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小受成长史》作者:随手取的 文案 尚书府家的小公子,任性傲娇,暴力。浪贱的王府世子和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道士。他会做如何选择呢?(简介真几儿烦人。) 反正就是小受的成长史,直男的掰歪记。 一攻一受,受感情不洁,身体洁。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励志人生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楔子 夜寒,漠北的风如刀刺入骨髓,冷,刺骨的冷,在这寒风下一队人马厮杀起来。 中有一将军模样的人身披金生铁甲,腰系皮搭,坐骑一匹高头白马,手握八尺黑金流光重剑,直冲前头。 将军的舞刀的功夫极好,招式大开大合,招招凌厉,霸气十足,招式虽古朴,无半点花拳绣腿的华丽,但每一招都落在实处,直击要害。 只见他手握长剑,旋身避开砍来的长刀,将重剑劈向敌人。那头便像豆腐般轻轻松松被砍掉。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几圈。 黑云翻滚,火光纷飞,耳畔的兵戈之声吞噬旷野,血腥味如烈酒般久经不散。 在将军的带领下那金兵如丧家之犬般疯狂逃窜。此时将军的一双眸子变得通红,宛如地狱锁魂般的恶鬼出世, 只见他飞身而起,快步向前,只身一人赶到前头,将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一拳推到在地。硬生生将金兵拦住。 将军取来长弓,该弓玄黑乌铁打制,重三十斤。只见他拉开弓,羽箭上弦,眯起眼,飞矢流星般破开气流,呼啸而过,穿破敌军首领的咽喉。 旁的将士见此状先是一愣,继而高声呼起,先时还是乱呼喊一气,慢慢的整齐划一,迭声喊着:威武! 成千上万的将士一起呼喊,那一瞬,地动山摇。 金兵失了头领溃不成军,跟个没头苍蝇般四处逃散。血色漫天,将军杀红眼,竟然冲进己方阵营,将为首欢呼的士兵的手臂砍了下来。这时欢呼的将士惊呆了,才发现他们的将军的异状。 此时的将军仿佛失了智,成了个杀人狂魔,见谁都杀。力大如牛的他,双目通红,脸上溅满了鲜血,像极了一个罗刹。只见他把自己相伴多年的神驹的脖子一口咬下。吸吮它的血。还发出难听至极的咯咯的笑声,渗着人头皮发麻。 “赶.....赶紧通知军师!说将军发狂了!!!!”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话,一个小兵连忙跑回主营通知军师。 主营帐内,一个小兵正欲冒冒失失正闯进军师营帐通报军师。却被门外的士兵拦住了。 “末将有急事要报!让我进去。”小兵在门外大声呼喊着去没人应他。 “军师已经休息,要是有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守门士兵再次拦住了他闯进营帐的行为。 “你懂个屁!前方战线出了问题。你要在拦着我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吧!!”通报的士兵被惹急了破口而骂。 守门的士兵也知军情耽误不得,怕受罪。连忙进去通报。 待他挑开帘子进去一看,吓得一愣。只见一穿莲花白衣澜边道袍的男子在案桌旁伏着。 桌旁的铜钱散落一定。男子七窍流血,口中的污血将桌上的白纸染着通红。一头如墨般的青丝变得白如雪。像是刚才经历什么大变。 守门的士兵连忙向前探去,见其还有一息尚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找来伤药,将人扶起喂药。那人服了药后片刻才悠悠转醒。睁开了双眸开口第一句就向士兵问道。 “外面可有事要报?” 士兵将刚才的事情就一五一十报了,待道衣男子召来士兵得知前线所发生的的一切,一口老血不由得再次喷涌而出。 事情正如他所算那边令人心惊胆战。 \"将军夫人呢?快,快,叫将军夫人过来。\"道衣男子连忙派人去唤将军夫人。只见小兵没过一会而就连忙回报,将军夫人在生产。 将军帐内,一红衣女子正瘫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呼喊,账内的稳婆,丫鬟忙做一团,一盆盆血水换了好几道。 天中红光大放,流光烈焰,照亮整片天,天空宛如火烧般,璀璨夺目。最后红光汇聚,凝聚成一颗流星,冲破云层,直向将军营帐袭去。流星化作莹莹流光,钻进了将军夫人的肚子。 没过一会儿工夫,一阵婴儿的啼哭响彻云霄,嘹亮而清脆。 “生了!夫人生了!!” 榻上女人经过刚才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将人生出,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欣慰,抱着孩子一脸慈爱。一腔孺慕之情还没从心里喷涌而出。就听外面一片吵闹。派人去询问。 下人忙不迭失跑来道\"回夫人,将军失控了正在袭击众人,有好几个军官都被将军打伤了。\" “什么?”女人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可是她毕竟刚生了孩子。气力不足,又倒下去了。 “快把我那红锦菱花披风拿来,我出去看看。” “夫人不可,你刚刚产子怎么能出去冒险?怕是将军会一不小心会伤了你。”下人赶忙上前拦阻。却被女人推开了。 “我就不信了,他张玄策敢伤我江月明?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女子掀开帘帐,抄起长剑就向外走去,夜寒露重,寒风冷冷的吹在她娇弱的身躯上。她强打的身子,挺直要搬向那暴//乱的中心走去。 男子身着铠甲,手中宝剑剑气逼人,只见他腾空一跃,手中剑有毁天灭地之势直劈中心中的白衣道士。剑器化作金龙于空中翻腾而下,亦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道士手中的长剑也是舞的极快,惊若翩鸿,矫若脱兔,手中的剑光绰绰,如清风化雨,避开其锋芒。 但苦于道士原先本就与将军不分上下。现如今人家发了狂,行为举止不似常人,全凭自己喜好蛮力一冲而上。宛如无人管束的猛虎,见人就咬。而自己恐不慎伤其将军,又恐他一举一动伤及他人,竭尽全力将其往空地中引。 故道士打斗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一时不力,只见那将军手中重剑凌空而下,势如破竹,猛若蛟龙,有劈天裂地之势向他袭来。 道士来不及避让眼睁睁看那刀剑即将落下。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红色身影,一把推开他,向那锋芒冲去。 “张玄策!!你难不成真要杀了你的欧阳兄弟?快给老娘醒醒!” 原来推开那人就是方才的将军夫人。只见剑锋直冲她毫无血色的小脸。锋芒斩断她的发丝,剑锋在她面门一尺的距离堪堪停下,真是凶险万分。 似乎她这一声爆喝让作恶那人有许些清明,只见他停下剑,侧着脑袋,眼神略有迷茫。道士趁其不备点其几处大穴。只见那八尺壮汉,暴走之人像是失了力,卸下了利爪,晕倒过去。 一场血雨腥风的暴//乱才停下,浓重的黑暗吞噬这一切,仿佛这是平静只是暂时的,暴风雨欲来的征兆。好戏才刚刚开始。 ☆、红尘旧梦 元丰十六年,北朝的辅国大将军张玄策因在边塞发动叛乱,袭击将士,被捕压至大理寺庙听候问斩。 传闻这位年纪轻轻辅国将军是青唐之役的大英雄,有那西楚霸王之威。一人可挡万人。民间以这年少成名的将军话本可是写不少。什么风花雪月,与武林盟的千金风流一度,或是一人独闯敌营杀金军首领的故事。街头随处可见。谁成想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生那反叛之心。 六年后,冬至将至,歇市三日,君不听政,百官休假。至于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跟换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庆祝往来,一如年节。 屋外虽是大雪纷纷扬扬,屋内却是阖家欢乐,齐聚一堂,吃饺子。此时尚书府内,张玉清大人正和妻儿老小共叙家常,屋外隐隐传来阵阵敲门声。问至老仆。 老仆哑着声答道:“回大人,屋外是一女的,怀里还抱着个六岁娃娃呢。” 张玉清出门望去,见女子一袭红衫,宛若冬日暖阳,明媚动人。怀里抱着一男娃。扎着俩小发髻,尤其喜庆,有几分像年画中抱锦鲤的大胖娃娃。 那孩子看到了张大人,倒也不闹,调皮的朝着他做鬼脸。 “这寒冬腊月…你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快快……快进来,屋外冷。”张玉清连忙将人请进屋内。 “怪我,一心想着见你夫妻俩,冒冒失失失了礼数,玉清不要怪罪咱们母子俩。”女子放下孩子施礼笑道。 “害,瞧你这说的是那家浑话?何时与我二人那么生分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小团子刚一着地就朝张玉清奔去,一把抱住大腿。奶里奶气叫道。 “爹爹!” 惹得在座的人瞬间哈哈大笑,张玉清夫人捏捏孩子滑嫩的小脸蛋道:“这孩子倒是有趣,怎么乱认人作爹爹?他若是你爹爹,你可要唤我作甚?” 张玉清被着孩子突然一击给怔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耳根红的泛血,正欲张口解释。 红衣女子却打断道:“能叫玉清爹爹倒也是一种福气。不如玉清你做阿珏爹爹吧。” 这话如一道平地惊雷,将在场人给愣住了。只听说冬至送礼,倒没听说冬至送儿子的。 见女子神色不似玩笑,吓得张玉清夫人连忙道:“这可使不得,姐姐莫要说什么玩笑话,折煞我们夫妻俩了。这年头哪有做弟弟要收侄子做儿子,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红衣女子猛地往地上一跪向二人行礼道:“我所来就为此事,月明身如浮萍,漂泊起伏,连累阿珏和我一起受苦。如今他爹爹身陷牢狱。我若要寻他爹爹。又岂能将他带与我身边,平白受罪。望长公主和玉清能招拂阿珏一二。” 张玉清连忙扶起,可红衣女子大有你不答应,就不起的魄力。让张玉清十分为难便道:“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有难,我夫妇二人岂能坐视不理?只是这声爹爹,未免太折煞我二人了。” “阿珏年幼无知,且玄策在那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圣上得知他是玄策与我二人之之子,你叫他如何安心?你可记得前几年明帝继位之事? "阿姐且收一收,这不比外头,小心隔墙有耳。"张玉清赶紧让女子止住话头。 “外人皆不知,你与玄策的关系,若是玉清和长公主能给与阿珏这一层身份是在合适不过的。月明此生不求他有泼天富贵,只求他平安一身,无须担任父辈之事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好。”女子说完又再次向二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张玉清将人扶起,起天发誓“既然如此,我二人只当阿珏为我二人亲子,好生伺候。!定不辜负阿姐这般重托!”。 “得此大恩,月明永生难忘。”女子听这话,泪眼婆娑。再次施礼后,欲转身离去。 那小团子见娘亲即将离去,连忙紧抓衣袖,生怕阿娘跑了。女子夺过衣袖,轻功点地,转眼消失在苍茫大雪中。留那小团子在冰天雪地嚎啕大哭。 转眼又过七年,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团子已经出落成桀骜不驯的少年。少年坐在窗前,手执书卷。端的是一副儒雅风流。 但实际那只是外表包着道德经的书皮,实际却是一本从不知名小摊贩手里买的武侠话本。 少年看的专心致志,全然不管夫子在台上讲的唾沫横飞,愤慨激昂,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武侠世界中。忽地,朗朗读书,嘎然而止。 少年抬头望去,发现众人都在盯自己看,一脸懵。 “适才见你读书十分专注,旁的话语倒是过耳不闻。想必功课是十分好的。那么老夫暂且考一考你,可好?”夫子捋着胡子道。 张珏听这话若丧考妣,面如土灰。 “书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何意?” 他刚才全副身心都陷入那故事中三侠五义中,一心想学那大侠去闯荡江湖,杀富济贫,哪里听得夫子讲了什么。只能随口瞎扯道: “天地这老头子不仗义目中无人,把所以有人看成小狗。圣人都是鬼说的神算子,也不仗义,看不起百姓,把他们当作狗。” “狗狗狗!!我看你才是狗,这道德贤明的书都塞不进你这狗脑子里。”夫子听这话,脸变的青紫,夺过他的书随手一翻,看那话本里画的几个小人拿着刀枪比划,气的胡子都抖起来,这哪里是道德经?分明就是街头的误人子弟的话本。气急便呵斥道 “混账东西,天天不务正业看着些闲书,去仰慕一些斗字不识的武夫!那些圣贤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介莽夫!!!老夫在台上讲了半天,全是对牛弹琴!!” 这个张珏真是气死他了,他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张珏居然在开小差走神。一怒之下便把张珏的书撕了个粉碎。 张珏看到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弄来的一本孤本被撕了个稀巴烂。哪里受这气,便顶嘴回道:“你这个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老迂腐,懂得什么!凭什么瞧不起武夫?” “武夫怎么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项羽,虎威将军赵云,受胯//下//之辱的韩信,飞将军李广,哪一个不是在世的枭雄。再说若是没有这些武夫?谁来镇守我北朝,保我北朝不收外敌人侵犯?难道看秀才一张嘴?” 张珏这一番伶牙利嘴将的夫子气的白眼直个冒,一口气都没顺过来!手指着张珏,你你你了半天,便头一仰,气晕了过去!! 待放了学堂,张珏回到家后,看到父亲端坐在高堂之上,神情严肃,面色青黑,赛是个活阎王在世。旁边坐了娴雅温柔的长公主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张珏不由得心里暗道不妙,莫非他今日在学堂气晕夫子这一事被那个有心人打了小报告? “今日在学堂可有好好学习。”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落下。 张珏听着不由小心肝颤了颤,这一事果真被父亲知晓,得想办法混过去,便硬着头皮道:“孩儿不曾捣乱。” “好,好,那今日出言顶撞夫子的不是你倒是我了?”父亲冷笑道。 听着父亲的话,张珏不由得三魂吓掉七魄,但是仍然梗着脖子道:“孩儿不曾顶撞夫子。” “好…很好…现在还会狡辩了。”只见一道五尺长鞭,宛若银蛇,划破空气,嗖的一声犹如电闪雷鸣,直直地抽在了张珏脸颊上!! 血花四溅! 张珏哪里来的及躲闪,就连闭眼都来不及闭,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鞭子,被那鞭子抽的皮肉绽开,鲜血淋漓,疼着直抽嘴,瞬间脸肿着老高。 张玉清负手而立,冷冷站在空旷的大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此刻又混杂了人血的腥味,吓得长公主不由得惊呼出声。 看来夫君是动了真怒,若是再不拦着恐怕他这傻儿子得被打死。 吓得长公主连忙起身抓住那个鞭子,泪水涟涟道:“你若这样没轻重的打下去,珏儿便要被你打死了!” 张玉清冷笑道:“你倒休提这话!若不是平日你护着他,怎么养出这不肖的混账玩意,你看看他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的样子,打死了好!以绝后患!”说着,便要推开长公主。又朝着张珏使了几鞭。 那鞭子向张珏砸下去,只见他背部已是皮肉裂开,血迹斑斑,面白如纸,汗滴不停坠落,坠在地上,形成小小水洼。 张珏知道父亲这般恼怒,不过是气自己不争气。若是服个软,道个歉。收了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一门心思读书,这事也便过了。 可自己偏偏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本就志不在此,欲意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惩凶除恶,除暴安良。做一个威武不屈的英雄。才不想做一个穷儒! “我没错,夫子迂腐死板瞧不起武人,我什么要敬他?况且读书无用,俗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父亲你为什么要儿子做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张珏愤然道。 “哦?读书是委屈了你一个大将军了?”张玉清冷语道“想不到我张家书香世家,养了你这一个不知圣贤,不明礼的畜牲!”说罢又忍不住一脚踢向那孽障。 这次的张珏倒是抖了个机智,躲开了伤处,这一脚没踢到实处倒是落了个空。 把张玉清气的火又噌噌窜上脑门,可那张珏偏偏又是不知看脸色的行事的。不知死活的又加了一把油。 “父亲,你明知我志不在此。不喜读书,为何要逼迫我?从八岁起就没收我的木剑,又不准我习武。还撤去书房兵书典籍,把我困于四方天地,整日与那穷酸书儒之乎者也,之乎者也的!有意思吗?况且姓张的又不是没有出过将军!张玄策不就是嘛!还是北朝的辅国大将军!”张珏越说越热血沸腾,恨不得脱了这身衣服换上铠甲就去打仗! 长公主一听张玄策这三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混账东西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提起他。还嫌自己活着不够吗。 只见张玉清瞬间脸色沉了沉,一双眸子暗了下来,手攥着鞭子发白,颇有山雨欲来的征兆。手中的鞭子夹杂隐隐怒气如霹雳般再次向张珏袭来。 长公主看到夫君这副样子,不觉轰了魂魄,目瞪口呆,吓得骨软筋酥,赶忙一把护住张珏。五尺长的鞭子狠狠抽向她,将长公主臂膀上冒出五寸长的伤口。血渍隐隐渗出,疼的长公主不由痛呼出声。 可那长公主却顾不得疼痛,连忙一把抓过张珏细细端详,见张珏没事,不由大哭道:“你这苦命的玩意,平白无故提起他做甚?你不知那人是你父亲的禁忌。你若是再提起他来便是我也护不得你。” 说罢又一把抱住张玉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闹道 “珏儿母亲离去的早,就丢下他孤苦伶仃一人。妾身无用,多年未曾为张家添一个男丁,见他乖巧可爱,已当若亲子。” “夫君若是不顾及张家越发想要弄死这孽障,要张家绝后,就绝后吧。既要打死他,索性先打死我,再打死他!我们娘儿们不如一同死了,在阴司里也得个倚靠。” “母亲,你走开,反正爹爹非要信那个臭道士所言,觉得我将来暴虐成性,把我打死!!倒不如依着他,死了也倒是一干二净,大家都省心!”张珏看向父亲。大有出生牛犊不怕死的气势! 原本早先年父亲本不是如此这般严厉,也是事事依着自己,可前几年不知哪来的怪道士,举止痴狂,疯疯癫癫的,一身莲花道袍被他穿着看不出颜色。他给自己算了一卦说什么目中无人尊享路,心中无爱杀伐绝。 自此,父亲对自己越发的严厉,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碰那刀剑,对自己行为举止要求甚严。惹得张珏压力颇大。越发厌烦读书。这一次倒是将张珏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激了出来。 “你这孩子…是被驴踹了脑子吗?怎生的如此倔?和你爹爹服个软不行?难不成真想你爹爹打死你!”长公主气急就向张珏胸口狠狠锤了过去。 “来人,带夫人回房歇息。”张玉清面无表情,脸色越发的阴冷,原本儒雅的相貌,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今日你怕是要把珏儿打死了。”长公主死死揽住张珏。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斗得过几个小厮,便被带了下去。 “今日你若是知了错,少了那一些有的没的心思,一心读那圣贤书,回去把那个《中庸》抄一遍,我且饶你一命。但你若执意不改,我便打死你这逆子。” “不改,还请父亲打死我吧!” “好…好…我今日非得把你打死不可!!” ☆、相遇 尚书府的张玉清张大人的事迹在朝堂和街坊间向来是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不过被作为谈资的张大人倒不是有什么通天本领。在官场上也没一番过人本领,也不是那廉洁奉公的清明的好官人。人们之所以对他家的事情津津乐道。原因有二: 一是家里有美妻,妻贤良淑德,貌美如花,且为帝之长姐建阳长公主。张玉清真可谓皇亲国戚,人生赢家。一下子就飞跃枝头做凤凰,这叫人怎么不对此眼红万分? 二是家里有顽子,该子才到学志之年,读私塾还没几日就已经恶名远扬。是个有名的浪荡子。逞凶斗狠,刺枪刀棒,相扑玩耍,无一不通。 但是若是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一概不会。每日和街坊间的流氓地痞厮混一起,打架斗殴。真可谓是京城内混世魔王一枚。 小艾提着一小竹篮,正往书房里走去,他那混世魔王的小公子的前几日刚刚得罪了尚书大人,张玉清将小公子打的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 听说原本好好一个人站着进去,却被人抬着出来。把那长公主心疼呦好几日吃不下饭,每日以泪洗面,心肝儿叫唤。 小艾担着饭食轻敲门唤道:“公子?吃饭了。”见人半天不应,想必是在赌气。便径直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偌大一个书房竟空无一人,那床榻上零零散散杂七杂八的东西摆放一堆,书架的书也被一鼓作气绞了个细碎。墙上用毛笔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小爷去也,张老儿等着别人给你养老吧,爷不做你儿了!!! 小艾见此状吓了一跳,连忙大呼:小少爷跑了!!! ———————————————— 初春时节,褪去了冬日的苦寒。春风拂面,绿柳如丝。 金陵郊外,一老驴缓缓走来,驴铃也悠悠的响。青衣少年骑着老驴,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江南小调,甚是威风。 这人便是那从尚书府逃跑的张小公子张珏。 忽地,原本慢悠悠的驴止住步伐。张珏轻轻拍着驴使唤它,却使唤不动。停了片刻,张珏若有所悟,随后就从行囊里掏出焉不拉几胡萝卜安抚驴道:“驴爷,辛苦辛苦,再走走罢”。可那驴爷对那寒酸的萝卜瞧也不瞧一眼,反而朝张珏喷了几个响鼻。 “哎,你这破驴,爷花了好几两钱买的,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张珏见驴不待见自己。转身就想给驴来几脚。 可那毛驴也不是好惹的货,几蹶子把张珏收拾服服帖帖的。张珏只好妥协,从包袱掏出嫩萝卜喂驴。自己吃焉不拉几老萝卜。驴吃十分欢喜,撒开蹄子朝前边大柳树直个叫唤。 张珏这才注意到树下似乎躺着一人。便好奇凑上前瞧一瞧,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反倒吓张珏一跳。 此人一身白衣破碎不堪,身上多处剑伤刀伤,脸满是血污,奄奄一息躺着树下。张珏壮着胆子,打算探一探此人气息。刚准备伸手,却被一只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抓住了,吓得张珏一激灵。 \"哎呀!!这人不是死了?莫不是诈尸?还是千年老妖欲夺人精魂?” 张珏心中暗道不妙。他一向怕这种神鬼之事,每每自我脑补后,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被吓得直哆嗦,不敢动弹。 见那人半天没动静,张珏方才敢缓缓睁眼去看躺在地上的人。那人跟之前一样并无甚变化。 仿佛刚才之事,不过是张珏所犯的癔症。但他的!手腕处的血痕却真真切切证明此事的存在。 不由腹诽道“莫非此人未死?” 张珏本就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怕招惹那是非,尤其这种来路不明的人,鬼知道是不是什么坏人呢?便骑着驴又悠悠走开了。 深夜,张珏在破庙中突然被噩梦惊醒,脑海里所梦的全是白日里所见白衣男子的画面。 梦中男子,身穿白衣,披头散发,伸着满是血污的手朝他飘来。嘴中还发出瘆人的声音。宛如恶鬼。 张珏因见死不救而心中有愧,才会夜间做这噩梦。又怕白天那人真的找自己索命。只好偷偷跑回去,又把人给扛来了。 “我滴乖乖~这家伙是吃了秤砣吧,死沉死沉的。累死小爷我了!吁~小爷有病管这闲事。”张珏骂骂咧咧将人丢在破稻草堆上。 一枚玉佩从男子身上滚了出来。张珏捡将其起来,仔细打量。 该玉佩色泽晶莹,款式古朴,唯一独特之处便是玉佩表面笔走龙蛇的刻了一个孟字。打量片刻又嫌弃将其丢在一旁。 转身向男子身上搜去,将男子身上值钱之物揣进自己的荷包。最后从包袱里掏出杂七杂八创伤药为其疗伤。用绷带草草的为其包扎。做完这些,张珏颇为疲倦,便倒地而睡。 次日,白衣男子口干舌燥的醒来,就发现自己置身破庙之中,身上伤口也被细细的敷上药,可是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替自己疗伤的人似乎不懂包扎。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 男子觉得自己的腿略麻,便想动一动腿。但腿颇沉,似有重物压在腿部。便往腿上瞧去。 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乖巧的趴在自己腿上沉睡。张珏睡的异常香甜,口水还流到他裤腿上。稍有洁癖的他,看到此景,眉头微皱,略微嫌弃,忍不住拍醒了少年。 “哎呀…我滴亲娘呀!祖宗可算是醒了,折腾死了小爷我了”少年醒来咋咋呼呼道。 见少年面相单纯,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眉宇之间虽有些戾气,但不是心有城府之人。男子便放下心中防备。笑吟吟问道。 “是你救了我?” “嘿嘿,自然是小爷咯。不然还能有谁?该怎么感激我。可有金银重赏?”少年将手中水囊递给白衣男子。心中满是期待,他最喜欢就是戏文里大侠仗义相救,然后就收获一枚肝脑涂地的桥段。 接过水,男子满饮一大口,看少年这番期待的模样,便生了逗弄的心思,打趣道:“哦?是吗?可是昨日昏迷的我迷迷糊糊觉得似乎有人在扒窃本公子身上之物。今日醒来,唉,真是怪哉。身上银两盘缠就没了。小公子可曾见到?” 少年连忙挥手道“定是你看错罢,小爷可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然后又心里发慌的摸了摸鼻子。 “哦~是吗?可我也没说是公子偷窃的。公子为人端正,定不会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吧?”说完男子笑意吟吟,从少年身旁夺得一物。此物碧绿通透成环状,反面龙飞凤舞刻着一个“孟”字,正是张珏昨天丢在旁边的玉佩。 “小爷本来就不是!区区一个玉佩,你命都是小爷救的!!就算是我又怎么样!”看男子明显拿自己戏耍,张珏恼羞成怒,站起身狠狠朝男子踢了一脚后,欲转身离开。却被男子扯住了衣袖。 “哎…,恩公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一个玉佩呢?恩公~你看我孤家寡人,身无分文,还有重伤在身。实在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娶?”男子掐着嗓子做兰花指道。 “我…我…我只要钱财就够了,你小爷受不起。”张珏哪里见得这阵仗,恶心得将刚没吃几口饼都没拿稳扔了出去。他竟然没想到他居然捡了个断袖。看来这收小弟是泡汤了。这就是个老流氓! “岂能呀,本公子相貌绝佳配公子刚刚好。”男子又继续缠上来道。 “哼!我才没有断袖分桃之癖好!”张珏别过头轻哼一声,忍住想用腰间的皮鞭抽他欲望。他这他妈捡的是什么玩意?早知道就见死不救了。自己怎么那么手贱? “恩公~方才忘了问你,恩公我该如何唤你?”男子轻轻扯着张珏衣服。见张珏不理又讨好道“恩公不说,那我就唤你相公喽?” “张珏”张珏见孟洛渡一番风流浪荡模样,又用那种甜腻腻嗓音说话,便心生不喜。但又恐那人真叫自己相公。 孟洛渡见张珏一番嫌弃模样倒也不恼。欢喜道:“恩公可以唤我洛渡,奴家姓孟。若是恩公不喜,恩公可以唤我娘子。” 张珏不由得胃中酸水都要吐出来。 孟洛渡看张珏脸上五彩纷呈,一副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爽,细细把玩玉佩,又自顾自说到 “这玉佩倒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可也是我随身之物,自小带到大。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之物,若它能得恩公青眼倒也是它的福分,不如赠予公子。”说完将玉佩又交于张珏。 “不要!”张珏一脸青色,自古以来男子赠贴身之物与他人。除了定情便无他意。 孟洛渡讪讪的收回手。紧接着又恶心道“洛渡本是无根之人,此去本想去玄真山拜白眉仙人欧阳靖为师,奈何路遇强盗。险中逃生。还得仰仗小公子救命之恩。苟以保得性命。在下无以为报,若公子不要玉佩,看来在下只有以身相许。”说着还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会?你刚才说的是仙人?那仙人厉害吗?会不会绝世武功?我拜他为师,他会不会让我成为大侠?”张珏全然没有听清楚孟洛渡在说什么,只听到什么仙人,眼睛就放金光。脑补了一场大戏。 “我可不知,反正白眉仙人占卜蛮精通,还有一身绝妙的轻功。能在水上漂,而且呀……”孟洛渡见他眼睛放光,故意勾起他的心思。止住了话茬。 “而且什么?你快说。”张珏连忙推搡着孟洛渡。 “而且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不如公子收了我,我带公子去拜师?” “流氓!谁要你了!!”张珏被孟洛渡这番戏耍,顿时火冒三丈抄起自己腰间皮鞭作势要打。 “没办法,奴家身无分文,又重伤在身。自然要靠着公子赏脸。给奴家一口饭吃,留奴家做个洗脚丫鬟也是好的。”孟洛渡手做兰花状轻轻拍了张珏。 张珏再也忍受不住,像是吞了活苍蝇,吐又吐不出来,鞭子从高空亮起,又硬生生轻轻…的落下。心想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图他钱财,这下钱财没图到,还摊上个牛皮糖。想到这里,张珏心中愤恨,气的甩袖而去。 孟洛渡见他离去,收起来那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公子简直不要太好玩。又呆又傻。哈哈哈。 ————————————————————— 金陵城内 “主子,在下无能,任务失败,”黑衣男子跪地。 “区区一件小事,尔等都办不好。酒囊饭袋!自去领罚!”屏风后的人将一个酒杯砸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没有躲开酒杯,被酒杯不偏不倚砸向头部。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黑衣男子没有管头上的伤势,反而朝屏风的人稳稳磕了一个头“奴才,谢主子不杀之恩。” ☆、王家庄 立春时节,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陟负冰,百草回芽,宜春耕。民间有春打六九头,七九、八//九就使牛的习俗。农田间里随处可见忙于耕种的农民。 青衣少年一脸郁闷的拉着老驴,驴背上坐着一位唇红齿白,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风流姿态。宛若游戏人间的潇洒贵公子。 “凭什么?小爷拉着驴你在驴背上坐着好不快活?”少年气急将鞭子指向孟洛渡。 “哎呦~小公子,奴家伤还没好,又是个老人家。公子就忍心让奴家走路嘛~~”孟洛渡掐着兰花指向少年撒娇道。 少年恶心至极将皮鞭狠狠的向孟洛渡抽去:“死娘炮,娘们唧唧的,跟个兔儿爷似的!给老子滚下去!滚啊!”他这是捡到什么玩意。 孟洛渡灵巧躲过鞭子,凑到少年跟前用手中折扇给少年扇风,一双桃花眼还一个劲儿给少年抛媚眼。“别气,别气,奴家就是给爷儿逗逗乐子,谁知道爷儿跟猫一样一点就炸。哎呀…奴家这心呦…拔凉拔凉滴~难受呦~” 少年看着孟洛渡的眼睛水汪汪的,四周略带红晕,形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教人心神荡漾。少年被这桃花眼似乎勾了魂,耳朵微微泛红。但又听到孟洛渡在调戏自己,恼怒的一把推开孟洛渡跑了出去。 孟洛渡看到少年大露窘态,不禁大笑:“这孩子有趣!有趣!真是个妙人儿,哈哈哈~” 日落后,孟洛渡与少年借住在一家农舍。这家农舍只有一位耄耋老翁和一位黄口小儿。听老翁说家中不幸,家中独子早在前些年因为感染天花而死。儿媳又嫌家中贫寒,无力照顾家中老小改嫁离去。所以家中仅有他们爷孙二人。平日唯一的收入仅仅靠老人编织手艺糊口。 听闻惨状,少年泪流满面,平日一根胡萝卜都不舍得给驴爷买的少年破天荒掏出几十两银子巨款给老翁。 看的孟洛渡直呕血,这几十两是少年从自己这里拿去的。自己跟少年这几日,少年啥都不给买,就连半块馍馍还得要自己千求万求才勉勉强强掰掉一块给自己。 现在他倒好!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竟然那么大度!!!花几十两哎!!!真真是铁公鸡拔毛了,破天荒头一遭。 “谢公子垂怜老朽,老朽家中只有一间空房还是死去儿子所住,二位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老朽这就和孙儿打扫一下。捯饬捯饬一下”老翁满含热泪的道。 “不嫌弃,不嫌弃,老人家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哪里都一样没什么的,老人家不要受累。随意就好”少年温声细语道。 孟洛渡看少年这番姿态倒是稀奇。平日里少年不是骂人就是用鞭子抽人。难得这么一副温柔姿态。看的孟洛渡有些吃味儿。 夜晚,少年与孟洛渡共枕一塌。少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白日里孟洛渡那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近距离瞅自己的样子。 心里许些烦躁,便一扭背不去想。谁知一转眼就看到一双秋水明眸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少年心跳有些加快,便恼羞成怒。 正欲开口,孟洛渡却堵住他的嘴。孟洛渡在他耳朵旁轻声道“嘘,外面有人,吃下这个,屏息凝神。” 少年一脸迷茫,眼神满是疑问。 “这爷孙有问题,这间房都布满迷烟。我们装晕看他们做什么。”孟洛渡压低嗓子轻声说。 难得正经说话的孟洛渡,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少年耳旁循环就像一根羽毛撩拨的少年心猿意马,心神荡漾。 门外 “哎…大哥,你说那康老头的药有用没用啊?”二牛问道。 大牛一巴掌拍向二牛的头“康老头你也敢怀疑?他的迷烟能毒晕一头牛。” “嘿嘿~俺也不是图个心安嘛,大哥俺听康老头说这可是一批好货色,可俊了。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嘻嘻,俺长那么大都没见过那么风流俊俏的可人儿~”二牛傻乎乎挠着头。 “甭管人家俊不俊,干活才是要紧。你这憨货还想不想存钱娶媳妇呀?快点搭把手…”大牛麻利的放好车,拍了拍二牛的肩膀。兄弟俩走进房间,哼哧哼哧将两人搬到车上。 大牛看老翁在门口盯着自己,便上前恭敬的打招呼道:“康老好。” 老翁挺直腰板,不复之前老态,道 “你们俩可给看小心点,这两个可与往常不同,尤其是那个白衣的是个值钱货。送于青楼楚馆可是高价,定要小心护着。若有失误,仔细你们俩的皮,至于那个青衣充其量只能做个打杂奴才。随意处置就是了。” 少年一听这话,火蹭的就往脑壳冲。为毛那个死娘炮价钱要比自己值钱?这老头忒不人道,自己一番真心好意与他,他居然想把自己卖了。哪里还能忍得了?一把跃起,抄起鞭子向老者扫去。 老者看似老迈,实则身轻如燕。侧身躲开鞭子击打的要害。鞭子落向他肩部,豁开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就冒出来。老翁吓得立马转身而逃。 “呸,老贼,别跑!小爷看你可怜,真心待你,你却如此狼心狗肺。骗得小爷二十两五钱不说,还对小爷意图不轨,待小爷逮到定要将你抽皮扒骨!!”少年腿脚利索,步伐如风。直向康老奔去。 康老一听这话,哪敢停顿,可怜他年迈的老家伙,竟然使出飞毛腿般功夫,跑的那是嗖嗖的快,隔壁旺财怕是也追赶不上。 康老这心叫苦不迭,他本就是以拍花子为生,这人牙子做没有十几载也有三五载了。他平日所得坑卖的人,全靠他的迷烟。他调的一手好迷烟,在他手下就算魁梧大汉,壮硕如牛,在此烟下不消一刻便昏睡过去。 可往日不同今日,他居然栽了,还栽在自己信心满满调制的烟下。实在令人怄火。 此刻他真的十分惨,年迈的他那里善于打架斗殴。可少年手中的五尺长鞭却宛若银蛇,一旦被缠上便要带上一块血肉。他领教了几次,着实在难受的紧。 所以万万不能被少年抓去,不然小命不保。但是少年如狗皮膏药般紧追不舍,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他可如何是好? 想想自己不过是骗了他区区几两银钱而已,他却跟个疯狗一样紧咬不放。图穷见匕的他看到不远处的水潭,突然心生一智。 少年追着追着,看康老身影转身一闪,便消失不见。少年心有不甘,便在周围仔细搜查。可未曾搜索到任何踪迹。仿佛这人从人间蒸发似的。少年气急狠狠在地上跺了几脚,直道晦气,只好策马离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不远处水潭缓缓浮出一位身姿绰约的少女。少女见少年远去,嘴角上扬,纵马离去。 月色皎皎,孟洛渡一袭白衣立在月夜下。宛若嫡仙下凡,初识人间。但是被脚边的两个五花大绑,嗷嗷哭的大汉却煞了风景。 孟洛渡见远方策马而来的少年,眉眼带笑的相迎。可是少年却黑着脸,一言不发。宛若阎王附身。 “怎么了?不就是追丢一个人,瞧把你气的。”孟洛渡笑嘻嘻的拍着少年的肩。 “你早就知道了?”少年继续板着脸道。 “哎~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孟洛渡颇为得意道。 “小爷没脑子?” “哎…本公子可没说你,你自己承认的。” “那你就眼睁睁看小爷给他钱?可怜小爷的二十两五钱啊!就这样没了!!!你知道不知道哇!”张珏悲痛欲绝,二十两啊,这他妈是他在外赚的一个月工钱呀!这真是在他心尖尖剜肉,痛煞死他。 “你这话怎么说的,你要给,本公子也拦不住啊!难不成本公子能绑了手脚?再说,若不是本公子,你怕不仅给他钱还要帮他挣钱呢?你说本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哎呦…别动手…有话…好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呀,轻…轻点,疼疼疼…你一个小孩子…脾气咋那么暴躁。哎呦…” 月夜下,青衣少年追白衣男子打闹。好不热闹。 ☆、青楼游 翌日,孟洛渡顶着两大熊猫眼,郁郁寡欢的牵着驴。青衣少年倒坐在驴上,甩着鞭子甚是威风。 昨天由于某人被骗了钱心里不爽,发泄于两位乡村汉子上,把八尺大汉吓得呦,痛哭流涕的,屎尿流了一地,吓得把什么都招了。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族谱说了个遍。 “公子,真的…真的不关俺俩的事。哎呦~你别抽我…呜呜呜…俺…俺不该昧着…啊…啊啊疼,娘呀…爹啊!”二牛哭着那叫个惨绝人寰,若大的个子,跪在地上中气十足嚎丧。鞭子还没落在他身上。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嗷嗷叫唤。 “对对对…真的不关…俺们兄弟的事情。公子…别急…别动手…俺说…俺说…别动手…娘啊!!忒要命…”大牛吓得哆哆嗦嗦的,连忙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招了。 大牛二牛原本是村里比较能干的年轻伙夫。两人力大如牛,干活又利索,扛个百八十斤没问题。 但是奈何家中徭役赋税重,终年劳碌,却填不饱肚子。所幸被牙婆看中,便卖身做牙婆的苦力。 康爷便是牙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俩兄弟在他手下多年,是他得力助手。这次得知康爷得一批好货色,他俩便帮他将人送到南公馆。 少年一听康爷把自己要卖到瓦肆勾栏之处,火从心起,怒急,破口而骂,把康爷的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个遍。 这时二牛这憨货不知缺了那个筋,作死补充道“公子,不是卖你,你是要送于王员外家做小厮,要卖的是这位白衣公子。”这话听得孟洛渡颇为得意,直夸他们好眼色。 少年性格暴躁,哪里受的这气,一脚踢开二牛道:“我去你大爷!难道小爷不比那小白脸好看?只配卖于寻常人家做个小厮?小爷金陵一枝花!俊的狠!”他分明长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哪里是这个死娘炮可以比的。他们都是瞎子!瞎子!哼!! 此时少年宛若一个火//药//桶。而康爷做的这件事无异于在火//药//桶里点了一把火。点燃这个火//药//桶。 此时二牛再怎么憨傻,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在一旁哭着求饶, 孟洛渡想到昨日惨烈的场景不禁扶额,少年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经过昨日事情一激,少年今日把王员外家搅个天翻地覆,转身又要找那个南公馆的不痛快。 北朝,南德二年。明帝继位,明帝生性轻佻浪荡,常常游幸于青楼妓馆。 使得一时金陵淮河两岸妓院酒楼林立,画舫活动数不胜数,往来恩客络绎不绝。更有甚者,开起了象姑馆。玩起小倌起来。在其中南公馆则是其中佼者。 南公馆跟其他青楼不一样,无揽客小倌。外面跟寻常酒楼一样普通,无甚区别。但走进一看,却别有洞天。 往里细细瞅去一片眉目俊美,面若珠玉的妙龄男子,整个南公馆欢声笑语,丝竹歌舞,好不快活。 张珏家教甚严,父亲对他事事约束,自从他满十六岁后,父亲就明令禁止他出入烟花柳巷不说,还不让他找通房丫头或者小倌。 说什么君子应淡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张珏生性自由,不喜约束。事事与父亲对着干。 但唯有此事倒是与父亲一致。只因为张珏觉得身为江湖游侠,不应被酒色所蚀。所以当张珏看到这一群莺莺燕燕就脑壳突突的疼。 孟洛渡倒是欢喜的很,他本来就是浪子,一把折扇摇啊摇。摆出一股风流做派。侍者看到两人,就上前招呼道。 “两位爷头一次来吗?”侍者问道。 孟洛渡点点头笑道: “本公子听说南公馆的象姑比怡红院的姑娘要妙一些,颇有好奇。这男子倒是有何妙处?” 使者笑着引他们入座道:“南公馆的个中妙处,还需公子自己品尝,小的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如公子试一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知此事要躬行。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哈哈,妙…妙…的确躬行了才知道。那就给本公子召几个乖巧听话的妙人儿玩一玩。”孟洛渡爽快丢出几两银子给侍者。 侍者很快就安排了几个长相各具风格的俊俏男子站在孟洛渡面前。孟洛渡看到便欢喜的点点头。 张珏脸色青黑,面带凶相,一言不发,坐在哪儿一身不吭饮酒。看的那小倌哆嗦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又打量一下旁边的公子。谦谦如玉,面容英俊,而且还一直笑眯眯的,双眼放光的看着他,看起来很好相处。便都一窝蜂的去服侍孟洛渡去了。 张珏看到此景这样脸又黑了一层,不由的嗤之以鼻,心想道孟洛渡不就是长的好看而已,花着他银子泡他的妞,几两银子说没就没了,这可是他两三天的饭钱。气的张珏想一鞭子抽死这丫的。 孟洛渡笑吟吟喝过小倌喂的酒,用手轻轻掐着小倌的腰,突然感觉背后丝丝凉气。转眼一看,张珏正在盯着他,眼神如刀。孟洛渡看着眼神就知道张珏在想什么了。 孟洛渡轻抚张珏的手在张珏耳旁低语道:“本公子可没有用你的钱,你这守财奴,方才给侍者的银子可是从别人身上扒来的。” 听这话,张珏眉头微展,但是仍然怒气未消。 孟洛渡拍拍张珏肩:“放轻松点,来都来啊,那就快活一下不好嘛?都是男人哎,怎么说也得有需求。是不是?不要怕钱不钱的,瞧你这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抠门。哎…鞭子收好,别动手!你看…本公子都陪你来了…还要打本公子,本公子真的是忒难了。” 打了孟洛渡一顿,张珏这才感觉整个人松快很多了。这时楼内爆出一阵欢呼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嘿,这是有何彩头?燕燕~”孟洛渡喂了旁边的小倌葡萄,询问道。 “公子不知,这可是咱们魁首九里香登台表演的日子”小倌看着旁边的公子含羞带笑。 大堂上喧闹一片,个个挤作一团。争先恐后想一堵魁首之风采。只见台子徐徐放出一层纱帘。纱帘后,一红衣男子端着九尾焦琴缓缓而坐。琴声袅袅升起,轻柔细屑,仿佛小儿女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哼!靡靡之音。”看着红衣暖帐,颈袖添香的糜艳的场景,张珏不屑道。 只听音调陡然一变,变得昂扬激越起来,就像勇猛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挥戈跃马冲入敌阵。,气势磅礴,威武雄壮。这又把人们带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境界中去。 一会儿,却又转成悠悠浮云依依柳絮无根无蒂,天地广阔高远随风飞扬之景。声音转成了舒缓、悠扬,好像那白云悠然于碧空,也像那柳絮随风颠狂、飘荡,使人也为之神游四方。 正当人们悠游四方的时候,蓦地百鸟齐鸣啁啾不已,忽见在众鸟之中一只凤凰翩然高举引吭长鸣。 鸣声谐和、清亮。继而,琴声又变高了,而且越弹越高,人们好像见到一只不甘与凡鸟为伍的孤傲的凤凰一心向上,却饱经跻攀之苦,后一不小心失势跌落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一曲既罢,满座掩面而泣。张珏也被此琴声怔住,听的如痴如醉。仿佛刚才说靡靡之音的那人不是他。 曲罢后,纱帘后的人朝观众一稽首后,抱琴而立。随即,按流程叫价。价高着可得魁首一夜相陪。 魁首可是传说中卖艺不卖身的。所以所谓的一夜相陪。不过是聊聊天,唱唱小曲,一堵魁首之风采而已。 就曾经有一位富贵公子,深深仰慕九里香风采。曾花百两只求见九里香一面。但最后九里香不过只是挑帘瞅一眼就离去了。 叫价声此起彼伏,纱帘后的人凤眸冷淡地垂着,清修出尘,气质卓然,神色不变,冷漠看着台下人。 孟洛渡也很想参合一脚,但是看到少年冷冽的眼神,硬生生压住欲望。只见魁首被人用八千两买下。后来一个小厮在老鸨面前轻声嘀咕几句,老鸨微微摊手略表歉意:“肖公子,今日不能见九里香” “为什么!老子花八千两就这样打水漂?”台下有人怒道, “因为有人花三万两买了咱们九里香一夜”老鸨这话一落,台下众人都惊呼出声,有的兴奋,有的嫉妒。 虽然那叫九里香的公子是南公馆的镇楼魁首。但是五千两可以赎身一个平常小倌。而万两可以赎身一个名妓。 可今日却有人花万两就只为和人聊聊天。真的是土豪中的战斗机。 “这人是谁?老鸨你莫要唬我。”台下有人起哄道 “此人就是张公子”顺着老鸨手指去,只见那人毫无形象吃着瓜,看到老鸨指着自己,颇为受惊,吓得手中瓜掉落一地。 此人就是张珏。 如果有人花几万两去见花魁,张珏绝对嗤之以鼻。几万两用来买排骨他不香吗?非得把钱用在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上。这人可真天下无敌的大蠢驴!比他的老秃驴还蠢 而今儿大蠢驴竟然是自己,张珏不由得一惊。自己怕打死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钱呀, 更何况自己一直都是破衣烂衫。就算今天去逛青楼,收拾出一身素净的青衣衫袍,也就混个潦倒落魄书生样。看起来就像是孟洛渡的小书童。他怎么可能有钱。 孟洛渡不嫌事大的笑嘻嘻揽着张珏的肩道:“小老弟呀,想不到你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那么肥。还舍得一掷千金。难怪不让本公子抢你风头。” 张珏心在滴血。三万两啊!!张珏感觉像做梦一样。直到有侍者请张珏过去。张珏还像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张珏走进房间,略感诧异,他原想花魁的房间应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却未曾想到竟跟寻常百姓家一样。屋内陈设,布置极其简单。 唯一吸引眼球只有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策马扬鞭图。图中女子一身红底白边的轻甲,高马尾,银发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透出一股放纵不拘,纵意而歌的江湖气息。 九里香听到有人过来,转身道“你来了?阿珏。” 张珏听到这话,颇感惊诧,他这是第一次见魁首,第一次认识九里香。猛然听到九里香熟稔的唤着他的名字,不由抬眼望去。 此人一袭殷红棠花纹长锦衣,未施粉黛,一头青丝随意用丹色发带挽着。五官雅致,一双凤眸淡然无波。不妖不媚,宛若九天翱翔的火凤。 “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我识得你阿娘。”九里香将怀中半边残破木牌递给张珏道。 “你…认识我阿娘?你是谁!!”九里香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炸的张珏不得动弹。陷入深深的回忆。 “阿珏,娘走了,你要乖乖的。不可耍小性子!”女人轻轻抚摸两三岁的稚童道。 “阿娘,阿娘,你要去哪儿,你不许走,呜呜…呜呜…”孩子慌了,紧紧拽着娘亲衣袖哭泣。 “阿珏,阿娘去去就回来,回家给你带糖葫芦。乖~”红衣女子扯开衣袖,将一个小小的残破的半边木牌给稚童戴上。 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苍茫大雪中,与白雪融为一体。 至此,张珏再也没看见他的阿娘。在没见到消失在漫天大雪中的红衣女子。 如今在见到木牌,张珏真的是又惊又喜。唯恐大梦一场,醒来就消失不见。张珏怀着雀跃的内心,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牌,轻轻摩挲木牌上的纹路,又将脖子上木牌取下。将两者拼做一起,合成一个明字。 张珏口头发干,手心发汗,心中纵使有若干疑问在嘴边打转。可半天才吐了一句。 “我能见阿娘?” “我与你阿娘不过是旧友而已,已多年未见。”九里香淡淡一笑道。见张珏眉头微皱,又好心安慰道:“虽多年未见,但月明姐我却有要事相托。如今见故人之子,也算是不负重托了。” 张珏心中纵有万千波澜,可还是忍住不发一语。但他还是少年心性,情绪全浮于脸上。又岂是饱经风月场的九里香看不出? 九里香翻出一个陈旧的楠木箱子。吹了吹落在箱子积灰。小心翼翼打开箱子。只见箱子有一封信和一个玉扳指,便将其递于张珏。 “那年大雪天你阿娘来找我,就给了我这一物。我受故人所托,不敢妄动。” “阿娘可说什么?” “虽时过境迁,但故人之语,仍记于心。犹记故人言:若竖子顽劣不堪,其父疏于管教的话,尔可代为管教”九里香递过一杯茶揶揄道。 张珏紧张的心情在九里香的调侃中,略微缓和下来,接过茶一饮而尽。毫不吝啬的回击道:“哼!天王老子都不能奈小爷何,就你?” “但这样任你自生自灭,终究有负人所托。所以我向白眉仙人欧阳先生写了一封拜贴。此去你就拜他为师。学一番功夫吧。” “爷可不是什么人都拜的,若是没个真功夫。我可是不答应的。”张珏性子倨傲,且身负神力,与人博弈,从未输过。这一来多多少少养成了点目中无人的态度。 但九里香是何人?是这南公馆的魁首。妓子本就擅长讨好人,更何况他还是里面的头牌。 只见他不语,从箱里挑了一捆书,放于他面前。 “曾听这街坊言这京城有四霸,其中有一诨名叫张天霸的公子哥,舞刀弄枪是一绝,且力大无比。连那百八十斤的壮汉都不是对手。想必就是你喽?” 见九里香夸他厉害,张珏十分受用,神色十分自豪,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可惜…”九里香转眼话锋一转。 “可惜什么?” “可惜在那位仙人面前不过是蜉蝣撼树而已?那人可是真神人,曾经还降服国之栋梁辅国将军。你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些关于他的民间传闻。你不是最爱看话本的么?” 张珏哪里受这般激?二话不说就要去那玄真山找白眉仙人看他有何厉害。 九里香默默看着眼前少年离去,叹了口气。转身回头看到自己墙头的红衣女子画像。恍惚间忆那女子在茫茫草原策马奔腾的画面。那女子回眸笑道。 “阿九,人言滔滔有何惧?我若男儿,我便五尺红缨扫胡虏,金戈铁马守河山!” —————————————————————————————— 孟洛渡斜依着门槛,见张珏那么快出来,打趣道:“ 你可真是神枪手,快的一比,怎么那么快就完事了?莫非是身子虚?需要那虎鞭,鹿茸补一补?” “滚!你才肾脾不行呢?”张珏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孟洛渡。 孟洛渡倒是不以为意,笑嘻嘻道:“本公子哪里不行?你随便挑一个姑娘问问,那一个不是说本公子枪//法一绝,枪//枪//见血。号称金刚小//枪//王?对不对呀。燕燕~” 这话说的旁边的小倌,羞红了脸,娇滴滴,软糯糯应和着:“公子那物,确实厉害呢。”说完还欲做还休的瞟一眼。 “流氓!”张珏狠狠踩了孟洛渡一脚,气冲冲的走了。这一脚可谓是重到极致,就差没把人家脚趾头给踩下来。 痛的孟洛渡嗷嗷直叫,这个小公子真的是够凶。就跟个小辣椒,辣的人嘴巴直起泡。 ☆、寻道 政和年间,明帝尊信道教,大建宫观,宠信道士。政和元年初置道阶。政和三年置道官二十六等、道职八等。 宁和元年始立道学制度。学道之人,可入州县道学教养,每年试经拔举,分元士、高士、上士、良士、方士、居士、隐士、逸士、志士若干品级。 道教学院中以玄真山清全真教白眉道长的玄妙观为首。大多金门羽客都是来自玄妙观。 政和年间,明帝尊信道教,大建宫观,宠信道士。政和元年初置道阶。政和三年置道官二十六等、道职八等。 宁和元年始立道学制度。学道之人,可入州县道学教养,每年试经拔举,分元士、高士、上士、良士、方士、居士、隐士、逸士、志士若干品级。 道教学院中以玄真山清全真教白眉道长的玄妙观为首。大多金门羽客都是来自玄妙观。 张珏与孟洛渡二人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传说的玄妙观。 玄妙观坐落在那山清水秀,绿树清溪的好地方。四周树木丛生,白柳横坡,黄鹂鸣翠。山下有两大石狮子,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那门匾上跌宕遒丽书有玄妙观三个大字。 张珏一看原来所谓的玄真山的仙人,就是这一群算命的牛鼻子老道儿。顿时心生不喜,有种被人坑骗的感觉。 他对这些老道士是一向有成见的,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就跟炫富的阔佬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这儿有钱。 递了拜帖后,一个面容讨喜,眼睛弯弯如一轮新月的小道士来给他们引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甚是磨人。 张珏和孟洛渡二人贴着山壁,一步一步的走过悬空栈道,到了没路的地方,地势越发大崎岖起来。二人在小道士的带领下不知绕了多久,高高山峰上有着数不清的台阶。,二人跟着小道士一寸一寸的攀爬。不知爬了多久才到了那三清殿。 三清殿内,一白衣道袍男子在和位于上首的白眉仙人正在谈话,见来人了便退了出去。 张珏瞧着殿上那人,头戴紫阳巾,身穿雪白澜边莲花袍,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这便是那白眉仙人了。 张珏看那人,心里不由喊了一声卧槽。居然是这老家伙!早知道是拜他为师,任谁吹个天花乱坠他也不来。 张珏为何如此讨厌道士,就是因为此人。 他八岁的那年贪玩。因不想去私塾读书,便约几个伙伴逃学去河岸野泳嬉戏。 但由于水性不佳被水草缠住而溺水,还好被路人所救,留得一命。可那至此后便高烧不退大病一场,药石无医。 父亲爱子心切,随后重金悬赏求医,只愿他能够早日康复。可谁知文榜贴了三四日,来者虽多,但却皆不见效。院里的药渣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土丘,张珏却没个动静。每日靠那参汤吊着一口气。 这可把父亲急坏了。直到一日。一破衣烂衫,举止痴狂的道士揭了文榜。疯疯癫癫的进了张府。惹得一时间,府中的家仆议论纷纷。说父亲真是病急乱投医 可谁料这道士在这几日。哎,张珏竟然就好转了。 按理说张珏本应该好生感激,不应生那怨恨之心。可那道士偏偏闲的无聊,要给自己算劳什子卦,算就算呗,偏偏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自己什么是个目中无人尊享路,心中无爱杀伐绝之人。 他怎么可能以后会是个恶人呢?笑话!可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父亲还就信了。而且自那以后父亲就让他自己的宝剑神器,绝世武功天涯永相隔。 这让一个好武之人怎么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白眉仙人欧阳靖!!! 欧阳靖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浓重恨意的眼神,他却无视掉了。越过张珏,看着手上的拜贴,再看殿下的孟洛渡。抚了抚眉道:“你这人有趣,放着好好世子不当。怎么想来我这儿?” 世子!!孟洛渡居然是世子!!!这家伙怎么一点儿声也不吭?张珏心中腹诽道。 这金陵城除了有四大恶霸之外,还有四大纨绔。萧府萧白材,皇宫的大皇子皇甫嵩,雁王府雁洋柳。孟王府的孟洛渡。其中孟洛渡堪为纨绔之首。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他可无一不晓,无一不会,更无一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且生性多情,每日流连那青楼楚馆内,喜好脂粉。见到要体态窈窕,娇若春花的女儿家。便以姐姐妹妹唤之。孟洛渡生的一张巧嘴,又善得文采。每次能把女儿家哄上床榻之间。 张珏又再次仔细打量一下孟洛渡,见他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天然一股风流姿态。 不由得暗骂,真是爹妈生的一副好皮囊,到处祸害他人。 “没办法,我若是不当道士,可是要回去做世子的。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孟洛渡无奈摊手道。 张珏听这话不禁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这人就算长的好,骨子里还是离不开这贱模样。 “世子有什么不好?家世显赫,背景雄厚。而且你这番风流倜傥的人物,若是做一个贫苦道士倒不是委屈了?” “人这一生无非不过是在俗世中打滚,声与色不过是皮毛骨肉,人世多愁自在又几人能够?且功名利禄不是我所想,还不如学学欧公每日闲云野鹤,游遍山川南北,岂不妙哉?”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玲珑心思,这俗世纷扰。岂是你说跳就能跳?我见你生的一副多情相貌,就可知这红尘与你相伴甚深,你就暂且做一个俗家弟子。等你解了这俗世纷争,我再收你为徒。如何?”说完,欧阳靖低头瞅了一眼了殿下的人。这般玲珑剔透的人物,且又聪明乖觉。收于徒弟着实不亏。 “这自是再好不过了。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孟洛渡敬的朝了欧阳靖行了礼。 “好,好,既以无事,你且退下。我还要和张小公子叙叙家常。” 听此吩咐,孟洛渡也不好多留,便再退下了。 张珏见众人离去,索性连样子都不装,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席地而坐道:“喂!老头儿,有事你就说,别装模作样的。丑话说前头,拜师咱不干。请另找高徒。” “哈哈哈…你小子时隔多年,居然还是这副老样子,顽劣不堪。之前九公子还特地书信与我。叫我好好管你。” 欧阳真人见私下无人,便也不端着。陪张珏坐与台阶上。他与张珏早就相识,且张珏是个性格直爽之人,跟他娘亲一样。深的他的喜爱 “对呀,没想到我逃出尚书府,却转过背又被送到你这儿了。臭老头子,你不守清规。居然背地还跟妓子要好。”张珏用手指着欧阳真人鼻子道。 “我说你这小子,这无中生有的本事见长啊!怎的平白毁我清誉。”欧阳真人一把拍过张珏的手笑嘻嘻道。 “我可没空口白话诋毁你,九里香可是南公馆头牌,你和他相识。定是去了那腌臜地!”张珏叉着腰耀武扬威道。 他可是抓到这死老头的小辫子。谁叫这个死老头子幼时和他爹乱嚼舌根。哼! “你这小子就是满嘴胡诌,我之所以认识九公子,不过是年少时与他相识而已。”欧阳真人看张珏这小子得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 “还说不是相好,年少时相识,青梅竹马呀。你这道士老不正经。咦~” “快说,和你相好的把小爷哄来做甚?” 欧阳真人听着张珏那一双嘴叭叭叭跟个机关枪似的。脑壳突突的疼。 “你自己来这儿递了拜贴,求我教你。还怪哄你?”欧阳真人揉了揉眉心道。 张珏自知理亏,一把推开欧阳真人道:“早知是你,我就不来了!!!我对你们那种神神叨叨的神算子,或者是没事炼个丹药毒自己那套玩意没兴趣!老骗子!”想到九里香把这老头说的神神乎乎,他就来气。 欧阳真人知道他心里有气,微微叹了一口气,抚摸张珏的头道:“做我徒弟有什么不好的?” “小爷可是正经人家的公子,没事做骗人那勾当干嘛?”张珏不屑道。 “我何曾骗人?” “那你干嘛胡口白赖的污我?说我是残暴之人。我那里残暴了?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我说我何故招惹你?原来是为了这个?所谓卜算,不过是趋吉避凶而已,哪能我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我说你要死,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要死了?” 张珏说不过这牛鼻子老道,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反正你们这些臭道士除了算卦骗人的把戏,还会什么?街口的张瞎子都比你厉害,至少我给几文钱,还能说个好。不像你满嘴喷粪。” “道教之术繁多,但总体来说却只有五术,山鬼医命相卜。你说的街口的张瞎子不过是是寻常的火居道士,哪里能跟我们全真教比?师祖王重阳随随便便的一个一阳指就能将他灭。” “你莫要说的神乎其神的,唬我年纪小。我人虽小可脑子可不是笨的!” 欧阳靖懒得与他争辩,只见他将内力运于食指,指如钢锥,快则疾如闪电,一股气劲从张珏脚边擦过,那地面出现了一个弹珠般大的洞。 把张珏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暗道:好厉害的功夫,要是自己学了以后出门可以在自己那一群小弟装的一把好手。 张珏虽然心里佩服的紧,但口头却万万不肯服软的。依旧强撑道:“不过如此,我家下人老王也可以。” 欧阳靖知道他是想学的,但是碍于面子。他也懒得揭开他这点花花肠子。 “行吧。贫道也的确只会一些花架子,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都来了,就暂且休息一阵子吧,再走吧。”欧阳真人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道。 因为张珏拒绝拜师,所以欧阳真人将其送于墨阳真人管教。 却没想到这张珏行为举止颇为张狂,又和墨阳真人发生了口角。这墨阳真人本就是刻板严肃之人。哪里说的过张珏。便大怒一脚过去,踹的张珏口吐鲜血,眼冒金星。还丈罚一百,将其发配清扫茅厕。 ☆、斗殴 观星殿内 欧阳真人看到面前三封信,略感头大。一封是尚书府,一封凤九阁,一封武林盟。这三封信欧阳真人看都不用看。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么几句话。我家的混世魔王我管不了,就丢给你了,你随意打。 “师兄,此子,秉性顽劣,狂妄自大。何必要留于观中?不如由我写信回绝了事!”说着话的正是一脚把张珏踹吐血的墨阳道长。 此人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黄冠,沈腰潘鬓,仙风道骨,颇为俊美。但此人终日板着一张脸,剑眉凛冽,目若寒星,宛若杀神在世,冷面无情。 “小阳哎……你看人家把小孩都绑好送过来。意思还不明显啊。人家这不是征得你的同意,而是知会你。”欧阳真人看着案几各方信件和门派事物就头疼。 索性推到一边,大剌剌躺在卧塌上扣着脚,举止颇为放纵。与旁边墨阳道长形成鲜明对比。 “真搞不懂,师傅为什么选你做观主?看看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徒弟看到成何体统…” “小阳,这不是没外人嘛?你我之间还要拘泥形式?”欧阳道长笑嘻嘻揽着墨阳肩膀。手还十分不规矩掐着他脸蛋。 “师兄…别闹” 沈墨阳与欧阳靖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学道。但欧阳靖在师尊众多徒弟是最独特的。倒不是因为他悟性高,骨骼惊奇。而是他调皮捣蛋,顽劣不堪令人难忘。 三岁上房揭瓦,六岁为了不上早课,就往师尊杯子下泻药。十岁大闹藏书阁。本以为等到师兄受戒时,行冠巾礼后能够收敛性子。可是没过几日就转身去云游四海去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直到师尊羽化登仙时他方才出现。那时他一头青丝变白发,还蓄起了山羊胡。一身素净道袍一搭。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韵味。显然师兄云游这几年其经历定是艰辛。 师兄接过师尊留下掌门指环,一言不发。纯真的沈墨阳本以为是师尊仙逝,使师兄内心受到打击,稳重了许多。结果不出半个月。老毛病犯了,师兄又消失了,只留下指环叫他代为管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师兄,依旧让人头大,看来师兄是觉得玄妙观混世魔王他一个不够,还得加一个。 “师兄,你真要收张珏为徒?”沈墨阳表情严肃继续道:“这位张小公子,娇生惯养,顽劣程度与师兄不遑多让。师兄是找他做你的接班人吗?” “不好吗?我觉张珏这个小家伙还挺可爱的。有他阿娘的风范” 一贯面如冰霜的墨阳道长,脸上第一次有了出现了裂痕。 “师父…不好了…膳食堂那边打起来!”一个小道士冒冒失失闯进来。 “小打小闹还要叫我?你们大师兄呢?”墨阳道长道。 “就是…就是…大师兄和张公子打起来了。”” 膳食堂内 一群人扭打一块,仔细看发现一群人在围着中间穿青衣道袍的少年痛殴。少年如同被激怒的小兽。失去清明,红着双眼,硬生生旁边撕开一个口子。猛扑在为首男子身上。被激怒他,凭着一股怒火,一拳一拳打向为首男子身上。 众人见状,想连忙拉开他,可少年就像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无奈只能请大师兄江俞过来。大师兄不愧得到墨阳道长的亲传。三两下就解决祸患。 仔细一瞧这少年不是别人,正好就是那日找师伯拜师的张珏 张珏眼色发红,神情癫狂,像是失了心智,一个劲的挣扎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不知突然哪来一股神力趁江俞不备一时挣脱绳索。 恶狠狠向江俞冲去,少年打架没什么章法,全靠一股蛮力和不要命。按理说论功夫和修为,江俞应该略胜一筹。 可身为大师兄的江俞心底是嫌恶张珏,因为他初来乍到便不识礼数,对师尊出言不逊。这种目无尊卑,口无遮拦的人。早该拖出去斩了。但师伯又是对他十分喜爱,万万不能下死手。所以出手难免有所顾忌。 因为江俞的投鼠忌器,张珏与他打的不相上下。江俞身上有好几处伤痕。其中手臂还被张珏咬了好大一口。直到欧阳真人赶来封住张珏几处穴位。这条疯狗才终于停下来了。眼中恢复几分清明,但是没过一会便晕倒在地。 待到张珏醒来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绑到戒律堂。 只见那司律长老站在高台上口中念道“张公子,你来我观中受教,口中污言,中伤墨阳道长,如今又大打出手伤我门派中人?你可认错?” 张珏不发一言看着高坐在堂上的人。 铁面无私的墨阳道长似乎感觉到他视线便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堂下的人一语不发,只是盯着,像个恶狠狠的小狼。 沈墨阳看到他眼神有点发怵,心想:莫不是冤枉他?但转念又想就他那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冤枉他。 便板着脸,冷语道:“既然不知错,又非我观中的人,那就暂且羁押,通知其父,听候发落。” 张珏被羁押在一间极其狭窄的幽室之内。这本是弟子犯错面壁思过的地方,条件相当简陋 只有一张木板床,四壁灰蒙,唯一的光亮来源于门底下的一个送饭小口。 张珏十分感觉憋屈,他感觉天生跟那些臭道士犯克。前阵子受伤,他的饮食都由无尘小道士送来的。现在伤好了,就打算自己去膳食堂打饭。 他哪知他已经由于他前阵子顶撞真人,又对墨阳道长言行不端,还说道士只是食君之禄的蛀虫。已经把道士得罪个遍了。 所以他一到膳食堂,就有人讥言道:“呦~张小公子还吃道士做的饭呀?” “别这样张小公子可是尚书府的贵公子,宝贵的呢” “什么尚书府?” “你不知道呀?张尚书张玉清独子张珏?” “私生子,有什么好猖狂的?” “啊?什么?私生子!!” “你所不知,七年前有一个女人曾经抱了一个孩子进了尚书府,然后这尚书府平白无故就多了个儿子,你说是不是私……” 当这个道士话还没私生子还没出口。一只碗砸在他头上,汤汁和血液顺着他头上缓缓而流。 “再说一句,就拔掉你舌头。” 此话一出,激怒了在场道士,众人扭打一团。便有后面一幕。 等到欧阳真人等人赶到,询问前因后果,几位道士平日师兄弟虽有不和,但是面对外人却十分团结。 统一口径说张珏目中无人欺负小道士,大师兄出手相救。江俞虽然知道事情缘由,但是由于上午一事心有愤恨且对张珏行事作风向来不喜。便沉默不语。 想到这儿,张珏就十分愤恨。恨不得把这群道士拔骨抽筋。 敢说他是私生子,他阿娘才不是随便的女人。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亲爹是谁,但是她阿娘不容诋毁。 昏暗的幽室内,寂静无声,张珏一颗愤愤不平的心在这寂静中不由得平静下来。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拜师 “砰—” 一声巨响,让张珏梦中惊醒,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掌灯查看刚刚动静的来源。刚一点灯,一青面獠牙的鬼脸冲到面前。吓得张珏一趔趄跌倒在地。 那青面鬼见到少年跌倒在地上发出嚯嚯嚯的笑声。笑声就像一个破旧不堪的车轮碾过。 “欧阳老头!!”张珏咬牙切齿道。听到这笑声张珏就知道这老头。 “唉…你这小鬼没意思,一下就猜到了。无趣无趣。”欧阳靖揭开面具道。 “你来干嘛?”张珏看到这人就有气,不想给他一个好眼神。 “你是怨我?” “为什么不怨?”张珏给他一个白眼,他今天这样不都是这个臭道士造成的嘛。 “你今日如何?怎的发作了?”他知道张珏虽然行事乖张,倒也不是随意动手的人。 少年不语,只是坐在一旁。 看少年这副模样,泥做的人都有三分性子,很何况是他。“你若是这副样子对我,我便做不得主了。” “他们诋毁我娘…”少年小声嘟囔道。 “所以?你就恼了打人?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激恼你,你就这番能耐?” 少年哪里听过别人这番讽刺,气急想抄起鞭子打人,却在腰间摸了个空。就用拳头狠狠向对方揍去。可是对方却身如鬼魅,他落个空。 “你凭什么说我!他们说我是私生子,难道我就忍着?”少年拳风快如闪电,打起来虎虎生威。老道士却躲起来不疾不徐。 “连自己情绪都不能克制,这次是有我在,下次呢?你发怒失了智,难不成就要做个疯子?”欧阳靖停住脚步,只见那拳如箭般夹杂着风向他冲来,被他接住了,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推了出去。 张珏被推到在地,听这话,愣住。他今日的确不知道做了什么,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他只记得被人打,再后来他醒来时候他们说自己像是个疯子,竟然打伤了大师兄。 江俞的本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近的了他的身。但在那一段时间他的确什么也不记得。脑内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我…我…我真的是个暴虐的人吗?”张珏猛的摇摇头又喃喃自语说道:“不,不是,我不想杀人,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老头你算的不准,不准,不准…” 说完又伏地而哭,双眼瞬间布满水雾,凝结成珠,一粒粒往下掉,发狂的捶打地面。一拳一拳的打,打的鲜血淋漓,斯歇底里嘶喊道“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啊!!!!!” 欧阳靖看他这副模样,思绪漂泊,恍惚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个身披盔甲,目光坚毅的男子对他说道:“阿靖,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杀了我。我不想做一个凶残的人!”不,不,阿珏不会,不会成为他的。他不会让阿珏成为他的。 欧阳靖心疼的抚摸张珏的头。安抚道:“我知道这不是你,你不是的…乖…没事,有我呢。” 少年有点儿自尊,觉得这样哭的有点狼狈,不想老道士看到就用袖子不停的擦着眼泪,可眼泪就像开闸的阀门不争气的往下掉。弄得鼻涕,眼泪都被他糊在脸上,显得十分狼狈。 欧阳靖看他这样这副模样有点哭笑不得,好心把帕子递给他。 少年一边用帕子擦着,一边越发觉得自己形象全无,有由的逞强想狡辩几句,可刚一出口就打了一个哭嗝。又响又亮。在寂静的幽室内久久回荡。 欧阳靖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就捂着肚子哈哈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子,哈哈…哈…真是…真是活宝啊!” 张珏见状,有点觉得难堪,想捂着欧阳靖的嘴巴叫他不要笑。可一张嘴就忍不住打嗝,就像一个大鹅一样咯咯咯叫个不停,而且还停不下来。 搞得张珏有羞有臊,眼泪啪的又忍不住掉了了下来 在白净的脸上刷出两道水痕,水珠挂在下巴上,不停地往地上奔。 欧阳靖这三十年来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娃娃,这眼泪跟黄河水一样,哗哗哗的止不住。 “好了不笑你了,不笑你了!你别哭呀!”要是时隔多年的他那一位铁血老哥知道自己生了一个这么能哭的娃娃。恐怕这他那老哥得羞死。 欧阳靖坐在他旁边,用帕子帮他擦着眼泪。 少年用哭肿的眼睛望着的他,鼻子一抽一抽道:“我这样还能当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吗?” 看张珏张珏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睛,就像一只小狗的眼睛水汪汪的,湿漉漉的。煞是可爱。 “怎么?你爹爹不让你当英雄啊?”欧阳靖打趣道。 “嗯,都是你的错。因为你算的卦,且我本来就是天生神力,父亲怕我学了武,就会仗势欺人。不让我碰那刀枪。”说这话张珏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又作势挤出几滴眼泪。 “得得得,快停吧,收收你的眼泪。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你若要学武,我教不了你,你得找墨阳道长。”说完丢给了少年一个手串。 “这是……” “凝神串,你下次再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的话。带上它可以缓解。”欧阳靖亲手为少年带上。 的确张珏还小,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张玉清对他太过于苛刻,未免适得其反。 欧阳靖再次揉揉张珏的头道:“这次你虽受有冤,但你的确伤了门派的弟子。我虽为掌门,却不能袒护。你可明白?” “可…我…我父亲…” “你父亲哪儿,我自会说明,无需担忧。”欧阳靖继续安抚道。 “那墨阳道长…” “你既以得罪他,那你得想法子讨好。你已经不小了……”欧阳靖想自己这样说,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可少年却是个憨傻的,仍然不死心的开口道:“可我…” “行了,天色渐晚。你也该歇息了。”欧阳靖毫不犹豫打断道。说完点轻功一点,飞的跑出去了。真是一点拖泥带水的意味都没有。 张珏看欧阳靖离去,便躺在床上,微怔。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卷起嘴角,起一丝笑。又兴奋的在床不停翻滚。过了一会又从床上翻了下来,打了一套拳。 而后又立刻清了清喉咙,学着墨阳道长样子肃然道:“孺子可教!此子必成大器。”然后呵呵的傻笑起来。就这样来回的兴奋了一晚上。 几日后,张珏被带到大堂之上,堂上的站着一熟悉之人。一袭月牙白锦袍,面目严肃凌厉,寒若冰霜。 当那人看见自己,一脚踹来。他原本长相就极为凌厉,此刻压低剑眉,怒气冲天,愈发显得杀气腾腾,居然比厉鬼还令人畏惧。 “混账东西!!” 张珏被一脚踹倒在地。倒也不恼,回击道:“混账老子自然生的是混账儿子喽。” 张玉清冷不防一噎,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俯身,抄起桌上的戒尺,向他使去。 “你这逆子,无法无天,日后还不知道捅出什么篓子,不如今日打死算了!” 张珏挺直腰板,不卑不亢道:“反正这身臭皮囊是你给的!你要就拿去。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儿子!” 张玉清被气的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怒火攻心,心想这样的不争气儿子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低沉道,“我今日不把你抽的皮开肉绽,筋骨寸断,我就不姓张。”说罢,便啪啪啪的几戒尺就向他抽去。 鲜血横飞,打的一道道的血痕恣意狰狞,皮肉外翻,鲜血不住地往外淌,一直延伸到脖颈…… 众人哪里见得这阵仗,这哪里是父子。是隔世仇人还差不多。这人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纷纷拦住,唯恐堂下人无故横死当场。 沈墨阳将人拦住,好生劝道:“张大人,你消消气。张公子不过和贫道弟子小打小闹而已。手下留情,切莫将人打死。” “生此逆子,真当不如死了算了”张玉清怒气未消,横眉竖眼盯着堂下之人。 张珏看到这眼神,内心颇凉,在父亲眼里他就真的如此不堪,一文不值,不如死了? 沈墨阳不禁头大,他本不想把人请来,但是毕竟张珏不是自己门下弟子,又身份尊贵。不可随意打骂。谁知这父亲倒也狠,不把儿子当儿子,真真是颇严厉。 张玉清也知这毕竟是人家地盘,这番行事也未免失了规矩。便俯首向沈墨阳一拜:“逆子不肖,给道长添了不少麻烦,此番既以拜师,逆子所番行事,全由道长做主。是打是骂我定无异议。” “这……小公子不愿,恐志不在此。大人莫要…”关键是人家没拜师不愿意。怎么一个个都强按头逼着人家学,沈墨阳越发感觉头疼。 “张珏愿拜墨阳道长为师,恳请道长收徒!”张珏被打的气息奄奄,但仍强行起身行跪拜礼。 沈墨阳自诩自己技艺高超,容姿英俊,应该门庭若市,众弟子挤破脑袋都要拜他当师父。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竟然会逼的人拜师。便道:“强人所难之事,贫道着实不愿,还请公子收回话语。” 又向张玉清作揖道:“此番请大人前来,并非是求大人处置公子。贵公子在观中打闹打伤门中弟子。怕是不喜此道,还请大人将人带回。莫要强求。”说完正准备拂袖而去。却被人扯住衣袖。 “张珏任打任骂,只求道长收我。我错了,我错了,道长收了弟子吧。”张珏死死的抱住沈墨阳大腿,大有死缠烂打之势。 “逆子!还敢顶撞,对道长做此等无礼之事。”张玉清看自家儿子这番模样又忍不住抄起手上戒尺抽他,却被墨阳道长拦住了。 “你可真愿拜我为师?” “逆子顶撞道长是逆子的不对,道长无需给逆子面子。”张玉清怒气未消道。 沈墨阳拍了拍张玉清的手,安抚道 “既然你诚意拜师,做我弟子,那么身为我派弟子,就得守清规。那么这次就得按清规受罚,你可认?” 沈墨阳不知道是什么让张珏转变。但是既然是师兄要求的。那么就一定是对的。 “弟子认罪。” 张珏朝沈墨阳磕头道。 “好” ☆、彻骨伤 “师兄,你不是不收徒吗?如今这是怎的一个两个的,还要我教那混世魔王?”沈墨阳走进观星殿就问道。 一袭白衣道袍,眉清目朗,英英玉立。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好相貌。只可惜眼神太过凌厉,少了几分人情味儿。 “哎呀,这不是难得遇到有趣的后辈嘛,你看他们来了这玄妙观不就热闹很多嘛?”见到沈墨阳来了,欧阳靖立马收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摆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师兄,你正经点儿。多大了,还闹?”沈墨阳扒开欧阳靖嬉闹的手。他这师兄在别人面前正正经经的,怎么到他面前就成了一只大狗子,皮的不行。 “一个风流浪子,一个混世魔王。来这儿几天,搅和这天翻地覆。且不说张珏无法无天,就那个叫孟洛渡的来这儿才三天!就惹得隔壁道姑打了四五次架。每每为了给他丢手帕,把我这玄妙观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 说罢,沈墨阳就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扳指丢给了欧阳靖。 “唉…师弟你这是作何?” “师兄既然回来了,这玄妙观该物归原主了。你这两个活宝,你自己管!” 欧阳靖见沈墨阳眉头紧皱,就知道他在耍小性子。他这个师弟啥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于刻板,太过于多虑。以至于好好一副俊逸的模样,硬生生多了几分凶气,失了美感。 “哎…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松快一点嘛。”欧阳靖舔着老脸凑了过来。一把抱住沈墨阳,将头靠在沈墨阳的肩上撒娇道。 沈墨阳推了推欧阳靖头。欧阳靖却把他抱得更紧了。轻轻在他耳边嘟囔道:“别动。” “墨阳,我想你了……” 沈墨阳身子僵硬,脑袋一片空白,旁的什么一概听不见了。只听欧阳靖在他耳边呢喃。这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盘旋,将他尘封已久的心思,弄活络起来了。他一个人守着这破观,等了十三年。等的就是他师兄能够回首,能够看看他。 “你,你说什么?” 欧阳靖说的太轻,太轻,仿佛从这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他等的太久,太久。以至于不敢相信。 “没说什么,师弟早点休息吧。他俩我会好好管教的。”欧阳靖松开手。沈墨阳感觉身上的热度散去,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 沈墨阳抬起手,停顿了片刻,后鼓起勇气一把拽过欧阳靖,向其吻了过去。 恍惚间沈墨阳似乎看见了那繁花树下,玉带宝剑,惊才风逸的少年朝自己爽朗一笑。 不管过了多少年,师兄还是那个师兄。而自己却不是那个岁月不忍欺的纯真少年。他俯身凑在欧阳靖耳边道 “我也想你…” 长夜温柔萤光照,桃花树下,白衣纵马的肆意风流的少年,终于不辞千里山川,与他萤火温酒共夜白。 次日,清仙峰,欧阳靖端着一食盒来到一泥筑小屋前。一约莫二十岁的男子在摆弄苗圃。见来人也不抬头只是弄着手上的秧苗道:“阿靖,把墙边的锄头拿来一下我锄一下草。这日头了真是好的紧,杂草都冒了出来。” 欧阳靖放下食盒,从墙边拿来锄头给他,两人忙活好一阵儿。方才进屋歇息,男子轻衣薄汗,用帕子细细擦了汗,净了手。打开桌上的食盒,只见盒内摆了一壶碧螺春,和些许茶点。男子拿起一枚桂花糕,细细尝道:“真是难为你,许久未见竟还知道我的喜好。” “这些天事多,一时忘了看你,刚一想起就马不停蹄来看你了。你到还来取笑我?”欧阳靖也不客气,没骨头的瘫坐一旁笑道。 “阿靖这嘴当真是厉害,真是一句也说不得。我这孤家寡人也只有你能看我了。” 这话一落,空气变的异常沉默。这清仙峰真当是清闲的紧,除了掌门能进,他人是来不得的。而他因机缘巧合,年少与他相识。便知晓他终日在这清仙峰上与四季为友,与鸟兽为伴。只有掌门每月来访一回,旁的人是不许进清仙峰的。 如今时过境迁,掌门已逝去。而他却容颜依旧,过着朝饮晨露,夕食秋菊的生活。过的比他们任何人都像一个仙人。 “云澈,我许你自由可好?”过了片刻后,欧阳靖道。 “第一次见人吃茶还有吃醉的,你还是莫要说笑了。”男子淡然道。 “云澈!我不唬你,我现在是掌门了。我可以做主放你自由。”欧阳靖神色激动,猛地站起来握着男子的手道。 “你以为我想走,岂是这山中的禁制能禁住的?”男子轻拂衣袖,挣开了欧阳靖。继续道“我只不过受你祖师爷一诺,护着玄妙观百年而已。时间一到我自会离去。” 男子面色清冷,冷若冰霜,看不出其喜乐。沈墨阳虽说性子差,但遇到亲近贴己的人会笑,对弟子虽然苛刻,但是也会私底下关注徒弟饮食习惯。而面前的人却失了烟火气息,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看不真切,实非尘世中人。 欧阳靖的性子十分跳脱放荡,但是唯一对他却是实足恭敬的。不敢放肆,撒泼打混。 云澈见面前的老道神色怏怏,安慰道:“百年期限将至,阿靖无需为忧愁。茶已凉,阿靖快回吧。” 欧阳靖张嘴欲语,又见其面色似有拒绝之意。只好将话打落肚子。两拇指交叉,左手在外,右手在内,负阴抱阳握拳举至胸前,微微颔首向男子行了个道家礼便回去了。 初春午后,夕阳西下,微风徐徐,带着许些凉气,欧阳靖一人孤寂地行走在竹林深处。日入后,烟云聚拢,林间带了许些雾气。衣服也带了许些露水,欧阳靖不管这些,自顾自的走着。像是被林间鬼魅吞了精魂,麻木的走着。 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一人。欧阳靖被撞在地,也不起只是呆坐在地。师尊走了,那个人也走了,就连云澈也要走。 他行走在人世间,赤条条的来,终将也得赤条条的去。最终还是成为孤家寡人。 年少的自己妄想以苍生为己任。可这世间混乱,可是又是自己担得起?庸庸碌碌许多年,最终只落得个妻离子散,人走茶凉。可笑,可笑。 “师兄,你这是做何?”沈墨阳第一次见到这样师兄。在他印象中师兄是爽朗的,潇洒不羁,是浪荡人世间的,是不拘世俗的道士。何曾有过这般失魂的模样。 沈墨阳俯身跪地抱住地上的人。那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草的清香和一股无法言语的哀伤。 沈墨阳不知道眼前的人经历了什么,他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查。恐是自己不能承受之痛。 只知道曾经记忆里那傲骨凌霜,风流倜傥的意气少年再见时已变成华发早生,饱经风霜的老翁。明明才正值壮年,却貌若老翁。 想到这儿,沈墨阳不由得阵阵心疼,轻轻拍着欧阳靖道:“靖哥哥,我在。靖哥哥,别怕。” 欧阳靖抬起头只见沈墨阳对自己笑,笑容如雨后森林,万花绽开,璀璨芳菲。星子般披满叶间。他从来没见过小师弟对自己笑,他这位小师弟始终跟着他后面。终日板着脸,不苟言笑。没想到笑起来竟是这般模样。眉目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柔。宛若一江春水化在心间。 “多大的人了,还走路不稳。我扶你回去。”沈墨阳揉揉他的头,将他扶起来。 欧阳靖却再次一把将他抱住。轻嗅沈墨阳身上檀香,心中慌乱得到了缓解。 “我只剩你了。” 沈墨阳轻揽他肩,安抚的拍拍了他。眼神却凌厉盯着竹林后探出的头。被盯的那人似乎感觉到了这如刀的锋芒,便躲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我的文嘛,点击才6,好可怜(?;︵;`)。是我写的太烂嘛?好难过 ☆、识君 张珏从竹林逃回房间,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几下缓解口渴后,便坐在一旁愣神。 本来他这几日被罚扫厕所,干杂活,理应不在竹林。但是自从那日被父亲打后,既已拜墨阳道长为师,向他学武。那就得投其所好,讨师傅欢心,让沈墨阳喜欢自己。可是他并不知晓墨阳道长的喜好。于是机智的他决定问他的弟子无尘。 无尘就是上次接引他和孟洛渡的小道士。 无尘性格软软糯糯的,长的也讨人欢喜。幼时流落街头和杂耍班子靠卖艺为生。被途中墨阳真人看到,内心不忍便将其收为徒。取名无尘。 且因无尘小师弟年幼,又煞是可爱。观中的道姑,师兄弟都将其护着,宠爱非凡。就连不苟言笑的墨阳道长见他都目光和善几分。 张珏也甚是喜欢无尘这讨喜的性子,每日无事便找他玩。 无尘听他这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句话:“喜欢打人…” 张珏一听顿时懵逼,为什么墨阳道长会有这种爱好? 虽然他皮糙肉厚,天天被父亲打。这不意味着他要上赶着送给别人呀! 难不成他要走到墨阳道长面前说:“嘿,我知道你喜欢打人,所以我就过来啦,这个人没啥优点,就是打不死。你收了我,可划算了。免费的人肉沙包呀。” 无尘无奈说道:“师尊武艺高强,道法自然也是一流,但这脾气也是一流。我等但凡有一点功课不到位,就是重罚。若是惹恼了师尊,便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所以我等对师尊只有恭敬,不敢有过分逾矩。” 呵,感情墨阳道长是个凶神恶煞的罗刹,没人敢接触呀。 既然打听不到什么名堂,那就只有自己发觉喽,所以张珏打算贴身跟着,想暗中探索。结果这一跟不要紧,倒是跟出一个大秘密。 墨阳道长和欧阳真人有一腿!!!! 他居然看到墨阳道长一脸温柔的抱着欧阳真人!!!!! 张珏的三观崩塌了,欧阳真人满脸褶子,老态龙钟。看起来都四五十岁了。而墨阳道长俊逸非凡,才正值壮年。居然喜欢欧阳真人这个老家伙。 天啊!不敢置信,关键两个老男人抱在一起不恶心吗? 他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他和孟洛渡逛青楼,看到那些相貌清秀的男子往别人身上凑的场景。顿时生出一股恶寒。心中突然想到: 孟洛渡是不是也好龙阳? 孟洛渡在青楼是不拒绝男子的,上次还看他跟那莺莺燕燕玩的挺好的。想到孟洛渡那眉目含情的桃花眸子深情盯着其他人的模样。张珏心里感觉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想到这儿,张珏忍不住抽了自己,怎么总是想孟洛渡这混账东西。 现在问题关键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而是他看见沈墨阳与欧阳靖的奸//情。还被沈墨阳发现了。自己该怎么活着不被墨阳那个老东西灭口。 方才看沈墨阳盯着自己的样子,真真是地狱恶鬼,盯着张珏发怵。唯恐不能活着回来 少年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中见一个白衣男子,用目含秋水的桃花眸子深情的望着他,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对他微微一笑道:“相公,你来了呀!” —————————————————————————— “啊啊!!!!” “师兄!”沈墨阳扶起被惊醒的欧阳靖,欧阳靖似乎在梦中没有回神过来。口中仍然念道:“玄策…不可…玄策…不可…” “师兄是我,你的墨阳。” 片刻后,欧阳靖回神,眼中清明。他方才做了个噩梦。 山披缟素,风啸鬼哭,血染黄沙,白骨累累。将军身披铁甲,手握长刀,踏血前行。脚下尸山遍地。失控的将军却宛如地狱饿鬼,杀了红眼。冲进友军阵营。将长刀面对自己人,手起刀落,一夜之间,尸体横陈,人间炼狱。 “师兄,你怎么了?”墨阳从案几上倒了了一杯茶递于欧阳靖。欧阳靖却推开了沈墨阳,赤脚发了疯的跑了出去。 “哎…师兄。”沈墨阳连忙追出去。 只见欧阳靖凝望着一轮明月,面色凝重在那里掐指算道 沈墨阳看他这样,也不便多言。只是低头为他穿鞋道:“天气凉,师兄莫要着凉。” 欧阳靖低头看到他。心里发虚,挠了挠头,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这睡觉…睡魔怔…嘿嘿…没事…” 沈墨阳不语,只是替他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 看到沈墨阳对他如此贴心,不问缘由。信任他的模样。欧阳靖就鼻子发酸,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人。不值得这样壁玉无双的人为自己做那么多。便开口道。 “墨阳,你知道我时日不多…”话还没出口,沈墨阳就堵住他的嘴。在他的唇上拂过。轻若鸿毛扫过。仿佛自己是他最珍视的瑰宝。唯恐损坏。 “我知道…跟着你一日也是快活的。若无你片刻也难熬。” “我……” 沈墨阳在他说这话时,低头在他额上吻了吻,温热的嘴唇碰上冰凉的额头,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直到那片肌肤逐渐被他温热。干净而纯粹的轻吻落在头上。抚平了欧阳靖躁动不安的心。 “夜里凉,咱们回去吧。” 他俩何时需多言。墨阳永远懂他,知他。会站在他身后。无论他做什么,沈墨阳都会站在他这边。那么他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想到这儿,欧阳靖心里的石头落下,整副骨头都松懈下来瘫在在墨阳身上。沈墨阳的臂膀很宽厚。是他此生最安心的港湾。无论遇到任何风雨,这片港湾都会护着他平安。 “我要进宫一趟。” “好” 夜间,张珏被诡异的梦惊醒,心想定是白日所见影响到自己,居然想到孟洛渡这厮。见自己无心睡眠。只好出门散散步。 月光洒下,如轻纱般将万物覆盖。穿过树叶的缝隙,地面上点点的银光闪闪。明月桥上 似乎有一人。 暮色苍茫,影影绰绰,见那人一袭白衣,凭栏而依。也不知在做甚。 张珏不由得暗暗啐道:“这些道士,一整天到晚,只会装模作样。就喜欢穿白衣。大晚上长发飘飘,又一袭白衣的到处晃荡。真是宛若人间鬼魅,吓人的很。” 不过,他也胆子大。偏偏就是凑上前,瞧个仔细。 凑近看,便发现那人手里端着一小蝶鱼食。在那里喂鱼。真是怪人,大半夜喂鱼。 那人似乎察觉到张珏在盯着他,便回头看他。然后又摇摇头别过去了。别过去了!!! 玛德!!这还能再嫌弃点吗?? 张珏连忙上前去,一把抓那人道:“是小爷长的磕碜碍你眼吗?连瞧都不瞧?” 那人却周身似乎带了一股气劲,弹开了他。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毫不在意道 “欧阳靖这选徒弟,越来越随意了。以前的玄妙观倒是个个都是品貌非凡的好男儿。现在…” 感情是嫌他丑!!!小爷只是相貌平平点而已,啊呸,小爷长的好看,金陵一枝花!! “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张珏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人却不语,似乎懒得跟他争口舌之快。将一小蝶鱼食悉数倒入,引得池子一片金红上下翻飞争抢。自己却白衣轻点,踏步飞云,衣诀蹁跹,转身飞到道家嗣堂。 嗣堂祭祀的是玄妙观的历代祖师爷。非闲杂人等,不得擅入。而那人却把整个玄妙观当成自家庭院来去自如。 张珏连忙跟去,只见那人伫立在祖师爷牌位前。袅袅青烟氤氲缠绕他襟裳,衬的他越发的清尘脱俗,非尘世间人。 那人朝牌位作揖道:“承蒙你点化之恩,如今玄妙观气数将尽。我也该尝一尝那人间生活。” 张珏看的入迷,待回神却发现自己所瞧之人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前。 “今夜,你也看的够多了,该回去歇息了。” “你是何人?” “清仙峰云澈。”只见那人在自己眉间轻点,便如云烟般散去。等到张珏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在房间内。仿佛昨夜一游不过是自己荒唐一梦。 ☆、故友相见 清仙峰是何地?众说纷纭,各执一词,版本诸多,但切实说法却有三。 传闻一:话说,清仙峰曾是祖师爷坐化成仙之地,此地灵气弥漫,仙雾缭绕,若是凡人踏足此地,吸一口仙气,便能开慧根,识天时,知地利,脱凡胎,成圣人。故封锁其地,恐他人起贪欲。 二曰:传闻祖师爷曾在此地掉落一拂尘,拂尘化为成人,守玄妙观之灵脉,但由于灵物仙气逼人非常人所能触碰,故封锁此地,唯有世代掌门可入。 三曰:清仙峰镇有一妖,该妖修行千年,暴虐成性。仙祖恐其为非作歹,将其镇压于清仙峰。故此地不许他人入。 张珏听这传闻是非,心中颇为不屑。心想,定是那欧阳老儿在清仙峰养一小白脸。昨日恐是那小白脸欲私会欧阳老儿,故将自己迷晕。左右他是不会信那神鬼之说的。 这时,无尘跑来,见张珏还在这儿与他人唠嗑便忍不住怪道:“方才我寻你,寻遍庙观,寻你不到,居然在这儿偷懒耍滑。” “哎…好师兄,你怪我做甚?我是乏了,偶尔歇息一会儿。却又被你逮到。真是的。”张珏撒娇道。 无尘虽比张珏小,但念其入门此张珏早,还是得念一句师兄。张珏之前虽曾怨那道士颇烦。但与无尘相处这几日。倒是真真切切喜欢那无尘。把他当其亲友对待。 “不是我怪你,若是我寻你,你晚些到了也罢了。可是这次可是师尊寻你,你若迟了,恐怕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嘿,你咋不早说,无尘我去也。”说罢,急忙便向朝衡梧殿跑去。 他这师尊可是万分不能得罪,想当初他因为顽劣,打了同门师弟,便按清规罚他给照料同门师弟,还得赔礼。因为之前他口出狂言,得罪不少门派中人。因此乘此机会寻他开心,故意捉弄他的人不下少数。 他因性子爆烈,每每与其争斗。便每每惨遭师尊重罚,按理张珏是受不得气的。但师尊的处罚虽重,但却不偏不倚凡是涉及之人都有,他也是心服口服的。就这样一来二去,张珏也对这位墨阳道长也是又敬又怕。 寻至衡梧殿,便瞧得一人。那人正俯首执笔写字,长衣宽袍,颇像清尘脱俗的仙人。只可惜眉宇间带了几分煞气,面相凌厉,少了几分仙人祥和。 张珏见此不由就生了几分寒意。再想想自己初到那一会竟然不识好歹,对其出言顶撞。莫名对当初自己生了几分敬佩。真当是初来乍到不识恶虎凶,现在想一想那时自己活下来真可谓奇迹。 “你来这儿已有几日了?”沈墨阳放下笔墨问道。 “回师尊已有三月有余”张珏颇为恭敬的俯身拜礼回道。 “哦…居然三月了,《全真清规》可记得?” “记得。” “嗯,既然罚期已满…倒也该识得一些东西了。”只见沈墨阳从书架取得一物。接着又道“道家有五术,山,医,命,相,卜。师兄精通命相卜卦之道,而我精通山医之道。你可知何谓山医?” 张珏在这儿都呆了三个多月,要是连这道家基本常识都不知道。怕是得被墨阳道长抽死。只见他自信满满答道:“回师尊,山可分为食饵,筑基,玄典,符咒,拳法,五种。医可分为方剂,针灸,灵治三种。” “嗯…为师这有《南宁拳法》一部,念你初次练习,就给你六月时间。将其习会。”说完,将手中的书递于张珏。 张珏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多年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惊的是墨阳道长真的肯传其武艺于他。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将其珍重的藏于怀中。又对墨阳道长重重磕了几个头道:“弟子一定不负众望!!”说完就欣喜的离开了。 心怀至宝,张珏一心就想寻个静谧无人之处,好好揣摩修炼。可走至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不远处有男女嬉笑打闹声,便上前凑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只见只见一群道姑将一风流浪荡的白衣公子围着中间,其中一个道姑囔道:“孟公子,你看贫道这鸳鸯绣的怎么样?” “明儿姑娘手艺自然是极好,怕是绣衣坊的绣娘都没有咱们明儿姑娘手儿巧呢?”那人手执一把折扇,浑身散发着风月场潇洒的贵公子的气场。 呵!写通身散发的骚包的气息的不是孟洛渡这厮,还能有谁?张珏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这般模样,心里生了一阵无名火。看到其人便赌气的转身绕道而走。 孟洛渡在众多人群中一眼望到张珏,见其要离开。便连忙推开众人,将其拉到一旁道:“那日师父独留你,我还以为他会收你,你怎的又拜了墨阳道长?” “我倒是以为孟世子忘了我呢,没想到还记得我这无名之辈。”张珏撇过头去,不想搭理孟洛渡这厮。 “你这怨我瞒着你?本来我这是身世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但你从未问过我,我也不好说道。” 尽管是张珏没理,他还是不想承认,何况他和孟洛渡已经来了那么久了。他却只顾花前月下,和那群莺莺燕燕玩在一起。也不曾来看自己。不由一股酸意泛起。 “孟公子,可真是哪儿都莺莺燕燕成群啊。” “那是~本公子可是魅力无边。莫说是道姑,就算那怡红院的头牌巧儿也是天天盼着我呢?哎呦…你踩我做甚?”孟洛渡颇为得意的炫耀着。哪里听得张珏言外之意。却踩了一脚,也不曾恼,只当他孩子心气,跟自己闹着玩。 依旧眉眼带笑的望着他,好声的安抚着。 ———————————————————————————————— 皇宫内 欧阳靖立于殿下,见那高殿之上,身着明黄龙袍,颇为俨雅。言行举止倒有几分李后主之流。 见此不由心生感叹,传闻其父高祖曾在秘书省见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随后就生下了明帝,“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如此见来果真名不虚传。 “欧公,此番找朕有何意?” 见高殿之上人发问,欧阳靖立马俯身跪地道:“回皇上,贫道此番见皇上,是有要事相求。” “仙风道骨的欧公也会被俗事所扰?居然还有事求朕?姑且说说看。”只见殿上之人走至面前。 欧阳靖略微抬头一看,又迅速低下头。心生惊讶,早先年曾见过君主,那时他还不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只是一介藩王。有事不解,曾求至自己给他算了一卦。 他这一生只给三人算过卦,所谓卜算之术,不过是趋吉避凶,逆天改命之道,若算之人,涉及苍生,牵涉过广,则是欺天之举。会反噬卜算之人。自己如今这番模样就是惨遭反噬的后果。 他没想到事情真当如自己所算那样,曾经的端王如今已是真龙天子!!尊贵无比!只是他没想到其中艰险,使得皇位如此来之不易。 “回皇上,贫道,想见曾经的辅国大将军张玄策。”说完便再次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只见面前之人脸色冰寒,眼眸上挑,神情变的有几分危险。那周身王者气息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欧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上,张将军早已年迈,不复当年。对皇上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还请皇上将其告老还乡。”说完递上一物。 这一看不打紧,仔细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欧阳靖掌中有一物,青铜鎏金,呈虎状。这不是他久久追查的虎符吗?曾经的辅国将军盛极一时,先皇给予重望,赐予虎符,命其掌管三军。可后来因种种原因,虎符丢失。张玄策手中的张家军也不知所踪。如今虎符再现,那么张玄策手中那一股力量也是不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见其物,稳坐高位的皇甫端思绪万千,但终归久坐高位,不喜形于色倒是掩饰极好。将其心中思绪压了压。哑着声说道:“欧公,怕这不是请求,而是想用着虎符和朕换人呀,这想法是极好的,可惜张玄策并非在朕的手上。” 欧阳靖久跪不语,沉默许久,道:“贫道知晓皇上畏其十年前事会再其发生,贫道将其经脉废除,使其终身不能习武。并派人侍奉其终老。试问皇上,若猛虎失去爪牙利齿,还能吃人吗?” “呵…欧公真是为了保玄策平安用心良苦啊…若是朕在推脱,岂是辜负欧公一番美意?既然如此,欧公想见就见吧。” 欧阳靖跟随着随从来到了国安寺地牢之内,他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把人藏于国安寺中,国安寺是皇家寺庙,用于皇室祭祀。如此圣地谁又能想到地下藏了一个嗜血魔头。 地牢内,颇为阴暗潮湿,在那阴嗖嗖的牢內,婴儿手腕般粗的铁链,缠缠绕绕许多道捆于那人身上。 那人满身血污,伤痕累累,双目猩红,见来人发了疯似的嘶吼,宛若一个囚居牢笼的野兽。狂躁不安。旁边有一衣着简陋的女子,合眼假寐。 听身旁的人吵闹不安,略微掀起眼皮安慰道:“莫吵了,一日到晚就知道嗷嗷叫…吵得脑壳疼,不疯时沉默的跟个死人,愁煞人。这疯了就是会闹腾,整宿整宿不让人安歇。我看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月明,是我…欧阳靖”欧阳靖见女子,双眼含泪,鼻子发酸。没想到昔日玲珑傲骨般明媚女子,竟然有朝一日屈居于阴冷昏暗地牢之内,与一个失了心疯的人终日为伴。 “阿靖,你怎么来了?”女子颇为惊异男子的到来,接着又道“珏儿,可好?” “珏儿,安好。那倔强逞能的性子倒与旧时你有几分相似。” “那是,毕竟我是他老娘,儿子不像老子,能像谁?”女子语气颇为轻快,多日阴郁的心情,仿佛在这寥寥几句中,一扫而去。 “月明,我得到恢复玄策的神智的法子,待他恢复神智,你们夫妻二人带着阿珏一起归隐可好?” 江月明一听这话心中已是掀起了波涛巨浪。但是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良久过后道:“不好…” “为何?难道你想终日就这样守着他吗?”欧阳靖诧异道。 “若是事情当真如此简单,你应该一早就兴奋的告知,但你没有。” “阿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他们三人本就是要好的挚友,欧阳靖的脾气她岂能不知。若是要用朋友的牺牲换的她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她做不到。 在江月明逼问,欧阳靖只能沉默不语,江月明看似性子不拘小节,实则粗中有细,是个玲珑通透的女子。事事都看的太过于通透,慧极必伤。 江月明见状,就不再问了。便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阿靖,你能见我我便已经欣喜万分,不许你在多做什么了。你该歇息了……” ☆、匪祸 韶华易逝,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已过了三年,曾经轻狂的少年已出落剑眉星目的青年,言行举止也有几分稳重。不过在稳重他还是惧怕师尊。 张珏站在衡梧殿内,战战兢兢。这几年他的性子在沈墨阳的打磨下已经没脾气了。 看着孟洛渡却依旧一袭白衣骚气的站在一旁对着他抛媚眼。孟洛渡虽是个俗家弟子,但也是那欧阳靖道长亲传弟子。欧阳真人早已经又去云游了,那么他的徒弟只有墨阳道长来管教了。 墨阳道长可是个冷心冷面的狠角色,莫说他手下弟子惧怕他,就连隔壁的道姑见他都不敢放肆,生怕惹得他不快。 他这位师尊发起狠来,可是不管男女一顿好收拾。曾经就有道姑贪图墨阳道长美貌,欲半夜爬墙去偷偷绘制道长出浴图。谁知被那墨阳道长发现了,差点没掉成皮,好好一个娇滴滴姑娘,出来就便疯了。 太凶悍了!!!! 可是孟洛渡却不知道有什么奇妙的法子,他平日偷懒耍滑,调戏道姑,没事还喜欢遛鸟斗鱼。那富贵公子的一套他可是无一不通。每每有红颜知己寻他,来玄妙观滋事惹得师尊不快。墨阳师尊的脸啊黑的可以跟包公媲美。可他每次进衡梧殿都是笑得进,笑得出。仿佛是拿捏了师尊什么把柄。 对此孟洛渡表示很无辜,其实每次他进衡梧殿墨阳道长都有凶他的,只是每次一凶,他就掏出欧阳真人贴身物品进贡于墨阳。大到欧阳真人的拂尘,亲笔签名,亲笔信,小到欧阳真人的头发丝,贴身衣物红秋裤啥啥的。每每一掏出,墨阳气就少了一半。忙着睹物思人去了。哪有他什么事。 但是这种绝顶机密他怎会跟他人说呢? “张珏,孟洛渡,你二人在观中修行三年有余,也该出去历练一番。近日幽州城内匪患颇多,无尘和你大师兄江俞二人发现匪窝所在点,但苦于土匪众多,他二人不敢擅自行动。今日就派你俩辅助他二人吧”殿上的人言语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表情也是终日一样,无甚起伏。仿佛自从欧阳真人走后,这人连喜怒都一同散去了。 他二人也不敢在这关头拂他逆鳞,只好恭恭敬敬领了师命就出发了。 幽州城可是个好地方,青山绿水,土囊肥沃,可是个鱼米之乡。但是由于近两年,明帝启用新党郑钧为相,继续开展昭帝的新法,推行青苗法。 何谓青苗法,就是每年二月、五月青黄不接时,由官府给农民贷款、贷粮,每半年取利息二分或三分,分别随夏秋两税归还。 下令全国清丈土地,核实土地所有者,并将土地按土质的好坏为五等,作为征收田赋的依据。 这一法初设时是极好的,:大大充实了国库;而且限制民间高利贷的猖狂。且清丈出大量隐瞒土地,增加了国库收入;部分农民免除赋税,得到实惠。 但是郑钧何人?此人乃是一个政治投机者,新党变法时拥护变法改革,元丰初又附和旧党积极推翻新法,南德时期又积极附和新法,郑钧等人打着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贿赂公行,卖官鬻爵。 首先巧立名目,征税加赋,把哪薄田,贫瘠的田贷于农民,又偷偷涨了每年的利息。让百姓一年到头苦苦耕耘的土地,最后收粮时无一分到自己腹中。,又将可以种稻的田土,收索民户田契,辗转追寻,直至无契可证,将超出原始田契的土地称为公田,种植户即作为佃户,须交纳公田钱。 以致于农人受不了苦累的农活,被迫弃田离家。一部分跟着行脚商人北上讨生活,还有一部分不知怎么想的,弃明投暗跟了山匪,做起了山匪大王。 而要问哪里山匪最多,幽州最盛产。 幽州两岸青山众多,秋冬也不显凋敝之相,起伏连绵,郁郁青青,煞是喜人。 孟洛渡骑着高头大马,腰佩宝剑,头戴黄冠,极尽风骚走在前头。有道是:“轻薄儿,面如玉,紫陌春风缠马足”,他这番显摆,倒是颇像那富贵人家那轻佻风流的贵公子。 “哎~珏哥哥,你看看我这番做派像不像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孟洛渡侧着身子笑脸吟吟的去撩拨张珏。 张珏念了几年经书,也是性子也有所收敛,面对他那一副不正经样子,倒也不会生气,只是不理会。 “哎,你真是越大越没趣了。” “像你这样到处卖弄风骚就有趣?”张珏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我这可是妹妹们的爱,你看这黄冠,林姑娘送的,这宝剑,张姑娘送的。还有这道袍,梁姑娘送的,你有吗?你这是嫉妒本公子的帅气逼人。”孟大公子对此颇为不屑,甚至还甩了一下秀发。 “你这样子就是跟个破落户突然一夜暴富一样。这路边劫匪众多,你看这地形山多小路也多。弯弯曲曲的,指不定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就窜出一个劫你。”张珏忍不住奚落道。 话刚落,就真的听到有人在呼救。 迎面跑来一个白面书生,背上还背了个书篓。随着他的奔跑稀稀拉拉掉落一地。书生看那书掉落一地又忍不住去捡。本被他远远甩开的盗匪,因为他这一个举动又追上了。 “张乌鸦,快看!那个书生真有几分像你。一样的傻哎。”孟洛渡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这话张珏脸不由得黑了。 “呔,哪里跑!!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只见那膀大腰圆,胖若 圆球的八尺大汉拦在前面。旁边还跟着一个瘦若麻杆的细高个。 张珏暗想:这打劫倒是真是没个新意,按这老掉牙的话本咿咿呀呀一通乱喊。懒得废话直接上去抢了完事。这货就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嘛? 只见孟洛渡从那马上飞跃而起,然后一个漂亮空中旋转,最后完美落地。宛若一个白孔雀般。 骚气冲天。 “呔——哪里来的恶匪呀呀呀~吃俺老夫一剑啊~”孟洛渡拿捏着戏文里唱词咿咿呀呀的唱着,然后飞的一剑向那二人冲去。 显然孟洛渡在拿他们俩寻开心。 “老大,有来一个小白脸看不起咱们!”细高个叫囔道。 “害~俺熊大那么厉害,威武不屈,俊逸非凡,哪里收拾不了这个两个白面书生。看俺熊大的威力。”大胖墩儿抄起脑瓜子大般的天马流星锤,轮了个大圆,结果过用力过猛,将自己带了过去,险些摔倒。 哈哈哈哈哈!!太特么蠢了!这种盗匪他分分钟可以秒一群。张珏颇为不屑,傲娇的抄手中宝剑,也冲了过去。 土匪毕竟是半道出家,不是什么练家子,哪里是张珏二人对手。不消片刻,两位土匪就被打的屁股尿流。 “老大,您机智英明,千万要顶住啊!!小弟给你去搬救兵。”说罢,细高个泪眼汪汪,健步如飞的跑出了几丈远。转眼就消失不见。 “俺呸!瘦二小个杀千刀,竟敢抛弃老子溜了!!日后别让我给逮到了。不然剥了你的皮。”熊大丢了武器,撒开丫的没命狂奔。 张珏连忙追上去。 “张珏,穷寇莫追啊!!!小心危险。”孟洛渡欲拦他,可刚刚才摸到衣角人就没影了。无奈孟洛渡只能寻他。 山路蜿蜒曲折,杂草丛生。且山间树木众多,遮天蔽日的。土匪一进山林,宛如泥牛入海。散入山林就不见踪影。 张珏细细寻去,小心探看。刚一抬头,只见一张铺天大网向他袭来,张珏来不及躲闪,被笼罩个结结实实。 这一幕正巧被追来的孟洛渡看到,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哎呦我的天啊,你也真是太有意思了,都说叫你不要追啦,你偏不,这不中了这蠢土匪的套路。哈哈哈哈哈”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支嗖嗖小冷箭。被孟洛渡用宝剑噼里啪啦几下扫开了。 “哎呀——你们别用对付张珏手段来对付我啦,毕竟不是人人都那么蠢的。”孟洛渡言行举止颇为得瑟,就像一只下了蛋的老母鸡,一天到晚咯咯叫,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通天的能耐。 “孟洛渡!!!你这嘴在叭叭几句等我出来缝了你那张嘴。”某位自尊心颇强的小朋友再也忍受不了了。吼了了孟洛渡几句。 “讨厌~不要这样叫人家啦,人家会害羞哒。”孟洛渡秉着死人气活,活人气死的一贯原则,发挥了嘴炮威力。 那盗匪倒也不死心,只见“咻咻咻”又扔出几个小钢珠玩意儿。 “哎,都说打不过我的,何必倔啊~”孟洛渡随手就劈开了那些小钢珠。眼珠都不带瞟一下的。 只见那些小钢珠劈开后,中间的粉尘散开,空气中弥漫的阵阵幽香。 “哈哈哈,你中了俺五毒化石散你逃不掉的了。”熊大仰天大笑,十分得意。 “老大,你又念错啦,不是五毒化石散是三娘秘制蒙汗药。”瘦二小在一旁神戳戳的补刀道。 “去你大爷,老子还用你说,你刚才跑的还挺溜啊。”熊大一脚踹开瘦二小。还狠狠朝了瘦二小啐了一口。 孟洛渡脑袋发晕,耳朵嗡嗡做响。刚欲开口,脚底发软,咚一下就倒地了。 ☆、山匪 待到孟洛渡缓缓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的装潢着实不敢恭维。花花绿绿的幔纱堆叠,各种杂七杂八的看似奢华的家具摆放一气。 “孟公子,你怎么到这儿来?” 孟洛渡寻声而去,只见江俞与无尘身穿大红喜袍被困与囚笼里。江俞面色阴沉,神色郁郁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而无尘倒是好很多,面色温和,眉眼带笑的看着他。无尘显然是刚才询问之人。 “你们这是?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孟洛渡一脸纳闷。 “哎…说来话长,孟公子你怎么也被那盗匪绑了来?那匪徒有没有伤你?”无尘十分关切的问候道。 “咳咳……一言难尽…”孟洛渡心虚的把眼睛瞅向别处转移话题道:“哎?张珏呢?” “张师弟,也被捉来了?” “他和我一起的,本想助你们一臂之力,这下好都进了敌人大本营了。”孟洛渡自嘲道。 “孟公子,不用担心,想必张师弟是被关押附近吧。此地那是那匪头的老巢。”无尘安抚道。 “哼!”坐在角落的江俞突然发了一声轻哼。然后又转过背不去瞧他了。 “他这是?”从一开始江俞就弥漫一股肃杀之气,眼睛一直盯着孟洛渡,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 “孟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俩被那匪头绑来已有多日了,那土匪头子瞧上了大师兄。今日正准备迎娶大师兄做压寨夫人呢。”无尘解释道。 “哈哈哈,这土匪有意思竟然瞧上江俞这个死傲娇?哈哈哈…难怪穿这喜袍。”孟洛渡听到无尘话忍不住抚掌大笑。 “孟公子你不要笑,你和我也是要做那土匪头子填房的。”无尘指了指孟洛渡身上的喜袍。 孟洛渡方才注意到身上一袭白衣道袍竟然被人换成了朱红的锦绣合欢袍,顿时笑不出来了。这时他的脸色和江俞有的一拼,都是黑的一比。现在他真的佩服无尘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感情他是真的不怕啊。 “那土匪婆子,到底是何样的人。长的丑不丑?”孟洛渡问道。 “孟公子,你又何须问我。你自己见了不就知道吗?诺,她来了。” 只见远远的走来一坨五颜六色的不明物体,待其走进方才发现那竟然是个女人!! 那女人膀大腰圆,壮似铁牛,面盆大的脸蛋儿敷了厚厚一层粉,那五官真真是惨不忍睹,密密的麻子铺在上面宛若一个芝麻饼。 “相公~有没有想奴家啊~”女子又甜又腻的向江俞唤道。 可那声音宛如夜半狼嚎,着实好听至极!!!! 只见江俞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口吐酸水。 江俞这媳妇长的真是惊为天人!惨绝人寰! 那土匪婆子见孟洛渡瞅她,便羞道:“哎~公子你瞧我做甚,奴家也知道自己漂亮,可是你这样盯着人家可不好哦~” 孟洛渡忍不住咽了咽要吐的酸水道“是在下失礼了,本公子……从未…见到如此俏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一下。抱歉。”’ 江俞听这话忍不住瞧了一下孟洛渡,心中暗暗佩服道:不愧是狠人! “哎呦~讨厌啦。公子这样夸人家,可惜奴家早已经答应江公子了,今天娶他为正妻。只能明天娶你为妾了。”土匪婆子听到孟洛渡这般夸他,笑得花枝乱颤。 孟洛渡对此忍不住心中吐槽:他真的不想抢好么!谁要上赶着做妾?可是为了不得罪那土匪婆子还是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道:“那真是可惜了…” “如果公子喜欢奴家,奴家也可以今日迎娶公子的。” 孟洛渡听这话脸色白了又白:“不着急…不着急…我可以等的。” “春宵苦短,你二人正好今日可以为伴,日后你要与江公子姐妹相称哦。嗯,就这样定了。熊大!快快给孟公子好好打扮一下。”那土匪头子越想越高兴,就立马拍手决定了。 片刻之后,红妆略点,略施傅粉。两位娇滴滴的新娘子被那盗匪愉快的送上了大花轿。 所谓做花轿,不过是从闺房抬到了前厅。唢呐炮仗震天响,大红花嫁喜盈门,原本简陋的山洞,被这一群盗匪装扮的喜气洋洋的,还点那土匪婆子的恶俗趣味。四周都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碎花儿。 梅花点额艳新妆,珠玉双辉暖洞房,江俞和孟洛渡二人被簇拥的送至厅堂。江俞恼极,狠狠在孟洛渡的大腿拧了一下。疼着孟洛渡只咧嘴。 “你干嘛掐我?”孟洛渡低声耳语道 “你真真要嫁给那个老妖婆?” “哎,你也不是嘛,又不是我一个人怕什么。多个媳妇有什么关系呀,人家还没有呢。” 孟洛渡毫不在意的样子,把江俞气的直蹬脚。只见他压着声恶狠狠道“你懂个屁,要不是我被他下软筋散。老子用的着受这婆娘的气!!” “唉…大师兄不可秽语,你破戒啦。哎呦…” 江俞气急狠狠踩了孟洛渡一脚,孟洛渡疼得钻心,便少了几分嬉笑的嘴脸,好生哄道:“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师兄你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吗?我们下山就是调查匪患。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假意屈服,好好打探一二?” 江俞听他这样说,脸颊泛红,有些羞愧。便不在作声。 门外锣鼓齐喧,而这边张珏确是苦命的很,呆在偌大的库房内,无人搭理。这土匪毕竟是上了山,现在已经入了秋,这天气便不像夏日那般燥热。但是这秋后的蚊子也是毒的很。 咬的张珏身上起了一个个的小包,疼痒难忍。张珏忍不住的抱怨。 由于绑匪没有管他,都去参加喜宴了,也没有给他过多的束缚。他便起身蹦哒,寻找一些止痒之物。这库房倒也是大,张珏走了许久都没走完。好像整个山洞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奇花异草,和形态各异的巨石。 真是怪哉,一个土匪而已,不收集金银珠宝,怎么收集那么多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是不是蠢? 张珏心里纳闷,但是片刻以后还是散去了这种想法,当下之急,出了一个库房,是找到孟洛渡这厮。也不知道孟洛渡是作何去了。 库房的门倒是封的死紧,用巨大的铁锁将其锁住。原本这里是有两个看卫的,可是今日非同寻常,今日可是他们大当家成亲之日。所以大伙儿都去吃宴席,凑热闹去了。 张珏看一个锁倒也不急,平日在尚书府时,他可没少靠一手的溜门撬锁的功夫溜出去要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锁,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只见他从发髻上拔下一个钗子,在那儿锁芯拨弄了几下,锁就开了。 张珏拍拍手笑嘻嘻打开了门出去了。走到半路还不忘打晕一个小厮扮作他的模样,混进了宴席。 宴席倒也是热闹,觥筹交错,起坐喧哗,嬉笑打闹的人比比皆是。 张珏凑进去问道:“今日大当家迎娶的是那家姑娘,怎的如此热闹。” 众人听他这话,不由的嬉笑起来,其中一人笑道:“你这兄弟莫不是吃酒吃醉了?咱们大当家麻三娘可是个女儿家,娶自然是那俊俏的小生。” 张珏见状,不由得尴尬的抓起头来灵机一动解释道:“害,怪我怪我,我总以为大当家也会对那娇滴滴的女儿家有兴趣。毕竟咱们大当家非同凡人。寻思有没有机会将自己妹妹送去侍奉一二。”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众人听张珏这番趣话。又再次哄笑起来。 “敢问,大当家是娶的那位公子呀” “哎,还不是那前些天抓来的公子哥嘛。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张珏这才知自己寻了那么久的孟洛渡难怪找不到。感情在这儿做美娇娘乐不思蜀呢。 话说咱们这两位美娇娘被送入那洞房,真真是高兴的要哭了。有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可惜这麻三娘不是那杨贵妃,有那闭月羞花之姿。只见她麻子似的面盆般的脸上涂抹的惨白,一点腮红涂的跟猴屁股一样。关键是人家那厚厚的嘴哟,红的像个吃人的鬼。还在一旁搔首弄姿,娇滴滴的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公子,还是让妾身好生伺候,早点歇息罢。” 说着就朝江俞扑过来,吓得江俞连忙闪躲。一把孟洛渡退去。 孟洛渡躲闪不及,切切实实被那麻三娘抱了个满怀,还险些被那麻三娘亲上。 孟洛渡虽说也在那风月场所流连之人,但自己见得都是如花似玉,身娇体软的美人儿。个个都长的跟花一般。哪里见过像这样一朵霸王花。 一时慌张,忘了言辞,欲一把退开那麻三娘。回头一看江俞正对自己做鼓励姿态。不由心生神猛,硬着头皮唤了一声娘子。 “娘子,何须着急呀。这夜还长着呢,我和江公子二人还打算跟你小酌一杯呢。”说罢江俞连忙倒上一杯酒递于麻三娘。 麻三娘何尝见过江俞这样对自己服软低声下气的模样。欣喜至极,便愉快的接过酒,却也不喝,而是顿了一下,瞅了孟洛渡一眼。 这一眼瞅着孟洛渡心里发虚,头上直冒冷汗。他和江俞都被使了那软筋散,一身功夫使唤不得,又不是那麻三娘对手。不得已而在酒中下了一些药物。想让这麻三娘昏睡片刻,他二人也好溜身。 只见那麻三娘笑道:“新婚之夜,这合卺酒可不是这样喝的。须得二人共饮。” 听这话孟洛渡不由得松了口气:“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娘子要先和谁喝呢?我们今夜可是二人呐。”说完还眼睛刻意的朝江俞瞟了一眼。 江俞立马又恶狠狠的回瞪回去。 “奴家,自然想先和江公子共饮一杯。”麻三娘说完有忍不住眉目含情,朝江俞暗送秋波。 “江公子自是愿意的”孟洛渡这是不忘还推了一下江俞。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见谁放过谁。哈哈哈 江俞本是不愿的,但是苦于麻三娘酒水未曾下肚,也只好耐着性子哄骗一二。 刚准备杯子与她喝那交杯酒,手都挽了。就瞅着她喝下去。结果麻三娘刚刚酒杯一碰唇,就有人推开门道:“三娘,不好了,不好了!!” 麻三娘就立马将酒杯放到一旁,问道:“出何事?” “城里的明二爷来了。说是花石纲的事。”说罢,又凑在麻三娘耳旁细语几句。 但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只见那麻三娘脸色大变,哪里顾得成亲之事,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了。 ☆、花岗岩 明二爷自个儿在那大厅坐着,翘着二郎腿,端着一碗大粗叶茶,轻轻的拨开茶盖,吹去浮沫。呷了一口,便放下。随即吐了,起身踹了小厮一脚。怒道 “呸,你这是什么茶!也拿来侍奉老子。你可知老子是谁?” 小厮见他这般举止,如同阔老爷般,心里甚是慌张。低头惶恐道:“二爷,二爷,消消气,这是咱洞中最好的茶了。” “哎呀~是谁惹咱们二爷不快了。二爷,三娘这庙小,可不是那县衙,买不起那黄山毛峰儿。二爷你可不要怪三娘。”三娘老远听到明二爷发怒。连忙哄道。 “麻三娘,我可不吃你那一套。今儿你若是还不把你奇石所在地供出,可不怪我不客气。” 当今圣上沉迷奇石,为了修建艮岳,设立幽州应奉局,专门搜罗奇花异石。最夸张的是曾有人献一奇石与他,他见之大喜。竟然封巨石为盘固候。侯是仅次于公位阶,想当年姜太公跟随周武王南征北战也不过是封了侯爵而已。 如今竟然随意赏赐于一块巨石,由此可见凡是帝喜,皆是以高官厚禄赏之。 一时之间,朝堂官员为投其所好,纷纷从何地搜刮奇石。献于皇上。 凡是平民家一石一木稍堪玩,便直入其家,用黄封封之,即使为来得及,便派护卫看之,稍有不慎,便治以大不恭罪。等出发时,由于巨石甚大,必砸屋凿墙以出。尤其不幸 而如今麻三娘有一宝地,可谓福临洞天。中奇石异草甚多。那城中县太爷觊觎已久,曾威逼利诱于三娘。可那三娘却未尝与他。 如今,圣上诞辰在即,实乃尚好机缘。那县太爷怎肯放弃。便派明二爷来夺取。 明二爷是何许人也?此人可谓幽州一大害,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且善于溜须拍马,狐假虎威。曾靠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夺得县衙太师之位。 而如今他站在大厅上,趾高气扬的对麻三娘命令道。 麻三娘强挤出一个笑脸道:“爷儿,不是俺不给你。你看我这边寨子里的老小都指望这个活命。若是一分钱不要给予你。咱们老小可不得喝西北风。你也是知道如今咱们也种不了田。自家那几亩田,都被官府缴去了。如今在夺了这活命营生。你叫妾身如何活呀!” 明二爷才不管麻三娘哭哭滴滴那一套,将那麻三娘一把推开恶狠狠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客气了。只能清理匪患了。”说罢,就听到后山一阵骚动。明显有人打起来。 如今匪窝一片混乱,而咱们的主角在干什么呢?只见孟洛渡和江俞逃出麻三娘闺房后,就听说后山打起来。连忙绕道跑,在这慌乱的的时候二人却不小心撞到一个匪徒,正准备与他搏斗时候。却发现那匪徒不是别人,正是来寻他的张珏。 “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听他们说今天麻三娘娶了两位美娇娘便好奇来瞅瞅。”说罢还朝二人瞅瞅。 江俞这自尊要强的性子,哪里听得这般戏弄,便哼的一声。转头欲走。 却被孟洛渡一把拉到道:“你这脾气怎么忒像猫,现在关键时候怎么耍小性子?称这时候乱,我们快走吧。” “你和江俞先逃,我去后山一趟。” “后山都打起来,张珏你去凑那个热闹做甚?”孟洛渡呵斥道。 “麻三娘是好人,我不能看他平白受死,受那明二爷坑害。你们要走就南边走,南边没人。” 原来张珏这一路打听,才得知麻三娘原是贫苦人家出身。早先年间官府下了青苗法。有些官府站着巧立名目,征税加赋,又私自收索田契。而麻三娘正好是其中一员。被那贪官整治的没办法了。才怒而奋起,杀了那狗官,上山为寇。 在麻三娘为寇期间,因机缘巧合,发现一林。那林中奇石异草甚多,就借此发家致富,又在此期间又收了不少无家可归,或者被官府被欺压的无辜百姓。 由此可得,那麻三娘不仅不坏,还是十足十的良善之人。而如今被那县府县太令所逼,腹背受敌。张珏本就是那种嫉恶如仇之人,见此事怎能坐视不理? 孟洛渡见他欲走,知其性子,恐其受欺。便道:“既然你要走,便带上我。” 江俞对此不快,但还是跟其后面。 三人到了后山,见后山风起云涌,一大批官兵冲上山来,因为山中多老弱妇孺,麻三娘这边可打之人少之又少。被官府单方面碾压着。 山匪们为了壮胆,拿着些锅碗瓢盆就得个劲往下充。这哪里是官府的对手,只见官府那边箭雨纷飞,火器充足。山匪送上去无异于是人肉靶子。 山匪见无力抵抗,便转身欲逃,往山后逃难。毕竟这山林众多,山路崎岖。且遮天蔽日的树植众多。盗匪地道也挖的颇多。交错纵横,故一旦入了山林官府便无处可追。 可这次官府是有备而来,带了众多士兵开始封山。宁可将其困于山上饿死也不肯错放一个。 麻三娘被困于山洞,见到孟洛渡和江俞二人。雀跃欣喜。感动至极,涕泗横流道:“他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儿我可见了。孟公子和江公子对奴家的情意了。”说完还媚眼如丝,朝二人送了个秋波。 这一下可实打实把孟洛渡恶心到,孟洛渡总算知道第一次与张珏见面张珏那个嫌弃样。这般做作模样,真的莫说是张珏,就连他自己也要嫌弃几分。 孟洛渡看着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咦,无尘师兄呢!” 江俞一听无尘着急的一把拉过麻三娘道:“你把无尘哪里去了!!” 江俞自幼和无尘一块长大,而且平素要好。如今他下落不明,江俞自是着急万分。 麻三娘被江俞嘞着喘不过气来,旁边这小厮见大当家快嘞死过去,连忙道:“早些时候我是见过无尘公子的,可是当时上山官兵众多。一时匆忙,忘了无尘公子。公子莫急,无尘公子武艺高强,想必无事。” 外面官兵众多,而无尘又突然不见。这着实有一点让江俞心里烦躁不安。 “你们姑且在这里候着,我去寻一寻无尘。”如今江俞和孟洛渡软筋散药效已过。江俞便提着刀,欲寻无尘。 “你是疯了?纵使你武艺高强,但你又不知现如今官府封山。你若是这个时候出去。不是送死?”张珏连忙拉住江俞。 “如今无尘生死未卜,我岂能在这儿安坐?” 见江俞铁了心要去,张珏平时又受无尘多多照顾,便不在拦住。“你要去,便带上我。我也不能忍受无尘有难。” 孟洛渡能怎么办咧,见二人都要去,自是能跟着。 “公子留步,要是出去寻无尘公子。请带上这个。”麻三娘递上一图纸。 孟洛渡将其打开,仔细瞧之。上面密密麻麻分布个个小点。 麻三娘补充道:“这上面绘着是个个地道分布点,公子若是遇到官兵。可就近躲避。” “多谢” ☆、破围 幽州山势蜿蜒曲折,丘壑纵横。着实不好走,但是一行行官兵在山间巡游。张珏和孟洛渡一行人躲着草丛里。等官兵离去才出来。 待到张珏一行人赶到先前的寨子里时,寨子已经是荒凉一片,野草丛生。孟洛渡跑到之前的关押他和江俞的地方。深夜的寨子,寂静无声,昔日的热闹不复存在,所见之处全是断壁残垣,杂七杂八的尸体四处可见。江俞细细搜寻却没看到无尘。他松了一口气,只听见孟洛渡一声呼喊。 便赶忙去看,只见孟洛渡指着一物道:“江俞,你看这是不是无尘的?” 江俞朝着孟洛渡所指的看去,才知原来那物是一青玉色的发冠,质地清透,色泽晶莹。这不正是他送给无尘师弟的发冠吗? 他刚刚掉落的心,又被提起来了。掉落的青玉冠旁边还有斑斑血迹。张珏一行人顺着血迹,到了一处悬崖,悬崖跟之前的山寨一样,明显有打斗痕迹,尸体横陈,满目疮痍。 看到这一幕,江俞不由得心里一咯噔,无尘师弟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悬崖上赫然插着一把断剑,江俞看到连忙奔去,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江俞端详着剑。剑上熟悉的古朴的纹路。这是无尘的剑!!! "师兄,节哀吧,无尘应该....."张珏伸手去扶她。 “你闭嘴!无尘不会有事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是不会相信无尘有事的。”江俞一把推开张珏。 突然远方传来兵器甲胄的声音,一队士兵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他们重重包围。 明二爷耀武扬威的走在前头:"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帮麻三娘几位公子哥么?怎滴不窝在鼠洞里,跑出啦做甚" "你把无尘怎么?"江俞冲到前头吼到。 “你是说那小道士么?诺,正如你所见,跳崖死了。哎,你说你们这是何必呢?早早的把那花石纲交出来不就好吗?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交出来,说的轻巧,给了你那麻三娘一行人靠什么活?你们这些昏官,就知道食百姓的血肉,就是个碌虫,吸血鬼!你们收了人家的田地,现在又拿人家活命的去讨好。小爷今天跟你拼了也不会让你得逞。”张珏手拿八尺红缨鞭,说罢就向明二爷使去,鞭子宛若蛟龙,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劈向明二爷。 霎时间火光四溅,碧叶横飞,明二爷一时间躲闪不及,袖子被扯了一个大洞,原本白嫩的皮肉出现一道红如血滴的印子,疼的明二爷直咧嘴。顿时火从心起,恼道:“好,很好,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行!” 说罢将身边的士兵恶狠狠踹了一脚,吼道:“你们愣在这儿做甚!一群吃闲饭的家伙。给爷上,灭了他们!” 众多士兵一拥而上,□□长剑纷纷向三人使去,箭如雨,刀光踪影,乱做一团。虽说张珏三人好说歹说也是有功夫的人面对一小队士兵按理不成问题,可奈何明二爷这人向来不是什么公平公正之人,欺软怕硬惯了,见自己所带的士兵不是二人的对手。连忙放出信号烟。 袅袅红烟缓缓升上天空,璀璨夺目。山下士兵看到此烟连忙上山。 三人见救兵即将来临,赶紧趁乱狂奔,往东角处逃窜。只见孟洛渡轻功如飞,跳到人群中心,趁人不备,将明二爷抢了去。真的是又快又准,半点拖泥带水的功夫都没。 “孟洛渡!你吃饱撑着带这狗东西干嘛?不嫌累赘!”张珏又急又怒道。 “哎嘿,这你有所不知,关键时候这玩意有大用。做个挡箭牌可是好用的很!” “畜生!你快放了爷!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明二爷叽里呱啦的乱叫一通。 “这畜生叫谁?” “畜生叫你!”明二爷突然猛地反应过来,孟洛渡这厮竟然拐着弯骂自己。瞬间炸了“我//操//你妈,狗东西!!竟敢拐着弯骂爷爷。咒你爷爷我!” “哎,畜生就的好好做畜生,别说叽里呱啦的鸟语!”说着就将明二爷那张破嘴给封了起来。 三人一路狂奔,没发现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跑到一个小峡谷处,面前峭壁横生,拦在路中间挡了三人的去路。而后边追兵将至。 江俞眼瞅着自己将陷入死境,本就想为无尘复仇的心顿时暴增。 “咱们跟他们拼了吧!为师弟报仇!” “大师兄有理,反正区区几个士兵咱们还能怕了不成?”张珏一听这话,就立马抄鞭子准备上去干。 “张珏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孟洛渡!别没事逞能耐,你行你上啊!你就是个花架子!!” 孟洛渡指着旁边一条小河流道:“你还别说我这花架子还真的行,诺,这不是路吗。” 江俞道:“你说是走水路?” “切,瞎扯淡,这水又湍又急。怎么过?”张珏冷嘲热讽道。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那么傻的,刚才逃跑时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被虫蛀空的老树根,大而轻,可做舟。不过搬过来,需要废点时间。” “不就一根木头而已。”说罢,张珏轻而易举的就将木头搬了过来。真可谓天生神力。 “你虽年纪小,但力气还挺大。”孟洛渡夸奖道。 就在二人不紧不慢的唠唠叨叨的功夫时,追兵已经赶上来。 明二爷见帮手来了,人瞬间就激动起来了。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唧唧哇哇一通乱叫。但由于手脚被束缚的,且嘴巴被堵住了,也翻不起大浪。 “你们要是把平时斗嘴的功夫,放在练功上。又何至耗到士兵追来?”江俞抄起刀,身如鬼魅,只见他手起刀落将前面赶来的士兵料理干净,见后面追兵还没来,轻巧往舟上一跳。 虽是临时弄来的扁舟,但是奈何水流速度极快,轻舟顺流而下,乘风破浪,将后边的追兵甩的远远的。 “嘿,明二爷让你失望了,嘻嘻,没想到本公子还真的逃出来。气不气?”孟洛渡将明二爷堵嘴的纱布扯掉,一脸显摆。 “哼,等我的士兵到了,你们就等着碎尸万段吧。”明二爷又气又恼,什么污言碎语都往外喷。 张珏嫌他烦又给堵住了。“孟洛渡!你不是聪明吗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无尘生死未卜,麻三娘在山上弹尽粮绝,你还有兴趣在这儿说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办法。”孟洛渡一脸神神秘秘的,似乎心中早有打算。 ☆、桃花源 小河两岸郁郁青青,红叶翩翩,疏林如画,林尽水源,隐隐约约有袅袅炊烟,人影绰绰,似乎不远处有几处人家。 三人欲舍其船,往村庄去了。见舟上还有一位被五花大绑的明二爷。 张珏示意着孟洛渡,孟洛渡看到便瞬间了然道:“不就是个人嘛?这有何难。” 说罢就朝明一掌向明二爷后颈劈去。明二爷顿时就晕了过去。然后又在其眼上蒙其纱布。缚于一棵大树上。 “这不就解决了?”孟洛渡拍拍手笑道。 江俞不免有点担忧:“这样没事吗?” “你管他作甚?反正横竖不是个坏人而已?只要逃不掉就行。”张珏不耐烦拉着江俞往村庄走去。 孟洛渡见那阡陌间有一人正挑着一担水缓缓走来,正打算问其路。刚一凑近便发现,这哪里是寻常耕作的男子,这是他们寻找多时的无尘。 江俞甚是高兴,一把拉住无尘,仔细端详。见那人毫发无伤,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这颗紧紧悬着心才算落了地。 无尘见江俞眼含泪花,又惊又喜的模样。就知自己的事情让大师兄担心了好一阵。 无尘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安慰。轻轻揽着江俞,用帕子轻轻擦去江俞脸上的泪痕:“师兄,我没事,我这不是活着好好嘛。” “你若是再有不测,下次下山就不带你了!” 无尘知道自己这师兄的性子跟师尊有几分相似,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在意,心里还是时时刻刻挂念自己。便好生哄道。 经过与无尘一番交谈,张珏才知。原来那日他与江俞,孟洛渡二人分开后。遇到官兵,那是自己因为被下了药无力抵抗,便一逃窜。被官府逼到悬崖,最后无奈跳崖。 本以为自己此番恐怕性命难保,却没想到崖下有一个水潭,苟以保的性命不至于摔死。后来被这处村民所救。才歇息了几日。本想就此等伤好了寻江俞一行人。没想到他们就来了。 真是十分巧合了。 无尘所待的村庄叫桃花村,这处村庄地处偏僻,且地势极好,依山傍水,物产丰富,在如此的好山好水养育下的人,十分淳朴,善良。 见无尘带来贵客来,便设酒杀鸡,盛情款待贵客。各家村民见这村中猛然出现几个俊俏小生,欢喜万分,纷纷邀至家中款待。 在村民的盛情款待下。江俞,张珏等人便待了几日,临走前,孟洛渡手执折扇,笑嘻嘻的说:“此处真乃桃源是也,若是麻三娘她们之前是呆在这儿,就少受许多罪了。” 孟洛渡这无心的一说,倒是让张珏突然灵光一现,欣喜道:“要不问问村长?也许麻三娘可以借此躲避官府的追捕,在这儿过种麻话桑的田园生活,也不用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这怕是不妥吧,已经叨扰他们几日再提这要求岂不是有点厚脸皮?”好面子的江俞有点犹豫。 “害,你怕什么?孟洛渡不要脸的事情干多了,脸皮这玩意对他说不存在。” “怎么好端端的扯上我?主意是你提出的,你自己怎么不去?”孟洛渡不禁抱怨道。 “你若是不去,我就向隔壁道观的掌门说你勾搭她家弟子,把她家最宠爱的茵茵姑娘肚子搞大的事。那掌门正找罪魁祸首呢?你说我要不要说出来呢?孟公子?” “嘚嘚,我去还不成?真是怕了你。”孟洛渡略微有点不满,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张珏的头。 村长他们在得知麻三娘她们的遭遇十分同情,本来心就软了几分,又在孟洛渡那一张蜜糖嘴下被捧得五迷三道。 便同意把东边的一小块荒地供给麻三娘她们开垦。不过有一前提,若是她们若是有什么行为不举,或者欺压村民的举动,该滚哪里,就滚哪里。 见事情谈妥后,张珏一行人便出了村庄,见到被绑在大树的明二爷。奄奄一息的,甚是可怜。 “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挂在树上三日还没饿死。也没被那野兽吃了去。”看到明二爷之前如此嘚瑟的样子,现如今却如此狼狈,不忍嘲笑道。 一行人通过麻三娘的地图,设置的地道,密道,躲过了官兵埋伏,与麻三娘见面。 麻三娘一见到这明二爷这厮,无名火就往头上冒,抄起那九斤重的大砍刀,直戳戳就要往明二爷脑壳上劈,吓得明二爷直哆嗦,见无尘面善,便直往无尘身上躲。 “无尘道长别拦着妾身,就让老娘劈死这下贱玩意。之前明明说好卖的奇石五五分成,这玩意竟然生贪心,和那县太爷来谋取俺们寨的宝地。俺们寨中的铁柱,狗蛋,富贵。都被这没良心的玩意坑害了。俺要为手底下的弟兄报仇!”说着说着,泪水就往下流,麻三娘本来脸上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经泪水这么一和,就跟搅颜料似的。滑稽的跟个小丑似的。 无尘倒是善良,没有取笑她这般模样。细心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麻姑娘,不要难过,你的事我们会为你做主的。只是这明二爷与那县太爷关系颇深。是个关键人物。暂时还不能随意处置他性命。麻姑娘可以理解吗?” 无尘声音温温柔柔,如春风化雨,让麻三娘倍感温暖。 “俺...俺是气不过想打一顿出气。”麻三娘委屈的绞着手帕。用那一双如黑豆般小眼睛盯着无尘看。 “额,好....切莫打死。” “道长,道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道长!”求生欲极强的明二爷紧紧攥着无尘,他知道这一去恐怕就很难活着回来。 无尘还是一脸温和扯开袖子:“放心,麻三娘答应我的。不会取你的性命的。” 原来纯良无害的无尘师兄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张珏看到这一幕发誓再也不敢开无尘玩笑了。 只见不消一刻的功夫,明二爷开始哭爹喊娘,鬼哭狼嚎。惨叫声堪比厉鬼。磨着耳朵生疼。 明二爷实在忍受不了这帮人对自己的摧残,原先的气势都磨没了。连忙喊道:“道长救我,我什么都说,我说......我说。求求你们叫她们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孟洛渡听这话赶忙制止了麻三娘一行人:“明二爷,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可不救你。你可知的前几日我正看《酷刑通略》对这种伤人却不夺人性命的刑罚,可是十分有兴趣,正愁没人可以做实践呢?” “我.....我不敢,我啥都说,啥都说。各位好汉放我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作恶了。”听这话,明二原本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都吓白了,哪里敢糊弄。连忙老老实实招了。 原来这幽州城中,有一位姓陈元嘉的县令,可谓是幽州一霸,仗着幽州天高皇帝远,为非作歹,尽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幽州百姓对其敢怒不敢言。 而这明二爷也是投机取巧的玩意,见那陈县令喜欢玉石珍玩等器物。便特地从托人给他找了一对成色极好,细巧玲珑的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进献与陈县令。他本就擅长溜须拍马一套,又善揣度人心。这样一来二去,竟然平步青云,混了个军师当当。 前阵子,巧逢县令他那在京城当京官的兄长前来拜访,才得知原来圣上寿诞各地官员都纷纷准备礼物进献与圣上。便思讨这送礼之事。 兄长见他这幅样子,便笑他蠢。送礼之事还需要纠结什么?如今圣上喜好那花石纲,若是得到一块那世间难寻的奇石,升官发财不成问题。 这一来,那陈元嘉那点小心思便活络起来。明二爷得知县令为此事发愁。二话不说就举荐自己能办成这件事。还把麻三娘寻得宝藏这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县太爷。 这一来便有这档围攻进山抢夺奇石这一出。张珏向来嫉恶如仇,一听县太爷,恬不知耻要霸占别人财产哪里能忍的,挽起袖子,就嚷嚷的要去幽州城内杀了这狗县令,为名除害。 孟洛渡知晓他这性子,好生相劝,说待四人好好合谋计策在进城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在写舞姬祸国的大纲,我发现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写大纲,细纲。而不喜欢写文。哎,要不要写啊,我文笔不好,而且没人看。郁闷。 ☆、纨绔遇豪强 话说孟洛渡将麻三娘安置后,便往幽州城去了,幽州街市繁华,人烟繁盛。虽不及金陵城,但亭台楼阁,秀阁画舫。也是不在少数。 街上呦呵声此起彼伏,张珏一行人优哉游哉的在街上晃时,路过一家客栈,突然一白衣书生摔倒在张珏的怀里,把张珏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还没缓过神来,又被书本,衣物砸了一脸。 “滚滚,没钱住什么客栈?” 书生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在意。低着头将地上的衣物收拾好。 张珏看到书生可怜落魄的样子,帮他捡起掉落物品。正打算安慰他。 只见那书生猛然抬起头来,欣喜道:“恩公!” “谁是你恩公?”张珏被他这么一叫,瞬间懵逼。 “恩公不记得我呀,就是上次,上次被打劫的那个书生就是我。”书生兴奋的在他眼前不停的比划着。 “哎呀!本公子知道了。你,你不就是上次被两个傻蛋劫匪抢劫的那一位。本公子说咋那么眼熟!张珏你记得吗?”孟洛渡瞬间领悟,拍拍张珏提醒道。 “你…你怎么这副样子?”张珏看他这样子有点不敢置信。 “哎…说来话长,恩公吃饭了么?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吧。”书生邀请张珏一行人到了一家抄手摊上,叫了几碗抄手。 白白嫩嫩的抄手如一个个小元宝煞是可爱,配上青绿的葱花,一点海带,一点虾米,再加上少许的蛋花。又鲜又美。江俞看着张珏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勺又一勺的辣椒油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你怎么不把这一罐辣椒全部浇上?” “江俞,你知不知这抄手配辣椒,越吃越有味。”只见原本清清淡淡的抄手上面浮了一层辣椒油。看着就十分让人发怵,张珏却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大口抄手汤。 “这位黑衣的是我们大师兄江俞,这位着蓝衣的是二师兄无尘,至于这个青衣你也见过,叫张珏。本公子嘛,姓孟,名洛渡,字承启。唤我承启就好。小公子贵姓? ” “承启兄,小生不过是寻常一书生,免贵姓冉,名春秋。这次本是准备进京考取功名。谁料路遇歹徒。还得多谢二位公子相救。苟以保的性命。”冉春秋起身向二人行礼道。 “害,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客气啥呢?倒是你怎么被客栈老板赶出来呢?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们说。”张珏将冉春秋扶起,他真是烦这些书生,规矩太多,不过是一件小事。还拜个没完。 “这...这,实不相瞒。小生这一路的盘缠全被劫匪洗劫一空,着实无力去那京城。本是暂居幽州城靠买字画赚点活计,没成想客栈居住到期,无力续费。方才让恩公见到刚才窘迫一面。”冉春秋脸色泛红,窘迫的说道。 “龙游潜水只是暂时的,冉公子要对自己有信心。迟早有一天你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无尘好生劝解道。 就在这时听到一阵喧闹,原来是对面的茶馆儿突然打了起来,只见一群锦绣堆养出来的富贵公子哥围着一个样貌清丽可人的女子推推搡搡。用那淫词秽语挑逗着女子。 有一褐衣男子挡在女子前面,将女子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只见他在为首的公子哥前跪地俯首,神色极其卑微。 “爷,爷,饶了我阿姐吧,阿姐相貌粗鄙,举止粗俗,不过是个乡野鄙陋之人,着实难以侍奉陈公子。陈公子你就大发慈悲放了阿姐吧。”说罢就狠狠的朝着那青石板磕了几个头,磕的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血染了一地。 “饶你阿姐?可以,可是我这鞋子脏了你说怎么办?”陈公子身量细细高高,宛若一个瘦竹竿。虽有一副好皮囊,但眼下乌黑,面色泛白,嘴唇干裂,脚底发虚。明显是气血不足,长期流连烟花之地,被那粉红骷髅掏空了身体。 “草民擦,草民帮您擦。”男子忙不做跌的用衣袖给那陈公子擦鞋。却被陈公子一脚狠狠地踹开。 “贱奴才,你用什么擦呢?我这是寸土寸金的蜀锦弄坏了你赔的起吗?下//贱东西。” “那草民用什么?” “给我舔干净!” “弟弟,起来。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要失了自己的骨气。”被欺压的女子实在受不了他们这样。把自己的弟弟一把揪了起来。 “呦,没想到这美人还有铮铮傲骨呀。够味儿,哈哈哈哈。”一旁的公子哥笑嘻嘻,贱嗖嗖,用手中的折扇去挑女子的下巴。 刚准备动手,只见一物穿过他的手掌,狠狠钉在那门柱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七寸六分的筷子。 那公子哥的手被穿了个洞,搞得鲜血淋漓。疼的那公子哥直骂娘,骂骂咧咧嚷着要抓住那罪魁祸首。 这时一个白衣俊俏的公子拦住那公子哥前面。同样也是手执一把折扇,未语先笑,眉眼含情,一股风流姿态尽显而出。 “本公子以为论混账,本公子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今日可算见了,要是论下作流氓,做那畜牲不如的勾当。还是你们高人一等呀。” “你又是哪里冒出的帮手,本公子可是这幽州城内的一主儿,你今儿要是挡道,信不信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公子恶狠狠的说道。 “哎呦,瞧这话说的呀,听得我心一颤一颤。可本公子最爱美人了,佳人怎能被狗欺负呢。这护花使者我可是当定了。”说罢就一把揪住陈公子衣领,将其甩到一边。 陈公子本就身子薄弱,哪里经得起这般推搡。一下子摔了个大马哈。 陈公子这一行人哪里受的这般气,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就朝那动手的人使去。旁的人也是混账不怕闹事的,拾起那扁担,棍呀,棒呀,等杂七杂八的物,就冲了过去。 无尘见那人要落下风了。连忙抄起手中的宝剑就要帮忙,张珏却将他拦住了。 “张师弟,他们都动了兵器了。我要在不帮孟公子,恐怕他吃亏。” “哎,那帮狗杂碎,哪里是他对手。他要出风头救美人你就让他去呗。” 原来方才出手的那人正是刚才张珏这一行人。孟洛渡本就风流,像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他从不吝出手的。 果然事情不出那张珏所料,孟洛渡果然是极尽骚包的将陈公子打的落花流水。 陈公子牙咬切齿道“你给本公子等着,等本公子叫人来了,定将你等扒皮抽骨!!”说完就屁//股尿流的跑了。 “公子你快走吧,等会他们找来帮手恐怕就危险了。” “这有何惧,横竖左右我也不是没有帮手。”说罢,孟洛渡就指了指张珏一行人。 “孟公子你是有所不知,这陈公子不是常人,他可是幽州城陈县令的独子,是那陈县令命根子。含在嘴里怕化的人。是幽州城里的呆霸王,谁要敢是得罪他,怕少不了一顿官司。” “对,孟公子你快逃吧,如今你打了他,他定会找人滋事,若是寻常打闹倒也无妨,可你这惹了官家人。这胳膊实在拧不过大腿。”褐衣男子立马劝解道。 张珏向来不耐这种欺男霸女的东西,听到他们劝阻孟洛渡,推开众人,就朝大声嚷道:“孟洛渡,尽管让那狗屁玩意找你,他要是敢来,咱也不怂上去就干!咱们这胳膊哎,今个儿非要拧断那大腿。” “对对,本公子今个儿就要试试,到底是咱们胳膊粗,还是那大腿粗。”说罢就嬉笑起来。 被欺凌的女子见搭救的恩人谈吐不凡,言行举止隐有贵族姿态,且身边的朋友也皆是衣着打扮不俗,相貌举止皆是人中龙凤,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可如此不俗之人又不曾在幽州城听说过。想必是外乡贵族子弟出来游玩罢了。 便扯扯了自己弟弟示意他不要劝阻了,然后向孟洛渡福了福礼,以表示感谢。“小女子倩倩,多谢恩公搭救之恩,大恩没齿难忘。恩人若是不嫌奴家粗笨,奴家和家弟愿为恩公一婢子,任凭恩公驱使。” 孟洛渡本来就是出来闯荡,怎能在身边收个使唤的?连忙推却了,然后又使了一些银两将倩倩二人好生安置了。便和张珏一行人随便找了一旅馆打尖歇息了。 张珏见冉春秋本是厌烦的,可冉春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民间趣事,番邦异闻无一不知。且极擅讲故事,把那故事讲的跌宕曲折,荡气回肠。真是的勾人的很。 听得张珏入迷的很,便拉着他不肯放,缠着他讲故事。说什么也要跟冉春秋一起睡,要听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冉春秋本来兜里没钱,正愁没地去呢,现如今被张珏缠着,便和张珏住一间房。无尘和江俞要好,本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也是二人睡一间。只剩孟洛渡被嫌弃着,便孤独的一人一间。 孟洛渡不由得仰天长叹道:“想当初本公子也是个俏佳人呀,金陵城多少佳人争着要和本公子睡,如今却落得狗不理,寂寞啊~” ☆、自己干 送不出,不送了。老子脑洞。老子哭着写完。加油,奥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