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文案 首先要说的是,这个文架得很空,非常空,一如既往的空…… 其次要说的是,这个文也许会很清水,非常清水,一如既往的清水…… 再次要说的是,这个文节奏不快,玄幻也有限,走单机路线,就是个披着仙侠外衣的单机游戏…… . 讲的就是一个非常抠门,非常白目,非常执拗,非常小强,又非常能干的天然呆小剑仙跟一个非常嚣张,非常霸道,非常臭屁,又非常爱使唤人的别扭小魔王之间的种种种种。 小剑仙别有身世,小魔王费尽心机,有情人终成那个啥啥。 . 这是BG文,所以主角楼小木的性别显然为女,虽然开始的时候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最后,此文欢乐! .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楼小木,杜怀楼,苏峭 ┃ 配角:肉包,齐秀,孟稹,待补充 ┃ 其它:圈养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仙侠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玩的就是妖怪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90777字 1 序)下山 ... 秋风送爽,木犀飘香,一派田园风光;旭日晨曦,层林尽染,多少山野情趣。 这等景色退可怡悦隐者之心,进可陶冶士人之操,然在我看来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前途无量! 如果一定再要加四个字的话,那就是——如鱼得水! 不是我如此不合时宜、么有格调,实在是我此刻的心情太哈皮了,在这楼山上窝了整整十五年,直到今天才可以下山到那滚滚红尘中晃荡一回,我怎么能不激动万分,语无伦次。 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是畅快淋漓的战斗,是一日千里的升级,是变幻莫测的人生历练,是稀奇百样的妖魔鬼怪! 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是荡气回肠的友情,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是千娇百媚的紫姚黄魏,是万紫千红的温玉暖香! 爱情事业两手抓,一个也不落下!至于友情么,嘿嘿,不好意思,那是拿来凑数的,有异性没人性这种事我早在先前那些一去不返的师兄们身上学到了。 眼看着楼山上的师兄们一个个变少,每每问去,总是那句话——啊,下山没回来?那一定是娶了媳妇了! 可想而知,媳妇这个东西一定比楼山要有趣的多,否则那些本来对楼山很有爱的师兄们怎么可能就这么乐不思蜀呢?而我,对楼山的爱本来就很有限(无他,实在是楼山上太闷了),这所谓的媳妇对我的诱惑力……那是不言而喻的! 哇哈哈哈哈……我大笑三百声,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的掌门师父告别:“师父,你别送了,我走啦!” 师父却还有些歪歪腻腻,蹙着个眉头依依不舍似的:“小木,此行福祸不定,前途未卜,成神成魔皆在一念之间,你好自为知,好好珍重。” 咳咳,明明是财色双收、前途无量,非要说得这么惨不忍睹,我前进的脚步绝对不会因为你这点子恐吓而有所停滞的!再说魔,那是传说中的物事,我一修仙的,最不济也就是变回成一个凡人,魔道,那就是想入也不得其门的!当然,这些全是我的腹诽,现在我心心念念要下山,可没那闲情逸致跟师父开辩论会,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就算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谁知师父还没完,又唧唧歪歪道:“果若留恋红尘,不思进取,那就找一任劳任怨的相公,申请圈养。” 相公……圈养……这可不对了,我纳闷地抬头问师父:“师父,乃这是在鼓励我断袖吗?” “唉……”师父一阵喟叹,啾然不乐,欲言又止:“小木,其实……” “师父,其实你徒弟我爱的红香绿玉,不是青衫白衣。”我有些纠结地强调:“就算我留恋红尘,那也是我圈养别人,岂有被别人圈养的道理?” 说到这里,我突然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话说师父他也老大不小年纪了,眼看着那些师兄一个个流落到那紫陌红尘里留恋忘返,只有他还固执地守在这楼山上,难道就是因为师父他其实是个断袖,那个他希望被圈养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没想到他不但是个断袖,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我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师父,口气软乎了一些:“当然,我要看到让我中意的男人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拒绝被圈养的。但是这种事情,还是随缘,随缘哈……” 真的,师父,有些事情总要随缘的。这世界上断袖的能有几个,赶上(上,重音)楼山掌门的更是凤毛麟角、沧海一粟了,咱强求不来,您老还是慢慢等,等待缘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号称纯读者的我又开坑了=0= 我是冯妇T-T 你们骂我吧,打我吧,拿砖头狠狠砸我吧>-< 当然,看得开心的话不妨鼓励鼓励我*^_^* 2 第一章)相见欢1 ... 当晨光化作晚霞,总算可以挥别神神叨叨的师父了,我不忙下山,走出山门,晃到师父看不见的拐角处,先把身上所有的物品清点一下,从此以后再没有大锅饭吃,也没有集体宿舍住,衣食住行都要自理,我得好好规划一下才是,免得出现捉衿见肘、衣不蔽体这样的惨况。 一把木剑,一身粗布衣衫,一个粗布头巾,一双麻布鞋,我的装备可以说简陋到极点。只是,其他师兄下山也就是这一身行头,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抹了把脸,我再清查我的小包裹。 十根止血草,五个鼠儿果,100文钱,这就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当了。 我又抹了把脸,我师父也太抠门!100文,这是够住宿费的呢,还是够伙食费的?不过,我嘻嘻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瓶驱魔香来,这是临走前在师父房里顺的,上好的驱魔香,点上了寻常妖怪决不敢靠近,楼山品牌,品质保证,就算贱卖了也总值个500文! 有了这500文换个好点的装备打怪一定轻松的很,赚钱也就理所当然的轻松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下山找个店把这驱魔香卖了再说。 我一乐,乐极生悲,突然觉得脚下一滑,身不由己地就往山下跌去。 白驹过隙、凌波微步、踏雪无痕……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不会轻功,我用的只是楼山的初级法术——初级悬浮术——效果嘛跟轻功差不多,基本上此刻也就是只能暂缓下滑的速度,而不能完全免除下滑的趋势。 只是,这些轻功的名字多华丽啊,为什么楼山法术的名字就这么……这么朴实呢?我怨念地向山下滑去,最后堪堪地压破屋顶落到一个庙里。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庙,那是因为案上供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塑像。许是年久失修,这个塑像比我往常所看到的任何一副画都要可怕。想想凡人真是可怜,他们都不知道越是法力高深的妖魔越是长得像人,越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不过,今天的住宿问题貌似解决了,我一摸下巴,就坐在软得异乎寻常的地上扭动着腰肢四处打量起来。 果是年久失修,这个庙结满了蛛网,案上更是厚厚的灰尘。如果把那尊塑像请下去,再把案台擦干净,那该算是一张很宽大的床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听到屁股下面有人闷闷地问:“你这究竟是想压到什么时候!” 吓!原来我身体下那个软得异乎寻常的东西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人。我讪讪地从那人身上跳了下来,小声道歉:“那个,对不起哦,我不是有意的。” 话说,楼山上从来没有其他住户,很难让人想到还有人这么一种生物会出现在面前的,这实在不能算是我得错。 对啊,楼山上从来没有其他住户,突如其来的怎么会有人呢?难道是妖怪?想到这个,我顿时兴奋起来,打怪升级,再剥点装备妖怪皮啥的去卖钱,这就是我所计划的事业之路啊,难道今天就要开张了么? 我紧紧执好我的木剑,念念有词的初级离火术就要使出,突然留了个心眼——万一要真的是哪个不长眼撞到这里来的人呢?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那团已经小有规模的火团灭了,定睛向那个人看去。 从身高上看,那个人该是跟我仿佛年纪。当然,这不是说他跟我一样高,而是他足足比我高了大半个头——说起身高就心痛,话说一方水养育一方人,可明明都是一样喝的楼山的水,我却比我那些师兄在这个年纪时的身高矮上半个头也不止,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师父才认为我应该是被圈养的那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悲摧了!我痛定思痛,继续去打量那个人。 这人应该出身不错,一身衣服料子看上去绝对比粗布高级上好多倍,只是那衣服大约被凌虐的狠了,现在一片狼藉,就像秋风里的梅菜干一样寒碜。他的头脸也不比衣服好到哪里去,又是草又是蛛网,直接导致他面目不清,只有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珠子保持着猫头鹰一样的精光,与他眼睛一样触目惊心的是他大腿处的血迹,本来已经干涸,现在又渗出了一些新鲜的颜色出来……貌似就是我刚才一不小心压的,我默默检讨。 不过,这个家伙虽然不是妖怪,也不是女人,而是个跟我一般的小子,难道正是师父所说的那个来圈养我的人?话说,师父可是掐指能算的人,难道他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算出我此次下山走的绝不是桃花运而是菊花运?! 吓!我爱的是红香绿玉,不是青衫白衣!我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不认识他,也从来没见过他!对了,我没见过他!我淡定地喃喃:“这里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恶劣的嘲讽声立刻响起,那人又道:“你装什么装,我知道你看得见我!还不过来帮我,快点帮我把伤包扎一下!” 没想到我的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穿了,捏捏鼻子,我只好帮他包扎去了。师父说过,修仙之人首先要修身养性,虽然我不是什么成才的典范,总也是楼山的弟子,不能灭了楼山行侠仗义的清名。 等撕开他的裤子我才想起不对来——他又不知道我是楼山的,凭什么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又不是他圈养的! “那个,我想我需要去打点水。”我灵机一动,找了个脚底抹油的借口。 可是立刻我又郁闷起来,我为什么要找借口呢?我不是应该啥也不管,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吗?更让我郁闷的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用心,直接驳回了我的申请:“不准去,万一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怎么办!” 我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去帮他处理伤口,可是我为什么要心虚呢?难道因为我太善良?叹气,果然我还是心太软。想到眼下做的正是救死扶伤的事,我稍微定神,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他的伤口上。这个伤口比那尊塑像还要狰狞,裂开处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水,捏捏包裹里那有限几棵止血草,我犹豫地把视线移向案台上。 破损的桌角、锈迹斑斑的烛台、满是灰尘的香炉……香灰似乎是就是土方中止血良药,只不知这炉灰回究竟是何年何月的了,我有些犹豫。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可别想用那香灰给我止血,我不需要!”那人口气恶劣地阻止了我的冲动:“你身上不是有止血草吗,用那个就好。” 我泪,我总共就那么点家当,他怎么知道的? 好在他跟我一样,也是1级,不是凡人就是刚刚出了山门毫无历练的菜鸟,血量有限,一根止血草足够打发他。万分不舍地,我摸出一棵止血草来嚼碎了放到他的伤口上,然后再撕下他衣服的里衬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这个我熟,急救包扎,那是楼山必修课之一,也是我难得优的一门功课。 “哎,你怎么这么听话,连我是谁都不问,就给我包扎伤口?”那人满意地看了看我扎的蝴蝶结,开口问。 “对哦,你是谁?”我这才想起来问。他出现得如此诡异,似乎命里注定我要遇见他,既然避不开,那就认命吧。只是,不管如何,就算要断袖我也要做圈养的一方,而不是被圈养的那个! 半天他竟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那我就叫你肉包吧。”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是我要圈养他的,总应该有这个给他起名的权利吧。 “我叫怀楼,杜怀楼。”他吐了一口血,突然又肯告诉我他的名字了,难道是嫌弃肉包这个名字不好听?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儿来?”杜怀楼问我。 既然救死扶伤的事情已经做了,我没给楼山抹黑什么,而以后还有很长的岁月要一起过,所以相互了解也是非常必要的。于是我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叫楼小木,我刚刚从山顶上下来。”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下山历练。” 杜怀楼狐疑地看了看我:“真的?” 这有什么好弄虚作假的,我诚恳地点点头,得意地吹嘘说:“我可是我们楼山最出息的一个,想我那些师兄,他们可都是等到足足20岁才能下山历练呢,我15就可以了!” “你15了?”杜怀楼怀疑地打量着我。 又是身高害的!我努力挺了挺胸膛:“怎么,不像吗?” “别挺了,再挺你也挺不出胸来!”杜怀楼恶毒地说。 我怒了:“老子要胸干嘛,老子是男人!老子这是在显示老子的强壮!强壮!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杜怀楼突然默了,上下打量了我半晌,撇撇嘴,对我道:“小木头,你去猎只兔子或者山鸡来洗剥干净,烤了!” 可是……我困扰地挠了挠头:“我是没有意见,可是你之前不是怕我逃跑吗?” “你!”杜怀楼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突然他一把拽过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扔了一颗东西在我嘴里。 甜甜的,入口即化,这是什么东西啊?糖吗?我纳闷地看向杜怀楼。 “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了。”杜怀楼神气活现地说:“现在你中了我的独门毒药,只有我一个人有解药,所以在我给你解毒之前你逃跑的话就死路一条!” 这人可忒恶毒了!我一惊,连忙打坐入定,运行真气,要把毒逼出来。 半晌,我困惑地睁开眼睛:“可是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妥啊,五脏,气息都很平稳。” “你!”杜怀楼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怎么又吐血了?倒是你这样子,像是五脏受损,难道是你中毒了?”我关心地伸手探向他的脉。 杜怀楼躲过我的抓捏,拿手去抹嘴角的血:“我这是活活被你气的!” “啊咧?”我挠头,我刚刚做什么了吗? “总之你现在是中了我的独门毒药了,这种毒药博大精深,以你的功力不可能能觉察出来。”杜怀楼没好气地说:“所以你给我乖乖打猎去,回来烤给我吃!” 原来这样,我点点头,忧心地说:“你可记得按时给我服解药啊,否则万一我死了可就没人圈养你了。” 噗……杜怀楼生生又喷出一口血来。 难道又是我气的?我挠头,姗姗地出门打猎。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男主的名字其实本来叫重楼的,可是怕被仙剑三的重楼粉们PIA……默默爬 3 第二章)相见欢2 ... 噗……杜怀楼生生又喷出一口血来。 难道又是我气的?我挠头,姗姗地出门打猎。 打猎这种事情我还是轻车熟路的,包括生火洗剥烧烤,当年在山上我也就这么点业余爱好了。我兴致勃勃地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终于选到一只肥得都快跑不动了的兔子一剑钉死,再洗剥干净回庙。 刚一进庙门就听杜怀楼骂:“让你去捉兔子,不是让你去打老虎,需要这么久吗?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存心想把我饿死啊!” 为啥我要圈养一个这么凶的小子?!我委屈地扁扁嘴:“我又去找了点柴火,要烤兔子总得有柴火吧。再说,夜里会黑,会冷,也得点堆柴火才成。” 说话间我已经手脚利索地燃起了一小堆柴火,串上了兔子开始烤。 说话干活,两不耽误! 杜怀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突然道:“你还会什么?” “啊咧?”我完全搞不清状况。 “我是说,你懂基本的医术,轻功、内功似乎也不弱,还会打猎、烧烤,还知道夜里要点柴火取暖……你会这么多东西,就像一个老江湖一样。我很想知道,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杜怀楼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 “啊,琴、棋、书、画,缝、补、烹、调,还有什么火系法术、漂浮术、算术、机关……这些都会一点点吧。”我不停地转动着兔子,好奇问道:“可是这些很老江湖吗?这些都是楼山上的必修课啊。” 杜怀楼抽了抽嘴角:“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当然有啊。”我苦恼地扳起指头来:“比如我学不会打卦算命。师父说我个性太过耿直,这种机灵变通的事情做不来。还有我不会用暗器,师父说,练暗器的人要喜怒不形于色,出敌不意、制敌不备,可我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决不能做出这种不动声色就杀人于无形的事。再有我其实不会轻功,这倒不是我学不会,是师父没教我,师父说学会漂浮术就可以了,咱们楼山上的人不需要学轻功。再再有……” 杜怀楼的嘴角又抽了抽,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你学的是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今年实际上已经八九十岁了?”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是什么功?要八九十岁才能练么?”我好奇问道:“楼山上似乎没这门功夫。” “那我知道了,你是妖怪。”杜怀楼笃定道:“不然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了这么多东西。”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生气地一撅嘴:“我明明是个剑仙啊,剑仙!怎么可能会是妖怪。再说了,这些东西但凡楼山门徒都要学的啊,我算是最不争气的那个了。” 呃,我怎么一不小心就真相了!我阴晴不定地看向杜怀楼,杜怀楼却仿佛混不在意,接过我递过去的半只兔子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喃喃自语:“看来楼山这几年发展地不错。” 楼山不错吗?我抬头看天,无从比较,没有结论。 杜怀楼狼吞虎咽地啃光了那半只兔子,两眼冒着红光又看向我手里的另半只。 不是吧,大家是同龄人,饭量应该差不多才是!我警惕地转过身去,护好我那半只兔子。可是他眼里的红光……太惨不忍睹了!我忍痛又撕下一条兔腿来递给他。 杜怀楼满意地接过兔腿,问我:“小木头,你从出生就在楼山上吗?你师父是谁?你见过一个叫楼九的人没有?” 这是干什么,抢了我的兔腿不够还要查我师宗八代?我警惕心起,慢吞吞地咬下一口兔肉,实事求是道:“按理说,是我圈养你,应该是你先把自己的来历身份陈述一下才是。” 杜怀楼双眼一瞪,突然向后倒去。 这不是被噎的吧……我狐疑地把杜怀楼提起来放在腿上,对着背又捶又打,一块兔肉从杜怀楼的嗓子眼里发射出来,杜怀楼缓缓睁开眼。 我第一次看到被兔肉噎晕的人,难道是我烤得太好吃了?我开始检讨自己的厨艺。 杜怀楼坐起身来恶狠狠地说:“谁要被你圈养!你是老子什么人敢圈养老子!” 难道还是必须我被圈养?我担忧地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想圈养你,可是如果我不圈养你的话就要被你圈养,那还不如我圈养你呢。” “谁要圈养你!你是老子什么人老子要圈养你!”杜怀楼的口气更恶劣了,我却心情大好,没有圈养也没有被圈养,这么说我的人生还可以依红偎翠、窃玉偷香?我忍不住眉开眼笑,向杜怀楼深深一揖:“小木在此谢过兄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你这就要走?”杜怀楼一挑眉。 这个自然,离被圈养这种危险自然是越远越好!我诚恳地点点头。 杜怀楼又挑眉:“怎么,你的解药不要了?” 对哦,我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我挤出笑容来,又是深深一揖:“兄台眼下这是伤也处理好了,肚子也吃饱了,不如就把解药赐给小弟吧。” “伤处理好了,肚子也吃饱了,这些都没错。”杜怀楼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内存还没解决。” 不是吧,嘘嘘这种事情也要人伺候!还是,他别有所图?!我捉紧裤腰,防备地看向杜怀楼。 杜怀楼脸一红,骂道:“老子没你想得那么纨绔子弟!老子不过腿受伤了,需要你搭把手。” 原来如此!我松下口气,把他扶了起来,让他一条胳膊挂在我肩膀上往大殿外头走。 不知不觉已经是月出东方,没了火堆,外面的能见度实在是有限。我一脚深一脚浅把杜怀楼引到一棵大树旁,刚想扶杜怀楼靠着大树蹲下但看他一只手在腰间悉悉索索一阵子,也不蹲下,那么顶天立地地站着就嘘嘘起来。 我不由嫉妒地说:“杜兄原来已经是成人了!” 嘘嘘声顿了一下,杜怀楼淡淡道:“此话怎讲?” “我是说你已经长出J*J可以站着尿尿了啊。”我不无惆怅地BIADABIDA嘴:“我一直特羡慕师兄们可以站着尿尿,楼山上就我一个要蹲着尿尿,师兄们说,那是因为他们有J*J所以可以站着尿尿。我问师父我为什么没有J*J,师父说,等我长大成人了,就有了。可是你说我都15了,师父都允许我下山历练了,我怎么就还没长出J*J呢?” 说到这里,我就着月光瞟了眼杜怀楼手上那个累赘的东西,忧愁地问:“杜兄,你具体几岁了,你是什么时候长出J*J的?我怎么记得我那些师兄有的很小的时候就站着尿尿了呢?” 杜怀楼把手上的东西收了回去,用一种很奇怪的声调说:“这个东西要看天赋的,有的人一出生就有,有的人一辈子也长不出来。” “不会吧!”我越发愁苦起来:“我可知道,想娶媳妇那可是必须要有那个东西的,如果我一辈子也长不出来……难道我就真的只能被圈养了?” 杜怀楼粗声恶气地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么晚了,洗洗睡吧!” 也只好这样了,我把杜怀楼再搀扶回庙里,心情郁闷,也懒得再收拾案台,就那么和衣倒在了火堆旁。 ×——×——×———×——我是一夜过去的分割线——×——×——×——×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光亮,一觉睡到自然醒,这可是我之前的十五年里想都没法想的事!我满意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右手正捣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杜怀楼别过头去:“你猪啊!睡到现在才醒。” “猪有我这么帅吗!”我骄傲地一抬下巴,起身要去梳洗。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杜怀楼叫住了:“你去哪儿。” “河边啊。”我理所当然地说,要梳洗不去河边还能去哪儿,这庙里又不是家,有梳妆台和洗脸盆。 杜怀楼默了一回:“我也去。” 对哦,这里还有个不良于行的人。 我充分发挥锄强扶弱的精神,回过头去架他一起到河边梳洗。撕了片他的内衣当洗脸毛巾挤好正要递给他,入目处却是他嘴唇可疑的肿。 想起起床时伸懒腰好像正捣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微微发汗,不会正是他的嘴唇吧,我那么一个懒腰就把他的嘴给捣肿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擦脸啊!”杜怀楼不耐地咆哮。 我无语,我要圈养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毛巾挤好了还不够,还要替他擦。 “难道你没有手吗?”我怀疑地问。 “我当然有手!”杜怀楼鼻孔朝天。 我就奇怪了:“那你干嘛不自己擦啊?” “我的手怎么可以用来做这些低等的活!”杜怀楼的语气越发恶劣了。 给自己擦脸算很低等的活吗?我无语看天,突然想起来:“你的手也受伤了?” “哼。”杜怀楼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貌似很不好意思地样子。 我了解地点点头,慈悲地帮他去擦脸。 先拈去黏在最外面的稻草,再擦去敷在面上的蛛网,最后拭去一层汗泥……额滴神啊,这白嫩白嫩的肤色,这吹弹可破的细致,这滑不溜手的触感,再加上笔挺如玉的鼻子,晶亮剔透的眼珠,斜飞入鬓的眉毛……美中不足的就是被我打肿了的嘴唇,如果那嘴唇没肿的话……额滴楼山祖师爷啊,这个人真的是人吗?人怎么会长得这么细致,这么好看?难道他是妖怪,甚至妖魔来得?可貌似他身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妖气,也没有我不熟悉的什么气息,相反,倒是有种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气息,就像长久来熟悉惯了的楼山气息。既然不是妖魔,难道他是夺了天地造化,天生如此绝色?这样的话,圈养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除了家养的机器猫一只蚊子都没飞过 其实我就在自娱自乐,自言自语>-< 4 第三章)被袭记1 ... 难道他是夺了天地造化,天生如此绝色?这样的话,圈养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我正想入非非,突然听到一个很嫌恶的声音:“楼小木,把你的口水擦干净!” 呃,我失态了。 我讪讪地抹了抹下巴,在水里洗了洗那条毛巾,又胡乱给自己擦了把脸。 杜怀楼又开始发号施令:“你再去弄条兔子来烤了吃。” 我突然想起不对来,他的手昨天吃兔子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一觉反而睡受伤了,给自己洗脸也不能? 我怀疑地看向他的手——虽然因为不甚干净看上去没有脸那么细腻白嫩,但是也没有任何伤口在上面啊。 “你的手明明没受伤嘛!”我很委屈地指控,他怎么能骗我呢。 杜怀楼一扬下巴:“我什么时候说我手受伤了?” “那你干嘛不自己洗脸!”我更不明白了。 杜怀楼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我不是说过吗,我的手怎么可以用来做这些低等的活!” 他是这么说过没错,可是这能算什么理由呢?没想到这么好看的皮囊下包的竟是这么不可理喻的理论,难道他脑子是坏的,如果这样……圈养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管怎么样,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我停止跟他争论,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去找兔子。 圈养,还是不圈养,这是个问题。 我正踌躇地在山林里纠结着,眼前突然窜过一只肥头大耳的兔子,比我哪次捉到的都要肥头大耳,立刻我不纠结了,拔出木剑甩了过去。 不想这只兔子不但肥头大耳得史无前例,快得也是史无前例,眼前一花,我居然没定到让它给跑了,真正奇耻大辱! 我拔脚就向那只兔子追过去,誓要把它烤成今天的早点。 这只兔子端得飞快,就看到一道白光跳跃起伏,须臾我们就追赶了三四里地。眼看渐渐接近,我祭起飞剑,又是一定……这次我看清楚了,太阳,感情不是它跑得太快,也不是我准头问题,那木剑分分明明刺到了它的背,不知怎的竟然一滑就定在它身旁的地上了。 这只兔子,不同寻常! 我警惕地召回木剑,捏起剑诀,准备来下狠的。 那兔子却不动了,转头直起身子,嘲笑般看着我。 太阳!你算虾米东西,竟敢向我挑衅!我念念有词,楼山飞剑第一重就要出手。 不想那兔子一鞠躬竟长了两尺,再直起腰来已经化成人形,只是显然妖力有限,虽然也是四肢,也是直立,也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爪子却还是兔爪,嘴也还是三瓣,眼睛更是红红的仿佛害了眼一般。 这应该还是妖怪的初级阶段,不过,在楼山修行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一对一跟妖怪实战,究竟能否拿下它,我心里也没底。眼下我应该一出手就全力以赴还是保留实力先试探一番呢?我犹豫起来。 正犹豫间,那兔妖脚下的一片青草悬浮到半空中,草尖纷纷转向指向我,接着如离了弦的剑一般,前仆后继地向我扑来。 这个……貌似木系初级法术初级飞叶术。我念念有词,祭起土系初级法术大地护壁来防御。 一层淡黄的土光从我脚下升起,飞快地爬上我的小腿,蔓延到腰际,堪堪爬上我的脖子时那些草扑到了我的面前。 因为大地护壁的缘故脖子以下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我的脸,就像被无数飞针扎上,又麻又痒……想必此刻我的脸已经成了一只绿色的刺猬。 木系法术以防御和治愈为主,攻击方面向来薄弱,又有大地护壁在前,这点子攻击对我来说构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可是,一只绿色的刺猬……我囧囧有神地甩甩头,把那些绿草甩到地上,顺口一个初初初级治愈口诀念了出来——我不是治愈向的,这个法术只学了皮毛,此刻念这个治愈口诀并指望有什么治疗效果,只是不想自己的脸变成麻饼。 紧接着我又祭起专克木系法术的火系法术——初级离火术。 此刻若祭起中级离火术的话,对面那只兔子估计下一刻就可以变成一只香喷喷的烤兔子,可是……我只会初级离火术……我有点郁闷看着那小团火飚过去,只点着了一片兔毛。 兔妖跳了起来,抱着头嗖嗖滚到了地上。 嘻嘻,若是寻常的火焰这么一滚肯定灭了,可是楼山的离火术祭起的可是三昧真火,哪有那么容易就弄灭的,我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只兔子,不怀好意地等着它裸奔。 但看那兔妖在地上滚来滚去,青青的草都被他压倒了一片,压得实实在在的好像一大片绿色的荷叶饼。我馋得口水滴答,那荷叶饼突然飞起,向我急射。 太阳,居然是中级飞叶术!这只兔子不能小觑。 我狼狈地一个左移,到底还是被割伤了右臂,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木剑。 疗伤还是攻击?我微一犹豫又一片荷叶饼向我飞来,我举剑一格……木剑飞了出去。 呜,先被割伤,再又这么实打实的格挡,我的右臂废了。我疼得龇牙咧嘴,不假思索地再次祭起初级离火术。 三昧真火又点着了一片兔毛,刺鼻的焦味真正大快人心。 正乐着,又一片荷叶饼向我飞来,这次轮到左腿挂彩,我再祭初级离火术……灵力不够了。 太阳,中级飞叶术又怎么样,堂堂一个楼山剑侠输给了一只兔子,这种事情说出去不但我师父脸上没光,更对不起我野炊烧烤的历史记录!我狠狠心,磕了一枚鼠儿果补充灵力,一次又一次祭起初级离火术,点着一片又一片兔毛。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中级离火术固然可以立刻烤熟一只兔子,初级离火术慢慢地也能烤熟一只兔子,终于,在灵力耗尽之前,一只肥嫩流油的烤兔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虽然没放佐料,可怎么也都是肉啊! 我满意地召回木剑,摘了几片大叶子,包好早餐回去河边。 河边一个人都没有,满目狼藉,好好儿一片山水变成了战场遗迹。这个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圈养的杜怀楼到底是什么生物啊,身上有伤,今天又遭人袭击。 摸摸鼻子,我认命地把兔子揣到怀里,认真地逡巡了一回。 河边的草地被压得东倒西歪,尚未干涸的血迹东一处西一处,显然之前有过激烈的争斗,凌乱的脚步以及爪印显示来得显然不止一个人,难道刚刚那只兔妖不过是调虎离山,真正的杀手都集中在这里了? 看着一条明显向远处蔓延的血迹我的小心肝颤抖起来——师父,乃确定楼山弟子一定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么?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我沿着血迹一路向前,十分不确定要不要往相反方向去。打怪升级这是历练修行的必经之路,可是,我即将面对的只是我这个初级剑仙能应付的场面么? 是了,刚刚那片战场显然是经过了不短时间的缠斗的,而杜怀楼只是一个人,他一个初级伤员都能跟他们缠斗这么久,没道理我这个剑仙反而会败给他们啊! 想到这里我顿时勇气大增,提起初级漂浮术往前飙了过去。 远远看到人影,我祭起楼山飞剑第一重,对准一个不是杜怀楼的大个子刺了过去。 唔,准头不错,正中后心! 杜怀楼中气十足地咆哮起来:“楼小木,你个白痴,打自己人干什么!” 阿咧,那个大个子是自己人? 杜怀楼不是一个人? 既然他不是一个人……我默默转…… 才转了四十五度,杜怀楼又中气十足地咆哮起来:“楼小木,你敢走!你不要解药了么!” 对喔,我怎么把解药的事情给忘了。 十分不情愿的,我把那四十五度又转了回去,慢吞吞地向他走去。 “楼小木,你就不能快点,没看到我受伤了么,还不快过来给我包扎!”杜怀楼的咆哮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他确定他是受伤着的么? 不过我还是加快了脚步,忐忑地摸了摸包裹。 “止血草!”杜怀楼毫不客气地指派。 我的小心肝颤了一下,摸出一棵止血草递给他。 我总共就十棵啊,不到一天就被他消耗了五分之一(T-T)。 可是要是不用止血草,他左胳膊没准就废了。我认命地抱起他的左胳膊,按上一棵止血草,熟门熟路地撕下一片他的衬衣给他包扎。 唔,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完工~ “止血草!”杜怀楼又说。 我就不懂了:“不是都给你包好了么?” “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杜怀楼的脸很黑。 我抖抖抖,又从包袱里摸出一棵止血草来。 “两棵!”杜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抖抖抖,再次摸出一棵……作孽啊,又是五分之一(T-T)。 等等,他在干虾米?他干嘛把止血草拍到了我的右臂上? “我不要啊,一会它自己会结疤的……”我颤抖的抗议在杜怀楼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慢慢销声匿迹。 崽卖爷田不心疼,我仰头四十五度面条宽泪,我就这么点家当……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继续自言自语 5 第四章)被袭记2 ... 崽卖爷田不心疼,我仰头四十五度面条宽泪,我就这么点家当…… “哭什么哭,这点小伤就把你哭成那样!”杜怀楼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把另一棵止血草拍到了我的左腿上。 我的小心肝又是一颤,蹲到一边划地: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心疼我的止血草啊,五十文一棵的说,我的伤口实在不值得的说…… “你蹲在那儿干嘛!”杜怀楼连一点缅怀的机会都不给我,又颐指气使道:“还不快去帮常叔!” 阿咧,这么痛快地给我拍了两棵止血草,我还以为我现在的身份也是伤员来的。 不满地看了眼杜怀楼,我把视线投向战场。 就像之前预测的一样,战场上果然不止一个人,除了那个之前被我定了一剑的常叔外还有两个蜂妖,两个蛇妖,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妖的妖——实在是那个妖的级别太高了,已经完全人化,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广袖流仙,细腰长腿,端得胸如棉花,面如桃花,一点都看不出原形。 娇滴滴的大姑娘……我咽了口口水,不再看她。这个级别的妖怪根本不是我能对付也不是我能觊觎的,我连她原形都看不出来,找她下手,绝对找死! 那两个蜂妖和蛇妖看上去也是雌性,不过比起之前的那只兔妖更要向人些,单看身材,一个蜂腰,一个蛇腰,委实好看的很,当然,法术也好看的很,也是中极法术,不过她们的中极法术比起那只兔妖来高的可不止一个档次。她们任何一个都可以算是我这个级别剑仙的BOSS级对手……四个……自然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哪有一开始就发放这种不可能完成的BOSS级BOSS任务的!我颓丧地看向己方的那个叫常叔的大叔。 大叔宽腰厚背,身材魁梧,却不显笨拙,身手十分灵活。他却没有过多躲闪,全神贯注地拦阻那个大姑娘的高级法术,偶尔放个群攻法术全体攻击,对于那四个中妖的攻击却是不管不顾,那四个中妖一躲过群攻就是接二连三地放法术,一下下全往常叔身上招呼。因此常叔身上细碎凌乱的都是伤口,虽不致命,足够壮观。 当然,最壮观的还是背上定的那柄木剑……我汗,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默念法术,召回我的木剑。 木剑的伤口不是很深,不过因为我的攻击太过出乎意料,比起那些终极法术造成的伤害还要厉害些,剑一拔出,血就从伤口渗了出来,刹时洇湿了衣服。 那些前面的伤口,再加上这个背上的伤口……我仿佛看到这个大叔血槽里的血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我捏了捏包袱,狠狠心,,一把抓出剩下的六根止血草,挑在剑尖,飞快地飙到大叔身旁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把那六棵止血草都戳进了大叔的伤口里。且顾不得包扎,我又飞快地飙回到安全地带——杜怀楼身旁。 大叔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满意地点点头,把剑背回到背上。 “看不出来啊,你倒舍得。”杜怀楼奇奇怪怪地说了这么句话。 “什么?”我没听懂。 杜怀楼解释道:“我看你那么抠门,这次倒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止血草都用了。” “你懂什么,我这不叫舍得,叫果断,就是真正需要的时候一点都不能犹豫。比如眼下,你大叔要是挂了,咱们都得玩完。”我认真地看向杜怀楼,循循善诱道:“可咱们那伤口,尤其是我的伤口,可以让它自己慢慢好着去,完全不用浪费止血草。” 杜怀楼脸又黑了:“不识好歹!” 到底是谁不识好歹啊……我抬头看天。 “喂……”杜怀楼戳了戳我。 我看向他:“阿咧?” “你飞剑是不是很准啊?”杜怀楼不看我,死死盯着那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我思忖了一会儿,诚实地说:“至少定兔子的时候百发百中。” 当然,早上那只兔子不算。 “这个给你。”杜怀楼从怀里摸出一根莹白剔透的簪子来,那簪子白玉质地,婉若游龙,浑然天成,看上去十分值钱。 这个……难道是圈养与被圈养的定情之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这个节骨眼……我卷了卷衣角:“我现在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要不,等我哪天回山,或者以后得了什么好东西再给你。” 一干东西都留在楼山上了,目前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瓶驱魔香,可是驱魔香是有保质期的,貌似不适合做定情物,何况我还打算留着它换钱。 杜怀楼总算看我了,他神情古怪又纳闷:“我要你东西干嘛?” “不是交换……”我奇怪道,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又不看我了,死死盯着那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道:“你把这根簪子当木剑,定到中间那个蛇妖的眉心。” ……原来如此,我想多了。 我默默地接过簪子,夹在两指之间,默念剑诀。 簪子从我指间急飞而起,化作一条白色的小龙浮光掠影,恰恰地定到了那个大姑娘的眉心中间。 “耶!”果然百发百中,我得意地向杜怀楼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杜怀楼紧张地盯了会那个大姑娘,视线慢慢移向我。 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还是原先那个楼小木啊,我又疑惑地把视线转向战场,天,热闹的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我,尤其那个大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都被她瞪变形了,左眼写着四个大字——不可置信!右眼写着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那个……我瞄了一眼定在她眉心的白玉簪子,一丝鲜血正从她眉心逸出。 “那个……”我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眼神四下游移:“其实这不算什么,我刚刚定在大叔背后的木剑比这个还深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在场的每个人额头上都挂了三道黑线,而那个杜怀楼叫做蛇妖的大姑娘头顶更是一片乌云。 我越发忐忑起来,又瞄了一眼那根簪子,语无伦次:“那个……其实那根簪子簪那里挺好看的,真的,配你挺好看……” 大姑娘头顶的乌云越发阴沉。 “要是你不喜欢我就取回来好了。”我陪笑,默念剑诀,收回簪子,塞进包袱。 簪子一拔出眉心就渗出红艳的一个血点来,瞬间那一点又变成一线,顺着鼻梁滑到嘴角,最后流到下巴上滴到她那间青色的广袖流仙裙上……唉,十分地破坏美感。 “终日打雁反被小家巧啄瞎了眼,不曾想我竟然会死在你这么个小道士手里。” 大姑娘一笑,脸色青白地可怕:“不过你放心,蛇妖最擅长反噬,就算我死了也要拖你下地狱!” 就这么一下……就死了? 拜托,你可是高级妖怪哎!BOSS的BOSS的BOSS哎! “那个……其实你不能怪我,”我是无辜的:“我怎么知道蛇的七寸会在眉心呢,这完全是个误会!” 大姑娘却不听我的解释,别鲜血划过的脸越来越狰狞,慢慢从齿缝里崩出这么四个字来:“你……死……定……了……” 随着“了”字落音,大姑娘委地变成一条足有五丈的青蟒,同时“咄”地一声,两道白亮的影子从它口中如剑飞出。 毫无疑问,这是蛇牙,这最后关头聚集了此蛇全身所有毒素的蛇牙,被这蛇牙刺到,十个楼小木都不够死的。 我飞快地后退,可是,我退得再怎么快也快不过那如闪电一般快的两颗蛇牙啊。 我干脆停了下来,视死如归地一挺腰杆,用胸膛接住了那两颗蛇牙。 “楼小木,你个白痴,你不会闪的吗!”杜怀楼像狮子一样咆哮,健步如飞地跑向我。 “那个……”我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记得你的腿是受了伤的。” “BIAJI”!随着我话音落地,杜怀楼五体投地地扑倒了我。 就算我们现在是圈养与被圈养的关系,这也太热情了点吧……我非常不好意思地瞄了瞄在场的那四个妖怪,还有那个大叔,小声道:“当着外人哪……” 那四个妖怪面面相觑,合力抱起那条大蟒的尸体,“嗖”地化作四道残影,几个弹跳消失在天际,那个大叔微咳了两声转过背去。 杜怀楼着实脸厚,居然一点都没听进去我的话,一只胳膊撑起,另一之手“撕拉”一声撕开了我的道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害羞的别过头,余光却瞄到杜怀楼捧着我揣在怀里原本打算做早餐的兔子把姿势定了格。 “你没事。”杜怀楼怪怪地看向我。 我挠头:“我会有什么事?” 杜怀楼看了又看那只兔子:“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刚才那蛇牙飞过来你怎么不闪啊!” “我又不是星星,闪什么闪啊?”我就纳了闷了。 “你!”杜怀楼没好气地把兔子又重新拍进我怀里:“不是星星就不能闪吗,幸亏有这只兔子,不然你就死定了!” 原来是闪开的闪,不是闪耀的闪。 “我就是因为怀里揣了只兔子才没有闪啊,何况,就算我闪也不一定能闪开。”我慢吞吞地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皱了皱眉,抛了兔子,勉强理好自己的前襟:“可惜,这只兔子不能吃了,我们的早饭……” “还惦记什么早饭!”杜怀楼咬牙切齿,突然背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摸下巴,这次么人给我抓虫,是虫少了还是…… 6 第五章)行军丹 ... “还惦记什么早饭!”杜怀楼咬牙切齿,突然背过身去。 惦记早饭怎么了,衣食住行,人生大事! 这个孩子,真是别扭地要命。 我摇摇头,看了看他手臂和腿脚洇出来的血痕,举步走到大叔身旁:“大叔你好,我叫楼小木。” 大叔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怀楼,点点头。 “那个,大叔……”我挠挠头,组织词汇:“按之前杜怀楼说的,咱们是自己人吧。” “自己人……”大叔似玩味地看了一眼杜怀楼,微微一笑,又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理直气壮地问道:“那,大叔,你身上有止血草吗?” 大叔一愣:“没有。” 果然没有,否则之前也不会用到我那几颗止血草了。我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那这次就只能用香炉灰了。” “喂,杜怀楼,现在就只剩下香炉灰了,你好歹凑合着止血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杜怀楼,说到这里却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只见杜怀楼满眼满脸都是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不是吧,有那么疼吗……”我傻眼了:“就算你刚才那么一跑一扑一扯把伤口又弄裂开了,也没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吧,之前都没见你哭。” “你才会因为疼哭,我这是……”杜怀楼突然语结,恶狠狠道:“我爱哭就哭,你管我。” “那你就哭吧。”我耸耸肩,去扶他起来,准备回破庙去给他抹香炉灰。 没走两步,杜怀楼又恶狠狠地开口了:“干嘛?” “去破庙给你抹香炉灰啊。”我实事求是道。 杜怀楼停住不走了,拿开挂在我肩上的胳膊,语气越发恶劣:“谁要抹那东西。” “那你的伤怎么办?”我愁了:“现在没止血草了。” “如果是要治伤,我有这个。”后面的大叔道。 我回过头去,看到他手里托着一颗红黑相间的小药丸。 “行军丹!”>--< 哀悼完我劝大叔:“这太浪费了,他用不着这么好的药。” 行军丹是中级药物,疗伤效果那是没说的,可是他的加血量是250,给我们这样总血量才100+的人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怎么就用不着这么好的药了,我就用了,怎么了!”杜怀楼怒哼一声,隔空抓过那颗行军丹,塞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我记得……这是外敷药……”其实我很无语。 “我就喜欢内服,怎么了!”杜怀楼咆哮。 我捏捏鼻子:“请你自由的……” “小姑娘,你也用一颗吧。”大叔道。 姑娘……我一兴奋,伸长脖子四处看。 “小姑娘……”大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不过我可顾不得,我继续伸长脖子四处看:“大叔,你说的小姑娘在哪儿呢?” “不就是……你吗……”大叔道。 我囧了,不甘地挺了挺胸膛:“大叔,我是男的。” “男的……” “是啊,你看过哪个小姑娘有我这么强壮的胸肌的!”我骄傲地又挺了挺胸膛。 “噗”! 杜怀楼喷了,还好,只是口水。 我还是关心地对他说:“我说行军丹是外敷的吧,这不,吃出毛病来了。” “噗”! 杜怀楼又喷了,这次,是血。 我急了,看向大叔:“哎,大叔,你的行军丹不是过了保质期了吧,怎么他就吐血了呢?” 大叔面色古怪地看了我半天,转头对杜怀楼道:“少主……” 杜怀楼拿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常叔,你不用管她。” 无视我……我默默转,走到一边去当风景。 “常叔,”杜怀楼面色一整,道:“这是最后一拨了吧。” “连滟姬都出动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拨了。”常叔肃然道。 杜怀楼点点头:“那你还是回去帮母后吧,我去找那个人。” “可是,滟姬手下那四个……”常叔微一迟疑。 “那四个不足为虑。”杜怀楼一挑下巴,瞥了我一眼:“只怕她们刚才以为滟姬是被她干掉的,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说到这里,杜怀楼微微垂下眼睑:“再说,就算他们敢怎么样也伤不到我,你知道的……” “那……少爷你小心。”常叔点点头,转身化作一道残影,几个弹跳消失不见。 “你还不过来。”杜怀楼对我道。 “阿咧?”我不明白了,喊我过去干嘛啊? “快过来扶我!”杜怀楼咆哮。 我不懂了:“那个,你刚刚不是用过行军丹了吗?” 虽然是内服。 “我让你扶你就扶,哪来那么多废话!”杜怀楼咆哮加咆哮。 我挠挠头:“难道那颗行军丹真的过期了?” “噗!” 我循声看去,这次吐血的是常叔。 “常叔,你怎么回来了?”杜怀楼皱眉。 我摸下巴,越发笃定我之前的想法:“是来告诉我们那颗行军丹的确是过期了的吧。” “噗!” 常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我忧心忡忡:“大叔啊,你过期的行军丹骗骗别人就算了,怎么自己也吃啊,看你这一口血接一口血的,你到底吃了几颗啊?” 常叔不看我,淡定地抹去嘴边的血渍,从怀里摸出两个瓷瓶出来递给杜怀楼:“少主,这两瓶是常用的伤药,你放在身上,有备无患。” “不是又是过期了的吧?”我怀疑地问。 “我的药从来就不会过期!” 常叔突然转向我,嗓门奇大。 “不会过期就不会过期嘛,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差点没被吓一大跳。 杜怀楼抽了抽嘴角,接过瓷瓶,顺手抛给了我:“谢了,常叔。” 我打开一瓶不禁心花怒放:“哇,这么多行军丹!” 我打开另一瓶,心花更加怒放了:“哇,这么多还神丹!” 突然感到一股紧张的视线,我抬头看向常叔,一本正经道:“大叔,你放心,这次就算是真的过期了我也不会当你面说的。” 大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杜怀楼一言不发地拉着我走开,我回头看大叔抖抖抖的小腿肚子,担忧道:“大叔他怎么了?” “急怒攻心。”杜怀楼拉着我一直走。 “急怒攻心?物理伤害还是法术伤害?”我忍不住又回头:“刚才没看到他受攻击啊,果然还是药过期了吧,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他。” 空气中隐隐传来这么一句:“我的药真的不会过期……” 再回头已经看不见大叔了,只剩下空气中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不满地拉住杜怀楼:“这么着急去哪儿?大叔他一个人没事吧?” “你不在他就没事。”杜怀楼满不在乎地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这孩子,怎么一点不关心长辈呢!不过似乎我对师父的关怀也很有限,摸摸鼻子。我不说话了,跟着杜怀楼一路飞奔。 唔,杜怀楼跑得这么飞快,看来腿伤是真的好了,或者那颗行军丹真的没过期。 杜怀楼一直拉着我向……咦,不对哎,这是上山的路…… “那个,你以前来过楼山吗?”我问杜怀楼。 “没有。”杜怀楼答。 原来是不认路。我点点头:“那个,咱们方向反了,这是上山的路。” “我知道这是上山的路。”杜怀楼脚不点地,继续飞奔。 “呃,可是我是要下山历练的啊。”我挠头。 “你把我送到你们山门,自去下山历练好了。”杜怀楼似乎有点不耐烦。 “可是……”我拽住杜怀楼:“历练期满之前,我是找不到回去的山门的。” “啊?!”杜怀楼停下了脚步,满脸问号。 “那个……”我解释道:“本来我们整个楼山有个不能使用法术的阵法的,不过听说几十年前楼山山崩这个阵法就没有了,前掌门就在楼山山门设了一个幻阵,一般人都通不过这个幻阵,找不到山门,而我们下山历练的弟子如果没有完成历练任务的话也回不去。师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楼山修炼二十年又在人间历练那那许久我们还不同通过那个幻阵的话就再也不要回楼山了,就当我们被逐出了师门,否则这样低微的法术只会丢我们楼山的脸。” 说到这里我突然不肯定起来——我的那些个师兄真的是因为娶了媳妇之后不愿意回去的吗?莫不是再也找不到回去的山门了……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我是为了我自己以及我的那些回不去的师兄们,可是杜怀楼为了啥呢? 我纳闷地看向杜怀楼:“你要到楼山上去干嘛?” “找人。”杜怀楼简单地说。 我挠头:“找谁啊?” “楼九。”杜怀楼的回答依旧很简单。 昨天他好像也问过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楼九的,可是……我再挠头:“楼九是谁?” “吓!”杜怀楼怀疑地看向我:“你连楼九都不知道,你真的是楼山门徒?” 我承认,楼九这个名字像楼小木一样,的确跟楼山很搭,可是天地良心,在楼山上十五年整,我真真正正没听说过有楼九这么一个人啊。 7 第六章)收灵记1 ... 在山顶的路端逡巡了半天,杜怀楼终于放弃了。他双目炯炯地看向我:“楼小木,你真没用,之前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万能的呢?” 我耸耸肩,我一刚下山历练的弟子堪不透幻阵,找不到山门这很正常啊,他用得着这么苦大仇深的吗? 杜怀楼看了我半晌:“要怎么你才能找到山门?” “完成历练。”我认真地回答。 “要怎么样才能完成历练?”杜怀楼问。 我默了又默,诚实道:“下山前……我忘了问师父了……” 那时候我一心想着下山去依红偎翠,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根本没想过还要回去,怎么可能想的起来问师父这个问题呢。而师父又没主动告诉我……再联系师傅劝我找人圈养……莫非师父早算定我回不去了?我莫名心虚。 看着杜怀楼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挠挠头:“那个,我以前下山的师兄可能知道。” “走,找你师兄去。”杜怀楼转体一百八十度,改上山为下山。 “那个……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师兄们到底都在哪儿,”我好心地提醒:“这个就好像是大海捞针,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杜怀楼从齿缝里崩出一个字来:“捞!” 要捞针得先下山,楼山脚下就是逸仙镇,我们楼山开山祖师爷的飞升之地——这是我唯一看过的一本古城历志,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楼山脚下都有些什么好顺顺当当地找个媳妇,一不小心就把我们楼山祖师爷给了解了一下。 说起我们楼山的开山祖师爷,那可是大有来头。传说开辟鸿蒙,创世神有五,水神共工司水以泽万物,火神祝融司火以暖人间,星主遥光司石而掌山川星辰,青帝杜若司木而辖万物生灵,娲主女娲司命而掌世间人伦——我们楼山的开山祖师爷就是司木而辖万物生灵的青帝杜若。 我无比骄傲地把这件事讲给杜怀楼听:“你知道我们楼山的开山祖师爷么,他可是上古创世神之一,青帝杜若。说起来,你还跟他一个姓。” 杜怀楼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是吗?” “不是吗,是吧!”我认真地纠正他。 杜怀楼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我们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奔到了逸仙镇。 停在镇口的牌坊前天已漆黑,眼前并无别的灯光,唯有牌坊旁边写着仙剑客栈四个字的灯笼随风摇摆发出萤火之光。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到此刻终于忍耐不住抗议地咕咕叫起来,我看了看仙剑客栈的招牌,问杜怀楼:“打尖,还是住店?” 杜怀楼瞪了瞪我的肚子,没好气道:“打尖。” 难得他跟我意见一至,吾心大慰,飞奔进客栈买了十个大包子出来。 杜怀楼瞪了瞪我手里的包子,越发没好气了:“这就是你说的打尖?” “是啊,一个包子10文,十个包子100文,我师父给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我实事求是道。 我就说嘛,我师父也太抠门!100文,这是够住宿费的呢,还是够伙食费的? 杜怀楼硬邦邦地抓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那你说的住店呢?” “100文都在这里了,那里还有钱住店。”我嚼着包子,含糊不清道:“不过你放心,我记得逸仙镇历志里说,这里有个庙的,应该可以借宿。” “又是庙!”杜怀楼硬邦邦地又抓起一个包子。 “是啊!”我满心愉悦,满怀感激:“多好,在我们没地方住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间两间庙给我们提供方便。” 杜怀楼看着我乐滋滋的脸,硬邦邦地又抓去了一个包子,就这样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十个包子就落在了我们肚子里,我领着杜重迦穿街过巷地去找书里所说的那个庙。 转了一圈又一圈,杜怀楼阴涔涔地开口了:“你说的庙呢?” 我挠挠头:“书上说有的……” 杜怀楼“嗤”地一声:“不要告诉我,那本书是三百年前编的!” 我恍然大悟:“有可能哎,你怎么想到的?” “你……”杜怀楼像是突然噎住了一般,半晌才道:“那你说,今天晚上住哪儿?”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摸出袖子里的驱魔香,又取出包袱里那根簪子,想了想,把簪子放回了包袱里,握着驱魔香道:“我们去把这个当了吧,然后就有钱住店了。” 杜怀楼伸手拉我的包袱:“我记得那根簪子是我的。” “你不是给我了吗?”我奇怪地问。 杜怀楼不答应了:“我什么时候给你了!” “今天早上。你说:‘这个给你。’然后我说:‘我现在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要不,等我哪天回山,或者以后得了什么好东西再给你。’接着你问:‘我要你东西干嘛?’后来我问:‘不是交换……’最后你说:‘你把这根簪子当木剑,定到中间那个蛇妖的眉心。’”我一人两角把当时的情景充分重现了一回,总结道:“如此,你的意思是把这根簪子给我当木剑使。” 杜怀楼的嘴角抽了抽,僵硬道:“木剑……” “是啊,木剑。虽然不是很合手,不过威力好像比木剑大多了。”我不吝赞叹,随后又摸摸下巴:“不过用这么一根簪子做兵器,似乎不够拉风……” “拉风……”杜怀楼的嘴角抽了又抽。 算,像他这种不用兵器的人是无从想像御剑的拉风感的。我大度地不跟他计较,拉着他转向去当铺:“走,我们去当铺把这瓶驱魔香当了。” 但凡兵器铺、杂货铺、药店、当铺都是十二个时辰营业的,从当铺出来我不由心满意足,沉甸甸的荷包里足足五百文五十个大钱,除去今晚住宿费八十文外还剩足足四百二十文! 我偏头看了看杜怀楼:“要不要给你添置件兵器?” 杜怀楼闷声道:“住店,我困了!” 唔,睡觉的确也是大事。 我偏头想了一回:“要不我把我的木剑淘汰给你吧,虽然不能增加多少攻击力,总是聊胜于无。” “住店,我困了!”杜怀楼想是太困,连话也不会回答,只鹦鹉学舌般重复着这句话。我体谅地点点头,把木剑从背后拔出来,帮忙挂到他腰间。 杜怀楼的脸黑了黑:“我不要!” “你不要跟我客气。”我大方地说:“既然我圈养你,就有义务给你置办装备。” 什么找人圈养,如今杜怀楼吃我的住我的连置办装备也要靠我,果然还是我圈养别人的命啊,师父这回算是算错了。 我得意洋洋地上下打量了一回杜怀楼,不错,配上这跟木剑他顿时英姿飒爽了很多。 杜怀楼困糊涂了,再次硬邦邦地吐出那五个字:“住店,我困了!” ……这孩子算是困傻了,我默默转,领他去镇口的客栈。 尽管那本逸仙镇立志可能是三百年前出版的,不过住宿费还是上面所说的八十文一间,我摸出八个大钱来,跟老板说:“一间房。” “两间!”杜怀楼说。 老板不懂了:“到底一间两间?” “一间!”我剜了杜怀楼一眼,就算现在有钱了也不能不省着花啊,两个人住一间挤是挤了点,可好歹省下八十大文呢。 “两间!”杜怀楼不依不饶。 “杜怀楼!”我怒了。 “楼小木!”杜怀楼跟我比大声……我比输了,弱弱地抗议:“杜怀楼,多一间房多要八十文呢。” 杜怀楼斜我:“八十文跟名节,你选哪个?” “名节?”跟名节有几文钱关系? 杜怀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 “阿咧?原来你是女的,长得可真……”我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杜怀楼一回,想了想,用了个比较温和的词:“……中性。” 随即我又一想,不对啊,我记得他是站着嘘嘘的,J*J都长出来了,怎么会是女的呢!我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为了贪图舒适谎称自己是女的,这是不对的。” 杜怀楼硬了,半天转头对老板说:“一间。” 唔,孺子可教也,我欣慰地递给老板八个大钱。 逸仙镇不大,仙剑客栈也不会大,一楼柜台加大堂,二楼三间房,掌柜的没告诉我是第几间,我理所当然地以为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客人,于是我走到第一间房伸手一推…… “啊——”顿时房间里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我挖挖耳朵,好奇地看着澡桶旁那个年纪仿佛的小子,问:“你叫什么?” “色狼!”那小子扯过放在旁边的一件长衫,紧紧掩住自己。 “哪有人用色狼做名字的。”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心道:“其实不用遮的,你有的我也有,不过我的胸肌没你的大。” 说起来我算是楼山上胸肌最发达的一个了,没想到这小子的胸肌居然比我还大,我不由艳羡地朝他胸前多瞄了几眼。 这时候杜怀楼也到了门口,探头向里一看,那小子又是高亢的一声“啊——色狼!” 8 第七章)收灵记2 ... 这时候杜怀楼也到了门口,探头向里一看,那小子又是高亢的一声“啊——色狼!” 杜怀楼跟我一般也翻了个白眼,冷冷道:“你一妖灵,怕什么色狼!” 呃……感情之前他是在说我是色狼?―--! “杜怀楼,你说他是妖灵?”我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明明跟我一样的说,怎么会是妖灵呢。 我好心地告诉杜怀楼:“你看错了,他就是个人嘛。” 那小子听了我的话拼命点头:“对,我就是个人!” 杜怀楼又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了:“楼小木,你真没用,连个妖灵都认不出来!之前我为什么会以为你是万能的呢!” 呃,难道他真的是妖灵? 我仔细看,再仔细看……眼睛是比较大,皮肤是比较白,嘴巴红艳艳的很好看,胸肌也比我大点……可还是人的鼻子人的眼睛人的嘴巴人的胸肌啊,所有的器官包括J*J没长出来这点都跟我一模一样,身上更是一点妖气也没有,怎么会是妖灵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杜怀楼:“你看错了吧?” “你……”杜怀楼不再说话,伸手进我的包袱里摸出那根白玉簪子来,抖手甩向那小子。 簪子破空飞去,竟变成了一条胳膊长短油条粗细的龙,张开大嘴去咬那小子的下巴。 那小子一个抱头蹲到了地上:“英雄!!!饶命啊!!!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你可怜我一家孤儿寡母,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 那个……他连J*J都没有长出来就有孩子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杜怀楼:“他撒谎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杜怀楼很惊奇地看向我。 我答:“这还不简单,他连J*J都没长出来,那就是还没成人,没成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杜怀楼默。 那小子看了看我,指指脑袋,问杜怀楼:“他,这里有问题?” 这个……难道素人参公鸡?!我鸡血了!!雄赳赳抬起头,双手叉腰就要开骂,杜怀楼一巴掌按下了我的脑袋,冷哼一声:“闭嘴,不想变成食物就乖乖化为原形!” “呜,好凶……”那小子呜咽一声,双手托腮,仰头四十五度,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泪光点点,我见犹怜。 杜怀楼冷哼一声:“省省吧,LOLI必杀技对我没用!” LOLI必杀技……是什么法术? 我挠头,杜怀楼又哼:“给你三息时间。一,二……” 三还没数到那小子就变成了一个脑袋顶上跳跃着火焰的小火球,不同于普通火球的是它多了四条细长零丁的胳膊和腿,球面上嵌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泪光点点,我见犹怜。 原来他真的是妖灵——火灵。 我敬佩地看向杜怀楼:“真的是火灵唉,可是它一点妖气都没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个白痴,妖灵怎么会有妖气!”杜怀楼斜眼看我,对那火球说:“自己选,甲,做她的召唤兽;乙,被我吃掉。” “为什么是做我的召唤兽啊,它不是你收服的吗?”我纳闷了。 杜怀楼直敲我的头:“说你白痴你还真白痴,它是火属性,我是木属性,天生相克,怎么能做我的召唤兽!” 原来这样,可是这不能怪我,我无辜地看向杜怀楼:“那没有告诉过我你修行的是木属性法术啊。” “现在你知道了吧!”杜怀楼抽了抽嘴角。 “知道了。”我点点头:“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它是妖灵的呢?” “闭嘴!”杜怀楼咆哮,满腔仇恨地问火灵:“你选什么?甲还是乙?” “可以选丙么?”火灵嗫嗫地问。 杜怀楼不说话,不过明显他的脸阴沉了些,龙的嘴巴也张得更大了些。火灵闪了闪水汪汪的大眼睛,抖抖抖:“我选甲……” 杜怀楼一招手,那条龙合起了它的大嘴吧,飞回到他手上,变回之前的簪子。 我伸手抓过来,好奇问道:“刚刚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是说,怎么让他变成胳膊长短油条粗细的龙的?” 如果我也能把它变得那么长那么粗的话就好了,虽然没有木剑大,总比簪子好使些。杜怀楼捏了捏空空的手心,脸更阴沉了:“闭嘴,还不快收它!” …… …… 杜怀楼问我:“你怎么还不收它?” 我委屈极了:“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噗”! 杜怀楼和火灵喷得异口同声,不过火灵喷的是火,杜怀楼喷的是血。 我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旧伤复发了?” 想了想,我又问:“还是那药的确是过期的?” “不准再提药过不过期的问题,快点把那只火灵给收了!”杜怀楼一字一顿地说,似乎伤得不清。 好吧,他是伤员,我要顺着他些。 可是……楼山必修课里好像没有收服灵体这一门啊,我眼巴巴地看着火灵,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只眼睛对着眨吧眨吧了半天,我问杜怀楼:“怎么收啊?” “我确定,你真的不是万能的!”杜怀楼喃喃自语,突然捧起我的右手,对着食指狠狠咬了下去。 “疼。”我蹙眉:“就算我不会也不用咬我呀。” 杜怀楼白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指移到火灵的上方挤出一滴血来,然后再把我的手指含到嘴里吮吸。 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胸口,我的心突然砰嗵砰嗵跳了起来,就像是变成了一口井,一千个吊桶在里面打水,四百九十九个水桶在上面,五百零一个在下面,乱得一塌胡涂。 “那个……”半天,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要这样……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杜怀楼又白我:“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才奇怪那!” “嘶——”火灵猛抽了口冷气,摇头叹:“真粗鲁,看你长得干干净净的怎么说话这么粗陋呢,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 “闭嘴!”杜怀楼瞪了火灵一眼,对我说:“现在默想它的样子,确定它的形状。” 样子……现在的样子就很好嘛,我跟杜怀楼说:“就这样吧。” “嘶——”火灵的这口冷气抽得更猛了,眼泪像喷泉一样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喷了出来:“不要啊~~~我要做人啊~~~做火灵没有衣服穿~~我不要裸奔~~~~” 可是……我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它刚刚做人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记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光点点,我见犹怜。 “那个……”我抱歉地笑笑:“我想象不来你做人的样子。” “就这样吧。”杜怀楼无所谓地一挑眉,于是它在我抱歉的微笑以及它声嘶力竭的惨呼中……定型了。 “名字。”杜怀楼对我说。 我摸下巴:“肉包吧。” 这个被杜怀楼嫌弃过的名字还是满搭这个火灵的形状的——一个在脑袋顶上跳跃着火焰的小火球,多像一个肉包啊! “嘶——不要啊~~~”火灵……哦不……肉包又是声嘶力竭地一声惨叫,喷泉喷得越发灿烂了。 可是……来不及了……我又抱歉地朝肉包笑笑。 “搞定,睡觉!”杜怀楼打了一个响指,笔直地走到床边,大字型躺下,盖好被子。 我看了看再没空隙的床,又看了看之前火灵洗澡的大木桶,想了想,把水从窗户泼下去,和衣躺进了桶里。 ×——×——×———×——我还是一夜过去的分割线——×——×——×——× “啊——” 我正正迷迷糊糊地做着啃兔子腿的美梦,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由疑惑地睁开了双眼,杜怀楼变形的脸排山倒海般扑入了我的眼帘。 “你……”我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嘴里多了个东西,貌似……是杜怀楼的胳膊……怪不得梦里的兔腿还没有熟,一股子生血味……我尴尬地把他的胳膊从我嘴里拔了出来,念了个初初初级治愈口诀,小心地抹平上面的牙印:“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杜怀楼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睡着了还咬人,以后不准你跟我一张床睡!” 床?我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睡的是木桶的。 我疑惑地撩起身上的被子,问杜怀楼:“杜怀楼,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吗?” 杜怀楼脸一红:“我怎么会抱你上床,找咬吗!” “那难道是梦游?”我奇怪地挠挠头,以前好像没这个毛病啊。 “明明是自己把人家抱上床的,还不承认。”肉包小声说。 杜怀楼的脸又红了,我摊手:“看吧,是你自己把我抱上床的,这你就不能怪我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抱他上床的!”杜怀楼虎视眈眈地看向肉包。 肉包闭上眼睛,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哪只眼睛都没有看见,我胡言乱语,我信口开河,我口若悬河……” 我挠头看向杜怀楼:“它怎么了?” “它在说梦话。”杜怀楼淡定地掀被,起床。 说梦话啊……我看了看肉包,摸下巴……一个会梦游,一个会说梦话,我们还真是很搭! 9 第八章)巧捉鬼1 ... 说梦话啊……我看了看肉包,摸下巴……一个会梦游,一个会说梦话,我们还真是很搭! “还愣着干什么,买早饭去!”杜怀楼拍我脑袋。 早饭……还是包子。 我抱着包子回到房间里跟杜怀楼算帐:“昨天住宿费八十文,今天早上十个大包一百文,剩下的三百二十文除去午饭的一百文,晚饭的一百文,今天的住宿费八十文就只剩下四十文了。” “然后?”杜怀楼抓了一个包子,问。 “然后再不挣钱的话我们明天的早饭就吃不上了。”我认真地说。 衣食住行,人生大事! 杜怀楼又抓了个包子,问:“然后?” 我叹气:“不要然后了,现在我们就得去想办法挣钱。” “我不会挣。”杜怀楼拒绝得干脆,伸手又抓了个包子。 “你这样是不对的。”我耐心地教导他:“虽然说是我圈养你,可是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都要学会独立谋生,否则万一我不在你身边,或者说万一我死了……” “我不准你死!”杜怀楼的口气很不好,一挑眉又抓了个包子。 我抹抹他的背,顺毛道:“不要这个样子,阎王要你四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虽然我是楼山派剑仙——其实也就是个剑侠,成仙的可能性寥寥无几,所以,我总归还是要死的。” “成魔就不用死了。”杜怀抹抹嘴,不怀好意地看我。 成魔……我摇头:“别说我修的是仙道,就算我修的是魔道,成魔也是跟成仙一样非常艰难的。” “不难。”杜怀楼看了眼包子口袋,又抓了个包子。 “那个……”肉包从放包子的纸袋里探出头来,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道:“我记得……你们本来是……要讨论挣钱……问题的。” “是哦!”我恍然。 杜怀楼还是那句:“我不会挣。” 想了想,我换了个方式问:“打猎你会不会?” 杜怀楼摇头。 “挖草药呢?”我又问。 杜怀楼还是摇头。 “挖矿呢?”我再问。 杜怀楼继续摇头。 “钓鱼呢?”我不放弃。 这次杜怀楼不摇头了,他一挑眉毛:“我只会吃鱼。” 我不懂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管我!”杜怀楼抹了抹嘴。 “没关系,我教你好了。”我挠了挠头又想出这么个主意来,随即又问:“你想学什么?打猎?挖草药?挖矿?还是钓鱼?” “那个……”肉包又从放包子纸袋里探出头来,在纸袋边缘蹭干净嘴巴:“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我问。 “捉鬼!” 对哦,我怎么把我的职业忘了,剑仙的本职工作就是捉鬼除妖啊! “你会捉鬼吗?”我问杜怀楼。 杜怀楼面无表情:“会一点。” 总算敲定职业问题,我点点头,探手到放包子的纸袋里去摸包子吃…… “你们居然一个都没给我留……”我很受伤。 荷包里只剩三十二个大钱了……我摸摸瘪瘪的肚子问肉包:“去哪儿捉鬼。” “跟我来。” 肉包带着我们穿街过巷,来到了镇上最大最好的院子前:“就在这里。” 我定睛看了看:“没有妖气啊。” “当然没有妖气,我们是来捉鬼的啊。”肉包闪烁着它纯洁的大眼睛,认真道。 鬼……我挠头,以前实战课的时候最多也就只有个把妖怪,我还真不知道鬼气是什么样子。 我问杜怀楼:“你能看出鬼气吗?” 杜怀楼翻了个白眼:“白痴。” 鉴于以往的经验,他对我很失望的时候就会叫我“白痴”,这么说,这里真的有我看不到的鬼气了。 我上前拍门:“开门啊,你们家有鬼,我们捉鬼来了。” 肉包翻了个白眼:“不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说?”我不耻下问。 “至少等门开了再说。”肉包谆谆教导:“看见人先施个礼,然后说:施主,我乃楼山派的剑仙,此次下山历练,途经贵宝地发现此处乌云罩顶,鬼气森森,定是有鬼怪在此作祟,若不早日除去,恐怕有违康健,造成血光之灾。” 我点点头,正好院门打开,一个带着万字貌的大叔探出头来,便微屈右手拇指,竖直四指放在胸前鞠了个十五度的躬,一字不漏复述道:“施主,我乃楼山派的剑仙,此次下山历练途经贵宝地发现此处乌云罩顶,鬼气森森,定是有鬼怪在此作祟,若不早日除去,恐怕有违康健,造成血光之灾。” “仙人,您是我门庄家的及时雨啊!”大叔一把抓住我正在施礼的右手,眼泪瀑布而下。 救人于水火乃是楼山准则之一,铲妖除鬼绝对义不容辞,我真诚道:“大叔,你别难过,我们会帮你把恶鬼除掉的。” “我这不是难过,我这是激动啊!”大叔擦了擦眼泪:“正在一筹莫展就有剑仙登门,这是老天垂怜,我怎么会难过。” “这个……”我老实说:“大叔你不要高兴地太早,还没见到那个恶鬼,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能把它除掉。” “仙人你真是太谦虚了!既然您能看出来就一定能把那个恶鬼除掉,楼山品质在我们逸仙镇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大叔对我很有信心。 可是,不是我看出来的啊啊啊……我给我们楼山抹黑了,我低头检讨。 “仙人请跟我来。”大叔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介绍:“仙人您不知道,我们家这只恶鬼忒是奇怪,半年前我们小姐做梦梦到一只恶鬼钻到了她肚子里去了,从此就开始日日呕酸水,吃什么吐什么,找了多少和尚道士来作法都赶不出去。” 钻到肚子里去了……我皱眉,我所知道的恶鬼作祟无非是作乱、附身、吸人阳气这钻到肚子里的行为真是闻所未闻。 “你听说过吗?”我用眼神问杜怀楼。 杜怀楼挑挑眉,我沮丧地垂下头……我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叔又道:“这几个月总算不吐了,可小姐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小姐怀孕了,您说,这要是传出去让我们家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唔,我点点头,这大约就是杜怀楼所说过的名节问题了。 逸仙镇不大,这镇上最大最好的院子也大得有限,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小姐闺房门口。大叔熟练地推开门:“仙人,您请进,您是出家人咱也就不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了,还请您早些儿给我们小姐作法,我这就通知老爷夫人去。” “啧啧,急成这样,只怕肚子大得都遮不住了吧。”肉包一头撞进门里。 “啊——” 顿时房间里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我习惯地挖挖耳朵,跨进门里,看到一个扎了两个包子髻的小姑娘花容失色地指着肉包,颤抖道:“妖……妖怪!” “你别怕,它不是妖怪,它是我的召唤兽,我们是来帮你对付你肚子里的恶鬼的。”我好心地安慰道,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瞄向她的肚子。 唔,果然很大,都赶上厨房大壮师兄的肚子了。 杜怀楼也跟进门来,站在我旁边上上下下地打量那个小姑娘,凉凉道:“给你两个选择,甲,打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乙,生下来,等着被人唾骂。” 阿咧!? 我不可思议地看像杜怀楼:“把鬼打掉着我理解,可是生下来……鬼可以生下来么?那不就成了鬼娃了?” “你个白痴!”杜怀楼敲我脑袋:“你哪只眼睛看到鬼了。” “她肚子里装的不就是鬼吗?”我无辜地揉揉头,这可是他们说的。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肉包吐了个火信子,幸灾乐祸道:“她这可不是心怀鬼胎!” “鬼胎?”我仰头看天:“世界上有这种生物吗?” “我受不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人。”肉包从我旁边闪开,飞到杜怀楼那里:“哎,你是怎么跟她混到一起的?” 杜怀斜了肉包一眼:“白痴也是你能说的!” “自己说却不准我说……”肉包昂起头,奇怪地看向杜怀楼:“不是吧,你喜欢她?你怎么会喜欢她呢?难道你脑子也有问题?” “你才喜欢她!”杜怀楼的脸顿时红成了柿子,脖子也粗了。 咦,刚才肉包的那句话重点不是在“脑子有问题上吗?” “不喜欢她你干嘛那么护着她,还怕她着凉把她抱到床上!”肉包喃喃:“真不坦白。脑子有问题就算了,人还别扭。” 被抱上床的似乎是我,可是杜怀楼有护着我吗?我举手:“你们说的‘她’是谁啊?” “闭嘴!”杜怀楼和肉包异口同声。 “谁准你吼她了!”杜怀楼伸手把肉包包到手里,五指用力:“记得你的身份!” “嗷——”肉包一声哀嚎,声泪俱下:“英雄!!!饶命啊!!!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你可怜我一家孤儿寡母,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 又来了……我默。 “我的儿……你怎么了?谁要杀你?”一个满头翠珠的妇人撞撞跌跌地扑了进来。 10 第九章)巧捉鬼2 ... “我的儿……你怎么了?谁要杀你?”一个满头翠珠的妇人撞撞跌跌地扑了进来。 接着又扑进来一个暴发户大叔:“谁杀我儿?不是说捉鬼吗?” “老爷,夫人,淡定!”开门的大叔也追了过来:“可能仙人的手段只是激烈了一点,你们要放心,楼山品牌,品质保证!” 我看肉包:“你吓到他们了,道歉。” 杜怀楼松开手,肉包听话地飞到那三人面前。 “啊——”惊天动地的一声叫,妇人厥了过去。 暴发户大叔伸手扶住他夫人:“这就是捉出来的鬼?” “不是的,它是我的召唤兽。”我答。 “那鬼呢?”暴发户大叔问。 “……”我想说这是个鬼胎可能不大好办,可是杜怀楼捂住了我的嘴,他开口道:“这个,捉鬼的过程可能比较血腥,能不能麻烦诸位回避一下。” 开门的大叔连忙点头。对暴发户大叔说:“老爷,我们还是送夫人歇息去吧,这里就交给仙人们。” “好好好。” 一阵风似的,三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这里又只剩下了我们几个。 杜怀楼抱起胳膊:“趁你家人都不在,还不快选!” “世界上真的有鬼胎么?”我疑惑地问杜怀楼。 “白痴!”杜怀楼又敲我脑袋:“她这根本就是怀孕!” 可是我们不是来捉鬼的吗?我想问。不过看着杜怀楼又高高抬起的手,我乖乖地闭上了嘴,转头去看那个大肚子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越发花容失色了,颤抖的好像风中的树叶:“你们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别废话,你选甲还是乙?”杜怀楼不耐烦地挑眉。 小姑娘抖抖抖:“……我选丙。” 怎么一个两个都选丙?我看向杜怀楼,准备英雄救美。 杜怀楼却只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小姑娘看了看我,眼珠一转,突然不抖了,异常平静道:“你们来我家是为了骗钱吧。” “不是骗钱,是挣钱。”我纠正:“我们来捉鬼挣钱。” “鬼……”小姑娘笑了:“我们家根本就没鬼。” 是啊,她肚子里根本没有鬼,她只是怀孕了。 我不满地看向肉包:“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肉包不承认。 我怒:“还不承认,刚才在门口不是你说这家乌云罩顶,鬼气森森,一定是有鬼怪在此作祟的吗!” “我哪又说错,”肉包理直气壮道:“明明她心里就有鬼嘛,不然她干嘛不告诉家人说她怀孕了,反骗家里人说恶鬼钻到了她肚子里?” 心鬼……也算鬼吧。 我淡定对小姑娘说:“看吧,我们不是骗钱,是挣钱,捉鬼挣钱!”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你们想要钱是吧。” 我诚实地点点头。 “我给你们一个挣钱的法子。”小姑娘说:“我让我爹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你们带我走。” 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万文钱,一万个大钱。可是……带她走……我吞了吞口水:“那个……你是不是找错私奔对象了???” “谁跟你们私奔!”小姑娘又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们带我去找他。” “他?谁?”我挠头。 小姑娘低下头摸了摸肚子:“我肚子里孩子的爹爹。” “哦,奸夫。”我恍然。 “噗!” 肉包和杜怀楼喷,小姑娘狠狠剜了我一眼:“你们干不干?” “干!”我猛点头。 肉包也猛点头,可是杜怀楼不说话。 “一百两银子哎!”我偷偷扯杜怀楼的袖子。 杜怀楼不理我,他看了一回小姑娘,问:“为什么找上我们?” 许是怕自己问地不够清楚明白,杜怀楼又道:“之前应该来过不少起‘捉鬼’的人的吧,为什么你以前不让他们带你走,现在却要我们带你走?” “因为……”小姑娘瞥了我一眼:“你是楼山的吧。” 我点头。 小姑娘垂头低语:“孩子的爹爹也是楼山的,他来我们家的时候穿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衣服。” “原来你奸夫是我师兄!”我恍然大悟。 “噗!” 肉包和杜怀楼又喷。 小姑娘再剜了我一眼,转头问杜怀楼:“你到底答不答应?” 杜怀楼点点头:“成交!” 小姑娘利落地收拾好房间里的细软,带我们去找她爹娘。 妇人还没醒,暴发户大叔正陪着他,开门的大叔却不见踪影,小姑娘轻轻唤了一声:“爹。” 暴发户大叔疑惑地看向小姑娘:“秀儿,你背着个包袱干什么?” “去找我师兄。”我老实答道 “啊?”暴发户大叔很迷茫。 小姑娘接过我的话:“是这样的,爹,我肚子里的东西他们无能为力,所以他们要带我去他们法术高深的师兄。” “这样?”暴发户大叔疑惑地看向我们。 她肚子里的东西我们的确无能为力,这真得找我师兄才能负责,于是,我诚恳地点点头。 “那麻烦仙人了。”大叔点点头,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权当路费。” 我展开一看,才十两。 “不是说好一百两的么?”我有点失望。 小姑娘连忙说:“爹,他们师兄住的地方比较远,要一百两银子才够路上使用的。” 是啊,我连忙点头,远得到底在哪而我都不知道。 “楼山不就在镇边上吗?”大叔满脸疑惑。 我答道:“我那师兄不在山上。” 在山上的师兄都没有媳妇,又怎么可能会有小孩。 “这样啊。”大叔又给我三张银票,一张五十两,两张二十两。 我满意地叠好银票塞到荷包里:“嫂子,咱们走吧。” 大叔:“嫂子?” “是啊,她奸夫是我师兄,她可不就是我的嫂子。”我随口应到。 “奸夫?!”大叔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糟糕,我好像说漏嘴了! 我一手拉起嫂子,一手拉住杜怀楼,拔腿就跑:“风紧,扯乎!” 一口气跑出逸仙镇,我停下来双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喘气:“嫂子……对不住啊……我不是有意的。” 嫂子也大口大口喘气:“算了……反正不回去了……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叫我嫂子。” “你是我师兄的媳妇,我不叫你嫂子叫你什么?”气终于喘匀了,我问嫂子。 嫂子还在大口大口喘气:“我……我叫齐秀,整齐的齐,秀丽的秀……你就叫我秀姐吧。” “秀姐。”我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 杜怀楼的气也喘匀了,他问齐秀:“奸夫……我是说你孩子的爹他在哪儿?” “不知道。”齐秀的气也喘匀了。 杜怀楼挑眉:“那你让我们带你去哪儿?” “一个一个城镇找呗!”齐秀挑眉:“你们不是收了银票了吗。” “楼小木,把银票还给他。”杜怀楼的脸阴沉得可以,整个儿一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舍不得,可还是不得不掏出荷包,心疼地取出那四张银票来。 “你们这算什么!出尔反尔?”齐秀不接银票,眉头在额上挤出一个“川”字。 我也觉得我们不地道,便试着说服杜怀楼:“反正我们也要去找个师兄问怎么才能完成历练,破解山门的幻阵,带上秀姐也顺便嘛。何况还有银子赚!” “你有多少个师兄下山了?”杜怀楼环兄问我。 一、二、三、四、五……我扳了半天手指,老实说:“很多,不记得到底多少个了。” 杜怀楼斜我:“那我们找到的第一个不是她奸夫怎么办?” 这个……我瞟向齐秀,齐秀拿眼睛狠狠地剜我。 呜,秀姐,我冤枉,不带你走的不是我。 ……这次说奸夫的人也不是我>--_< “那个……”我慢慢地说:“我好像真的是女的哎。” “什么叫好像是,根本就是!”肉包鄙视我。 “好吧,我跟本就是女的。”我耸肩:“那又怎么样呢?” “你可以让大人负责。”肉包突然说:“大人昨天给你包扎把你看光光了哎,你可以让他负责!” 我脑补:清痩颀长、白衣谪仙的苏峭看光了血肉模糊的我=0= 13 第十二章)LOLI计 ... 我脑补:清痩颀长、白衣谪仙的苏峭看光了血肉模糊的我=0= “你不是苏峭的粉么,”我就奇怪了:“怎么会肯让他对我负责?” “大人对你负责了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大人了啦~”肉包双手抱腮,冲我飞眼:“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召唤兽啊。” 这时候你记得是我的召唤兽了……我无声鄙视。 ——×——×——×——我是肉包LOLI养成的分割线——×——×——×—— 这几天肉包一直在游说我让苏峭负责,我不肯。 当初我还跟杜怀楼同床共枕了呢,要负责是不是也该他先负责>--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