的脑袋瓜,她都恨不得下腰让自己不与他有其他任何的身体接触。 呆瓜放惹她生气了,迟早会知道后果的! 好不容易终于走过长长的一段路来到了大门外,时间也不早了,大门却还是半开的,里面还没有栓上门栓。 陆放将乔清舒放下来,她愤愤地把伞往他手里一塞,气嘟嘟地向前走去。 本来是准备直接回房的,却没想到突然看见了站在院子里淋雨的小姑娘,惊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宋从露看到他们两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浑身湿漉漉的也不敢去碰两位哥哥姐姐,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比出一个“嘘”的手势,面带祈求,希望他们不要告诉爷爷。 乔清舒让陆放先回房间,自己则赶紧拉着小姑娘的手,把她带回了小屋里。 关上房门,乔清舒找出一条干毛巾来捂在小姑娘身上,又提起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捧在手心里暖暖,这才想起来询问:“你怎么就站在外面淋雨啊?这湿哒哒的多容易感冒。” 宋丛露小心翼翼地捧起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水,支支吾吾地说道:“妈妈说……淋雨会长高,我想快点长大……爷爷一个人带我太辛苦了,我不想再看见爷爷那么辛苦了。” 乔清舒听了小姑娘的一番话,心都要碎了。 她坐在宋从露身旁,手搭在她那双刚淋过雨而冰冷又湿漉漉的手背上,一瞬间竟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该怎么说呢?直接说妈妈是骗她的,淋雨并不会长高吗?还是说淋了雨感冒了会让爷爷更心疼呢? 在这个瓢泼大雨的晚上,她能做的也只有给这个一心想长大的女孩端来一碗热水,嘱咐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也很无能为力。 这世界上太多的苦难是她所不能解决的,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都有自己的命。 思虑再三,临走之前,她还是认真地告诉了宋从露真相:“露露,淋雨是不能长高的,所以呢,以后不要淋雨了好不好?露露也听过拔苗助长的故事对不对?所以咱们要按照规律顺其自然地成长,可不能做了那急于求成的农民伯伯,是不是?” 宋从露懵懂地点了点头,思虑半晌,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不会再淋雨了。” 乔清舒抚摸上小姑娘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格外难受,只好强笑着说:“嗯嗯,露露真是好孩子。快去洗个澡吧,别等一下冻感冒了,爷爷又要担心了。” 宋从露连连点头,目送着乔清舒走出了房门,自己又坐在凳子上呆愣了一会儿,才准备起身走向浴室。 乔清舒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前,却见到陆放站在屋檐下,正仰头看着雨帘。 他并没有进屋去。 “你怎么不进去呢?”乔清舒问道 陆放闻声转头,自然地接道:“等你开门呢。我没带钥匙啊。” “……我也没带钥匙。” 第31章 .开始任务狗狗祟祟的陆呆瓜 最后二人还是灰溜溜地去找宋从露要了一把备用钥匙,才终于打开了房门。 小姑娘还客客气气地说,他们可以先用这钥匙,不着急还回来。 乔清舒怕万一要是又给他们忘记带了,到时候真可能就打不开房门了,于是带上自己的钥匙后就立刻给她送回来了。 等到两个人终于能够坐在椅子上松口气时,已经快九点了。 总是感觉在这里的时间过得十分快,今天一整天连手机都没怎么看,居然也就这么过了下来,发生的事情还离谱到像在梦里一样。 乔清舒嫌自己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不舒服,就先收拾好衣服洗漱去了,陆放则还没缓过来,右手拇指下意识地轻蹭着食指上烧糊了的皮肤,整个人安静地发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来来往往,总会有刚进来的人被沉默无言的陆放给帅到。当然了,与此同时也会有热心的网友在她掉到坑里之前一把薅上来。 【哇,天爷!这个男仔是谁呀?真的好帅!每一帧都好帅!而且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啊!】 【No No No!前面的姐妹我劝你迷途知返!这位可是人送外号土娃的顶级龙傲天,他一张嘴保证让你幻想破灭,劝这位施主还是及时止损为好】 【哈哈哈哈哈确实,小陆总只有闭嘴的时候才帅】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乔清舒从浴室里走出来,将梳子啪嗒一声扣在他面前,吓得陆放心里一跳,脸上火速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讨好模样。 他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吧眨吧,天真无辜地问:“乔乔,怎么了?” 乔清舒对他的装可爱无动于衷,直愣愣地问他:“你是不是用我发膜了?”她那顶级化妆师亲手配置的50毫升的顶奢鱼子酱发膜,本来正好带出来能用五天,没想到今天一看突然少了很多。 陆放还不知道被抓包了,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我没有,你这是在质疑我!” 乔清舒忍不住上手捏住他的脸颊,将他嘴唇附近的肉肉轻轻捏起:“发膜上都被抠出了三个手指印,还说不是你呢?嗯?” 陆放的小脸蛋被乔清舒拿捏在手中,他只好举起双手投降:“行行行,是我是我,我赔你行了吧!” 乔清舒还不放手,冷漠地问:“赔我几瓶?” “两瓶?”陆放试探着问道。 乔清舒不说话。 “五瓶?”陆放再次试探。 乔清舒还是静默无声。 “十瓶,十瓶行了吧!” 乔清舒这才松手。 好不容易逮到土豪的小尾巴,可不得让他狠狠出把血,这才能报这一挖之仇。 可眼见着陆放还是一脸猥琐地躲躲藏藏,一看就没干好事,她继续问道:“你还偷偷用了什么?” 陆放嘿嘿一笑:“你的大兴安岭香水。” 昨天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偷偷抹了一点在手腕上,闻上去倒是有一点乔乔的味道,可是没她本人香,而且一会儿就自然散去了,只留下浅淡到不能再浅淡的淡香。 “……大兴安岭香水?”乔清舒托住下巴,一脸深思。我没有买过这个香水啊。 “对呀,”陆放还以为她记性不好,又仔细地描绘了一番,“就是那个有银色盖子的透明玻璃瓶,闻起来像是肥皂水混合着泥巴味道一样。对了,还有点麻麻的感觉。” 乔清舒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几盒香水,终于理解了陆放的意思。 “那个是大吉岭茶香水!”这都能记成大兴安岭,陆放这脑袋瓜可真是有菜! 不过还好,那个不值钱,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嗷,”陆放恍然大悟,“是大吉岭茶啊!大吉岭是茶的名字吗?我怎么没闻到茶味呢。” 陆放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香气。嗯,现在满脑子都是肥皂水的味道,不过闻起来倒是蛮舒服的。 乔清舒将干发冒裹在头上,接上陆放的话:“大吉岭茶是印度大吉岭地区生产的一种带着奇异花果香的茶。不过香水里的茶味太淡了,我也没有闻出来。” 她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了,又用脚踢了踢陆放的屁股,让他快点去洗澡,别又磨磨蹭蹭地拖到快十二点才睡觉。 认真起来的陆放收拾自己收拾得很利索,再加上今天的头发比昨天短了一大截,好打理多了,他自己随意地用毛巾擦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干了。 还是乔清舒怕他湿头发睡觉会头疼,把他拽起来又给他吹了一遍头发。 睡前,两人还如昨夜一样,对着镜头道了一句晚安,在还算不错的心情中愉快入睡。 一夜睡到大天亮,今天的乔清舒睡眠充足,居然难得地在鸡叫狗吠的热闹中自然醒了。 换下睡衣,穿上一身休闲装,她走出房门,就看见陆放正蹲在院子里逗一条小狗玩。 这只小狗前两天就在这院子门口晃悠,昨天自己爬狗洞钻了进来,今天早上又在宋从露开门的时候窜了进来。 宋从露见它年纪小,也不咬人,于是也没太管,给小狗留了一个门之后就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 陆放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了乔清舒,便向她挥手,招呼着她过来。 乔清舒走到他身旁蹲下,抚摸着乖巧的小狗脑袋。 毛茸茸的,小短毛还有些刺挠手,就像陆放现在的脑袋毛一样,粗硬却不扎手。 陆放抱住小狗肉嘟嘟的肚皮,将他和小鸡分开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告诉乔清舒:“你看呀,隔壁这只小狗老是来找鸡仔玩,就像我来找你玩一样,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呢!” 乔清舒对他这个比喻无力吐槽,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小狗,一个小鸡,你还真是个比喻天才。 陆放倒是喋喋不休,这个土味的比喻好似勾起了他的文学情操,非得再来整个活。 废话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文艺一点的:“一只野生小花狗和一只家养小鸡仔,某一天他们相遇了,命运却残忍地将他们分开,这是前世今生注定的重逢,还是天定孽缘无法逃离……” 不妨一句话还没说完,乔清舒忍不住他的造作,接了一句:“是不孕不育。” 一只狗和一只鸡还能被你编出一段小言故事来,你这王八脑袋果然里面装的全都是霸总小说吧。 陆放一整个尬住,但也没法否认,狗和鸡确实有生殖隔离,乔清舒说的不孕不育也不无道理。 他平复了一下波澜起伏的情绪,继续去逗小狗玩,却不再叨叨了,安静地闭麦。 再蹲了没一会儿,小狗都被他玩累了,晾着肚皮想晒太阳睡大觉,不愿意再和这个讨厌的人类玩耍。 陆放得不到回应,灰溜溜地收回自己的爪子,跟着乔清舒回屋洗漱去了。 今天的早饭宋从露又给他们留了一点玉米,于是两人就坐在小板凳上相对着啃玉米。 甜甜的玉米香再一次充满了整个房间。 晒肚皮的小花狗被勾起了食欲,吧嗒吧啦过来讨口吃的,陆放便学着昨天的乔清舒,抠了几颗玉米粒给它吃。小狗嚼得吧唧吧唧的,可香了。 吃饱喝足,收拾好自己后,两人又向集中地出发。 到了地方后,看见邰雪青和孟哲远两人正头并着头,在看一张说明书。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了。 节目组和地区官方进行合作,可以在四组人马中选一对CP作为地区的形象代言人,挑选方法就是根据他们制作当地的手工艺品所售卖出的价钱来进行排序,收入最高者即可获得这项荣誉。 而这项手工艺品的原材料则需要用代表村民好感度的当地特产之一相思豆来购买。 所以今天大家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分散在村子里的相思豆。它们可能在不同的人群手上,所以需要仔细寻找。 上午可以自由活动去收集相思豆,而下午大家则可以通过各种小活动来赢得相思豆,两种方法获得的材料都有同等的价值。 其他几位嘉宾只把这当做节目的一个环节,而许梦一听到代言人,眼睛立刻就亮了。 一个地区的代言人可并不简单,很可能在代言地区的同时也能接到当地特产的推广。虽然当红的艺人可能并不需要这些多余的宣传,但作为热度不断下降的她,却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 陆放也想起来昨天那两个小孩和算命老头递给他们的小红豆,就是传说中的相思豆。 他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终于找到了那五颗用纸巾包裹着的小豆子。 蔡思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红小豆,好奇地问他:“陆哥,这就是相思豆吗?” 陆放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了。” 其他人也纷纷凑过头来看,一个个感慨这种小豆子的灵巧与精致。 陆放看他们好奇的模样,还特意加了一句:“千万不可以吃啊!”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看着其中一颗小豆子上的浅淡牙印,默契地点了点头。 嗯嗯,这下我们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了。 确定好任务和相思豆的长相,众人便分开寻找。 沈希恩看许梦很想成为第一名,于是便拉着她们那一队和自己这一队组在一起,还向她打包票,自己指定有办法能让她得第一。 乔清舒和陆放则准备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那一段他们比较熟,有些村民甚至在路上碰到也会和他们打招呼,想来应该比较容易得到相思豆。 可还没走几步呢,陆放却突然蹲下身子,捂住小腹,一张俊俏的脸上冷汗直冒。 第32章 .胃痛生病不让你得第一我都对不起我龙…… “陆放,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吃东西不要吃太猛吧?你听进去了吗?嗯?”乔清舒手中拿着刚灌好热水的暖手袋,隔着衣服捂在陆放的腹部,没好气地问道。 陆放裹着小毯子,还嘴硬想替自己狡辩:“我只是进风了而已……乔乔你看,昨天的风多大呀!吹走了闷热,也吹进了我脆弱的肠胃,再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啪!今天就胃痛了。” “哦,是吗?那你是在怪我昨天让你淋到雨咯?”乔清舒将陆放的手从毯子下薅出来,点按在他手腕横纹下两寸的内关穴上,动作虽然轻柔,但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感觉到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穴位上,还带着微微的痛感,但陆放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从床上半坐起来,断断续续地和乔清舒絮叨:“没有啦……只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吃西瓜吃的,毕竟昨天下午吃完西瓜可一点事都没有……哎哟!” 眼见他才刚坐起来,胃就又开始痛了,乔清舒立刻抬手将他摁倒在床:“捂好你的热水袋,别乱动!” “但是……真的很热嘛。”让他一个大火炉体质在夏天还要捧着个热水袋,简直是火上加火,火火生威,感觉自己马上都要被烤熟了。 乔清舒耳朵里传来他的小声抱怨,但还是选择了装聋,懒得和他废话。 反正只要他敢乱动,她就敢一巴掌把他拍倒。 “哦,对了,”她从行李箱中找到一盒冲剂:“先把药吃了,我先替你倒杯水来。” “诶,不用。”陆放一把拉住了乔清舒的胳膊,阻止了她前往厨房的脚步。 他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冲剂袋,撕开包装,直接仰头倒进了口中。 不过几秒,一包冲剂就被他这么给吃完了。 乔清舒的手还呈拿药的姿势,被他这一豪放的行为给震惊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这样干吃冲剂的! 陆放吃完之后,喉结上下滚动将药吞下,朝着乔清舒张了张嘴:“啊。你看,吃完了吧,这样是不是简单多了?” 乔清舒还在震惊中,忍不住好奇地上前掰开他的嘴,往喉咙里看,疑惑地问:“你这样……就不卡嗓子吗?” 为什么她反倒是觉得这样吃药看起来要比温开水送服难吃多了?看着就噎得慌。 陆放摇了摇头,告诉了她干吃的小技巧:“倒在舌头后半部分,然后直接咽下去就行了。可能会有点卡嗓子,但是比喝冲剂好多啦。”喝冲剂那股味道太上头了,光是药味都熏得他头疼。 这是他上个月刚刚get到的生活小技巧。当时周劲给他买了一大包冲剂和药片,他实在讨厌喝这种冲剂型的药,突发奇想能不能直接干吃,结果居然意外地成功了。 从此以后,他就开启了生吃冲剂的新大门。 乔清舒还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于是掏出手机来啪啪啪地打字搜索。 当她看了度娘上的说法之后,又给陆放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干吃的效果根本没冲服的好,下次你还是给我乖乖兑水喝!” 于是,陆放这门才学了一个月不到的技术,就这么被尘封在心底了。 此后但凡他生病了,乔清舒都会亲自来盯着他将用温开水兑好的冲剂一滴不漏地喝下去,根本不给他作弊的机会。 此时,乔清舒又伸手按在陆放的肩膀上,让他继续躺下睡觉。 大热的天,陆放要严丝合缝地盖着小毯子,肚子上还捧着个热水袋,刚吃完冲剂又被乔清舒逼着喝了一碗温开水,他整个额头都在冒汗。 一闭上眼,又能感受到床边的女人那虎视眈眈的视线,陆放终于开始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西瓜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西瓜虽好,可胃痛之后的待遇也太惨了! 陆放睁开一只眼,悄悄地觑了乔清舒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乔乔,要不你先去找豆子吧,我没事儿的,睡一觉就好了。” 乔清舒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她无所谓地说道:“算了吧,我陪着你就行了。” 陆放听到她说的话,鼻子瞬间就酸了,又感动又悲伤。 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陪在我身边,但是这样看着我根本就睡不着啊! 本想喊乔清舒来和他一起躺下,可没想到刚开了个口,一句“乔乔,你……”还没说完,乔清舒就用冰冷的视线将他还未说完的话堵在喉头。 啊,女朋友的视线太过渗人,怎么像上辈子杀了她全家这辈子要来报仇一样!小命要紧,还是赶紧睡觉吧。 他终于乖巧地闭上双眼,准备入睡,乔清舒就坐在他床边,无声地看着他安静的侧脸。 刚才发白的脸色终于开始渐渐变得红润起来,额头也不再发汗,看他的表情应该胃也不太痛了。 这种感觉就像奄奄一息的大肥猪终于被自己救活了,虽然累,但是心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和充实感。 可算是没让这位大金龟受苦,也算幸不辱使命了。 青天白日的,陆放睡得不太眠,迷迷糊糊能看到乔清舒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可当他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小马扎。 他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没想到下一秒房门推开,梦中的那位人儿又向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食物。 刚才,乔清舒看陆放差不多睡着了,本来是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结果正好碰上屋主爷爷回来。 屋主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为人和善,宋从露的模样大概就是遗传了这位长辈,两人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只是小姑娘更偏向温婉一点,这位爷爷更庄严肃穆一点。 他听乔清舒说了陆放胃痛的事情,又看时间已经将至正午了,于是亲自下厨下了两碗鸡蛋面,不但照顾到了病号陆放,还替厨房白痴乔清舒也做了一碗。 他自己倒是没吃,带上镰刀又出门去了。 老人家这几天都在外面接了小工,主家包了中午饭,也有午休时间。 最近正是打谷子的时候,人手稀缺,现在出去正能赚钱。再加上节目组借宿他家,他也不好总是在镜头前晃荡,于是早出早归,总能避开乔清舒和陆放他们回来。没想到今天正好遇上了。 乔清舒看着老爷爷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美好的品质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宋从露那么有爱心的一个女孩,她的爷爷也十分善良,一家子都是好人。 她回屋看了一眼,发现陆放还没起,于是就先吃了一碗面。 吃完后将碗放在一旁,又捧起大汤碗,摇摇晃晃地端去卧室。 正好陆放刚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眨巴着个眼睛四处乱看。一见她进门,瞳仁瞬间就亮了起来。 “来,吃吧。”乔清舒将面碗放到他的手里。 陆放双手接过,嗓音因为激动还带了些颤抖:“乔乔……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吗?” 天呐,这五年里他吃上乔清舒所做饭菜的次数屈指可数,难道自己许的愿成真了吗?! “不是,”乔清舒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感动,“露露爷爷刚才做的。” “唉?”陆放这才反应过来,“爷爷回来了吗?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呀?”说着就要起身。 乔清舒摇了摇头,又伸手把他按了回去:“爷爷又出门了,而且,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的镜头。” 刚才看他好像就有意地避开摄像机,也不愿意与摄影师对视。 “噢,”陆放点点头,了解了。 他端起汤碗,扒拉着一碗面,呼噜呼噜三两下就吃完了,气得乔清舒又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慢点吃,他的干饭速度这才放慢下来。 刚放下碗,正好邰雪青给乔清舒发来微信,询问陆放的病情是否好了一些。下午的小游戏两点开始,如果恢复了,他们就可以先过来准备了。 陆放也凑过来看手机,于是乔清舒就将屏幕亮给他看。 陆放看见短信内容,忙不迭地点头,语调高昂:“乔乔,我已经完全好了!咱们走吧!” 乔清舒见他那么热情,一看就知道是闷在屋子里太无聊,想出去撒欢了。 看他脸色红润也不像还痛的样子,于是也同意了,两个人并肩走向集合地。 大家看他们过来,也都关切地询问陆放的病情。今天早上得知陆总生病了之后,一个个吓得不轻,直到看到他本人生龙活虎的,这才放下心来。 乔清舒四处一看,发现大家都得了不少相思子。 邰雪青的手上拿着六七颗,许梦的手上则有十五六颗,但那好像是她和沈希恩两组合并在一起的。 而乔清舒和陆放则从开始的最多,变成了现在的最少。 陆放看见身旁女朋友的神色渐渐愣怔起来,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相思子太少而伤心,于是连忙凑到她身边,信誓旦旦地说:“乔乔你放心,下午我就算豁出命去,也一定会让你拿到这个第一!” 一定不会辜负女朋友为他的付出!他一定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给乔乔! 乔清舒看他一脸的斗志昂扬,也不好直接打断,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倒也不必。” 万一你撞了个什么轻重好歹的,最后惨的还不是我。 但冲动中的男人是不听解释的,他收拾整理好,立刻握着乔清舒的手腕,气势汹汹地冲向游戏场地,准备大显神通。 第33章 .一轮游戏所以到底陆放没做过啥…… 节目组安排游戏的目的也是为了向观众展示情侣之间的互动和甜蜜时刻,不然认真营业发糖的只有许梦和邰雪青这两对,另外两组人马总是游离在状况之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就算是慢综,这好歹也是个以恋爱为主题的节目,总不能全部来讲述我那美好的五天乡村生活吧。 三轮游戏先从文的开始,然后再到武的。 邰雪青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当着大家的面念出了游戏名。 “第一个游戏,‘我有你没有’。” 规则很简单,要求每组CP伸出五只手指,说出自己这对曾经做过的独特的事,如果其他人没有经历过的话,就要收起一根手指,最后剩下的人能够赢得这场游戏,而赢者可以获得一颗相思豆。 乔清舒听完游戏规则之后,决定把发言权全权让给陆放,毕竟这位可是顶配龙傲天,他的经历之丰富,大概都能够写一本500万字的人生传记了。 陆放也骄傲地接过乔乔给予他的重任,当场就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有哪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是可以说的。 稍事片刻,游戏便正式开始。 观众们也收拾收拾东西,凑到屏幕前来看。这种游戏可是最刺激的,说不定就抖落出什么奇妙的事情来了。 抽签的随机性太大,于是众人便通过石头剪刀布来排列提问顺序。 在其他人的强烈要求下,乔清舒代表他们两个人出战石头剪刀布。结果第一轮就被他们三个全杀,他俩成了最后一个发言的。 陆放对此倒是毫无所谓,反倒是安慰因为太倒霉而稍微有些郁闷的乔清舒:“没事的,等一下看你老公秒杀他们!” 乔清舒微微伸手给他比了个赞。陆傲天,在奇葩这件事上,我还是佩服你的。 沈希恩最终赢了石头剪刀布,所以她最先开口:“我曾经在酒吧通宵蹦迪。” 哼哼,大家都是乖乖女乖乖仔,我就不相信你们敢在直播镜头前像我一样承认自己曾经那么花花过! 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件事果然让大家鸦雀无声。 身旁的江策倒是表情无波无澜,仍旧眼含笑意,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此时的弹幕上已经快要心疼死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策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呐!!】 【沈大小姐果然是夜店咖!她这个长相一看就玩的很花!呸!】 【沈希恩能不能直接回家挖煤去啊?不要再来碰瓷江老师了好吗?!】 【www我嘞江老师!你快分手吧!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何必呢!】 不出意料的,邰雪青和许梦这两组都乖乖地收回了一只手指,变成了四。 沈希恩以为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没想到最靠右的陆放高傲地举起胳膊,大声疾呼:“我连着蹦过一天一夜的!” 就在前不久,他正处于刚分手的颓废状态,苦苦等不来乔清舒来找他,于是拽着周劲进了酒吧,在里面疯狂消费了一天一夜。没想到蹦迪居然比健身还有效,直接就瘦了两斤半。 当然,熬通宵蹦迪的后果就是他昏睡了二十个小时,当他再次苏醒时,感觉自己快要上西天见到如来佛了。小命要紧,后来他就再也没这么疯狂过。 沈希恩甘拜下风。她忘了还有陆放这个和她一样不要脸的大bug,简直是失策。 陆放虽然赢了游戏,但是却收获了来自乔清舒的腰肉360度扭扭扭,疼得他呲牙咧嘴,还要勉强维持住表情,维护观众心目中乔清舒的高冷形象。 他悄悄凑到她耳边,讨好地说:“回去我给你解释!真的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乔清舒这才放手,目光转向准备发言的蔡思牧。 蔡思牧也是个圆滑的,既要稳住自己的形象,也不好把其他嘉宾得罪得太狠,于是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吃过干燥剂。” 【哈哈哈哈我也,现在还活着真的是奇迹哈哈哈哈】 【天呐!蔡蔡做了我小时候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是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嗷!)】 【哈哈哈哈为啥啊,是因为觉得自己太潮了吗hhh】 邰雪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天呐,那个吃了会不会伤到肠胃喉管什么的呀?” 蔡思牧连忙挥了挥手:“不会不会。”想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补充道:“我当时不小心吃的是那种硅胶干燥剂,所以不是很严重。如果是碱性干燥剂的话,很有可能会灼伤胃黏膜。大家千万别尝试,或多或少对身体还是有点影响的。” 众人认真地点点头,又撤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而此时,陆放又高高地举起手来:“我也吃过!” 怕大家不信,他还接着说:“我把它当做茶包撕开了,泡了一杯水喝下去了。就是刚才小蔡说的那种生石灰干燥剂,后来就……” 陆放说到这里顿了顿。就怎么了来着?时间太久远了,他都忘了。 “后来就洗胃了。”乔清舒接上他的话。 当时整个公司都惊动了,员工们还以为是老总认真工作到不分昼夜,才会将茶包和干燥剂混淆,那段时间还掀起了鼎泰的一股努力加班浪潮,当年的企业绩效整整翻了一倍。 陆放经她提醒,也想起来了:“对对对,就是洗胃了,而且老烧心了,还好我只喝了一点点。” 蔡思牧敬佩地看着他,一脸崇拜。 果然陆哥是隐世的高人,生活经历如此丰富,真是让小弟佩服万分。 待陆放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吃干燥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后,接下来轮到孟哲远和邰雪青发言了。 眼看着前面才过两个人,他们这一对就已经收起了两只手指,可又想不出一个特立独行的行为来,两个人都急得有些发愁。 邰雪青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应该比较有特点的:“我们两个都是研究生学历。” 果然,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哈哈哈哈来自学霸的碾压】 【啊啊啊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咱是学霸,咱怕谁呀!】 【这回土娃终于不用再举手了,不然我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会呢[狗头]】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陆放又举起了手来,这一次还是拉着乔清舒的手一起:“我和乔乔,P大双证MBA,前年刚毕业的。” 当时为了开拓国际市场,他和乔清舒一起报了一个班准备拓展相关知识,没想到两人双双上岸,两年后又一同成功拿下毕业证。 这下大家是真的愣住了。 原来看似头脑简单的人,居然是一个隐藏的智慧大boss?怎么在日常生活中一点都看不出来陆总居然有这么高的智商? 陆放再一次成功地保住了手指,而且终于轮到他的发言了。 他兴高采烈地出列,刚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我们中有人可以倒着爬树。” 这个“我们中有人”自然而然地就被大家理解为是陆放自己,只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罢了。 【尼玛土娃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这种离奇的事情我都没听说过!!】 【他练这些干啥呀?我的天呀hhhh】 【哈哈哈哈哈他真的是净会一些没什么屁用但是很装逼的技能】 【我想大概在野外被野熊追时,倒着爬树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吧[狗头]】 其他六个人也觉得陆放的这个技能很逗乐,纷纷开怀大笑,一时间场上都是欢快的氛围。 可大家没想到的是,会倒着爬树的其实是乔清舒。 这还是她在穿书之前学会的技能。 当年和邻居家的哥哥打赌,两人一起约着去坟场走一趟。结果半道上乔清舒就被阴风吹得不敢继续走了,于是被那位哥哥要求学会倒着爬树。 当时年纪小,脾气也犟,就算那位哥哥说不用履行惩罚了,但她还是非得让爸爸把着她的腰,一遍遍地练上树。 从一开始的小树到后来的大树,渐渐地这个没用的技能越发娴熟。 穿过来之后,有一次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做运动的时候被陆放给发现了她这项神奇的技能,于是总是被他央求着表演。 陆放本来也想学的,可是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实在协调不了乔清舒这门从小就练习的童子功,在砸到了几次头之后就没学了,只是爱看她爬树的这项爱好还是没变,时不时地就要提一嘴。 乔清舒没想到今天这项技能又被翻出来,斜乜了陆放一眼,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随后扭过头去,送他一个冷淡的后脑勺。 陆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是乔乔你让我找一个比较惊世骇俗的行为嘛,倒着爬树确实是我这二十几年人生中见过最神奇的一项技能了。 虽然离谱,但它确实独一无二。 其他三组纷纷心甘情愿地收回手指。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们甚至还想亲眼看看这倒着爬树到底是怎么个爬法。 一轮下来,沈希恩、蔡思牧和邰雪青等三组都只剩下两根手指,只有陆放这一组一个都没收,他还向镜头骄傲地展示了五根笔直的手指。 这个节目果然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吧!爷活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比我还抓马的人呢。 第二轮顺序倒着来,从陆放开始。大家面上不表,心里都忍不住哀嚎,怕还没轮到自己说话呢,就没那个机会了。 乔清舒拽了拽陆放的衣服,让他讲一些正常人能接受的行为,不要搞得他俩像外星人一样,离奇古怪的。 陆放点点头,可又想不明白到底什么算比较正常。 在万众瞩目中,他选了自认为最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说:“我俩加起来身价千亿。” 这个是正常人都能接受的吧? 此话一出,不管是现场还是弹幕,都有一秒的安静,随后在众人心中掀起巨浪。 【嗯,我沉默了就是说】 【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我怎么就忘了他是鼎泰的老总了!超有钱的啊啊啊!!】 【有钱不是重点,关键人家还年轻!全世界也扒拉不出几个比他还年轻的富豪吧!还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救命!】 陆放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通宵蹦迪还吃过干燥剂倒着爬树的大沙雕了,已经上升成为一个光明励志闪闪发光的金土豪。 其他几人乖乖地收拢手指,只剩下一根孤零零地留在外边。 眼看这场比赛似乎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了,下一个发言的孟哲远只能随意地说了一句:“是我先和雪青表白的。” 不独特,起码它还算甜蜜,也算得上符合节目主题了。 没想到,比江策没有收起手指更让人意外的是,陆放居然第一次放下了手指。 他没有向乔清舒告白过。 第34章 .一骑绝尘也许陆放的真爱不是乔清舒而…… 【什么?难道说是舒舒先向陆总告白的?】 【哇哇哇哇,是我最爱的女追男诶!】 【不知道我们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陆总有没有舒舒向他告白的VCR捏?我真的好想看啊啊啊啊!】 【但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呢(小小声)】 乔清舒在听到孟哲远说的话后,脸色有一刹那的僵硬,但不过一转即逝,很快又扬起了标准的营业微笑。 陆放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其实当年他们在一起是一件很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告白这个程序,也没有亲亲热热地说一句“我爱你”,就从陆放走在路上突然地和她十指相扣开始,一段孽缘就此展开。 当时的乔清舒一心只想着赶快完成系统的任务,看陆放好不容易上钩了,抑制不住地开心,早忘了这一件事儿。 而陆放直到晚上睡觉突然惊醒时才想起来还没表白,可是过了那个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么磨蹭着磨蹭着,五年过去了,那一句话还在嘴边说不出来。 突如其来的问题勾起了两人的回忆,蔡思牧见状,立刻灵活地岔开了话题,又说了一个自己的糗事,既调转了镜头的焦点,也引起了众人的笑声。 最后当然是陆放以他得天独厚的奇葩经历赢得了这场比赛,得到了一颗相思豆,但是人却有些无精打采的,脑袋里杂乱无章地思考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直到第二场游戏开始,他才缓过神来,牵上乔清舒的右手,一起往游戏场地走去。 第二回 合的游戏不再是大家坐一起聊天了,而是情侣双方都运动起来,男生背着女生,从屋门口跑到田埂对面的大树下。 哪一队先到达,哪一队就可以得到放置在那里的相思豆。 规则一出,爱嗑糖的观众们可乐开了花。身体接触什么的最有趣了,可江策的粉丝们却要气死了。 【啊啊啊啊不要!江老师不可以背沈希恩!!No!江老师你还没背过我呢!】 【江老师求求你了!快去演戏吧!别接这种烂剧本了!你这么好的演技应该去演戏,而不该来这里浪费青春啊!!】 【沈大小姐你就不能主动一点退出节目吗啊啊啊!】 要说节目刚开始的时候,乔清舒和沈希恩并列为观众最讨厌的两位人士,可两天过下来,陆放替乔清舒拉了不少人缘,再加上她本身性格没什么毛病,观众对她的好感度up up。 而沈希恩这边却越来越惨。她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大小姐性格,不光被江策的粉丝讨厌,就连路人看到她的行为,也要忍不住上来叭叭两句。 现在,她就是弹幕上的众矢之的,谁都不乐意看见她,可以说是走哪儿哪儿嫌了。 不过还好,当事人沈希恩并没有看到网上的流言蜚语,她的心态暂时还很平稳健康,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游戏即将开始,男生要先背上女生。 陆放蹲在乔清舒身前,突然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 昨天晚上不就是这样的嘛,一样的动作,只是环境和目标不一样了。 乔清舒熟门熟路地跨在他的背上,两手揽住脖子。 这回既没有紧贴在他的肩颈上,也没有挺直了腰板尽量远离他的背,只是选了个正常的姿势被陆放背在身后,两个人都比较舒服。 陆放现在满心满意都是对胜利的渴望,早就没有了昨天晚上那种荡漾的感觉。一感觉到背上传来的乔清舒的分量,他就立刻想往终点冲。 这边两位热血沸腾,而许梦那边却出了些岔子。 她今天为了好看,穿了一条格纹短裙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元气青春,也得到了其他人的一众夸奖。 可裙长只到膝上,而且是一步式的,根本跨不开。蔡思牧也急得直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邰雪青见状,赶忙带着许梦赶回他们的卧室,换上一条宽松的休闲裤。虽然许梦比她高了不少,穿上裤子都露出了小半个脚踝,但好歹也是应了急。 因为突发状况,所以游戏推迟了五分钟。等他们再次出来时,陆放已经背着乔清舒背了五分钟了。 他不愿放下她,想让自己一直保持战斗状态,从一开始就斗志昂扬。 许梦两人连忙回到各自的位置,着急忙慌地伏在男朋友的背上。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游戏正式开始了。 虽然大家都做了挺久的情侣,可到底是圈里人,像普通情侣一样搂搂抱抱的情况不少,可这背着女朋友跑步还是第一次,大家都各有各的状况。 沈希恩个子比较高,在江策的背上只能佝偻着身子,又加上今天她披散着长发,一阵热风吹过,一头秀发尽数糊在江策的脸上,迷了他的视线。 沈希恩见状,连忙抱歉地用手扒开垂落在江策额前的头发,结果太心急了,一不小心又抠到了他的眼珠子,疼得江策眼睛瞬间红了,都快涌出泪花来,可把蹲守直播上的粉丝们给心疼坏了。 许梦这边则是蔡思牧身体太虚了,有些难以支撑。 他为了保持下一部戏的病娇公子人设,最近正在拼命减肥。在参加这个综艺之前,已经连吃了好几个月的清水白菜了,就算是这几天,也在有意识地控制饮食。 吃的碳水少了,力量自然也就跟不上,就算许梦小骨架轻飘飘的,他背起来也有些吃力。 背着邰雪青的孟哲远则是起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也不好停下来系好再走,只好这么一路拖拖沓沓地,一边奔跑,一边还要注意不能踩到鞋带。 四对CP中,只有乔清舒和陆放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其他三组。 昨天晚上背了那么一段路,让今天两人对于这个动作一点都不陌生,各自都能把握好恰到尺度的分寸。 只是陆放有些太过激动了,就算乔清舒提醒了他不用跑那么快,后面大家落后很远,但他还是一路狂奔,颠得她的脑袋都有点昏。 乔清舒匍匐在陆放背上,恍恍惚惚中,看着他的脑瓜子好像一个鹅蛋,椭圆椭圆的,都快看饿了。 终于,在陆放的不断努力下,他们在五分钟之内就跑到了大树下。 陆放将放在桌子上的相思豆一把拿起。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豆子,在他眼中却是荣誉的象征。 不光是赢得了这一场比赛的荣誉,还是他在体力上胜过了江策的荣誉。 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啊! 正想和自己的女朋友分享这件世间难得的喜悦,没成想一扭头却发现女朋友不见了。 乔清舒一路被陆放颠得脑袋疼,在他把她放下来之后,立刻就跑到路边干呕去了。 呕不出来什么东西,可心里就是难受。 哪有背个人都能把人颠吐了,一时不知道陆放到底是太有劲儿了,还是太傻缺了。 等到其他三组磨磨蹭蹭地跑到终点时,乔清舒已经恢复了正常,并且送了陆放三大锤以报他刚才的疯癫之仇。 陆放乖巧地承受下了结实的三拳,一句话都不敢说。 失误了失误了,今天真的太失误了,脑子里光想着江策,忘记背后还背着个乔清舒了,该打! 到达终点后的几人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和水,在树下的石凳上落座,稍事休息。 邰雪青见乔清舒看起来不太开心,于是便拉着孟哲远坐到了她和陆放身边,陪她聊聊天。 沈希恩则想到了由许梦统一收起来的相思豆们,打算和她聊一下分配问题。 早上她让许梦引开摄像师,自己则刻意避开镜头,花了一点小钱就从村民手中得到了不少相思豆。 再加上江策和蔡思牧从外面收集来的,两组人马总共有十五个相思豆。 本来以为能够稳赢的,没想到光是邰雪青和孟哲远就得到了七个,就算是到中午为止还是只有五个的乔清舒和陆放,他们在赢得了前两轮游戏之后,总共也有七颗豆子了。 她找到许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梦,咱们那些相思豆,我七个你八个呗,这样就算其他人赢了下一场游戏,那也不过是两个第一两个第二。正好我也不用做倒数第一,你觉得怎么样?” 许梦就怕沈希恩这样说。 收集相思豆还只是第一步,最终的排名还是要通过他们售卖出去的收入作为基础。 如果有两个第一,那她获得的材料自然就没有只有自己做第一时得到的多,更别说到后期的售卖环节了,只怕是更玄乎。 但好歹这收集豆子有沈希恩很大一份功劳,她愿意给自己一部分已经很不错了,于是许梦连忙点头应声:“嗯嗯,当然可以了,希恩。” 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说:“不过豆子们被我收在了小包里,放在雪青姐家里了,等一下咱们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吧。” 沈希恩见许梦同意了,其他的她也无所谓,于是便随意地挥了挥手:“都行都行。” 两人这才又亲亲热热地聊起天来。 第35章 .最后一轮哼哼,我生气气了! 休息了十分钟之后,最后一轮游戏即将开始。 这一轮是男人们的战争,女孩子们则站在一旁加油助威。 四位男嘉宾需要绕着这间房子跑一圈,再回到集合地继续抢挂在树上的小铃铛们。 谁得到的小铃铛数量最多,谁就能获得最后一颗相思豆。 比赛即将开始,各位都摩拳擦掌,做好热身运动。 陆放提前两分钟就撅着屁股做好蹲踞式起跑姿势,开始指令一发出,他立刻像颗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只差这最后一颗,说不定他们就能得第一了! 乔清舒在身后只能看见前方几人脚踏在干燥泥土上扬起的灰尘。 很快,四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弹幕上一片惊呼。 【哇噻,认真的男人好帅!你们看到刚才江老师那个绝美的侧脸了没有!!简直了简直了!我要录视频!】 【陆总也好可爱!他好早就撅着那个腚了哈哈哈】 【你们要策哥和土娃,我就抱走蔡蔡和孟老师溜走咯】 【哥哥本来就好帅!一运动起来更帅了!我要抱走全部!!】 邰雪青也没想到大家这么拼命,忍不住和乔清舒讨论:“哇,小陆跑得好快呀!他们今天好像都好激动,哲远以前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的。” “哈哈,是吗?”乔清舒笑着应声,“陆放也是呢。” 他那个懒性子,能坐车就不愿走路,就算是自己硬要拖着他出去健身跑步,他也会半死不活地跑了两分钟就放弃,变着法儿地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果然还是男人们之间的竞争能够激起热血,就像马儿抢槽一样,非得争着吃才能吃得快。 几个女孩子坐在屋檐的阴凉处休息,没一会儿,远处又掀起一道尘烟。 他们很快就跑回来了。 日头太大,远远地看着那边都觉得晃眼睛。待到来人跑近之后,才发现排第一的是陆放。 乔清舒开心地向他挥挥手,陆放便也大力地摇了摇胳膊,受到鼓舞的他激动得整个人都手舞足蹈,结果差点被落后他两三步的江策给超了。 于是又连忙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赶紧跑到院子前的大树下准备拿铃铛。 本来以为直接伸手够铃铛就行了,没想到工作人员又临时拦下,告诉大家还要再进行一道“大象鼻子转圈”。 需要用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再弯曲脊背呈90度,另一只手穿过捏鼻子手的手肘,站在原地转十圈,才能去拿铃铛。 陆放很快就学会了这个动作,可转圈转得晕头转向的,脚步虚浮不稳,甚至还隐隐地有些眩晕恶心,不知不觉地就多转了一两圈,被一旁状态极佳的江策给反超了。 眼看着胜利危在旦夕,他灵机一动,想起节目组也没说过不准打架,于是干脆直接上手抓住江策的衬衫衣领,将他整个人提溜到后面来。 这个方法虽然暴力了点儿,却正好凸显了这个游戏的戏剧性,节目组都忍不住想夸陆放真有本事,弹幕上也瞬间热闹开来。 【Oh no!土娃你能不能做点人该干的事儿!!】 【哎呀妈呀江老师脖子会不会都被勒红了?】 【陆总!放开你摸在我江老师身上的手!让我来!!】 江策感觉到整个人的滞空感,回头一看,见陆放对他毫不留情,于是也拽住了陆放的衣角当做回击。 两个人就这么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你拽我我拽你,等到后面两位都跑上来时,他们还在这里缠缠打打。 孟哲远想要渔翁得利,绕完圈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准备从侧路进发取下铃铛,没想到缠斗的两人眼睛可尖了,在打架的空隙里还能伸手一把将孟哲远拽回来。 这下,两人互殴变成三人群殴了。 蔡思牧急得额头直冒汗。 有孟哥的前车之鉴,他也不好再一个人偷偷去拿铃铛,可这三个人纠缠不休死不放手,他只能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劝劝那个。可惜谁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照样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松手。 蔡思牧呆愣着站在三人之外,看着眼前接火车似的你推我拽,一脸的茫然。 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吗,妈妈,我好怕……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嗝小蔡试图加入扯头花大战,但是没一个人理他哈哈哈哈哈】 【蔡蔡,大概这辈子都是路人命吧hhhh】 【蔡: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实在待不下去了,蔡思牧干脆往树下走去。 大家都不理我,我就自己理自己,反正万一要是得了铃铛还成功了不是? 还在互相拉扯的孟哲远眼睛一亮,立刻就瞄准意图不轨的蔡思牧,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好自己也顺势从三人行中脱身。 他抓着蔡思牧的胳膊不让他走,自己也不动,俩人就这样看着从头纠缠到尾的陆放和江策。看热闹可比当局中人好玩多了。 一番推搡之下,江策打理好的头发都有些乱了,高岭之花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而陆放则是T恤领口都被江策扯大了不少,胳膊上也被他的手劲给捏出了几道红印。 顾及到这还是在直播中,两人的拉扯不像成年人之间的那么暴力,反而倒是和小孩子一样,你拽我一下,我就要拽回去。你不松手我也不松手,咱俩就这样耗到天长地久。 两边坐着的女朋友们倒是丝毫不担心,乔清舒和沈希恩反而难得同步地都开开心心嗑起瓜子来。 她们也知道自家那位的臭脾气,这一场拉扯要是不分出个胜负,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最后还是陆放找到了江策的一个弱点,先低头让他以为自己即将胜利了,然后再趁其不备猛地一抬头,用自己的后脑勺撞击他的额头。 在敌人两眼发昏的时候,他蓄力向前一窜,本想直冲铃铛而去,没想到江策疼得捂额头的胳膊肘一下扫到了他的腰部。 咔嚓。 陆放的眼里瞬间失去了颜色,浑身无力,浑身上下蔓延着那种由内向外的、沉重的、绵延不息的痛感,就像身体都缺了一个部分,再丰富的语言也只显得苍白无力。 如果这是在平常,他大概已经跪地哀嚎3000遍了,可这是决一死战的瞬间,他忽略自己的痛苦,苍白着脸也要继续冲向大树,成功拿下了树上挂着的铃铛。 忍着这疼痛,陆放兴高采烈地回头想将铃铛展示给乔清舒看,却没想到大家全部奔向江策所在的方向,对江策嘘寒问暖,却无一人向他投来视线。 咔嚓。 这回碎的是心了。 不光是现场,就连弹幕上也全是对他的批评。 【不是吧,只是一个游戏你至于吗?下那么狠的手!!】 【我靠,真有你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脱粉了!】 【江老师好惨,参加个节目还被人打了呜呜呜呜】 其实陆放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江策之前在和他拉拉拽拽,就代表对方同意了和他打架,那么这一招铁头功只算是拉扯中的一种策略,而不是他单方面对江策的打击。 而且刚才抬头的时候,他也有意地控制住了力量,尽量避开脆弱的颞部而主要撞击在额骨上,只会让江策疼一会儿,却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也许江策的头疼还没他刚才的腰疼那么疼呢。 可是大家只看到了捂头呼痛的江策,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可怜站在树下,巴巴地望着那一堆人涌过去的场景。 就连他的亲亲女朋友,也在关心地询问着江策是否头疼。 江策额前的疼痛逐渐减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乔清舒还是不准备给陆放好脸色,她对他的暴力行为耿耿于怀,都不想搭理他了。 陆放也正处于心理脆弱期,没那么强大的心态硬凑到她身边,于是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假装坚强。 看着江策逐渐好转,乔清舒回头找陆放,没注意到他血色渐渐褪去的脸颊,反倒是避开镜头将他拉到一旁,嘴里碎碎念叨着他的不是: “陆放,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是故意和江策做对,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陆放的腰又痛,后脑勺又痛,还要被乔清舒这样指责,心里难受得快要哭了。 他干脆扭过头去不听她说话,自顾自地走过去集合了。 哼,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好歹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就算是我做错了,就不能先哄哄我吗? 乔清舒看着他倔强的后脑勺,一时无言。 这个游戏因为突发情况耗时过长,等到确定了游戏的赢家是陆放这一对之后,立刻就要紧锣密鼓地进入下一环节了。 五点开始正式判定,要通过每组手上的相思豆数量来判断能获得材料的多少。 距离结束还剩五分钟,眼见着沈希恩往这边走过来,许梦这才想起来他们的豆子还放在邰雪青的房间里,于是慌慌忙忙地跑回去寻找。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还是没有回来。 第36章 .哲理乔乔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 距离五点还剩五秒钟,许梦才从房间里跑着出来。 她神色慌张,表情痛苦,膝盖上还多了两道擦伤,似乎还在微微往外渗出血来。 可就算她紧赶慢赶,也没赶上五点的截止时间。 一开始的规定就是五点结算,但现在许梦手上有十五个相思豆,遥遥领先于其他人,而沈希恩这组却一个都没有,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她最不喜欢的倒数第一。 沈希恩还没来得及发火呢,许梦倒是表现得比她还要激动。 当她跑过来发现还是晚了两秒之后,立刻抬头对上沈希恩愤怒的目光,随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竟忍不住哭了。 开口的声音也哑哑的:“希恩,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拿给你,我也没想到刚进门就被椅子绊倒了。”说着,视线下移到自己腿上的伤口上。 大家的目光也随之转移。 伤口可能有半个巴掌那么大,上面还有无数个细小的出血点,一看就摔得不轻。 许梦又梨花带雨地和一旁负责结算相思豆的副导演乞求,声音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陈导,可不可以再通融一下呢?这些我和希恩一起收集的,只是她暂时放在我这里,不能直接算她没有啊!” 节目有节目的规定,副导也只能安慰哭得好不伤心的许梦:“哎,没办法,截止时间已经到了。”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是我们可以给你通融一下,你得到材料包之后,可以分一部分给沈小姐,这样他们最后也能多得一部分收入。” 许梦脸上的哭意一僵,但很快被完美地掩饰起来,连连点头:“谢谢陈导。” 又抬头去看沈希恩,自己都一脸清泪的模样,还要强扯出微笑去安慰她:“希恩你听见了吗?等会儿我们两个可以共享材料的!我可以把我做的都给你,你能原谅我一次吗?” 沈希恩本来还没觉得那么生气,结果身旁的江策又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人家都这么道歉了,你就接受呗。” 而围在附近的邰雪青和孟哲远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对他们而言,这都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弹幕上的粉丝们也纷纷被许梦的梨花带雨给哭晕了,再加上本来对沈希恩的印象就不好,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沈希恩就应该原谅许梦。 【差不多得了,小梦又不是故意的,怎么那么斤斤计较?】 【沈大小姐又不差钱,又不缺代言,何必呢这是】 【不是,沈希恩那什么表情啊?怎么搞得大家都欠她似的,刚才还朝江策发了一个白眼,我真的是!】 众人之中,只有乔清舒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像纯纯来看热闹一样,面无表情,但也并没有附和刚才他们说的话。 沈希恩突然感觉,大家的表现就像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不是许梦而是她自己,她现在简直就是被架在火上烤。 横行霸道当了那么多年小霸王,没想到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么可怜巴巴地哭给谁看?到底是我吃亏还是你吃亏啊!哭得就像我把你往地上推了,还要抢你的代言似的!真晦气! 心里的火噌噌往上冒,她没给许梦好脸色,甩下一句“那些破烂你自己留着吧”之后就自顾自转身回家了。 江策侧身拉住她的手腕,也被她狠狠一甩,都快拽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一时间弹幕上更是怨声载道,甚至还有人自称圈内人,深扒出了沈希恩之前的骄纵大小姐行为,再加上刚才的没礼貌发脾气,群情激愤的许梦粉丝们恨不得直接飞到沈希恩面前破口大骂。 也有一些看不惯的观众提出异议,可刚说一句: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许梦做错了呀,被冒犯到的人不愿意原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条弹幕立刻就被失去理智的粉丝们团团围攻,被人从360个角度无限攻击,吓得她直接关闭了直播。 本该是提高CP甜蜜度的一天,可却因为负气回家的沈希恩而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再加上众人也看出来陆放和江策之间的微妙氛围,于是邰雪青只好出面打了个圆场: “大家今天都蛮累的了,咱们就各回各家各吃各饭吧。明天早上咱们再聚在一起做手工呀。” 众人纷纷应是,伸手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材料包。 许梦得到的是一个大箱子,乔清舒和陆放位列第二,得到了一个中等型号的箱子,邰雪青和孟哲远的箱子要更小一些,而属于江策那一组的简直就是迷你型小箱子。 陆放接过箱子之后没有道别就径自抱着回家去了,和乔清舒也一句话都没说。 乔清舒看着他那圆滚滚的后脑勺,一看就知道这人肯定生气了。 她和大家道了个别准备追上去,却被身旁的邰雪青挽住了胳膊。 “清舒,要不……咱们去看看沈小姐吧?” 她也知道乔清舒和沈希恩的关系好像不是太好,所以说话也支支吾吾的:“看她好像很生气,而且看那样子,好像明天都不准备做手工了……” 乔清舒心里暗自思忖。那哪是不想做手工啊,那简直就是连节目都不想录了,说不定她早早地回去就是收拾东西了。 但她也理解邰雪青的想法。 经纪人桑妮说过,邰雪青和孟哲远可能是被节目组邀请来做常驻MC的。他俩性格好,人缘也不错,正适合这种慢综。 其他嘉宾则很明显就是为了来混个脸熟。许梦和蔡思牧还有她本人都是为了蹭热度,陆放是因为闲得无聊,江策和沈希恩很有可能是有外力逼迫,反正他们六个看上去都不像是会长久留在这里的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向来低调的两人才会在节目中若有若无地显示出一种主人的气度来,也会尽力协商去减少嘉宾之间的纠纷。 好歹邰雪青也是自己到这个节目中来结识到的第一个朋友,和她一起去看看沈希恩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乔清舒答应了邰雪青,正好可以让家里那位醋包消会儿气,她也好去哄他。 两人于是和江策一起前往他们的住所。 江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路上还向她们俩道了谢。 他也有些理解不了沈希恩的脑回路,总是觉得古古怪怪的,所以肯定也哄不了她。要不是乔清舒和邰雪青愿意主动来帮助,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江策和沈希恩所住的院子没有乔清舒他们家的大,也没有邰雪青家那么精致,但是布置却十分美观,院中栽着很多小花小草,还有几棵碧绿碧绿的枇杷树,风一吹,树叶簌簌作响。 江策用手一指最里间的房子,示意那里就是他们的住处。 邰雪青牵着乔清舒的手走到门前,还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呜呜哭声。 刚才见她没流眼泪,还以为是个坚强的角色,没想到原来是大庭广众的不好意思哭,才特意跑回来放松泪腺来了。 邰雪青轻轻叩门,屋中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室的寂静无声。 眼看对方并无回应,邰雪青又一次叩门。这一次加重了些力度,声音也大了一些。 可屋内还是安安静静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乔清舒看不下去了,干脆右手做拳状,“砰砰砰”地敲在门上,震得门槛上的灰尘都落了些下来,迷了邰雪青的眼。 果然,在门被她暴力锤烂之前,房门打开了。 沈希恩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看见是她俩之后,她下意识地就想直接再把门关上。 乔清舒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一把将门拦住,猛地一用劲,将大门推开,随后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邰雪青看着她大摇大摆的步子,忍不住想笑,但时机不合适,又只好伸手掩住了嘴角的笑意,也随她进去了。 沈希恩对二人的不请自来十分气愤。可她只是个纸糊的母老虎,看上去豪放威猛,心理却十分脆弱,还不敢当着人的面撒泼,只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 邰雪青牵上她的手,两人并肩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耐心地劝说着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其实许梦也不是故意的,她们两个之前那么要好,不该就被这么一点小事给耽误了。 沈希恩现在正在气头上,听到许梦的名字就来气,可她也知道邰雪青是好意,不好将这无名火发到她身上,只好转移目标,指着在房间里乱逛的乔清舒,问道: “雪青姐,我知道你是来安慰我的,我谢谢你。可是她来干嘛的?一点都不礼貌,哪有这么一进门就在人家家里乱看的!” 乔清舒停下闲逛的脚步,侧过头看她:“我是陪着雪青来的,顺带来看看你哭起来是什么样。” 乔清舒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会儿,补充道:“嗯,蛮丑的。” “你……!” 沈希恩一双眼睛瞪得老圆,不相信这句话能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口中说出来。她气得恨不得拿起床头灯往乔清舒身上砸去。 可是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说出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带上了浓厚的哭音:“你这个……呜呜呜,你这个坏女人,你们都来……都来欺负我……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越哭越惨,恨不得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爸是煤老板,都觉得我没文化,可是我怎么办嘛!那些书上好多字……我根本就看不懂嘛!看不懂叫我怎么办嘛,我就是笨嘛!呜呜呜呜,我笨也没办法,天生的嘛!” 她越说越激动,也哭得越来越惨,从一开始的抱怨逐渐变成了吐苦水,而且说出来的话让邰雪青和乔清舒都忍不住要笑了。 这个沈希恩还真是个傻白甜,怎么这么好玩。 邰雪青伸手将哭到开始打嗝的沈希恩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而乔清舒则走到门口和摄像老师进行沟通,麻烦他们先离开现场,暂停这段录制。 沈希恩好歹也是个名人了,哭得这么凄惨的模样也不好播出来。 哭了好半晌,沈希恩终于停下了,只是还是止不住的打嗝,一声又一声的“嗝”“嗝”,再加上她那早就哭花了的烟熏妆,看起来倒是有些辣眼睛。 没了摄像机,三个人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说了。 在听完沈希恩完整的诉苦之后,乔清舒发现沈希恩其实就是一个得不到爱但是又一直渴望爱的大傻妞。 她爸爸忙于工作,妈妈一心斗小三,从小到大都觉得不被人关心。 后来在寻找爱的路上被人骗了无数次,友情爱情亲情缘都很差,每一次都遍体鳞伤,但下一次仍旧打不死地要去凑近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们。 她本来以为许梦是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没想到种种迹象显示,她还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利用她想上位。 真心又一次被狠狠伤害,这才绷不住心里那根弦,彻底崩溃了。 乔清舒的脑袋暂时理解不了为什么对沈希恩而言爱这么重要。 她是理智主义者,对她来说,只有现实才是脚踏实地的,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什么情啊爱呀,全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但她也不好直说“爱没屁用,你要它干啥”,只能准备好措辞,拍拍沈希恩的肩膀:“爱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没有花你也可以很快乐地过完这一生。”为了追求爱,反而把自己的快乐弄丢了,这又是何必呢。 沈希恩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感慨吓得一愣一愣的,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一脸疑惑。 乔清舒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世间最珍贵的黄金,只不过那些人不喜欢黄金,喜欢钻石。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他们本来就不会喜欢你。不要为了别人的爱而改变自己。” 沈希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看着仍旧面无表情的乔清舒,心里对她的好感度悄悄提高了一点点。 “那你呢?你会因为别人对你的想法而改变自己吗?” 乔清舒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管他们呢。我活在自己的生命中,又不是别人的想法中。”能改变她的人或许还没出生呢。 乔清舒见沈希恩还呆呆愣愣的,也不想再在她这儿耗费时间了,干脆挥了挥手,和两人道了个别。 临走前,她还是补上了一句:“对了,我的手工不好,你明天可以来和我们一起做。” 没等沈希恩回答,她就潇洒地转身出了门。 屋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真是一个美好的夏天。 可是,一想到家里那位还在闹脾气的人,愉快的心情瞬间又跌落到谷底。 啊……哄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第37章 .哄哄醋坛陆悟空是逃不过乔如来的五指…… 乔清舒刚回到房间里,就看到床上裹着毯子像毛毛虫一样滚来滚去的陆呆瓜。 她倚靠在门沿上,故意伸出右手敲了敲房门。 “叩叩叩”。 床上的一坨毛毛虫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不发一言,开始要进化成蚕宝宝了。 乔清舒干脆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毯子下那凹凸不平的人形,找准了肩膀的位置,猛地扑上去,整个人伏在他身上。 陆放闷在毯子里,对外界的感知很迟钝,突然觉得身上压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又不想和乔清舒说话,只能自己痛苦地憋着。 乔清舒看着陆放那在毯子的遮掩下圆咕噜嘟的脑袋,轻轻地凑到他耳边,低声细喃:“哎呀,这是哪里的大醋缸开盖儿了啊,怎么咱们房间里这么酸呢?” 陆放躲在毯子下撅着嘴生气。 哼,谁吃醋了,我只是对你质疑我人品这一行为感到愤怒! 乔清舒看他没动静,又伸手抚在他的头上,声音更柔了几分:“我们放放闻到酸味没有啊?” 陆放稍微地闷哼了几声。虽然还没好气,但起码愿意搭理乔清舒了。 眼见着对方的态度松动,乔清舒立刻打蛇随棍上:“让我来看看是谁钻到醋坛子里了?” “哎哟!怎么是我们放放呀!” 一惊一乍之下,她就这么突然地揭开了盖在陆放头上的毯子,露出了那一团黑乎乎的脑袋。本来清爽干净的发型被他滚得张牙舞爪的,像一坨稻草一样。 蒙在黑暗里的陆放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明亮的光线,匆忙间又用手背遮挡住了眼睛,扭过头去不想看她的脸。 乔清舒看今天这么哄他都不行,就知道陆放指定是真生气了。 可在游戏中他打江策本来就不对,怎么这小破孩儿一点都不听劝呢? 没办法,谁叫自己天生奴才命,不哄他,又能怎么办。 她跪坐在床上,身体向前倾倒,再次趴伏在陆放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呢呢喃喃:“放放怎么了?放放生气了?不要哇,乔乔很不喜欢放放生气啦~不生气的放放才是好放放~” 乔清舒难得地拖长了声调发出甜腻的声音,又双手环上陆放的胳膊,像个小姑娘似的拉着他一晃一晃的。 撒娇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只不过太肉麻了一点,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陆放果然对亲亲女朋友的撒娇大法毫无抵抗力,虽然心里还是怪委屈的,但身上的怨气少了不少,也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乔清舒交流了。 他扭过头去,视线停留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乔清舒的脸上,两颊还气鼓鼓的,说话的声音却又可怜巴巴:“那还不是怪你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劈头盖脸对我一顿骂……你们都是看江策,都没人来看我……我也会很伤心的好吧!” 乔清舒看陆放还敢恶人先告状,看着他又来气了。合着我批评教育你两句,你还自个儿委屈上了? 但自己确实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陆放,还真是有点理亏。 她嘟嘟囔囔地说:“那确实是你先动手的嘛。再说了,人家江策脑袋上都红了一大片,我可不得先代表你给外人道歉吗?” 陆放听到乔清舒说江策是“外人”,眼睛里瞬间一闪而过喜悦,可一想到她指责他时的疾言厉色,表情立刻又垮下来了。 “那只是策略,策略嘛!他又不会有大事。而且江策还不是撞了我!我的腰都要被他撞折了!” 顿了顿,他又絮絮叨叨地补上:“你知道的,男人的腰可金贵着呢……他就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不然胳膊肘怎么可能会正正好好碰到腰上! 乔清舒听到他的话倒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伤到腰了?” 怪不得看他脸色不太好呢,还以为是气的,没想到是疼的。 “嗯呢。” 陆放伸手指指自己的腰:“可疼了,感觉我老命都折了一半。” 乔清舒被他的描述给吓到,慌慌忙忙地揭走盖在陆放身上的毯子,又掀开他的T恤下摆。仔细一看,他细皮嫩肉的侧腰上果真有一块青紫色的印子,和周围的白皙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起来撞得还真不轻,也难怪他那么生气。 乔清舒一脸心疼。那么贵的一个大金龟,江策要是给他撞残了,这得赔多少钱啊。 陆放见乔清舒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心疼自己了,于是继续得寸进尺地给自己拉好感: “我撞江策也是有分寸的!你看他额头上的伤,是不是看起来严重?其实很快就会恢复了!我这个腰可不一样,还不知道要疼多少天呢……” 腰啊,你能不能在我和乔乔携手共返温馨小屋的时候完全好起来啊?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乔清舒的心口涌上了淡淡的内疚,可又很快被她压制下去。不行不行,不能被陆放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就算他受伤了,可这也掩盖不了是他先动手的事实。 她开口反驳,可底气却没之前那么足了:“本来就是个游戏,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 陆放听到这可不干了,摆出一副我一定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的模样: “那你来参加恋综不就是为了靠这个的热度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吗?我知道你不愿意依靠我,所以我也没有动用什么关系,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而已。” 他又回想起刚才的乌龙事件来,越发对许梦不满了:“要不是那个女演员没把相思豆给沈小壮,那我们和他们不就并列第一了吗?到时候卖东西的时候再加上我这一张巧嘴,咱们指定能拿第一!” 乔清舒看他还想着这件事儿呢,忍不住轻笑出声来:“不得第一就不得第一呗,反正我也不靠这个活着。” 别的不说,就是陆放愿意自降身份加入恋综,就已经给她带来了不少出乎意料的热度了。 桑妮说已经有几个剧本和代言进入洽谈阶段了,只等她回来就可以确定下来。照现在这个趋势,想要翻红不是问题。 再说了,演员还是得靠作品活着,光靠偷奸耍滑,可不是长久之计。 言归正传,她继续说回昨天的打架事件:“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日常中对江策就很有敌意呢?” 陆放这回无话可说了。他微微垂下头去,试图用刘海遮住自己的表情。 乔清舒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默认了。 好歹自己也算是他俩关系僵硬的导火索,于是她出声劝导:“江老师他敬业认真,为人处事又和善真诚,是我很尊敬的一位前辈。可也只是前辈而已,我对他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陆放仍旧低着脑袋,嘴里小声嘟囔:“那我也很真诚啊……你要是喜欢敬业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乔清舒没听清他的念叨,但看他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干脆放出大杀手锏:“当然啦,我也能认清现实。江策是远在天边的月亮,陆放才是近在身边的陪伴。” 陆放的表情立刻喜悦起来。他激动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真的吗?!” 乔清舒含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陆放立刻就活蹦乱跳了。那一瞬间突然感觉腰上的负伤都算不了什么,整个人就像被仙子治愈了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绕着操场再跑个三五十圈。 要说陆放也是好玩,打死不改的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爱吃醋生气,频率高得让乔清舒都能摸出他的习惯了。 首先呢,不能在他面前和异性有亲密的接触,也不要在他面前夸异性。如果想让他记住教训的话,就只能小夸一下别人,再重重地夸一下他,这样才能叫他印象深刻。 这样看来,陆放大约的确是有一点神经病在身上的。 从刚开始恋爱时,两人就经常因为吃醋事件而吵架。没想到,就这么吵吵闹闹的,也过了五年了。 乔清舒看这只大王八终于被自己从醋缸子里薅出来了,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不忘初心,她又一次提醒陆放:“但是你以后真的不要再和江策处处做对了,这样只会弄得我们大家都很尴尬。” 本来活蹦乱跳的陆放听到这话后,笑意瞬间消失了,表情逐渐痛苦,动作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腰:“啊!乔乔!腰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乔清舒以为他一不小心又碰到了痛的地方,连忙起身,凑近他的伤口观看。 陆放见她垂着头,瞬间切换上了一副荡漾的表情,故意颤抖着声音说:“乔乔……你帮我吹吹吧,也许吹吹就不痛了。” 乔清舒信以为真,轻轻吹了两口气。 微凉的小风拂过闷痛的地方,真的好像吹散了不少痛感,取而代之的是以伤口为圆心慢慢散开的一大片酥麻感。真让人上头啊! 陆放又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乔乔,这儿也痛!” 乔清舒果然上当,还以为他在扭打中也伤到了胳膊,于是又凑过头去吹了两口气。 尝到了甜头的陆放得寸进尺,干脆指向自己的嘴巴:“乔乔,这里这里!” 说着就要撅着嘴寻求亲亲。 乔清舒看陆放实在装得太贱了,干脆趁他闭眼的时候一拳捶在了他后脑勺上。 “嗷”的一声,这场吹吹游戏终于落幕了。 第38章 .甜甜蜜蜜快跑啊!乔清舒又来炸厨房啦…… 陆放被一锤给锤懵了,盘着腿在床上消停了一会儿,忽而又坐正,一把将旁边的乔清舒揽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汲取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叽里咕噜地念叨着自己的小心思: “乔乔,我认真地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小气,时不时地就想去打你偶像。虽说本性难改,我也不能保证以后能和他和平共处,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做那个先动手的人了!” 不过……要是江策先动手的话,那你可拦不住我把他打残噢! 他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乔清舒:“乔乔,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控制欲太强了?可是人家克制不住嘛……”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会嫌弃我吧?” 乔清舒回了他一个甜蜜的微笑,并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当然会啦,大笨蛋。” “嗯哼。” 陆放深知女人的口是心非本质,只把乔清舒的回答当作反向思考,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晚饭在自己院子里吃,由于陆放是个伤患,于是由难得下厨一次的乔清舒亲自上场。 临去厨房之前,陆放还眼巴巴地揪着她的袖子,想让亲亲女朋友再多陪自己一会儿。 乔清舒看着陆放那可怜兮兮的小狗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放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陆放像一条巴哥。特别是委屈的时候,尤其是那嘴角耷拉的样子,还有那一对亮晶晶黑漆漆的眼珠子,简直和巴哥一模一样。 乔清舒手痒,一个没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陆放气鼓鼓的脸蛋。 嗯,滑滑的,嫩嫩的,不知道一个每天洗脸像擦鞋一样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滑溜的一张脸。 眼看着越摸越上瘾,乔清舒赶紧撤下自己的咸猪手,头也不回地做饭去了。 而呆坐在床上的陆放,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嘿嘿,乔乔夸我可爱,她一定是还喜欢我。 越想越高兴,陆放干脆再一次蒙上毯子,开心得裹着毯子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又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荡漾地嘿嘿笑着。 当他正陶醉在自娱自乐的喜悦中时,脑袋顶上突然伸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 “啪啪”。他没反应过来。 “啪啪”。那只拍他头的手用劲更大了。 陆放猛地起身,掀开头上的小毯子,结果动作太剧烈,差点把端着碗的乔清舒给掀倒了。 “啊!你干什么啊?”乔清舒惊呼一声。 她手上端着的红糖水泼洒了一部分出来,顺着手背绵延成了一条小黄线,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 本来她正好在厨房里看见了开封的红糖,想着差不多都是补气血的,看陆放脸色不好,再加上前几天又胃疼,干脆先给他来点红糖水调和一下气色。 没想到刚进屋,就又看见那条大毛毛虫在床上蠕动,还发出猥琐的笑声。 这男人果然是正经不过两秒。他那得瑟的性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本想上前喊他起来喝红糖水,没想到差点连碗都给掀了。 陆放慌忙从床头抽出纸巾,一脸讨好地笑着接过乔清舒手中的大碗放在小茶几上,又仔细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手背和手腕上黏黏的液体一一擦拭干净。 确保乔清舒白皙细嫩的手恢复了原样之后,他才继续捧起大碗来看着她傻笑。 嘿嘿嘿,能够得到乔乔悉心照顾的感觉真好,那个什么劳什子江策才体会不到这种美好呢! 乔清舒看陆放越笑越像个二傻子,本就为数不多的智商唰唰下降。 眼看智商再降下去就要跌破负数了,她立刻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地说道:“陆放!你再不喝我要给你灌下去了!” 陆放立刻收敛起笑容,端起大碗吨吨吨喝了下去。 好不容易吨完了一大碗红糖水,感觉整个人都变甜了,身上由内而外都散发出红糖的香味。 他忍不住抱着乔清舒要贴贴,想将自己身上的甜味也染到女朋友身上。 可冷面无情乔大哥坚定地拒绝了温柔似水陆小妹的求爱,并且一如既往地使出绝技一阳指,抵在这位毫不洁身自好的陆小妹身上,将他远远推开。 随后冷漠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晚饭再会。” 饭快焖好了,她要咔咔咔炒菜去了。 陆放喝完红糖水感觉整个人活力四射,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人也有精神了,于是干脆跟在乔清舒的后面,也往厨房走去。 可惜才走到一半,就被乔清舒的一个犀利眼神给杀了回来,又乖乖地退回屋前,倚在门沿上,静听厨房里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对于厨艺不精的陆放来说,所有能在厨房里大展拳脚的人大概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他们出生自带天赋buff,可以完美地掌控厨房里的一切。 比如说他的亲亲女朋友,就具有得天独厚的厨房技能,就算是简单的一碗面条,也可以做得比他好吃。 但可能是乔清舒上一次进厨房的时间太久远了,他居然忘了这位亲亲女朋友为什么不爱烹饪。 当然是因为,乔清舒的每一次下厨都会被一些不可抗因素所干扰,造成一些危险后果。 比如此时,当别家院子里的烟囱上炊烟袅袅时,他家厨房却是从门里往外冒烟。 陆放一看到里面亮红光就觉得不对劲,连自己的腰伤也顾不上,匆忙冲上前去,一把推开厨房门,将里面的乔清舒拉了出来,又急忙将一桶水泼在火上,及时阻止了一场火灾的发生。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乔清舒刚才在点火的时候一不小心将火星带了出来,而她又着急忙慌地去炒菜。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星星点点的火星就逐渐点燃了稻草,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燃成了一团火焰。 手忙脚乱之下,她又一不小心打到了油瓶,再一次加大了火势。 还好陆放及时赶来,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陆放也是真的又气又想笑。 乔清舒聪明一世,可就在厨房这点事上,她总是懵懂得像个小朋友一样。 上一次是洗碗时不小心将整柜的碟子都拽下来了;上上一次是颠勺时把锅颠飞了,锅里的菜溅了一整屋子;上上上一次是炸汤圆时把汤圆炸到天花板上去了;上上上上一次…… 反正乔清舒的厨艺是毋庸置疑的,可她每一次进厨房都会是一场大灾难。 最后这餐晚饭还是由腰伤患者陆放亲自监督细节,大马虎本人乔清舒亲手制作完成。 虽然是最简单的菜色,但好歹还算是无灾无难地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厨房之旅。 填饱了肚子后,两人决定今天早点洗漱,也好为明天的手工劳作做准备。 今天的陆放是个娇弱的伤员,所以乔清舒大发慈悲,让他先去洗漱。 陆大少爷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出来之后,一头就栽倒在床上,不愿再动弹了。 今天太累了,身体也累,心也累,整个人就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的疲乏。 等乔清舒洗漱完出来后,陆放早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睡着了。 困意上头,本来他还准备等着乔清舒回来抱着她睡觉,没成想在等待的过程中实在支撑不下去,玩手机玩得一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乔清舒放轻了脚步,将一旁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陆放嫌热,刚才为了躲凉快,连被子都不愿意盖,也不怕凉了肚子明天又要胃疼。 床头还放着她刚才端过来的一杯水。看那位该补水的伤员已经睡着了,乔清舒只好自己将它喝掉。 晚饭吃得不少,再加上这一大杯水,她感觉自己的胃部都撑得有些微微凸起。 又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乔清舒轻手轻脚地走到开关前准备关灯。 脑袋里忽然闪过陆放前几天的嘱托,于是又踏回定点摄像机前,对着镜头用口型说了一句“大家晚安”,这才关上了大灯。 乡村的夜晚黑漆漆的,只有天上高高悬挂着的月亮透过窗帘投下一丝光亮,映照着她回床的路。 陆放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旁床榻的微陷,下意识地就伸手揽住了身旁人的肩膀,把黑暗中小心翼翼的乔清舒吓了一跳。 过了几秒钟,她才终于平复下心跳,也渐渐感受到了陆放身上传来的火炉般的热度。 难怪他不愿意盖被子。每到夏天身上都这么烫,就像一个移动的火球一样,走哪儿哪儿烧得慌。 感受到枕边人的呼吸逐渐均匀,她这才借着月色好好地打量陆放。 陆放与她面对面地睡着,这几天他吃得多了,好像又胖了一点,脸颊上多了一些可爱的嘟嘟肉,脸型线条倒是仍然流畅精致。 果然是手拿龙傲天剧本的男人,就连身上的肉都很懂事,光增加了他的可爱度,丝毫不减帅气。 想起今天下午捏上陆放脸颊时的那种嫩生生的感觉,她不禁又伸出手去,指背沿着他的脸部轮廓轻轻摩挲。 直到陆放感受到痒意微哼了一声,她这才如梦初醒,立刻缩回手来。 再去看陆放的脸时,却发现他嘴角藏笑,就连眉眼的弧度也格外柔软,像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好事儿似的。 乔清舒忍不住也被他脸上的轻松传染,微微凑近了些,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陆放。 第39章 .手绳编织陆放早晚有一点会被自己的嘴…… 第二天一早,乔清舒和陆放如往常一样抱着汤碗坐在院子里,边逗小狗边吃早餐,大门却被人轻轻叩响。 陆放开门一看,居然是邰雪青和许梦等四人,他们手上还抱着各自的材料箱。 陆放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反应了半晌才将人请进院子。 乔清舒看到几人也有些惊讶。 和他们聊过了天才知道,原来是村里前几个星期准备修路而预定下的材料因为工期延误了,一直拖到昨天半夜才到。 卡车就停在村长家门口,工人们忙忙碌碌地卸货码货,不光有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一些四扬的灰尘,他们几个人感觉自己身上都灰扑扑的。 村长匆忙赶回家,可也没办法,工人们开始卸货了总不好再让他们重新搬一次,于是就只好请邰雪青他们白天待在远一点的地方。 而昨天看到江策和沈希恩家里的院子比较小,她就只好带着许梦他们和摄影师,顺着坡路一路走到乔清舒家里来。 还好乔清舒这里虽然远了一点,但是院子却很宽敞,还栽种着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正好可以在树荫下做手工。 邰雪青和乔清舒的关系比较好,来到好朋友的家里也比较放得开,随意地就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开始闲聊。 许梦则有些不太好意思,将箱子放在地上后便安静地坐在板凳上,也不敢四处乱看。 很快,沈希恩和江策在收到短信通知之后也随之而来。 沈希恩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江策则单手拎着一个小箱子,面容平静地跟在她身后。 昨天乔清舒走后,邰雪青和沈希恩又碎碎念叨了很久,快到晚饭时间才匆匆离去。 她走之后,一直站在院子中的江策才进屋来,难得地没有再啰嗦几句。 后来沈希恩自己也想通了一点,至少没下午时那么生气了,只是对许梦的讨厌仍然没变,一进门看到坐在板凳上的许梦时,没给她一点好脸色。 许梦也感觉到了沈希恩冰冷的目光,整个人更加局促了一些,不停地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昨天回屋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招走得太险了一点。不光是高估了沈希恩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其他人的观察能力。 看昨天乔清舒那副样子,她多半是看出了些什么。 可兵行险招,至少她现在拥有最多的材料,也就拥有了最大的获得第一的可能性。 至于沈希恩,既然她能迷惑她第一次,就肯定也能迷惑她第二次第三次。不过那需要等她完全消气之后才好行动,现在再故伎重施,只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邰雪青看到沈希恩脸上的轻松表情,就知道自己昨天的劝诫起了效果,便开心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到这边坐。 沈希恩余光瞥了许梦一眼,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白眼,然后拉着江策坐到了乔清舒的后面。 “就坐这儿吧,我不乐意和某些人坐一起。” 语气中的敌意十足,一听就知道她还耿耿于怀。 就算是勉强接受了自己得倒数第一的事实,可暂时还是无法原谅曾经最好的朋友的背叛。 邰雪青看着这俩人坐在后面实在不像话,干脆让出了位置,招呼着他们坐在这里,自己则往后退了两格,挨着许梦一起坐,这样八个人正好能围成一个圈,也好交流一些。 陆放捧着自己这一组的箱子从房间里出来,刚踏出门槛就看见了纵然端坐在小板凳上也仍然自带一股风度的江策。 正巧江策也回眸,正好对上了陆放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男人的眼神交汇,噼里啪啦,燃烧着几道闪电。 不过瞬息就完成了几回合眼神交锋,最终以两人眼睛都又干又涩地眨眼而结尾。 陆放坐在剩下的最后一个座位上,仍然对江策怒目而视,江策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弹幕上也在为昨天的争执而生气。虽然有一部分健忘的网友早忘记了之前的矛盾,但江策的粉丝可是将对陆放的讨厌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陆放!我记住你了!道歉!】 【先做错事的人居然还一脸嚣张,你怎么敢的?!】 【枉我对你之前还有好感,你居然这么对江老师!我单方面宣布我和鼎泰绝交了!】 看到这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乔清舒拐了拐陆放的胳膊,示意他收敛一点,邰雪青则迅速打开话头,将话题转移到格外沉默的沈希恩上:“希恩,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啊!” 因为起床后发现眼睛还有一点肿,也不好上妆,所以沈希恩干脆浅浅地涂了打底,再画了个眉尾就出来了。身上也只穿了一套冰湖蓝丝质衬衫和浅水洗色牛仔裙,简单而又舒适。 没有浓妆艳抹的她,素净而清爽,竟然比精致打扮时年轻了三四岁,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陆放也搭上话:“是啊沈小壮,你这样看多好看,前几天是怎么了?” 沈希恩先是对他们的夸赞感到不好意思,正准备笑着推辞时,突然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陆放,不敢置信:“沈小壮?” 陆放点点头:“你爸叫沈大壮,你不就是沈小壮吗?” 【哈哈哈哈什么鬼呀!但是我怎么觉得异常的合理呢哈哈哈哈我被土娃带坏了】 【哎呀!我正好觉得神仙这个名字太难记了,叫沈小壮正好[狗头]】 【陆放!我告诉你说!你必须先道歉!我才会笑!不然就算再想笑我也会憋着!我发誓!】 【粉丝你们又是何必呢,你家正主都没说什么好吧……】 沈希恩一头黑线,她都要忍不住越过乔清舒,想去和陆放仔细掰扯掰扯关于她爸叫沈光临不叫沈大壮,她叫沈希恩也不叫沈小壮这个问题,可还没开口,一旁的邰雪青就及时打住了话茬:“八点多了,咱们准备准备开始做吧。” 众人纷纷应是,沈希恩也就不好再说话了。她只好乖乖地将自己的纸箱子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刚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小铃铛。 铃铛的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夏朝之前就有铜铃的存在,铃铛的种类也很多,既有用作乐器的青铜铃,也有拴在骡子、马脖颈上的马铃,还有可以做饰品的风铃。 而本地则是以小巧玲珑且纹样繁复的银铃而闻名。 一个个小小的银铃似钟状,铃铛内部还塞着一团泡沫纸,这样就不会在制作的过程中叮叮作响而扰乱思路。 今天的主要手作对象不是铃铛,而是缠绕在铃铛上的手绳。 箱子里除了数目不一的小巧铃铛之外,还有几团用作编手绳的彩色丝线,以及一本绳结手作大全。 手绳的种类有很多种,可以选择最简单的,也可以选择比较复杂但是好看的。当然了,做得越精致,铃铛手绳也就越好卖出去。 乔清舒一看到一团团小而细的丝线就头晕了。她向来最讨厌做这种细小而繁杂的手工,因为自己总是马马虎虎的,从小到大也没玩过这么细致的活。 许梦倒是一脸开心。她曾经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手作,只可惜后来工作太忙,无暇再顾及爱好,但好歹也是有底子的人,这上面的编织方法有不少她都学过,再次拾起也不困难。 大家在仔细地看完说明书之后,便都开始动起手来。 许梦果然手巧,她选了中等难度的编织作为开始,很快就顺顺利利地编出一条。不光如此,她还能抽空指导身旁的邰雪青和蔡思牧,很快就疏通了他们的思路,迅速解决了遇到的难题。 沈希恩这边则是多亏了江策的高超理解能力,他照葫芦画瓢,编得也不赖,沈希恩还时不时地探过头去偷窥他的步骤。 而乔清舒和陆放这里则是一团乱麻。 他俩的手和其他人的手就像不是同一物种一样,乔清舒从一开始的将几股线打结在一起就不会,更别说接下来要怎么编下去了 她把千辛万苦打好的结放在陆放的手中,让他固定好绳子,好让自己就着他的手继续编下去,不然整条绳都晃晃悠悠的,根本编不牢实。 陆放手上拽着绳头,看乔清舒那双手鸡爪子一样地这儿戳戳那儿戳戳,戳了半天越戳越惨,甚至编着编着她就自己换了个花样,以至于越到后面越乱七八糟的,整条绳子看不出它本来应该是个什么结。 作为旁观者,他实在是觉得好笑:“乔乔,你这个都不能叫做手了,简直就是毫无实用功能的手臂尖端赘生分叉型增殖哈哈哈哈!” 本来正因为嘉宾认真做手绳而无聊到昏昏欲睡的观众们都被陆放这话笑得瞬间来了精神。 【哈哈哈哈哈哈土娃:求生欲是什么,俺不知道耶】 【y1s1,舒舒的手真的好像狗爪子,他们俩编了半天不知道编了个啥出来】 【hhhhh这样式的手绳真的会有人愿意买吗?太丑了哈哈哈哈哈我憋不住了】 乔清舒甩给陆放一个犀利的眼刀,干脆一手捏住绳尾,一手从陆放手中夺过绳头,将绳尾交到他手上。来吧,别逼逼了,你行你上。 陆放一整个僵住,笑不出来了。 第40章 .八卦时间记一次羞耻的手拉手 最后编织手绳的重任还是回到了乔清舒手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同类,那个智商不高还特别爱叭叭的陆放,比她还要手残。 乔清舒虽然编得乱了些,但起码还能编得下去,陆放是直接把编到一半的手绳给整打结了,还是三求四拜之下乔清舒才愿意帮他把结打开。 亲身体验过失败的陆放再也不瞎说了,老老实实地帮乔清舒拉着绳头,仔仔细细看她一步一步地编,只偶尔提一点自己的小建议,在她走上歪路之前把她拽回来。 许梦那边已经编好了三、四个精致灵巧的手绳,绳身四平八稳粗细均匀,还用上了五彩的丝线,绳尾打了个好看的十字结,每一个都很漂亮,而乔清舒这边才刚刚给第一个手绳收了尾。 她提起那根有粗有细还歪歪扭扭的手绳,迎着阳光看了看,心里涌上了无比的自豪。 手残党也有春天!只要绳子能戴上手,就已经是胜利了! 等等……我的铃铛呢?! 她目光四处逡巡,终于在小茶几上找到了刚才拿出来的那颗孤零零的小铃铛,亮白的颜色十分好看。 可乔清舒在找到铃铛的一瞬间,刚才兴奋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完了,光顾着编绳,忘记把铃铛串上去了…… 陆放也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一时间,两人盯着这根歪歪扭扭的绳子相顾无言。 编一根绳子用了一个半小时,如果再将它拆开一半串上铃铛的话,就意味着还要再花费45分钟。 可是他们只有这一天的手工时间,就算接下来节省时间,能在一个小时内编完一条手绳,那么这一天也最多不过能编十几条绳子。 陆放和乔清舒相视一眼,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相似的想法。 咱们干脆就直接把铃铛整个串上去算了吧,丑是丑了点,但好歹多一个是一个,大不了卖便宜点就行了。 两人眼神交汇,迅速达成一致,直接解开绳尾,将手绳串在铃铛的孔上,就这么马马虎虎地糊弄过去了。 手作上手之后就能越编越快,一整个上午他们俩总共糊弄了七、八根手绳。 不知不觉地,太阳都升上了正空。忙碌了一个早上的众人也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纷纷提议该吃午饭了。 简单用饭之后,又继续该干嘛干嘛。 陆放他俩的房子不像村长家一样有多余空闲的房间,要午睡的那几位只能躺在摇椅上或者趴在桌子上睡。 条件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好歹风扇还能带来缕缕的凉风,吹走了一些夏日的炎热。 没有午睡习惯的几人便开始继续编绳。 特别是乔清舒和陆放两人。 其他三对都是各编各的,最多在对方陷入困难的时候搭把手,可这两位都是一等一的手残,不仅需要两人合作编一条,而且动作还特别慢,编得也特别丑。 他俩下定决心,就算质量没人家的高,可这数量怎么的也该超一超吧。 于是乔清舒费了劲地拼命编绳,陆放则拽着绳子拼了命地给她加油。 小憩了二十几分钟之后,江策和孟哲远也加入到编织的队伍之中。 刚才乔清舒和邰雪青交流之后发现了新世界,原本破烂的手艺开始越来越好,也不需要陆放从旁辅助了。 她干脆把碍事的陆放赶跑,拉上邰雪青一起过来编手绳。许梦看着这边剩下一堆男人,干脆也搬个小板凳坐了过去。 于是,女孩子们都不搭理那些男人们了,一张小茶几两侧均匀地划分为男人区域和女人区域。 倒霉催的陆放莫名其妙坐到了江策的身边,看着他就来气。 可是江策的手工编得实在很好,陆放只能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江策的动作,再照猫画虎地继续编自己手上的这条破烂。 两人一开始倒是这样默不作声相处得很好,可越到后面,桌子上摊开的东西越来越多,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时常胳膊碰着胳膊,手擦着手。 两人都不是会吃亏的性格。陆放若是被江策给拐了一胳膊,那他必然要拐回去,江策若是被陆放撞到了手,那他必然也要撞回去。 不知道怎么的,一遇上陆放,江策整个人的智力水平就急速下降,他年少时期都没有这么幼稚过。 而坐在江策身边的沈希恩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手脚官司了。他俩一抽一抽地互不迁就,气氛剑拔弩张,连带着这一小片区域都被他俩整得怪尴尬的。 在一次陆放报复性地撞江策结果意外碰到了沈希恩之后,她憋不住暴脾气,干脆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直视这幼稚的两个人。 “你俩!小学生啊?!怎么打打闹闹地一点都不消停?是男人就给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她又伸出食指指着两人的脸,厉声问道:“打不打?一句话!给我麻溜地说!” 陆放和江策被她一嗓子给喊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沈希恩面色稍霁,音调降低了一些,可声音中仍然隐含怒意:“行,今天这场架不打,以后就别给我在这儿唧唧歪歪的!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俩拉拉扯扯,我就跟你俩打架!我沈希恩说到做到!” 陆放和江策又非常同步地点了点头。 沈希恩看他俩这德性就来气,干脆冲到两人中间,一手抓住陆放的手腕,一手抓住江策的手腕,把他俩的手凑到一块,来了个十指相扣。 “你俩!就这样给我和好!不许再吵了!” 陆放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地牵手,耳根子都红了,江策也是突然感觉到心跳加速,有些抑制不住地脸上发热。 他俩一个激灵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可又被冷面无情的沈希恩给一把捧紧,让本来还有一段距离的两只手愈发亲密无间了。 围观观众也被沈希恩的大姐大气场给震慑到。 【尼玛,沈姐牛啊!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下次我们班那几个小男生再打架我也要这么做!】 【我还以为手牵手和好只在新闻里出现,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个现场版哈哈哈哈哈】 【唉呀,kdl】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一旁看戏的乔清舒也爽翻了。陆放这个破德行,就得这样治,不然越来越矫情。 她伸出拇指偷偷地给沈希恩比了个赞。 沈希恩怕把他俩给逼出逆反心理来了,见好就收,松开了手,回到座位上继续编绳。 江策和陆放像是触电一样立刻甩开对方的手,随后两个人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就连每一个对视的目光都充满了尴尬。 虽然面上无异,可两个人的心里都波涛汹涌,惊悚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啊,娘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对面这个男人了!也不想再见到沈希恩这个女人了! 好想吐…… 男人们这一边终于消停了,只有蔡思牧和孟哲远还时不时地打开话题。几个人一起聊聊天,再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而女孩们这边也渐渐活跃起来。 她们的手绳编织已经上手了,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集中注意力,于是嘴上便也不愿意闲着,开始唠起嗑来。 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无非围绕着时尚、Party、八卦等,今天她们不想说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干脆吐槽起自家男朋友来了。 沈希恩知道江策是乔清舒的偶像,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他的糗事全部抖出来。 一番八卦下来,乔清舒不但知道了江策小时候会把纱巾绑到头上假装王子,还知道他五岁时买了一只可爱呱呱玩偶,到现在晚上睡觉时还要摆在床头。 沈希恩说得绘声绘色,还时不时地配上动作,几个旁观者都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越说越来劲,当她准备从手机中找出江策两岁时的半□□给大家看时,江策实在忍无可忍,一手拽住沈希恩的小板凳,把她拖了回来。 看对方一脸阴沉的表情,沈希恩终于安静地闭麦,同时还偷偷向乔清舒做了个wink。 等之后有时间我来找你,偷偷和你说嗷。 乔清舒接收到wink,也朝她眨了眨眼,以作回应。 一下午的欢声笑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这里的食材太少了,中午吃得就过于清淡,所以晚上众人还是决定各回各家,自己做饭吃去。 乔清舒和陆放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眼见着大家都走了,陆放这才伸手捂上腰。 乔清舒注意到他的动作,连忙询问道:“怎么?你的腰又疼了?要不要去看看啊?” 陆放摇了摇头。 不是昨天被撞到的地方疼,是刚才腰一直弯着,可能旧伤复发了。 小茶几太矮了,他的手工又不熟练,只能一边看说明书一边编,经常整个人都伏在案上。脊柱时常弯曲着,诱发了旧疾。 乔清舒想到了之前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看到的推拿店,于是建议陆放去试试。 以前在城里,他肌肉疲累所造成旧疾复发都是靠推拿救命的,就是不知道这村里的技艺怎么样。 陆放点点头,并且婉拒了乔清舒的陪同申请,自个儿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向店铺。 乔清舒收拾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准备做晚饭,可刚将一碗米下锅,那位腰痛的又一瘸一拐走回来了。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陆放,疑惑地问:“怎么回来了?他们不收你吗?” 陆放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那家店好像不太正规,我……害怕。” 第41章 .绝命推拿霸总之魂,觉醒! 乔清舒搀扶着伤员陆放走到推拿店门前,看着眼前的招牌,一时有些恍惚。 她还以为陆放所说的不太正规,是指这个店看上去像会打劫的黑店,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店看起来像是红灯店。 陆放指了指店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有点委屈地说:“你看,是吧,有点像吧?” 乔清舒无语凝咽。 怎么着人家挂个红灯笼就是红灯店?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太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了还是太不了解了。 但来都来了,乔清舒最后还是陪着他进去了。 店里面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说话轻声细语的,长得也十分清俊秀气,看起来不像是个有劲的人。 晚上人少,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小医生向两人问好,在听完他们的诉求之后,温柔地邀请患者就位。 陆放趴在破破烂烂的理疗床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过几分钟,他的预感灵验了。 这个温柔的男人皮下隐藏着一个狂野的灵魂,在稍作放松之后,推拿正片开始,陆放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大牲口一样,快被这位推拿师给掀翻了。 不光是腰部推拿,男人还顺带给这位一看就很有钱的暴发户来了个正背开骨一条龙,乔清舒在外头都能听着骨头噼里啪啦的响声,不自觉地感觉自己的背也开始痛了。 半个小时之后,去地狱走了一趟的陆放才终于从理疗椅上下来。 虽然这位的推拿加了一些土方法,不是非常的科学,但效果倒是很好,痛过那一会儿之后,现在的陆放格外舒爽,腰不疼了,背也不酸了,就连胳膊也感觉有劲儿了。 回去的一路上他振奋得都想背上乔清舒跑,甚至还不断推荐她也去试试。 乔清舒回想起那个咔嚓咔嚓的声音,打了个哆嗦,拒绝了陆放。 她还是去正经的医院做一些正经的推拿吧,这位小哥虽然帅,但是动作太暴力了,看着就怕。 两人回到家里正准备做晚饭,却在厨房里看见了忙忙碌碌的小姑娘宋从露。 她刚刚放学回来,身上还背着个书包,正在急急忙忙地煮饭呢。 宋从露看到两人也有些懵。她还以为这两位哥哥姐姐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于是又连忙添了一勺米。 晚饭由宋从露和乔清舒两人合伙完成,全程蹭饭的陆放就担起了洗碗的重任。 乔清舒和小姑娘聊了一会儿天,就放她做作业去了。 两人收拾妥当也回了屋,照样是乔清舒先洗漱。 进浴室房门之前,她还给陆放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把房间打扫干净。 继上次纸飞机插到乔清舒的丸子头上后,陆放又陆陆续续地做了几个形状各异的纸飞机来观察不同外观对纸飞机坚硬度的影响,都快把乔清舒那本记事本上剩下的白纸给撕完了。 在裁纸过程中,时常有几片细小的碎片飘落下来,他当时念叨着马上就去捡,可是说着说着又忘了,那些小纸屑已经躺在地上躺了一两天了。 陆放接收到任务后,立刻勤勤恳恳地拿起扫把扫地,犄角旮旯里都扫得干干净净,转眼间房间就焕然一新。 虽然物品的放置位置并没有发生改变,可莫名地就觉得干净清爽了不少。 陆放看着手中的扫把杆子,一时间中二之魂觉醒,想起了自己曾经十分熟练的孙悟空甩金箍棒。 于是,他将握着扫把的右手向前伸,找准扫把杆子的中心位置,手心向下,来了个顺时针转动360度,同时两只手快速地交替,不断甩动着棍子,都快把观众的眼给晃花了。 【哇塞,有点意思!土娃居然会这一招!】 【我我我我我男朋友也会!天哪,四舍五入陆总就是我男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我敢保证不出10秒他就会打到自己】 果不其然,陆放听到浴室门微微发出声响,一分神,扫把杆子一下子扫在自己的小腿上,差点痛得他魂归西天。 乔清舒头顶着干发帽刚出来,就看见一个猥琐的身影躲在自己的床边,嘴里还呜呜地呼痛。要不是认出了那是陆放,她都想拿起旁边的扫把给他脑袋来一下。 陆放一看到乔清舒出来,不想让她知道刚才做的蠢事,于是立刻调整好表情,迅速起身,一脸正常地走进浴室。 关上浴室门之后,他又继续戴上痛苦面具。 嗷嗷嗷!真的好痛!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因为腿痛,他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出来后也整个人都蔫哒哒的,像被水泡发了一样。 吹干了头发后,陆放随手拿上一本书上床看。 乔清舒感觉今天身边人异常安静,本来还心里暗暗欣喜他终于不再嘚吧嘚吧了,可安静的时间一长,她心里却渐渐开始有点没底。 乔清舒凑过头去看陆放手上的书。哎哟呵!不得了了,大名鼎鼎的文学文盲陆放居然在看俄文书! 她惊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还是俄文的呢?” 陆放的视线仍然没离开书本,淡淡地回她:“《战争与和平》。” 乔清舒深感惊讶,但是又觉得有一点奇怪:“怎么半天不见你翻页啊?” 陆放终于从书上抬起头来,和她四目相对:“因为我看不懂啊。”我只是在通过冥想缓解腿上的痛感而已。 乔清舒:“……” 合着千里迢迢地带这么一大厚本书来,居然就是为了摆着放在这儿玩的吗?! 彻底无语的乔清舒干脆不搭理陆放,继续埋头看自己的剧本去了。 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身旁那颗圆脑袋噌噌噌地凑了过来,短短的头发在她的胳膊上蹭啊蹭的。 “乔乔,你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书呀,这本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连书名他都认不得,这个工程太浩大了,堪比女娲补天。 乔清舒面无表情,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剧本,同时还伸出手来将陆放的脑袋瓜子推远:“不要打扰我。” 陆放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女朋友嫌弃的感觉,不服气地朝她扮了一个鬼脸,又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扭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他自己在手机上刷啊刷,突然看到弹出来的一条广告,又想起了自己那尘封已久的霸总情缘,于是毫不犹豫地点进去。 一个小时后,当乔清舒感觉到眼睛疲乏,准备关灯睡觉时,却发现身边的陆放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一会儿发出猥琐的笑声,一会儿又是深以为然的大彻大悟,一会儿又拽一张纸擦擦眼角,整个人异常地精神错乱。 乔清舒推推陆放的胳膊,让他准备准备睡觉了,没想到这陆王八居然推开了她的手,继续沉迷在自己的手机中。 实在忍不下去对方如此忽略自己了,乔清舒干脆拉住陆放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一脸疑惑地问他:“你在干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叛逆?”难道是要要青春期二次发育了? 陆放看得正尽兴呢,也没恼她,反而是将手机屏幕亮给她看。 他精神振奋,语调激昂:“乔乔,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剧情如此波澜壮阔,文笔如此行云流水的大作了!现在市面上的霸总文学越来越低端俗气,而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我的那本书了!” 乔清舒表情扭曲地看着那本小说的书名:《霸道总裁和小猫咪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世上有看起来比这还要低俗的名字吗? 果然不能让这个陆呆瓜放飞自我,每次一把他放到女频小说网站上,他就像求知若渴的学生一样,拼命地汲取着前辈们的爱情精华。 可惜,那些精华只是他自以为的,在乔清舒眼中,陆放学会的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小妙招,全都是渣滓。 小说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那只是纸片人的世界,远比现实世界要美好多了。像陆放这样照搬下来,只是照猫画虎,格外离谱。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陆放每次看完霸总小说,就会将自己带入书中,在随后的几天里,乔清舒将会接收到无数个“女人”“小妖精”“别玩火”等极具古早味的霸总语录,并且无限循环,不断侵蚀着自己的脑回路。 久而久之,甚至会让她忘记自己身边这位不是霸总,而是呆瓜放。 眼看着陆放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乔清舒在他一句得瑟的“女人,你……”还没说完时,就悠悠地举起了手中的扫把杆子。 要当霸总可以,我可以送你去西天当霸总。 陆放看着武力值瞬间up的乔清舒,最终还是痛苦地把剩下半句话咽回了肚子。 霸总虽好,小命更重要。 乔清舒怕他故态复萌,所以直接将扫把杆子放在了自己床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按照前几日习惯,两人睡觉之前需要先给空调定个时,可是下午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却莫名其妙不见了,乔清舒左找右找也没看到。 实在没办法,她的目光转向因为说不出霸总语录而格外难受地呆滞地躺在床上的陆放。 “陆放,你有没有坐到遥控器?” 陆放伸手在床上摸了一遍,无力地答道:“没有。” “你起来我看看。” “……”既然非要自己来验证真假,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陆放还是乖乖地起来了。 床榻上确实没有遥控器。 实在找不到,乔清舒干脆调出手机软件,试探性地连了一下空调,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连上了。 定好时间之后,两人又互道了一声晚安。 “乔乔,晚安。” “嗯。陆放,晚安。” 第42章 .难兄难弟与蚊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晚上睡觉之前还是幸福感满满,可陆放半夜就被蚊子给闹醒了。 首先是不断的嗡嗡声,随之而来的就是胳膊腿上传来的直钻心里的痒意,而且越痒越挠越痒越挠。 被吵醒的心情万分暴躁,他恨不得直接冲下床去拿电蚊拍给蚊子拍一个碎尸万段送它上天。 可仔细一看身旁安睡的乔清舒,她露在被子外面的白净脸蛋和胳膊都光滑细腻,丝毫不见蚊子的影子。 难道是因为他生得太英俊太帅了,连母蚊子都趋之若鹜,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他身边的乔清舒? 陆放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思考电蚊拍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打扰到乔清舒,可当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之后才发现,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把驱蚊用品塞在哪儿了。 第一次到房间里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见过那一小袋驱蚊用品,可随着他俩在这里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东西也分得越来越乱,他在黑漆漆的夜晚打着手电筒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小东西的踪影。 乔清舒倒是被他翻箱倒柜的声音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嘟囔出声。 陆放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停下动作,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一动不敢动。 直到床上的人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他这才心惊胆战地改变了僵滞了几十秒的动作。半蹲的姿势快把他的小腿都给蹲麻了。 怕把乔清舒吵醒的陆放只好放弃,再鬼鬼祟祟地爬回床上。 和蚊子的这场搏斗最终还是以陆放的完全失败而告终。毕竟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连蚊子的一根汗毛都没看见,唯一代表它们来过的,就只有耳边的嗡嗡声和胳膊上的红包。 他正在心里暗自感慨蚊子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没想到刚上床就看到了那只蚊子正妖娆地趴在乔清舒的脸上,搓着爪子摸索吸口器的位置,蓄势待发,准备吸血。 他急忙吹了一口气,把可恶的蚊子们吹跑了,却吹得乔清舒有些不舒服,伸手挠了挠脸颊,还好没有再次醒来。 自己被叮事小,女朋友被叮事大。 电蚊拍没有,蚊香没有,花露水没有,白白嫩嫩的陆放这不是有一个嘛。 他干脆把毯子紧紧地蒙在自己和乔清舒身上,然后又视死如归地将大腿伸出来晾着。 他寻思着自己怎么的也比乔清舒那身细皮嫩肉的皮肤要有点抵抗力吧,干脆钓鱼执法来换一晚上的安宁。 等到一夜安睡的乔清舒从好梦中醒来时,看到身旁的陆放都吓了一跳。 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十分难得地比她起得还晚,面色也憔悴虚弱,躺在床上像不省人事一样。 乔清舒怕陆放昨天晚上被自己在睡梦中一脚踹死了,连忙拍拍他的脸,凑到他身边不停地呼唤着:“陆放,陆放?还活着吗?!” 看对方还没动静,她干脆提起他的衣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费力晃动:“放仔?放放?别吓我……” 陆放晃晃悠悠地被她摇醒,半眯着一双眼睛,整个人都精神不振,疲倦万分。 乔清舒看他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略带嗔怪地说道:“你昨天晚上通宵抓耗子去了?怎么这么虚弱。” 陆放萎靡不振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 就算没有熬通宵,但也差不离了。 迫于蚊子的威力,他直到村子里的鸡都开始打鸣了才开始自己的睡程,期间还无数次不自觉地挠挠胳膊挠挠腿,整个人也没有睡得很眠。 等他回公司之后,一定要开发一个新型驱蚊神器,最好能将全世界的蚊子直接灭绝。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真的无法理解。 乔清舒看他整个人都有些肿了,还当是身体不舒服,再加上现在才不过七点半,于是准备和他一起再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此时大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震耳,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乔清舒准备出门看看是谁,可身旁的陆放却又一把将她拉回了床上,自己趿拉着凉拖下床了 他用手作梳状,随意地拨弄了两下头发,一路走还一路对呆愣地被拉回床上的乔清舒说道:“你的衣服还没穿好呢,下次有这种事儿都留着,我来干就行了。” 万一被江策那厮给看到了她这睡眼惺忪的美人初醒模样,他怕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而对江策大打出手。 没想到,一开门眼前蹦出的不是某个男人,而是沈希恩。 她手上还捧着一个小盒子,见到来开门的人立刻就想飞扑上前一把抱住他,还好陆放深谙与异性保持距离的原则,立刻低头侧身躲过,让这位沈大小姐扑了个空。 沈希恩这一抱,不但没摸到香香软软的乔清舒,反而一下子跪倒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膝盖都磨红了,差点破了皮。 她愤怒地回头,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良家妇男一样双手交叉捂住自己胸口的陆放,一副贞洁比命大的坚强不屈模样。 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反而是愣怔地望着陆放那圆润的下颌线,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来:“陆放你……哈哈哈哈你这是肿么了?哈哈哈哈你肿了真的!” 陆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女人,正巧乔清舒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的脸型不由得也一惊,匆匆忙忙地跨过门槛跑到他身边来,双手捧着他的脑袋仔细观摩:“天呐,你昨天晚上被猪啃了吗?” 昨天还硬朗立体的下颌线,在睡了一夜之后突然肿了一圈,原本精致的线条已经不太明显,连带着整个脖子都臃肿粗短了不少。 乔清舒和还跪坐在地上的沈希恩对视一眼,两人莫名其妙地都想到了本山老师那句有名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火夫”,情不自禁地相视一笑。 陆放被这两个女人慎人的眼光看着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忙捂着脸跑去了洗漱间。 不过一会儿,洗漱间里就传来他哀怨似的狼嚎,以及愤愤不平地想要去找蚊子算账的怒吼。 就算是报仇也不带这样的吧!有本事往腿上咬啊,非得盯着他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干什么?! 待在房外看戏的乔清舒和沈希恩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更加笑得合不拢嘴,两个人就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哈哈哈个不停。 过了半晌终于止住笑意了,乔清舒这才想起来问沈希恩来这儿干嘛。 沈希恩自然而然地揽上她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嘿嘿嘿,想向你借一条裤子。我带的都是裙子,但是今天咱们不是要去镇上吗,我怕摆摊的时候不方便。” 顿了顿,她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自己补上一句:“你会答应的,对吧?” 乔清舒扬了扬头,不置可否。 沈希恩见此状况也不放弃,坚持不懈地撒娇,继而伸手揽住乔清舒的肩膀,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哎呀,答应人家嘛,好不好嘛?大家都穿裤子,我一个人穿小短裙多不好意思啊……” “STOP!” 乔清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吓得两人浑身一震,心脏顿时怦怦跳,急忙像私会被抓包似的弹射分开。 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位大醋王陆放,他正在气冲冲地赶来,嘴里还念叨个不停:“沈小壮我放你进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不回去抱你的江策,为什么要来抱我的女朋友?女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No touch!” 乔清舒和沈希恩不约而同地一起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啊,这人! 她俩都懒得理这个醋缸成精的奇葩物种,乔清舒干脆揽上沈希恩的胳膊,和她一起亲亲热热地进房挑衣服去了。 陆放感觉到她们的无视,再加上被蚊子叮咬之后的暴躁,整个人都很心烦意乱,但是他根本不敢向乔清舒发火,只好畏畏缩缩地跟着她们进屋,防止她俩自己跑了不带他。 沈希恩这还是第一次来乔清舒的家里。这里比她和江策住的地方要温馨多了。 房子很简朴,地板和壁纸都是最简单的花色,但胜在朝向很好,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照射在房间内,整个屋子都明亮温暖。再加上他们规整得井井有条的日用品和书籍们,满满的都是生活的气息。 她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句:“你们这儿真漂亮哇!” 乔清舒只当她是客套,一边转身走向衣柜前,一边随意地回了一句:“你们那儿不也挺漂亮的嘛。” 沈希恩瘪了瘪嘴没说话,跟在乔清舒身后也凑到衣柜前。 乔清舒看着挑挑拣拣的沈希恩,有些疑惑:“你知道我们是要来村子里吗?” 沈希恩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知道啊。” “那你还全带裙子,不带裤子来?” 她手上正拿着一条浅白色七分裤,听到这话后,往后退了几步,悄悄凑到乔清舒身边说:“因为穿裙子可以敞开吃,不怕勒呀。” 她特意选的都是高腰的裙子,就算是收腰小短裙也都是具有高弹性的,十分遮肉显瘦,可比裤子紧绷绷的感觉好多了,就是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乔清舒听她这歪理都快笑翻了,赶紧给她选了一条深色耐脏的宽松裤子,顺带附赠了一件显瘦衬衫,乐得沈希恩都快合不拢嘴了。 换好了衣服,三个人便一起往邰雪青家走去。 陆放抱着装着手绳的盒子走在后头,看着前面亲亲热热打打闹闹的两个女人,心里的小醋缸又微微发酸。 直到半路上偶遇了江策,醋味这才减淡,转变成了浓烈的火药味。 江策和陆放并排跟在两位女士后面,手中各自抱着一个盒子,两个人中间恨不得隔着一条银河,又碍于昨天沈希恩的暴力行为,他们只敢偷偷摸摸地打眼神官司。 前方恶女一回头,难兄难弟两人立刻同步挂上一副和平欢乐的表情。 一路上,就这么一会儿恶狠狠一会儿欢乐的,两人都感觉有些精神不济,快被沈希恩搞得神经错乱了。 到了集合地,陆放终于能放松一下表情。可当他听到出发的规则时,心中再一次波澜起伏。 什么?男女要分开走?! 不要啊,我的乔乔! 第43章 .努力赚钱那些美好的从前,永远印刻在…… 手绳这种精巧的小东西在村里没什么卖头,村里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为了照顾小孩和老人而留在家里做手工,技术可比他们几个娴熟多了,不但细致灵巧,还价格便宜。 经过合伙交流讨论之后,大家决定去镇上碰碰运气。 抠门的节目组为了让嘉宾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朴实无华的乡村生活,直接撤走了村长家的车,反而给他们提供了一辆皮卡。前面坐人,后面装箱子,正好一举两得。 唯一的缺点是,一辆皮卡车准乘5人,刨去司机,正好能装下四位女嘉宾。 至于皮糙肉厚的男嘉宾们,自然是乘坐—— 三蹦子。 陆放本来就不愿意和乔清舒分开,再一问车程,得知这一路要花费二十多分钟之后,心里更加不乐意了。 可到底也是没办法。他虽然也有屁股有胸的,难就难在多了个把,实在不好和一群女孩子们挤在一块儿。 当然了,上车之前,他们四个青壮年劳动力需要先把要带的东西们都给搬到皮卡车后面的车斗上。 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摆摊不但需要昨天做的手工们,还要用到铺在地上的油布纸和小巧灵活的小马扎。陆放还特别有先见之明地带上了一瓶驱蚊液。 昨天晚上被叮得太惨了,今天可不能再让蚊子满载而归。 七七八八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少,堆在地上都有一小摞。 陆放看江策一次搬了两个箱子,他也有样学样,将箱子和四个小马扎摞在一起,想要一鼓作气把他们全部拿到车斗上。 可这小马扎到底不如纸箱平稳,放一个两个还行,放多了就容易晃悠。陆放又搬了许梦他们那个最大最沉的箱子,既要忍受着重量的压制,又要照顾好箱子上小马扎们的平衡。 好不容易一路摇摇晃晃将箱子从院门口搬到了车斗前,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他却一脚踩到了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脚腕一崴,重心不稳,纵然他手舞足蹈地想伸手去拦,可叠在最上面的小马扎最终还是晃晃悠悠掉了下来。 起了个大早看直播的观众们都被他这歪七扭八的造型给逗乐了。 【哈哈哈哈咱就是说,陆总这样好像一个手忙脚乱的大马猴】 【喜剧人上身,土娃’show time~】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乔清舒!她的表情不像在看男朋友,更像在看一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野生动物哈哈哈哈】 【真的诶hhh,这目光太犀利了】 眼看着平衡大业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陆放最后还是坚持不懈地将箱子放在车斗上,又捡起掉到地上的小马扎,佯装作之前的一切并未发生。 东西装载好了,几人就要出发了。 他念念不舍地和乔清舒道完别,又在众人没眼看的表情下送了她一个飞吻,这才磨磨蹭蹭地登上了属于男人们的三蹦子。 节目组还算有良心,这辆小三轮虽然算不上宽敞,但也不至于拥挤。 三蹦子最有特点的是需要从车屁股后面上车,在车上看到的景色也是和寻常倒着来的,总有一种晕晕乎乎晃晃悠悠但又格外轻松悠闲的感觉。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由于车年久失修,舒适度非常低,陆放他们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为什么它会叫作三蹦子。 因为坐在后座的人真的会因为颠簸而蹦起来! 偏偏这位老师傅还十分彪悍,非要和隔壁的皮卡车一争高下,车速快得让常年养尊处优的几个大男人不得不放下身段,一个个地苦苦哀求老师傅,求他别再开那么快了,内脏都快颠错位了。 被迫降速的老人家还有些不乐意,嘴里念念叨叨:“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些个什么身体素质,想我们当年,那可是……” 老人家是本地人,乡音浓重,后座的四个人虽然听不太懂,但从他的语气和只言片语中也依稀能猜测到他的意思,可众人始终安静如鸡,没人敢反驳他。 谁敢说话呀,万一再把这老师傅给逼急了,再来个急加速或者急刹车,大概今天的早饭真就白吃了。 蔡思牧和孟哲远还要好一些,他们心平气和地坐在后座,仰头靠在铁制的车厢上,试图通过使身体与车身保持在同一振动频率上来降低颠簸感。 而江策和陆放两个死对头则并排坐在一起,你不愿挨着我,我也不愿挨着你,即使车厢再小再挤,他俩中间也界限分明地空出了还能坐一个人的位置来。 可颠簸的车身让每个人都东倒西歪的,就算两人离得再远,也难免有些小摩擦小碰撞。 当江策身体一歪不小心碰到陆放时,陆放便会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表情轻蔑而调侃。 当陆放被一个急刹车甩到江策的怀里时,他便会收获一个来自影帝的高傲白眼。 蔡思牧和孟哲远看着这两人的眼神官司,心里不约而同地涌上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相视而笑,都从眼神中脑补出了对方的想法。 奇怪的CP增加了! 陆放实在不想再和江策坐一排了,干脆招呼了一声与他对坐的蔡思牧,商量着两个人换一下位置。 蔡思牧自然是十分乖巧地答应了陆总的请求。 可是当两人弯曲着身子从座椅上站起来正准备交换座位的时候,前头开车的老师傅却像是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突然大喊一声:“后头的!不要乱动!” 说着就一脚油门,加速赶超了一旁的小轿车,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快车道上。 其他三人感觉到屁股下的颠簸感越来越强烈,都不由自主地向罪魁祸首陆放投去视线。 你看吧,就是因为你,我们三个要陪你一起受罪! 而被老头的一声喊回了座位的陆放小心脏还怦怦跳呢。他也不知道这老师傅怎么这么暴脾气,就想换个座位,结果反而惹恼了他。 欲哭无泪的陆放干脆打算掏出手机来,准备和乔乔聊一会儿天算了,也好过坐在这里发呆。 可是,当他的手刚摸到裤兜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再往外一掏,兜里的白色物体露出一半。 看到那个物体的模样,陆放就像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急忙又将它一把塞了回去。 大脑一时还震惊到缓不过来,他又装作不在意地瞄了旁边的三个人一眼,看他们的视线都偏向别处,于是又偷偷地从兜里再一次拿出那个白色物件。 再一次确认无误之后,他又假装正常地把它收回去,接着扭头托腮,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看着车后面的风景,心里却波涛汹涌。 那是什么?那是昨天消失的遥控器啊! 有什么是比这还惨的事情吗?! 居然在出远门的这一天,他呆瓜地把手机带成了空调遥控器!亏得出门之前他还特意拍了拍裤兜,结果最终还是把手机落在了家里。 他都不知道这无聊的一天该怎么过下去了。 陆放自以为伪装得很完美,但同车的其他三个人都看见了那个白色物体的真身,个个都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尤其是江策,笑得最为放肆。他每次一看陆放出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开心,甚至比他得了影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或许就是死对头的力量吧。陆放之前偷偷摸摸坑了他那么多次,这回看他吃鳖,真是人生一大爽事。 在欢乐与尴尬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女嘉宾们乘坐的皮卡车早就等候在原地,车斗上的东西们也卸了下来,就差几位男士到达,大家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摆摊了。 陆放一下车就恨不得奔到乔清舒的怀里,向她哭诉这一路上的悲惨经历,可一抬眸却看见沈希恩正站在她身边,两个女生亲亲热热地挽在一起聊着天,他这个大男人好像根本就插不进去。 沈小壮!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是不是和江策有关系的人都和他有仇啊! 陆放心中暗暗生了一会儿气,乔清舒回头看见他,连忙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陆放心中的怒气火苗瞬间烟消云散,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生气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吧! 乔清舒一见陆放过来,立刻开心地将手机递给他:“来吧,帮我们照一张相。” ……还以为喊他过来给一个爱的抱抱呢,没想到只是一个照相工具人啊! 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他还是给她们在热闹的街口照下了一张活泼的照片。 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美得各有千秋,而陆放的目光却全部集中在乔清舒身上。 没办法,这大概就是在一起的五年中培养出的心电感应。就算乔清舒穿着最简单最平凡的衣服,可她的身形相貌早已刻在他的脑海深处,就算是在千万人之中,陆放也能一眼看见她。 递还手机给乔清舒,她俩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照片,陆放就揽着乔清舒的肩膀推着她走到了皮卡车后,收拾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们,准备开始摆摊了。 正巧赶上周六休息日,镇上人流密集,小摊小贩也多,到处都是叫嚷吆喝声。 由于大家卖的东西重合度太高,如果集中在一起售卖的话很可能最后两败俱伤,于是四组人准备分散到四个不同的地方,也好降低和别人竞争的压力。 陆放和乔清舒搬着小马扎、箱子以及一卷油布纸,最终选择了靠近集市的东边大门前摆摊。 这里右边是餐馆,左边是卖各种小物件的摊贩,再加上临近大门,人来人往的客流量也不少,卖出去的几率应该会高一点。 陆放铺好油布纸,又摊开小马扎放在地上,乔清舒则将编得各有各的丑法的手绳一一摆出来。 她越拿越心虚,感觉大家都对地摊上摆着的这些东西投来异样的眼光。大抵是正常人都没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手绳吧。 昨天上午编的那几对歪歪扭扭的暂且不提,乔清舒下午编的那几条还不错,在邰雪青的辅导和帮助之下,至少看起来有了几分模样。 而陆放下午自己上手编的那才叫一个丑,配色也配得花里胡哨的,什么黄配绿啊,蓝配红啊,真是怎么奇葩怎么来。 要不是他的抽象风格配色,乔清舒都不知道原来那一坨丝线里还有这样的屎黄色、宝蓝色和玫红色,就连原本正常的浅绿色也被它们衬得有几分诡异。 怪不得他昨天藏着掖着地不愿意把编好的手绳给她看,原来是自己也觉得丑啊。 乔清舒拿出那几根手绳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视觉都受到了冲击。太辣眼睛了,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审美的人才会愿意买这种不明物体混合物一样的东西。 观众们昨天也只看到了陆放在一堆绳子里面埋头苦编,今天得见手绳真身,也是抑制不住地震惊。 【我天,五彩斑斓的黑嘛这是!】 【哈哈哈哈哈这个买回去大概只敢戴在脚上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见人了我觉得】 【其实仔细看土娃还挺认真的,还用上了藻井结,就是这个配色哈哈哈哈,是属于鬼看了都要气哭了的那种】 二十几条手绳就东倒西歪地摆在地摊上,看起来稀稀落落的,好不磕碜。 路过的人们也不过是看了一眼,在被这各式各样的丑法震撼到之后,赶紧加快脚步溜之大吉,不愿再伤害自己的眼睛。 过了快半个小时,只有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来到摊子前玩了一会儿陆放编的那几个乱七八糟的手绳,其他的正常人是一个都不愿意过来。 乔清舒和陆放的心里稍微有些低落。 知道差,可没想到差成这个样子。看在铃铛的面子上,好歹来看一看那些至少还能带上手的手绳,给他们一点体面呗。 实在太无聊了,乔清舒在仔细观察了两侧的小摊小贩之后,干脆一拍陆放的肩膀:“放啊,吆喝吧。” 说着左右扭了扭头,示意他学学人家是怎么摆摊的。 陆放也知道摆摊该吆喝,可是……他喊不出来啊! 这么丑的东西,别说别人了,就算是他这个制作者看见这些也觉得辣眼睛,又怎么好意思吆喝大家来买这些垃圾呢。 但为了不要输得太惨,再加上前两天向乔清舒许下的一定会让她得第一的雄心壮志,陆放最终还是挺了挺胸膛,鼓起勇气往摊铺上一坐,深吸一口气,张大了嘴做好准备:“……” 乔清舒就看他跟个雕像似的,张着一个大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维持了整整十秒。 她等不下去了,用膝盖顶顶他的背:“你干嘛呢?说话呀!” 陆放闭上嘴,扭过头看她,一副呆滞的流泪猫猫头的模样:“我……说不出口……” 太羞耻了!就算是创业初期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羞耻过!这在大街上叫卖吆喝的事情他从来没干过,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在乔清舒坚定的目光之下,他最终还是狠狠心闭上了眼睛,大着胆子,一通乱嚎:“走过路过别错过啊!买一买来看一看啊!买铃铛送手绳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这极具侵略性的嗓门吓得摄像小哥都一抖,整个直播画面也随之震颤。再平常不过的吆喝,却被陆放的嗓子给硬生生吼出了扩音喇叭的威力。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手上端着的碗都给吓掉了!陆总,陪我碗钱!】 【woc,这不是来刺激购买的,这是来刺激神经的吧!】 【啊啊啊啊啊他的嗓门怎么这么大,吓我一跳!!】 【果然啊果然,土娃的画风真的很离奇哈哈哈,咱就是说真的会有老总愿意在大街上这样嚎吗hhh】 虽然如此大声叫卖有失风度,但确实吸引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围过来,再加上他们身边还摆着镜头,来来往往过路的人一时间多了不少。 有两个年轻的女孩手挽着手走过来,挑走了一对浅粉色和浅黄色的手绳,临走前还对镜头打了一个招呼。 有一就有二,多亏了这两个女孩的带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们也愿意过来挑选几根手绳。 乔清舒给他们定的价也不贵,在询问了节目组人员得知成本价之后,再根据每根绳子的品相、形状加了五毛到五块不等的人工费,价格都是大家能够接受的范围。 一波吆喝赚来了一波人,人潮退去之后,摊子上的手绳只剩下了十一二根画风过于清奇的。 陆放和乔清舒推销得嗓子都要冒烟了,正好邰雪青打来电话,邀请乔清舒和自己一起去买午餐。她就在距离他们摊子500米远的地方,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互相区分开来。 乔清舒立刻答应下来,留下陆放一个人待在原地,看守着摊子。 陆放等啊等啊,摊子前偶尔凑过来几个顾客,但很快又被那几根过于诡异的手绳给吓跑了。 他没有手机,也找不到人说话,就只能坐在小马扎上托着腮,呆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海都快枯了,石头都要烂了,可乔清舒还是没有回来。 怕她出了什么事,他干脆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借了一只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呀?”话筒里传来的是乔清舒温柔的嗓音。 “乔乔,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陆放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还带着一丝委屈。 乔清舒一听到“乔乔”两个字,就知道是陆放:“马上好,别着急,我在买烧饼呢。” 陆放暗自开心。嘿嘿,原来乔乔还记得我喜欢吃烧饼啊。 转念又想让她早点回来,于是说:“唉呀,不用了,我不吃烧饼了,你快点回来吧。” 乔清舒愣怔了几秒:“……我买给自己吃的啊。” “……噢。”陆放一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说道:“那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拜拜。” 他再一次坐回小马扎上,双手托腮,继续和太阳来一个缠缠绵绵的眼神纠缠。 呜呜呜,刚刚被伤透了的心,需要太阳公公的温暖。 没过一会儿,乔清舒就远远地走过来了,手上还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和一袋烧饼。 陆放看见烧饼立刻又支楞起来了,起身朝她招手,又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口袋。 “哎呀,你真是的,怎么还给我买了烧饼啊!”嘴上念念有词,陆放的心里确是乐开了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女朋友给他买了最爱的烧饼。 乔清舒看他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想了想,决定还是瞒下五块五的烧饼她付成了五十五结果被迫买下十个烧饼,分给邰雪青家两口子和随行的工作人员一人一个,结果就剩下这一个烧饼这件事。 毕竟,知不知道真相不重要,能让陆放这个大傻个开心就行。 陆放开开心心地坐在马扎上一边吃盒饭一边啃烧饼,看乔清舒还站在那儿发呆,连忙拍拍身旁的座椅,又伸手握上她的手腕,拉着她坐下。 乔清舒还没坐稳,陆放就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你看对面小吃店里那两个女生,她们经常时不时地往这边探头看,刚才我就发现了!” 生怕她听不清楚,陆放又坐近了一点:“你看你看,她还在拿手机照我!” 他一手捧着烧饼,另一只手放下筷子,紧紧地挽住乔清舒的胳膊:“乔乔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千万不能让我被别人抢去了!” 陆放身上的热度很快就传到乔清舒胳膊上来,再加上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身暑气,整个人都燥得很,连忙将陆放推远。 又仔细看了会儿玻璃窗内吃饭的那两个女孩,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放:“人家在自拍。” 能看到别人在看你,就看不到她俩对着手机一会儿转转脑袋,一会儿摆个可爱pose吗?陆放怕是龙傲天当久了,脑袋都有些不灵光了。 陆放听了乔清舒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还以为那两位在朝他翻媚眼呢。原来女孩子在自拍的时候表情这么丰富啊,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开心的。 不过,乔乔怎么不爱自拍呢? 他又朝乔清舒贴过去:“乔乔,我们来自拍一个呗。咱俩好久没有照过合照了。” 乔清舒残忍地拒绝了他:“不要。” 陆放一照起相来就跟魔怔了似的,说是自拍一张,结果每次都会拉着她拍个几百张,然后再找出最优秀的几张打印出来,挂在家里的影像厅里,便于日后细细观摩。 对于陆放而言,每次照相都是一次甜蜜瞬间的记录,可对乔清舒而言,和陆放一起照相就是人间惨剧。谁能接受男朋友比自己还会wink和摆pose啊,相照多了都让她怀疑他俩演的是不是GB爱情故事了。 为了防止陆放继续纠缠在照相这个问题上,乔清舒连忙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小白花:“看,这是什么。” 陆放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凑上前去看那一朵朵被细绳穿着的小花,顺着她的思维好奇地问道:“哇,这是什么?好香啊!” 乔清舒从钢丝上解下一朵小白花,将它别在陆放的鬓边,陆王八立刻就变成了陆娇花。 “是白兰花,好久没有看到了。”乔清舒将花串凑到眼前,轻嗅了一口,满鼻的芳香,“哇,真的好香!” 她又将花串递给陆放,他闻了闻,连连点头,“嗯嗯!好香啊!” 白兰花虽小,但香气却十分浓郁,也不是那种浓烈到刺鼻的味道,而是清幽绵长的花香,所以很多人愿意买它来别在身上,或者放在房间里熏熏味道。 从前,每到开花的季节,大街小巷里都会有很多卖白兰花的阿婆。她们会将每一朵花都用细绳穿在一起,再用铁丝钩成一个花环,向路人售卖。 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很少有人还有闲情逸致去买白兰花了,那些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阿婆们也越来越少,乔清舒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白兰花的身影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在一个小镇上偶遇了它。仍旧是小小的香香的,一如从前。 陆放也爱闻这幽香的味道,轻轻将一朵小花放进了右胸前的口袋上,这样整个人闻起来都香香的。 陆放收好小花,继续埋头吃饭啃饼。等他吃完了,身旁的乔清舒早已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了。 她脑袋晕晕乎乎,正好小摊子前也没什么人,干脆肩膀微微倾斜,自然而然地靠在了陆放的肩上。 虽然他人不着调,可肩膀却是格外的坚实宽厚,身长肩宽的模样犹如一道高墙,足以支撑起整个世界。若他能一直如此稳固可靠就好了。 只可惜,这道高墙长了双腿,还多了张嘴,平白地就削减了不少安全感。 而本来懒懒散散的陆放一感觉到肩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包裹在T恤下的肩部肌肉立刻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引起的轻微颤动也被他努力地控制着,生怕惊扰到身边那个难得娇弱一次的乔清舒。 肌肉僵硬,可心跳却是在漏了一拍之后难以抑制地加快,甚至蔓延到身上,感觉整个人都在随之跳动,“咚咚咚”的雷鸣声似乎要冲破耳膜。 他只好干涩地咽了咽口水,试图平复住自己的老鹿乱跳。 乔清舒感受到人肉垫子上越来越坚硬的触感,硌得她脑袋生疼,还听到了陆放那似乎要跃出胸腔的心跳,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低缓,还藏着少许笑意:“陆放,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紧张?” 陆放感受到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发出的声音与往日略有些不同,更加的低沉幽远,虽在耳侧,却又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 但乔清舒的调侃好歹还是让他放松了一些,知道她还没睡着,他也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自己舒适一点,随后接上她的话:“哪有。”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有些激动罢了。虽然每次乔清舒找上他都没有什么好事,但他偏偏乐于其中。 乔清舒仍旧闭着眼,闻言轻笑:“嗯,好,没有紧张。” 她说着说着却有些想笑,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可身体上的震动还是传到了陆放的身上,连带地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在随着她的笑意而轻颤。 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嘲笑了,但乔清舒的开心却传染给了他,陆放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27了,还能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因为一个女孩子靠在肩膀上而整个人紧张到抑制不住的僵硬。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初恋的时候,两个人手拉着手从街头走到街尾。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对情侣,可那第一次的紧张羞涩与大胆却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五年的时光磨去了不少激情,却将爱意沉淀下来,凝结成了生活中一个个值得日后仔细回味的快乐碎片。 他们早已在不经意间熟悉了对方的优点与缺点,也能默契地理解某一个笑点。或许说不上天生一对,但也算是心有灵犀。 暖洋洋的日光停留在距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既不打扰安睡中的女孩,也能带来丝丝明媚的暖意。 乔清舒靠在陆放的肩膀上缓缓睡去,居然梦到了五年前的某个夏天。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青草湖,她也是这样靠在陆放的肩膀上。 那已经是一千多天之前的事情了,她却仍然记忆犹新。 细细想来,这样温暖的日子其实有很多,只是那时她一心为了完成任务,来不及体会到其中的快乐,如今回味起来,倒是有几分想回到从前了。 当时的陆放还没那么狗,更像是一个平凡的年轻人。 为了他们的这次旅游,他特意啃了一个月的馒头,然后大手一挥,给她在精品店里买了一个顶漂亮的水晶手链。 乔清舒清晰地记得,那条手链四百九十九块钱,当时她拦不下非得逞能的陆放,还偷偷拿走了小票准备第二日回去退掉,结果当晚陆放就又偷偷地拿回了小票,把它撕了个稀巴烂,然后第二天装疯做傻似的说自己根本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他撕小票的时候乔清舒还没睡着。她仰躺在床上,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身影,嘴角含笑,眼眶却禁不住的酸了。 后来,陆放的龙傲天气运突然上来了,事业一飞冲天,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低声下气的商界菜鸟了。 那条手链是他送给她最便宜的礼物,也是做工最差的,可却是乔清舒最喜欢的。 她永远爱那个稳稳地将她放在心里的陆放,爱那个青涩懵懂却赤子诚心的陆放。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也是乔清舒在这个世界里最爱的人。 可是,她不希望陆放像自己一样。太苦了,也太痛了,这不是他这个无忧无虑的龙傲天该经历的事情。 随着记忆的跳跃,梦境突然从温暖的日光变成黑暗的冰窖。乔清舒置身其中,心跳有些微微发抖。 而此时的摊子前人流密集,来来往往的人们或是目不斜视地路过小摊,或是装作不经意地往这对大街上睡觉的情侣身上悄悄瞥一眼,亦或是光明正大地不断往这边探头。 陆放感受到无数双若有若无的视线朝他投来。 虽然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算熬出了一副厚脸皮,可他还没有被如此直白的视线们扫射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没底。 再一估摸时间,乔清舒估计睡了也有小半个小时了,该将她喊醒了。 可一如既往的,乔清舒是个实打实的起床困难户,就算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丝毫无法降低她起床的困难度。 陆放拍拍她的背,没醒。銥誮 陆放又抖了抖肩,没醒。 陆放又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脸蛋,还是没醒。 眼看着再不卖东西,人流量真的要少不少了,他干脆直接将肩膀抽走,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一个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杜绝乔清舒的赖肩膀行为。 乔清舒头下的依靠突然撤走,果然一个不防,整个人急剧地倾斜。还好她反应得快,及时清醒过来单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人没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可是手掌却撑在水泥地上,留下了一些细小的石子印刻下的痕迹。 虽然有些疼,可睁眼的刹那,梦境中的黑暗突然消失,入目的是暖融融的日光和陆放那张逆着光模糊了五官的脸。 乔清舒心中的恐惧一瞬间烟消云散,转而被抑制不住的怒火涌上头脑。 她是一个理智温和的女人,可是也有脆弱的时候。特别是当陆放犯贱或者被人暴力叫起床时,她的心理防线就会特别低,一点小事就会激起心中的怒火。 尤其是此时,不但被人吓醒了,还要面对陆放那张因为计谋成功而得瑟个不停的笑脸,简直是双重刺激。 陆放本来是准备伸手揽住她的腰,好稳住她那晃晃悠悠的身体,可还没伸出手去,乔清舒就自己撑住了。 眼见着她醒了,陆放还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了了,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战斗力。 惊醒的乔清舒整个人异常暴躁,刚才梦到的甜蜜往事全被她抛出脑后,满脑子都是“陆放,你这个狗贼,我要剁了你!” 还不知道自己亲手葬送了提高好感的绝佳机会的陆放仍旧在一旁装模作样的道歉,乔清舒干脆一把子猛扑上前,伸手在他腰部的痒痒肉上狠狠挠了两把。 “hiahia……嚯嚯……我错了错了……哈哈哈哈……求求了别挠了……嗷嗷……”陆放荡漾地边笑边求饶。 他不怕打不怕痛,就怕痒。他喜欢吃乔清舒豆腐,可就怕乔清舒吃他豆腐。 他浑身都是痒痒肉,一被别人摸就忍不住地想笑,用乔清舒的话来说就是“活像一条ber叭乱跳的鱼”。 乔清舒看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才收手,顺带还装作不小心地在他的肚子上挠了两把,又逗得陆放笑弯了腰。 小样,还敢跟姐斗,呵。 两个人正在忘我地打闹嬉笑,远远地就来了一大波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往这边走来。 乔清舒瞄了一眼,还以为是哪边又有什么大集会才招来这么多人,本来不以为然,可没想到那帮人竟直冲冲地往他们这个小摊子上冲过来,群情激昂的模样,活像是来打架的一样。 走在前排中心位置的一个女孩子看到他俩的模样,立刻高声惊呼:“是他们!是活的!” 陆放也被这一声吓得不敢笑了,急忙扭头去看。 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来干架一样,他差一点都要收拾收拾摊子拉着乔清舒跑路了。 还好众人在看清他们的脸之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又一个个加速冲过来,将小小的摊子团团围住,把旁边卖竹篮竹筐的大爷都给挤出了五米之外。 乔清舒和陆放就位于包围圈中心,像两只呆头鹅一样愣愣地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人潮,还有些懵。 等听到大家七嘴八舌说了来意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中午有人将他们两个的照片发在了网上,并且附上了详细的地址,还对他们两个的盛世美颜吹了一番天花乱坠的彩虹屁。 普通人的人生中难得有一次见名人的机会,于是附近的人们听说这里有大明星来拍戏后,也不管自己认不认得,纷纷涌来看热闹。 其中还不乏几个乔清舒的忠实粉丝和折倒在陆放千亿家产的光辉之下的小年轻们。 整个大路上都被挤得有些水泄不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紧急疏散,可微小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丝毫不起作用。 乔清舒被堵得额头都有些冒汗了,陆放却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他大声疾呼,试图让人群冷静下来:“大家好!大家安静一点,麻烦听我说!咱们是在这儿做生意的,如果大家想买手绳的话我们热烈欢迎!还可以免费赠送合照一张哦!” 挤在前排的几个大爷大妈连忙低头看了一眼地摊上的手绳,但很快就被它们的丑陋给打败了。 再听那个长得还挺俊的小年轻说50块能够得到一个手绳和一张合照,90块能够得到两根手绳和两张合照,连忙摇摇头退了出去,空出来的位置又由激动的粉丝们补上,圈子瞬间缩小了不少。 几个小姑娘随便挑选了一根手绳,然后就带着手机来热情地和他俩合照。 乔清舒虽然对陆放坐地起价的行为略有不满,但到底这也算一件你情我愿的买卖,于是很配合地和他们一起拍照。 不过数十分钟,原本处于滞销状态的手绳们已被抢购一空,陆放也严词拒绝了那些再次要求合照的请求。 物以稀为贵,再说了,总不能让之前付钱的那些人吃亏不是。 但他俩都很热情地在递上来的纸张或者衣服上签了名,好歹不能让人白来一趟,甚至还给一些女孩子们指了指其他三对可能在的地方。 等到人潮逐渐散去,已是将近下午五点了。天上是明晃晃的太阳,可热度已经散去许多。 瘫软在小马扎上的两人歇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口水,缓缓刚才被围堵的闷滞感,随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集合了。 今天虽然累了一点,可进账却不少,再加上他们收的是实体钱,有不少人给的都是刚去换来的小额零钱,装在荷包里也有厚厚的一小摞。 就算是早已习惯了公司一天流水十位数的陆放,他看着手上这一堆零零散散的钞票,心里仍然是激情澎湃,充实感如同赚了第一笔金的那个晚上见到在家门口等他回家的乔清舒一样,只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 这钱呢,果然是挣得越辛苦,就越知道它的珍贵。 他将钱叠巴叠巴放进乔清舒的小包里,又一手提上已经半空的纸箱,一手牵上乔清舒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想要抗拒时,就拉着她往前走去。 日头西斜,暖黄的阳光在地上投射下两道亲密无间的身影,远远的还能听见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太阳终将落下,可即使身处黑夜,他们仍会并肩同行。 第44章 .黑暗之后怎么拍女朋友才会让她满意呢…… 回去的路如来时一样,陆放再一次依依惜别了不能和他同坐一车的女朋友,转头奔向那辆寒碜的三蹦子。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次开车的老师傅终于不是早上那个了,这位年纪比那位要年轻不少,面相也庄重平和多了,不像是会和别人开斗气车的路怒症司机。 果然,一路无波无澜,虽然由于车的本身问题,还是有些颠簸,但可比来时的眩晕感要好多了。 四个大男人下了车,又顺手将早已到达目的地的皮卡车后车斗上的物品拎下车。 大家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完了,可车斗上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装得满满的大箱子。陆放本来以为它是空的,没用上劲就随手一搬,还好一旁的蔡思牧机灵地搭了一把手,不然他这把老腰差点就要折在这里了。 陆放和蔡思牧两人合伙抬着一个大箱子,他忍不住好奇地伸出右手来拍拍箱体:“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这么沉啊?” 蔡思牧虽然知道内情,却不好在镜头下直说,只能一脸深意地告诉他:“陆哥,这是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放还是一头雾水,可看蔡思牧的表情,也能猜到估计是不好明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了。 几个人刚跨过房门门槛,就看见女生们正围着一个大红盆蹲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边摘菜一边聊天。 看见他们过来,邰雪青连忙招呼着大家围坐在一起。 等到男人们放下箱子,又搬来小马扎坐在各自女朋友的旁边之后,她清清嗓子,准备发言:“大家今天一天辛苦啦!既然人都齐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把各自的钱数一下,也好定个排名。” 众人纷纷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币来。 光从厚度看,许梦和蔡思牧的收入就一骑绝尘,远超旁边三个人那抠抠搜搜的一小叠。 他们两个编的手绳既漂亮又多,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超过其他三对,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乔清舒和陆放那二十几条质量参差不齐还歪歪扭扭的手绳们,居然全部售卖一空,赚到的收入还位列第二名。 这还得多亏了那帮看热闹的大姑娘小伙子们,陆放那几条丑到令人发指的手绳才能卖出几十块钱的单价,血赚了一笔。 邰雪青和孟哲远虽然手绳数量少了一些,可因为优秀的做工和精致的编绳手法而得了第三名,江策和沈希恩虽然有大佬的光环加持,但是本身材料数量就不多,就算全卖出去了,也只得了个第四名。 大家对自身的排名顺序也有个差不多的估算,都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纷纷恭喜许梦和蔡思牧蝉联第一。 许梦客套地说着惭愧,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本就清秀妍丽的五官因为高兴而格外生动活泼。 这个大饼可总算被她稳稳地拿在手上了,就算其他人对它不屑一顾,可这将会是她再次翻红迈出的第一步,给她带来的流量和知名度将不可估量。 想到未来的风光,许梦心里更加高兴了几分,笑意深达眼底,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沈希恩却是对她的自得意满嗤之以鼻。千年的狐狸精在这儿装什么小白莲,踩着姐姐我上位,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福气。 她不愿意再看到这个女人开怀的样子,干脆一扭头进了屋子,留给大家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乔清舒和陆放出于礼貌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装作勤快地继续开始清洗青菜上的淤泥,也借机避开了话题。 许梦也知道过犹不及,于是收拢收拢脸上的开心,撸起袖子准备重拾厨师大业。 邰雪青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进屋子里找江策和沈希恩聊了一会儿天,又出来走到乔清舒身边,对这俩还在吭哧吭哧洗菜的人说道:“清舒,小陆,你们手机里有对方在节目中的日常照吗?” 陆放抬起头,又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水珠,这才回道:“没有啊,乔乔她不爱拍照。怎么了?” 邰雪青点点头,接着说道:“节目后期要做一个剪辑,希望能收集咱们嘉宾的几张生活照,这些照片也有可能会被用在宣传片里。” 陆放一听可来劲了:“行啊!这不简单嘛,我们马上拍一张就行了。” 邰雪青点点头:“好啊,都行的。照片越多越好,最好把你们的美丽和帅气都展现出来。” 陆放高兴地比了一个“OK”手势:“放心吧邰姐,必须的嘛!” 邰雪青也伸出大拇指给他比了一个赞:“相信你们,小陆乔乔加油!”说着就去寻找下一对了。 乔清舒伸出湿哒哒的手,朝邰雪青挥了挥以示再见,又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镇上请陆放给她和沈希恩照的那张相。当时陆放急着去集合,就没给她细看,她也因为记性不好早给忘了,这才想起来。 乔清舒赶紧擦干净手,翻翻手机。 解锁打开相册一气呵成,可在看到那两张照片之后,乔清舒又一次石化了。 陆放看她一动不动,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事儿,连忙凑过头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没想到入目的是在大马路上他拍下的那张照片。 嗯,越看越中意怎么回事。 看乔清舒不做声,还以为她被照片中的绝美构图给迷倒了,于是陆放伸出手指,指向手机屏幕,情不自禁地夸赞出声:“乔乔,你看这张照片,这构图,这光影,这色彩,是多么的……” “丑啊!”乔清舒无力地接话。 她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清醒过来,也更加意识到了这相片中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她将手机屏幕右移,凑到陆放的眼睛前十厘米处,让他好好看看这张照片:“让你照张照片,你怎么直接给我换了个物种?你觉得照片里这俩是人吗?确定不是俩猴吗?” 她收回手机又仔细放大了看,越看越觉得疑惑:“我让你拍我和沈希恩,你对焦对到后面大铁门上干嘛?没看到我俩的脸都糊了吗?” 陆放又将身子凑过来,脑袋抵着乔清舒的脑袋,认真观看了之后还是觉得很满意:“但是你看这布景,真的很绝呀!看这色彩明暗,这光影……” 乔清舒再一次放大了人脸,转动手机凑到他面前,直接了断地打断了他的话:“在你心中我就长这样吗?” 就是这么一个嘴歪眼斜头大,看起来还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形象吗? 陆放微眯起眼睛,仔细看着照片上那一张模模糊糊还能看出一丝美貌的脸。因为没对好焦,两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抽象,放大之后更是像无数个马赛克打在脸上一样。 他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己确实拍得很垃圾。 乔清舒怕自己的一世美貌就要葬送在陆放的照相技术中,死活不愿意让陆放再给她拍什么生活照了。就算找一个审美正常的人随手一拍,也比他这据说还是经过精心构图之后的照片要强多了。 陆放可不愿意放弃这大好机会。生活照嘛,这又是在恋综里,那必须得由他这个正牌男朋友亲自操刀拍摄,才能照出心目中的女朋友的样子。 他举起手掌,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向天发誓:“乔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绝对会认认真真拍好的!绝对绝对不会再去执着于什么构图光影了!” 乔清舒扭头不理他,陆放又揽上她的肩膀,哼哼唧唧地求饶,左一个“乔乔别生气啦”,右一个“乔乔是天下第一大美人,是小的逾越啦”。撒娇和夸奖双管齐下,就算是冰块一样的心,也要被他这小太阳般的火热给融化了。 乔清舒实在挨不住他的肉麻,干脆挥了挥手,当做同意了。 没办法,要是一直反对下去,陆放这脑瓜子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动作来。为了照顾到在场嘉宾和工作人员以及屏幕前各位观众的心理健康,她只能舍己为人,努力去承担这位龙傲天惊天地泣鬼神的摄影技术。 陆放看女朋友答应下来,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后又兴奋地把盆里的菜全部洗完,抖抖水之后就递给厨房,拉着乔清舒坐在大院门前的榕树下,指挥着她摆各种姿势。 我的原地摆拍pose一百零八式,你们终于有用武之地啦! “来来来,头往左边歪,假装撩头发,别往镜头这儿看!” “对,就是这样!回头甩,让头发扬起一个弧度。” “诶,抬起胳膊,来一个打招呼的姿势。哎呀,不对不对!” 陆放看乔清舒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干脆亲自走过去帮她搬动身体,摆出教科书一样的姿势,一边搬弄着还一边解说:“这头发得往前撩,这样显脸小,也更加温柔。” “这手得往上升。对咯!这样看起来多自然呀。” 乔清舒就像一个玩偶娃娃一样,任由他整理着动作,感觉自己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整个人都格外的别扭。 就一张照片而已,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嘛。 陆放终于指导着乔清舒做出了他理想中的自然又轻松还元气满满的姿势之后,这才往后退了几步,继续拍照。 “咔嚓咔嚓”两声,他自己欣赏了几秒这幅大作,又得意满满地将手机递给乔清舒:“喏,看吧,指定老漂亮了。我们乔乔简直是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乔清舒不敢相信他的审美,径直接过手机。 果不其然,陆放的拍照技术再一次突破了她的想象。 虽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聚歪了焦,可乔清舒看着照片却有些迷茫了。 “放啊,你说……我怎么在发光啊?” 要说丑吧她也认了,可这人身周围模模糊糊的一圈光晕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没有太阳也没有灯光,可整个人就像在光芒之下一样,带着一圈毛毛的光环,好像她马上要飞升了似的。 “啊?有吗?”陆放刚才光顾着看姿势去了,还没注意到这个地方,“我来看看。” 仔细一看,还真是。 乔清舒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和背后清晰明翠的树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林间的仙子一样,浴光而来。 “你说,会不会是……”陆放托腮深思了一会儿,灵机一动,随后说到:“是你自带的氛围感突然显形了?” 这一说法似乎有点靠谱,他自己也越说越笃定:“人家不是都说女明星会自带氛围感嘛,说不定是因为你太漂亮了,你的氛围感成精了?它觉得它配不上你的美貌,于是就呲啦呲啦跑出来了?” 说着说着越来越确信了:“对,是的,一定就是这样的!” 乔清舒无语到恨不得一拳轰在陆放的头上。 见过王八成精的,可你见过什么连实体都没有的所谓氛围感成精的吗?这只龙傲天的脑袋里长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天天都能想到这些怪事上? 她将手机调回相机模式,对着陆放的大脸照了一张相,这才发现这只王八精居然周身也是发光的。 只不过他是逆着光站的,所以发的光更像是一个模糊的白影子隐藏在他身后,倒有点像刚从阎王殿里跑出来的阿飘。 要不是现在青天白日的,看起来还真有些瘆得慌。 一个人照出光环来还可能是偶然事件,但两个人都能照出光环来,那肯定就是手机的问题。 乔清舒翻转手机,仔细地去查找是否是镜头哪里出了问题。 果不其然,镜头上有一滴不知道在哪儿粘上的油渍,稳稳当当地附在主镜头上。他们刚才照相照出来的光晕应该就是镜头在这滴油渍的影响下模糊后的画面。 乔清舒回想了一下,自个儿是个爱干净的人,绝不会不擦干净手就去玩手机,倒是陆放中午啃烧饼的时候借了她的手机给公司负责人发了几条微信,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煎饼口袋上的油粘到了镜头上。 不管怎么说,反正罪魁祸首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放。 陆放也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做的错事,连忙从乔清舒手中夺过手机,抽出一张面巾纸来赶紧将镜头擦拭干净,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急忙将话题再转回到原本的目标上来:“来来来,我们继续拍照。” 怕乔清舒还生气,他又补上了一句:“哎呀,这破手机镜头就是不行,等我回去就给你买个新的!” 又热情地拉着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准备继续完成刚才的任务。 好不容易终于拍了一张,当他准备让乔清舒再换个姿势时,她有些不乐意了,干脆起身一把将陆放拽到凳子上来。 乔清舒看着陆放脸上还愣怔着的表情,恶声恶气地说道:“好了,你给我照了那么久,该轮到我给你照了。” 陆放不敢反驳她,只好点头应是。 要说这摆pose可是他最拿手的绝活之一,每一次出席公司活动都得摆拍一张合照,他早已练就了在镜头面前收放自如地微笑。 可工作照归工作照,这次照的可是生活照,必须得活泼开朗一点,向大家显示出他的活力满满与年轻朝气来。 陆放在大脑中搜索了pose108式里面最炫酷的几招,虽然他还没有实验过,但是想来效果应该不错。 陆放费尽心思地几番辗转腾挪,肆意夸张地凹出了各种姿势,乔清舒随手给他拍了几张。 在确定了照片中的人张牙舞爪、喜气洋洋、沙雕气息喷薄而出之后,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陆放正好走近准备看照片,没想到手机就这么进了衣兜里,他疑惑地问:“乔乔,拍个照你怎么不给我看呢?” 乔清舒笑着摇了摇头:“惊喜,是以后给你的惊喜。” 虽然不能肯定你会喜,但却可以保证你一定会被自己惊到。 不想让陆放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乔清舒干脆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进了屋子里:“走吧,咱们也照了很久了,该去吃饭啦。” 跨过大门的门槛,乔清舒就让他先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说自己要去厨房看一看他们的饭菜做得怎么样了,还特意叮嘱了陆放千万别乱动。 陆放呆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乖巧地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还有些迷茫,疑惑地探头探脑。 怎么院子里突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都去哪里了?好奇怪啊。 突然,院子里的灯随着他的视线依次亮起,如同一盏盏明灭的星子一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随后,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陆放闻到了乔清舒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原本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紧绷着的心弦立刻放松下来。 视线受阻,听觉便格外灵敏。虽然众人都刻意放轻了脚步的踢踏声,可他仍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有几个人正从堂屋、厨房等不同方位走过来。 他还以为是大家背着他约好了要玩什么捉迷藏小游戏,想着反正也无伤大雅,所以准备听之任之,随意由他们摆弄。 然而,随着脚步声越靠越近,鼻尖上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点丝柔般的触感,也嗅到了那股甜腻的味道。 是很熟悉的香气,也勾起了他的回忆。 眼前给他带来黑暗的手掌慢慢移开,面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根闪耀着火焰的蜡烛,它正站在一个圆圆的奶油蛋糕上,随风明灭。 是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28岁的生日。 第45章 .生日快乐艾宾浩斯遗忘曲线(二更)…… “小陆,生日快乐呀!” “放哥,一定要和清舒姐好好的,结婚了记得喊我噢!” “生日快乐,陆放。” 【天呐,今天是陆总的生日!怎么办怎么办?我第一次参加富豪的生日会,都没有准备礼金耶!】 【生日快乐呀土娃!祝你不管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都要活得像十八!】 【陆总生日快乐!一定要和舒舒好好的呀!】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信放放,发大财!】 陆放被大家七嘴八舌但都充满诚意的生日祝福给包围,眼前明灭闪亮的火苗映在他的眼中,鼻子突然酸酸的,几颗金豆豆就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办,太幸福了,好想哭啊…… 乔清舒看陆放的表情不对,连忙笑着打断了大家的祝福,招呼着众人一起吃蛋糕:“好啦好啦,你看你们热情的,把我家放放都给弄得不会说话了。来吧,咱们切蛋糕去啦。” 其实要多亏节目组的提醒,不然她也忘了陆放的生日是今天。 乔清舒的记性不好,经常会忘记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与之相反的,陆放每一次都能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日、交往周年纪念日、相识周年纪念日、第一次旅游纪念日、第一次同居纪念日…… 在有关纪念日的问题上,陆放的立场格外分明,凡是他记得的重要日子,他就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操办,成堆的礼物也会呼啦啦往乔清舒房间里砸,小到钻石黄金项链,大到游艇豪车别墅,他就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乔乔。 要不是股份转让流程太过麻烦,再加上乔清舒实在懒得打理那么大个公司,否则估计鼎泰现在已经是在她名下了。 陆放的狗男人称号名副其实。有时候是一只黑切白的小狼狗,外表凶狠其实内心瓜兮兮;有时候又是一只单纯热忱的小奶狗,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主人。 之前在城里的时候,还有那位尽职尽责的特助周劲,每年一到陆放的生日都会提前通知乔清舒,而今年可能是因为陆放这位大老总自个儿溜班跑掉了,被迫承担过多工作的周特助忙到忘记了这件事情。 节目组主动提起生日问题,也是因为今晚是《侣行者》第一期直播节目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正好能够借着过生日的名头团团圆圆地聚在一块儿,也能够再升华一下节目“自然和谐”的主题。 只是这附近也没什么好一点的蛋糕店,找不到能够配得上陆放这千亿富豪身份的蛋糕。 正当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时,乔清舒却大手一挥,随意指着一家便宜的蛋糕店,定下了里面最大的一份蛋糕。 虽然它长得豪放了一点,可到底分量够大够多,足够他们八个人再加上周围的一圈工作人员吃了。 反正陆放就算成了富豪,他的口味也没有发生什么突破性的提高,也就刚发财的那两天狠狠体验了一把被鹅肝鱼子酱M12包围的快感,可惜连吃了一个星期伤了胃之后,他就再也不乐意去尝了,又一次回到了中式菜肴的怀抱。 陆放这几年都时不时的就要拉上乔清舒一起去小摊小贩上烧烤,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十分接地气,才不会在意这蛋糕上是乳脂奶油还是廉价的植物奶油。 果然,陆放看到如此大的蛋糕就已经十分开心了。 他走上前去,偷偷地用手蹭了一点遗留在蛋糕盒子上的奶油,又悄悄走近乔清舒,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 于是乎,现场又多了一位小花猫。 花猫乔难得的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拽了拽陆放的衣角,提醒他:“你快许愿呀,大家都等着呢。” 蔡思牧也在一旁催促:“是呀放哥,快许呀!听说生日许愿可灵了,保准你心想事成!”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就连江策也浅笑着看着他们。 陆放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轻闭双眼。 嗯,那就愿我与清舒年年岁岁常相见,朝朝暮暮皆欢喜。 老天爷,我的姓名是陆放,家住宁城东湖溪园1号,乔乔是指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未来老婆乔清舒,我的身份证号是9988233…… 大家一边异口同声地唱着生日歌,一边看着陆放双手合十在蛋糕前虔诚的许愿,眼睛一直闭了快一分钟才睁开。 等到他吹灭了蜡烛,蔡思牧没忍住好奇,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放哥,你是许了多少个愿啊?怎么这么久!” 陆放意味深长地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他就许了这一个愿望,只是怕老天爷确认不了到底许愿的是谁,于是特意将自己的身份信息也顺带加了上去。 他在默背身份证号的时候还背错了一位,所以又重来了一遍,这才导致了许愿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蔡思牧也是个明事理的,连忙点头认可陆放的话,接着就将话题转移到蛋糕身上:“放哥,快切蛋糕吧!我都等不及了,嘿嘿。” 他孩子气的撒娇声瞬间又将大伙给逗笑了,都有样学样地催促着寿星公快切蛋糕。 陆放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塑料长锯齿刀,想了一下,又顺手抓住身旁乔清舒的手,将齿刀放在她的手上,然后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两个人共同切蛋糕。 一时间场面立刻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起哄,将今天晚上的气氛带上了小高潮。 弹幕上也是一片嚎叫。 【嗷嗷嗷!谁磕死了?意思是我磕死了!】 【哇靠靠是真的甜啊!!这种我的生日蛋糕要由我们两人共同来切的暗戳戳小心思是真的让人抓心抓肺!】 【土娃借机摸我老婆的手!可是我居然抑制不住的好激动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要磕CP果然还得看我们陆总亲自上场!!】 等到乔清舒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蛋糕都已经被规规矩矩地分成了无数个小份,依次摆放在一个个小小的白色托盘里,而她大脑却仍然是一片混沌。 在陆放牵上她手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以前的无数个画面。有他和她手拉着手压马路,也有他们互相抱在一起看恐怖片,还有两个人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 好多事情她以为她早已经忘了,却又在这一刻悉数闪现。 遗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这些值得回忆的甜蜜,每隔一段时间又要被她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一次。按照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她大概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乔清舒甩开陆放那只握着她手腕的大手,随意拿了一盘蛋糕递到他面前:“吃吧。” 她还有些不自在,顺手将两侧的头发撩至耳后,心慌意乱地又说了一遍:“吃吧。” 陆放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接过手中的蛋糕,用小签子叉起一小块抿在嘴中。 奶油格外香甜,分量也不多,既能满足口腹之欲,也不至于腻人,很合他的心意。 陆放知道乔清舒不爱吃奶油,于是特意叉了一块蛋糕胚给她,可小签子还没递出去,乔清舒就扭头端着几个蛋糕走向工作人员,将它们一一分发下去。 陆放看着乔清舒的背影,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仔细一想,估摸着这几天快到她的生理期了,心情不爽也是正常的,于是便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 蛋糕虽然小,却挺有饱腹感,再加上之后的晚餐也格外丰盛,几个人都吃得有些撑了。 在众人聊天消食的时候,蔡思牧和孟哲远打开下午带回来的大纸箱,将里面的东西半抱着搬出来。陆放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堆仙女棒和烟花。 宁城已经全城禁燃烟花爆竹很久了,就算过年的时候也冷冷清清的,而这里地理位置偏远,对烟花的管辖也较为松泛,陆放看着这些圆墩墩的烟花就觉得心痒痒。 正好院子里和房外都有大片的空地,几个男人抱着大桶的烟花就跑出了屋子。而女孩子们则对小巧的仙女棒更感兴趣,一人拿了几根互相点燃,明灭的烟花一下子就映亮了一张张惊喜的脸。 院子里安宁美好,而院子外的陆放他们正准备点燃一桶50发的银花玉柳烟花。 引线很长,但几个大男人照样点了火立刻就逃也似地跑远了,整整齐齐地一排站在大门旁,盯着远处那滋滋冒着红光的引线,眼睛都舍不得眨。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炮响,一束银光蹿上了天,随后炸开无数朵金灿灿的绚烂光芒,接着又是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光束不断炸开。 璀璨的烟花不断绽放,映亮了整片天空,如同在黑色幕布上点缀着一颗颗斑斓的宝石,夺目而又璀璨。 其实离得近了反而没有远远地观看好看,他们看到的更多是不断冒出的烟雾,还得小心躲避着溅落下来的火花,可放烟花时的热闹和激动却是无与伦比的。 烟花逐渐熄灭,今晚的聚会也快走向了尾声。 几箱大桶的烟花都被放完了,倒剩了不少仙女棒。女生们格外喜欢这种小巧的玩意儿,就连乔清舒都玩心大起,抱了一捆回去,刚和大家道完了别,就顺手点着一根晃悠着玩。 陆放为了和乔清舒多一点乡间的独处时间,特意趁着江策和孟哲远聊天的时候赶紧拉上乔清舒离开,防止被沈希恩那个跟屁虫给粘上。 可他还是棋差一招,没想到女朋友反而被这一根根细细的小小的烟火棒给吸引了视线。 乔清舒一路走,一路不断地点燃仙女棒,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图案。虽然都只是昙花一现的烟花,可却分外地让她开心。 路灯暖暖的光线洒在她肩上,染上了点点白芒。手中是火热的烟花,她逆着光的侧脸有几分与周围不相符的清冷出尘,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在灯光下水波荡漾,泛着繁星点点。 陆放慢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前方那道瘦弱的背影,莫名地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一丝落寞。 陆放一时看呆了去,不知不觉地竟忘了拐弯,“砰”的一声,撞到了一旁的电线杆上。 沉迷于烟火棒的乔清舒这才回头,可看到他一副囧样,她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手中仍然不停地转动着那根细细小小的棒子,带着笑意说了一句“陆放大王八撞到头喽”,然后就笑着挥舞着仙女棒跑远了。 陆放揉了揉额头,也笑了起来。 她怎么会落寞呢,自己会一直陪着她的。 陆放向乔清舒一蹦一跳的背影挥挥手,也笑着追了上去。 夏夜的风还在轻轻地吹着,给寂静安宁的小村子带来蛙鸣蝉叫的同时,也顺带捎来了一阵阵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今夜繁星灿烂,明天将会是个好天气。 第46章 .生日礼物小猪与小狗的战争 两人一路打闹着回了屋子,直到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宋从露,他们才放下纠缠在一起的胳膊和手,佯装正常地走进了大门。 小姑娘看到他们两个都开开心心的,也忍不住笑了,将手上的东西往前拿,递给陆放:“陆哥哥,生日快乐!” 陆放好奇地接过,将它朝着光亮处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藤编的手提篮,里面还放着一束包扎好的野花。 宋从露怕他看不上这两件礼物,又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手提篮是爷爷编的,野花是我今天下午刚去采的,可能有些简陋……”但是他们实在找不到可以送给陆哥哥的礼物了。 听节目组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说,陆哥哥好像特别有钱,是为了乔姐姐才愿意参加这个节目的,什么奇珍异宝他都见过,她和爷爷只能找一些有特色的东西送给陆哥哥。 陆放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小心翼翼,连忙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不不,一点都不简陋,很用心的!” 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眼含笑意地看着宋从露:“我很喜欢,真的!我最喜欢这种带着满满诚意的手工了,比哥哥收到的其他礼物都要开心!” 他还向宋从露伸出大拇指:“哥哥真的很感谢你和爷爷!你们真的太有心了!” 小姑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抑制不住地欢笑出声,又怕自己的笑声太难听,连忙捂住了嘴,只留下一对笑得弯弯似月牙一样的眼。 乔清舒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了,脸上漾出轻松与怜爱,轻轻地抚上小姑娘的头,将她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露出清清秀秀的一张脸来:“好啦,露露和爷爷的心意我们都收到啦!现在也不早了,露露该回去睡觉了。” 宋从露听话地点点头,伸手和两位哥哥姐姐道了声再见,就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卧室,连背影都带着一丝欢快。 陆放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牵着乔清舒,欢欢喜喜地进了屋子。 他不舍得把这个小巧精致的篮子放下来,又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桌前,仔细地欣赏着这份独特的生日礼物。 虽然小姑娘说这个藤编篮比较简陋,可他却能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篮子用料扎实,由六角眼网藤编制而成,打磨得光滑坚韧,没有什么倒刺毛边,还悠悠地散发着一阵冷气,在炎炎夏日里摸上去清凉而又舒爽。 陆放将里面的那束小野花拿出来,又随手顺了一个小口径玻璃杯,去浴室里接了点水之后,将它放置在桌前,把小野花插在玻璃杯中,点缀得房间内更加温馨。 野花的香味虽淡,却悠悠地飘散在空气之中,将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阵淡淡的芳香。 陆放看着野花和竹篮,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可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坐在椅子上,以屁股为圆心,手掌发力,带动整个身体转了一个圈,面对着斜腿坐在床沿上的乔清舒说道:“乔乔,今天我生日诶!” 乔清舒正在认真地叠衣服,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嗯,我知道啊。” 陆放看对方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于是干脆放弃委婉的方式,打了个直球:“你没有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吗?”前几年都有的诶,总不能今年突然没有了吧。 乔清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加速度完成了叠衣服的任务,又走到放着背包的椅子旁边,在装满杂货的背包里倒腾来倒腾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但是我找不到它在哪里了……” 陆放瞬间高兴起来。看吧看吧,我就说吧,乔乔这么关心我这么爱我,肯定不会忘记准备生日礼物的! 只是……我会不会太主动了一些?也许等一会儿让她自己做好了准备再把生日礼物送给我,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陆放在这里又陷入了胡思乱想,而那边乔清舒惊呼一声:“找到了!”随后就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 陆放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特意提前闭上双眼,准备迎接乔乔给他的surprise。 他感觉到身边人渐渐靠近,却又忽然没了声音。等待几秒之后,陆放抑制不住好奇心,悄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 小猪玩具的粉红屁股! 陆放看着眼前那距离自己的脸只有10厘米的圆墩墩的大肥屁股,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失语的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才能形容出自己内心的疑惑与惊讶。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光从一个肥墩墩的大屁股上他就看出了一丝贱意?而且根本想不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乔清舒看陆放看着猪屁股发呆,这才想起自己拿错了方向,又连忙将小猪掉了个儿,让它那两只大大的鼻孔对着陆放的眼睛。 陆放这下更加震惊了。 啊!这两个仿佛黑洞一般的大鼻孔,感觉快要把我吸进去了,还不如刚才那个猪屁股呢! 他微微侧头,避开那两个幽深黑暗的猪鼻孔,视线转移到拿着小猪的乔清舒身上,僵硬地开口:“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这和想象中的落差也太大了吧!要送起码得送他一个威武雄壮一点的,而不该是这么诡异又可爱的小东西。 乔清舒点点头,将这头小猪放在手心里,细细地给他讲解起它的历史渊源来:“这可不是一般的猪,它的原型是一只原产于英国的大约克夏猪,再经过佛罗伦萨的几位艺术家联手设计出现在这副造型。它可是一只万里挑一的能够兼顾美观和实用的尊贵猪。” 陆放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地点点头。 嗯,意思就是,它真的只是一个小猪造型的玩具呗。 乔清舒看对方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干脆直接揭露了这个可爱小猪玩具的真面目:“等会哈,我马上就给你看它的实用功能在哪里。” 陆放佯装期待地拍拍手,然后将椅子拉近,双手托腮地等着看她的魔法。 一只猪要怎样才能具有实用性呢?难道是它会飞?不对不对,玩具会飞也没有什么用。那难道是它会变身猪猪小宝,可以帮主人做家务?嗯,虽然玄幻了一点,但起码是真的有用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只小猪的神秘功能居然是——鼻孔喷火! 陆放看到它那两只深渊似的鼻孔突然冒出一道细长的火焰来,吓得整个人都往后一仰,差点就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他拍拍自己被吓得怦怦跳的心脏,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那一对会喷火的鼻孔,这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一个小猪形状的打火机而已。 乔清舒看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震惊,心里自然而然地得意起来:“怎么样,实用吧?” 陆放呆呆地点点头。实用是实用,“可是……我不抽烟啊。” 乔清舒手上的动作瞬间僵硬,但又立刻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将小猪塞进他的手里:“哎呀,留个念想嘛,见到猪就相当于见到我了,怎么样?” 陆放看着手心里的大屁股大鼻孔小猪,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了一声:“这就没有了吗?” “什么没有了?”乔清舒感觉他莫名其妙的。 “没有其他的礼物了吗?比如说……红包什么的?”现在,就算是钱也比这只小猪要让他来得开心啊。 乔清舒摇了摇头:“没有了啊。”她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遗落在角落里的小猪,真的再凑不出第二个东西了。 “哦,对了,”她接着说道,“昨天晚上蚊子不是送了你一堆红包吗?那些就当作是它们代表我送给你的吧。爱你哦放放~” 好说歹说到底是把陆放给糊弄过去了,乔清舒立刻溜之大吉,钻进浴室里,靠在玻璃门上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下心里的紧张。 她也没办法,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错,忘记给陆放准备生日礼物了,只能掏出这个一年前逛精品店时随手买的打火机。 当时看着还挺新鲜,小猪也可可爱爱的,又能冒火,最适合陆放这种爱发火的小狗狗了。 嗯嗯,等回城里了她有钱了,一定给陆放准备一个他喜欢的那种surprise,绝不让他再用刚才那样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自己。那种感觉简直像自己是个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心理压力太大了。 可当她洗漱完踏出浴室看见陆放手上的动作的时候,刚才的愧疚便又烟消云散。 他又把包里的那只白白胖胖的软胶小猪崽玩偶拿了出来,继续□□着那只可怜兮兮的Q弹小猪崽,又一次把人家的屁股给捏歪了。 就算见到乔清舒出来,他也没有丝毫想要停手的意思。 哼哼,今天被乔乔敷衍的礼物气到了,不发泄一下难平心中之怨。 乔清舒裹着浴袍在距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坐下,也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找出了一个同款软胶小狗玩具。 她眼睛看着陆放的方向,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圈住小狗的脖子,然后又伸手捏住小狗的脑袋,给它的脖子来了一个360度的旋转,随后放手,又将脑袋拧回来,还温柔地拍了拍它的头。 陆放惊讶地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控制不住地张大了嘴。他看着她手中那脑袋来了一个翻天覆地旋转的小狗玩具,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有些疼了。 他下意识地把小猪的屁股捏正,随后又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把它放回了盒子里,顺带也让乔清舒刚才送他的那只喷火小猪和它同居在一起,随后又抽出一张新的纸巾,盖在两只小猪的身上。 摸了摸两只同床共枕的小猪的头,他这才再一次看向乔清舒,朝她露出了一个八颗牙的假笑。 嘿嘿,你看,我对它们很好的。 乔清舒点点头,也回了他一个营业式的标准微笑,然后弹了弹小狗的脑袋,把它也放回自己包内。 这场小猪和小狗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小猪的全方位碾压取胜,小狗一败涂地。 乔清舒随手将头上的干发帽取下,嘲笑地瞥了陆放一眼,这才打开吹风机吹干头发。 呵,狗男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想和我们属猪的女人较劲,你还是嫩了一点。 陆放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刻低头打着哈哈赔笑,一副再恭敬不过的模样,心里却直打鼓。 惨了惨了惨了!他还以为乔清舒看不出来这件事,自己已经无数次在她面前狠心地□□那只小猪了,要是回了家之后岂不是会旧事重翻?那这几天的努力,会不会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呀,怎么就赶在了离开的前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该这么冲动的! 陆放一边焦灼地思考着,一边抱着胳膊走进了浴室。在冲凉的同时,他的脑袋里还在不断地发散思维,无数次地构建出一个个方案,又无数次地自我否定掉。 而这边陆放刚进浴室,门外就“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乔清舒放下吹风机,披散着一头湿发打开房门,门前却是那位今天晚上陆放费尽心思甩掉的沈希恩。 她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外,脸色酡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颊不断地鼓动着,一会儿小声地嘟囔一句,一会儿又闭嘴不作声,眼神四飘,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样子。 乔清舒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奇怪,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准备将她拉到房子里细谈,可手刚碰到沈希恩的手腕,她就逃也似地甩开了,同时还下意识地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后,沈希恩又连忙挥手否认刚才的动作,自己再往前站了一步,只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乔清舒靠在门沿上,也不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只静静地等着她愿意说话为止。 终于,过了快半分钟,沈希恩这才嘟嘟囔囔地憋出了一个字:“我、我……” 她下定决心,干脆眼一闭、嘴一张,不再管心里的纠结了,直白地喊道:“我喜欢你!” 这次轮到乔清舒吓一跳了。 她瞳孔中的震惊遮掩不住,连忙站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同时伸出胳膊来阻挡这位性取向不明的女人的靠近:“别啊沈希恩!我性别女,爱好男!你这叫怎么回事啊,也太突然了吧!” 沈希恩晃了晃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自扇嘴巴子,急忙加上补充词:“不是不是,我不喜欢你……不是,不是那种喜欢!……就是、就是好感你知道吧?哎呀,也不对,反正就是……” 她自个儿说话把自个儿给绕进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好,刚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也在一瞬间垮塌,整个人异常的暴躁敏感。 乔清舒躲在门沿背后悄悄探出头来,从她的混乱语句中大概也猜出了主要意思:“友情?” 沈希恩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好感。 乔清舒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从门背后走出来。 刚才还真是有点惊讶,可别让她参加个综艺反而和女嘉宾闹出绯闻来了,那可真是滑稽了。 她对沈希恩的遮遮掩掩有些无语:“那你喜欢我就直说呗,这么躲躲藏藏的干嘛,这样不是更让人误解吗?” 沈希恩低下头,两只细长的食指纠缠在一起,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怕你看不上我嘛。我难得鼓起勇气想找一个好朋友,又怕你被我突如其来的感情吓到,所以才不敢说。” “嗨呀,”乔清舒对她的小心翼翼不以为然,“想说的话就直说呗,你沈大小姐还要什么遮遮掩掩?再说了,我性格这么好,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才不会在乎你这一个呢。” 沈希恩听到乔清舒这一番自夸也笑出声来,悄悄说了一声“臭不要脸”,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连忙将手机伸过去:“咱们加个微信吧。” 乔清舒看着她手机上那早已准备好的二维码,这才弄清楚,合着这位大小姐在这儿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为了加个好友。她都不知道该说沈希恩是纯情大傻妞还是胆小富家女了。 两个女孩子刚加上微信,沈希恩丢下一句“再见”就蹦蹦跳跳地走了。刚才的心情太过激动,她可得回去好好缓缓。 乔清舒看着前方那道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背影,越发地觉得她好笑,简直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更像是马上要毕业的幼儿园小朋友,还是心理年龄只有两三岁的那种。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微信上“叮咚”一声,沈希恩给她发来了一份文档,附言: [乔清舒你一定得看这个!超劲爆!趁着它还没被封赶紧看!保准你下巴要惊到脱臼!] 乔清舒被她这夸张的推荐词引起了好奇心,点开文档,刚看到入目的几行文字,就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呆滞得都忘记了翻页。 老天爷,震惊我全家!这也太带劲了点吧! 第47章 .一期结束一本天雷滚滚的同人文…… [本故事纯属瞎编,如有雷同,那算你牛] 陆傲天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江龙王那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江龙王坐在椅子上,低头捏住陆傲天的下巴,看着他倔强的表情,嗤笑出声:“呵,就你,也敢妄想夺了我的位置吗?” 纵然屈居人下,陆傲天却毫不示弱。 他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邪魅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将我的心思隐藏得这般好,你又怎会知道,我要的不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只是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罢了。 江龙王不屑一顾,大手一挥,招来两个仆人,吩咐她们好好招待这位跌落神坛的陆公子。 仆人一号乔小丫狞笑着将陆放拖到小黑屋,对他酱酱酿酿狠狠羞辱了一番,仆人二号沈大妞则躲在门外听墙角,听到他们完事了之后,立刻抬着一盆水把晕厥过去的陆傲天给泼醒。 羞愤不已的陆傲天怒而逃跑,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此生必定会回来复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十年后,他召集了一百八十个彪形大汉,陆傲天王者归来。 江龙王的手下一见到他纷纷叩首,齐呼:“参见陆神!陆神饶命!” 当他准备下令将江门团灭的时候,旁边的乔小丫却颤巍巍地举起手来,大声哭喊:“陆神,不要杀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呀!” 她身后忽然出现了108个和陆傲天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一群部下又纷纷叩首,再次大声齐呼:“参见小主子们!” 陆放不敢置信,厉声驳斥道:“不可能,我可是不孕不育啊!” …… ——《龙傲天的八卦秘史之那一夜》 乔清舒的心灵被这波谲诡异的剧情给连带着坐了好几趟过山车。一开始还准备把它当作陆放和江策的同人文看,没想到看到一半自己突然乱入了,最后居然还来了个一胎108宝。 这岂止是一般的劲爆!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可是这天雷滚滚的剧情却勾起了她的阅读热情,反而不由自主地往下翻动,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你在看什么啊?” 陆放刚出浴室就见到乔清舒披散着头发趴在床上,脸上还扬起荡漾的笑容,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沉迷地盯着手机,一动不动,于是他干脆也凑了过去,没想到这位看书太入迷了,根本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乔清舒一回头,正好和一脸迷茫的陆放来了个四目相对。 她心里怦怦跳,话不过脑子脱口就出:“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陆放听她回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更加好奇了,伸手想要拿过她的手机。 乔清舒连忙将手机紧紧攥住,生怕被陆放偷看了。 她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才养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龙傲天,可不能被那低俗、庸俗又媚俗的网络小说给带歪了去。 这么三俗的东西还是让我乔清舒一个人来承担吧! 她将身子一歪滚了一个圈,顺势跳下床,立刻趿拉上拖鞋跑到浴室里锁上门,一个人坐在马桶上继续看下去。 嗯,刚才看到了108宝,然后陆傲天否认了,接下来就是陆傲天被迫带着乔小丫和108个缩小版的他回了家,家里的婆婆看不上乔小丫,于是天天搓磨她折辱她,甚至不让小宝们来看她。乔小丫忍无可忍,终于下定决心,某一天…… 好不容易这剧情从男频转成了女频,终于快轮到自己大显神通了,乔清舒马上就能看到乔小丫到底是怎么开启复仇之路的,门外的陆放却使劲地拍了拍玻璃门,狼嚎似地喊她:“乔乔!睡觉啦!困啦!明天还要早起呀!” 她正看在劲头上,被陆放的叫声烦得要死,懒得理他,只顾着自己再继续看文。 可陆放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烦人,始终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嚎叫,乔清舒被他吵得头大,干脆熄了手机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打开门,然后恶狠狠地瞪了陆放一眼,随后就一头蒙进了被子里,假装生气地继续掏出手机来看。 陆放对她的怒气一脸莫名,但知道女人在气头上的时候千万不能去反驳她,于是只能像受气小媳妇似的被迫承担了乔清舒的一腔怒火,乖乖地和镜头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 寂静无声的夜晚,陆放闭上眼睛,却能感受到身旁乔清舒偶尔颤抖的身体和从唇齿之间溢出的奇怪笑声,一会儿“桀桀桀”,一会儿“嗤嗤嗤”,偶尔还会发出一声神奇的“哇咔咔”。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裹紧自己身上单薄的小被子。 呜呜呜,这就是女性生理期的奇妙作用吗?居然能把高贵冷艳的乔乔变成了一个突发神经质的女人,我好怕…… 在一夜的惊吓之中,陆放一边要照顾着身旁精神不太正常的乔清舒,一边又在想着明天节目结束了他该如何采取下一步措施,迷迷糊糊地只睡了几个小时。 可是,当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向爱赖床的乔清舒已经飘飘悠悠地下床了。 她昨天晚上熬夜追文,剧情已经离谱到乔小丫手刃了陆傲天他妈,结果他妈又复活成为涅墨西斯女神,将她打入了无边炼狱。 炼狱中的乔小丫又浴血归来,这才想起往事,原来她是天外来客。在报完仇之后,乔小丫就一气之下带着108宝回了她的阿巴拉巴巴星球。 阿巴拉巴巴星球上有一个帅气的男人,他愿意接纳乔小丫和108宝。在他们结婚那天,那个帅气的男人撕下面具,居然是多年以前就深爱她的沈大妞! 乔清舒看到沈大妞出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不会跳了。每一个转折都在她意料不到的点上,这也太刺激了。 等她好不容易终于从剧情中脱身准备睡觉时,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三点半了。 过了正常的生物钟,乔清舒仰躺在床上,失眠到无语泪流。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花费一晚上的时间用来看一本那么智障的小说啊! 村子里的鸡叫了,乔清舒才睡着。 刚睡下没几十分钟,屋外的小花狗又来找家里的鸡玩,两只小动物“汪汪汪”“叽叽叽”的声音再一次吵醒了难得失眠一次的乔清舒。 幸好今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终于可以回去睡他个天昏地暗。要是再像前几天一样一天到晚都在村子里溜达,大概她就要离英年早逝不远了。 乔清舒爬下床,用冷水狠狠地洗了几把脸,刺激得自己眼神清明之后才终于关掉水龙头。 今天录制就要结束了,她一定要保证充分的精力,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脸上的憔悴。 乔清舒前几天还素面朝天的脸上,今天特意打了不少遮瑕遮盖住黑眼圈,顺带画了一个明媚的眼妆,企图遮掩住眼神中的虚弱无力。 陆放也起床之后,两人收拾好行李便安心等待货车的到来。等将大件的行李都统一放在运输车上,他们再统一去邰雪青家里集合。 一切准备就绪,房间里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仍然是一贯的朴素简约,就像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唯一有一点变化的就是摆在角落里的粘鼠板。虽然一个老鼠都没有粘到,可是却意外捕获了一只陆大耗子精,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临走前,宋从露还特意过来,陪他们一起守在大门外。 乔清舒和她相互拥抱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这个小姑娘单薄的身子,又将自己的私人电话告诉了她,叮嘱她有事或者去宁城玩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他们。 宋从露连连点头,紧紧地抱住了这位美丽的姐姐,眼睛里都漾着泪水,又被她死死地憋住,不愿意让眼泪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一辆黑色的货车缓缓开来,他们要准备将行李收拾上去了。 宋从露细胳膊细腿的,还想着帮哥哥姐姐搬行李,陆放一胳膊挥开了她,将她推到乔清舒面前,让两人继续你侬我侬去,而他则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行李。 卡车开到前方路口掉了个头,再次路过他们门前时,乔清舒和陆放必须得离开了。 宋从露眼里的泪水最终还是没控制住,一颗颗金豆豆扑簌簌掉了下来,心疼得乔清舒连忙用手将她的泪水拭干净。 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别,临走前,乔清舒将早就装在衣兜里的项链一把塞在宋从露的手里,说道:“哥哥姐姐住在你家这几天,真的麻烦你和爷爷了。姐姐身上没带其他的东西,这个就给你当学费吧。露露一定要好好上学,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宋从露呆愣地看着手上的项链,还来不及推辞,乔清舒就拉上陆放赶紧跑远了。 等跑出了十几米,她才回过头来,又朝宋从露挥了挥手:“露露,姐姐在宁城等你,一定要来哦!” 陆放也向她笑着大声喊道:“哥哥和姐姐一起在宁城等你!” 宋从露的眼睛逐渐朦胧,泪珠不断地往下滴落,直到看不清前方的两个人,她才连忙用手背擦了擦模糊的眼睛。 再抬头时,他们已经拐了一个弯进了巷子里,再看不见了。 她低头看着手上那条闪闪发光的嵌着银色小花的项链,上面还带着乔姐姐手心里的香味。她合拢手掌,将项链紧紧地握在手里。 会的,我会考上大学,然后去风风光光地去宁城看哥哥姐姐的。 而这边陆放和乔清舒怕小姑娘认死理非要来还项链,两个人一路逃也似的跑到了集中地,这才停下来稍微喘口气。 坐上汽车回去之前,江策又拿来手机再次给八人合照了一张自拍。 大家异口同声在“321”的倒计时中喊了一声“茄子”,相片上留下来的是八人快乐的笑脸。 工作人员将自拍合照同步到了微博上,又引来了一长串的转发条链,#侣行者自拍#再次登顶热搜。 《侣行者》第一期就这么结束了,从自拍起,也从自拍终。 嘉宾们都念念不舍,坚持蹲守到最后一天的观众们也格外舍不得。 虽然每个嘉宾都有或大或小的缺点,但通过节目,他们更多的是看到了明星那光鲜亮丽的表面之下更真实的一面。每个人都有不着调的时候,每个人也都有值得夸奖的时候。五天下来,他们带给了大家很多欢笑和感动。 【呜呜呜我好舍不得!我那沉着稳健的江老师,我那可爱调皮的蔡蔡,我那贱到没边的土娃……呜呜呜再见】 【啊啊啊啊难道说今天之后就看不到美女的日常了吗?!天知道我是多爱这几天素颜的大美女啊!我每天就靠她们活着啊!】 【第二期快上!我要原班人马!一个都不能落!也一个都不能加!快点快点快点!】 【臣附议!节目组你们要是有点脑子就赶紧准备第二期啊啊啊!】 陆放和乔清舒同乘一车,他蹭蹭乔清舒的肩膀,单手支颐,微微倾斜着脑袋问她:“乔乔,接下来你要干嘛呢?” 乔清舒装了一路的活蹦乱跳,这会儿精疲力尽。她没劲搭理陆放,无精打采地说:“回家睡觉。” 回家? 陆放来劲了,连忙坐正身子,急切地问她:“回东湖溪园吗?” 乔清舒轻飘飘地朝他瞥了一眼,一副看大傻子的表情:“不是。”我都和你分手了,去东湖溪园干嘛? 陆放又泄了气,蔫头耷脑的。 乔心似铁,这些天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他脑袋里继续飞速旋转着接下来该采取什么策略,倒是没顾得上再去招惹乔清舒,两人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直到乔清舒在家门前下了车,陆放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风景看,眉头紧锁,连一句再见都没和她说。 她耸耸肩,看陆放那一副投入的样子,干脆直接关上车门,再和司机道个谢,自个儿扭头回了家。 在路上,她给经纪人桑妮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节目组送过去的行李箱中只保留下她原本带的那几个,其他的都送还给陆放。 不等桑妮回应,乔清舒就径直挂了电话,打开房间门,整个人闷倒在松软的被褥上。 还是自己的家里好啊,没有人在耳边吱吱喳喳的,可以一个人睡到天荒地老。 只是房间里太空旷了一些,再加上这几天只有钟点工定时来清洁,少了一点人味。 乔清舒又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在音箱里选了一首安眠曲单曲循环,又随意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清爽的睡衣,再将手机调成静音。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再一次一头扑倒在床上,疲惫不堪地闭上了双眼。 啊,躺在软软的床上一个人睡觉是多么舒服,终于不用担心旁边的某个男人会动手动脚了。 乔清舒以为自己可以一觉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可当天下午四点,她就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吵醒了。 那声音像是电钻,一阵阵的吵得她都快耳鸣了。 乔清舒气冲冲地在物业群里举报了楼上的装修噪音,可人家仍然我行我素。 当她换好衣服上楼敲门时,也只见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工人。他说屋主要他必须在今天下午之前弄好,所以只好赶工了。 乔清舒看对方也是赚辛苦钱的人,万一今天弄不好,只怕那个黑良心的屋主都不给他钱,于是也心软下来,只好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尽快弄完,不然还会有别的户主举报,就自个儿踩着拖鞋下了楼。 她刚进家门不久,一阵阵轰鸣的电钻声再次响起。 乔清舒呆坐在板凳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油画也随着轰鸣声而震动。 这新建的楼盘虽然便宜,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前后左右的装修格外频繁。 自从上个月搬过来开始,不过短短几十天时间,这好像是她遇见的第七个装修队了,基本上就只得了三四天的安静时间。 偏偏人家都是在正常装修时间内工作,是她的作息太阴间了,每次也找不出个理来吵架。 乔清舒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前探,整个人匍匐在小茶几上,却又突然被刚才她随手甩到沙发上的背包给吸引了视线。 她向那个方位伸出手,努力将小包够了过来,随后将里面的小盒子拿出来。 这里面放着的是陆放在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借周劲的手送给她的手链。 乔清舒将手链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了一会儿,又将它套在手腕上,再一次迎着灯光慢慢欣赏那素雅的光泽。 小巧的浅蓝色贝母越看越中意,她都有些舍不得将它放回原位了,想着这几天也不用工作了,就将手链先戴在手上。 乔清舒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再看了一会儿电视,等到楼上终于消停了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肚子却又咕咕地响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晚饭时间。 她掀开窗帘,看外面的天色已暗,想着大晚上的也看不出来什么,于是就在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长外套,左手提着一串钥匙,右手提着手机,就这样下楼了。 楼下开了一家粉面馆,据说因为做得好吃,所以生意特别火爆,乔清舒准备今天来试试。 可出乎意料的,今天那家店门前的人很少,门外还站着几个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 他们看到乔清舒这个陌生女子走过来,立刻威武地伸出双手,冷面无情地告诉她:“这位小姐,这家店已经被我们先生包了,请您移步。” 乔清舒还在好奇为什么有这么多保镖的大佬却要包下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店铺,没想到不经意间扫到了店里那个端坐在桌前的男人。 她的眼底倏而掀起波澜,随后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第48章 .再次重逢乔小姐,请你自重嗷 乔清舒盯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汤粉发呆,眼神空洞茫然,表情呆滞。 纵然此行的目的已达到,终于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猪脚粉了,可这代价也太沉重了一些。 她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人。 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外套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一张脸白皙干净,眉眼愈发俊朗好看。 虽然只是寻常的正装,可他那一身的派头和气势却总是隐隐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震慑力。 对面西装革履,乔清舒却穿得格外随意。 她刚才迷迷瞪瞪地摸着夜色下了楼,一心想着吃完东西赶紧回家睡觉,没洗头也没化妆,还穿着一身在商场里随手买的碎花睡衣,套了一件荧光色的防晒服,脑袋上还乱七八糟地别着几个发夹。 两方对比那么明显,乔清舒再强大的心理也难免感觉有些尴尬。 什么呀什么呀!这才短短几个小时,陆放怎么就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仅换上了一身全套西服,而且身边还围着一堆保镖一样的工作人员,居然会屈尊降贵到这个偏远小区来? 这厢她还在自惭形秽的尴尬中难以自拔,对面的陆放扬手将羊绒外套脱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随后轻飘飘地看了乔清舒一眼,向她伸手示意:“吃吧。” 乔清舒下意识地点头应声:“噢噢。” 可刚拿起筷子,她看着碗里的猪蹄又犯了愁。 啊,第一次想要感慨一下老板这该死的大方,15块钱一碗的猪脚粉居然给了她六丁猪蹄。 换作平时,她肯定笑开了花,可现在和对面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多出来的猪蹄突然就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陆放仿佛理会不到她心里的纠结,见她还在愣怔着,于是自顾自地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碗中的面条,细嚼慢咽,一副温文尔雅家教极好的贵公子模样。 小店里极为安静,只有轻微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和面条溅在汤中的声音,几位保镖也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尽职尽责,丝毫不打扰用饭的二位。 凝滞住的气氛使空气都染上了一丝凉意,乔清舒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胡乱扒了几口面,然后对陆放说了一句“抱歉”,就先行离开了。 她匆匆忙忙地走出店铺,没过几秒钟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拿上落下的钥匙后,再一次仓皇离开。 直到一鼓作气跑回家关上门之后,她才背倚着房门慢慢滑落到地上,不断地吸气呼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冷静下来之后,乔清舒开始复盘自己刚才的行为,越想越觉得丢脸。 不就是几个小时没见的前任吗?怎么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抛夫弃子的负心女一样心虚呢?心里惶惶不安的,连以前引以为傲的沉着淡定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了!乔清舒突然想起来今天为什么觉得陆放这么吓人了。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她被保镖们邀请进店再到夺门而出的整个过程中,陆放只看了她两眼,一次是她站在店外的时候,一次是他示意她可以开始用餐的时候,还都是轻描淡写的眼神。 啧,难道是痴情郎君终于心灰意冷,准备放下执念重归正道,要和她分道扬镳不再纠缠,转而化身为冷酷高傲的霸道总裁了吗?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陆放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小区里呢? 正当乔清舒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时候,此时的小餐馆里,正襟危坐慢条斯理用完了餐的陆放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打了一个响指,招来一位保镖头头:“怎么样?” 身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雄壮男人立刻领会意思,微躬身体,向陆放比了一个大拇指:“陆总,您是这个。” 陆放满意地点点头,再挥挥手,示意男人回到原位。 随后他放松身体,倚靠在椅背上,看着乔清舒没来得及扒完的那碗猪脚粉,心中是满腔的豪情与自信。 呵,这世界上还没有能逃得过我陆放七十二般变化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这两天,他又一次潜心研究了那本神作《霸道总裁和小猫咪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再配上从前的圭臬之作《霸总准则与龙傲天的自我修养》,两书合并,果然再次激发了他的灵感,一个绝佳的妙招诞生了。 世间男人千千万,总有一款是乔清舒喜欢的。 从前的他或许太跳脱了一些,所以才让乔清舒心生厌烦,不如向乔乔的偶像,也就是他的那位毕生之敌江策学一学。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总能再一次诱惑住乔清舒的心。 说干就干,他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不但收集了关于江策的全套资料,还比照着他的出圈神图,仔细学了一会儿那种高冷而又不自知的表情。 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这才终于找到了那种含蓄装逼的感觉。 最后,他又请秘书处的一众年轻女孩挑选出她们喜欢的男生穿搭,再请来乔清舒公司的专属发型设计师给他打造了一头精致贵气而又自然的发型,这才自得意满地前往乔清舒所在的小区。 果然,从她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心动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厉,把握住眼前的机会,攻心为上。 陆放摩拳擦掌,已经做好了十足的规划,就等着那只乔小猪进自己的圈套了。 而当晚,乔清舒坐在房间里打了无数个喷嚏,耳朵也不断地发烫。她还以为自己发烧了,可是用体温计一测,却又正常。 脑袋里的思绪纷繁杂乱,越想越头疼,她干脆往床上一倒,将脸闷在枕头里,企图让自己能快一点入睡。 闷窒感果然让她更加晕乎了,再加上昨晚睡眠不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乔清舒被身下一条细长的东西给硌醒了,闭着眼睛一摸,才发现是昨天晚上自己忘记将手链卸下来了。 昨晚一见到陆放,整个人就一团迷糊,脑袋里全是陆放那周身高冷的气场。 本来想借睡眠逃避一会,没想到在梦中也看见了那双冰冷的深棕色眼睛,冻得她在盛夏的夜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乔清舒又躺在床上冥想了半晌,好不容易把陆放从脑子里一脚踢出去,这才下床把手链塞进衣柜深处,顺带找了几件闲置的衣服将它紧紧盖住,希望自己再也不会看到它,也再也不要想起陆放了。 没想到,她刚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晨跑时,却看见了楼梯交界处那个提着一个口袋也正准备下楼的男人。 这栋小区虽然偏远了一点,但却是现在难得一见的六层步梯房,乔清舒当时就是看上了这里的朝向和采光,再加上绿化格外好,才特意选择了这个新开发的小区。 楼梯上来来往往有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某些人出现在这里,却让一切都变得很不正常。 乔清舒抑制不住脸上的惊讶,握着手机的右手指向那个男人:“陆放?” 是我眼睛花了吗?还是说现在其实还在梦里?怎么那个刚从脑子里走出去的人又跑到眼前来了? 陆放表情倒是淡定,像昨天晚上一样不爱搭理人,只简单地“嗯”了一声,随后走下楼梯,来到她的身边。 他本来准备径直越过乔清舒走下楼,却又出于礼貌地在她身旁停了下来,朝她微微一挑眉:“一起吗?” 他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乔清舒回应,就自顾自地走下楼梯。 乔清舒忍不住跟在他身后,也啪嗒啪嗒地下楼,跳了几阶之后才追赶上他的脚步。 她凑到陆放的身边,语带怀疑地说道:“楼上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她一说起话来就要喋喋不休,好像要将这两天积攒下来的的怨气都撒到他身上一样:“你还想和我复合?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的!再说您可是大总裁,不要再住在这里了,多跌份啊……” 乔清舒念叨个不停,陆放却只是冷淡着一张脸,充耳不闻身边的吵闹声,也一言不发,不做任何回应。 等到了楼下,他将手里的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丢,这才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乔清舒。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便的运动装,也没有化妆,一副清汤寡面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比以前生动多了。 陆放放松了僵硬着的脊背,单手插兜,站姿懒散,语气也轻描淡写:“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想来还轮不到乔小姐关心。” 说着转身要走,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侧过身来,伸出手来指了指乔清舒:“还有,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出于工作原因,还请乔小姐不要自作多情。” 接着就昂首阔步地走向门外。一件浅灰色大衣裹着他那高瘦颀长的身材,连带着背影也染上了一丝冷漠绝情。 乔清舒还震惊于陆放那一声冷淡的“乔小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时回不过神来。 难道是陆放突然被人夺舍了?怎么一夜之间变了那么多,难不成是系统又送了一个龙傲天大佬过来? 她打了个哆嗦,双臂环抱于胸前,摩挲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嘶,原本贱兮兮的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还真是叫人格外不爽呢。 而潇洒离场的陆放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耶,计划的第一步,完成! 第49章 .美人计败呜呜呜追回女朋友怎么这么难…… 虽然陆放并没有回答乔清舒关于楼上住的人是不是他这个问题,但随之而来的偶遇毫无疑问地验证了她的猜想。 接下来的连着三天,她每天早上开门下楼的时候都会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陆放。 第一天,他一身绒灰色千鸟格西服套装,领带系得板正,手上提着一个光面牛皮通勤包。 第二天,他条纹衬衫外套着一身牛仔夹克,长裤也换上了深色休闲裤,肩上斜挎一个帆布包。 第三天,他又换了一身卡其色工装短袖衬衫,内搭一件纯白T恤,脖子上还戴了一条狼爪项链。 三天三种打扮,也有三种气质,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那双朝乔清舒瞥过来的墨黑瞳眸,沉冷而又森凉,眉宇之间都染上漠然。 陆放始终如一地面无表情,但又总是会不经意地停在她身边,轻飘飘地说一句:“一起吗?” 语气随意,眼神中的清冷也丝毫不改,仿佛在冰冷地说着,要是不和我一起走,那你就看着办吧。 好歹乔清舒也算一个脑袋清醒的新时代女性,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每一天的偶遇都太过巧合,一天两天的还能算得上是运气,连着三天都这样,她都要怀疑陆放是不是在自己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但是陆放每次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自然与随意,她要是巴巴地凑上去质疑事实,反而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第四天早上,乔清舒学聪明了。 她吃完早饭、换上衣服之后,便悄悄地在门边站定,透过细小的猫眼往门口楼梯外看去。此时门前还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她又双手扶在门把手上,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猫眼,一边极其迅速地扭动扶手,却并不开门,再松开搭在扶手上的手,将它送回原处。 随着房门转动的“咔嚓”声,楼梯间“啪嗒啪嗒”出现一双皮鞋轻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随后就是一身正装的陆放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一边理着身上的衬衫,一边目不斜视地走了下来。 现在的他看上去人模狗样,一脸正直无邪的模样,可当他看见乔清舒的房门并没有打开的时候,原本高贵冷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走到房门前,他还不自觉地朝这边瞥了几眼,随后又装作不经意地照常走下楼。 乔清舒看他的表情就觉得有些奇怪,可陆放却真的走了,难道说他们的每一次偶遇真的都是巧合?陆放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聊,特意抓着时间要和她走在一起? 很快,这个疑问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两三秒,一个大脑袋又出现在猫眼前。 他睁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眉头微微蹙起,原本冷漠旁观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盯着红褐色的房门看了一会儿,这才再一次转身离开。 乔清舒被他突如其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等他走了,这才伸手拍拍自己砰砰跳的心脏。 没想到下一秒,一只圆噔噔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突然出现在猫眼之前,再次刺激了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心率差点飙升到120。 是陆放又杀了个回马枪。 他明明清晰地听见了乔清舒房门转动的声音后才下楼的,却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在走到下一楼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今天如此不同寻常。 不过猫眼里是黢黢的一片黑,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再加上他俩现在这关系他也找不到个好理由来敲门,陆放只得放弃,随后又走回楼梯。 可是,再次趴在猫眼前的乔清舒发现,陆放不是往下走出门,而是往上走,又一次回到了楼上。 哼哼,这狗男人,果然是故意的!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就算有也不会被他俩这倒霉催的前男女朋友给碰到。 乔清舒再次按动把手,刚走到楼梯中间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陆放于是又倒着走了回来,一边下楼,一边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捋捋自己那根根打理得精致的头发 和上一次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他心里的不安感愈发上升,下意识地凑到乔清舒房门前,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家里进贼了或者有人入室抢劫吧? 看着猫眼前的大头越凑越近,乔清舒抓住时机猛地推开房门,没料想一下子就撞到了陆放侧着脸贴过来的耳朵,“咵嚓”一声,疼得他嗷嗷叫。 他委屈巴巴地朝乔清舒投来嗔怪的眼神,这才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发现了,连忙停下了口中的叫唤,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捂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乔清舒,一时间又尴尬又可怜。 乔清舒看他这左手捂着右耳朵的动作,再配上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是像一个调皮捣蛋后受到惩罚的小猴子,一时间又气又好笑。 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关系也不对,她恨不得伸手捏在他那脸颊两侧鼓鼓的腮帮子上,再狠狠地大笑出声,借此缓解自己这两天的憋屈感。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乔清舒照样冷硬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陆放,眼神中全是冷厉寒凉,让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陆放被她这冰冷的表情冻得打了一个哆嗦,捏紧了手上的档案袋,随后顶着一只红彤彤的耳朵像木偶人一样僵硬地转身,机械地迈出左脚再迈出右脚,一步一步踏在向下的楼梯上,逐渐消失在乔清舒的视线里。 等到在楼梯口处转了一个弯,确定乔清舒彻底看不见他之后,陆放这才恢复成人类的肢体动作,揉了揉自己为了假装高冷而板起脸来导致僵硬的脸部肌肉,靠在平坦的白墙上,长长的地呼出了一口气。 呼,真丢脸啊!怎么就被现场抓包了呢?好不容易维持的高冷形象全都功亏一篑了。 他掏出装在西服口袋里的随身小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几行字,心情愈发的烦闷。 [小施美人计的第一天。乔乔很震惊,耶!] [小施美人计的第二天。和乔乔一起走到小区门口了,虽然我把垃圾袋一直提到了大街上,但是好开心诶!] [小施美人计的第三天。偶遇偶遇,我爱偶遇!看着乔乔想要骂人又不得不将话咽下去的表情真爽!我决定了!以后我都要这么噎着她!让她欺负我,哼哼!] 陆放本来颓废得想把这个小本本随手撕了,但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拿出一支铅笔来,将小本子平铺在墙壁上,趴在那里写下一行字。 [小施美人计的第四天。被抓包了呜呜呜,好冷漠的表情呜呜呜,我需要安慰呜呜……] 他颤抖着双手给这名不符实的美人计加上了一个结尾,好歹也算让它有始有终了。 陆放回想着这几天过山车一样的心路历程,整个人都呆呆地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叉于胸前,脑袋里再一次飞速旋转,想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用得上。 正当他沉迷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时,楼上的房门突然再一次“咔嚓”一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生怕乔清舒出来又看见他还在楼下没走,连忙嘀哩咕噜地跑下楼去。 而这边乔清舒刚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扔垃圾,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哐当”的撞墙声,随后是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好奇地趴在楼层中间平台的窗户上往下看,只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从单元门前飞驰而过,一边捂着屁股一边狂奔。 接下来的好几天,乔清舒都没有再和陆放发生什么所谓的偶遇,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到过,要不是楼上偶尔发出叮叮当当的踩踏声和小东西坠地的声音,她都要怀疑前几天的巧合是不是在梦中发生的了。 在这段日子中,他们俩就像平行世界里的人一样,各自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连接着的楼层是他们唯一的交集。 然而,陆放这几天太过消停了,乔清舒在短暂的愉快了几天之后,又开始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天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狂奔大汉应该就是他,动静可真不小,万一正好磕到哪里,说不定还真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往最坏了想,他一个人住,也没人能照顾得上,自己又是个生活白痴,很有可能脑出血昏迷了都没人知道。特别是这两天连之前细碎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更加瘆人了一些。 一想到万一自己的楼上真发生了一起青年富豪横尸家中的案件,乔清舒的心里还有些慌张。 这天晚上,她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周特助,让他来看一下他们那翘班多日的老板是否还活着,楼上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闷声而又沉重,像是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寂静的晚上,这声轰隆格外明显,乔清舒也不再纠结了,连忙打开房门趿拉着拖鞋奔上楼,放弃了一旁的门铃,直接“砰砰砰”地拍门,嘴里还焦急地喊着:“陆放?陆放你在家吗?回个话!” 房间里数十秒没人应声,乔清舒急得都想报警了,房门这才悠悠地打开,幽深的黑暗中露出陆放那一张惨白的脸。 他这几天像是突然消瘦了不少,前些日子养出来的嘟嘟肉都消失殆尽,面部轮廓清晰,下颌线条凌厉分明,整个人也不太有精神,一双眼睛暗淡无神,就连头发都没有以前支愣了,懒散地耷拉在额前,像一抹飘散的游魂。 他眼帘微掀,缓缓地走上前来,抱住脸上仍有急切表情的乔清舒,埋首在她的颈间深吸一口,说出口的声音也闷闷的:“陪我一晚,好不好……” 第50章 .午夜凶铃孤男寡女一起看片会发生点什…… 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低,纵使在仲夏的夜晚,也能感受到一丝丝不断袭来的凉意。 电视机明亮的画面上时不时地闪过几道雪白的人脸,再配上一阵阵自带冷气效果的诡异音乐,寂静而又阴森。 乔清舒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身旁那个躲在角落里头盖着绒毯还在瑟瑟发抖的男人,一脸的无语。 她伸手拽下陆放头上的毯子,摩擦生起的静电让他的头发有些许毛躁,几根呆毛调皮地翘起,衬得他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更加无辜。 乔清舒斜着身子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自己几个胆子你不知道吗?”居然敢大晚上的一个人关着灯看鬼片! 陆放仍旧瑟缩着,尽量避免让视线飘到电视机屏幕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不给他好脸色的乔清舒,把她当做救世主一样:“我这不是以为它是个搞笑片吗……谁知道,谁知道居然是个猛鬼片……”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被吓得气都喘不匀,更加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裹成一团。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愣是蜷缩成了一个大球。 乔清舒拿出遥控器将电影按停,看屏幕左上方显示着的文字,《咒怨》,她愈发的无语了。 “你觉得就这个名字看起来像是搞笑片?” 陆放见乔清舒不信他,声音更加委屈了,伸出手指了指电视:“它封面上写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嘛,不信你退出去看看。”他好不容易想放松一下心情,结果突然来这么一招偷梁换柱,差点就把他给送走了。 乔清舒还真不相信,特意退了出来,画面突然一亮,显现出原本的明亮色彩来。 仔细一看,海报上放的还真是那几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圆个噜嘟的大肥羊。 她伸手打开一旁的壁灯,照亮了陆放那一张惨白的脸:“那你发现放错了就赶紧关上呀,怎么还看了那么多?” 进度条已经快到一小半了,看来他已经受了不少惊吓,才会这么哆哆嗦嗦的。 陆放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明亮的光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这、这不是你以前说的嘛,看恐怖片一定要看到最后,反正最后鬼都会消失的,这样才能心安。” 乔清舒单手支在抱枕上,侧身托腮,仔细想了一会儿,好像自己还真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好几年前他们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大荧幕上闪现过几个恐怖画面,陆放害怕得不敢看,还是在她哄了半天之后才敢慢慢地透过指缝接着看。 还好坏人最后被打败了,他那颗时刻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不过当时那只是一般惊悚悬疑片,而不是这种彻头彻尾的恐怖片,但乔清舒也不好说自己之前说的话错了,于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为了防止自己楼上发生巨富暴毙事件,她向陆放招了招手:“来吧来吧,我陪你一起看。反正我不怕鬼。” 陆放忙不迭地点头应下。终于有人能陪着他看了,刚才他就被突如其来的伽椰子给吓到了地上,摔得他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 两人一坐一蜷,一个大大咧咧毫不在意,一个细声细气畏畏缩缩。 乔清舒为了照顾某位胆小如鼠人士的情绪,还特意将音量调低到两人堪堪能听清楚且诡异的声响不至于吓人的程度。 恐怖片除了画面吓人之外,其他主要的恐怖成分都来自于音乐,若是没有这一堆阴森森的bgm,画面的恐怖程度也会降低不少。 正好剧情进行到正常阶段,陆放将毯子扒拉过来继续盖在头上,偷偷地钻出一个脑袋来,怀里放着抱枕,双手紧紧地捂在脸上,透过指缝中的空隙来看电视中的画面。 乔清舒在看电影之余,视线不自觉地飘到一旁又害怕又想看的陆放身上。 还真是人菜瘾大,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听了她的话,只是为自己的想看找个了借口罢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可蒙不住人。 剧情发展到高潮阶段,看着不断闪现的伽椰子和俊雄,乔清舒倒是格外入迷。她是个恐怖题材重度爱好者,以前为了怕吓到陆放都不敢多看,今天难得看到这么带劲的。 而一旁的陆放再一次紧紧捂住了双眼,再抬头时,眼神却不断地往乔清舒的方向飘。 好几天没见到真人了,今天的乔乔可真好看啊。 柔和的壁灯洒在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端庄的侧脸也被柔化,多了一丝暖意。 远远的,还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传来的一阵阵清淡的香气。 陆放盯着乔清舒的侧脸越来越入神,渐渐的都忘了传入耳中的那诡异而阴森的音乐,满心满意都被大彻大悟后的充实感填满。 刚才居然没想通,乔乔这是关心他来了!从一开始刚见到他时的焦急,再到怕他一个人被吓到而突如其来的关心,这些都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不不不,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在乎他!嗯,对的,一定会是这样的! 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清舒的时候,乔清舒突然起身想上厕所,陆放匆忙收回视线,扭头转向电视,又被突然闪现的白脸小男孩给吓到。 “啊!”的一声尖叫之后,陆放整个人埋在膝前,双臂都有些微微的发抖,顺手还扯了扯毯子,把自己的头蒙得更严实。 乔清舒看着他这一副胆小的样子就想笑,特意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轻轻地用手掌抚过他的头顶。 陆放“嗷”的一声瘫倒在沙发上,身上还裹着又大又宽的绒毯,整个人像一条毛毛虫一样。 乔清舒一时得意,这才慢悠悠地哼着小调走向厕所。 陆放感受到身边人的走动,在乔清舒关上卫生间的门之后,他这才缓过来,慢悠悠地探出一个脑袋来,哆哆嗦嗦地去看电视里的画面。 这部电影可真够带劲的,不光是恐怖,还格外吸引人,他是又怕又想看,只好再次用双手蒙着自己的脸,透过指缝间的间隙,看一会儿,再紧闭双眼缓冲一会儿。 本来以为这样能稍微缓解几分大脑里的恐惧感,可镜头下的女人却突然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在经过镜子前也用双手捂在脸前,透过指间缝隙看见了镜中白衣黑发的伽椰子。 陆放捂在双眼上的手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放下也不是,继续捂着也不是,只能不停地颤抖着,一动也不敢动,同时紧紧地闭上眼睛,把头往抱枕里一埋,眼不见为净。 当诡异的音乐逐渐停下时,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眼前却飘过一个脸上全是黑头发的女人,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却没把握好沙发的宽度,又一次摔到了地上,再次发出了“砰”的闷沉声。 倒地的一刹那,陆放还摸到了那个女鬼的手,顺势将她也扒拉了下来。 女鬼乔本来只是看陆放这副样子好笑,突发奇想的想要吓吓他,没想到自作孽不可活,陆放在情急之下硬生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她在慌忙地挣脱中不但撞到了茶几拐角,还一下子跌倒跨坐在他的腰间。 一时间,气氛有些迷离的暧昧。 两人一躺一坐,两双眼睛眨巴眨巴,四目不断来回循环,就连空气中都染上了几分旖旎的氛围。 乔清舒率先从愣怔中清醒过来,双手撑在地上,想从他身上爬起来,陆放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径直握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倒。 乔清舒一个不防,整个人匍匐在他的胸前。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陆放的鼻尖就在她一厘米之外的地方,乔清舒都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和浅淡的柑橘清香,像是她从前最爱的那款早已停销的香水。 陆放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胸膛的起伏,连带着身上的乔清舒也不自觉地随着他的频率而调整自己的呼吸。 本以为要保持这一姿势直到天荒地老,陆放却突然伸手捧住乔清舒那在荧屏光映照下如凝脂一般的脸颊,一双大手顺着她的脸部轮廓不断游移。 从她轻蹙着的眉心,到那双荡漾着眼波的眼尾,从那圆润饱满的颧骨,到秀气精致的人中,再轻轻划过略带一抹浅红的唇,最后停留在她的下颚上。 陆放的手每走过一个地方,乔清舒的那一寸肌肤便如被火烧着了般的烫,并如同野火一般蔓延开来,直烧得她心里都有些发慌,早已将刚才想要起身的想法抛之脑后,满脑子全是陆放那张消瘦却俊朗的脸。 久违的亲密接触勾起了两人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一时间心中如干柴遇到烈火,却谁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电视中的伽椰子再一次出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眼前的人,可此刻,屏幕前的两人谁也不会再注意到她了。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就连空气都逐渐凝滞下来。 这是两个成年人的生理和理智在进行搏斗。 陆放的大脑中还在不断博弈,乔清舒却率先作出决定。 她一双细长的手紧握住陆放的手腕,将他禁锢在自己下颚上的右手一把推开,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又牢牢地将他的手臂摁压在地上,俯身便往那张自己肖想已久的唇上吻去。 陆放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主动,直到小巧的舌尖钻进了他的口中,他这才将手腕从乔清舒的小手中解脱出来,将她脸颊两侧的头发悉数向后撩去,又用双臂紧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翻了一个圈,两个人的位置颠倒。 好不容易占据主动地位的乔清舒可不乐意了,她再次揽住陆放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往下压,又顺势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再一次化被动为主动。 纵然攻势不断在发生转变,可两人的唇却仍旧难舍难分,始终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带着一丝欲与情。 陆放逐渐接受了自己被压的命运,转而将手揽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并顺着纤瘦的背脊不断移动,轻车熟路地解开了她背后的排扣,用顺手将肩带隔着衣服轻轻带下。 乔清舒葱白的手指也逐渐滑入陆放那身宽大的T恤下,像一个灵巧的仙子一般,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身上因为过度紧张而僵滞着的肌肉。循着线条一寸寸地捏下来,让他更加地放松投入。 正当两人准备转移阵地车归正传的那一刻,放置在茶几上安静了一整晚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叮铃铃的声音瞬间惊醒了沉醉中的两人。 第51章 .咩呀咩呀难得一次的撒娇,真叫人肉麻…… 陆放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目光却停留在屋内正在试图反手扣上排扣的乔清舒身上。纵然电话里谈论的是上百亿的生意,他的表情仍然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丝幽怨。 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点!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懂点事儿呢!但凡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来也好,非得卡在这个关键的时间段来电话! 就算他再年轻,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好吗?!万一哪天憋出问题了,难道公司还会给报销吗? 呸呸呸,就算公司给报销,那也是相当于拿他自己的钱补给自己了,合着还是亏本买卖! 陆放心中的烦躁不减,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有几分暴躁。 电话另一头的分部经理还以为这单让自己喜笑颜开的大生意不如老板的意,连忙又畏畏缩缩地加上了一番天花乱坠的保证,再一次延长了通话时间。 等陆放结束通话回到房间里时,乔清舒已经收拾整理好衣服,准备开门回家了。 她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几分酡红,眉眼染上了羞赧,用手腕上的头绳将头发绑成一个低马尾,而额前几绺俏皮的刘海不甘寂寞地垂在脸侧。 她的心里还在砰砰地打鼓,一想到刚才即将要发生的事,就一阵懊悔。一不小心没管好自己,把心中的小魔头给放出来了,差一点又要功亏一篑。 嗯,一定是因为生理期来临之前的激素变化才会让她这样的,不然她才不会这么色色呢。 乔清舒刚伸手扶在门把手上,陆放就打开阳台门,两步并作一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乔清舒感到手上突然传来的力量,下意识地侧身回头,正好撞进了陆放的怀里,被他用大手揽住了细腰,再一次被推靠在墙上。 陆放单手支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虽然与她并无多余的身体接触,可那双闪耀着星子的眼睛却紧紧地攥着她的心。 看着乔清舒那带着一抹嫣红余韵的唇,陆放情不自禁地又想继续刚才的行为。 看着眼前的人渐渐靠近,乔清舒情急之下伸出手来捏住陆放的脸颊,顺着它的相反方向往后掰去,将他整张俊冷的脸捏成了一个鬼脸。 陆放吃痛,松开了支撑在墙壁上的手,乔清舒又单手支在他的肩胛骨上,将他与自己的距离逐渐拉开,同时又伸出手指指着他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些许的脸:“我警告你啊,离我远一点!我要回家了。” 语气虽然凶狠,但底气却有些不足,呼吸中还带着微喘。 陆放揉着脸部被揪得发烫发麻的肌肉,并不断发出轻微的“嘶”声。 啊,这个女人,果然给她一百年都学不会温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但是,偏偏他就喜欢这样暴力有个性的乔乔,难道他潜在内心里还是一个抖M? 虽然被冷面无情的乔清舒强硬推开了,可陆放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放弃的人。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嫩生生的小脸蛋,防止她再动手,另一只手再次缠上她的手腕,跟着刚打开房门的乔清舒一起出了门。 眼见着乔清舒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躁想要再次上手暴揍他一顿时,陆放又识时务地松开手,双手举起做投降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家,绝对不会再动手动脚了!” 见乔清舒扬起的胳膊还没有放下的意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真的真的不骗你!我看这小区里的安保措施做得不好,担心有坏人偷偷跟到你家,真的只是为了想看着你安全到家而已!” 顺带借此机会多和你度过一些二人时光,这样的想法不缺德吧? 乔清舒对陆放的狗皮膏药行为甩了一个白眼,随后转身向楼梯下走去。 虽然她仍旧是面无表情,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陆放很快就理解了乔乔的潜在意思,立刻兴高采烈地关上房门,再手舞足蹈地跟在她身后。 乔清舒听着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下楼声,紧绷着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丝上扬的弧度。 陆放这下楼怎么还下出了一个大马猴的动静,啪嗒啪嗒的,也不怕隔壁邻居要投诉单元楼里进来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患者。 两人的房间相隔不过一个楼层,乔清舒很快就站在自家门口,却并不按下指纹开门,反而是转身看向一路走一路蹦哒的陆放:“好了,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放只把她漠然的表情当做是害羞,也并没有再往前走,只是靠在距离乔清舒五六步远的楼梯拐角处,身子向后微倾,胳膊肘搭在实木的楼梯扶手上,站没站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朝乔清舒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开门。她要是不开门,自己就不走,大不了两个人就在这儿耗着。 乔清舒看他这一副贱样,又有些手痒了,于是往前踏了两步,扬起手掌想要吓一吓他。 陆放果然上当。在暴力的威胁下,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双手交叉作防御状,向后退了两步,在第二级台阶上站定。 见桥清舒不再往前走,他便也不再动弹。 乔清舒无语,只得将拇指轻触在指纹锁上。随着“滴答”一声,大门开启。 她转身想要招呼陆放赶紧各回各家去,却不防他早已悄咪咪地来到了她身后,在乔清舒回头的那一刹那,猛地凑上头来,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又立刻收回脑袋,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楼梯。 陆放站在中间平台上,探个头贼兮兮地看着她,直到乔清舒无奈地关上了门,他这才往回走。 等到陆放回到了家里,他立刻柔弱无骨地瘫倒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荡漾。 嘿嘿,一个晚上两个啵啵,就算棋差一招,但也算很大的进步了! 他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唇角,微翘的唇线上还残存着乔清舒的唇蜜的甜味。 指肚慢慢从左往右划去,在触摸到上唇的唇珠时,陆放忍不住轻轻痛呼了一声。 嘶,好像是那个女人刚才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好一只小野猫。 但是一想到这是乔清舒给他留下的印记,刚才的痛感仿佛突然都飞走了,只留下满心满意的快乐。 哎呀!寡了那么多日子,受了那么多白眼,总算见到一点曙光了,这日子也就越来越有盼头了! 陆放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挺直了胸膛,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上都有乔清舒的圣光护体,不但心情洋溢得快要飘起来了,而且整个人都充满斗志,分分钟可以随便拉个人大干一架。 可当他走入客厅,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电视机屏幕上那诡异的恐怖片海报时,刚才的志得意满一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瞬间恢复了怂样。 陆放哆哆嗦嗦地拿上遥控器,关闭电视,然后紧紧抱住怀中的毯子滚回卧室睡觉去了。 临睡前他还不忘打开小音箱,好歹也能多添一点人气,以免这间房子太过空旷安静。 陆放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吻,躺在床上开心得直哼唧,双腿裹着毯子不停地打滚。 可惜,乐极生悲只在一瞬间。 他一屁股稳稳地硌在了坚硬的空调遥控器上,原本就受伤颇严重的臀部,一下子痛感再次加剧,眼睛都疼得如铜铃一般圆睁,刺激得睡意全无。 而与此同时,楼下的乔清舒仍然站在玄关处,眼神空虚地看向虚无,愣怔怔地发呆。 橱柜上摆着的两只招财猫挂件咧着一张大嘴,仿佛在笑话她刚才的冲动。 她一时间觉得老脸上噌得一下冒火了,连忙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跑过去将两只招财猫扳倒,让他们两个的大脸朝下,这样就再也看不见她羞红的脸颊了。 可看着手下这两个招财猫圆圆的后脑勺,乔清舒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幼稚了,勾着唇角哑然失笑,慢慢地坐在一旁的餐椅上。 背靠着宽大而坚硬的餐椅,脑海中的画面不自觉地又变幻为刚才撞进陆放怀里的那一瞬间。 他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仿佛就这么透过回忆望着自己,温柔到了心里,也仿佛揉碎了还残留在骨子里。 手腕处散发的浅浅清香,让她模糊了现实与过往。 乔清舒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洁白无瑕空无一物,可那一阵幽幽的香气却骗不了人。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凑在手腕上轻嗅,想要找到那阵让自己倍感熟悉的味道。 果然,那股淡淡的柑橘清香一缕一缕地飘散入鼻中,如同多年前初见时就一见倾心一样,时至今日,她仍然为这股悠远的新柑清香而沉醉。 这款香水是她从前的挚爱,可惜牌子太小众,纵然香气独一无二,但家族管理者能力不行,在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这款香型独特的香水也早已罕见。去年她遍寻了整个市场,也只找得出多余的一瓶。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这可能是最后一瓶,乔清舒甚至都不舍得用,只偶尔打开小瓶子轻嗅一口,在馥郁的芬芳之中感受着久远的美好。 没想到,陆放居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这熟悉的香味,还大手大脚地喷洒在了衣物和脖颈处,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这香味太让她留恋,乔清舒始终将手腕凑在鼻前,直到肌肤上残留的最后一丝香气也烟消云散,这才放下举得有些发麻的胳膊。 她起身走向洗漱间,换下刚才被陆放揉乱了的睡衣,洗漱完再敷上一片面膜。刚刚准备躺在床上,一旁的手机便“叮咚”一声。 抬起手机一看,发信人——[陆放]。 乔清舒好不容易擦干净手指解开手机指纹,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忘了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肉麻的消息。 [宝贝,想不想有人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她掐指一算,就知道陆某人今天这个点肯定是又失眠了,不然才不会闲得无聊想起来给她发短信。 乔清舒从仰躺着的姿势重新坐起身来,双手捧住手机,沉思了半响,啪嗒啪嗒打下几个字。 随着“咻”的一声,陆放的消息和她的消息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嗷嗷嗷,在这个火热的夜晚,想不想要有一个人陪着你入睡~给你带来无边的安全感与坚实的依靠~某位陆姓帅哥可以代劳嗷~] [已经有了。] 陆放刚发完火辣辣的信息,被自己的豪放给刺伤了眼睛,忍不住在床上翻滚起来,连带着整张床都咯吱咯吱地摇晃。 可当他看见乔清舒冷淡中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时,原本手舞足蹈的姿势瞬间僵滞住,连忙趴在床上握住手机,一连串信息给她轰炸过去。 [???] [逗我玩的吧?]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我不算哟,这种陪伴一定是要实打实地躺在你身边的那种。我们虽然直线距离不超过5米,但是中间还隔着天花板呢!] 乔清舒看着陆放用飞快的手速不断发过来的信息内容,再看看自己给他的备注,“SB”,看来他真的将这个属性贯彻得很彻底呢。 不过自己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吊人胃口了,特别是陆放这种贱到没边的人,看他吃瘪简直就是人间一大乐事。 [也有了。] 发完短信她就将手机捂在自己的胸口,一边对自己的诡计抱有极大的信心,一边又很期待陆放接下来的表现。 胸口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连带着自己胸骨也随之震颤。 乔清舒将手机翻转过来,果然不出她所料,陆放已经怒火中烧了。 [??!他妈的谁??] 眼见对面的大傻个果然上当,乔清舒靠在床头失笑出声,就连原本贴得均均匀匀的面膜纸都被她笑皱了一些。 她连忙止住笑意,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仔细地再将脸上的面膜布抹匀。 可不能笑得太狠了,万一因为陆王八而把自己的皱纹给笑出来,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陆放才没有她的宝贝脸蛋重要呢。 乔清舒将手机调成静音,随手往桌子上一摆,再次仰躺在床上,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十多分钟之后,她才下床将面膜卸下,洗了把脸,再涂上爽肤水和精华之后,这才准备看一看陆放已经着急到什么程度了。 还没打开手机,屏幕上就跳出来33条未读信息,全都来自一个姓陆名放的气急败坏的男子。 [不行了,乔清舒,一定得告诉我是谁!!] [猫猫?狗狗?总不会是人吧!] [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呜……我为你操心操肺那么多年,你就这样报答我吗呜呜呜……乔清舒你这个渣女!我要去妇联举报你!] 由于陆放废话太多,乔清舒都懒得往上翻,只看到了他最新的几条消息,一会儿幽怨,一会儿愤怒的,再加上时不时窜出来的一些无厘头的猜测,通过信息都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现在不是很正常。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托腮仔细想了一会儿该怎么把话圆回去。刚才光想着逗陆放玩了,还不知道要怎样把他骗回来。 与此同时,放在枕头上的手机仍然不断地亮屏,闪现出新消息。 又过了几分钟,她总算想到了一个半吊子的理由,好歹也能将陆放先糊弄糊弄过去。 [手机。] [你忘恩负义!你丧尽天良!你不清不白!你小葱拌豆腐里外不是人!] [啊?啥?手机?] 乔清舒看着陆放突如其来的停顿与随之而来的疑惑,被他的呆瓜程度给感动,特意给自己的话加上了一句备注: [嗯,手机。手机陪我度过漫漫长夜,所以不需要某位陆姓帅哥的代劳。] 她没想到陆某人也太过激动了,再不解释,估计这位大哥今天晚上都别想着睡觉了。 陆姓帅哥果然开心了,又开始扭扭捏捏起来。 [乔乔你真的吓我一跳~把我吓死了,你就没有帅哥看了!] [哎呀,手机不算啦~] [我还是更加倾向于推荐你选择这位火辣辣的帅哥,保证服务到让你满意嗷!] 乔清舒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笑个不停,但不接话,径直调转话头,妄图打断聊天: [好了,我要睡觉了。] 睡觉就是聊天终结话题,正常人都能懂,自己应该说得挺明白的了吧? 陆放可不是正常人,甚至刚才在经过乔清舒这么一招整蛊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精神错乱。 乔清舒就看着陆放头像旁边的小红点上的数字不断增加,“1”、“2”、“3”、“4”、“5”,她还没来得及看完一篇文章,就被弹出来的新消息给扰得心烦。 [不要啊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在和我聊天的时候说困的就算困你也会陪我聊到三四点的现在才十点多你居然就要睡觉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呜] [坏女人你怎么不回话你果然不爱我了我再也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了你该怎么补偿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啊] [算了吧哥哥我大人有大量精神补偿不用了你把你赔给我就行了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 乔清舒被他满屏一个标点不加的大段文字给辣到眼睛,一大长串的对话框读得她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了。 在陆放展开下一段轰炸之前,乔清舒连忙制止他这个讨人厌的行为: [陆放,你说话能不能加个标点?] 对面消停了一会,随后又是一阵表情包大轰炸。 [便便] [炸弹] [便便] [炸弹] 看着满天飞扬的屎宝,乔清舒黑人无语.jpg 好吧,这孩子疯了,我实在是不想管了。 任由手机在床上震动个不停,乔清舒兀自拿起放在床头的平板,将它靠在枕头上,调出一个简单的剧情解说小视频,自己则俯身趴在床上看。 过了两三分钟,手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静悄悄地躺在被子上。 乔清舒觉得有些奇怪,陆放的灵魂轰炸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歇手了?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呀。 但她还是按捺住自己想要查阅手机的好奇心,努力将精神集中在面前的平板上。 好不容易终于差不多将陆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安静了几分钟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乔清舒伸出手去,又缩回来,想了想,又再次伸出手去将手机勾到身边。算了算了,就这一次,看完之后,在睡觉前就绝对不和他聊天了。 屏幕上,刚才爆炸四散的屎宝已经变成了他新找到的那一个个可怜兮兮的黄豆表情,又是一排齐刷刷地刷屏,而最近的消息则是一句黏黏糊糊的话。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啊……感觉我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是不是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乔清舒看在眼里,心里暗自腹诽。 呸,哪里有一日了,明明才一个小时都不到好不好。 她盯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啪嗒啪嗒输入。 [有在想你。] 刚发过去没有几秒钟,楼上就传来“咚咚咚”清脆的光脚落地的声音,随后是床榻的大吱一声响。想来是他激动地跳到了地上,又激动地跳回了床。 三秒之后,陆放的头像框再次闪烁起小红点。 [想我什么?不可以涩涩哦~] [其实你想我的话可以直接上来找我,我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了,包君满意[害羞][亲亲]] 一看对方果然上当,乔清舒抓住时机,趁着他还在兴头上,输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腹稿。 [想你离我远一点。] 手机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楼上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乔清舒就看着备注框里的文字,不断地在“对方正在输入……”和“SB”中来回切换。 乔清舒偷笑了一会儿,可是看着那绿色的对话框中发出去的话,再加上陆放一直都不发来消息,又在想自己说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陆放也就是得瑟一点,人还是蛮善良的,好像她这么说是有点伤人了。 她托着下巴,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来找补一下这由她造成的尴尬场面。 想了半天,最终只发现自己实在是个聊天无能患者,以前的话题都是由陆放主动提出的,这会轮到她来哄人了,技能还有点生疏。 乔清舒实在无力挽救,只能试探性地随便说一点日常话题。 “你还不睡吗?” 她看着输入框中的五个字,来回读了三四遍,觉得语气好像生硬了一点,思索再三,又将“吗”改成了“嘛”。 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奇怪,于是她上网搜索了一下“女生可以使用的语气助词”,翻了一圈之后,忍着心里的肉麻将“嘛”字,又改成了“咩”。 本来只是准备打在输入框里看看适配度,没想到按确认键时一不小心点成了发送,这条信息突然就发了出去。 [你还不睡咩?] 乔清舒从来没在自己的绿色对话框中看见如此极具小女儿家特色的语气词,吓得自己把手机往床尾一扔,紧紧地抱住身后的枕头,将整张脸都蒙在松软的枕头内,企图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幻想,她才不会对着陆放说这么撒娇的话! 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她这才想起来可以撤回,连忙又向前探出身去,跪着爬到床尾,捡起刚才随手丢下的手机,微眯着眼,长按在绿色的对话框上,只差一秒就要按下“撤回”选项,好巧不巧的,陆放发来了消息。 [哼哼,刚才说想让我离你远一点,现在又对我撒娇,哼哼,我看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罢了,哼哼] [但是我才不会和你计较呢!我大人有大量,已经原谅你啦!] 乔清舒整个人还呈跪姿,躬身趴坐在床尾,看见陆放发来的消息,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真是我的克星吧陆放!怎么刚才那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我宁愿你是昏倒在了楼上,也不愿你看到我这头皮发麻的“咩”啊! 乔清舒放弃挣扎了,整个人趴在床上,双手双脚摊开,呈一个“大”字型,任由手机在脑袋下面嗡嗡震动,却仍旧安静躺尸,不愿再面对现实。 大脑里闪过无数“咩”个不停的小绵羊,毛绒绒的脖子上还都顶着陆放那张得瑟的贱脸,一瞬间又把她从幻想中拉出来。 乔清舒伸手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她打开手机,略过陆放发来的一长串消息,直白地告诉他: [睡觉了,再见。] 陆放始终紧盯着手机屏幕,回复得很快: [嗯嗯,再见了,咩咩~] 咩你个大头鬼啊咩! 乔清舒将手机随手往床头一扔,跳下床来,正准备套上拖鞋去一趟卫生间时,视线却被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她将相框拿在手中。 图片中有并排坐在一起的四个人,中间的那个小女孩是乔清舒的脸,而她身旁的三个人却只有一张画上去的脸。虽然笔笔勾勒形象生动,却总是少了一些明媚的生活气息。 她的拇指轻抚上画中人的脸。 我现在很幸福,不知道你们过得还好吗? 第52章 .番外拍摄牢记女朋友的小日子是男人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乔清舒刚起床,准备随便在吧台上倒杯水喝,屋外却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她跳下高脚凳,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反倒是屋外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装满物品的塑料袋。 她又探着头向楼上和楼下看了一会儿,却都没有见到某人的身影。 乔清舒灵机一动,连忙下了几阶楼梯,站在楼层中间平台的窗口向外望去。 果不其然,楼下飞过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陆放。 他跑的速度很快,乔清舒看不太清楚他手上的东西,隐隐约约地好像是拿了一袋早餐,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 这个人倒是一点形象都没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而来的风都有些吹乱了他的头发,将他的衣角也轻轻吹翻。 乔清舒握紧手上的袋子,随之而来的窸窣声回荡在空荡的楼层中。 等到陆放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之后,她这才将手中的塑料袋抱在怀里,仔细看里面的东西。 有一包日夜用卫生棉组合装,一盒布洛芬,还有几条便携式的红糖姜汁冲剂。 几种不同模样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却都是同样的作用。 这时,衣兜里的手机“滴滴”作响。 乔清舒单手拎起塑料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是陆放发来的消息。 [好像快到日子了,不知道你家还有没有存货,反正为了万无一失,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噢] [门口鞋柜上还放了早餐,我怕你开门太猛把它们撞掉了,就选了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 [感谢就不必了,给我一个爱的啵啵就可以了,muamua~[亲亲][亲亲]] 如果他只发来前两行字的话,乔清舒可能还会感动于他的贴心与认真,可是一看到后面两行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陆放那副得瑟的贱样,感动瞬间就化成了泡沫,只剩下蠢蠢欲动的暴力因子在体内乱窜。 不行不行,不能生气,生气伤身体,陆王八才不值得她生气呢! 乔清舒走回门前,将鞋柜上的豆浆油条提下来,简易的塑料袋上还贴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面有几坨黑乎乎的字。 她将便利贴揭下,凑到眼前仔细看写的是些什么。 [好好吃饭,不准吃辣!吃辣会痛痛!^_^] 乔清舒哑然失笑,想说陆放不要都一把年纪了还来扮可爱,可看着便利贴上的殷切嘱托,一时间又感觉心里暖暖的,顺带打消了今天晚上去吃火锅的主意。 嗯,要是吃辣了痛的是我自己,不吃辣也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才不是因为某人的提醒呢。 她进入房内,将浅粉色的便利贴随手贴在冰箱上,让它能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在生理期即将来临之前吃辣椒。她是个特殊的易敏体质,极易痛经。 乔清舒把豆浆油条放在餐桌上,刚坐下不久,小腹就有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流下。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奔往厕所。 该说不说,陆放其他的不行,就这记性还真值得夸奖。 她自己把生理期给记岔了,还以为是几天之后,上次又将家里的存货都清理一空了,陆放送来的东西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被自己一股脑提进来的卫生巾和止痛剂们,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 乔清舒伸手捂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妄图自欺欺人,那双弯弯的月牙眼却是藏不住的喜悦。 好烦啊好烦啊!突然又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她轻拍胸口,试图降低那不断飙升的心率。 起身匆匆梳洗好后,她又随意地吃了几口早餐,再顺手吞下了一粒布洛芬,再一次躺倒在床上。 空档期的生活真美好啊,有足够的享受生活的时间,可以安详地躺平,做一条美丽而又精致的咸鱼。 本来以为自己很快会开启回笼觉模式,可躺在床上,大脑里循环着的全是陆放刚才在楼下飞奔的背影。 一幕幕画面不断闪现,仿佛现在自己就站在陆放身旁,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跑过。 乔清舒哀嚎一声,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可是脑袋里就是抛不开陆放那潇洒的背影和圆咕噜嘟的后脑勺。 最后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都给气烦了,她干脆跳下床来,扑到沙发上,斜躺着身子打开电视。 好不容易被爆笑的综艺给吸引了思绪,远远的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却开始响个不停。 一阵阵急促的马林巴琴音冲击着她的耳膜,让本来因为犯懒想要不接电话的乔清舒被迫爬下了沙发,无奈地去找手机。 这么坚持不懈的夺命连环call,只有那位宇宙无敌第一话多的经纪人桑妮才能打出来。 电话刚接通,桑妮那气壮山河的声音就从话筒里溢出:“乔清舒!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一堆破行李从我这儿拿走!我办公室都要挤得放不下了!怎么谁的破东西都往我这儿放啊!姐姐是不是太好欺负了啊!” 乔清舒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等对面发泄完毕之后,她这才将手机搁在茶几上,打开免提,继续盘腿斜靠在沙发上,语调不缓不急:“桑姐,就先放那儿呗,万一以后还要用到呢。” 这样还省得她再收拾一通,正好一举两得,既方便又省事。 “……懒死你算了!” 虽然对这位小祖宗的行为桑妮表示很不屑,但她不再纠结于这件事,转而将话题引到了正道上:“对了,前几天那个《侣行者》的反响很好,你和陆总的直播间最高热度达到了5.8亿,最高实时观看人数是990万人,虽然和江策他们的还差一点,但已经算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对面传来“呼啦啦”的纸张翻阅的声音,应该是桑妮正在查阅文件:“你那常年被黑粉和死忠粉互掐所包围的微博也多了一点正常人,一共涨粉251万,热评前三终于有几个不是骂你的了。” 虽然也不太正常,整篇的“哈哈哈哈哈”看起来像水军一样。 “近期我会把微博号给你,你可以再把微博玩起来了。现在的舆论风气好很多,应该不会对你的心态有太大影响。” “还有,《侣行者》这周五将会发布第一期节目剪辑,到时候你一定要配合好宣发,在网络上多跟大家互动,不要天天闭着一张嘴,人家会以为供的是菩萨。” 乔清舒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听桑妮在电话对面嘀嘀咕咕的,难以控制地眼睛发酸,半闭着一双眼,有些发困了。 桑大姐上辈子一定是唐僧吧,怎么这么能念叨,一说起来就不带停的。她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微博”、“互动”,简单说一下不就行了,非要长篇大论的。 乔清舒下意识地答应着,桑妮说一句,她就“嗯”一声表示认同。 眼看着乔清舒已经被自己逐渐忽悠进圈套里了,桑妮言归正传:“所以明天节目组七点半要来你们家里,再直播一个日常生活小番外,应该也可以吧?” “嗯。” “嗯?!” 乔清舒猛地惊醒,从沙发上坐直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连忙询问:“番外?直播?” 这节目不就只有一期吗,怎么突然又整出个番外来? 桑妮在她的质问下有些心虚了,卷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迅速说了一通:“哎呀,这不就是太火了嘛,所以大家还想多见见你们!再加上你又死活不同意拍下一期,那只好再加个番外了。” 不等乔清舒反应过来,她立刻续道:“反正你刚才答应了哈,小狗才会骗人呢!我马上把节目的策划案发给你,就和前两天一样,放松做自己就行了。拜拜我的宝,爱你哦!” 对方突然挂断,通话中只传来“嘀嘀嘀”的忙音。 乔清舒狠狠攥紧手中早已黑屏的手机,一想到明天又要开始直播,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 这不就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好不容易逃离了陆放,却又被这丝丝缕缕的孽缘给牵扯回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天命难改吗?莫不是上辈子她狠狠地抛弃了陆放,这辈子他来找她复仇来了? 乔清舒歪倒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轻抬起胳膊,扫视着桑妮刚才发给她的节目策划文件。 这个小番外看起来还真蛮吸引人的,不再是24小时直播,只是挑选几个白天日常生活。 第一天拍摄几位嘉宾的日常生活,第二天则主要跟进诸位再次团聚、杂志拍摄以及后期采访。 杂志拍摄? 乔清舒一看到“杂志”两个字,立刻就挺直身子,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这节目得到了国内顶级时杂《AL》的鼎力支持,将为他们几组情侣进行宣传。 这可是业内所有明星都梦寐以求的五大刊顶尖资源,再加上“金九银十”投放量暴增,就算只是个内页,但也算搭上了《AL》这辆大车,成功登封指日可待。 乔清舒为自己刚才对桑妮的腹诽感到抱歉。这位桑大姐对她可真好,难怪一定要让她参加直播拍摄,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大饼啊! 顶尖的资源,顶尖的服装师、造型师、摄影师团队,资源已经摆在这里,号称“神图女神”的她想要再次一战成名不是分分钟的事嘛! 乔清舒激动了一整天,陆放晚上按响门铃看见探出头来的乔清舒的时候,她一张小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陆放手中提着的餐盒还没来得及递过去,乔清舒就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啊,你知道明天我们要直播吗?” 陆放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不造啊。” 乔清舒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周特助没告诉你吗?” 陆放思考一会儿,突然想到上午散会之后,周劲凑到自己耳边来嘀咕了好半晌。 可当时他满心想着的都是乔清舒怎么还不回他的消息,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句“节目”“拍摄”,还以为是秘书处的那一帮鬼头精们又想用他做什么噱头,只顾着挥挥手,让周劲看着办就行了。 没想到,居然下一次的直播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哇! 陆放看着面前乔清舒疑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她看起来还蛮开心的,应该不会生气吧? 他伸手将打包好的盒饭递给乔清舒,顺势想要凑到她那微开了一条缝的门前,右手一把抓在门沿上,试图将门拉开。 可乔清舒却看穿了他的猥琐心思,直接伸手夺过陆放手里的餐盒,然后将他已经蹭进来的半个身子又给挤了出去。 陆放怕撞到她特意没敢用力,可没想到乔清舒这股生猛劲倒是大,直接就将他成功了一半的动作给挤兑回了原点。 乔清舒眼疾手快地将大门上的防盗链扣上,只推开一道不窄不宽的缝隙来,朝着陆放使坏地眨了眨眼,说了一声“谢谢啊”,伸手就要关门。 陆放哪肯甘心,双手死死地扒住门沿不放,又调动所有的面部肌肉来配合他的表演:“乔乔~人家刚刚看了一个恐怖片好吓人呀!今天晚上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就这一次!” 他顺着门缝伸出一只可怜的小食指,委委屈屈地说着。 乔清舒一把抓住他的食指,毫不留情地将整只手指往下撇,痛得陆放嗷嗷叫。 她说出口的话也冷酷无情:“不好。” 陆放这副小贱样一看就是装的。这拙劣的演技已经在她面前表演五年了,还以为自己是傻的,看不出来吗? 陆放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食指从乔清舒的狼爪之下解脱出来,但仍然不放弃,在她阖上门的前一秒再次扒拉在房门上:“那我就问问你,明天几点开始啊?” 乔清舒想了一想:“八点半。” 顺带着就把他死死扣住门沿的几根手指给一把推了出去,再关上沉重的房门。 她深呼一口气,缓缓地坐在矮脚椅上,拍拍自己的胸口。 呼,这个男人的劲还真是怪大的,关个门都要折腾半天,累死了。 转念又想到明天的直播拍摄上。銥誮 按照流程来说,明天是要拍摄他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陆放能不能当个正常人呢? 第53章 .记岔劈了一个有钱的文盲 早上七点二十,摄制组工作人员相约来到小区楼下。 他们看了看导演组给的地址,再看了看眼前这偏远而又简单的小区,奇怪地挠了挠头。 这一点都不符合大家心中对首富的幻想啊! 而且这一对居然没住在一起,只是上下楼的关系。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所说的距离产生美的爱情吗? 看起来还挺时髦的,赶明儿回去也和女朋友试试,住上下楼会不会有利于增强感情。 小区里的保安也刚刚才换班,新来的这位年纪不大,瞌睡倒不小,早晨迷迷糊糊地就看到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扛着摄像机的人,在查阅了一下他们的工作证之后就晕乎乎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进去。 几个大男人本来还担心大土豪和女明星住的房子他们高攀不上,特意联系了周先生和桑经纪人,询问需不需要提前办理通行证之类的。 在得知他俩住的很随便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门口的保安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陌生人进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重新拾起放在地上的器具,大摇大摆地进了小区。 工作人员兵分两路,一半停留在乔清舒门前,另一半继续往上走,敲响了陆放的门。 与此同时,预热了好几天的番外直播终于拉开帷幕。 【来了来了来了!我的爱!今天早上特意起早来看你们!现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排平板手机和电脑,一个都不能落下!】 【节目组我爱你!侣行者我爱你!太懂我了!居然真的搞出个番外来了!!!】 【啊啊啊啊,来看首富的家了!土娃我谢谢你啊!】 按下门铃没有几秒,楼上的房间就传来“咔擦”的锁芯扭动的声音,大门随之打开。 陆放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浴袍,头发也湿湿地贴在额前,滴落的水珠隐入浴袍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点颜色微深的水痕。 与此同时,楼下的房门也打开。乔清舒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身着一身粉嫩的短袖睡衣,头上戴着一只同色系的小兔子发箍,牙刷塞在嘴里,唇角残留了一些白色泡沫。 直到看到门前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时,她还一脸呆愣的模样,右手一直搭在门把手上,都忘记收回来了。 两人出奇同步的愣怔表情和居家造型,不光把现场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也把蹲守直播的网友们给笑得不轻。 【哈哈哈哈这啥呀!他俩是忘记今天的拍摄了么?】 【哎呀,陆总这个浴袍有点见外了!该说不说的,这么隐隐约约的你勾引谁呢!赶紧把衣服给我扒下去!】 【好粉嫩呐好可爱!清舒老婆我爱你嗷嗷啊!】 【哈哈哈哈这俩真的是,隔壁的江老师都起来跑步半个小时了,你俩咋才刚起床捏!】 归根到底,错就错在昨天乔清舒把时间记岔了。当时陆放随口一问,她也就随口一答,也没想到两个大懒蛋都没有再去核对一下时间,加上经纪人怕她临时反水,一个电话都没有再打过。 乔清舒把七点半开始记成了八点半,昨晚还特意隔着一分钟就定一个闹铃。 在吵得耳鸣的连番轰炸下她难得成功地早起了,准备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开始拍摄,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破记性而来了个万分邋遢的不完美开端。 她透过黑洞洞的镜头和摄影小哥因为惊讶而瞪得溜圆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鸡毛一样炸开的头发和残存在脸上的懵懂睡意,连忙伸手捂住了脸,另一只手指了指楼上:“麻烦你们先上去录陆放行吗?我还没整理好呢。” 正巧陆放也裹紧了身上的浴袍走下楼来找她。 他在楼梯转角处往下探头,只看见了乔清舒被手背遮掩了大半的脸蛋和脑袋顶上摇摇晃晃的粉色小兔子。 陆放连忙向楼下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先上来吧,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虽然他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从起床到现在只匆匆忙忙地冲了一个澡,其他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弄,但大男人糙就糙了点嘛,起码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护住自己的女朋友,千万不能让她在镜头前丢了脸。 摄制组工作人员本来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见状连忙调转镜头往楼上走去。 待众人都进门换好鞋之后,陆放示意大家可以在房间里随意拍摄,自己则先进卧室换一身衣服。 虽然主人已经发话,但几位小哥也不敢乱跑,生怕弄坏了这位大土豪的什么东西,怕是把自己赔上都赔不起。 众人只以沙发为中心,在一米范围之内远远地拍摄周围的布景。 这间房子要比他们想象中小很多,也简约很多,但角角落落里透出来的都是精致贵气。 米白的墙面,浅米色沙发和浅色木地板相得益彰,玄关处的深蓝色换鞋凳作点缀,平添了几分明亮色彩。 最吸引人的就是墙上嵌入式的陈列柜,顶天立地宏大开阔,浅茶色玻璃门上装着暖黄色的壁灯,与整个客厅的浅色调形成强烈对比,却又异常的和谐。 观众们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断出现在镜头里的新布局。 【哇哇哇!和我家好像!四舍五入我就是首富了耶!】 【woc等等!拐角处那个花瓶!我在颤音看拍卖会的时候看见过!你们知道多少钱吗!400万!是清朝某个皇帝御用的!陆放怎么会拿来插塑料花呀!!!】 【真的吗真的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在塑料花的衬托下,这个瓶子看起来400块钱都不值啊!】 【那个玻璃杯!是D家新出的轻奢国潮系列!一套就要六位数啊啊啊啊!】 镜头不断移动,网友们也不断发现新世界。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就算这间房子小到不起眼,但里面却卧虎藏龙,光是摆设都够买下整栋楼了。 镜头缓慢地转了一周,陆放也从卧室中开门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浅灰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扣得严严实实,下摆收进深黑色西裤内,肘上搭着一件还没来得及上身的条纹西装。 短短几分钟,也不过是吹了个头发换了身衣服,气质却天差地别,霸总气质一下就上来了,震慑得众人都有些晕乎,不敢将眼前人和前几天那个在综艺里撒娇打滚的土娃联系在一起。 【磕昏了!小土狗变身阿富汗猎犬了!好贵气!】 【嘶哈嘶哈,好帅!】 【不难认出这是家夫[害羞]】 【陆总杀我!】 陆放一边扣着衬衫袖扣,一边看向仍旧客气地站在客厅内的几位工作人员:“快坐下呀,那个机器也挺重的,一直扛着不累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要不,我带你们参观参观我的家?” 番外篇没有正式直播的时候那么严谨,摄制组人员也不再是背景板,他们可以参与到交流中来。 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如果陆总不嫌麻烦的话,当然这样最好了!” 陆放好笑地挥了挥手:“哎呀,这有什么麻烦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视线环绕屋内一周,思索了几秒该从哪里看起,实在没有头绪,干脆引着大家顺时针来绕一圈。 这间房子是周特助为了拉近他和乔清舒的关系,特意掏私房买的,虽然算是精装修,但是后来又增增减减了很多布局,全都由周劲一手操刀。 陆放住进来之后,也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时候逛街看着喜欢的物件,就顺手寄到这间房子里。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家里就变得拥挤起来。 他看着陈列柜里一个个精致漂亮的小器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们,只能一个个的指着过去,胡乱猜测一通:“这个是汤勺。” 屏幕前的观众却要笑喷了。 【这个是司南啊大哥!】 【哈哈哈哈汤勺为啥要放在那么高级的柜子里hhhh】 【哥,你这小汤勺长得挺别致呀[doge]】 “这个是……黑不溜秋的大酱缸?” 【漏!大漏特漏!这是北宋定窑黑釉瓶,超高级的釉色和线条啊!你是咋看成大酱缸的啊啊!】 【哈哈哈笑死我!土娃,你其实是文盲吧!】 “这个是……五彩斑斓的花瓶?” 【花瓶倒确实是花瓶,但那好歹是曾经乾隆皇帝的御用珐琅彩折枝花纹瓶啊喂!】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每解释一次,场面就要好笑几分哈哈哈】 【感受到姐妹的无奈了hhhh笑死】 摄像小哥也被陆放弄得有些无语凝噎了。 这就是土豪的世界吗?连介绍词都这么朴素无暇,本来看起来很有文化底蕴的东西,怎么被陆总这么一说就莫名变得很接地气了呢。 眼见无法从艺术品的内涵下手,那干脆就直接聊价格吧,起码也能侧面烘托出陆放的身价。 小哥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指了指放在最右侧中间层的一个小花瓶,礼貌地询问了一声:“陆总,这个花瓶看上去蛮好看的,要花多少钱呢?” 他还是第一次在拜访人家的时候直接问出价格,心里虚虚的,连忙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陆放的表情,生怕这位大金主生气了。 陆放却没什么所谓,只是当时光顾着看这个小东西好看,没顾得上看价格,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大概……六七十?” 【真的只要六七十吗!这么好看!陆总能不能找点渠道给我也来一个!我爱上这个花瓶了!】 【呃呃呃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我靠,姐妹们我要去义乌搞批发了!这么好看还这么便宜,指定是咱义乌的货!】 小哥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接着询问道:“陆总,请问……咱这价格的后缀是万吗?” 陆放点点头,双臂交叉环抱于胸前,一副深沉认真的模样,接上小哥的问话:“美金。” 六十万美金! 不管是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是屏幕前的观众,都震惊了。 【天哪!哥你不如把钱给我!我缺钱买房子啊!】 【嫉妒!嫉妒使我丑陋!土娃,你让我变得越来越丑陋了!我恨!】 【颤抖地收回了我打开拼夕夕的手,是我不配……】 陆放倒是在众人的震惊眼神中无所谓,他提起珐琅彩花瓶中插着的几朵采金为丝编结镶嵌而成的花朵,将它们分发给在场的工作人员。有几位腾不出手的,陆放就替他们插在背包上。 “送给你们的。这个不值什么钱,但是很好看,回去挂在墙上可以招财的。” 几位小哥连忙接过这朵小巧而又精致的金花。 细看之下,更能看出这小小花的精妙绝伦。每一朵都采用了花丝镶嵌技术,花纹繁杂丰富,点缀着一颗颗翠绿的玉饰,看起来富贵堂皇,拿在手上却轻飘飘的,极其适合用作装饰。 镜头打在小巧精致的金花上,来个一个高清特写,观众们都快坐不住了。 【好漂亮!陆放,我命令你十秒之内立刻给我寄一个!不然我要绑架你家乔清舒了!】 【马上魂穿到摄影师身上!】 【PDD有卖同款的吗!我好喜欢啊啊啊!得不到真的,起码来一个仿的让我过过瘾吧!】 得到了金花的众人纷纷道谢,虔诚热情得都让陆放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挠头,看着各位将小金花收纳好,又领着大家往其他地方走去。 一番观赏下来,众人只觉得长了许多见识。 原来这幅看似平平无奇的图竟然是出自意大利国宝级艺术家特兰之手,这色泽平淡却温暖的地毯竟然是难得一见的波斯纯手工编织品。 陆放引着大家绕了一圈再回到原点,众人不禁纷纷感慨。 房间不可貌相,有个首富住在这里,自然豪气飘飘,就算是再简单再不起眼的小物件,说不定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渊源以及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 陆放招呼着大家随意在沙发上坐下,小哥思虑半晌,问出了盘旋在心中已久、也是大家都好奇的问题:“陆总,您和乔老师是邻居吗?” 陆放点点头:“对呀,如你所见,上下楼的邻居,怎么了?” “没什么哈哈,就是有些好奇,大家都以为你们会住在一块呢。” 陆放浅浅一笑,却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情趣嘛情趣,恋人之间的小情趣。” 大家听了也都相视一笑。结果不言而喻,也都不再追问,准备将话题转到另一个地方。 而此时,房门叮咚作响,坐在最外侧的工作人员接收到陆放允许的眼神之后,立刻起身准备打开大门。 而门前站着的,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乔清舒。 第54章 .陆总上班不管人在哪里,一定要握紧老…… 乔清舒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裙,裙长在膝上一寸,脚上穿着漆皮圆头切尔西靴,露出一双光滑细腻的美腿。 裙子整体版型极简,腰间交叉扣在一起的金色扣饰是点睛之笔,塑出完美的腰线,衬得杨柳细腰盈盈一握,既中和了ALL-BLACK的端庄严肃,又能凸显出她飒爽直白的强者风范。 她的发型也简单干练,一头长发卷成不明显的大波浪,蓬松而有层次感,柔顺地贴伏在笔直的脊背上。 妆容也配合着造型增加了一些烟熏感,格外加重了眉眼之间的修饰,眼神中多了些许锐利锋芒,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的清雅小白花形象大相径庭,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她走进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看呆了,被她前后的反差给震惊到,激动得连带着直播画面都有些微微颤动。 【震惊我震惊变化好大就是说……】 【本来以为舒舒是淡颜,怎么浓妆也这么惊艳啊啊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颜任性嘛!!】 【女神和土娃我都好爱啊!不知道该怎么选啊!咱仨在一块得了!】 陆放早就对乔清舒的美习以为常了,他向乔乔伸出手去,掌心向上,引着她到自己这边来。 乔清舒莞尔一笑,抬手将微微卷曲的刘海撩至耳后,露出一对几何耳夹,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到陆放身边。一路上还不断地向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态度亲和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她搭在陆放的手上,却没有如他所愿紧挨着他坐下,而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了十厘米。不远不近,既不显得两个人暧昧,也不会让人觉得生疏。 陆放看着乔清舒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腰,干脆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地磨蹭着移了过去。最终,两人还是贴着坐在了一起。 乔清舒感受到身边人的挪动,侧首给了他一个温婉的微笑,眼神中却散发出一丝锋芒。等到摄像头撤下,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陆放装作看不见她的威胁眼神,自顾自地背靠在沙发上,目光向前,又偷偷伸手拉住乔清舒放在身侧的手腕,再顺着细皮嫩肉的小手向上移动,将她微握的手掌打开,两人十指相扣。 嘿嘿,反正一顿打是逃不了的,不如趁着她现在还无力反抗,赶紧多给自己赚一些甜头。 乔清舒无奈,也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为了维持自己在荧幕前的形象,她的脸上仍旧是营业式的微笑满满。 两人一靠一坐,一白一黑,一帅一美,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天作之合。 摄影师连忙抓住时机对准二人,将所有焦点都集中在他们身上,那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也没有逃出大家的火眼金睛。 【没想到一个番外居然这么良心!看!是糖诶!是新鲜的糖诶!我磕磕磕磕!】 【天呐他们的审美都好好!简直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天定姻缘青梅竹马珠联璧合!!!】 【啊,可是……这件衣服好贵的说,仿佛看到了我一年的工资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 【呜呜呜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这大概是我三年的工资吧……但是他们真的好配嗷嗷嗷!我都恨不得魂穿那两件衣服了!】 稍事休息,喝了几口水之后,时钟已经走向八点一刻,大家该准备动身出发了。 今天的主题就是嘉宾的日常生活。 上午以陆放为主场,乔清舒陪着他一起去上班,下午则是以乔清舒为主场,陆放陪着她一起去对戏。 周劲和桑妮已经把他们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这毫无准备的两个人,只要遵循他们的安排,再按照自己日常的行为方式来走一个流程就好了。 周特助作为老板的心腹,认真贯彻落实了陆总一直以来所追求的“能有多高调就要多高调”原则,特意安排了日常工作中最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个环节——视察。 光是想一想那种站在位于宁城商圈中心的九层高端商业购物中心前,整个广场都归我所属由我控制的感觉,纵然是阅尽千帆的周劲,都忍不住有些热血澎湃。 男人的一生逃不过权力、金钱和女人,而陆总三样全占。 他不但拥有世间少有的美人女朋友,还坐拥宁城最广大的财富中心,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成功了,而是多少人都可望不可及的巅峰。 果不其然,一行人刚踏入鼎泰广场,分部经理和安保人员早已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门前,站姿笔直端正,目视前方,静候贵客到来。 站在最前排的经管部经理一看见陆放的身影,立刻紧了紧身上的西服,笑着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唤了一身:“陆总好,乔小姐好。” 他对二人身后跟着的摄制组人员也微微一笑,以示尊敬。 这位王怀王经理生得有几分粗犷,本人却格外细心,是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靠着自己的灵巧心思一步步从最底层干到经理,也算是一部励志片了。 陆放是在王怀四十岁时才发现了这个人才。 当时王怀刚被前公司炒了,又因为过于投入工作而一直未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只好一个人偷偷地蹲在路边黑漆漆的花坛旁边放声大哭,以泻心中怨气。 正巧被当时在小摊上撸串的陆放给看到了,让周劲把人带来。 王怀心里憋着满满的委屈,好不容易看到了个好心人,话不过脑地就对着陆放好一顿絮叨。一顿饭下来,把他整个人生经历都吐露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酒醒之后,再回忆起昨夜的情况来,王怀又忍不住懊悔不已。可当天下午,他就收到了鼎泰的录用通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管部职员,但也足够让他喜极而泣了。 从此以后,陆总就成了他人生的航行标,一切以陆总和鼎泰为重。 从昨天周特助告诉他们今天陆总要上电视之后,王怀立刻就紧急召集了几十个声音洪亮、长相端庄的员工火速排练欢迎队形,好给偶像壮壮威风。 乔清舒被这打群架一样的阵势给吓到,连忙偷偷伸手揪住陆放的衣袖,示意他快让大家散开,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陆放迅速领会了乔清舒的肢体动作,朝她坚定地点点头,随后向王经理挥挥手,及时打断了一群人即将蜂拥而来的热情欢迎仪式。 人群逐渐散开,趁着大家都还在惊诧中回不过神来,陆放再一次握住乔清舒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乔清舒微微低头,瞥了一眼缠绕在自己手上的宽大手掌,本来想悄悄甩开这只咸猪蹄,但是又怕让陆放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面子,只好装作无事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试图让陆放吃痛。 陆放却只是把她的小打小闹当做欲拒还迎,再一次回握住她的手掌,将整只小手都包在掌心里。 两人并肩携手走进正门,商管部、经管部、安管部的几位经理都怀抱着一堆文件跟在身后,摄像人员也随之而上。 宁城鼎泰购物中心占地约200亩,总建筑面积40万平方米,汇聚全球超400家知名品牌,对标国际市场,是一家兼具年轻与活力的超大型商业综合体。 乔清舒以前陪陆放来视察过两次,但都是几年前商圈建成不久的事情了,后来她嫌每次来的阵势太大,服务也花哨,就懒得再跟着他来,只偶尔来这边逛逛街。 商场九点半开始正式营业,现在已经将至九点,陆放需要在各部门经理和主管的陪同下于20分钟内完成视察。 此前,他一个人来的时候都是大步流星地一目而过,今天照顾到乔清舒穿着一双高跟鞋,陆放特意放缓了步子走在她身旁。 他一边侧耳倾听经理关于营业额和销售量的介绍,同时也丝毫不放松握着乔清舒的手。 经理沾上了乔小姐的光,终于不用再气喘吁吁地跟在陆总身后,一边手忙脚乱地翻着报表,一边还要在大脑里不断思考该怎么清晰地描述出数据和模型分析了。 乔清舒就是鼎泰所有人的梦中女神。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每当乔小姐在场的时候,陆总总是和颜悦色的,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 就算被他们失误的垃圾业绩气得不轻,也会控制住自己的火气,硬生生地把斥责咽回肚子里。 即使偶尔让他气到事后想要来翻账,但那时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处罚也就没有火冒三丈时的严重。 经理在前方开路,一路引导着陆放和乔清舒一众人轮着楼层一个个的看过去,并且不断地报告近一个月的最新情况。 因为涉及到公司机密,所以直播全程消音,观众只能看见陆放紧绷的侧脸和专业的表情。 【好帅!认真起来的土娃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不不,我不该叫你土娃了,陆总陆总!】 【醉倒在陆总的严肃认真里了!啊我晕了~】 【手!看右手啊啊啊啊!还牵着呢!!我真的会发疯就是说![大哭]】 今天的视察如期在二十分钟内完成,好不容易送走了陆总一行人,几位经理这才抬起胖乎乎的胳膊,拭了拭额头上冒出的薄汗。 可总算是把这尊惹不起的天王给送走了。每一次视察对他们来说都像是一次大考一样,就算自己准备得再充分,可往陆放那双野狼一般凌厉的眼睛前一站,心里也难免发虚。 陆总人是好人,认真起来也是真认真啊! 鼎泰广场和总部的距离只有几百米,都同样处于宁城商圈中心,所以陆放和乔清舒准备步行过去,正好在街旁的小店里顺带请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填填肚子。 不过七八分钟,很快众人就站在鼎泰总部门前。 相比于只有九层的商场,这栋高耸入云的八十一层写字楼是宁城的地标性建筑。 因为鼎泰的独特性和大楼顶上的那颗散发着金光的大球球,而被人们戏称为“宁城之珠”,又称“上班顶个球用”。 刚一进入大门,身着标准制服的安保人员很快就自觉地打开安全闸机,挺直了脊背向一行人恭恭敬敬地敬礼示意。 沾上陆放的光,大家也能够乘上专属于BOSS的独立电梯。 专属电梯能够提供高端私密空间,视野也格外开阔,搭乘途中可尽阅城市风情,纵览一众美景。 摄影机对准玻璃外的景色,在极速飞升的速度下,整座宁城都被尽收眼底。 【好漂亮!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嘛嘛嘛!!】 【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啊啊啊!】 【谢谢陆总带我来鼎泰!四舍五入我也是鼎泰人了!我立刻就去鼎泰报到,请你不要不识好歹!】 电梯直达顶楼八十一层,也就是陆放日常所办公的地方。 一开门,除陆放之外的其他人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一群身着全套正装的高级白领,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侧,眼含微笑地向他们行注目礼,脸上都是标标准准的热情洋溢与精神抖擞,看起来就格外有活力。 就连年纪最大的周特助,今天也像老黄瓜刷了绿漆一样,将头发梳成一个精致的大背头,领带系得板正,站在最前排,躬身欢迎陆总和乔小姐莅临公司。 摄像和观众震惊于鼎泰内部的专业与高档,而乔清舒却震惊于周特助身后的那两排整整齐齐的秘书们。 左手边第一个西服西裤一丝不苟的五官端正的小帅哥,难道是那个除了出差从不穿正装、天天搞个T恤加大裤衩子在办公楼里乱晃荡的韩大头? 右手边第三个表情正经、一副加班狂魔样子的女强人,难道是那个每天五点下班、从四点半开始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原地弹射起飞的李娇娇? 最后排那位一脸严肃仿佛即将上战场的大哥,难道是那个满脑子“干饭干饭”、甚至还把吃饭的碗偷摸带进了会议室的徐胖胖? 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不过短短两个月没见,大家怎么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本来还常常嬉戏打闹的一群小伙伴们突然变得人模狗样了,乔清舒还有一些不习惯。 而在乔清舒暗自揣测的同时,一排小秘书们也在心里嘀咕个不停。 天呐天呐天呐!舒姐对陆总进行了那么大一番轰炸之后,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陆总身边,果然是真爱啊! 要是换成他们,这位阴晴不定的陆总说不定早就把他们这群小啰喽给踢飞到八百里之外了! 不过,舒姐就是舒姐,能够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在陆总那日益膨胀的装逼气场之下还能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并且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终于和他分手之后,又被拽了回来,不知道该说是羡慕还是同情了。 众人纷纷向乔清舒投来既震惊又敬佩的目光,里面还夹杂着不同程度的崇拜与不忍心,却在镜头之下全部转化成了对乔清舒的尊重与敬仰。 【哇咔咔,陆总真的是好男人!而且舒舒肯定经常来的,你看员工们都好喜欢她啊!】 【羡慕羡慕羡慕!我羡慕的要发疯了!】 【我们家清舒也特别有魅力的好吧!不然哪能俘获这一帮高材生的心呐!】 陆放一看阵势也摆得差不多了,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众人各归各位,开始正式工作,而原本被他们所遮挡着的八十一层也逐渐显露出真面目来。 鼎泰作为宁城最出名也是最神秘的公司,这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平台上爆出其顶层内部设计。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浮夸,整个楼层都透露出一股禁欲系风格,黑墙白顶,灰色线条地毯,再配上几何形门洞,既沉稳又精致。 当然,这些装饰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年轻的企业家,陆放其实更喜欢色彩艳丽的风格。鼎泰大楼刚建成的时候,也是由陆老总本人亲自设计办公室风格,最终颜色太过跳脱,红的红蓝的蓝绿的绿,一点都不庄重。 鼎泰发展的初期,这样花哨的会客区起码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公司蓬勃向上的活力,可随着公司越做越大,接触到的地位和权势也越来越高时,这么幼稚的装饰就不太上得了台面了,隐隐地总是透露出一股不靠谱来。 最后,在乔清舒的暴力威胁和周特助的死谏的双重逼迫下,陆放被迫放弃了办公区的主导权,这才改成了如今的端庄风格。 庄重倒是庄重了,可陆放觉得这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审美,于是总是偷偷地趁着两人不注意,时不时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添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这样看着心情也能好些。 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根本没逃过其他人的法眼。 毕竟,陆总的审美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耀眼怎么来,这么些个大橙大蓝的小玩具就摆在办公桌上,想让人忽略都难。 可惜,观众们是看不见陆放那别具一格的办公室了。 他的档案柜里放着一些公司的重要文件,虽然算不上绝密,但也不能在办公室里进行公开拍摄。 摄制组工作人员也很理解,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走向休息室。 陆放一会儿还有一个总结会议要开,可能一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散会,所以暂时要离开镜头一会儿。 好在休息室里很宽敞,准备得也很齐全,书画电视一应俱有,大家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无聊。 大楼里的冷气开的很低,陆放临走前特意探了探中央空调的温度,感觉有些凉手,于是又吩咐生活秘书拿来了一张薄毯,替乔清舒盖在腿上。 她今天穿得太少了,雪白的腿大半露在外面,在室外倒是凉快,可进了室内难免就有些冷。 加了薄毯,陆放还觉得不满意,生怕乔清舒被吹得感冒了,又准备吩咐楼层管理员调高空调温度。 最后还是在乔清舒再三承诺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冷之后,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开会去了,开门之前还不忘给乔清舒隔空飞了一个吻。 几个摄像小哥目睹了两人拉扯的全过程,脸上都浮现出看戏的快乐表情,一个个眼睛里充满了粉红泡泡,满满的都是羡慕。 真甜啊!今天一天下来大概能胖个十斤,这狗粮简直是成吨成吨地往嘴里灌,拦都拦不住啊! 纵然乔清舒再厚脸皮,可也挡不住几个大男人这么直白的调侃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 幸好有一个新来的实习生给大家端来茶水,打破了僵局。 几个人一边品茶一边吃着小零食,再随意地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琐碎小事。 期间,摄制组还随机采访了一些秘书,每一个人都很有梗也搞笑,穿着一身正装却净是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来,逗着大家笑得直不起腰。 不知不觉的,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可是陆放居然还没有散会。 周特助从会议室中退出来,向乔清舒解释了今天由于招标突发事件,公司临时加开了一场紧急会议,所以中午陆放无法和她一起用餐,如果她有什么想要吃的,吩咐给秘书们就行了。 乔清舒向周特助道了个谢,可刚才小零食吃多了,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于是叮嘱小秘书先带着几位摄制组人员下楼用餐,饭后随便带点简单的食物回来就行了。 小秘书连连点头,连蹦带跳地引着摄像小哥们进了电梯,没过几分钟就提着包装盒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她气喘吁吁地将包装盒往乔清舒面前一放,朝她恭敬地一鞠躬:“乔小姐,你快吃吧!” 说着就又扭头准备下楼,继续招呼那几位小哥去。 乔清舒看着这小姑娘风驰电掣的脚步,生怕她一不小心滑倒了,连忙出声提醒:“小张,你跑慢点儿啊!” 小秘书侧过头回了她一声:“好嘞,舒姐!”,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乔清舒一看到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就想笑,低头看向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大饭盒,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揭开塑料盖,入目的是几根细细的一点都不起眼的青菜和面条,浅白色银丝面下却隐隐约约露出一大颗红色的物体。 乔清舒提上筷子将面扒愣开来,这才看见面条掩盖下的肥美澳龙和碗旁侧卧着的三只红烧酱香鲍鱼。 啊,这小姑娘,是不是对简单有什么误解啊! 第55章 .白日噩梦哎呀,该说不说这张破嘴…… 简单吃了两口并不简单的面,正好陆放也散会回来了。 他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吃饭,正巧看见了乔清舒正在对付两只大龙虾。 趁着自己订的午餐还没来,他坐在乔清舒对面,戴上手套帮她剥虾壳。 乔清舒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想着礼尚往来,于是挑起几根面条放在汤勺里,递到他的嘴边:“喏,先吃几口垫垫肚子。” 陆放开心地张嘴,甜甜蜜蜜地吃下了她送到嘴边的食物。就算这只是根平平无奇的面条,可在乔清舒的光环加持下,立刻变得格外美味。 他高兴得都眯上了眼睛:“好吃好吃!” 乔清舒有些看不惯他这浮夸的表情,转而移开话题:“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没关系吧?” 陆放一时间还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策划方案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乔清舒听了也不再追问。 刚才听周特助的语气,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搞得她还有些紧张。既然陆放那么不以为然,那么应该只是她反应过激了。 陆放将手中剥好的虾肉递过去,乔清舒抬起汤勺,想让他将肉放进勺子里,陆放却一下子躲开了,径直将胳膊伸到她的嘴前,非得要亲手喂给她。 肉与面子二选一,乔清舒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近在眼前的肉。 她将头探向前去,轻轻地卷过陆放食指和拇指中夹着的大块龙虾肉。 虾肉一到口,她的唇就很灵巧的收了回去,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陆放的胳膊却僵硬在原地,只觉指尖还残留着刚才乔清舒呼出的热气。 丝丝缕缕的就像幽魂缠绕在他的心尖上,久久不能散去。 乔清舒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干嘛呢?把你的破爪子收回去。” 陆放这才如梦初醒,努力地抑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颤颤巍巍地将胳膊收了回去,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郁,连眉毛都笑得弯弯的。 两个人短暂地过了一会儿二人世界,很快小秘书就带着摄影组人员回来了,陆放的午餐也送达到他的手上。 他风卷残云地完成了吃饭任务,接着一行人又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便准备出发往下一个地方——陪乔清舒去围读剧本。 剧本围读是指在影视开机之前,导演、编剧和主演等聚集在一起,共同梳理剧本内容,以便提高剧本成色、优化逻辑冲突,也有利于各个主演更深刻地吃透自己的角色,使之能够更好地驾驭剧本。 剧本是一部电影的重中之重,剧本围读会的具体内容自然不可以进行直播,今天的番外小日常也就差不多要截止在乔清舒开始剧本围读之时。 本来说好是半天时间用来展示男嘉宾的日常,半天时间用来展示女嘉宾的日常。 陆放的日常倒是被安排得很帅,轮到乔清舒这里,桑妮也是费尽心思给她安排了一场既可以体现出个人特色,又能再次提高她女明星形象的品牌方活动,可是又被《似水》剧组临时召开的围读会给打断了。 《似水》是现在乔清舒手上最大的IP电影,也是唯一一个在一众网大中脱颖而出的院线电影,三个月之前就和导演有过接洽,直到上个星期才正式确定下来,其重要性不言自明。 不能舍轻就重,于是被迫只能推掉之前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行程,再急急忙忙地向《侣行者》导演组告知他们的紧急事件,赶去参加剧本围读。 番外篇本来就出自嘉宾自身的意愿进行拍摄,导演组很快给出答复,嘱咐经纪人以乔清舒的工作为重,摄制组只跟拍到门外即可。 陆放也和大家一起留在了会议室外。 会议室采用集装箱式全景玻璃隔断,通透明亮,侧面的百叶窗并未拉上,正好能让外面的一众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同时也不透露出具体内容。 几位摄制组工作人员本来还想采访一下陆总对于乔清舒和这次活动的想法,可是陆放却一直单手支在办公桌上,托腮凝视着玻璃墙里面的认真研读剧本的乔清舒,眼里满是柔情宠溺,脸上还时不时扬起痴汉般的笑容,根本就分不出心思来看其他人。 摄影组被他深情的目光给打动,连忙抓住时机,将镜头聚焦在陆放的脸上,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陆放只顾着傻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深情早已被镜头收录下来,把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给打动了。 【嗷嗷嗷甜崽!土娃你真的好甜!】 【天啊天啊天啊!这个眼神!我可以甜到升天转世投胎回来再升天!】 【陆总!平常人见到你也要尊称你一声放哥,看老婆的表情不要太憨憨啊喂!】 过了一会儿,摄制组见这里实在没什么拍法,乔清舒要待在房间里围读剧本不能出来,陆放则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女朋友看,一点要和大家互动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在请示了上级之后,一行人干脆向陆放告辞,准备提前结束这场直播。 陆放开心地目送他们远去,还让随行的司机送了他们一人一盒人参和保健品,让刚才颇有些怨言的诸位立刻又喜笑颜开起来,忙不迭地道谢。 自己的耳旁终于没有别人打扰了,陆放也终于能认认真真地盯着玻璃窗内的乔清舒,仔细欣赏女朋友的千百面。 真美呀真美呀!就是她身上的那一股认真劲儿,那种懵懂青涩的倔强,让他在籍籍无名的青年时期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保护住乔乔那颗美好善良的心。 经年已过,乔清舒仍旧如五年前那般清澈干净,丝毫没有被尘世凡俗所侵扰,如同凡世仙子一般,他也算守住了当年那个愣头青男孩的承诺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给陆放面前的杯子里续了几次茶,他一边品着浓厚的茶香,一边透过氤氲的雾气继续看着今天格外温婉漂亮的乔清舒。 一直盯着玻璃窗看,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流逝,陆放的眼睛越来越酸胀,疼得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他将椅子往前拉动几寸,好让自己能够匍匐在木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与乔清舒只有一墙之隔,他在梦中也遇见了她。 乔乔穿着一身暗红色缎面连衣裙,红唇黑发,与他携手走在空旷无人的沙滩上,不规则设计的裙摆随海风飞舞,浅浅地拂过他们相握的手。 正当二人沐浴在阳光下纵享美景与二人时光时,远方却突然闯来几个威武的身影。 一群剽悍的汉子一看见他,二话不说就噼里啪啦地冲过来往他身上一顿揍,他的肌肉此时却突然脱力,只来得及将乔清舒推远,而根本无力反抗众男子,只能任□□打脚踢。 被人压在地上猛打的同时,他透过微小的人群缝隙,竟然看到了远处的乔清舒正自在地坐在小躺椅上,品着口中的红酒,唇色更添几分鲜红,面上带着几分狰狞笑容,就像一副诡异的美人图一样。 摄人的眼神使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继而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想要将胸中的窒息感全部吐露出来。 由于低头靠在桌子上而使视神经受到长期压迫,他的眼睛还有些发花,眼前冒着星星点点的黑色飞蚊,直到定了定心神,这才看清身旁端坐着的女人竟然是乔清舒。 她正在认真的看着剧本,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嘴里也念念有词,隐隐约约地能听到是一些专业词汇。 就算感受到了身边的男人猛然坐直,她也习以为常地仍然端坐,丝毫未分神,没有抽出视线去看一看陆放。 陆放好不容易将脑海中的噩梦驱散,此时的乔清舒对他而言就如救世主一般,他丝毫不在乎她的冷淡,只想着赶快确认一下乔乔不会真的如梦中那般可怕。 陆放向右平移了几个座位,再假装柔弱地靠在乔清舒的肩膀上,像一头温顺的野兽一样磨蹭来磨蹭去,对着眼前的主人撒娇。 他那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若有若无地擦在乔清舒颈间,弄得她有些微痒,连忙伸手挠挠脖子,又用力扶在陆放的头上,想将他推开。 刚刚受到极大心理打击的陆放这会儿可黏人了,才不管乔清舒的抗拒,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他看四周无人,再一次双手揽住她的肩膀,甚至伸出腿来搭在乔清舒的膝盖上,妄图整个人都像小考拉一样缠绕在亲亲女朋友的身上。 乔清舒被他这一股粘乎乎的劲儿而给恶心得不轻,再加上肩膀被陆放制住,根本转不过身来,只好拿着手上的剧本,拍拍陆放的脑袋:“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陆总,大庭广众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注意一点影响!” 陆放哼哼唧唧了两声,眼看着乔清舒默默攥紧了拳头,这才万分不舍地放松了胳膊,将自己从乔清舒身上扒下来,只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一些可怜巴巴的:“人家等了你这么久,就不能让人家抱抱吗~” 他那双扑闪闪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乔清舒的脸:“人家那么可怜,你就不心疼一下下吗~” 乔清舒用尽毕生之力才能控制住内心蓬勃而起的暴力因子,趁着愤怒之神将自己的大脑控制之前,连忙站起身来,拉着陆放向门外走去:“回家吧回家吧,别磨叽了。” 再磨叽下去,恐怕这里真的要成为杀人现场了。 陆放没做好准备,被她粗鲁的拉扯拽得有些踉跄,可一低头看见那只握在自己腕间的手,原本的小小腹诽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哎呀,怎么说呢,能让她主动碰自己一下,就说明撒娇大法还是好用的嘞! 两人回到停车场,司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见老板携女朋友归来,连忙识相地升起隔板,给二人留出足够的自由空间。 乔清舒纵然坐在车上也毫不懈怠,拿出导入有剧本的平板,再细细揣摩各个角色之间的关系以及情节的合理度。 刚才在剧本围读会上,她有些逻辑还没理顺,总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所以一定要赶在开机之前连忙顺好剧本,以便代入状态,不然可能到时候会影响发挥。 这可是她现在最大的机会了,一定得好好表现。 而坐在一旁的陆放却有些不乐意了。 剧本剧本,又是剧本! 从前她就经常这样只理剧本不理人,现在居然还是恶习难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身边坐着怎样一位玉树临风窈窕倜傥世间难求的美男子,这是多么浪费社会资源的一种行为啊! 眼见着乔清舒这木头脑袋是开不了窍了,陆放干脆再一次主动凑到了她身边,企图用自己的温柔似水打断乔清舒对《似水》剧本的沉迷。 身旁男人那若有若无飘过来的小眼神都被朝清舒看在眼里。 他那始终没停下来的手脚动作,就像一个小猴子似的根本坐不住,不是这儿动动,就是那儿动动,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乔清舒受不了陆放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打扰,干脆合上了平板。 可她也没有如他所愿,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满怀期待的他一眼,然后再一次往远距离移了移,直到快贴在门把手上了,这才靠在车窗玻璃上,闭目养神。 陆放看着乔清舒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体,知道她这是在无声地反抗自己刚才的动作,忍不住对着她被黑夜模糊了轮廓的侧脸做了一个鬼脸,又探着身子伸出手去,假装要掐她脸颊上的嘟嘟肉。 可到底是下不去手,只能假装过了一把手瘾,就乖乖地把爪子收回来了,屁股还装作不经意地往里面蹭了蹭,试图拉拢两人之间宽敞得都能坐下一个壮汉的距离。 他也知道乔清舒此时只是假寐,所以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往中间坐去,蹭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侧目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景,准备等乔清舒睡着了,再施展瞬移大法移到她身边。 车子刚驶上高架,暗夜中的光影飞驰而过,一道道闪烁霓虹从眼前转瞬即逝,只投下一段段色彩各异的阴影。 夜色朦胧,纵然一开始还觉得夜景美丽,可长时间看下来,陆放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宕机状态,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背靠去。 可他刚打了一个盹儿,肩上却突然传来一股重量,将还未进入沉睡状态的他一下子惊得够呛,猛地睁开眼睛。 待平复了呼吸,侧目望向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这才发现竟然是乔清舒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正横跨过大半个车座,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身上。 刚才的惊讶全部消失了,被满满的欢喜所替代。 天呐,梦想中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期待能够上演经常在小说中看见的那一幕: 帅气多金的总裁坐在动辄千万的豪车上,而那个向来端庄美丽的女人,竟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一下子栽愣在总裁的怀里。 总裁深情地揽住女人肩膀,紧抱住娇小的她,同时还要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呵,你这个调皮的小妖精。” 虽然此时此景,如果他真的像霸总文学里的男主一样揽住乔清舒的肩,再说那么一番话,暴力美人乔乔一定会送他一招降龙十八掌,但现在好歹也算是她真的无意识栽愣在他肩膀上,起码梦是圆了一半了! 陆放心情激动,身体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乔清舒,也不敢学着电视剧一样脱下自己的西服盖在她身上,只能僵硬着四肢,把自己当做一个人肉靠垫。 时不时地侧目看向她黑乎乎的小脑袋瓜,便是他此时能做出的最大动作了。 在一路的静默无声中,乔清舒逐渐从假寐变成小憩,最后发展成为了熟睡。 她一双眼睛始终紧闭着,除了浅淡的呼吸外一点动作也无,和一动不动的陆放正好形成了一对如世界名作般的雕塑。 至少将车停在小区楼下后回首被车座后的两人吓了一跳的司机是怎么想的。 他在陆放的眼神示意下安静地开门,安静地离开,等走出十几米远之后,这才偷偷地回望车内那一对沐浴在暖黄色灯光下的眷侣。 他们如同剪影一样美丽,简单却带着浓浓的爱意,不容其他人惊扰。 而车中的陆放在无声地等待了数十分钟之后,看着只穿着一件短裙的乔清舒,忍不住慢慢伸出右胳膊,小心翼翼地试了试车内的温度。 总感觉夜晚的体感温度降低了不少,不知道她在这里睡着了会不会感冒。 想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决定先抱着乔清舒上楼去。 要是不会惊醒她最好,如果她醒了,自己做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错事吧? 秉持着抱一抱自己的女朋友天经地义的想法,陆放轻手轻脚地将乔清舒的小脑袋转移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以一个极其别扭却能最大程度减轻怀中人受影响程度的姿势打开了车门。 随后,他一只胳膊撑在乔清舒的肩胛骨下,另一只挽起她的腿弯,两只手同时用力,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抱下了车。 以前,他还从来没这样公主抱过乔清舒,如今第一次尝试,竟然意外地成功。 在整个过程中,他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神情认真,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盯着怀里女人的每一个微表情,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她。 好不容易将人转移下车,陆放又轻轻地用脚关上车门,抱着怀中的乔清舒向楼上走去。 他走在楼梯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该把乔清舒送回她家,还是送回他家呢? 两种想法不断地在脑海中进行拉扯。 送回他家?那岂不是趁人之危禽兽行为? 送回她家?那岂不是错失了今晚的大好机会? 思考半天,陆放最终被“不行!我不能那么畜牲!未经女士的意愿就带她回家是犯法的!”想法所折服,决定自己还是要做一个有担当的大男人,不能趁火打劫。 可刚走到乔清舒家门前,双腿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左脚迈右脚,一步一步就走到楼梯上去了。 嗯,好像这也不怪我哈,毕竟我没有她家的钥匙,而且似乎非法入室更严重一点诶!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心,却在不经意的低头间,余光瞥见了一双瞪得铜铃一样圆溜溜的黝黑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直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冷漠。 陆放被乔清舒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胳膊腿都有些发虚,腿一软差点就跪在楼梯上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来不及过脑地就瞎编了一段:“我……我家有会跳舞的螃蟹,你要看吗?” 说完就想拍自己的脑袋。 说的是什么废话呀!这样显得自己更加猥琐了! 就算直白地告诉她为什么自己要把她抱上楼的理由,也比这瞎编的破事好啊! 果然,乔清舒甩了他一记白眼,随后单手撑在陆放的肩膀上,利落地跳出他的怀抱,拍拍双手就往楼下走去,临走前不忘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放被刺激得有些心慌,自动将她的眼神转化为“色狼!恶魔!拐带女孩子回家臭不要脸!” 那只想要挽留的手僵硬在原地,只敢一动不动地看着乔清舒的背影渐渐走向楼梯转角处,直至消失不见。 陆放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就算想到了明天还会和乔清舒相见,也开心不起来了,一个人蔫耷耷地走回了房间,呆愣愣地坐在客厅里发呆。 而此时,刚打开房门进入室内的乔清舒,心里却有些不满。 陆放这张嘴,平时不是挺能叭叭的吗,怎么一到这种时刻净扯一些没用的,这让人怎么接话! 谁想看螃蟹跳舞呀,看你穿小草裙跳舞那才有意思呢。 哼,真是个白长了一张嘴的臭男人! 第56章 .杂志拍摄aka秋名山车神陆放 第二天,陆放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天他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去接来到宁城的其他人。 《AL》杂志的拍摄地位于宁城郊区,是一块风景美丽的小公园,而江策和沈希恩还在京市,邰雪青和孟哲远在深城,他们都要远远地赶过来。 作为东道主的陆放自然要发挥主场优势,不但要照顾好这两对外来人口,还要帮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让这几个人来了还想再来。 至于许梦那一对,则是留在了旅行者第一期拍摄的地方,要在那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特产知识临时培训和相关的拍摄。再加上细细碎碎的准备时间,只怕是录播节目都播出完了,他们还回不了城里。 四对成了三对,偏偏落下那一对最争强好胜使小计谋赢得比赛的,想想就觉得报应不爽呢。 陆放一边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一边思考着等会儿下楼接乔清舒的时候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理智一点,不要像昨晚一样呆呆瓜瓜的。 还好今天早上的乔清舒心情也不错,看见陆放也没有追究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径直往楼下停车位走去。 今天可是休息日,陆老总不想打扰到他那群可爱认真的员工们,于是磨刀霍霍,亲自走向驾驶位,准备一展拳脚。 老总的心虽然是好的,但是他的车技却是能让人吐的。 因为是早上□□点钟,极易处于堵车高峰期,陆放也知道自己的破技术在川流不息的车群中不值一提,所以特意选了一条人烟稀少而又宽阔的远路,就为图一个方便。 可惜,陆放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油门、不知轻重的刹车,再加上人菜瘾大,非得来回变换车道,常常在直行时走了最左边车道,临时在虚线的尽头调转过来,力度掌控不好,又差点就窜出实线外,晃得乔清舒脑袋发晕。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她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再加上陆放这么碰碰车一样的开法,感觉自己差点就要享年26了。 这辆增加减震改造的奔驰威霆,愣是被陆某人一脚脚踩出拖拉机的感觉来,不得不叫人佩服。 好不容易颠颠簸簸地停在了机场的临时落客区,早已到达的四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身旁还跟着才到不久的摄制组。 今天并不直播,只是给节目拍摄一些小花絮以备后用。 邰雪青远远地认出了乔清舒提前发给他们的车牌号,本来欢欢喜喜地已经准备好挥手迎接即将到来的轿车了,可没想到却被对方的诡异行为给吓了一跳。 它就像被阿飘附身了一样,根本不走直线,就这么短短一段路,车都开得像一条小蛇似的,始终歪歪扭扭。 若是在路上看见车开得这么别扭,还能算得上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可是几个人一想到等会儿将会乘坐上这辆车,胃部便有些隐隐地发酸。 陆放开着车来了一个乾坤大漂移,潇洒地停下,难得一见地居然正正好好停在了车位里,终于没有撅着个车屁股或者再歪着个车头了。 后座的乔清舒被晃晕了,直到陆放走到门前替她打开车门,这才摇了摇脑袋,准备下车。 她今天穿了一双黑色金属跟高跟鞋,下车时格外注意脚下,而一旁的陆放则小心翼翼地抬手遮住车顶,防止她不小心撞到头。 乔清舒刚站定,一身装扮全显露出来,可谓是明眸皓齿艳惊四座。 她上身法式方领针织衫,精致的锁骨被缠绕在颈间的复古宫廷风丝巾所遮掩,露出流利修长的脖颈曲线。 下身则是一条水洗蓝高腰牛仔裤,更衬得细腰不足盈盈一握。 她脸上的妆容明艳了许多,眉形细弯且略挑,浅米色亮片眼影干净利落,红唇浓郁饱满,唇锋勾勒圆润。 耳饰则最为吸睛,精致的中古风锤纹金耳圈明亮动人,给略显深沉的造型中增加了一抹鲜艳的金色,明艳夺目。 沈希恩盯着乔清舒,圆睁着一双眸子,嘴巴都忘了阖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本来她还以为乔清舒也就算个半吊子美女,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和她这个暴发户也没什么差别,可今天一看,才知道原来没有灵魂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乔清舒今天这身打扮,一看就像不知道从哪个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大小姐,不仅美艳端方,而且英气飒爽,显得她身边那原本俊朗倜傥的陆放都有些失了颜色。 乔清舒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笑着上前,左手挽上沈希恩的胳膊,右手揽住邰雪青的腰,三个人凑到一块,拉着她俩一起上了车。 陆放今天开的是一辆九座的MPV汽车,车内空间宽敞,足够容纳六位嘉宾和几位摄像人员。 在陆放绕车一圈进入驾驶座之前,乔清舒凑在邰雪青和沈希恩座位中间,和她们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某个重要事项。 随后,她俩心领神会,又悄悄地发了个消息给各自的男朋友。 当陆放将一切打理妥当准备开车时,顺带回头看了一下车厢里的几人,却发现所有人都紧紧抓着车顶的扶手,脸上的表情严肃庄重,仿佛即将奔赴刑场。江策手上的青筋甚至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有些凸起。 陆放扯着唇角微微一笑,有些搞不懂各位怎么这么害怕:“怎么着,这是怕我把您几位给飞出去了?不用那么担心的啦,好歹我也是驾龄四年的老司机了。” 几人光顾着连连点头,微笑地回应他,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放松,仍旧紧绷着身子,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害怕。 陆放无奈地笑着回头,侧身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一双再认真靠谱不过的眼睛,又看看身后那帮紧张激动得丝毫不敢懈怠的乘客。 嗯……合计着大家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来狠狠地羞辱我的车技,顺带再来伤害一下我那颗幼小脆弱而又敏感的心灵吗? 罪魁祸首乔清舒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的一丝尴尬气息,想要打破僵局,立刻将身子探向前,拍了拍陆放的肩膀:“开车吧,咱们别迟到了。” 来自女朋友的呼唤好歹让沉浸在悲伤中的陆放回过神来。 他转动钥匙,发动车辆,在大家忐忑的期待中,开始往目的地进发。 一开始路途平坦,毫无颠簸的车身让大家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有些微的放松。可没过一会儿,在转过一个大弯之后,陆放的车技这才真真正正地体现出来。 他脚下的生猛动作和脸上的端庄神情一点都不符合,就像来报复社会的一样,一会儿来个猛刹车,一会儿又“kuang”地猛踩油门,半刻都不消停。 后座的几个人胃里翻江倒海,而对陆放出乖露丑的车技早已习以为常的乔清舒,只能给他们一个抱歉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陆呆瓜太疯了,我管不住啊! 好不容易开到了拍摄地,车刚一停下,众人忙不迭地争先恐后打开车门,刚踩在平稳的大地上,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天呐,在免费坐了一路的摇摇车之后,突然意识到这不会地动山摇的世界是这么的难能可贵!实在想要感谢自己之前的司机,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比陆放还要冲动的开车师傅了。 乔清舒好歹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缓过神来,在此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却发现景色格外的眼熟。 定睛往北面一瞧,果然看见了那几栋坐落在绿水青山之中的别墅区,这才猛然想起,这里可不就是之前经常来的地方嘛! 拍摄地选在东湖凡森生态公园,由鼎泰与政府合资建造而成,园内主要包括东湖湿地和青山风景区。 虽然现在暂时距离市中心较远,可却是未来新城区的绿心。 而那边的别墅区,正是从前陆放和乔清舒共同居住的东湖溪园,也是由鼎泰控股建设。 乔清舒将事件串联在一起,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回头想找到陆放问问,却发现他躲在大树下背对着人群,双手各自搭在江策和孟哲远的肩膀上,和他们两人假装一副很亲热的模样,正低头窃窃私语。 看着陆放做贼心虚的模样,乔清舒心中原本只有三分的怀疑,陡然上升为了七分,就差临门一脚的确定了。 而此时,早已在室外等候着的工作人员看众人休息得差不多了,连忙引着各位走向会议室。 虽然选题早已在杂志主编的领导下确定下来,但在拍摄之前,摄影师还需要先和嘉宾进行方案沟通,探讨关于风格、色调的具体细节,以便能使嘉宾更好地进入状态。 在场的六人中,除了在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拍了一堆杂志封面的江策,其他的几人都是小弱鸡,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拍摄经历,所以还有些小紧张。 他们刚一走进会议室内,主位端坐着的摄影师立刻忙不迭地起身,妖妖娆娆地走到陆放身边,给他飞了一个媚眼,还眼含柔情地捏了捏他的胳膊。 陆放被迫接收到媚眼,心里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痛苦的往事浮上心头,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薄汗。 造孽呀造孽!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好不容易逃出升天,却又主动上门来,硬生生又把自己送回了狼窝里! 这回真的是为爱献身了! 而正在和邰雪青聊天的乔清舒一侧首,看清了陆放身前的摄影师的五官,也一脸震惊。 “许天禄!”她轻呼出声。 天呐,居然是许天禄这个男人! 许天禄却不搭话,飘飘摇摇地甩了她一个白眼,随后又回到自己的主座上,满脸“姐就是女王”的高贵,丝毫不给其他人面子。 一旁的摄影助理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客客气气地将众人引到各自的座位上,再吩咐场务人员端来茶水和零食,招待这几位贵宾。 乔清舒一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缓不过神来,而一旁忍不住好奇心的沈希恩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地凑在耳边说道:“清舒,他谁呀?我怎么看不出男女来呢?” 那个人实在是美得有点雌雄莫辨了,就是脾气太臭了些,让人看得想伸手和他干一架。 乔清舒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斟酌着开口:“他的花名你应该听说过,摄影界鬼才Adela。” “阿德拉!” 沈希恩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惊呼出声。 许天禄查无此人,可阿德拉却是享誉大江南北。就算是只有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她,也对这人的名字如雷贯耳。 阿德拉是世界级顶尖人像摄影师,最擅长捕捉人物细微动态,能够准确地最大化模特的优点,同时还能化腐朽为神奇,将部分缺点也转化为个人的魅力。 他对于时装和时尚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拍摄过程中能将技巧、构图与服装妆容的和谐程度拉到最大值,曾经造就过举世瞩目的四大美人图,赢得国际国内一片好评。 可是在作品享誉全球的同时,阿德拉本人却十分低调,唯一透露出来的就是他的中国国籍,其他一概不知,行踪也常常不明。 没想到《AL》竟然能请来阿德拉。 沈希恩却又觉得有些奇怪:“可是……阿德拉不是女的吗?” 阿德拉作品风格过于细腻,所以大家都猜测他应该是一位内心情感丰富的女性。 而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高贵范,就算看起来半男不女的,可那颈间的喉结仍然暴露了他的性别。 乔清舒摇摇头:“Adela,性别男。”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爱好男。” “啊!”沈希恩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努力地压住了自己的声音,“难道……他喜欢陆放?!” 难道这还是一段求而不得的禁忌之恋? 隐姓埋名的小摄影师在一次意外中偶遇了千亿总裁,一见倾心,再见失魂,而总裁却早已使君有妇,小摄影师不得已只能躲在暗地里偷看他,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抓住了机会…… 沈希恩正沉醉在脑海里的幻想中,乔清舒连忙否认了她的猜想:“才不是!” ……好吧,其实有点复杂。 乔清舒思索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重新捋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Adela有一个很爱他的男朋友,而他男朋友的姐姐却在一次聚会上偶然看中了陆放,非得在家歇斯底里地哭着说要嫁给陆放。” “嗯嗯,”沈希恩听到八卦可来劲了,连连点头,“然后呢?他男朋友的姐姐喜欢上陆放,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乔清舒接着说道:“男友的家里也没办法,就把那个女孩送到了国外去。而本来能帮男友承受大部分催婚炮火的姐姐不在了,Adela的男朋友就被家族催着一定要结婚,硬生生塞给了他一份家族联姻,于是男友被迫只能和当时还籍籍无名的Adela分手了。” “啊……”沈希恩听了有些感慨,“原来大牛以前这么惨啊……但是这和陆放也没关系呀?又不是他勾引那个姐姐去了。” 乔清舒点点头:“坏就坏在Adela不服气,顺着关系网找到了陆放,却发现原来陆放才是自己的喜欢的类型,然后这个故事就回到了刚才你的猜想上。” Adela对陆放一见倾心,而他充满热情的追爱之路却被乔清舒这个正牌女友给死死拦住。因爱生恨,所以每次Adela看她的表情也就格外不爽。 沈希恩被这波谲诡异的剧情所震惊。 难怪Adela每次看向陆放的眼神会是那么的缠绵悱恻,而看乔清舒的时候又化为愤怒。 不过,这种诡异而离谱的剧情发生在陆放身上,就突然变得一点都不奇怪了呢。 沈希恩倒是有些开始担心乔清舒的命运了。 “Adela是摄影师,他不会偷偷挖坑给你吗?” 乔清舒闻言,看向主座那个一脸轻佻模样的男人,语带迟疑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好歹也算是时尚圈的顶级摄影师,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在的吧。 可是,当她下一秒看见摄影助理送来的那一大朵比她脸还大的红色蝴蝶结装饰时,心中的惶恐猛然升起。 救命,这么夸张的饰品,不要说是给她带的啊! Adela接过蝴蝶结,不负期待地给了乔清舒一个眼神,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随后,他立刻转移视线,目光放在眼前的策划案上,向众人交代各自的主题。 这一期的主要话题是围绕“问自然”展开,正好贴切《侣行者》的自然与和谐主题,也符合当前的政策导向。 这是《AL》创刊历史上的首次六人封,既要和谐共生,也要有奇妙的冲突感。这对摄影师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而Adela最擅长的,就是直面困难。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在座各位的五官特征,大脑里列出大概的分配内容。 邰雪青和孟哲远虽然长相不如明星精致漂亮,但胜在气质温和、有亲和力,适合承接动物主题。 而江策的气质孤傲绝尘,沈希恩则大开大阖明艳动人,二人的气场有巨大反差,更适合划分为不同属性的植物主题。 至于帅气多金的陆总和空有皮囊的花瓶乔清舒嘛……自然要给他们来一个带劲的。 他看着手中的巨大蝴蝶结,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Adela含糊不清地一句带过陆放和乔清舒的主题,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立刻就招呼上妆造师和灯光师做好准备各就各位,随后自己就溜之大吉,跑去指导外景的布置了。 乔清舒一头雾水地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向化妆室,直到妆发造型都打理好了,心里还仍然像打鼓一样砰砰跳。 好歹也算个小有名气的名人了吧,许天禄这厮不会还像以前那样小肚鸡肠吧? 可是看着放置在一旁的大红色鱼尾裙,刚刚升起的一丝不该有的期待立刻被失望所打破。 算了,任天由命了,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只要不是裸奔,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而当乔清舒换好衣服刚走出更衣室,四周的目光便都不自觉地移了过来。 这套裙子的设计很有特点,不是一般的正红,而是很挑人的砖红色,全身都是十分不规则的剪裁,包裹得倒是挺严实,只有白皙的四肢和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外,而姣好的身材则隐藏在裙下,透过细碎的布料依稀可见。 白肤衬红裙,乌发配朱唇,众人都忍不住暗暗惊叹。 乔清舒刚才在穿衣镜里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居然出乎意外的漂亮,只是怎么想怎么都和“自然”这个话题有些不相干。 等到陆放也从更衣室里出来,这种疑惑感更甚。 他身着一身纯白衬衫,下着黑色西裤,西装未套,也并无领带,全身清爽干净,再加上那头轻盈的造型,整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出头,与乔清舒这身成熟风情的红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放看见乔清舒的造型也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握紧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向摄影棚内。 他们携手置身于布景之中,一白一红反差浓烈,在镜头的拍摄下,更衬得两人天作之合。 Adela透过镜头看向二人,没想到陆放和乔清舒的时尚感居然出乎意外的好。特别是每一次的眼神互动,让他在一瞬间改变了原本的“泾渭分明”概念,转而试着用镜头将两人融合在一起,同生共存。 画面中,一袭红裙似火,细碎的布条在鼓风机的风力下飞扬,燃烧了白衣。 下一场,二人的服装颜色颠倒,陆放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裤,乔清舒则身着一袭朴素的白裙。 纯白染上黑墨,浮夸转为清雅。 轮回颠倒,角色互换,不变的是他们那每一个眼神交织的瞬间,将会凝成永恒。 纵然拍摄过程一帆风顺,可到底还是人员众多,不仅是双人照,还有六人合照,所以就这么急急忙忙地度过了一整天。 主人公的拍摄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摄影师和技术人员了。 Adela被乔清舒的表现力给折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他死撑着的小骄傲。 纵然看她还是有些不顺眼,但起码愿意客客气气地来夸她一声。 “嗯,你还不错。” 话刚说完,他就扭扭捏捏地走了,剩下身后捂着嘴偷笑的乔清舒。 这种靠本事让别人心服口服的感觉,真是爽啊! 第57章 .鬼屋惊魂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不怕鬼的女…… 一天的折腾下来,六个人都累得够呛,匆匆地找了一家店吃完晚饭就各回各家。 陆放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鼎泰旗下五星级盛华酒店。怕几人无聊,还特意选了一间带麻将桌的高级套房。 临走前,他又询问了一圈,问大家有没有明天想去的地方。 沈希恩和邰雪青对视一眼,立刻忙不迭地说道:“咕噜噜乐园!” 顿了顿,沈希恩又补充道:“可是它好火爆诶,我们今天早上在小程序里试了试,根本就抢不到票。” 这家游乐园与众不同,不光是名字稀奇古怪,还有它那一堆奇奇怪怪的条条框框。 咕噜噜乐园不分普通游客与VIP,也没有所谓的快速通行证,凡是想要进入其内的游客全部一视同仁,该抢票的抢票,该排队的排队,每个人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如此行为与其他游乐园相比显得很奇葩,宁愿你多等一会儿或者直接跑掉,都不愿意多赚你的钱。 据说他们老板的想法就是,既然咱们都到游乐园来玩了,就别搞那些高低贵贱了。 纵然这一安排使不少图方便、不愿意排队的有钱人减少了前来的次数,但是由于园区主题众多、设施先进,只买一次门票便可畅玩所有项目,再加上服务态度好、园内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价格实惠,所以仍然游客如织,天天爆满,一票难求。 陆放听到沈希恩的话之后,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捋了捋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刘海,潇洒一笑:“哈,这不简单吗。” 他掏出手机,将屏幕上的一排电子卡展示给他们看:“我手上还有十张尊贵的年卡,保你们无所顾忌地畅游在整个咕噜噜乐园中。” 闪耀着金边的年卡上没有任何图案点缀,只有一排黑体大字:“尊贵的年卡”,盗版的估计都不敢这么盗。 至于它的尊贵嘛,就尊贵在可以无限期无限次地进入游乐园,虽然仍不会赋予持卡者排队特权,但全球仅限量二十张,还全都是电子版,根本没有实体卡片。 沈希恩不疑有他,惊喜地应下,立刻告知陆放电话号码和身份信息进行绑定。没过一会儿,四个人的手机小程序上便都多了一张尊贵的年卡。 陆放给江策的时候还有些不愿意,但看在他女朋友沈希恩这么可爱的份上,以及在身旁乔清舒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勉强劝说了自己将这张年卡给了江策。 沈希恩盯着手机上闪闪发光的卡片,有些疑惑地问道:“陆总,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张卡呀?据我所知,咕噜噜的年卡很少的吧。” 这家的老总是个奇葩,不光不愿意发行快速通行证,就连卖个年卡都抠抠搜搜的,生怕被谁赚了便宜。 陆放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一个明事理的人问出这句话了,他终于可以装逼地说一句:“因为……我这个陆总,也是咕噜噜的陆总。” 怎么样?咕噜噜是我家的,没想到吧! 他说着就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大家排山倒海般的热情夸奖。 是不是感受到陆总我的阔气了!是不是被我金光闪闪的身份背景所震惊了! 啊!鼎泰的威力无穷大!在宁城,就没有和我陆放不相干的东西! 乔清舒看陆放又发癫似地飘起来了,连忙拽着他的领带,脸上还抱歉地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各位,手下却毫不留情,将陆放整个人向后拖去。 在一路的暴力执法下,终于把他半拖半拽地拉进了电梯。 陆放好不容易才翻转过来自己的身体,委屈巴巴地看着乔清舒,一脸的道德谴责般的表情。 而乔清舒却对他的目光视若不见,电梯到达之后径直出门,甚至都没再坐上他的碰碰车,而是随手在酒店前打了一辆出租。 陆放见状,便也抛弃自己那辆还停在停车场里的摇摇乐,鬼头鬼脑地钻进了乔清舒的出租里,愣是要和她一起回家。 一路上,陆放的小嘴嘚吧嘚吧个不停,也不管乔清舒想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把前方的开车师傅都给逗乐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楼下,两人各回各家,陆放那张连着说了半天的嘴才得到休息。 晚上,他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的游乐园之旅,一时间又有些心潮澎湃。 游乐园诶!游乐园是个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地方! 就算明天有一堆电灯泡在场,他也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男友力,让乔乔沉迷于他的个人魅力,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对明日的无限幻想让陆放今天晚上有一些心焦火燥,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才睡着。 临睡前,他的脑海里都被该怎么施展出自己的男友力的思考所塞满,甚至在梦中都看到了乔乔温柔地倚靠在他的怀里,细声细气地说着小情话,乐得他在梦里笑出声来。 第二天,乔清舒为了能够赶上咕噜噜乐园的早开园时间,特意一大早就起来,洗漱收拾好后将房门半开,等待陆放来敲门。 可陆呆瓜今天格外出奇,昨天约好七点半见,往常他都会在七点二十就下来,可今天都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几分钟了,他还磨磨蹭蹭地没出现,只能听到楼上传来的细微踩踏声。 乔清舒没忍住,走上楼去敲了敲他的房门。 过了半晌,才有“啪嗒啪嗒”的拖鞋声走过来,接着房门打开,露出陆放那一张焦急的脸。 乔清舒看着他,一脸疑惑:“你干什么呢?还没收拾好吗?” 陆放一见是她,立刻伸手关上房门,只急切地喊了一声:“马上!” 说着又趿拉着拖鞋,火急火燎地跑回房间里。 造孽啊造孽!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本来准备美美的香香的和乔乔开启浪漫之旅,没想到洗脸时一不小心把放在洗漱台上的香水瓶给打倒了,香水全部溢了出来,甚至溅在了小腿上。 现在整个房间里香气飘飘,熏得他都有些头昏。 而且这个香水是乔清舒从前的最爱,要是让她知道他这么浪费她那已经快绝迹了的心头好,非得提着个大砍刀追杀他八百米不成。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陆放只能临时又冲了一个澡,再换了一件压箱底的不常穿的衣服,又浅浅地喷了一些柑橘味的空气清新剂,试图压住那股极具特色的香水味。 等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门时,在门前等待已久的乔清舒才顾不上闻他身上的味道,连忙抓上他的手腕,拽着他一起跑下楼。 今天已经迟了十几分钟了,再不加快点速度,可能真的就要赶上最拥挤的人群了。 陆放在乔清舒的急迫需求下,一上车立刻就发动车辆,刚开出小区,马上极限加速,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被他十五分钟就开到了。除了后座的乔清舒感觉有点想吐之外,一路上都很顺利。 乔清舒缓了缓心神,这才跳下车来。 眼前这座梦幻而又童真的游乐园,就是宁城最大的休闲娱乐场所——咕噜噜乐园。 三年前,咕噜噜乐园刚建成的时候,乔清舒就想着过来玩,可是陆放那厮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工作或者无穷无尽的会议,每次答应好她的游玩都会被突如其来的行程所打断。 三年过去了,她一次游乐园都没来过,反倒是收获了陆总赔偿性的十几根手链或项链,多得让她都可以摆个地摊卖货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沾上别人的光,终于能和大忙人陆总来逛一逛梦想中的咕噜噜。 一见他们到达,正在广场上拍照的沈希恩四人也走上前来。 他们昨天晚上婉拒了陆放来接送的好意,宁愿选择今天早上自己打车过来,也好过陆放的碰碰车呕吐式开法。 沈希恩的头上戴着一个可爱的兔子耳朵,邰雪青的头上则戴着一个虎纹发箍,就连江策和孟哲远也没逃过魔爪,两人的刘海上各自别着一个小黄鸭和小黄鸡。 沈希恩拉着乔清舒再去大门旁免费分发头绳的小姐姐那里找她喜欢的发夹,陆放也好奇地跟过去,还帮乔清舒选了一个可爱的两个小粉猪头发箍,乔清舒则礼尚往来,给他别了一个小花狗发夹。 三个幼稚的男人看着对方互相嘲笑,谁都不服气承认别人比自己帅,一路唧唧歪歪地闹个不停。 而三个女孩子则手挽着手,一齐欢欢喜喜地踏着小跳步进了乐园。 在游乐园里,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先去鬼屋。 乔清舒昨晚特意做了攻略,“惊魂夜”是咕噜噜乐园里最独一无二的项目,气氛诡异而且惊悚十足,经常人满为患,必须在一大早就去,不然可能要排队排到天长地久。 沈希恩一听到鬼屋,眼睛立马亮了,连忙举手:“我要去我要去!” 而邰雪青却有些害怕。 在乔清舒和孟哲远的共同安慰下,她决定先等在外面看看情况,玩玩其他的设施,等到他们几个人出来之后,再决定进不进去。 于是,乔清舒和沈希恩四人组先向着鬼屋进发,孟哲远则陪着邰雪青去一旁的科技馆里逛逛。 正巧赶上早上人少,鬼屋没排几分钟就能进去。 陆放秉持着能让乔清舒害怕到钻进他的怀里的初心,自信地挺了挺胸膛,满怀期待地牵上她的手,一起踏进鬼屋。 此时,陆放还没有意识到,在这个诡异而又空旷的鬼屋里,他那所剩无几的龙傲天的尊严将再次毁于一旦。 刚进门,先在等待室中观看一段5D剧情介绍。 陆放一开始尚且还能淡然处之,努力绷着脸不让惊恐流露出来,可当看见面前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血腥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怎么?一开始就这么带劲的嘛!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恐怖片受害者呀! 灵异的音效环绕在四周,喷雾机也不断地散发出白雾,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仿佛自己的上下左右随时都会不知不觉地冒出一只阿飘来。 要不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在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看,陆放都恨不得直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悄悄睁眼,露出一条细微的缝来,却恰好瞥到最右侧的江策正若有若无地朝他投来视线,同时嘴角还不怀好意地勾起,仿佛在嘲笑着这位怂瓜蛋子。 陆放一时有些尴尬,为了维护自己的高大形象,连忙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的血腥手印,假装刚才只是一时间被风迷了眼。 随着剧情一步步发展,陆放的心里也越来越痛苦。 完蛋了,完蛋了!刚才看到鬼的眼睛了,今天晚上它不会来找我吧?! 就算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象,可根植在心中二十几年的恐怖种子却一时难以消除,陆放现在看见鬼就想打哆嗦。 乔清舒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一开始还不太理解,后来突然想起以前陆放看恐怖片时的害怕,于是难得主动地握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将手心里的温暖传给陆放。 她凑到陆放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没关系的,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害怕啦。” 说着,还摇了摇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陆放感受到她那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的小手,一时间心灵就像得到了升华一样,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爱情!这就是爱情!乔乔简直女友力爆棚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陆放一颗脆弱的小心脏难得感受到了来自港湾的温暖。可惜,他很快就会知道,有时候女人的话也是靠不住的。 和乔清舒在一起,就不会害怕……个鬼呀! 等到短片放映结束,正式开启鬼屋之旅之后,恐怖程度更进一步。 沈希恩也是个人菜瘾大的,刚一踏进来胆子就虚了,连忙拉住身旁江策的手。 江策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强撑着一副皮囊,其实内心都快要喊妈妈了。他好不容易没被鬼吓到,却被沈希恩突然伸过来的爪子吓了一跳。 两人四目相对,很快就达成了临时战友协议,采用互帮互助方案,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会儿沈希恩睁眼看路,江策紧闭双眼,一会儿则换成江策看路,沈希恩埋在他怀里一眼不看。 而前排的陆放,就算始终死死地抓着乔清舒的手,却仍然时时被突如其来摸上自己小腿的骷髅爪子给吓到,一路上都在绝望地嘶吼,甚至手上的力气也失了分寸,差一点把乔清舒的手都给捏青了。 乔清舒一开始还挺有耐心,总是尽心尽力地安慰他,还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照顾一下后面那两位一路上都不敢怎么睁开眼睛的半瞎子。 陆放激动的情绪逐渐在乔清舒的安抚中平静下来,只是时不时出现的阿飘和恐怖配乐,还是会让他的小心脏砰砰跳。 意识到自己可能捏疼了乔清舒,他放松手上的力度,转而揽上她的肩膀,整个人靠在她的肩上,满心地期待着乔清舒能带他走过这段恐怖的旅程。 本来以为就算两人的角色颠倒了,但起码也是甜甜蜜蜜地互相帮扶着走出鬼屋,没想到乔清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越到后半段恐怖的地方,她就越兴奋,经常甩脱陆放紧揽在她肩膀上的手,到处乱窜,甚至有时候还去追逐扮鬼的工作人员。 后半路,不是前方的工作人员被乔清舒吓得哇哇叫,就是后面哆哆嗦嗦的陆放被时不时升起的骷髅爪子吓得哇哇叫。 乔清舒的恶劣行径还远不止于此。她还会偷偷地躲在前方的拐角处,等到众人走过后,她再做鬼脸扮作厉鬼,突如其来地切后排,猛地吓他们一跳。 一惊一叫之下,哇哇叫的陆放总是会撞到身后哇哇叫的沈希恩,而哇哇叫的沈希恩则会抓紧江策的腰,痛得他也哇哇叫。 于是,这一路上最常见的情况,居然是陆放、沈希恩、江策三个人抱在一起,哇哇乱叫。 在这条窄小而空旷的路上,总是回荡着三重男女高音,不断地循环往复,直至下一次的尖叫声再次传来。 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从鬼屋活着出来了,陆放三人差点抱头痛哭。 在乔女鬼的迫害下,三位结成了深厚的革命般的友谊,下定决心要成立反鬼屋主义者联盟,坚决打倒乔清舒这样不怕鬼、甚至还敢于吓鬼的败类。 尤其是陆放,在进去之前他对乔清舒有多少期待,出来之后就有多少失望。 男人的金钱地位没有了都可以挣,男人的尊严没有了,该怎么找回来! 乔清舒,你这里欠我的拿什么还! 他痛定思痛,一路上都冷着脸,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某位乔女士再也不能俘获他的少男心了。 而乔清舒在走出那个昏暗的环境,重新见到太阳光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压抑太久了,嗨过头了,看着那三个人如出一辙的冰块脸,心里涌上了一点小小的愧疚。 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哦?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三人旁边,轻轻拽了拽陆放的衣角,不好意思地问道:“吓到你们了吗?太抱歉了,我刚才太开心了,没有想到……” 她的脸颊微微嘟起,眼神也透着可怜,满含歉意地望着陆放,一双眸子写满了后悔与愧疚。 陆放一直都受不了乔清舒撒娇,本来准备就这么背叛组织了,而身后的沈希恩一下子捏住他的胳膊,痛得他一激灵。 他立刻回过神来,这才明白过来,差点就中了敌人的迷魂计了! 于是立刻稳住脸上的表情,恢复刚才不为所动端正不阿的模样,满脸的“不要和我说话,我很愤怒!” 乔清舒见状,也不再坚持下去,继而将目标转向那位一脸冷淡的沈希恩。 她整个人凑过去,继续重复刚才的撒娇流程,可沈希恩还没来得及坚定地拒绝,乔清舒就被妒火中烧的陆放一胳膊拽了回来,被他死死地揽进了怀里。 No!No撒娇!除了我,你不可以向其他的外人撒娇! 只是陆放虽然半抱着乔清舒,却仍然不和她说话,故作冷漠地拖着她向前走去,直到看见前方的大摆锤,冷面才有些微松动。 他伸手指向那边无数人尖叫着的大摆锤,与乔清舒四目相对,语气冷硬:“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玩那个,我俩之间的账就算一笔勾销!” 乔清舒看了一会儿那个翻天覆地一样的设施,光是看着就想吐,更别说亲自上去坐一坐了,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挥了挥手:“那拜拜,咱俩之间的账就还是这样吧,也别算了。” 说着就转身想要往回走。 陆放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乔清舒的意愿,半抱半拉着将她拽了过去:“不行!必须必的!这是刚才你吓我们的报应!” 身后的沈希恩也连连点头:“报应!你扮鬼吓人,活该!” 而江策却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说道:“哲远和雪青在科技馆,听说那边挺有趣的,我想过去看看,要不你们先玩吧。” 沈希恩知道江策不喜欢娱乐设施,对他而言,看书也比玩游戏好,所以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乔清舒还想挽留,却被身旁的一男一女给架着走了,只能看着现场唯一一位正常人缓缓离去的背影,暗自流泪。 妈妈呀我完蛋了!怎么落入这俩精神不正常的人手里了! 陆放和沈希恩一路将乔清舒拖到排队口,直到确认她已经无力再溜走了,这才放开锢在她肩膀上的双手。 看着眼前无数尖叫着的游客,乔清舒突然觉得腿有些发软。 ……啊,没想到,原来我有点恐高啊。 那些尖叫着、倒掉着、嚎叫着的人们,你们是真正的快乐吗? 乔清舒还是不想放弃,试图找一个突破口偷偷溜走,陆放却微微躬身,一手搭在侧边栏杆上,一脚斜跨过整个通道,将乔清舒半抱在怀里,把她能逃跑的路线全部堵死。 乔清舒埋在他怀里,还能闻到肌肤上传来的一阵阵清香,又像是柑橘味香水,又像是浓郁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倒是一样的好闻。 可惜,陆放身上太热了,乔清舒忍不住向外退了退,转身学着沈希恩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想要支撑住自己微软的双腿。 陆放看她准备向后靠去,于是也收回腿站直,顺带将自己搭在栏杆上的胳膊移到她身后,正好当做一个人肉靠垫。 同时,他还伸出空闲着的右手,挡在乔清舒额前五六厘米处,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 沈希恩就站在他们对面,看着这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忍不住从衣兜里掏了一把瓜子出来嗑。 昨晚搓麻将的时候顺手从案盘上薅来的瓜子,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时刻派上了用场。 看别人谈恋爱真甜呢。 队伍在慢慢地往前移动,日头也越来越大,沈希恩磕得嗓子都有点干了,对面两人还在腻腻歪歪。 又不耐烦地等了快一刻钟,才终于轮到他们三人。 乔清舒坐在最中间,陆放和沈希恩则分坐在两边。 工作人员替他们扣好安全带和压杆,陆放随后又仔仔细细地替乔清舒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放下心来,伸出双手握住乔清舒的右手,示意她放松。 左边的沈希恩见状,也学着握上乔清舒的左手,让她将手搭在自己腿上,一边轻抚着手背,一边安慰着她。 有左右护法加持,乔清舒的心平静了不少。 可当大摆锤开始逐渐启动的时候,乔清舒才发现,这两边握住她手的狗爪子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自己只想握紧压在自己身上的压杆。 两只手都使不上劲,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啊! 她的心跳随着大摆锤速度的不断上升而加快跳动,直到上升到最高处停顿两三秒钟的时候,失重感加上无力感全部涌上心头,乔清舒实在忍不住,大吼出声: “陆放!我*你大爷!!!” 第58章 .冤冤相报有我在,你可以认真地当一个…… 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宇宙,快乐是星球,悲伤是星云,而代表愤怒的黑洞,则会吸纳一切,就连光在这里也逃脱不了终结的宿命。 乔清舒从来不认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只知道垃圾情绪是破坏自己快乐的最大杀手,所以素来秉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原则,有什么问题当场解决,绝不拖延。 刚下了大摆锤,她不顾发软的双腿,火冒三丈地拉着陆放走到了一旁的激流勇进前。 乔清舒手指着宽敞的铁围栏,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大王八!给我进去!” 陆放双手交叉捂在胸前,试图躲避这个现在一点理智都没有的女人:“我不!” 说上就上,岂不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他转身就想往回跑,宁愿再玩一次大摆锤,也不愿意参加这个湿淋淋的项目。 乔清舒趁着陆放还没发力快跑,一把冲上去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揪小鸡似的又把他揪了回来:“别废话,一起去!” 陆放被掐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现在可算知道什么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因为在鬼屋被乔清舒吓到,所以他报复她坐大摆锤;因为坐大摆锤被吓到,所以她报复他玩激流勇进。 现在终于明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是你想要追回的女朋友的时候,千万不要图一时意气呀! 而乔清舒才不管陆放现在心里有多后悔,只一心想把他拉进门,顺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塑料雨衣,怒气冲冲地拽着陆放往入口走去。 沈希恩跟在后面偷偷地给猛女乔加油,在陆放扭扭捏捏想要赖在原地的时候,还悄悄地推了他一把。 陆放怒目而视,沈希恩却可可爱爱地给他比了一个“耶”。 耶!最爱看你们两口子拉拉扯扯了,谁叫你们刚才在我面前撒狗粮!姐姐我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激流勇进门前等待的人很少,他们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走到了上船处。 小木船的导向轮压在轨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陆放不太喜欢这个项目,因为很容易变成落汤鸡丢人现眼,但是既然被拖进来了,他也不得不承受。 为了让自己的心理稍微平衡一点,所以他硬是要拉着乔清舒和他坐在同一排,乔清舒却想着使坏,非得把陆放摁在第一排,让他可以享受360度全方位水浪冲击。 陆放刚被压倒在座位上,乔清舒就牵上沈希恩的手准备溜到第二排去。好歹前面有一个冤大头,还能替他们挡一挡。 而陆放却不乐意了,非得要这俩罪魁祸首和他一起同生共死,死死地抓着乔清舒的手腕不放。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机械地重复着对话。 “放开。” “不放!” “我打你啊!放开!” “哼哼,就不放!” 把后面看戏的几位游客都给逗乐了,有个小哥出声调侃:“两口子别在这腻腻歪歪的了,就坐一起呗!” 工作人员也掩住嘴角,含笑开口:“三位游客,不如你们坐在一起吧。第一排视野宽阔,风景秀丽,而且也是这个项目最刺激的地方呢。” 话音刚落,她就指示着后面入场的一对小情侣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直接阻断了乔清舒她俩想要逃跑的方向。 乔清舒被逼无奈,只能闷着头坐在陆放身旁,而沈希恩则嬉笑着甩脱了她的手腕,自己跑到后排剩着的座位上,希望能躲远一点是一点。 陆放看着乔清舒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坑人者,人恒坑之。乔乔,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乔清舒感受到身边人传来的笑意,侧身怒视他,同时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作攻击状,吓得陆放连忙坐端正,将自己的雨衣严严实实地裹好脑袋,然后乖乖地低头,不再乱看。 只是,那在雨衣遮掩下的脸上,仍然不停地浮现出笑意。 嘿嘿,这种困难中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呢! 他的右手偷偷探过去,握紧乔清舒的小手,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扣紧安全设施,他都不舍得放开。 还是乔清舒猛地拍了一下陆放的手背,痛得他缩回了手,这才将两人分开。 准备就绪之后,机器开始启动。 游船开始慢慢爬高,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眼前是一道道木质的轨道,身后是越来越远的游客中心,两侧还有半人高的围墙围住。 链条将游船带到顶部平台上,在转了一个弯之后,即将开始向下冲刺。 乔清舒这会儿也意识不到其他的了,急急忙忙地握紧陆放的手腕,另一只手还被他包在手心里,整个人都侧趴在陆放的腿上,企图最大化减小自己的受影响程度。 陆放兜好雨衣,格外注意地盖好了头部,同时将贴在自己怀里的乔清舒抱紧,也替她将雨衣拉得严严实实,准备共同迎接飞溅而起的水珠。 而乔清舒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重量时,身边也突然安静下来。 一直紧闭双眼的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游船停下了,于是偷偷抬头,向外探了探,却发现此时正在最高点,即将往下飞速降落,又连忙钻进陆放的怀里,整个脑袋都贴合在他的雨衣上。 游船开始向下俯冲,下降速度不断增加,随着“呼”的一声风响,溅起的水花如同雾气一样四散,淅淅沥沥地打落在身上。 后排的数位游客不断尖叫,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彻游乐园上空。 35度的高温配上20米的高速冲击,不仅洗涤了炎热的暑气,还激荡了燥热不安的心灵。 小船下降得很快,一番刺激地冲刺之后,逐渐进入平台开始降速,飘飘摇摇地荡在水面上。 乔清舒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又哆哆嗦嗦地探出头来,却看到前方还有一个斜坡。 漂流了一段时间之后,游船再次进入提升段,还是如刚才一样的缓慢爬行,而体验过一轮的乔清舒也终于敢稍微睁开眼睛看一看眼前的情况。 可不巧的是,游船爬到一半停住了,定在原地,两三秒之后,竟然向后倒去,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呼。 第一排视野宽阔,对这种向下的拉力的感觉也格外明显。 感觉到有一股重力在不断地拉扯着自己,本来就有些怕的乔清舒立刻扭头撞进陆放怀里,往他怀里拱啊拱,再一次握紧手腕,试图降低内心的恐慌感。 陆放用胳膊将乔清舒抱住,轻拍后背,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别怕,这是正常现象。” 乔清舒仍然在他怀里哆嗦个不停,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真的很怕这种失重感和莫名其妙的倒退感,就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一样,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操控。 陆放感受到怀中人的害怕,一时间都有些后悔刚才非得带着她坐第一排了。 可一想到身后那格外不靠谱的沈希恩,又觉得乔清舒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起码还有个肩膀能给她靠一靠。 好在游船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向前驶去,乔清舒也在陆放温柔的劝哄下终于愿意抬头睁眼。 其实,在玩这种比较刺激的项目时,睁开眼睛反而没有闭上眼睛那么可怕,至少能够预估出下一步的轨迹,起码心里有底。 乔清舒侧着身子,想看一看围墙外的世界。她的脑袋不停地向外探去,手上却仍然死死地拽着陆放的胳膊,把它当做自己的依托。 陆放看着她探头探脑的模样,若不是现在披着雨衣,都想呼噜呼噜她那头柔软的头发。 脆弱得像一只小兽一样的乔清舒,真可爱呀! 游船爬到至高点,经过弯道,即将进入二级冲浪段。 乔清舒这下胆子可大多了,虽然身体仍然下意识地往陆放身边躲,可却有胆量张着眼睛目视前方。 在胆大的加持下,耳边的呼声也不如刚才那般吓人,溅起的水雾竟然会在阳光下闪出晶莹的光泽,像一颗颗珍珠一样。 乔清舒想将这一惊喜发现告诉陆放,一扭头,却见他正含笑地注视着自己,那双眸子里的星光竟比阳光下的水珠还要璀璨。 陆放见她侧过头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下意识地凑过身子贴近耳朵,想听她说话。 乔清舒却又猛地扭过头去,只留给他一个套着粉色塑料雨衣的圆圆后脑勺。 她背对着陆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拍自己的胸口。 刚才,在那双明亮眸子的注视下,她的心如擂鼓,居然难以抑制地小鹿乱跳了。 胡乱蹦达的心脏让乔清舒都有些忘了害怕,满脑子都是刚才陆放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深渊一般,就算在那里坠亡过多次,可转世重生之后,仍想跳入其中探寻个究竟。 直到游船逐渐停在下客区,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沈希恩先跳下车,一边念叨着激流勇进的水花可真大,一边好奇地探向二人,调侃地说道:“哎哟哟,这俩小情侣怎么还不下车呢?你俩可真够腻歪的,我在后排看着都辣眼睛哟,啧啧啧。” 陆放一边帮手忙脚乱地乔清舒解着安全带,一边笑着回她:“哎呦,某位男朋友跑了人士这是酸了吗?你要是实在羡慕的话,下午拉上你男朋友再来玩一次呗。” 沈希恩知道陆放只是调侃,但还是忍不住朝他呲了呲牙:“呵,下次我找个比你还帅的男朋友,气死你气死你!” 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咳声。 众人侧目一看,原来是江策站在围栏外。他长身玉立,温文尔雅,只是眉眼间有些许郁气。 陆放看见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而沈希恩则僵硬地举了举手,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嗨,你来玩啊。” 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子。呸呸呸,什么废话,哪有人想玩游戏,结果站在出口的! 江策但笑不语,直到三人都走过来,这才解释了缘由。 他和孟哲远逛完了科技馆,眼看着要到午饭时间了,于是便过来找还在玩乐的三人。 孟哲远和邰雪青先去餐厅订座位点餐去,他这个孤家寡人则留守在刚才陆放告知他的激流勇进出口。 好巧不巧的,正好听到了这位商业联姻对象的直白发言。 嗯,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恋爱谈得有多假,但是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吧? 沈希恩在江策的目光下尴尬得要死,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始终磨磨唧唧地跟在陆放两人身后。此时,她宁愿被这俩小情侣给齁死,也不愿意在江策旁边被他尬死。 哎呀,我一个堂堂光临矿业大小姐,还是未来的光临掌门人,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好像刚才确实是我说的话不太对。江策还没死呢,我就想着给他挖坑填土了,是有点过分哈。或许,该等他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再找下一个? 沈大小姐一路上在最后面嘀嘀咕咕的,直到进了餐厅里才消停一会儿。 孟哲远和邰雪青已经订好了一张六人座,这会儿正在看菜单,见众人过来,连忙招呼他们一起点餐。 咕噜噜乐园内部的餐厅价格难得一见的比外面的餐馆还要便宜实惠一些,而且份量也多。 其他人都点了不少餐食,只有陆放和乔清舒想起了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小摊贩正在售卖零食,都是古早味的感觉,一时间勾起了童心,于是四目相对心领神会之下,都只简单点了一份炒饭,想着过会儿买小食吃去。 他俩急急匆匆地合伙吃完了一碗炒饭,放下筷子道声抱歉,就一股脑地冲到门外去了。 沈希恩也想追着跑出去,却被江策拉住了衣袖,让她先把碗里的面点吃完。 沈希恩虽然想大胆说不,但江策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一样,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寒凉,她连忙又乖乖地坐回座位上,努力扒饭。 而此时,外面的乔清舒和陆放却是看得眼花缭乱。 小摊上卖着的很多都是常见的小吃,烧烤、炸串、甜点、关东煮、生煎等,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陆放点了一份辣得特别带劲的酸辣粉,给旁边嘴馋的乔清舒夹了一筷子,辣得她不停地“嘶哈嘶哈”,但是又被鲜香味给震慑住,就算嘴里含着粉丝,也要含糊不清地举起大拇指夸赞一声:“真好吃!” 陆放的厨艺虽然是垃圾中的垃圾,可他的美食欣赏水平却是精品中的精品。一双眼睛格外的锐利,他选中的小吃就没有不好吃的。 他俩一路上都一手奶茶一手零食,辣了烫了就喝口冰奶茶,嘴里空了就再点一份小吃继续吧嗒吧嗒嘴。 陆放从头吃到尾,就连乔清舒也不再在乎形象,跟在好吃包陆放的身后,连带着也吃得满嘴油光,小肚微胀。 等到走到了小吃街末尾,两人饱得直打嗝,又再次倒还过来,重新点了几份刚才觉得特别好吃的小吃,打包带走。 等到再次回到街头时,手里已经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了。他们这才终于停下不断付账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回餐馆。 餐馆内的四人也吃完了,正在休息闲聊。 陆放一股脑地把手上的塑料袋和外卖盒都摊开在桌子上,招呼着大家一起来吃。 众人纷纷都闻香而动。 他们平时还可能顾及到身份,很少吃这种街边美食,今天既然是来玩的,自然要放飞自我,大快朵颐。 陆放他俩拿来的都是好吃又好看的小零食,一个个色香味俱全,闻着就心生欢喜,吃到嘴里也格外的满足。 再一次吃饱喝足之后,每个人都满面红光,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这种中式的传统美食,是最能让人体会到吃饭的美好的。 众人艰难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出奇一致地想要外出闲逛消消食。 午间的太阳无情地散发着光热,空气中都夹杂着热气,有些闷滞。 几个人刚吃饱饭被太阳一晒,胸中的胀意更甚,于是连忙走进了一间名品陈列馆,好歹还能蹭蹭空调。 转悠了一个小时,眼看着江策和孟哲远越来越沉浸其中,每一幅藏品、每一个字都要仔细观看、认真欣赏,毫无美学鉴赏能力的陆放渐渐开始有些无聊了。 他拽拽乔清舒的小拇指,凑到她耳边说:“乔乔,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其他地方?” 乔清舒正站在一幅花鸟图前细细观摩,正想让陆放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别打扰她,可是扭头一看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无聊到都快要啃手指了,最终还是点点头,陪他一起出了陈列馆。 屋外的日头正盛,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树荫下。陆放拉着乔清舒的手,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旋转木马前。 他对自己怎么走到这儿来的还有些迷糊,看到眼前的旋转木马,连忙想否认:“不是,我才不想坐……” 一句“这么幼稚的东西”还没说出口,乔清舒就揪住他的衣角,眼睛亮闪闪的:“陆放!我们去玩呗!” “……啊?”陆放还有些搞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调侃的话。 乔清舒看着他迷茫的眼睛,指着面前的旋转木马,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去玩呀!” 陆放这才反应过来:“噢哈哈,好啊!” 管它什么幼稚不幼稚的,只要能和乔乔一起玩,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游乐项目了! 乔清舒拉着陆放的手站在围栏外,看着里面欢欢喜喜的几个小朋友,还高兴地主动挥手和他们打着招呼,整个人异常活泼。 直到这一轮结束,她又兴高采烈地走到已经停下来的粉色小马旁,踩着脚蹬踏上去,顺便指了指右前方的白色独角兽,提醒陆放:“你坐那儿呗!” 陆放还在惊奇于乔清舒今天的活跃,听到她的话后连忙照做。直到骑到小独角兽身上之后,他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乔清舒今天……真的好奇怪呀。 随着歌声响起,转盘开始转动,一匹匹形态各异的小马也开始高低起伏地奔跑。 乔清舒坐在飞驰的小马身上,笑得格外开心,两只圆圆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嘴角隐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天真快乐的模样和身旁的孩子们相差无几。 她的余光瞥见陆放正在盯着她看,还主动朝他挥了挥手,朗声大笑着。 欢快的笑声和童趣的背景音乐融合在一起,就连刚才还满满都是疑惑的陆放忍不住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挥动胳膊。 在欢笑声和孩子们的嬉闹中,背景音乐逐渐减弱,旋转着的转盘也逐渐停止。 陆放跳下小独角兽,让乔清舒搭在他的胳膊上借力纵身跳下来。 两个人刚走出围栏,陆放忍不住问她:“你很喜欢旋转木马吗?” 他竟然从来不知道。 乔清舒脸上的笑意未散,认真地点点头:“是啊!” 她回首看了看远方再次启动的转盘,再回过头来注视着陆放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旋转木马很幼稚?” 陆放还没来得及说不,乔清舒就接着说道:“在大人的世界里,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当然很幼稚。可是当你置身其中,看着身旁梦幻的灯光和童话般的氛围时,是不是那种幼稚感突然就消失了?” 陆放点点头。当他坐在独角兽上时,心里想着的全是身旁的乔清舒,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幼稚的事情。 乔清舒再一次回头看着一众小马,笑着说道:“这算是成年人想要短暂地变成小孩子的一次难得的机会吧。” 只是太多人不知道罢了。 陆放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身后传来众多小孩欢笑声的旋转木马,再侧身凝视着她在阳光照耀下轮廓分明的侧脸。 “那么,”陆放握上乔清舒的手,带着她飞奔过围栏,再一次站在入口前。 “我们再去当一回小孩子吧。” 就算全世界都觉得幼稚,也会有我陪着你。 第59章 .醉后百态陆放要和别人滚到一块去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太阳早已不知不觉地西斜了。 纵然对咕噜噜乐园的美景和游玩项目流连忘返,可乐园六点就要关门,他们不得不在大喇叭的催促下走出了大门。 众人依依不舍地挥别咕噜噜,随后陆放一大手一挥,领着他们回了盛华酒店。 既然是在自己家酒店,自然有一个保留的最顶配包厢,什么招牌菜、特色菜,通通来一遍,点菜单上的菜式数量远超过在场的人数。 听到最后,邰雪青都忍不住出声拦下陆放豪迈的点餐:“陆总!真不用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陆放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对他们的战斗力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别别别!别谦虚!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可不得吃一餐饱饭吗!放心,尽管吃,痛快地吃,保准你们个个回去一称重五斤!” 乔清舒在一旁听得忍不住了,拿胳膊肘拐了一下陆放的大腿。 还没喝呢,就提前醉了?说的这是什么废话呀! 陆放痛得“嗷”了一声,悄咪咪地看了身旁的乔清舒一眼,立刻偃旗息鼓不再啰嗦了,只是诸多菜色仍未删减。 他将菜单递还给身后垂首微笑等待的服务员,正巧对面的江策烟瘾犯了,新开了一包烟,熟稔地弹出数支烟卷,递给在场的男人。 孟哲远伸手接过一根烟,而当烟盒递向陆放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挥手婉拒了:“谢谢,我不抽烟。” 说着,侧过头去看向乔清舒:“吸烟有害健康,我还想着和乔乔多开开心心地过几年呢。” 江策也没什么所谓,收回烟盒,而他身旁的沈希恩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声在空旷安静的包厢内回荡,众人的视线纷纷都不自觉地被她吸引,看着这个忍俊不禁的女人,有些好奇她想到了什么才笑得这么开心。 沈希恩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连忙摆了摆手,又单手支额,试图掩住自己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嗯……我想到了我童年时的一件趣事,一时间没忍住哈哈,不好意思!” 其实她的笑点很简单,就是刚才由陆放的话联想了一番,万一她和江策受不了长辈的逼迫结婚了,然后江策因为烟抽得太多,哪天嘎吱一下挂了,那她岂不就是能继承江策的遗产了? 这样,她未来不光是光临矿业的未来掌门人,还能赚到容悦的一部分股份。 到时候自己有钱有颜有地位,要啥有啥,再随便找一个小奶狗,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一想到这么开心的事情,她就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恨不得现在立刻把一盒里面的20支烟一股脑地倒出来,全部塞在江策的嘴里,让他抽抽抽个不停,加速一下她的富婆梦。 可一旁的江策似乎是隐约猜到了这位商业联姻假对象脑海中的延伸,将抽出的一根烟又放回了烟盒中,原本准备起身前往吸烟室的想法也完全打消,转而端正坐在座椅上,不动如钟,笑着回陆放道:“原来如此。那我以后也少抽些烟,好多活一些日子。” 陆放这个一根筋的脑袋里可压根没想到江策和沈希恩之间的微妙气氛,只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活到就是赚到。吸烟一口,少活半宿。” 听到两人对话的邰雪青下意识瞪了一旁的孟哲远一眼,孟哲远连忙有样学样,将烟放在餐桌上,身子向邰雪青靠拢。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一定会努力减少抽烟次数,尽量健健康康地多陪陪你。” 陆放看着全场在他这位健康小助手的带领下,成功避免了烟雾缭绕的情形,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嘿嘿,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那就是他一点都不喜欢烟味,那玩意儿的味道老呛人了。 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曾抽过烟,但实在探寻不到其中的奥妙,于是几次尝试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当然了,能陪乔乔活到天长地久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邰雪青作为陆放健康宣讲的最大获益者,心底暗暗向他道谢。 她从前在家里劝过孟哲远很多次,让他少抽点烟,可他总是不以为然。 抽烟不光是影响到生活,还会影响他的职业道路。 孟哲远是位歌手,总是抽烟也会伤害他的嗓音和肺活量,甚至有一位同行原本清澈空灵的声音就是因为过度吸烟而染成了沙哑的烟嗓。 可是他总是推脱工作太忙碌、压力重,特别是在开巡回演唱会期间,每天不是在演出,就是在去往演出的路上,根本没有其他的消遣方式,只能通过抽烟来缓解无时无刻的巨大压力。 邰雪青劝说多次无果,没想到孟哲远居然会在陆放的简单一句话下,承诺以后肯定会少抽烟。 男儿诺言重千金,更何况他是一个守诺的人,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 邰雪青往身边的乔清舒靠去,在桌布的遮掩下偷偷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清舒,你把你们家陆总管得可真好!” 乔清舒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脸蛋噌地一下红了。 她有些不习惯别人夸他俩的相处模式,于是连忙摇头否认:“哎呀,没有没有!” 想了想,她又觉得有点太生硬了,连忙补充道:“哈哈,还好啦。” 陆放虽然爱膨胀,但在生活习惯方面倒是省心。 他不抽烟不酗酒不乱玩,不会夜不归宿,只偶尔和几个小伙伴搓搓麻将打打牌。 虽然,因为他的狗屎运太好,把把都赢,后来没有朋友愿意跟他一起玩游戏了,陆放也没有乱来,反而是将多余的时间安排改成了一有空就拉着乔清舒上床睡觉。 虽然少儿不宜了一点,但好歹是乔清舒可控范围之内的。 邰雪青投来羡慕的眼光。 虽然她和孟哲远在外人眼中是神仙眷侣金童玉女,可其实孟哲远私下里有很多小的坏习惯。她不厌其烦地絮叨了无数次,可是他都没有改变。 正好向乔清舒来取取经。 她俩头并着头,嘀嘀咕咕了半天,对角座位上的沈希恩也忍不住来凑个热闹,从座位上起身,蹲在两人中间的走道上,听着她们一起讨论驭夫之术。 从来没有钻研过此道的沈希恩被两位久经沙场的老手给震惊得一愣一愣的,满脑子都是“原来还能这样!”“这也能行??!” 她又悄悄地抬头,看着身边两位五好男朋友,再看看自家那个连个好脸色都不甩给她的江策,一时间雄心满满,发誓要学好这种神奇的技能,将江策狠狠治住,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家产交给她! 江策倒是没有主动关注刚才从自己身边跑出去的沈希恩,只是在和陆放闲聊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 等他顺着感觉抬头看去时,又只能看见沈希恩那个倔强的脑袋顶,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在赞同些个什么。 很快,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正餐即将开始了。 都是常见的中式菜色,汇聚了各种口味,涵盖了各种食材。 既有滋补的雪莲清鸡汤,也有鲜辣的火爆肥肠;既有使用上百种食材熬制四十八小时的佛跳墙,也有简单下饭的醋溜土豆丝。 陆放特意点了小份菜,不重份量,更重数量和质量,力图让大家都能品尝到盛华的每一个特色菜。 一餐饭下来,总共上了二十四道菜,众人刚刚吃了个七分饱,心里却格外的满足。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极具风格与技术,火候、刀工和调味都恰到好处。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陆放领着他们前往位于酒店三楼的KTV去唱歌,同时预订好了几桌烤串和酒水饮料。 喝酒、撸串、烧烤,签起瓶落,保准叫人一天的疲累消散殆尽。特别是他们第二天也并无重要待办事项,还能睡一个饱饱的懒觉。 KTV包厢内宽敞舒适,全景落地玻璃前有巨大的自动窗帘,顾客既可以选择临窗观赏繁华江景,也可以拉上窗帘独享时光。 室内一应设施也兼具科技与便捷,嵌入式音响和沉浸式伸缩显示屏辉煌大气,顶端放射状灯柱颜色可自行选择,侧厅还配有台球桌和机麻,用陈列柜隔断,上面摆放着的全是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儿,有的甚至已经在市面上绝版。 在众人的强推之下,江策成为第一个演唱者。 不愧是影帝,他的嗓音如珠落玉盘,清澈干净而又激荡人心。 坐在沙发上听歌的几人,都快惊呆了。他们瞪大了双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眨眼频率,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美好的画面。 江策的后背洇在暖黄色的昏暗灯光中,侧脸深情而又认真。淡淡的光线将他映得如初入人世的神般不食烟火。 专业人员孟哲远替他轻轻地打着拍子,眼神中满是赞许,沈希恩则趴在身前的小茶几上认真欣赏,手上刚才拿起的烤串都忘了动作,只顾着盯着江策的背影看。 邰雪青终于抽出神思来观望四周时,忍不住戳了戳身旁正微闭双眼认真欣赏美妙歌声的乔清舒:“清舒,小陆那样喝,没事儿吗?” 被所有人遗忘了的陆放,此时正在报复性地撸串喝酒。刚送上来的啤酒已经被他喝了一瓶,感觉不过瘾,又开了一瓶53度白酒,已经吨吨吨干了一小杯了。 乔清舒一侧首,就看见像喝白开水一样喝酒的陆放,也吓了一跳。 她估量着陆放自己应该有分寸,于是就没多加阻拦。 “没事的,”她回过头来对邰雪青说道:“陆放的酒品还不错。” 他清醒时和喝醉时,完全是两个人。 每次喝醉了,陆放身上的那股装逼的龙傲天气质就会彻底消散,转而化为爱与和平的使者。上一次差点就在大马路上和过路人手拉手一起跳舞了。 喝醉的陆放攻击性极低,可爱性却极速上升,而且每一次都会有新的属性出现。 在他为数不多的喝醉生涯里,乔清舒见过半夜突然跑到她床前非要跳脱衣舞的狂野放,还见过拦不住非得和垃圾桶结婚的深情放,甚至偶尔还会看见像大熊猫一样在地上打滚的撒娇放。 不知道该有的属性都发掘了一边的他,今天会是怎样的呢? 不过,很快乔清舒就会为她的纵容行为付出代价了。 陆放喝酒的架势很猛,看起来就像征战酒场多年的老酒鬼一样,可论实力,他只不过是一个弱鸡。 刚才吨吨吨干了一杯白酒,不出所料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上头了。 正巧江策又开启了一首新歌,众人纷纷准备欣赏接下来的视听盛宴,而角落里的陆放却突发奇想,猛地扒下衣领,露出他的肱二头肌,一个个座位地顺着过来,请大家观摩他的健身成果。 自从上次乔清舒说他的腹肌是嘎嘎肉之后,陆放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改过自新。 回来的这几天,他不是想方设法地诱惑乔清舒,就是不断加强自身锻炼,企图早日练成乔清舒喜欢的肌肉男。 在不懈的锻炼之下,虽然他的体重没什么变化,但是肱二头肌的线条却明显地显现出来了 向来高调的陆放好不容易低调一次,努力地压制住自己想要分享的喜悦,拼命憋攒着更大更结实的肌肉,只想大功告成之日,再骄傲地告诉乔清舒,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莫欺少年胖”! 可惜酒劲一上头,已经憋了好几天的分享欲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现在逮着谁,都想让他们看看他的肌肉。 乔清舒一看陆放那香肩半露,连忙以迅雷之势扑上前去,把他的衣领拉好,又再给他束得严严实实的。 陆放却有些不乐意了。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肌肉,怎么能不让人看一看呢! 他干脆换了一种展示方法,将袖子撸到胳膊上,再抡起大臂,凑到孟哲远面前,语带诱惑:“来,你来摸摸。” 孟哲远憋住笑意,听话地捏了捏他的胳膊,仔细感受到皮肤之下的紧实肌肉之后,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小陆,你真不错!很有力量!” 陆放骄傲地点点头,又走到正在唱歌的江策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来来来,你摸摸,摸摸哥的肌肉。” 江策还在投入地演唱,只随意地捏了一把,也给了他一个大拇指,随后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并没有说什么称赞的话。 此时,醉酒后心灵格外脆弱的陆放看出了江策的敷衍,顿时不乐意了。 他没有如江策所愿的问完话就直接离开,反而是自顾自地又接上一句:“呵,还瞧不起哥。来来来,让我摸摸你的。” 还不等江策反应过来,陆放就伸手掐了他的胳膊一把。 江策吃痛,握着话筒的手一松,话筒险些掉在地上。 陆放眼疾手快地接到了下坠的话筒。 他用屁股撞了撞江策的腰,示意他快下去,该到自己上场了。 江策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但是一想到正常人不应该和一个醉鬼计较,于是便从高脚凳上起身,将舞台让给陆放。 远在角落里乔清舒反应过来,连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不!!”,可惜为时已晚。 陆放荣登话筒宝座,并没有切掉江策刚才唱的歌,径直唱了下去。 虽然是同一首歌,两个人却唱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江策唱的是空灵幽静版本,而陆放唱的,则是核弹爆炸版本。 歌声如同十二级台风,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每一个被音波攻击到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脸色狰狞地捂住了胸口,试图缓解自己内心那压抑着的憋闷感。 高昂的音调就像一把刀,死死地勒在胸口上,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一丝痛苦感。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都很难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难听的歌声。 不不不,简直已经不可以称之歌声了,直接就是噪音污染,突突着每一个人的耳朵,谁都逃不过。 如果说江策的嗓音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么,陆放的嗓音就是那种老天都会跪着请他把刚才吃的饭吐出来的类型。 在场的众人都难免有些好奇,原本清清朗朗的正常声音,是怎么一唱起歌来就突然声线变粗变难听的? 就算是一个从来没有学过专业乐理知识的普通人,也不至于把一首甜蜜蜜的小情歌唱成苦难的嘶吼吧? 以及,陆大哥你既然已经用上了发自肺腑的感人唱功,那可不可以不要再加上无数个九曲回环的转音了?你这转的不是音,是我们的命啊! 原本躲在角落里的沈希恩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住耳朵,蹭到乔清舒这里来,朝她大声吼道:“乔清舒!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陆放!我耳朵快要聋啦!” 乔清舒的两只手也都捂着耳朵,试图躲避这杀伤力巨大的音波攻击。 她听不清楚沈希恩具体的说话内容,只能看到她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巴,但是从她狰狞的表情中也依稀能够猜出话中的意思,于是也大着嗓子回道:“他喝醉了!我根本管不到啊!” 喝醉了的陆放就是一条疯狗啊!是被他咬到就一定得去打狂犬疫苗的那种!根本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啊! 原来陆放以前的可爱醉酒都是装的嘛!合着在这儿等着大家呢! 现场中,最痛苦的就属孟哲远了。 作为一个专业歌手,他年少出道,不懈地学习专业知识,力图尽善尽美地完成每一首歌曲,可陆放的歌声无疑是一次次的在他的底线上蹦哒来蹦哒去。伤害的不仅是他的耳朵,还有他对音乐的崇拜之情。 忍无可忍之下,孟哲远干脆摸黑找到了音响的连接线,利落地将电源一拔,直接人工闭麦。 话筒在一声尖锐的响声之后立即关闭,而房间里原本回荡着的无敌回声终于消失,只留下陆放仍在痛苦地嘶嚎。他的声音比刚才更难听了。 反应迟钝的陆放,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话筒已经被关闭了。 乔清舒在众人充满希冀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上前夺走了陆放手中的话筒,捂住了他的嘴,像绑架一样把他拖到身后的沙发上,在他嘴里塞了一个还没削皮的苹果,试图让陆放安静下来。 目前智商为负的陆放很快就忘记刚才他在做什么,转而开始安安静静地啃着手上的苹果,一口一口,认真专注,细嚼慢咽。 眼看吵人精终于安静下来,乔清舒几人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自己那可怜的耳膜呀,终于在三级噪音污染中存活了下来,真是受苦了。 他们围坐在小茶几旁,疲惫地相互敬了酒,随后大口吞咽下火辣的液体,这才将刚才心中的怒气给压下去。 几人一边撸串一边喝着啤酒。没有陆放的聚会,一切美好而又和谐。 而沙发上躺着的某人啃完了他的小苹果,又精神抖擞地坐起来,目光炯炯地蹲在乔清舒身边,伸手拿了一串烤串,同时端起了酒杯,向大家敬酒。 他一副端庄正经的模样,就像刚才的唱歌风波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清舒知道,现在只不过是陆放醉酒后的修复时间而已,他本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她对他刚才的屡屡暴行还耿耿于怀,只甩了他一个白眼,没搭理他,而邰雪青几人则还是客气地和陆放碰了杯。 他现在虽然神思还未清明,却能正常地和人交流,聊着聊着就聊嗨了,话越来越多。 乔清舒只不过喝了酒晕乎了一会儿,清醒过来之后,却看到陆放已经和人聊到当年蒙古军横扫欧亚大陆的成败与得失了。 陆放靠着他那在浏览器上学来的歪七歪八的历史知识,胡诌乱侃,偏偏原本是学霸的江策和孟哲远还听得一本正经,时不时地点头示意。 果然,酒精的降智功能是不分男女老少学历高低的,只要一喝醉,通通给你们智商砍为0。 乔清舒越听越觉得乱扯,干脆耳不听为净,努力地爬起来,远离是非地,靠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她的酒量极浅,就算刚才只喝了一杯啤酒和一小杯白酒,脑袋里却早就是一团浆糊了。 不知道眯了多久,再睁眼时,包厢里的情况比之前更复杂了。 陆放和孟哲远手拉着手在跳舞,江策则盘着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抱着个空酒瓶一边流泪,边哭边说:“呜呜呜这个酒怎么这么难喝啊!我想要Romanee Conti啊!这个太难喝了!” 沈希恩正蹲在江策身边劝他别哭了。 她喝了也不少,没安慰一会儿就嫌他烦,手下毫不留情地“啪啪”拍在他的背上,语气粗暴:“喝你*的喝,现在谁他*能给你搞什么红酒啊!傻*!你就是被惯的!” 江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差点被沈希恩打吐了,还不忘嚎着他的梦中情酒,场面一片混乱。 全场唯一清醒的邰雪青,现在只觉得好痛苦。 终于看到抬起一个头来的乔清舒,她喜不自胜,想要招呼她一起把这几位烂醉的人拖回酒店里,可是刚醒的乔清舒看到眼前乱七八糟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又倒头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半夜一点,沉睡中的乔清舒才被邰雪青急急忙忙的呼叫声喊醒:“清舒!不得了了!小陆和江策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第60章 .三张照片再见,总会再见 在他们唱歌喝酒跳舞的时候,《侣行者》的第一期第一集 已经正式播放了。 节目组剪辑出的都是最精彩的画面,其中,陆放以极具数量优势的名场面,稳居最高频率出场人物榜首。 从他刚到的时候就拉上乔清舒共赴泥潭,到粘鼠板惊魂;从傻呆呆地信了乔清舒随口瞎诌的“sweetbaby”,到看热闹结果被人一不小心给烧着了头发;从犯贱后狂奔,结果拖鞋都窜上了脚腕,到偷偷咬相思子差点毙命。 而且,日常有多沙雕,温情起来就有多甜。 早上将乔清舒温柔地抱在怀里哄她起床,下雨时在她身前蹲下背她,再加上日常时不时的可爱撒娇,陆放一瞬间就成了万千网友心中的顶配男友。 不光高富帅,还为人风趣幽默,丝毫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任由女友揉捏搓扁,只要她高兴,自己受点委屈也无妨。 特别是节目组在花絮里放出了乔清舒在陆放生气后哄他的特别剪辑之后,一半人了解了前因后果,也开始反思在直播的时候因为陆放打到江策的额头而对他进行的网络攻击。 另一半人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土豪,纷纷为他们的爱情尖叫不已。 各种社交媒体上也流传着二创后的各个CP剪辑。原本普通的一件小事,在剪刀手们的创作下也显得格外有趣。 当无数网友沉迷于磕CP的时候,最火热的主人公陆放,也在梦中揽紧了他的亲亲女朋友。 身下是柔软的床,而怀里是温暖的乔清舒。能够和她相拥而眠,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陆放闭着眼睛砸砸嘴,伸手摸到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孤寡多日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可是温热的触感却又万分真实。 他顺着手臂向下滑去,居然摸到了一只细皮嫩肉的手。 只是,这手怎么这么大呢?乔乔的手不是小小一只嘛,难道她突然长个了? 陆放晕晕乎乎地睁了睁眼,在一片混沌中看到了正靠在卧室房门上的乔清舒。 她的头发没有如往常一般扎成马尾,而是松散的披在肩上,长发及腰,衬得一张小脸莹润如雪,清秀别致。 陆放见到了乔清舒的脸,这才放心下来,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的大脑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乔清舒站在房门前,那么他身边的这个是谁呢? 陆放猛地惊醒,从床上弹射起身,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晃得自己有些头疼。 待他稳定好心神,房门前的乔清舒已经换了个姿势。她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一副冷漠地看戏模样,眼神中透露的满满都是“我一点都不想搭理你”。 陆放急于解释他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睡在一起,可话还没说出口,酒醉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 天呐,好像出大问题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露出洁白床单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身旁人的头发短短地翘起,一根根张牙舞爪的,像愤怒的小狮子竖起的鬃毛一样。 再定睛一看那个人的脸。 这浓眉,这长眼,这高鼻,这熟悉的面庞…… 居然是江策! 陆放急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还好还好,衣服都还完好无损,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啊呸呸呸!自己在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呢! 乔清舒看他一脸惊吓过度的模样,也懒得跟他废话,只说了一句“过来,跟我走”。 不等他回答,她径直打开卧室门向右拐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陆放连忙跳下床来,本来准备急匆匆地跟在乔清舒身后,但一想到今天早上的惊魂一刻,忍不住又伸出脚来,半倾斜着身子,狠狠踹了仍在熟睡的江策一脚,以泻心头之火。 哼哼,居然敢抱着我!男人的腰,夺命的刀,你莫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陆放想想还不出气,干脆又补了一脚。 没想到,这一脚因为太过愤怒没控制好力度,再加上毯子太过顺滑,一下把江策踹飞到地上去了,发出娇弱的“嗯哼”一声。 陆放看那人的胳膊缓缓抬起想要起身,连忙趁着他还没醒,溜出了房门。 他刚出来,就看见了乔清舒正站在隔壁卧室门口等他,而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怒气冲冲的邰雪青。 陆放不明所以,但很是乖巧地没乱说话,一言不发跟着乔清舒进了房间。 而当他一打开卫生间的门,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正死死地抱着马桶,脑袋上顶着一头鸡窝,脸贴在盖板上呼呼大睡,身旁还东倒西歪地放着两三个话筒、几朵不知道从哪儿揪来的已经蔫巴了的小花,还有一台本该在酒店大厅里的共享充电宝。 虽然大概已经能猜到这位男子姓甚名谁,但陆放心里还是有点不想承认。 不是吧,原来他还有这习惯吗?平时看起来挺人模人样的呀,居然一喝醉了就这副鬼德行! 陆放正暗自感慨,而身后的乔清舒看他一动不动的,干脆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腰,催促道:“愣着干嘛,扛啊!” 陆放捂住痒痒的腰,回头望向乔清舒:“啊?” 乔清舒看着陆放那天真而又懵懂的表情,突然间又想起昨天晚上的贱兮兮场面,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把他扛回屋子里呀!昨天晚上你拉着他们喝那么多酒,可不得负责?” 陆放刚想反驳,他明明只是起了一个头而已,这俩都是自愿喝酒的,他又没有把酒瓶往他们嘴里硬塞。 可是看着乔清舒那双冒着怒气的眸子和紧绷的下巴,他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认命地走到马桶旁,试图拖起这位抱着马桶不松手的孟哲远。 哎呀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喝醉了就要跟马桶杠上!咋的,想在梦里遇见马桶精啊? 可是孟哲远非不如他意,始终死死地抱着马桶不松手,紧闭着的双眼代表他还在睡梦中,可是一双胳膊却异常的坚固。 昨天晚上,他在大闹了一番大厅,带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一进门就开始和马桶缠缠绵绵上了。 陆放拽他都觉得很吃力,更不用说昨天晚上只有邰雪青和乔清舒两个唯一还清醒着的女孩子了。 尤其是邰雪青,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大,硬拖了半天他还纹丝不动,再加上从来没想过喝醉了的孟哲远会变得这么无赖,硬生生地快把自己给气伤了,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眼看着自己对孟哲远实在无从下手,陆放干脆打开花洒,将喷头对准目标,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淋去。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果然有用,很快,孟哲远就打了一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来了,连忙躲开喷溅而来的水珠。 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况的时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若有若无地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况,脑袋又开始有些刺痛。 陆放将花洒放好,提醒孟哲远赶紧洗漱干净,然后出来好好哄他的女朋友。 孟哲远听了连连道谢,连忙紧赶慢赶地冲澡洗脸,试图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而陆放跟在乔清舒身后悠悠地走出房门,告诉邰雪青屋内现状,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子一斜,侧靠着沙发扶手,想要缓缓自己还在嗡嗡作响的脑瓜子。 他闭上眼睛小憩,而乔清舒正在看手机上的资讯,也没有和他主动搭话的意思,两个人静默不语。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陆放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想起来,本来应该是六个人,今天早上好像差了一个人。 他坐起身来,问向对面的乔清舒:“沈小壮呢?” 难怪今早那么清静,原来是少了个咋咋呼呼的噪音制造机。 乔清舒滑动着手机页面,并未抬头,只伸出右手指了指房间门:“在你俩的旁边呢。” 可真够有趣的,她不光男朋友被陆放拐了,还非得睡在他俩床旁边的地上,怎么哄都哄不起来,誓死要听他们的床脚。 陆放一惊,连忙踩着拖鞋跑进房间里。 江策居然还没从地上爬起来。 陆放绕过床尾,往侧面看去,果然看到了呈大字型睡姿的沈希恩,和她身旁正蜷缩成一小团就地而睡的江策。 难怪刚才他一脚把江策踹下去,没有听到清脆的落地声,反而是传来了一个偏女性化的闷哼声,合着是给这俩人创造机会了。 他还以为江策在梦里突然变娘了呢。 不过,看着这两间房子里乱七八糟的醉鬼,陆放也能体会到昨天晚上乔清舒和邰雪青的无奈了。 他走回客厅里,看着仍端坐在沙发上的乔清舒,忍不住一时兴起,狗腿地坐在她的身旁,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体缓缓下降,让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乔清舒无动于衷,仍旧盯着手机目不转睛,但是却在陆放的大脑袋下降的时候稍稍抬高了胳膊,给他留出一个充分的发挥空间。 陆放又在沙发上别扭地翻了一个身,仰面靠在乔清舒的腿上,两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好不快活。 他从下往上,仰视着乔清舒的脸。 乔乔可真瘦啊,就算是这么诡异的角度,他居然还能看见她清晰的下颌轮廓,柔和秀美。 几缕发丝遮掩了乔清舒细白的脖颈,陆放抬起手来,想将它们轻轻拂开。 乔清舒感觉到脖子下痒痒的,于是伸手拍在陆放的手背上:“别乱动。” 陆放听话地消停下来,只安静地仰视着认真的女朋友。 过了几分钟,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涌上心头,于是在美人美景美腿上,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等他被匆忙的开门声惊醒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 江策、沈希恩和孟哲远早已清醒,都已经收拾整理妥当,手上拉着行李,正准备离开。 陆放见状,连忙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清舒居然不知不觉地偷偷溜走了,还把他的头放在了沙发上。怪不得总觉得脑袋底下不如之前软和了。 四人一见他醒来,出于礼貌地再一次道了别。 陆放还觉得奇怪,而站在大厅里送客的乔清舒解答了他的疑惑:“江老师明天要进组,和希恩今天就要回京市,邰姐明天也有一个重要的剧本会议,必须在今天赶回去。” 事出突然,助理都是昨天晚上才刚订好的票,没想到今天早上又耽误了这么久,所以现在必须得加急赶往机场。 陆放连忙站起身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想送一行人去机场。 只是一句话才刚说了“要不……”两个字,沈希恩就连忙婉拒了他的好意:“不不不,不用了!我们打车,正好四个人。” 她伸手将滑落的背包链给拉高,又拽上江策的胳膊,再一次认真地道了别之后,立刻就忙不迭地跑出了门,还特意叮嘱了一番,让他们两个千万不要再送了。 邰雪青和孟哲远也是如出一辙的急切,脸上的歉意丝毫没有放慢他们的步伐,急匆匆的模样像是有人追杀一般。 陆放奇怪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侧首看向身旁的乔清舒:“他们真的好急啊,居然跑得这么快!” 乔清舒冷笑了一声。 呵,为什么这么着急你心里没点数吗?还不是怕你那又破又爱炫的车技,生怕一不小心又给自己坐吐了。 但她面上不表,只是随口说了一个可能的原因,糊弄过去:“嗯,大概是……日程太紧了吧。” 陆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对了,”原本已经转身走到卧室门口的乔清舒又退回几步,凑到陆放身边说:“刚才周特助和桑妮打电话来了,好像是《侣行者》昨天晚上首播了,反响不错,然后节目组说给咱们开一个直播。” 她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还有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周特助打不通陆放的电话,特意呼给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段,大意就是,让她叮嘱陆总一定要努力有个人形,不要一天天狗狗祟祟的。 不说要给鼎泰争多大的光吧,起码别像现在这样,不管走到哪,别人一听“鼎泰”和“陆放”这两个词,就止不住地“哈哈哈”,太不符合他们公司的形象定位了。 乔清舒寻思着,能让人一听到名字就“哈哈哈哈”的公司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她也知道周特助是老一辈思维,不喜欢网络舆论的攻势,所以顺承地应了下来。 陆放一听到直播,瞬间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开始进行深度思考。 乔清舒见他一言不发,还以为是突然悟了某种商业思维,连忙坐在他旁边,好奇地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难道是在想今天晚上要怎么给鼎泰加码吗? “我在想,”陆放伸出一只食指,指向自己的脸,“如果今天晚上就直播的话,我现在去美容做个脸还来得及吗?” “……”乔清舒无言以对。 陆放接着续道:“但是什么是做脸啊?要怎么做呢?会不会疼啊?恢复期多久?效果怎么样呢?” 他越说越精神,脑袋里的思维发散也越快,忍不住挺直了腰背:“我要做多贵的脸才能符合我千亿富豪的身份呢?要不要再来个全身塑形呢?” 陆放用肩膀撞了撞身旁乔清舒的胳膊:“是不是有那种黄金面膜?我觉得我就适合那个!或者,还有比它更贵的吗?” “……”乔清舒无语凝噎。 果然,与其指望陆放能正经片刻,不如指望下一秒小行星就撞击地球来一个人类大灭亡。 她拍拍陆放的肩膀:“先把你眼角的残留物擦擦,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吧。” 随后,转身回房,继续收拾东西 陆放一惊,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纰漏的地方,立刻揉了揉眼睛,可是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看着乔清舒的背影,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又被对直播的期待所掩盖,满心想着的都是该怎么才能让自己出众又帅气一点。 乔乔这么漂亮,特别是她化完妆之后,更是如花似玉貌比天仙,如果他不捯饬得时尚一点,哪能配得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 说干就干,陆放立刻拿上手机进行搜索,径直忽略了周劲发给他的22条新消息和15通未接电话。 周特助打给他的都是私人电话,一般工作上的正经事情是不会发给私人号码的,所以陆放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周劲那个小老头又担心他破坏了鼎泰的形象,这才发了一堆巴拉巴拉的。 他才不在意什么鼎泰的形象不形象的,反正实力摆在那里,纵然被人嘲讽,土味十足,可它仍然稳坐宁城第一大企业的宝座,地位坚如磐石。 可手刚点上浏览器还没输入,弹出的联想词居然是[陆放的照片好好笑哈哈哈]。 陆放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按下搜索键,出来的照片差点让他气得心跳失灵。 原始图片是由《侣行者》节目组在第一期录播节目还未正式播放之前,在微博上发出来的CP预热。 图片总共有三张,第一张是节目组抓拍的二人合照,后面两张是各自给出的对方生活照。 合照中,背景是一片空旷的漆黑,而作为主角的两人,则各自手持着一根闪亮的仙女棒。 仙女棒的焰火映亮了两人的脸颊,他们看着眼前的花火,嘴角都微微含笑。 晚风拂过,乔清舒的发丝被吹散,轻轻地搭在陆放的胳膊上,成为了他们之间唯一的接触。 丝丝缕缕的发丝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可就像难舍难分的红线一般,早就注定了二人的纠缠不休。 画面唯美,意境极好,人物拍摄也清晰生动。 至于单人照,则是与双人合照天差地别。 乔清舒的单人照还算正常,无功无过,只能算是一般水平,但起码也将她的美丽展示了五六分。 当时乔清舒嫌陆放的拍照技术差,还是在他孜孜不倦地请求下,才勉强允许陆放继续拍她的生活照。 可当她拍照时,却并没有把成品照片给陆放看。 没想到啊没想到,难怪当时乔乔的脸上会露出那么奸诈的笑容! 在单人照片中,陆放并没有直视镜头,而是眼睛微斜,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样。 他的头发正好被微风吹拂得根根竖起。 若单论容貌,还能算得上是清秀俊朗,可陆放那为了逗乔清舒开心而特意呲出来的一口大白牙,瞬间将整个人的智商降到了负数,一副憨厚痴傻的模样。 此外,他的肢体动作也格外呆傻。 他四肢张开,呈一个标准的大字型,全身的喜悦和活力喷薄而出,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陆放压根没想到乔清舒会用这张。 当时他看她的表情不太开心,所以特意扮丑,想来逗着她玩,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毁了一世英名! 最可恨的是,乔清舒还使坏地在他的胸前画了一个小乌龟壳,人中上也加了两撇小黑胡子,圆碌碌的样子活像一只痴傻型的老王八! 这一张照片的清奇画风在一众平平无奇的普通博文中脱颖而出,又被节目组买了热度,在相关词条冲上了热搜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陆放看看节目组摄影师拍出的两人在夜空下玩仙女棒的完美合照,再看看乔清舒拍出的这个宇宙无敌大傻缺,心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张天差地别的图片,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好奇,怀疑乔清舒是不是节目半中途换了一个男朋友。 难怪周劲今天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看来,鼎泰的形象还真是被他这个老总给丢完了啊。 陆放又不死心地翻了翻《侣行者》的其他微博,想要找找看其他三对会不会有比他还离谱的,好让自己也有人陪陪。 可惜,越往下翻,他的心就越凉。 天呐,江策有这么帅吗?! 妈呀,孟哲远怎么这么高?! 哦买噶,蔡思牧这么显年轻的吗?! 一番折腾下来,陆放不得不承认,原来全场的受害者,只有他一个。 他关闭手机,平躺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置于腹前,认命地闭上眼睛。 谢谢乔乔,谢谢你,麻烦你把在地球上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我送回土星去吧,谢谢。 第61章 .靓仔化妆陆好长的诞生 最终,乔清舒还是把躺在沙发上装死的陆放一把薅了起来。 她刚才在房间里也看到了不断往上涨的热搜词条。她也没想到,节目组居然真的会用上她发的这张搞怪式的生活照。 好吧,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她确实做得过分了一点。 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乔清舒半哄着陆放,答应他今天一定会帮他打扮得帅帅气气的,保准谁见了都要夸一句“靓仔”。 陆放这才放下臭脸来,傲娇表情却仍然不变,往乔清舒的相反方向微扬着头,一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模样。 “哼,那我得先看看你的表现,再决定原不原谅你!” 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下全国都知道,在乔清舒的心目中他是一只大王八了,多么的有损形象!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一笔带过! 乔清舒虽然被这人的得寸进尺给气得不轻,但好歹是自己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于是尽量压低语调,保持平和的心态,温柔开口: “好的,保证把放放的高大形象再唰地一下树立起来,让大家都知道,其实放放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帅气!” 当然了,你在《侣行者》全网直播时期犯那些蠢事可与我无关,能不能挽回形象还得看你自个儿。 连蒙带骗地哄了半天,陆放这才愿意继续搭理乔清舒。 他托腮沉思,把话题又绕了回去:“那你说,我还要不要去做个脸啊?” 乔清舒一听到做脸就头疼。不是吧大哥,你对做脸是有什么执念吗?念念叨叨一早上了都! 她看了看时间,回道:“估计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快十二点了,再加上吃个饭,还要回家换衣服,或许……直接去做个简易版Facial?” 再去换套衣服,可以直接在外面收拾整理好了后回去准备直播。 陆放又思考了半晌。 他的思维山路十八弯,又想到万一去美容院来几个漂亮姑娘在他脸上磨蹭来磨蹭去,唉呀,那岂不是自己会被别人吃豆腐了? 不行不行,“与异性保持距离”得时刻牢记在心,特别是在最近的关键时期,万一这是乔乔故意搞出来的圈套呢? 陆放想通了之后,立刻连连摇头,幅度大得连腮帮子上的肉都被甩得有些震荡:“不了不了,好像也没必要这么重视。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回家你帮我修整一下就好了。” 乔乔的技术他还是相信的,以前每次开正式会议之前都是乔乔帮他收拾整理好一应物品,再打理好他这个人,从来没出过纰漏。 乔清舒不知道陆放的小脑袋瓜里想到什么了,才会反应这么大。但是作为赎罪者的她,自然要接受来自被害者的所有请求,所以点点头,答应下来。 陆放看见乔清舒点头的动作,原本还苦大仇深的一张脸立刻又欢天喜地起来。 可一想到现在自己正在发小脾气呢,连忙又拼命压制住不自觉上扬的嘴角,故意将眼睛也瞪得老大,就为了装作一副严肃生气的样子,好让她长长记性,别老让他丢脸。 陆放接过乔清舒提在手上的行李,再转身到她的身侧,伸手握住她细瘦的手腕,再顺着手背移动到指尖。 最终,两人十指相扣,紧紧地不能分离。 转瞬之间,乔清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行李就到了陆放手上,自己也到了陆放手上。 她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握的双手,再仰头直视着陆放那颗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生气而特意微扬的头颅,眼睛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 她并没有想要挣脱陆放的大手,只是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房门,再携手走进酒店餐厅用餐,最后一起乘坐出租车回家。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十指相扣的动作。 陆放一路死死地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生怕自己的眼神露了馅,特意避开目光,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留给乔清舒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而眼前飞逝而过的景色他全都视而不见,脑海中回忆的是乔乔刚才细声细气哄骗他的话语。 嘿嘿,撒娇和闹脾气果然是调和男女关系的制胜法宝。要不是闹了这么一出,他还享受不到今天这么好的待遇呢! 等到下车上了单元楼,乔清舒接过他手上的小包,道了一声谢后,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家。 她的背影果决潇洒,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陆放那张倏然如锅底一般黑的脸。 眼见着乔清舒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陆放忍不住向前几步,在她关门的前一秒扒住门沿,控制好力度,让她拉也拉不动,推也推不开。 乔清舒折腾了几秒,转而将视线从笨重的房门上转移到陆放的身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嘀咕道:“你干嘛呢?” 不是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 陆放看着对方清澈无辜的双眼,心里的小火苗又开始呲呲地往外冒。 她居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想再磨磨唧唧了,干脆开门见山:“刚才你在酒店里答应我的,要把我收拾打扮得帅帅气气!” 他特意拉长了声调扮委屈,眉毛都快皱成八字眉了,瞳仁里也闪烁着几点星光,就像小孩子被抢了糖葫芦一样,让人既觉得抱歉,也有些想再接再厉多欺负他一下。 乔清舒一看他这副大男孩的撒娇模样就想笑,再加上这青天白日的,他应该也不敢乱来什么,于是就伸手招呼他:“那你就先进来吧。” 陆放一喜,立刻屁颠屁颠地钻进了房门,随后立刻将大门紧紧关上,生怕自己没走两步路就又被乔清舒给轰出来了。 在俯身拿一次性拖鞋的时候,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敞开门的鞋柜里摆放着的鞋子们,待再三确认了并无男士鞋子之后,原本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终于放下来。 乔清舒换上拖鞋之后,率先进入客厅,让陆放先在沙发上坐一坐,她去拿一众保养用品。 陆放乖巧地答应下来。銥誮 等乔清舒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他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绕着客厅四处转悠,一双眼睛在房间里观察个不停。 吧台上的常用茶杯,只有一个,合格√; 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大小一致,颜色粉嫩,应该全是乔乔的,合格√; 客厅地上,只有偶尔几根长头发,并无短发,合格√; 沙发上的抱枕,一个长期被压,一个长期被抱,符合乔清舒的习惯,合格√。 他像一个细致的质检员,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仔细认真地分析着房间里的单人成分,最终得到的答案让自己十分满意。 当卧室房门传来转动把手的声音的时候,陆放又立刻一个鹞子翻身,从沙发的后背直接翻到沙发上,继续笔直地端正坐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在和乔清舒分手之后,他也会在偶尔半夜惊醒的时候开始无端联想,会不会是乔乔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给他的头上种了一片青青草原? 虽然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毕竟他俩每天的行程都会互相报备,可以说算得上是对对方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再加上乔清舒身边的朋友和同事们他基本都认得,她要是有什么小动作,应该也瞒不过他的法眼。 可是,毕竟分手分得太过离奇,乔清舒又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出来,没过几天,这种早就被否决了的想法就会从他的心里偷偷冒出个小芽芽来。 虽然知道99%的可能不会是真的,但是陆放还是难免有些提心吊胆。 这下,来了乔乔的家里进行一番细致观察之后,他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果然啊果然,我就说嘛,乔乔才不是这么一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女人! 乔清舒怀里抱着一盒装满面膜和水乳精华的化妆箱刚刚走出卧室门后,看见的就是陆放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 就算他的小腰杆挺得笔直,可那因为憋笑而忍不住前摇后晃的大脑袋却格外引人注目。 真不知道陆放的脑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开心的时候恨不得跳起来,伤心的时候又喜欢乱嚎一通,像个小孩子一样。 别人家的总裁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陆放可倒好,当他开心或生气的时候,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陆总今天的心情。 不过,陆放最大的优点也是这个。 喜怒分明,不会憋屈着自己,听说这样是长寿的妙方之一。 嗯,像陆放这么简单不爱动脑筋的性格,活该他是个千年王八。 乔清舒将化妆箱往茶几上一放,“砰咚”一声,撞击的声音惊醒了沉迷在自己的喜悦中的陆放。 他抬头,脸上早就不见了之前的傲娇和愤怒,满满的都是开心:“耶!乔乔你出来啦!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陆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万分期待能够在接下来见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现在,他就已经算得上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人见人爱了,要是再经过神奇化妆师乔清舒之手过一遍,那岂不是会帅出天际冲出地球,光辉洒满银河系! 陆放越想越开心,差点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都想要自己上手试一试了。 乔清舒跪坐在茶几前的小蒲垫上,托腮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开启今天的改造之旅。 她先扒拉出面膜套装出来,扭开小盖子,随后招呼着陆放,让他也坐下。 陆放忙不迭地听话,坐在和乔清舒一样的小蒲垫上,想了想,又起身将垫子拉过去一点,好让她能够够得到自己的脸。 乔清舒先用自带的小勺子挖一点点分置在陆放的脸上,随后再轻轻顺着同一个方向,将乳白色的膏状物敷开。 陆放微微探着头,只感觉到脸上清清爽爽的,好舒服。 他眨巴着眼睛,看向乔清舒,连连点头:“噢!乔乔,这是什么啊!好香好凉!” 陆放不断摇晃的脑袋让乔清舒无法将面膜准确地在他脸上涂抹开来,她连忙用手背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别乱动!” 陆放立刻停下身来,还保留着刚才倾斜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乔清舒一气之下,不乐意给他捯饬了。 现在什么都可以抛诸脑后,帅气的脸蛋才是最重要的! 乔清舒将涂抹式面膜在陆放的脸上均匀敷开,只留下空闲的眉眼和嘴唇。 待确认了并无遗漏之后,她又拍拍陆放的肩膀,让他躺下来,靠在自己的腿上。 陆放还有些受宠若惊,想请乔清舒再说一遍,他要好好地录下来反复听,但是脸上糊着面膜也不好开口,最终只能乖乖巧巧地侧身一靠。 乔清舒改变了一下跪姿,又调整了一下陆放的头,好让双方都能有一个舒适的姿势。 那双纤纤细手,轻轻地扣在陆放的下巴上,双手向上回勾,在脸部打圈按摩,促进精华更好的吸收。 数分钟之后,她抽出一张湿巾擦干净手,再撕开一张贴片式面膜,揭开面膜纸,均匀地贴在陆放的脸上,替他抚平气泡。 这一套操作下来,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效果确实很好。这是她以前每一次第二天有重要活动时的急救措施,特别适合陆放这种几百年不护肤一次,全凭天生丽质的底子撑着的老男人。 陆放只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有淡淡的香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粘腻感。 他还来不及回味,就感觉到肩膀上有一双轻柔的手,慢慢将他推坐起来,又扶着他的身子靠在背后的沙发垫上。果然,原本紧绷着的腰部舒服多了。 乔清舒看了看时间,告诉陆放:“等15分钟之后再揭下来。你先不要动,我去洗个澡。” 昨天晚上被一群醉鬼闹得出了一身汗,又安慰了怒火冲天的邰雪青半宿,不仅没睡好,就连澡都没洗好。 好说歹说,也得在直播之前把自己收拾干净。 陆放顺从地点点头,本来还想拉一拉乔清舒的手,结果刚伸出去就扑了个空,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他呆呆地坐在小蒲垫上,双手自然地搭在腿上,一脸的茫然懵懂。 从刚才涂面膜的时候开始,他就听从乔清舒的吩咐,一直紧闭着双眼,直到现在,没接受到命令的他也不敢睁开,整个人就像瞎子一样。 陆放就在黑暗中度过了十几分钟,直到换上了新睡衣的乔清舒再次回到客厅里,替他揭下脸上的面膜,这才终于重见光明。 刚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全身粉嘟嘟的乔清舒。 她的头上还带着那天在游乐园里他选的那个小猪发箍,两个憨呼呼的猪脑袋正朝他咧着嘴巴大笑。 陆放忍不住伸手弹了弹一只小猪的脑袋,晃得小猪前后摇晃。 虽然他的手很快就被乔清舒给打了下来,但丝毫不减兴致,接着乐呵呵地问道:“你怎么带上小猪了?上一次的小兔子呢?” 乔清舒将废弃的面膜纸丢进垃圾桶里,下意识地回了他:“小兔子洗澡去了,还没干呢。” 要不是自己这两撇刘海总是不自觉地掉下来碍事,她才不会戴陆放替她选的这个笨蛋小猪呢。 陆放嘿嘿笑了两声,却不再多话,只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哎呀呀,嘴上说着要和我分手,其实还不是偷偷留下了我送你的东西。女人呐,你口是心非是为哪般~ 乔清舒看着他发飘的表情,不知道这位大哥又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脑袋里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她懒得搭理陆放,把刚拿出来的小镜子往他身边一凑,指了指镜面,对他说道:“照照吧,然后再看看你有哪些想要改变的地方。” “改变的地方?”陆放一边欣赏着镜中滑嫩白皙的脸蛋,嫩生生的像白煮蛋一样,一边顺着乔清舒的话问下去:“什么改变的地方啊?” 乔清舒从化妆箱中找出一应彩妆和工具,摊开在小茶几上,差一点就将整张本就不大的茶几给铺满了。 “就是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妆造。比如说眉形啊、阴影啊、高光啊……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然而,陆放却仍然一头雾水:“啊?啥啊?阴影是什么?……阴影一般不是心理阴影吗?难道我的脸上还要有什么阴影?!高瓜又是什么?很高的大冬瓜?” 乔清舒看着陆放的白痴发言,有些疑惑:“你看着我画了五年的妆,还次次都凑近了看,我跟你解说了那么多次,你愣是一点都没听到吗?” 陆放次次看她化妆,次次都要问一遍“这是什么”,乔清舒次次都会耐心地回答他,然后陆放下次又会再重复上次的问题。 到最后,每当她在化妆时,陆放一探头过来,她就装作要打人的架势,把他吓回去。 这个根本不听人说话的男人太气人了! 陆放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嗯……那个啥……我每次光看你的脸去了,实在没注意到你说了什么,嘿嘿……” 毕竟,有谁能阻挡化妆时专心致志、一脸认真模样的可爱无比的乔清舒呢! 她既会时不时地眨眼睛来一个wink,还会嘟嘴飞吻,身为正规男朋友的他,看到了根本把持不住啊! 乔清舒无语凝咽。 她这才明白,原来陆放的审美是根本不需要尊重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种玩意儿。 她干脆找出工具,准备直接上手。 陆放看着乔清舒磨刀霍霍地拿着一个刀片和小剪刀向他靠近,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狞笑,忍不住节节后退。屁股都掉下了小蒲垫,还要在地毯上磨蹭着。 “唉唉唉!干什么呢!谋杀亲夫啊你!” 大危险事件!这么锋利的刀片,感觉只要轻轻一捅,他的脖子就要裂开啦! 乔清舒的表情却单纯无辜:“给你修眉毛啊。” 说着,她又往前凑了凑,将手中的刀片向陆放的方向挥了挥。 陆放退无可退,干脆站起身来,连连推辞:“不……不用了……我、我觉得,男人糙一点也蛮好的……” 至少糙一点,能安全一点。那个刀片要是直接在我脸上划过来划过去,我今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啊! 乔清舒看他一脸惊恐的模样,将手里的刀片翻转,自己盯着小刀看了一会儿,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啊。 但是以顾客的要求为重,她最终还是放下了刀片,换上了小刷子。 “那行吧,咱们就不修眉毛了,反正你眉形也还行,就是有点小杂毛。我们先来遮瑕吧。” 陆放的皮肤很好,从来没有过痘痘问题,就算上火了,也最多是嘴唇肿一点,没什么需要太操心的遮瑕。 只有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由于昨天醉酒了,又有些加重,稍微涂一点就行了。 陆放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液体铺在自己的眼袋上,随后,乔清舒又轻柔地将它们扫开,忍不住询问道:“这是啥啊?” “遮瑕液。”乔清舒一边轻拍,一边回他,“可以遮住你的小黑眼圈,让你更加精神。” “噢噢。”陆放乖巧地应声,不再说话。 随后,乔清舒又拿出粉扑,在调色板上将两瓶不同色号的粉底混合调出适合陆放的肤色之后,再一次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 陆放好奇地问道:“这又是啥啊?” 乔清舒耐心地回他:“粉底液。可以均匀你的肤色,让你不再黑的黑白的白。” “噢噢。” 敷开均匀之后,乔清舒又拿上一盘眼影和毛刷,轻扫在陆放的眼皮上。 陆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开口:“这……” 乔清舒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他的眼睛,眼中缓缓升起的小火苗吓得陆放连忙将双眼紧闭。 这……其实我懂的啊! 好歹也是跟在乔清舒身边看了五年化妆的人,他也知道这是眼影,可以让眼睛blingbling,变得更漂亮。 可惜,刚想显摆显摆自己还是记得一点的,就被无情的乔乔给威慑得闭麦了。 乔清舒继续加深色彩,数分钟之后示意他睁眼。 陆放的眼睛本来就很有神,她只稍微扫了一点大地色眼影,让他宿醉后的眼皮消消肿,其他的都没涂,不然会有些明显。 简单的化妆下来,陆放整个人已经精致了不少,原本的憨憨气质也只留下三四分了。 只要他不笑,就是一个帅气多金的酷总裁。 至于一笑嘛……那一口大白牙,还是掩盖不住他地主家傻儿子的身份。 差一步口红就要大功告成了,陆放却心血来潮,强烈要求他还想再来一个眼睫毛。 他特别喜欢乔清舒那卷卷翘翘的眼睫毛,像一把小蒲扇一样,闭上眼睛之后可以投下密密的一层阴影,好想拥有同款。 难得陆放主动一次,乔清舒自然如他所愿。 只是,陆放的眼睫毛虽然浓密,可是长度却不足,短短的一小排,像一个个守卫的小士兵一样,矮墩墩地紧密结合在一起。 乔清舒还没替别人夹过眼睫毛,特别是陆放这种浓密短小型的眼睫毛,生怕一不小心就夹到他的眼皮上,于是也有些无从下手。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只替他用烫睫毛器轻轻地烫出了一点弧度,原本一排直立立的小士兵就这样扬起了脖子,昂首挺胸。 陆放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美睫毛,十分骄傲得意地和乔清舒有了同款翘睫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短了。 他一个人念念叨叨地自言自语:“我感觉我的腿毛可以移植到眼皮上。” 身旁的乔清舒听了一愣,但反应过来之后也顺着他的话说道:“确实,你可以移植那种自带卷度的,以后都不用夹睫毛了。” 陆放难得听到乔清舒赞同自己,连连点头:“对吧!不过腿毛好像太长了一点,会不会挡眼睛呢?” 他又凑到乔清舒身边,仔细盯着她那双卷翘的眼睫毛:“万一我的眼皮被它们拽得睁不开了怎么办?” 乔清舒忽略陆放那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远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径直收拾着工具箱,待到一切整理妥当之后,这才转身看向陆放:“也挺好的啊,那你就可以改名了。” 陆放噌噌噌地又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改啥名啊” 乔清舒抬起化妆箱,语带调侃地回他:“别叫陆放了,你改名叫好长吧。陆好长,多好听。” 说着,就抱着化妆箱走进房间内,远远地朝身后的陆放喊了一声:“陆好长,桑妮把直播链接发到我的手机上了,你看看能不能打开。” 陆放没意识到乔清舒的玩笑语气,还在认真地思考“陆好长”这个名字是否真的好听一点。 他一边不断地大脑风暴,一边打开乔清舒的手机,输入密码,眼前弹出的就是桑妮发来的链接。 手指一点开链接,突然就弹出了一个选项。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手滑点在了某个选项上,画面瞬间一转,变成了他的一张大脸自拍模式。 陆放还在好奇,一看到右上角的“正在直播中”几个字,连忙“啪啪”两下退了出去,把手机猛地往茶几上一摔,自己抱膝蜷缩在沙发上,轻拍着擂鼓般的心跳。 不是吧,真的点开了? 哎呀妈呀,我还没收拾好呢,这也太刺激了吧! 第62章 .直播互动轻落在唇角的吻 乔清舒刚走出卧室门,就看见陆放像一个小媳妇似的乖巧坐在沙发上。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还特意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虽然表情很无辜,但总是若有若无地隐藏着一丝心虚。 乔清舒拍了拍他的脑袋瓜,总感觉陆放肯定做了什么坏事:“你干嘛了?” “嗯?什么?”陆放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假装对事情一无所知:“我干嘛了?我没干嘛呀。” 乔清舒又满腹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再看看客厅里的摆设,都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她干脆也不再纠结了,绕过沙发,坐在茶几前的小蒲垫上,一边解锁手机,一边问陆放:“桑妮发的直播链接能打开吗?” 陆放连忙回头,大喊一声:“我不知道!” 乔清舒被他神戳戳的嚎叫给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脸上又多心虚了几分的表情,语带疑惑:“你没试就没试呗,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陆放转转眼睛想了一想,从沙发上滑落下来,跪坐在乔清舒身旁的小蒲垫上,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慌乱,假装平静地说道:“我试了呀,没打开。” 没打开预直播链接,直接打开了直播链接。嗯,这样也算没打开吧。 “不会吧。”乔清舒一边回答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三两下就弄好了。 她将手机屏幕旋转到陆放面前,把预直播画面展示给他看:“喏,这样不就行了,你刚才怎么半天都没搞好?” 陆放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直播预订画面,再想起刚才的大头模式,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傻了,怎么这么一点事都没做好。 不不不,一定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了。喝酒误事,才不是因为他傻呢。 将过错全部推到酒的身上后,陆放终于开心了不少,心里的恐慌也渐渐被他抛诸脑后。 他又悠闲自在地爬上沙发,想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镜子,再看一看自己那威武帅气的小脸蛋。 可刚拿到镜子,手背似乎碰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随着“咕噜咕噜”两声,小圆瓶就“咔擦”一下落在了地板上。 乔清舒正在看手机,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再往地下一看,居然是她那来自瑞士高奢护肤大师独家定制的银钻精华。 浓稠的浅白色精华液顺着破碎的瓶身流出,在地板上缓慢地蔓延出一条水迹,差点危及到地毯。 乔清舒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地毯掀起,又气愤地拍了陆放的小腿一下,把这个罪魁祸首打起来。 现在我都快喝西北风了,这一瓶精华能抵我好几天工资了啊! 陆放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看到眼前的混乱,一时间更加心虚了。 他也没想到乔清舒收拾东西的时候还落下了一个玻璃瓶在镜子背后,偏偏好巧不巧地就被自己这个倒霉蛋给碰倒了。 这个玻璃瓶他还记得,是乔乔最喜欢的护肤品之一,特意找了个什么小贵妇品牌设计师独家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就连掏钱的他本人想碰一碰,她都不愿意。 这下完蛋了…… 陆放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想到自己曾经屡试不爽的“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之大杀招”。 首先,诚恳的道歉。 陆放一个弹射起步,跪坐在乔清舒面前的小蒲扇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反思自己的错误:“对不起乔乔!我不该不注意打碎了它,真的真的很抱歉!” 其次,做出补救措施。 “乔乔,我想起来了!产品部的小王前几天报备了一个新项目,Ruegg过几天就会来宁城,正好可以请他再帮你设计一个新的更能凸显你的青春美丽的精华!” 瓶子上写了Ruegg,应该就是大名吧?管他是谁呢,我还不信没有用钱请不来的人! 最后,加强身体接触,再次致歉。 陆放又蹭到乔清舒身边,双手缠上她的小手,将它们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看她的表情逐渐松动,又上去给了她一个唇边吻:“mua,以后再也不会犯啦!” 乔清舒原本在撒娇大法的攻势下已经逐渐放松的侧脸,又因为陆放自作主张的亲近再次紧绷起来。 她看着握着自己手的那双爪子。温暖干燥,就是没了以前的滑腻柔软。 一看就知道,陆放肯定又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天天抹护手霜了。这手上的皮糙得都可以当磨砂纸了。 乔清舒又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精华,一时间一个想法升起。 她将自己的手从陆放的手中抽出来,同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整个固定住。 随后,轻轻用指尖捻起地板上的浮在表面的精华,涂抹在他的胳膊和手背上,仔仔细细,一个角落都不落,剩下的一点,还替他轻轻搓在了脖子上和腿上,让陆放做了一个昂贵的精华spa。 就算掉到了地上,好歹也是钱买的,就这么打扫了真可惜。 地板是干净的,与其浪费给垃圾桶,不如在陆放身上能用一点是一点。反正他也糙得很,正好还能多补补水。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脸上的妆已经化好了,不然,刚才用在他脸上那一套昂贵的面膜,还可以省下来。 多省一点是一点,现在她是一个打工人,还要照顾到资助的小妹妹们,可得省着一点用。 而陆放在乔清舒的冷面之下也不敢说话,只定定地盯着她看,在她转移目标专心致志研究他的腿的时候,这才敢偷偷地用手点了点黏糊糊的胳膊。 精华虽好,就是吸收需要一段时间,总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攀附在肌肤上洗不干净似的。 他想等会儿偷偷把它们擦掉,可乔清舒一抬头,陆放被吓得立刻就扭过头去四处乱看,装作一副自己很闲适的模样,顺便也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哄好的女朋友,可不能因为这什么破精华就把她给气跑了,能忍就忍,忍忍更和谐。 等到乔清舒终于将自认为还能用的精华给用得差不多了,陆放几乎全身都被周周道道地来了一次昂贵无比的精华按摩。 现在的陆放可真是一只金龟,光是他身上的精华,都够在米其林三星酒店简吃一餐了。 乔清舒擦了擦手,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到饭点了。 和陆放在一起,还真是浪费时间的一大妙方。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事让她忙活个不停。 陆大总裁今天化了妆还有些娇羞,不愿意出去下馆子,也委婉地拒绝了乔清舒亲自下厨给他吃的邀请。 乔清舒难得的好脾气,随便点了两份外卖对付对付。 晚饭之后,心心念念了一天的直播终于开始了。 乔清舒将平板摆在茶几上,两人都盘腿坐在小蒲垫上。这样能更好地展现出他们的脸,背后靠着的浅蓝色沙发也能衬得两人气色更红润。 今天晚上是他们两个人的主场,其他的三对都得轮到后面的几期节目,所以今晚直播间的人数格外的多。 乔清舒刚点开直播按钮,一瞬间就涌入了好几万人。 陆放一时间还觉得有些眼花,特意凑近了去看,原来真的是好几万人啊!观看人数还在成倍的增长,点赞量也逐渐攀升。 陆放在镜头前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一张大脸原原本本地暴露在观众面前,把刚进来的观众吓了一跳。 【哇咔咔,这谁呀吓我一跳!】 【陆总,咱就是说能不能让开,挡着我看美女了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xs,能不能不要这么热切地怼一张脸上来】 被挤到屏幕角落里的乔清舒侧头看见了左下角的实时评论,立刻揪住陆放的衣领把他拉了回来,又凑到他的耳边提醒他,让他稍微有点形象,不然周特助今天晚上可能会提着一把大刀赶来他家了。 陆放一想起周劲那张含羞带愤的黄花老脸,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姿势。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收放得度,看向镜头的脸上带着营业式的微笑。 这一男一女俩人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镜头前,也不说话,就看着观众们笑。乔清舒嘴角微抿,眉眼弯弯,陆放则呲出一口大白牙,和生活照上一样的憨厚。 【哎呀,你俩在干啥呢!说话呀!亲亲呀!】 【不说话直接来一个亲亲也可以[斜眼]】 【啵一个!啵一个!】 眼看着评论越来越歪,乔清舒连忙反应过来,向大家挥手示意:“Hi,大家好,我是乔清舒。” 陆放也有样学样:“我是陆放。” 说完,他还轻闭右眼,给大家来了一个可爱的wink。 苦练多年的技术,今天终于能够重出江湖啦! 想当年,他为了练就无敌可爱的单眼wink,天天训练眨眼,结果后来因为脸部肌肉不对称,甚至导致自己一笑起来嘴都是歪的,常被乔清舒戏称为“歪嘴鳖王”。 后来,悲愤交加的他又不懈努力练会了另一边的单边wink,这才纠正了歪嘴笑的毛病。 最可恨的是,乔乔后来因为他wink太油腻了,这一帅气的姿势被列为家庭里的十大禁止动作之一。 呃,说是十大禁止动作,其实全都是专属于他的动作,就是乔清舒对他的单方面压制。 比如说什么迷离的眼神、单挑眉、咬嘴唇、抛媚眼…… 反正只要他新学一项,乔清舒就要多禁止一项,并且明文写在家庭公约里,谁违背了谁就要打扫一星期房间。 如今,趁着乔乔难得地管不到他了,wink大神卷土重来、重出江湖,总算能一展宏图惊艳世人! 可惜,观众的评论却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哈哈哈哈这啥呀?太油了吧,我的天呐!!】 【陆总,咱就是说你能搞点正常的动作吗?刚才你不说话就搁那坐着就挺帅的,真的】 【no no no!别听他们的!土娃,我就爱看这种!!你不土就不像你了!摩多摩多!】 陆放特意又凑近了一点去看屏幕,结果一颗小心脏被评论伤得千疮百孔。 他干脆又往后退了回去,背靠在沙发垫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把主场让给乔清舒。 可乔清舒本来话就不多,对着镜头大眼瞪小眼,看着极速刷新的评论,一时都不知道先回哪一个好。 沮丧的陆放消停了几秒,看乔乔那一副呆愣愣的可爱模样,于是决定再一次舍身取义。就算被大家嘲笑,或者被周老头拿着一把刀追杀,他也得帮乔乔渡过眼前这个尴尬的难关。 陆放起身向前,轻轻地揽住乔清舒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在转移网友视线的同时,还能借着乔乔身上的清香,来给出场即丢脸的自己找补一点心理平衡。 观众本来就是冲着磕CP来的,一看到两人互动,立刻就嗨起来了,评论也在一瞬间骤增。 【啊啊啊啊啊好刺激!!我没在《侣行者》里面蹲到,现在终于在直播里蹲到了!!!】 【好甜好甜!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啊啊啊!!】 【八嘎八嘎八嘎!你们觉得很幸福吗?md,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乔清舒不自在地抖抖肩膀,想让陆放自觉一点移开脑袋,可陆放明明懂了她的小动作,却偏偏更加死皮赖脸地揽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附在乔清舒的身上,像一个小朋友一样,撒娇打滚地依赖着大人。 评论不断增多,而乔清舒却越来越感到局促。 她脸上的假笑不变,却暗自伸手狠狠地扭了陆放的腰肉一把,这才让他痛得一个激灵,立刻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甚至直接弹射出了镜头的屏幕之外。 还好,不过一两秒,弹射起飞的陆放就又自己一骨碌爬了回来,继续在小蒲垫上坐正,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傻傻地乐呵着。 评论刷新得很快,但刚爬起来的陆放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条与众不同的,万分震惊地将它念了出来: “啊呀,好奇怪,怎么感觉放放直播的时候没有在节目中好看呢?” 他越念越生气,愤愤不平地再一次把脸凑到镜头前,指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脸蛋,怒声询问:“谁说的!站出来!来看看!你再仔细看看!刚才特意画了好久的妆呢!你这么样说我真的会很生气哦!” 顿了顿,他又看向一旁憋不住笑出声来的乔清舒,指了指她的方向,补充道:“是乔乔给我化的妆!特别特别特别认真地化的妆!她也会生气的哦!” 乔清舒连连摆手,也将自己的头凑上前来,认真地说道:“不会的,我不会生气的!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算陆放生气,我也会死死把他压住的。” 陆放愤愤地瞪着给他拆了台的乔清舒,而乔清舒则一脸无辜地望向镜头,还朝大家轻松地笑了笑,偷偷比了一个大拇指。 哈哈,真巧,我也觉得陆放没以前帅了呢! 评论里已经被这俩人的互动给逗得笑疯了。 【哈哈哈哈,好耿直的女朋友!舒舒我爱你!你就是咱陆总的克星哈哈哈!】 【离大谱hhh,今天是陆总的丢脸盛宴哈哈哈】 【srds,土娃没有节目里帅,可能是因为镜头不好呢,加个滤镜就行啦!(不过我觉得现在也超帅的,嘿嘿)】 陆放一看到有关滤镜的评论,立刻想起原来自己开的一直是原相机,都没有用到什么高科技。 虽然他自恃天生丽质,不需要旁物辅助,但是现在既然是在直播上,万一之后的江策他们用上了滤镜,颜值一不小心超过了他,那岂不是很丢脸! 当乔清舒已经开始逐渐适应直播情况,慢慢地和评论区聊起来时,陆放还趴在小茶几上,不断伸手在屏幕上点点戳戳。 他搞了半天终于调出美颜模式,把磨皮和柔光开到最大。一瞬间,整个画面都变得朦胧美起来。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我的美女咋就突然连脖子都给磨没了!】 【哈哈哈哈这什么鬼?放放你是不是偷了猪油没洗手直接抹到镜头上了!糊得我眼睛花】 【天惹,舒舒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要不要!我要原本美丽可爱的舒舒!】 陆放看到不断刷新的评论,忍不住又点开了其他几个滤镜和贴纸。 只是,他一个好看的都没点开,偏偏是选择了那些一个个丑得出奇的。 不是丑陋的猪头,就是一个抠鼻子的大叔,要么就是将所有的美颜参数都拉到最高,直接给两人P成了一个大眼尖嘴猴腮锥子脸的外星人。 别说观众们了,就连乔清舒本人看了都觉得丑得想哭。 偏偏陆放还挺沉醉于其中,对屏幕中出现的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格外感兴趣,不停地变换着贴纸。唯一不变的就是,一个比一个丑得更离奇。 三分钟后,在万千网友的强烈谴责和乔清舒的武力威胁下,陆放终于放弃了他热衷的滤镜变变变,捂着刚被乔清舒敲过的脑袋瓜,欲哭无泪。 太暴力了呜哇哇,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去妇联告你了! 而乔清舒报完仇之后,也不再管陆放,径直继续和网友们聊天。 没有了陆放的打扰,这才是一个和和气气圆圆美美的互动现场。 乔清舒渐渐地和粉丝们聊到当初横空出世的那张街拍神图。 照片中的她,身着一袭红丝绒吊带裙,长发微卷,脚踩八厘米同色系高跟鞋,脚腕上系着一条金铃铛红绳,手中还撑着一把双R标志的纯黑雨伞。 虽然她正低头俯视着前方的水洼,可那一身的温柔与风情,却透过照片满溢出来。 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张街拍图,甚至连正脸都不太清晰,却在短时间之内席卷了各大平台,到最后,甚至有大半的网友都认识她。 其实,乔清舒也对这张图的出圈有些莫名。 当时她刚和陆放一起参加完午宴,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要奔赴下一场聚餐。走在街上难免急切了一些,没注意到一旁扛起的摄像机。 她也问过陆放和周特助,还以为是他们暗中帮助扩散的,得到的答案却是大家都一头雾水。 不过,成也这张图,败也这张图。 这张街拍在帮她积累了许多粉丝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不明意味的辱骂与猜疑。 那段时间,网上飘着的全都是《起底神图美人二三事》之类的小道消息,流言纷飞。 还是最后传到了陆放的耳朵里,才终于被压制下来。 时隔三年,这张照片因为综艺的播出而再次被众人关注。 毕竟,实在是太美了。人与伞与雨与景,每一个都恰到好处,含蓄而又明亮。 评论里的网友们一片齐刷刷地问她当时正在干什么,也有问到她怎么会这么突然就火起来的,还有人好奇为什么照片里的乔清舒看起来很着急。 既然问到这里,当时也在现场的陆放立刻积极地插上话来:“我知道!因为乔乔当时奶茶喝多了,她在找厕……” 一句话还没说完,乔清舒就紧急地捏住了他的脸颊,将他的嘴唇扯成一条长线,逼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虽然陆放说的话含糊不清,但现场的观众们都听出来了。 【天哪,原来高冷端庄的厌世脸女神竟然是为了找厕所才这么冷酷!】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果然一切和陆放有关就会变得很好笑哈哈哈哈,我估计拍照的人也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个吧hhhh】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我不要听!才不是!我女神是天生就那么高冷!才不是因为这个破原因呜呜呜!】 粉丝们的心里万分复杂。 大家都不知道该为女神的接地气而开心,还是为她的形象破灭而悲伤。 果然,陆放说的话就是这么有魅力,让人如刺在心,如梗在喉。 大家都需要时间来缓一缓这猝不及防的掩盖了数年之久的真相,于是便不约而同地将话题转到了陆放的身上。 陆放成功解救了乔清舒,也为自己迎来了一番爆炸式的轰击。 【陆总你多高呀?】 陆放骄傲地仰头:“1米85!” 【陆总,你多大了?】 “嗯……刚过28生日,但是我的内心永远18!” 【陆总你多少斤啊】 …… 各位网友因为刚才被迫接受了残忍的真相,所以评论起来也毫不留情,总是爱问一些刨根问底的东西,恨不得将陆放的底裤型号都给他问出来。 大家就像法制节目采访犯罪分子一样,只差在脸部笑容越来越僵硬的陆放下面再打一行“犯罪嫌疑人陆某”,就可以无缝转化为入狱信息登记了。 陆放耐心地回答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一个不那么正经的但却能够帮他逃脱质问宿命的话题。 【陆总陆总,我有一个思考多年的问题……就是说,咱都这么有钱了,洗澡还会搓澡吗?】 【哈哈哈哈其实我也好奇来着】 【Maybe陆总会雇那种全球顶尖豪华的搓澡师,然后一天搓10次,一次10万块。别的不说,咱就是爱搓澡!】 乔清舒都被无厘头的评论笑得不行了,而陆放还特意撑着脑袋在镜头前深思了半晌,好半天才想出来一个颇有深意的回答来:“会搓澡,而且搓澡师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说着,他侧身凝视着身旁的乔清舒,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笑得喘不过气来的乔清舒感觉到身边人宠爱的目光,猛地一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一副惊讶的表情。 陆放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眨眨自己的眼睛,不置可否,给大家留下了广大的发散空间。 【嗷,猝不及防,我被塞了一嘴的柠檬!】 【嘿嘿,鸳鸯浴!嘿嘿,就要涩涩!】 【虐狗了啊!我要去动物保护组织告你俩了啊!】 脑补出了现场画面的网友们脸上出现一股诡异的微笑,也有几个人品尝到磕cp的美好之后,突发奇想给直播间送上了几个□□,希望糖糖能够更多一点。 乔清舒指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小图标,提醒了一旁还在呆笑着的陆放。 陆放反应过来,连忙挥手示意大家千万不要再送了:“诶,各位别送这些东西哈!” 这句话一出,反倒是激起了大家的逆反心理,原本忘了的网友们也纷纷刷起屏来。 眼看着还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刷礼物,陆放再一次制止:“别别别,真的别,咱别让平台把这钱赚去了,这不就亏大发了嘛!”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们给我打赏,真的很像往王八池里扔硬币许愿诶。心意是好的,但是真的不需要哇!” 陆放干脆大手一挥:“等一下给你们搞一个抽奖!感谢各位的支持!每一个不刷礼物的网友都可以参加!也欢迎大家多多观看《侣行者》!” 乔清舒也跟着鼓掌附和:“欢迎欢迎!” 时间已到,两人快要下班了,正好还能在结尾宣传节目,升华一下主题。 网友们一看他俩这架势像是要溜,立刻不满意了。 【不行不行,还没有给我们看爱的亲亲呢!亲亲!】 【来一个!来一个!】 【啊啊啊不亲就不准走!!!】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一个法式舌吻+360度乾坤大挪移!!!】 陆放看着评论倒是可乐呵了,转头侧身望着满脸抗拒的乔清舒,又对着镜头说道:“哎呀呀,我们家乔乔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他面带微笑,伸手挡住平板的镜头,侧身俯向前,另一只手揽住乔清舒的肩膀,让她退无可退。 陆放俯身,轻吻在乔清舒描绘得精致的唇角上。 嗯,乔乔还是和个小孩子一样,爱用桃子味的唇蜜,甜甜的香香的,就像她本人一样娇嫩。 趁着乔清舒还没反应过来,陆放很快就收回了动作,转而抚上她的嘴角,轻轻地将口红抹花,又将带着蜜桃味的膏状物擦在自己的唇上。 转而,他揭开刚才挡着摄像头的手,朝大家挥手作告别状:“好啦,再见啦大家!” 屏幕关闭,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陆放那带着一抹浅淡的嫣红色的嘴唇上。 第63章 .危机初现陆总舒舒长长久久!…… 乔清舒直到镜头被关上,都还有些呆愣愣的,不理解陆放刚才的所作所为。 她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嫌弃地看向陆放:“你干什么啊?” 怎么尽来这种花里胡哨的动作,让人……心脏跳得怪快的。 陆放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将那片淡淡的嫣红色膏状物铺匀开来,上下两片唇瓣都染上了浅粉。 “不干什么呀。想亲你,但是又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只好悄悄偷个香。” “诶,等等。”陆放趁着乔清舒将手拿下来的功夫,轻轻抚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将刚才因为自己用力歪了而抹出界的口红痕迹轻轻擦去,“出边界啦小笨蛋。” 乔清舒微微抬头,仰视着这个正将目光集中在她的嘴唇上的男人。 今天总感觉陆放和平时有点不一样,难道是化了一点淡妆,就连性格都变了?他今天难道是想走温和派? 虽然她大概也能知道陆放心里的想法,可是女孩子嘛,大多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面对这么和蔼可亲的陆放,她也伸不出那只原本想要弹他脑瓜崩的手。 最终,她还是狠了狠心,一把抓住陆放的手腕,将他那只在自己脸上越来越放肆的手推开,顺带拖着他进了洗漱间。 乔清舒先进入房门,目光停留在水龙头上,试图躲避陆放那灼热的视线。 “今天你上了一点妆,你家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卸妆的东西,就先在这里整理好了再上楼吧。” 她指了指洗漱台上放着的一应物品,一样样地告诉陆放:“这是卸妆水,可以卸全脸;这是眼唇卸,最好敷几秒再卸;这个是精华水,保湿的。你以前也看过我卸妆,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乔老师认认真真地教着,可不听话的小陆同学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老师的脸上,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他那一双眸子含情含笑,就这么盯着乔清舒的脸颊,整个人的气场温和到了极致。 乔清舒实在有些抵挡不住这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始终低着头不愿意与他对视,说完话之后就径直出了洗漱间,临走前还特意推了陆放一把,让他认认真真地洗好脸,不然会长闭口的。 陆放含含糊糊地应声下来,又回头望着乔清舒逃也似的背影,唇角微勾。 好久没看到乔乔这么可爱的逃跑了,真想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亲一顿啊! 可惜,现在只能通过做梦才能回到当年的甜蜜时光了。 陆放抬手,看着拇指上那抹浅红色,质地细腻均匀,带着哑光的雾面色。看着它,还能隐约回忆起刚才触摸在她的唇瓣上的柔软触感。 他将大拇指按在自己的衬衫领口上,留下一抹浅淡的颜色。虽然不显眼,但却能证明它曾经来过。 待给这抹红留下了一道痕迹,陆放这才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残余色泽。 他一边洗手,一边照着镜子。 镜中男人的唇上也留着相似的红色,虽然细微浅淡,但却有着与乔清舒的唇一脉相承的蜜桃味甜香,给他因为化妆而白了不少的脸上增加了一抹艳色。 就像乔乔在他生命中那般精彩的出现一样,至今仍是他整个人生篇章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陆放撅了撅嘴唇,给了镜中人一个飞吻,假装这个吻可以通过镜子传递给远在客厅中的乔清舒。 他对着自己的幼稚行径笑了笑,随后又继续低头,冲洗染上了口红的手指。 口红的防水性很好,陆放搓了半天都没有搓掉,这才想起来,刚才乔清舒好像说了一句“卸妆水”什么的。 他探头往置物架上一看,一瞬间懵了。 小架子上放着瓶瓶罐罐的各种东西,基本上都是外国进口的,上面全是他不认识的文字,连一个中文标签都没有。 在这一众茫茫的高档货面前,他就像一个无知的文盲一样,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干瞪眼。 陆放本来准备随便拿一个出去问问乔清舒,可是一想起她刚才出门之前推自己的那一把,又生怕一不小心再把乔乔给惹生气了。 他只好再次抬起瓶瓶罐罐,仔细地寻找着瓶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透露属性的蛛丝马迹。 到最后实在看花眼了,他干脆随便拿起一个大盒,拧开盖子。 他隐隐约约记得很久以前乔清舒似乎就会用一个大盒里面的膏状物卸妆,但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 陆放用自带的小勺子轻轻挑出一点来放在手背上,又用食指将手背上的膏体慢慢均匀地涂抹在脸上。 随着膏体逐渐被推开,一股甜蜜的水蜜桃香味散发开来,还能感受到里面有细小的颗粒,正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摩擦。 陆放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把脸埋在小沙子里面一样,虽然有种轻轻的刮蹭感,却并不难受,反而格外的舒服。 他学着从前乔清舒的动作,先将一整张脸涂满,然后再洗干净手,进行乳化。 如此进行了三四遍之后,这才抽出一张棉柔巾将脸擦干净。 他凑到镜子面前仔细欣赏自己的脸。在水的作用下,现在已经变得白白净净透透亮亮了。 拍拍自己白嫩的小脸蛋,陆放得意地打开了洗漱间的门。 乔清舒正盘腿坐在小垫子上打电话,看到陆放出来,下意识地将食指比在嘴唇前做了“噤声”手势,随后继续认真听手机里的声音,并不时地“嗯”两声。 直到一分钟后,她才缓缓挂了电话。 陆放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正抱着一大袋薯片在“咔嚓咔嚓”地嚼,见她终于挂断手机,随口问道:“谁呀?要打这么久的电话?” 乔清舒将手机翻转扣在小茶几上,顺手也从陆放怀中抱着的零食袋中掏出了几片薯片放在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周特助。” “嗯?”陆放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周特助找你干什么?” 周劲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天两头地给乔乔打电话? “没什么啊。”乔清舒拍拍指尖的薯片碎渣:“你在直播中不是说了要抽奖嘛,然后周特助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新开一个私人网络平台账号,总不能用鼎泰官博抽吧?” 周特助为了公司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就连陆放这场无比无聊的直播,他也认认真真地观看了全程。 在为陆总的混乱表现而心痛的同时,他还仔细记下了陆总的每一句话,想着今天晚上的公关稿该怎么写。 至于陆总所许下的诺言,他也兢兢业业地提醒到位。陆总能忘,但是他可不能忘。 陆放恍然大悟:“对对对,我记得的。我等下自己注册一个吧。” 陆放说着,就将薯片袋放在茶几上,起身要去拿自己刚才落在洗漱台上的手机。 乔清舒看他的脸颊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陆放顿在原地,懵懂地看着她。 乔清舒也站起身来,凑到他耳边去看:“你卸妆没卸干净吗?” 她用手在他的脸侧轻轻蹭了蹭,将指尖粘上的粉底展示给他看:“你耳朵前还有粉底液呢。” 陆放顺着乔清舒的视线摸了摸耳朵,自己也是一脸奇怪:“诶,真的诶!但是我明明都搓过了啊。” “搓?”乔清舒觉得这个动词好像出了一点偏差,“你用什么搓的?” 陆放回忆起刚才的小盒子:“就是……白底粉字,蛮高的,上面好像还写着500ml?大概就是这样了。” “白底粉字……”乔清舒默默念叨着,回想一下自己有这样大盒子的卸妆乳吗。 思考了半响,她的结论是,并没有。 甚至她连这样的盒子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乔清舒拉着陆放进了洗漱台,看着他指向的塑料盒,一时间有些震惊了。 “这是我的磨砂膏啊!” 她努力地凑到陆放的脸前细看,又一次仔细地询问了他:“你就是拿这个硬搓的吗?” 陆放点点头:“对呀,还蛮舒服的。” 乔清舒忍不住好奇心,伸手捏了捏陆放的脸颊:“你这个皮是城墙皮吧!这个磨砂膏我在身体上用了都疼,你居然用在脸上都没事!” 更可气的是,甚至都没有红血丝出现!这让身为敏感肌的她情何以堪啊! 陆放在乔清舒惊奇的目光下,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他回忆起刚才卸妆时的触感,再次确认:“真的没事啊,我还感觉蛮带劲的。” 主要是搓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感觉自己很有精神。 乔清舒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陆放吵架的时候,都是自己先红了脸了。 就陆放这城墙皮,就算拿一个马桶刷子在他脸上薅个半天,估计也不带红的吧! 她无力地摆摆手,算是彻底认清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但秉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乔清舒最后还是用化妆棉蘸着卸妆水,帮陆放把耳前的粉底给卸干净了。 习惯了刺激的磨砂质感的陆放还有些不适应这个湿哒哒的液体,在乔清舒刚敷上来的时候,他还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卸妆水果然要比磨砂膏轻盈许多,沾湿了的化妆棉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像在炎热酷暑里贴在一根冰棒上一样。 收拾整理好之后,陆放便揽着亲亲女朋友的肩膀,一起出了洗漱间。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在乔清舒的指导之下,陆放磨磨蹭蹭地注册了一个账号,却在想昵称时犯了难。 是选“宇宙第一大美人乔清舒的男朋友”好呢?还是“乔乔的全世界最爱”好呢? 磨磨唧唧的陆放思考了半响,最后还是一旁的乔清舒看不下去了,直接一锤定音,给他输了一个大名,“陆放”。 于是,陆老总的第一个社交平台账号就这么闪亮亮登场了。 陆放看着这么朴素无华的昵称,欲哭无泪。他不想要这个名字啊!他想来一个blingbling、听起来就特别有个性的那种啊! 可是宇宙第一威严的乔清舒就坐在他身旁虎视眈眈,陆放纵然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只能先被迫承受这个直白中还夹杂着一丝淳朴的昵称,准备稍后再偷偷换一个。 乔清舒替他调出了抽奖界面,又将手机递还到他的面前,指着屏幕说道:“喏,把你想抽的东西写上去,然后按照它下面的选项一一选择,最后点确认就行了。” 陆放连连应声,随后又抓耳挠腮地开始琢磨起自己的礼物来。 乔清舒则登上了那时隔两年终于回到自己手上的账号,准备替呆瓜陆放将他的账号宣传出去,不然估计谁也关注不到他这个憨憨。 陆放想了半响,终于憋出一个好想法来。 他刚发完,乔清舒还没来得及看,就下意识地转发了。 等她倒回头来再仔细看抽奖详情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99个……9999??? 她惊讶地看向陆放:“你抽那么多钱,周特助会同意吗?”那个小老头真的不会提着一把大砍刀来追杀你吗? 陆放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周劲同意?私事走私包。” 他侧身向乔清舒靠去,又揽住了她的肩膀:“别担心,哥哥我有的是钱呢!保证能让你开开心心活到老。” 本来,他是想抽999个的,但是怕自己太耀眼了,容易招人忌恨,所以特意减少到99个。 99个9999,看看,所有人都会祝他们两个长长久久。 乔清舒的转发外加现金的无限诱惑,果然很快就吸引了无数个网上冲浪群众闻风而来。 不管之前有没有关注过《侣行者》和陆放乔清舒本人的,都纷纷涌入到陆放的微博中,热火朝天地积极发言,硬生生在十几分钟内就堆出了快一万条评论。 陆放的粉丝数也急剧增加,连带着乔清舒的粉丝量也达到了近几年来的最高增长速度。 一时间,新的词条#陆放9999#阅读量破亿,很快冲上热搜,并且热度还在不断攀升,#陆放入驻#也随之而上。 陆放一时间成了继乔清舒之后涨粉最快的人。 毕竟,有钱有闲有颜,还有暴富光环加持,谁能不喜欢这么一个金财神一样的陆老总呢。 而此时被众多网友转到首页的陆放,现在正看着评论下面的一列列“陆总舒舒999”留言,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嘿嘿嘿,从前还没发现,大家这么懂事的哈! 他开心地在沙发上直打滚,还时不时发出类人猿的惊叹声。 乔清舒看他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家做客要拘束一点的意思,有点发愁该怎么把这只赖皮王八给赶出去。 等了好半天,在陆放终于消停点之后,乔清舒手上提着垃圾袋,向他招呼着:“陆放,一起下去丢垃圾?” 陆放刚想拒绝,他正沉迷在和网友唠嗑之中呢,哪里抽得出时间来陪乔清舒去倒什么垃圾。 可是,转念一想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立刻“腾”的地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语调急切:“来了来了!” 现在的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懒惰的放了,他一定要在乔乔面前表现得格外勤奋,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出房门,接过乔乔手上的垃圾袋之后,她嘴里就念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房间里了,结果又转身回去,顺带“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陆放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以为乔清舒真的回去找东西了,就算一分钟后都没有出来,他还觉得乔乔是在逗他玩呢。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陆放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先是按了按门铃,可是里面没有声音。 随后,他又食指弯曲敲了敲门,这才听到似乎有人靠在房门上的声音。 随后,猫眼处露出一条小小的光亮来。应该是乔清舒正在通过猫眼偷偷地看他。 陆放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内就传来一道心虚的声音:“放啊!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各回各家吧哈!” 顿了顿,她还补了一句:“谢谢你帮我倒垃圾!就当做是今天我帮你点外卖的补偿吧!谢谢了哈!” 说完,她就合上了猫眼,连最后一丝光亮也不给他留。 陆放站在空荡的楼梯口,感受着一股小风吹来,顺着他的呼吸道直钻进了心脏里,凉得他在盛夏夜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啊!乔清舒!你好狠的心啊! 早知道吃外卖的代价就是半夜从她家滚出来倒垃圾,他当时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一口外卖! 陆放抑制不住被赶出来的愤怒,又“砰砰砰”地拍在乔清舒的门上:“乔乔!我还有话和你说呢!你先把门打开呀!” 耳朵贴在房门上的乔清舒被陆放的拍门声震得快要耳鸣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才回应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好困了,要睡觉了!” 陆放仍然不停下拍门的动作:“我明天要出差!没空啊!” 乔清舒只当他是在找借口,回了他一句:“哎呀,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不着急!” 随后,她就趿拉着拖鞋回到了客厅里,特意将脚步踏得震天响,就是为了让门外的陆放听到。 等走得差不多了,乔清舒又悄悄脱下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轻手轻脚地走回玄关处,趴在房门上仔细听房外的动静。 好半晌,外面都悄无声息,她这才又偷偷地打开猫眼。 房门外的响应灯已经熄灭了,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 乔清舒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裸的脚丫,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哎,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陆放信口胡诌的要出差,结果竟然真的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就连开奖之后,他的评论区涌入了一大堆人,陆放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认真地回复评论。 面对陆放莫名其妙的安静,本来郎心似铁的乔清舒却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反而异常的心虚和不得劲。 他俩刚分手那些天还好,好歹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很快就适应了突然冷清下来的房间。 可是这几天,陆放在她身边撒娇耍赖的,隐隐约约又将她带回了那快乐的五年。 这下,他又突然不见了,不知道是真的出差去了,还是只是生气她昨天把他赶了出去。 乔清舒脑袋中混乱得很,一会儿劝自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一会儿又开始反思,陆放是个好人,他不该蒙在鼓里被她伤害。 两种思维不断拉扯,纠缠得她脑袋疼,中午吃完饭就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好半天才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全黑了。 抬头一看时钟,居然已经八点半了。 一想到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陆呆瓜了,乔清舒心里还有些失落。 她转身想去摸手机,看看陆放有没有给她发什么消息,却想起来手机被自己落在了洗漱台上。 而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 乔清舒一喜,还以为屋外是陆放回来了。 刚才的纠结与思考一瞬间全部被抛之脑后,满心都是欢喜,只想立刻跳下床去见他,却又突然想起来,陆放并没有这间房门的钥匙。 而且,如果他知道她在房间里睡觉的话,肯定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倏然一停,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乔清舒心脏狂跳,本来准备拿起一个晾衣杆防身,可一想到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于是又哆嗦着躲进了衣柜里。 在她刚刚关上衣柜门的那一刻,卧室的房门被旋开。 一双皮鞋踏了进来。 如果说刚才乔清舒还有些渺茫地期待来人是陆放的话,现在,她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尽管隔着衣柜门,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那个人正将自己的被褥和床头柜上的饰品全部掀翻在地,并且急切地扒拉着壁柜里的东西,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 甚至,她还在翻箱倒柜的“噼啪”声中,听到了一声刀具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那一瞬间,乔清舒心中的恐慌犹如大火蔓延开来。她抱着衣服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甚至感觉到整个柜子都在随着她的剧烈震颤而抖动。 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但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用胳膊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试图最小化一切可能会发出的声音。 听着刀子猛扎的声音不断靠近,乔清舒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紧紧地握住刚才带过来的随身小刀。 刀锋很锐利,却也很小巧,最多只能在人身上扎出一个窟窿,并不会致命。 可现在,这把小刀就是她唯一能够防身的武器。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已经感受到那人的手握在了旁边的衣柜把手上。 第64章 .惊魂时刻总有一个人能让你卸下心中防…… 陆放刚下飞机,一路上飞奔到派出所。 在气喘吁吁地说明原因之后,看到的就是在休息室里瑟瑟发抖的乔清舒。 她的身旁还坐着一名女警,正在低声安慰她。 可她始终没有抬头,两侧的刘海将脸上的表情尽数挡去。唯一能透露出情绪的,就是那不断颤抖着的身子和紧紧握住水杯而用力过度发青的手指。 身旁的民警在给陆放引路的时候,已经介绍了大致的情况。 这是一起典型的入室盗窃案件。 嫌疑男子趁小区安保交接时的空隙溜了进来,先去楼上翻找了一通,随后又下楼撬开了受害人的房门。 没想到家里居然有人,他就一时起了歹心,拿上厨房里的水果刀就进了卧室。 而受害人在惊慌失措中用防身的小刀扎在了他的手背上得以自保,在她下楼找保安的时候,受伤的嫌疑人从围墙外爬了出去。 目前,社会面的摄像头已经基本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公安局正在调查监控确定他的逃跑路线,预计在明天之前即可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而受害人乔清舒属于正当防卫,在录好口供后就可以先回去了。不过要注意保持电话通畅,接下来的几天可能还会有联系。 在得知眼前这位男子就是楼上住户后,民警本来还想让他也先报案做笔录,可陆放心急地挥开他的手,说了一声“抱歉,稍后我的律师会来处理”,就先进了屋子。 女警看见受害者的亲属来了,便起身让座,将他拉到屋外,又细细地说了一遍具体情况。 现在受害人的心理很脆弱,情绪也处于崩溃点,所以难免会有些固执和暴躁,作为亲属一定要放平心态,多安慰她,不要指责。 陆放认真听讲,连连点头,目光焦急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女警看这位男士也不像是脾气暴躁冲动的,于是又叮嘱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让他赶紧进去了。 陆放急急忙忙地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坐在乔清舒的身边。看她还是全全乎乎的一个人,一路上的急切与提心吊胆稍微减轻了些许。 可是,当他注意到乔清舒那双不断发抖的胳膊时,心疼又在一瞬间将所有情绪都填满。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满口的安慰词,脑袋里闪过的都是该怎么让她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想那些肮脏的事情,可是一看到眼前人,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头,根本说不出口。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单薄的身体有一个依靠,不用再像刚才面对歹徒时独自一人。 乔清舒感觉到身体上的触碰,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一瞬间又想到了刚才被人堵在衣柜门前的画面。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如豺狼般贪婪的眼睛,眉毛狰狞地竖起。 他早就预料到她躲在衣柜里,一打开柜门,就凶狠地挥舞起手中的水果刀。 还好,当时她手中还有一把小刀。 在慌乱地跳出衣柜后,她立刻毫不留情地将锋利的刀刃往他握在衣柜上的手背一捅。 一瞬间,只感觉到刀尖穿过血肉的感觉,汩汩的鲜血瞬间溢出。 她听到一声痛苦的嚎叫,立刻转身想跑,却又被那人抓住头发一把薅了回来,一拳打在她的太阳穴上。霎时间,头痛欲裂,整个脑袋都像要快爆炸了似的。 那男人还不罢休,又死死地将她压在地板上,伸手勒住她的脖子,锢得她根本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很快就将整个大脑涌满。 在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那一刻,乔清舒猛然想起了陆放曾经开玩笑似的说给她的话,教她在遇到欲行不轨之事的男人的时候,立刻踢爆他的蛋蛋。 虽然现在自己的全身都快用不上力,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手不断地往外探寻,终于摸到了男人刚才放在地板上的水果刀,猛地往他的裆部一扎。 也不知道到底是扎中了还是扎歪了,反正是有血肉撕裂的声音,随后那个凶残的男人一声痛哭,立刻伸手捂住了下腹。 乔清舒看着痛倒在地上的男人,连忙忍住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不顾形象地连滚带爬跑下了楼,狠狠地拍在保安室的玻璃上,告诉他们楼上有人抢劫。 保安询问了具体房门号,先将她安抚在保安亭内,又找来小卖部的老板娘和她待在一起,随后召集值班人员,一起冲了出去。 老板娘不停地安慰着乔清舒,可她在告知完事情始末之后就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此时,她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就连纯白的素色睡衣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血……好多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还有那种刀尖刺入人体内的感觉和随之而来的腥味,每一样都让她作呕。 就算后来保安帮她报了警,她也从保安亭里转移到了派出所内,可除了登记报案材料和签署《受案回执》外,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手指。 乔清舒还有些不习惯人的靠近,很抗拒女民警的接触,会不自觉地颤抖。 每一个在她视线之外的触碰,都会激起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感。 虽然知道很多人只是好意,但是她现在只想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舔舐着自己内心的伤口。 直到,陆放来了。 当乔清舒看到身旁的来人是陆放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的眼眶中早就盈满的泪水瞬间滴落而下,一头扎进陆放的怀里,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纵然腰上被乔清舒的双手攥得有些疼,可陆放却根本顾不上这些轻微的疼痛,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刚才她那飞扑过来的身影和遍布红血丝的眼睛,让他愧疚得无地自容。 她把自己当做是唯一的依靠,可是他这个大男人不仅没有为她撑起保护伞,反而因为自己一时的炫耀,给她带来了无妄之灾。 要不是自己想要展示富贵,就不会有人起了不轨之心,扒出了他家的住址,在抢了他家的同时还异想天开地认为乔清舒的家里也有值钱的东西,今天这桩入室盗窃案就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意伤人。 陆放心如刀割,此时恨不得时光回溯,提前去杀了那个欺负乔清舒的人,顺带再给当时想要炫耀的自己狠狠的两个耳光。 可惜,他根本没有时光回溯的能力。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乔清舒的肩膀,轻抚在她的后脑勺上,在她耳边不停地碎碎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眼角的泪珠也不断划过脸颊,滴落在乔清舒乌黑的发丝中。 陆放那一声声沉重而又呜咽的对不起,彻底击垮了乔清舒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以手做拳,狠狠地锤在陆放的背上和肩上,将自己积攒了一路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哭着嘶嚎: “你怎么才来啊!” “都怪你!你以前不是都会……都会死皮赖脸的嘛!今天怎么一天都没有出现!你知道……你知道我躲在衣柜里有多想见到你嘛!呜呜呜呜……” 她的嗓音喑哑,说话也有些喘不上气来,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纵然她吐词不清,发音模糊,可每一个字都生生扎在陆放的心上,将他的所有情绪狠狠搅成一团,痛得他无法呼吸,只能再次加大了揽在乔清舒肩膀上的力度,不停地拍着她的脊背,试图让她平静一点,一声声地回应着: “是,都怪我,我不该把我们乔乔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你,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除非哪天你不要我了……不,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还是会死皮赖脸跟着你的。” 纵然他不知道乔清舒是否能听清他说的话,可是内心的歉疚让他始终不停,一字一句地轻轻在她耳边虔诚的道歉。 不祈求于她的原谅,只希望能够帮她减轻潜伏在内心的恐惧与害怕。宁愿乔清舒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的身上,也不希望她自己沉湎在这该死的惊慌中。 又过了一刻钟,乔清舒仍然没有停下哭泣。 陆放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她的泪水给浸润得湿透了,胸膛上都是湿乎乎的一片。 这些冰冷的液体仿佛一把把尖刀,每一滴都刺穿了他的心脏,哽咽得他无法呼吸。 怕乔清舒哭得太多了伤了嗓子,陆放最终还是只能狠狠心,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将她从自己胸前推开。 乔清舒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于是慌忙中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愿意让陆放看到她哭的丑相。 可陆放却轻轻拉下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手里,细细摩梭着她的手背。 随后,又抬手拨开她脸颊两侧因为湿意而紧紧粘附在一起的碎发,露出了那一张惨白到有些可怜的小脸。 乔清舒的眼眶里已经有些红肿了,可仍是满满的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滴落,鼻尖也有些泛红,整个人脆弱得如同玻璃一般易碎。 她有些不适应一番哭闹之后两人如此直白的对视,连忙又将手从陆放的手中抽出来,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眶。 本来就荡漾着一波清水的瞳眸更加波光粼粼。陆放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捧住乔清舒的脑袋,让躲躲闪闪的她直面自己。 同时,又轻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满是怜惜与安抚,不带一丝情_欲。 “我们回家好不好?” 乔清舒看着他那双发红的眼睛,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紧抿着嘴唇,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将会再一次忍不住地流下。 陆放今天晚上为了她费心费力,不光是陪了她一晚上,还任由她哭,任由她闹。 乔清舒不想让他伤心,于是逼着自己勾起嘴角,弯起眉眼,扯出了一个勉强而又很难看的微笑,努力地点了点头。 她嘴角拼命勾起的弧度,狠狠扯动了陆放的心。 他明明想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样才能成为乔清舒最安稳的依靠,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执着而又倔强的女人,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汹涌。 陆放将乔清舒又一次抱进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柔软的黑发,一次次地念叨着:“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家里很安全,不要怕……有我在……” 片刻后,等到两人都短暂地冷静下来,陆放将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乔清舒的头上,掩住了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哭得有些狼狈的眼睛。 他双手揽在乔清舒的肩膀上,半抱着她走出了警察局,临走前还不忘沙哑着声音向民警们致谢。 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外,一见他们两个人出来,立刻从车中起身,替二人将车门拉开,又自觉地打开升降板,一言不发地走回驾驶座上。 车子缓缓启动,陆放揽在乔清舒肩膀上的手仍然未松。虽然力度不大,却能够给予她无穷的支撑力量。 乔清舒的头上仍然盖着陆放的西服,半靠在他的怀里,身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手看,像陆放刚赶到警察局时的那样。 陆放怕她一不小心入了心魔,于是伸出手去,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试图转移一下她的视线。 可是,乔清舒仍然盯着那只在陆放大手遮掩下半露出来的指甲盖,愣愣地出神。 陆放又紧了紧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歪头侧靠,与她头抵着头,同时也能更清晰地看到乔清舒的指甲。 听民警说,当时她用刀戳伤了那个嫌疑人,满手满身都是鲜血,直到被送往派出所之后,才在女警的帮助下洗干净了手。 此时,乔清舒的一双手虽然白净细腻,清洗得干干净净不着一物,可是修剪整齐的指甲缝里仍然有一丝血迹,将原本白皙的指甲白边染得有些脏污。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发狠,死命去抠指甲中的血迹,想要让它们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目光所能及之处。 她的用力之大,甚至将指甲缝都扭曲得有些变形,丝丝新鲜的血液不断涌出,一时间就溢满了指尖。 陆放连忙探身向前,抓紧她的手,努力穿过自己的五指,让两人十指相扣,阻断了乔清舒想要继续自残的动作。 “没事的,没事的。” 陆放努力想要去安慰脆弱的乔清舒,可语言是苍白的,他只能用沙哑的嗓音一遍遍重复着单调的词汇,苍白得让他自己都有些无力。 乔清舒始终一言不发,却在陆放的劝慰之下,努力将那沾满血迹的指甲和脏污的衣袖从自己的视线中撤离开,转而将目光定在车座前挂着的平安扣上。 平安扣……那是好几年前她给陆放求的,没想到竟然又被他找出来了,还挂在了车上。 平安扣,保平安。 随着车身的前进,悬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扣也在不停地摇晃。 乔清舒看着不停晃动的小圆玉佩,就如同在催眠时的怀表一样,一晃一晃。 她放松下来,下意识地靠在陆放的肩头,心里默数着平安扣晃动的次数,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昏黄的光线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给肃穆的表情也增加了几许平和。她整个人仍然脆弱而又敏感,就像初入凡世的仙鹿一样,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可能惊起她内心的波澜。 陆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怕打扰了她难得的安宁,只默默握紧了两人相扣在一起的十指。 车途一路平稳,无惊无险地到达了目的地。 陆放怕乔清舒睹物思事,带她来到了他们从前的住处——东湖溪园。 轿车停在别墅门前,乔清舒透过玻璃窗也看清了地点。 她一言不发,默认了陆放的选择。 陆放打开车门,在下车的途中也不忘紧握着乔清舒的手,顺带护住了她的头,防止磕碰到。 司机安静地道别,留下两人独处。 陆放带着乔清舒走到大门前,找出钥匙来开门。 为了确保安全,大门门锁特意设置成了指纹、钥匙、人脸识别三重锁定。 乔清舒乖巧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在陆放按指纹的时候,就紧紧抓着他的衬衫衣角。因为用力过度,所以将他的衣服都揪出了一些褶皱。 原本罩在头上的西服已经被她披在肩上。陆放的身高体格要比她宽大不少,宽松的西服穿在身上,衬得她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似的。 随着“滴”的一声,大门打开。 陆放侧首,看见了乔清舒那紧拽住自己衣角的小手,又将手落在她的掌心前,示意她放松。 乔清舒连忙翻转手心,与陆放十指相扣,紧紧地不愿意再放开。 虽然指骨被她捏得有些疼,但陆放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反抗,又用空闲着的右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牵着她上了楼。 二楼的主卧还是以前的模样,King size的床铺,淡雅的壁纸,墙上是陆放特意挑选的大幅二人合照,床头柜上还有乔清舒最爱的小狗陶瓷玩偶。 这是他们两人共同打造出的温馨小屋,就算有数月没有回来了,可乔清舒还是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家的味道。 陆放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则准备先去打一盆水,替她清洗一下满面泪痕的脸和还掺着一丝血迹的手指。 没想到,他刚转身进入浴室,乔清舒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过来,呆愣愣地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就盯着他看。 陆放从她的眼神中知道了她想说的意思,于是便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乔清舒听话地走近前去,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等着陆放端来脸盆,又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她的脸上。 待清洗干净泪痕后,陆放又将她的一双手慢慢地浸泡在脸盆里,直到过了十几秒,再替她认认真真地打上肥皂,用纸巾一角细细将软化了的血渍挑出来。 本来还应该用冰块冰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早上可能会红肿,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陆放怕她在冰完之后,今天晚上会睡不着。 干干净净的乔清舒又回了房间,坐在床沿上,那双肿肿的大眼睛看着站在房门前陆放。 陆放理解她的意思,挥了挥手:“今晚你睡主卧,我去客卧睡,不会打扰你的。有事情就可以来隔壁找我。” 他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想了想,还是下楼去一趟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给乔清舒端上来。 她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习惯。 敲开房门,却发现乔清舒还呆愣愣地坐在床沿上。 陆放将牛奶放置在床头柜前,临走前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柔软的,干燥的,刚才应该没有哭过。他这才放下心来。 陆放再次走到房门前,准备提醒乔乔快准备睡觉了,可刚转头,就看见了她那双逐渐洇满了眼泪的眼睛,在灯光下像钻石一样璀璨。 眼里的泪花却并没有改变她的表情,面上仍是愣怔地看着前方,只有一双眸子欲说还休。 陆放长叹了一口气,又收回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关闭了廊道上的大灯,打开床头的小壁灯,折返坐到她床边,看着乔清舒那张小心翼翼的脸。 “今晚……我陪着你吧。” 乔清舒不置可否,可却在他答应下来之后,终于将双腿搭上了床,轻轻地躺倒,又主动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随后,她在陆放看不见的角落里,长舒了一口气。 陆放并没有上床,而是搬来了一张小矮凳子,坐在她的床前。 乔清舒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陆放再次承诺:“今天晚上我都不会走的,放心吧。” 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陆放伸出大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在她的脊背上,像母亲的手一样,温和宽厚,总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 乔清舒很快就在他的助眠下缓缓进入梦乡,期待着今天晚上的陆放能在她的梦里出现,替她将那些可怖的坏人赶跑。 听到乔清舒逐渐均匀的呼吸声,陆放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趴在她的枕头旁边,轻轻扫去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描摹着她的轮廓。 这个小傻瓜,今天肯定吓坏了,都消瘦了很多,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回来,看得他心疼。 他抬头,在乔清舒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乔乔,我会保护好你的。晚安。 第65章 .情感解离无限的碎片式闪回 身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滩。 她与陆放携手走在细碎的沙子上。 一粒粒微小的沙粒印在脚底,松软而又细腻。 陆放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恤外面随便套了一个短袖的花衬衫,下身是一个花裤衩,头上戴着一顶刚才花五块钱买的草帽,手上提着她刚才脱下来的鞋子。 她则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领口有些低,剪裁也十分不规则。大大的A型裙摆,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飘摇摇,不停地摩挲在他们相握着的手上。 陆放一时性起,拉着她的手转了一个圈,让原本就被风刮起的裙摆,在外力的作用下旋转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有些不防,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扑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陆放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还带着海风咸腥的味道。 一切都静谧美好。海水时涨时退,天空寂静蔚蓝,海鸥自由飞翔。 而她被陆放抱在怀里,却透过细小的缝隙看见了他身后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几个黑衣男子。 他们不像是普通的过路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凶狠,锐利的目光直盯着陆放的背影,甚至随着脚步的不断走近,手中提着的棍棒也逐渐抬起。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她急忙推开陆放的胸膛,想告诉他身后有人,可画面一转,陆放已经被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压在沙滩上暴揍,刚硬的铁棍直接往他的头和背上呼去。 不过瞬间,鲜血立刻涌出。 而她,却被所有人排斥在包围圈外,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暴力行径,束手无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目光全被前方几米处的血腥画面所凝住,四肢也僵硬不能发力,只能看着陆放逐渐头破血流。 大量涌出的新鲜血液很快就将沙砾凝结成一个个固体的红色沙团。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竟然握着一个酒杯,里面鲜红的液体还不停地泛着泡沫,不知道是血液还是红酒。 杯壁未碎,可里面的液体却逐渐染上了自己的手指。 从指尖,到指骨,最后顺着掌心流满整个手掌。甚至,还会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一直从手腕滑落到胳膊上。 而身上的一袭红裙,细看之下,竟能看出里面微白的底色,像是一条白裙全被鲜血染红一样。 当她再抬首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鲜红。 红色的沙滩,红色的大海,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棕榈树,和红色的她。 而陆放,早已不见。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眼珠剧烈滚动,却始终不敢直面眼前的一切。 心脏也在这一瞬间停滞,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全部消失,仿佛置身于极地深渊。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明亮可见,一片鸟语花香。初阳顺着拉开的窗帘照在被子上,将原本就精致的碎花衬得格外漂亮。 乔清舒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大口地呼吸着干净清新的空气,仿佛要将刚才停滞的那几秒全部再找回来。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枕头旁的小板凳上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说会一直陪着她的陆放,居然和梦里一样,消失不见了。 在这个居住了两年却阔别两月的房间里,没有陆放的陪伴,一切都显得既陌生而又熟悉,给她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 乔清舒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慌,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急于寻找陆放的身影,甚至连放在床边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外正准备伸手敲门的住家阿姨。 阿姨的手上端着果盘,正准备给熟睡中的乔清舒先准备一下餐前水果。 可乔清舒一低头,就看见了摆在果盘正中央的通红的苹果,以及旁边围了一圈的小西红柿,还有那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她立刻就像被雷击了似的跳开,随后立刻推开果盘往楼下跑去。 阿姨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差点将手中的果盘翻倒,可乔清舒根本顾不上礼仪,头也没回地狂奔下楼,只想尽快逃离。 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找到陆放,确认他是否还安全。 刚跑下台阶,乔清舒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她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起,双手交叉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整个人处于防备状态。 待看清来人之后,她这才长舒一口气,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轻如蚊蝇,细细的小小的,再通过空气传到陆放的耳朵里,已经被模糊了很多,他只能听到一个大概。 但从乔清舒刚才惊慌失措的表情上来看,陆放大概也能猜到她现在的状态。 他将乔清舒紧紧地揽在怀里,顺着她的脊背轻轻安抚,试图将自己的力量隔着衣物传输给虚弱的乔清舒,希望这样能让她将内心的恐慌稍微平静一点。 乔清舒环住陆放的胳膊不松手,脸部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将自己憋闷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实地感受到陆放还健康地活着这一事实。 陆放将下巴搭在她柔软的发旋上,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她有些微微颤抖的身体,顺带用眼神示意刚下楼梯的阿姨替他照看一下厨房。 阿姨会意,继续去看着咕嘟嘟冒泡的鸡汤和米粥,留下陆放和乔清舒两人安静地在客厅里相拥。 过了半晌,陆放听到乔清舒的腹部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知道她有些饿了,这才微微地颔首,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轻气地问道:“咱们吃饭了,好吗?” 乔清舒哼唧了两声,最后还是在他的温声细语下终于抬起了头,露出自己那张被闷得有些发白的脸。 她的眼神是陆放从没见过的脆弱,比世界上最易碎的玻璃还要清澈,和以前的直白大方完全不同,小鸟依人了很多。 可陆放宁愿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 他不舍得让乔清舒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受伤,哪怕她破了一个小口,他都心如刀绞,更别提这次事件对她的内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开始有些后悔今天早上为什么要趁着她没睡醒,就下楼做所谓的早餐。是自己害得她如此惊慌失措。 陆放摸了摸乔清舒的脸颊,又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牵上她的手,两人携手走向餐桌。 乔清舒双目无神地跟在陆放身后,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坐下,面无表情地吃饭,再面无表情地喝下牛奶。 就像一个机械的傀儡娃娃一样,按照主人的命令去做。没有自己的思考,也意识不到周围的情况。除了陆放之外,她对一切都很麻木。 陆放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好,于是在乔清舒用完早餐之后,轻声问道:“乔乔,等一下我们去医院做一个体检好不好?” 乔清舒僵硬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皲裂。 她在脑海中将医院和血液画上等号,一想到那充斥着消毒水的空气,立刻就联想到无边的鲜血汩汩涌出。就算是再神圣的白大褂,也无法阻挡血液画下的魔咒。 乔清舒惊恐地摇头,猛地从餐椅上站起身来,朝着陆放大吼:“不要!” 数秒之后,陆放的惊讶表情让她回过神来,她又断断续续地补上了两句:“我没事……真的,真的没事……我不想去医院!” 陆放绕过餐桌,坐在乔清舒身旁的椅子上,将她半揽着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安慰着:“好,我们不去。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好不好?” 乔清舒不再出声,只是哽咽着点点头,随后又将眼睛蒙在陆放的衣衫上。 不过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陆放只能无能为力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等乔清舒发泄完了心里的恐慌,陆放牵着她的手回到楼上,让她坐在平时最喜欢的小躺椅上,自己则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一旁,陪着她聊天。 乔清舒本来话就不多,今天的话更是少之又少,多半都是陆放在一旁絮絮叨叨,而她则在摇晃的躺椅上浅笑着听他说话,只偶尔搭上一句。 一切静谧而又美好,就连心里的恶魔也逐渐被阳光所驱散,甚至已经可以开始勉强直视楼下那一片红色的花海了。 乔清舒昨天受到了惊吓,晚上也一直在噩梦中没睡好,白日里躺在小躺椅上晒着太阳,难免就有些困意上涌。 陆放看她的眼睛慢慢合上,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走到衣柜中,拿出一条薄毯搭在她的身上,安静地看着她。 乔清舒总是有一股魔力,让他不论在多么烦躁的时候,只要看到她一眼,立刻就会心平气和,可以理性地去处理事情。 从前那么多次,她总是会在他最暴躁的时候出现,将他原本的火气一下子消灭。 他也知道,很可能是办公室那一帮小崽子们做的好事,但他却不厌其烦地次次中招,每一次都会败在乔清舒的美人计下。 陆放看着沉睡中的乔清舒,唇角微勾,轻轻地亲上了她莹润的指尖。 乔乔,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这次该换我来陪你啦。 可是,纵然有陆放在身旁陪伴,乔清舒的梦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鲜红色。 好像是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刚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能够直视的红色虞美人,再一次成了她的梦魇。 这一次,是她本人躺在一片火红的虞美人花海中。 身上的白裙被红色的花汁逐渐给染上一抹不祥的色泽,并且不断蔓延开来,最后将整件衣服都给染得血红。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一只粗糙的手给禁锢住,同时,花蔓将她的脖子狠狠勒住,还在不断地收紧,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天空又一次被染成了红色,就像刚才在沙滩上那样,整个世界都变红了。 红色,红色,她从前最喜欢的颜色,却突然变成了最恐惧的颜色。 世界上每一件与红色有关的东西,都在无时无刻地刺激着她的整个神经。 脑海中叫嚣着一片猩红,挣扎得她想流下眼泪。 在她无法承受住压力想要痛哭出声的时候,一双温热而又干燥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耳边也传来细细的安慰声:“不要怕,不要怕。只是梦,会没事的。” 只是……梦吗?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眼前的血色也逐渐褪去,迷迷糊糊中只看见了一片湛蓝的天空,和平日无差。就连颈上的藤蔓也逐渐放松,她终于能够恢复正常呼吸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乔清舒的身体和大脑皮层在温柔的安抚声中放松下来,难得地进入了深度睡眠时期,终于可以短暂逃脱那片可怖的梦境。 她的眉头越来越舒展,可陆放却渐渐蹙眉。 乔清舒的精神状态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差,可他面对着逐渐虚弱的她却束手无策。 他不敢强迫她去医院,也不敢就这么放任她的病情继续发展。 在陆放一筹莫展的时候,派出所打来了电话。 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由于乔清舒精神状态不佳,所以陆放作为亲属和另一起盗窃案的受害人身份前往,同时也通知了法务部,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务必让这个男人受到法律规定限度内最严重的惩罚。 虽然时间紧迫,但陆放还是先给桑妮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东湖溪园来帮忙照看一下乔清舒。她算是乔清舒这几年来最好的朋友,应该也能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桑妮急急忙忙地到达之后,陆放向她仔细叮嘱了注意事项,这才动身出发。 在前往派出所的车上,他拨通了精神科医生的电话。 听完陆放简要地描述前因后果和病情症状之后,医生已经基本可以判断是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也就是俗称的PTSD。 陆放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听到诊断之后还是有些愣怔,却又强迫着自己集中注意力,认真听接下来医生的解释。 “PTSD的发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乔小姐的情况很可能是情感解离。她的记忆会反复倒回到受到伤害的时间点,特别是当她面对特定的能够激起内心恐惧的东西的时候。” 听着一系列的专业术语,陆放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意思是,她……会一直活在那个时刻?” “是的,也可以这么说。她对现实世界的感觉会慢慢淡化,甚至可能会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只有在痛苦中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那么,有什么治疗措施吗?” “病人能够自我修复是最好的,但同时也需要尽早就医,通过专业人员来进行心理干预,甚至部分病情严重的患者还需要药物介入。” 顿了顿,医生又接着说道:“如果您急切希望她能够恢复正常的话,也可以联系我们的专业治疗师进行暴露训练。通过将病人的情绪值推拉到一个最高点,在即将到达解离状态时,又及时让她抽离,这样有利于帮助病人准确地区分现实和过去。效果较好,但对病人的生理和心理都会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就算是单薄的语言,陆放也从中感受到了治疗过程中的痛苦。 他连忙摇了摇头,急切地否认:“不不不,我不着急!我只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如果在治疗过程中感受不到痛苦最好。” 他怎么舍得让她在痛苦中挣扎呢。她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应该被泡在甜蜜的蜜罐,而不是因为他而被迫承担这该死的创伤应激。 医生思虑了半晌,给出建议:“那么最好引导病人敞开心扉,让她能够主观意识到自己的应激症状。” “既然她如此依赖于您,就说明您是他的情感寄托。您最好用平稳安宁的心态多陪伴她。不要反驳,不要将焦虑情绪传染给病人,最好满足她的每一个小要求,让她对生活重新恢复掌控感。” “……” 医生说了无数条作为亲属的注意事项,陆放则一条条地记录在便签上。 待到两人谈话结束,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条条框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有多重,也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乔乔在承担着多么大的痛苦。 解离,失去控制,无感,无法区分现实与记忆,不断的循环往复…… 每一个字都像无情的手,狠狠地扼住他的咽喉,将他心中愧疚与愤怒的火苗激燃。 陆放的眼睛都有些怒而发红。 他越来越讨厌从前那个炫耀的自己,也越来越恨那个偷窃的小贼。 当他在派出所看见了那个丑陋的男人,积蓄已久的怒火瞬间被引爆,控制不住地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拳捶在他的脸上。 力度之大,震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发疼。 警察们出于职责,适当地拦了一下,手上却并未用力,直到等受害者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用力抱住陆放的腰,将他拖开。 周劲拉着陆放的胳膊,将他摁在椅子上,又用眼神示意身后的法务部人员与警察进行交涉,以及提交各种证据材料。 周劲在陆放身前站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怕他一看到那个男人又再次发怒。 他看着陆放,小心翼翼地问道:“乔小姐……应该没事吧?” 陆放揉着刚才因为用力过度而破了皮的关节处,听到周劲的话后,动作顿了一顿,无力地叹气:“身体上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现在有些应激。” 还没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话,他的手机就叮叮作响。 陆放一看是桑妮,立刻接起电话。 “怎么了……” 一句问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桑妮急切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哭嗓:“陆总!快回来啊!清舒她好不对劲!快回来,快回来!” 陆放挂断电话,立刻将西服搭在手上,不忘叮嘱周劲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压到死路上。 他匆匆出门,没来得及喊上司机,直接自己一脚油门,冲出了车库。 当他生死时速赶回家里时,住家阿姨正一脸急切地在门口等着,一见他进来,立刻就拽着他的胳膊上了楼。 二楼主卧里,桑妮正跪坐在洗漱间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一声声唤着“清舒”“清舒”。 一看见陆放回来,她就把他当作救星,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嚷嚷地说了前因后果。 陆放刚走不久,乔清舒就醒了,刚看见她的时候还有点惊喜。一切也都很正常,两人还能像平常一样说话聊天。 当时,她还觉得是陆放夸大其词了。 可是,当她拿起小刀削苹果皮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手削破了,大拇指稍微露出了一点血迹。 本来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她准备随便抽张纸止住血就行了,没想到乔清舒却突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惊恐。 她还没来得及上前安慰,乔清舒就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随后一个人躲进了卫生间里,将门反锁上,怎么敲都不开。 甚至,之后每敲一下门,她就会在里面尖叫一声,吓得桑妮根本不敢动,只能小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陆放大致了解现在的情况,伸手将无头苍蝇一般的二人推开,自己侧耳贴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依稀还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中指微曲,轻轻地敲在门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同时轻唤着乔清舒的名字。 卫生间里面立刻就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陆放生怕乔清舒一不小心划伤了手或者脚,连忙停下敲门的手指,加大了声音:“乔乔?乔乔是我,我回来了!能帮我开开门吗?我好想见你……” 尖叫声突然停住,随后他听到了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啪嗒啪嗒”,逐渐从最里面移动到门前。 随着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乔清舒从里面飞奔出来,撞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揽住他的脖颈,哭得不成样子。 她满面是泪,含糊不清地哭诉着:“你怎么又走了!我不是让你不要走不要走吗?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了,你就是个王八蛋!” 陆放安抚着她的脊背,不停地忏悔着“对不起”,将她紧紧地抱紧贴在自己的身上,试图将热气传到她瘦弱冰冷的身上。 紧贴的胸腔将两人的心跳同化成同一频率,乔清舒也逐渐冷静下来,对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有些愧疚。 她主动从陆放的怀里退出来,朝着面前的三人深深鞠躬,嘴里碎碎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吧?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根本控制不住……” 一说到“控制不住”,乔清舒好半天才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嗓音里的哭意更甚。 不光是陆放,就连作为旁观者的桑妮和阿姨听了,心都要碎了。 她们想要伸手安慰她,可却在触碰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她立刻就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臂,微躬着身子,背靠墙壁滑落到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乔清舒抱紧自己的膝盖,眼睛愣愣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陆放蹲下身子,将她紧紧抱紧,用额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让她感受到一丝真实感。 他将乔清舒额上的碎发拨开,直视着她那双惊恐的眸子,用毕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乔乔,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我去了医院就会好的,对不对?” 乔清舒的眼睛里升起了一丝希冀,就如同一盏火苗,突然点亮了她的眸子,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我只是生病了,对不对?很快就好了,对不对?” 陆放将抱着她的手收紧: “是的,乔乔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第66章 .医院之行死亡,与离开 陆放用掌心拭去乔清舒脸上的湿意,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门外。 他已经尽可能平稳地走动,可怀抱却还是随着步伐的前进而有些颠簸。 乔清舒伸手揽在他的脖颈上,安静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抬头仰视着陆放正咬紧牙关线条紧绷的侧脸轮廓。 她缓缓抬起随意搭在腹部上的手,轻轻抚在陆放的下颌骨上,指尖顺着骨线,从下颌角一直滑落到下巴上。 她的动作就像小猫一样,轻巧而又灵活,差点让人无法感知到指尖的流过。 陆放低头,朝着她苍白的脸笑了笑,并在她濡湿的额前落下轻轻一吻,温声说道:“不舒服吗?” 乔清舒轻轻摇头,将手收了回来,继续安安稳稳地放在小腹上。 同时,也将脸颊更加贴近陆放的胸膛,好让自己能离得他更近一些。 陆放抱着乔清舒来到车前,身后跟着的桑妮立刻替他们打开后车门,又自觉地钻进驾驶位上。 刚才,她就在陆放的眼神示意下,拿到了搁置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位既会开车又有空闲的人员,她自然而然地就承担起了司机的职责。 脚踏在离合和油门上,桑妮的心里还有点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又引起乔清舒病情的发作。 她长呼一口气,转动车钥匙,点火发动。 后座的乔清舒半靠在陆放的身上,乖乖巧巧地一动不动,和昨天一样,紧盯着车内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扣。 一个个玉壁圆润可爱,用青绿色的丝线拴着,下方坠着的水晶流苏通透而又干净。 陆放的手掌扣在她的肩上,时不时顺着她的肩胛骨轻拍在背上。掌心温热而又充满力量,总能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就在陆放以为乔清舒这一路上都会盯着平安扣愣神的时候,她却突然用手支撑着座椅微微坐正,扭过身子来,看着他的脸,试探性地问道:“我们去医院……要检查什么呢?” 陆放勾起嘴角,朝她笑了一笑:“只是例行做一个全身体检而已,别担心。”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还记得吗?已经快到我们预约做体检的时间了,只不过今年因为突发状况,所以稍微提前了一些。” 乔清舒很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我们……吗?” 陆放点点头,将她揽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发:“是的,我们。我们一起做体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清舒点点头,不再说话,但是眉眼却逐渐弯起,唇角也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扬。 嗯,也说不上多开心。反正吧,有人陪自己就总是好的,特别那个人还是陆放。 虽然……她已经很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的异常了。 那些汹涌而来的梦境,随时随地都会控制不住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内心,和充斥着各种各样声音的大脑,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昭示着这件事情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甚至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下去了。 可是,当知道这一路上都会有陆放的陪伴之后,乔清舒那颗本来恐惧医院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真的很奇怪,只要陆放陪在自己身边,她就很少被那些猩红的画面所控制。 他就像镇妖塔上的符咒,总能替自己将内心的狂躁恶魔狠狠地镇压在九层塔下。 乔清舒感受着陆放的下颌搭在自己发顶上的感觉,也下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想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 现在,就让我先忘掉那些前尘往事,不管因果轮回,只想好好地让你陪在我身边。 她迷恋于陆放怀中的温暖,而原本搭在她肩上的那双手却逐渐缓缓松开,顺着椅背落在身后的座椅上。 乔清舒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抬起头来坐正身子,侧头看向一旁的陆放。 他居然已经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放的眼底有一圈疲惫的乌黑,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没精神,眉头也始终紧蹙。 看来是真的很困,就连自己从他怀里爬起来,他都没有感知,只是刚才揽着她的胳膊下意识动了动,随后又继续恢复平静。 乔清舒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靠在座椅后背上因为失去支撑而摇摇晃晃的陆放,想将他拉过来,好让他能够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好好睡一觉。 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看见了陆放搭在腿上的左手。 掌指关节处已经破了皮,也有些红肿不堪。 他似乎并没有处理过伤口,只是简单地止了血之后就没再管了,此时还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嫩肉和两侧卷起的皮肤。 光是作为旁观者看了一眼,都让乔清舒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替他感到疼。 手掌的关节处是最容易受到二次创伤的,每一次屈起手掌都会再一次崩裂伤口。这样刁钻的地方也不好处理伤口,贴创口贴或者裹上纱布都会影响到手的正常活动。 怪不得陆放刚才一直尽量让左手远离她的视线,不是搭在她看不见的肩头,就是遮掩在自己的背后。 乔清舒看着沉睡中的陆放,又心疼又好气。 不知道他这个狗脾气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了伤口还不处理,难道非要等到发炎了化脓了,再磨磨蹭蹭地包扎起来吗? 从前,他可是一受了伤就要咋咋呼呼地哀嚎的人。就算是被A4纸划出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也要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放半天伤病假。 回回都因为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口去医院,就连医生都忍不住说,他这个伤口再晚来一些都要自动愈合了。 乔清舒以前对他的小题大做嗤之以鼻,总感觉陆放就像一个故意吸引人的小孩子一样,不管自己受没受伤,先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再说。 她已经劝过陆放很多次,让他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不然很可能成了“狼来了”里面的小男孩,万一以后真的受伤了,反而没人理他。 陆放当时还撒娇耍赖地说不干,可现在有了那么大的伤口,反而真的静默无声了。 她也能猜到他现在的转变是为了谁,可就是心里有些复杂,又想教训他,让他别把伤口不当事,又怕他误会了自己的好意。 她纵然万分期待陆放对她的关心,可是又不希望他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更希望他能够更多地关注自身,而不是宁愿摒弃自己的伤口,也要向她奔赴而来。 乔清舒本来还准备等陆放醒来说他两句,可转念一想,又把准备好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 她慢慢俯身,想要靠近陆放的左手伤口处。 温热的鼻息轻轻洒在手背上,将原本熟睡的陆放立刻惊醒。 一睁眼,他就看到正在往自己大腿上靠的乔清舒,以及自己那只破烂的左手。 他连忙抽出右手,将自己的伤口处挡住,又急急忙忙地将左手撤回背后,试图隐藏。 可又一不小心将伤口刮蹭在了衣服上,疼得他直吸气,额角的青筋也痛苦地痉挛起来。 他本来打算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再告诉乔清舒自己受伤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从昨天晚上乔清舒睡着之后,他就一直守在床头。 本来准备等她睡熟了再稍微眯一会儿,可她过不了几分钟就会陷入噩梦中,眉头紧蹙,嘴角绷起,然后下意识地在睡梦中摇头,一副十分恐惧的模样。 他怕乔清舒被噩梦吓醒之后又睡不着,于是一直抱着她在怀里轻声安抚。 她做了一夜的梦,他也就一夜未眠。 等到晨光微亮,乔清舒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他也终于能够稍微歇一口气。 趴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陆放干脆就下了楼,准备在阿姨的指导下,亲手做一顿早餐给乔清舒吃。 早餐之后又是一路的奔波辗转,来回车程上他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心有所念,自然也无法入睡。 没想到在去往医院的车上,居然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放在乔清舒敏锐的目光之下还有些害怕,也管不上手上的痛感了,急忙抓着她的小手,语调轻松:“我没事的,小伤口而已嘛。” 乔清舒才不听他的信口胡诌,兀自将身子探过去,抓在他的胳膊上,强硬地将他的手拿出来,凑上前去细看。 她皱着眉头,一副严肃的表情,像审问犯人似的询问着陆放:“你这是在哪儿撞出这么大片伤口的?” 陆放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是打那个该死的男人打的,于是随口瞎说:“摔的,摔到水泥地上了。破皮了。” 说完,他还特意点了点头,试图给自己的话提高可信度。 乔清舒看着伤口处干干净净的不沾一丝泥土,就知道陆放肯定是在瞎扯,但是也懒得跟他计较。 她抿了抿唇,轻轻地在他的伤口处呼气。 一股清冷的小风吹过原本疼得有些发烫的伤口,暂时冷却了一部分疼痛感,也将陆放的心口填得满满的。 他嘿嘿笑起来:“乔乔,吹气真的有用唉!” 以前,他有小伤口的时候也总是会让乔清舒帮她吹吹气,只不过那些伤口都不痛,还不知道这个方法居然真的奏效。 乔清舒不理他,又径直吹了几口气,再轻轻握住他的指骨,将他的手慢慢放回他的腿上,好让伤口能够保持气流通畅。 “好了,暂时不要再动了,等到去了医院之后再包扎一下吧。” “嗯嗯。”陆放连连点头,“乔乔说什么都好。” 乔清舒无奈地笑了笑,最终还是忍不住手痒痒,一个脑瓜崩弹在了陆放的额头上:“下次受伤不要再这么躲着藏着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放捂着自己的脑袋瓜,忙不迭地保证:“不会了,以后一定会立刻就告诉你的!” 他歪着身子轻靠在乔清舒的肩膀上,细碎的短发蹭在她的脖颈上,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的温柔给软化了。 陆放沉迷于一时的柔情,却又突然想起来,刚才她好像没有被他的伤口吓到,也没有感到恶心。 甚至,就连亲眼凑到他的伤口上观察的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异常表现。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果然,一切都是会渐渐好起来的。陆放对自己很有信心,对乔清舒也很有信心。 不过一刻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乔清舒和陆放在大门前下车,而桑妮也跟着两人下了车。她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进去。 陆放向桑妮道谢,今天多亏了她的帮助,又示意她可以先回去了。不过,如果有紧急情况的话,可能还会麻烦到她。 桑妮连连摆手,随后又安慰了乔清舒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两人刚走入门诊大楼,一辆救护车就闪着蓝光停在自动感应门外。担架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很快被推往急救中心。 乔清舒听到身后的喧闹声,好奇地想要回头看一看发生了什么,而刚才目睹了一切的陆放立刻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陆放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乔清舒也没有想到陆放竟然真的会直接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乔清舒那双扑闪的睫毛在掌心里的痒感,很快就勾回了陆放的神思。 他还是没有撤回挡在乔清舒眼睛上的手,只是用自己的胸膛轻轻贴上了她的脊背,半推着她往前走:“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乔清舒知道他在说瞎话,因为她已经闻到了蔓延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梦里的味道如出一辙,但她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任由陆放的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之下走向了导诊台。 周特助在接到老板的通知之后,立刻安排人提前预定好了体检的项目,乔清舒和陆放拿到打印好的检查单,有厚厚的一小沓。 体检的项目多,流程也慢,护士询问两人是否需要住院,这样可以减少往返的车程。 陆放在来之前还从来没想到可以住院,一时间又有一些纠结。 住院吧,他怕乔清舒在医院里又看到什么和血液有关的东西;不住院吧,这来来回回的确实有点麻烦,又怕两人遇见刚才的情况。 大脑里闪过之前精神科医生说的话,最好让病人重新恢复对生活的掌握感,于是陆放侧首询问正在发呆的乔清舒:“乔乔,你说,咱们是住院呢,还是回家呢?” 乔清舒还有些迷茫,呆愣愣地看着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陆放,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本来想说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看着他那双希冀的闪着星光的眼神,总感觉自己不作出选择,有愧于他的认真。 再加上她也不想让陆放一直陪着自己到处舟车劳顿,一直都休息不好,于是干脆选择了住院。 两人跟着护士的引导,办好了入院手续,乔清舒又陪着陆放先把他那只破手给包扎好,这才一起进了顶楼的双人病房。 他们将随身的物品先放在病房里,再按照体检单上的预约项目,一样样地走过来。 两人的共同项目都预约在同一时间段,陆放一直陪着乔清舒一起,抓住时机就会握紧她的小手,试图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传递给她。 多亏了陆放的陪伴,乔清舒才能在面对各种仪器的时候,都能保持住内心的平稳。 一开始,在刚看见医生的白大褂的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地想起梦里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裙,不可避免地有些颤抖。 可转念一想,陆放就在门外,便又立刻放下心来。 他好像是她的定心石,只要知道他在,她就可以勇敢地面对那些偷偷潜伏在心里的恐惧。 轮完今天的体检,两人又携手去了食堂部。 用完饭后,便一起回了病房。 乔清舒先洗漱,换好了睡衣就坐在床沿旁,靠着床头,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笔记本上啪啪打字的陆放。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眼镜,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也不知道对方发来了什么,他总是时不时地蹙眉深思。 乔清舒定定地盯着陆放看,趁着他歇下来的片刻,有些心虚地问道:“你陪着我……会不会阻碍项目进程?” 陆放的公司越做越好,手里的单子也越来越大,每天手下留过的合同都是九位数起跳。他身上的责任也越来越大,作为公司的老总,不得不承担着数万名员工的发展与未来。 她怕自己的事影响了公司的运转,反而给他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陆放正好将眼镜摘下来,轻捏发胀的眼角,听到了她的话,连忙甩了甩晕晕乎乎的头,回头淡笑着回她:“怎么会。” 说着,他立刻就收了笔记本,起身向乔清舒身边走去,俯身抱住她:“你才不会打扰到我的工作呢。” 因为,你永远都会比公司更加重要。 乔清舒有些不相信,又伸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你还有工作没做完吧?刚才明明……” 陆放又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没有,没有。我已经全部处理完了,可以好好地陪你了。” 他确实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只是辛苦了那些还在公司里加班加点的小伙伴们。 这几年他们的迟到早退他都看在眼里,一个个的摸鱼他也都知道,但看在业绩不错的份上,姑且放他们一马。 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前他放了那么多水,现在各位也该好好支楞起来了。 他也不是无良的资本家,加班时间发五倍的奖金,那些个见钱眼开的人立刻就积极地举手加班。 乔清舒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在自己脖子上呼出的热气,坚持伸手将陆放推开。 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表情,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将他拉着坐在自己的身旁,捏捏他气嘟嘟的小脸蛋:“嗯,谢谢放放,谢谢放放陪我。” 陆放难得接受到乔清舒的夸奖,还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站起来想要跑到卫生间里,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一旁还开着的窗帘上。 他调转身子走到乔清舒的面前,指了指窗帘,问道:“乔乔,帘子要拉吗?” 乔清舒点了点头:“拉呗。” 陆放这才蹦蹦跳跳地走到窗子边,合上了窗帘。 乔清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感越来越浓。 今天的陆放总是很奇怪。 他每做一件小事都得问问她的意见,比如,要不要一起吃饭,一起吃什么菜呢,要不要自己帮她洗澡,要不要关上窗子,要不要一起下楼遛弯…… 一桩桩一件件都问得很仔细,好像陆放非得要她来决定他的下一步行为。 乔清舒被他烦得有些不胜其扰,絮叨了几句,让陆放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他每次都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继续在遇到下一件事情的时候又来问她。 乔清舒突然觉得,也许不只是自己伤了大脑,连带着陆放也应该检查检查了。 因为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检查,所以今晚两人很早就熄了灯。 陆放怕乔清舒又做噩梦,于是蹭着上了她的床。 还好病床足够大,不然两人非得半夜掉一个下床不成。 好在,有了陆放的陪伴,乔清舒果然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今夜,她难得没有做梦,却又莫名其妙地在半夜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对面那双瞪得铮亮的眼睛。 乔清舒吓了一跳,稍微缓了几秒这才问道:“你还不睡觉吗?” 陆放也没想到她忽然就毫无征兆地醒了,只好揉了揉眼睛,勉强答道:“我马上就睡。” 乔清舒“嗯”了一声,随后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也知道陆放是怕自己做梦,才坚持着不睡,于是又调转过身子,面朝着他。 陆放果然还睁着眼睛,直到她侧转过去的那一秒才紧急闭上。 乔清舒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地闭眼,于是轻声问道:“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陆放心里咯噔一声。 他不知道乔清舒是否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经过,但也不敢直白地告诉她。医生说让病人放下心魔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将它叙述出来,自愿说出最好。 几个呼吸之后,陆放仍然闭着眼睛,语调低沉:“你想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她嗫喏着。 他将乔清舒揽进怀里:“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都行。” 乔清舒顿了半响,伸出指尖,轻轻地点在陆放的鼻间上:“你不好奇吗?” 他“嗯”了一声,“我不好奇。”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乔清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可下一秒,她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那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呢?” 陆放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透过朦胧的黑暗,直视着乔清舒那双清澈的瞳眸:“不知道。或许是和你一起?我会觉得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 “……是吗。” 乔清舒又翻了一个身,像之前那样的背对着他:“睡觉吧。” 陆放把握不了她的态度,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能半握住她的肩膀,问道:“那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呢?会改嫁吗?” 要是在往常,乔清舒肯定会嗤笑着调侃一句“谁嫁给你了”,可现在,她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话题就此终结。 纵然心里百转千回,两人却都不再说话了。 乔清舒盯着前方的白色墙壁愣愣出神,而陆放则看着她的背影,伸手在黑暗中隔空仔细描摹着。 他总觉得,虽然两人的身体离得很近,可是心灵却相距甚远。 他怎么都猜不透乔清舒心里的想法。 过了十几分钟,乔清舒的呼吸逐渐均匀,陆放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她却又反过身来,眼睛晶亮:“我告诉你那天发生了什么吧。” 第67章 .彻底闹开说,与不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乔清舒表现得异常安静,每天乖巧地跟在陆放身边,一起做身体检查,一起吃饭,对于血液的恐惧和对其他人触碰的退缩已经在慢慢地减弱。 事情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们两人都刻意避开了那天晚上的话题。 那晚,乔清舒说了很久。 可能因为有陆放在身边,虽然当时的记忆对她而言很残酷,但是她已经可以用正常的语调将画面描述出来。只是在提到最惊恐的一刻时,嗓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被她压下。 陆放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始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最多顺着她的意思应答一声,并没有提出其他的问题,也没有做出反驳。 他的面上平静无异,可心里却早已痛彻心扉。 虽然已经在案情登记书上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听当事人再说一遍,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乔清舒的时候,那种涌上头的怒火和悲愤根本无法遏制。 甚至,他都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乔清舒。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着她,告诉她自己会一直陪着他,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乔清舒被闷在陆放的怀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抓到了?” 陆放不想瞒着她,点头应是。 乔清舒长舒了一口气,握紧陆放的手,随而说道:“那你答应我,把他完全交给法律制裁,你不要插手。” 这几天,她一半焦虑,一半忧心。 既担心那个男人会在逃亡途中再次卷土重来,也担心陆放会比警察先抓到他,一时怒气上头而导致什么不能承担的后果。 陆放从她闪烁着星光的眼神中读懂了她内心的担忧,下意识地点点头,抚了抚她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白皙的脸颊:“不会的,放心吧。我刚才不是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你嘛?” 乔清舒也点点头,本来想笑着回应他,可是表情又在一瞬间僵滞住。 她将陆放搭在腰上的手轻轻拿下去,自己则转了一个身,背过头去:“睡觉吧。” “好。”陆放应声。 两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却一夜无话。 这种莫名的尴尬气氛一直萦绕着他们住院的这几天,直到办好了出院手续。 乔清舒回到东湖溪园,收拾好背包,就去找陆放告辞。 她要回家了。 陆放正在电脑前处理紧急事项,听到她的话还有点惊讶。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将笔记本合上,顺带起身,让她等自己一会儿,马上收拾好东西就和她一起回去。 但乔清舒在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又伸手按在他的肩头,将他压了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就待在东湖溪园吧,别再去那里了。” 陆放一愣,眉头紧地蹙起,眼神一寸寸深沉,说出口的语气也有些失了温柔:“你的病还没好,为什么要急着想离开?” 乔清舒单手扣在背包肩带上,下意识地摩梭着五金链条,低头看着地板,刻意躲避陆放虎视眈眈的眼神:“我的病已经好了。再加上……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只是回我的家而已。” 陆放觉得自己一时间被乔清舒的话给冲昏了头脑。 他心里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燃,很快就将原本被爱意包裹得满满的内心烧得一干而净。 他猛地起身,双手撑在背后的工作台上,尽量在残存的理智的引导下压抑着怒火,出口的嗓音沙哑而微带怒意:“这里不是你的家?!你不把我当你的家人了吗?所以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乔清舒终于将目光从地板上转移到陆放的身上,看着他那双逐渐猩红的眸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不在。” 陆放一时还有些愣怔,不知道乔清舒为什么这么说。 数秒之后他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她的意思是自己根本不在她的心里。 此时的感觉,就是说天打五雷轰也不足为过。 之前五年的甜蜜时光和最近他费心费力的讨好,竟然在她的心里都只是不值一提的琐事吗? 好像这些年的努力和心血全部被人践踏在脚底,临走之前还要被唾上一口唾沫,极尽侮辱之道。 若是五年前的陆放,还可能压着自己的性子低声下气地乞求她不要离开。 可是现在的陆放已经身居高位多年,所到之处无不是追捧与夸奖,他根本不能容忍,突然某一天自己深爱着的女孩说他的存在不值一提。 他怒目而视,气愤地提起桌上的玻璃杯,想要往地上狠狠一砸,告诉乔清舒让她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可是,刚扬起杯子,他看着乔清舒那张无波无澜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 陆放都想笑话自己了。 他居然怕乔清舒在出去的路上踩在碎玻璃上,伤了脚。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随后将杯子往办公桌上一甩。“哐当”一声,玻璃杯平稳落桌。 声音清脆响亮,却并未破裂。 陆放转过身去,背对着乔清舒,伸手往门外一指:“滚吧。”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连带着整个身体也有些颤抖,只能死死地撑在桌子上,生怕自己腿软而跌坐到地上,那样真的就太没出息了。 乔清舒最后看了陆放一眼,用嘴型对着他的背影默声说了一句“再见”,随后决绝地转身离去。 她刚踏出房门,就看见正拿着扫把在打扫屋子的阿姨。 刚才两人吵架的声音很大,阿姨也隐约听到了一些。 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她嗫喏着说了一声:“乔小姐……” 乔清舒率先出口,打断了她想说的话:“阿姨,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很感谢。那么,再见了。” 阿姨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佣人,不好插手主家的事情,只能连连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 不过须臾,乔清舒就消失在了围墙外。 但,在乔小姐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好像闪过一条晶莹的细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条银丝。 阿姨叹了一口气。 看看紧闭着的房门,再看看空无一人的门外,最后只能抬起自己的扫把,继续清扫屋子。 乔清舒回到了家里,看着整洁一新的房间,还有些不适应。 在她病发的日子里,陆放派周特助和民警们一起到她的家里取证。 程序走完之后,周特助又安排了家政公司替乔清舒将屋子打扫干净,毁坏的东西也都尽力修补好。实在无力回天的,就只好购入新品。 原本刻有触目惊心的刀印的衣柜已经被置换成了全新的一套,但外观和内里都和她之前的差不多,只是细节之处有些微不同。 乔清舒伸手抚在光洁无瑕的衣柜门上,光滑而又平整。 恍然间,让她想起了与陆放之间的关系。 初遇时,他们两人就像这原本干干净净的实木板一样,不着一丝痕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后来,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相守,逐渐在日常磨合中增加了一道道细小的划痕。生活中的小摩擦并没有给整体带来什么影响。 但是,总会有潜在的危险。 她在准备分手后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一道道刀印,给双方心里留下了永不可消除的印记。如果想让它恢复平坦,就只能再换一个木板。 报应,是报应吧。 她伤害了陆放,所以老天就派来一个男人准备杀了她。 可是,如果不分手,又会怎样呢…… 最终还是会被抛弃,还是会躲不过命运。 命运就像一个死局,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棋子,根本无力抗拒。 她现在好想哭,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这两天哭得太多,眼泪已经流干了,又或许是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哭泣的能力。 眼睛干涩得很,却一滴泪都没有。 乔清舒独自对着衣柜黯然伤神,数十分钟之后才猛地清醒过来,转而扑倒在松软的床上。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过,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只知道现在自己需要睡眠,最好永不醒来的那种睡眠。 这几日不是在噩梦中,就是在医院里,再加上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无限纠葛,让她总是夜不能寐。 现在,趁着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少了牵绊,不如及时行乐,好好地享受一下这还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的生活。 乔清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晕晕乎乎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根本喘不过起来,而门外却一直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 从一开始的按门铃,到最后的直接上手“砰砰”敲门,这才将噩梦缠身的她从无边的梦魇中拯救出来。 室内空调的温度打得不高,阵阵凉风吹来,冻得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有些发凉。 乔清舒随手披上一件外套,趿拉着拖鞋走到房门处,轻轻拉开猫眼,往外一看。 居然是陆放。 她连忙紧张地将自己乱作一团的头发往后撩去,又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再整了整身上乱糟糟的衣服。 待这一套动作做下来,看着还是乱七八糟的自己,乔清舒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平复心里的紧张,随后打开房门。 门外的陆放有些憔悴。 不过几小时不见,他就像通宵熬了场大夜似的,脸色发白,嘴唇乌青,眼底的血丝红得瘆人。整个人异常虚弱,形单影只地靠在门沿上,像无家可归的一抹游魂。 他似乎也没想到乔清舒会替他开门。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立刻就愣在了原地。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空气中流转着尴尬的气氛。 乔清舒不知道陆放来找自己干什么,看眼前人默不作声,又准备将原本只打开了不大的一条缝隙的门关上。 房门转动的“嘎吱”声惊醒了沉默的陆放,他连忙伸出手来抵住门把手,脚也踩在门槛上试图抵抗推力,急忙出声:“对不起!” 乔清舒还有些迷茫,愣愣地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一脸急切的陆放,不知道他这一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对不起自己啊? 陆放虔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面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不起,乔乔……我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以前的性格不好,总是爱吹牛耍赖,还幼稚,让你没有安全感了?是不是我们分手之后我表现得太急切了,让你感觉到心理压力很大?” 不等乔清舒接话,他继续说道:“我会改的,真的,我一定会改的!我会努力变好,变成你喜欢的那种男人,但是……” 他伸手抚在乔清舒扒着门沿的手上,轻轻摩梭着她的手背,温柔而又细致: “你能不能陪着我?如果你离开了我,我的臭脾气会很难改的。只要你能继续陪着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保证做世界上最听老婆话的男人!” 陆放的嗓音逐渐沙哑,眼眶周围泛起一圈潮红,下意识地抓紧了乔清舒的手: “你不是喜欢游乐园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工作而推脱了,只要你愿意,我们每天都去游乐园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因为工作总是耽误我们约定好的行程,那我马上退位行不行?安安静静地当股东,再也不管那些烦事了,好不好?” “我再也不会天花乱坠地瞎扯了,只要你陪着我监督着我,好不好?” “真的,求求了,求你陪着我,不然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过下去……” 陆放越说越激动,一滴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滴落,落在水泥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深色水洼。 他乞求地眼神始终盯着乔清舒,像一只被人类抛弃的小狗,正在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而乔清舒却始终面无表情,冷硬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回,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青的手背,冷着脸不回答。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陆放的错,最大的问题出在乔清舒的身上。 可是,陆放怕他不道歉,她也不给台阶下,那他们两人就真的这样玩完了。 他不想放弃,宁可愿意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也不愿就此结束这段感情。 多少次在醉酒之后,在被人瞧不起的夜晚,在无尽的压力和悲伤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是乔清舒陪他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那盏她熬到后半夜也要坚持为他回家点亮的灯,照亮了他那原本一片漆黑的未来。 如果没有她,他可能早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值一提。若不是那双明亮的始终坚定支持着他的眼睛,曾经的陆放肯定不会变成现在的陆放。 陆放不知道乔清舒为什么会坚持和他分手,他也并不好奇,如今满心满意地只是想将她留下,留在自己身边,不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里的孤家寡人。 他根本无法想象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乔清舒总是一言不发,始终用那双仿佛藏着千年寒冰的眸子盯着他看。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陆放的心在她的眼神下一寸寸地冷下来,他开始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笑吗?真可笑。 他在这里撕心裂肺地求着她留下来,可是却忘了她才是这场分手闹剧的始作俑者。也许她早已将这一段感情抛之脑后,甚至这段无味的关系对她而言只不过是累赘。 也许自己做梦都想要的爱情,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段玩玩而已的游戏,早就不值一提。 陆放慢慢撤回自己撑在门沿上的手,逐渐挺起腰背站直,终于有了一丝以前风光的味道。 他看着仍旧无动于衷的乔清舒,喉结滚了滚,努力地冷硬着嗓子问她:“所以呢,杀人也得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清舒原本直视着前方的视线微微上扬,看着陆放那张冷峻的脸,勾了勾嘴角,仍然一言不发。 她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根本不想将自己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始终作壁上观,与撕心裂肺的陆放恍若两个世界的人。 陆放最怕她这样的表情,也最讨厌这样的表情。 他心底那深藏多年的委屈,一瞬间如同火山崩发一般溢出来,再也阻挡不住: “乔清舒,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你知不知道你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活与感觉!你永远都自私自利,如果你再这样闷着不说下去,谁会忍受得了你这样的臭脾气?” 说出口的话如同脱缰的野马,而一瞬间爆发的脾气让他的理智完全失控: “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你永远游离在状态之外,每一次都故作主动,但是之后又总会退却。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你先踏出那一步,随后我再像狗一样地追着你去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是,我知道,一开始你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不愿意放下心防。可是这几年,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已经竭尽一切努力地对你好了,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可是你呢?你永远都在不冷不热!” “你忘了我也是一个人吗?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随玩随扔的玩具吗?每一次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的时候,你就会突然变得冷淡。可我真的是贱得慌!不愿意放下你,就算知道你想要拉开距离,我也会因为怕失去你而觍着脸跟上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贱?” 陆放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可看着面无波澜的乔清舒,他深吸一口气,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心也越来越冷: “我有缺点你随时可以跟我说,而没必要始终闷在心里,到最后成为我们分手的借口。” “乔清舒,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比我更贱的男人,好好地过完剩下的一辈子,我祝你幸福。” 他发泄完心里的憋闷,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而乔清舒仍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愣怔出神。 陆放的话似利刃,一句句都扎在心上。 她想要反驳,可却发现他说的每一句都在理。 纵然心里汹涌澎湃,她的面上却仍是毫无表情。 好像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可以很好地在人前掩饰自己的脆弱。 她也想哭,也想冲进他的怀里让他抱抱自己,也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不爱他,只是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吗?还是会觉得这只是她随口胡诌的借口? 这个虚拟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就连原本主宰着剧情的系统都会突然消失,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又怎么敢成为他最亲密的人呢? 她自己正每一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正因为自己是穿书者,体会过那种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亲人朋友的恐慌感和孤独感,所以不想让陆放也体会到那种无助。 她确实很爱他。从两人初见的那一眼,从系统告诉她那是她接下来要攻略的对象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开心的,是喜悦的。 她爱他,可是更不想伤害他。 如果自己突然消失了怎么办?如果某天这个世界都倾塌了怎么办? 她害怕陆放伤心,也害怕自己伤心。 那种毁天灭地的孤独感,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地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宁愿离他远一点,也不要让自己再次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只有自己知道前因后果,而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陆放,居然也能敏锐地感受到她始终在不断退缩的态度。 乔清舒默然。 好像……自己真的很失败。 怕他伤心,最终还是让他伤透了心。 那么多年的患得患失,让他从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放变成了今日自认卑贱的陆放,她的心也好疼。 刚才,她差一点就要将心口掩埋多年的秘密脱口而出,可是,又被陆放那双悲伤的眸子给逼了回去。 如果知道爱了多年的人会莫名消失,他会更伤心的,对吗?就算两人之后又重归于好,可是他会永远地活在失去的惊慌和恐惧之中。 未知的恐惧将会永远在他那本该瑰丽的人生中增添一抹不应该有的黑雾。 那种痛苦她已经受了五年了,不想让陆放也被笼罩在其中。 所以,她不能说。不能说。 第68章 .欲知真相难道……你也是? 在乔清舒的世界里,时间就好像停止了。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只是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困了就回房睡一会儿,醒了就又回到木椅上,盯着窗帘外起起落落的太阳出神。 手机早就因为没电关了机,她也懒得充电,打算就这样随它去吧。 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要干什么,只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试图活下去,毕竟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有时候看着窗外宽阔的天空,偶尔也会想,如果就这样干脆地离开,选择从高楼一跃而下或者吞服一些药物,她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还是就这么永远地留在这里? 但是一想到,如果她出了事,陆放肯定又要伤心,于是立刻又打消了这些莫名的想法。 时间就在一秒秒地流走,但她却渐渐失去了感知。 乔清舒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状态停留多久。 或许下一秒她就想通了,也或许这辈子都会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直到—— 门外再次传来门铃声。 她已经懒得再透过猫眼去看是谁了。 好像是谁都已经无所谓。 随手打开房门,竟然是陆放。 他又来了。 乔清舒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陆放的脸,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她只觉得,陆放这两天好像又瘦了很多。 他的脸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身上的白T恤也显得空空落落的,胳膊上都少了不少肌肉。 在乔清舒眼中,陆放清瘦了不少,而在陆放眼中,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以前她还挺爱运动的,算得上是一枚元气满满的年轻女性,每天脸颊都圆润粉嫩,像新鲜的水蜜桃一样水嘟嘟的,让人看了都想上去咬一口。 可最近由于她低落惫懒,对生活都失去了热爱,更加没有运动的兴致。再加上吃饭睡觉都不按点来,饿了随口吃一点,困了倒头就睡,作息颠倒,脸上更加的没精神。 陆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疲惫的乔清舒。眼底那两团乌青的黑眼圈,象征着她这几天过得也不好。 可是,他的心里不仅没有被甩之后见到前任过得不好的庆幸,反而更加复杂了。 他真的不知道乔清舒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总是像一个诡异的外星人,脑回路永远都和正常人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但他也没有再自取其辱地多说废话,只是将手中的餐盒递了过去,一言不发。 乔清舒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怔地看着陆放手中的塑料袋和袋身上印着的可爱小黄鸭。 好像……是她最爱的和味斋? 那家店在市中心闹市区,而这栋小区位于三环开外的城郊,难道陆放是开车开了两个小时过来的吗? 而且这家店无论身份贵贱一律得排队,排队时间又至少要一两个小时,他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乔清舒的脑袋里泛起一个个疑惑,但她却并无动作。在陆放看来,她好像一直在盯着外卖袋发呆。 看着她那张虚弱苍白的小脸,陆放一时心痒,又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将这两天的难过与悲伤倾诉出来。 可一转念,想起那天的决绝与悲愤,立刻又将刚伸出去的胳膊背到身后,转而再把手里的餐盒往前递了递,径直塞进了乔清舒的手里。 “怕你饿死了,给你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不希望我有一个死过人的楼下邻居。” 说着,也不再管还呆愣在原地的乔清舒,就“噔噔噔”上了楼。 他故作张扬的脚步声一直踏到了自家房门前,这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又装模作样地“哐当”一声关上门,再放轻脚步偷偷躲在楼梯拐角处。 这里有一个死角,能让他看清乔清舒的房门,而她则看不见躲在楼上的人。 这还是当时他为了始终和乔清舒在同一时间出门,特意观察到的绝佳潜伏地。虽然那个计划没过两天就被她给逮到了,却没想到现在这个时段还能有用武之地。 虽然刚才从家门往楼下走的时候,陆放就伸手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自己不要再犯贱了,可是心里的不舍还是藏不住,最终又安静地蹲在那个角落里,像一个偷窥狂一样盯着楼下的房间和还站门口的乔清舒。 哎,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这才几天,她居然就把自己给弄得这么虚弱。好不容易被他给养起来的肉嘟嘟的脸蛋又瘪了下去,就像一个干枯的树枝一样,一点都不好看! 陆放以前就最讨厌乔清舒隔几个月就要轮回一次的减重时期。 她本来就很清瘦,一阵风吹过来就要刮跑了似的,但是由于上镜的镜头显胖,所以为了更完美的表现出人物形象,每次开机之前都得有一段痛苦的减重时期。 不但要加强运动,还得每天只能吃一定量的青菜和水煮蛋,偏偏她还不舍得让陆放陪她一起吃简餐,非得在他吃饭时陪同,务必保证他的一日三餐营养均衡。 所以,乔清舒不光要承受自己寡淡的饭菜,还得看着陆放盘子里鲜香诱人的鸡鸭鱼肉。每次她又馋又要努力控制住自己,看得陆放都心疼。 “哼哼,”陆放悄悄地躲在墙脚里自言自语,“难道你分手就是为了让自己痛苦,然后借机减重吗?哼哼,就算你瘦了想把我再追回来,那我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是这个原因,但陆放还是有些忿忿。 这几天他已经找了无数种理由来骗自己了,什么乔清舒得了重病要不久人世啊,什么某位不知名暗恋他的女人非得用强权压着她让她分手啊,什么陆总的地位越来越高让乔清舒觉得他适合更好的啊…… 每一个理由都是刚开始突然冒出的时候让他心神一动,觉得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信誓旦旦地催使着他想要立刻告诉乔清舒,这些都无所谓,他都不在乎。 可是过不了十几分钟,在细细斟酌一番之后,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扯淡。 每天就在不断的灵光乍现与不断的否定之间循环往复,陆放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都被掏空了,还想不出个正经的理由来。 女人,女人真的好烦! 哎,好想听之任之就这样吧,可是,乔乔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呢…… 但凡她在分手之后开心一点、自然一点,也许他就会放下心里的执念,放她追寻想要的快乐去了。 现在,就是两个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分手,双方都很痛苦,没一个落着好的,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是怎么想的! 陆放的心里百转千回,乔清舒却一直站在门口不关门,也不动弹,只盯着手里的餐盒出神。 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有十几分钟了。 陆放从一开始的蹲在墙角,已经因为腿麻而又转变成了坐在楼梯上歇歇。 他抱着膝盖,打了一个哈欠,差点下意识地发出“嗷”的一声,还好反应过来,及时捂住了嘴。 揉了揉眼里因为哈欠而泛起的泪花,待眼神恢复清明之后,他继续探头往下看去。 就在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乔清舒的脸上掉了下去。 像一颗钻石一样,小小的,却很晶亮。 陆放又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接下来,又有一颗颗液体从乔清舒的脸上滴落,甚至,陆放还能听到它们落在塑料袋上发出的轻微的“啪嗒”声。 她……哭了? 陆放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住,满脑子都是乔清舒那不断滴落的眼泪,一颗颗打在他的心口上,疼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古有鲛人落泪成珠,而乔清舒的眼泪更像是钢针,一根根狠狠地扎在陆放的心上,连带着敲进他的骨骼,整个人都泛着疼痛。 陆放再也不想躲在角落里无能为力了,也不管乔清舒看见他倒回来会怎么想,一个纵身就跳下台阶走下楼去,站在她眼前。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批评她吗?可是这几天她好像过得也很惨。 关心她吗?自己应该还不至于贱成这个样子。 他只能单手靠在门沿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不断落泪的女人。 乔清舒刚才也被陆放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她不敢抬头,也不想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只是任由眼泪滴落。 这两天过得真的太难受了,现在她根本不想管其他的,只想好好地放松大哭一场。 特别是,还有陆放在陪着她。 乔清舒倒是哭的尽兴,却把一旁静默无言的陆放给难受得揪心死了。 他抿了抿唇,实在忍不下去了,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进了屋内,又侧身将房门紧紧关上。 “咔嚓”一声,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声音,而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乔清舒下意识地想要抗拒陆放的禁锢,不停扭动着手腕,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 可陆放却暗暗加紧了力度,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挣脱的下一秒,又立刻紧紧地握牢。 乔清舒挣脱不开,一时间心里的委屈更甚。一想到她不光要承受分手的痛苦,还要被陆放这么折磨,眼泪更是汹涌而下,逐渐将整张脸都濡湿了,哭得梨花带雨。 她委屈地抬起脸来,悲愤地看向陆放,试图用眼神指责他的暴力行径。 可是一抬头,却发现他这几天变了好多,原本秀气的眉眼此时紧绷到了极点,五官都染上凌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冷气息。 她那本来就受到双重压迫的心理,更添上了一层悲凉。 陆放见她抬头,立刻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 那潮红的眼眶和泛着盈盈秋水的眸子,脆弱得让他心都快疼化了。 真不知道这个傻姑娘到底哭了多久,眼睛里居然全是血丝,看得就让人触目惊心。 一滴泪珠落在手上,惊醒了他的神志。 陆放终于放开了禁锢在乔清舒手腕上的手,转而捧住她瘦削的脸庞,轻轻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开口的声音也温柔:“别哭了。你的双眼皮都要哭出五层褶了。” 此话一出,乔清舒已经受到三层压迫的内心再添上了一层变丑的悲伤和想要敲昏陆放的愤怒。 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说的就是他! 可是,她的眼泪却一时间更加止不住了。纵然始终紧咬着嘴唇,但眼眶却像崩塌的堤岸,不断向外漫出无边的泪水,哭得她自己都有些缺氧。 明明这几天一滴泪都挤不出来,眼睛最多干涩,可是今天一见到陆放,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好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和心酸通通都释放出来。 陆放就是她生命里的克星。哭也是为他,笑也是为他,心痛也是为他,难过也是为他。 肯定是上辈子自己刨他坟鞭他尸了,这辈子这位小鬼才会死死地缠着她管着她,让她肝肠寸断。 眼看自己一句话又加重了乔清舒的泪量,陆放心都抽抽地疼,连忙闭嘴。 他又一步一步地挪到她身边,悄悄环上她瘦削的肩膀,趁着乔清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抚在她的脊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起五层褶子也会很漂亮的,世界上就没有比你还漂亮的人了,你永远是我最喜欢最爱的小女孩。别哭了,对不起……” 语言很苍白,陆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脑中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乔清舒停止哭泣。 她的眼睛似乎已经不能再承受这倾盆而下的泪水了,再哭下去,真的可能会伤及视力。 可是,自己越劝,乔清舒反而哭得越猛。 本来是寂静无声地悄然落泪,可陆放每说一句话,她的哭声便会提高一截。在陆放絮叨完一长串的对不起之后,乔清舒已经变成了嚎啕大哭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吓得陆放赶紧闭嘴,只能轻轻抱住她,试图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来温暖她的心灵。 乔清舒即使被闷在他的怀里,也要放声大哭,没过几分钟嗓音就有些喑哑,就连膝盖也有些脱力发软。 陆放担心她真的变成一个嗓子哑了的小瞎子,干脆继而抬起她的头,压下脸去,直接吻在她那微张的檀口上,试图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痛苦。 感受到唇上贴来的柔软,乔清舒一愣,原本被泪水盈满的眸子也逐渐清晰起来,呆滞地看着眼前微闭双眼的陆放。 他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近到这是一个此生都不敢再妄想的距离。 他的唇软糯清凉,像夏日里的糯米糍一般,带着微微的摩擦感。 她以前总笑话他吻技烂,在一起那么多年了都还是个愣头青,虽然总是被恼羞成怒的他抓住一起联系技术,却没想到,原来不是他不会,只是他故意藏拙罢了。 陆放今日难得的温柔,和他以前的横冲直撞不同,他更想慢慢地将她内心的悲伤抚平。 这个吻缠绵而又旖旎,由浅至深,唇齿相交,循序渐进。 轻柔划过的唇舌逐渐将她带上美妙的天堂,好像所有的苦难与悲痛都能湮灭在这一吻之中。 一吻作罢,感觉到乔清舒渐渐平静下来,陆放转而移开自己的唇,又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泪水又苦又涩,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始终斩不断理还乱。 他移开嘴唇,再次捧在乔清舒的脸颊两侧,看着眼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小哭包,伸手轻点在她的鼻尖上,像两人之前无数次的玩闹一样:“答应我下次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哭是很伤身体的,你不是还想长命百岁地活着吗?” 乔清舒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长命百岁……是啊,之前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长命百岁。可是,若是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百岁又有何用呢…… 她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试图用冰凉的手冷敷一下自己那哭得有些发烫的眼眶。 冷意逐渐将心头的委屈镇压住,她也终于能直视陆放的双眼,逼着自己不要哭。 只是,还是不敢开口,怕沙哑的嗓音暴露了自己的悲伤。 陆放又抬手将她脸侧沾湿的碎发撩至耳后,露出那张清秀漂亮的脸来,静静注视着她轻泛点点泪光的瞳眸。 她还是像两人初见时的那般青春洋溢,美貌动人。 “你告诉我,”陆放沙哑着嗓子,缓缓问道,“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好不好?” 乔清舒抬起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你怕死吗?” 莫名的话语让陆放一惊,喉结滚了几滚,嗓音轻颤:“你……要死了?” 乔清舒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你怕死吗?” 陆放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可是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表态:“我不怕!”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乔清舒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在她勾起嘴角的那一刻,眼眶中一滴晶莹的眼泪滴落。 陆放怕她又哭,想要伸手将眼泪抹掉,但是乔清舒侧脸,躲开了他的手,顺势侧身坐在身旁的沙发上,端起马克杯轻抿了一口。 “谁都会怕死的,特别是在死期未知的时候。” “所以呢?”陆放收回手,转而坐在她身旁的小木凳上,双手搭在沙发上,严肃地询问:“你要死了是吗?” 他倏地扬起了声:“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如果你不让我陪你走过这段最难的路,怕我伤心,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得知你的死讯之后会怎样?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在为当时的分离而后悔吗?” 乔清舒捧着马克杯,早已冰冷的茶水传来一阵阵刻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乔清舒努力平抑着内心的波澜,尽量冷静地开口:“你陪我又能怎样呢?是,你不会后悔,那接下来呢?是随我一起走?还是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会有什么改变吗?根本不会。” 陆放急切地握住她的手:“可是我们会有回忆,很多美好的回忆,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是人根本不能靠回忆活着!” 乔清舒猛地甩开他的手。 “回忆有什么用?只能让你活在痛苦中!你一辈子都会痛苦,每时每刻都会痛苦,在每一个最开心的时刻都会想到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你这辈子都失去了纯粹快乐的权利!” 她直视着陆放的眼睛,语调低沉: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吗?你想要的就是永远都笼罩在黑雾中的人生吗?” 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精力,乔清舒虚弱地瘫倒在沙发背上,眼神发空: “你不该的……不该来问我。你就应该好好地活着,随便找一个好女人,过完下半辈子。这样你至少还能开心,开心不是比回忆要好千倍万倍吗?这样你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遇人不淑,年少时遇见了一个把你甩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而不是终生都活在恋人逝去的痛苦中……” 乔清舒一连的发问,让陆放有些发懵。他短时间内还无法接受这扑面而来的残忍现实。 他只能避开乔清舒的提问,循着自己刚才的逻辑链,继续问道:“所以呢?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那么决绝?为什么宁愿瞒着也不告诉我?” 乔清舒对他的固执感到绝望,眼看着陆放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接收不到她的暗示,她脑袋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琴弦拨断,干脆嘶哑着嗓子全盘托出: “为什么?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随时都会走,随时都会死!你要么活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惊恐中,要么用余生来怀念一个不会再回来的女人!你满足了吗?你相信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乔清舒说完就一个人抱头痛哭,而陆放整个人僵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室静默无声。 过了好半响,陆放才艰难开口:“难道……你也是穿来的?” 盘腿抱膝的乔清舒一愣,惊讶抬头。 第69章 .豆豆狗蛋这一切要从一只gaygay…… “从前,在浩瀚的宇宙中,有一个阿巴拉巴巴星球,星球上分化出了生命。” “他们一个是阿巴拉爸爸,一个是阿巴拉妈妈。” “阿巴拉爸爸和阿巴拉妈妈结合生下了阿巴拉宝宝,小阿巴拉受到爸爸妈妈的宠爱。” “而某一天,阿巴拉爸爸在带小阿巴拉去地球旅游采风的时候,不小心把小阿巴拉弄丢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 “小阿巴拉为了积蓄回家需要的能量,不得不化身为散布在人间的系统,通过凑成平行世界的圆满结局而获得积分。” “小阿巴拉在挑选过程中,发现了他最爱的那本小说,于是就随机选中了几个和书中人物同名的人,让他们穿越到小说里的平行世界中。”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 乔清舒手里捧着手机,目光呆滞,檀口微张,整个人愣怔住,对这忽然拐弯的剧情还有些迷茫。 什么巴拉巴拉的,这不是出现在前段时间那段杂书里面的星球嘛,怎么会在陆放的口中出现。她完全迷糊了,根本理不明白里面的逻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了揉僵硬的肌肉,试图恢复正常表情。 “所以,你是那个阿巴拉宝宝?” “哎呀,不是!”陆放对乔清舒的思维能力感到怀疑,“我只是和书里面的人同名啊!和你一样,你以前也叫乔清舒吗?” 乔清舒愣怔地点了点头。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她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陆放干脆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抽了一张湿巾拭干净她的脸庞,同时凑到她的眼前,两人鼻尖相对。 “这不就巧了嘛!我以前也叫陆放。难道你非得和我分手,就是因为穿书这个原因?” 乔清舒默不作声,只老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将头颅低下去,试图用脸侧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救了命了,好巧不巧地非得让她赶上这件事,真是打死她也想不到陆放居然也是穿来的,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很傻缺? 陆放也长舒了一口气,对她之前这一系列离谱的脑回路感到疑惑:“我还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早说不就行了?” 他伸手搭在沙发背上,再顺势环在乔清舒的肩头,将她揽进自己的胸膛,又轻拍着她单薄的身子:“小傻瓜啊小傻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乔清舒听了只想把头埋得更深,像一只鸵鸟一样,再也不要抬起来了。 陆放看她始终闷着头往下坠,怕她又把脖子给弄伤了,于是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努力地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乔清舒意识到陆放要对自己进行一番批评教育,所以她先发制人,在陆放开口之前就抓住他的手腕,提出心中所念:“那你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回去吗?” 陆放看着她燃起希望之火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眼看对方立刻就耷拉下来,陆放连忙补充道:“但是,阿巴拉告诉过我,平行世界并不会影响现实的!它们相互独立,并不打扰,这里的一辈子也许在那里只过了一秒。或许……我们的身体其实还停留在原处,等到了某个时机,自然就能回去了。” “真的?”乔清舒一瞬间就支愣起来了。 既然还有回去的可能,那一切就充满希望! “但是,”她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那个巴拉拉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对我却是拳打脚踢,暴力得不得了?” “哈哈,”陆放凑到乔清舒的耳边,悄悄说道,“因为他是个gay啊!他不喜欢女孩子的。而且,我是这篇文的大男主好不啦!” 乔清舒满脑子都是陆放的前半句,根本没听到他后面说的话。 啊呀呀,比知道系统有意识还要劲爆的事,就是还顺带知道了它的性向! 乔清舒心里忿忿,都想找个什么委员会去举报这个假公济私的系统了。凭什么陆放过得这么好,她却这么惨! 怪不得它排着排着失踪了,活大该! 乔清舒转念一想,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陆放问道:“那你来自哪里呢?是人类住的那个星系吗?” 陆放看乔清舒的小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干脆屈起手指哈了一口气,往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要跟你说多少次,我本来就是人耶!” 乔清舒吃痛,委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随后伸手推了陆放的胸膛一把,把他推得往后一倒。 偏偏看着她那双染上郁气的眸子,他也不敢发火,只能再次觍着脸上前讨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打你的!我来看看有没有红肿……哎呀,红了一块呢,真对不起我们乔乔。” 陆放温柔地拿下乔清舒捂在额头上的手,对着她有些微红的皮肤轻轻吹了一口气,又将自己冰冷的手掌贴在上面,试图让印子尽快消失。 乔清舒对两人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不习惯,一巴掌拍在陆放的手背上。“啪”的一声,陆放成功收获了一个通红的手背。 在他委屈着脸想要抱怨时,乔清舒又一次先发制人:“既然你知道自己是穿来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小脾气。 虽然乔清舒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可到底是委屈了这么多年,自己那么憋屈,而陆放却那么活蹦乱跳,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太亏了,活活白瞎了那么几年。 现在,她就是理不直气也壮,非得在气势上碾压陆王八! 陆放揉了揉手背,听到乔清舒的问话一愣,又看她那气呼呼却格外可爱的表情,讨好的笑脸又浮上了脸颊。 他轻轻地环抱住她的肩膀,头靠在她的颈处,故意往她白皙的脖子上呼洒着热气:“嗯哼,你不是也没告诉我吗?再说了,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说了谁会信啊。” 什么叫天定的缘分?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就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能让他们两个给碰到,不能不说简直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真是活该他们两个在一起! 陆放越想越开心,不断地用自己的额发蹭着乔清舒的脖子,蹭得她一颗脆弱的小心脏都跟着麻麻的。 但没过几分钟,冷面无情的乔清舒还是一把推开了像小狗一样撒娇的陆放,让他坐正在沙发上,自己则盘着腿与他对坐,眼神也倏地严肃起来,嘴角紧绷,像审问犯人一样一条条问道: “你以前就叫陆放?” 陆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应道:“是啊,你……” 他也想再确认一下乔清舒叫啥名,但乔清舒很快就伸手打断了他才刚开口的话,用严厉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下去了,现在是她的time。 陆放乖巧闭麦。 “你的家庭住址。” “嗯?”陆放愣了愣,随后仔细想了一会儿:“东湖溪园?” 乔清舒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嗓音冷硬:“我问你以前的家庭住址。在你过来之前。” “啊……”陆放恍然大悟。 “地球。” 看着对面的乔清舒唇角微颤想要骂人,陆放连忙又补了一句:“N市!你知道吧?就是那个……” “我知道。”乔清舒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呢,具体一点。” 陆放觉得现在对面的女人很奇怪,她以前就算再生气也没有这么严肃的拷问过吧,现在简直就像个冷面杀手。 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下去:“家住在幸福大街二三三号,刚从N大毕业,正准备入职自家的公司。身高185,体重64kg,家庭成员简单,独子,无不良嗜好……” 陆放像相亲一样将自己的背景介绍得清清楚楚,还准备接下来向乔清舒着重介绍一下自己那干干净净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恋爱经历,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乔清舒打断了。 “你是不是认得乔嘉木?” 陆放一愣,随即瞪大了双眼,万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忍不住又向乔清舒凑近了一些:“那是我哥呀!” “呵。” 乔清舒冷笑一声,随后站起身来,两手相握,捏得指骨咔咔作响。 她活动活动胳膊和肩膀,然后绕到沙发背后。 在陆放好奇的目光之下,乔清舒直接用胳膊肘圈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加大力量,将他整个人向后拽去,呛得陆放连连咳嗽,伸手想要将她的胳膊扒拉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杀人啦!” 乔清舒毫不理会他的努力挣扎,愤愤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你,陆狗蛋!还乔嘉木是你哥,那明明是我亲哥好不好!你姓陆又不姓乔,这么多年了,还在这儿瞎掰扯!我呸!” “人皆有命,你的命就到今天!” 陆放一愣,一瞬间失了力,也管不上乔清舒还在不断加大勒住他脖子的力量,只呆呆地出了会神。 待他反应过来,立刻轻而易举地将乔清舒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扒下来,握住她的双手,一脸震惊:“小乔妹妹?” 乔清舒就像小鸡仔似的被陆放捏在手里,动又动弹不得,想要抽回手又抽不动,只能气鼓鼓地像河豚一样怒瞪着陆放:“哼!谁是你小乔妹妹!我才没你这么一个哥哥!” 她低头就想往陆放的手上咬去。 一口咬在虎口上,陆放吃痛,又呆愣地松了手,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眼前这个绝世无敌大美女乔清舒,难道是以前那个天天连哭带闹、就算把自己的嗓子嚎哑了也要跟他抢哥哥的小乔妹妹? 看着一边揉着手,还一边凶狠地坐在小沙发上的乔清舒,他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乔嘉木是你哥?那你不应该叫乔豆豆吗,你改名啦?” 乔清舒的眼里还在冒火。 她就说嘛,第一次看见陆放,就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像谁。 等知道他也是穿过来的之后,她的脑海中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贱得要死的人。 就算换了地点,换了时间,甚至连世界都换了,他的那股贱气还是能随风飘扬三千里! 陆狗蛋!那个让她永生没齿难忘的人! 从她两岁时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两人就开启了为期十年之久的哥哥争夺战。 乔清舒的哥哥乔嘉木由于太过优秀,所以一整个大院里的小孩子都想认他做哥哥,其中以小霸王陆狗蛋最为突出。 而小朋友们的过于热情让乔嘉木唯一的亲生妹妹乔清舒感到压力山大,于是就专门针对最闹腾的陆狗蛋,想拿他开刀。 两人在那段年少时光里大打出手无数次,每一次都是鼻青脸肿地回家,然后乔清舒躲在墙角里看着邻居家的狗蛋他妈将他狠狠地打一顿,暗自偷笑。 当然,向来锱铢必较的陆狗蛋但也不会给她一点好眼色。 从包里时不时出现的毛毛虫,到她一不小心跌倒牙给磕掉了,再到两人打赌一起走坟场,最后她输了要学会倒着爬树。 当年的豆豆妹妹唯一的依仗就是陆家阿姨对陆狗蛋的棍棒教育,而陆狗蛋则用他的聪明才智唬得她无数次掉入了坑里。 此外,陆狗蛋在乔清舒的眼里还是一个极其叛逆的人。他永远和正常人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总是高高地昂起他的小脑袋,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但是,叛逆的人却在叛逆期选择了不叛逆,乖乖地跟着他远行的父母一起离开了那座给大家留下了无数欢乐的小院子,他与乔清舒之间这长达数年的哥哥争夺战也就此落下帷幕。 虽然他的容貌已经在乔清舒的记忆中渐渐淡去,但是当年那副贱兮兮的风格至今仍牢牢刻在她的心头。 她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看见陆狗蛋。 而乔清舒面对陆放的询问不屑一顾,懒得告诉他,自己其实大名就叫乔清舒,豆豆是小名而已,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不叫陆狗蛋吗?” 要是他大名叫狗蛋,那两人早就认出来了,也不至于在这里牵牵扯扯好多年。 “不是吧!”陆放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事实真相,猛地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同时也将脚搭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副惊讶的表情,“你知道了还和我上_床!禽兽啊你!” 乔清舒这下是真的被他的贱样给惹怒了,立刻一个转身就想一拳捶在他身上,没想到刚起身,就被瞬间恢复了正常的陆放给一把抓住了手腕,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被带进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身下正揽着自己腰的手,再抬头看着眼前认真而又深情的眸子,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乔清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原本紧握着的拳头也微微松开,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你……你干嘛?” 刚才的小刺精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只顺毛的小鸟,乖巧得不得了。 陆放只笑了笑,不说话,随后低头亲吻在她的唇上,舔舐着她的甜蜜与软糯。 迷离而又温存,虽然不久前才刚刚一吻作罢,可两人之间的接触再次勾起心中的波澜。 陆放并不想浅尝辄止,反而是与从前都不同的狂野热烈,想带着她坠入火热的深渊。 乔清舒逐渐沉入其中,扬手抚在他那还硬茬茬的后脑勺上。既想让他的头颅更低一点,又努力向上撑起身子,试图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数十分钟之后,如胶似漆的两人才逐渐分离开来。 一想起刚才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乔清舒忍不住用手冰了冰自己那发烫的脸,始终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对面的陆放。 羞羞羞!羞死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过! 陆放看着鹌鹑一样的乔清舒,轻笑出声,又往她身旁移了移,伸出手去轻轻抚在她那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上,又探头过去轻啄了一口:“反正早晚都是要谈恋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和我谈不好吗?” 乔清舒被他逗笑了,伸手轻推了一下,心里的羞涩更甚,将头又埋得更低了些,真的快埋进自己的锁骨里了。 陆放干脆又将她打横抱起,一直抱着她进了卧室。 乔清舒的心如擂鼓,砰砰跳个不停。 就在她心里还暗自嗔怪陆放猴急猴急的,以为他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情的时候,陆放却将她平稳地放在大床上,又周周到到地替她盖好被子,轻抚在那张红得有些发烫的脸上,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 “嗯?”还在闭着眼睛等着人家亲上来得乔清舒一愣,呆呆地看着站在床侧的陆放,一双杏眸里是藏不住的疑惑。 好歹是在一起五年了,只要乔清舒一个眼神,陆放立刻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他憋着不说,想要好好地熬一熬这个小妖精,让她也体会一下抓心挠肺的感觉。 “睡吧。”他轻抚在乔清舒的被子上,又重复了一遍:“这几天你都没有睡好是不是?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来说其他的东西,好不好?” 乔清舒乖巧地点点头。 陆放抚了抚她脸侧的碎发,又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说道:“睡吧,我的清舒。” 乔清舒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看着眼前陆放调侃的眼神,又立刻故作端庄地将它压了下去,那对弯弯的眉眼却泄露了她的少女心思。 她干脆闭上眼睛,准备乖乖睡觉。 陆放替她拉上了窗帘,又将床头滴答作响的机械闹钟给拿走,这才转身准备向屋外走去。 乔清舒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陆放的背影,突然有些不舍。 她忽而出声:“陆放!” 陆放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乔清舒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吗?” 陆放粲然一笑,本想矢口否认,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瞬间凝重,有些扭扭捏捏地走回了乔清舒床前。 他抿紧了嘴唇,下颌紧绷,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能先答应我……不要生气吗?” 乔清舒从刚才就感觉到陆放的表情不对,听他这么说,眼睛立刻凌厉地眯起,带着无限的压迫感,故作不在意地回道:“你先说呗,我尽量不生气。” 陆放轻轻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就是,那个吧……去年情人节你送给我的那个据说全世界绝无仅有的绿植,一不小心被我用咖啡浇上去了……然后,它就死了……后来我怕你伤心,就买了盆新的换上去了。” 当时乔清舒送给他礼物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这件绿植的独一无二性,向他叙述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她为了获得绿植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所以,在绿植死了之后,他根本不敢告诉乔清舒。还好后来新的替代品也没有被她看出来。 只是,这个小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让他总觉得有些愧疚。 乔清舒默然。 她原本的趾高气昂变成了狗狗祟祟,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回道: “嗯,放放,就是,那个吧……我也该早点跟你坦白的,那个传说中独一无二的绿植,其实只是我临时抱佛脚,在花鸟市场花五块钱买的两个仙人掌给它俩插一块儿了……就算不出意外的话,它也活不过一个月的……” “……”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乔清舒偷偷抬眼,去看面无表情的陆放,试图从他的眼梢眉宇之间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数秒之后,陆放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乔清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轻拍了拍她的手:“睡吧。” 乔清舒乖巧地点头,随后将头蒙进被子里,试图让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也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陆放走到房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想了一想,又再次倒转回来。 拍了拍被蒙在被子里的圆鼓鼓的小脑袋,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既温柔也能让乔清舒意识到自己的认真的音量说道:“以后,如果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节日礼物的话,直接告诉我好吗?你是我爱的人,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努力,更希望你能好好地做自己。” 被子动了动,里面钻出一张小脸来。 她眨了眨眼,看着难得严肃的陆放。 陆放将糊在她脸上的头发撩至脸侧:“答应我,活得肆意一点好吗?你不需要那么懂事,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不喜欢的直接说不喜欢,喜欢的直接说我想要。” “我爱你,纵然期待那颗你也爱我的心,但是我更希望你活得潇洒开朗,而不是为了不让我伤心而刻意奉承,或者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违心的话。” “你要记着,我永远会爱你,永远做你背后的依靠,而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乔清舒心神一动,开口却无言。 她扬起嘴角,勾住陆放的脖颈,借着他的力从床上坐起来,整张脸伏在他的胸膛上,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难以言表的开心: “我答应你。你也是。” 陆放拍了拍他的头,轻笑出声: “好,我们都是。” 第70章 .那本原书啵啵啵啵啵~ 厚重的窗帘将屋外的光线挡得一干二净,乔清舒在一片乌黑阴影之中昏昏沉沉。 当她终于从梦中醒来,却也无法根据亮度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在稍缓了几分钟后,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支在床上,想撑着自己起来,却无意中摸到了床侧那颗毛茸茸的还有些扎手的脑袋瓜。 乔清舒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摸陆放的头,掌心里那硬茬茬的感觉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她连忙坐起身来,在一片昏暗中继续摸上他的头,趁着陆放还没醒又呼噜了几下,蹭得手心都有些酥麻。 没过几秒,她成功将小憩的陆放给闹醒了。 陆放半睁开眼睛,虽然并未沉睡,但还是有些晕乎,眼眶微红。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阴影中乔清舒那双含笑微弯的眼眸,再想到刚才自己脑袋上传来的轻柔触感,立刻就知道这是她的玩闹。 他也不气,只是坐直了身子往上窜了窜,侧身仰躺在床沿边,将自己的头枕在乔清舒屈膝而坐的腿上,再一次闭上眼睛,倚靠着柔软的乔乔,想要再缓一缓。 乔清舒怕他被硌着,还特意又往床外移了移,好让他能更舒服地躺着。 陆放舒适地休息,乔清舒则一直轻抚着他的脸颊。一只纤纤玉手顺着眉尾,到眼角,再到鼻梁,到唇峰。 陆放近几天瘦了许多,以前圆润饱满的轮廓也添了几许凌厉,那对浓眉在温和中平添了些许压迫感。 整个人倒是更有气势了,却变得让乔清舒有些陌生,总感觉现在的陆放没有以前活泼了。 之前多可爱呀,撒娇耍赖像一只小狗一样,动不动就爱生气,却也很好哄,有时候甚至只要给他买一根棒棒糖,他就会喜笑颜开。 不过,好像他也只对自己这样。 听秘书处那帮不着调的人说,陆总在平时生活中还算温和,一到办公室后就开始进入工作狂魔状态。 如果不幸被他发现报告里的问题,那么接下来将迎接的是一系列的狂轰滥炸和爆裂攻击,让你整个人的心理受到重创,却又不得不佩服陆总的严苛与认真。 乔清舒只有在别人的眼里才能了解那个完全不同的陆放。 她又想了想小时候两人还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的光景。 那个时候……好像陆狗蛋也只针对自己,对其他的男娃娃女娃娃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 当时,小小的他还立志要做大院里的小乔嘉木,就是为了离偶像更靠近一点。 一想起当年那个贱气飘十里的陆狗蛋,再看看如今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却偶尔撒娇打滚的陆放,记忆中的脸与现实逐渐重叠,乔清舒感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真是又爱又恨。 但怎么说呢,由于陆狗蛋小时候的一系列天怒人怨的行径,让年幼的小乔妹妹记忆过深,所以现在的她一提起陆放,第一感觉不是这五年时间内积蓄起的爱意,而是潜伏在身体里的暴力因子。 所以,当陆放躺在她腿上尽情享受这安谧时光的时候,乔清舒的小脑袋瓜里却在思考该怎么找一个合适而又正当的理由来欺负他一顿。 陆放的眼睫毛时不时的轻颤,她知道他没睡着。 乔清舒干脆俯下身子,微微低头,原本搭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的手逐渐转移到鼻梁上,再猛地一把捏住他的鼻子。 随着能够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陆放不可抑制地想要张嘴往内吸气,随之发出了“吭吭”的猪叫声。 连忙睁开眼睛,想要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抬眸往上看去,就望见了乔清舒那张喜不自禁的笑脸。 她难得展颜,眉宇之间流光溢彩,眼睛弯弯似月牙,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纯真中还带着一丝可爱。 乔清舒看见他投过来的视线也丝毫不惧,反而笑声更爽朗了,听得陆放心神一荡。 他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乔乔的一点逗乐的小把戏罢了。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威严怎么能说丢就丢呢!再怎么说也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向上伸出双手想要捏捏乔清舒的脸颊,却被早有防备的她一个转身躲开,又迅速抽回了自己盘坐着的腿,让陆放一个不备,后脑勺失去了依托,直接不受控制地砸在了床上。 还好松软的被褥极大地减轻了碰撞感,他最多是感觉脖子有一点酸胀。 陆放抬眼一看,那个罪魁祸首乔清舒正背靠在床头,抱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还特意伸手指了指他那副呆傻的模样,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一些诸如“呆瓜”之类的调侃。 看到她唇边那两个小小的浅浅的梨涡,陆放也有些想笑,可他努力往下压了压自己的嘴角,又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痛苦地揉揉自己的后脑勺。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乔清舒发现了他的异常,生怕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让他伤了头,连忙转换姿势,顺着床爬过来,最后跪坐在他的身边,想要看看他到底伤在哪儿了。 原本开心的小脸都焦急地皱起,眉头紧蹙,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心。 陆放偷偷瞄了她一眼,心底暗喜,却又装模作样地捧着自己的后脑勺呼痛,就连眼神也委屈起来,时不时地甩给乔清舒一个被欺负了的表情,看得乔清舒都心虚,一个劲地想要凑过来给他吹吹。 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陆老狼脱下身上披着的羊皮,一把抓住毫无防备的乔清舒的手,将她整个人仰面推倒在床上,自己又随之顺着床褥爬向她的方向。 还没意识到危险的乔清舒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眼神越来越深沉的男人,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很快,陆放就用实际行动解答了她的疑问。 他侧身趴在她的身边,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好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胳膊上,也让自己能更好地抱住她。 随后,陆放在乔清舒那双纯真无瑕的眼神下,轻轻触上她的唇。 乔清舒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挡开,胳膊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被陆放单手抓开,一边吻着她,一边还能将她的双手都给压在头顶之上的床单上。 感受到双手被紧紧禁锢住,还是在这种亲密的时候,乔清舒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耻辱感在噌噌往上升,本就粉嫩的脸颊一下子通红,像熟透了的大虾一样。 她深知男女之间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在这场亲吻争夺战中,本来她就落了下风,被陆放给压在了身下,所以现在一点都不能放松,于是始终死死地紧闭牙关,不愿失守最后一道防线。 陆放的唇舌探了又探,却总是突破不了最后一道关口。 再抬眸一瞧眼前乔清舒那张宁死不屈的脸和特意瞪大了要和他对峙的眼睛,他心里的情绪万分复杂。 有时候女朋友太要强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儿,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强抢民女的土老财一样,眼前这个贞洁烈女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还要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但陆放又岂是轻言放弃的人。 眼见着软的不吃,他干脆学着刚才乔清舒一样,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松开他那只还禁锢在她手腕的手,转而捏上她的鼻子。 乔清舒那原本就因为亲吻有些呼吸不畅的鼻腔一时受阻,能够获取的空气更加稀薄,只能拼命地以手作拳状锤着陆放的背,想让他快松手,却都被这个人肉沙包全部承担下来,甚至连哼都没有一声。 乔清舒实在无奈,眼见着期待陆放放下捏住她鼻子的手是不可能了,她干脆放弃了挣扎,终于张开了嘴,拼命吸入新鲜的空气。 如此好机会,陆放又岂会错过。 刚才一直流连在她温热唇瓣上的舌尖连忙探入唇齿之内,细细致致地打着小圈,试图将口中的空气尽数渡给她。 乔清舒本来还打算自己呼吸一口就赶紧闭上嘴,可一时间却有些沉溺于陆放的柔情与温柔。 她那只做槌状的小手逐渐放松,转而攀附在陆放的背上,紧紧揽住他坚实而又宽阔的脊背,恨不得将自己也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与他再不分离。 就在两人都以为要吻到地老天荒的时候,乔清舒肚子突然发出的“咕噜”一声响,震醒了沉醉在甜蜜中的陆放。 他停下了亲吻,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羞涩的小女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陆放也有分寸,知道在这种时刻不应该笑,但是刚才的咕噜声实在是太响了,他根本忍不住,甚至越想越好笑,也笑得越来越起劲,连带着整张床都有些颤抖。 乔清舒本来还想辩解只不过是饿了,人之常情而已嘛,谁好几个小时不吃饭都会饿的,可是一看眼前那笑得止不住的陆放,就实在是羞赧的很,干脆一脚把他踹远,顺带将枕头扒拉过来,蒙在自己的头上,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陆放揉了揉自己被踹得有些疼的肚子,再看着闷头不理自己的乔清舒,这才意识到,刚才好像真的把这个女人给惹毛了。 他努力将刚才的搞笑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删去,顺带紧急闭嘴,停止了笑声,转而摸上乔清舒的腿,替她揉了揉脚腕,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哎呀,乔乔想怎么踹我就可以怎么踹,但是千万别把我们乔乔的小脚腕给踹伤了,放放会很心疼的呢~” 眼见着那个被蒙在枕头下的女人还在一动不动地装死,陆放干脆伸出食指挠挠她的脚底。轻轻的柔柔的,像羽毛一般拂过,却总能刺激到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乔清舒不可抑制地在床上轻轻地抖动起来。 随着陆放的力度加重,她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痒意根本抵挡不住。 可是笑出声来吧,又总感觉自己跌份,掉进了陆放的坑里;不笑吧,自己又实在憋的难受。 两难之际,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着陆放这个大贱人,身体上却根本无能为力。 几秒后,乔清舒实在忍不住了,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的脚从陆放手中抽出,对他怒目而视。 她的头发在睡梦中本来就被揉得有些散乱,再加上刚才两人这么一折腾,又盖上了一个大枕头,这会儿乱得厉害,七零八落地蒙在脸上,甚至都有些阻挡了视线。 陆放眼里的乔清舒,现在就像是一个邋遢的女鬼,还是一个假装自己很厉害但其实根本吓不到人的那种可爱型鬼鬼。 但,就算她变成了女鬼型女友,陆放还是对她万分钟意。 他轻轻地扒开乔清舒脸上的秀发,“啵”的一声在她那被蹭得绯红的脸颊留下了一个亲吻,然后趁着小猪崽还没有发作,连忙转身跑出门去,大声说道:“我去热菜了!你过10分钟之后出来吃饭!” 身后,是乔清舒撕心裂肺的声音:“陆放!你没洗手就敢摸我的脸!!我要杀了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放猛地一惊,但真正的勇士从不回头看爆炸,他只贴心地将卧室门关上,给乔清舒留出了一个充分的发怒空间,自己则赶紧跑去厨房里洗了个手,又立即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数十分钟之后,乔清舒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里出来,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快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而陆放像一个被地主压迫的长工一样任劳任怨,将乔大小姐的白眼和讽刺悉数接纳,并且认真反省错误,进行了一番自我检讨,这才终于将这件事给暂时抹平。 饭后,将一应厨具处理好放进洗碗机之后,陆放又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屋子抱出一个背包,再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绿盒子,放在茶几上。 正斜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的乔清舒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愣,侧头用眼神询问陆放。 陆放领会到她的意思,立刻指着小盒子回道:“这就是当时阿巴拉巴巴系统选中的那本书。”刚才他趁着乔乔睡觉,特意回公司拿的。 乔清舒一惊,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穿好拖鞋,端正地坐好,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盒子,感觉它突然从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变得高大上起来。 她拧眉:“这个东西一直在你这里?” 陆放点头:“你想看吗?” 乔清舒认真地应声:“非常想看!” 陆放搬来小板凳坐在乔清舒的腿旁,正好足够他直着身子打开盒子。 墨绿色的礼盒精致漂亮,乔清舒还以为里面放着的一定是一本厚重而又丰富的书,但没想到,盒子打开之后还是盒子。 陆放再打开软糯的羊皮置物盒,在乔清舒又一次兴致冲冲地在一旁观看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木盒。 她用黑人问号一般的眼神看着陆放,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陆放压了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等他再输入密码,木盒打开,里面那本小巧玲珑的书籍终于重见天日。 可是…… 乔清舒看到上面的文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指了指有些泛黄的纸张,侧头问向陆放:“这就是……那本书?” 陆放点头,默认了她的问题。 乔清舒还有些不敢相信,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又凑到距离书只有十公分处仔细观看,再一次怀疑人生。 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这本书居然是陆放以前老捧着的那本《霸总准则与龙傲天的自我修养》! 乔清舒哽咽住了,突然想要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流泪。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穿入的是一本这么抓马的小说中,还不如提早就改名叫乔豆豆好了,就算被亲戚邻里笑话,也好过在这里痛苦挣扎。 陆放还以为她一时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特意替她翻开了书,顺着目录一步步介绍下来。 “第一章,寂寂无名的龙傲天。这应该是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当时还没遇见你。” “第二章,小有可成。初遇,你还记得吗?我俩在那个大门前看对眼了。” “第三章,龙傲天是怎么奋发图强的。就我加班特别厉害的那一阵,多谢了你当时陪我呢。” “第四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发财啦,可以打脸啦!你记得吗,就盛华那个老总,以前瞧不起我们的……” 乔清舒对陆放的叽叽喳喳充耳不闻,一心沉醉在自己的震惊中。 上午她还在奇怪,为什么系统如此偏爱陆放,什么都告诉他,也不会让他受伤,这下是彻底明白了。 因为陆放是大男主啊!整本书都是他的名字!而自己根本算不上女主,只是一个工具人啊!难怪要被那个破系统这么磨搓! 她为自己这些年被欺负的委屈而愤愤不平,恨得牙根痒痒,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陆放也有些气,干脆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书,径直翻到最后一页。 却发现,最后几张居然都是一片空白,情节还停留在男主陆放赢了振强获得了某个大项目上面。 乔清舒的手指着公司名:“振强?振强不是前段时间鼎泰在西溪那块地上的竞标对手吗?” “是啊。”陆放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像是几个月前,那段时间我们还加了几个星期的班,然后你就跟我分手了……” “嗯?” 两个人同时反应过来,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的表情上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理解。 乔清舒掰了掰手指,回忆着日期:“那段时间系统就开始有点不对劲,动不动地搞失踪,而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都没用什么暴力手段,话也很少,不像以前那么能嘚吧嘚,整个系统都变得很消沉。” “然后,大概就是周特助刚通知我鼎泰竞标成功了,你要和组员们一起去参加庆功会的时候,没过几天系统就消失了。” 乔清舒转头问向陆放:“你那边呢?你那里的系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陆放托腮沉思:“我记不清了……他也就一开始那两年经常出现,后来总是神出鬼没的。好像他为了攒积分接了很多私活,还替其他系统管理世界,所以每天都很忙。不过,最近一次出现大概是三个月之前了,只告诉我要和振强竞标,然后就没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这本小册子的结局文字和最后空白的几页。 乔清舒碰了碰陆放的胳膊:“你说,咱们要是在后面添上几句,说后来他们回了原世界,那我们会不会回去呀?” 陆放揉了揉太阳穴,思维有些混乱:“不知道……关键也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人。” “嘶。”他倒吸了一口气。 乔清舒连忙侧首去看:“怎么了?” 陆放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可能这两天睡得少了,头有点疼。” 他的手指还按在太阳穴上,因为用力过度,指尖和那一处的肌肤都有些发白。 乔清舒这才意识到陆放刚才说话都有一点虚,不太有精神。 仔细一看,他这两天确实憔悴了很多,就连原本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都冒出了一层淡青色,衬得他的俊朗秀气中多了几分粗糙和豪迈。 乔清舒将手册放在木盒内,盖上盖子,伸手抚上陆放的脸,摸了摸他那一层有些微微扎手的胡茬,转而牵上他托腮的手,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陆放直到坐在床沿边,还有些莫名。 他的大脑因为长久未休息,再加上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现在就是一团混沌,根本没有理智思考的能力,只能顺着乔清舒的意思去做。 直到乔清舒说了一声“睡吧”,他才有些微愣,迷茫地“嗯?”了一声。 乔清舒心中好笑,又伸手捏了捏陆放的脸颊肉,将他推倒在床上,又替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 “睡吧睡吧,我可不想我的家里有一个人因为长久未睡而猝死。你不怕死,我还怕你半夜来找我呢。” 陆放轻笑。 他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用手拍了拍空荡荡的床侧,用眼神示意乔清舒。 乔清舒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才故作勉强地爬上了床,还不忘念叨着:“哎,怕你睡不着,我只好舍身陪君子了。” 陆放安静地听着她的碎碎念,转身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下颌轻贴在她的颈窝处。 抱着怀中那单薄却温暖的身体,一瞬间心立刻被填满。 乔清舒学着从前他的样子,将他额前碎碎的短刘海撩起,热情而又浓烈地在额上印下了重重一吻,“叭”的一声。 随后,又不分轻重地拍在他的背上:“睡吧,我的放。” 陆放差点被乔清舒一拳给打清醒了,但却丝毫没有脾气,又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满足地闭上双眼。 第71章 .踹人大法所以……快把我的清白带走吧…… 如果问陆放,他和乔清舒久违地同睡一张床,心里有什么感觉,他肯定会回答,痛并快乐着。 快乐在于,时隔好几个月,他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在乔清舒的邀请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一同入睡。 感受着那双小手轻轻地搭在自己腰间,还有那个安稳地依靠在怀里的小小人儿传来满满的清香气息,他的心里别提多满足了,只觉得此生无憾。 而痛苦则在于,乔清舒上辈子也许是偷偷去少林练功了,在睡梦中都不忘舍弃功底,还要挥拳练功。 每次在陆放困意上涌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就会伸过来一条腿,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猛地横踹一脚。不是踹在腿上,就是踹在肚子上。 按道理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陆放在这儿疼得直抽气,可乔清舒却一点反应没有,甚至也没有要醒的意思,让陆放有气都没地儿撒。 亏得他还怕乔清舒想念他的气息,特意将她圈在怀里,让她伏在自己的胸膛上,没想到这倒是给她创造了一个良好的踹人机会。小脚一蹬一蹬的,踹得他小腿骨生疼。 之前,她就有睡梦中乱踹的习惯,后来还是陆放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靠自己顽强的毅力,坚持每晚睡前将她的腿紧紧夹住,这才暂时给自己争取了一段安闲的睡眠时间。 没想到,在两人分开不到几个月之后,乔清舒这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天性又一次故态复萌,甚至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像是在压迫之后的极度反弹一样。 陆放回想了一下以前他是怎么制住乔清舒的,有样学样,按照从前的方法将她的两条腿夹在自己的双腿中间,紧紧地锢住,让她有劲也没处使,纵然在梦里想要踹人,也只能撑着自己的腿瞎抽抽。 乔清舒果然安静下来了。 双腿失去了自由,她也只是有些不耐地哼哼了两声,又蹭了蹭他的胸膛,随后在陆放温暖的臂弯中继续陷入沉睡,面上是一派的平和安静。 乔清舒睡得倒是安稳,陆放的困意却早被她刚才的飞来一脚给踹飞了。 现在,他的小腿和肚子隐隐作痛,大脑中的昏沉和痛感在相互拉扯,谁也不让着谁。 本来这场因为乔清舒看他虚弱才特意强制开始的睡眠,结果居然是他又困又睡不着,只能低头看着怀里熟睡得像只小猪崽一样的乔清舒,盯着她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发呆,试图用美色来迷惑自己的痛觉神经。 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了没一会儿,陆放的脸上就露出了痴笑。 他对乔清舒总是有一种抵御不住的怜爱,不管是她开心的时候,还是伤心的时候,亦或是如现在这般沉睡的时候,怎么样都会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就像那些秘书所说的一样,乔小姐就是陆总的安心石,还是一块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起作用的安心石。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乔清舒总能将他心口的不安抚平,陪他度过每一个当时都会觉得如灭顶之灾一样的难关。 直到事后他,才会反应过来,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他将会无限循环地陷入难捱的低沉情绪之中,可能需要数十倍的时间才能逐渐恢复。 久而久之,连他本人都有些疑惑,乔清舒到底有什么魔力,才能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 他也曾经怀疑过是书中设定的原因,但是在询问系统之后,却得知原书中乔清舒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设定。 她是作者为了让书中的男主角不至于孤家寡人到不符合龙傲天的气质,所以在后期生硬添上去的角色,在书中也没有花费过多的笔墨进行描写,反而更加侧重的是对男主本身成长的记录,她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所以,这种感觉其实是乔清舒本人带给陆放的,而与其他一切无关。 刚知道这一真相的时候,陆放的心里还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该高兴于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与自己灵魂相契的伴侣,还是该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爱人是一个完全虚拟出来的纸片人,他却对她如痴如狂。 在得知乔清舒也是穿过来的,甚至她还是他小时候的小乔妹妹的时候,那个原本就偏向爱情的天平,这下彻底失衡,完完全全地化归于欣喜。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在和乔清舒偶遇之前,他也曾因为恐慌而彻夜痛哭流涕,也曾身陷在自己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的平庸中,也曾痛苦于无边的孤独落寞中无法自拔。 而乔乔的到来,给他在灰暗的世界里增添了一抹希望的烛火,点燃了那段朦胧而又充满迷雾的前路。 如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当年的那种沉重感了,只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让自己有了挂念。 他爱她,她也爱他,这就足够让一个人继续在一片荒芜之中存活下去。因为,他相信,心田之中那一朵最美的代表着爱情的玫瑰终将会绽放。 陆放躺在床上,想通了很多之前一直凝滞于心的事情。怀里的乔清舒沉甸甸的,他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睡着的乔清舒乖巧又温柔,只要她不踹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可爱胜过其他一切生物的仙女。 陆放又紧了紧揽着自家这位小仙女的胳膊,将下颌轻轻搭在她的发顶上,在一片清甜的新橘味香气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等他再次醒来时,感觉到正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抚着自己的下巴,柔和而又细腻,对方的呼吸中还夹杂着浅淡的笑意。 陆放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看到了跪坐在身旁的乔清舒。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居然又换了一件睡衣,从刚才的粉嘟嘟变成了现在的奶黄色,再加上她白皙的肌肤,整个人像一只香甜的奶黄包一样。 一头秀发也被她随手用发夹挽在脑后,有几缕头发不羁地从发夹中蹦出来,毛毛躁躁地竖在外面,像小狮子的鬃毛一样。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正在用自己的指尖轻轻地刮蹭在他的下巴上,感受着那些短短的粗粗的胡茬划过指尖的感觉。 就算看到陆放睁开了眼睛,她也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意思。 陆放伸手抓住她的小手,紧握在掌心内。 乔清舒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挠挠他的手掌心,又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轻拍在他的脸上,微微撅着嘴,一副嫌弃的模样: “唉呀呀,这个邋里邋遢的大叔是谁呀?怎么躺在我们无敌美少女的床上呢?嗯哼哼,不爱干净的大叔可不是我喜欢的呢……” 陆放听出了她的调侃,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嘴角那处早就让自己心痒痒的小梨涡,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那我们美少女乔乔喜欢怎样的呢?” 乔清舒任由陆放捏着自己的嘴角,故作正经地思考了几秒,回道:“小奶狗?或许我喜欢小奶狗类型的。” “哎呀,那好可惜呢。” 陆放撇了撇嘴,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一把捧住乔清舒的小脑袋,“啵啵啵”地在她的脸上嘬个不停。 “我是小狼狗,怎么办?反正都是狗狗家族的,乔乔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放一个个毫无章法却热烈的吻和温热的呼吸声扑在乔清舒脸上,蹭得她痒死了,想笑着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和陆放抗衡。 她急中生智,哈了口气就立刻伸手挠在陆放散布在全身的痒痒肉上,让他前仰后合,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陆放笑得实在亲不下去了,干脆也礼尚往来地伸手挠了挠乔清舒的腰,让她和自己一起笑个不停。 两个人闹了好半晌,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卧室,最终以两个人双双笑得腹疼而告终。 陆放捂着自己酸麻的肚子仰躺在床上,顺手拉着乔清舒将她也拽下来。 乔清舒一个不防也倒在了床上,头靠着陆放的胸膛,两人一起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脸上的笑意都还未散去。 “你说……”在一片寂静中,乔清舒突然出声,“我爸妈和我哥知道我在另一个世界吗?” “不会的,”陆放轻抚上她的头,“两个世界不会相互打扰。就算在这里过了一辈子,再回到那里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他看向床头柜上那张合照,里面只有乔清舒的脸,而其他三个人全都是画上去的。 “但我们对他们的思念会穿越时空。终会相遇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嗯。”她勉强接受了陆放的安慰,转而抬头仰视着他,“那你呢?你会想父母吗?” 陆放眨了眨眼,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忍不住手痒,又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当然啦,小笨蛋。” 乔清舒吃痛,连忙捂住自己的额头,心里冒火,顺带从床上爬起来,好说歹说也得在陆放身上给他弹回来。 陆放连连退后,头都蹭到了床头柜上,又伸出大手将自己的脸尽数捂住,气得乔清舒只好在他的脑袋瓜上狠狠呼气,弹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等她终于发泄心中怒火之后,却发现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她此时正五大三粗地跨坐在陆放的身上,而陆放却是一副娇娇羞羞的表情,还时不时透过捂在脸上的十指缝隙偷偷地看过来,待发现了她的视线之后,又紧紧地将自己的脸捂好。 一瞬间,乔清舒感觉自己有点像强抢民女的山大王,而眼前这个,正是那个又怕又想要的压寨夫人。 虽说乔清舒也自认算是清心寡欲,但现在的气氛、环境和动作都有点暧昧,难免勾起了她心里蛰伏已久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仍保持跨坐的姿势不变,转而探身向前,将陆放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放啊,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复合了?” 陆放眨巴着眼睛,还有些不明所以,待反应过来之后,又一次娇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哎呀!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复合就复合,那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乔清舒撇了撇嘴,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噢,行,好吧,那拜拜。” 说着,她就要起身,越过陆放的身上,跳下床去。 陆放一看对方要跑,暗叫不好,连忙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拉了回来:“诶,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懂我们男人的小心思呢!这是欲拒还迎你知道嘛!人家又不是真的不喜欢你,你多哄哄人家不就行了~” 说完,他还朝乔清舒飞了一个媚眼,又撅着嘴来了个飞吻,看得她一哆嗦。 乔清舒刚才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不正经的火苗,瞬间又被骚气十足的陆放给生生吹灭了。现在她一点兴致也无,只想赶快干饭。 她觉得如果陆放坚持不懈地非得这么矫情的话,那么两个人之间在性这个问题上永远达不成一致,并且,年轻力壮的她迟早要被鬼迷日眼的他给吓出性冷淡来。 乔清舒不想再看陆放这么造作的表情,干脆伸出手挡住了眼睛,然后另一只手搭着他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平静地说了一句:“吃饭了,我饿了。” 陆放没听到想要的回答,还有些委屈,但是他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早就失了之前的暧昧和旖旎,于是也就乖乖地跟着乔清舒起床,随意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乔清舒还对上次的蹄花粉心心念念,于是又拽着陆放去了那家粉面馆。 由于包场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粉面馆的老板很快就认出了陆放。 他摘下手套,特意将手在毛巾上擦得干干净净的,这才热情洋溢地迎上来,恭恭敬敬地伸出右手,想和陆放握个手:“天呐,您是陆先生吧!欢迎欢迎,您今天又要来包场吗?我们最近又开发了新品,特别好吃,强烈推荐您呢!” 上次这位土豪来包场,一晚上可是给他们付了三天的营业额,所以在老板的眼中,陆放早就不是陆放,而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大财神。 感受到周围吃瓜群众投来的惊奇目光,陆放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不是哈哈,不是。” 他牵上正在一旁偷笑的乔清舒的手,将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扬了扬给老板看:“今天是陪女朋友来的,我们简单吃一点就行。” “噢噢。”老板也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脸上的热情丝毫未减:“要来一点什么?要不要试试我们最新的青椒肉丝面?可好吃了!我们店的镇店之宝猪蹄面也特别棒,几个星期前您也吃过的。” 陆放上次光顾着逗乔清舒了,早就不记得当时的面是什么味道,但还是客气地点头应是,又低头询问乔清舒她想吃什么。 最后,两人点了一份青椒肉丝面,一份猪蹄面,又加了两道小炒,都吃得饱饱的。 填饱了肚子之后,他俩就像老爷爷老太太一样,手拉着手,顺着小马路散步。 陆放看到花园中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就想上去蹦哒两下,顺带拉上了不情不愿的乔清舒。 乔清舒嫌弃这条路太硌脚,可陆放正抓着自己的手腕呢,她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好慢慢地走在石子路旁平稳的台阶上。 两人一个活泼地蹦着,一个沉稳地走着,一起在宁静的小花园中闲逛。 花园的尽头,就是一处健身器材集合地。 一堆小孩子围聚在一块儿,除了几个不太常用的设施之外,其他的都被占满了。 趁着两个小孩跑出去,陆放赶紧拉着乔清舒占领了那个摇摇晃晃的木秋千,还对另外两个差了一步就赶上秋千的小朋友眨了眨眼,说了一声“哥哥和姐姐先玩玩哈”。 两个大人在一种小孩子之间格格不入,但是却又有一种异常的快乐感。 坐在嘎吱嘎吱的木秋千上,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幸福时光一样。 那时候,他们的大院里也有一个秋千,是乔家爸爸在小豆豆两岁的时候特意给她打造的。当然了,院子里的小朋友们都可以玩。 乔豆豆作为秋千的实际拥有人,可以算得上是除她哥哥之外大院里最受大家欢迎的小孩了。 当年的陆狗蛋也很幼稚,天天心里想着的就是该怎么把乔豆豆从秋千上拉下来,好让自己坐上去。 他甚至不惜下血本,用光压岁钱买了一罐棒棒糖想要诱惑她,结果最终被院子里的小孩子们洗劫一空,自己反倒连一口都没吃上。 当年那对弱智的小屁孩,根本想不到在二十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俩人会携手坐在秋千上,十指相扣,一起回忆着这段年少时的美好时光。 陆放侧首看向一旁的乔清舒,替她将耷拉下来的一缕长长的刘海撩至耳后,随后轻抚在她的后脑勺上,眉眼含笑。 乔清舒感受到他那双温柔的大手,也笑着回应他。 相视一笑中的甜蜜,比那年最爱的棒棒糖还要诱人。 在身旁小朋友目光炯炯的期待之下,他们最终还是没坐几分钟就离开了秋千,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出奇一致地有些激动,心脏如打鼓一般的雷鸣。 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心神慢慢地走,可离家越近,他们就越紧张,步伐也越快,甚至到了单元楼下,都开始手拉着手小跑上楼。 到了乔清舒家门口,陆放想也没想地就顺着刚打开的房门一起进了她家。 两人呼吸微喘,却又看着因为猴急而大喘气的对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放捧着乔清舒的脑袋,“叭”的一口亲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句“等我”,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了浴室。 乔清舒站在玄关处,看着他那宽阔而高大的背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陆放说要洗漱,她差一点就要一个飞奔猛扑上去了。 她拍了拍自己那不断跳跃着的胸膛,又捏了捏自己发红的脸。 哎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跟陆放待一起久了,自己被色孽腐蚀得这么严重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这才换好拖鞋走入室内,赶紧洗漱一通,急急忙忙地换上新睡衣,又在衣领处喷上了浅淡的香水。 赶在陆放出来之前,她又故作矜持地躺在躺椅上,假装看书,一副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可是,当她听见声音,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转头去看的时候,一见到眼前半裸的陆放,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火,又一次腾得涌上大脑。 陆放也是进了浴室之后才发现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他随口喊了乔清舒两声,她也没应自己,于是就只好半围着浴巾出来了。 虽然说两人坦诚相见过无数次,但是他还没有这么豪放地在客厅里走动过,刚出来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身上的赤_裸感觉。 他刚才只简单地擦了一下身子,上半身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皮肤肌理慢慢滑落。 乔清舒的视线就随着那颗豆大的水珠而移动。 从陆放那诱人的锁骨开始,逐渐下移到他略微有些起伏的胸膛,再到紧致结实的腹肌,最后看着水珠隐没入纯白色浴巾内。 她感觉自己眼眶发烫,眼泪快要从嘴里流出来了。 乔清舒连忙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惊恐地回过身来,继续盯着眼前的书本发呆,心里却在无限回忆刚才见到的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陆放一看到乔清舒那装模作样的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就知道她根本没看进去书。 他也没有直接拆穿,反而是一步一步地踏过去,慢慢走到她身边。 乔清舒透过落地窗,看见身后赤_裸着上身的陆放逐渐靠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肌肉紧绷,手脚也有些发麻。 陆放在她身后十厘米处蹲下,随后轻轻用胳膊环住她的肩膀,下巴就凑在她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不断拂上她那白皙的脖颈,将原本如凝玉般的肌肤染成了绯红。 “终于能这样安静地抱着你了。”陆放轻叹,“你知道吗?在我们分手之后,我做梦想着的都是能这样抱着你。这几天与你越来越亲密,我却总是担心自己,这只不过在梦里。” 乔清舒僵硬的身子慢慢在陆放的温柔话语下软化。 她轻轻侧首,看着自己身旁的陆放,又慢慢转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现在不会了。”乔清舒放下手中的书籍,捧起他的脸来,轻啄在唇上,“我们会一起,一直。一直会在一起的。” 陆放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拥着她温热的身体。 两人胸膛紧贴,心跳重合。背后是灯火通明的夜景,和他们那将会相互陪伴在一起的未来。 陆放轻贴在乔清舒的耳边,细声道:“所以……快把我的清白带走吧,我的乔乔。” 后来的一切发生太快,当他再一次被乔清舒跨压在地毯上时,脑海里还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 “md,这次在下面的怎么又是我!” 第72章 .一夜之后女王大人与小陆子那不得不说…… 一夜好梦。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窗外是熹微的亮光,隐隐约约传来悦耳的鸟鸣和楼下大爷大妈们晨起锻炼的音乐声。 乔清舒下意识地伸手往身边一探,摸到了一个光滑细腻的物体。 她感觉到手感有点奇怪,又加大力度捏了捏。 还是不对劲,太软了,而且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果然,身侧的陆放已经不见了,而自己怀里正抱着的是他的枕头。 乔清舒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陆放确实不在了,再看看仰躺在床上不着一缕的自己,感觉有点像被渣男骗上床之后的无辜女人。 陆狗放真的好狗,居然大早上地就抛下自己跑了!手机上也什么信息都没有,就给她留下一片狼藉的房间和一团乱七八糟的衣服。 乔清舒拿上昨晚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发圈,随意将头发裹成了一个丸子头,想要找到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昨夜的睡衣都被甩飞在衣柜旁。 眼看着衣服近在眼前,却非得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才能拿到,乔清舒心里的火气更旺上冒,嘴里叭叭地念叨着陆放的罪行。 可是,她又猛地想起,昨天的衣服好像是自己给扔飞出去的。 呃…… 她挠了挠头。 昨晚我是不是太狂野了,好像把陆放都吓得不轻。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陆放躺在床上像个小媳妇似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害怕,那双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眼前人。 一想起昨夜的种种,乔清舒又有点头疼,干脆甩了甩头,让这些不好的记忆从脑海中删去,只保留讨人厌的陆放做的那些破事儿,这样能让自己的心里开心一点。 她想下床去拿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拖鞋不见了。 怎么找都找不着。 视线逡巡在地板上,转而又低头向床底看去,再绕着整个房子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那双粉嫩拖鞋的影子。 她只好顺着床爬到衣柜前,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手拍了拍,往身上一套,将小巧的暗扣安安稳稳地扣好。 刚穿上衣服,就听到卧室门外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她心思一动,眼睛转了两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陆放?” 那叮咚的厨房交响乐立刻停下,随后传来一声嘹亮的男声:“诶!” 随着屋外拖鞋声逐渐靠近,一只手打开了卧室房门,陆放那颗脑袋瓜从缝隙处探了出来。 “我的亲亲小宝贝儿醒啦!” 他整个人像一条蛇似的,顺着不大的门缝钻了进来。 陆放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上衣,裤子倒是将将就就地穿上了昨天的裤子,此时半裸的上半身正系着一个围裙,勉强把该遮的地方给遮住了,剩下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露在外面。 他的锁骨深邃而又精致,胳膊精瘦却充满力量,肌肉线条分明。 陆放还正暗自用劲,想向乔乔展示自己那千辛万苦才练出来的肱二头肌。 乔清舒被他这一身打扮给惊得够呛,感觉像哪个会所的小鸭子没看好,跑自己家来了。 她又从上往下将陆放整个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他脚上那双灰色拖鞋上。 嗯……陆放穿的不是她的拖鞋,那拖鞋到底去哪里了呢? 陆放可不知道乔清舒虽然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拖鞋,他只顾着“咚咚咚”地跑过来靠在乔清舒身边,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呢?昨天晚上咱们睡得可晚了。” 乔清舒嫌弃他大早上火气重,她好不容易才心平气和下来,陆放一过来就像跑来一个大火炉一样,让她有些热得发慌。 她的手掌轻落在陆放赤_裸的肩膀上,将他轻轻往后推去,然后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非礼勿亲!我要告你非礼了啊!” 陆放感受到她的抗拒,下意识笑了笑:“哎呀,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是狠心!昨天晚上谁一直求着快一点……” “呸!” 乔清舒急忙起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又像泄愤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呸呸呸!昨天晚上的我才不是真的我!而且……你比我还要急好嘛!那些污言秽语也不少!我不重复那是我尊重你,你还特意挑明了,那就是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她越说越起劲,甚至直接伸出手指,指着陆放的脸:“我警告你啊,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再乱说,我就……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把自己说得越来越气,最终实在撑不下去,干脆气呼呼地扭头过去,背对着陆放,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陆放看着乔清舒那泛着浅红色的脖颈,知道她是害羞了。 嘿嘿,不管多大,她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纵然外表再高贵冷艳,但是内心里还是很单纯无瑕的。就算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一说到这点事儿还是会羞得不得了。 陆放含笑叹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下巴上的胡茬贴在乔清舒那本就有些泛红的脖子上,将那一片如玉的肌肤蹭得有些发麻发痒。 乔清舒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顺带背对着陆放,反手准确地捏住了他的脸,试图将陆放的大脑袋瓜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出去。 但是,陆放不仅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离开,还故意加重了磨蹭的力度,酥麻得让乔清舒想笑。 她干脆扭着身子转过身来,这才终于逃脱了陆放的魔爪,与他面对面,怒目而视。 陆放只把她那气鼓鼓的表情当做是小孩子生气了,随意地伸手蒙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又在乔清舒的唇上轻嘬了一口,就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 乔清舒没有预料到陆放的动作,惊讶之下两只手胡乱挥舞,还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你干什么呢!”她的呼吸中还带着微微的喘息和惊诧。 本来是想愤怒地出声指责,可由于底气不足,再加上喘气不匀,说出口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丝娇嗔。 陆放对她的责怪视而不见,继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紧了紧横抱住乔清舒的手,将她整个人往上掂了两下。 乔清舒一时间更加害怕,手忙脚乱地扒拉上陆放的脖子,整个人牢牢地吊在他的身上,生怕自己被他掂得掉到地上。 从卧室到客厅,一段不长的路,却愣生生被两人走出了十几秒。 等到乔清舒被他放到餐椅上,看到眼前丰盛的早餐时,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你做的早餐?”原来陆放大早上起来,就是为了给他俩做早餐吗? “嗯。” 陆放点了点头,拉开乔清舒身边的椅子,与她同坐一排,顺手替她揭开了餐盘上的餐盖。 “铛铛铛铛!放放送给乔乔的爱心早餐!” 乔清舒的一双脚还没有放下来,正悬空在椅子上,看到这所谓的爱心早餐时,一下子吓得踩在了地上。 “你……”看着眼前这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半黑不黄的鬼脸,乔清舒一时有些无语凝咽。 这样的早餐,让她想夸陆放也夸不出口。 如果没有这盘怪东西,只看旁边的那些牛奶和切成各种可爱形状的水果的话,这顿早餐还能算得上赏心悦目。 陆放看乔清舒愣住了,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心虚地给自己的大餐做介绍: “嗯,就是,那个吧……我本来是想学着人家煎一个笑脸荷包蛋的,结果呢……忽略了自己手残这个事实,最后就成这样了……” 他指了指那个比哭脸还难看的所谓荷包蛋笑脸,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补回来:“其实吃起来还不错,真的!我刚刚尝了一个,起码还算鲜嫩,口感很好。” 看在陆放今天特意早起做饭的份上,小清舒还是客气地给他回了一个强扯的笑脸:“哈哈,是吗?真好哈哈。” 不过,看着眼前这盘黑暗料理,她还是有些下不了筷子,于是灵巧地将话题转开:“对了,你今天早上怎么起那么早啊?” 这么多形态各异而又可可爱爱的水果造型,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好的。 一说到这,陆放的眼神又幽怨起来了。 他向乔清舒侧了侧身子,委委屈屈地嘟囔着,说话的声音也可怜巴巴的:“还不是怪你!” “怪我?”乔清舒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些费解,“我也没有催你起来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起早溜了呢!” 陆放瘪了瘪嘴,更加委屈了:“早上五点半你就把我给踹到地上去了!我还硌在你的拖鞋上!给我痛得要死!” 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春宵一度,结果不但不能美美地抱着女朋友睡懒觉,还被她大清早的就一脚给踹飞了。正正好好地踹在他最脆弱的老腰上,差一点就要享年28。 当他好不容易捂着腰爬上床时,乔清舒又开始拳打脚踢。她今天格外的凶狠,压都压不住,吓得他干脆起床迅速逃离现场,去客厅里躺了一会儿。 可到底是换了一个地方,再加上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容易过上的美好的二人生活又一次变得孤冷起来。 如此大的落差,让他越想越烦躁,干脆就起来做早餐了。 乔清舒一看陆放这愤愤不平的表情,再根据他这指责中还带着委屈的语气,大概也猜出来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她做梦去外太空和人打架了,可能肢体也无意识地随着梦中一起运动,怪不得早上起来身上怪酸疼的呢。 “诶?”乔清舒敏锐地抓住陆放话语中的关键词,“你说你掉在我的拖鞋上了?那我的拖鞋呢?” 这回轮到陆放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这不是我被你踹下床了,男子汉的尊严有点受到折辱嘛。正好你的拖鞋硌在我的腰后面,加深了我的愤怒感。我就寻思着我被你踹下了床,那么作为大男人,我就要让你下不了床……” “哦,”乔清舒无语住了,“你说的让我下不了床,就是把拖鞋偷走?”这是个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没有!” 陆放试图替自己辩驳:“没有偷走!我只是让它飞得远了一点……”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飘到沙发旁的茶几下,乔清舒顺着他的眼神也轻移目光,看到了那双粉嘟嘟的拖鞋,一正一反,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她抬起自己正踩在地毯上的脚,伸腿就想往陆放腿上踹。 陆放已经预判到乔清舒的动作,连忙起身,小跑到客厅里捡起那双被他一气之下踹飞的拖鞋,又毕恭毕敬地半蹲在她面前,抽出一张湿纸巾替她将脚底擦拭干净,再将拖鞋套在她的脚上。 他低眉顺眼,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奴才小陆子给女王大人穿鞋,希望女王陛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生气了,小陆子再也不敢了。” 陆放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乔清舒,拉长了声调:“好不啦?” 乔清舒努力压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陆放这才在她的示意下起身。 她晃了晃自己的两只脚,看着重新回到脚上的小拖鞋,再偷瞄了几眼身旁正小心翼翼替她端来水果的陆放。 别说,陆放刚才那谄媚的样子,还真有点奴才相。要是搁以前的大内宫廷里,他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代传奇大太监。 小陆子感受到身旁女王大人投来的视线,又毕恭毕敬地舀起一小勺蛋羹,凑到了乔女王的嘴边:“啊,乔乔,张嘴。” 乔清舒下意识顺着陆放的话张开了嘴,而随着蛋羹入喉,一股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逐渐散发开来。 “嗯,这个真不错!” 乔清舒一边品着口中顺滑的蛋羹,一边朝陆放竖起大拇指:“你可以呀,厨艺居然进步了这么多!” “嘿嘿。”陆放谦虚地挥了挥手。 他不太好意思说,其实前几天他都偷偷躲在家里锻炼厨艺。虽然同一时间学习了好几道菜,但唯一拿得出手就只有鸡蛋羹,其他的还都是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但好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招牌菜了,并且得到了乔清舒的认可,说明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陆放信心满满,又一勺一勺地将蛋羹最嫩的部分喂给乔清舒。 乔清舒左一勺右一勺,再加上煎蛋和各种水果牛奶,她早上都吃得有些腹胀。 两人用完餐,乔清舒起身想要收拾散乱在餐桌上的一众厨具。 她刚伸手,就被陆放给握住了。 他将乔清舒的手拉回来,又摁着她继续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将碟子和碗摞在一起,端着它们去了厨房,留下一句:“你别沾水了,我来就行了。” 乔清舒侧身靠着椅背,看着陆放那只有一根围裙后带的光裸后背。他的肌肤洇在灯光之下,如玉瓷一般光滑细腻,背影也清隽挺拔。 她有些痴傻地笑出了声。 哎呀呀,还别说,陆放这只穿着一条围裙的时尚造型,还真的衬着他男人味了许多。干脆建议他以后把这个造型焊在身上算了。 看着厨房中忙碌的男人,她含笑起身回了客厅。 本来是准备如往常一般打开电视,给空旷的房间增加一点热闹,却又扫到了还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 打开木盒,乔清舒继续翻动着书页。 这次,她不再像昨天那样直接翻到最后,而是从第一页开始,逐篇翻阅。 等陆放清洗好餐具出来之后,乔清舒已经大概地将这本书给简略通读了一遍。 其实,阅读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按照书中的描绘所运行的。他们两人已经将本人的一部分属性给带入进来,而这些属性和书本的人物设定并不完全符合。 比如,在书中的乔清舒其实是一个没有厨艺的人。 她本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千金,却在男主陆放最困难的时候看中了他,非得哭着喊着嫁给他,还偷了家里的珍宝卖钱,用作投资资金。而乔清舒本人却有着一手高超的厨艺。 自身的属性和这个世界的逻辑发生了冲突,就导致每当她下厨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又比如,作者本来是想将男主塑造成一个霸总龙傲天的,从小奋发图强,靠着他的运气和努力成为一方人物。 本来是特别杰克苏的一个人设,却因为陆放私底下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霸总言情小说,导致他的行事风格有点崎岖,将原本经典的男频文给掰成了现在的半男不女文风。 乔清舒向陆放解释了一遍她的新发现,陆放听后,也拧眉沉思。 他已经将这个书读得滚瓜烂熟了,所以在遇到重大事件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是会参考书中的内容,系统也会提醒他一定要以书为基准行事。 但是,书中单薄的纸片人到底是和生动的现实人物有些许不同。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以这本书为大纲,努力将剧情线拉扯到主线上来,而细节中出现的偏差也越来越多。 到后期,系统也觉得很崩溃,但是人设已经偏离太多,实在救不过来,最后干脆也直接放弃了,随便他怎么乱七八糟地搞下去,只要不脱离主线就行。 两个人将各自的发现一结合,得到的结论是,世界线不一定会按照书中来走,甚至还会有一部分的自主发挥余地。 可这个发现似乎也没什么用。 看着眼前这本薄薄的有些发黄的小册子,两个人都有些发愁。 “要不,”乔清舒想了想,问道,“咱们试试直接在后面添上几个字?说他们两个因为某些原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在那里过得很开心?” 陆放思虑半晌,又摇了摇头:“阿巴拉巴巴系统和我说过,这本书上的内容是不可以随意更改的。我怕,如果我们改了大剧情之后,也许这个世界会直接崩塌,甚至也回不到来的地方。要不,我们再等几天,看系统会不会回来?” “哎。”乔清舒叹了一口气 陆放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先改一点无伤大雅的?比如刚才你说的厨艺问题,看看在后面写上到底会不会起作用?” 乔清舒一瞬间又来了精神,连连点头。 这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用最小的事件来判断后续的更改是否会产生影响。 她从书房里找出一支笔,和陆放商量了一番之后,认认真真地在突然断开的剧情后面添上了几个字:“为了让陆放开心,乔清舒特意拜访名师大厨,提高了自己的烹饪水平。” 等到纸上的墨迹干去,两人将书轻轻合上,又闭着眼合掌祈祷,期待着这个改变一定要实现。 数十分钟之后,感觉应该差不多能生效了,乔清舒拉着陆放一起进了厨房。 洗菜,切菜,倒油,下锅,炒菜,加佐料,出锅。 一切都安安全全,并无意外。 看着面前那道光鲜亮丽的菜肴,两个人的眼睛都同时亮起,面露兴奋。 希望就在前方! 陆放随手从消毒柜中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乔清舒,另一双则伸向餐盘。 夹起一个裹满汤汁的肉片,看起来嫩滑可口,舌尖生香。 此时的肉不是肉,而是代表着他们回家的希望与光明。 乔清舒目光炯炯地盯着陆放的筷子,眼神中满怀期待,心跳砰砰加快,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陆放在乔清舒希冀的目光下慢慢开始咀嚼,却在咬碎的那一刻,那双原本还明亮的眸子一瞬间灰暗下来,表情也慢慢痛苦,两腮不自觉地抽动,眉头也微皱。 乔清舒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也伸出了筷子。 陆放还来不及阻拦,她就已经将肉片夹到了嘴里。 在细细品尝之后,两人四目相对,眼里弥漫着悲伤与痛苦,连忙四散开来,一个奔向厕所,一个奔向厨房垃圾桶,纷纷干呕出来。 太难吃了这个味道!他俩加一起活了50多年,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 第73章 .世界逻辑两排大白牙,嘿嘿嘿!…… “我以为这种味道,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做到了,但是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厉害。” 虚弱地瘫软在沙发上的陆放伸手朝乔清舒比了一个大拇指:“乔乔,你是这个。” 吃了同一道肉片,乔清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正盘腿侧着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两眼发空,就算是听到了陆放的调侃也无力回应他。 她正在大脑中复盘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流程和以前完全一样,之前虽然经常出事故,但好歹做出来的饭菜还是挺好吃的。 而现在,虽然一路平安无事,这口味怎么就突然大变样了。 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干脆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又走到厨房去,还想用自己的厨艺和这个世界的逻辑搏斗一番。 陆放看着她起身,也从沙发上坐起来,跟着乔清舒一路溜达到厨房里去。 这间房屋的厨房设计比较小巧,陆放就只站在靠近房门的地方,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乔清舒觉得他烦。 又是一番固定的流程,数十分钟之后,一盘闪亮亮的新菜出锅。 可是,还是如同上次一样的难以入口。 不知怎么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甜味总是挥之不去,再配上蔬菜独特的口感,让爱吃咸口的两个人都觉得一言难尽。 乔清舒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味道感到奇怪。 她并没有用到白糖,而这普通的青菜里面自然也没有其他的味道,不知道是从哪里无中生有出来的。 两人越挫越勇,又找出一把新鲜蔬菜,想再试试。 可这次,却是燃气灶出了问题。 刚点火不到几秒就自动熄灭,而且一直在持续地打着火,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根本无法使用。 乔清舒和陆放一起蹲守在燃气灶前,相顾无言。 “所以,”乔清舒用肩膀蹭了蹭陆放的胳膊,“你说,这种现象是不是说明我们还是不能改变那本书的内容?” 陆放也叹了一口气:“好像是的。” 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动,赋予了书中人物乔清舒以厨艺,可最终世界的逻辑并没有认同这种改变,反而是世界自己又胡乱增加了一些其他的设定。 如今,唯一还能庆幸的,就是他们没有直接在后面加上回去的情节。不然,真有可能两人都不知道被世界的逻辑给甩飞到哪儿去了。 如今,光闻到菜味,却无法下咽,两个人都又饿又累。 陆放主动请缨下楼买午饭去,乔清舒则留在家里,打电话给物业报修。 等陆放拎着两大个餐盒回来的时候,乔清舒正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本薄薄的小小的龙傲天自我修养被她放在茶几上。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特意用木盒压在书上,视线也刻意地避开了那本讨人厌的根本就无法改变的书。 陆放将餐盒放在饭桌上,伸手招呼着乔清舒快来吃饭,又问起关于煤气灶的事情。 乔清舒坐定,随意扒拉着餐盒里颗粒饱满而润泽的米粒,语气有些恹恹:“维修师傅说可能是微动开关坏了,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但是不好修,所以要等他们专业人士来。他们今天双休,所以只能等明天了。” “啊,这样啊,”陆放看乔清舒有些不开心,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没事的,明天就明天呗,很快的。” 乔清舒还是有些难受,眉眼都耷拉着。 但她也能感受到陆放的小心翼翼,于是扯了扯嘴角,回了他一个微笑:“嗯。很快的。” 只是,煤气灶修起来固然很快,可他们能回到原来世界的时间却仍然遥遥无期。 他们都心知肚明互相心里的想法,但是怕提起这一话题让对方更加伤心,都很巧妙地避开,两人之间一派平和。 由于情绪不佳,两人都很安静地吃完了饭,收拾好餐盒之后,就又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陆放看乔清舒孤零零地靠着布艺沙发扶手,于是向她伸了伸手:“乔乔,过来。” 乔清舒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听话,凑到了他身边。 陆放揽住身旁人的肩膀,顺势将她掠倒下来。乔清舒的脑袋正好枕在他的大腿上,一头乌发也尽数散落在他的长裤上。 浓黑与浅蓝,形成了亮丽的对比,却又格外和谐而美好。 乔清舒虽然一时还有些愣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陆放的心思。她蹭了蹭他的腿,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地方。 那隐藏在宽松牛仔裤下的腿结实有力,就算是在陆放刻意放松之下,肌肉中也仍然蕴含着让人心安的无穷力量。和他那坚实的后背一样,总能让她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在这样一个慵懒的下午,她也不想再去考虑那些烦心的事情,只想躺在他怀里,欣赏着这安静而又美好的一切。 陆放低头俯视仰面躺着的乔清舒,一双大手慢慢将她的乌发理顺。长发柔顺光泽,整齐有理地顺着腿一直铺散到沙发上。 转而,他又将手轻抚在乔清舒的眉宇之间,试图将她微蹙的眉头揉散开来。 乔清舒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游移,微闭上眼睛,眉眼终于慢慢舒缓。 陆放想她可能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忧心,特意想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他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乔清舒柔嫩的脸颊:“乔乔,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住在你楼上吗?” 乔清舒睁开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陆放一提出来,她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诶。 陆放揽了揽乔清舒的肩膀,怕她从自己的腿上滑落下去:“因为周特助。” “嗯?”乔清舒好奇地问道,“周特助给你买的房子?周特助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咳咳,”陆放轻咳了两声,“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 “当时我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你住在这个小区,所以我一下班就经常绕过来,盯着7栋5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看是否亮灯了,来确定你在不在家。” “嗨呀!”乔清舒惊叫出声,“你偷看我!” “才没有!” 陆放急忙反驳:“我没有偷看!我是站在小区楼下光明正大地插腰看的!” 他接着说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只感觉你好绝情!也不好拉下脸来找你,再加上龙傲天手册里面说,你只是短时间的闹脾气而已,我就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 “但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只好来找你……” 陆放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乔清舒却反应过来,微微抬手打断了他:“诶,不对吧?5楼最左边那就是3号房,可是我是1号房唉!我应该是左数第3个窗户才对。而且我不在7栋,我在6栋啊!” “咳咳。”陆放又干咳了两声,抬头直视着前方,试图躲避乔清舒疑惑的视线。 “这……这不就是孽缘的开始嘛。我也是在人家楼下蹲守了五天才发现蹲错了。7栋5楼那里住了一个老头,他发现我总是监视他,还以为我是变态,某一天就扛着大扫把跑下楼来……” 听到这里,乔清舒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画面来了,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所以呢?你就痛定思痛,打道回府了?” “不是,”陆放摇了摇手,又想起当时的不堪往事,“我被那个老人家撵到花丛里,又飞奔到大马路上,结果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崴了脚。” “老头见我受伤了,怕我赖着他让他担责,于是滴溜溜地就跑回去了,没再追上来。” 陆放低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乔清舒:“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回了东湖溪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更伤心了。” “后来还是周特助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代表我买下你家楼上这间房,让我别天天当偷窥狂了。” “哦哦!”乔清舒抬手抚上陆放的脸,“哎哟,真是可怜了我们的小放了。怪我怪我,我错了!哎哟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我的心都要化了啊!” 陆放微哼了两声,气嘟嘟的。 哼哼,你还知道错?这几个月来,你给我那颗脆弱的少男心造成的伤害都得以吨为单位计算了! 他一张大手捂在乔清舒的脸上,像揉面团似的揉搓着她那Q弹软糯的脸颊。 本来是想糊她个一脸的,可是指腹下的触感太过软嫩,力度不自觉放轻,从微带着粗暴的揉搓变成了温柔的抚摸,蹭得乔清舒感觉脸上痒痒的,但又心虚得不好意思直接让陆放撤回爪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干脆也学着陆放的动作,抬起手来轻轻磨蹭着他的下巴。 早晨那层淡青色的胡茬已经被他打理的干干净净,现在的陆放又是一个清隽帅气的好儿郎了。 一想到陆放刚才说的那件糗事,乔清舒心里的郁气便一扫而空。 她轻笑出声,扬手揽住他的脖颈,用尽全身的力气吊在他身上,抬头在他的下颌处落下一吻,又快速地枕回腿上,只给陆放留下一个得意洋洋的笑脸。 陆放觉得不过瘾,低下头想要去探寻乔清舒身上的香味,可她却因为他总扑出来的温热气息而感觉肌肤发痒,半笑半闹着躲避,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引得陆放更加心痒痒。 陆放干脆一只手臂横在乔清舒的腰下,将她托起靠近自己,再往怀里一带,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乔清舒还没反应过来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变换,后脑勺就已经被陆放托住,一个个热情而浓烈的吻落在脸上。 她的腿倾斜地搭在沙发上根本使不上劲,而陆放托在她腰后的胳膊就是支撑她起身的唯一动力。此时的乔清舒就像一朵附身于大树的菟丝花一样,只有紧紧地缠在陆放身上才能稳定地支撑起自己。 这样的姿势有些别扭,但却有着独特的暧昧感,二人也逐渐痴迷其中。 数十分钟之后,乔清舒的腰实在受不了这个磨人的姿势了,两人才终于停下。 陆放担心这样的动作会伤着她,于是转而将乔清舒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将她散乱在脸侧的长发向后撩去,露出那张含羞带怯的脸来。 一张小脸莹润如玉,只有那一抹绯红格外惹人遐想,红唇上还泛着粼粼水光。 他一时心火难耐,又轻轻地在乔清舒的唇上啄了一口:“真漂亮,我的乔乔。” 乔清舒也回他一吻:“真帅呀,我的放放。” “我给你照张相怎么样?”陆放灵机一动,伸手想去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乔清舒侧身,替他将手机拿过来:“拍呗。” 忽而,她又反应过来,微微拧眉:“可是我今天没有化妆诶!” 陆放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不化妆照样好看!咱们乔乔是天然美女,你化不化妆我都喜欢。” 乔清舒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但是被男人这么当面连着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叭叭叭”地在陆放脸上献出了几个香吻,以作奖励。 陆放笑得嘴都合不拢,就连乔清舒说他们俩来一起拍个合照的时候,他都还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 乔清舒嗔怪了他两句,但是看他笑得如此开心,自己的心里也放松起来。 于是,两人就都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画面中的二人一眼看去就十分幸福。那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乔清舒自己看了都有些羡慕。 随后,她又在陆放的手机上下了一个美颜APP,仔细地将照片里的几个小缺陷给修理好,又调了一个自然滤镜。 陆放在一旁看着原本朴实无华的一张照片在乔清舒的神来之笔下立刻变得唯美了许多,忍不住给她连连称赞。 但是夸奖的话还没说完,一句“乔乔你真的好棒啊我好爱……”停在半中央,他就紧急转移话题,连忙说了一句“啊呀不好!”,就一溜烟地钻进了厕所。 乔清舒看着陆放急匆匆的背影,就知道他要去干啥,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他俩之前那段被厕所笼罩着二人之行。 当时他们好不容易有时间一起出去游玩,但事实上根本算不上旅游,只能算陆放在外地找厕所的艰辛之旅。 入园前排队的时候,陆放要去找厕所; 在景区闲逛畅享美景的时候,陆放要去找厕所;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所有人都争着抢着去最高峰合照的时候,陆放要去找厕所; …… 难忘的二人之行就成了厕所之旅,自此以后,乔清舒再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出远门了,又丢脸又无语,还浪费时间浪费心情。 但是,陆放跑进了厕所,她难免看着还在自己手上的手机有点心痒痒。 虽然两人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但平时为了尊重起见,以及表达互相之间的信任感,他们闲来无事都不会查阅对方的手机,只有偶尔地相互交换手机玩一玩。 但有的事情许久没做了,难免就有一些难耐。 以前就算不会突击式的检查,但乔清舒基本上都认识陆放列表里的那些人。 如今,已经有好几个月她都没有再翻过了,这次正好是光明正大的大好时机。 乔清舒思考再三,还是点开陆放手机上的微信图标。 陆放也算是一个寡王,除了她和周特助之外很少用私人微信号和其他人联系,最多不过工作上的伙伴招呼着大家一起攒一个局或者喝些小酒。 但是,这段时间陆放把所有邀约都给拒了,说自己有要事要干。 还有些关系较好的朋友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陆放还会特别认真地回答:[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你说着急不着急!] 乔清舒掐指一算,正是他死乞白咧地缠着自己的那段时间。当时她还以为陆放是失业了或者公司倒闭了才会这么闲的呢,没想到居然推了那么多应酬。 她一边往下滑通话记录,一边不断地偷笑,快要被陆放一条条认真而又沙雕的回复给笑死了。 视线下移,一个只有陆放一个人的群吸引了她的注意。 群名很奇怪,写的是[嘿嘿嘿]。 乔清舒点击进去,只有一条记录,时间还停留在几个星期之前,是一个备忘录内容截屏,首行标题[乔乔的喜好记录]。 乔清舒顺着线索找到了陆放手机上的备忘录,点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数据记录。 她根据时间找到截屏内容,这个便签的创立时间正好是恋综开始的那一天,而内容也是关于她喜好的一些记录。 上下还有几条也都是以[乔乔的小优点][乔乔的小缺点]这样类似的标题为开头的。 但是,随便点开一个,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列表,一个个小标题倒是打得整齐: [乔乔的100条优点 1. 2. 3. 4.] 条目一直写了有20个,但是内容都是空的,一看就是他手打了一列之后,又复制粘贴到了其他几个便签下面。 只有,喜好记录下面多了几行字,可能是他当时一时兴起写下的。 [乔乔的喜好记录 1.陆放 2.骚的 3. 4. 5.] 乔清舒一条条地念下来。 第一条陆放她还勉强能接受,她确实蛮喜欢陆放的。但是,第二条是什么鬼呀! 乔清舒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说过她喜欢骚气的吗? 这唯二的喜好记录,还有一个是错的,她可真是服了陆狗放了。 她把陆放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摔,干脆眼不看为净,不然越看越气。 陆放这狗东西可真能想一出是一出,写的都是什么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不如他那鬼画符来的好看。 乔清舒刚把他的手机放下,陆放就“咚咚咚”地跑出来。 他拿上手机揣进兜里,认真地询问了乔清舒一声:“乔乔,我可以把咱俩的照片发微博吗?网友们都老喜欢我了!” 乔清舒下意识地点头,还没等她惊讶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他又“咚咚咚”地跑回了厕所,只远远地留下一句:“不带手机进厕所,我还有点局促!再等我几分钟哈!” 他刚才呆坐在马桶上,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人类生命的漫长与渺小,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带手机就进厕所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乔清舒看着陆放焦急的背影,再想起刚才他记录的那些事情,现在真的很想一锤敲在他的脑袋瓜子上,看他的脑袋瓜里是不是被他放水用来养鱼了。 不过说到微博,乔清舒倒是想起来了,自从陆放开通之后,他好像这几天都挺爱在上面捣鼓的,似乎还很招网友喜欢。 乔清舒一时兴起也点开软件,首先弹出的是之前团队为自己发的广告微博,下面的评论难得和谐,全都是赞美她的美貌和支持品牌的粉丝,比以前那个被黑粉围攻的时代要好多了。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陆放的大名,跳出来的账户推荐上显示他居然已经有了200万粉丝了。 乔清舒好奇地点进去,第一条热门微博居然是陆放发的长期征集烹饪技术的交流博,下面已经有了20多万评论。 她一时惊讶于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微博居然全是大型烹饪交流会,但是顺着评论一条条往下翻,才发现陆放还时不时地经常在里面问问题,也会有很多热心网友回答,评论区异常地和谐。 一片祥和的气氛让乔清舒都忍不住笑起来,正好此时桑妮打来电话,她一边接通手机,一边继续刷着平板上的评论区。 “喂,桑姐,有什么事儿吗?”她的嗓音里还含着笑意。 桑妮此时却不淡定了:“乔清舒!你还要不要走颜值路线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你是演员啊,演员!不要太放飞自我啊喂!” “啊?”乔清舒还有些疑惑,“怎么了?” 桑妮看她居然不知情,瞬间就明白了一切都是陆放的自作主张,于是连忙告诉她:“管管陆总吧,姐求求你了!陆总不差你赚的那点小钱,可你是姐的摇钱树啊!你的影视之路不能就这样断了啊!” 不等乔清舒回应,她就接着说道:“你快去看陆总的微博!看他几分钟之前发的你俩的那个合照!呜呜呜呜虽然姐要被甜得昏过去了,但姐也真的要哭了!” 乔清舒退出评论区,往下翻了一番,就看见了陆放最新的那条博文。 配文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们俩”。 但是配图却很有看头了。 图片中一眼望去就看到两排大白牙,和之前乔清舒放出的陆放的那张生活照如出一辙,只不过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乔清舒一时语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陆放什么时候拍的!明明手机一直在自己手里,怎么会流出这么凶残的照片出来。 她敢发誓,自己的技术水平再差,也不至于把原本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拍成孤魂野鬼。 她将手机和平板都甩在茶几上,怒气冲冲地走到卫生间前,猛拍玻璃门; “陆放!谁允许你发这张照片的!删掉!!!” 第74章 .呃啊想你既然我弄乱了你的心………… “好玩吗?开心吗?满意了吧?”乔清舒手里拿着一个电蚊拍,正与陆放站在餐桌的两侧隔空对话。 陆放刚从厕所里出来就被凶狠的她在屋里追着跑了一圈,最后终于靠餐桌勉强躲过一劫。 他伸出手去拦住乔清舒不断靠近的身体,又双手交叉在胸前,作禁止姿势:“不是,乔乔,你说你追我干什么呀!” 乔清舒将电蚊拍指向陆放。虽然现在抓不住他,但起码能拿着电蚊拍虚张声势一下。 “你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把那张照片放到网上去的?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放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嘿嘿,就随手照的呗。” 乔清舒看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来气了:“行,陆放,不好好说是吧?别忘了我手机里还有你的好多张照片呢,小心我发到网上网暴你!” “诶诶诶,”陆放连忙伸手想拦,“别发网上呀!你要是实在想网暴的话……” 他扭了扭自己的腰:“往我身上暴行吗?今天我就是你的小妖精,任君采撷~” 乔清舒一股恶寒,忍不住扬扬手中的电蚊拍:“呵,还小妖精,我瞧不上你!等你哪天拍照水平和我差不多,我才会考虑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说着,她又作势举起电蚊拍,装作要甩飞过去。 趁陆放眨眼的一瞬间,她立刻转身,准备进房。 “诶!”陆放出声拦住了乔清舒。 “我的这张图片和你的那张不是差不多吗?是一样的啊!” 乔清舒转身离去的脚步被他打断,惊讶地回头,一脸不可置信。 她这次是真的气到把电蚊拍给甩飞出去了。 “打死你!你简直是在侮辱我的艺术作品,知道吗?!没救了!” 她转身跑回卧室,随后将房门紧锁。 陆放一把抓住飞过来的电蚊拍,再抬眼时就只看到了乔清舒一个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 他绕过餐桌,又探头往门内看去,眼前只有一道紧闭的大门。 陆放还以为乔清舒真的生气了,连忙又走到卧室门前,轻轻屈指敲了敲:“乔乔,你怎么了?我删,我删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好好跟你学技术行吗,乔老师?” 门内还是静默无声。 陆放坚持地一遍一遍喊着乔清舒的名字:“小乔?乔乔?豆豆妹妹?舒舒?我嘞宝贝儿?我的亲?我的心头肉?我的猪脑花?我的眼珠子?” 眼看着越说越奇怪了,正靠在门背后的乔清舒生气地回手敲了敲门板,试图阻止陆放的瞎叭叭:“陆放!你给我闭嘴!” 陆放一看她回答自己了,就知道有戏,连忙加强攻势,连连挠门:“乔乔!乔乔求求你了,开开门吧!我想删博,但是不会呀!你来教教我呗!” 他的声音倒是真挚,再加上删博的吸引力,以及两人也不能总这么闹下去,乔清舒思虑再三,还是解开门锁,将门打开。 刚露出一条小缝,她一看见陆放那张鬼鬼祟祟的脸,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儿,伸手又想把门关上,可陆放又怎会如她的愿。 他抓住时机猛冲进来,一下子将门推得大开,然后一把抱住乔清舒的腰,两只手还不停地挠啊挠,直将她推倒在床上。 因为惯性原因,陆放也不受控制地压着乔清舒一起倒下。 两人压得极近,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厘米,呼吸中喷洒而出的热气还不断扑在对方的脸上。 陆放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状态,他又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乔清舒的鼻梁:“我错了,我已经把它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算要发肯定也发经过乔乔的神仙手P过的照片,真的真的!乔乔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他就试图亲吻在她的唇上,可乔清舒却一扭头避开了。陆放的吻落在她的侧脸。 虽然没有被他命中红心,但她接收到亲吻的那一片肌肤都立刻发烫起来,耳尖也像火烧得一样通红。 她推了推陆放的胸膛,想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滚蛋!” 陆放不依不饶,又低头埋在乔清舒的脖颈之间,轻轻地啃咬着她那散发着淡淡体香的锁骨,像只小狗一样,将她的整片肌肤都染上酥麻。 “诶!”乔清舒这回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把他推开了:“别啃!我明天还要出差!” 陆放停下动作,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出差?你出什么差?” 他这才注意到柜顶的行李箱已经被她拿了出来,摊开在地上,里面放了一些还没叠的衣服,和一大本厚剧本。 趁着陆放出神,乔清舒将他推到一边去,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整了整被他扒拉得有点宽松的衣领,绕过床尾蹲在衣柜前,继续收拾整理行李。 “去京市啊。” 她看着行李箱中的连衣裙,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把它拿了出来。 “下一部片子以京市为背景,所以我们先跟着主创人员一起去采风踩点,进行一个短时间的交流熟悉。” 随着乔清舒的解释,陆放的表情越来越垮。 “什么嘛什么嘛!好不容易才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几天,你居然就要出差去!伤心!” 他还趴在床上,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蹭到了衣柜前,看着眼前的乔清舒,一股即将分离的凄惨心情瞬间涌上心头。 陆放拽拽乔清舒的胳膊,语带委屈:“乔乔,咱们过几天再去好不好?好不容易在一起呢……” 乔清舒的手腕被他握在掌心里,没办法继续收拾。她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可以。哪有整个剧组等我一个人的道理。” 陆放吃痛,被迫放手,乔清舒也终于可以继续整理行李。 “再说了,去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啊乖。” 陆放仍然不依不饶,哼哼唧唧的,两只食指交缠在一起,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灵光一闪,他又提出一个建议:“那明天我陪你……” 话还没说完,乔清舒就抬手打断了他:“别!” 她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数落起来:“明天周一了,陆总,请你给我好好上班去!你想想这几个月你翘班翘了多少天了?急得秘书处那帮小鬼头们这几天都经常给我发短信,说什么老大不在,周特助压力山大,然后就把大量的工作都堆压到他们几个身上,这哥几个都急得要跳楼了。” 乔清舒拍拍陆放的肩膀:“陆总,为了您的职员的生理和心理健康,您老还是赶紧屈尊上班去吧。” 陆放开口想辩驳,其实他把重要工作基本上都做完了才来闹腾乔清舒的,可是仔细一想,她说的话也有道理。 如果自己在公司的话,重大事项他就能直接拍板,周特助也不需要再协商其他几个经理一起定下方案再交给他过目,这样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可是,一去公司就要被迫压缩和乔乔在一起的时间,他好舍不得,这才难得地放飞了几天。 他还是委委屈屈地应声,瘪着嘴看乔清舒一样一样地收拾行李,还时不时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件裙子太漂亮了,你去踩点又不是去彩排,换一件素净点的呗。” “那件T恤不错,平淡无华,最适合隐蔽在人群中。” “带两件衣服就差不多了,你准备在那里待几天?” 乔清舒收拾了多久,陆放就碎碎念了多久。 看在陆某人即将被她抛弃在家里的可怜相,乔清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照顾了一下心理脆弱的陆放,将自己的暴力因子给压了下去。 行李都收拾整理好,陆放又像一个幽灵一样,乔清舒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当她实在受不了陆放这背后灵一样的行为而怒目而视时,陆放又总会委屈着一张脸,眉头微蹙,眼睛下垂,嘴角也垮起,像个可怜小白菜似的,乔清舒那原本到嘴边的话又被憋得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看在他这副心碎的模样上,再想一想明天之后就可以短暂地逃离陆放的魔爪了,她又努力放平心态,尽量多给陆放留下微笑。 可这半含着怨气的微笑让陆放一个冷颤,以为乔清舒是在用笑容胁迫他,原本就冰冷的小心脏更加难捱了,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到连502胶水都粘不住的地步。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陆放都魂不守舍。 他一直在心理安慰着自己,算了,一切以乔乔的事业为重,我的心理健康不重要。 可是,一想到面前这娇艳如花的亲亲女朋友明天之后就要和自己短暂的分别了,一时间又有些愤怒,气得想摔桌。 淦!好想把乔乔捆在自己身边,让她永不分离啊! 但是想归想,作为一个五好男朋友,他才不敢付出行动呢,只能努力地做乔清舒身后一直支持着她的那个男人。就算再痛心,也得逼着自己尊重女朋友的意愿。 乔清舒也看出了他的异常,拉着他进了卧室,两人一起坐在床边。 她捧住陆放的脸,将他的脑袋凑到自己面前,心疼地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委屈而皱巴巴的脸:“哎哟哟,我们狗蛋这是怎么了?是被哪个小朋友欺负了呀这么可怜?” 陆放被乔清舒戳中心坎,一脸悲伤地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颈处,哼哼唧唧的:“你好烦!我不想让你走了啦,我们多待几天多好……” 乔清舒忍不住笑出声来,胸膛的震动传到陆放的身上,惹得他更加憋屈了。 她伸手拍拍陆放宽厚的脊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几天而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加上我们还有手机呀,还可以聊天。咱俩之后的日子长着呢,别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日子长着呢”勉强安慰到了陆放,他终于磨磨蹭蹭地从乔清舒的肩膀上将头抬起来,不舍地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眼睛。 “真是不想让你走。” “嘿嘿,”乔清舒轻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脸蛋,“谢谢我们放!多谢我们无私奉献才能让我成功出差的放放!” 她的直白夸奖让陆放还有些害羞。他的视线下垂,试图躲避她那直溜溜的眼神。 “都怪你,烦死啦!把我的心都弄乱了,害得我今晚心神不宁的,小心脏都砰砰跳呢。” 他握住乔清舒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膛上,想让她感受一下自己那紊乱的心跳。 乔清舒感觉这样听得不够清晰,还特意将耳朵贴上前去,认真地倾听陆放的心跳声。 果然如他所说,咚咚咚的,一声一声,如擂鼓般震慑在耳前。 稍许,她又收回了耳朵,在床上坐正,认真思考了良久:“那……既然我弄乱了你的心,你就来弄乱我的床吧。” 她往床头蹭了蹭,又朝陆放勾了勾手指,给他一个媚气十足的眨眼,诱惑得陆放一时胸口发烫,心跳更乱了。 这个时候再不心动,那可就真算不上是个男人了。 陆放一个飞身,猛扑上去,将乔清舒压在身下,看着她宽松衣领下半露的肩头,又轻轻凑到耳边,温柔低于:“乔乔,You are so tmd sexy!” 乔清舒一时还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鸟语,待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半笑半闹着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陆放岂能如她所愿,一个转身就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与她妖精打架去了。 两人折腾半晚上,等到天亮了,陆放才放过乔清舒,让她睡觉。 早晨七点,乔清舒又得挣扎着起来,感觉自己真是快被陆放这个妖精给掏空了。 不光是肾虚,肝也虚,脾胃也虚,身上哪儿哪儿都虚。反观那同样操劳一宿的陆放,他却是精神抖擞的。 可陆狗放不满足于当一个精神小伙。 大早上的为了让乔清舒能多陪陪自己,他非顶着一张活力四射的脸,赖赖唧唧地说自己发烧感冒特别难受,如果没有乔乔的陪伴的话,可能很快就会不久于人世。 不过,没过多久,这些莫须有的病情就被早起心情格外不好的乔清舒给一巴掌打好了。 最后,陆放左手捂着头,右手提着行李箱,一路嘶着气陪着乔清舒下了楼。 司机早已等候在外,恭敬地给二人打开车门。 陆放先陪着乔清舒一起去机场,再回公司。 本来从家到机场需要一段路,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亲热亲热,但由于早上陆放的磨叽行为,乔清舒本人对他表示很愤怒,于是乎,一早上都扭着头看窗外,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陆放只能不断地蹭到乔清舒身边,试图软化这个冷面冷情的女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机场越来越近,陆放的心也越来越脆弱。 天哪,这段没有乔乔的日子,我该怎么活啊! 就连到了安检处门口,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反倒是一路上沉默的乔清舒先开了口。 她替陆放理了理微微有些歪斜的领带,又将他的衬衫衣领摆正,再捧住他的脸,一脸的严肃与认真:“陆放,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定要老实本分一点。” 她的声调陡然升高:“不准出去拈花惹草!” 眼看着陆放被她吓得一震,她又立刻温柔下来:“好好地乖乖地待着哈,认真上班,不要再随意翘班了。回了公司先好好谢谢周特助和那帮同事们这段时间的帮扶,顺带帮我带一句问好。行不行,放?” 陆放连连点头。 乔清舒眼看交代得差不多了,准备进安检,而陆放却又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握住了她的手腕:“乔乔……” “嗯?” 机场里人声嘈杂,陆放说话的声音又小,她特意走近了些。 陆放凑到她的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你知道君子有九思吗?” “知道啊,”乔清舒有些摸不着头脑,“视思明,听思聪……” “不是不是!” 陆放打断了她的话,转而说道:“是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思我!” 乔清舒被他逗笑了,但又装作恶狠狠地捏在他的脸颊上:“不要乱改老祖宗的话!” 陆放不依不饶,又环住她的腰:“那你就说答不答应人家嘛!” 乔清舒转了转眼珠,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踮起脚尖在陆放脸上亲了一口,就转身进了安检。 陆放捂着发烫的脸颊还站在原地发呆,安检完的乔清舒则跑到围栏前朝他挥手:“我才不会想你!我是女子,不是君子耶!” 不等陆放回答,她就滴溜溜转身跑向候机室去,只留给在身后气呼呼的陆放一个背影。 乔清舒一进候机室,同行的几位工作人员一看见她,都不约而同地投来了调侃的眼神。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代表大家说出了心中所想:“乔姐,今天陆总送你来的吗?” 乔清舒有点莫名,但她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小伙子的表情一时间更加兴奋了:“乔姐,我好羡慕你和陆总的感情啊!你知道嘛,你们的恋综我一直都有看呢!就算是直播没时间看,也会下班之后到处去网上找录播来看!还有陆哥昨天的微博我也看到了,好可爱啊!你们感情真好呀!”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纷纷应声,连连称赞他们的感情。 乔清舒没想到剧组中还有几个隐藏的CP粉,她笑着挥挥手,嘴上说着“没有没有”,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再一想起临走前她还让陆放吃了一瘪,难免更加开心了。 可是,两个小时后,她从飞机上下来,却发现那位原本话唠的陆老总,居然一条短信都没有发。 乔清舒怕自己真的把陆放给惹毛了,在去往酒店的大巴上斟酌着给陆放发消息。 [放放,在吗?] 一条消息发过去,对面寂静无声。 乔清舒盯着自己的对话框看了半晌,还是没等到陆放的回应。 她实在不耐烦,将屏幕切到其他软件上。 又过了几分钟,陆放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回了短信,内容倒是让乔清舒好笑。 [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通过寥寥几个字,她都能在脑海中想象出陆放发这条短信时的委屈与愤怒了。 为了维持两人之间和平的恋人关系,乔清舒还是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把他这句气话当一回事。 [那我和你说话,行吧?] [放放吃饭了没?今天早上有好好工作吗?不会累到自己吧?按照乔乔的嘱咐多喝水了吗?] [我有一点想放放噢] 对方这一次倒是没有磨叽太久,乔清舒刚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没过几秒,陆放就回了信。 [你不光要一点想我!二点也要想我!三点也要想我!四点也要!五六七□□十十一十二点都要!] 看着陆放这么较真,乔清舒也笑着回他: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陆放安静了一分钟,这才回道: [呃啊] 一句“呃啊”,让乔清舒摸不着头脑。 [呃啊是什么意思?] 陆放很快就回复: [呃啊就是呃啊啦] 对话框里接着又弹出一条消息: [好了,我要午睡了,再见。] 这厢,乔清舒对陆放的敷衍了事愤愤于心,而那厢,陆放却是高兴得快要打滚了。 乔清舒,吃大瘪! 嘿嘿嘿嘿,终于被我逗到了吧!我就知道你现在肯定会焦虑!谁让你不仅抛弃我出差去了,还在临走前骗我一把! 挖坑成功的陆放一时间精神万分,萦绕了自己一个早晨的困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他现在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心脏也怦怦地跳,整个人异常亢奋。 陆放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侧头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他和乔清舒的合照,带着笑的唇角又慢慢落下。 他伸手将相框拿近,轻抚着照片中乔清舒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一时间又变得空落落的。 没有乔乔的陪伴,真的好无聊啊…… 陆放将相框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试图借此来填补心中的空缺,眼睛则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大脑里想着的全是乔清舒的一颦一笑。 乔乔走的第一天,想她…… 正当陆放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放在枕旁的手机“叮咚”一声,随之屏幕亮起。 陆放的手机在工作时间开的一直是静音模式,今天为了能及时接收到乔清舒的消息,特意打开了响铃和振动。 他连忙侧身拿起手机,一看发信人,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又失望起来。 是周特助。 但看到他的信息内容之后,陆放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支楞起来。 好消息好消息,乔乔走的第一天,不用想她啦! 第75章 .千里相会生气,生气,还是生气! 一下午,乔清舒跟着团队人员在胡同里走街串巷,听老人们聊天。 主演们兵分几路,每一个角色都对应着不同的采风路线,跟随的工作人员也有所差别,但每一队都带了一个本地通,好让这些外地人能与当地人进行交流。 在交谈中,不但要记住对方的谈话内容,还要仔细揣摩他们的语气和口音,并结合个人的性格特征,以此能灵活地在拍摄中运用。 几个小时内,乔清舒一直连轴转不得休息。等到天快黑了,她才有时间低头看一眼手机。 与陆放的通话记录,居然就一直停留在他说要睡觉了之后。她没有给他发回去,他也没有再发过来。 乔清舒心里原本还残存着的一点愧疚很快烟消云散,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顺着网线爬过去,敲在这异常冷漠的陆放的脑袋瓜上,以泄心头之愤。 甚至直到晚上七点,手机上一直都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个公众号弹出消息来。 乔清舒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些不对,但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差错,她又说不上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最终还是给周特助发了一条短信,拐着弯地问陆放在做什么。 周特助倒是很快就回答了。 [乔小姐,陆总已经下班回家了。] 乔清舒又啪啪打字。 [噢噢,那就好,我只是问问。] [那陆放吃晚餐了吗?] 对面很快就回复。 [没有,陆总说他心里有一股怨气,不发泄出来就吃不下去。他今天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只尝了两口蔬菜沙拉就停筷了。] 乔清舒简直无语。没想到陆放现在居然还在生气,这次也没怎么招他呀,怎么年纪越大气性也越大了。 乔清舒也硬了脾气,在心里一再强调自己随陆放去吧,不要再管他了,看他到底能矫情到什么时候。 但是和同行人坐下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丰盛晚餐,她脑海里又一瞬间闪过了独自在家中凄凄惨惨抱着小棉被哭唧唧的陆放。 一时间,就连珍馐佳肴在眼里也变得无味。 乔清舒想了想,还是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来给陆放订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外卖。 她自己则继续吃饭聊天,偶尔抽出几秒钟来看一看外卖的动静。 可是,眼见骑手都已经到了,却还是迟迟未签收。 她有些着急,怕陆放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和同桌人员道了个抱歉,就匆匆捂着手机,到门外打电话给陆放。 电话响铃三秒,很快就被挂断,传来机械女音,一遍遍播报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当乔清舒开始幻想陆放是不是在家里被劫匪绑架了的时候,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有什么事,直接说。] 这冷硬的语气让乔清舒一下子上火,但她还是努力压制住怒气,平静地打下一行字: [你在家?去拿外卖了吗?] 对方顿了顿,过了几秒才回复道: [没有] 短短两个字让乔清舒又忍了忍,回他: [怎么不去?] 对方下一秒回过来的消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没订外卖,我拿什么] 乔清舒一时间更加无力,只能有话直说: [我怕你饿死,给你订了外卖,请您挪动尊臀下去拿一下吧。] 陆放寂静无声了几分钟,随后才告诉乔清舒: [好了,拿到了,我去吃饭了] 立刻又下了线。 乔清舒看着平静无波澜、连谢谢都没有的一行字,把她给憋屈得都想骂脏话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接下来这几天她要是再管陆放,她就是小狗!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再心软照顾那只白眼狼了! 她愤愤合上手机,跑回餐馆里一顿大吃特吃,把同行的工作人员都给吓了一跳。他们心里纷纷感慨,美人就是美人,一顿吃那么多也不见得胖,而且举止还优雅端庄,一点也不显粗俗。 乔清舒在这厢怒气冲冲,而那厢的外卖小哥却将手上的餐盒递给了刚才那位一直在保安亭中稳坐如山的大哥。 保安大哥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立刻朝他走来,随后流利地报出了手机尾号。 虽然外卖小哥还有些疑惑,但顾客就是上帝,他最终还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乔清舒的一腔怒火直到吃完饭之后才稍微减轻了些许。 他们这一队的工作人员有几个小女生,大家吃饭时就商量着要不要等下去附近的寺庙里逛一逛。 一聊起那里是远近闻名的姻缘寺,一个个单身姑娘更兴奋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过来询问乔清舒是否也想去庙里看一看。乔清舒本来今天很累,想要推辞,但是脑海中却闪过陆放车子上挂着的那个平安扣,一时间又动摇了。 她最后还是被一帮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拉着一起上了山。 纵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仍然游客如织,整个庙里都挤挤嚷嚷的。 等她们手挽着手下山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 乔清舒一晚上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手机,好不容易下山坐在轿车上,她才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来。 居然又是一条消息也无! 她磨了磨后牙根,咬牙切齿,深呼吸了几口才把心里的浊气给排出。 当她调转页面想把陆放设置为免打扰时,手机屏幕上方却突然弹出一条短信,发信人来自[陆放]。 [你回来了吗……] 乔清舒本来说好自己一定不要再理他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手,拇指摁在弹出的消息上,画面跳转到两人的聊天页面。 可这条消息在上一秒被陆放撤回了。 直到又过了十秒,他才发来新的一条: [你回酒店了吗] 乔清舒轻啧一声,把手机抛回包里,视而不见。 她侧首看向窗外不断飞逝的街景,目光停留在玻璃反射的倒影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切,小样,看我们两个谁熬得过谁。 等到数十分钟之后下了车,她这才再次打开手机。 没想到,陆放居然问完那一句就没有再问了,整个人安静如鸡。 同行的一个女孩看乔清舒一路上要么是刻意避开手机,要么就一直盯着手机生气,于是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乔姐,你有什么事儿要处理吗?你可以随意的,不用管我们。” 乔清舒收拢脸上的怒气,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容,连连挥手:“没有没有。来吧,咱们一起上楼去吧。” 从大堂一直进了电梯,再停留在自己楼层处,乔清舒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和蔼可亲的浅笑。 直到独自踏出了电梯,她的嘴角才再次垮下来,看着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手机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从手包里找到房卡,隔壁的房门却在此时打开。 乔清舒兴致不高,也懒得管旁边住的是谁,准备径直开了房门进去。 而此时,那个高大的男人却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原本还飘飘悠悠的乔清舒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挥着手包就想往对方身上打去,又被一个宽阔的肩膀给搂进怀里。 一股淡淡的新柑清香随之萦绕在鼻尖,还夹杂着清冽的水气。 头顶上方的喉结微微震动,传来低沉的男音:“乔乔,是我,别怕。” 乔清舒浑身僵硬的肌肉逐渐放松,也慢慢伸手环住了男人的劲腰,紧紧地抓着他身上笔直板正的西服,埋在他的胸膛前狠狠深呼吸了一口。 待乔清舒反应过来之后,她又缓缓向后退去,看着眼前那个形色匆匆还带着一丝疲惫的男人,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拳轰在了他的胸膛上,痛得陆放“嗷”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胸,下一秒就被乔清舒给拽进了房间。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入室内,直到无力地倒在沙发上,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挣脱了乔清舒的桎梏。 转而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却力大无穷的女人。可刚才即将脱口而出想要指责的话,在一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又被咽了回去。 太漂亮了,素颜的乔乔太漂亮了,让他根本不忍心批评她什么,只想狠狠地抱在怀里,安抚她的一切委屈。 他从沙发上起身,伸出双臂,想要给乔清舒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乔清舒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漠地伸出食指抵在他的额心,顶着他又坐回了沙发上,自己则像审问犯人似的站在他面前,手里就差一根小皮鞭了。 乔清舒微眯起双眼,眼神冷漠而危险:“陆放,我不是告诉你好好工作,不要来找我吗?” 陆放拿起抱枕抱在怀里,小媳妇儿似的蹭到沙发角落里,说话的声音也委委屈屈的:“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工作……” 他翻了翻自己的手机记录,将周特助发给他的京市智能经济高峰论坛日程表展现给乔清舒,一时间底气又足了一些:“喏,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我是来工作,工作的!只是顺带来看看你而已。” 虽然这个论坛是他从副总手里生拉硬拽抢下来的,但也不能否认这确实算是工作的一项。 乔清舒凑近,看了看那张长长的日程表,再一看时间,确实是明天,于是勉强认同了陆放的借口。 她也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今天下午就过来了?那我的外卖呢?” 陆放嘿嘿一笑,起身环住乔清舒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我将外卖的使用权转给小区的门卫王叔了。你不知道,他老开心了!一直说让我一定要谢谢你呢!” 乔清舒勉强接受了陆放的说辞,但还是看他不顺眼,又戳了戳他健壮的胸膛,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陆放乖乖巧巧地顺着乔清舒的指令,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只跟自己说了一句“你坐这等会儿”就转身离去的乔清舒,一时间有些心痒痒。 他看着她那清瘦却格外诱人的背影,忍不住松了松自己的衬衫纽扣,又一把将西服脱下,解开袖扣,将袖口挽至肘处。 乔清舒一回来,看见的就是那个形容散漫,像二流子一样躺在沙发上的陆放,和之前正经规矩的形象天差地别。 而陆放看到乔清舒还严严实实的穿着短袖T恤和长裤,一丝未改,一样未少,他一时有些尴尬,唯一庆幸的就是刚才自己还没来得及解皮带。 轻咳了两声,他再一次在沙发上坐好,将刚才解开的四颗衬衫纽扣又扣回三颗,努力让自己端庄一点。 陆放探头看了看乔清舒手上的东西,试图化解现在的尴尬气氛:“乔乔,你拿的是什么?” 乔清舒在陆放身边落座,将手掌摊开给他看:“小平安扣。” 她将一个已经穿了线的平安扣戴在陆放的颈上:“这是今天晚上在寺庙里买的,你觉不觉得它和我上次送给你的平安扣特别像?就是现在挂在车上的那个。” 顿了顿,她又说道:“上次只是买来玩的,可是在我生病的时候,看到它一摇一晃,却又觉得异常的安心。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吧,这种沾上佛缘的东西,某种时刻可能还是有一点用的。” 乔清舒又指了指陆放脖子上的小玉坠:“今天给你求了一个,希望能替你祛邪免灾,保你出入平安。” 陆放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小的却圆润粉胖的平安扣,嘴角含笑,凑到乔清舒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谢谢你,我的乔乔。它保护我,我来保护你。” 乔清舒听到陆放的一番直白示爱,眉眼弯弯,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气氛一时间暧昧起来,而一声咕噜声又很快打断了沉迷中的两人。 陆放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面带尴尬,乔清舒一时失笑,干脆大手一挥:“走,姐带你吃夜宵去!” 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下楼了。陆放将西服留在了酒店里,身上穿着一件条纹白衬衫,袖口仍旧挽在肘部,露出精瘦的手臂。 酒店处于闹市区,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一长串的美食街。 时至夜晚,正是热闹的时候。 闪烁的霓虹灯下,无数家小餐馆都在门口支起饭桌,大排档、烧烤摊前烟雾缭绕,来往人群屡屡不绝,食物的香气和酒气、烟气交杂在一起。 陆放二人对这个地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只能看着哪儿人多就去哪儿。 最后,两人选中了一家自助烤肉摊,是很有特色的原始炭烤方式,黑色的铁丝网上冒出缕缕青烟,看上去就特别香。 餐馆外露天的饭桌上有几桌男人在打牌抽烟,乔清舒不喜欢烟味,所以陆放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室内。正巧赶上上一桌客人刚离场,不然他们还要再排队等一会儿。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两位新客人落座,又拿来一本内容丰富多样的菜单。可惜塑封菜单上还有一些浅淡的油迹,摸上去也滑溜溜油腻腻的。 陆放带着菜单先绕过桌子坐在乔清舒的身边,与她一起商量着等一下要吃些什么好。 老板娘看着这对关系极好的小情侣,也笑开了眼。听口音也听出来他们都是外地人,于是又热情地推荐了一些本地特色菜和必点美食。 老板娘说一个,陆放就满心期待地勾一个。直到乔清舒觉得点得有点多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差不多就行了,他这才停笔。 等老板娘欢欢喜喜地将菜单交给备菜区,陆放又抽出几张抽纸,将桌子擦拭干净,还接来热水替乔清舒烫了碗。 随后,又带着两个小碟子去了调料区。 他别的不行,吃倒是很会吃,调出来的蘸酱连乔清舒都要自愧不如。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两盘新鲜的食材端上来,荤素分开,碳炉也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达到了足够烧烤的温度。 这时候,就轮到乔清舒上场了。 她将食材平摊在烤网上,两面刷上油,把握着熟度翻面,等到快熟了,再涂上一层酱料汁,撒上孜然粉等辅料。 陆放这个厨房小废物在前段时间好歹也学了一些小技巧,看乔清舒一个人都有条不紊的,他也蠢蠢欲动,想要参与其中。 说干就干,他抬起桌子旁的胡椒粉,学着乔清舒的样子撒下去。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细碎的粉末被他撒得纷纷扬扬。再加上因为油滴落下去而突然燃起的火苗,粉末飞得更高,差点迷了乔清舒的眼睛。 她揉揉自己有些发痒的眼睛,伸手拍在陆放的手背上,让他不要捣乱。 陆放只好再次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认真盯着乔清舒手上的动作,等着她宣布这个食物烤好了,他才敢伸筷去拿。 面前的烤肉滋滋作响,热油顺着肉的肌理纹路缓缓低落,皆是两面焦香。肥牛串又鲜又脆,鸡中翅甜辣可口,蒜蓉茄子香气四溢,生蚝汁水沸腾。 所有的食材在她手下就像是浴火重生了一般。 烧烤的香味诱惑得陆放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他也不忘时不时地吹凉了递给一直在忙碌中的乔清舒。 陆放人菜瘾大,就算不能吃辣也给自己调了一碟辣的蘸酱。 本来就有些刺激的蘸料,再加上滚烫的烤肉,吃进嘴里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华了,爽得快要飞天。 小米椒辣得他直吸气,还是乔清舒实在看不下了,又点了一杯冰豆奶给他,这才缓解了他那辣得发肿的性感红唇。 乔清舒晚上吃得很饱,所以这场夜宵她也只偶尔伸出筷子夹一两口,主要任务还是替陆放烤肉。 等到食材都差不多消耗干净了,陆放的面前还有满满一小碗烧烤。 乔清舒就坐在他对面,看他一口辣椒一口豆奶,低头认真乖巧地吃着肉。他的鼻尖上都有些微红,早就冒出了一层薄汗,但脸上因为辣椒的辣味而染上的绯红,又格外可爱。 她抽出一张餐巾纸,替陆放将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擦了去,又朝他摇了摇头:“你慢慢吃,别呛着了。这辣椒可够劲了,呛着有你难受的。” 陆放笑着连连点头,又夹了一块鲜嫩粉滑的肉片递给乔清舒。 乔清舒探过头去将肉片吃进口中,连连称赞陆放的调蘸料技术真不错,惹得他更加眉开眼笑。 鲜香的辣椒让她的舌尖有些发麻,于是急忙去收银台前拿了几颗糖果消消辣味。 解开糖果包装纸塞进嘴里,一股甜蜜的气息瞬间涌散开来。 嘴里含着软糖,又看着桌子上摊开的正方形糖纸,乔清舒一时兴致上来,将薄薄的红色铝箔纸捋平,开始认真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叠的千纸鹤。 陆放看着她的行为也觉得好笑,一边吃着碗里的美食,一边盯着正认真叠纸的乔清舒。 乔清舒在看着糖纸,陆放在看着乔清舒,而饭后,乔清舒又将糖纸送给了陆放。 她将好不容易才叠出来的千纸鹤塞进了陆放的手心中,假装严肃地叮嘱他:“放啊,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你一定要收好。” 陆放看着自己掌心里那个小小的、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呲啦呲啦”声音的千纸鹤,认真点了点头。 他将千纸鹤小心翼翼地塞进衬衫左胸前的口袋中,再牵上乔清舒的手,与她一起走出餐馆。 此时早已入秋,前些天的秋老虎也逐渐消停下来,天气忽而转冷,据说明天还有大雨。 夜晚的凉风呼啸,乔清舒今天还只穿了一个短袖就出来,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 陆放将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不停地磨搓着,试图让她的手掌暖一些,可却没什么效果。 乔清舒看着那双一直抚在自己手上的大手,感受着陆放徒劳无用的摩擦,心里暗暗念叨,笨蛋陆王八,自己的手比我的手还冰,你其实是借着这个名头想让我当你的暖宝宝吧? 纵然有些小腹诽,但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她将双手抽出,又调皮地捂在陆放温热的脖颈上,冻得他一激灵,就立刻转身向前跑去:“快回去吧,快回去吧!真的冷死啦!” 陆放也想追上去,但是刚才吃撑的肚子让他实在不敢再跑了,只能在调皮蹦哒着的乔清舒身后唤着她的名字,让她慢一点。 已经跑了有十米远的乔清舒又倒回来,看着原本年轻气壮的陆放现在气喘吁吁的样子,笑得乐不可支。 她伸手摸了摸他那吃得圆鼓鼓的肚子,一脸深思:“嗯,这位夫人,你的孩子应该已经有四个月了吧。” 陆放努力吸了吸肚子,试图将自己那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几块肌肉再显现出来。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被自己羞辱到的陆放也闹着要去摸乔清舒的肚子。 乔清舒努力将肚子挺了挺,又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告诉他:“看到没,这就是自律和不自律的差距。我就算把肚子挺得再大,也比你吸气的时候好呢。” 陆放还是不服气,又一次轻抚在乔清舒的腰上。但事实让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肚子上真的一丝赘肉也无。 还有些不相信,他又仔细摸了摸。这下隔着衣服,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下的温热。 乔清舒感受到陆放那只冰凉凉的手不停地从自己身上吸收热量,猛地一拍他的手背,让他赶紧把手撒开,自己捂着肚子绕圈圈:“手那么凉,不准你再摸了!” 陆放笑着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发顶,就这样推着她往前走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羞得乔清舒不肯抬脸,但陆放倒是恬不知耻,乐在其中。 而很快,当夜一条新闻传遍网络。 《惊!乔清舒疑似有孕,与鼎泰老总好事将近?》 第76章 .朋友重逢消失的求婚? “你怀孕了?”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咖啡厅的上方,打破了静谧祥和的气氛。 随着周围的顾客纷纷侧身投来疑惑不解的视线,乔清舒忙不迭起身,伸手捂住了沈希恩的嘴,同时还不忘笑着环视一圈,向受到影响的顾客点头致歉。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看到她们俩的动作就大概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回之一笑,收回目光。 沈希恩的大半张脸被乔清舒捂住,闷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连忙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快把爪子撒开。 乔清舒绕过桌侧坐到了沈希恩旁边,看她冷静下来,这才把手拿下,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蹭到了一些浅白色粉底的手掌。 她一边仔细地擦拭着指节,一边将身子凑到沈希恩身旁,压低了音量对她说:“不要那么大声!我又不聋,你小点声我也能听到的。而且今天我穿成这样,你还看不出我就是为了怕被人认出来吗?” 沈希恩揉揉自己刚才一直被摁住的脸,听到这话,侧首看着乔清舒的穿搭。 今天她穿的一点也不时髦,普通的白衬衫外面随意罩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墨黑的口罩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刚才连沈希恩一时都没认出来。 沈希恩伸手揪了揪她针织衫的衣角,感受着手下软糯的触感,再次言归正传:“就是因为你穿得这么简单,我才会怀疑你真的怀孕了啊!” 她又用胳膊肘拐了拐乔清舒,撞得她身子一歪:“所以呢?真的吗?” 沈希恩的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意:“几个月了?男孩女孩?想不想多一个干妈?” 来而不往非礼也,乔清舒也想拐拐沈希恩。但她刚伸出胳膊肘去,沈希恩就连忙退到最里面的座位上,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乔清舒看她那副又怂又怕的模样,嗤笑一声,起身回了刚才的座位,从包里翻出一枚小镜子来,看了看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 等发现自己的眼妆仍然精致没有弄花的时候,她这才收好镜子,不急不慢地回道:“假的。” “而且,”她抿了一口咖啡,“你不觉得那张照片看上去,陆放比我更像怀孕的人吗?” 无非就是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刚吃完烧烤出来,玩闹着互相摸肚子的时候被某家杂志的狗仔给抓拍到了。随后以讹传讹,居然她就这么怀上孕了。 今早刚出门就围上来一群□□短炮,无奈之下,她只好随便买了几件衣服换上,这才从停车场里跑出来了。 沈希恩一时好奇,又翻出手机来找到那张昨夜火爆了全网的照片。放大了仔细一看,发现陆放的肚子还真是微微凸起,而乔清舒的小腹平坦。 “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是吧,你们俩这还gb爱情故事呢?太他妈劲爆了,我也想投稿给杂志了,重大发现诶!” 眼见这女人再一次不控制自己的音量,乔清舒又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腕:“小声点,小声点!” 沈希恩紧急捂嘴,但露在外的眉眼却是弯弯如月。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就连当事人乔清舒也想笑。正巧,此时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消息。 她解锁屏幕,入目的就是来自发信人“陆放”。 陆放今天晚上有论坛要参加,所以傍晚把她送来咖啡厅和家住在京市的沈希恩集合之后,就又自己乘车前往会展中心。 只是,他人虽然走了,消息倒是一条没停。不是向乔清舒抱怨京市的交通好拥堵,就是碎碎念叨台上的发言人好无聊,长篇大论的一点营养也没有。 刚才轮到他发言了,这才消停一点,可一下台,又开始不停地进行短信轰炸。 乔清舒虽然不在其地,但却能根据陆放的短信内容推断出现在峰会进行的状态,相当于观摩了一场高端经济论坛的直播吐槽。 她笑意难掩,抬起手机啪啪打字,直到几十秒之后才以一个“么么”短暂地结束了交流。 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沈希恩看戏的眼神。 她刚想解释,沈希恩连忙挥手阻止:“诶!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你眼里冒出的粉红泡泡,再加上这空气中飘扬着的浓烈刺激性柠檬味,对面是咱们陆总是不是?” 乔清舒一下子被拆穿了,也不羞涩,眉开眼笑地点点头,给沈希恩点了一个赞。 沈希恩低头吸了一口橙汁,脸上的表情复杂:“我本意是想嘲讽你这种聚会还不忘和老公发短信的小女人行为,但是又不得不说,好羡慕啊……” 乔清舒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江策……还在一起吗?” 沈希恩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嗐,别提了,岂止是还在一起,是马上就要被捆绑了!人娱乐圈要捆绑cp,我家挖矿的非得赶个潮流,也得和他捆绑cp。这一捆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扒拉开呢!” 乔清舒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惊讶地问:“你们要结婚了?” 沈希恩放下吸管,指了指自己身上这身土不拉叽的衣服:“你看,你看看!在我妈的改造下,现在我是不是很有良家少妇的感觉?感觉自己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分分钟变身圣母玛利亚。” 乔清舒一惊,仔细品味着沈希恩话语中的潜台词,又看了看她眼前的橙汁和脚上的平底鞋,语带惊讶:“怀孕啦?” 沈希恩一拍桌子,“砰”的一声:“你终于猜到了!你再不猜出来,我要以为你智商是负二百五了!” 她简直是打开了话篓子,一番连珠炮机关枪似的往外突突:“你是不知道!我强烈怀疑是我妈和他妈下的手!怎么就这么巧,一次就中你知道吗!而且我妈还被我抓到咨询了好多妇科圣手,就为了问人家怎么生儿子,我去tmd!” “诶诶诶,”乔清舒本来听得正尽兴,一听到她的脏话,立刻伸手阻止,“胎教,注意胎教!” 沈希恩抿了抿嘴想反驳,但到底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给咽下去了,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也这样!”的忿忿。 乔清舒感受到她投来的幽怨视线,立刻又热情地贴到了她身边,伸手摸在那还平坦的小腹上:“宝宝几个月了?” 沈希恩感受到肚子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没好气地回答:“才两个月。” 一说起两个月她又来劲了,向乔清舒絮絮念叨:“你看,我告诉你两个月也没事儿吧?我妈非让我不满三个月不能往外说,怕这孩子小气,不愿留在我肚子里。我说没事没事,她说有事有事,迫于无奈,所以我谁都不敢告诉。” 她伸出手指了指乔清舒:“这是你自己猜的啊,不是我告诉你的,我只是顺着你的问话回答而已。” 她又转而将手指调转向自己,指指肚子:“嘿,小孩儿,我警告你,你妈我这么大气,你可不能小气啊!” “唉呀,”乔清舒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哪有这么指着孩子的。就你这臭脾气,可得好好改改。稍微温柔一点,孩子都喜欢温柔的妈妈。” 沈希恩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但几秒之后,她又偷偷凑到乔清舒耳边,虚心问道:“真的吗?小孩喜欢温柔的?但我这脾气是改不了了,咋办呀?以后他不会嫌弃他妈我吧?” 乔清舒捂嘴笑:“唔,那可说不定。正好江老师脾气这么好,你向他多学学呗,修身养性,不仅对孩子好,对你自己也好啊。” 沈希恩一听到江老师立刻就炸了毛,脸颊气鼓鼓的,像小河豚一样:“别跟我说他!我一听就来气!” 她捋了捋袖子,将两侧的碎发撩到耳后,摆出一副一定要和乔清舒好好絮叨絮叨的架势:“归根到底原因就是他!不知道怎么的,某天起来我俩就滚一张床上去了。我还没怎么滴呢,他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用衣服把自己遮住,然后就跑了,跑了你知道吗!是个男人吗他!” 脏话到嘴边,但一想起刚才乔清舒说的胎教,她又努力往回咽了咽,差点把自己给憋屈得。 看她一脸愤愤的样子,乔清舒看着都怕动了胎气,连忙轻抚在她的脊背上,试图让她稍微冷静一点。 沈希恩停下来喝了口橙汁,缓了缓,又接着补充:“然后那段时间我气不过来,就天天出去抽烟喝酒打麻将,蹦迪泡吧从不落下,胡吃海喝。然后某一天,突然在家里一直吐啊吐,本来以为是胃吃坏了,结果谁能知道,去一趟医院,发现是肚子里多了一个娃!” 沈希恩倒是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这发现怀孕的剧情被她讲得波澜起伏,连带着乔清舒都有些揪心,连忙询问:“那检查结果应该没事吧?” 沈希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啪啪”的响声听得乔清舒都有些心颤:“没事儿,这娃随我。而且小小年纪,遇到的事情可比我还丰富呢。你想想啊,他现在才四十来天,就已经在他妈肚子里去了五次酒吧,吃了六顿烧烤,吹了三瓶啤酒,还能身体倍儿棒,当年我妈怀我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啥都不敢干呢。” 乔清舒又伸手抚在她的肚皮上,在心里为这位性别不明的小朋友暗暗祈祷。 小乖乖呀,有这样的妈真是辛苦你了,姨姨希望你以后能茁壮成长,多向爸爸学学哈,别像你妈这样不靠谱。 抚在肚子上的手劲太轻,有点痒痒的,沈希恩将她的手拍回去,下意识挠了挠肚子。 乔清舒看着她还光秃秃的手指,好奇地问道:“那你和江老师是要结婚了吗?” 沈希恩严肃地挥挥手,否认了她的提问:“那不是结婚,那叫强权压迫下两个可怜人的捆绑cp即将成功。” 她将自己那隐没在衣衫中的项链掏出来给乔清舒看:“看,这就是捆绑cp的前奏——订婚戒指!” 乔清舒接过她努力探着脖子凑过来的项链,用指尖轻轻握住戒指,仔细观看。 是一个极简的素圈,银白色光泽温润,纯粹而又大气。戒面并无宝石镶嵌,也无雕刻修饰,只有内里细细地显现出一行小字。 “哇!”她细细把玩着小巧而又精致的戒指,虽然小小一个却有些分量:“这行小字好漂亮!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完工的吧。” “嗯?是吗?” 沈希恩低头也想去看戒指,但链条太短,她看得不清楚,干脆将项链解开,这才将戒指放在掌心里。 仔细一看,内圈确实还刻着她的名字拼音,“Shen XiEn”,用的是花体,有点像她曾经在江策的书上看过的笔迹。 她看着也觉得惊讶:“我以前还没有发现诶!只有订婚宴那一天把它带在手指上,后来就觉得这个戒指太丑,没咋仔细看,原来这么细节的哇!” “这个戒指丑?” 乔清舒看着眼前这枚镜面折射出光芒的素戒,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我这么多年看过的最漂亮的素戒了。” 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经典,上手定是既显修长又衬肤色。这种素净的小戒,最适合减减沈希恩这一身暴发户的气质。 沈希恩也对乔清舒的审美产生了质疑,再一次仔细地看着这枚小小的戒指,面露疑惑:“这是好看?但是我喜欢那种大钻石的,blingbling的,一拿在手上就特别有分量的那种。这个太素了,是我以前瞧不上的呢。” 乔清舒无语凝咽,又将素戒穿过项链,挂回了她的脖子上:“你还是仔细保存着吧,这枚戒指很稀有的。” 沈希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奇地低下头看着项链上的戒指,一边把玩,一边下意识地问乔清舒:“陆总不是说月底要向你求婚吗?你俩的婚期哪一天啊?” 乔清舒一愣。 “求……求婚?” 沈希恩看她的表情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脸的惊讶:“啊!他还没求啊?!” 乔清舒点点头。 “天呐!”沈希恩崩溃抱头,转而抓住乔清舒的手腕:“小舒,你能不能忘记刚才我说的话?我说着玩的,对,说着玩的!” 乔清舒回她一个“你看我是不是傻子”的眼神。 沈希恩扑倒在桌子上,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向陆放无数次隔空说道歉,顺带给自己点一只蜡。 乔清舒戳戳她的胳膊,好奇地想要探寻更多细节:“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的?他说的月底,是什么时候说的呀?告诉你要怎么求婚了吗?” 沈希恩痛苦地摇摇头,抬起身子,直视着乔清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她干脆把其他人也供出来好了。 沈希恩对对手指,细声细气地说道:“其实我知道的就这些。反正陆总迟早会向你求婚的,你也知道的对吧!他上个月打电话给江策说的,月底要向你求婚,可能……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也可能没准备好,想给你一个超级盛大的仪式呢!” “江策?”乔清舒更疑惑了:“陆放会给江策打电话?” 她还以为他俩一直是死对头呢。 “对呀,”沈希恩又想了想,再次确认,“就上次他俩喝醉了倒在床上一起睡觉之后,关系好像就突然好了不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怀孕被发现了之后才被抓来和江策同居的,正好在墙角听了几秒他俩打电话。” 她伸手拽了拽乔清舒的衣角:“哎呀呀,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其他的你也别问了,没意思啦,求婚还是得有一点神秘感才好。” “不像我,”她瞬间垮下脸来,“我的求婚仪式是自己给自己办的,好无聊,啥惊喜都没有,只有花钱买买买的那一刻才是快乐的。” 她的悲惨遭遇成功转移了乔清舒的注意力。纵然她对求婚再好奇,但也知道未知的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了。 她又陪着沈希恩一起聊了一会儿关于江策做的那些不像个人干的事儿,絮絮叨叨地有半个小时之久,直到沈希恩自己也意识到好像一不小心秃噜得太多了,又连忙将话题转到陆放的身上。 “唉,舒舒,听说你家陆总上百大富豪榜了呀!恭喜恭喜!” 乔清舒挥挥手,表情复杂:“他上百大富豪你恭喜他去,恭喜我干什么,我还在小康线上挣扎呢。” “可不能这么说!” 沈希恩吸了一口橙汁,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一股甜甜的柑橘味:“没关系!别泄气!陆总上富豪榜,你上陆总,四舍五入就等于你也上百大富豪!” 乔清舒被她逗得一笑,差点连刚喝下去的咖啡也喷出来,连忙抽了一张纸捂住嘴,不停地咳嗽,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沈希恩转而又继续开始夸起陆放来:“你不知道,我爸他老羡慕陆总了!不但年轻,而且长得帅,身材棒,商业头脑又好,样样都是他的偶像。他呀,恨不得在我们家里到处贴上陆总的画像。要不是我妈拦着,说陆总还活着呢怕他看到不舒服,这才没给人家供起来!” 乔清舒脑补出了房子里挂的全是陆放画像的画面,一想想还真的有点瘆人。 不过…… “陆放确实年轻,长相吧也还行,事业还不错,但是他最近长胖了好多呢。” “啊?”沈希恩一愣,连连问道:“比上次直播的时候还要胖吗?我爸有将军肚,最羡慕的就是陆总不但高强度上班,还能保持住这么好的身材。” 乔清舒点点头:“是啊,而且越到冬天,他的贴膘速度就越快,像西伯利亚的绵羊一样,体重哐哐飙升。” 特别是在和她复合之后,心情好,吃的也好,每天都能做到比前一天重二两,体重匀速增加,好不容易出来的腹肌又快变成胸下垂了。 沈希恩脑海中陆总的高大形象一时间有些幻灭,但还是努力找补了一下。 “哎呀,长胖一点好,稳重踏实,”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了某个人,“不像江策。你知道吗?现在江策就像肾虚一样,风一吹啊就要飘。我就讨厌和他站一起!显得我五大三粗的,像个水桶一样。” 乔清舒有些不解:“江老师身体不是挺好的吗?上次综艺的时候,看他的状态也挺不错呀。” “不知道,”沈希恩夹起一块甜点,“他说是我把他的阳气吸走了,这才导致他这么虚,但我觉得他说的是屁话!” 乔清舒又忍不住扑哧一声:“阳气哈哈……那我们正好相反,你们家是采阳补阴,我们家是采阴补阳,我感觉陆放越来越有精神,我却越来越衰……” 说曹操曹操到,乔清舒刚提起陆放,手机铃声就叮叮作响。 沈希恩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打来的是谁,朝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想接就接。 乔清舒刚接通电话,陆放那欢快而又调皮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出:“乔乔!乔乔你们聊得开心不?要回家了不?还是要一起吃晚饭呢?” 在沈希恩那带着调侃意味的视线下,乔清舒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准备一起吃晚饭呢,你的会开完了?” “是啊!终于不用听那帮老头念叨了!真是奇怪,人工智能峰会怎么找来这几个老头,说话都像机器人念稿子一样!” 他转而又道:“你们那边还有位置没?我去找你们吧!” 他的声音极大,就算是没有开扬声器,坐在乔清舒身边的沈希恩也能清晰地听到陆放的说话内容。 她一时兴起,趴在乔清舒的耳边,朝着手机话筒说道:“没有啦,陆总!你回去吃你的盒饭去吧!” 沈希恩的声音震得陆放一个激灵,但他还是不放弃,锲而不舍地说道:“没关系,小壮妹妹!没位置我就坐在桌子上,实在不行,锅里也成!反正我得和我们家乔乔在一块儿!” 说着,就“mua”的一声隔空给乔清舒传了一个飞吻,径直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咖啡厅门前。 咖啡厅的二楼就是一家高级私房菜馆,陆放在来的路上已经订好了包厢,三个人在楼下歇了一会儿就一起上楼。 二楼的装修和一楼完全不同,一个清雅大气,一个现代时尚,唯一相同的就是,食物都很美味。 沈希恩和他们一样,一看见菜上齐了就顾不上说话,只埋头干饭。 一餐饭下来,三个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都吃得物我两忘。 吃饱喝足,本来还准备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但沈希恩的妈妈催着她赶紧回家,他们只能不舍地离别。 陆放在得知沈希恩怀孕之后,还特意去旁边的首饰店给这位准妈妈买了一副大小手镯。虽然不太实用,但够夸张也够耀眼,正是沈希恩喜欢的blingbling风格,还值钱,乐得她眉开眼笑。 三人刚走出首饰店,就看到了一身风雨前来的江策。 许久未见,江策倒真如沈希恩所说那样,虚弱了不少,整个人更显清瘦,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清晰,打招呼时候的声音也浑厚有力。 沈希恩一见到他,那张原本还喜笑颜开的小脸立刻垮下来,但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 江策转身就将风衣披在了她身上,裹得她整个人小小的也白白净净的。 他向乔清舒二人道了歉,并约定好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再多聚聚。但由于时间紧迫,家里人担心,没来得及聊两句就得离开。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陆放也笑着揽上了乔清舒的肩膀,撑开一把折叠伞,挡住头顶的簌簌风雨。 乔清舒看着陆放洇在柔和路灯下的侧脸,一时间又想起了沈希恩所说的求婚。 准备在上个月底的求婚,多半是因为他们两人发现了对方都来自异世界,才会被迫终止。 如今,既回不去,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陆放还会像以前一样想着求婚吗? 第77章 .离别相遇你要干什么? 自打从沈希恩那里知道陆放可能会准备求婚之后,乔清舒的脑海里就一直萦绕着无数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求啊?会用什么方式啊?会不会提前告诉我啊?不会还要摄像吧我的天! 除了工作时能勉强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担心排除在外,她只要一休息下来,大脑就会瞬间被紧张给包围。 毕竟,按照陆放这么个夸张的性格,如果他准备求婚的话,一定会搞一个盛大无比的仪式,而且还会出其不意地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把,也一定会召集摄像记录下这关键的一刻。 乔清舒为此,每天早上都要提前一刻钟起床,将原本随便画的妆容修得更加精致,衣服也要选择最端庄好看的。 她刚出差的时候,为了让自己低调一点,能够隐没在人群中,带的都是版型很普通的T恤和外套,翻遍了行李箱也找不出几个漂亮的来,现在甚至都起了再去商场里买一点新衣服的念头。 但是工作太忙太累,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六点,只有中午有一段休息时间,其余时候不是在走路,就是和别人聊天,还要不停地记录下来,大脑中也要思考该怎么将它融合到剧情中。 下班之后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实在懒得动。 回了酒店还要如惊弓之鸟一般,陆放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有些紧张。 甚至他每天晚上起夜的时候,乔清舒都会不自觉地醒过来,然后下意识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揉揉眼睛,掐掐脸蛋,试图让惨白的脸红润一点。 可是,乔清舒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陆放却一点动静也无。 她等啊等,等啊等,没等来陆放的求婚,倒是等来了他要出国的消息。 陆放借着出席论坛的名义跑来京市,这两天为了多陪乔清舒呆一会儿,在她工作的时候他又顺带处理了分公司的一些事务,就是磨叽着不回去。 但是总在这儿磨蹭也不算一回事,总公司那边还等着陆放回去当定海神珠,北美分公司也有一项重要合约在等着他拍板批示。 纵然千般不愿,但是公司的发展好歹关系着几万人的生活呢,他作为老总也不能太不负责。 特别是周特助知道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之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乔清舒。 不过一个小时,她立刻就把陆放一脚踢出了房门,让他灰溜溜地拎着行李箱搭飞机去了。 因为时间紧迫,只能乘上当天晚上的飞机,还要经过一次中转,第二天才能到达。 乔清舒站在机场外看着远去的陆放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还空荡荡的手指,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搭车回去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 也对,这里是外地啊! 求婚好歹是他们的人生大事吧,不可能这么随便呢,与其在外地不如回宁城呢。宁城他是地头蛇,自然可以准备得更盛大辉煌一点。 她抬头,透过玻璃车窗望向天空。 夜晚的天空寂静湛蓝,此时早已看不见飞机闪烁的航行标,只有一片乌黑的云。 乔清舒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陆放陪伴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无非就是工作休息工作休息,再有闲暇时间就和同行人们一起出去逛逛。 快乐自然是快乐的,但与陆放带给她的那种轻松不同,她也总是会在欢笑过后想起远在国外的陆放是否还安好。 北美的项目好像出了不少问题,周特助打电话来请求的时候就比较焦急。虽然没有说清,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请她务必催促陆放赶紧过去。 就算周特助因为要坐守总部而不能跟随前往,但也派出了总公司的最顶尖人才奔赴北美。 这几天陆放都忙到脚不沾地,但还是抽空在她中午的休息时间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但语气中还是藏着一丝疲惫。 虽然那边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但话筒中仍然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以及其他人窸窸窣窣的交流讨论声。 乔清舒不敢让他担心,什么事儿都捡着好的说,说自己在他出差之后过得特别开心,每天就跟着别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陆放虽然嘴上说着她小没良心的,但是语气里却逐渐轻松下来,心里那股因为太忙而无法经常联系乔清舒的愧疚感也逐渐减弱。 接下来的几日里,两人都各自忙碌着。 分公司的项目越来越紧迫,乔清舒看陆放总是半夜给她打电话,也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只能反复叮嘱他早点睡,工作短时间内是做不完的。太忙的话就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多节省一点时间睡觉。 陆放被乔清舒哄着哼哼唧唧答应了,二人联系的方式也从打电话改成了发短信。 发短信的频率从每隔一个小时一次,变成了两三个小时一次,到最后,在项目进入紧急时间时,改成了一天两三次。 陆放始终孜孜不倦地坚持向乔清舒报备自己的三餐。 直到十几天后,乔清舒早已回了宁城,按部就班地接了两三个广告拍摄和杂志封面,又歇了几天之后,这才终于等到了陆放回国的消息。 这天,他终于不是阴间时间打电话来了,而是挑了一个两人都休息下来的时间,东八区的晚间十点,而西六区正是早晨八点。 乔清舒早已接到了周特助的通知,北美的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成功解决了目前最大的资金链问题,并且陆放还顺带视察了一番当地企业状况,协同分公司总经理定下未来一年的计划方案,一切都在平稳运行之中。 电话接通,乔清舒先恭贺了陆放一番,夸得他乐开了花,都快找不着北了。 他开心了好半天,才笑着告诉乔清舒自己马上就要回来了。 乔清舒询问他具体的时间,告诉陆放这几天她都有空,随时可以去接机。 陆放却下意识地拒绝了:“有点早哦,你不用来接我了。” “没关系呀,越早越好,我们还可以早一点见面呢,你回来也可以多休息一天,不是正好吗?” 陆放嘿嘿一笑:“明天早上六点到。” “……” 她静默无声了半晌,这才传来一个微微有些吃惊的声音:“会不会有一点太早了?” 陆放就知道会这样,“噢”了一声,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你也可以不来的,我们在家里见也行,反正也差不了几分钟。” 听着他微微失落的语气,乔清舒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懒惰,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了!我要做你回国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你等着我吧!” 说完,她又悄悄补了两句:“但是如果明天早上我起不来的话,可能就要偷偷地爽约了。但是我会在家里的床上等着你的!” 这诱人深思的话语难免勾起了陆放心里蛰伏已久的涩涩小小恶魔,他嘿嘿一笑,“muamua”了几声,隔空给乔清舒传递飞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因为时间问题不得不挂断。陆放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乔清舒则要早点洗漱好,早点睡觉,好为明天早上的早起做好充足准备。 她的闹铃从凌晨五点开始,每隔一分钟响一次,还特意调成了最震撼人心的尖锐音响,终于在五点十分把一向爱赖床的乔清舒给轰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下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化妆,换衣服,收拾整理好之后已经五点四十了。 乔清舒急忙下楼,打开车库里自己那台尘封已久的mini。 这是她用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车子,但是陆放觉得这辆车的外形太配不上她高冷的气质和丰厚的家底了,后来又给她买了很多豪车,可她的心头好还是这一辆小小的迷你,只不过一直不好意思开出来。 这会儿大清早的,她也不好再麻烦司机大半夜起来送人,出租车也不安全,干脆就自己开着小车去机场。 乔清舒之所以嫌弃陆放的车技但是还让他开车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的车技比陆放的还要差。 陆放纵然车的起伏太大,但起码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开到目的地。 乔清舒则有着一骑绝尘的撞车技术。刚上路那几个月,时不时的就要打保险公司的电话。还好一般撞的都是马路牙子或者绿化带,至少避免了与人的直接接触。 为了安全起见,她只好开着小mini,在车辆寥寥无几的马路上慢吞吞地向前蹭着。 她根本不敢开快,只能看着秒表上的时间飞速流逝,无可奈何。 六点一刻才终于到达机场门口,乔清舒又耗费了一些时间停好车。 等紧赶慢赶到达接机口时,她还以为陆放已经等了很久了,没想到,飞机居然晚点了。 身旁有零星几个人,也是大早上就来接机,有的手上还举着一个大牌子,写着一些欢迎的标语。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再加上早上还落了霜,气温骤降。 乔清舒为了风度不要温度,早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裙就出来了。 机场的空调温度也不高,而且此处还临近出口,冻得她在一阵阵冷风里直打哆嗦。 眼看着再这样吹下去要冻感冒了,乔清舒双手环抱在胸前,搓了搓两侧的胳膊,躲到了靠里面的立柱背后。 这里的风小多了,也没那么冷。 看着还有30分钟才能到达的飞机,晨起的困意有些上涌。 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乔清舒干脆就头靠着立柱小憩一会儿。 等陆放推着行李箱从闸口出来时,在拥挤的人群中四处寻找,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阵凉风吹过,吹凉了他的小心肝。 在心里安慰自己半晌,那个小懒虫不来才是正常现象,正好也能让她多休息休息,没想到刚准备踏出感应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陆放!” 女子的声音干净清亮,响彻了整个大厅上空,却又逐渐淹没在喧闹的嘈杂之中。 陆放猛地回头,就看见了身后几米处还靠在立柱上的乔清舒。 两人之间虽然还有无数人陆陆续续走过,但他的眼睛却一直锁定在那抹燕麦色的小小身影,以及那张明媚的笑脸上。 乔清舒双臂展开,小跑着向陆放扑过去,就连刚刚整理好的卷发也被风吹得四散。她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陆放看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人影,忙不迭地丢下手里的行李箱,伸出双臂将扑过来的乔清舒顺势搂住,在她额头狠狠落下一吻。 乔清舒受到惯性作用,不自觉又往前冲了一两步,头正好撞在陆放的牙齿上,磕得他刚吻上来唇立刻肿了。 乔清舒捂着自己的额头,连连呼痛,看着嘴唇微肿的陆放,又立刻焦急地踮起脚尖来,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而此时,陆放却放下了刚才正捂着嘴唇的手,转而将乔清舒紧紧揽在怀里,双手捧在她的脸侧,将碎发尽数挽至耳后,露出那张清秀的小脸来。 乔清舒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他,手臂也暗暗用劲,紧紧地环住陆放的腰,将他笔直板正的西服都揉得有些发皱。 她踮了踮脚尖,凑到陆放的唇角轻啄了一下,轻笑出声,眉眼弯弯,一双含情眼里藏着浓浓的爱意。 陆放捧住她的头,又加深了这个轻描淡写的吻。 两人身边是喧闹的人群,可是各自都有各自的想见之人,也无人来关注这对久别分离之后黏糊糊的恋人。 机场见证了无数次分离与重逢,也留下了无数难忘的回忆。 但好歹也是在公众场合,乔清舒知道分寸,连忙挠了挠陆放的腰间,痒得他被迫松了口,转而抓住她那一双作妖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小手上的丝丝凉意不断透过肌肤传到他的骨骼内。 “手怎么这么凉?”陆放搓了搓乔清舒丝毫温度都没有的手。 再仔细一瞧,才发现在别人都穿着两三件衣服的时候,面前这个美丽冻人的乔乔居然只套了一件毛衣,原本粉嫩可爱的脸都被冻得有些发白了。 他刚想出口指责,但是看着乔清舒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又想起她今天在这儿受冻的原因,只好将怨气给憋回了肚子里。 陆放将围巾取下,团在乔清舒的脖子上,将她裹成了一个毛球球。 乔清舒一边任他摆弄,一边瘪着嘴嘟嘟囔囔的:“哎呀呀,系上了就不好看了,整个人都肿了诶!” 陆放生气她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装作愤怒地直盯着她,吓得乔清舒连忙闭嘴,又低头用脸颊蹭了蹭陆放那只还放在围巾上的手。 小白脸蛋嫩生生的,像豆腐一样,惹得陆放忍不住又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果然,也是冻得冰手。 他干脆解开自己身上的风衣,将乔清舒包裹到怀里,想将身上的热气渡一点给她。 两人维持着这副造型,鬼鬼祟祟地像偷包贼一样,走出了机场。 乔清舒弓着身子,环着陆放的腰,躲在他厚实的风衣之下,脖子上的围巾还带着他温热的气息。 这种被陆放团团包围住的感觉真好,不自觉中就让原本不踏实的心脏安定下来。 直到上了车,打开空调之后,乔清舒身上的体温才终于逐渐上升。 她搓了搓手,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一旁正面露嫌弃的陆放,一改刚才的温柔小女人模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诶,这位客人,请你不要用这么嫌弃的表情,来扫视我的爱车,它也是有尊严的好吗?如果您不想坐的话,请您下车好吗?” 陆放充耳不闻,环视了一周,这才笑着伸手揉了揉乔清舒的脑袋:“就不下车,就要嫌弃。师傅您开车吧。” 乔清舒拍了拍他揉乱了自己造型的手,转而转动钥匙,发动汽车。 现在还没到早高峰时期,可得快点开,不然就真得出事了。 但这开车技术不是想快就快的。乔清舒虽然在努力,但为了安全起见,她开车还是磨磨蹭蹭的。 一路上,陆放都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专心致志开着三十码车速的女人。 乔乔的侧脸真好看啊,额头饱满,眉毛浓密,眼睫卷翘,鼻梁高挺,唇瓣微粉,就连下颌线都精致到挑剔不出一丝错误来。 唔,就是最近好像又瘦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想他想的,回去可得好好给她补回来。圆润肥美的乔乔才是最漂亮的乔乔呢。 在陆放沉心观赏美人时,美人却有些火大。 乔清舒有轻微路怒症,平时不怎么发脾气的人,一开上车就容易憋着气,关键她的车速又慢,身旁经常是飞速超越的车辆。 她已经走的是最右边的慢车道了,但总是有一些不守规矩的车在她的前面变道超越前车,还总是喜欢贴身超车法,吓得乔清舒一惊一诧的。 胸中本来就有一股浊气,再看到陆放那时不时偷瞥过来的目光,她一时间更有些生气,边开车边用余光扫视他:“怎么,看我干嘛,想打架?等我下车跟你干一架!” 陆放笑着摇摇头,反而用手托在腮下,侧着头再一次凝视着乔清舒的侧脸,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认真。 乔清舒想起来这货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干脆闭嘴,把他当作为一个摆件而不当做人,这样就能自在很多。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楼下,刚将车停在车库里,保安亭的大叔就给她递来一封信,说是刚才EMS送来的,因为她不在家,就暂时由他们签收了。 乔清舒疑惑地接过,一看收信人,居然是宋从露。 在恋综拍摄时,他们借住的那家房子的小姑娘。 乔清舒立刻激动起来,忙不迭地就想拆开看看,但又怕自己手忙脚乱之下把里面的信给撕烂了,于是连忙拉着陆放的手急匆匆上了楼。 到了家里,她换好鞋就走到书房,拿出小刀裁开了信封。 小姑娘用了一张很漂亮的浅粉色信纸,字迹清晰可见,还带着一丝小学生独有的青涩,一笔一画都认认真真,排版也干净整洁。 陆放看她如此激动,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后也凑个脑袋过来看。 小姑娘在信里很高兴地告诉他们,她的爸爸妈妈要回老家了。 最近老家修了很多大路,也因为节目的播出,有很多人来旅游。特别是他们家作为拍摄地也出名了,前段时间有好多人来咨询可不可以借住在这里。 她的爸爸妈妈想回来开旅店,弟弟也会跟着回来,她就可以和弟弟一起读书了。 而且舒望小学又进了一批新老师,从此以后他们都可以上美术课和音乐课了,学校还新建了微机室和音乐室,那里面的设施都可高级了,同学们都非常喜欢。 小姑娘在信中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不但介绍了近况,她狠狠地夸了一番就读的学校,又隆重感谢乔清舒和陆放的关心。 乔清舒看着“舒望”四个字,突然想起了刚听到这个小学名字时候的怀疑。正好趁着陆放也在身边,她顺口一问:“舒望小学是鼎泰资助的吗?” 陆放也刚刚读完信,在乔清舒疑惑的目光下摇了摇头:“不是。” 他伸出双臂环住乔清舒的肩膀,下颌轻轻搭在她的锁骨处,乌黑的短发蹭着她的脸颊:“是我和你一起资助的。” “嗯?”乔清舒疑惑低头:“你……和我?” 陆放点点头,声音低缓:“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时候街上还有很多乞讨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当时我和你,还有嘉木哥,还偷偷攒下自己的压岁钱给他们呢。” 乔清舒回想了一下,那大概是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而且,当时虽然确实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的,但实际情况是,她看着哥哥和狗蛋一起偷偷溜出门,还以为他们要干什么事儿不带自己,所以尾随着他俩一起出门的。 但她并不多话,只点点头:“记得呢。” “那时候啊,我就想,如果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吃上饭,让所有孩子都有书读,让所有因为缺钱而放弃治疗的家庭都有生的希望……” “舒望,借爱人之名,允年少之望。” 乔清舒心里触动,转过身子与他额头相抵:“你做得很好,我很为你骄傲,哥哥也会的。” 陆放一听到乔清舒提起哥哥,朗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不生气我和你抢哥哥了?” 乔清舒佯作无奈,委委屈屈地说:“有什么办法呢?以后你嫁进我乔家,我哥哥还不就是你哥哥,我还能拉开你们两个不成?” “唉呀呀,”陆放又把她揽进怀中,“没想到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也成真了,我这算不算曲线救国?” 乔清舒揪了揪他的手背,让他撒开自己。 趁着现在陆放开心,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和你说一件事儿,你能不能答应我,先别生气?” 陆放笑意一收,正襟危坐,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乔清舒心虚地继续说下去:“我下个星期又要去京市了,可能十天半个月的都回不来,但是或许我可以给你争取到去探班的机会……” 陆放一听到开头,就高昂起头,紧闭双眼,双手捂住耳朵,不听她说话。 乔清舒只好无奈地看着他,又加大音量,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陆放捂着耳朵摇摇头,从沙发上跳下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往房间里走。 乔清舒一看他要跑,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腰,拉着嗓子难得地撒了一回娇:“哎呀~放哥~我的狗蛋哥哥~让人家去工作嘛,不要生气嘛~我回来之后保证给你一个大惊喜,好不啦~” 陆放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扒拉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门关得震天响。 乔清舒看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怕他现在在气头上做出什么坏事出来,干脆想让他先缓缓,消化一下这如雷劈一般的消息。 她知道陆放向来是支持她的,只是偶尔闹一下小脾气罢了,万一一会儿自己想着想着就想通了呢? 乔清舒在心里劝着自己,原本已经走到卧室的脚又走回沙发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过会儿等他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去哄他。 而屋内的陆放,气呼呼地关上门后,又看着刚才从贴身衣兜里拿出的小方盒,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瘫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深红色丝绒方盒,听到房间外传来的电视声音,以及乔清舒时不时的轻笑声,一时间更加心酸了。 想到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陆放痛定思痛,打开房门,赤脚走到沙发前,穿上刚才自己落下来的拖鞋,随后不等乔清舒穿上拖鞋站起身来,他就将她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身体突如其来的悬空让乔清舒一惊,连忙伸手揽住了陆放的脖子,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嗔怪地敲着他的胸膛:“干什么呀?干什么呀!吓我一跳,你真是!” “干什么?”陆放的眼神一暗,“干你。” 第78章 .生日求婚不整土一点,那还叫土娃嘛!…… 话音刚落,乔清舒就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神经病吧!说的什么黄色废料!” 陆放被一脚踹倒在床上,捂着自己的小腿。他一边要维持自己脸上的高冷表情,一边还要承受猝不及防的疼痛,脸都被疼得抽抽。 原本那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架势在一瞬间熄灭,连渣都不剩。 他默然,待腿部的痛感稍微减轻之后,抬起眸子看向乔清舒,语气中也多有认真:“那……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吗?” “嗯?”乔清舒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问了一声:“什么留在这里?” “这个世界。” 陆放在床上坐正,拉住乔清舒的手,让她也坐到自己身边来:“留在这个世界,不回去。” 乔清舒沉默片刻,摇摇头,转而抚在他的手上:“不是不回去,是我们回不去。” 她仔细地数着:“在书后增加情节不行,系统也不回来,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又怎么能和整个世界的逻辑做斗争呢?” 乔清舒摩挲着陆放的手背:“而且,这至少也算是我喜欢的事业,或许在这里我可以尝试一下在现实世界中不敢做的事情。虽然前几次因为书里没有提到我的事业所以连连失败,但是我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晶亮。 陆放眼眸微动,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他也知道乔清舒的热爱。她小时候就经常会偷偷披着被单走猫步演戏,就算被他和几个院子里的小伙伴们给看到了,还被他们嘲笑了几句,却仍然坚持着,就算一边哭也要一边把那场脑海中自导自演的戏给演完。 只是,现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很不确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突然回去,他怕乔清舒的一腔热血落了空,反而更加失落。 “那你就不怕……某一天在你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影视中,你对它抱有很大的希望,而拍到一半,我们却不得不离开这里吗?” 乔清舒微愣,转而失笑出声,下意识地伸手拍在陆放在背上,一双眉眼弯弯:“哎呀,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那没事儿,其实我的承受能力还蛮强的。而且,再怎么说也是我喜欢的事业,我心甘情愿去做,就算没有结局,那我也愿意为它付出我的热血。” 陆放看她自己想清楚了,也就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心里还有一点委屈。 乔乔为了她热爱的事业,不但挤满了曾经的闲暇时间,还顺带也抛弃了他,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宁城,好孤独啊。 陆放低头,往乔清舒怀里蹭了蹭:“所以事业比我重要是不是?你上个月还说最喜欢我了,这个月又劈腿去喜欢演戏,我看你就是一个大大的失信人员,该被拉进黑名单里!” 他的语气委屈而又带着一丝不甘心,说的倒是认真恳切,可听在乔清舒的耳里,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小学生一样幼稚可爱。 她伸手抵上陆放的额心,用一指之力让他抬起头来,转而捧住他的脸颊,在唇上“叭”了一口:“没有!演戏没你重要,如果是你和它同时掉进水里了,我肯定先救你!但是呢,现在也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既然两个都可以得到,那我为什么要白白地放弃另一个呢?” 看陆放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干脆用他本人做例子:“你看哈,在你事业的起步阶段,是不是也经常颠倒黑白,一天除了睡觉之外,也没个几分钟陪在我身边?但是我没有怨言吧?男人嘛,心胸要宽阔一点,我去干事业的时候,你也可以去干事业呀,鼎泰那么多老老少少都等着你给他们赚钱呢!” 陆放哼唧一声,转而揽住她的脊背,头蒙进乔清舒的怀里,嘟囔了一声:“那你当时不是也没有这么喜欢我嘛……那段时间我感觉你对我若即若离的,还一直怕你是逢场作戏呢,都不敢靠你太近,怕哪天你烦我了……” “哎哟哟,”乔清舒还不知道居然有这样的隐情,她伸手拍拍陆放的背,“原来我们放放是这么心思敏感的一个人儿啊,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我的错我的错!” 她的手劲不轻,拍得陆放直咳嗽,但还是坚持不懈地紧紧揽住她的肩膀不愿放松,想着能多扒拉一会儿就多扒拉一会儿,不然再过几天就没机会了。 看他一直抱着自己不说话,乔清舒感觉有些奇怪,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放啊,在想什么呢这么乖?” 难道是还沉迷在刚才的问题中回不过神来吗? 一室静默。 过了半晌,乔清舒的耳侧才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我在想,作为补偿,今天晚上在飘窗上行不行?” 怀中温香软玉,他的思绪自然而然地就飞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上。 看着前方铺着一层奶白色针织羊毛毯的宽阔飘窗,他刚刚才发现,好像只要窗帘一拉,这就是一个绝佳的酱酱酿酿之地。 乔清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但看陆放那面露邪气的笑容,就知道他准没好事。 电光火石之间,她也成功领会到了陆放的言下之意。 她将头发撩至身后,温柔一笑:“不用等晚上。” 陆放眼睛一亮,立刻要起身抱着她去拉窗帘,却又被身侧的乔清舒给一脚踹倒在床上:“我现在就能把你推下去!”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卧室门,继续去看刚才那正演到最精彩之处的爱情片去了。 剩下陆放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乔清舒给踹碎了。 女人啊女人,你如此狠心为哪般! 虽然乔清舒严词拒绝了陆放的无理要求,但接下来的几天里,出于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抱歉,他俩还是一点都没闲着,该干的事儿一点都没少干,甚至频率高得让乔清舒都感觉自己肾虚了。 看着一天比一天精神的陆放,再看看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自己,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进组的决心。 再不分开,她真的要被采阴补阳给榨干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离开的时间,乔清舒心里暗自开心,但是看着眼前依依不舍的陆放,她又不得不压抑住不断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与他分离的悲伤。 絮絮念叨了好几天她无情绝情冷漠的陆放,今天居然格外安静,委委屈屈地一句话都不说,只要那双含着秋水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就像苦情剧的女主角一样,看着负心的男人即将离家,有苦却说不出。 乔清舒拉着陆放躲到机场的角落里,不远处就是喧闹的人群。 她的脑袋也有些短路,看陆放不说话,她也找不到什么话跟他说,于是只能很直女式地挥了挥手:“那我们……再见了?” 对面的人更加委屈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小媳妇式的指责。光是那个表情,看得乔清舒都要怀疑自己其实是个抛妻弃子该天打雷劈的渣男。 她无奈,只能拉住陆放的手,撒娇地摇了摇:“哎呀,你说话嘛,这样看着我,我心理压力好大呀!” 陆放仍是一句话不说,却总是在乔清舒忍不住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又不让她走。 两人一来一回拉扯了好几分钟,看对方这个直脑筋实在转不过弯来,他才张开双臂,细声细气说了话:“不来一个告别抱吗?” 钢铁直女乔清舒终于反应过来,“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忙不迭地窜到他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腰:“抱抱,抱抱!” 她又顺着陆放的脊椎骨,从上到下轻抚:“抱抱就不气了,不过是十天半拉月而已,马上就可以再会啦!” 看着陆放还撅着嘴不开心,她又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嘴唇,让他像个小鸭子似的嘟嘟嘴,然后捧着他的后脑勺叭叭叭亲了一脸,印得他脸上都有淡淡的唇印。 陆放的表情这才阴转多云,又磨磨唧唧地絮叨起来,仿佛这一早上憋屈的话都要在现在给秃噜出来: “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和任何男性生物有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多想想你家里还有一个独守空房的男朋友呢。” 乔清舒连连点头。 陆放又接着说道:“最近我很忙,桂城的分公司又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是小问题,只是需要我去定下来。接下来又要开始准备年末核算和年度总结会议……哎呀,反正事情特别多,所以我不一定来得及联系你。” 乔清舒又拍拍他的背:“理解理解。” 陆放继续喋喋不休:“我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吃一点,别让我见你一次瘦一次,瘦得我都心疼了。什么肉啊菜啊的,能吃的就多吃,千万不要想着减肥,你瘦了不好看……” 他陆陆续续说了好多话,从生活到工作到作风到饮食,恨不得把脑袋里能想到的全都叮嘱给她。 老太太一样的念叨听得乔清舒都有些打瞌睡了,再一看时间,再不入站就来不及了,她连忙拍拍陆放的胳膊,示意自己不得不离开了,然后就一路狂奔跑掉了。 陆放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将原本还没说出的一大段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哎,女朋友太爱工作,作为她背后的男人,也只好忍着心痛默默支持了,只能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在外面受了委屈。 乔清舒匆匆赶上了飞机,开启了她的剧组生活。 果然如陆放所说,他最近又开始忙了起来,几乎没有时间给乔清舒打电话,主要还是靠短信联系,更别提亲自过来探班了。 倒是出钱给全剧组送了几次餐车和咖啡,好歹压了压最近在剧组里流传的他俩快分手了的谣言。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而陆放和乔清舒的身份地位代表着他们更有可能处于舆论的中心。 以前关系没曝光的时候,就算大家觉得乔清舒的资源太好了,但最后她的演技也总是能让大家折服。 而当恋综揭露了她的男朋友是陆放之后,演技什么的已经没有说服力了,大家更加关心的是她的私生活。 在进组后这么长时间内,不见陆放来探班,也很少看乔清舒和人甜甜蜜蜜地打电话,有些爱八卦的人难免就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再加上剧组本来就不大,一传播起来更是飞速,一时间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桑妮派给乔清舒的小助理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性格秉性很对她的胃口,但是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分寸把握,一听到别人聊起,就怒气冲冲地跑回来告状。 乔清舒倒是无所谓,反正旁人再嚼舌根,她和陆放的关系也不会因此而动摇,反倒是回过头来劝小助理别生气,也没有几天的拍摄时间了,没必要和那些人耗上。 电影偏群像片,乔清舒虽然是一番,但是戏份不会太重,再加上她演技卓越,一条过,反倒是给搭戏的人增加了很多压力。 杀青来得比预期中要快,导演也连连称赞。 作为乔清舒翻身后的第一仗,经纪人桑妮在杀青当天特意来到剧组和她庆祝。 杀青宴后,向来能省事就省事的桑妮居然提议陪她去上次恋综的拍摄地看一看。 那个小山村离这里不远,距离也就100多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正好今天还有专门的司机来接人,省去了他们开保姆车去的麻烦。 乔清舒看着今天异常的桑妮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正好宋从露上次寄信给她,她就特别想和小姑娘再见见,正好这次的好机会不能浪费了,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一路上的风景仍旧是如上次那般漂亮,只是原本绿油油的树叶变得有些发黄,道路也比之前要平整很多,一看就是修整过的。 村子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原本就因为道路崎岖才阻止了当地旅游业发展,如今既有宣传,地方的补助和政策支持也很到位,很快就凭着优越的地理环境发展起来了。 只是,在路上还能看到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辆,到村门口下车的时候,四周却寂静无人。 乔清舒的脚步停在车前,视线逡巡了一周。 小村子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变。 村门口仍是没有什么夺目显眼的招牌,只有一个书写着村名的古朴界碑,两侧的枯枝落叶早已收拾干净,被碾平后种下了厚厚的一层小草,夏日正好能在大榕树的阴影下闲坐于草地上。 她的视线上移,目光锁定在那棵参天的大榕树上。 榕树并不像其他落叶乔木一样,纵然是秋天,它也仍然碧绿,充满生机。地上只零零散散地落着一些深绿色的叶子。 而这棵在几个月前见证了她与陆放重逢的大榕树下,居然多了一个木秋千。 桑妮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反而是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到秋千前。 她伸手将乔清舒摁在秋千上,转而绕到秋千背后。 乔清舒以为她要推自己,没想到,没等来想象中的摇晃感,反而被人用一根丝巾蒙住了眼睛。 身后,是桑妮轻悄悄的含笑声音:“等一会就好了,不准睁开眼睛哦。” 她乖巧地闭上眼睛,原本朦胧的一片灰白瞬间彻底灰暗。与此同时,唇角却微微上扬。 乔清舒站起身来,随着桑妮的指引,和她一起走进村子里。 四周寂静无声,而且路也不太对,好像是一个他们之前从未来过的地方。 桑妮总是尽职尽责地提醒着乔清舒,让她注意脚下的台阶或者石子,一路倒是平稳无虞,可是乔清舒的心脏却是狂跳不止,引得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心里就像有一团火似的,烧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慌。 就算大概猜出来这么花里胡哨是为了什么,但未知的总是神秘的。 越往里走,逐渐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桑妮让她在这里站定,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里。 覆在眼上的丝巾逐渐被取下,乔清舒缓缓睁眼。 眼前,是一片素雅的花海。 以白玫瑰和蝴蝶兰为主体,粉色、天蓝和明黄的芍药、绣球、郁金香做点缀,空气中尽是浅淡芬芳的花香,尽数涌入鼻内。 而圆形的拱门上漂浮着有无数朵粉白色气球组成的桃心,地毯上有粉色花瓣铺成的心形图案,大大的彩灯缠绕成一个明亮的“Marry me”。 在花田中央,正站着一个身着白色毛衣的男人。 是陆放。 他穿过花海,缓缓走来。 数月未见,一袭素白的衣衫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清瘦,脸部轮廓也愈发清晰。 乔清舒半捂住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陆放向着心中所爱越走越近,眼睛锁定在乔清舒身上,想将那抹粉色的身影永远刻在自己心头。 在距离她只有一米处,他停下脚步,将早已准备好的粉白玫瑰花束递给乔清舒。 开口的声音清脆而又庄重。 “今天是你的生日,在年少时许诺下的生日盛宴终于能够兑现了。” “遇见你之前,我曾是一个坚定的利己主义者,并以此奉为圭臬,坚信只有自己才是世界上唯一的法则。” “可与你重逢之后,你的到来让我神思恍惚。回顾这二十年人生,竟不得不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在我身处泥泞黑暗之中时,你并未放弃我一分,而如今,我已功成名就,愿将全世界都赠予你,只为换你一次笑颜。” “生日快乐,我爱你。” “新的一岁,希望你继续快乐、坚强、勇敢、漂亮,还有幸福。” “所以……” 他按照已经偷偷练习数百次的动作单膝跪下,却膝盖一软,直接不受控制地双膝跪在地上。 陆放来不及抬腿,只哆哆嗦嗦地打开戒指盒,递向乔清舒,紧张地继续往下说:“嫁给我好吗?” 乔清舒的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滴落,但她很快就伸手拭去了,转而点点头,伸出手指。 在陆放手忙脚乱地将璀璨的钻戒替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后,她弯下腰紧紧地抱住他,最后转为与他相对跪在地上,一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挽住陆放的脖子,将整张脸埋进去。 不过片刻,陆放就感觉到湿意逐渐将衣服润湿。 他伸手扶上她的后脑,想安慰她不要哭,可是一开口的声音也沙哑不堪,一滴清泪落下。 到最后,两人抱作一团都哭得泣不成声,把一旁特意被邀请来助阵的沈希恩都给看懵了。 她拐了拐江策的胳膊,疑惑问道:“他俩干嘛呢?跪在一起哭?咋的,纪念日是这么个纪念法啊?” 她还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所以根本领会不到为什么恋爱中的男女这么感性。 江策轻叹出声,伸手替她将袖口系得乱七八糟的蝴蝶结给理正:“不同的感情需要不同的纪念方式,只有局中人才能理解其中意思,局外人是看不懂的。” 沈希恩就讨厌他这神神叨叨的说话方式,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干脆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抬头往上一瞥,她激动地揪住江策的袖子:“看!居然有飞机!” 而此时,随着阵阵轰鸣的声音,一辆直升机飞到高空,盘旋在花海上方。 乔清舒一听到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立刻抬起头来看。 果不其然,直升机下飞来一条横幅: “热烈庆祝乔清舒女士和陆放先生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同时,天上还飘下一大片玫瑰花瓣,红得似烈火一般,很快就将整座粉白色的花海全部染成鲜艳的红色幻境。 虽然这扑簌簌的一片红有些耀眼,但还真是符合陆放的大富大贵的审美。 果然啊果然,她就说陆放的审美怎么会突然变异得这么正常了,原来是还有个大boss躲在后面,正餐还没上场呢! 虽然心里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现实,但是她的脑袋却不允许了。 乔清舒一时间感觉自己有点闭了气,眼睛一闭,晕倒在陆放怀里。 第79章 .大大喜事新手驾到,多多包涵 乔清舒刚醒来时,虽然有些睁不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围来了几个医生,与此同时,身上也传来听诊器的冰凉触感。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围在自己旁边,再努力眨眨眼睛,侧头一看,这才发现了正站在白大褂身后一脸焦急的陆放。 医生看她醒来,也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让她先吸一会儿氧缓一缓,顺带让陆放守着她,注意密切关注情况,接着就接诊下一个病人去了。 陆放连忙躬身前来,看着脸上戴着吸氧管的乔清舒,他一脸心疼,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松,嘴里安慰着她:“不怕不怕,没事的。” 乔清舒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也逐渐恢复了力气。只是,她想开口问陆放自己是怎么了,却总是觉得心里憋了气,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再加上脸上戴着氧气管,不断有冰凉的气体涌入鼻腔,她说话更费劲了一些,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陆放赶紧握紧她的手,轻轻摩梭着她的手背,转而又将散乱在她眼前的发丝撩至后方。她的视线更加清明了一些。 随着清醒的时间变长,乔清舒感觉自己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她下意识捏了捏陆放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陆放连忙弯腰到她身前,侧耳倾听:“怎么了?难受吗?” 乔清舒的小手指又挠了挠陆放的掌心,小声说道:“这个氧气好凉啊……我能先不吸了吗?” “好,”陆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去问问医生,先不要着急。” 随即,他起身询问一旁正在接诊的医生。 医生看她恢复得差不多了,替她取下氧气管,又询问了是否有类似情况出现过以及一些日常的作息。 乔清舒乖巧地一一回答,在说到最近的睡眠状况时,她心虚地悄悄看了陆放一眼,这才小声地回答:“最近几天太忙了,可能晚上平均睡了5个小时,白天会休息半个小时。” 一听到这高强度的作息,不仅医生皱起了眉头,就连陆放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虽然他努力控制着脾气,尽量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可全身的低气压却不断地呲呲往外冒。 本来都准备将病因归为睡眠不足了,但医生在询问到乔清舒的上次月经之后面露疑色,又将刚才安排的几个检查删除,给她新加了几个项目,这才将单子打印出来,嘱咐他们先去大厅缴费,再按照清单完成项目,接下来再来这里复诊就可以了。 乔清舒点点头,连忙起身谢过医生,而陆放替她接过单子,让她先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休息,自己则带着单子去缴费。 临走前,他还特意摸了摸乔清舒那张惨白的小脸。 她皮肤白皙,平时也不爱上妆,一旦身体不好,立刻就从脸色上体现出来。本来的粉嫩现在全变成了一片苍白,连带着唇色也浅淡了很多,看得人心疼。 陆放本想说些话教育一下她,可话到嘴边,还是绕了几圈咽了回去。 看着这样乖巧虚弱的乔乔,他实在说不出重话来,可若是就这样轻轻带过,只怕她又根本不重视身体,以后还会再犯,看来只有等事后才能跟她好好絮叨絮叨。 他轻轻拍拍乔清舒的脑袋,让她靠在椅背上多休息休息,自己则转身离开,迅速地去处理缴费事项。 不过十分钟,他就从一楼跑回了三楼,原本的一张单子变成了好几张,呼吸中还带着微喘,长舒了一口气后,才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走吧,我们去做检查。” 乔清舒点点头,搭上陆放伸过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循着单子上指定的楼层找到检验室。 这个医院只是一个普通的县医院,并不大,来往的人也不多,排队的时间很短。 乔清舒先验了血,得知报告单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到,她就先去彩超室前等待了。 彩超室内男性家属不能陪同进入,所以在广播播报请乔清舒进入检查室之后,陆放只能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前,还不停地安慰着让她不要紧张,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乔清舒低头看了一眼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双不停颤抖的大手,轻笑了一声,但并没有反驳陆放,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你也不要担心。” 陆放连连点头,眼神认真,只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双开了振动模式的手。 广播第二次播报提醒病人入内,乔清舒转身打开房门,又向陆放挥了挥手,这才进入其内。 陆放焦急地坐在靠近检查室门口最近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牢牢盯着紧闭着的白色木门。 这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有一双透视眼,这样就不至于现在坐这儿干着急。担心的心跳蔓延到全身,他的四肢都在随着心跳而颤动。 四五分钟之后,乔清舒就面色呆滞地拿着报告单走了出来,等候在门口的下一个病人随之入内。 陆放看她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在转瞬之间都做好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做她最坚实的依靠的准备。 没想到,他的劝慰还没说出口,乔清舒就将彩超单递给他:“我怀孕了。” 呆瓜是种病,一个传染俩。乔清舒的呆滞很快就传染给了陆放,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敢相信。 “真……真的?”陆放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不平稳,音调高低起伏,像被人捏住嗓子说不出来话似的。 他出口的声音吓了乔清舒一跳,握着报告单的手一紧,纸张发出窸窣声。虽然微小,却惊醒了愣怔中的陆放。 他连忙环住乔清舒的后腰,半揽着她的身子,将她带到椅子上,这才紧张地接过报告单。 影像里黑乎乎的,只有一个像小虫子一样的深色阴影,他也看不懂,但下方的超声提示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早孕胚胎存活” 握着报告单的手都有些发紧,看到纸张边缘被他揪得有些发皱了,他又连忙收回手,将报告单递还给乔清舒,碰都不敢碰那张薄薄的纸。 他在心里劝了自己无数次,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直到等过了两三分钟才逐渐回过神来,继续颤抖着双手搭上乔清舒的手腕,声音还是发颤:“天呐……好,好……” 话说到一半却觉得喉咙哽住了,大脑也停滞下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反而是他对面的乔清舒提前反应过来,探身向前揽住陆放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含笑开口:“天呐,放放,我们有孩子了!” 陆放连连点头,伸手揽紧乔清舒的小身板,眼里欣喜若狂,但是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会呆板地重复:“孩子!我们的!我们的孩子!” 他想起刚才那张报告单,立刻又激动地接过,一字一句地默读着超声描述和超声提示,轻轻抚上那两张黑乎乎的图像,感觉自己怎么也看不够。 乔清舒轻笑,指着图片里的小黑影:“这个小胚芽就是我们的宝宝,只有0.7厘米呢,已经6周3天啦,都能看见胎心胎芽了呢!” 医生说的时候她都惊讶得有些不敢开口,没想到这一晃一晃的灰黑色影像里,居然会有她的孩子。 当医生说孩子在宫内,也能够看见心管搏动,她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接下来神思又有一点飘了,开始幻想这个宝宝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如果是男孩应该像自己,如果是女孩应该会像陆放。 还好她和陆放长得都挺好看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差,只是性格最好还是综合一下他俩的,不要太傲娇,也不要太欢脱。 不过就算宝宝丑一点脾气坏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个健康的宝宝就好了。 她又转念想起自己晕倒的事情,连忙询问了检查的医生。 影像科医生无法给出专业建议,只告诉她,根据彩超显示,孩子很健康,具体的还要到科室去问主治医生。 乔清舒将医生的意思告诉陆放,陆放忙不迭地就要起身去复诊,还是乔清舒想起来还有几项检查的结果没出来,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角,轻声提醒。 陆放又坐回椅子上,只是心跳却比之前更快了。 他怕自己的激动影响到孕妇的心情,就算心里再波澜起伏,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得太过,只能转移注意力,继续去看刚才那已经被他摸遍了的报告单。 “诶?”陆放看着超声提示有些疑惑:“乔乔,为什么你都二十多岁了还叫早孕呀?” 乔清舒探头一看,失笑出声,认真地向他解释:“这个早孕不是指年纪小就怀孕了,而是指早期妊娠。宝宝13周之前都叫作早期妊娠。” 她当时拿到检查单也有些奇怪,还特意问了医生。他俩真不愧是一家人,想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陆放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乔清舒的脸上:“乔乔,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头晕不晕?想不想吐?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没什么,”乔清舒摇摇头,眉眼含笑,“我现在就挺开心的,其他的都没什么感觉。” 陆放看她笑了,也跟着笑,探身向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 “哎呀,”乔清舒轻锤在他的背上,“大兄弟你太客气了。” 陆放终于放松下来,轻笑出声,连带着胸膛也有一些震动,传感到乔清舒的身上。 两人互相抱着歇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可以一起去取血常规结果。 带上所有的检查报告单回急诊复查,刚才的那位医生露出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随后恭喜了他们,又建议最好还是转诊妇产科,专科医生更有权威性。 两人谢过医生,便拿上转诊单前往楼上妇产科。 虽然只隔了一层楼,但是病人却大不相同。 妇产科楼层上大多是挺着肚子的孕妇,或者喜笑颜开的新手爸爸妈妈,整体装修以粉色为基调,看起来让人心情轻松不少。 乔清舒和陆放身处其中,还有些恍惚,他们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妇产科的医生接过报告单,细细查看数值,眉头微皱:“你这个孕酮有点低啊。” 陆放和乔清舒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连忙询问:“那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医生“啧”了一声,抬了抬眼镜:“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孕酮分泌量低,说明胚胎着床不稳,再加上你前段时间没休息好,很有可能出现出血现象甚至是先兆性流产。” “不过,”她停顿几秒,继续分析,“HCG倒是挺高的,胎心胎芽也正常,开一点口服药提高孕酮就行,如果后续出现问题记得立刻就医。” 陆放和乔清舒都被医生的大喘气给吓了一跳,心脏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飞到嗓子眼,一会儿又安安心心地落回原处。 医生看着两人这一惊一乍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问道:“是意外怀孕吧?” 陆放“啊?”了一声,侧首看向一旁的乔清舒。医生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乔清舒身上。 她感受到两道目光的注视,连忙点头:“是的,所以我们两个还不太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还请医生您多多指导一下。” 陆放也跟着她连连点头。 医生了然于心,又给他们多普及了一些专业知识。 “其实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啊总爱熬夜,身体不太好,特别是你这个孕早期,一看就睡眠不足。这几天就多休息,尽量不要劳累,多吃一些含有维生素和蛋白质的食物。” “因为是意外怀孕,所以记得多补充叶酸,去当地的卫生院就可以免费领取。然后我再给你开一些保胎药补孕酮。稍微注意一点就不会有太大事情的。” 医生在得知他们是外地人之后,又提醒他们回去后到当地医院建立健康档案,之后按照医生的建议定期检查就可以了。 乔清舒认真听讲,连连点头,陆放则掏出手机,将医生的话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两个人就像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什么都一头雾水,学习态度倒是不错,听得格外认真,努力填补着自己空白的大脑。 由于后面还有病人,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所以了解了基础知识之后,就向医生道谢离开了。 出了诊室,乔清舒这才长舒一口气,看着陆放手机上记录下的密密麻麻一小页,再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感觉接下来的几个月可能都不会太好过。 两人进了电梯,同乘的全都是孕妇,一看到他们俩的表情和手上的报告单,就猜出来是新手宝爸宝妈,连连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聊起孕期注意事项来一套一套的。 大家都格外热情,不过四层的电梯,愣是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十句话。再加上有一位姐姐格外豪放,说出的话让乔清舒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浅笑着偷偷躲到陆放的身后,让他替自己挡住一堆关心。 陆放倒是从各位有经验的人身上受益匪浅,连连又掏出小手机,不停地啪啪打字记录下来,直到电梯门打开,他都还不舍得和她们说再见,还是乔清舒偷偷拽拽他的衣角,才让他结束了对话。 走出医院的大门,看着手里几张报告单和药,乔清舒还有点发愣。 她仰头看向陆放:“我们该去哪里呀?回家吗?” 陆放将原本搭在手上的外套披在乔清舒的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先去酒店。你先去补补睡眠,小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他伸手抚在乔清舒有些微肿的眼下,冰冷的手正好让她原本有些发热的眼眶逐渐冷却下来。 前往酒店的路上,乔清舒得知沈希恩他们也在那里。 当时沈希恩看到乔清舒晕倒了,太过激动,有些肚子疼,江策就陪着她先去产科检查。 确认没事之后,又怕她看到还在昏迷中的乔清舒更加着急,就先带着她回了酒店,现在正在酒店里焦灼地等待他们。 陆放和乔清舒刚刷卡打开房门,沈希恩就从隔壁房间窜了出来,紧张地抱住乔清舒,吓得陆放和江策都一激灵,怕她俩这带着四个人的身体有个好歹。 乔清舒在求婚现场还一直没注意到沈希恩,这会儿看到她,才发觉她已经开始显怀了。两人相互拥抱的时候,她那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比人还要先到。 她伸手摸在沈希恩那略微有些圆润的肚子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片肌肤有些发硬发紧。 乔清舒又抬手捏捏沈希恩的脸颊,一脸的心疼:“哎哟哟,小沈怎么这么憔悴啊,怀孕很辛苦吧?” 沈希恩见终于出现自己的知心人了,连连点头:“可不是了嘛!想吃的又不能吃,一堆人天天围着我,生怕我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出去溜达几步都得有人陪着,我感觉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一点都不自由!” 一旁的陆放听到她的话后,看了看她那圆润的脸颊,再看看一旁江策瘦了可能有十几斤的虚弱身体,心里很复杂,但还是昧着良心点点头,随后将几人给请进了屋子里。 沈希恩刚才就像被打开了话闸子一样,巴拉巴拉说个不停,陆放在一旁听得无聊,而乔清舒却在格外认真地听讲。 陆放看她们俩聊得正火热,趁机虚心地向江策请教了很多问题。 江策倒是大方,将自己几个月前精心挑选的新手书籍尽数推荐给陆放,书名全是什么《写给男人的第一本怀孕书》《跟老婆一起怀孕》《第一次当奶爸》《好爸爸的影响力》之类。 陆放被书单里“爸爸”两个词出现的频率给震惊到,但是转头一看正坐在床上教他的亲亲乔乔怎么逃脱长辈和男人各种念叨的沈希恩时,一瞬间又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有这样一个老婆,江策这段时间一定受了不少累吧。 不过他这一点倒是值得自己学习。老婆既然已经承担了怀孕的重任,那么生活中日常的小事就该由男人来担责。孩子是自己的,老婆也是自己的,都得细心照顾。 江策又细细交代了孕早期和孕中期的经验,以及从书本上学来的各种孕晚期的相关知识,还特意提出了无数个实战中可能会遇到的阻碍。 听到最后,陆放只机械地记录下江策的实用笔记,而满脑子环绕着的都是他的血泪史,转而看向沈希恩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 胎教不听古典音乐要听DJ,电视不看自己男人拍的要看土味爱情故事,每天睡前不练瑜伽练跆拳道。 沈小壮,你是个狠人! 为了让自己那乖巧可爱的乔乔不被这个女人带入歧途,他赶紧抱着乔清舒,说他们要准备休息了,明天再聊,这才把絮絮叨叨了一整个晚上的沈希恩给赶回了隔壁。 不过,乔清舒在接受一晚上的乱七八糟的瞎讲之后,表现的还挺正常的。表情正常,行为也正常,陆放那原本提到嗓子眼里的心也逐渐落下。 乔清舒在陆放的叮嘱下,饭后服下孕酮片之后就准备洗漱睡觉了。 陆放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一双大手却下意识地抚在她的小腹上。 “诶,”他感受到了掌心下有一股细微的涌动,“宝宝在踢我!” 乔清舒扑哧一声笑出来,拍了一把他的手背:“那是我的肠胃在蠕动啊!你好笨,孩子现在还都没成型呢,还得过几个月。” “噢噢!”陆放连连应下,但又不自觉地将手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乔清舒也不再管他,径直闭上了双眼。最近休息得太少,她真的有点累了 陆放看着她安静乖巧的睡颜,又轻悄悄地爬起来,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自己躺在床上越想越开心。 好不容易半夜终于睡着了,没过几分钟却又突然被乔清舒给摇醒。 他睡眼朦胧的,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乔清舒,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却听到她可怜巴巴地说: “陆放,我好想好想摸小猪屁股啊。” 第80章 .怀孕生娃我腿软了,站不起来 哄了半天,陆放才从乔清舒的嘴里得知,她想要的是之前送给他的那个小猪屁股打火机。 当时,她之所以买这个打火机,就是因为看中了那个小猪屁股特别可爱,在货架上就揉了好几次,买了之后也随身揣在包里。 刚才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梦回买它的时候,居然就这样从梦中惊醒了,而且大脑和手都不受控制地想要再摸一摸。 陆放也有些无能为力。 他把那个打火机放在家里了,没带出来,只好临时掏出了自己经常扭扭扭的那个小猪崽。它的小猪屁股也挺好摸的。 虽然手感不太一样,但也聊胜于无。 乔清舒把小猪崽摊在手心里捏了半晌,狠狠过了一把手瘾,这才终于递还给陆放,一双大眼睛含着笑意,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好了,谢谢放放,爱你嘿嘿。” 陆放一笑,呼噜呼噜她的脑袋毛,又将小猪玩偶给收起来,转而回到床上将她揽在怀里。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想做什么直说就行,千万不要憋在自己心里。” 乔清舒的头埋在陆放的胸膛里,点头的动作蹭得他胸口有些发痒,却又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这种幸福感无与伦比。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快正午才起来,简单用了些餐,乔清舒就又跑去和沈希恩聊天去了,而陆放和江策这俩大男人则准备继续学习昨天还未讲完的新手宝爸教程。 陆放的手机上已经整理出了十几个便签了。随着知识的不断深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还欠缺很多,好多东西都不懂。虽然回去之后请个阿姨就能解决,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认真地问出自己的各种疑惑,向江策请教,两人都不会的问题就又再要咨询一下专业的养育师。 半天下来,他受益匪浅,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可惜,他们在酒店里休息一天之后就要各回各家了。 两位孕妈没什么急切的工作,这俩新手爸爸却还有一堆杂事等着他们处理。 沈希恩伤心得都恨不得让他们两个先回去,可是他俩都舍不得把老婆孩子单独丢在这儿。 两个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块的小孕妇迫于无奈只好依依惜别。 坐在回去的轿车上,乔清舒还在回忆之前沈希恩告诉她的那些八卦和好玩的事情。 陆放陪她一起坐在后座,看她心神不定的,连带着自己也有些心慌,怕她又有什么不舒服,连连询问:“乔乔,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心慌或者气短?能不能呼吸过来?车会不会太颠了?” 他俩都是开车小垃圾,所以今天特意让分公司有长达二十年开车经验的老手司机来代驾,并且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平稳缓慢地开,极尽一切可能减少会影响到乔清舒和宝宝的事情。 乔清舒听到陆放的疑问,连连摇头:“没有,我挺好的,你别太担心了。” 这几天,陆放又给自己自降身份成了小陆子,干什么事儿都小心翼翼的,一看她的表情不对劲就一惊一乍,生怕她哪里受了什么委屈。 她还没体会过被陆放这么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耗费平常两倍的时间才终于平安到家。 在两人商议之后,最终决定还是搬回东湖溪园。那里的空间比较大,安保质量也较高,还有阿姨能够照顾日常起居。 其实,主要是陆放被上次入室盗窃的事情给吓到了,刚回来的时候住在这里总是疑神疑鬼的,每天晚上都要反复确认门是否反锁上了、防盗链是否插上,就连半夜也会被各种声音惊醒。 乔清舒看他一惊一乍的模样,怕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反而让陆放得了所谓的产前抑郁,于是连忙答应了他的邀请。 接下来,每天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逛逛,被阿姨和陆放共同照顾着,她感觉自己快进化成动物园里的保护动物了。 怀孕三个月,陆放和乔清舒已经成功领证,给宝宝也办好了准生证。 由于乔清舒对婚礼没啥兴趣,陆放也不想让她在孕期还要多加操劳,所以两人暂时不举行婚礼,只邀请熟悉的朋友们坐了几桌,向大家简短地宣布了这件大喜事。 周特助和一众小弟们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乔小姐怀孕了,意味着陆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很开心,那时常萦绕着的高压将会减轻许多,他们也能从寒冬跳到春风里。 而同样出席的桑妮虽然也替乔清舒开心,但却在心里偷偷腹诽着这小两口。 自从乔清舒检查出怀孕之后,陆放就把她这个经纪人赶回了宁城,专门替他们挡住外界的一切风言风语,还让她忍着心疼推了好不容易的杀青宴和宣发安排。 陆放此举无疑是让她痛失了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 但首富到底是首富,几人聚完餐之后的第二天,陆总就送了她鼎泰商业圈附近的一套大平层,市价起码上千万,顿时乐得她再不言语,恨不得把乔清舒好好供起来。 而此时,在孕妇领域探索了数十天的陆放已经熟知最基本的入门知识了,对于各种条条框框都能倒背如流。 就是孩子妈妈总不听话,像青春期的叛逆小女孩一样,他说什么她就要反着来什么,一起去上产前培训课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作为孩子爸爸,他理所应当地担起了所有责任,并且在学习和工作之余,还特意每天晚上都抽出一段时间来,搬出他精心整理好的孕妇笔记,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念给准妈妈听。 准妈妈虽然总是听着打瞌睡,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试图用这个方法向她传输一些必备知识。 怀孕五个月,该去做四维彩超大排畸了。 乔清舒已经在几个星期之前就感受到了细微的胎动,像小鱼吐泡泡一样,咕噜一下,又跑不见了。 随着宝宝越来越大,胎动也越来越明显。 孩子的性格倒是像她,没他爸那么闹腾,整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胎动的周期也比较规律,基本都是在上午□□点钟的时候,像一只小蝌蚪似的在妈妈肚子里游来游去。 偶尔还能感受到他的翻身和蠕动,既不会让妈妈担心他太安静了,也不会造成妈妈的太大负担。 做四维彩超的时候,陆放和乔清舒特意选择了胎动比较活跃的时间,宝宝也特别给面子,一次就过了。 陆放提前预定了私立医院的超声科,医生动作细致,手法专业,一边检查一边向他们讲解。 画面伊始,最先看到的就是宝宝的大脑袋。 乔清舒和陆放都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到画面,特别是准妈妈,一边看着影像里的小脸,一边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宝宝可能刚从睡梦中起来,这会儿正是活跃的时候,抓拍到了很多小表情。 先是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又伸了一个小懒腰,然后把自己的小脚给挂到了头上,又嗦嗦小手指,最后实在无聊,干脆一个翻身把屁股对着大家,接着睡觉去了。 乔清舒和陆放看得直乐呵,脸上满是老父亲老母亲的宠爱。 孩子也很争气,各项指标都正常。 报告单出来,乔清舒一细看,才发现是个只有一斤半的大头短腿崽。 她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陆放的大长腿,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孩子在这个年纪都是这样的,以后长着长着就长了。 临走前,医生还特意给他们选了几张图,赠送了检查过程的光碟,留给准爸爸和准妈妈作纪念。 他们谢过医生之后,出了检查室,乔清舒仍然拿着报告单爱不释手。看着图片上的这个小小人,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过,自己居然真的要做妈妈了。 只是,小孩子好像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小眼睛,葱头鼻,香肠嘴,大脑袋。 陆放还辣评,宝宝长得像一条水滴鱼,气得乔清舒直锤他。 如果宝宝是别人家的小孩,乔清舒指定在心里也会暗暗念叨,他一点都不可爱。 可一想到是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就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就算长得丑了一点,实在不行他爸妈还有好多家产呢,总能让他开开心心的。 怀孕七个月,乔清舒遇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事——妊娠纹。 从沈希恩那里知道长了妊娠纹之后就很难再消下去,所以她从五个月开始就一直认认真真地学习护肤指导,每天都会涂抹一些身体乳防止干燥。 可是,前几天肚子上突然多了红点,睡梦中有些肚子痒,下意识挠了两下,第二天就开始发红发紫,隐隐出现了一条纹路,惹得她伤心了半天。 自从六个月开始,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的变大了。虽然她已经尽力控制体重,但胎儿的增大还是不可避免增加了腹壁的压力,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妊娠纹的烦恼。 她消极了好几天,吓得陆放都魂不守舍的,连忙跑去请教了这段时间经常联系的各个护理专家,又咨询了几个有经验的同辈,这才找来好几种据说效果很不错的乳液。 每天在乔清舒洗漱之后,他都会用热毛巾再热敷一会儿,细心地涂上防妊娠纹乳液,从圆润润的肚子,一直到腰部两侧,都不放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尽量与她十指相扣,让她不要乱抓。 在陆放的照顾下,肚子上的妊娠纹终于不再增加,就算还是有些瘙痒感,但乔清舒总算开心了不少,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胃口也比之前好了,让陆放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放下来。 怀孕九个月,生产随时都有可能。 在孕后期,乔清舒的双腿越来越浮肿,晚上也时常会抽筋,挺着肚子根本睡不好,经常半梦半醒。 她对于周围的一切事物变得很敏感,一些细微的动作都会引起情绪失控。 再加上容貌和体型都发生了变化,让原本爱美的她更加失落,就算陆放再怎么哄,却总是开心了不久,就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低落。 由于乔清舒之前有过抑郁前兆,再加上孕妇的激素水平不稳定,很容易出现情绪大起大落,陆放格外担心她会产前焦虑。 为此,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乔清舒的社交软件上经常给她推荐的产后日记等生产相关的事情给屏蔽,转而换上一些轻松可爱的小笑话,尽量减少她接触到负面事情的可能性。 同时,他也推了近期所有非必要工作,还不忘给项目组成员发了两倍的加班工资,感谢大家的包容和支持。 他一天24小时几乎都陪同在乔清舒身边。 圆鼓鼓的肚子让乔清舒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再加上最近情绪敏感,如果遇到烦心的事情很容易就发脾气,所以必须有陆放这个出气包陪在身边,才能快速地将心底的憋屈发泄出来。 每天上午,他都会蹲下替乔清舒穿好鞋,再陪她一起去楼下遛遛弯。 本来还不熟悉的各位邻里邻居,在这几个月里都对他们俩面熟了,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小两口真是甜甜蜜蜜,顺带还不忘夸这个准妈妈身材保持得真好。 乔清舒怀孕几个月,体重只增长了15斤左右。一眼看上去,更让人担心她那纤细的小胳膊小腿能不能支撑得起圆润的肚子。 陆放在初期也有些害怕她太虚弱了,还好每次检测指标都正常,甚至是优秀水平,这才让原本提心吊胆的他放下心来。 除去遛弯,陆放每天还要陪着乔清舒一起练习呼吸法,好在生产时缓解疼痛。 乔清舒的怀孕成功让以前叱诧风云的陆老总变成了一个金牌月嫂,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宝宝出生之后,考一个证就可以直接入职家政公司了。 当然,在孩子出生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取名。 陆放每天除了照顾乔清舒,满脑子想着的就是孩子的名字。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汉字也各有各的美,翻遍了字典词海,一会儿觉得这个字好看,一会儿觉得那个词有意义,甚至连诗经离骚等都看了一遍,却还是没定下来。 乔清舒看他一个劲在那儿挠脑袋实在造孽,干脆也参与进来。 没想到在和陆放聊了几分钟之后,她发现他这个人神经有问题,对名字的要求实在太高。既要清新脱俗,又要疏朗大气,最好韵味独特,还要内涵深厚。 她干脆一拍桌子,自己扭头跑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去了,决定还是如之前安排的那样,等陆放选好了他觉得满意的名字,再呈给她,由她来拍板定案。不然天天和这个纠结的人聊名字,她怕她心里的怒火又控制不住。 没想到,纠结的陆放就这么拖啊拖,拖啊拖,拖到了生产当天,废纸都写了十几二十页了,宝宝的名字还没有定一下。 不过此时,陆放早就没有了心情再去思考孩子名字了。 这天,乔清舒一早睡醒,就开始出现间断性的宫缩。虽然这种情况前几天也发生过几次,当时咨询医生之后并无问题,但这次却有些与众不同,一阵一阵地紧绷着,开始痛得很有规律。 陆放连忙通知司机驱车前往医院。 一番检查之后,结果正常,先住院待产。 乔清舒在陆放的陪同帮助下,间断性地颠瑜伽球,好促进宫颈成熟。 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宫缩,但这孩子好像不太愿意出来。 如此过了两三天,倔强的宝宝仍旧赖在妈妈肚子里。 乔清舒每天早中晚都要测胎监,再加上间歇的疼痛让她胃口全无还不得不吃,就算再好的脾气也给磨出一点暴躁来。 白天还好,她还能暂时压抑得住心里的难过,一到晚上,却总是有些情绪失控。 她一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就想哭,陆放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24小时贴身照顾,就连她上厕所的时候也要陪着她一起,生怕她又看到什么东西,刺激到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这几个月里,他看多了乔清舒的痛苦与隐忍。就算他们的运气已经算好的了,没有大幅度的孕吐,没有孕后期的耻骨痛,但看着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而日渐消瘦的乔清舒,他都开始有些恨起当初那个让她怀孕的自己了。 好在又过了一天,在打完催产素之后,终于破水了。 宫缩逐渐频繁,一阵阵疼痛起来,乔清舒被推进了待产室。 她本来之前还思考了很久,要不要让陆放进去陪产。不去吧,怕自己看不见他的脸,会没有安全感;去吧,又怕他看到她狼狈的一面,她还想做他心中的小仙女呢。 但到了关键时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事情。 腹中的痛苦让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得过这一场生产,只能死死地抓着陆放的胳膊,半点也不放松,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脸,不停地大喘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陆放领会了她的意思,不断用毛巾擦拭去她脸上的汗珠,在一旁不停地安抚着她:“乔乔,没事的,乔乔,你可以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没事的,没事的。” “还记得我们一起学的放松呼吸法吗,跟着我的动作好吗,我们一起呼——吸——,呼——吸——” 乔清舒回忆起之前学的呼吸法,努力平复心里的恐慌和腹中的剧痛,终于稍微缓解一点痛感。 初产妇的开指很慢,但这又是必经之路,否则身体很难承受急产带来的风险。 陆放这个出气包果然来对了。他将乔清舒的打骂掐咬全部包揽下来,手背指尖都被她抠出了几道血痕,面上却全然不表。 看着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现在痛得流眼泪,他不停地安慰着:“没事没事,乔乔,我陪着你呢,随便你发泄,你想怎样都可以!”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开了两指,乔清舒才被推进产室打无痛。 痛感稍微减轻,可在开完十指之后,为了让孕妇能更好发力,助产士再一次把无痛关掉。 一瞬间,突然涌来的十级痛感震得她心肺都有些颤抖,整个人都处于剧烈的宫缩痛之中,手劲之大,把陆放的手都抓得有些变形。 产房胎监器中的孩子心跳声开到了最大,听着砰砰砰的一声声震动,乔清舒在助产士的帮助和陆放的鼓励下,不断调整呼吸,忍着疼痛用力。 下午五点整,一个五斤半的小男孩终于健康出生了。 乔清舒感觉自己解脱了。 护士们将粉嫩嫩的小肉团递到她面前。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小老头,再看看他四肢俱全的模样,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幸福的弧度。 陆放也终于瘫软下来。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失声痛哭。原本给乔清舒擦汗的毛巾被他翻了一个面,又全部糊在脸上。 他满脸泪痕地俯身想要抱抱她,说出的话还含着哭音,听着含糊不清,乔清舒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他在不断地重复“谢谢……谢谢”,然后就又是呜呜的哭声。 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个样子,房间里的助产士和护士们都笑得不行。 看他还跪在地上,连忙热心地拿来一个小板凳,但是陆放随意擦了擦脸,客气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腿软,现在站不起来。” 乔清舒听到他这样的解释,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意带得身体一动,刚才的伤口又有些破裂,痛得她吸了一口气。 陆放又连忙关心地看过来,结果腿部力量根本支撑不足,一下子又瘫在地上。 乔清舒又痛又想笑,赶紧拍拍他的手,让他快别丢人现眼了。 一旁的护士也出声提醒,让陆放注意看她包襁褓的手法。 一个小小的小老头就包在蓝色的包被内,乔清舒看着好玩,刚想问孩子的名字定下没有,护士就念出了在进待产室前陆放随手写下的名字标签: “陆瓜?宝宝叫陆瓜吗?” 乔清舒的心里咯噔一声。 第81章 .圆圆满满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 陆放看乔清舒挣扎着想坐起来,生怕她激动之下又碰到伤口,连忙向护士挥手解释:“不是陆瓜!是陆辰!” 穿着粉色工作服的护士又仔细看了一眼标签上那龙飞凤舞的字体,这才恍然大悟。 她将手腕标记带在这位陆辰小朋友手上,还不忘调侃陆放一番:“陆先生这字写得还真挺有特色。” 陆放嘿嘿一笑,顺带趴在床边问乔清舒:“乔乔,陆辰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我还挺喜欢的。星辰的辰,辰是日月星的总称,也通早晨的那个“晨”,还有形容美好善良的意思。” 他顿了顿,又说道:“三个字的名字,我想了好多种,觉得不满意,就想到了单字……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好的话,咱们就再改,我都听你的!” 乔清舒思考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挺好听的。” 她转了转眼珠,还有些调皮地说道:“宝宝的小名就可以叫瓜瓜。不过,最好不要像他爸爸一样,瓜里瓜气的。” 陆放一想到以后家里就会多一个瓜瓜小朋友,下意识咧开嘴笑了一声。 正好,护士将宝宝抱在旁边的小床上。 生产之后,妈妈还要和孩子一起在产房里观察两个小时才能出去。 陆放也终于有时间好好恢复一下他那虚软无力的腿,不至于出了产房的门还弱到走不动。 他一直伏在床沿上看着乔清舒,乔清舒则侧首注视着新生的粉嫩团子。 她感受到陆放投射过来的目光,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你看看宝宝呀,长得好像你啊。” “啊?是吗?”陆放本来还不准备去看,却被乔清舒这句话引起了兴趣。 他探头一看。 这皱巴巴的一张小脸,颅顶凹凸不平,全身浮肿,皮肤被泡得都有些发皱,怎么看也看不出和他这么俊秀的相貌有半分相似。 “要是长得像你就好了。” 陆放用指腹抚了抚孩子的小脸蛋,又忙不迭地撤回了手:“哎哟哟,这个肉可真嫩!感觉我稍微用力一点就要破了!” “哎呀!”乔清舒听到这,立刻伸手拍在他的手腕上:“别一惊一乍的,把孩子吓哭了,有你哄的!” 陆放“噢噢”两声,瞬间消停下来,继续如之前那样盯着乔清舒,都不敢再去看小宝宝了。 等到观察时间结束,他们终于能出产房了。 乔清舒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现在精神挺好的,护士们则开始指导陆放,教他怎么抱起孩子。 新出生的小孩子最常见的抱法就是摇篮抱,让小脑袋贴在臂弯上,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小屁股以支撑。 一个沉甸甸的小粉团子放在自己手上,软乎到不可思议,陆放觉得手放在下面头就会仰翻,手放在上面,怕他小腿又会不舒服。就算全程有护士做辅助,他还是抱得手忙脚乱的。 数分钟之后,终于能放下孩子,陆放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紧张到跳出来了。 虽然瓜瓜只是一个五斤多的小孩子,但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全世界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甚至一呼一吸都可能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变化。 怀里的感觉让这位新手爸爸有些发愁,不知道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屁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和他一般高。 还好,瓜瓜小朋友丝毫不让爸妈失望,在十天后出院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增重一斤,成为同时期长肉速度最快的宝宝。 小婴儿以胖为美,其他的新手宝爸宝妈都向陆放和乔清舒投来羡慕的目光,恨不得自己家的孩子也长得这般快。 乔清舒也恢复得不错,就是气色虚了一点,身形倒是和生产之前相差无几,变得最多的就是身上的气质,原本的高冷出尘中平添了几分独属于母亲的柔和。 陆放怕她在月子里着凉,出门前特意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就算外面艳阳高照,还是给她戴上了毛线帽。 乔清舒感觉自己走出病房的时候像个外星人一样,和周围的穿搭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陆放怀里抱着妖娆且肥美的胖儿子,手里牵着漂亮且温柔的老婆,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幸福小窝里。 走之前还是二人世界,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三口之家。 怕自己的专业技术不过关,陆放提前请了两个金牌月嫂,一个专门照顾孩子,一个专门照顾乔清舒。 同时,他也不落下,时不时地跟着两个经验丰富的阿姨学习该怎么搭配食材才能更营养和健康。 在妈妈的丰富奶水喂养下,瓜瓜小朋友越长越胖,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一节一节像米其林轮胎一样,陆放看到他都替他觉得肉肉沉。 可两个阿姨直夸这小孩长得好,而且腿也长,以后指定是个瘦高个。 陆放在心里勉强承认了瓜瓜可能是个高个,毕竟他和乔清舒都不矮,就算取个中间值,那个子也够了。 但是至于瘦嘛……看着胖乎的小脸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反倒是乔清舒有亲妈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个胖儿子长得特别可爱,每天变着法儿地给他拍照片,然后和沈希恩斗图。 沈希恩生了一个女儿,长得也十分冰雪可爱,可把陆放给馋得慌。 乔清舒生产之前,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孩,就连瓜瓜出生之后,他还是会总梦到一个笑着叫他爸爸的小姑娘。 可惜好梦做到一半,就会被陀螺式旋转的瓜瓜给一嗓子嚎醒,被迫起来看着他喝奶,然后抱在怀里拍奶嗝,再耐心地把他哄睡。 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陆放还能勉强骗自己,就算是个儿子,那起码可能长得像乔清舒,心里至少还能平衡一点。 但是随着瓜瓜越长越大,但凡见过的人都不得不说一句,和陆放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鼻子眼睛眉毛没有一处不像的,五官里只有耳朵和乔清舒有几分相似,平平坦坦轮廓流畅,不像陆放似的还有几分崎岖。 沈希恩看到他俩的对比照都想笑,简直就是陆放和他老婆又生了一个小陆放,乔清舒的基因大概能够荣获一个重在参与奖。 瓜瓜的性格也随着陆放,人嫌狗厌的,就连爱黏着乔清舒这一点都非常像。而且小小年纪就十分爱甩眼色,在他的世界里,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位姓陆名放的爸爸。 而陆放眼里的瓜瓜,就是一个混世大魔王,永远躁动,永远嚎叫,永远小兔崽子。 只要有人来家里聊天,这小娃必定会用一副委屈巴巴地表情躺在爸爸的怀里,抬头看着这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强忍着泪意不掉下一颗金豆豆来。 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惹得众人怜悯,忙不迭地想要伸手抱一抱这个可爱的小朋友,顺带还不忘给他亲爸一个指责的眼神,怒斥他怎么把孩子带得这么委屈。 陆放每次都一言难尽,想告诉大家这小子的真面目,但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这么个人畜无害的小东西,背地里天天虐待他这个陆老总呢! 只有喝完奶之后把他抱在怀里拍拍奶嗝,吃饱喝足的小朋友终于愿意消停半分,但这父慈子孝的画面也维持不了几分钟,下一秒陆辰就表演一个喷射式吐奶,让他亲爸又不得不立刻换衣服换地毯洗唰唰去了。 每次他吃了瘪,再看着儿子那人畜无害的笑脸,都恨不得直接把他甩飞飞。 当然,这个想法始终停留在脑海中,不敢去行动,毕竟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护宝妈妈呢。 陆放感觉自己之前看的那些育儿书全都白搭,就算他严格按照书上教的来,温柔地教育和耐心地引导,但啥用都没有,他儿子好像就是天生不受束缚,什么条条框框至理名言,他一概不理,倒是对世界上除了他亲爸之外的一切人都挺友好。 就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都恨不得立刻招手手扑到人家怀里,而尽量远离他那可怜的老父亲。 老父亲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孤单得想要落泪了。 乔清舒也能感受到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对劲,属于老爹单方面地想要用热脸贴冷屁股,而儿子根本不乐意搭理他。 她也试过改变一下目前这种僵持的状态,但是瓜瓜对她总是特别温柔,躺在妈妈怀里乖巧得不得了,一抱给爸爸就又发动一系列音波攻击,尖叫声震得陆放耳朵疼。 但乔清舒现在比生产前还瘦了几斤,小胳膊更加细条,陆放怕她腱鞘炎复发,于是每次只让她在喂奶的时候抱几分钟。 其他的时间里,瓜瓜要么是躺在小摇篮里,要么是躺在他讨厌的爸爸怀里,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妈妈,无奈瘪嘴。 若说白天瓜瓜还处于一个有点调皮的正常宝宝状态,那么一到晚上,他简直就是一个威力无敌的小炮弹。 每天晚上洗漱之后,陆放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瓜瓜小朋友就开始像永动机一样爬来爬去。 就算到了该乖乖睡觉的时间,他还是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愣是不愿意闭眼。 无奈之下,他爸只好大半夜的彩衣娱娃,各种小玩具轮番上阵,波浪鼓哒哒哒,小鸭子嘎嘎嘎,小卡车轰轰轰,一旁的乔清舒倒是笑得前仰后合,可瓜瓜本人不动如钟,只是用眼神轻飘飘地瞥一眼他爹,给他一个“你就这些能耐吗你也太衰了吧我的爸爸”。 陆放此生从来没想过会从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眼里看到这种鄙视的眼神,原本一颗强大的心灵被他刺激得稀巴烂,但还不得不继续娱娃,再用上十八般武艺,跳舞、唱歌都给他来一番。 等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把娃熬睡了之后,好不容易想和亲亲老婆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娃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在梦里也不忘哼唧哼唧,提醒两个人注意场合。 陆着觉得自己再这样过下去,不光是肝火旺得要烧着了,离肾虚也快不远了。 甚至走在路上看到养老院的广告,他都想把这破孩子丢在家里,然后和乔清舒一起把自己寄养到养老院里。 不过,作天作地陆小辰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在他即将一岁的时候,一颗姗姗来迟的小乳牙终于冒了头,随即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旁边的几颗小牙齿也开始争先恐后地长出来。 而一向觉得他是天底下第一乖巧的乔清舒,终于因为忍不住每次都要被他咬两下的痛感,下定决心要给他断奶。 纵然早已经开始加入辅食,但没有了最爱的neinei,瓜瓜每到吃饭时间都哭得像狼嚎一样,吵得乔清舒头大。 看他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想起那远去的neinei,乔清舒干脆狠狠心,提着行李出差去了。 正好在孕前期拍摄的电影最近成功上映了。作为她第一个走上大屏幕的电影,竟然意外得到了业内业外诸多好评,甚至有人猜测她将会成为影界的新一代黑马。 虽然自己对一飞冲天的可能性不抱太大希望,但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头,正好这段时间正在集中宣发路演,她既可以继续投身工作,也可以暂时远离家里那只嗷嗷叫的小狼,一举两得。 陆放依依不舍地和亲亲老婆告了别,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冤家,一时间心里更加难过,恨不得留下两行清泪。 一想到要和这小鬼头独处个把星期,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快碎了,人生也都没有意义了。 虽然之前已经陆陆续续地加入了各种辅食,也开始在母乳瓶喂中添了少量的奶粉,但是忽然之间,熟悉的母乳全部变成了奶粉和辅食,孩子每到半夜醒来都哭得睡不着。 就算陆放夜里睡得再轻,可到底是少了一个人照看,他怕自己万一哪天突然睡熟过去,孩子出了事情不能及时知道,于是干脆把陆辰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脸蛋贴在他的胸上,整个胖乎乎的身体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或许是爸爸的心跳给人带来安全感,小瓜瓜终于愿意睡觉了。 睡前倒是还好,由于困得很,暂时拿奶粉糊弄了一下,瓜瓜也没有反抗。 可半夜两三点又开始闹腾起来,在爸爸的胸上拳打脚踢,踹得陆放感觉自己有些内伤。 甚至,这小娃有时候半夜还会探着小脑袋去找爸爸身上的小圆点,然后狠狠一嘬。那几个不断长大的小乳牙用了狠劲,咬得陆放差点感觉自己要痛失neinei头了。 虽然前几天都过得鸡飞狗跳的,但是小孩子的记忆力到底有限,看不到妈妈、闻不到妈妈味道的几天里,瓜瓜小朋友淡淡地就忘了自己之前最爱的母乳,转而也渐渐接受了不怎么好吃的奶粉。 本来以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即将断奶成功的最后几天,小朋友却突然发烧了。 这天,陆放早上没被每天六点准时醒来的瓜瓜给一脚踢醒,反而睡到了自然醒。 他一睁眼,还以为宝宝今天终于变乖了,没想到仔细一看,那张圆嫩嫩的小脸蛋通红。 再伸手一摸额头,结果指腹下的温度有些烫得吓人。 高温烧得孩子都有些迷糊,就算被陆放轻轻摇醒了,也只半睁了一只眼睛,还是蔫哒哒的,没有什么力气,反而是格外主动地伸手要爸爸的抱抱。 陆放差点急哭了,立刻通知家里的两个月嫂,在咨询发现是正常现象之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焦急,抱着他去了医院。 一路上,孩子都舍不得离开爸爸的怀抱,也逐渐开始哼唧起来,小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哭意,眼睛里也水汪汪的,但却始终努力着不让金豆豆掉下来。 陆放不断摸着他的脸蛋,试图用自己的手降一降他的体温,却发现根本于事无补。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一测体温,幸好没有超过38.5℃,还算不上高烧。 医生开了退烧药,并且建议先在医院里观察。 降温效果不错,瓜瓜额头的温度终于逐渐不再那么烫手,可是白煮蛋一样的小脸上还是红红的。 小朋友对医院也有些敏感,从一开始就一直黏着爸爸,试图哄睡也总是睡不着,哼哼唧唧的,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们比较排斥。 无奈之下,陆放只好又抱着他回了家。 混世小魔王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不再如之前那么黏人,但还是不愿意让月嫂阿姨们抱,小脑袋深埋进陆放的胸膛里,还像小猪似的哼哼了两声。 陆放看着他的这一行为又好笑又心疼,伸手阿姨早就准备好的辅食和奶粉冲喂给他,终于在正常时间里哄着这位黏人的小朋友睡着了。 半夜四五点钟热度又起来了,急得原本迷迷糊糊的陆放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目不转睛地守着眼前这个小红蛋。还好,早晨□□点钟又自己退了烧。 瓜瓜难得地睡到了早上10点,他那可怜的亲爸则从昨天晚上一直熬到了今天,感觉真的心虚肾虚肺虚,哪儿都虚,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这件事他还得躲着乔清舒,怕她在外面知道了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事儿,他这脆弱的小心脏可容不得再出个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等乔清舒终于归来之后,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 陆放和瓜瓜的关系有了一个大的突破,真正实现了传说中的父慈子孝。 瓜瓜小朋友现在最爱的人就是他爸,恨不得一天抱着他爸不放手,就连原本排第一的妈妈也被他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两个不靠谱的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维持得长远的。 瓜瓜越来越懂事,而他那大大咧咧的老父亲却越来越不乖。 由于陆放经常边把宝宝背在胸前,边吃着这段时间最爱的掉渣饼,导致小朋友的脑袋上总是出现各种食物残渣,逼得乔清舒一把夺过了他和宝宝贴贴的机会,转而由她亲自来继续照看瓜瓜。 在乔清舒好不容易用母性的光辉重新获得了孩子的好感之后,陆放又开始和儿子抢妈妈。 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再一次因为乔清舒的归属问题而引发战争。 小的时候还好,瓜瓜永远都是被他那不要脸的亲爹压制的那一个,永远挣扎,但永远都无力反抗。 等他长大了会说话,就算说出的第一个词是“papa”,但这只是昙花一现,从此之后在家里天天“妈妈妈妈”的喊,到两岁都不愿意再喊一次爸爸。 陆放也为自己受到的歧视作出反抗。 他在社交软件上晒出的全家福中,会故意把某位小朋友塞在最角落里,画面正中永远都是他和乔清舒两个人的笑脸。 就算乔清舒偶尔想要抱着孩子一起拍合照,他也会努力将孩子给p走,或者把图直接截到他们二人的大脸上,而忽略那个总是看他不顺眼的小朋友。 虽然瓜瓜现在还不识字,也不会上社交网站,但是陆放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反抗着他对乔清舒的黏人。 纵使这一行为被乔清舒称为幼稚中的幼稚,他还是孜孜不倦,坚信瓜瓜总有一天会长大的,长大之后就知道他亲爹对他是多么的有压制性了。 而等到瓜瓜终于到了可以送去上学的年纪,翘班多年的陆放也终于被乔清舒一脚踹去老老实实上班了,父子俩之间的战争这才被一家之主乔清舒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到底还是有血脉亲情的亲人,就算这几年再吵再闹,也不过是过家家一样的玩耍。 陆放向乔清舒申请了上班之前的最后一天假期,自告奋勇和她一起送瓜瓜小朋友去幼儿园。 看着孩子向自己挥挥手,再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老父亲和老母亲站在栏杆外,双手紧握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动容。 最天真无邪的幼儿时代已经结束,瓜瓜也终究会像他的背影一样,离父母越来越远,直至踏上社会,走向自己的人生,成为一个越来越独立的大瓜瓜。 乔清舒下意识拭了拭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而陆放理理身上板板正正的衣服,悄悄走到她身边,熟稔地揽住她的肩膀:“要不要约会去?” 回应他的,是一张瞬间如释重负的笑脸:“去啊!” 陆辰由此开启了他长达数十年的学生生涯,而他的老父亲老母亲,也终于回归了美好的二人世界。 ——end—— 第82章 .瓜瓜番外陆小瓜的碎碎念 1. 我叫陆辰,小名瓜瓜。 为什么小名会叫瓜瓜呢? 因为在我出生时,笨蛋爸爸把我的名字少写了一笔…… 哼,气气! 虽然瓜瓜这个名字是妈妈起的, 但我还是讨厌爸爸! 2.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永远爱她! 什么?你问我爱不爱爸爸? 呃……还好吧。 3. 爸爸说他是地球球草。 但是……球球草是什么东西啊? 是和家里那只咕噜噜胖猫一样的吗? 我喜欢胖嘟嘟的咕噜噜, 但是我还是不喜欢爸爸。 4. 下雪啦,下雪啦! 小画家们出来啦! 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 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 爸爸为什么没参加? 因为爸爸是我们家的大青蛙, 他不是睡觉,就是和我抢妈妈! 5. 妈妈夸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子。 嘿嘿,我爱我的好妈妈! 爸爸说我是不讲道理的小少爷,每天乱发脾气,隐藏技能是得寸进尺,最擅长的就是甩他白眼子。 哼哼,爸爸你不应该反思一下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吗? 6. 爸爸妈妈的卧室里悬挂着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桑姨姨说那是他俩的结婚照。 但是……为什么他们结婚不带我呢? 7. 桑姨姨又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在画面里了,就是悄悄躲起来而已。 唉呀,我小时候还真是调皮呀。 现在有点后悔了, 我该站在妈妈身边把爸爸挤跑的! 8. 妈妈问我三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我说我想要一个我和妈妈的大大大合照! 妈妈很开心地就同意了,然后坏蛋爸爸跑出来说,得三个人在一起照才好呢。 妈妈又很开心地同意了。 可是,我不想和丑爸爸一起照照片呜呜呜…… 9. 影楼里的姐姐好漂亮哇! 我好喜欢她,所以我对姐姐笑了一下。 姐姐也对我笑了,还伸手戳了戳我的腮帮子。 虽然我不太喜欢别人摸我的腮帮子, 但是看在姐姐这么漂亮的份上,勉强允许你一次吧。 就一次哦! 10. 爸爸! 你不要每次看到别人戳我腮帮子, 就顺带把你的手也伸过来戳一下! 你的力气真的很大!我的肉肉会痛的! 瓜瓜现在很生气! 11. 本来我不想哭的, 但是漂亮姐姐居然说我长得和爸爸一模一样! 呜呜呜,漂亮姐姐你说这样的话,你已经失去我的心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了! 12. 妈妈明明那么漂亮, 怎么所有人都说我像我爸爸? 我不要长得像丑爸爸啊! 我一定要努力往漂亮妈妈的方向发展! 13. 漂亮姐姐又过来哄我了。 她把我抱起来了,还摸了摸我的眉毛。 姐姐的怀里香香的,软软的,我都有些困困了。 好吧,看在姐姐你这么热情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你这一次吧。 姐姐你可要多抱我一会儿哟。 14. 姐姐! 不要把我抱给爸爸呀! 我告诉你我是真的会哭的噢! 15. 妈妈,我伤心了! 你怎么能说这么可爱的我哭起来像是猪抢饭一样呢? 呜呜呜,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但是所有人都欺负我呜呜呜…… 16. 嘿嘿,拍完照妈妈买了一个小蛋糕给我。 小蛋糕好好吃呀! 我爱我的妈妈,乌啦啦! 17. 回家路上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爷爷, 他总是爱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瓜瓜,你是爱爸爸还是爱妈妈呀?” “爱妈妈!” 我那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爹还在试图给自己找理由:“瓜瓜他脑子不好,只会重复后面两个字。” 爸爸,你这么说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爷爷又问了我一次: “小瓜瓜,爱妈妈还是爱爸爸呀?” “爱妈妈!” 瓜瓜才不是小笨蛋,瓜瓜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18. 爸爸又欺负我! 爸爸居然偷偷给我扎头发! 扎头发耶!只有女孩子才要扎头发耶! 我是男子汉! 而且爸爸扎得真的好难看啊! 就像一个小土团上堆了一坨小粑粑一样! 我真的讨厌爸爸! 19. 今天早上我偷偷在爸爸的头上扎了两个揪揪。 嘿嘿,直到爸爸晚上回家才被妈妈发现。 爸爸,你的人缘还没我的好呢, 一天了,居然都没人告诉你! 20. 嗯,就是,那个吧…… 虽然我已经是三岁的大孩子,但还是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半夜居然把被子床单都汗湿了! 哎呀呀,不太好意思麻烦妈妈,我就拖着爸爸出来看了。 21. 爸爸! 我真的只是出汗了! 才不是尿床呢! 你不要用那么嫌弃的眼神看我好吗? 一个小孩子的心灵是非常脆弱的! 22. 因为我出汗的频率太高了, 家里好像没有可以换的床垫了(对手手) 但是爸爸今天允许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睡! 爸爸,我要向全世界宣布,你就是我的好爸爸! 23. 早上醒来我居然又回到了我的小床上…… 难道说,昨天晚上是在做梦吗? 24. 因为被嫌弃说话太多, 所以我被爸爸发配到幼儿园去了。 我知道, 这只是爸爸给自己的阴谋找的借口! 25. 哈哈哈哈哈爸爸也被妈妈给推着上班去了! 周爷爷和王叔叔他们已经来家里无数次催着爸爸去上班,但是他一直用我作借口。 嘿嘿,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26. 亲亲妈妈送我来到幼儿园门口,爸爸也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个呢。 呜呜呜,有点怕怕,也有点激动,还有一点小伤心…… 27. 妈妈!爸爸! 尊重一下我好嘛! 我还没进幼儿园班级门呢! 你们两个在后面笑的声音太大了! 我听到了! 28. 啊……好多小朋友。 我沉默。 29. 啊……他们为什么哭得这么惨呢。 我沉默。 30. 啊……我旁边的妞妞把鼻涕哭出来了。 我也想哭了。 31. 第一节 课自我介绍,我觉得陆辰这个名字太难听了,自作主张换成了陆大虎。 嘿嘿,我是大老虎! 嗷呜呜! 32. 呜呜呜讨厌老师! 老师居然告诉大家我的小名叫瓜瓜! 呜呜呜人家没有脸了啦! 33. 妞妞说我根本不是大虎,我是小猫咪。 壮壮也笑话我了,说我胖乎乎的,还是只肥橘。 我很生气! 我要把他们都记在小本本上! 34. 大坏蛋的蛋字怎么写哇,我不会诶…… 35. 晚上是爸爸来接我,没有看到妈妈,我还有点小伤心。 36. 壮壮居然喜欢我爸爸! 他哭着让我爸爸做他爸爸! 我才不会答应呢,爸爸就算再讨厌,那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爸爸! 爸爸你可千万不能跟着别人跑了! 37. 爸爸,你拒绝壮壮的样子特别帅! 我要宣布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没有之一! 38. 啊……原来妈妈出差去了。 伤心。 39. 王奶奶请假回家了, 所以今晚爸爸要给我做晚餐。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拉肚子药…… 40. 爸爸! 在一碗清水里撒点葱花,再加点酱油醋,在传统意义上来说是不配被称为汤的! 我还在长身体呢! 爸爸你尊重一下我好吗? 41. 鸡蛋羹…… 爸爸永远的保留项目——鸡蛋羹。 据说妈妈曾经因为夸过他蒸的鸡蛋羹好吃,后来连吃了仨月的鸡蛋羹。 原来妈妈出差是为了躲避爸爸的鸡蛋羹啊。 妈妈不怎么不带上瓜瓜一起跑呢! 42. 爸爸因为我看动画片之后学着粉红小猪吭哧吭哧吃饭,所以不让我看小猪哥哥了。 气气! 43. 爸爸给我洗澡的时候把我的玩具小鸭子坐瘪了…… 呜呜呜呜那是我的两岁生日礼物! 这世界上会唱歌会跳舞还会说话的小鸭子就这么一只! 爸爸,我要和你绝交! 再也不要和你好了! 44. 啊?和爸爸亲亲就可以获得看动画片的机会吗? 那好吧,其实那个小鸭子好像也不是太重要。 作为儿子的应该理解一下爸爸,对吧? 来吧,我要亲亲我的好爸爸~ 45. 晚上被迫要和爸爸一起睡觉觉。 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控制一下自己,不能再踹他了。 但是, 半夜我被爸爸的大屁股拱下了床! 吧唧一声,他居然还没醒!! 46. 又来幼儿园了,烦…… 大家都好幼稚,我觉得我该和妈妈讨论一下换个学校的事情了。 啊?为什么不和爸爸讨论? 当然是因为爸爸没有权威呐,他永远服从妈妈的话,所以我们可以不管他啦! 47. 天呐!手工课! 我要逃跑!!! 48. 呃呃,被老师提着衣领抓回来了。 好丢脸…… 49. 老师看着我的手工想哭了…… 对不起,漂亮老师,我仅此致以深深的歉意。 请怪我那貌美如花的妈妈和乱七八糟的爸爸吧! 我们家就没有心灵手巧的基因,瓜瓜也没有办法呢(对手手) 50. 老师说我是幼儿园里最聪明也是最笨蛋的小孩 嘿嘿,我一人独得两个称号噢! 壮壮你这个跟屁虫是体会不到我的骄傲的! 51. 今天是司机叔叔来接我。 爸爸要坐飞机去外地和人家谈事情。 哎呀呀,我猜他是溜去找妈妈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都糊弄我! 大坏蛋! 52. 在书房里看到了一个木盒诶! 里面有一本很老很老的手册,我感觉它比我的年龄还要大。 或许,是书书哥哥? 53. 书里钻出来一个穿着件古怪袍子的神秘大叔。 他说他叫阿巴拉巴巴。 我告诉他我叫米琪哩噜呼呼·佩瓜奇。 54. 大叔伸手戳了戳我的脸蛋。 还说我长得和我爸爸真像。 大叔,我很愤怒! 55. 大叔问我爸爸去哪了,我说走了。 他又问走哪儿去了,我说天上。 大叔一句话没说,就飘飘乎乎地走了。 哎呀呀,真是个奇怪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