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主角是渣女吧》作者:岚色腰姬 文案 她不是我的初恋,也不是最后喜欢的人,却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她不是我最爱,也不是我的至亲,却是我愿意豁出性命救的人。 可我在救下她七天后却爱上了他人。 啊~这个主角是渣女吧。 内容标签: 强强 虐恋情深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印九冬、白司宇、方十迅、半月 ┃ 配角:学长、地痞,同学等一众人员 ┃ 其它:大学校园、北城 一句话简介:一个发生在大学校园的爱情故事 立意:只有变强才能保护所爱之人。 第1章 美女 她不是我的初恋,也不是最后喜欢的人,却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她不是我最爱,也不是我的至亲,却是我愿意豁出性命救的人。 可我在救下她七天后却爱上了他人。 啊~或许我就是个渣女吧。 事情的原委还要从四年前的大学生活开始。 *楔子 印九冬,一个在大众眼中不像女生的女生。 因为有着男孩子的性格,他们都叫她冬哥。 “我出身中等家庭,但并不完整。我和母亲还有弟弟一起生活,父亲抛弃了我们,娶了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寡妇。虽然母亲总是不许我这样说她。” 自小因为没有父亲,九冬也变得像个假小子,变得和普通的女生有着很大的差别。 因为经常被人欺负,被人嘲笑,所以会时常和别人打架。 “我从小就认为只有变强才不会被欺负,也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但在别人眼中却成了坏孩子,没少让母亲担心。” 九冬的目光暗了下来。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母亲背着我们两个,哽咽着给姥姥打电话: ‘一个单亲母亲有多难……我一个人领着两个孩子住在外边,连个亲人都没有,要怎么活下去……九冬因为单亲,经常被同学嘲笑、欺负,我知道九冬自小是个好孩子,白天上学,晚上放学还要写作业,照顾弟弟,如果不是其他孩子说了难听至极的话,九冬怎么会跟他们发生口角,九冬还手回去,却成了出手打他们的一方……’ 母亲也是从那之后开始,由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变成了一个女强人,星夜劳作,东拼西凑,贷款开店,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过上了较好的生活,生意日渐兴隆,母亲自己当老板,连开了几家连锁的餐馆和旅店。 随着我渐渐长大,加上平时的历练,行事言语也变得更稳妥严谨,当时的自己也算是撑起了半个家。 虽然平时的言行举止都极为注意,流言蜚语从来没少过,但毕竟长大了些,看得开了,也就不再计较。 我很不服输,所以为人处世或许会有些强势,自从中学离家之后,个人生活相当独立,所做每一件都精益求精,从不依靠别人。” 印九冬因为幼时的伤害,不苟言笑,对人也很冷漠,同学们说她,仿佛和别人在两个世界。 “后来我也渐渐明白,我需要和外界交流,需要接近,需要朋友。我开始变得喜欢开玩笑,喜欢看别人笑的样子,因为笑象征着美好,也经常逗别人开心,因此,我和男生们大多是哥们儿,而女生面前大多像是异性朋友一样的存在,就这样被叫了冬哥。” 没有谈过恋爱,虽然曾经被不只一个男生追求过,但是因为九冬的独立,强势,甚至是幼年时被父亲抛下的阴影,也不相信男生。 这是大二那晚,九冬和十迅二人被流氓欺负,九冬护着十迅,正巧白司宇将她们救下;晚间,白司宇在为印九冬处理伤口时,九冬对司宇说的话。 start 我叫印九冬! 在一四年上了大学,离家不是很近,但也不算太远。 地点是北城。 一般的小节假日,只是休息三五天,我不会回家,只有在一周左右的假期和寒暑长假才会回去。 大学宿舍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白司宇,方十迅,半月和我。 我是宿舍年龄最小的,客气的情况下都要叫她们一声姐姐。 大学开学时,因为发烧生病,稍微晚来了一个月左右,也在家听尽了长辈的“经书”。 姥姥总是说着:“出门千万要小心,不能马马虎虎的,在学校就要好好学习,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要因为他们说了一两句好听话就百依百顺……” 而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知道啦,知道啦,我没想别的,会好好学习的……” 北城的大学九月十号开学,躲过了一周的军训,心中还是小小的窃喜。 这次,我可是开学最晚去的。 虽然其他地方还都在过夏天,但是北城的气温已经降到秋天了,早上都要穿长袖,再加一件外衣。 我到时,同宿舍的室友都在上课。 等回了宿舍。 四张床,每张床都占了房间的一个角,我的床铺就在近门口的地方。 因为同宿舍相处的时间很长,熟悉地也很快。 在我没到时,方十迅,白司宇和半月,他们三个都是一起的,后来我们四人同行。 再后来,就是我和对铺十迅为伴,司宇和半月两人为伴。 十迅是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司宇和半月倒是开朗,很健谈的女生,两人说说闹闹包揽了整个宿舍的欢乐。 不过司宇更幽默,也有些男孩儿气,一头利落的短发,迷彩的外衣,黑色长裤; 一米七八的身高,正好比我高5公分,她经常健身,身材看上去比我更有线条感,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完全符合众人口中帅气小哥哥的标准。 我和白司宇初次见面时,就对她有种格外的好感,也许是因为长得很帅,或许是因为看到她,就像遇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彼此的穿衣风格也如出一辙地爷们儿。 想必白司宇也是同样的感受吧,不然,总看我作甚。 司宇坐在床边,开始只是目光游离,时不时地瞟我一眼,虽说我知道,但是也觉得没什么。 后来,直到我收拾停当,和她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司宇才撇过眼,走开了。 课余时间,我经常是躺在床上看会儿电影,她们也是一样。 那天,十迅忽然跑到了我的床上,非要陪我一起看。 我从未这样近距离接触过除了家人之外的任何人,就连和女生之间都没怎么接触过,更别提和别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了。 我十分惊愕地看着十迅爬了上来,而十迅倒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她将我从床中间挤向了里边,我们二人一起枕在了枕头上。 我是平躺,而十迅是侧着身。 脸贴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也不知是她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跳得有些急促,并且感觉很剧烈。 我僵在那里不敢随意动,不知手臂和手应该摆放在什么地方。 而十迅竟将手臂搭在我的身上,也许这是女生之间的小动作吧。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却没有心思将这电影看下去了,只是小鹿乱撞地,僵硬地等着这电影播完为止。 不过,唯一让我很喜欢的,是她躺在我身旁的那种温馨和舒适感,这也是后来我喜欢上她的原因。 十迅松了口气,说了句,“结束了”,然后爬起来回了自己的床上。 而之后,这种现象也便成了家常便饭。 熟悉之后,也就没了陌生时的羞涩,十迅总是娇嗔地说,“电视剧要一起看才有意思嘛”。 相对于现在的印九冬,方十迅则是个糊涂虫。 开学之后的第一周,十迅就把钥匙锁在了柜子里,硬生生把螺丝转下来,才开了柜子。 晚上睡前告诉九冬: “明天早上咱们去吃早饭吧”。 九冬痛快地答应了,结果第二天,没课,大早起把九冬叫起来吃饭,然后自己却找不着饭卡,说着,“我不去了,不吃了,没心情,你自己去吧。” 庆幸的是九冬的脾气好,容得下她这样随性。 而司宇总说九冬和十迅像是情侣。 两个人就连平时的交流都是: “冬,我饿了,我们去吃麻辣烫吧~”,拉着长长的尾音,一副撒娇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刚认识时那个内向且亭亭玉立,端庄大方的女生。 九冬的回答一向干脆:“好”。 “小冬冬,我想把这个打开,可是打不开”,十迅嘟着嘴,眨着眼。 “嗯,给我吧”。 “小冬冬,我前天刚买了件衣服,现在没有裤子配了,能陪我去逛个街吗?” “嗯,好,你逛着,我给你提袋子。” “亲爱的冬冬,我们下课去超市吧,我想买点儿东西”,一边说话,一边摇着九冬的手臂。 “好,去”。 有时,就算九冬不同意,她也能撒着娇,拉着长长的声音,直到九冬同意为止。 而每次九冬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十迅总是守在身边。 每当九冬渴了,十迅就会给她倒水,亲手将零食喂到九冬嘴里。 要是说起来,照顾地也是无微不至。 所以,每当十迅有些事情做不了时,就会激起九冬的保护欲,帮她做很多…… 九冬不喜欢依赖别人,更不习惯别人依赖自己。 而现在这两个人,却像是在过日子。 上课,十迅帮九冬带书,带钥匙,打水时,九冬要帮十迅提壶…… 渐渐地,仿佛成为了闺蜜一样的存在,可又真的只是闺蜜一样吗? 大学节假日,九冬是不回家的,而十迅则是有时间就回去。 九冬的心里也是纳闷儿。 在床上,时而坐起,时而躺下,时而翻来翻去,就连手中的抱枕都在手中团地变了形。 从前,九冬并没有这种心里空空的感觉,这次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当十迅离开,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她,关于她的一切。 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现在这个时间在做什么。 会时常看看她网络是几G在线。 会不由自主地去找她说话聊天,即使心里很烦,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烦; 喜欢和她开玩笑,逗她开心,说些没有头脑的话,给她起各种外号,各种昵称; 她一说要回来,我就会想去接她; 哪怕她也许并不想我,对我并不那么思念,就算顶着寒风,耐着酷暑,也想看着她走出车站。 重新向我走来,回到我的身边,仿佛只有这时,我才会觉得生活是完整的。 烦恼的九冬坐在桌前挠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想到白司宇形容她们俩像是情侣,更是让九冬有些烦躁:“啊~呀,我在瞎想些什么~镇定,冷静,冷静”。 这样胡乱的思绪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平时,九冬总是会在十迅躺着的时候,迅速爬到她的身上,抱着她,活像一只慵懒的狗。 开始的时候,九冬都受不了女生之间的小动作,初次见面要抱抱,放学回宿舍要抱抱,甚至要亲亲,都是来到这里之后才适应的,不过也只限于和十迅这样。 可偏偏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真的。 我知道自己中了司宇的话,索性也就不再胡思乱想。 夏天的时候,女生在宿舍只穿最凉快的衣服,我总是痴痴地看着十迅。 半月从身边经过,拍拍十迅的肩膀:“看见对面那只没?怎么不多穿点儿!” 十迅看着对面那带着笑容,眨着眼的我,心领神会地笑道:“这有什么,反正都是女生,又一起洗过澡,互相都见过的,对吧!” 我看着点点头,连声笑道:“嗯,对!”,之后回了头。 十迅很瘦,乌黑笔直的长发,看上去很淑女,整体的气质上有着一种女子特有的魅力。 很多人也经常夸她漂亮,若是评校花,一定能排上前三名,一双明亮的眼睛,对视时仿佛都在说着话,同样的身高,她比我轻十斤,我总是时不时抱住她,而她并未表现过反感。 “迅迅”,我笑着趴在十迅的身上。 十迅一把捏住我的脸,让我的脸离她远些,以防我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开始明明是她在勾引我,而现在却像是我在追求她。 不过即使她没有太大的反映,我也不会就此作罢,用眼神和灵活的眉毛进行着心灵的交流,也可以用勾引来形容,不过就是太直接,嘻嘻,或者说太确切了。 我眨着眼,挑着眉,嘴被她捏得变了形,但还是模糊地哼着她的爱称,“迅迅,抱抱,捏丑了就给你丢人了,下手要轻点儿。” “你起开不就好了”,十迅笑着我九冬的样子,声音绵软。 我抱怨着:“我离你又不是很近”。 “你都骑在我身上了,还离得不近!?”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这不是想好好问问你,晚上吃什么嘛,今天周末,咱们去开荤吧!” “先回到你床上去,好好问一遍,我就回答你”,十迅故作严肃,却没有半点儿威慑力。 “嗯嗯”,我直起身,跑了回去,满脸笑容真切地看着她。 十迅无奈地看看她:“好,去老地方吧”。 “好!换好衣服就去”。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显得格外听话。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知几次,甚至我自己都数不清了,没有原因,有时深夜无眠,我会想,我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喜欢吗,也许吧…… 九冬试过隐藏,或是远离,不过都没成功,但是又仿佛有些成功了,因为九冬是将曾经关注她的一些时间,转到了司宇和半月身上。 他们俩是很活泼的,我会经常和他们开玩笑,直到那次,半月进门时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到了我的床前,我玩笑地说着: “你可别飞向我的床!” 半月诧异道,“为什么,我就要飞向你的床,而且还要亲亲!”一张嘟着的嘴向九冬抛来。 我是已经习惯了这些语言的挑逗,可在这时,十迅却大声喊道:“不行!” 半月的嘴就着姿势定在了那里,眼睛愣愣地看向了她。 我也是有些惊呆了,十迅平时没这样说过什么,连平时说话也没有很大声过,只是因为我们相处时间长了,没那么陌生,所以亲近些。 可这次是明确地拒绝别人接近我。 我的心是暖的,就是在那一刹那,那股暖意久久不能散去。 虽然事后我问她,那句话是不是告白,她一直目光游离地否定,一直想转移话题,但是我还是欣喜。 这是我和她在一起后听过的最暖心的一句…… 平时普通的假期九冬不经常回家,而司宇和半月则是经常回去。 半月经常去找男朋友,他们的感情很好;司宇是回家,不过也有时会去一些较远的地方玩。 十迅,在她说出那句“不行”之后,也就不回去了。 我问十迅为什么不再回去了,虽然在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总是想让十迅亲口说出来,才肯罢休。 而十迅却说着:“来回路上太累,不想回去了”。 “那为什么你还和我一起去旅游,来回不是也很累吗?” 我不紧不慢地套着十迅的话。 “这是出去玩儿呀!” “出去玩儿不是比回家更累吗,在外边转了那么多地方,走那么多路?” 十迅都不知道该答些什么了,只能装作没听见,不再做声。 我试探地追问:“是不是因为我在呀?” 十迅道:“少得意了,景色养人心,为了看美景,走多远都不累”。 “至于这么无情吗?”九冬委屈道。 “好吧,哈哈,有你在,我很开心”,九冬怎么也没想到,十迅笑着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要说十迅,对九冬也是有感情的,或许也是在纠结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所以每当九冬追问,十迅总是敷衍得嗯声,或转移话题,也不敢回答。 而在那次看见司宇“挑逗”九冬时,因为心中的醋意大起,所以喊了出来。 也是因为自己的失控,让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在面对九冬的追问时,更加地不知所措。 也是自从那次模糊地表白后,九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平时还会像往常一样逗她开心,和她说笑,甚至是抱着,搂着。 每次躺在她身边,总是很舒服,女生的体温不会太高,更何况是瘦弱的女生,十迅的身体就算是夏天,也是温凉的,靠在一起不会热,反而感觉很软很舒服。 又是一次小假,司宇和半月像往常一样回家的回家,团建的团建,而九冬和十迅也像往常一样留在了这里,中午睡醒之后,九冬的心动了,不像往常的样子,动的是心中的欲望。 九冬从昏沉的睡意中醒来。 夏日,北城的地域环境造就了避暑的好天气,开着窗户,微风从窗外吹来,蓝色的窗帘,将屋中营造出了一种朦胧的氛围,有光透过,但极为柔和。 午饭后就是小憩,时间不会太长。 这次是我先醒来的,而十迅就在我的对面,侧躺着,这种看着她的感觉,就像时光停在那里。 九冬静静地感受着这安逸的时光,真想一直定格在这里。 十迅细长高挑的身材半蜷缩着,头枕在枕头上,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肩膀立着,露出了锁骨,宽窄恰到好处,正好撑起她的肩膀,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九冬不自觉地起身走了过去。 蓝色的窗帘映了满屋子的蓝氲,沁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皮肤更加白皙,仿佛置身水池,肌肤吹弹可破。 伸手去触,凉凉的,柔滑至极。 九冬将嘴唇凑过去,十迅竟因为有些痒的脸庞翻过身来。 双眼微张,朦胧地看着她,九冬的脸顺势慢慢凑过去,十迅并没有闪躲。 能感受到十迅的气息,描着她的唇,软得不想离开,十迅没有闪躲就表示默认了。 一阵过后,十迅翻了个身,转向了里侧,背对着九冬。 残留的欲望燃烧着火烫的身体,是她的热,也是她的热。 “还好吗?”九冬关切地问着十迅。 “嗯”,十迅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嗯声。 听她的声音应该是有些累了,九冬没有再触碰她,只是轻轻爬起偷偷看了看。 原来是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十迅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傍晚,连九冬出门买饭都不知道。 九冬回来,轻轻开了门,十迅已经醒了,正在窗前向外望,听到开门声,忙转头看向了九冬。 “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水房没有,厕所没有,出门连个手机都不带,你去哪儿了!” 十迅一脸着急地埋怨着。 九冬倒是嗤笑道:“糊涂啦?都晚上了,不吃饭吗?” 说着,从门口走向了桌前,放下东西。 “你告诉我呀,写张字条也行嘛,白白让我找你那么长时间~”,她走过来坐在床前环住九冬的腰,埋进了她的怀里。 九冬拿起筷子撕开了包装纸,另一只手轻抚着十迅的头,并将筷子递到了跟前。 “知道啦!下次一定告诉你之后再出门”。 十迅接过筷子,笑了笑,九冬又顺势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一段时间后,只觉怪异,失去了曾经的感觉,九冬坐在床边,看着静静在坐着那里的十迅,两人一句话都没有。 引得九冬心里泛起了嘀咕。 十迅这是怎么了? 从那之后,开始的一段时间我们还像曾经一样。 可渐渐地,十迅经常发呆,她本身就是内向的性格,虽不爱说话,不爱表达,但我们的关系毕竟比常人更加亲近一些,应该经常彼此交心才对。 “迅,十迅,你怎么了?”九冬连问了好几声。 十迅才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两个字。 难道是十迅是觉得恶心,所以不愿意和我说,亦或是根本就不想理我,不想看见我? 其实,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能理解。 因为这种关系绝对是有违常理的,说难听了,叫变态。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而且不只一次…… 第2章 七哥 九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她心里是装着十迅的。 无论十迅怎样看待这件事,这种关系,九冬都能理解,都能体谅,或许这就是九冬对十迅情感的体现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暑假,考试后,十迅早早回了家,半月也有父母接送,九冬是考试后第二天的火车。 考完试的当晚,宿舍就剩下了九冬和白司宇。 司宇是个利索的人,来来回回很少见她拿什么东西,最多提个纸袋子,装一些手机充电器之类的,其他一概不拿,按往常,司宇考完试就不见了,再见就要等开学,而且整个假期联系不上,她也不在宿舍的聊天群里说话,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这次司宇却格外反常留了一晚。 晚上,司宇和九冬两人在盥洗室刷牙。 “你什么时候回家?”白司宇问道。 “我明天”,九冬吐出一口白沫,“明天下午的车,晚上到家”。 “那你明天上午呢?” “明儿上午~”,九冬想想道,“上午…还没安排,可能在宿舍吧”。 “在宿舍?等着?等到下午?”,司宇漱着口疑问道。 “啊,也没什么事儿”。 “噗~”司宇漱口后,拿着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那你不如上午跟我走吧,我离这儿近,明天下午我送你去。” “你送我?” “嗯,我车有好一阵子没开了,今天考完试太晚,洗车的都关了门,明天你跟着我,正好送你”。 九冬的小眼神瞬间闪起了光,“老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偶像!” “就你这马屁是故意拍到马蹄上的吗?”司宇挑了挑眉毛笑道,“我可不老”。 “这个称呼即亲切又不矫情,正好适合我叫你。” 第二天一早,白司宇就叫醒了九冬,把宿舍卫生收拾好,关了电源就下楼。 九冬背着一个斜挎包,司宇将手提袋递给九冬,“你拿着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九冬接过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轻。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宝马就开了过来,是北城的车牌号,九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将东西放在了后边。 “这车是你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开过?” 司宇笑道,“以前放假我回的早,平时在校又不出远门,你当然没见过”。 “那倒也是”。 “现在八点多,咱们先找个洗车的地儿,放上车再吃饭”。 九冬乖道,“好,都听你的”。 司宇将车开到了洗车的门店,二人又在附近吃了个早饭,等回到洗车店也就九点半了。 二人上了车,“现在时间还早,我家离这儿也挺近,跟我回趟家吧,下午我送你”。 司宇既然说了,九冬自然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司宇的房子在北二环的故园小区,周围环境很好,坐北朝南,前排观景房28楼。 室内是落地窗,从客厅望去能览尽整个北城。 从阳台出去还有一片小空地,赶得上泛美商场顶楼西餐厅的风景。 “你这房子不错!我要是有这房子,我早回来住了,还住什么宿舍”,九冬羡慕道。 司宇无所谓地看了看,“这是我们家之前旧房子拆迁得的,前几年我经常住,自从在这儿上了学就很少来了。” “观景房比后排的至少高十层,景色能跟泛美西餐厅媲美,你居然不在乎!” “习惯了这儿的景色,也就不在意了”,司宇脱下衣服,进卧室换了件。 九冬从客厅看见了第一间屋子里的照片,走进去后,是书房,里边的书架上除了摆满了书,还有各种奖杯奖牌证书,还有很多带相框的照片,“汉语言文学学士学位…语言文学系硕士学位…古诗词知识竞赛一等奖…第六届“卓越杯”理化科技研究中学级省二等奖…” 咚咚咚~ “看什么呢?” “你修的是双学位?”九冬转头问道。 “嗯,以前是学文的”,司宇来到橱柜前,“你是喝咖啡还是茶?” “红茶,谢谢”,九冬从门口那些红棕木的古式书架上拿了本线装的书,坐在高脚凳上,“我刚认识你那会儿,还以为你上学比我晚,或者是留级了,所以比我大几岁,现在看来,你才是真学霸,不过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修双学位?” 司宇沏茶的手艺行云流水,面带不懈道:“提这干嘛?” 白司宇平时看似不近人情,脾气还稍微有些小顽固,但说实话,她也是个常人遥不可及的,为人很低调,平时话也不多,每个话题她都能得出画龙点睛般的结论,风趣幽默,头脑灵活,不单是文科学霸,理科方面也是尖子生,班里每次考试前两名肯定有她,而和她不相上下的另一个人就是九冬。 九冬翻着书笑道:“你学习这么好,同年级的女同学都说你是他们的偶像,抄作业首选你的,文理头脑兼具,我看不如叫你‘文理女王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白司宇抬眼瞟了凌轩一眼,“我看你挺能说,应该不口渴,这茶就不给你倒了”。 “别,我错了”,九冬拿着书翻开看,“你这书不错,哪儿买的?” “那是辰轩阁旧书市上淘来的”。 凌轩看着这书页早已经泛黄,封皮也是几经修订,边角早已磨下去了一层纸皮,按现在的物价来算,至少几百,可封底定价才几毛,“你这书都是绝版的,好强的年代感,再放个几百年都能当文物了~” 司宇和九冬闲聊着就到了中午,出门吃过饭,司宇就把九冬送到了车站。 “东西都带好了吗?身份证,车票,准备出来,别丢东西”。 司宇难得的关怀,九冬笑笑,“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提醒别人”,只觉得这个女的真的好帅,实在好帅啊~~~ 九冬虽说比不上白司宇的简单,出门只带自己,从来都是两手空空,但东西的放置倒是很条理,翻开看了看,“有,准备好了,时间也正好,我走了,拜拜~”。 司宇点点头,“嗯”。 九冬提着一个斜挎包,不紧不慢地进了车站。 相比白司宇,九冬也算的上是个富二代,但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像司宇佩戴手表,穿皮鞋,有些商务范,而九冬主要以简单运动系为主。 九冬是单亲家庭,从小跟着母亲一边上学一边创业,是看着家里的生意一步步做大的,其中辛苦自然明白,虽生活不拮据,但也朴实。 暑假里,九冬和十迅很少联系。 九冬是在忙家里的生意,母亲的店里经常来客人,每天的客流量算是多的,而且还要时常查货,订货,虽然有弟弟帮忙,但还是很忙。 只有在晚上才有时间和十迅联系,然而十迅大多情况下也都睡了,只能是在最后九冬回复五个字,“晚安,祝好梦”。 九冬觉得很对不起十迅,十迅等着自己能和她聊一句,可是只能在最后回复她晚安,恨不得暑假赶紧过完,开学之后,日日守在身边。 可是,一切却并非想象的那般。 开学之后,九冬和十迅还像往常一样,但是在日常生活上却明显地疏远了很多。 九冬心中纳着闷,难道是因为假期太长,她过惯了没有我的生活,所以觉得别扭了? 后来九冬渐渐意识到,现在,十迅经常和一个男生聊天,发着语音,甚至语音电话到天亮。 九冬发现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十迅身边,但还是装作平常的样子,没有夹杂任何情绪,问道:“他是谁呀?” “大三的,比咱们大一届”。 十迅倒是放得开,或许是在直白地告诉九冬她的意思,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点儿也不避讳。 九冬嗯了一声,也装作不在意,但是心里与表象是截然不同的反映。 之后,十迅依然像那天一样,甚至经常和那个男生电话聊天,每次都是等着都要休息了才挂断电话。 但是日常在九冬面前,还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是变成了很普通的日常伙伴。 几日后的一天,下课后,十迅说想出去买些东西,九冬像往常一样陪着一起去了。 学校虽然在市里,但也并不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治安并不是太好,周围也只有学校里有警卫员。 在九冬和十迅回来的路上,迎面走来了四个男人。 九冬见打扮,不像是学生,只不过后边两个像是在学校见过一两次,应该是学校里的。 九冬拉着十迅靠左侧走,他们四个人也就堵在九冬和十迅的面前,九冬转向右侧,他们就又堵在九冬的面前。 明显是故意找茬,十迅在她身边,他们人多,万一发生点儿什么,自己又打不过,又怕伤了十迅;九冬心中思索着,将身旁的十迅拉向了里侧。 这几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极为不正经的挑逗道:“这是打算去哪儿啊,哥哥陪你们一起吧!” 九冬哏地一声笑,十分不屑,傲气道:“你们不配!” 十迅害怕地拉了拉九冬的衣角,九冬将她护在身后,要说打架,九冬一个和这四个男的打确实没有胜算,不过因着小时候被欺负的经验,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身旁另一个男子见九冬还挺傲气,上前道:“呦呵,脾气挺大呀,不会说话哥哥可以教教你!”说着伸出手去拉九冬。 九冬右手朝他侧脸就是一拳,之后又是一脚,下手也是带个“狠”字的,让他们暂时疼得没有还手的余地。 七零八落之际,九冬拉着十迅就往学校那边跑。 “快!学校有警卫员,只要到了学校就安全了!” 可是手里拿着那么多东西,十迅也跑不了太快。 不一会儿,那些人就追上了九冬,十迅没有出手,自然只是被拉到了一边,而对于九冬,他们下手就没那么温柔了。 那人朝着九冬的膝盖就是狠狠的一脚,九冬被踹倒在地上,硬是飞出去了几米。 就在这时,听见了学校方向有人吼了一声。 “你们在干嘛!” 九冬下意识反映,警卫员来了吗? 却见白司宇跑了过来,朝着踹了九冬的那人脸上就是一耳光。 十迅蒙在一旁,连瘫倒在地上的九冬也蒙了。 之中一人叫了一声“七哥”,莫说是炸毛,就连半分不服的样子都没有。 他们拉着司宇到了一旁说话。 九冬也愣了神,看上去仿佛很敬重司宇,就像是手下见了头儿一般,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九冬爬了起来,十迅走到九冬的身边,关切道:“你怎么样,严不严重,疼吗?” “我没事,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十迅拍着九冬身上的土。 那四个人走到了九冬身边,带着满满的愧疚和虔诚。 “对不起,我们错了,实在抱歉,现在怎么样?”那个踹了九冬一脚的人道。 九冬语气很冷,看在司宇的面子上只能说,“没事”,但眼中还是放出那种冷光。 司宇面色严肃:“好了,你们几个先走,一会儿引来警察,更麻烦”。 “唉,七哥,我们走了”,说着那几个人点头哈腰,赶紧跑了。 司宇脱下长款风衣搭在九冬身上,看了看道,“你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有些擦伤,不严重”,十迅扶着九冬,九冬着地的那条腿还是很疼。 “不严重吗?”司宇用脚踢了一下九冬的腿。 九冬疼得咬牙切齿,弯腰抓住司宇的手臂道:“啊!疼!别动…” 司宇笑着:“不是说没事吗?” “我没事,你也不能踢我呀!疼的不是你…” 三人就这样缠着回了宿舍。 进门就是脱衣服,浑身的土,衣服还是黑色的。 十迅很安全,有九冬护着,毕竟是个小姑娘,没受一点儿伤害,后来十迅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那个男生找她,九冬没有多问,并且觉得还是别问的好,也省得听了心里更加不舒服。 傍晚,半月在教务处给老师整理文档,还没回来,宿舍里只剩下了九冬和司宇。 九冬摔倒时,是手臂和大腿外侧面先着的地,虽说是没什么大伤,当坐在床上,着实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现下已经是秋天,但还不是很冷,更何况是在宿舍,九冬将脱下的衣服全都放进了盆里,随意穿了件长款衬衫,起身进了洗手间。 司宇也跟了进来。 “你去洗澡,我给你洗衣服”,司宇冷冷地,似乎没有给九冬选择权,只是命令。 九冬笑笑,“哎,没事,就是几件衣服,我又不是不能动了”。 “你手上有擦伤不方便,听话,这个我洗,你去洗澡”,司宇双手放在九冬两侧,强势地把她搬到了一旁。 九冬看看道:“好,那你洗吧,我去洗澡”。 其实浴室和洗手间本身就在一起,九冬拿了自己的浴巾和毛巾,拉上了浴室的帘子。 九冬总是觉得司宇今天有些不一样,以前总是冷冰冰的,今天突然要给自己洗衣服,虽说那几个小混混跟她熟,但是毕竟跟司宇也没什么关系。 花洒哗哗地开着,九冬偷摸着从帘子的缝隙里偷偷看着司宇洗衣服,动作很有力,衣服从水中提起,单手拖着,换了水,又放进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司宇什么表情都没有,九冬立马拉好了帘子。 司宇将衣服洗完,打扫了洗手间的水渍,九冬也就洗好走了出来。 之后,又弄盆热水先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也压压惊。 屋子里只剩下了九冬和闲坐在一旁的司宇,安静地仿佛时间冷凝在那里。 开始的时候九冬并没有注意到司宇,以为她在看手机或者是看书,可在泡脚的时候发现,司宇在看着她,虽说今天那群人司宇是认识的,不过若不是司宇跑来,怕是今天也不能全身而退。 九冬对上了司宇的目光,有些不自然,随口说了句:“谢了”。 司宇倒是满脸淡定道:“什么?” “我说,谢谢你救了我”。 司宇带着些许调笑,“嗯,没什么,你这么强悍,肯定能打过他们,早知道先看看你有多么能打,分出个胜负之后,再说救不救你,也不迟”。 九冬嗤笑一声,“下次吧,让你看个够~”。 司宇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看看九冬的手臂:“伤,还疼吗?” “不疼了,现在好多了”。 司宇看着手臂后边的伤,明显是九冬只是觉得疼,又看不见,还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经擦伤了。 九冬去倒了洗脚水,就放下盆走回了床边。 司宇走到九冬身边,“趴那儿!” “啊?干嘛?”,司宇猛然过来,吓了九冬一跳,高大的身躯,霎时让人有些惊恐。 “趴那儿!”,然后一把把九冬摁在那里。 “啊…你干嘛…我受伤了……”,一阵惊慌失措。 “闭嘴!别喊了,我给你上药,再帮你按一下,不然明天一定会更疼的”,她摁住九冬。 九冬也识趣地不动了,趴在那里感觉着司宇的动作。 没想到司宇的技术还是挺好的,手臂受了力,还有些酸麻的疼痛,这样躺着一下一下被她按摩,也很是舒服。 刚这样想着,就听见九冬叫了起来,像口吃了一般。 “疼疼疼…轻…诶…点儿…啊…啊…劲儿小点儿…啊…你这是~要把我拆了呀~” “哪儿那么多话,别出声儿!” 九冬把脸侧放在枕头上。 司宇拽起她的手臂,“你的手臂擦伤了,别动,我帮你清理伤口”。 “哦”,九冬享受着这种贵宾级的待遇,谁能想到,鹤立鸡群的文理女王子,不近人情,钢铁霸女,能给自己做马萨基~简直是至尊享受~ 司宇的动作很轻,擦伤的伤口,土和一些小石子都沾进血肉里,她知道九冬怕疼,所以也极为小心,并且细心地清理着伤口,消毒包扎,九冬依旧慵懒得趴在那里,活像是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被包好了伤口,九冬不自觉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魔方,转了起来。 司宇给九冬按着背,片刻安静后,两人聊起来。 “十迅应该有男朋友了,你很快会落单”。 九冬很意外司宇会跟她说这些,司宇从来不关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琐碎事,竟也知道这么多。 并且内容更让九冬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是九冬心中一直逃避的问题。 她停下了手中转了一半的魔方,也只是静静地“哦”了一声。 对于十迅,作为伙伴,却不是最先知道的,或许缘分真的到此为止了;想到这里,九冬手中的魔方又转了起来。 “伤心了吗?” 九冬停了两秒,“没有,我以前~知道”。 “嗯”。 “不过,还没有往那里想”。 “嗯,其实假期的时候他们就早有联系,只是你还没查觉,不过就算你知道,也会逃避嘛”,司宇总是说得这样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样子,却句句直中要害。 “嘿~我说你这人,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要不是你开玩笑说我俩像情侣,我们能走到这步嘛!” “呦!这是被我言中啦,看你现在这样像极了小怨妇呢,既然被抛弃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鬼才跟着你!” 司宇笑道:“你知道你这句话,骂了多少人吗?” 九冬想了想,司宇的父亲是宏欣集团董事长,她虽现在还没有接任那个位子,但是她的父亲也给了她大部分的权利,加上司宇平时认识的不同层次的人也很多,并且宿舍里半月也是一直跟着她的…… 九冬傻傻地笑了笑:“嘻嘻,知道了,刚知道”。 九冬话锋一转:“你怎么会认识那些人?” “不过是曾经认识的,我修双学位,之前同学而已”。 “哦”,九冬手中的魔方已经转成了两层。 司宇轻笑,“我可从来不做没用的事,这次我救了你,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呀~”。 “知道啦!老白,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九冬转头看了她一眼,放上转好的魔方,她还是那么冷酷的帅气。 和刚见面时,一样。 不一会儿,九冬竟然在她的按摩中睡着了,直到深夜;只知道身上有盖着东西,是司宇盖的。 白司宇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有着比九冬高5厘米的个头之外,还有着更魁梧些的身材,她更像是一个神级人物,即是学霸,又是富二代,还有着俊俏的外表,总是能迷倒一众小姑娘。 半月则是和十迅一样,也有着长长的头发,长得也很漂亮,气质很好,也许是因为早就定了婚,总是透露着一种知性美。 她很白,身材很好,显得更加干练,人也很温柔,从不发脾气,虽然她的男朋友我们从来没见过,不过每逢节假,男朋友总是会送她礼物,样式多种多样,很舍得对她好,也很听半月的话,应该说是很尊重半月,是个靠谱的好男人。 第3章 洗澡 第二天。 十迅告诉我,以后可能不会和我作伴了。 我坦然道,没事。 虽然心中和回答截然相反,但是只要她开心,觉得好就好;虽然我喜欢她,但是她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生活,拿得起,放得下。 移情别恋,好吧,你恋你的人,我练我个人。 司宇出门遇到了独自站在教学楼栅栏前的九冬。 九冬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果真中了你的妖言”。 “瞎说,我这怎么能说是妖言呢,我这叫嘴上开过光,一言即中!” 九冬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妖言惑众”,目光却游离着。 从那之后,九冬就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十迅经常去和男友约会,一般除了晚上,平时不回宿舍,连见面的次数都只手可数。 九冬一个人也轻松了许多,不用特意去照顾谁,或者是在乎谁,那种自由自在的逍遥日子,是刚和十迅在一起时,最向往的生活。 而现在却觉得,有些孤独难当,从两个人到一个人,远比从一个人到两个人的日子难得多,要适应也要很长的时间。 司宇曾经邀请九冬和他们俩一起上下学,九冬没有同意,因为毕竟他们两个已经习惯了,加上九冬,三人一起会有些别扭,更何况九冬也会不自在。 可经过一顿劝说。 “这有什么,半月也是很开朗的,咱们一起去吧”,司宇道。 半月也笑着,“我平时经常去给老师打下手,所以,司宇也经常一个人,正好你也可以陪陪她嘛”。 之后,九冬也就同意了。 司宇道;“放心,以后跟着我,保准没人敢欺负你,是吧‘小鬼头’!” “鬼…你!妖言!”。 “小鬼儿!” “妖言!” 半月笑着道:“行了行了,你俩一个妖魔,一个鬼怪,正好凑一对!” 司宇道:“半月说的对!” 自然是又中了司宇的话,早晚都要跟着她混。 暗黑的夜里,一个中年男子无比痛苦地坐在床前,抱头难过,身后床上的这个女人早已累得睡了过去…… 可那不是她的妻子,而是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女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年龄,而叫她来只是为了生|理需求…… 而过后,却是对亡妻满心的愧疚…… 九冬同司宇借着周末出门逛街,从早上八点就出了门,步行街,美食街,挨着逛了个遍,从小街逛到大街,从大街又逛到商场。 九冬买个杯子,司宇就买个相对大号的,一看就是一对;九冬买个帽子,司宇也就要个同款的;成对的墨镜,就连糖葫芦,棉花糖,烤鱿鱼,都是如此,就算不吃,也要陪着。 吃串芋豆腐,白司宇也挨个咬一口,能咬出一串的心,还挑着眉问九冬喜不喜欢,把九冬逗得乐起来。 回去的林荫路上,九冬和司宇并排走着,突然,大马路上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司宇,他两鬓斑白,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可相貌却和她并不相似,只听司宇称呼了一声“先生”,看司宇对他的态度和神情,很尊敬,九冬知道司宇家境殷实,手底下也有自己的产业,想必这就是他家中的管家了。 管家一脸忧心忡忡:“司宇你该回家去看看董事长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努力奋斗这么多年,还不都是为了你嘛”。 “为了我?你确定他是为了我?!”司宇一声冷笑,“他隔几天就会去一次宾馆酒店,而且每次都会约年轻的女人;你说他都是为了我?!真是可笑至极,我谢谢他的好意,先生也不用再来说了,替我告诉他,助他早生贵子,也好承继家业”。 司宇说完,带着九冬就走了。九冬见司宇面色不悦,想必也是不开心的事,又何必多问。 那天学校让填一张个人调查表,九冬填好了就给了最外边的同学。 那边渐渐嘈杂起来。 “哇,冬哥,你还有曾用名耶!” “我看看,我看看,叫什么?”另一个学生也朝那里看去。 九冬心跳得飞快,父母离异,自然有曾用名,虽说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父母离异的事实,但终究还是心中的一道阴影,久久不能抹去。 白司宇听到之后,立马夺过那张纸给了班长:“看什么!看什么!有曾用名怎么了,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像上了岁数的大妈,愚昧的村妇,八卦!” 司宇是在护着我;九冬顿时心里暖了许多。 九冬的目光与她对视,摇摇头,平静道:“没什么”。 那天下午,十迅约会,半月去给老师整理文件,只有九冬和司宇在宿舍。 “今天的事儿你别在意,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八卦惯了”,听到司宇的话,九冬看向她。 “没事,已经习惯了”。 “其实你遇到这些让人不高兴的,或者心里不开心可以跟我说,我这么高冷,也向来低调,自然别人不会知道,而且你需要一个心灵垃圾桶,倾倒一下心中的垃圾”,白司宇一副命令而又自大的口吻。 九冬也摆出了一副傲娇的样子看着司宇,“嗯,知道了”。 司宇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看看坐在床上的九冬,又放下书,抖了抖衣服,再次看了看九冬。 “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冷淡,尤其是从十迅有了男友,剩了你自己,玩笑也不常开了,话也少了,问你好几句,也不好好答个话”,说着便走了过来。 九冬虽然挺强势,但是也有怂的时候,本来是坐在床上,司宇一过来,九冬就站了起来,一是怕她把自己摁在床上,二是怕她再做些别的什么。 站在那里盯着司宇有些惊慌失措的九冬,让司宇感觉有些好笑,只是看了看她,就开门走了出去。 九冬顿时脸红了:她又不是冲着我来的,我这是怎么了。 之后的相处,让司宇渐渐走进了九冬的生活,因为常在一起的原因,九冬也经常会注意到司宇,司宇放得开,总是对九冬动手动脚,还总在她不能还手的时候。 上次和司宇一起去实验室,九冬帮她滴定药剂,记下数据,也许是因为做实验的时候需要走来走去,凳子太碍事,偌大的实验室里一个凳子都没有,除了桌子就是仪器。 九冬因为站时间长了腿酸,弯腰趴在桌子上写着数据,分析数据的大小。 司宇走了过来,看看九冬写的东西,然后也趴下用一只臂肘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屁股吗?”九冬故作淡定地问道。 “嗯!”司宇笑着,一脸神气,把地痞无赖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本身淡定的九冬瞬间变得不淡定起来。 “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可是实验室!”九冬忙闪开。 半月是班里的一个干部,经常在老师办公室,并且后来也越来越忙,所以,也可以说是九冬和司宇成了一起上学的“小伙伴”。 二人的日常,大多都是司宇喊着九冬,司宇性格很直,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从不隐瞒,而九冬也是喜欢司宇这种有话直说的脾气。 九冬没有拖拉的毛病,而司宇也是如此。 每次出门上课,司宇总是叫着九冬。 “走了啊,最后十秒!” 司宇拿着锁在九冬身后喊着,而九冬也不慢,总是在她喊完之前就冲出了宿舍,然后让司宇锁门。 九冬心里还是明白的,司宇知道她是利落的性格,不拖拉,不然绝对不会等在她身后数数;司宇打乱了九冬曾经的生活,所有的事情做起来变得井井有条,虽然都是她安排的,但却没有半分厌烦的感觉,大多也与九冬不谋而合。 而九冬更是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 平时早上,会听到十迅和她男朋友的电话,他们一直开免提,要知道,女生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时的声音与正常的通话声音是不同的。 十迅总会拉着长音和那个男生讲话,她的拖延症总是让那个男生等得不耐烦。 “你能不能快点儿…你是不是笨蛋……你怎么这么磨叽啊……” 九冬虽已经和十迅断了,但是毕竟已经产生的情感不会顿时除去。 这些是九冬从未说过的话,而且是比她曾经还要难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每当九冬说她时,十迅还会还嘴,嫌说了她,而她的男朋友说她时,她只是听着,话还要难听好多倍,她也只说着“是”,从不还嘴,也许这是真的喜欢吧…… 九冬任何的表情,都逃不出司宇的眼睛,司宇自然也明白九冬现在心里的感受。 伸出那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九冬的手,这才让神游的九冬,回了回神,不再胡思乱想。 又是一年夏天,有些热了,早起第一节有课,九冬慵懒地爬起来,司宇买了饭,九冬没洗漱就开始抓着吃,像极了呆木头,又像是乞丐,饱的时候也就差不多醒了。 由于昨天是周日,晚上看了个电影,睡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半夜,早起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九冬像僵尸一样爬起来,先来了杯水,头发巍得爆了炸一般,还迷迷糊糊地说着:“该洗澡了,该洗澡了。” 半月笑得弯着腰:“哈哈,你,这是真的,起猛了吧,还没睡醒呢,哈哈…”。 “快点儿吧,祖宗,要上课了!”司宇无奈地笑道。 九冬急急忙忙地穿着衣服,迷迷糊糊地一起去上课。 下课后,司宇说实验室有点事儿,让九冬自己先回去。 九冬嗯了一声就往回走了。 回去之后,收拾了收拾,就去洗澡。 夏天的天气,就算是凉水也不会太凉。 庆幸学校宿舍里有能洗澡的地方,所以很知足。 洗好之后,九冬从保温箱里取出了在路上买的那根棒棒冰。 其中蕴含着的是满满的童年回忆。 母亲总是会买很多,每次都是我和弟弟分一个,那种日子虽然有些苦涩,但是心里还是甜的。 无所谓父亲是否还会想起我们,还会不会回心转意,至少,我们三人现在还是幸福的一家人。 洗澡可以减轻疲劳,从洗漱间出来,九冬收拾好了房间,也不去顾忌其他,坐下就开吃。 没成想司宇回来的这样早。 司宇一进门看到的场景,就是一个只裹了一件浴巾的九冬,浴巾虽然不是裹得很紧,但还是显出了九冬的身材。 突然进门的司宇也吓了九冬一跳,虽说整栋宿舍楼里都是女生,但多少还是在乎的。 九冬看看司宇,司宇也看看瞪着眼睛,表情愣愣的九冬。 相视无言,却又仿佛说了千万句。 司宇先转了视线,九冬也低下了头,拿起了手机。 九冬虽洗了澡,可还是觉得有些冒汗,余光中看到司宇也换了身衣服,应该也是觉得热了,方才洗澡前关的窗户,现在再去打开吧。 九冬索性上身穿了一件衬衣,嘴里叼着冰棒,一手抓着快要滑下的浴巾,走过司宇身侧,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些。 司宇看着这个半裹着“包装”的“豆腐”,心里想着,这可是送上门的,如此干晾着,岂不是浪费! 九冬散下的头发挡住了视线,没有察觉到已经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白司宇。 转身的同时,司宇一把拉住了九冬的手臂,浴巾顺势滑下,得了个光净,无可避体地倒在了床上。 司宇将她的衬衣撩|起,绑扎在床|头的栏杆上,盖住九冬的眼睛,还压住了她的一条腿。 嘴里叼着份冰棍的九冬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干着急。 九冬一阵踢打纠缠,白司宇只觉得这人真是有趣,被捆成这样了,明知挣不开,还这般拼命挣|扎,看着笑个不停,“我又不能吃了你,你这般挣|扎做什么”。 九冬被压着的腿早已经麻了,没有知觉,只是感觉好多小虫子在爬一样,也没有力气,双手还被绑着,眼睛盖着毛巾什么都看不见。 司宇拿床单盖住了她的全身,无论是身体,还是那挣|扎后的一床杂乱。 解开九冬被捆绑的手,却没有掀开那遮着的眼睛。 九冬一通挣|扎早已筋疲力竭,一动不动,只是喘着气,也只能喘着气… 她知道司宇并没有做什么,自己不过是因为未知而恐惧。 脸上突然来了一个轻吻,笑道,“歇会儿吧~哈哈哈~” 九冬躺在那里缓了好久,曾经在母亲公司干一天的体力活都没这么累过,而这竟然...最终爬起来,穿了些平时的衣服。 而司宇在说完那句话就已经出去了,没有说去哪儿,只是听到了开门声,后来便是一片寂静。 九冬起身走过镜子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曾经整齐柔顺的头发,已经因为挣扎变得糟乱。 心中翻江倒海地咒骂;我TM不是女汉子嘛!怎么现在弱到变成这样…这算什么,竟然被推倒…… 再回到床边,入眼的是满床的凌乱,一片狼藉,看情形也知道有多疯狂;九冬拖着疲累的身体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坐在了那里,喝了些水。 司宇正好推门进来。 “起啦?” 九冬没看她,也没出声。 “呵,真像个小怨妇”,司宇笑道。 九冬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司宇泛着泼皮样,满脸调笑,“你想用目光秒杀我吗?过来吃饭吧!” “不用!” “那我喂你,来,啊,张嘴,啊…”,司宇拿着东西走过来。 九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食物,然后吃了下去,这样一口一口地喂着,在第五口的时候,九冬便接过了饭,自己动手。 之后,九冬经常注意到司宇,司宇总是看着自己,每次从身边经过都会拍下自己的屁股,甚至有时到宿舍独立的洗漱间时,都会肆无忌惮地“吃豆腐”;刷牙,洗衣服,接水…甚至外面有十迅和半月在时,也会这样。 “千万别出声,如果你不想让她们听到的话”,耳边的气息很重,司宇从身后环住九冬的腰。 可是平时还是要和她一起上课,吃饭,九冬曾经试着拒绝,可是…… “我不想和你一起去了!”九冬气愤地说道。 “为什么?一起上下学这样不是挺好的嘛”,白司宇满脸地若无其事,就像是不知所谓一样。 九冬气急败坏,“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司宇一脸冷淡而又委屈地冲着半月道,“半月,你看她欺负我,抛弃我!” 半月只是一味地乐:“那你就去黏住她,像她的情人一样!” 九冬不服气地喊:“半月!你干嘛还向着她!”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半月反问道。 我!是因为……当真是说不出口,司宇很圆滑,平时为人做事没有半分可以挑的毛病。 半月心大道:“没事,她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打她,狠狠地揍她”。 “我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她,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九冬瞟了一眼司宇。 司宇却是笑得正欢。 相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司宇便渐渐走进九冬的心里。 九冬也感觉到,司宇的性格很果敢,没那么麻烦的一个人,说啥是啥,很多事情,在自己还没做时,她就已经完成了,不拖泥带水,说要做,不到完成就不停,而且很有责任感,估计是因为她父亲是商人的缘故,而且还是很有势力的商人。 一段时间后,就到了冬天,冬天的冰冷,让这个世界静了许多。 十迅叫九冬去和她吃个饭,是在外边的饭店里,九冬说不去,可还是被她长达半小时的撒娇打败了。 “吃饭?吃什么饭,九儿!你可不能去!你去了我怎么办,而且大晚上的,十迅会卖了你换零食的!”,司宇一脸严肃地冲着自己开玩笑,仿佛明嘲暗讽。 九冬却是一脸纠结,僵硬地笑笑,面无喜色。 十迅笑着,“那,司宇,你也来吧,这样就不怕她不好意思了”。 “这么好!”司宇又转向九冬,“九儿,走!咱们去吧!好好讹她一顿,毕竟机会难得呀!”九冬见她冲自己眨着眼睛,一脸微笑,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九冬只觉得凡事有司宇在,会安心很多。 九冬从司宇的眼神中看得出她的意思,这次也应该去做个了结,于是同意了。 十迅拽着她:“走吧,走吧,一起”。 就这样九冬去了。 司宇表面冷淡,但在这种交际场合倒是很健谈,到了那里就聊这聊那,迅速融入了环境,而九冬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没有司宇在,估计场面会显得很尴尬。 “你们说话渴了吧,想喝点什么?我去拿”,十迅说道。 “我俩,橙汁、可乐”,九冬仿佛是丢了魂一般,迟钝地还未张嘴,司宇就说完了,也正符合九冬的口味,九冬认可地点了点头。 十迅从未这样照顾过别人,而且从未像现在这样体贴过,最起码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 桌下,司宇轻轻地将手放在九冬的腿上,九冬看向了她,她微笑地看着自己,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用眼神安慰着,九冬也将手和司宇的握在了一起。 说实在的,九冬和十迅都是曾经了,过去之事不再提,现在两人相安无事,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属于自己的圈子,没有交集,这没来由的一顿饭,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正好借着这顿饭和十迅断个彻底。 十迅去拿饮料,她的男友开口了。 “我听十迅说,你以前经常和她一起?”那个男生冲九冬说到。 “嗯,是”,九冬的话很少,也不再关心这些。 “她很迷糊吧,而且有些笨笨的,真是麻烦你了”,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挑衅,或许也是真的挑衅。 “没有,还好”,面对这个男子,九冬只能僵硬地挤出一抹笑。 “以后就不再打扰你们了,我来照顾她就行”,他边说边笑。 司宇看看,也跟着笑,“她能找到你,我们也就放心了,她这个内向的性格,当初我们还有些小担心呢!” “嗯,她是内向,不怎么爱说话”,男生没什么表情。 “九冬之前对大家都是一样的态度,同学之间相互帮助罢了,现在有你在,我们也用不着太担心十迅,对了,忘了问你是哪个专业的,看上去一表人才,有理工气质嘛!” “哈哈哈,对,我是理工类的……”,那男生笑着,聊了起来。 剩下的时间,大多是司宇在回应着那个男生的话,九冬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只言片语地应答。 而满脑子由那句,“以后我来照顾她就行了”,浮现出来的是跟十迅的过往,人都说,分手之后是不能做朋友的,尤其是曾经很有感情的两个人。 记得,上次她们遇到流氓的时候,是在傍晚,护着她没护好,自己还伤得不轻,若不是后来司宇跑来,就真的被揍惨了。 那晚回去,十迅并没有休息,而是放下东西出去了,九冬猜到肯定是去找他,之后肯定是把事情告诉这个男生,她承认这个男生确实改变了十迅很多,以后也轮不着她担心了。 饭后不是太晚,冬天的夜,来得很早,出了饭店也才七点半,十迅他俩去约会,九冬和司宇向回走。 冬夜的温度让人心静,冷静,清静,也许只有这寒冷才能真正让一切事物静下来。 九冬和司宇走在黄色的老路灯下,一句话也没有,连刚才健谈的司宇也沉默了。 司宇看得出,整个过程,九冬没吃多少,也没说多少。 九冬停下看着白司宇,“司宇,我去操场走走,你先回吧”,虽挤不出一抹笑意,但是面色平静。 “一起吧,不过你等我一下啊”,白司宇跑去了奶茶店,买了奶茶,还是九冬喜欢的口味。 一起走在操场的路上,冬天这里很少有人来,又有谁喜欢冻在外边呢。 “怎么,伤心了?”司宇最先打破了寂静。 九冬深呼一口气,热气透过操场那白色的灯光,渐渐消散在寒冷的夜里,“还好,并没有伤心,只是觉得不相关,明明态度很明确的,却又将我扯进去,太刻意”。 “你这个人啊!对不需要有感情的人太长情,对自己喜欢的人呢,又太内敛,不去表达,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那一瞬间九冬才猛然明白。 原来,司宇渐渐进入了她的生活,让她忘记了十迅。 “九儿啊!你对她不是喜欢,而是保护欲,就像你看见小孩儿摔倒后,想要跑去扶起他一样,你之所以心里装着她,是因为她的依赖,是她身为女性的本质,让你心里觉得她是个弱者,并且越来越想要帮她,进而接近她保护她,形成了习惯性的相伴,这不是喜欢,只是习惯,更不是爱,这所有的一切现象只能表明,你,太过孤独,孤单,你想找一个人来陪自己,哪怕是作为被动者,一直照顾着别人”。 九冬问到:“那,你呢?我们又算什么?” “你终于问我了”,司宇像是等了好久一样,“我知道自从你想跟着我开始,你就一直想问我”。 九冬听了这话:“我!跟着你?!是我要跟着你吗?!” “行了,重点不在这儿,既然咱俩现在是这种关系了,还用在乎曾经吗”,司宇用手握住九冬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九冬,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刚来的时候,我喜欢的是你的气质,和善的性格,宽容大度,风趣幽默,拥有一颗清透的内心,仿佛世界上的丑恶永远都不会玷污它,而我更加看重的,是你追求自我,个性自强自立,最喜欢的是你面对任何挫折苦难都依旧澎湃向上的心,就像是满带能量的树木,那蓬勃的生机是最打动我的,所以,我只信你,唯有你在,我才放心”。 第4章 保镖 自从那次受伤之后,司宇就告诉九冬,十迅要和她分开了,之后九冬就经常和司宇作伴,她经常照顾自己,但是又很冷淡,让人没有任何察觉。 一切变化像是在掌控之中,可这情感又在意料之外。 九冬转头看向司宇道:“我现在好像并没有伤心的感觉,倒是轻松了许多。” “那就好”,司宇喝着手中的奶茶,而自己只是暖手。 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现在才是应该做的。 看着司宇的样子,她笑了:“你是不是刚才话说多了,累得?” “怎么?” “现在话不多了”,九冬笑着。 “对呀,作为你的心上人,为了让我的心上人不那么尴尬,是一件很难,但有极具挑战的事,当然要好好表现了,不然会被嫌弃的”,她说话总是那么挑逗,又有一种傲娇的气质。 “心上人,哈哈哈”,九冬听着,没再说什么。 “以后,不要让我之外的人,再走进你的心里,我会很不高兴。” 九冬心下偷笑,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的小开心在心中荡漾开来。 又装模作样,拉下了脸,声音低沉而严肃道:“能不能少说点儿这样的话,我会害羞的。” 静了一刹那,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然后是一段长谈,也是在那一夜,二人互相真真正正地敞开了心扉。 “你是单亲吗?”司宇问道。 “是!”,九冬耿直道,毫不避讳,也丝毫不加掩饰。 “没关系,我,也是”,司宇说得坦然。 九冬有些惊讶。 “你?也是?” 对,不一定都要改名的,她失去的可能是母亲。 “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从小是父亲把我带大的,其实不能说全是他带的,因为他还要管理企业,开始我是跟着保姆,跟到了十七岁,保姆管不住我,我自在放任惯了,也许是没有母亲的原因,后来我就跟着父亲,当时的父亲已经有很多产业”。 九冬露出了崇敬的目光:“你父亲很厉害呀!” “之后我们搬了家,其实父亲早就想搬家了,因为他有愧于母亲,母亲的去世都是因为他”。 司宇的面色有些凝重,九冬却没有打断她的话,因为九冬想了解她,正如她想让自己了解一样。 金融危机那几年宏欣集团不但在经济下滑期没有被拉垮,反而越来越兴盛,人们都说白董事长独具慧眼,年纪轻轻便已是数家公司的老板,是难得的商贾奇才,贤妻早丧,却从未再娶,而且外界没有任何流言蜚语,据说是怕自己孩子受欺负,所有人都称赞他是个好父亲。 “那次他和一个女人在一个公寓里……我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不清楚是谁告诉了她,只知道被母亲亲眼看见了,当时我也在场,她生气地往家赶,父亲追着我们,没有注意到汽车,母亲放下我,跑去推开了父亲,自己躺在了地上”,司宇低下头,说了那难言的下半句,“我跑去拼命地叫她,却再也没醒来”。 九冬未说话,司宇也缓了缓情绪。 “父亲因为愧疚,只要是住在那栋房子里,就会想起母亲,就是满满的愧疚,于是我们就搬了家,开始,他也不愿见我,因为看到我,也会想起她,所以,他总是把我打扮得像个男孩儿一样。” 九冬知道那种感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也想象得出白司宇心里有多难过,有多舍不得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 自小好强的九冬,不愿意被人说三道四,更不愿承认自己是单亲的事实,曾经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不光是嘲讽,还有欺凌。 九冬用手臂环住了司宇的手臂,感受着她传递来的气息。其实九冬明白,司宇说自己太过孤独孤单,可她又何尝不是,司宇的这种心情就像是找妈妈的孩子,想要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是她在幼时就变成了单亲的缘故,从小个性高冷孤僻,见过的能人多,眼里也很少能装下谁的。 九冬抱住司宇:“好啦,我明白你的心意,以后还得咱俩相依为命,我会在你身旁,守着你的”。 司宇语重心长地说着:“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就更要牢牢记住,你就是你的全世界”,她拉住九冬的手,“无论今后……” 还未说完,九冬就截断了她的话,九冬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 司宇也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再说下去。 这样的感情是不被别人认可的,是不被家人接受的,是有悖世俗的,有违伦理纲常的。 九冬语重心长道,“我想抛开所有,抛开别人的眼光,言论,看法,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守着你,陪着你,不计曾经,不畏将来,无所谓其他的一切,只在乎你和我的每一个瞬间,这就是我的想法”,九冬毫不掩饰地吐露了自己的想法。 白司宇将九冬搂进了怀里,“我会在你身边的”。 九冬想来,如司宇这般出身,却依旧奋发自立的人,委实不多了,若不是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又怎会这般成熟稳重。 可转念一想,白司宇原来从初见时就已经注意到自己,开始声东击西,之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瞒天过海,笑里藏刀,以逸待劳,趁火打劫…死缠烂打…真是用的一手好兵法。 “你怎么会认识…那次傍晚我们遇到的流氓?不会是你故意演的‘英雄救美’吧!” “那是‘救美’吗?那是救‘鬼’吧!那是一般人敢演的吗!任谁他也不敢演呀”,司宇又皮了起来。 九冬拍打着她:“你又扯不正经的!” “好啦,好啦,那两个学生,是我曾经的中学同学,那两个混混是曾经我揍过的人”,说到这儿,司宇一脸得意,仿佛在向九冬展示自己的能力。 九冬惊奇道:“少得意了,为什么你会打他们?” “因为他们那样子惹到我了”,估计是像那次遇到的样子,他们调戏司宇,然后被揍了,九冬偷笑。 “不过,上次他们几个说,你把他们打得不轻,看来你也不弱呀~”。 九冬道,“我承认我没多大能耐,但是最起码也要会保护自己呀”。 “哦,照这么说的话,那次我袭击你,你其实并没有太反抗嘛!” “什么!怎么又说这个,太直白了吧,这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题”,九冬托着腮,撇过脸去。 “我说的是事实,你的力气并不小,却让我轻而易举地成功了,果真是嘴上拒绝,心里是想的”,司宇伸手将撇到一边的脸转了回来。 “我是…没回过神儿来,好吗~” 司宇忽然感叹:“哎呀,天这么黑,怎么才能…” “什么”,九冬没听清。 司宇一下子摸住她的脸,“ 哇,很烫嘛!” “啊呀…干嘛!” 司宇的手是温的,“我说,天这么黑,怎么才能知道你有没有脸红”,她哈哈地笑。 又被戏弄了,九冬带着满脸的气愤:“你!离我远点儿!” “别这样嘛,怎么都不敢承认了呢,别生气嘛,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你,就是你,走开,我走了”,九冬转身的同时,面部那一丝的冷淡也被冲散,不知自己在开心些什么,在笑些什么。 “不行,要抱抱,天这么冷,你把我丢在这里!生病了怎么办!喂!别跑~等等我。” 她们追赶着,笑声渐渐消失在这操场冰冷的世界里。 九冬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思索着。 元旦的假期错开了周末,我们有长达五天的假期,半月自然是去找男盆友,十迅也是和男友出去玩。 如果司宇会走,宿舍就剩下我自己了。 但是,九冬并没有问司宇的去向。 司宇现在在打电话,会说些什么呢。 好奇的九冬站在门旁偷听。 …… “哦,我不回去了……没有,我不出去……没什么,不用管我,……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 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不一会儿,司宇就来到了九冬的身边,还是吃豆腐,不过那双蛮横无礼的双手,却总是让人情不自禁。 “亲爱的,假期干嘛呀?”声音温柔地让人发麻。 九冬刷着牙冷冷道:“没安排”。 “意思就是陪我喽?” 九冬不说话,挑挑眉,用那种你懂得的小眼神扫了她一眼。 几天之后的晚上,宿舍4个人一起看了一个鬼片,第二天上午十迅和半月都回家了。 当晚只剩下了九冬和司宇。 “一起睡吧,我害怕”,司宇故作委屈地看着九冬,装得八分孤苦,九分寂寞,十分可怜。 “怕什么?昨天的鬼片你不是看得很好嘛!” “不行,昨天人多,而且这片儿~~后劲儿大!我害怕,要一起睡!”司宇躺在九冬的床上赖着不动。 “你动不动,那我去你那睡了啊!” 司宇侧躺着撑着头,一副勾|引的样子,小眼神布灵布灵地闪烁,妥妥得一只小奶狗~“你去吧,你去我就回去睡,万一晚上~啊~你害怕,我还能保护你呢,外边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哦~” 屋里只有九冬和司宇,安静得很,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司宇说得出神入化的样子,让九冬心里发毛,打开宿舍的门向外望了望,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很多宿舍的灯都关了,门都锁了,看得九冬后脊背发凉,咽下一口气。 转身回看时,司宇早已经把被子搬了过来,“我睡里边,你睡外边,就这么定了,我先洗漱,然后……”,眨着眼睛,闪着坏笑,“在床上等你~”。 司宇想做的,九冬真是拿她没办法。 晚上关了灯,司宇在里边,九冬在外侧。 铺了两层被子,盖了一层,床很软,也很暖。 开始司宇平躺着,九冬侧躺冲着她,九冬又怕自己翻身掉下去,又转了方向,脸朝外背对着她,不一会儿司宇也动了动。 九冬渐渐感觉到,一只手顺着腰,绕到了腹部,腿与腿相交叉着。 她上边的一条腿杵在自己双腿之间,一点一点地接近。 后颈温热的呼吸在流动,越来越近,越来越热,她用力抱住九冬,向里拉了一段距离。 “别离我这么远,会掉下去的”。 “嗯”,九冬轻轻地嗯声,“我要睡觉了!” “明天是假期,不用醒,干嘛睡这么早!” “啊…别动我痒啊,哈哈哈…痒…嗯嗯嗯…别动了……” 司宇将她从后抱起,转身放在了内侧,严丝合缝地将九冬挤在她与墙中间,借着厚重的被子没有漏出一点儿痕迹。 九冬道:“我是你的抱枕吗?” “抱枕都是放外边,谁放到床里侧,这应该说,我是你的小暖炉。” 九冬笑着,“我不冷,这么厚的被子。” “那我就是你的睡眠保镖。” “睡眠保镖就这样一起睡吗?” 司宇耍着赖皮道:“那就叫……床榻保镖,被窝儿保镖!”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得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不,应该说是将近中午,大概十一点才醒来。 九冬躺在司宇的手臂上,她的手臂正好通过脖颈的缝隙绕到前方,环住了自己的肩,一手从身后绕来困住腰腹,双腿还是交缠着,像是打了结。 这个睡姿真是放肆…… 不长的假期,过出了长假的感觉,一分一秒都没浪费,两人去了很多地方,有海边,沙滩,也有高山,浮云。 宽敞的海景房里,大大的落地窗,轻纱的帷幔被海风撩拨摇摆。 “和我一起玩得开心吗?” “开心”。 司宇一把拽住她,很强势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九冬顺势吻了她的脸,只觉得,司宇静下来的样子带着冷酷的帅,九冬总是痴痴地看着她。 司宇对上她的眼神道:“你什么时候生日?” “还早着呢!” “你好像从来不过生日”。 “嗯,没什么好过的,所以没有过”。 “为什么?” “因为…”,九冬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每次触碰伤口都会痛,“我父母是我生日那天离婚的”。 她沉默,司宇也沉默。 “九冬,世界上有两种强者,一种变强是为了挑战别人,证明自己,零一种变强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嗯”,九冬点点头。 司宇刚开始的语气是沉重的,后来渐渐地缓和了很多。 “喜欢挑战的人没有太多多余的情感,心也是硬的,而保护别人的人,却只是由情感掌控着,一直保护着所爱的人,虽然最通情,但也最容易受伤。” 司宇摸了摸九冬的头:“你要变强,但是在保护别人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负担太多,就会累垮,所以有时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该放下就放下”。 “嗯,知道了,小七七”。 司宇一愣,因为这是九冬第一次随便给她起的爱称。 “哇,你好……肉麻,好恶心啊!小七七是什么称呼,像宠物”。 “那叫你什么?宇宝?小司司?还是小白白?”九冬淘气的调戏着她。 “还不如叫老白呢!” “生日到底什么时候?”司宇问道。 “正月初六!” 二人彼此依偎着。 不想曾经,不想未来,只享受当下最好的时刻。 大学所在的北城,有一所很有名历史很悠久的书楼,叫辰轩阁。 这座楼阁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之久,但是没有确切的年份。 里面有着中国所有的历史图书,曾经原版的图书早在日本侵华战争中被日本人掠夺,甚至是销毁了,剩下得以保存下来的,也全部运到了博物馆或是其他地方封存起来。 后来,辰轩阁的书籍所剩无几,一位德高望重的商贾为了能保存下这栋建筑,买下了这栋楼,又找人,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修缮,进了些书,建成为了藏书阁。 其实除了是座书城之外,还算是个旅游景点,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会来这里看看这栋楼阁,并且买一两本书回去,以示纪念。 这是九冬第一次来,是和司宇一起来的。 开始的原因是九冬本身历史学得很好,上回看到司宇在辰轩阁买的书,格外精致,很是喜欢,又听司宇说了些别的趣闻,有这麽好的文化城区,也想去看看,赶上这次有时间,也就来了。 这家书城的位置并没有在嘈杂的繁华地带,而是坐落在市区的边缘,远远看上去,周围全部都是平房。 古代建筑风格的三层楼,虽然楼阁不高但是古韵悠久,透露着中国古代建筑的悠远气息。 司宇拉着九冬的手,从最宽的道路上走进去,周围全都是小胡同。 最宽的道路也不过三米,只是为了搬运方便才建成这样,禁止车辆进出,也守住了这里的安静,为喧嚣的城市留下了一片净土。 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平房也是书店,分属不同的朝代,或者是不同的类别。 二人挑了一个胡同走进去,人很多,来这里买书,看书的人,都很安静,很和谐。 九冬差点就看呆了,从未见过人们可以这么井然有序。 “怎么,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司宇问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人多的书店,而且还这样有秩序。” “嗯,因为这里都是实名制的”。 “实名制?” “对,这里是要用身份证的,去其他地方买书或是看书,大多都不需要,但是在这里都要登记,如果没有遵守规定,打扰了别人,或者是违反秩序,就不让进来喽”。 “哦,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楼阁的脚下,九冬看着这建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很陌生,仿佛记得来过这里,却又没有任何印象。 正巧这里有两个外地人也在游览,就跟在他们后边走了进去。 一楼是正厅,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雕塑,人像并不熟悉。 雕塑的身后是一个屏风,上面画了两只仙鹤,落在一处河边,背景的山川云雾缭绕,似隐似现,岸边的花草茂盛,一副自然安逸的景象。 周围全都是半圆形的书架,大约两米高,仿佛国外的迷宫般,又好似八卦图,断断续续地连在一起。 九冬听着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在小声的谈论着这栋楼的来历。 “这个雕像是当年买下这栋楼的商人,具体姓名没有标注,也许是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太清楚,据说是姓刘,人们都叫他,刘先生。” “这里本是少有人来,很是荒凉,尤其是前些年人们都到市里去买卖房产,很多人都搬离了这里,之后刘先生就让自己的孩子买了下来,包括周围方圆一里的所有地皮。” “略经修缮,楼阁近处全都改成了书屋,这样就建成了书城,周围也都种上了花草绿植,隔绝了世外的喧嚣,开始少有人来,后来这里渐渐被人们熟知,慕名而来的人也就多了,但是读书的地方不适合太过繁华热闹,于是又订了实名制的规定,并且禁止扩宽道路,也是为了不让外界的嘈杂影响了这里的宁静”。 “原来是这样,那这栋楼阁以前的主人是谁?”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栋楼从古至今,保存了起码千年,没有具体的文字记载,来历早已被世人遗忘,只是楼阁正门上有块儿匾,上面写着辰轩阁”。 第5章 大爷 司宇看着九冬,她知道九冬想好好看看这里,“想去楼上看看吗?” 九冬道:“嗯,想上去看看”。 “走吧!”司宇伸手拉住九冬,向楼梯走去。 “楼上没有书,也没有太多东西,曾经的老房子都盖得不是很结实,二楼上容不下太多的人,并且经过这么多年,虽然巩固过,但为保人们安全,一般都不让在楼上呆太长时间” 。 九冬听着,茫然地点着头,脑中依然飘忽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看这里,感觉就越强烈。 顺着楼梯走了上去,二楼的地方不是很大,也就是三十平米。 这里倒是陈设古朴,桌椅整齐,曾经的主人应该经常在这里看书吧,没有窗户,全都是门,门外是一楼的房檐,外面铺满了琉璃瓦,精致漂亮。 九冬喃喃道:“总觉得这里应该放些花”。 站在这门前,可以将远处的一切一览无余,包括来时的道路,旁边的河流和最远处朦胧的山峰。九冬冲着身后的司宇道:“这里的建筑,比市里类似的建筑好得太多,这里风景自然,空气又好,主人应该是位懂得风雅的人吧”。 司宇走到身边,一脸的认真道,“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舒服?” 九冬看向司宇:“怎么,你感觉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是说你,是不是被这里陈旧的病毒感染,忽然还懂风雅了”。 九冬知道她在说自己,就笑了笑。 三楼没有东西,只有一层楼梯,到一个小平台上就没了,大概是为了修缮房屋盖的。 九冬拉住司宇道:“我看完了,走吧。” “嗯,你小心点儿,这里的台阶可是会吱吱叫的!”司宇的话逗得九冬笑起来。 一个西装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高高的楼台上,利落的短发,刀削般的面庞,冷俊非常。 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他:“邵总,您可以在休息室稍等,经理稍后便到”。 元旦假期过后,就是期中考试,最后放假。 对于学生来说,在知道分数之前,重要的不是考试,而是放假。 假期中二人经常开视频,司宇会等九冬到很晚,哪怕只开五分钟也会等。 九冬日常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母亲的店里忙,经常时间凑不到一起,但每天会给她发语音,九冬也会回复她,哪怕她当时不在线。 不过九冬还有些小心思,曾经十迅就是因为在假期不经常联系,所以因为时间的不一致,终究走上了陌路,虽然这可能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原因。 每天晚上忙完后,九冬就会躺在床上,像是累得虚脱,放空了所有,眼中和脑中只会浮现出一个人,那就是司宇。 人越是重视一个人,就越会格外珍惜,现在在九冬的心里只剩下了司宇,她不想因为任何不必要的原因而失去她。无论未来如何,无论其他人又如何看待,她只想一直对她好,一直和她在一起。 假期因为忙碌,一天天过去,就会觉得短暂,想想开学之后,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像往常一样,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本身异乡求学是辛苦的,可自从和司宇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只有司宇在身旁,就没有什么难事。 假期过后,唯独不一样的是,司宇剪了更帅气的短发,简直就是个男生,虽然不适应,但是很帅,确实很帅,真的很帅,很迷人,让九冬经常望着她的身影傻笑发呆。 平时九冬总是叫着司宇一起去食堂,可每次放餐具的时候总是九冬最害怕和烦恼的时候。 食堂里的一个阿姨,总是在九冬放盘子的时候,亲手用手去接。 虽说这种态度是好的,但是每次都是先摸着九冬的手,之后再顺着手去拿盘子。 阿姨的手上总是水呀,油的,还总是接,九冬又不好意思拒绝,就总是这样。 司宇气愤道:“这大妈,是好色吗!为什么总是摸你的手!” 九冬脸上三道黑线,“我不喜欢”。 “一定是我的冬冬长得太好看了,回去咱好好洗洗,下次我去给你放!”司宇总是这样护着她。 这样的时光维持不了多久就要大四了。 十迅的男友已经毕业,她想跟九冬重修旧好,回到从前的样子,可是,时过境迁,已经晚了,九冬和司宇已经组成了新的cp。 别说是十迅跟他们在一起,就算是十迅在宿舍,她们都会别扭。 后来,十迅经常自己一个人。 一次,十迅生病了,跟九冬哭诉。 可九冬看见她就会想起她男朋友的话:“以后就不再打扰到你们了,以后我来保护她就行”。 九冬是不想管的,既然他的男朋友都说了不用管,而且,自己现在也已经和司宇一起了。 只能漠然:“去医院看看吧,我们也没有时间陪你去,你男朋友不是已经上班了吗,让他带着你去吧。” 十迅哭了,流着眼泪,抽泣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说…他说我烦人,他不愿意理我”。 九冬的心瞬间软了。 这时,司宇走到身边,看了九冬一眼,眼看着九冬马上就要松口。 还未等她张嘴,司宇便说:“那你就回家吧,家里的医院你熟悉,而且有你父母陪着,你也会安心些,不至于这么孤单害怕…” 九冬抬头看向司宇,迟钝地接了话:“家里的医院确实放心些,还是回家吧”。 其实,九冬张口确实是想说,找时间陪她去的,司宇就知道她会心软,说出些让人后悔的话,所以拦住了她,顺势拉着九冬一起去洗漱道:“不是这种关系,便不再有这种义务,有些事就算关系好,也不应该管”。 之后,十迅真的回家了,而且是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因为没有人再去理会她的孤独。 人就是这样,当局者总是看不清,等时过境迁,失去了本身拥有的,却又开始后悔,但曾经是再也回不去了。而在这时就算十迅拿九冬当要好的朋友,九冬都不再想去理会了。 十迅再来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她和她男朋友的电话,可能是忙,不过据说大概是早已经分手了。 九冬也早已经不再关注她,因为她的心中只剩下了白司宇,还有与白司宇有关的一切。 之后,司宇回家了几天,九冬自己抬着那些毕业时该处理的物品,卖的卖,扔的扔,幸好还有一个和九冬关系不错的人帮忙,才没那么费力。 大四,正式实习的时候到了。 司宇自然是去自己家的公司,寒假假期,在九冬的帮助下,她和她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也愿意跟着父亲学习经商。 而九冬嘛…就另当别论了… “跟着我吧,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个职务”,司宇双眼放着那身为“继承者”的锐利目光,审视着她。 “嗯……考虑考虑”。 “考虑?!还考虑什么!来我这儿,还能经常见到我,你不是喜欢我北边那套房子吗?我实习就住那儿,咱们还一起”。 “嗯好,反正现在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就这样,九冬在司宇的公司就职了,住在司宇的房子里,虽然借了关系,但是九冬的刻苦,勤劳,等多项优点,还是从能力上赢得了上级的赏识。 这样的成果也归功于在大学时期,司宇对九冬进行的高强度工作训练。 九冬搬进新家,司宇伸手抖了抖九冬的头发,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束盖着包装纸的东西。 学植物的对送花这种事,并不是很感冒,但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这么老套?送花?” 九冬接过去只觉得有些沉,打开一看! “怎么样?好看吗?这可是我亲自包装的,是不是很棒!仔细看,它还冲你笑呢!” 只见,里边最外层的是玻璃生菜和小白菜,周围是一圈貌似章鱼的金针菇串,中间是一束束鱼丸、香肠和芋豆腐等火锅材料,拼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似……格外猥琐,“好~好看~好看吧…” “今天中午就吃火锅吧,料都备齐了”,说着司宇拉开窗帘。 九冬才发现,司宇也是个能人,在花盆里种了满满一阳台的蔬菜,不愧是学园艺的人。 “怎么样,漂亮吧!” “白司宇啊白司宇,你真是个能人”,九冬指指那个猥琐的礼物,“那也是你种的?”九冬正对着蔬菜着迷。 “对啊,进来吧,晒着太阳会黑的!” 九冬走进来,司宇收拾着桌子,把那束蔬菜放在餐桌上,“我在那间屋里还种了点儿红茶,我觉得品相还可以,你去看看,记得别摘啊,有刺”。 “茶?什么茶?你这种的还挺齐全,又种菜又种茶,跟大爷的幸福生活有一拼”,九冬走过去推门一看,屋子里满满的玫瑰花,深红色,稳重而优雅,满屋子的花香,幽远深邃。 司宇早已悄悄站在九冬身后,轻轻道:“送你的红茶,我亲手种的,喜欢吗?” 九冬惊到了,点着头,笑得合不拢嘴,“喜欢”。 “那你说这,又种菜又种茶,跟什么有一拼?” 九冬转过身,捏紧了嗓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翘着兰花指,妖媚得叫了一声:“大爷~”。 动作神态像极了电视里演的烟花柳巷的女子。 司宇笑着挑起九冬的下巴,吻了上去。 在这里就职一阵子后,九冬晚上经常做梦,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自从来这里实习,就开始了。 梦中是古代,不明原因,但是曾经九冬记得老人们总是说: “天道循环,你这辈子的梦中,一定会有上辈子做过的事,不过是你不记得了,但你的脑中是有印象的,也许会有上辈子遇到的人或事,所有的相遇,就这辈子这一次,下辈子还不一定会和谁相遇,和谁相识,所以一切都是缘分…”。 以前总是当玩笑听,这些话还总是萦绕在耳边,最近却渐渐意识到,所做的这些梦是有关联的,并且都是认识的人。 比如父亲,母亲,弟弟,还有父亲现在的妻子…… 九冬在一座假山上,小心向下看,发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和一个男子说话。 这个女人就是父亲的现任妻子。 她说着什么李震,儿子,官职,灭口之类的。 九冬想凑近些,脚下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了一块儿石头,被他们发现之后,那男子就爬了上来,将她打昏,推了下去。 九冬瞬间从梦中惊醒,一阵冷汗。 “这种类似的噩梦我经常做,会梦到有人在追着我。确切些,是有一只猛兽一样的动物在追我,并且还有人骑着马,他们想要把我抓回去,那只猛兽一掌将我摁在地上,我模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仿佛老虎,又像熊,每次都在追赶中醒来,一身冷汗”,九冬靠着司宇坐在床前。虽然有时醒来会发现,是司宇压在她身上,但是那梦境的过程却不是因为司宇。 “你呀,就是累的,别胡思乱想了,我让你在公司上班,是给你走了这个后门,可你备受上级重视,可不是因为我,你可知道赵姐的脾气,对手下没有半分的包庇,并且有话向来直说,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就会直接挑出来,谁的面子也不看,可是对你的表现,她是极为认可的,我问过她,一点儿不好的都没有,一直说的都是肯定你的话,所以,你是从能力上被上级认可的~不是因为关系~你怕因为关系连累我,这我懂,但是,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会很累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嗯~相信我,宝贝儿”,司宇搂着她,安抚着九冬的情绪。 九冬搂紧了司宇,心里好受了许多。 “我的小宝贝儿,这么能干”。 “嗯呀~~称呼可以不这么肉麻兮兮的吗?”九冬有些小傲娇道。 “来吧,抱抱,最近我一直加班都睡公司里,很久没有这样了”,司宇还是那色色的样子。 “去,去,去洗澡”,九冬得意,又极为淡定道。 “果真是适应了啊”,都没多大反映,最起码现在九冬还没脸红,“一起洗吧,我帮你洗干净你的每一寸肌肤”,一脸阴险的笑,真是让人有种红果果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九冬的手臂被她压得没了知觉。 司宇的脸就在她的脸旁,下巴放在锁骨上,双手环抱着腰,腿压着她的腿,这家伙,睡得真是放肆。 九冬费力挣脱了好一阵子,才挣开了那条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进了洗手间… 九冬收拾好回来叫司宇,声音不大,还拍了拍,“该起了,今天上班”。 司宇侧身闭着眼睛,她知道司宇是有些小起床气,九冬趁机凑近些,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只觉一个蛮力突然抱住自己,被圈进了怀里,埋进了柔软的床被,司宇的气息流窜在自己的脖颈处,九冬道,“司宇,真的该起了,早餐在桌上,一会儿该凉了”,伸手拍拍她,司宇只有一个嗯声,没有起来的任何动作。 九冬看着表上的时间,也是让人捉急,伸手拿了司宇的衣服,爬起来给她穿,司宇这下憋不住了,笑起来道:“不逗你了,我自己来”。 司宇边穿衣服边说:“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春宵一度娇无力’”。 九冬忙跑过去捂她的嘴,司宇一个闪身,九冬扑空摔在了床上,司宇又压了上去,“怎么,‘金屋妆成娇侍夜,自此欲将夜专夜’”。 九冬知道司宇是汉语言文学学士学位,语言文学系硕士学位,古诗词知识竞赛一等奖得主,几句诗自是难不倒司宇,跟着她这段日子,九冬对古代文学的了解也比之前多了很多,单就上边这几句,跟《长恨歌》里的几句相似,至于意思,也是不可言说。 九冬忙着滚到一旁,起身,“不,不了,该迟到了”,慌张得跑了出去。 收拾停当,九冬和司宇就一起去上班了,像是曾经在学校一样。 可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汽车从司的身侧驶来,司宇因为担心九冬,看的是九冬的方向,根本没留意到自己身后。 而九冬则是和司宇对面,说时迟那时快,九冬一把抓住司宇的手臂推开了她,而自己却因为没有时间躲开,被撞了个正着。 九冬被送进医院,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顾不得惦记到底是谁撞了自己;昏昏沉沉中,只觉得送进医院,及时进行了手术,后续的手续和流程都是司宇做的。 虽说没有危及到生命,只是右腿轻微骨折,但整个人还是被撞出去了不到两米,还有多处擦伤。 司宇害怕医院对普通的病人会不重视,就动用了自己父亲集团董事长的关系,直接送进VIP病房,让医院的医师和护士都格外照顾。 九冬又因为救司宇才受了伤,司宇的爸爸还特意准了带薪休假并且一应费用由公司承担。 “你怎么这么傻,把我推开,自己还愣在那里,我走得快,他怎么会撞到我呢,你现在这可倒好,可以安心歇着了”,司宇坐在九冬的床前。 “嗯,是”,九冬像小跟班一样笑着向她点头,并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也是为了不让司宇担心。 “疼吗?”她的手抚上九冬的腿。 “啊……疼!!!别动!”九冬嚎叫着。 “呦呦,你可且养着吧!”司宇的话虽然并未有什么不同,但是眉间早已皱成了一团。 “只能养着喽,不过托你的福,董事长给了我这么多的福利”。 “福?哪里来的福,以后千万别做傻事了”,她忽然凑近,小声地说着,“你养腿,我养你”。 “你养人的技术行吗?”九冬调笑着。 “开玩笑呢?来人!上耗子肉!……”,两人笑着,九冬渐渐被司宇转移了注意力,慢慢地腿也就没那么疼了。 当天,司宇给九冬送饭,怕九冬总是在床上这样闲着会闷,又给她讲了班上好多好玩儿的事。 晚上,司宇还是怕这里的护士医生照顾不好,硬是要留下来。 九冬不想耽误了司宇的正常工作,强硬之下,才将她又赶回了家,还告诉她,这么多护士呢,没问题。 白司宇这才放心走了。 不一会儿,九冬也就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有人进来,动了动自己的被子,又盖好走了出去,之后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张着嘴想叫,可是却没有声音,浑身发着虚汗,难受至极,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不一会儿,全身麻木到连动都动不了,便没了意识。 那年,印九冬,23岁。 现世2017年9月27日。 丁酉年,农历八月初八。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8月30日更结局 第6章 结局 李凌轩仿佛从空中落在病床上,周围全部都是滚烫的火焰。 病床震了一下之后,印九冬猛地睁开了双眼,犹如从噩梦中醒来,努力呼吸着空气,全身因为皮肤感觉到火焰的灼烧而颤抖着。 守在身边的司宇着实吓了一跳,九冬喘不上气,司宇掀开被子,将九冬扶起。 “没事,没事,醒来就没事了…”,司宇抱着九冬,九冬也靠在司宇身上,一切的一切还像曾经一样。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司宇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话,轻抚着九冬的头。 印九冬张嘴:“我,我……”。 感觉很长时间没说过话,喉咙干渴,艰难地吐着字。 眼中泪水滴落的速度,却比话快了百倍。 颤抖的身体,停不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却丝毫都没有烈焰灼伤的痕迹。 司宇抱着九冬,安抚着九冬的情绪,过了好一阵九冬才从颤抖中平静下来。 “没事了,醒来就好,那天晚上护士打针进错了房间,将给别人的药剂,用到了你身上,据说开始会高烧不退,第二天一早我赶到时,你基本没了呼吸,脉搏微弱,身体的温度降了很多,把我吓个半死,我急忙叫来了医生,用尽了抢救方式,才把你拽了回来,只是你一直昏迷好几天,现在才醒”。 凌轩粗哑着嗓子,只能从口中蹦出间断的几个字:“我…躺…多久了,你…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放心,我一直守在你身边,你躺了有一星期,今天是第八天,在医院竟出了这样的乱子,让我特别不放心,所以我就一直守着你,你怎么样?出了一身汗,做噩梦了?” 九冬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嗯了一声。 “刚醒过来,嗓子干是正常的,等我给你倒杯水”。 司宇拿着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热的,又接了半杯凉的,水变温了才递给了九冬。 九冬拿着杯子点点头。 司宇起身扶九冬坐好,又为九冬倒了一杯。 原来,昏迷的这些天是司宇一直守在身边,司宇的父亲因为有些担心见自己女儿难得有一个这么要好的朋友,所以也很同意司宇亲自照顾九冬。 九冬醒了之后,医院也就放心了,几天过后出了院,在家休息了几天,也才出门。 九冬忽然记起,那晚进门给自己打针的护士,仿佛是曾经见过的父亲正房夫人的丫鬟湘巧。如果现世之中她是受人委托,她曾经的主子是正房,现世就是父亲现在的妻子。 九冬自从那日被打错针之后,昏迷了7天。 而从第一天开始,九冬就到了凌轩的世界。 东楚,丁酉年。 那年,凌轩16岁,直到23岁死去,差不多7年。 都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没想到,这现世的一天,竟是“上辈子”的一年。 同样的生辰,同样的亲人,同样的朋友,同样的熟人。 老人常说,“既然今生有缘相聚,就要珍惜,它世便是陌路人”。 几经千年轮回,当你在碰到这些人时,即使记不得他们是谁,但是却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中秋刚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 ,司宇将九冬从楼房里搬出来,一起住进了司宇的别墅,还安排了人专门照顾九冬。 而在这段时间,九冬将所有关于东楚的历史书籍全都搬了出来。 她所知道的每一个人名,每一件事,每一个地方…… 时过境迁,而查找的结果,只有一无所有,历史和所知道的一切,大相径庭…… 七年的经历,死去活来,竟是大梦一场吗? 司宇在一旁看着执着的九冬,也是无奈。 “快入冬了,小心着凉”,将一件衣服搭在了九冬身上。 九冬只是哦了一声。 九冬受了伤,本身就心情低落,好不容易有一件她想做的,不至于那么难过,自己不忍心打扰。但是又担心九冬会累着,并且总是以无果而终,九冬也总是皱着眉。 “别查了,这史书上的事本身就是写给人看的,几分真假,还不都是执政者说了算,又有什么可追究的,你又何必执着?” 皱着眉翻书的九冬,猛地停了下来,僵在了那里。 对啊,历史还不都是人写的,真真假假,又何必执着……九冬愣着那双眼,看着司宇,仿佛看到了寒螀,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面貌,一样的神情…… 九冬抱住司宇眼中淌下了泪。 终究是我负了你,短短几日,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而我,却和别人成了亲,生了孩子,为了他活了半辈子啊…… “我……我…我……”九冬胸中像是堵了东西,半句话也说不出。 司宇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九冬,以为是因为受伤心里害怕,孤独,更加用力地抱住九冬,仿佛揉进身体里一般,轻声安慰道:“有我在,我一直都在,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放心……” 司宇又摸了摸九冬的头,笑道:“傻妞儿,早些休息吧”。 九冬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点了点头。 司宇将九冬搂着扶到了床上。 也是自从那日之后,九冬也停下了翻找,转了念头。 过去的那几年,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既然梦已经醒了,梦中的事情又何须太过执着呢。 带着石膏整整过了两个月,也到了冬天。 九冬终于卸下石膏,高兴得她到处溜达。健康的感觉真好。司宇笑着九冬,害怕九冬开心过了头,在周围跟着护着,一个劲儿地叮嘱小心。 最近司宇工作不是很忙,一般的朝九晚五,都变成了上十下四,一下班就拉着九冬到处转悠,也解了九冬这几个月的闷气。 赶上周末的时候,两人就去海边看日出,之后在偌大的海景房里,享受二人时光。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司宇,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斜躺在圆形的大床上。 九冬洗完澡,穿着一件黑色的纱衣从浴室出来。 夏天的海风轻轻地摇着九冬的黑纱。 九冬伸出手去挡司宇的眼睛,俏皮道:“不许看!闭眼!” 司宇不动,依旧是那慵懒的姿势,笑道:“不让吃就算了,还不让看!” 九冬起身一副得意的样子,“就是不让看!” 司宇一个窜起将她埋在了床里。 轻啄着九冬的肌肤,和那淡淡的清香,头发散落在周围,更显得妖娆妩媚,借着淡淡的光,九冬的眼中也生出了几分□□来。 司宇浮在九冬的耳旁。 “有件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 “半月要结婚了!” 九冬心下想到,半月要结婚了,也就是前世的林玉瑶。 “新郎是她之前的男朋友吗?” 司宇轻笑一声:“这不是废话吗!还能是别人的男友不成!不过这人的身份藏得倒是很深”。 九冬疑道:“谁?什么身份?” “云昇集团的大少爷”,司宇拿出了手机,给九冬看照片。 图片上的这个人,是…… 萧筠昇…… 婚礼的当天,九冬见到了他。 原来,现在的萧筠昇,就是云昇集团的少爷,曾经的新闻中曾经报道,他是纨绔子弟,不务正业,典型的富二代,关于他的谣言和前世的传闻如出一辙。 重中一点就是,从来没有和女人的绯闻。 当初的隐瞒,是他为了保护半月,也是半月为了保护他。 所以二人从未公开过身份,现在想起来。 他们一直很幸福。 婚礼之上,他们互相对视,那种心有灵犀已经超过了世间一切的言语。 “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在等谁,但没关系,只要我知道是你就好!” 九冬望着他们,也仿佛看到了他们前世的喜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只是,十迅没有来,人们也未提起。 又一段时间之后,九冬能正常出门了。 这些天因为受伤,司宇帮九冬向上级请了四个月的假,算是格外的修养,其实就是让九冬借着受伤的缘故,故意放了假,让九冬好好休息,因为有时间并且总是待在家里有些闷,所以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就一个人去了北城的辰轩阁,那个千年前就去过的地方。那个唯一还在世的“记忆”。 辰轩阁。 一切和当初相比,看上去自然是破旧了许多,不过因为修缮过,也还可观。 只是因为在冬天,又接近傍晚,一切的一切多了几分物是人非的荒凉。 九冬进门,还是不自觉地翻起了那架书籍上的兵法。 二楼之上一个身影,男人默默观望着她。 也许是因为无聊,也许是因为觉得有趣,张嘴淡出两个字:“兵法?” 门口进来了为工作人员,十分有礼道:“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 九冬放下书,嗯了声,“打扰了”,慢慢走出了楼阁。 工作人员上了楼,恭敬道:“董事长”。 男人冷淡,笔挺的深色西服,身材高大,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往回走的九冬,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将目光投进了远处的风景。 九冬回到别墅,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天已经见黑。 室内异常安静,也没有开灯,保姆看见九冬进了门。 “回来啦,白总在卧室睡觉,最近工作忙,公司的事情多,进门一会儿就睡着了”,保姆说着指了指餐厅的方向,“我做好了饭,若是你们饿了,我现在就去热一下”。 “嗯,等一会儿吧,我先上楼看看”。 九冬换了衣服,悄悄地进了司宇的卧室,安静无比,甚至能听到司宇的呼吸声。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腊月的温度低得能让人感受到房间的温馨,守在司宇身边,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衬得屋里更是安静,夜幕降临,昏暗的房间,只有白司宇和印九冬两个人。 司宇平躺在那绵软的被子下,九冬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司宇那熟睡的面庞。 须臾,司宇睁开模糊的双眼,扫了扫身旁正看着自己的九冬,哼道:“回来啦,冷吗?” 九冬看着她道:“不冷”。 司宇看了一眼九冬蜷缩在被子上的身体。 一个侧身,用身上的被子将九冬抱在怀里裹了个严实。 九冬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梦中九冬和司宇手牵着手,还是大学时的样子。 “无论将来如何,我如今只想守在你身边”,那眸中荡漾的泪水,是激动亦是喜悦。 今生无关前世,前世未必今生。 那些该忘记的,自该被忘记,一场梦罢了,何必执着呢…… 2018年2月21日,正月初六,九冬的生日。 因为生意上的原因,白司宇要到北城的书城去一趟,司宇和她哥哥与一家公司商量要合作,需到书城签协议,并且有一个与其他企业合作的事宜。 白司宇现在是公司的董事之一,她知道九冬喜欢那书城,并且伤刚好那段时间,九冬一直在看那些书籍,所以当知道书城在找合作伙伴时,也没在乎其他任何的条件,就同意了这次合作。 司宇不能总是陪在九冬身边,但是也将九冬安排得妥妥当当,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去书城之前,我还要先去趟公司,下午两点,我再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书城就好,又不是没去过,也就省得麻烦了,两点我们在书城会和!” 九冬说着,行事作风还是从前那般干练,这也是司宇欣赏她的一点。 “好,真懂事!”。 “你才是真‘董事’!” “哈哈,今晚回来,我为你庆生”。 九冬笑着拍拍司宇的背,送她出了门。 和司宇相差时间不久,九冬便赶往了书城。 上次傍晚不算,这是印九冬第二次认真地来这里了,市区为了开发,在周围盖了学校,而且重视这座书城,将这里的一切修缮了一番。 如今,初春的景观,与当初和慕辰来时一样…… 午后的温度也暖了许多,九冬沿着当年的道路来到了这里,正门的地方是曾经私宅的大门,这里的书屋全部都是当年宅中的院子。 站在门口犹如梦境,满脑子全部都是慕辰曾经说过的话。 “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家”。 一步步走进去。 “凌轩,这片空地用来练武,等孩子长大些,我就在这里教他”。 她和慕辰曾经在这里种过君影草,“君影草,相伴一生”。 这些石榴树也是凌轩让慕辰种下的,“院中种石榴,意在多子多福”。 曾经二人在这儿的亭子下依偎着晒过太阳…… 曾经慕辰就在这个院子里练武…… 一路之上全都是那一段段美好的回忆…… 已经破旧的门,那被一箭穿了心的地方,血淋淋的场景仿佛至今还浮现在眼前。九冬心里异常纠结;是梦吧,是梦吗,是的吧…… 九冬绕过那里,来到了阁楼前。 九冬看到了辰轩阁的门,这是时过这么多年唯一还留下来的完整的建筑,当年也是站在相同的地方,慕辰对自己说,“我在这座楼阁里放了很多书,大多都是你喜欢的或者是看过的,或者是你用得到的,这座书阁用了你我的名字,叫辰轩阁”。 恰巧有一个老师领着五六个学生来到了这里,九冬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门,共三层楼阁,中间的屏风,上面画了两只仙鹤,落在一处河边,背景的山川云雾缭绕,似隐似现,岸边的花草茂盛,一副自然安逸的景象,是慕辰最喜欢的,“这两只仙鹤,就是我们,你我不离不弃,今生有你一人就足够了”。 “我也是”。 九冬认出了中间的那尊雕像,是那个买下这栋楼阁的老商人,他的相貌很清晰,竟是当年的皇上魏子彧。 工作人员向来客介绍着这里, “辰轩阁,历史有千年,共有三层,一层是……”伴随着她的声音, 仿佛慕辰在耳边轻语…… “共有三层,一层是高达两米的半圆书柜,摆放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并且把书按照八类分别放在里边,因为书很多,所以你若是想要细细品读,就差人把书本拿到二楼,二楼是习课厅,还有你喜欢的花草,开得很是茂盛,你喜欢吗?” 牡丹开的格外茂盛,香雪兰,根榕盆景,昙花,文竹,虞美人…… “喜欢”,九冬说着。 “因为院子是建在相对较高的地方,站在三楼能看到很远的美景,而且这儿的夏日也很是凉爽”。 九冬像曾经一样,看到了河流,远处的山,阳光照进来格外温暖,幸福的时光仿佛还在昨天,像是他只是去楼下拿了本书那般,只要稍等片刻就会回来,而自己也会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有个盼望已久的生命…… 九冬的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流淌了。 逃离世间仅七日,异时时空近半生。 自从跳入那烈焰灼烧的九龙鼎中的那一刻,我也从呆了七年的南北朝回到了现代,七天的时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未有丝毫的变动,唯一变了的,是我的心。 我究竟是谁?我爱的究竟是谁呢? 片刻之后,九冬抹了泪水。 很快这里就要举行公司合作的事宜,自己这个样子可不行。 于是,一个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收拾了心情,向下走去。 九冬知道那里的书,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摆放规律了,可她看到了《兵法解读》,便下意识伸手去拿。 “怎么还是兵法?” 还是下午。 还是那句话。 还是这个位置。 还是他的声音。 九冬惊愕的抬头,转头看向身侧。 眼泪溢出了眼眶…… 因为,还是一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