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中文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黑晚晚】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地缚灵的童养媳 作者:野猴儿 ☆、荒山古宅有艳鬼 这是一个千年古镇,坐落于苍茫大山之中。 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被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颠簸得头晕,没一会儿就要下车休息一阵。这样沿着崎岖的山路断断续续地开了五个小时,小镇的门口的石碑才映入眼帘。 我是沈羲,电视台里一档科学节目的工作人员。此番前往这里,与我的工作无关。前不久,有一封信从这茫茫大山寄往家中。信中提及到了我的一位远房叔父,他有一处房产落在了这里。这位叔父从前就喜欢到我家来蹭饭,膝下无儿无女。因此在我的记忆中,这位叔父是极为亲近自己的,所以将这所房产的继承人写上我的名字,也能够让人觉得合理。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沉,在金色的太阳余辉下,我看着盘旋在山间的公路,恍惚间觉得这就是一条盘旋而上的长蛇,而这个镇子就是蛇头。山间险恶,车不好开,因此我向领导请了好几天的假,自然不急着回去。小镇山高路险,旅店只有一家,环境方面只能算得上干净,但好在便宜,也能让人忍受。 趁着落日的余光,我对照律师函中寄来的地图,边走边计算老宅的具体方位。小镇地处川黔交界,多是青苗族人聚居在这里,建筑也以苗家的风格居多。黑瓦木楼,两旁有些老妇身穿苗族衣饰。若是来旅游,这里倒是一个好地方。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律师寄来的照片中那座老屋的实体,典型的汉人宅邸。黑瓦石墙,门口三级石梯,旁边两只石兽,看不出是什么物种。门上挂了一把大锁,我摸出包里那把一同被寄来的钥匙。 这把钥匙怕是由黄铜制成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造型华美。上面布满青色的铜锈,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物品了。再看大锁,铜质,上面雕刻了祥云图案,甚至有龙隐身其间。小小的锁身竟然雕刻得如此精美,令我啧啧称奇,难免凑近了查看。 “别进去!”这个女声突兀地响起,吓得我差点把钥匙扔了出去。转身,一个面容有些浮肿的中年女人站在石梯下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目光中含着恐惧。 “别进去!”她又重复了一遍,还是那种眼神。我心中奇怪,就想开口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忽然,她的眼睛盯向了我的身后,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像是恐惧到了极点。我皱着眉头,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大门不知何时竟然打开了,一个穿着淡蓝长衫的人站在打开的门缝里。此时正是太阳沉入地平线,天光燃亮半边天的时候,这人藏在门的阴影里,偏偏有种山水墨画的意境。 我看着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唐突。我的工作是在电视台,美人自然见过了很多,但没有一个人能超过眼前的这个。他的穿着虽然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可配着他的模样就是看起来颇为舒服。再加上这古色古香的大宅,真像是突然穿越到了民国。 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叔父的家里?我正要开口询问,后面那个妇女就嚷道:“鬼啊!” “鬼?”我回身看着那女人,见她忽然极为痛苦地拉扯着头发,在地上翻滚着,声音凄厉。奇怪的是这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被她的声音引来,我赶忙下去帮忙,手却被人抓住,回身,那个男子仍旧是一副眉目低垂的样子,抓着我的手那么轻轻地一扬,我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托着送进了屋。 那女子的叫声更加凄惨,我慌张抬头,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地定在地上。门口那扇古旧得掉漆的木门缓缓阖上,发出吱嘎声响。而那个男人站在……不,是飘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你……你别过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是一个矛盾者。在节目制作组中,我担任前期侦查人员,节目组接到的奇怪信息众多,由其他人第一次筛选之后,侦查员会进行第二次的勘察,鉴定这个信息是否有价值做一档节目。 我接触的信息就与恶鬼行凶之类的有关,虽然大部分的结果都是人在作祟,但也有不能解释的怪事。最可怕的是人,不是鬼,可鬼是否存在,还是不能被定论。因此此刻见到这个漂浮在空中的青年男子,我首先想到的是他背后有没有钢丝。 他一点一点地向我飘了过来,越是靠近,我的心越觉得有些跳不动。没有钢丝,甚至连那个人的脚都带着点透明的感觉。我一直盯着他的脚,直到他飘到我的面前,却让我透过他的腿看到了青石地板。 对方身上的凉气不断侵袭过来,让我的骨头都快冻坏了。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我所学的所有科学知识,也就是说这是一只“鬼”。他实实在在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叫出了我的名字:“沈羲?”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孔,透着种清冽的气质。 “……鬼啊!”我这声惨叫不知道有没有穿过这深宅大院的门,传给外面的人听见。现在想想,若我当时知道这个地方闹鬼,还会不会去,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个题材,我喜欢。所以,今后的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注定了,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或早或晚。 ☆、月黑风高不出门 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只鬼是这么说的,然后就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一间卧房里。这是一间诡异的屋子,红烛红帐红被套,雕花木门上红色的双喜字贴在外面,在屋中投下了黑色的阴影。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间喜房。 关键是叔父七老八十了,没听说过有娶妻。而他也没有儿女,这间喜房在这么一座老人的宅子里,倍显突兀。 我哆嗦着腿,向那床走去,一屁股坐在上面。这只鬼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恐怖,或许是因为他的样子很美观的缘故。刚开始把我弄进宅子里时,也没有摔疼我。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大的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最亟待解决的不是如何生存,而是如何走出这个老宅。 这个老宅不大,但是院墙高筑,不太好翻。也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狗洞,或者后门。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只鬼飘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东西,上面是冒着热气的饭菜。他躬身放在房中的小桌上,这才转头看我。说是看我,其实也不是。他眉眼低垂着,偶尔将视线投过来。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这只鬼的脸红了。 “饿了吧,过来吃些。” 我可不敢!心里这么想,自然腿上就没动。多少志怪里演绎的都是那些魑魅魍魉把蜘蛛蟾蜍之类的东西变成可口的饭菜。这东西要吃下去,谁能保证我不会被毒死。 他见我不动,向这边移动了一些。“你不要害怕,我是绝不会加害于你的。” “那你就让我出去吧!”我本来就是这么一说,谁知道这鬼究竟安得个什么心啊。哪知他竟然点点头,道:“肯定是要出去的,我又不会关着你。” “真的?”我不敢确信地大声问道。 那鬼点点头,又向这边靠近了一点,头更是低垂,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你既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自然是不能关着你的。夫妻……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事,我还是懂的。” 夫妻?这只鬼刚刚说了夫妻这两个字? “喂,兄弟,你说我和你是夫妻?” 那只鬼听到这句话,仿佛耳朵都红了。头微侧,睫毛颤动着,许久才小声地嗯了一声。眼神瞟了过来,见我在看他头埋得更低,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我只想怒吼一句——娇羞你妹啊!且不说你是鬼我是人,就算性别也不可能成为夫妻吧?! “我是男的!”双手抓紧床弦,我尽量平静地说道。却见他神色无异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男的。” “呵呵,”我有些不爽地笑了声,问他:“难道你不知道一男一女才能结为夫妻?” 他猛然抬头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被刺伤的情绪,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激动:“那若是我喜欢的是男人,便永远不能在一起了么?!世人皆说男女才能结为夫妻,说是阴阳天道,可万一真有男的喜欢上了同性便是有违天道么?”他问出的这个问题着实吓得我不轻,不是问题本身,而是他在说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双拳紧握,目龇欲裂,有一团黑气迅速地从他的胸口中升起,汇聚在眉心。 这不是摆明了我要是敢说错一句话,今儿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么? “兄弟,我不歧视同性恋的,真心的!”我一边保持自己与他的距离一边举起手对天发誓道:“若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同性恋?”他反复嚼着这仨字,低着头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反正再看我时表情好多了。可再没有前面的那种娇羞,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冰冷,“你不愿意和我结为夫妻?” 废话!老子可不想做什么采阳补阴的东西。我笑着点头如捣蒜,软声劝导这只鬼,“我又不喜欢男人,当然不愿意和你结为夫妻。可是现在社会开放了,同性恋什么的也不介意了。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遇上愿意与你结成夫妻的那个他。”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外面还没有全黑。透过房门我看见了天上挂着的一弯新月,被云雾缭绕着,鬼气森森。他向我飘了过来,吓得我快步靠着墙向门口移动。幸好他也不看我一眼,径自坐到床上,说:“你走吧。” 这下我要是不走,我就是脑袋被门挤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是颇为豪情地双手抱拳道:“多谢!”说完就脚底抹油,踏出了门。说来也奇怪,我不过是踏出了那间喜房的门,出来却看到了铺满青石板的老街,身后是那紧闭的老宅大门。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想却看到了躲在开着的门里的那只鬼。暮色沉沉,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心里有点发悚,莫不是这只鬼想反悔了? “你若是能走就走吧,别去住店了,那些人见你进了这个宅子定不会收留你的。若是不能走,你便回来。”他一说完就“嗙”的一声把门阖上了。我心里不由得暗想这只鬼可以算得上是好鬼。 可就算他是好鬼,就算我一回旅店就发现了被扔出来的行礼,再或者车才开出镇碑就发现了前面的地段出现塌方,也阻止不了我不想再进这座宅子的决心。 靠在驾驶席上,我对着手中的手机发呆,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是寄给我这封信的那位律师的。曾经怕是诈骗集团,我还专门去百度了一下,发觉真有这个人,打手机也总是很快接通。可现在,机械的提示音告诉我这个号码不存在。 任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淡定了。 莫非是那个鬼寄出的律师函?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要寄给我?再者,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 我是一个特别有求知欲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从事这项工作的原因,现在心里有了谜团就仿佛心脏里住了只猫,它用自己拿软软的尾巴在挠着我的心。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但那可是鬼,我根本就不了解的东西。 最后,我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一是因为我实在是想知道,二就是那只鬼看起来不可怕。 借着心里的那股冲动,我一股气冲到了大宅的门口,这青石板路不好走,路上还摔了我几跟头。我等喘匀了气便踏上石阶,忽地,大门就打开了,在寂静的夜色里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吱嘎声,一个红色的灯笼被那只鬼提在手中,鬼站在门里。 “你来了。”那只鬼转身,微微侧头道:“跟我来吧。” 这情景虽不是什么阴森可怖之景,但还是吓得我有些腿软。在门外踯躅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踏进了门。大门在我身后快速的阖上,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开关,一下子就让我心跳如擂鼓。前面一盏红光飘忽着,我动它便动,我停他便停。 不过片刻,又来到了那间喜房。那只鬼站在门边也不看我地道:“你进去休息吧,那塌方怕是明天就能好了,到时你便能下山了。” “你知道前面的公路塌方了?”我惊奇不已,一想到他是鬼,就不由得揣测莫非是他弄塌的? “不是我。”这下他愿意抬头看我了。我与他相距不过半米,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同样是勾唇一笑,有些人笑得风情,有些人笑得和煦,这鬼笑得堪称四字——温柔绝顶。配上他那双含情的眼眸,更是让人惊叹。 “是不是做鬼的都如此好看?”我问他,他面色不改地摇摇头,说了句让我醍醐灌顶的话:“若我好看,你可愿意与我结成夫妻?” “不愿意!” 答完就觉得自己太直白了,幸好那鬼没生气。我暗自松了口气,思量了半天找了个较委婉的方式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那鬼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门。“你且跟过来,到了那里,你便会知晓。”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乌云遮月,风扫地尘,那鬼的手冻得人发疼。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看过的一句话: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发表,请捧场~! ☆、请君入瓮有古怪 说来奇怪,叔父已经死了许久,这座宅子里的物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院中的花草也不见一丝杂乱。跟着这鬼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一间屋子前面,老式的木门被推开,烛火忽地点燃。一张供桌上面旧式的牌位林立,配上那阴森森的烛火,让我全身跟着紧张。 “莫怕,这是我先祖的祠堂。”他拍拍我抓紧他的手,安慰道:“这宅中就我一只孤魂野鬼,你自不必害怕。” 他这么一说,我真有些放心了。抬脚进去看那些牌位,口中轻声念道:“先祖魏英豪之灵位,先祖母魏胡英兰之灵位……咦,你姓魏?” “嗯。” 我看了下这不下数十个的灵位,问他:“这上面哪个牌位是你的?” 气氛突然沉默了,那只鬼久久不说话,我有些奇怪地转身看他,却见他的身体就想被搅动的水面一样。难道这货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鬼,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吃了我? “鬼兄弟,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他的身体忽然静止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恢复了原貌,口中不冷不热地道:“……我已被除名。” “为什么?”问完我就想煽自己嘴巴,刚才就因为灵位问题这货差点要狂化,现在我还要去探讨更深入的问题,“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他摇摇头,抬眼看着我,笑得有些无奈:“我喜欢了一个男人,让家族蒙了羞。” 我想起来了,这只鬼喜欢的性别确实让有些人不能接受。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我儿子突然有一天喜欢上了一个男的,恐怕我也不能接受。这样一想,既觉得这鬼可怜,又觉得他的父亲可怜。 “说吧,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见地上摆了两个蒲团,我便坐了上去,抬眼看着他。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门先关上。嘈杂的风声立刻就小了,四周静悄悄的,让人略有些不安。 那鬼坐在另一边的蒲团上,侧脸的线条很有美感。 “你叔父认识我。” “嗯?”我没有想到这只鬼真的认识我叔父,有些惊讶。 “你叔父三十年前就认识我了。” 这段故事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时候我老沈家还住在村子里,穷得远近闻名,偏偏孩子多,祖父祖母根本就养不起。正好这时来了一对外国夫妇,说来也巧,那对夫妇见到叔父的样子就挪不动脚步了。经过村长的撮合,还有夫妇本身的诚意,以及大量金钱的诱惑下,祖父祖母终于决定把叔父交给这两个外国人抚养。 一晃二十年去了,老沈家的孩子死的死,送的送,就剩下我爸爸一个了。等我爸二十四五的时候,正值改革开放没多久,很多国外侨胞都回来探亲。这时不知道叔父从哪里得知了老两口逝世的消息,从美国赶了回来。 两人毕竟是亲兄弟,一见面就有一种从心底涌起的亲情。 叔父那次回来了一个月,我从我爸爸那里听的是他后来回美国去了,可现在这鬼说的却是老人家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这里,然后花重金买下了这座老宅。 其实这座老宅要现在来卖,绝对价值不菲。这可是老魏家从清朝乾隆年间就传下来的家宅。不过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文物保护的观念,见叔父给的钱多,就卖给了他。 叔父很快就带着一大堆人住了进来,很吵,偏偏其中有些洋鬼子。这只魏家的野鬼早年在北大上过学,后来去东三省淘金。那时候人们发财就三条路——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魏家家世渐微,这位鬼兄骨子里还是想振兴家族。不想恰逢九一八事变,东三省乱成了一锅粥。乱世之下,必出英雄。他本想生财,却逢国难。 反复思量之下,他加入了中国东北军。战事艰难,但他是一腔热血。不想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家中的信件:家母命在旦夕,速归。 他没有办法,只得先回了这镇子。他前脚走,后脚就传来噩耗,母亲已经病逝,鬼兄弟踏进家门,见到母亲冰冷的棺木,一口血卡在喉咙,生生憋得晕了过去。自那之后,有数个大夫前来瞧过,都说是心疾,魏老爷子见他因为母亲去世,而抑郁在床,心中怜惜,遂让鬼兄弟待在家中,继承家业。不想鬼兄弟没多久就从床上挣扎着爬起,说要回东北,继续抗击日本人。 魏老爷子既悲又喜,悲的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等着他养老送终,喜的是国难当前,儿子有心为国效力。鬼兄弟也是个聪明人,见到父亲为难,便试着说服他。 前面说了,魏家势微,鬼兄弟便想着一边保家卫国,一边从政,当了官,有了权,也能改善家族的现状。魏老爷子抵不住诱惑,让鬼兄弟回了东北,不想东北沦陷了。鬼兄弟待在川中小镇,整日思考着如何保家卫国,如何振兴家族。这时,川中第七路军总指挥兼陆军第二十一军军长刘湘势头正盛,鬼兄弟前去投奔。他有一身才华,自然很快就有了一官半职。不想,就在这时,他遇上了自己平身最爱的人,一位毕业于黄埔军校的高级军官。那名军官递属蒋介石麾下,因为其智谋而闻名。但是刘湘与蒋介石并不对盘,他于一次醉酒后的表白反而被有心人利用,谣言四起。 当时这喜欢男子的事情还是很见不得人的,何况他是政要人士。因而,此事一出,他军职被降,家中听闻这一消息,魏老爷子更是气得病倒在床,还见他不思悔改,气得将他除了祖籍。 后来于一次围剿中,鬼兄弟不幸身亡,而他再次醒来时便是在这魏家大宅中。岁月早已过了几十年,当日的魏家早已破败,空有百年宅邸。 虽说死者当安息,但不知道怎么的,鬼兄弟就被缚在了这里。那时见到叔父带了这么多洋鬼子住进这里,鬼兄弟骨子里那种对于外来人士的排斥就开始发作了。他不断地制造混乱,让这些人知难而退。不想,某夜叔父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鬼兄弟正要兴风作浪时,叔父却转头看向他,脸上笑眯眯地喊了一句:“魏庄。” 魏庄是鬼兄弟的本名,时隔多年,春去秋来,寒暑几易,原以为这个名字应该跟那血肉之躯一般,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却不想这两个字竟然辗转响起在一个外来人的口中。魏庄当下愣在那里许久才问道:“你是谁?如何知晓我名字?” 叔父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回前方,说道:“必然是有人委托我来找你。” “谁?” “荆何。” 这个名字便是那位魏庄的意中人,若是事件最初时听到这个名字,魏庄必定要追问那人的情况,可多少年过去了,他心里也早知前尘过往不该记挂,所以此刻听到叔父说起这个名字时,心也算平静。 “哦?他委托你来找我?”魏庄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叔父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魏庄的眼神充满了促狭,“嗯,他委托我给你找个媳妇儿。” 听到这里,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筋,妈的,居然是被自己的叔父给出卖了。魏庄转头看着我,脸上笑得温和,“你已经猜到了吧?那个人就是你。” “嗯。”我点点头,心里特别无语,我就想不通了,像我这样的五好青年哪里看起来像别人的老婆啊!啊,不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啊! 想到这里,我赶忙问出了我的问题。魏庄笑了笑,眼睛看着地面,却又像是看着其他的事物,“你叔父是位半仙,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摇摇头,见魏庄脸上的笑意更浓,顿时无语起来。心里就感觉自己被人给坑了,还是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坑的。幸好,这坑埋得不深。 “你叔父算到你的出生年月,还算到……”魏庄说这话的时候脸又开始诡异地泛红,我的脑子一见到他脸红就大了,刚才他一脸红就说我和他是夫妻,此刻莫不是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我催促道,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还不如做个明白鬼。 魏庄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吓得我惊叫一声:“干啥?” 眼前那张如画般的脸越来越近,唇上有一个凉凉的触感,软软的。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却让我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脸红得快滴血了,却又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他还算到……我和你是天生的一对。” 啥?! 我的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吻住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堆浆糊,刚才那个鬼说了什么?我和他是天生的一对儿?! 作者有话要说:求鲜花求收藏~ ☆、乌云遮月洞房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老是报错,所以我就把内容放到作者有话要说里面。 记得星爷曾经在《大话西游》里有一句经典的台词,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而现在我想说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把那封律师信撕碎了再拿火给点燃了,烧成灰。 但是不可能会有再一次的机会,所以我被只鬼亲了。对方的脸红彤彤的,看着我的眼神也含着羞涩,我却像是跟凤姐接吻了一样难受。恨不得立刻奔回去,使劲用牙刷给它刷干净。 “哥们儿,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尽量保持平静还不把他惹急了地说:“我叔父也一定是算错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要跟你天生一对,首先我得喜欢男人才对吧!” 魏庄被我说得眼眸垂下,看着水汪汪一片。我心中紧张,只想赶快出了这个门,然后绝对不会再来了。事不过三,我都傻×了两次了。 “但是你叔父算尽天机,从无遗漏。” 一听这话我就笑了,感觉我那叔父一下子从归国华侨变成了一名本土跳大神的。“你说我叔父这么厉害?那他最后还不是死了?能死就表明他是个人,不是个神。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叔父他老人家总也有算不准的地方嘛。” “可是我相信。” 魏庄转头看着我,两只眼睛跟电灯泡一样,看得我胸口直发凉。成了,我也不是什么嘴皮子利索的人,一见他这样坚信,根本就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同志,人鬼殊途啊!”逼不得已,我放出了最后一招。不想他只盯了地面几秒钟,就用恍然大悟地语气说:“这还不简单,世上本来就有冥婚的习俗。到时候我们成了亲,一起去拜见岳父岳母……” “打住!”我急忙制止他的臆想,这让我和一死人结婚不说,还要和我组团去吓唬我爸和我妈,这不是坑爹么? 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最后眼一闭,心一横,耍赖道:“反正我不喜欢你,就算变成鬼了也不喜欢。”气氛一时压抑,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忽然见到那鬼忽然在笑,只是笑得非常凄凉。 “诶,兄弟,你别这样。” 魏庄看看我,又转头看着魏家老祖宗们的牌位,“我是地缚灵,只能在这个宅子里转悠,就算过了多少年,也无法投生。我知道这么个样子不是办法,但我也想离开,早早地堕入黄泉,饮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好重新做人。可是我走不了。” 对于鬼神我不了解,所以他现在说的这些我只能随声符合。他见我这个样子,反而不笑了,只是闭嘴不言,眼睛微红。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魏庄这副娘儿们的样子着实让我瞧不起,可是我又知道他那是因为心中所感。想一想,要是我一个人被锁在某处几十年,恐怕早就疯了。这么一想,又有点佩服魏庄意志坚定。 “那要怎么办?你这么失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话一说完,魏庄地眼睛就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脸又红了。一见着他脸红,我就跟正开车开到一百迈忽然前方红灯亮了,更主要的是马路上还站着交警一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几个字,着实快把我给急死了。反正最大的事儿就是跟他结婚,我怕什么啊怕! 见他这副样子,立刻豪气干云地说:“要说快说,说出来你还能灰飞烟灭了?” “就是和你洞房。” …… “哥们儿,你玩我了?”不是我乱想,而是这个答案太惊悚了。我咽了半天才把那口气咽下去,强自装出平静地问:“是要我和你做那啥?” “嗯,”魏庄点点头,还更加详细地解释道:“就是那种事情,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凭什么你在上面!啊呸,不对!”我一听这上下问题就激动了,差点忘记主题,“我们为什么要做那事儿啊,不做那种事情你就走不了了?!” 魏庄转头不再看我,头轻点,眼睛盯着地面,表情有些忧郁。他本身就是一名美青年,此刻这么看着,更是觉得他更是美到了极致。但这种美并不会让他像个女人,所以我对他不来电。 “我当时是在这家中咽的气,又未娶妻,自然要守着这个宅邸。可若是我娶了妻,便要顾全妻子家中,也因此行动上更加自由。我的根虽然还连在这里,却可以到外面走动。这样或有一日,我能找到法子进入那轮回。”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不是那么在乎,却又含着热烈的情感。 他话一说完我就犹豫了,说实话我并不反感同性恋,但前提是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此刻这只鬼不仅仅要跟我发生同性之间的性事,我还是被爆菊的那一个,顿时就觉得某处很疼,还凉飕飕的。 可是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叔父要说我和他是天生一对,但是见死不救不是我的原则。何况只是屁股被插一下,我相信那种痛苦很快就会过去。 “哥们儿,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现在吧。” 他惊喜地转头看着我,眼里含着感动,“你同意了?” 我点点头,有些焦急地说:“我们快点回那个房子里去,然后你别跟我客气,直接插就行了。” 他听话的将我拉回了那间喜房,房门一关我就脱了裤子趴在床上。毕竟这种想法我还是不能接受,所以拖得越久,心中那种冲动就会越淡。 “会疼。”他冰凉的手摸了上来,弄得我浑身一激灵,差点就想反胃。 “不怕,你去弄点润滑的抹上去就成了。”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沾了些灯油抹上了上面。我就感觉有个东西在后面动,不一会儿就插进去个细一点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他的手,可给我的冲击也不小。心里的那种意志力在渐渐薄弱,无法,我赶忙催促他:“别弄了,直接上吧!” 等他插进去的时候我却觉得就像有把刀在切割我的身体一样,太疼了! “疼么?” “废话!”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做的,居然不疼还能爽到。他凑上前来想抱住我,被我慌忙止住了,他一动,下面连在一起的地方就会动,痛楚一波一波地传来。 “你太紧了,我动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松了一分钟,“成了,你来吧!” 他本来就没有全部插进去,现在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慢慢地顶了进去,痛得我肺都快抽了。上半身完全摊在床上不敢动。他往外抽了一下忽然停了下来,语气怪异地说了句:“你流血了。”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是很镇定地冲他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你继续!”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我觉得自己就跟那猪似的。他那个东西就是杀猪刀,在我身上来回地捅。后来他好不容易射在里面,我往后一摸,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这跟来了大姨妈似的,满手都是血。在那里缓和了半天,我才想起后面的魏庄,急忙转头去看他,“现在可以了吧?兄……” 眼前的魏庄,准确说来不应该被称之为魏庄了。那张原本很美丽温柔的脸变得很冷漠,看着我的眼神也不怎么和善,身上虽然还穿着青布衫子,但整体的气势变得太多了。 “魏庄,你怎么了?”我心如擂鼓地问他,不想他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便移了张凳子过来,自己坐下,双腿并立,后背伸直,标准的军人坐姿。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像是赞扬一般地说道:“味道不错。” ……这尼玛,难道这小子是在玩我了?一上完就拍拍屁股,然后想毫不拖泥带水地把我给吃啦? ☆、风吹石转逼婚夜 我要是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一定会离这个地方要多远有多远,就是以后要坐的航班会从这上面过,我都情愿转机,再转机。 但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重来。此刻一脸冰冷的魏庄坐在椅子上,眼神不带感情地看了过来。 “你叔父说得不错,你真是天真好骗。”魏庄的眼眸中再也见不到开始的纯情,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甚至还有些厌恶的情绪在他的眼睛里。他说:“你的样子真丑。” 我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别说还真是惨不忍睹,衣衫凌乱,全身都散发出一种自己熟悉的味道,别提他恶心,连我自己都厌恶。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有些恼怒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了,这个鬼怎么前后差别那么大。 他踱步过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凌厉的其实。缠绕在他身上的冰冷气体比以前更重,就跟个冰窟似的。他蹲□,用冰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吐出四个字:“是你天真。” 操!这下我明白了,自己是被这只鬼给骗了。但是这只鬼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都说鬼吃人,但是这只鬼居然骗了我纯洁的处男之身。莫非跟灵异故事里写的那样,他这是要采阳补阴?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魏庄又补充一句。 这句话气得我炸毛了,大骂道:“我擦,你脑袋被门夹了?!你说的东西我又没办法鉴别是真是假!”我也生气了,要杀便杀,还这样子折磨人做什么。本来还期望能保住条命的,但是此刻也不那么想了。所谓威武不能屈,便是这个道理。 那鬼伸出冰凉凉的手指从我的耳朵根,划到下巴尖,突地一把捏紧了我的脖子。“我不会杀你的,你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别激怒我。” ……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反问。这床上了就算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要结婚。 他的脸缓缓地凑过来,我能闻到那种死去多年的腐朽的气息,非常的刺鼻,让我的胃都翻腾起来。“不娶你,我哪能走出去找人。” 他一说完,我的衣服就哗的一声撕碎了,大红的女裙罩了过来,配上我这副衰样,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也不看这边地抓着我进入了灵堂。 他一走进去,外面就变了天,一时间飞沙走石鸟兽惊,乌云翻卷月色寒。空气越加发冷,他却只是将门甩上,毫不在意地抓着我跪在了蒲团之上。 “一拜天地!” 这个声音是从左边传过来的,尖细得跟个鬼似的。我听在耳中愣在了那里,头微微偏过去想一看究竟,忽然,魏庄的手就伸了过来,抓着我的头向下面压去。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在高速移动一样,撞到地面才停止。我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的脚停在我面前。 黑色的鞋,看起来像是纸做的一样,我抬眼,那个人就将惨白的脸朝向了我,两坨血红在腮边,中间一张笑嘻嘻的嘴从我这里看去甚是奇怪。这根本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个纸人! “啊!”我惊叫一声,发觉头发被魏庄拽着提了上来,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原本摆放在那里的牌位全部变成了一堆人,不,不是人,是鬼!那些鬼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二拜高堂!” 尖细的嗓子还在继续,我却吓得腿软,任由魏庄压着我的头向下磕去。脑袋嗑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重响也不在意。 “夫妻对拜!” 这声一落,身子便被转了个向。魏庄此刻穿着的竟然是一身军装,英挺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再也瞧不见一丝柔弱的气息。他的眉眼带着戾气,这走出去,准能吓煞一镇的良民。记得刚才他说,不娶我便不能出去。 我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董存瑞黄继光等等革命先烈,所谓我不下地狱,谁去? 这祸本来就是我捅出来的,我现在不给他补上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刚才我还可以对他的柔弱带着三分怜悯,现在就是千百万个怨恨了。最讨厌别人骗我,骗我就算了,居然还是去害人的。 泥人也是有三分血性的,反正现在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倒不如慷慨就义,死得其所。 所以我一把想将他的手挥开,却如同撞上了钢筋一般,手……肿了。既然这样,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青石板,干干净净,似乎有不少的人在上面踩踏过,竟然磨出了一丝圆润。 他按着我就要往下压,但是不用他压,我自己来。闭上眼,心里想到爷20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便一头撞了上去。结果这次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我急忙睁开眼,虽说是撞上柔软的物体,我还是有些头晕。眼前晃晃悠悠的,就像是有好几个魏庄一样。 对方冷着一张脸,慢慢将手收回,威胁道:“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尼玛,我虽然怕死,但是我更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害了别人。 “你杀了我吧!”我挺起胸膛,上面练出来的肌肉让我的小身板看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慷慨就义的英雄气概。不想魏庄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那张脸看起来被烛火映照得更加妖异,“你想死,都死不了。” 他的眼睛盯着前面,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将他烧成灰烬:“还是说你想让别人也跟着你死?” 风卷开紧闭的大门,刮得脸生疼,却让我看见外面无数只乌鸦迎风而上,向四周飞去。 说那是乌鸦,是因为我确实觉得这种东西像,但是个头比乌鸦大得多。魏庄看着我,那眼光里全是轻蔑,还有无情。 吓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跟你大冬天睡得正舒服,忽然一桶冰水浇下来一样。但是我凭什么躲! 老子不偷不抢,从来不做亏心事,沾上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叔父,才不小心撞上了这么只恶鬼。我就算死,也不能败坏自己的名誉。眼眶中泪花闪闪,我仿佛见到了小镇门口立上我塑像的那一霎那。 “这是黑羽鸦。”魏庄语音无波地说了一句,又补上一道雷击,“要吃人的。” 擦! 我恨得牙痒痒,但是却又奈何不了他。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反正我破罐子破摔了,要我就拿去,要害人就从尸体上踩过去! 魏庄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从他那张诡异的脸上还能表现出更诡异的类似于怒容的表情,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不靠谱,但魏庄就是不靠谱地咬牙切齿道:“我要出去找一个人。” “找人?”我脑子有点反应不灵了,这么折磨小爷我,就是为了出去找一个人。你要是开口好好说,我这么心软的人能不答应? “然后杀了他。”魏庄的眼神凌厉得如同十万伏的高压电,刹那间将我劈成了焦黑。好吧,我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你觉得现在我就能答应?”我问他。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成了普通型诡异,只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1万人的命换一个。” 这话一出,我哑口无言。 曾经在网上就有这么一道选择题,一条火车轨道分叉成两条,一条轨道上站六个小孩,另一条轨道上站一个小孩,中间一个变轨器,有一列火车向这边,问你该怎么办? 是让六个小孩死,还是让一个小孩死? 大多数人让一个小孩死,可是……一个小孩的命就不是命了? 所以,这是一道很傻×的题目。我向来不屑于去做,可是,现在就有一个真实的选择放在我的面前,如果我想到了会有现在这种状况,当时一定好好去看这条问题的最佳答案。 “我带你出去!”看到那漫天的黑羽鸦,我还是决定跟随着群众的脚步走。魏庄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略带着鄙夷地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反正就是一条命摆着这儿了,你爱谁谁! “庸俗!”魏庄自己渣,还评价我俗气,让我想掐着他的脖子勒死丫的。他慢慢地站起身,恢复平静地对我说:“去洞房。” 我看了一眼周围,这座灵堂重新变回了最初的景象。四周一片漆黑,就算藏着人,也看不见。中间几根白烛,几缕青烟,看起来分外的冷清渗人。 我正看得心惊肉跳了,忽然手上一坨冰附了上来,冻得我骨头都硬了。魏庄拉着我朝前面走去,脚下步子很快,我屁股又痛,被他那么一拉一拽,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我反而不害怕了,嘴上也骂骂咧咧地,反正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他妈倒是轻点啊,没见我被你爆.菊了啊!” 他回头瞪我一眼,一把把我甩进屋。大门碰的一声关闭,这样反而更好,我才不想和这个鬼东西待在一个地方。唯今之计,当然是尽快找出方法走出这里。 并且,这件事情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那就是好奇心害死猫,尼玛今后就算是再大的事情,我也不敢去沾了。 这座宅子很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密道什么的。我趴在地上,这里敲敲,那里碰碰。其实我也不知道密道长什么个样子,但是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我也只有这么做。后来,事实证明密道不是肯德基,哪里都可以遇上。 起码在这座宅子里,就没有密道这种东西。 外面的天仍旧黑着,那种黑羽鸦的叫声不停响起。但是我也算经历过事情的人了,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吓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从1数到了3600,从3600又数回了1,终于察觉出不对了。 我来这里虽然不是仲夏,但是天应该亮得很早。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就是凌晨两点了,再加上走那么一截路,后来被那个鬼……羞辱,和他拜堂成亲,加上刚才数数的时间,现在也该天大亮了啊。 怎么外面还是一抹黑啊! 我正要打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而魏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待在里面,别出来。” 他一说完,外面就是嘭的一声,火光透过门传来进来。门上糊着纸,我看不清楚,正要试着电视里那样演的,舔点口水去戳个洞,门板就差点把我脑袋砸个洞。 “你等恶煞凶灵,去死吧!”这个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是天籁。老子以为自己是遇上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来收鬼了。一抬眼,就感觉狗眼都瞎了。 那个高喊要灭掉恶煞凶灵的“人”,尼玛根本就不是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完这一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啊? 比如为什么魏庄不继续骗沈曦,而那个“人”又是谁? 还有魏庄出去要找的人是谁? 为什么魏庄要杀了对方? 没事儿,我们慢慢来。作者是日更党,坚决的日更党!!! ☆、谋杀亲夫不可取 我之所以说他不是个人,是因为他全身就是一团雾气。 这下子,别说头疼了,全身都疼了。怎么一个魏庄没完,就还来一个凶灵!这里难道是怨念集中地? “魏庄,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怒道,心头火起,这地方还让不让人活了? 魏庄背对着我,也不回答,手那么一挥,我就跟个纸团似的,砸在了床上。房梁顶上的珠帘落下,我走过去一摸,原本软绵绵的珠帘现在跟监狱里的铁栅栏似的。 不过看魏庄还有力气收拾我,我也松了口气。谁知道对面那个玩意儿是好是坏,万一他把魏庄收了,又来吃了我,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坐在床上,外面不断地传来噪音,听在耳朵里,像是早期的香港电影一样。就差那种哼哼哈哈的打斗声响了。 不一会儿,风消云散,外面露出一片晴天皓日。光线透过那纸糊的窗户射进来,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了期盼。珠帘也动了动,就像是一下子解除了禁制似的。我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屋外哪儿还有那团黑气,整个就一古时的庭院,别说,细看之下,发觉这宅子里的布景儿挺好的。 这要再栽上那么几颗果树,一到果子成熟的时候,肯定更加舒坦。 我决定了,要是把这个鬼解决了,我还能活着,就晚年的时候来这里养老。当然,首先要请许多个道士来这里走上那么一圈,把那些亡灵都告慰了。 魏庄站在青天白日之下,感觉像是立体投影似的。他一转头,面目都有些模糊,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小时候晚上特别怕黑,但是一到白天就得瑟了。因为很多志怪书上说的都是鬼只在夜半出现,鸡鸣就走。所以那时候就算晚上想去上个厕所,都要憋着,等那鸡叫了再去。可是看魏庄这个样子,貌似不怕太阳啊!这是为何? 不懂就问,才能比别人懂的更多。反正有资源不用是傻子,我就问魏庄:“你不是鬼么?怎么不怕太阳?还有刚才那东西是什么啊?” 魏庄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向我这边飘来。 “走,去给爹娘上香。”他也不理我,就在前面那么飘着,但是我觉得他肯定把我当傻子了。因为他那个眼神,就是像看个弱智似的。 我跟着他又走了回灵堂。这次一进去,我就感觉膀胱处憋的难受,有点止不住地想发泄。太惊悚了! 我想到昨晚对这个灵堂的评价,没想到自己还真说对了话。 当时我说,要是有个人藏在里面,也看不见。 但这里面不是藏着人,而是正大光明地吊上了一排。 那些人全都被风干了,像是咸鱼一样地挂在上面,看着别就心胆生寒。我就纳闷了,这魏庄几十年来对着这样的情景,居然也不去给祖先收个尸。 “你等会去把他们埋了。”他转头吩咐我一句,手中拿起一柱香,放在烛火上点着,不一会儿就升起了青烟,我抬头看着那些尸首,情绪稍安。毕竟再多的死尸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个鬼可怕。 他在地上拜了三拜,起身将香插在炉中,转头看我。其实他一脸平静的时候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一抬眼看人,眼神立刻就变了,跟刀子似的。我提着不合身的大红裙,心想自己遇到的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等在跪拜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祈祷:“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你们千万别放过自己的这个逆子,把他一起带下去吧。留下来多祸害人间啊!等教育好了,再投胎,我一定像对待儿子一样对他!” 我想完,虔诚一拜,一抬头就腿软了,幸好我是跪着的。 在我面前又是一排老祖宗在端坐着,眼神齐刷刷地看着我。他们这是要替不孝子斩草除根还是怎么地? 我手上拿着的香都要抖到地上了。 魏庄踹了我一脚,冷声道:“还不快插上去。” 他那一脚正在将我踢到了最中间那块灵位的下面,我一抬眼,一个老太爷模样的人就在那里低着头看我。我眼神瞟向灵位,那木牌上刻着的是“先祖魏策之灵位”。那老人家盯了我半天,香炉就在他下面。我的手是想伸过去,又不敢伸。 魏庄有些恼怒,喝道:“你磨磨唧唧地做什么?” 我颤巍巍地将手伸过去,一点点地把香插上,忽然那老爷子一伸手,差点抓住我的手臂。幸好我从小体育就不错,反应灵敏,一撒腿躲到了魏庄身后。 “你做什么?”魏庄被我这个举动弄得僵住了身子。 “你没有看见?”我奇怪了,这多大的事儿啊!那老鬼都要来抓我了,魏庄却显得毫不在意。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结婚的习俗,一般结婚什么的,貌似老人家都要给个红包,莫非那个老鬼是要给我红包。但是又想到里面不是装的天地银行宇宙通用的那种钱吗,我拿来有什么用。 但是魏庄说了一句话,他满脸通红地说:“不就是上个香吗?”说完,他还眼露不屑,转身指着那一排干尸,命令道:“去把那些取下来,埋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不看牌位那边,我转过头去,那些老祖先又消失了。但是心里却浮起了一层疑惑,莫非……魏庄看不到这些人? 我记得小时候有道菜,叫做风排骨,就是排骨拿盐腌制了之后,挂在空气中风干。味道别致,肉感独特,我特别喜欢。但是,此刻我果断的决定,再也不要吃风排骨这种食物了。 人风干了就一个骨架子,然后上面附了一层干肉。我走过去的时候,青石板上一片黑的,那魏庄就在远处闷声道:“你现在踩的是尸油,有毒。” 那时,我脸上的表情比被爆菊的时候还要精彩。但是你不踩上去根本就不行。幸好他们吊得不高,我一伸手就能将他们抱下来。 一连取了三个,没出事儿。第四个的时候一碰,骨头哗的一声就碎了,全掉我衣服里,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粉末别提多难闻。饶是这样,魏庄还大喝一声:“站住!你别动!” “你把他给我一点点地捡起来,要是少了一点,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我的门牙直接咬上了下嘴唇,这太欺负人了,自己不动手,还指责别人,简直就是个流氓。 等忙完了这一切,我正要靠近魏庄,却发现对方一脸不对劲地后退一步,道:“你别过来。” 我以为他是看到我身上沾了尸体的粉末,有些嫌我脏,但是我却高兴了,最好他一直都别碰我。 “快去把衣服换了。”他叮嘱我一句,便靠在门边,给我留了一条大路出来。我高兴了,这小子原来还有洁癖。但是那些粉尘掉我身上也挺恶心的,就边走边抖着粉尘。 这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粉尘居然产生了堪比火箭炮的威力。魏庄被那些粉尘沾上的瞬间,人形都保持不住,脸上的黑气不断升腾,看起来快散了似的。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魏庄倒在了地上翻滚。想不到一片小小的粉尘就带了他这么大的伤害,你说我要是抱着一整个干尸跑路,不就是对他毫无忌惮了。 一想完,我就两眼发光地向那边跑去,抱着一具干尸就向魏庄砸来。魏庄手上一挥,白光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将干尸击碎成了粉,散布在空气里。魏庄像是被水淹没一样地挣扎着。配上他那副好样子,倒是看起来极为可怜。但是,我会可怜他么?我会因为他的这副模样而心软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鬼整天就想着杀人算计,我若是个道士,一定收了他,让他再也不能害人。但我就是一个凡人,所以,此刻我只能站在边上,手中举着一具干尸,准备再给他来一下。 异象陡生,我正打BOSS打得很兴奋,心中觉得人生有指望了,一股黑水便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像是有生命般地包围住了我。魏庄一看我这样,立刻连疼都顾不上了,在那里愣了一下之后,便奇怪地笑了几声。 他盯着我,眼神阴鸷:“就算小爷今天我交代在这里,也让你陪葬!” 因为周围的粉尘快要散尽,魏庄得到了喘息地机会,他趴在地上,像是重度烧伤人士一样地苟延残喘着,眼神凶恶。 “我若是要杀你,一定是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真狠!我恨恨地咬牙,不想魏庄又说道:“但是你此刻根本就不是我在作祟。你既已加入我魏家,便是我魏家的媳妇儿。古人有训,谋杀亲夫者,沉塘!” ……此刻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个字,操! 太坑爹了! 这都有,还让不让好人活下去了。尼玛八点档的苦情连续剧里,都没见有沉塘的。 那些黑水,伸出无数只小手,将那具干尸扯住,要不我现在就跟魏庄同归于尽了。眼看我即将就义,魏庄却依然逍遥法外,我服软了。 “我不还没干掉你吗?”我泪流满面了,那黑水要看就要窜到我胸口了。浑身冰冷,手指都发僵。 魏庄躺在地上笑着,似乎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好吧,士可杀不可辱,想那荆轲刺秦王,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千古美名,万年流传。但是这些烈士都阻挡不了我苦逼的表情,这什么家规啊!不管自己的儿子为非作歹,到管起匡扶正义的英雄人士了。 忽然,魏庄动了。他飘在空中,手一把抓向我的脑袋。我闭眼,等着他把我捏碎,哪知道后脑勺一凉,嘴上就触到个大冰块。 睁开眼,魏庄的脸出现在眼前。好看,近看更是好看。但是好看顶个屁用,再好看的男人亲我也只能让我感到恶心。不过,他这一亲,束缚着我的黑水就散了。手中举着的干尸一能动,我就想向魏庄砸去,那黑水又围了过来。 有没有搞错? 这还没有打中了?莫非这黑水还能看清楚我的动机?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章终于出来了,再次把今天的最后一更给更新了,同学们多留言都收藏啊! 要是喜欢就要告诉猴子我啊! ☆、四下无人急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灵异文外加第一人称,我写得是超级顺手啊! 一小时就是一章,还不带停顿的~! 那些干尸,不多不少正好9具。魏庄在阶梯上坐着,监督我埋尸。 原来这小子根本就不能碰尸体,虽然不至于死,却会浑身感到剧痛难忍。可我却悲剧了,要是宰了魏庄,我就会被沉塘啊! 眼看夕阳西下,我才把事情做完,转头看向魏庄,对方的整个身体都被夕阳的光辉染成了红色。是的,红色,一种血红的颜色。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感觉阳光像是留在了他的躯体里,却只能折射出红色的光线一样。 根据我有限的物理知识,我觉得鬼是一种介质。对,介质。这种介质就像水,空气,或者金属一样。他是一种物质,又是介质。但是这种介质更偏向于空气,因为人类可以穿过对方。但是根据魏庄抓我时,可以碰触我的身体却不会穿过的时候,我又觉得鬼是一种电导介质。在某种特定情况下,鬼可以将身体的粒子聚集起来,形成一种类似于血肉一样的物体。 我不知道这种想法对不对,但是自己的物理水平确实有限。如果他是一个研究对象,或许我现在已经让诸多专家来研究了。 魏庄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眼光还是冰冷的,“你在看什么?” 我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说话特别的不着调,满嘴跑火车的,此刻见他这么问,我就不认真地答:“因为你好看呗。” 但是我这人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我笑起来特别的真诚。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能进入这个职位的原因,笑得真诚的人能够让人消除戒心,更利于我们寻找真相。 魏庄没回话,直接站起身向那间喜房走去。我正要跟上的时候,视线不知怎么的就转向了灵堂,顿觉蛋疼菊紧。根据我的观察,那些灵位上显示的老家伙们出现的频率根本就不固定啊。 这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还一出现就齐刷刷地看着我,让人心惊胆战。 我迈动步子,正要低着头离开,忽然眼角瞟到那个坐在最中间的老爷子冲我招了招手。莫非那个天地银行出品宇宙通用的红包不给我,他就不死心? 见到魏庄要走得远了,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虽然心里好奇,但吃一堑长一智,说好的不能再让好奇心战胜理智,我就坚决不过去。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正要跑路了,老太爷就爪子一伸,将我硬拽到他面前。膝盖哐当一下撞上供桌,疼得我叫出了声。 老太爷表情不变地看着我,右手慢慢伸出,上面躺了个东西。不是个红包,看起来还很值钱,但是……这是个女人用的东西啊! 一个玉镯子,不粗不细。做工精湛,他的中间是空的,就像是个管子,管壁上雕刻了凤纹图案。他拿的角度正好让我看到了玉镯中间有两颗滚动的珠子。 这样的东西是应该能进故宫博物院的,但是现在这个老爷子却要给我。 我就吃不准了。 “你走还是不走?”魏庄出现在门边冷着声冲我问道,表情有些许不耐烦,显然不明白我在磨蹭什么。我抬头,祖先们还在,但是魏庄的眼神却不看向对方,而是直直地盯着我。 这下,我可算搞懂了。这小子看不到这些鬼。联想到那些干尸对这小子的杀伤力,我便觉得这老太爷一定不是要给我红包这么简单。莫非是终于看不过去,要给我一个法器来把这小子收拾了?! 心中一喜,我就慌忙接过那个镯子。但是太坑爹了!我才刚碰到那个镯子,满屋的祖先和镯子就不见了。剩下我的手空落落地伸在那儿,跟个傻×似的。 “快点!”魏庄再次催促,我心里却极为不爽。感情这魏家的人都喜欢骗人玩。 要是这魏家的老太爷能说话,此刻我的耳边一定会回荡着那经典的三个字——逗你玩! 我现在穿的是婚袍,就是民国时期结婚的那种衣服。红色的,像个大褂子,有点像是汉服,又不是。但是,这种衣服在现在是不能穿出去的。 所以一进喜房,魏庄就扔给我一件军装。老式的军队制服,有点像孙中山先生穿过的那种。我一上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小了。这衣服我穿不了,连扣子都扣不上。但是魏庄不管我这个样子到底见不见得人,他现在想的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要么露,要么半露,这是一个问题。低头看看肚子,有那么一丝赘肉,还能看得过去,但是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是……制服诱惑。 “你还有其他的没有?” 魏庄斜着眼看了我一下,那嘴脸要多装逼,就有多装逼。他嘲讽我:“我家没有人像头猪。” …… 幸好,魏庄选择的是晚上出去。我想大晚上,应该也没有多少人会看到我这个穿奇装异服的人。 月近中天,魏庄还是那身军装,在黑暗中走着。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着实觉得这小子就是个背影杀手,虽然正面儿杀伤力更大,但是嘴欠。那飘在空中的姿态,透露着那么一丝诡异,军人的那种气质却是展露无疑。 魏家大门开启,他转头看我一眼,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就只是威胁道:“你别给我耍花招。” 我心想,你等着。等爷爷出去了,就找道士来收拾你。 但是这种心情现在还不能暴露,于是我只能低着头,看着脚下忙不迭地答道:“你放心,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他说完,就往前面飘,我跟在后面,一走出魏家,大门便在身后砰的一声关闭了。我转头看了一眼这宅子,白天见到的时候只觉得冷清,现在再看,这黑暗中的造型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再转身,我就愣住了。 魏庄了,怎么一转眼儿就没有了。我向左向右四处张望,周围黑漆漆一片儿,灯光都不在这边出现。我高兴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一撒腿,立刻向灯火通明处,也是我的车那儿跑去。没想到还真让我跑掉了,一钻进车子,我就立刻换掉了军装,开车向山下走去。不管现在多晚,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不想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午夜凶铃》中的情景,差点把车开到沟子里。我慌忙停车拿出手机,看到名字的时候松了口气,是楚御,我一哥们儿。 “喂?” “操,沈曦,你死哪儿去了?居然告诉我不在服务区!”电话里的楚御声音含着激动,我一想到这几天的事情也激动了,简直就是死里逃生啊!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双眼泪下,连说话都透出那么一股子肉麻的情绪。 “楚御,我想死你了。” “……你怎么了?让人给坑了?”楚御的声音更加激动了,“你是不是让传销的人给逮住了?没事儿,告诉我,我现在就来救你。” “没事儿了,我现在。”我急忙安慰住这个炮仗,尽量平静地说:“你要是想帮忙,就去给我找一个道士来吧。” “你怎么了?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么?” 我知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得向他吩咐道:“回来我就跟你讲,你快去找,要那种最厉害的。” “成,我现在就去帮你问问,你快回来就是了。” 挂下电话,我整个人轻松多了。趴在方向盘上,努力地平静心跳。这两天的认知超出了我所有学过的知识,但却是一段既惊险又刺激的经历。可是我又不由地想,我走了,镇上的人怎么办? 而且那个魏家老宅,感觉就是鬼宅,这谁进去都得吓破胆儿。但是毕竟是文物古迹啊,这要是拆了能不产生问题? 左思右想的,我又犯难了。不过还要来一趟这里的事情倒是定下来了,看魏庄那个实力,我觉得我得拉一足球队的道士来。打定主意,我便开车下山。 山路不好走,弯弯扭扭。 这里又是川黔交汇的地方,十万大山,千河万溪。而且山中多瘴气,这还不是雾气。雾气无毒,瘴气有毒。我一开进深山,就将窗玻璃关上,精力全部集中。车灯不敢开远光,没用。只能减缓速度,一点一点地开。好在眼看就要上高速了,我心里稍安。 忽然,前面出现一个影子。 一个男人,穿着件中山装。这要是平时,我根本就不害怕,但是此刻,就算是一只鸟都能让我心悬到嗓子眼,何况是一个人,还深更半夜地一个人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人忽然就停下来,转身冲我招手。 车头灯打在他脸上,看起来就是一片惨白惨白的。我敢停车么? 当然不敢。谁知道停车后进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一想,我就想踩紧油门,赶快过去。忽然,那人动了。他一下子跳起来三米多高,吓得我魂儿都没有了。脚下油门不松,那个人却直直地砸在我的车前盖上。哐当一声,车前盖就被砸出了一个坑。 擦!这是我借的车啊!当即方向盘左拐右拐,想把这个人抖下来。但是对方却如履平地似的蹲□,透过玻璃看着我,苍白的脸上表情渗人。 “停车!”他说了两个字,却像是在我心里响起来的一样。我手一抖,车就撞树上了。他笑了起来,说道:“我叫你停车你不听,撞树上了吧。” …… 这尼玛究竟是因为谁,我才撞树上的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正要再次发动汽车逃走了,他就蹲□来冲我说了一句话:“这位客官,看你印堂发黑,近日一定是被恶鬼缠身。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只收你800,帮你捉个鬼怎么样?” …… 貌似这个人刚才说自己会捉鬼? 他见我没有理他,皱起眉头又推销道:“看我跟你有缘,这个价。”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貌似这个人刚才一跳三米多高? “喂,兄弟,别欺人太甚啊!都这个价儿了!”他的那五个手指头还在我眼前晃,嘴里还说道:“我们昆仑境虚里的人做事儿从来都不打折的。” 砰的一声我就将车门儿踢开了,路遇绝世高人,果真天不亡我。让我都快忍不住想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怒骂道:“魏庄,你给老子等着!” 结果,我开门的动静太大,震得这绝世高人往后一仰,头撞树上了。 居然还……晕了。 我勒个去,敢不敢弄点靠谱的给爷看看啊! ☆、夜陷绝境色鬼生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给我来了一个挺尸的,我真心觉得这一趟旅行出门前肯定没有翻黄历。走过去,摸了摸那个人,身体是热的。借着车头灯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 怎么说了? 好娘! 跟魏庄的那种美不一样,这人在我眼中其实可以直接划分为女人。什么眉目如画的已经不能形容啊,简直就是个妖魅。他穿的还真是中山村,梳着二八分。此刻头发有些散乱地落在他额前,让这人看起来像只小白兔似的。 我想到魏庄,就有点不敢救这个人。魏庄开始的那副嘴脸多么无害啊,结果最后变成了人渣。保不准这人也是。但是又害怕这人不是个怪物,这荒山野岭的,等会窜出个蛇啊蜈蚣啊什么的,这人就算是交代了。 我在那里踯躅不前,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面前忽然垂下了一条尾巴,我抬头,好家伙,一条头成三角状的蛇盘绕在树枝上,头朝着我,而尾巴悬在我面前,最后那段蛇尾巴尖是白色的。这种蛇我们的栏目曾经做过一期节目,叫做烙铁头,毒性猛着了。 遇蛇首先是什么,不要惊慌,就算是退后也要缓缓的。我吞了口口水,一点点地向后退。那蛇没有动,我松了口气,慢慢地往车里面退。手正要摸上车把手,那蛇动了。尾巴还是挂在树杈上,但是头垂了下来,悬在我面前。我都能看到他那一伸一缩的蛇信,长长的,看着就腿软。 我记得这种蛇跟眼镜蛇一样,会从毒牙中喷出毒液。这下是真的再也不敢动了。忽然,我看到对面的那人动了。 他似乎是头疼刚醒,嘴里发出细弱的呻.吟。这声音一经发出,蛇头就转向了后面。那人伸手摸头,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睛,那动作……有些大了。蛇头大嘴一张就要向那人咬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手臂一挥,就将蛇击飞。但是晚了,蛇的毒液已经喷了出来。糊了那人满脸,有些飞进了眼睛,那人正捂住眼睛痛呼。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拽住那个人就往车里扔。飞快地钻进车中,要发火。但是霉运总是连着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刚想开走,引擎就坏了。引擎一坏,车头灯就亮不起来。我拿出车里备用的手电,刚打开,那光线就照出右边的窗玻璃上面伸出了一条蛇尾巴,一点点地往车顶上梭动。 再看撞碎的车前盖上,数条毒蛇从树下落了下来,在那里立着身子,冲我们吐着蛇信。 难道我一不小心撞进了蛇窝? 检查了四处的门窗,幸好都关好的。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向我们伟大的警察同志求援了。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居然在闪了闪之后没电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用触屏手机,电池不经用啊。 我一把将手机砸开,转头看着后座上的人,他还捂着眼睛在呻吟着。我从车上找了瓶矿泉水,全倒在了他的脸上。 “别遮,我给你洗洗。”我将他的手拉下来,打着电筒照在他脸上,却在看到他脸的那瞬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吓人了,血从眼缝中流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滴。看样子,这眼睛肯定是毁了。 我抽出几张手纸,将他眼周的血迹擦干。外面仍旧被蛇包围着,我想只能等路过的车来看看了。我这车就撞在路边,有人来了都能看见。我因为身在密闭的车中到没有多怕,连日来的劳累只想让我将电筒关上打个盹。 忽然,那躺着的兄弟说了句话:“有鬼来了,快走!”说完,他还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沓符纸。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但他前面表现出来的不靠谱又让我有些怀疑,就说:“兄弟,是不是真的啊?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啊。” 他微侧着头,我看到他耳朵在动,空气一下子静谧,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我又试着发动了一下,还是没有打着火。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我用手电将车厢里照亮。那人的头对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侧着,耳朵还是一动一动的。我盯着他,冷汗都要出来了。 约莫三分钟过去了,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我正疑惑他说得准不准,就听见敲车门的声音。这一转头,我尿都快吓出来了。一个艳鬼站在外面,我之所以说她艳,是因为脸很好看。我之所以说她是鬼,是因为她就只有一个头!现在她就用她那头在敲着车的玻璃,一边狞笑。 而旁边这位竟然还轻声问我一句:“来了?” 擦!敢不敢给力点?!这鬼都敲窗户了,是人都知道来了啊! 但是我不敢大声喧哗,只敢点点头,轻声答应一声:“嗯。” 他将一沓纸抓在手中,我以为他要像电视里经常演的那样将符纸飞出去贴在车的四周,没想到……他竟然将那沓纸伸到我面前,抬了抬手道:“来,选一张贴鬼脑门上。” …… 我斜眼看着这个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诉说内心的想法了。这跟刘谦在春晚变魔术有什么区别?来,亲,选一张,一张就能让这个鬼死翘翘哦! 我擦! 孰可忍孰不可忍,到现在我也忍不下去了,生死攸关的当口,这人居然让我去驱鬼!“你敢不敢靠谱点!?你敢不敢!”抓着他的小肩膀,我就一阵猛摇。 外面的女鬼越撞,声响就越大。那些烙铁头又在一边虎视眈眈,面前的这人还那么不靠谱。我真是没处哭去了! 一顿猛摇之后,那人有些畏畏缩缩的。但还是颤抖地把手伸到我面前,道:“那……要不你选两张?” …… 一把抢过那沓符纸,我选择无视他了。我一手抓一把,看着外面的女鬼。那鬼在笑,嘴巴都裂到耳朵根了,让我想起了日本的一部电影《裂口女》,这下更是让我心如擂鼓。 但是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深吸一口气,我一手按上车窗的上下键,一手抓一把黄符。这黄符这么多,应该能扔中才对。 下键被我按住,车窗一点点滑下。我举起符纸,一把将其扔了出去,这是扰乱视线,真正的就其中一张。我穿过符纸,直直地将其贴上了女鬼的头顶。那鬼被我击中的瞬间惊叫一声,向后一退。我心中大喜,连忙想将手伸进来。却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我无论怎么扯,都好想手被固定住了一样。那女鬼被我击到地上,这时也慢慢飘了起来。但是那种行动轨迹很奇怪,就像是掉在地上被人捡起来一样。下一秒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挣扎得更厉害了,车都在摇晃,但就是拉不进来。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女鬼停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停下了。眼睛缓缓睁开,里面射出渗人的寒光。动不了的那只手忽然被人舔了一下,我将视线向下,看到真相的时候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简直是太坑爹了! 记得有一种剧集叫做木偶剧,有提线木偶,有手偶。这个女鬼的头颅竟然只是一个手偶,正主在车门下躲着,就等着我伸手出去的那一霎那。那鬼的外表全身黑漆漆的,唯有眼睛是血红色。猩红地带粘液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着我的手臂。 我虽然吓得想哭,却越发镇定了,人的潜能是需要激发的。我上身不动,左手却摸上一张符。准确找个机会给丫贴脑门上。要这货还是个木偶,我就只有认栽了。 那个舌头舔个没完没了,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笑。忽然,旁边的那人出声了,“收拾了么?鬼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鬼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红光更甚。一把将女鬼的头扔开,湿嗒嗒的手搭在玻璃上,用力一按,车玻璃究竟向下滑去。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这件事情啊?!我不禁吞了吞口水,暗自计算自己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那鬼的手伸了进来,摸上那人的脸。他眼睛看不见,只得闪避着,怒道:“你摸我做什么?别闹!” 我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但是就是不敢说话,全身冷冰冰的。那个鬼显然被这人的反应给吸引了,一点点地向车里伸进头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瞧见他伸进头来,就手起刀落,将符贴上了他的额头。黄符一贴上他的头,就自燃起来,似有极大的威力,将他击落到远处躺着。我的手一恢复自由,就赶快伸了进来,将车窗关上。手臂上恶心巴拉的粘液立刻被我擦得干干净净。 “操!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比魏庄还恶心!”我擦了一把眼泪,将散落在车上的黄符收集起来。这些可是好东西,绝对不能掉了。 “你怎么了?现在才说话?”那人靠过来,问我一句。我瞪他一眼,吼道:“老子差点就被鬼给吃了!你不是会捉鬼么?想点办法啊!” 他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不是刚刚还摸我脸来着么?” “你当我变态啊,摸你脸!那是那鬼在摸,我手被他抓着,根本就动不了!” 我一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抓着我急问道:“那鬼是不是全身漆黑,眼睛是红色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人的脑袋?” “你有对付的方法?”我的心中涌起了希望,但是在下一秒这种希望就破碎了,因为他说:“我们麻烦了。” “怎么?”我脸色不好地问道,他低着头,眉头紧锁道:“这种鬼叫色玺,色鬼中的极品,男女皆好,一旦人被他抓住,是先奸后杀,然后割下头来迷惑其他人。” 我擦,怪不得他刚才舔我手臂来着。现在想起来,身上不寒而栗。不料我们这边还没有解决办法了,那只鬼就恢复过来了。抓着那女鬼的头往窗玻璃上猛撞。那头被撞破,黑色的污血流了出来,都还在砸。 更恐怖的是玻璃快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祖训有先做鬼难 我不是本地人,这车也是跟当地的一个朋友借的,就一辆普通的SUV,话说这车玻璃能挺这么久,我也觉得很神奇了。 眼看着那裂缝越来越大,外面的那只黑鬼笑得越来越邪恶,我决定拼了。 双手将那些符纸抓在手上,准备一张接一张地上。哗啦一声,玻璃碎成了一块就一块的,我眼疾手快,先将一张符贴到那个女鬼的头上,她大张的嘴巴一下子闭上了,向后弹飞出去。另一只手伸向那个黑鬼,但是才伸到半中,就被他截住。 我得闲的那只手又操起一张符纸伸过去,可是人不跟鬼斗,他都死了,我怎么能比得了他。这只手也被拦下了。 但幸好这鬼就跟人一样,只有两只手,现在我的姿势跟他成了焦灼的状态,他也不能再发动攻击。但是鬼的思维果真是奇怪的,他那么用力一拉,我就从车窗里被拉到了外面。外面环伺的烙铁头一见鬼离开了一些,就从那个漏洞往车里穿。 我现在是自顾不暇,只得大喊道:“快跑!蛇进去了!” 那个人没有回话,而我被鬼压在地上,见到车子动了几下,听里面传出一声尖叫,就没动静了。心里想到那个人怕是已经被蛇咬死,做了孤魂野鬼,就更是着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魏庄一起行动了,就那家伙的战斗力,肯定跟这只两败俱伤啊。最后我还能逃出升天,一举两得多好。 那鬼的力气很大,我已经拼尽全力还是让他手那么一弯,把我的手给弄折了。两只手软绵绵地摆在身体两边,腿又被压住,借着车里手电的光,我看到一条如同擀面杖的物事在那里一戳一戳的。 那鬼见我没了挣扎的力气,动作也慢了下来,那猩红的舌头眼看就要舔上了我的嘴,吓得我闭紧眼睛。忽然,眼皮一亮,那种明晃晃地感觉,就像是夏天闭着眼对着天空一样。 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我睁眼一看,蛋碎了! 一看周身淹没上来的黑水,我就知道是那个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魏家祖训在发威了。我这边不好过,那只鬼也好不到哪儿去。黑水没有形状,见缝就钻,那鬼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反而被越来越多的水包裹住。 我忽然觉得明天或许能变成一条极有价值的新闻,男子在山林中被水溺毙,但经过鉴定,毫无移尸痕迹。到时候一定又会出现一堆柯南迷,形成万众一心,寻找真凶的盛况。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那只鬼已经滚得越来越远,但是尖叫却毫不停滞。周围聚满了蛇,但是都忌惮着这黑水,没有一条敢过来。那水已经淹没到我下巴,眼看就要漫过我的头顶。忽然水上涨的趋势停止了,车那儿响了一下,我努力偏过头,就见到一个东西一点一点地向这边爬来。 这情景就跟咒怨里面那个叫啥伽椰子的东西一个样,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忽然,一个想都想不到的声音传来了,是那个中山装的青年在说话,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他现在爬到我边上,眼睛仍旧是闭着的,就鼻子凑我脸上闻了闻。 “嗯,你怎么这么臭?” 看到他的样子,我不可能不震惊啊。因为太吓人了!脖子上全是蛇咬的牙印儿,有些都青的发紫了,可是他居然还活着。他往我这边挪了一点,黑水就往下面退那么一点。我立刻感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水竟然像是怕他一样。 眼看他离我越来越近,但黑水退到腰那儿就不走了,像是死守阵地一样。 我立刻开口问道:“哥们儿,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看我该怎么办?” 他就趴我旁边,点了点头,“你说吧。” 我就把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当然没有说我和魏庄发生关系的那一段儿。他虽然闭着眼,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丰富,一会儿惊得张大了嘴,一会儿又是紧皱着眉头。 “我现在下半身被水困住了,上半身又动不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低着头,正好将那白皙的脖颈展现在我的面前,上面那些青印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竟然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消。 “你让他写一封休书,把你休了就好了。” “要是他不写了?”我追问道,估计短期之内让魏庄休了我,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况且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要让那货杀人,免得晚点那小子又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师傅没教我啊。” 我看他那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个长短来,倒不如想办法解决最当前的情况,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我手骨折了,两只腿又被困住,而这个人眼睛又瞎了,四周又处处是蛇的,怎么出去啊。 忽然,那黑水一点一点地向下退了,我大感惊奇,正要窃喜了,周围的蛇就一点一点地围上来,吞吐着蛇信,蛇身上散发出的光如同一把把利剑悬在周围。 原来刚才那些蛇是忌惮这些黑水,才没有扑上来,此刻黑水要退了,就集体围攻上来。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就见到无知无觉的男青年还侧头冲着我这边。 一个不是计谋的计谋爬上了心头,我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兄弟,得罪了!” 说完,就闭着眼睛要向对方亲过去。我其实是不想亲他的,我又不喜欢男人,但是这个人因为太娘了,要亲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恶心。 嘴唇上一阵冰凉,我准备一触即散,不想后脑勺被一只冰凉凉的手控制住,嘴唇被咬了一下,我一呼疼,一根舌头就伸了进来搅弄。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一睁开眼,眼睛就对上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睛,是魏庄。 现在被这货抓到,都比被蛇抓到好。这样一想,我就高兴得泪流满面。 “怎么?你见到我竟然不高兴?”魏庄后退一步,表情冷冰冰地看着我。我立刻摇头,袒露真情,“不是,我这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见着你的那瞬间连抱紧你的冲动都有了。” “哼!”他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口说无凭。” “真的。”我解释道,“我手骨折了,要不我就抱着你了。” 魏庄低头,看到我两只无力气的手,在一边垂着,眉头一皱,怒火又燃了起来。“谁弄的?” “刚才我见鬼了,就拿鬼弄的,我差点交代在这里。”真不是我多喜欢魏庄,只是现在这情景之下,别说让他亲我一口,就算我亲他十口我都乐意。可见,有个靠谱的靠山是多么重要啊! 魏庄听了这句话,嘴角一勾,忽地从眼前消失。再出现的时候那种冷冰冰的气质就更加浓烈了,他一手抚上我的胳膊,得瑟地说道:“你不用怕,他已经被我给吃了。”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看得我顿觉恶心,他挨着我的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我尖叫一声,他竟然毫无预兆地就给我接骨,那种酸涩的疼痛差点没让我咬到舌头。他眉毛一挑,嘲讽道:“你居然还怕疼?” “操!你来试……啊!”这下另一只手也给接上了,只是那种疼痛还持续着,不知道能不能开车。魏庄指了指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男青年向我问道:“这人是谁?” “不认识,就半路上忽然出现的。”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他忽然笑了起来,手上居然像玩儿一样地拿着一张符纸,道:“你半路上随便都能遇上一个道士?”说完,还把那符纸一点一点地撕碎。 “真的,我也觉得好奇。随便捡到一个人都能是个道士。果真是你们这里的阴气比较重!”我这话说的是相当的坦诚,就差没把心捧上来给魏庄看一看了。这样一个连符纸都不怕的鬼,惹不起。 魏庄斜瞟我一眼,手那么一挥,周围的毒蛇居然通通变成了两节,“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跟他们一样。” 赤果果地威胁,但是我却不敢声张,只能忙不迭地点头。魏庄手指那么一打,车头灯就亮了起来,原来是引擎点着了。见到此情此景我激动得无以复加。 再转头,魏庄靠了上来,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速归!” “成,你放心!”看到我点头,魏庄就凭空消失了。但是我就郁闷了,这是让我回哪儿去啊?是回小镇还是回家那边?看这发展的尿性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让我回镇上,但是怎么可能回去。你放飞的鸟儿,有几只能回来的。 把那人往车上那么一挪,我就开着车往山下奔去。山中的瘴气因为清晨时分更是黏着,像是有形质的东西一样。而我手臂又疼,都快天亮了,我才开到了另一个小镇。 这座小镇比刚才那个要大些,经济情况看样子也要好得多。我问了路边还开着的旅店,问弄清楚了医院在哪儿就要把人往医院里送。但是奇怪的是,我想把人抬出来的时候他脖子上的牙印儿全没了。脖子上光滑一片,看起来完好无缺。 这下子,我连手都不敢放他身上了。 一想到刚才荒山野岭中,那些蛇这么咬都没把他咬死,而此刻伤口竟然自动愈合,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就在我殷切地注视下,他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向我,眼睛黑白分明,眼形美观,特别好看。但是我看了只想发软。 刚才这双眼里还流出了那么多的污血,此刻却一点都像个没事儿地看着我,还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逃出来了啊!” “嗯。”我点点头,不敢轻举妄动,连咽口口水都觉得嗓子疼。他笑得更是开心了,看起来就像个娘们儿,“师傅说我这次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逢凶化吉,果真是不骗我。” 师傅?对了,这人说过他是那个昆仑啥啥的人。莫非是世外高人?我正想仔细地瞧一瞧,证明我的判断了,他的鼻子里就露出了污黑的液体。 “嘿,哥们儿,你鼻子里流血了。” “没事儿。”他抹了一把,居然举起擦过血的手举到我面前说:“这些全是毒血。我出门前服了药了,全身百毒不侵,就是污血会从鼻子里流出来。我师傅本来想给我吃那种把污血拉出来的药,但是感觉就像是女人来葵水一样。所以我就没选。” 百毒不侵? 我擦!这不是跟武侠小说一样了? 为什么我这次出门儿居然会遇上那么多的怪东西,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那啥百毒不侵的药还有么?给我也吃一颗呗。”我伸手,冲他比道。不想他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我估摸着也应该这样看我,毕竟这东西一听就是个好玩意儿。 “你真要吃?” 我点点头,这好东西谁不想吃啊!没想到他还真大方地点点头,冲我说了一句,你等会啊,就把车门给关上了。 我手里拿着钥匙,到不怕他偷车。只是过了十多分钟还没有出来,我就急了。敲着门问道:“成不成啊?哥们儿,莫非是现练的?” “你……你再等会儿,马……马上就好了!”他说话的气息有些不对,我觉得可能真跟那小说里一样,那种将真气运行于手中,然后将各种药材放上去的那种。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他开门了,手中拿着一个瓶子,脸色绯红。 “这个就是了,趁热喝。”他将一个小瓶子递给我,那个小瓶子瓶身光滑细腻,一看就是好东西。而他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喘个不停。 我心中感激,这果真是医者父母心啊!当即仰头喝了下去,吞到嘴里的滋味很奇怪,咸咸的,瑟瑟的,感觉还有些腥。 “这什么东西?”我转头问他。他招手让我把耳朵贴过去,我照做了,耳边一阵热气,脑中激荡着两个字。 “知道了吗?”他推了推我,见我一脸呆滞,不由得不放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把瓶子一摔,就将他扑倒在地上,大吼一句:“我操!” “你居然让我喝这个东西!” 他被掐着脖子,呼吸有些不畅地解释到:“我……我吃了药,自然全身……都是药。你……你要是吃了我的肉,喝了……喝了我的血也能百毒不侵。但是……我怕疼啊!” 我操! 我泪流满面,欲哭无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想不到我活生生一个直男,居然……居然吃了这玩意儿!这叫自作自受吗? 我满脸悲愤地放开他,趴地上狂吐起来。不想他竟然从地上撑起身来拍拍我的背,道:“没事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妹! “而且你现在吐也吐不出来了,那些都是药,你一吃进去,就吸收了!” 你妹的,别说了! 我趴在路边,终于觉得下次要是出门,我敢不翻黄历,我就是傻×啊!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与后面的剧情有关,所以原谅我狗血了。 ☆、四人成虎好商量 等到我黄疸水都吐出来了,才算是好过一点。但随即又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东西,按理说……我现在不应该是被那个黑水包裹着才对么? 随即我又想到刚才在荒山野岭的时候,这个人一靠近我,黑水就向后退的情况,更是疑惑不解。转头正要问这个人具体情况了,就发现这小子居然蹲着在打瞌睡。我一碰他,身子就向我肩膀砸来。 现在天色泛红,是那种太阳即将升起来之前的红色,染遍了半边天空,看起来挺美。天气凉凉的,风吹着很舒服,再加上我们都是累了一夜,自然是困得不行。料想都出了那座镇子,而且又是白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就带着这小子去旁边的旅馆住宿。结果那前台的人一看这小子的样子,就要我们都出示身份证。我搜了这小子身上所有的包,就发现了一封信。本来我不想看的,但是没想到信封面上竟然写了几个毛笔字——“有缘人沈曦亲启”。 一下子,我就愣住了。我不就是沈曦么?莫非这个小子也叫沈曦?心里七上八下,那心跳的速度比神曲《忐忑》还忐忑。嘴唇也跟着哆哆嗦嗦,那前台服务员看到我的表情,还以为我是那个瘾君子什么的,身体就跟着退后,手也往下面摸去。 我赶忙一把将这小子送回了车里,开到高速路口才停下。没想到我这么个折腾,那小子还是睡得死死的,而那封信就被我捏在手中,像块烙铁,你想扔,却发现早已黏在了你的皮肉上。 不是我不好奇,只是好奇心害死猫。而这两天的历程,经过了中式恐惧,美式惊悚,我都觉得自己可以写出一本《凶宅》加《狂蟒之灾》的合体剧本了。 但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你以为你自己已经跌到了地板,其实你丫的还在天花板那儿扑腾。 封面上那几个大字越看越是鲜血淋漓,我一把甩开,吓得在座位上直喘粗气。不想怪异的事情就跟我结拜了似的,再次发生了。那封信里竟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 “有缘人沈曦亲启。” 沈世侄: 吾徒白玄,本性愚钝,若之前得罪于你,务必见谅。 吾乃昆仑镜虚白絮道人,特此拜求沈世侄教导吾徒,助其得道。 吾与你叔父伯真,私交甚笃。早年同修道义,情同手足。未想吾之恩师景衔道人一日下山,多年未归。伯真思其甚深,竟只身下山寻他。 时隔多年,吾以为汝之叔父已归入轮回,不想竟得之书信。信中所言,竟是让吾之徒,下山寻你为友,好得大道。 吾念及同门之谊,手足之情,遂寻得弃婴一名,取名白玄。今其年岁双十,道术已小有所成。吾念及伯真师弟之嘱托,不敢有违。今,吾以叔伯之情拜求汝对白玄,勿忘多加照应。 多谢! 我坐在座位上,脑中轰鸣作响,叔父?他喵的怎么又是叔父? 这叔父给我找来一个老公,还要给我找个弟弟?这究竟是安得什么心啊?! 但是见这忽然出现的叔伯竟然会哈利波特里面的那种东西,居然将声音装在一个小小的信封里传递了过来,忽然觉得世界开阔了。要问为什么? 我觉得小小的魏庄就是个面团,我终于可以找人将他收拾得下地狱去了,便觉得心情犹如看到了辽阔的大海一样。 忽然,现实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只听小小的车厢里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 “有缘人沈曦亲启……” 我头皮一麻,将那封信拿过来打开一看,好家伙,最新款的录音笔啊,我去!还是袖珍型的啊!这他喵的世外高人一下子变成技术宅了啊,有木有! 手忽然变得沉重了,这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叔伯的徒弟让我觉得头疼。我抹了把脸,再次不信邪地窜到后座搜这小子的身,我就不信了,这小子真的是个山顶洞人? 当我的手正要摸向这小子裤带的时候,前面的窗户玻璃被人敲响了。是一个大盖帽正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咱这姿势,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这情景太不和谐了,我就跟个流氓似的。 慌张窜回驾驶席,我打开车门就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警察同志,您好。” “别给我拉稀摆带的,你勒是干哈子?”这警察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用棍子捅了捅后座的窗户就问道:“身份证驾驶证了?快点拿起出来!” 我立刻回身将身份证驾驶证双手奉上,不想那警察快速地看了一遍之后,立刻指着后座道:“那个人啥子了?啷个不出来?” “我兄弟他昨晚开了一晚上的车,现在睡着了。” 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眼,大声道:“开车?不得行,喊他出来。” 完蛋了,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刚才我搜了半天都没有见到这人的身份证,到时候押到局子里就恐怕真的说不清楚了。没想到我还没想出对策了,后座门就打开了,那个叫白玄的伪娘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看见我就喊道:“哥,你怎么了?” 说完还揉揉脑袋,一脸疲倦的样子。这下子我感觉到了旁边如同针扎似的探究目光。 “你身份证驾驶证了拿出来看看。”警察冲白玄伸手道,我浑身僵硬,已经做好了蛋碎的准备。没想到白玄忽地解开皮带,在光天化日之下,众多民众围观的现场就从内裤的那个小包里拿出了身份证还有驾驶证等等物品。 末了,还转头无辜地拍拍裤裆,冲我解释道:“师傅说藏在这里最安全。” 你妹,你师傅难道没有教你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解裤腰带儿?! 那民警看看身份证,又看看我,接着看看白玄,腔调奇怪地问:“你姓沈?你弟弟姓白?还是两兄弟?” 我菊紧了一下,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不想这位民警同志居然将证件还了回来,还叮嘱道:“青天白日的,摁是注意一哈儿嘛!勒个哈儿都忍不住吗?” 我欲哭无泪,这你妹的把我当成是走后门的了。但是我还不能解释,要知道越解释越是掩饰,所以沉默地爬上车。不想那警察又敲了敲窗玻璃,指着前面被撞坏的车头说道:“同志,把车修哈再上路,要注意安全是不是?!把养这个的钱,修哈车,保住命,比啥子都安逸!”他伸出小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 “是。”我笑着点着头,心中却流着泪。我不是走后门的啊,我操! 终于,我上了高速。因为车头撞坏,引擎还出过故障,所以我没敢开太快。等到了市区,立刻把车开进修理厂,带着白玄回了我朋友的住处。 白玄说是山里人吧,但是看气质又不土。都会开车的人了,却在进入市区之后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四处打望,跟个野猴儿似的管都管不了。 等着我坐出租车回到朋友家的时候,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楚御。我愣在门口,楚御则是双眼含泪,唰地一拳头就给我招呼过来了。 “我干你的臭小子,滚犊子的,你死哪儿去了?手机不开机,打到镇上警察说你早就走了。你想吓死我们啊!”楚御揍我一顿,舒坦了,大踏步走进门又折了回来,指着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的白玄问道。 “操!沈曦,你搁哪儿捡的这么一娘娘腔?” 白玄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仔细地观察我。忽然大叫道:“看,你喝了我的精血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青印儿都消了!” 全场寂静,我黑了脸,楚御是张大了嘴巴,而出门想看热闹的我那个朋友大胖则是下巴都掉地上了。 虽然这事情是事实,但是用这么引人遐想的句子说出来,就跟奸情已经落实了似的。我一把推开白玄,站了起来,张张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想白玄这小子的人情世故真跟被狗吃了一样,竟然还起哄道:“嗯,效果还是差了一截,看来我晚上还再给你吃一口。” 这下子不是我黑脸了,而是楚御的脸直接青了。 “沈曦,我他妈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癖好?”大胖惊了,连平时那沙哑的嗓子都尖声尖气的。跟个太监似的,说完还拿眼瞅着白玄,小眼睛跟仪器似的发出X光射线。 “去你的,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儿!”说完我就拉了把白玄,将众人赶进了屋。楚御的脸一直青着,眼神冷得吓人。反观大胖倒是和和气气地坐在白玄边上,诱惑道:“哟,小兄弟,你还穿着中山装啊,够洋气的啊!” 白玄瞥他一眼,神色不虞地问我:“哥,这胖子是谁?” 大胖的脸抽筋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胖子了,因此努力减了60斤,变成了现在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则瘦的强健体格。没想到居然还被人说成是胖子。那张炮口就想对着白玄喷出火花。我赶忙大手一挥,将胖子赶到一边去,又严肃地转头对着白玄,道:“你千万别叫我哥,我现在听到这个字,都打冷战。” “你不是我哥是谁,我第一眼就看出了你是沈曦。”说完,还伸手向我摸来,口中嚷道:“不信你看师傅那信。” “操!谁叫你动手的,好好说话行不?”楚御炸了,他最见不得我跟哪个男的亲密了。这小子不是gay,只是因为我小时候被gay骚扰过,差点被奸。当时的情景又是这小子主动去追一妞儿,把我给扔下了。 后来他是见到男的都疑神疑鬼,何况是伪娘体的白玄,立马跟只炸毛鸡一样地窜过来,大手那么一挥,就将白玄往旁边一提,往中间那么一座。 “我告诉你,敢对我兄弟动手,我就敢剁你手!” 白玄开始看着挺呆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更呆了。竟然主动把手伸出来放楚御跟前:“你剁吧。” …… “我操你大爷的!”楚御唰地一声就要往厨房蹦,被我和大胖拽了回来,喘着粗气坐沙发上,责问我:“你上哪儿找一傻逼,放人跟前碍眼?” “哥,我求你们了!别再骂了!”我抱头痛苦了一下,立刻就倒豆子一样地说了起来。除了我被魏庄那啥的那段,和喝白玄那啥的那段。 大胖和楚御开始还一脸愤愤,后来就跟听天书一样,吓得直抽冷气,不停地问我:“真的?真的?”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把身体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跟骨头都纠结了一样。“你说我遇上的是个什么事儿啊?” 对面两人没说话了,倒是白玄安慰我道:“哥,我师父说了你要活到四十八才死,没那么早。” 我哽咽了,欲哭无泪了。俗话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他妈还没到半百了,就化作春泥更护花了。这我是该高兴了,还是该哭泣了。 大胖的手伸了过来,一脸苦逼地拍了拍我的腿,安慰道:“节哀!” 楚御听了我的经历后,立刻对白玄整个人都尊敬了起来,就差前面放一香炉,每天给上三炷香了。他听到我四十八就死,人都给吓傻了,立刻向白玄问道:“这位天师,不可能吧?我兄弟人那么好,不可能这么早死啊?” 白玄正在扣鼻子的手往我身上那么一抹,就回他,“哥这是寿终正寝,是福气。你们不懂的。” 如果这是福气,我宁愿你少给我点。 话题一时沉重,除了白玄,我们仨都高兴不起来。心里跟真快死了似的,所有的记忆都在心中过了一遍,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魏庄还有那一镇子的百姓。 我就问楚御:“楚御,我让你找的道士了?” “这年头道士不好找,我给你找了几个和尚。你明儿跟我回去看看,要是行就带过来把丫给收拾了。” 我点点头,复又担心地道:“要不我们带好几个庙的和尚过去,给丫超度了。” “成。” 我们正在这里商量了,白玄就搁我肩膀上睡着了,食指还放在鼻孔里,跟一弱智儿童似的。我一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师伯的嘱托,就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打击人生的责任。 第一天就让我知道时日无多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但是说不带白玄吧,我又不知道该把他往哪儿扔。况且这小子也有那么一丝本事。想着就觉得要不带在身边,等哪天给他送回去。 第二天,我就坐着飞机飞回了A市。一方面是赶,第二方面是躲着大胖,这小子要是知道我把他老婆撞树上了,准得给我掰脸。 白玄晕机,一上飞机就睡了,我跟楚御商量着后续的情况。他建议我先休息一阵子再带上装备和和尚,浩浩荡荡地去剿了魏庄的老巢。 我想的是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但是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说赢楚御过,这次也一样。他指了指隔壁座位上坐着的白玄,安慰我道:“别怕,不是有天师顶着么?”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心道这天师根本就没有作用啊。魏庄一出场就给丫揍晕了,简直是弱爆了! 但是这话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楚御要是担心了,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24小时无差别守护着你,睡觉时都要把你绑上了,再睡。 等到了地儿,楚御立刻就坐上来接他的车去往寺院接诸位高僧了,而我带着晕头转向的白玄天师杀回老巢,补觉。 A市挺大的,有名的国际贸易商都。机场来往人特别的多,等好不容易上了辆出租车,我给主任打了个电话,就借着工作之便继续在外游荡。白玄晕乎乎地趴我肩膀上,跟个小兔儿似的。结果前面开车的司机就不对劲儿了,那通过后视镜时不时射来的眼神,看得我心口直滴血,赶忙用手把人移走,不想过了一会儿他又靠了过来。 最后那师傅对我说了一句:“兄弟,别移了。人做梦都黏着你,可不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你么?” 我没说话,是说不出啊。让我怎么说?这小子流梦口水湿了我一肩膀? 出租车在城里绕了大半圈终于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区。小区在郊区,环境好,前面是荒山,后面是建了一半儿就因为住房问题闹上的工地,左面是垃圾处理厂,右面是茫茫的戈壁。 白玄睡起来跟头猪似的,摇都摇不醒。没办法,我只得背着这小子一点一点地往楼上爬。9楼,老式居民楼,没电梯。我爬上去半条命都差点去了。反观白玄这小子,梦口水都滴到我背上了。 把这小子从背上挪下来,夹在手里,就准备掏钥匙开门。 “吱嘎!”防盗门在我还没有爆他菊的情况下就开了,我站在门口眼睛都瞪圆了,也不敢相信里面那个额上青筋直跳,浑身黑气扑腾的人是魏庄。 恰在这时,白玄醒了。手跟没力气似的往我腰上摸,像是要撑着东西起身,嘴里还嚷嚷道:“有阴气!鬼了?鬼在哪儿?” 操!这天师带了跟没带有什么区别?比山寨手机还不如啊! 起码山寨手机现在都有GPRS定位系统了,这货鬼都处跟前了,还问哪里有鬼? 忽然,我想到那个至今没有见过,但是从我还没有出生就把我给卖了的叔父。 嗯,我爸一定是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要不哪会这么玩我?看这情况的发展,简直就是要玩死我啊! 坑爹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想今晚写明天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持住,咖啡喝了两瓶,眼皮还是想往下面掉!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看在我如此苦逼的份上,同志们留个言吧,让我知道俺不是默默地在奋斗啊!!! 喵的,爬去给小小犬的人设图镶字。 ☆、莫要心怀悲愤事 这就是像是费尽心力想要躲避一只猛兽,却发现自己越跑越接近野兽的老巢一样,我被吓得软了。全身上下除了裤裆,都是湿漉漉的,汗水跟雨水一样使劲地往下滴。 白玄这小子终于看到了屋里的魏庄,身子变得比我还硬。 对面,那魏庄盯着我好半天,忽然眉眼上挑。他那副好皮囊配上这表情,让人看着就觉得渗得慌。跟鲁迅笔下的美女蛇似的,吓得我和白玄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回来了。”魏庄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半夜鬼哭,忽远忽近。冷汗糊了我的眼,我想擦,却不敢动,只得使劲挤眼睛。以至于那副样子就像是被吓哭了。 旁边的白玄忽然戳了戳我的腰,压低声音道:“这是地缚灵,等会我数三声,一起往后跑十步,就成了。”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魏庄笑了。那种笑容跟最开始见到的羞涩是两个极端,就像是一个杀人狂。 他这一笑,气势陡然一变,空气都扭曲了。 “走!”白玄连数都没数,直接把我往后拉。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见魏庄左手一抬,我和白玄就向旁边的墙撞去。刹那间,芳华尽现,我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变身。 白玄变身了。当然不是那种脱衣服再穿衣服什么的戏码,而是脱了之后,肌肉暴涨,虬结有力。从武力值50,一下子爆表到五千。他硬生生地在空中转了个身,拉着我踏在了地面上。 “第一步。”白玄口中念了一声,左脚猛踢向前,与飞来的防盗门撞到一处。鬼吼声震耳欲聋,我捂住耳朵,被白玄拉着,借力向后连退了七步,又被风卷回来两步。 "第七步。“我转头看他,那张伪娘脸忽然就有了超级赛亚人的感觉。心中惊喜异常,却不想乐极生悲。 白玄,就是一个不靠谱的鸟人! 他骚包地对着魏庄盈盈一笑,然后右脚后退,摔了! 连带着我也向后倒去。往后一看,魂都快吓飞了。原本应该平整的地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坑。里面五毒之物俱全,交相缠绕,相互残杀。 但是忽然想到一个事情,我就心安了!老子虽然不是什么超级赛亚人,但是刚刚变成了百毒不侵的猛人。 想到此,我便带着白玄更加用力的向后倒去,准备顺势往后退几步。没想到身体竟然没有触碰到地面,而是带着白玄跟个风火轮似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脑袋跟被大锤敲了似的,迷迷糊糊就看见魏庄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 等到醒来的时候,浑身跟掉进冰窟窿,头还疼得厉害。我摸了摸周围,是柔软的棉被,但是上面却布满了冰渣子,摸在手里都扎手。 这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睡在这儿?脑子里记忆跟默片似的闪过,当魏庄那张脸出现时吓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但睁开还不如闭上了,魏庄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冷眼看着我。在他身后的地板上,是缩成一团的白玄。 “虽然我跟你是假成亲,但你的壳子我还是要用的。”魏庄边说话,边伸手抓住被子,吓得我赶紧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这点扯住。可我哪儿是魏庄的对手啊,他不过轻轻一扯,我身上的被子便一点不剩了。当浑身都暴露在冷冰冰的空气里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穿。魏庄伸手撑在我耳边,翻身压在了我上面。 “你……你别这样!”一看他那动作,我就知道自己的菊花要被戳了。但我是个男人啊,我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啊!眼看他就要解下裤腰带,我急了,双手抵住他胸口,求道:“打个商量,我一定好好办事儿,你就别再上我了。” 魏庄低头,那嘴角的笑容跟嘲讽似的,附在我耳边吐出两个字:“没门!”话音刚落,他就咬上我的嘴,下面往前一戳。那痛苦全被我淹进了喉咙里,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进去。 怎么可能进得去?那地方本来就不是用来做这个的。但是魏庄锲而不舍,继续咬着我的嘴往里面戳。 这下子,疼得我眼泪都掉出来了,没想到最后还真让他弄进去了,就只是个头。我疼得浑身僵硬,忽然见他仰着头,从我嘴里吸出了一口烟。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烟雾,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从我嘴里汩汩流出,被魏庄吸到嘴巴里。但是奇怪的是,四周竟像是春暖花开似的,冰渣子全都化了,不一会儿,那些被弄湿的地方就干了。 我看着魏庄,他白净的脖子就在我视线前面,蠕动的喉结像是在吞咽着东西。忽然,他腰身一顶,下面就全进去了。不可思议的是这竟然一点都不疼,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舒服?我不是一个直男么?我不是喜欢女人么?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身体却又被直观感受诱惑着享受,让我凌乱了。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的人生,揣测莫非自己是个隐性的gay?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老高的时候,那种痛楚再次出现。此时魏庄也将那种烟雾全部吸进,低着头,冷冰冰地看着我,下面动得厉害,害我疼得快背过气去了。 原来不是我变质了,而是这魏庄竟然有了神话故事里那些女妖的本事。多少魑魅魍魉演绎的怪谈中都含有那么个情节,女鬼或者女妖勾引男人,趁着他们欢愉的时候吸走他们的生命。我蓦地想到白玄说我只能活到四十八这件事,看来四十八还是好的啊!我没被一次吸干真应该谢天谢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魏庄舒服了,径自飘下床重新坐凳子上看着我。白玄的身体被滚了几圈后,靠了过来。 “居然把他捡回家了?”魏庄的脚踩在白玄的脖子上,脸色阴沉沉。 “别杀他!他是我叔父的师侄!”我也顾不得屁股疼了,赶忙阻止魏庄继续犯罪的举动。指着白玄,将那信里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不想魏庄蔑视地看我一眼,“你叔父是归国华侨,怎么可能是这小子的师叔。” …… 他话一说完,我就懵了。对啊,我叔父不是归国华侨吗?几十年都在国外长大,怎么可能去学这些东西。但是我又觉得不对,要是我叔父真的是归国华侨,魏庄说他算无遗策又是怎么回事儿?他去哪儿学的本事,然后把我给坑进去了? 再次白玄的师傅为什么要坑我?我跟他不沾请带故,又无冤无仇。 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连身上的痛都顾不上了。房门忽地打开,白玄就跟个球一样圆润地滚出去了。我盯着魏庄,魏庄瞪着我,不过相视三秒,我就缴械投降,转身披着被子挪进了浴室。一路上魏庄的视线如影随形,就算我躲进了浴室,也能感受到那种冷冰冰的目光。 伸手往下摸了摸,还好,没有上次那种鲜血淋漓的场景发生,就是有点涨痛。我打开热水,快速冲了个澡,走了出去。那魏庄的视线又粘了过来。 “哥们儿,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行不?”我无奈了,这样子根本就没有逃出升天的机会啊。 “找个人。” “谁?”我心头揪起,怕他现在就让我去找那个目标人物。我估摸着可能是他的那个小情人,叫荆什么的,没想到魏庄说的不是这个人,而是“景衔”。 “谁?”我觉得这名字有那么一丝似曾相识。 魏庄又说了一遍,那咬牙切齿的表情让我打了个冷战。 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搜索。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景衔两个字,先是百度,后是google,都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倒是魏庄飘在我身边,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 “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他下巴指着的方向,就顺口答道:“电脑。” “这个有何用?” 我现在心烦着了,见他表情冷冰冰的就讨厌,自然口气不好地回他:“就算我说了,你也不懂。”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小子明显地看我不顺眼,只是想利用我。现在我得罪他是明显没有好果子吃的,不想魏庄根本就没表情的继续看着我操作。 网络找不到,我就只有求助朋友了。我指着手机向魏庄介绍道:“这个是电话,我现在找人帮忙。”他看我一眼,没什么表示。我便趁机给楚御发了条短信,让他赶紧带和尚来救我。接下来的时间,手指头就在屏幕上面划来划去,不干正事儿。 魏庄也不急,现在全部注意力都被电脑吸引了过去。手指在那里到处敲敲,这里弄弄。 没过多久,房门就响了。我努力压制住高兴的神色,装出一抹惊慌。 “我……我去开门。” 魏庄继续不理我,乐得我内心欢脱却要装出害怕地去开门。防盗门吱嘎一声开了,外面一只握住佛珠的手伸了进来,往我身上一抓,便将我逮到了门外。动作幅度太大,我感觉菊花有些残了。胸中溢满怨气,手指一把指向坐在电脑前的魏庄就吼道:“大师,就那边那个,快把他收了!”我站在诸位和尚身后,内心十万只草泥马都扑腾开了,通通唱起草泥马之歌欢送魏庄去往极乐世界。 …… 一分钟过去了,面前的大师们没动。 两分钟过去了,面前的大师们流汗了,魏庄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盯回电脑屏幕。 这时,楚御凑过来问我:“他们是不是在斗法?” “不知道,估计是。” 我和抱着白玄的楚御都害怕引火烧身,统一地退到楼梯下看着。没过多久,那站在中间的和尚忽然转过头来,喊了一句:“魏施主,贫僧告辞。” 他口中说的是魏施主,对着的方向却是我们这里。说完还站起身来看着我,口中劝慰道:“魏施主,恕老衲直言,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何须让我等佛门弟子来破坏你们的姻缘。”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和尚离我越来越近,脸上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他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魏施主,老衲是出家人,不管家务事。在此,告辞。” 我相信我的脸很苦逼,转头看楚御,他比我更苦逼。那群和尚浩浩荡荡地走了,还远远地传来最末尾两人的谈话。 “师兄,为什么师傅知道这两个人是夫妻啊?” “开始那个姓楚的说过了啊。” “那师兄,为什么师傅不给那个鬼超度了?“ “明摆着的打不过扯了呗。“ “师兄好厉害,这都能猜到!“ “嘿嘿,晚上回去,师哥让你知道我更厉害的地方。“ 风中凌乱都不能形容我的感受了。这尼玛难道不靠谱的东西还能成群结队地来? 作者有话要说:喵~ 下一章,要开始傲娇夫君养成了~ 话说我这么勤劳,为什么不多夸奖我一下了,给我留言吧~ 留言吧~ ☆、冤情得以提线头 和尚一走,气氛就怪异了,唯一一个有战斗力的白玄现在还晕了。 “怎么办?”楚御声音发抖地问我。我也懵了,这些和尚居然跑了。跑了就算了,还不把我们也带上。飞快地转头,看见楚御脸都发青了,嘴唇哆嗦着,两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赶忙压低声音道:“快走!” 我的手刚拉上楚御,一阵凉飕飕的风就传来。魏庄的声音挺平静的,听不出来是要宰了我们,还是要吃了我们。 “你们去哪儿?” 我的内心里是这么回答的,当然是你离你最远的地方。但是嘴上发出的声却是另一个样子:“我朋友来……来了,我带……带他出去溜溜。” “朋友来了,就进来坐吧。” 坐?谁敢进去坐啊!我还要命了我! 我双目含泪,声音高了八度:“不用了!我朋友一会儿就走了。”魏庄没有回我,倒是楚御忍不住了,手不停地拍上白玄的脸。好生生一张伪娘脸快被他打成猪头了。不想晕死过去的白玄还真的发出了一句呻吟,看起来像是要醒了。 楚御双眼发红,听到这声儿就激动得浑身颤抖。双手大力地抓住白玄的肩膀一阵猛摇,嘴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我的心也跟着那摇动的频率一样猛烈。 魏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又传来,“沈曦留下,其他人走。” “不可能!”这话是楚御说的,刚才还吓得差点把白玄往墙上撞的人忽然之间气势凌厉地吼出一通,“我告诉你,要人不给,要命拿去!你要带走沈曦,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说道,心都抓紧了。这节骨眼儿上他还去招惹这个阎罗王,是不想要命了吧?但是心里又为他这样关心我而激动不已,果真是哥们儿。左脚轻轻地踏前一步,见着魏庄没什么表示,我一把抓住楚御向楼下疯跑。眼看楼道口到了,踏出去却眼前一黑。低矮的天花板,紧闭的窗帘,冷冷清清的房间。房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电脑屏幕,透过前面那一个模糊的影子照亮了满屋。 又来这一套?!我咬牙切齿,心中更是恐慌。上次就在魏家老宅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又来这么一次。就跟哆啦A梦的传送门一样,想去哪儿去哪儿。 楚御显然吓得不轻,但还是极力地克制着。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问魏庄。 但是魏庄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我,“还跑么?” 我泪流满面地摇头,坚决而肯定地说:“不跑了。” 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啊。 “可是我不出去的话,怎么替你找人?”我问他,只见魏庄得意地笑了一下,举着左手,不一会儿一条红光慢慢地从他手上蔓延到我的右手腕。那种温暖的感觉沁透心脾。 但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什么吸收我生命力的吸管? 魏庄的解释立刻就来了,“姻缘线,在我们洞房的时候就连上了。现在你无论在哪儿,我都能给你弄回来。” 我苦逼了,这什么姻缘线简直就是传送门啊!那种网游里的常见机构,这还比那个好,免费的。但是我现在真想自断一臂,让魏庄这小子再也不能祸害我。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知道着姻缘线连接的是手,还是心脏。 楚御看着我手腕上的线,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跟他做了?” 我的脸也白了。最怕让人知道就是这个事情,尤其是不敢让楚御知道。这问题一出来,我就哑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哄骗他才好。 “你真做了?!”楚御的声音大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他发怒时的前兆。声音大,然后开始揍人。但是面前这东西不是个人,是鬼,楚御根本就打不过他。楚御连白玄也不扶了,一把扔在地上就要冲上去找魏庄拼命。 他这毛病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太记得,好像是一个男的把我迷晕了,幸好楚御路过把我给救下来了。所以对待这种事情,我虽然恶心,但是因为记忆不清晰,也没他反应巨大。据说楚御后来找人把那人的家都给砸了,还被抓到少管所关了几天,让他爸托关系给弄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见着同性恋就恶心,就算是那个男的长得娘们儿了一点,都要被他看不起。 “别揍他!”我抱住他的腰阻止他上前送死,不想魏庄到底是个本质恶劣的人,将他如何哄骗我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听得楚御青筋直冒,我险些都制不住他。 “操!魏庄,你积点口德吧!”我生气了,怒吼一声,魏庄得意地哼了一声,手那么一挥我手里的楚御就消失了,还有地上的白玄也是。 门那儿传来哐哐巨响,楚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操你大爷的,把沈曦给老子放出来!”他踢得越来越响,我心里更加拿不定这个鬼的心理。据说孤独久了会变态,这鬼一孤独就是几十年,已经从变态发生到变质了。我心里有气不敢发,别提有多憋屈。但是这种时候一定要忍,白玄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就不信普天之下,还真没有人能收拾他了。 我自个儿在那里想着方法,魏庄倒是不再管我,专心研究电脑。没多久一阵熟悉的声音就传来,只见三国杀里的曹操奸笑一声:“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而电脑前,魏庄正聚精会神地玩着这个,我就朦胧了。不是我身体朦胧,而是心灵上的。 鬼居然也玩三国杀?随即一想,幸好隔着电脑。 我想事情的时候,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就是发呆的那种感觉,但是偶尔会回神,眼前便突然一亮,什么东西都很清晰。我从解决方法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有玩三国杀了,便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大脑回神,地上的一小滩液体便格外显眼。 地上是瓷砖,白色的那种,液体是猩红色的,一看就知道是血。但是血从哪里来的? 我想想了,一张伪娘脸出现在眼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个景弦的名字让人那么有熟悉感了。不就是白玄师傅心中提起来的那个人么? 我叔父的师傅,白玄的师祖。但是魏庄找这个人干什么?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木乃伊里面的画面,那个反派人物要让自己女朋友复活的情节,莫非这小子要让荆那个啥复活?但是怎么什么人都跟我叔父搅合上了,一个魏庄,一个白玄,一个景弦。 我左思右想,最后脑子都一团乱麻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你为什么要找那个景弦?” 魏庄从电脑前转头看着我,眼里是说不出的狠毒,“因为当年杀我的人就是他。” 我呼吸一滞,双腿就开始抖了。这原来是想报仇啊。但是这么久的事情了,景弦要活着也是快入土了,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魏庄听我这么说,笑声跟掺了冰一样。“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不会跟荆何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他将手盖着眼睛,咧着嘴笑着,看起来像个魔物。 “你是说是他破坏了你和荆那个啥的感情?是他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目瞪口呆,心里猜测这个景弦究竟是因为什么要破坏人家的感情,还要杀了对方。 但是随即想到战乱时代,各自为营,本来就是些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哪里会有人性,哪里又会有仁慈。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不对啊,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是因为被围剿,而死的。怎么现在这样?” “那时候我说的有几句是真的?”魏庄笑着,声音里满是嘲讽,“若是他人一枪毙了我,我怎么会有怨气。成王败寇,我从参军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怕死。”他将手移开,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过来,问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 我恶寒了一下,慌忙就想阻止他接下去的言论。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让我做噩梦了,这要形容实体,不得把尿都吓出来。但是魏庄怎么可能会管我阻止不阻止他,身形一变,一个圆团就展现在眼前。 我没有被吓尿,但是双眼瞪大,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人彘! 知道什么是人彘吗?历史上有名的酷刑,汉朝的时候吕太后做过,《鹿鼎记》里韦小宝的结拜兄弟杨逸之被吴三桂这么对待过。砍其手足,割其耳舍,挖其双眼,毁其鼻梁。 整个人上面是一个圆球,下面变成了一个圆柱。 但是魏庄这个人彘又跟历史上的那些不同,因为他全身都血肉模糊,有些深可见骨。一刀刀,一道道,吓得人双眼圆睁,不敢相信。 这是凌迟,我在历史照片上见过。但是我没有想到都民国了,居然还有人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简直是要疯了,胃里恶心得直冒酸水,却吐不出来,心里疼痛,却哭不出来。 这究竟是有多深仇大恨才能对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操!操!”这个字一直被我念在口中,说不了其他的了,因为脑子都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先去把小小犬写了来,下一章已经写出一千字了。 本来以为开会只开上午,哪知道开了一天,我快九点了才回来,然后弄一弄,就十点了。。。 抱歉啊~ ☆、暗流涌动要注意 “你……究竟做了什么?” 等魏庄恢复了现在的样子,我才慢慢地找回了思想。太吓人了,比什么人体蜈蚣的都还恶心。那些人是变态,你不能跟变态计较,但是魏庄身为一个高级军官,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审讯。 “是不是敌人抓住了你,然后拷问你?” “谁能抓住我?”魏庄反问我,那股傲气从他身上闪现。我现在看到的他还是身穿那一身军装,配上那个表情,就像是个少年将军般意气风发。 “那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被抓住了。” …… 操!这是什么逻辑?刚刚才说谁能抓住他,现在又说是因为被抓住了,这尼玛逗人玩了?! “你究竟是想说还是不想说?你要是不想说,别弄那么个样子来吓唬人啊?!” 魏庄见我真生气了,也不过是哼了一声,不屑地撇着眼。我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想到那些小说里经常说的某一类人,什么撇着眼看人,什么斜睨? 斜睨你妹的?这样子看起来就跟小儿麻痹似的,我都真不知该怎么吐槽了。 “景弦根本就不是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就差没拿把刀往东西上砍那么几下,以发泄心头的怨气。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我奇怪了,忽然想到面前的这位,“也是鬼?” “不是。”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奇怪了,这不是人不是鬼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魏庄没有说,而是说他跟景弦究竟结了什么仇。我一点一点地听下来,没听懂,不是我笨,是真心的没明白那个简单到爆的关系有什么问题会引发仇恨。 什么一会儿荆何喜欢景弦,景弦喜欢其他人,接着魏庄喜欢荆何,荆何还是喜欢景弦,什么景弦跟其他人好了,荆何心死了,魏庄还是一直苦逼的单恋着。单恋到后来,景弦把魏庄给KO了。 “从头到尾我就没明白你跟景弦究竟有什么仇恨!”我无语了,这段奇怪的连三角都算不上的恋情,有个什么深仇大恨,让景弦这样子对待他。景弦之于魏庄,不就是喜欢的人的单恋对象吗? 要发泄心中的仇恨也该是魏庄去发泄啊?关景弦那个老爷子什么事? 魏庄嘲弄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肤浅。” “你只看到了表象,却没有看到里面的暗流涌动。” 我无力地看着他,这种东西有什么暗流涌动?莫非景弦其实喜欢的是魏庄,得不到就把这人给毁了? 没想到魏庄接下来就丢出一个炸弹:“因为我让他人不人,鬼不鬼。” …… 这句话要是刚才就说出来,我能不了解那个啥激流暗涌? 我心想这重点终于到了,赶忙竖着耳朵,十二分用心的倾听,那内容就让我蛋碎了。魏庄说:“因为我弄断了他的根。” “根?”我疑惑,看见魏庄将视线投射到我下面,立刻觉得双腿间凉飕飕的,连秋裤都想提前套上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川军和国军闹得厉害,景弦是国军的高级将领,我凭什么不针对他。也是他自己倒霉,那天我去执行任务,回来见到一堆人在那里堵截我。枪是不长眼睛的,所以我一不小心就打中了他裤裆。”魏庄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就是那种该你自己倒霉,关我屁事的表情。 我也知道确实跟他无关,可还是有点觉得他的态度很讨厌。但是一想到后来那个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又觉得魏庄的枪法该练练,要是一枪给毙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心想那个景弦还真是小气吧啦的,“但是这个原因跟你前面所说的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段关系,这件事情被人从敌对角度上转移到了军事谈判桌。”魏庄皱着眉头,眼里有那么一种轻蔑,“国军说我是公报私仇,企图挑衅。我当时是执行特殊任务,又不能暴露行踪,只得忍气吞声,军衔一直被降,最后竟然被派去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他越说拳头越捏越紧,咬牙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后来有人说景弦走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走。在最初还来找过我,可是很奇怪……他一开始的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他,可是没过多久,就变回去了……” “嗯?”我听到精彩处了,他就没声了,我赶忙示意他继续,但是魏庄只是摇摇头,眼中还有些疑惑,总结陈词道:“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诶,你还没有说他是为什么害你的。”我服了这人了,说个故事还能讲这么久。魏庄被我一提醒,立刻抬眼看向我,他的脸很漂亮,眼睛也是如此。此刻眼中浮现出探究一般的目光,我给他弄得一愣,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探究的 “我以为他不生气,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他阴了。就是那次围剿,我身受一枪,被他给弄回去关起来,还将我的魂魄锁在魏家老宅里,让我变成了你最初见到我时的那副样子。” 听完了这些话,我也觉得魏庄挺冤枉的。刀枪无眼,别人伤到自己,自己也有责任。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将魏庄变成了人彘,显然就诡异了。感觉这个人一下子就从一个普通青年,变成了变态杀人狂。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前看恐怖片,发现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被杀掉,不会觉得可怜,反而会大快人心。所以,我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反感魏庄,但是我不会阻止他找人,只能尽量劝说他不要杀掉对方。 至于那一点点反感…… “你早说啊!”我心想这人弄一个这么大的圈子做什么,还骗人,要是直说我肯定答应他。没想到魏庄笑了起来,像个2B一样再次嘲笑我肤浅。 我眯着眼看着他,义正言辞地回答:“我觉得肤浅不是在于能通过问题看清多少本质,而在于你对于其他人抱着什么样的看法。你说我肤浅,那是因为你本来给了我一个肤浅的烙印。你觉得与其直说,还不如骗我来得实在。” “但是我觉得,真正的肤浅在于愿不愿意相信其他人。你可能觉得这个人的很白痴,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但是连自己的真心都不敢付出的人,能得到多少人的真心。”我皱着眉头看他,觉得这鬼也不过就有个皮囊,内部已经随着那段生命的逝去而腐朽了几十年,“我觉得我活得坦坦荡荡,这就够了。” 我还想说很多很多,给他讲一堆大道理,但是魏庄的眼神越来越恐怖,我就只能匆忙结尾了。可是这一番肺腑之言还是得到了那两个字——肤浅。 我笑了,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说什么都白搭。彼此说服不了对方,反而越看对方越不顺眼。我这人生性乐观,一见魏庄把事情说开了,也不怕了。拉着根凳子坐了下来,就冲他说,“那我去给你找人。”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三国杀。还当的是内奸,结果没几回合,就赢了。我傻眼了,这鬼不是第一次玩电脑么?赶忙凑近点再看,结果发现这人不管是做什么角色,都能赢。这下心中只能响起那个我在dota时经常冒出的词汇“超神的存在”。 晚上给楚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没事。结果听到那边咔嚓作响,听起来像是机械的声音。楚御告诉我,他已经买好了土炸药,准备带着把气步枪,再带上一堆兄弟来救我了,把我给感动得再次热泪盈眶。 我赶紧制止住他的举动,笑道:“你能对我别这么好么?” “我对你不好,对谁好……嘟嘟!”手机里传出断线的声音,我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不止,忽然魏庄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沈曦,你已经成亲了。” 我愣在那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啥?” “你一辈子都会被我牵着走。” “什么?”我惊讶了,怎么又牵扯出一辈子,这是要搞哪出? 我转头,只见魏庄趁着游戏中场回头看我一眼,脸上毫无愧疚地说:“你这一辈子都不能结婚有家庭了,因为我们已经成亲了。” “你开玩笑的吧?”我坚决不承认地说,“我们是假结婚,不是吗?” 他这次连看都不看我了,直接问我:“在我和你成亲之后,我有告诉过你,这是假结婚吗?” ……坑爹了吧!这是!这……我居然要……要跟一只鬼过一辈子?莫非这才是那个暗流涌动? 擦!四十八岁太长了,明天就自杀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木有BUG,话说困了,睡觉去! 看到木有,要凌晨三点了,我这样勤奋的作者,你们难道不包养吗? ☆、大海拾针前路难 魏庄那句话让我从普通青年一下子降级为2B青年。 早晨起床看着镜子的自己,黑眼圈,大油鼻,鸡窝头,什么都齐全了。这样子比魏庄看起来还鬼魂。我也终于知道魏庄还骗我了,要真帮忙这个忙就是一辈子,我肯定不干。 我大好的男青年,凭什么不为媳妇儿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而努力?凭什么要跟一只鬼拉拉扯扯,不得善终? 我越想越气,就转身出浴室门问魏庄:“我给你牵线搭桥,你能另外找一个成不?” 魏庄没理我,仍旧坐在电脑前,跟一个网瘾少年一样,不过这次他玩的是DOTA。音响里不停地爆出诸如“holly shit!”这样的语句。我知道这鬼瞧不起人,但是我也不是个泥团,你爱搓圆搓圆,爱捏扁捏扁。 也因此,再开口时我语气不好了。 “诶!魏庄,你别不待见人成么?你骗我你还趾高气扬的有意思么?我和你就是旧社会的包办婚姻,该批斗,该摈弃。况且你也不待见我,跟我相见两不乐的算个什么事儿啊?!”这番话说完,魏庄终于正眼瞧我了,但是表情冷冷的。 我发觉这鬼特别有意思,骗人的时候装羞涩,装纯情。真实面容却是十足地在装逼,表情不是冷,就是狞笑,要不就是一派平静。 “我不讨厌你。”他说完这句,又将目光转回电脑。却让我目瞪口呆,要是真把我俩的事给捋捋,我就觉得一定是我叔父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但是他居然说不讨厌我?! “你要是不讨厌我,会这么骗我整我?” 他没回答,让我在一边无语了半天,才慢慢地说:“有时候骗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要达成目的,这个方法最快。” “我真不成,哥们儿,你爱找谁找谁,别折腾我了,成么?”一想到昨天的那种疼,我就觉得坐不能坐。“你要是真不讨厌我,就听哥们儿一句话,好好地去投胎吧!” 我不能让他好好活下去,估计他好好活下去的同时就有人要遭罪了,目前那个遭罪的人是我。 魏庄不说话了,键盘却敲得啪啪响。我知道自己的话肯定让他不高兴,但是具体哪儿惹到他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诶,你是几几年生的了?” 魏庄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如实答道:“民国三年秋,重阳节。” 民国三年……距今已经快九十年了。所谓三年一小沟,九年一大沟,我跟魏庄的代沟已经变成了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恐怖的存在。 “你了?”魏庄忽然问我,把我弄得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老实地回答道:“1985年12月19日,是公历。” 魏庄不说话了,只在电脑上搜索着什么。我想转头去看,却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赶忙缩在一边。但心里忐忑,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啊。但是不让看的东西,反而越是让人好奇。何况直觉得觉得魏庄肯定不是用那串数字来做好事。 所以我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偷偷地朝那边看,但是电脑太小,二来魏庄根本就不会让我靠近,也就一无所获。 时至八点,我准备出门上班了。忽然魏庄头也不回地威胁道:“别忘了,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能给你捉回来。”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再生气也只能憋着。我答应一声甩上了门,晃悠着下楼,主要是后面疼,走不快。 结果还没有到公司了,就被楚御给堵上了,他身后是白玄。那小子头上顶着一块青印儿,见着我就扑了过来,往我身上嗅来嗅去。 “你属狗啊?闻什么闻?”我想一巴掌拍开他,却被他躲开,还让他有机会开口说了话:“嗯,有股精血的味道,看来你又被破身了。” 楚御黑了脸,我是黑红交加。这小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啊。 “老子是男人,没有破身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白玄沉默了一会儿,征求意见一样地问道:“那……你□被人给玩弄了?” 我伸手将他扒到一边,决定无视这个鸟人。楚御双手抓住我肩膀,眼泪都掉出来了,“兄弟,我真对不起你!” 这状况发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就喜欢揽责任,连我上学的时候没有追到校花,他都觉得是他的错,因为身为兄弟的他没有给予我足够的金钱支持。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环住,让他小鸟依人。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自责,还劝慰道:“没事儿,你别听白玄瞎说,要知道他可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货色。” “不可能。”白玄生气了,一手指着我额头怒道:“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两腿虚浮,一看就是跟阴邪之物□之后被吸了阳气造成……” 我一把捂上他的嘴,这种话他说出来不嫌丢人,我都怕别人把我们当成是怪物。不过他这话说得还一点不差,让我也找不到反驳的点。 他这边消停了,楚御那边闹得更凶了,嚷嚷着要找人去收拾了那鬼。但是人不跟鬼斗,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形式凶险。 后来好不容易将楚御像是哄儿子一样给哄安定了,我才转头看着旁边一直蹲着画圈圈的白玄。他正屁股对着我,手指在地上撵着蚂蚁玩。我踢了踢他的屁股,问他:“这蚂蚁招你惹你了,你非这么对待它。” 白玄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蹲着不理我。 我看了下手机,这都8点20了。我还赶着上班了,就上前也蹲着身跟他说话。结果那屁股刚一蹲下去,我就悲剧了。后面隐隐作痛啊! 估计我脸色不好,让白玄也看出了端倪。他有些担忧地看我一眼,又不甘心地埋头继续戏弄蚂蚁。我就生气了,按理说生气的该是我才对啊,怎么白玄却先生气了。 “你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地做什么?” “辱我师门,理当惩戒。”白玄扭头,闷声闷气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笑了,“惩戒?你能惩戒什么?” 白玄转头,正视我,眼里是一种庄重严肃的眼神,“辱我师门,理应咒其一身孤寡。” 我蛋疼菊紧地闭了嘴,心里骂得是“我擦”,嘴上却一个字不敢往外冒。这太狠毒了,跟那个什么天煞孤星似的。要真有人得罪了他们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 “但是……”白玄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似乎特别为难似的,“你是我师叔的侄子,我也该叫你一声哥,也算是一家人。我要是诅咒你一生孤寡,就是把我自己也给咒死了。” 看这小子傻呆呆的样子,居然还能想到这个层面,确实不容易啊。我正想夸奖他一下,就察觉了不对。“操!你还真想诅咒我啊!” “师命不可违!”白玄义正言辞,而我忒无语。这小子不是突然开窍了,而是根本就没有窍可以开。我真想给他脑袋弄个洞,观察一下里面的脑回路是个什么情况。你说要多二的人才能用这种义正言辞的语气,用这样大义凛然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啊! 我给他跪了! 我闭嘴了半天,和白玄眼对眼,眼看时间又过了五分钟。我叹了口气,终于算是认命了一样,伸手摸摸这小子的头,装出一副慈爱的表情问道:“白玄,你知道你景衔师祖在哪里吗?” 白玄愣了愣,努力地回忆了起来,“貌似死了。” “死了?”我惊喜地瞪大双眼,这要是死了就太好了。魏庄不是要找那个人吗?去地狱找吧! “又好像不是。”白玄推翻自己的话,说:“师傅也说过师祖去找寻突破天道的方法了。” 我屏息凝神,听白玄回忆。 “师傅说师祖好像受了重伤,想要违逆苍天,所以下山去求得天道了。” “之后了?”我继续追问,白玄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摇摇头,很是无辜地回答:“他下山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 “难道你师傅就没有提起过他?” “有啊!”白玄点点头,“去年师傅也去找师祖了,还带回来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我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关键的突破口居然还在白玄这里。没想到白玄手那么一指,直直地指向我的身后。我顺势转头,向那边看去。 “就是那个。”白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我更加落实了之前的猜测。这个什么师傅果真是个宅男! 只见白玄手指指着的地方,竟然是轻音少女的巨大海报。 我和楚御的脸同时都囧了。这不靠谱的师傅才能教出同样不靠谱的徒弟啊! 眼看寻获无望,我还是继续工作为妙。这找人跟大海捞针似的,还是那么久远的人了,必须从长计议。 等到了公司,我就纳闷了。因为众人无不用一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更是对我退避三舍。 我万分无语,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想找个人问问,却每一个人敢上来同我说话。 “操!你们见鬼了啊!”我大吼一声,见着周围的人离我更远。我指着平时关系较好的一个同事问道:“大明,我TM怎么了?你离我这么远!” 他见我手指着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沈……沈曦,你别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找别人去!我可没有害过你,你别做鬼了都来缠着我!” 做鬼?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做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是想休息,还是码了一个短篇的开头,《赌来一个男朋友》,下面是链接地址~!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446282 话说我真的是饥渴的求留言啊!!! ☆、迷雾重重探路难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指着你,说你已经死了,可能你会觉得他是SB。可是一个人换成很多人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得来的我死去的消息,可是无风不起浪。 “大明,谁告诉你们我死了的?” 人群里窜出一个声音:“你哥哥。”接着四周的人都开始附和。 “谁?”我皱眉,“我哥?我没哥啊。”我沈曦,独生子,以前觉得寂寞,现在觉得很不错。据说独生子和独生女结婚可以生两个,所以我的理想伴侣首先要是个独生女。 众人听我这么说,一时都懵了。我也是,一双眼瞪着对面的数双。 “操!我真没哥哥!”我急了,这个情况是始料未及的。居然会有一个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告诉公司里的人我死了。这简直是太诡异了。不知怎么的,我就想把这个事情往魏庄那方向套,总觉得诡异的事情既然同时发生,不可能没什么关联。 这时,大明抖抖索索地走了过来,眼神胆怯,手陡然伸过来一把按住我的胸,那手还来回地蹭了蹭。本来这没有什么,猜都知道这小子是鬼片看多了,现在来量我的体温。可是我知道,并不代表魏家的祖宗知道啊。我眼睛不小心地划过大明脚底,就见到那黑水一点点地往外冒,吓得我赶忙退后一步,掩饰地说:“就算我是男的,你也别摸啊!” “不摸我怎么知道你是热的!”大明回我一句,紧接着瞪着眼看着我,“你……你居然没死?!” “你爷爷我不会那么早死!”我这话是很有根据的,因为白玄说了,我要到四十八才寿终正寝了。 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我被众人围在最中央,关心的问候先放在一边,现在最主要的是查到那个说我死去的人是谁。 “平头。” “有点高,可能一米八以上。” “戴个眼镜,挺年轻的。” “皮肤很白。” “操!说那么多干嘛,直接看监控录像啊!”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让众人茅塞顿开。大明陪着我去监控室查找当天的录像。我们边走边谈,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原来那个人是昨天来的,就是我昨天给主任打过电话之后,那个人就来了,说我出车祸死了。众人都说要去吊唁,那个人就说要再过几天,现在是来收拾东西的。 “我心里也奇怪,谁家死人了是先收东西,不是先料理后事的。不过别人都说是你哥,还拿出了户口本和身份证给我们看,就没错了。”大明一边走一边回忆,一时间发现了一些昨天忽视的疑点。“而且他收东西很奇怪,别人都是一样一样地放好,他是一股脑地扔进箱子里,然后打包带走。” “什么?”我的步子一顿,转头看向大明,“你说他把我东西都拿走了?” “嗯!”大明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脸色就跟我现在的一样难看了,支吾了半晌才问道:“那这是遭贼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哪有小偷偷那些东西,又不值钱。但是既然有了偷这个性质,我就拿出手机报了警。至于录像,还是等警察来了再看。 在等警察同志来临的这段时间,我问大明:“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沈什么来着,生僻字,我不认识。”大明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那个字该怎么写,就随口说道:“别问了,估计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要不是看他拿了你的户口本,信息跟你的人事档案里保存的信息一样,我们才不会相信了。” “还拿出了户口本?”一想到户口本这三个字,我又开始苦逼了。户口本一直放在家里的,莫非是家里遭贼了。想到这儿,我赶忙从手机里翻出家里座机的电话,希望魏庄那小子能接。 但是连打三遍,都无人接听。我一时猜不透这魏庄究竟是不在,还是不想接电话。按理说他是地缚灵应该不能离开那栋房子,也就是说魏庄是不想接听电话了…… 大明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哥们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说实话,就办公室里那些私人物品,丢了也不可惜。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拿走我的东西,还告诉别人我已经死了。 我虽然是搞勘察的,但那不是侦查。等到警察来的时候,直接进入了监控室。这栋商业楼的监控安装得比较早了,所以电视框里显出的色彩并不好,跟黑白似的。放映的时候还会出现信号不良的那种波浪线。幸好录像是昨天的,才没有被清洗掉。 大明说那个人是下午来的公司,保安便一直快进,可是奇怪的是从中午开始,剩下的录像画面全是雪花,而这种雪花持续到下午四点,才重新出现画面。保安队长傻眼了,按理说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录像带每清洗一次,其实都是损耗,所以这批录像带是新订购的,已经用过两次,完全没有问题。为了证明不是录像带的原因,保安队长将录像带的录制点调整到刚才出现雪花的那一段,插入设备,开始录制当前的状况。 过了大概十分钟,当录像带从设备中拿出来的时候,那段雪花被新的镜头所代替。 这下子不仅仅是保安队的傻眼了,就连警察都出了一身冷汗。 “这难道是昨天的录制出了问题?”警察疑惑地问了一句,但现在执勤的保安正好是昨天的那一班,他们表示一切正常,昨天没有意外发生。警察推断了很久,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在相貌上下功夫。 现在仍有那么一种方法,就是根据目击者的口述,还原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大明和一名一名女同事努力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了不少信息。而根据这些口述,电脑上的页面逐渐出现了一张陌生人的脸。 我看着那张脸,很肯定地不认识这个人。图像里的人细眼弯眉,一张薄唇,鼻梁挺直,皮肤很白,却不是病态的那种。 而其他人看着电脑里完成的图,点点头表示了一句:“形似了。” “啊?”我和那个负责拼图的警察同志同时讶异地叫了一声,就听见女同事发花痴地说:“那个人的眼神好有杀气!” 杀气?我扯了扯嘴角,这年头顶着一股杀气出门的不是神经病就是黑社会。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黑社会里的人,也不可能惹到对方。可是看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个神经病。莫非那杀气是这些女人杜撰出来的? 我正疑惑,旁边的大明忽然浑身抖动了一下,很肯定地附和道:“真的有杀气,看人的眼神像是刀子似的。” 大明是不可能喜欢上帅哥的,要知道他也是个直男。所以连他都这么说,我就迷茫了。我也没有招惹过这样的人,究竟他是因为什么,而要拿走我的东西,还告诉别人我已经死了。 那张合成好的人脸图被传到另外一台电脑上,那里有全国的身份证信息档案。系统会自动根据身份证上的照片,来选取最符合人选。 不一会儿,一张气势跟前一张完全不同的照片出现了。按理说每个人照登记照,尤其是身份证时,那绝对都不会好看。但是这个人不仅照出来很帅,那双眼睛还似乎能透过照片,盯视外面的人。 信息下拉,大明一下子指着名字中的一个字嚷道:“就是这个字!” 我凑近一看,还真是个生僻字,蚚。那个人叫宁蚚。 “啊?!”忽然旁边的女同事叫了一声,伸手指着一处让我们看。一看到那三个红色的字,我的后背就发凉了。 那三个字是——已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章的数字那么少? 因为我好困~! 还有还有,看过那个新短篇的人留言啊~给我动力啊~最近会写很多短篇出来的,想看的人可以收藏我的专栏啊~! PS:后面还有很多要写的东西,但是真的困了,等会我理个大纲出来,明天应该会让我写得很快!~ ☆、久走夜路必闯鬼 鉴于我最近遇鬼的次数,还算得上是镇定,但另外三人就惊恐了。小民警直接转头看着大明,问他:“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大明也目瞪口呆地看向那女同事,问:“小敏,你确定?” 女同事小敏还算镇定,想了想问民警,“还有没有其他相像的人?” 民警吞了口口水,慌忙转头说道:“你等等,我看看。” 我猜这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鬼,主要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让我不得不这么想。但心里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也想抓住那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天总是不会遂人愿。 小民警的手指不过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电脑就咔嚓一声,黑屏了。而且这个屏幕黑得很奇怪。一般的黑屏都是忽然一下子全屏变黑,这次的情况却似乎是有人用手一点一点地将屏幕上的东西抹去。 我的希望落空了,心里反而镇定了下来。大明他们却更加惊恐,门不过发出一声轻响,他们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地集体躲我背后。 “你们干什么了?”进来的是一个警察,看到我们的样子不由得皱眉问道。他年约三十岁左右,眉骨有些突出,显得脸很有轮廓,再加上那一身制服,让我羡慕得流口水。我要是有这么帅,早媳妇儿孩子热炕头了。 他的话音刚落,躲在我后面的小民警就泪奔了过去,声音委屈地喊道:“辰队,你可回来了!”说完,还把鼻涕眼泪都往那人的衣服上擦,这要是我立马一巴掌把他给挥开,但是那个叫辰队的反而顺势搂住,软语安慰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民警不说话,那个什么辰队就横眉竖眼地看向我们这边,虎吼一声:“操!你们谁TM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的人!” 他这一吼,大明也哭了,声音更大,头还想往我肩上靠。我可不敢,要知道人有情黑水无情,只得把他推到一边,他竟然顺势靠上了小敏的胸,还一边哭一边蹭。估计小敏也是吓慌了,没有注意到大明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红,一个劲儿地用手轻拍他的后背。 我见那个叫辰队的真要生气了,立刻出来详细解释道:“我们真没有欺负他,他是被吓哭的。” “吓哭?”那个辰队脸上的表情明显不信任我,吼道:“我家小伙儿会这么容易吓哭?你骗鬼了!”他一说那个鬼字,小民警和大明哭得更厉害了。 “不是我们。”我立刻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那个人说了,他脸上的表情由皱眉变成惊讶,后来眉头皱得更深。 “你是说那个或许叫宁蚚的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了,不仅仅造谣说你已经死了,还把你的东西给拿走了?” 我点点头,说:“我这几天出差,也是听朋友说的。” “怎么可能?”辰队走过来,重新开启电脑,飞快地登入界面,重新找到那个人,但是这次居然还没有完全打开,电脑就黑屏了。不过这次的黑屏比较正常。而且接连好几次,或者换一台电脑,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这边也检查一下是不是网络或者是电脑的问题。你说人都死了,总不可能会再次出现吧。”辰队一边用手抱着那个民警安慰,一边冲我们说着。 我心里已经笃定了那个东西的属性,自然是不在意他们能不能找到了。活人找鬼,怎么找,难道请些道士来坐镇? 我们三人从公安局里走出来时天已经是晚上了,我没有想到时间居然会过得这么快。一想到家里的那货,我就不太想回去。见着旁边的大明还在一边哭,一边用脸滚小敏的胸脯,就觉得这小子色胆忒大,不禁一巴掌拍上对方的后脑勺,喝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去哪儿?”大明脸上毫无泪痕地从胸上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我,“沈曦,你看我们为你这个事儿心灵受到了多大的创伤,你必须安慰我们啊。” 小敏也随声附和,我就点点头,表示今晚我请客。反正我不想回去,能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们三人正商量去哪儿吃东西了,手机就响了,我一看那号码,顿时懵了。那号码居然是家里的,莫非家里来人了? 不对啊!有魏庄在,谁能去我家? 我接起电话,魏庄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飘了出来。 “喂?” “……沈曦?”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心里疑惑,这魏庄忽然给我打电话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要知道他可是灾星,自从他出现之后,我所经历的刺激让前面的二十多年都成了浮云。甚至让我感觉自己还能活着,都是一个奇迹。 “……早点回来。” “啊?”我一时大脑当机,魏庄居然会跟我说这句话,大脑被门夹了? “速回,否则我杀了隔壁的人!”他怒气冲冲地吼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留我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所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鬼今天吃错药了吧? 先是问我生日,接着叫我早点回去。忽然我想到了最初见到魏庄的时候了,那时候觉得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宁静致远,还觉得这鬼对自己不错,但是不错都是假装的,悲剧永远留到最后啊。 难道今天是因为魏庄问了我生日,我才那么悲剧的? 我心里虽然疑惑,却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人不跟鬼斗。在大明和小敏的一片抱怨声中,我歉意连连地坐上了出租车往家里赶。 我说过了,我的房子在郊区,环境特别的“不错”,还非同一般的幽静,所以没几个司机愿意晚上去那儿。我拦了好多辆车,就只有一个师傅愿意把我拉到靠近那里的一个公交车站。这要是搁在以前,我绝对不介意,但是今天才知道一个鬼对我的私有物品虎视眈眈,这要让我一个人走夜路,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可是当我要加一倍的价钱的时候,对方又会用怀疑的眼神看我。没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安静的出租车驶过喧闹的街道,朝着黑暗与宁静前行。 其实有时候我坐车总会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这辆车能够一直开下去,这种想法在今天尤为强烈。每靠近家门一分,我就越加煎熬,尤其是菊花微疼,因为它的前途堪忧。 虽说是郊区,但也不过是30分钟的路程,内心还在纠结的时候就到了。我从车里下来,大概还要走个二十分钟才到。两旁的路灯是白色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相对于白色的路灯,我就喜欢黄色的,起码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四周没什么建筑物,又是水泥地面,走在上面有些闷热。我一边走一边想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我的叔父,我不能不想他。 因为这个人是罪魁祸首,虽然魏庄在那晚上之前说的都是假话,可是他确实认识我叔父。但是我叔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我爸口中这人就是一个归国华侨,有钱,富商。白玄师傅的口中是一个尊敬师长的修道人士。但如果我父亲说的是实话,那么叔父又是怎么会到昆仑山去学道术的了? 可是如果白玄师傅说的是真话,那么我父亲在骗我,还是说我父亲也被叔父骗了? 但是一想到叔父,我首先想到就是他在我家蹭饭吃的情景,总是笑着,然后特别喜欢我,动不动就抱着我看电视什么的,尤其是过年红包给得特别多,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我心里越想越乱,干脆拿出电话给我老爸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爸,我沈曦。”我也不准备跟他多废话,就直接问:“我就想问你个事儿。你说我叔父真的是归国华侨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爸反问道,语气有些奇怪。 我暗想难道莫非真的是我爸在骗我,刚想开口,就听到我爸说:“虽然人家是归国华侨不错,又有钱,但是人家给你一套房子已经很不错了。我告诉你,别有了一就想二啊,做人要实际,生活要靠自己……”我就说了一句话,就听我爸批评了我半天,趁着他歇口气的时候,我赶忙阻止他说下去,“爸,我不是想多要叔父的遗产,我就觉得吧,叔父人挺好的。你说他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咱们家了,居然还记得我,实在是太难得了,我就想去给他扫一下暮什么的,以示敬意。可是万一他的墓要是埋在了国外,我也要计划一下才能去,你说是吧?” 我爸被我这么一忽悠,气立刻消了,直夸我懂事,但是他也不知道叔父埋在哪儿。据他说十几年前,他就跟叔父断了联系,那时候他就以为对方出事了,还托人在国外打听过,但是一无所获。 “你有叔父以前国外的地址吗?要不我看等过段时间,我去问问。” 我爸还真说有,噼里啪啦找了半天,电话里全是噪音,听得我差点耳鸣,他那边才停下来。父亲浑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美国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市麻州大道13号。” 我飞快地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将其记录了下来,要知道这也是一条线索啊! 我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正想挂电话了,我爸的唠叨就开始了,“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到底找不到媳妇儿?!你好多同学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爸,我不是不想找,是真没有遇上合适的。”就算遇上合适的,我也要先把家里的那只打发了才行啊! “我看是你太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还是天天往外跑,要是有人不嫌弃你,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就从了得了。还等什么等,挑什么挑?我告诉你,好老婆是自己宠出来的!” 我真想跟我爸说,有人还真想跟我过一辈子,但要是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估计得愁死不可。可是我能告诉我爸事情吗?当然不能。我只能听着我爸的长篇大论,直到他被我妈哄到一边去。 “小曦。”这下换我妈来唠叨了。 “诶,妈。” “我跟你说啊,就算别人想做你的好老婆,你也要做别人的好老公才行啊。好老公都是教出来的,要是人家不满意你现在的样子,你就努力进步啊……” 我一边走着一边听我妈那关于好老公需要调教的言论,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走得很慢,说是在走,却又不像。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似乎走一步路就同时踮起两脚,脚跟落地,再接着这样走。 他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出现了。在与魏庄成亲的时候,我见过的那种纸人样子。 我吓得往后退去,耳边便传来一声:“沈公子!”这个声音尖细,如同破了洞的窗户被猛烈的风吹进来一样。我手中的电话嘟嘟作响,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我加快了向后退的速度,但是因为腿很僵硬,险些摔倒。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猛烈的一声响。我吓得看着地面,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魏庄曾经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把你捉回来。” 超级传送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一把操起电话,就往家里打。但是那个纸人明明上一秒还在远处,下一秒却消失不见,尖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沈公子。” 而手中的电话也接通了,微弱的电流声传来,魏庄却不说一句话。 那个纸人离我很近,头几乎靠着我后颈窝,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从那里传到四肢。我的声音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完全发不出来。但是……接通电话的人不是应该“喂”一句,或者问问题吗?为什么魏庄一句话不说,像是要跟我较劲儿一样。 “沈公子,你莫怕,奴家是来伺候你的。”那个声儿贴着耳朵说话,声音虽然还是尖细,但不如刚才那么恐怖。但是他那么一说完,我反而安心了。因为魏庄出声了,他吼了一句:“等着被沉塘吧!” 对啊!老子有无敌利器黑水无数,还能怕个纸人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日一定要争取白天写完一章,为什么? 因为我怕啊!~!!! 作为一个有过恐怖经历的人来说,我写这个的时候都脊背发凉啊!!!! ☆、蛛丝马迹露情丝 我心中有了靠山,但还是紧张,谁知道那个黑水对纸人有没有效果。但是人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的手伸向了包里。那里面装了几张符纸,是上次在蛇窝时白玄给我的,虽然被魏庄毁去了一些,但还有几张被我捡了起来。 这种符纸对付魏庄这样的奇异生物没什么作用,可是对于色玺,却很有效果。暗想这鬼跟魏庄家的那个纸人差不多,要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肯定不能跟魏庄比。 “沈公子。”那纸人站在我背后就不动了,但是我不敢转身。小时候听老人说过,人的头上有三盏灯,象征着精气神。要是晚上有人叫你,你忽然转头,那么头偏转的那个方向的灯就会弱些。到那时就特别容易被鬼给勾了魂,小时候我没少被这个故事给吓过,弄得那时别人叫我,都不敢转身,只敢往前面跑。 此刻我已真实地确定了这些东西的存在,更是不敢转头,但喉咙发紧,也出不了声。 “沈公子莫怕,我乃是魏家家奴。老太爷特命我来把东西给您。”那个尖细的嗓子从脑后一直滑到耳边,再到我跟前。那个纸人也跟转到我眼前,就跟电视里演的一样,他这次的动作是平移运动。 此刻他双手托起,手掌上捧了一个物事,碧色的玉,镂空的环,看这样式这成色明明就是上次那个魏家老太爷给我看的东西。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双纹玉镯子,魏家祖传的宝贝。老太爷死前将他藏了起来,就在佛堂后面的的墙壁里。上回沈公子和我家少爷成亲,老太爷便想把这东西送给您,只是他移不开身,也因此上次您看的是一个幻象。这次老太爷特别命我赶过来,将真东西送给您。”他一边说一边躬身,双手将那个镯子托高,恭敬道:“还望沈公子您笑纳。” 我瞪着纸人的后脑勺,心中涌起了千百个念头,但没一个是实际的。真不知这些鬼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上次也是鬼迷了心窍了,要知道死人的东西怎么能拿。更可况我跟魏庄早晚是要分道扬镳的,到时候这个宝物也不属于我了。 与其把它放在我这里,还不如以后送给那个真正应该得这个的人。 我就想推辞了,见到纸人行了这么大的一个礼节,我也不好意思站得直直的,赶忙一鞠躬,边抬头边说:“别这样,我不……”后面的话全被堵嗓子眼里了,因为我一抬头眼前的景色就变了,魏庄斜着眼瞪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似的。但我还是觉得轻松了。 魏庄虽然讨厌,但或许是因为我对于他还有利用价值,待在他的身边就是比待在其他鬼的身边好很多。我这儿正觉得欣慰,感叹魏庄同志有了生存的价值了。忽然,一个键盘就砸了过来,差点撞上我脑门,“坏了。”他话音刚落,键盘就摔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这都摔成两半了,能不坏? “你又想做什么?”我无语了,不明白这鬼又怎么了。抬头与他对视了半天,我越看越是不舒服。他拿张侧脸对着我就算了,还对我炙热的目光熟视无睹。右手握着鼠标,滑轮转动着。屏幕上的字看起来就想是一条线,我就奇怪了,就这样能看清楚写的是什么?再看他的手,越捏越紧,照这个趋势,怕我的鼠标也要提前退休了。 “别啊,哥们儿。这鼠标我花了好几百块钱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捏碎我的鼠标,没想到被他一下子摔开,害得我跌在了地上。本来某处就痛,现在这一摔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我哀嚎一声,直接翻个身趴地上不起来了。 “起来。”魏庄的声音跟命令似的,弄得我满心不爽,就吼道:“要不是你摔的我,我能起不来?!” 忽然,我的身体像是沙包一样飞了起来,被扔在了床上。还是屁股朝天,但是明显比趴在地上的时候舒服多了。我心想这魏庄虽然动作粗俗了一点,但还算是有良心,偏过头想就这样睡一觉。没想到床晃动了一下,魏庄趴在了我身上,没直接接触,但他身上的那种寒气冷飕飕的,能冻死人。 不过冷还是其次,我就怕我都这样了,他还要禽兽一回。我立刻慌不择言地道:“哎!别乱来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病人,你要敢动我,小心我失禁!” 魏庄理也不理,那个跟冰块一样的嘴唇直接亲了下来。我开始还奋力抵抗,闭紧嘴巴,但是魏庄这人太坏了,竟然用手指戳了后面一下,把我痛得惨叫出声,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障了,他亲我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舒服。 魏庄没过多久就给我了答案,一股白气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他吸了出来。那个上下滑动的喉结搁在我的眼前,散发出玉石一样的光泽,又像是布丁什么的。我虽然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我饿了。 从下班到现在没有吃过一口饭,饿得胃里只冒酸水。他这吸我精气,又会使我产生舒服的幻觉,因此,我的眼前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布丁,诱惑着我一口咬了上去。 啊,舔一舔,口感还不错啊,挺滑的。 “啊!我靠!”我双手捂住屁股,痛得直翻滚,而罪魁祸首飘到了另一边,眼露警惕地威胁说:“你要是再敢逾矩,我就杀了你!”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在墙角那里站着,样子看起来忒吓人。 我心中都想大声召唤草泥马了,嘴巴上还要憋着。也不是想憋,就是屁股太痛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等我揉完屁股,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准备找些吃的。回来经过电脑,屏幕还亮着,我就瞟了一眼。可是上面的内容让我惊悚了。 天蝎座? 射手座? 魏庄居然看星座?太不可思议了,按理说他不是应该要看八字吗?敢情这鬼还是一只超前卫的鬼啊! 我转头,见到魏庄还闭着眼睛,就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脑前,用滑轮将页面往下拉,后面的回复竟然排了队形,统一的一句“珍惜生命,远离天蝎”。我眨了眨眼,想了想魏庄的生日貌似是民国三年秋的重阳节,立刻翻出手机万年历了一下,哟,10月27日,他还真是天蝎座的啊! 我无声地奸笑了起来,但笑了没多久,我就笑不下去了。因为我……好像就是射手座的。 这下子,食不下咽了,浑身难受,还紧张。这不会真是我吧! 但是魏庄搜索我跟他的星座配对做什么?一定是我想错了! 我看了看魏庄,仍旧闭着眼,就索性把页面拉到最上方,没想到啊,天蝎座居然跟射手座是完美搭配。这一定是坑爹了! 果真西方的东西都不准,还是中国的比较实际。 第二天,手机还没有响,我就被闹腾起来了。原因是大清早的一个声音洪亮的男人居然站在阳台上破口大骂。 “俺透你娘的,哪个贼这么缺德的!居然偷了老子的键盘,你不知道俺要为了部落建功立!”更可怕的是,这个男人就住在我隔壁,声音听起来像打雷似的。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后背居然接触到一个凉飕飕的东西。 “快滚开!” 这个声音犹如寒冬腊月里的西北风,吓得我赶忙往前挪了挪,再迷糊着眼回头看着魏庄。他站在我床前,眼睛看向一边,问道:“你是几时出生的?” “1985年12月19日啊。” “什么时辰?” “下午四点。”我脑中空空,不知道这货想干什么,他问一句我便答一句。幸好他这句问完就直接坐到电脑前面了。我转头继续睡觉,敲击键盘的声响传来,还算轻,不影响我睡觉。 忽然,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怎么连都连不上?我不由得想,家里的键盘不是在昨晚的时候被魏庄给砸了吗?怎么现在又用上了? 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个男人的怒吼,忽然就明白了。这货居然去偷别人家的键盘,真是太坏了! 但是他偷键盘来做什么?玩游戏? 我转头看了一眼,见魏庄正在电脑上输入内容。那屏幕的光也是白色的,不像是在玩游戏。 他输入什么了?还大清早问我是什么……我刚闭上的眼睛陡然瞪大,原因无他,因为我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了。就像星座,用到的是月、日,八字用到的就是年月日时,四个数据。 不会吧?!我脑子里一直咆哮着这三个字。是的,不会的,魏庄这个奇怪的鬼怎么可能给我测八字?!我肯定是还在做梦! 闭上眼,我靠着枕头,不停地催眠自己已经睡着了。但是现实再次让我的梦想破碎了,因为身后传来“啪”的一声。我缓缓转过头,就见到魏庄脚下一堆键盘的遗骸,而他面不改色地盯着电脑屏幕却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们是天生一对!” …… 我……我靠!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重点培养了~! 话说,我果真是文笔退步了。各位看文的童鞋们,委屈你们了~! ☆、真真假假不能分 我一边处理收到的各种信息,一边心里暗自愤恨。我就不明白了,这魏庄怎么的也算是一个百年之人,历经岁月的洗礼,听风看雨数十年,怎么就那么的幼稚?!在魏家的那个老宅子里,我估计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只能想,想以前,想现在,想以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算是不能成为哲学家,怎么的也该有了不一样的眼界。就像我接触过的很多老人,尤其是那些有学识的男士,完全是老而弥坚。他们经过岁月的沉淀,学会了隐忍,懂得了宽容感恩,让人接触起来,便觉得这样的人很好。 魏庄是256中文、大户人家的少爷,上过北大,还在乱世之中谋得过一官半职。按理说这样的人怎么的也该有气量,可是现在对着我的这个,就是个怪物!他脾气古怪,永远都是一张负面情绪的脸,还尽做出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心中愤恨,手上也没个轻重。手上的信纸被我揉揉捏捏,等到大明提醒我的时候,纸都快废了。 “你别生气了,那个小偷肯定只是跟那个叫什么宁蚚的长得像而已。我们处理了那么多的案件,你看哪一次是真的有鬼的。”大明坐我旁边,一边从成堆的信件中找出有价值的,一边将其他信件放进信件箱,等待着统一处理。他这人特别的唠叨,但是心地不错:“但是无巧不成书是吧。就是因为巧合,才有了价值。虽然不能抓到那个小偷,你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还让你见证了一起不可思议事件。” 我没吱声,因为他的话我不赞同,从第二句就不赞同。鬼?我家就有一只。要是有人愿意参观,我立马带着他去。 不想大明下一句话竟然是:“我说沈曦,我们哥几个都商量好了。买了一捆柚子叶,还把公司清洁阿姨家里的火盆拿来了,准备下了班去你家给你去去霉气。当然不是免费的啊,晚饭你请!” “……”我瞪大眼盯着大明,他先是抬头看我一眼,发觉我神情不对,就凑近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我能有好的表情?!这堆人去了我家一定会被改变世界观人生观乃至价值观的! “你怎么不回话啊?莫非是金屋藏娇了?!”大明的目光立刻泛起□的神色,看着我怪笑道:“我就说你昨晚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啊,原来是家有美娇娘啊!” “不可能!”我咬牙切齿地说,心想不把家里那货给除去,别说美娇娘了,就算是如花都不可能! “没有就没有,你凶什么?”大明悻悻地缩了回去,而我是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心里更是讨厌那个魏庄。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慌乱得左顾右盼,没想到眼睛竟然看到一个诡异的身影。那个身影躲在门缝里,只能让我看见一小半的脸。 白色的底,上挑的眼,裂开的嘴边一坨嫣红,明明是一个纸人,却又透露出诡异。冷汗从我的额上滴落下来,我努力地平心静气,想要看清面前信纸上的内容。一滴汗水滴落,晕染了面前的纸。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操!谁把纸人放这儿啊!”这个声音是我的另外一个同事,林安的声音。这要是让他碰到了,还了得?! “别动他!”我大喊一声,飞奔向门。甫一打开,门外竟然无人,只有那纸人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托起玉镯子,恭敬道:“还望沈公子笑纳。” 我转身看了眼大明,发现他竟然还能哼着歌看信件,对我这边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这样也好,免得吓着别人。 我将门带上,就在过道里与那鬼面对着面。他那张嘴一直都是挑着的,正是白天,日光充足。我透过他的那张嘴,还能看见里面被削薄的竹篾。 “我真不想拿,你拿回去还给为老太爷好了!”大概是因为白天,而昨天晚上这个纸人没对我做什么的缘故,现在我说话都能有底气了。我说:“我跟你们家少爷不合适,早晚会掰。真心的!”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说完,那和煦的气氛就变化了。从阳春三月变成了冰雪霜天,纸人刚才还上挑着的嘴角,此刻居然垂下了。眉毛倒竖,眼眯成缝,那尖细的嗓音像是刀刃划过黑板一般刺耳。 “沈公子,小人奉劝你一句,莫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这副样子弄得我也紧张了,不禁后退一步,手向后抓上门把手,口中直解释道:“你别激动啊!是你家少爷不要我,真心的!” “我家少爷可不是那种人。你身为少爷的内人,魏家的主母,竟敢质疑自己夫君的品性。按祖训,理应掌嘴!”他一说完,一股大力就撞上我的脸。那脸上的肉都被这一股力撞得抖动起来,连带着我的脖子一起转了向,最后牵动了身体,一起摔在了门上。 我…… 这要对方是个人,老子早就冲上去揍死他了。分不清公母就算了,还说打就打!一小股血从嘴里流了出来,肯定是牙龈出了问题,弄得满嘴腥涩。我抬手擦了一下,心里恼怒这个纸人。但是我会乖乖地等着让他掌嘴? 明明就是他们眼瞎,我难道还要忍?身为一个男人,我也不是没有打过架的软脚虾! “一。”他念了一声,那声音跟成亲时说的那三句在同一个调上的。我撑着站起了身,那股怪力又击上了我另外一边的脸,跟石头砸脸上一样。脑袋都快懵了,但这种时候你必须保持清醒。 我借着那一股力打开了门,猛地窜进门里再将门踢上给锁了。 “你怎么了,沈曦?”大明站起身看向我,眼里全是惊讶,但我也顾不得跟他解释,一把捞起自己的包。里面的那几张符被我飞快地摸了出来。 “你怎么……” “砰!”这个声阻止了大明的问话。这间办公室里的门是那种老式的圆头把手,木框门。外加上曾经有一次我没带钥匙,直接把门踢开后就没有修,弄得现在被外面的东西一撞,就摇摇欲坠。 我急忙奔过去把那符贴在门板上。说来也奇怪,明明摇摇欲坠的木门,竟然在稍后的几分钟里接住了外面那鬼的冲撞! “操!沈曦,外面究竟什么玩意儿?!” “鬼!” 大明目瞪口呆,双眼圆睁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质疑:“你说那是鬼?!” 我没回答他,因为那张符竟然在冒烟,一点点地从符尾开始变成了焦黑。我手中捏紧了剩下的符纸,忽然手机响了。 这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差点没让我和大明的心从嗓子里吐出来。随即我就想到了给楚御打电话,让他把白玄带来救我的主意。虽然白玄不靠谱,但人家好歹是道士。我随手把手机扔给大明,说道:“把这个电话挂了,找楚御,叫他带白玄过来!” 大明也不是个孬种,虽然害怕,却没有被吓得缩手缩脚。寂静的屋子里就听见电话的按键音还有木门的撞击声。眼看那符要烧完,我再次贴上一张。 门外发出一阵吼声,嘶哑沉闷,不像是人口中能发出的,反而像是野兽的嚎叫。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想到了网游。那种在刷副本BOSS时,最后狂化的那一刻,怪兽发出的嘶吼,然后攻防全部提高。 “嘭!”门碎了,在我还想着网游的时候他就碎了。当然现在比它还碎的是我的蛋,要知道等会命都没了,还要蛋来做什么。 那个纸人也不能称之为纸人了。我明明通过他大张的嘴看见过里面的竹篾,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干尸。就跟那时我从房梁上取下来的一样。他弄碎了门,反而不急着进来,蹲坐在门口那儿向这边观望。 因为一时的安静,就显得大明的声音很突兀。他都带着哭腔地说:“快来!快来啊……救命……”我知道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要是我遇上魏庄是在这种地方,而魏庄那小子要是一开始就展露本性,我肯定也跟他一样了。 很多人说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真的有那么多人相信有吗? 也有人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但是为什么我也没有做亏心事,却要被爆菊,还跟鬼做了名义上的夫妻? 说不准,谁也说不准。但是说不准,也还是要活下去。不说这个,就说高数吧。 要是有一天出现一个规定说全国不懂高数的20岁及以上人士都要死,那好吧,未来就真的全部交给20岁之前的人了。 所以不明白,不代表不存在,但是存在并不意味着很重要,很频繁。就像高数,谁去超市会用到高数。大明现在肯定还弄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早晚会接受的。在那时,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别祸害其他人。 当然在这之前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性命。 在这种时刻,我忽然无比地想念魏庄。当初他杀蛇的动作现在在我看来,简直是帅爆了! 那具干尸佝偻着身体,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他的目标直指向我,脸上的眼睛那里是空的,所以他抬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只能看到两个黑洞。但这已经够恐怖了! “二。”这个声音像是坏掉的风箱,透露出说不清的诡异。但是我知道,我又要挨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上午电脑被人拿走了,下午用了自己的电脑上班,但是有领导要来。晚上有人请我妈吃饭,都八点多了才回家。 给我和我妈弄一弄,后来又去完成一些工作,都这个点了。 为了文笔问题,我的手速也减低了,所以抱歉,是半章,估计明天十一点前补全。 我还要去写小小犬,估计等会要三点睡觉了。 各位晚安! ================= 我本来是准备去睡觉的,但是小小犬写完之后我觉得还是想让各位在一大早看到最新的更新,所以我坚持到了现在,也补完了。 喵,真不容易啊! 3点10分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哀乐啊,你们能猜到我当时的表情么? 吓死爹了! 现在是3点26分,我完成了,下面我要去睡觉了,各位晚安 ☆、光天化日行苟且 当你闭上眼等待的时候才会觉出时间的漫长,因为听觉的加强,耳边的响动都被扩大。我能听见忽忽的风声,和不知道撞上什么的巨响…… 为什么会有巨响?我疑惑了,莫非是这个干尸跳得太高一不小心撞天花板上了?一睁开眼,我就看到干尸龇着牙的恶相,空洞的眼睛对着我这边,但身子却警惕地向后退去。 难道魏庄来了? 我惊喜异常,正要四处查找,就发现一个怪相。原本雪白的墙壁都变成了污黑。准确说来只有以我靠着的地点为圆心,半径一米左右的区域是白色的。黑色的水摊在墙上,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两只小眼睛,还对着我眨了几下。 我也眨巴眨巴了眼,呆了。 这……这水居然有眼睛?! 太坑爹了吧!我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已经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尤其是嘴部,已经扭曲了。 “叽!”那个黑水忽然叫了一声,一点一点地凑近。那双眼睛不断被放大,就像是一双猫眼。但是……为什么水会有眼睛?为什么水还会叽的一声叫起来?为什么连这个水都不是个正常玩意儿?! “滚开!”嘶哑的声响传来,吓得我立刻扭头看向那具干尸。情况太诡异了,让我都忽略了眼前的这个敌人。 那具干尸虽然没有眼睛,面部也朝着黑水,但我就是能感觉对方如针刺一般的目光。他有些烦躁地在那边来回走了几步,怒道:“老家伙没有让你保护他!” 身边没有声音,但我看到了黑色的水伸出了触手,在我的面前圈出了一条弧线,水飞快从这条弧线向上下伸展,凝聚成墙。那干尸见此情景,立刻猛扑了过来。水的触手甩出,将他撞向一边。很快,我的视线就被挡住了。就像是身处一个箱子里,只有头顶有一圈光亮倾泻下来。我震惊得上前一步,想触碰一下这水究竟是水还是怪物。手缓缓抬起,我忽然感觉有些兴奋,外加无比的紧张。 “嗷!”一种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响起,面前的水壁波动,我幸亏先一步后退才躲过了那具干尸的攻击。那具干尸并没有突破水的屏蔽,但就像是人撞在晾起的布上面一样,面部会被勾勒出来。那具干尸大张的嘴差一点就咬上了我的脸。我吓得连喘粗气,还未平复就听到一声尖叫。 “叽!”是那种极为痛苦的尖叫,而发出这个声音的是我面前的水。忽地脸上一疼,那干尸的手竟然伸了进来。黑水将我圈住的空间陡然加大,才没有让他进一步地残害我的脸。但是那只手臂缩回去的时候,一股透明的液体竟然从黑水中飙出,洒了我一脸,还带着腥涩的味道。 莫非这是黑水的血? 这时,黑水安静了下来,水壁不再出现波动。我紧紧地盯着四周,害怕哪一边又忽然伸出一只手。 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给你安排什么内容。 大明的尖叫声响起了。 “啊!别过来!”这个声音因为太高都变了调,跟个女人似的。但我笑不起来,连呼吸都停止了。这太残酷了!眼睁睁地听着朋友被怪物摧残。 “大明!”我痛呼一声,是因为心疼。下一秒就是因为真痛了。一个人被水吐出来砸我身上,让我的后脑勺与身后的墙壁亲密接触了。 “沈……沈曦!你居然还活着!”大明一见我,两眼就放光,像个无尾熊一样把我抱住。“操!太恐怖了!快把我打醒,快让我从噩梦中逃出去!” 我心里复杂,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了。只听外面尖叫连连,却不是黑水的,而是那具干尸沉闷地呻吟。突地,黑色的水壁上出现了一个白点,那是一只人手,纤细苍白。我心中一喜,暗想一定是白玄来了。这时,手挥动了一下,水壁就像是自动门一样地打开。 我原本满脸的喜色都不复存在。什么《行尸走肉》《电锯惊魂》都是电影,你以为你看过了这些就能面对重口味,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过。 骨头已经扭曲的干尸在地上抽搐,空洞的眼睛还是对着这边,那种声带被切割后的呐喊从他嘴里发出。但这都不算什么?因为我面前的是魏庄。 他是一个浑身流着鲜血的魏庄。他的耳朵没有了,鲜血从伤口滑到腮边,从下巴尖滴落。接着是腿,忽然化作齑粉,让他倒在了地上,只能一点点地向这边爬行。鲜血从他口中流出,他对着我伸出了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慢慢地凑近我的脸,但这时,他的手臂也碎掉了,一下子变为尘土。他的身体摊在我的腿上,努力地抬起头。他的嘴巴里没有舌头,说不出话来,眼球也从眼眶中掉落。 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在经历他死去前的情形。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眶流出,身体从腿根那儿开始变成白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就会死去,但是我心里面难受。这太惊悚了!真的就像是死亡一样。 而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我只能低头,亲上了他的嘴唇,在他的胸口都已经化作粉尘的时候,用力地把他的肩膀抓住。 魏庄不该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但他应该被超度,而不是像这样。如果非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我觉得那是魂飞魄散。我闭上眼睛,用力地对着他嘴里吹气,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但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忽然脸上的伤口被人按住,我痛得睁开眼睛。魏庄的眼球已经回到了他的眼眶,但那红色的血痕还在。他的眼里神色莫名,黑色和红色看起来很恐怖,但我却移不开眼。这就像是一种交流,而不是在施救。 我的嘴移不开,只能用眼神传达我要救他的决心。当然这也包含了我的私心,最好他被我无私奉献的精神所感动,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是他闭眼了,然后手一伸将我的头按住,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冰冷的地板。也因此我看到了他身后表情非常可笑的大明,恨不得全身都贴在墙上的样子。 我正心里闷笑这个人的怂样了,头就被人拨弄了一下,是魏庄,他对上我的视线,才又将眼睛闭上。我无语了,难道这明明是我被吸收生命力,都要我全部集中精神才行? 我也就专注地看着魏庄,顺便透过他的身体看一下天花板。可不得不说被他吸收生命力真的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这或许就像是吸毒,明知道有害,但就是舒服。幸好我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绝对不会对这种自残的事情上瘾。 …… 我忽然觉得这个施救有点长了,连大明都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像看动物一样的围观我了,魏庄还没有结束。不仅仅没有结束,他……伸舌头了。 为了保持那个生命力能从口中流出,我也没有闭嘴,所以此时他在我嘴里搅动着的感觉就让我觉得变了味了。我也不是个纯洁的人,肯定不会是都27了连舌吻都没有进行过的出土文物。 这时候的情形怎么感觉怎么都像是舌吻…… 魏庄还一只手搂住我肩膀一只手摸我腰?! 我腿中间的小兄弟还告诉我有一个硬邦邦的物体在顶着它! 我不能忍了。 既然魏庄都好手好脚了,我也大力地挣扎起来。但魏庄太恶毒了,他居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小兄弟。我又羞又怒,转头先看看大明,发觉他竟然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双手在地上使劲,像是要挣脱一般。 我不敢去抓魏庄的手,怕挣扎间伤着我自己,要知道那兄弟可是相当脆弱的。只能抓着他的手臂往外拉,另一只手大力地拍他后背。 但他实在是太狡诈了,居然让自己的身体不再是实质,我那手要抓只能抓空气,要拍只能拍我胸口啊! 我认清了现在的形式,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了。既然不能避免,那就享受吧。要知道我都好久没有性福过了。 我一放弃挣扎就觉出舒服来,魏庄那手艺还真不错啊!不一会儿就弄得我脸红气喘,呼吸不稳。裤子被他扒了下来,没事儿,反正我也躲不了。 他的手指在按菊花,没事儿,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屋子里进来两个人了,还是楚御和白玄。没事儿,反正楚御是我发小,白玄…… 我操!这两个人怎么来了?! 我瞪大双眼,想要叫停,但是嘴被魏庄堵住,我只能哼哼。楚御怒目充血,提着旁边一根凳子就冲了上来。 不要啊!楚御,停! 但是这哥们儿没有听见我的心声,那凳子就直直地穿过了魏庄,砸向了我的脸,一定给我毁容了,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看黑水君的番外么? 黑水君的属性是呆萌的哦~~~~~ ☆、山水重重雾蒙蒙 但是那种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触碰到我的脸,因为魏庄很威武地手一挥,楚御连人带椅子一起飞了出去,幸亏被白玄接住,要不他肯定半残。这时,我也能碰触到魏庄的身体了,一把将其推开,系上裤腰带。等收拾完毕,我抬头怒目而视道:“你别欺负我朋友成不成?” 魏庄瞟了我一眼,表情发冷,转头看向楚御和白玄,说了两个字:“废物。” 楚御是个炮仗,一听这话就横眉毛竖眼睛,手指着魏庄的鼻子喝道:“你……”但是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手狠狠地收回,眼神含着不甘、自责以及恼怒。我知道他的心思,赶忙安慰道:“别气了,你们先回去吧。” 楚御看我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愧疚,嘴唇紧抿着,但是我只能暗中摆摆手,让他赶快走。这魏庄喜怒无常,前一秒风平浪静的,搞不好下一秒就要人命。我直觉地认为离魏庄越远越好。 “啊!”这声是白玄发出的,他双眼盯着地上的干尸,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大叫道:“死尸!” 我不由得黑了线,暗想莫非修道的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白玄蹲□,那手就在干尸的体表上摸个不停,看得我直犯恶心。但白玄还爱不释手地将干尸抱在了怀里。说来也奇怪,那干尸明明凶恶无比,此刻却像个小绵羊一样地依偎在白玄的怀中。 这情景已经不是诡异能够形容的了。 魏庄忽然出声问道:“你知道这东西?” 白玄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他缺心眼的属性让他忘记了这位可是个恶鬼,居然有说有笑地道:“这是尸使,是我们昆仑境虚一派独有的绝技。练尸为使,供其驱使。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上了,难道师傅已经来过这里了?” 白玄越说越兴奋,最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宣布道:“哥,你别怕!既然师傅肯放出尸使来救你,一定很快就会到了。”他话音一落,楚御整个人都精神百倍,斗志昂扬地看着我。 “其实……”虽然我很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但是要知道刚才那个玩意儿明明是要揍我啊!“刚才……”我话还没有说完,气氛就发生了变化。那个叫尸使的东西忽然尖叫起来,因为喉咙那里有一个大洞,那种声音也不算尖叫,更像是一种气流声。 白玄秀眉皱起,单手捏起剑指,口中念念有词。不大一会儿,一阵黄光从他身上发出,将他、楚御还有怀中的干尸笼罩住。那黄光还向我这边赶来,但魏庄左脚轻点,一抹浓黑便从他脚下发出,将那黄光吞噬殆尽。 “管好你自己吧!”这话是魏庄对白玄说的。他散发出的黑气将我包裹住,当然围在我身边的还有那个一直都很奇怪的黑水。此刻,那水一样的怪物凝聚成蛇一样的形状,盘绕到我的四周,舌头对着我,一双猫一样的小眼睛忽闪着,两颗白牙从嘴边露出。他嘴巴一动,就感觉是在讨好的笑。 这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有了一个保护兽,但是这个保护兽在保护你的同时又会随时要了你的命。 “叽!”黑水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就算努力瞪着也是个绿豆眼,那种讨好的笑容还在,眼巴巴地盯着我,让我额上冷汗不停地流。这货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他究竟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啊? 忽然一只手伸出,将那蛇头拍了开去。我转头,魏庄仍皱着眉头看向那干尸。这种意外地近距离观察魏庄的机会,让我发现这个鬼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好看了,但却是一个蛇蝎美人。 我打了个寒颤,再看那干尸,他还没有叫完,不得不说气息绵长。 气氛陡变。 我的身体感到很沉重,就像是置身水中,那种行动不自由的感觉。我看了看黑水,他只是将我围住,但那个水并没有靠近我的身体。它的那个蛇头警惕地昂起,看向天花板,两颗小白牙发出森冷的光。 “嘭!”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的身体被魏庄抱住,退到了墙根,另外一边的白玄也拖着楚御退到了底。在屋子的中间,有一个人形物体极为眨眼,那是……大明。 我勒个去,我怎么把这货给忘记了?! 眼见他已经晕过去躺在了地上,而他头上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我们全都屏息看着那个洞,黑黝黝地洞口,里面传出一句喝骂,“没用的东西!” 这是个女声,听起来极为年轻。那干尸被她这么一吼,立刻噤了声。洞口处,有一个东西在一点一点地靠近,那是一只手。细白的皮肉,纤细的手腕,让人想到的是女人,但尖利的指甲,长而闪着寒光,就形似怪物了。 这手中间的三个指头上都戴着宝石戒指,全是祖母绿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我的手猛然一阵疼,还冷得慌,偏头一看,竟然是魏庄抓紧了我的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震惊。我见他这样也跟着害怕起来,要知道连魏庄都害怕的鬼,不知道有多厉害了。 那只手啪的一声抓向了天花板,尖利的指甲刺进墙体,另一只手跟着伸了出来,刚才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 她说:“魏庄好孩儿,为娘来接你了!” 娘?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洞口,一个头伸了出来,那面目顿时就把我吓得反握住了魏庄的手。看魏庄这皮相,以为他娘定是倾国美人,但不想却是这般骇人。 她的脸是烂的,就像是起了很多的疱疹然后破裂了一样。她穿了件红色的袄子,身手麻利地从洞中爬了出来,就那么挂在天花板上看着魏庄,嘴角笑着,但因为颠倒的缘故,她一笑模样更是恐怖。 “好孩儿,跟娘回去吧。”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魏庄震惊无比,看着那人的模样,连说话的声调都高了八度。魏庄娘的声音倒是少女,笑起来还嘻嘻嘻的,但更是增添了她身上的恐怖气质。 “你是想说,为娘已经死了,怎么还在这里,是吧?”她移动了几下,离这边更近了,温声软语地自问道:“是啊,为娘已经死了,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注意着这个女人,因为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那魏家老宅中的干尸都是我去收的,按理说应该都死透了啊。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连魏庄都惧怕她,更是让我提心吊胆。 果真,下一秒她的声音就陡然尖锐起来,喝道:“还不是孩儿你的好,让我进了坟墓,都不得安宁!” 她就那么直直地落了下来,却不是攻击魏庄,而是我。那张脸离我很近,细白的手捏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让我无法扳动分毫。黑水反应最快,但那鬼不过是一掌,便将水全拍散在了地上。魏庄见我被制,立刻伸手向那女鬼击去,但他刚刚挨上女鬼的手,便被弹飞了出去。 我忽然想起来,这鬼是不能碰魏家那些尸体的。那刚才制服那具干尸的时候,魏庄莫非是强忍着痛楚来救的我?但为什么魏庄那个时候会出现了? 这些疑问困在我的脑中,但我却无暇顾及。颈上的钳制越来越紧,反观那女鬼却像是未用几分力气。 那鬼转头,看向魏庄,声音含着三分委屈:“乖孩儿,我惩罚儿媳妇,你还想还手不成?” 我被他掐得气息不稳,感觉胸都炸了。她这根本就不是惩罚,是要命啊! 而这时,不靠谱的白玄动了。他就那么大咧咧地走过来,震惊地喊了一句:“难道师祖完成了?” 师祖?那不是景弦吗?他莫非要来了? 不对,更主要的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你们其实在写魏庄娘出现的时候,我就想不写了么? 我害怕啊! 真心的T.T 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所以给我一些动力吧,各位~ 给我留个言啊,或者地雷(这样是不是太过厚颜无耻了) 算了,还是留言吧~ 鼓励我一下~ 安抚我一下~ PS:黑水君的番外写了一半了,应该尽快就会发上来了~ ☆、玉存气中显玲珑(倒V开始) 古人有云,好男不跟女斗。这话真的是一点没错。 按理说魏庄先死,怎么的也该比他老娘更厉害才对。但结果是他老妈开了外挂,无敌护身神甲,反弹魏庄的一切攻击。弄得后者只能不停地被反弹回去,摔在墙上,看起来分外可怜。 魏庄他妈捏住我脖子的手松了些,让我有机会做手势让白玄赶快来救驾。但那个不靠谱的东西竟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反而兴奋地在不远处站着,上下研究起魏庄他妈的形态,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正皱眉毛,眯眼睛了,喉咙就被那个女人越捏越紧。原来是她发现我动作奇怪,回过了神。此时,我脑中昏沉,眼前阵阵发黑,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鬼手,却不想更加不靠谱的事情发生了。 知道什么是少年小说热血漫画么? 其中最坚定的定律就是主人公是无敌的,就算是肠穿肚烂,也依然□。第二定律就是主角总有那么几个关系超铁的哥们儿,在主角遇难时挺身而出,显示出友情的重要。 我之所以想起少年漫画,是因为楚御过来了。 他两手分抓着数张符纸,便向这边冲来。他腿长,而屋小,没几步便靠近了现在抓着我的女鬼,右手击出,手中的符正对着魏庄老妈。不想,魏庄老妈只是轻蔑笑了一下,便喝道:“不自量力!” 她身后的两条腿原本挂在天花板上,此刻闪电般地落下,将楚御砸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 魏庄动了,明明身体都模糊不清了,却锲而不舍地向自己老妈发动攻击。 楚御飞出去的那一霎那,手中符纸全部扔出,魏庄老妈手臂一挥,将那些符纸全部吹散在地上。没想到魏庄竟然在那些符纸落地之前,通通捡了回来,一把撒向自己老妈。 忽然,我的脖子像是要断过去一样地被捏住,痛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但魏庄妈没动静了。见此,楚御赶忙将我解救下来,不停地给我顺气。 我抬头看了眼魏庄妈,只见她额上被钉上了一张黄符。真的是钉,用中性笔从眉心直直刺入。但是那鬼没有死,只是不能动了。血红的眼珠无论我去哪儿都盯着我,看得我胆寒。她脸上的表情转为笑,两只眼睛直直地看向一边几乎就要烟消云散的魏庄,说道:“好孩儿真是孝顺,竟然为了媳妇儿打了生你养你的妈。” 魏庄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双眉紧蹙。一股黑气从他的眉心升起,让他的脸黑乎乎的,如同随时要被黑暗吞没一般。我估摸着这时候要去让他吸一口,绝对状态要好很多。但我又不是受虐狂,况且东郭先生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我也就扭头去看白玄那傻逼,他竟然还在研究魏庄妈,让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升腾起来。这人开口闭口叫我哥,但是看到我快死了,不说帮把手吧,反而还在边上看热闹。我越想越气,手拍上去的力度就失了轻重。 那白玄被我打得一趋趔,直接撞上了魏庄妈。对方僵硬的身子被他撞得晃悠了几下,插头上的笔没移动,但是上面的符纸掉了,颤巍巍的挂在笔杆子上,中间被笔撞出来的洞比笔杆子要粗。 刚刚才缓和的气氛又变得沉重。楚御吓得抓紧了我的手,而魏庄的身影更淡了。这鬼凶恶至极,谁能挡她。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夹住了头上的笔,轻轻使力便扯了出来。 “还是儿媳妇体贴人,知道心疼婆婆。” 心疼你妹!老子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你回地狱去啊! “不要怕!她是师祖的尸使,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白玄转头,对着我和楚御粲然一笑。楚御不知内情,自然松了口气,可我是见过那个景衔的毒辣的。这要魏庄再被他捉住,指不定会有多惨了。 我就喊道:“你清醒点吧!这东西就是来杀我们的。” 白玄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子没敢动。而我和楚御同时退到墙边,因为那女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白玄的后面,殷红的指甲比在白玄的脖子上,那带血的刀一样。她桀桀笑了几声,声音飘忽道:“好儿媳,婆婆我实在无趣,不如你下来陪陪我,可好?” 好你妹! 我真没有想到这货能是冲着我来的,前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想不明白怎么惹上这一号人物的。 “找到了!”忽然,白玄大叫一声,藏在背后的手抬起,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他手中躺着。那是一个香囊,样式老旧,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没有想到这个香囊甫一拿出,魏庄妈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向后退去,脸上的皮肉竟然在脱落,不一会儿,一张极为漂亮的脸就呈现了出来。 杏眼桃腮,玉面朱唇,眼中含着三分哀怨,七分恼怒,真是好一张深闺怨妇脸!她倒在地上,眉头蹙紧,一副想把我碎尸万段的表情。我无语了,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冤仇。 另一边,楚御开口问白玄,“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白玄很大方,把香囊打开,给楚御看。没想到楚御只瞄了一眼,就向后连退了几步。我心中好奇,楚御的胆子也算是大了,但是什么东西让他吓成这样。白玄见我伸头过去,也给我看了一眼。 红通通的,看起来像是肉。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吓人的。白玄手动了一下,那肉也跟着转了个身,我这才看清了全貌。 …… 我靠! 我觉得变态一定是能传染的,魏庄妈做了景衔的尸使,尼玛连变态的气质都感染了啊!香囊里面的那物,是女人看了只觉得恶心,男人看了却会蛋疼的东西。因为它就是男人的一部分,它就是个男人的□! 我连退三步,下面略疼地看向地上的魏庄妈,搞不明白她把这个东西带着干嘛。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景衔是个太监啊! 景衔就是因为鸟事,才把魏庄变成人彘的。莫非这个蛋蛋是他让魏庄妈去弄的?用来安装在自己身上?看着现在医学发达了,觉得自己有救了,就想弄一根大的给自己安上? 但是不对啊,景衔那伤口怕早就不能治愈了,而且要弄,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我胡思乱想了半天,反而越想蛋越疼,这时魏庄也稍微缓和点了,就撑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过来。他的眼神微冷,盯着我的表情含着愤怒。我暗想自己又怎么惹着这哥们儿了,楚御就挡我跟前,拿着符纸往魏庄身上拍,还真被他拍了个实在。但楚御手一松,符纸就落了下来。 楚御瞠目结舌,浑身僵硬。我转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当时也是这样……”话还没说完,脸就被冰块给捧住,魏庄冰冷的嘴唇就压了上来。 我是真的不想跟他做这事儿,但是反抗无用。可楚御就在边上了,他见我被这么对待,举着凳子就要向魏庄打来。但估计是想到了一进门时的情况,凳子都挥到了半空,还是停了下来,在那里干瞪眼。 前面说了,被魏庄吸精气是一件生理上非常舒服的事情,令人舒服得神魂颠倒。 我开始还能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后来就有点管不住自己了。腿软,站不稳,手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挂上了魏庄的脖子。他这次没有吸多久,不过几秒的事情。但看到旁边瞪大了眼的楚御,我知道他误会了。 我立刻向楚御解释道:“别那么看我,我刚才被迷住了,你要知道鬼都会点迷魂术什么的。”听完这话,楚御才脸色稍好,但我脑子上就挨了一击,魏庄从我身边走过去,停在了他老妈的面前。 魏庄说:“你究竟是谁?” 什么?!搞半天这人不是你妈? 不对啊,这嘴唇真的很像啊?! 那女鬼没了那个香囊,像是没了脊梁地躺倒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她的身体渐渐变淡,引得白玄也凑了过去,分析一番后宣布道:“这不是尸使。” “那是什么?”我问。 白玄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种失望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连弱点也像。” “看起来像?”我疑惑出声,主要是都是尸使,但是旁边那只和这边这只相差得就太多了。单皮相来说,即将消失的这只完爆魏家这只啊! 白玄点点头,认真地答道:“因为他们都是尸体。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的没有尸体,她刚才的那具身体其实是靠这个来凝聚的,这也是她的弱点。”他垫了垫手中的蛋蛋,弄得我又是微蛋疼。白玄指着魏家那只说道:“你看这只,他的弱点就是那个玉镯子。” “我们养尸使,必须要用玉来炼,因为玉有灵……” “拉倒吧!”楚御打断他的话,指着他手中的蛋蛋说道:“你这血糊糊的东西,哪里是玉?” “所以这鬼不是尸使啊!”白玄睁着眼,理直气壮地说:“你可别小看这玩意儿,这可是人中玉。十万个人里才有那么一个人有!” 这下不是楚御怀疑了,我都觉得这昆仑镜啥的门派太不靠谱了。难道是魔教之类的东西?我们等着白玄给我们解释什么人中玉了,他却换了个话题,让我们的好奇心更甚前次。 白玄说:“哎!我还以为师祖已经完成大业了呢!” “他要完成什么?”魏庄表情虽冷,但眼中透露出急切。 白玄又叹了口气,才在我们三人的期盼中说道:“我还以为他找到重生的方法了!” “重生?!”没想到白玄的这句话让魏庄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竟显现出一丝惊恐。 为什么会惊恐?我疑惑了。景衔重生,跟他难道有很大的关系? 不对!难道景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本来这章应该是昨晚发的,但是我昨晚实在是太困了! 码字不到一千的时候,眼前就花,迷迷糊糊的,后来因为头撞在墙上才醒了过来,发现我都写了一堆。。。。下下篇长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什么大将军啊,皇上啊之类的。 当即无语了,然后收东西不写了,那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所以,我准备今天补上的。但是工作很忙,就没来得及。 虽然小小犬被我写废了,但是坑文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所以我还是要去更新那一边的文。 所以,如果等会写完小小犬,我还能保持清醒,就把下一章的码出来。 要是不行,我就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多发一章。 抱歉啊,各位~ PPS:黑水君的番外写了一半了,可是我悲剧的没有把它传到这台电脑上来,所以黑水君的番外星期天上传~ 谢谢各位支持本文,请多多留言,多多鼓励吧~! ☆、白光乍现黑云卷 如果景衔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用再跟魏庄有任何瓜葛了?但是,如果景衔没有死?那他干嘛找个女鬼来杀我?我一想到这个,心中就充满了期盼,又含着百分的不解,转头直直地看向地上躺着的女人,还有她身边的白玄。 女鬼的身体变淡了,通体散发出微微的白光。白玄大感惊奇,一直用手在那姑娘身上摸着,配上他那闪闪发亮的眼神,还真有那么股色狼的意味。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盯着白玄,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白玄一边摸一边啧啧称奇,“这只是魂魄,没想到用人中玉作为阵胆就让她化出了实体,师祖真是太厉害了!”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赶忙转移问题道:“你的师祖是不是还活着?” “啊?”白玄惊叫一声,茫然地看着我,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快说啊!”我催促道,心中直念叨三个字——早死了。 天当然不会遂我愿,只见白玄摇摇头,手指着地上的女鬼道:“这东西都在这里,师祖怎么可能会死?” “那他既然老不死的,还找重生的方法来做什么?”我就奇怪了,像这种修道的人追求也应该追求长生不老啊,关重生什么事。 “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这步……”这话是魏庄说的,他站在一边,眼神忽明忽暗。我知道他一定还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事绝对不小。要知道魏庄的脸总是冷冰冰,就像是面瘫一般,此刻他却露出了比刚才更甚的恐惧表情,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我一点都不想管他的事,但不管,受苦的还有我。我就怒问道:“魏庄,你都跟我撕破脸皮了,就不能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说清楚吗?!” 他瞟了我一眼,身体陡然消失,吓得我急忙四周张望。 “别找了。”白玄出声说:“他回去了。” “回去?”我转头,脑子里一时没明白。 “他是地缚灵,自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啊。”白玄摸了摸下巴,满是老成地说:“想不到他竟然能挣脱地缚,跑来救你,这鬼不简单啊!” 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要是简单的话,我能变成现在这样。眼见地上躺着的女鬼一点点地消逝,我的脑中浮现出了近几天的遭遇。 将它一一串通起来,想一想。 主要是疑点太多了,正好白玄在这里,我也可以问问。况且白玄人傻,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问他,“你们那昆仑镜虚门派在哪里啊?” 白玄头也不抬地继续盯着女鬼,答道:“昆仑山啊,都说了是昆仑镜虚了。” “那你见过我叔父吗?” 白玄摇摇头,“没有。” 一问一答间我套出了一些事情,比如昆仑镜虚这个门派就在昆仑山山脚下,而我的叔父沈伯真和白玄师父白絮,在35年前就认识了。 但是那时候我叔父才15岁,应该在美国,怎么会出现在昆仑山上? 再就是叔父为什么要让白玄这个师侄来我这里,究竟用意何在。 而那个景衔既然没有死,他为什么要来袭击我? 我跟他可是一点瓜葛都没有。对于这个问题,白玄也是一脸茫然,甚至反问我:“刚才这个女鬼是要杀你?”我气得又想一巴掌乎他脑门上,但我忍住了。主要是害怕我这一掌下去,又弄出些幺蛾子出来。 当然,我还想问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个靠谱的人能把魏庄给超度了。白玄的回答比较直接:“有啊,我师傅和师祖。” “那你快去把你师傅请下山来。” “不成!”白玄立刻摇头,坚决地道:“师傅说他正在全力追求一个女明星,叫我不要去打扰他。” “你师傅?女明星?”我惊叹了一声,双目圆睁,心中不禁暗想这人真不得了,简直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越老越□啊! 白玄点点头,手那么比划了一下,就说道:“师傅和女明星就在电脑里面聊,那个女明星的声音可嗲了。不过她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明白。什么雅蠛蝶啊,什么一库啊之类的。” 我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立刻追问道:“你师傅跟那女明星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不说话?” “不。”白玄继续摇头,一脸迷茫:“师傅说的我倒是听得懂,但他每次都只说几句话。” “哪几句?” “啊!要射了!放心,我有戴套,不会让你怀孕的。”白玄皱着眉头,似乎想不起其他的了,才摊手道:“就是这几句。女孩子喜欢听这三句话?啊……还有一句。师傅总说‘小妖精,让你今天下不了床’。” 我和楚御都明白那是些什么了,不由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太不和谐了! 这从小就残害青少年啊! 但,这也让我知道了,白玄的师傅究竟是有多宅。 尼玛,都那么老了,还宅什么宅啊,两只脚入土了之后,想不宅都不行了。我越想,心中越是不爽这昆仑镜虚门派的不靠谱,尽出些怪人!变态师祖,宅男师傅,天然呆的白玄,还有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我的叔父。幸好一代更比一代弱,要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类就危险了。 白玄见我们不说话了,重将目光投回那少女身上。“咦?”他大叫一声,脸上的表情顿时惊恐,慌叫道:“不好,这鬼要魂飞魄散了!” 我和楚御被他吓得站了起来,连退几步,以为那鬼要狂化了,就听到后面半句。再看那女鬼,果真奇怪,开始那眼神还如同深闺怨妇,此刻眼神涣散。但我和楚御都是普通人,又帮不上忙。更何况这女的刚才要宰了我,我心里对于接触她还是很抵触的。 以前在不少文学名著上,还有鬼片里听过魂飞魄散这个词语,但绝对没有今天来的深刻。那鬼就像是碎片,一块块地剥落,被无形的手托着,一点点地像窗户那儿飘去,慢慢变得越来越小,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白玄的眉头越皱越紧,口中直念叨:“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楚御被他念得烦了,就问他:“什么不应该?” “这鬼怎么会魂飞魄散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楚御看样子被我和魏庄的那个吻刺激得不轻,说话都带着三分火气。白玄还是摇头,惊疑不定地问:“我们昆仑镜虚的人就算是用完了尸使,也是直接让灵魂进入轮回台的。怎么可能魂飞魄散?” 我心中暗道你那个师祖早已经变态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反而安慰他道:“你别伤心,或许我们刚才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他。” 白玄摇头,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面,他还蛮较真的。他就在那里回忆:“没有啊,你们根本就伤不了她。她也是我放倒的,用镜虚门人的独有招数,这个可是专业取阵胆的。除那之后,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她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玄在哪里抓耳挠腮,满脸不解。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脸上冷汗低落,呼吸也变得沉重。我见他这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起身想去开解开解他,谁知他猛地抬眼盯着我,眼里全是恐惧地说道:“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他这一副抖抖索索的样子,也把我吓得不轻。 “我师傅曾经去找过师祖,但是后来回来了之后,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师傅说:无须再寻。我但是还小,不懂为什么不找了,现在看着情形我算是明白了。师祖他……已经不是人了!”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了,心中早就知道他那个师祖不是个好货。 没想到白玄又来了一句。他嘴唇颤抖着,调都找不准地说:“师祖一定早就死了!” 什么?死了?我瞪大眼睛看着白玄,只见他面色铁青,显然是震惊到了极点:“一定是这样的。这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什么?”我急了,不禁问道。 “说得通为什么会魂飞魄散,还有重生。因为师祖已经成鬼,他现在是从冥界里逃出来的!鬼无法渡鬼去轮回台,因此这些只能魂飞魄散。而师祖既已成鬼,必要重新成人。”他一手指着刚才那女鬼躺过的地方说道,脸上出现了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 看到白玄愁眉苦脸的,我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终于能摆脱魏庄了。这景衔要是死的,找我这个活人,还不如找个鬼有用了。让他们两只鬼去地府斗吧,小爷我的生活总算要回到和谐美满的地界了。 啊哈哈哈哈,我简直是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更新。 能的话,一定会更新的。 还有,请多多给我留言吧~ 谢谢各位了· ☆、故人来到吐真言 白玄越想越着急,最后惊慌到要回昆仑山。我倒是无所谓,甚至还有点高兴。他这个人傻是傻了点,但傻和单纯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傻子不适合在这个世界上混,他应该去的就是那种深山绝境,寻得宁静致远,长生永存。 所以我对于他要回去的消息是举双手赞成。白玄一听到我同意了,就把那魏家的干尸用一张报纸包住,往楼下走。楚御忙拦着他,说:“大师留步!” 楚御现在看来平静了很多,对白玄也回到了平时毕恭毕敬的态度。他说:“大师你走了,沈曦怎么办啊?你知道他家里那只鬼有多厉害的。” 我有些感动,没想到事情乱作一团了,楚御心里都还想着我,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哥们儿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是景衔都死了,魏庄想报仇就只得下地狱了。 我见到白玄眨眨眼,那弧形的小扇子忽闪忽闪的。他的脸很娘们儿,所以这么一瞧着,我就觉得真跟个姑娘似的,还秋波潋滟。楚御现在倒是对他的脸没什么想法,只坚决挡着不让步。 我就想上去解围,没想到这个伪娘忽然说了句忒不是人的话。“那鬼已经是沈曦哥的夫君了,自然是不会为难他的。” “他不是!”我重重地咬牙道,“还有,我他妈是个男的。” “沈曦哥,你们要是第一次圆房之后不做水乳交融之事,肯定就算不上他的人。但你们一而再地做那事,现在恐怕是姻缘薄上都有了你们俩的名字了。”白玄这话说的诚诚恳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看起来一副兔子的样子,说出来的却是鬼话连篇。但这鬼话你还不能不信。 我郁闷了,双肩都耷拉着。 楚御一看我浑身不得劲,就着急了,刚才那副恭敬的模样立刻变成炸了毛的小鸡,干叫道:“大师,你不能张着嘴不说句人话啊!我这兄弟是男的,怎么可能跟人结为夫妻。” “哎,沈曦哥……”白玄听完这番话,却不看楚御,就一脸丧气地看着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那鬼把你逮了回去,还一而再地和你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的肩膀都碎了,那白玄还说个不停。 “但是阴阳交合也是天道,所以沈曦哥你也不用在意。” “什么阴阳交合?”我抽搐了,我觉得我今天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就对不起我那个叔父那么费力地把他送到我面前。我刚刚说这个人应该去深山绝境,但不应该是去寻求天道,他就是去躲人。这大脑回路的杀伤力,真不是盖的!还尽是一副无辜样。 我内心不爽,嗓子眼就吼开了,“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啊。”白玄眨眼,解释说:“那个鬼是阴,你是阳,自然就是阴阳交合。” …… 我靠! 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是我被爆?按理来说都是采阴补阳啊! 难道是因为阴在阳的前面? 啊! 我勒个去,我为什么要想写这样奇怪的东西,我现在应该想的是快点把景衔死了的消息告诉魏庄,让他快点滚去地狱。要是这样,我每年给他烧一百亿,还是天地银行发行,宇宙通用的那种。 等到我冷静下来,我才想到自己又忒不是人地忘了一件事情,我居然从刚才就忘记大明还在地上躺着。 大明倒好,一直在那里趴着,我看他的时候他正伸了伸腿,然后伸手挠了下屁股,再顺便翻了身。看来这小子没大事,我也就放心了。但一想到这小子醒后,我又开始烦心怎么跟他解释。 “哥,我走了。”白玄说了一句,就出了门。我对他不放心,就让楚御跟着他下了楼。但白玄推说不用,一推开门就风一样地走了。真的是风一样的,速度太快,让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走路的。 楚御噎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也要去那个昆仑镜虚拜师学艺。” 虽然那个玩意儿很威武,但楚御都老大不小了,折腾那些干什么。我也就一边把他拉进屋子里,一边说他:“你也老大不小了,搀和这些干什么。” 楚御皱着眉,一脸悔恨交加地说:“以前我只顾着防人,没想到最后居然是……” 他这副蛋碎的表情弄得我也很蛋疼,就说他:“我都没有涕泪交加,一脸悔不当初了,你却先蛋碎了!成吧,哥们儿,咱们该咋样咋样,反正我能活四十八,你就不用担心我四十七死。”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去给那个鬼……那啥?!” 我就拍了拍他,把我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楚御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那个鬼不是地缚灵吗?白大师刚才不是说他师祖是从冥界里逃出来的吗?” 我哽咽了,主要是这个事实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魏庄还得留在人间,但是我找的对象一下子就从人变成了鬼。尼玛,这个凶残等级直接翻高一倍不止啊! 而且找活人我还能通过电视台的关系,走一下后门,塞一下红包,但这鬼让我去哪里找? 莫非我也去问鬼?或者哪里有鬼,就往哪里去? 楚御一把抓住我使劲挠头的手,捏得紧紧地说:“不怕,你还有我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虽然跟武侠小说里那种侠肝义胆,陪着兄弟四拳敌百手的意境有点远,但这种有人在身边这么帮助自己的感觉,真心觉得太舒服了。 我也就倾身过去,准备抱住互相拍拍肩膀什么的。但那个黑水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我跟楚御刚抱住,下半身就被飞速聚拢的黑水淹没了。楚御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吓得赶忙抱住我的身体想把它往外拖。但这样反而挨得越来越紧。 那黑水又凝结出蛇的样子,蛇头昂扬,虽然没有蛇信,但那白森森的牙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 眼看那水都没到我胸口了,我只得把楚御推开,双目含泪地看着他。 “这是……” “自动式贞操带,沉塘仪!”我眼泪含得更多了,这要是一直找不到景衔,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么过了? 但我是个男人啊,还是个直男啊,难道真的被那个魏庄压上一辈子? 此次事件,让办公室天花板破了个超级大洞,但是因为这栋办公楼是电视台自己修建的,自己有维修部,也就不存在巨额修理费。所以我说谎的时候,良心都要稍微好受一些。 但这个洞让其他人惶惶不安,害怕哪天走着走着就死在了楼下。这全是因为我说这个洞是忽然一下子就破了的。而旁边的大明神情忧伤地点头附和,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 在这小子醒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他世界上有鬼的这个事实。 大明看到我和魏庄接吻的情景了,自然是不能骗得太离谱了,虽然我很想告诉他我是救世主。但实际情况是我忽悠他说,我被鬼缠住了,命不久矣,他要是真的为我着想,就闭口不言,说不定我还能活个十年八爷。但他要是说出去,恐怕不仅仅是我,就连他也小命难保。因为那鬼已经见过他了。 大明泪流不止,一方面感叹我意志力的坚强,一方面又担心我要是死了,那个鬼会不会找上他。我也不忍心再吓他了,就摇摇头算作回答。大明松了口气,再次鼓励我要勇敢地活下去。 也因为此事,老板放了大明长假,让他去医院检查。而我就要负责完成两个人的工作。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我是不会乐意的,但现在我根本就不想看见魏庄,自然是对加班求之不得。 但加班从明天开始,我点头应承了下来,心想今晚还是得早点回去,我有很多疑问还没有弄明白。 魏庄一定还有事没说,而且那事儿绝对很重要。 结果一下班,魏庄的电话就来了。 我一接起来,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听起来不年轻了,说话有气无力的。但是这个陌生的声音怎么会在我家里? 只听那个声音说道:“沈曦以后就拜托你了。” 这句说完,就是一阵沉默,我眉头越皱越紧,赶忙上了一辆出租车。 “呵呵,他心软,你多哄着就会跟你了。” 这话说完,还是一阵沉默。但是沉默过后,那个声音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响了起来,“嗯,沈曦能找到景衔,不用担心。” 什么?我能找到景衔?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不免对下面的内容听得更加用心。 “他是四十八岁死,却也不算死。” 这又是说的我,这个老人居然也知道我是四十八岁死,但那个不算死是什么意思? “我也快死了,就是来看看你们。”那个老者猛烈地咳嗽了一阵,才继续说道:“你说我这个做叔父的,算计了自己的侄子,还猫哭耗子假慈悲。所以我遭到这样的报应也是应该的。” 叔父……沈伯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好看就撒花吧~ 我受不了呢,头晕眼花,去睡觉了,各位晚安~! ☆、夫妻何曾不床事 一听到叔父这两个字,我头都炸了。因为他就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我的手不太利索地捂住话筒,生怕把我这边的声音传过去,让他们听见了。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我听不到魏庄的声音,这很诡异。我转念一想,觉得是魏庄不想让我听见他说了什么。也就是说,魏庄知道我在听。可是叔父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电话是魏庄打的。 那么他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了? 但不管魏庄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成功地唤起了我心中的渴望。我真的太想问叔父,他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要把我这个侄子牵扯到其中来。难道就因为他从小离开家,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胳膊肘不要往外拐的道理? 魏庄不知道说了什么,叔父一直在那里嗯嗯嗯,弄得我有些焦躁。 我希望魏庄能问个实质性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把我栽在里面。 “为什么要让沈曦和你成亲?”没想到我一想,叔父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我几乎都快认为电话出故障了,那边才发出个声:“那是因为……” 耳边静悄悄的,连那种电流声都没有。我奇怪了,拿过手机一看,想咆哮的心情都有了。我发誓,明天一定要换个手机。触屏的手机就是坑爹的货,电池太不耐用了! 看着那一块黑亮的屏幕,我急得是抓耳挠腮,不停地让师傅开快点。最后那师傅急了,冲我嚷道:“再赶就超速了,罚款你给交啊?” “我交!” “那你觉得交警是扣我的分还是你的?” “师傅,我用钱换成不?”我急得快哭了,连忙恳求道:“师傅,我媳妇儿都快生了!” “你骗鬼了。”那师傅瞪我一眼,坚守原则道:“要么坐好,要么下去,你选。” 我乖乖地坐在位子上,不是我不想快点去,而是这路上确实偏僻,我怕我下了这辆,就只能走着回去了。这司机倒是比昨天的好,把我送到了家楼下。 透过车窗,我一直盯着楼道口,就怕我一不小心,叔父就从那儿钻出来溜走了。但是靠得近了,我却发现楼道口那儿站了个人,高挑的身姿,颀长的身形。我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也从楼道口里走出来了那么一点。 借着不算是太亮的路灯,我看清了那人的脸,是魏庄。 这货不是地缚灵吗?怎么出来了? 但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些,只大声向他问道:“我叔父了?” “老婆。”这两个字魏庄叫得是坦坦荡荡,不带半分拖泥带水的,但却把我吓得连车门都忘记关了。那司机悠哉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你老婆快生了吗?这究竟是你生,还是他生啊?” 司机的话让我臊红了脸,因此语气不好地冲魏庄吼道:“别瞎扯,老子什么时候是你老婆了。快说,我叔父了?” “他走了。”魏庄仍旧是那么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转身朝楼上走去。但这鬼也不好好走,就那么一转身就消失了。他这么一出,把那个司机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鬼……鬼?!” “不是……诶,师傅,你还没有找我钱了!”我一把车门关上,那师傅就开车迅猛地走了。留下一地尾气,让我无语凝噎。 我现在是又气又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一开门就冲着魏庄问道:“你下次别出门了!刚才那师傅都被你吓得脸都青了。” 魏庄看我一眼,不说话。他这次没坐在电脑前,而是床沿,我也就跟着坐他旁边,套近乎地问道:“快快!我叔父刚才说我和你结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魏庄的脸突然红了,这让我心里直打鼓。在魏家老宅里的事,我可是一直记忆犹新,看他这副样子,我心里都没底。这下子连说话都跟着哆嗦了,“你……你红什么脸啊?我叔父到底说了什么?” 魏庄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脸更红了。我吞了吞口水,连问题都问不出了,身体沿着床沿一点点向旁边退去。谁知魏庄忽地站起身,然后偏头看着我。我们俩大眼瞪小眼,明显我底气不足先开口发问:“怎……怎么了?” “我饿了。”魏庄说完这三个字就像大狗一样扑了过来,直接把我压在床上。我就急眼了,这明明下午才吸了我不少,现在又饿了,照这样下去,我非精尽人亡不可啊! 眼看着反抗无果,他扒着我衣服到了胸口,我颤抖地叫了出来:“你够了啊!你要是真想,我给你弄找!我给你找MB!” 是啊,反正鬼不会染上AIDS,而且跟他做那种事情又那么舒服,魏庄的卖相也不差,肯定有很多人上赶着来的。 到时候一次一个人,虽然不道德,但是平摊下来,一个人损失的生命就真跟吸一次毒一样了。没想到我这话一说完,魏庄就使劲咬了我的□一下。后用那冰凉的舌头一下下地舔着,像冰水一样,弄得我脸都青了。 我要是个姑娘,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或者说可以发展出一段人鬼情未了,但是我是个直男,要给我弄一漂亮的女鬼来,我也就认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魏庄是个男人,这就让我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 可能魏庄也察觉到我抖抖索索的身体,还有满脸的灰白。他抬头看着我,我趁机眼露哀求地回望过去。 “冷?”魏庄问道,我猛点头,表示:“不只是冷,还有……” 魏庄没让我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下嘴开始吸。好吧,如果能速战速决爹也忍了,但这次的感觉非常奇特,在舒服的同时还感觉魏庄的体温变暖了。我迷糊地抹上去,那手感真没话说,肤如凝脂,手下的肌肉柔韧。我心想这要是女的该多好! 结果我在这儿恍惚了,那头魏庄就把我裤子扒下去了,等我缓过神来,魏庄的那物都抵着门口了。 “这……你别!我擦!你别这样!”我语无伦次,就希望他能停止,但他那根滚烫着了,就跟他复活了一样。 他凑拢我耳边,说:“你叔父说了……” 一听到叔父两个字,我抵抗都变小了,魏庄也趁着这时给弄了进去,疼得我脸都扭曲了。我心想爱慕的性别不同果真审美也不一样啊,我都丑到这副模样了,魏庄居然还能下嘴。 但正事要紧,我虽然被他弄得疼了,还是抓紧他的手臂问:“我叔父说了什么?” 他将我手捞起,放他脖子上,那样子就像是我搂着他脖子似的。他低声亲了我一下,脸色微红,我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等着!你不用说了!” 但就算我这么喊,魏庄还是说了。他说:“你叔父说你心软,还随遇而安,这种事情做着做着你就会喜欢上了。” 擦!骗人玩了,那胳膊肘都长成鸡翅膀的叔父能向着我说话,简直就是奇迹啊,我去! “我告诉你魏庄,我不是你,这种事情做上一百年老子也不会喜欢!” 显然,这句话把魏庄激怒了。他晃动着腰肢,使劲地往里面顶着,我疼得不行了,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人随着他摇晃,眼前被泪水弄得模糊一片。 “不做也行。”事后,魏庄将浑身无力的我抱着睡觉,平静地说了一句,这勾起了我强烈的兴趣,赶忙转身看着他,“真的?” “嗯。”魏庄点点头,眼里竟含着一丝不好意思,“如果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就不强迫你做。” 我眼睛都眯着一条缝了,狠瞪着他,说:“你玩我了?你见过男人生孩子的?!” 不想魏庄竟然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是鬼,无论男女都可以种下鬼胎。” 他这么一说,我就菊花疼了。刚才他好像射在里面了吧,是内射吧!尼玛,我受精了?!我呼吸都停止了,眼里全是惊惧。要知道我沈曦被个男人压已经是不正常的了,更何况那是个鬼。这要是怀上个鬼胎,难道我每天都顶着个大肚子? 我想,下次去超市,一定要买上一打杜蕾斯才行。 我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屁股抽疼。魏庄还算得上温热的手伸了过来,抱我抱住,语气里有着诚恳。“如果你生不出孩子,还不让我做,根据族规来说,轻则关在小院里,照顾家里的长辈,重则,是要沉塘的。” 我转头,认真地说:“那成,赶紧把我关那个小院里!” 魏庄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跟钩子似的,“那你就要先死了,跟我一样变成地缚灵,锁在魏家的那个老宅里。但根据族规,小院里的人每月要接受夫君垂青一次。” 我无语了,这族规是在玩我吧!怎么我不乐意的事情全是他禁止的事情,这就是跟我过不去似的! 等过了半天,我气也吃饱了。说实话,与人斗,其乐无穷,跟鬼斗,闷头吃瘪啊!那魏庄的身体还热着,我就奇了怪了。这鬼都有体温,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也就问他为什么会身体发热,结果魏庄蹭了蹭我的脖子,跟我讲了一大串,结合起来就是他吸收我的阳气来发热,还问我冷不冷。 冷,心冷! 这种情况跟我自己发热有什么两样,就中间多了道转换器,还消耗我的生命,这尼玛就是自燃啊! 而自燃跟自焚有什么两样,反正都是玩火。莫非是生命不止,燃烧不熄啊?这坑爹的!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九点起床,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就洗衣服写这个了。 下午事多,洗衣服,做饭,大扫除,带狗去看医生,还有买菜。 作者的妈是个皇太后,作者一回去,事儿就都是我的了。 所以,今晚的这章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更新了,还不能熬夜写。 PS:GN们给我一点鼓励呗~ ☆、黑水君的番外 我是来自地狱的水,给你带来窒息的痛苦,将你卷入黑暗的深渊…… 好吧,这种坑爹似的简介根本就不代表我的本质。 我就是黄泉河中的一瓢水,由孟婆舀起,给那些想投胎的人喝,让他们忘却前世。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魏家老太爷。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孟婆给了他一碗水。他说想看看孙子,就拿着碗坐在了奈何桥上。但是孙子长大了,他又想看重孙……这样无限的延长之后,我待在碗里变成了精怪,而他也越发不想离开人间。 所以,他逃出了冥界,做起了孤魂野鬼。而我做了他旁边的一只召唤兽,他用我来帮助他的无限孙哄人。 当然,我们也只哄过一个人,就是面前这个一看就很容易骗的人,沈曦。 魏家的这个无限孙名叫魏庄,因为喜欢男人就被逐出了家门。明明都是鬼,却完全看不见魏老太爷。他定的那个家规,什么沉塘之类的,根本就是胡扯。魏家哪有这么严谨,尤其是老太爷这个人,根本就不会管这些小辈的性向问题。 老太爷自从他的老伴投胎做人之后,就形单影只,偶尔在祠堂后面的小角落里上网刷贴吧、刷微博,还加入了情侣去死去死团。当然,比起那些个上街假装对方前女友、前男友的人来说,魏老太爷简直就是加农炮的火力。 他自从有了腾讯,有了微博,每年在那个叫情人节的洋节和七夕的前几天,都会去网上瞅准一对情侣的微博或者QQ空间,然后给那个姑娘留言。“你要是不跟你家男朋友掰了,就会有一个老爷爷在情人节的晚上去爆你男朋友菊花。” 那些姑娘自看到留言的那天起,每天都会在梦里被老爷爷骚扰,最后忍痛与男友分手。当然,老爷爷的这种方案在遇上一个腐女之后,惨败了。 那个腐女回了他一句,“雅蠛蝶!重口味啊!爷孙恋,瓦好想看,不用等到情人节那天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当老太爷看到那条留言的时候,坐在祠堂大门口,45度角忧郁地望着天空。末了,回头看我。那是夕阳已沉,远方的金黄将被黑暗吞噬。老太爷转过的脸只能看清他侧面的轮廓。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的亮。 他问我:“真玄,你说我要去爆那人的菊么?” 我:“……” 为什么我要叫真玄? 那时我还在奈何桥边的碗里躺着。忽然觉得缩着难受,就伸了伸胳膊腿。没想到头顶灼热,抬头,就看见老太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了句:“嘿,真玄啊!” 从那以后,我就叫真玄了。还有姓,叫黑真玄,这个不是因为前面那个“嘿”,而是因为我黑。 其实老太爷是个gay我会到处乱说么? 老太爷是个祥林嫂我会告诉你们么? 老太爷每天都要跟我说他和那个谁谁谁的事情,我会透露出去么? 不过,老太爷真的很惨。 我真没有想到老太爷以前是个戏子,这栋宅子也是个达官贵人送来金屋藏娇的东西。那时候还是清朝吧,男人跟男人上床什么的都很常见。他们管这叫把兄弟,或者香火兄弟。老太爷的香火兄弟是个巴人,贼头子,后来招安不成,趁乱起义。朝廷管不住了,就封了个藩王。 老太爷别看平时老的掉了牙,脸上全是褶子,但那都是用来吓那些情侣的。他死的时候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模样比魏庄还好看,就是带了那么一丝女气。老太爷说那都是唱戏给闹的,但他强烈表示就算长相女气,性情也是真爷们儿。 那个巴人很喜欢老太爷,给了他宅子,还给了他女人,让他传宗接代。老太爷也不含糊,秉着你给了我,我不用就是傻子的精神,还真的生了两个儿子。那时候巴人前去京师朝贡,回来就见到老太爷一手抱一个大胖小子,怒了。 把老太爷打得很惨,老太爷是真有血性的人。腿都断了,还能忍着不吭声,从那巴人的宅子里爬回自个儿家。 后来那巴人也觉得闹得太过了,又来讨好老太爷。 老太爷就坐在床上,老婆站旁边,儿子一腿坐一个。见着巴人,就用手一一指过自己,自己夫人,两个儿子,还特别像现在的明星那样手指着前面划了一道,说:“两条腿,换一个老婆,换两个儿子,换栋大宅,换我俩恩断义绝,值了。” 巴人气得嘴都歪了,但老太爷还是笑,笑到最后都哭了。 后来巴人死了,没办法,作恶多端,朝廷也看不惯,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的。老太爷在巴人死后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没办法,老太爷也是个至情之人。 当初老太爷说要一辈子跟着那个巴人,结果巴人矫情死了,说什么都不肯。把老太爷送来这穷乡僻壤,还给他个美人。老太爷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跟个男的来了真感情。老太爷都知道。 既然别人不想来真感情,他也好好地过。要断就要断得彻底,磨磨唧唧地那种不叫男人。 但人心肉长成,该疼的还是疼。老太爷本来被打断腿的时候就是苟延残喘,见巴人的时候也是强撑着要做个了断,后来听到巴人的死讯时,便大笑三声,慢慢地闭上眼,这一睡就睡到了奈何桥。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现在老太爷就坐在自个儿的灵位前面,看着自己的那个无限孙忽悠沈曦。 老太爷就问我:“真玄啊,你愿意跟着沈曦吗?” 我抬头看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太爷就双眼发光地转头来看着我,先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有没有发觉这个沈曦跟我很像?” 我摇头,这一个腹黑中的极品,一个二货中的圣兽,能比么? 老太爷先是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斜着眼,脸上笑得灿烂地说:“这人跟我一样命犯桃花啊!啊哈哈哈哈!” 我满脸黑线,都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没想到老太爷忽然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呢喃了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见惯了老太爷二了吧唧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这种忧愁婉约的表情,我觉得蛋疼,虽然我没有蛋,但我可以让别人的蛋蛋替我疼。 “这孩子太实诚了。”老太爷下了结论,忽然又欢天喜地地说:“幸好是遇见了我的无限孙,啊哈哈哈哈!” 我看了那个沈曦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悲催。 “哟!要去做那个事情了!”魏老太爷尖叫一声,飘了出去,我跟着他后面,不想到了门口的时候又被他一脚踢进了屋里,冲我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是你看的么?” 我特别无语地看着他,心想咱俩究竟谁岁数小,黄泉水天地生,与日月同岁。就他的这个岁数还不够我零头的。但是召唤兽无人权啊,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啊! 尼玛看GV的时候不避讳我,这下子好不容易遇上真人版了,就觉得我小了! 我在祠堂里气得直哼哼,没多久,老太爷就一脸餮足地回来了,口中直说道:“真大啊!真粗啊!我魏家的子孙就是好样的啊!” 他看到我躺在地上,就蹲□跟我说:“我跟你讲啊!那个沈曦真不错,模样清秀,身材还真好,小屁股翘翘的,做起来一定很舒服!” 我:“……” 真不想承认这个色鬼是我的主人,一点也不想! 当外面飞沙走石的时候,我知道那个魏庄的禁制要破了。其实为什么魏庄会被关在这里,好吧以下省略N万字…… 骗你们的,我怎么知道。 反正就是有一天他就出现在这里了,还出不去,到了大门口再往外走就会被弹回来。灵堂上挂着的人也不是他家的人,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因为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老太爷带着我去旅游了! 说是要一看我天朝之现况,为复兴而奋斗。 我就在想,你一鬼跑出去吓人啊! 我们前脚走,后脚就发生了这事。尸体变干了,我们就回来了。一路上我们尽是去一些荒山野岭的,哪是去观察现状啊,根本就是踏青。 后来我想,一定是老太爷觉得少儿不宜,不想让我看。但我知道那不是魏家的人,味儿就不对! 但是魏庄那小子还是对着这一堆不能碰的尸骨流了马尿。 老太爷说那是蛊,我知道蛊,周围都是青苗的人,自然对蛊异常熟悉,但谁对一只鬼下蛊,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亮了天。老太爷兴奋了,端坐在自己灵位前面,周围又给自己围了一圈的鬼。这些鬼全是他变出来的。 等沈曦出现的时候,老太爷就拿了一个镯子在那里现,现完了,还不给别人。我奇怪了,暗想这个镯子老太爷是从哪里拿来的。老太爷就告诉我,昨天临时去外面顺来的。 好吧,我已经不想对这只鬼的人品做出评价了! 我要换主人啊! 沈曦,嗯,很不错,挺老实的,就是胆儿小了点。 没想到沈曦的性子还挺烈的,灵堂前就上演了一场精武门。我在旁边看得起劲,嘴里直吼着:“上脚!上脚!踢他小弟弟!” 老太爷就拍了我一脑瓜子,说我不学好。结果自己转了身就对着魏庄加油道:“孙子,踢碎他蛋蛋,让他一辈子不能人道,那样就一辈子让你压了啊!” 我:“擦!”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沈曦走了大运,还是用那些尸骨让魏庄动弹不了了!我正高兴恶有恶报了,老太爷就把我踹了下去,吼道:“抓住他!” 好吧,我这是助纣为虐,但是没有换主人之前,我都要听他的。 那魏庄一看我缠住了沈曦,就随口胡嗖道:“古人有训,谋杀亲夫者,沉塘!” 沉你妹啊!小爷我黄泉水,是那些塘里的泥浆能比的么?!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太爷眼睛一瞪,我就只有照做。 后来,终于不闹腾了,我也正式被老太爷扔给沈曦了。那感觉……我勒个去,太舒坦了!就跟关了三十年一样,直想可劲地折腾! 但是我看到魏老太爷把那个顺来的镯子给了魏家的一个管家,那个管家也是干尸之一,不是魏家的血脉,被下了蛊之后没被挂祠堂横梁上,被老太爷藏了起来,因为这人是忠心于魏家的。 但这个管家善变啊,好的时候是那个令妃,坏的时候就变成容嬷嬷了啊! 老太爷让管家在沈曦回了自己家之后再把镯子给他,我就奇怪了,现在给不是给啊! 结果老太爷对于这个问题,直接给了我一个阴险的笑容,说:“我是情侣去死去死团的!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容易在一起啊!” 好吧,你个老不死的! 等我易了主,我就要保护他! 我心里只想着要对付这个管家,没想到啊,沈曦真的是一个香饽饽,专门用来引怪啊! 那个色玺什么的恶鬼都能被他引来!幸好我虽然兴奋终于摆脱了老太爷的魔掌,也没有跑得太远,那个色玺正想侵犯他了,我就来了!一面将他的贞操保护住,一面将那个色玺弄开。 幸好,我黑真玄虽然是水,但我是黄泉水,死不了,散不了。那个色玺拿我没有办法! 但是意外总在你没有想到的时候发生,一个浑身散发出不同气息的年轻人出现了。他慢慢地像这边爬来,我被他的气息弄得接连后退。 那个气息跟我们黄泉的气息太相克了,准确来说是只要是鬼都克! 但是一想到沈曦的贞操问题,我就不能再退让了! 我死死地把沈曦的下半身围住,寸步不让,后来魏庄那小子终于来了,我才放下心来。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结果刚撒欢没多久,老太爷就拎着我的死穴把我放在他眼前,喝问道:“我叫你保护沈曦的贞操,你做什么了!” 我狡辩,“我保护了的,他的下半身我寸步没有让!” 老太爷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很猥琐,他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揍我,没想到他指了指自己的嘴。我心想这人要干嘛啊,饿了,终于决定要喝了我去投胎了?忽然,我心里就涌起了惆怅。 老太爷给了我一巴掌,大骂道:“不开窍的东西,不可以用下半身,还有嘴啊!” 嘴? …… 我擦,姜还是老的辣,几百年的经历不是白来的啊! 我顿悟了,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灵被带坏得连渣都不剩了。你妹的老太爷,你能思想纯洁点不? 老太爷见到我沮丧的样子,立刻拍了拍我,说:“我也是刚刚才在微博上看见的,特别来提醒你一句。” 好吧,我受教了! 下次我一定会毫无纰漏的去保护沈曦的贞操,但是他的嘴用我的身体堵,貌似不合适吧!那么,我就用嘴吧。勉为其难地用嘴吧! 老太爷的巴掌从天而至,伴随着他的大喝:“色水,不要想□的事情。” 好吧,我一想这种事情,就水温升高,但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是沈曦的召唤兽了,不是么? 不是么?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昨天都没有更新,因为写了一千五,不好再意思半更。 没想到今天妈妈生病了,就没空写了,这番外是临时赶制的。 我明儿要六点起床,乘早班车上班。 明天一定更新,相信我~~~~~~~~~~ ☆、眼见耳听皆为虚 幸好,魏庄虽然是个畜生,但也知道分寸。 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叔父来访后的信息告诉了我,那个明明活着却伪装成死了的老混球说了很多话,但是内容却跟知心姐姐一样没有内涵。无外乎是我和魏庄的生活该如何如何之类的,我追问叔父说的那个关于我和魏庄成亲的真正原因。 “天生一对。”魏庄是咬定了这四个字,让我咬牙切齿,恨不得跟他探讨人生,看一下我们究竟哪里算得上天生一对。 “你信吗?”我问他,魏庄点了点头,却不愿多说什么地继续转头看着电脑。他来了不过几天,三国杀的级别居然已经是57级了。我凑近看了一下他的胜率,我擦!百分之百!这让身为铁杆三国杀粉丝,重新练小号胜率都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我情何以堪?! “你是怎么玩的,居然这么厉害!” 我正要仔细观察他的战术,屏幕就忽地一黑,是魏庄自己把屏幕关了。显示器里显示出了我的投影,却没有魏庄的。以前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今天这么一看,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像心尖上被人掐了一下地疼。 人鬼殊途,多少电影、电视、书籍里讲了这四个字。十多岁的时候看《倩女幽魂》,那时候全是因为王祖贤才去的,但看完,却特别的惆怅。既为那个不能同归的爱情,也为了那抹幽魂倩影——聂小倩。 我转头看着魏庄,他垂着眼眸,睫毛纤长。浓淡相宜的眉,挺直的鼻,色泽虽白,却形状优美的唇。这样的人若是个女子,就像那聂小倩一般了。哪怕是人鬼殊途,我也认了。我生,便常伴身侧,我死,就手牵手,肩并肩,只是数星星这种简单幼稚的情节我也会喜欢。 但他是个男的。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想往外走。魏庄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你叔父说务虚特地去寻找景弦,景弦自会来寻我们。” 我放在门上的手抖了一下,昨天一听到叔父我人都吓傻了,也就忘记了这茬。想到昨天那个女鬼的血盆大口,我就觉得脸疼。昨天那女鬼可是直接冲我脸咬的,轻了毁容,重了,我就性命堪忧啊。 “魏庄,你有什么东西让我防身的吗?”我返身坐在他旁边,仔细地看着他。魏庄想了一下,脸又跟着红了。我见状立刻转移话题,“你家昨天那个纸人,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又出现了。”这话一说完我就觉得别扭,感觉自己好像忽然间变成了有妇之夫一样。 “哦,那是家奴,戴叔。他是管着我家礼罚的……他不是死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反问道:“就是昨天你打伤的前一具干尸,你没有发现他是你的家奴?” 魏庄摇摇头,眉头蹙起。过了一会儿,他转头来张了张嘴,我以为他要说出些什么线索了,他却只说了一句:“你且当心。” 我颤抖了一下,心中感觉怪怪的,遂说道:“我走啦!” 魏庄点了点头,看着我,“你真不要那护身的东西?”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心想要是你脸红了,那我就真的不敢要了。但反复看了半天,魏庄都垂眸凝视地面,我心中微感诧异,但为了生命安全,还是说了:“要!”我一说完,魏庄的脸就以疯狂的速度红了起来,抬起眼,那眼中闪着奇妙的光芒。 弄得我嗓子眼都颤抖了,大喊一句:“别过来!” 但还是晚了。 等我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头都是恍惚的。爬着进了公司,没想到大明已经来了。他见到我这副憔悴的模样,眼里放射出精光。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他。 大明双拳握住,放在胸前,鼓励我道:“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努力做的,你就只管你家里的事情吧。” 听了这话,我一脸血地看着大明,又想到早上走时魏庄对我做的事情,血上加血,弄得我老脸红透了! 尼玛就加持一个防护罩居然还要经过这么复杂的程序啊!我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是一个类似于中国符咒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是用魏庄的血写成的。我一直以为鬼不会受伤,没想到他们也会流血。 而我也终于发现魏庄的指甲是黑色的,不知道为什么,配上他那张脸让我有种在看人妖的错觉。但这些都不是我恍惚的原因,而是他低着头,在画完之后,伸出舌头一点点从我的中指指尖舔到了手心,那认真的神情让我觉得……诡异!但这种诡异又不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反而透露出一种美感。 我想到了以前在北欧采访过的一个“吸血鬼”画家,那是一个女人,外表阳光,但其画作永远是吸血鬼女性。那种冷色的基调,哥特式的风格,虽然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里面的女人很美。 美得带着毒性。后来看了一部动画片,《吸血新娘》,导演蒂姆?波顿用鬼才的手法将一个看起来丑陋的女人,塑造成了非常完美的角色。让我这个自翊为热爱天朝,坚决支持国产妹子的男人都觉得那个洋妞,其实成为老婆也不错。 正是因为我不反感与美丽善良的女鬼谈恋爱,我才会觉得恍惚,才会觉得受不了。 那魏庄是鬼没错,但不说脾气了,光那性别就不对,但是性别不对怎么谈恋爱啊! 就像生物里的传统定律,种族不对,怎么繁育后代!有人说马和驴不是繁育出后代了吗?但那骡子不具有生育的能力啊! 忽然,我的脑子里蹦出了魏庄昨晚说过的三个字——“种鬼胎”。要是我真有了魏庄的种,那指不定生出什么怪物啊!看来杜蕾斯势在必得了。 我越是想越会觉得纠结,大明看着我这样,眼里泪花闪烁,只用手揩眼泪,说:“你真命苦啊,沈曦,我要向你学习!” 学习你妹的! 我懒得管这个比我还不靠谱的男人了,直接回到了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同一层楼的另一个位置,远离事发现场。公司虽然是业主方,但建设这栋楼的时候是承建公司来建造的。但是承建公司拒绝承认这是大楼的质量问题,双方现在就这个问题发生了非常严重的矛盾。 这让我心里不好受,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掩埋真相。 尤其是在我接触到自己的职业之后,就越加地觉得真相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就比如那些用鬼怪来掩饰真相的丑恶的人,如果我们不探求真相,那么被害人的冤屈就永远不见天日。 但问题是我无法将这个真相说出来。鬼,毕竟太不科学了,与本人负责的栏目相违背。 我这纠结不已了,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自己家的号码。 “干什么?我这上班了。”我态度不好地接了起来,魏庄那边好一会儿都没声儿,但有时候,沉默是最可怕的东西。就像是身处在黑暗里,你看不见四周,就希望弄出一点声音,你会大叫,会哭泣,都是为了发出声响,都是为了抵御沉默。 而对面的沉默让我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昨天是叔父来了,今天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给我你的U盾密码。”魏庄说话了,但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人命啊!这鬼终于在剥削我的生命都不能满足他的情况下,开始剥削我的钱了。 我抖着声地问他:“你……你要干嘛?” 魏庄那边又开始沉默,我的肾上腺素抑制不住地攀高,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信息,诸如原子弹之类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了,莫非是这鬼终于开窍了,要买充气娃娃了?! 我心中忽悲忽喜,魏庄那边仍旧没个声。我怒了,就连折磨都不带二十四小时无地域限制的了,就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倒是出个声啊!” “啪!”电话被挂了,我心里暗骂他一句神经病。但是经过魏庄这么一闹腾,我反而好多了。做事也有了激情,无论是手中的信件,还是邮箱里的邮件都翻得手指只剩残影。 这时,桌面被人敲了敲,我抬头,就看到大明拿着一封信冲我晃了晃,担忧地道:“你这里收到情书了,家里那只不会惩罚你把!” “惩罚个屁!”我直接回他一句,埋头继续工作,忽然脑子浮现他刚才说的话,“你说什么?什么情书?”我皱着眉看着他,大明把手中的信给我递了过来。上面是手写的一行字——“赠予沈曦”。字体娟秀,楷书,着笔的力量有些轻,这信应该是女人写的。 但是什么女人会给我写信? 我满眼狐疑地打开,一看那信的内容,整个人就炸了。翻看信上的邮戳,却发现这封信根本就没有邮戳,也就是说这封信是直接投递到公司的。 “这信你是怎么得来的?”我急忙问大明。 或许是我太过惊讶的样子吓到了他,他的眼神变得非常无辜,像一只兔子。“刚才小王他们去收拾我们以前那间办公室的东西,准备把东西都移开,结果这信就躺在桌子脚下。然后他们就给我了。” 信封上确实有灰尘,还有被重物压过的印子。但这信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这信瞪圆了眼睛,却不敢拿在手中,因为这信太惊悚了。 信的开头就是—— 世侄沈曦: 你可安好? 我是沈伯真,你的叔父。在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被人囚禁在某处,勿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感冒了,一边码字一边打喷嚏咳嗽,难受死了。 ☆、假假真真如何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纸觉得它似乎被风吹动了,但低头一看,才知道是我颤抖的动静太大,影响了桌子。 这不能怪我,任谁见了这信上的内容都会发抖。为什么?因为你弄不清真假了。大明见我脸色苍白,也跟着汗流浃背地望着我,眼巴巴的像只待宰的猪。 他说:“沈曦,我真不知道这信会让你这副模样,要早知道,我肯定先用碎纸机把它给碎了。” “碎个毛!”我心神不宁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就给魏庄打电话。没想到响了两声,那边直接给挂了。我惊恐得炸毛了,全是因为信的内容。信上只写了几句话,但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这不是叔父一时腹黑,又受人之托把我送给了魏庄做童养媳之类的。而是一个我看不见摸不着,甚至完全跟我无关的阴谋。 “世侄沈曦: 你可安好? 我是沈伯真,你的叔父。在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被人囚禁在某处,勿寻。 若有我前来寻你们,必是景衔假冒,切勿小心。景衔此人,虽为我师傅,但为人心狠手辣。这数十年来,我一直寻他,不想查到了魏庄死去的真正原因。但笔浅纸薄,不宜多宣。 你我有缘,必会再见。届时,我必不隐瞒。 勿念! 叔父于辛卯年七月十三亲笔。“ 这笔迹依然娟秀得像出自女人之手,让我猜不准这是不是叔父写的。不过家里有叔父早年与父亲来往的信件,我可以去对比一下。 而农历的七月十三,已是八月中旬,那时我刚收到那封律师函。可是这个时候,叔父已经预感到自己会被囚禁。那么昨天见到的人照信上说,根本就不是叔父,而是景衔了。但问题就在于,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叔父写的。要知道我早就将叔父的模样忘了个一干二净,而魏庄却说昨晚的那个是。 这一切的谜团让我这个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人如何能弄明白。 我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魏庄那边都没有回音。 这鬼平日里对我举止异常,最近更是诡异到爆,可自从知道他的身世后,我对他同情大于憎恨。如果他不拉着我做那事儿,我就更不讨厌这个人了。 忽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吓得我猛地抽了口气。这不会是魏庄被景衔挟持了,现在要打电话给我勒索吧?手机响了好一阵,我才稍微安定下来,伸手按了接通。魏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有手机了。“ …… 这小子……真是闹心。我伸手捏了捏鼻梁,心中不禁松了口气。这鬼没事儿就好,但他哪来的手机? “你知道我U盾的密码了?”我有些不淡定了,主要因为那钱是我攒来买房子,然后娶媳妇儿的。现今没房没车,取什么老婆。而魏庄这边,我就觉得肯定长不了。人鬼殊途,这四个字不是白讲的。存在既是真理,我笃信这句话,更主要的是我不乐意生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魏庄那边还没有回答,他旁边的人就回答了。那人的声音有点小,但情绪就像是一匹咆哮的草泥马,开口闭口全是“我擦”。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手机被盗了。我忽然就想到了前几天某个丢了键盘的同志,别说这声音还真跟那人有点像。 我也就试探地问魏庄:“你又偷了那个人的手机?” “嗯。”魏庄毫不愧疚地说,“你不给我钱。” 我头疼了,这偷得还有理了。“你要手机做什么?” “发短信。” 咦?这鬼竟然会发短信?我小心地问他:“你在这世上还有朋友?” “发给你。” 不知道怎么弄的,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但是红里又透着青,把旁边的大明吓得直给我顺气。 “你发给我做什么?” 魏庄选择了沉默,弄得我这问问题的人更加疑惑,心里就觉得魏庄墨迹了,变得不够爷们儿了,要是以前,他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这种话题不宜深究,我也不想给自己添堵了。 “我刚收到了一封信,是我叔父的。信上说昨天那个他是景衔假扮的。”我说完这句话,想听听魏庄的意见,却发现那边还是沉默着。魏庄是个闷葫芦,做事还古怪,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不表态,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急了,“我觉得我们被盯上了。” “莫怕,我在。”魏庄说完这四个字又缄默不言。 “你能干得过他?” “不能。”魏庄这次答得倒是挺快,但答案让人一脸血啊!我瞪着面前的纸,觉得头疼,“你打不过别人,那说个毛啊?!” “我是鬼,死不了。” 我怒了,吼道:“可我是个人啊!” “那就一起做鬼。”魏庄的语气不带半点愧疚,弄得我心里鬼火直冒,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扔在桌上。心想,老子才不想当鬼! 我拿起那封信,又看了半天,仍旧毫无头绪。这时大明凑到我耳边问道:“你说,那个宁蚚是不是找的这封信啊?” 宁蚚?经过大明提醒,我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联系前因后果,我觉得那人恐怕真的是找的这封信。增加了这一条线索,那么昨晚那人是景衔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景衔是怎么知道这封信的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个个疑点乱成了麻,剪不断理还乱。我觉得解开这一切,最主要的还是找出一个线头。 可是线头在哪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手机发出嘟嘟两声,我拿过一看吓得魂不附体了。魏庄还真给我发短信啊。但尼玛就发一个句号做什么啊? 我果断地选择了无视,不一会儿又收到了一条,这次稍好,因为里面就两个字——你好。我心想今儿这魏庄是吃错东西了,但他不是一直都只吸收我的阳气么? 短信接二连三地发来,闹到最后我觉得一定是我吃错了东西,让魏庄间接性的精神紊乱了。他这是要闹哪样啊!我这边急得抓耳挠腮,他在那边一点点地给我发短信过来,一会儿一个你好,一会儿一个问号,一会儿又是一张彩信。但那个彩信就是我家里的某个角落,莫非这货是想要自拍,结果手机觉得他太傻逼了不允许他被摄入么? 终于,我受不了了! 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冲他吼道:“你吃错药了啊你!发什么短信啊!” 魏庄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把手机往包里一放,说了句神经病。大明见我还是怒气冲冲地,就凑近了问我,“你家那只真的是鬼?” “你要去看看?” 大明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拒绝道:“我就是问问,我觉得他这行为特别像我小侄子。” 是的,这行为幼稚极了。没想到大明喋喋不休地说:“我那小侄子跟幼儿园的女孩子谈恋爱,每天就上课传纸条。我跟你讲,他们好多字都不会写,就用拼音代替。” 我瞪他一眼,觉得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他怎么能讲得那么起劲。没想到大明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眼神,自顾自地说:“结果后来他们分手了,小侄子死缠烂打地要跟女孩子好,最后闹得我姐姐去学校开座谈会。你说两小孩哪懂什么爱情,是吧?但那个小女孩说得头头是道的,她说爱情虽然美妙,但是自由更为重要。她还说我小侄子占有欲太强,给不了她自由。” 还没说完,大明就笑了起来,“你猜她最后说了什么?她说珍惜生命,远离天蝎。我那小侄子就是天蝎座的。” 我心中一动,因为天蝎这两个字。魏庄不就是天蝎座的吗?他每天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见大明走开,鬼使神差地在搜索上输入了三个字——天蝎座。 下面冒出了一大堆,而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黏在了那两个字上面,孤独。 搜索上说,天蝎座最怕的是孤独,却总是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过度吧,剧情上面会无聊。 好吧,是作者自己的问题,头疼,喝了大量的咖啡,强撑着码字。 所以写成这样实在是抱歉,我会改进的。 最后谢谢扔给我地雷的姑娘们,agailsjss、qinqin1982228、XYZ1989dan、zhuohuayaoyao还有红马。最后的这两位姑娘,我看到你们对这文的推荐了,谢谢你们~! PS:悲剧了,咖啡喝太多,身体累,但是睡不着啊!!!我勒个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内附入V公告】 说到孤独,我真的不明白。或许是我的性格使然,一直大大咧咧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忧愁,更别提孤独这两个字了。 在我的眼里,孤独是一种复杂得,让我这种欢脱的草泥马学一辈子也学不来的情绪。但它又跟女人的C罩杯一样,就算是我这种平板身材只要用力地挤,也会产生丰满的假象。 所以我理解的孤独,就是头脑复杂的人多愁善感,而头脑简单的人用来装逼。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孤独,更多的是一种不敢接纳别人的情绪。 可魏庄不一样。 他是被迫孤独,几十年都被锁在魏家老宅里,每天只能对着死物。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更同情他,却也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他是我受到伤害的源头,我本应该想的是如何与他再不相见。可是在我的心中,又泛起一种怜悯,这是对于弱者,和同样被伤害的人士的同情。 我想得入了神,以至于大明对我说的话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忽地,我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上。大明满脸惊慌地盯着我,问:“你入魔了?” 我本来想发脾气的,被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只能“啊”了一声,眼露疑惑地看着他。大明的表情很奇怪,那种想说很多却用不对词的无措感从他眉宇间传来。最后,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已经在帮你找和尚念经了,一定会让你尽快脱离那个幽灵的。” 他指了指我的脸,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着魔?怎么可能?我刚才只是想到了魏庄……思绪回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情了,因为刚才我的心情确实很奇怪,对魏庄竟然升起了一股怜悯的心思。 这并不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作为一个正常人,我有本能地对弱者表示同情的心理反应。可魏庄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弱者,他更进一步来讲,是一个从强者变身而来的凶灵。我可以对他死前的遭遇,死后的境况表示同情,但并不能产生一种……要不就这样生活下去,反正他也不会去祸害别人的想法。 我怎么会有那种斯德哥尔摩情节? 我的头很痛,因为魏庄的事情已经侵扰了我的生活。我拿着手中的信件,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是个办法。白玄说我四十八岁会死,但他并没有说魏庄会跟随我几年,若是剩下的二十来年,我都要跟魏庄一起过,那已经不是用悲剧能够定义的了。 在我看来,自然是及早离开魏庄越好。 再次翻出叔父的来信,我觉得通过宁蚚这条线索去找景衔,是目前已知的最好方法。 而在工作中,我们经常都会接收到各种各样的来信,其中有一部分的来信就是那种传统的“冤鬼索命”。虽然最后经过详细的调查,都能找出幕后真凶。但在找出凶手的这一系列时间,节目组的成员都会和警察来往密切。 由于我是前期考察人员,所以对于警察的接触并不是很多,相反的,大明这个人虽然也是前期考察员,但他的宗旨是——哪里有美女,哪里就要有他。制作组中的美女可是不少,大明打着进一步探讨的原则,不断地接触这些美女,也间接性地认识了不少警察。 我一把宁蚚的事情说出来,大明就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 他一定会提供给我最完整的宁蚚的资料。 魏庄的事情有了个眉目,我也就想到了楚御。这小子家里的人脉很广。他家是做批发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楚御从小跟着他爸爸混,不过一代更比一代浪,楚御就是那种虎父生犬子,浪得虚名之流。 但我也不在意他有没有青出于蓝之类的,做朋友都计较那么多,还有意思么? 要不是我现在特别想让人留意那个宁蚚的事情,也不会拜托他去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触。但这次连打了好几遍电话,楚御都没有接。我心里有些着急,赶忙给楚御爹打了个过去。结果这小子居然跑去了昆仑山。我估摸着这是要去找那个传说中,白玄的宅男师傅。不由得心下又是一阵感动。 而这种感动一直保持到晚上回了家,屋里黑漆漆的。我一开灯,就差点被吓个半死。 因为魏庄光溜溜地站在屋子中央,让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他胯.下的鸟儿。 “擦!你耍流氓啊!”我一边把屋子的门关上,一边斥责魏庄的不地道,谁知那小子几个箭步窜了过来,下面没有了束缚的小鸟,欢脱地蹦跶着。他双手冰冷,直接把我推在门上,眼睛紧紧地盯视着我的脸,说:“我想明白了。” “啥?”我吞了口口水,见到他脸上的绯红已经带上了血色,搏命似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被我弄得眉头微蹙,盯着我的眼睛带着疑惑。 “咱们先不要说这个。”我的脑子里转动得飞快,想要找出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魏庄,你想不想出去?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魏庄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但那光彩马上就熄灭了。 我见他这样,立刻加大推销的力度。“我跟你讲,中国变化可大了,现在好多你们那个时候根本就不会看到或是想到的东西。比如3D电影,比如科学博览馆,比如游乐园,还比如……诶,反正就是东西特别多,特别好玩。” 他覆在我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无视我的挣扎将它拉了下来。我的情绪预示着我即将泪奔的命运,魏庄的脸更红了啊,都快跟关公有得一拼了。 “我是地缚灵。” 他这话说得语气不对劲,可我却松了口气,只是心里浮起了一丝难受。 忽然,魏庄抬起头来,双眼发亮地说:“你真的原意带着我出去?” “……”我觉得这是自己挖了个坑,让自己跳进去,心尖滴血,已经无力让他不说震惊到死的话语。他说了,不仅仅是让我震惊,还让我蛋疼了。 “其实我今天就是这个意思,我要给你种胎。” 作者有话要说:3月2日,就是明天入V,三更。 今日还有一更,是补上昨天的。昨天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确实扶不住了,实在是抱歉。 本文会有倒V,所以,记得看过了的,就不要买了。 最后,谢谢各位愿意支持正版的童鞋~~~~~~~~~ 这文,不坑,不烂尾。 并且,预付下一篇文的公告。 请从以下类型中选择:古耽or现耽,选择古耽的同学直接留言就好了。 选择现耽的同学请继续选择:科幻or奇幻。 以下是简介: 古耽:一个穿越而来的太监变成宰相的故事,正剧。 现耽奇幻:监狱文。 一个能查明别人善恶值的小受,进监狱改造某人属性的故事。 现耽科幻:穿越而来的机器人和人类小受的爱情故事。 这个文是一个系列的,这部写完,下部是纯科幻的故事。 我手上有三篇文的存稿,所以,就想问一下各位觉得该先发哪篇~~~~~~~~~ 就是这样~~~~~么么~ ☆、玉不磨不成器(倒V结束) 生小孩这件事情在我眼中其实就是女人的专利,虽然现在世界发达了,也有了男人生孩子的先例,但并不意味着男人骨子里那种蕴含了千年的传统思想就要因此改变。 更何况……会是跟一个鬼生…… 我被噎住了似地盯着魏庄,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然后唇上一凉。这个吻很轻,却让人的心都跟着冰冷了。 开……开什么玩笑!? 我猛地将他推开,心里什么都想不到,举着拳头就砸向了他的脸,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跌倒在了地上。魏庄想要扶我起来,却被我一把甩开。 “魏庄,我他妈跟你说明白了!老子不喜欢男人,更不会跟个男人生孩子!”我大声地吼了出来,因为这股气憋在我的心中已久,太难受了! 我现在就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一个好好的爷们儿整天让个鬼压,算个什么事儿?!要是我再怀上了魏庄的种,还算是个男人吗?我不就成了一个不小心带把的女人了? 这样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就几滴,但也够魏庄震惊的了。因为从最开始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哭。主要是真的太觉得委屈了,我好好的一个良民,坏事不敢做,好事没少干,结果到头来却得了这么个报应。我心里能不怄气都难。 魏庄把衣服穿了回去,蹲在我身边想把我弄起来,但被我一把甩开。我的拳头又冲着他的脸甩过去了,这次居然挨实了,他的头被我打得偏在了一边。 有时候男人打架,可能没打到的时候各种嚣张愤怒,但等拳头真的挨上对方的皮肉,而对手只是垂着脸等着你发泄的时候,就跟一拳打在空气上似的。打架,就是要双方都全力以赴才够劲,单方面的攻击不叫打架,叫单方面施暴。这就是我的感受,心里想把魏庄千刀万剐,实际情况却是下不去手。 魏庄的脸转过来对着我,上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的表情很冷漠,但那又不像是对着别人,仿佛是一种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态度。 “我不会再说这件事了。”他走过去坐回了电脑边,不一会儿电脑里就传出了dota的音效。那种惨白的光将他的身体穿透,却勾勒出了他的轮廓。我心里烦躁地从地上爬起来,洗洗睡了。我也分不清楚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了,但肯定不会是跟这个鬼过一辈子。 找人来收了,不好。超度吧,他真的能够放下吗? 我想得左右为难,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 大清早起来的时候,怀里就有一个很温暖的东西,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而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一旦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肯定迷迷糊糊的。现在手里有这么个东西,外加身为一个男人,在早上总是小弟弟先起,我再起。摸着摸着,我就变了味了。嘴也跟着伸了过去,还真对上个软绵绵的东西。 这时一双手摸上了小弟,那抚摸的技巧让我舒服得脚趾头都跟着蜷缩。那个软绵绵的东西还停留在我嘴上,没什么力气地咬着,磨蹭着。没过多久,我就泄了,双手抱紧了怀里的东西,眼睛迷迷糊糊地张开,首先看到的是睫毛,那种颤动的睫毛,像是蹁跹的蝴蝶。唇上松开,魏庄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看了过来。他的眼睛有蕴涵着雾气,朦胧却又具有美感,里面的神采莫名,却又仿佛那是因为凝视而产生的光彩。 他的手还在动,我也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以至于迷迷糊糊地,连菊花里什么时候插进了一根手指都不知道。等魏庄进来的时候那种肿胀的感觉一下子就唤回了我的神志,吓得我忽地瞪大双眼,吃惊地望着魏庄。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魏庄做这种事情。 并不是说我以前做这事的时候就不清醒,只是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吸毒一样,浑身不能自主。而今天,我并没有被魏庄吸取精气,他是双手撑在我两边,我的腿搭在他腰上,看着他缓慢地挺进,细瘦的腰,腹部完美的六块肌肉,不太宽却很正的肩膀,忽然间……我蛋碎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对这种事情也不会感到恶心了?还觉得……挺带感的。 一定是我昨晚没有睡好给闹的。 魏庄见我双眼圆睁,慢慢地俯下.身。他的眼睛慢动作般地闭上,那片带着苍白颜色的唇一点点地吻了上来。而我的脑子里全乱了,一边自我催眠这是个女人,一边又忍不住感叹魏庄要是晚生几十年,绝对能靠那完美的演技,出色的容貌混上影帝的宝座。 可是就算是这些,也还是让我不能忽视一个事实,那就是……痛死爹了! 事后,我扭着腿下床,首先就是翻出包,里面才买的杜蕾斯都没有开过封。我将那盒子扔在他面前,“下次要做的时候戴上这个。” 生活就是强.奸,目前我反抗不了,那就让自己觉得爽。 “不用了。”魏庄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电脑前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昨天在隔壁找到了这个。”他的手上拿起来一个小瓶子,蓝白色的小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但是一看那标志我就囧了。 H2O水溶性后.庭润滑液…… 这隔壁究竟住的谁啊?要不要这么装备齐全啊!尼玛连这种东西都有! 按照他爱护键盘的特性,难道这人不是一个屌丝吗?不是每天都应该对着女神傻笑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东西? “我刚才就用了这种东西,所以你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 听到这句话,我震惊了。 “其实……”魏庄说到这里,忽地脸红了。让我在心中大吼道——别说了!但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确实很值得表扬,就算将话题绕远,他也能给逮回来。“你是第一个。”说完,他的脸就扭向一边,吓得我下巴掉在了地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你第一个上过的?还是说完全意义上的第一个?你说这句话其实是想让我对你负责么? “所以,我技术不好。” …… “网上说多做几次就好了。” 好个毛!老子今天就去把网给注销了! 我浑浑噩噩地出了门,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就往隔壁的那一道门看去。说来也巧,我看过去的时候那道门正好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不高不矮,穿了个沙滩裤白汗衫,嘴上叼着根烟,看到我在看他,也跟着愣了愣神。 我这人就是喜欢见谁都笑,主要是小时候我爹告诉我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见到这人,首先的反应就是笑了笑。但是谁知这人竟然怒目圆睁,脸上发红。我就琢磨着不对劲了,不能是这人知道点了什么吧? 他狠瞪我一眼,姿势别扭地往楼下走去。我看着他的姿势忽然间就发现了什么。 尼玛,人生四大乐事的后面两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我和这个人虽然不是故知,但同病相怜啊! 那人走到拐角那儿,见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伸手弄了弄头发,声音干巴巴地说:“你不走?” 走?怎么走啊?让你也发现我跟你同样的秘密? “我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东西没拿,你先走吧!” 是啊,快走吧!别让我丢脸了! 那人面露疑惑地看着我,忽然惊讶地道:“你干嘛一直夹紧你的屁股?” 怎么说?说魏庄那小子太恶毒,太诡异,在我劝说他改用杜蕾斯的时候非要拉着我又做了一次。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果真还是不戴最好。 想到这里,我就看向那个男的,有种很无奈的感觉。 “莫非……”那个人不太确信的声音传来,“你也有痔疮?” “……啊,是……有。” 还好大一根了,有木有?!但是这位哥们儿,你长痔疮用后、庭润滑液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V了,在明早十一点前,这章都能免费看。 V后的章节在明天十二点前发出。各位电脑看文的记得明日看章节名称,倒V的会有提示。 手机看文的同学,不是有个加入书签的选项么,记得收藏这个章节,这样你们进入收藏夹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从顺V的那章看着走了。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肯定不会写完这本就消失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坑,我烂尾。 想写的很多很多,笔记本上都记得厚厚的一叠。 其实,写东西是我的一个梦想,梦想这词儿太糙了,很多人用这个词骗钱,但实在是找不出比这个词更能形容的了。 梦想,就是做梦都想。我做梦都想写文,以至于……我居然连续好几晚梦见被刷负了…… 啊,扯远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各位姑且就把这当做入V前的紧张吧,就跟婚前恐惧症似的。有种入V了,就签下了契约,要对其负责到底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是太坏啊。 最后,如果你觉得这文还能对你的胃口,就买吧。不合你胃口我也不能强求。至于盗文的某些人,我还是不支持这项活动。 写东西不容易,很不容易,连续一个月晚上一点睡,偶尔三点才休息。所以作为对作者的体谅,也请盗文的人高抬贵手。 喵呜,我去写明儿要更新的三章了,已经喝了大量咖啡,准备写完,再修改一下前面的章节。或许我能在明天跟各位说早安。 那么,晚安~~~~~O(∩_∩)O~ ☆、风吹云卷月露半 我扭着别扭的姿势走进公司的时候,大明坐在滑椅上一点一点地往这边蹭了过来。我看着他的速度,顿觉得苦逼,他到底是有多爱那张凳子,才会用这种姿势移过来。 “你快点成不?”我怒了,冲他吼了一句。谁知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有睡好,大眼睛抬起来水汪汪地看着我,嘴瘪着,顿时让我看见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这想法也是刚产生的,没想到他还真的哭了。 我被吓得隔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操!” 大明的哭声很特别,有点像是尖叫,扭曲得很,我还没有听到哪个人哭声是这样的,顿时觉得心灵受不了。 “别哭了,你怎么了?” “沈曦!”大明眼含热泪地看着我,露出了小狗一般的神色,“我……我也糟了!” “啊?”我扭头,不甚明了地看着他。大明跟我对视了一阵就低下了头,双手放在腿上捏起了拳头,浑身僵硬地挺直脊背,“沈曦,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啊?我的眼睛猛眨,这话太诡异了。跟大明是个千金小姐,却跟我这个穷小子私奔了似的。不知道怎么的,我想到了魏庄,他貌似是高富帅来着,现在这样是跟我私奔了么? “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你会有这样的痛苦,太痛了!哥们儿佩服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大明头顶上的旋,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我问他,“你怎么了?莫非你被人爆菊了?” 大明的头猛地抬起来,又是一阵尖锐的哭声。我的嘴角有点痉挛性地抽搐,我擦,要不要一大早就这么带感啊! 出门遇上了一个疑是病例,进公司就发现了一个感染者啊!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熟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都。 “你……你怎么会?” 大明抽抽搭搭个没完,我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才让他止住了哭泣。“那个警察……真是个祸害!”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手一直向后面摸。我明白他的感受,因为我也是的。我也就让他跟我一起蹲在了地上,问:“你不会是让个警察爆了吧?” “嗯。”大明脸色惨淡地点点头。 “怎么搞的?”我一片茫然,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我不是说要去给你找人拿宁蚚的资料吗?结果那警察说让我请他大吃一顿才行,我就想请就请呗,谁知道我们都喝多了,就……”大明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却让我觉得怪异。 就算是两个男人,也不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原因很简单,带把的和不带把的还分不清啊!除非那个警察本身对男人就不抗拒,但是看大明一脸便秘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要是一不小心让大明恼羞成怒,然后跑去把那个警察揍一顿,那就是袭警了啊! 可是让大明吃了暗亏,我心里又不舒服,毕竟是因为我的事情才闹成这样的。 我想了想,只能安慰大明说:“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心里却在思量魏庄到底有没有托梦的功能,要是有,就去把那个小警察吓一吓,套出实情。 大明也没有办法地点了点头,将刚才一直垫在他屁股下面,现在躺在椅子上的文件袋拿了过来。那是牛皮纸用的档案袋,上面用红色的印泥封着,印泥上有两个字——封存。大明交给我的时候叮嘱了一句:“你拿去复印一份,我这份还要拿去还给那警察的。” 我拿袋子的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你还要去见那个警察?” “嗯。”大明点点头,双手握拳道:“你放心,这次我们都会保持清醒。” 我点点头,大明这个人说话算话,虽然唠叨了一点,但爷们儿的程度不比我少。而且,我也希望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蚚是个很帅气的人,眼神特别有性格,有种天生凶物的感觉。 我翻看着他的档案,21岁,家庭地址就在外省的一座小镇。他还是一名大学生,学校是本市著名的某所大学,离我所在的地方也不远。 他的档案上注明的是已死亡,可是那么多人的眼睛不是作假的。我忽然想到了白玄提到过的重生,莫非这个人是被景衔用来实验重生的工具。或者是说宁蚚也跟上次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样,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玉凝结而成的? 我看着宁蚚的履历表,上面有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比如在哪儿上的小学大学之类的,还有从事了什么样的工作。忽然,我发现这个宁蚚是跟我一天的生日,就连血型都一样。 而我在翻看宁蚚的死因时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描述。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去宁蚚所在的大学看一下。 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生活过,就一定会留下某些痕迹。而一个人有了某种习惯,那就很难改变。就像是用惯了卫生纸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面前的只有树叶一样,那已经不是蛋碎能够形容的心情了。 我首先就是要找出这个宁蚚,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到他熟悉的地方去找。他现在是个死人,身份证没用,只能住小旅馆,也不能乘坐飞机、火车等交通工具。要知道现在这两种东西都采用实名制了。 而且,景衔不会离开这里。我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那天去我家的人是景衔,既然他说我们不用去找他,他也会出现。那就是代表他不会放着魏庄不管。但我在明,敌在暗,这不利于反攻。 等到了宁蚚的学校,我就傻眼了。原来这所大学有老校区也有新校区,宁蚚读的是新校区,根本就不在我想的那个地方,光坐车就要一个多小时,等我到了那里,已经是傍晚了。 学校的大门气势宏伟地矗立在那里,阳光照在里面成群的学子上,显示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繁盛之景,让我忽然间就怀念起自己的大学。 但缅怀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做。我拿着宁蚚的资料按着门外的指示来到了管理系的办公室。 大学里的辅导员还是很忙的,尤其是男辅导员,总忙着往女生寝室窜。那老师一看见我,我就立刻拿出了工作证,并且说明来意。当然我没有跟他说宁蚚死而复生的事情,只说我是他哥,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对于宁蚚的死,我们还是很愧疚的。”辅导员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也是我校的疏忽。” 我没有做声,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我对他的死亡表示很遗憾。”这句话一完,那班主任就看着我半天无声,我愣住了,试着问道:“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最近在回来。听我家那群亲戚说起这件事情,真是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个究竟。宁蚚平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所以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辅导员点点头,仍旧沉默着。我脸色有点不好了,这班主任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半天都不吭声? 大概那个辅导员看到我要发飙了,立刻笑着说道:“我刚才看见你的工作证,是电视台的吧!你也不是宁蚚的哥哥,只是来做采访的吧。” 我没有说话,暗想这辅导员居然是在担心这个。但是为什么记者要关心宁蚚的死亡,那肯定是一件大事。 “我现在依然明确地告诉你,宁蚚是自杀的。” 自杀?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下,又径自垂下。这两个字太重了,饶是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不舒服。但是一个人要怎么样的自杀,才引起了记者的注意。现在全中国十几亿人,每年就高校里面自杀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宁蚚的这件事情却引起了记者的关注,那就表明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位辅导员的嘴巴特别的紧,无论我怎么翘都没有把话从他嘴里翘出来。 但没有关系,要知道一个大学生接触得最多的其实是自己的室友。辅导员这边弄不清楚,还有室友的方向可以发展。 我虽然27了,但是乔装一下混进大学,也绝对不会有人把我当成社会人士。我跟着一众学生溜进了宁蚚所在的寝室楼。这所大学是那种六人间的,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我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宁蚚所在的那一间。去的时候,屋里的五个人还在联机组队玩dota。而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想到了魏庄那小子。他玩dota的时候只要我一靠近一点,都会转头来看着我,也不管里面的战况如何。 等这几个人战斗完毕,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看着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也不准备寒暄几句了。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好,我是宁蚚的老哥。我是来调查宁蚚的事情的。” 但我说这句话,或者说提到宁蚚这两个字的时候,五个人的脸色全变了。这让我越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单纯。 “你们方便说吗?”我仍旧笑着,心里却有点忐忑。依照刚才那个辅导员的态度,这个事情可能不会对外公开,这些人或许知道一些事情,但也不知道究竟知道多少。 里面一个光头的胖子首先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他的眼神很独特,不是宁蚚的那种杀气腾腾,看起来很凶,很愤世嫉俗的眼神,而是一种狡诈。 周围的四个人被他这么一看,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我在旁边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没了底气。这些人究竟要说什么啊?为什么五个人用眼神都能够交流那么久? 最后我脸都快笑僵了,那个光头胖子才一下子窜起来,将门锁上。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完全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了,是要关门打人? 那个胖子坐下的时候,寝室里最帅的那个哥们儿说话了。 “你不是宁蚚的哥哥吧?” 我没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准备等一会儿见了机会就走。那个人也没有看我,只是眉头皱起,表情为难地继续说道:“本来这种事情学校是严令禁止的,但宁蚚好歹也是我们的哥们儿,大学三年,他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们心里也不舒服。”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儿,赶忙坐正了,洗耳恭听。 “但是,你首先要保证,今天我们给你说的话,就算有一日见报了,你也不能说那是我们提供给你的信息。” 我没有急着点头,因为答应得越快越是不可靠。我也就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能保证,在报纸上绝对不会出现你们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说完,对方似乎是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人彘么?” 人彘? 这两个字把我给弄得浑身僵硬,因为这两个字我太他喵的理解透彻了!因为我就亲眼见过啊!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魏庄被割成一个肉柱子的样子,看起来血肉模糊,无比血腥。 难道…… 我还没有说话,对方的人脸色就黑得不行了,表情带着无比的恼怒还有恶心以及愤恨。 “我真的不知道宁蚚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他要变成那副模样!我也想不通那个,或者那些把他弄成这样的变态是怎样想的,但是每当我想到宁蚚的事情,就觉得老子活着一天,要是让我看到那个凶手,我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被刀子割在身上的滋味!” 说这话的学生煞气很重,眼中却含着泪。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我没有想到宁蚚居然也是这样的遭遇。也怪不得学校不肯公开事实,这一消息要是发出,无论是入学率还是退学率都会有影响。而没有一所学校,会希望出现这样的负面新闻。 但是如此坚决地认定是自杀,真的好吗?谁能把自己割成是人彘? 难道又是景衔搞的鬼? 那么景衔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这样做了,那么宁蚚究竟是他还是别人弄复活的。 这些谜团成了阴云,笼罩得天空一片暗色。 但,乌云浓墨,便是暴雨倾盆。而雨过之后,天晴还会远吗? ☆、情浅不知寄念深 我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天空中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我却心胆生寒。因为景衔这个人太变态了! 我想不通叔父究竟为什么要拜入这个人的门下,他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下山寻找景衔这个人的。 而魏庄究竟又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景衔这个变态的,是不是也跟刚才的学生一样,心里想着也要让这个变态尝试一下刀割进肉体的滋味。我现下已经完全肯定宁蚚跟景衔有关系了,只是究竟是合作还是对立的关系,我摸不清楚。试问,谁会对杀掉自己的凶手完全臣服? 我住的那个地方太过偏僻,这个学校也是相当的偏远。这时已经找不到几辆车租车了,拦下的那几辆车一听我要去的地方,都慌慌张张地逃走了。我实在因为,便抓着最后的那个出租车的后视镜就问他:“你拒载,小心我告你!” “你别为难我了,小兄弟。天这么晚了,我也建议你不要去那个地方了,那地方现在闹鬼正闹得厉害着了。”那师傅苦着一张脸,对我夸张地说道:“城里的出租车司机都传遍了,还有人亲眼见过了。据说凶恶极了,还杀了那个出租车司机车上的乘客。那个开车的师傅都是九死一生才跑了回来。” 我无语凝噎,这个谣言啊,真的不可信。以讹传讹,最后得到的肯定不是真相。我要是想得没错的话,自己就是那个被干掉的乘客,而那个出租车司机,明明毫发无伤,连我给的钱都没有找零就跑了。 “你走吧!”我转个身,也不想为难几个几乎就要飚出眼泪的男人。 这与他人无关,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正郁闷着了,魏庄的电话就来了。 “回家。”闷闷的两个字从听筒那边传过来,气得我火冒三丈。究竟是谁害我有家不能回啊! 想到这里,我底气充足地吼了回去:“不回去!” “怎么?”魏庄有些拉长的声线传来,我想他一定在那边皱紧了眉头,一副爷很不爽的样子。 “不怎么。”我一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直哼哼。那魏庄是地缚灵,看样子是出不来的。但是我显然忘记了一个事实,魏庄虽然不是哆啦A梦,但是他有传送门。那个无论我在哪里,都能立即传送到他身边的利器。 所以,我挂上电话,正要迈开步子踏入小旅馆的时候,眼前景色一变,魏庄更显苍白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弄得我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差点憋死。 我怒了,骂道:“你大半夜的别吓人好不?!” 魏庄没说话,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看了过来。眼里的审视意味浓厚,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绕开他走。 “沈曦。”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魏庄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叫过我的名字,带着一种挫败的感觉。我扭头看他,忍不住吓得后退了几步,这个鬼因为用飘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声音。但他能不能不要忽然出现在别人的背后啊? “我饿了。”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心里止不住的滴血。 但是这次很奇怪,他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也没有更进一步。我还是觉得很舒服,但没有到以往那种神魂颠倒的状态。 而且这个吻极短,十秒钟这样就结束了。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究竟是想要分期付款,还是就这么一次付清。 他转身飘回了电脑前面,这可把我愁坏了。心里直诧异这个鬼的思维,这种不按程序来的进餐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啊,但是心里又有些高兴。如果以后都是这个样子,我还是能够容忍的。虽然我只能活四十八岁。 日子趋于平稳,我反而成了最着急的人。首先便是楚御联系不上,他究竟是掉进沟子里了,还是真的加入白玄那个门派,开始每天过着山中不知岁月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其次,皇帝不急太监急。 魏庄每天真像个游魂一样地生活了下来,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一个吻,然后沉迷于网络世界。我能理解他上网玩游戏,因为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他是个鬼。可是再沉迷于其中,也别忘记正事啊! 我为了景衔的事情东奔西走,累得像头驴。他却只知道在网上瞎逛,顺便刷点隔壁的网银,买点小物品。弄得我每次见到那个痔疮男都本能地觉得心虚,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最后,就是我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我发觉我好像越来越能吃了。 每天中午,大明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首先都会惊讶于我较前一日更加增长的饭量。但无论我吃了多少,都会很快的饿。起初我还能认为是累着了,但到了最后,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因为某一天吃饭的时候,大明叫上了女同事小敏。自从那次一起去公安局之后,这两个人就走得近了。小敏见着我惊人的饭量之后,发出了一句感慨:“你要不是个男人,我都以为你怀孕了!我姐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天都要吃很多东西。” 我手中的筷子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掉落在地板上,心里的震惊完全抑制不住。因为这句话提醒了我一个事实,魏庄可不是一般的人。 这个记忆一下子就让我的心揪紧了,手按在肚子上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里面似乎有个东西在动。估计我的表情把他们两位吓到了,知道一些事情的大明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但是嘴上什么都没有说的将话题带了过去。 我却一点都吃不下去了,心里只想回去求证一下。忽然又觉得要不然先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验孕棒什么的。但是那玩意儿男人用会有效果么? 等吃完了饭,我几乎是飞奔一样地回了家。魏庄并不在家里,但这正好,给了我一些缓冲情绪的时间。我怕我见到他的时候真的要跟他玩命。这混蛋压我就算了,要真给我弄一受精卵放在我的身体里,那我就真不想活了! 我坐在床上没多久,魏庄就回来了。手上抱着一大堆东西,见到我的时候表情怔忪了一下,脸色发红地将东西放在桌上。 “我看你最近吃得很多,就去隔壁拿来了一些。” ……小偷!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魏庄将东西放下,转身看着我。表情仍旧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得我拳头咯吱作响。 “魏庄,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魏庄皱了皱眉头,发觉不妙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骗子!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然后伸手拍了拍他冷冰冰的脸。“你还真有种啊?但是你他妈再有种,你别往我身体里种啊!”说完,我就给了魏庄一耳光,特别响亮的一下。打完我就哭了。 我沈曦二十七年来都信奉一个主旨,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句话后面接的是“只是未到伤心处”。我坐在地上,也不遮掩地哭着。因为我伤心,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不阴不阳的人。 “沈曦,你怎么了?”魏庄蹲□,将我的肩膀抓住。但我现在看到他就烦,对他自然是非常的不客气。他抓我肩膀我就甩开,他再抓我就扇他耳光。 我以前一直觉得扇人耳光是特别娘们儿的事情,因为只有女人打架才打脸。男人打架的时候要直接往痛的地方招呼。可是现在我手里扇着魏庄,却一下比一下爽快。太解恨了! 让你折磨我!让你玩我!让你把老子变成了这样! 最后,魏庄一把抓住我还要继续扇的手,皱眉道:“别扇了,我不会疼,但是你的手会!” “说吧,你究竟怎么了?”他抓住我挣扎的身体,将我抱在床上压倒。估计他又使了什么邪术,让我的身体动弹不得,只得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任他压着,抚摸我头发。 “魏庄,老子这辈子恨透你了!你居然真给老子种了个孩子在肚子里,我告诉你,就算你要,老子也不会生,大不了老子去死!”我咬牙切齿地说完,魏庄却满脸无辜地看着我,问:“我什么时候给你种孩子了?” …… “没有?”我瞪圆了眼睛问他,魏庄很肯定地摇头,说:“没有。” “那我为什么最近吃得这么多?这肚子里还有东西在动!” 魏庄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勾勒,一个很浅的笑容便浮现在眼前。他生得很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描述过。水墨嫣然,皓如青山,这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我就算是个男人也看得发呆,心里止不住地羡慕他有一副好皮囊。这样子出去泡妞,百战百胜啊! “你被我吸精气太多,自然要吃更多的东西补回来一些。再说这肚子,谁的肚子按着了,里面都在动。” “难道吸精气耗费的不是我的生命?”我惊喜了,要真不是的话,那还怕什么,随便吸啊! 魏庄摇摇头,低头亲了我一下,说:“这个,是少了三个时辰。”说完,他低头含住了我的嘴唇,舌头慢慢地伸进我嘴里搅动了一下,说:“这是六个时辰。而做那事时吸,便是让你少一天的命。” 好吧,听起来不多,但是积少成多啊! 他的手摸上我的肚子,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是这魏庄真要给我种个孩子了吧? “沈曦。”他叫完我名字,脸上发红了。我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浑身僵硬。这货终于要露出大灰狼的本质了么? “我想做。” ……我擦!这让我怎么回答? 是说好?我可是个直男啊! 说不好?他会听么? “沈曦。”他又开口叫了一声,说:“其实孩子种进去也不一定就会生。” 我浑身更是僵硬了,大睁着眼看着他,心想他要是敢说种,我就跟他鱼死网破。 “沈曦,”他伸手抱了我一下,附在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示弱:“我很害怕……孤独。” 我无语以对,刚积蓄起来的怒气通通飘散。 “所以,让我种一个吧!你放心,他不会从你肚子里生出来,更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影响,却能够让我……走出这栋楼,看看外面的世界。” ……太狡猾了,魏庄这小子! 他总是刺中我的软肋啊,他不会是摸透了我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了吧? ☆、步步惊心显危难 我当然不会答应魏庄的请求,因为真的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是个男人,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我会保护自己的女人,但并不意味着我要帮她生孩子。 而魏庄是个男鬼,无论是男还是鬼,都是我不喜欢的属性。那我就更没有必要,也不会愿意为他生孩子。 就算是只是一颗受精卵放进我的身体里也不行。 但是,我的心情又很矛盾。一方面是因为魏庄的示弱,让我觉得很爽,今天的耳光起码是让我打得够舒坦,另一方面,我也同情魏庄的遭遇。没有一个人会不在意被关起来,就算是宅男也有出去的那一天。而像我这样欢脱的小2B,更是不喜欢每天闷在家中。 两种心情让我纠结,最后还是我的原则占领了高地。 我默默地转头,选择了睡觉。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我看不见魏庄的示弱,自然也不会再纠结。 魏庄扒在我肩头,身体一点点地冰冷,让我睡觉都不舒坦。我抬起还有些酥软的手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冷死我了,快下去。” 魏庄打蛇随棍上地撑起了身,照着我的嘴就亲了下去,那种舒服的感觉传来,舌头在里面搅拌,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又热了回来。 好吧,为了一床电热毯,我又要少活12个小时。真是让人……泪流满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楚御要回来了,但是白玄的师傅没有被找到。这位宅男去参加漫展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到昆仑山。楚御不放心我这边,等了几天,见没有人回来就给白玄留了个号码,让他师傅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虽然没有请到那位宅男师伯,但还是很高兴。楚御能回来的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宁蚚的追踪陷入了一个僵局,我托人在宁蚚的老家打听了一下,发现宁蚚的父母都已经搬走了。而具体搬去哪儿了,没有人知道。学校那边的情况也依然毫无收获,我又不好意思再拜托大明去给我弄资料。 要知道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明现在连去制作组的情绪都不积极了。 事情一筹莫展,我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一封信件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那封信的措辞很幼稚,有点像是惊吓不轻的人的呓语,却勾起了我的兴趣。因为这位寄信人告诉我们,她见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但是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人,因为见过的几次都隔得很远。 要是这封信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认为有价值的。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共识。可我们现在都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当我把这封信递上去的时候,制作组立刻拍板决定先跟踪观察一段时间。 寄信的地址离这里不远,就是附近的一所中学。我从公司坐一班地铁就可以直达。 这所城市是拥挤的,这一点表现在交通上更多,比如节假日哪里都是停车场的福利,又比如处女挤上了地铁,说不定走下来就成功受孕的生命制造奇迹。 但这次,当我提着包走进地铁站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是拥挤的人群,而是寥寥无几人的大厅。这还是我来到这座城市之后第一次看到如此安静的地铁站,庆幸城市交通变好的同时,心里又涌起了几分诡异。 四周的白炽灯闪烁着,上面有着残缺的昆虫尸体。我走到黄线前,安静地等着列车地到来。但是那种诡异地感觉离我越来越近。就像是有个跟踪狂一直在角落里窥视你一样,我转头看看四周,发觉人越来越少了。我的脚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因为心里从内心上反感那个铁轨,仿佛自己很快就会躺在上面一样。 头顶的白炽灯传来一声轻响,我抬起头,原来是一个较大的飞蛾扑在了灯的接口处,让它闪烁得更加厉害。我的手摸进了怀里,拿出了手机,脚开始慢慢地往出口走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 手机被我按动了几下之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沈曦。”魏庄的声音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身后就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我本能地往前一扑,顺着击打在背上的力度跑出了几步。手机被摔在了地上,而我看清了袭击我的人。居然是宁蚚! 他真人看起来比照片更加帅气,同时的眼神也更加锐利。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先生,景大师有请。”他被我发现了之后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反而镇定自若地说完上述的那番话,仿佛刚才的袭击不曾存在一样。忽然,他又邪气地笑了起来,补充道:“当然,我希望你选择不去。” 但是听到景衔两个字,我的双腿就开始发抖了。 因为这个人是个变态,喜欢把人变成人彘。 可是选择不去的意思是什么?就地处决? 宁蚚看到我不动,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但我会去吗?当然不会,这时候去完全是送死。逃走,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这么想着,我就转头飞奔。我的速度在男性群体中不慢,但奇怪的是不过两秒,我就被宁蚚抓住了。挣扎间他将我压在了地上,一个手刀向我劈来。我猛地缩了脖子,那个手刀就打我腮帮子上面了,痛得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他见一下不成,便举起手要来第二击。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而我的另一只手被他压制住了。四周静悄悄的,诺大的地铁站变得只剩我们俩个人。这是不正常的,但我却走不出这个不正常的境地。 我以为还要僵持一阵了,但打架斗殴果真不是我的长处。只见宁蚚脑袋迅速低下,他的额头与我的额头猛烈相撞,顿时让我眼冒金星,抓住他的手力气也跟着变小。他趁机挣脱,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这时反应过慢,被爬起身的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体翻滚着掉在了轨道上。一种振聋发聩的响声透过铁轨传了过来。那是地铁运行的声音。但我肚子的疼痛还有发晕的脑子让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时候,我能想起的人,只有魏庄。 这个感觉很是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他,想到他的今后。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要重新回到魏家大宅。如果他回不去了,几十年后怎么办? 现在的房子总是拆了建,建了拆,万一那房子被拆了,魏庄还是地缚灵吗? 一辆地铁从远处驶来,我拼尽全力地撑起身体,但下一刻,自己的包就被人砸了过来。眼看地铁越来越近,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死后的样子。 碎裂的肉块,四溅的鲜血,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围观的人群。 我依然死得很委屈,虽然众人参观我时,不是用看怪物的眼神,但也是布满了厌恶还有恶心的神色。 “魏庄……我操!”趁着最后的力气,我骂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万一我死了魏庄还缠着我怎么办? 操!死不瞑目啊,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下一章究竟谁会出来~~~~~~~~~~~~ ☆、兽心突显众人惊 我之所以放弃抵抗,是因为没有抵抗的价值。 那时,我不能爬上站台。在身体不便,敌人的环伺,和没有同伴帮助的情况下,我只能苟延残喘。 但……这都是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 我是一个人吗?当然不是。 我怎么能忘记那最令我无语的自动式贞操带——小黑,这个总在我与人或鬼亲密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异形怪物。我感觉到它来了,它藏匿在我的身体和地铁轨道间,用一股冰凉而窜动着的水,一点点托起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这下子不会死了,心情激动,而紧张。宁蚚站在站台上,下巴微微抬起,那副无理的模样让我奇怪。莫非杀掉他的不是景弦? “可以……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隧道里发出一声轰鸣,耳边噪音渐渐增大。这是个好时机,问出情况的好时机。没有人会觉得死人多嘴。 宁蚚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我问出问题后他也并没有回答。好吧,大多数人也觉得没必要跟死人解释。列车驶来,身下的黑水在剧烈地流动,我感到后背全湿掉了,浑身一片冰冷,但额角的汗依然滴落。 列车就像是一条巨蟒,而我就是它的食物,他的车头灯是双眼,穷凶极恶地盯着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驶来的列车连呼吸都忘了。 20米,10米,它来了! 恰在此时,身下的水陡然射出,如果三峡大坝开闸泄洪时一样,卷起滔天巨浪。那水流不断地冲击在列车上,硬生生地抑制住了它前进的趋势。这时,水流分射两股,分绕两边向站台上的宁蚚激射而去。列车上的电缆忽地断裂,巨大的电火花融进黑水,我的眼前陷入黑暗。不过片刻,空中又出现两个运动的光点,那两股水流分别化出蛇头,用水化作的尖牙上电光缠绕。 借着电光,我看见宁蚚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去。因为光线问题,他一动起来,我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而这时,那包裹住我的水流竟开始发热,激流涌动,让我如同躺在一个巨大的按摩仪中一般。 “啊!”这个叫声在我的脑子里响起,声音稚嫩,包裹住我的水流力度放软,并迅速消退。我心中着急,知道这异形怪物定是被伤到了。我试着动了动手脚,身体并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但是四周黑暗,我也不知道宁蚚在哪里。 人若是失去一个感官的功能,其他的便更加敏锐。 我的耳边传来水流声,鼻腔里充斥着地铁中那种沉闷的味道,但我还是不能断定宁蚚在哪里。此时,我心里在念着一个名字——魏庄。 我真的太需要他了! 我不想回去的时候,他都能用那个传送门把我给弄回去,怎么这次迟迟不出现? 难道刚才那个戛然而止的电话还不能说明我已经身处危难? 想到这些,我忽然有些对他失望。 在我愣神的时候,耳边风声陡起,我向右踏出一步,仍然没有躲开,左边的肩膀被人狠狠地踢中,身体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砸在了石头上,喉咙腥涩,一口血被我吐了出来。 “你竟然有黄泉水,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宁蚚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我的头发被揪住,硬生生往上提,那种疼痛让我的脸扭曲了,却不能让我发出一句示弱的声音。我的鼻子感到一股热气,那是宁蚚的,但他怎么会呼出热气?莫非他真的重生了? “不过,废物就是废物。只是想不到师兄竟然找了一个你这样的废物来做主,真是瞎了眼!”宁蚚在我耳边聒噪,却让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上次来我家的人是景弦,他对我了若指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可是上次,他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那也就是说暂时他还不会杀掉我们。但这个宁蚚说的师兄,我只能想到叔父,那就是表明景弦也是宁蚚的师傅。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宁蚚为什么还要被做成人彘? “我去!”忽然,我脑子里想到这两个字,并且吼了出来。与其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趁机知道更多的真相。 宁蚚抓着我的手一松,让我恢复了自由,不想下一秒,头就被他恨恨地踩在了地上。 “晚了。”宁蚚吐出两个字,头顶上抵着脚的感觉没有了,但不代表它不会再次落下。宁蚚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你变成鬼再去找景弦师傅吧!” 操!这下子真的完了! 我不由得闭紧了眼睛,等着死亡。其实做鬼也没有什么,反正看到魏庄就知道了鬼的生活,到时候我找一个萌妹子每天□做的事情,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也不错。 但内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响了起来——魏庄,你真让我失望! 我的眼泪滚出了热泪,耳朵那儿传来了一个触感,却陡然消失。旁边一溜响动传来,我的耳边炸开了一个声音。 “沈曦!” …… 操!终于来了! 这下子我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了。 那边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魏庄的声音一直传来,就两个字——沈曦。最后我终于被他闹得没法了,就强忍着不适咳嗽了几声。 但他还是个不依不饶的。 宁蚚的讽刺声传来:“别叫了,那小子快死了!”他的这个声音含着喘气的粗重感,还有得意。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炸了。 “我在!魏庄,活捉这小子,他是景弦那边的人!”这句一吼完,我又是一阵吐血。但听着那边的声音,估计战况更加剧烈。 忽然又是一声巨响,等到沉寂之后我被一个冰块抱住了。知道魏庄还□着,我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让他跑了。”魏庄的声音闷闷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宁蚚叫我叔父为师兄,就是师出同门。上次,白玄跟魏庄打架的时候,如果不是拖着我,再加上他本身也不靠谱,那么逃走必然是很容易的。 魏庄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把我弄得有些难受。 “对不起,我来晚了。”魏庄的声音又传来。 “回去吧。”我说。 魏庄的手动了几下,将我像个女人一样抱了起来。虽然我现在浑身无力,还是觉得这个姿势别扭,就叫他换个姿势。他将我放了下来,只是扶着我走。这时,我俩走出了地铁口。原本还黑乎乎的空间,陡然明亮。 我以为会回到空旷的街道,却看到了一片残骸,无数受伤的人在外面或坐或站,等待着治疗。 “快!又有人出来了!”一个护士走过来,将我和魏庄带到一个地方坐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现在却这么多人?魏庄的声音传来,“刚才你被宁蚚迷住了,看不到其他的人,但是别人都存在的。所以,刚才的战斗也是存在的。” 原来如此,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刚才的情况造成了。如果我死了,或许就只有我一个人出事。可是我没有死,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被战斗波及。 我说过我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情,伤害到别人,我怕麻烦。可是这种麻烦还是降临了,这么多人因为我而受伤,我不是圣父,却不能不愧疚。魏庄看出了我的心思,抱住我轻柔地安抚着。 “这就是我要找出景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私仇,还因为他的野心太大。” 我看向魏庄,他低着头的侧脸看起来严肃而俊美,“他在以前想要的就是……整个世界。” 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魏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法。世界太大,他怎么可能得到! 但是魏庄立刻就提醒了我一个事实。 “所以,长生不老只是他第一步棋。而无限重生,就是他所寻求的。” 这个消息太震撼,以至于我回到家之后才从其中解脱出来。我现在浑身都疼,刚才在临时救助点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治疗,现在我只想在床上躺平了睡上一觉,最好直接睡到2012世界末日。 谁知我一躺平,魏庄就顺势压了下来。他嘴角还看得出有血停留的痕迹。 我知道他这又是要治疗了,不想他直接解了我裤子。 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他应该是重伤,也就没有阻止,而且我也有点想了。我的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对于死亡的惊恐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转移注意力。做这种事情,利于我思绪的转换。 我推了推他,说:“我还没有洗澡了,你让我去冲一冲。” 魏庄听到这话,抬起的脸上含着震惊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配合有点出乎意料,但反正逃不了,就享受得了。 只是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魏庄满脸通红地坐在那里,心不由得缩了一下。 看他这红的趋势,肯定事件严重。 “沈曦。”魏庄叫了我一声,我知道那个不好的事要揭晓了。 他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胎我是种定了。” …… 我看着他,听魏庄解释说:“一旦遇上刚才那种情况,我根本就不能一下子出现在你的面前,替你解决危险。如果我种了胎,就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也不用害怕再有危险。而且种了……也不一定要生。” 我听着这几句话,知道魏庄说得没错,我脑中坚守的东西有些松动了,但还是顽强地问他:“你刚才不就赶来了?” 魏庄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惨白的脸看起来非常可怜。他愣了很久才问我:“你要知道我走出这栋楼的代价吗?” 我没有回答,只盯着他。 “你来吧。”他说了这句话,就转身朝楼下走去。我现在身上披着浴袍,走出去恐有耍流氓的嫌疑,但不跟着出去,又怕魏庄出事。 等我赶到楼下的时候,魏庄已经站在楼道口。这里的灯光昏黄,他侧头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轮廓,“无论等会看到什么……都是我自找的。”他转过头去,一步踏了出去。并没有天崩地裂,电闪雷鸣的情景,只有魏庄如同被束缚住的姿态,还有他浴火的身躯。 我愣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我从来不知道魏庄走出这栋楼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他终于双脚踏在楼外的时候,全身焦黑。他一点一点地转身,如同一根烧黑的柴火棍,只有眼仁是白色的。我控制不住脚步地向他走去,他这情景太吓人了,让我想打破这一切。所以我扶住魏庄烧焦的脸,将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只是嘴唇的接触,便让魏庄一点点地剥落黑色的外壳,回复他我最初见到他时的美丽。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对,但我想不到除了美丽以外的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 “谢谢。”魏庄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容令人神魂颠倒。 我是个普通人,但我即将遇上的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而且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我觉得很有必要让魏庄在我身边,这样存活的几率都要大很多。 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扒光了扔床上了。“来吧。” “你不介意了?”魏庄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我就笑了,说:“都是个大老爷们儿的,难道还要一直墨迹下去?而且……我不想再看到那样子的情景了。”我说的是实话,那个样子的魏庄不算恐怖,却让人心疼。 说是这么说,但魏庄真的开始的时候,心情特别的奇怪,就跟个神圣的仪式一样。 “疼吗?” “……不。”我动了一下,让他进得更深。 “我开始了。”魏庄红着脸,看着我说道。那种认真而又紧张的表情,让我的脸也臊得慌。 “嗯,开始吧。” 魏庄动了动,我还是觉得痛,但可以忍受。而且因为紧张,各种感觉都很敏锐,我发现在他的动作下,我渐渐觉得舒服,下面也跟着抬了头。 “舒服吗?”魏庄亲了亲我,眼里含着了笑意。我点了点头,不想说话,怕我一说话就声音扭曲了。魏庄重新低下头,手拉着我的腿往他的腰上缠。他的腰很细,很柔韧,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口渴。而魏庄的手也抚上了我敏感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摸着。 “舒服吗?”魏庄的问题又来了,我觉得很奇怪,不是恶心,但也有舒服。只是感觉有那么一股子在做错事的愧疚感,有些后悔,但也想一去不回头。 我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我是个直男,却跟一个男鬼做这事儿,想不别扭都难。但做了就是做了,也不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魏庄加快了动作的频率,我的口中再也抑制不住地哼出了声。 “快好了。”魏庄摸了摸我汗湿的额头,另一只手的动作也跟着加快,我舒服得脚趾头缩紧。然后先一步泄了,屁股收紧的瞬间,感到一股热浪流在了里面。 “先别动。”魏庄止住了我想起身的动作,又来回动了几下,才说道:“好了。” 他话音一落,我的手就捂上了肚子,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我是一个在某种程度上特别较真的人,对真相的追求上是,对孩子的问题上也是。我一直希望能有个老婆,生个小孩儿,然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但现在,我摸着肚子里那个即将变成一颗类似于受精卵的东西,忽然就觉得责任重大。 这是个生命了。 我是要,还是不要了? 这孩子会是个怪物吗?如果不是个怪物了? 魏庄见我脸色不对,立刻紧张着脸问我:“你怎么了?要是你不想,我也不会把他拿掉的。我今后一定要跟着你。” 我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有种厉鬼缠身的感觉,只能摇摇头,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问出了心里的话:“魏庄,这孩子会是个怪物吗?” 如果是个怪物怎么办? 如果不是了?要不要生下来? 不对,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些问题了?但是……真的有种做妈妈的感觉……我擦!我是个男人为什么会有做妈妈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会很可爱的哦~~~~~ 只是乃们不要对他的结局抱期望啊~ 还有……这章会不会被举报? 我很担心诶。。。。。 ☆、故人相邀情何在 我是真的很纠结,就算我是个男人,也想不通那些狠心流掉孩子的女人们是怎么想的。我心神不宁,这种表现一直持续到白天上班的时候,魏庄说这个种胎要三天后才正式成形,他也只能在三天后与我形影不离,所以这段时间,我最好老老实实地待着。 但我觉得世界从头到尾都奇怪了。 “沈曦,你腿坏了?”大明在我身后突然出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我转头疑惑地看着他,没想到大明脸上的疑惑比我更甚,他指着我的腿说:“那你走路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我不解了,这走路都走了几十年了,还能一下子变得不正常?大明看了我一眼,迈脚做起了示范。他右脚抬起,轻轻地放下,左脚才接着抬起,一点点地放下,在走路的过程中,他的屁股还一直撅着。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公鸡……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这样子走路!”我怒了,这种鸟姿势我怎么可能走得出来。大明手一指前方,就说:“那你走几步看看。” 走就走,谁怕谁。但当我提起脚的时候,就发现了真相。大明不是在胡说,而是我确实如此。我害怕那颗类似于受精卵的东西掉出来了,我又不是女人,肯定没有卵巢之内的东西。当然就怕魏庄射得不深,掉出来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我都觉得不应该站着,我应该趴着。趴在太阳底下,还能让这颗小东西吸收点太阳的精华。 大明走到我面前,挥了挥手,示意我回魂。估计是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让他吓着了,直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但这种事情我能说出去吗?当然是不能。 幸好因为昨天经历了地铁事件,又有伤,请个假什么的还算是容易。我叮嘱大明那件案子放着别动,等我回来再去调查,就走了出去。但真正艰苦的不是这边,而是楚御回来了。我一走出大楼就见到一辆帅气到爆炸的路虎停在路边,楚御正从车里走出来,手中还拿着手机。 “我正给你打电话了!”他冲我嚷了一句,就笑着要上来跟我勾肩搭背的。我菊花夹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他,原本打算请了假就回去养胎的。 “你怎么了?我才走了这么几天,你见到我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楚御皱着眉冲我吼道,他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身体靠向我。我眼皮一跳,就直觉地看向脚底。但是奇怪的是这次的黑水根本就没有出来的迹象,我想到昨天的那场经历,别是它被宁蚚打死了吧?! 虽然它有时候很多事,但不失于一个忠诚的召唤兽。我一急,就小声召唤道:“小黑,你在哪儿了?”结果一条水做的小黑蛇没精打采地窜了出来,冲我叫了声:“喵?” ……这究竟是蛇还是猫啊? “你看什么了?”楚御随着我的视线一起看向地面,吓得我立刻回过神,止住他往下看的趋势摇头道:“没什么,就觉得今天这脚有点不舒服。” 再看的时候小黑已经消失了,看到他没事我也松了口气。没想到楚御突然看着我一脸遗憾地说:“不能吧,我还想把我这辆路虎给你开着玩了,看来只有下次了。” “我脚好了!”一听这个,我就兴奋了,身为男人哪个不爱车?速度与激情,我估摸着激情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了,但是速度,我还是想要追求的。 可是一答应下来,我就后悔了,万一因为运动激烈,那颗受精卵掉出来了怎么办啊?! 我发现我的身体都被那个东西给套住了,成了名符其实地孕妈。而且……我还很纠结到底是生还是不生? 毕竟这是命。而且万一我真要跟魏庄过一辈子了?万一一个小心……景弦除掉了,魏庄依然□了?那我这辈子不是连个孩子都没有吗?而且我爸妈怎么办?到了我四十八岁的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膝下无儿无孙,真等着老了进敬老院? 楚御可能看出了我的纠结,就冲我说了句:“你别怕,我已经把我俩的号码给白玄,让他师傅一回来就给我们打电话。到时候就算是那个师傅不来,我也去把他给绑了扔在你面前。” 我点点头,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就算是那个师傅不来也不行。毕竟是他们门派的事情,但是到时候站在哪一边我也不好说。 最后还是楚御开的车,但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可能是我夹紧屁股的动作让他误会了。以为我又被魏庄施暴来着。我也懒得解释,主要是心情太烦躁了。但那种烦躁还不能对人讲,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就冲楚御喊了一句:“楚御,我要生个孩子。” 他方向盘一歪,堪堪把车停在沟子边上,转头问我:“你说什么?” “我要生个孩子。”我抹了把脸,说出来心里也跟着一松。我不明白那些堕胎的少女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不想生,就别做,做了就不要怕生下来。我是个男人,但我反对堕胎,跟鄙视那些随便解裤腰带,却连个避孕套都不买的男人。 管不住自己JJ的男人不叫男人,叫禽兽。 我现在知道自己肚子里有这么个东西,我就是放不下。我舍不得。 “你怎么生?”楚御皱着眉问我,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已经有女人了?” 我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用那三个字回答:“我有了。” 楚御的脸立刻就变成了一朵猥琐的菊花,震惊了。他手指颤抖地指向我的肚子,“有……有了?” 看着他的反应,我忽然也觉得眼眶发热,只能缓缓地点点头。“有了。” “你……你是男人。” 这下不是热泪盈眶,是直接老泪纵横啊。 “我知道。” “那你怎么可能会有?!” 我闷了半天,才答出一个句子:“因为我家那货不是人。” 楚御被我弄得想生气却发泄不出来,最后直接揍方向盘上。电视上演的这种镜头总是超帅,但那是因为没有真的揍上去。楚御这来的实心的,结果手都肿了。最后还是我开着车把人送了回去。 “你这孩子能流掉不?”楚御坐在副驾上看着我泪眼汪汪,“哥们儿对不起你,我一走就让你出了这事儿。” 我开车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有种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绪。 “楚御,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啊?”楚御上下打量我一眼才说:“你这个人挺好的,有责任心,又讲义气,就是脑筋直了点。” 我点点头,“我问过魏庄了,这个孩子不是个怪物。” 昨晚我问魏庄这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候,魏庄就说了,半人半鬼。 “那这孩子会是个人形么?”我话音刚落,魏庄就黏了上来,把我抱在他怀里,说:“就跟你我一样。” 我放心了,只要这孩子还有人性,还是个人形,我就不能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楚御却更加生气了,“你究竟还要有多二啊,鬼话能信吗?” 我愣在那里,联想到魏庄的以往,发现还真有那么一丝不可信。 “再说吧。”我不想再讨论下去,这种事情越说越错,与其被人指责,不如多想想景弦的事情怎么办。毕竟这孩子就算是要生,也要放到景弦的事情解决之后。 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去办事也膈应人。 到时候希望白玄的师傅能站在我们这边,毕竟听过那个老宅男的信,觉得思想还是靠谱的,而且貌似很在意我叔父的话。忽然我想到一个事情,白玄那天走的时候那么急,就为了去确认自己师傅有没有事,既然很急,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了?再联系到前几天我给楚御打电话时的情景,不能不让我往歪了想。 “楚御,”我控制着方向盘,尽量别让自己太过紧张,“白玄那儿有电话吗?” 楚御没回答,但我瞟了一眼他的脸,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只看向我发呆。 “好像……真的没有。” 路虎把楚御送回了家,我就开着它奔回了自己的小窝。楚御来之前听说了我家小区闹鬼的事情,知道出租车什么的都不会往那儿过了,就说把这车借给我。虽然这车油耗确实多,但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个车也方便。去哪儿都不求人,以后要生孩子也方便。 楚御说他明天要背一打手机,再带着个信号发送器往白玄那儿奔去,并表示一定会把白玄的师傅给捉过来。我叫他别去了,但楚御不听。他这人认死理,一旦认定的事情就非做不可,不撞南墙不回头。 等我开着车回去的时候发现魏庄的眼睛都直了,盯着那辆路虎眨都不带眨的。 “喜欢?”我问他。魏庄点了点头,这才转头来看我,眼睛晶亮,看得我都不好意思。 他伸手过来扶我,被我拍开,脸上有些臊,就吼他:“干什么了你?!又不是不能自己走。”魏庄脸上的表情没变,手仍旧伸了过来紧紧抓住我的。 “做什么?”我觉得这个相处真怪异。我应该是要讨厌他的,不应该跟现在这个样,但我就是讨厌不起来。但是喜欢也说不上,就是别扭,觉得有种厚重的责任感压在心头。 我现在这样该称呼魏庄为什么,老婆还是媳妇儿,或者孩儿他爹?这两个大老爷们儿的,真愁人! 魏庄牵着我手就往前面走,那话音轻飘飘地传来:“接内人回家。” 这句话把我弄得又气又急,心里头跟只小蚊子在嗡嗡嗡一样,只想把他冰凉的手甩开,结果没甩开,反而发现魏庄手热了。 擦!我不是觉得冷啊! “魏庄……” “嗯?”魏庄在我前面走着,小心地帮我看着阶梯,弄得我心里又开始恍惚。 “我想生下来。” 我感到抓着我的那只手一下子变得像是钳子一样,但这不能阻止我的心跳加快,肾上腺素升高,脑子快爆炸了!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很奇怪,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坚信生命是有权利的。这也是我没有随便解裤腰带还不戴套的原因。 这也是我为什么27岁还单身的原因。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在耍流氓,我这么大了,耍流氓的机会还是留给我孩子吧。 “为什么突然又想要?”魏庄的声音不太自然,听起来有些紧,我也跟着喉咙发干。“……可能是我无法接受他在我肚子里死去。” “会很疼……” 我点点头,反问他:“谁生孩子不疼?” 魏庄那边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叫他:“走吧。” 下一秒身体就被抱住,魏庄压了过来,他这时的吻是温热的,用着我的生命在燃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魔障了,居然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聂小倩,想到了画皮里的狐女,想到了所有志怪小说里那些魑魅魍魉,想到了十多年前我看到聂小倩时心中所想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女人,愿意跟我在一起,那就是拼上性命我也愿意。 魏庄……他除了性别所有的都对。我感觉到了他手中的温度,总有一天我会被这燃烧殆尽,但……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可这究竟是不是因为爱情,我不清楚。反正我不知道魏庄有没有那么一个让我心动的时刻,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了。当我觉得自己要成为一个父亲的时候,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我希望我能生个女儿,至少……让我在以后的生活中充斥一下女性吧! 这三天我都跟魏庄厮混在一起,说是厮混也不对,就我上网与所有的准妈妈交流。顺便找找有没有男人生孩子该注意些什么的网页。你别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部电影,还是我喜欢的一个演员演的。 我当时就在电脑前面看着,电影里的小孩生出来的时候是剖腹产,我就被吓住了,忙转头找魏庄。没想到他居然在我后面站着。 “不怕,鬼胎没有那么吓人。” 我盯着他,希望他能说出更多的内容。没想到他也只是听说,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我当时就囧了,尼玛两个黄司机上高速,不要命了啊! “我听说开始肚子会涨大,到了后来的时候就缩小了,然后孩子就出来了。”魏庄想了想,说:“一生出来据说就是七八岁小孩的样子。” 这……这我肚子得涨多大啊!我估计那几个月都不能去上班了,工作肯定得丢,主要是这么长的假我不好请啊!一个男人请产假,估计得被领导的口水喷死。 我这人喜欢东想西想,平时看东西的时候是我的优点,现在却让我愁得要死了。这样下去孩子的奶粉钱怎么办啊! 估计是上天看我日子一下子平静下来了,他不舒坦了。上班那天的早上就看见宁蚚带着几个人窜了出来,冲着我坏笑,跟要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我们这个小区虽然地势不好,但还是有很多老头老太太聚居。一到早上人正是多的时候,小区遛狗的遛鸟的成串。 见到宁蚚的这一出,那些人通通站在远处围观。一小区居委会的大妈还拿着话筒吼了起来:“沈小伙,我们已经给公安局报案了!你挺住!”她一吼完,那些大爷大婶就一边嗑瓜子一边观战。 宁蚚这边可能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顿时囧了。但他是个死人,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抓不住他。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上来就要抓我。他手才伸过来的时候就在半空中被截住了。魏庄站在我身后,背后背着个小包,里面是要给我吃的水果还有面包。 “不可能!”宁蚚一看到魏庄,眼睛就直了。被抓住的手也不动,只吼道:“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来!” 魏庄冷着一张脸,根本就懒得回答他。手上暗自用力,但宁蚚也不是好相与的,同样用上了劲。两人一时难分难解。 我在旁边站着,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宁蚚给抓住。脚那么一伸,就往宁蚚肚子上踹去。他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力气微松,被魏庄抓住空挡直接把他摔地上踩在脚下。 宁蚚带着的人却很奇怪,一个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看也不看宁蚚一眼,走到我面前躬身说道:“沈先生,景爷有请。” 我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的意思,按理说宁蚚都被我们踩在脚下了,这些人应该早就呼喝着上来了啊。我没想到他在沉默了一阵后又说了一句:“景爷说上次多有得罪,人在这里,你要杀要刮,请自便!” “操!秦三,你阴老子!你他妈就知道背后使坏!”宁蚚叫了一声,脸上皱成一团。他穿的白衣服,我看到他肚子那块被这么一蹭都带上了血迹。 “你是秦三?”魏庄忽然出声问道,眼睛眯起,眼里精光闪烁。 那个叫秦三的点点头,头还是低着,似乎在魏庄面前都矮了一头。“魏少将,时隔多年您还能想起属下,属下感激不尽。” 这话一落,我就不敢出声了。只觉气氛诡异,暗流涌动。魏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三的头,“景弦和你一起灭了我之后,还真的把你培养起来了。” “是。”秦三的头还是不抬地附和道,“还得多谢魏少将教导,才能有今日的秦三。” 魏庄忽然笑了,这种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带着股嗜血的味道。他抬起脚将宁蚚踢向一边,手将我落在了身后,接着拍了拍秦三的脖子:“我不想要这个人的手脚,我想要你的命。” 那秦三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的头发很短,脸上的五官很酷,有种冷硬派的风格。他抬眼看了一下魏庄,然后抽刀用肉眼都跟不上的速度把自己的左手给削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是首付,沈公子跟我们去见景爷之后,再给剩下的。” 魏庄不笑了,我也笑不出来了,就连远处的大爷大婶都察觉出危险的味道,开始迈着小碎步往家里赶。 这尼玛景弦手下的都不是人啊,下手一个比一个黑啊!这尼玛让我以后怎么在这一片过啊! 但这时,魏庄居然低下腰,将那手捡了起来递给对方的另外一个人,伸手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好!好得很!你一直都狠,对自己也能手黑,我魏庄佩服你!” 秦三没说话,但我看到了他额上的汗水。魏庄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就看见他把手一点点地伸向对方的脖子,然后咔嚓一下给拧断了。 我吓得瞪大了眼,连退几步都不能缓解心中的紧张。最近的魏庄变得太多,让我都忘记了他曾经征战沙场,不是个仁慈的主了。 那个秦三仍旧站着,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拧着,但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活着。他像是在呼吸着,却呼吸不畅,但在这其间,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魏庄垂下了手,冷声问他:“你不会死,拿什么命赔给我!” 对方终于动了!对方不知名四个人加上秦三和宁蚚整齐地站在了魏庄的面前。那个秦三缓缓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然后咔嚓一声给自己接了回去,这个声音让我想蛋碎了。 秦三咳嗽了几声,眉眼低垂的时候倒是有种乖顺在里面。他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 “景爷叫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次不容易。魏少将,景爷说我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你就会去。” “谁?”魏庄的声音含着嘲讽,但那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我却看到魏庄僵硬的身体。 那个名字是——荆何。这个魏庄的初恋,秦三接着诱惑道:“景爷说这个人也想见见你。” …… 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心跳缓慢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魏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好。”魏庄说:“我也想把我内人带给他看看。”他回身一把抓住我的手,眼中一片清明。 “莫怕,我在。” 我点点头,心中稍安。反正这种事情,就该早解决早好! 作者有话要说:T.T这章让我有种想掰成两半的想法,但最后被忍住了~ 喵呜~ 有个童鞋说沈曦很脑残……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因为作者就是个欢脱的2B类草泥马,喵呜~ 我觉得他还是蛮爷们儿的吧~敢做敢当~ ☆、幕帘微掀,好剧上演 他们开来的车是两辆黑色的普桑,想让我和魏庄分开坐,但那是不会成功的。魏庄根本就无视了他们,直接把我拉上了其中的一辆。那个叫秦三的人挥了挥右手,叫那些人退开,自己拿起那只被削掉的左手往手臂上对了对接口,那血肉就跟有了灵性一样地自然黏上了,最后竟一点疤都不留下。 他让其他人上了另一辆车,自己跑来给我和魏庄做司机。 两辆车缓缓地驶出小区,而远处一辆蓝白的警车正慢悠悠地爬来。果真,电影里演的事情都解决了警察才赶来是很有依据的。我估计这事情也指望不上警察了,就叹了口气。 孤胆英雄确实很威武,关键是没有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我就一个快乐的小2B,虽然崇尚真相,可其实上我并不是工藤新一,做不了那种手指着前方高呼“真相只有一个”的伟业。 但我又做不到隔岸观火。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总想当英雄,却总在怯弱。 但没有怯弱的英雄,只有没有头脑的懦夫。我怯弱,所以我更怕自己没有脑子。要知道我的对手景衔不是个人,这个设定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他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从最初的一代宗师到现在的变态恶魔,从来都没有身为一个人的素质。而我只是个人,在他面前就跟玻璃做的一样,一碰就成渣了。因此,保护自己成了我此次会面时最主要的课题。 普桑七拐八拐地开出了城,越走越偏,到最后那七拐八绕的山路都能让人眼晕。幸好路虽然绕,岔路却不多。我沿途一直记着路线,为了以后做准备。 沉闷地车厢里,秦三忽然开口了。“一别多年,未曾想到今日还能为少将开车,真是世事难料。” 魏庄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看了秦三一眼又闭上了。魏庄不答不应的表情,也没有让秦三觉得尴尬。我却不由得留神静听,这两个人中间一看就知道有古怪,而且魏庄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他居然是个将军。 他死时二十四五岁,却已经是个少将,算得上年轻有为,但这样的人不是才华横溢,就是后台太硬。我希望魏庄是后者,要是他太聪明了,我估计自己的处境更加悲催。民不与官斗,我已经被压得很惨了。但魏庄也说过他参军是为了权势…… 秦三继续说:“当日若不是少将你惦念着,我怕早已死在前线了。” “旧事再提有什么意思。”魏庄冷淡地开口了,“不做后悔之事,不做违心之人。” 魏庄说完,就将我拉了过来紧紧地抱着,那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的秘密。他居然在发抖?究竟是因为是什么?害怕还是激动? 听魏庄最开始的话,这个秦三跟景衔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却是他的属下,那秦三的行为不就是背叛吗? 我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魏庄的肩膀。他身体稍安,头轻轻地在我肩膀蹭着,弄得我怪痒痒的。但这种情况下要是笑了出来就太不专业了。我就只能憋着,可魏庄实在不是个东西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张嘴咬我。说是咬可能过分了点,那更像是一种调情的手段。他开始咬得轻,我也就没有管他。 结果没多久,我腿上就有一根硬硬的东西抵着。我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情况都这种样子了,魏庄居然还发情?!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老实坐好了!”魏庄听到我的呵斥声,只是笑了一下就不再弄了。但那一根东西许久都不见消下去,我脸色发红,暗恨魏庄果真是个没谱的东西,不想前面那个秦三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他说:“当年,魏少将与那些戏子在后面欢好的时候,也是属下为您开着车。” 这话一说完,我和魏庄都变了脸。我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心里面不舒坦,果真是鬼话不可信。前几天魏庄才说我是他的第一个了,今天就见证了谎言被戳破,我要是脸色能好我都是缺魂了。魏庄冷着脸坐起身,看着前面的眼神非常不善。但他没有反驳。 我心里不舒坦就容易表现出来,把他往旁边一推,继续观察山路。 我这人来气快,消气也快,眼中看着山路了,不一会儿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事情,这车开了这么久了,按理说我们应该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发现我们一直都在绕圈。 我会认为这车是在绕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青山环绕中出现的土地庙。 那种农村供奉用的神翕,土黄色的小木屋,简陋地搭在路边,里面是一个泥塑的神像,做工粗糙简陋。在神像的头顶上用一块红布搭着。所谓见神莫拜,就是说你看到一个神像首先不要去祭拜他,因为荒山野岭多怪神。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这种山野神翕的。讲一个年轻人和女朋友进山游玩,路上遇见了一座佛像,女孩子属于那种对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类型,见到那神像便拜了拜。从那以后,女孩子就被缠上了。这种怪神最惹不得,你去祭拜它反而是惊扰了它,这样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个女孩子被怪神缠上之后就性情大变,更是每天晚上都在噩梦中醒来,至于究竟如何怪异,我就不赘述了,因为当时就以为它是个故事,但这个故事的结尾就是女孩子先后用残忍的手法杀掉了自己的父母还有男朋友,最后坠楼死亡。 它现在对于我来说仍旧是个故事,可是故事中的某些东西在我看来却改变了。就像是一个月前我不承认鬼神的存在,也不会去否定它一样。现在,我却跟一个鬼生活在了一起,还有了他的孩子。这就是改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法的改变总会在一瞬间发生。 这座神翕在这里其实并不突兀,因为山中多祭祀,以前的人为了风调雨顺总会塑造一些佛像,求得平安,但同一个模样的神像连着好几个就不太正常了。我细心留意了一下那神翕周围的景色,发现那旁边的小树苗都长成一个样! 但如果是绕圈,那就总会有一条岔路,而那条岔路就是我们来时的入口。但我观察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岔路,这个认知使我凑过去挨紧了魏庄,小声地在他耳边问道:“鬼打墙?” 魏庄伸手将我揽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了我的耳边,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秦三。我的耳朵被他舔了下,弄得我浑身一激灵,他就耳语了一句:“不是。”这话说完,他又把我往他怀里拢了拢,他的体温比正常人稍低一点,黏在一起倒是不觉得难受。可是我心中的紧张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了,这个秦三莫非是要一直这么转悠下去。 我心中不得安宁,偏偏魏庄根本就是一副泰山崩于顶,仍能笑谈风声地模样。我再次感到了差距,那就是皇帝和太监的差距,不仅仅是鸟的存在与否,还在于权利。 虽然有宦官专政,但那也是魅惑君主得来的。 这魏庄就是拿皇帝,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太监,瞎着急!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浅蓝色的长衫,站在路的中间。魏庄拉着我的手忽然就紧了,随着距离的缩减,魏庄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而我也难以自持了。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两个魏庄。一个坐在我身边黑着面僵硬着身体,一个在我对面,也是车的外面,脸上的表情含着笑,那笑颜让人如沐春风。那个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忽然开口笑道:“魏兄,这么久不见,你就准备躲在车里不出来?” “居然是你……”魏庄的声音有些迟疑,却又是肯定的,眉眼中含着震惊。但那神色转瞬即逝。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如古琴般音韵悠远,又如清泉激石般响彻山涧。我听他这么一说,手下意识地就要去开车的门。 忽然,魏庄把我拽住了! “别开门,外面都是毒气。”魏庄将我捞在他腿上坐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外面的人。 外面的那个人低头笑了起来,那模样让我的心中窜起了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句诗是形容女人的,但是用在这里却再合适不过了。 魏庄的皮囊美,但是不显女气,可是同一张皮囊用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却偏偏显得温柔婉约,如同姣好女子一般,令我都忘记了眨眼。 忽然眼前一黑,是魏庄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他抵在我耳边说道:“别看他,他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 我听这言语,似乎魏庄还认识这个人。 这时,魏庄又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待听清楚内容之后,我险些要炸了。 “这人是景衔。” 不可能!景衔居然长了一张跟魏庄一模一样的脸,骗鬼了,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啦~~~~~~~~~ 仍旧双更,但是两点之后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但是各位放心,明早你们起床的时候一定会看见~~~~~~~~~~~ ☆、深入虎穴探龙潭 我记得有一部美剧,叫做《变脸》。是我喜欢的演员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影片中的尼古拉斯本来扮演的是一个坏人,却处心积虑地与好人换了脸。那么原来的好人成了坏人,而坏人却变成了好人。 这时候的魏庄和景衔,就如同这部电影一样。他们并没有换脸,可同一张脸却让人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景衔的气质很温和,这种感觉只持续到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景衔之前。在我听到景衔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他在我的脑海中直接与变态是画上等号的。 而单看现在的气势,魏庄最危险,可我知道现在他就是我的同盟。所以我准备等会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躲在他的后面。没办法,正常人类伤不起! 忽然,秦三说了句:“多有得罪!”就打开了车门,想要窜出去。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种血色的气体从打开的车门处窜了进来,魏庄闪电般地出手将秦三扔了出去,又将门关上。回头,嘴就压在了我的嘴上,还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被这一出弄得瞪圆了眼,一时忘记了呼吸,等记起来的时候就只有从魏庄口中获取空气。 早些时候,我只能闻到他口中那股陈腐的味道,但今日,那味道却一点都没有,反而有一股香甜。 那血色雾气弥漫在空气中,不过一分钟便趋于无形。魏庄这才放开我,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外面站着的景衔和秦三。 “等我。”魏庄留下这两个字就那么直直地穿过车身,冲了出去。 两个大BOSS被人期待已久的战争即将开幕。我翘首以待,却在十几秒之后发现了一个悲剧。 没有声音啊! 准确说来是一点声音都传递不到我的耳中,我只能看见外面正对着我的景衔时不时开口说上一句,或者点点头。 看景衔不时微笑一下的神情,我以为这两个人相谈甚欢。这是与常理不符合的事情,按照魏庄对待景衔的态度,难道不是直接开打吗?莫非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须臾,魏庄和景衔终于打起来了,我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种踏实感,因为这两个人都正常。 我坐在车里,就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这是一件相当无趣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我这种相当关 心事态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可是我只能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刀光剑影。 魏庄是鬼,我不知道他打架的时候究竟是何种模样,而景衔是道士,我也很好奇他的战斗方式。难道真的拿出一把桃木剑,再弄张符贴在上面吗?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打架的方式简直是弱爆了! 根本就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诡奇,移山倒海之类的东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先是魏庄出手揍了景衔一拳,然后景衔眼睛一眯回踹没踹到,再给出一拳打中了。这两位打架除了动作速度很快之后,我都找不到亮点在哪里啊! 最后竟然像是泼皮一样滚在地上打了起来,而旁边的秦三则是一副45度角望天,天空无限美丽的表情啊! 我被迫关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斗殴却不能参与,心中着急却疑惑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是在打架? 忽然,情况陡转直下。 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戏码上演,魏庄硬生生地将景衔的手臂扯了上来,连带着肉,却没有流出一点血。魏庄将手臂扔开,那断臂直直地落在了车前盖上。那手臂的创口上的肉已经变黑,甚至有大量的蛆虫在蠕动,看得我直犯恶心。 忽然,四周的景色如同水波般泛起涟漪。那些青山碧空通通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一瞬间吸走了。一条小径出现在面前,魏庄单膝跪在路中间,看起来极为难受。 我心中一乱,就要下车去查看。 “别出来!”魏庄爆喝一声,阻止了我的动作。 “你没事吧?”无奈,我只有隔着窗户问道。魏庄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秦三站着他身后,低垂着头,一副恭敬而疏远的样子。 魏庄抬头的瞬间,我忽然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丝鲜红,我记得他的血是黑色的,而景衔的这具身体没有血。可是那一抹鲜红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让我来不及提出疑问。 魏庄走了过来,直直地穿越过汽车外壳,进来将我抱住。 “结束了?”我有些疑惑,难道景衔就怎么死了?如果这么容易就死了,那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魏庄对我的欺骗,对我的威胁都毫无意义了。 这么说并不是我希望那些欺骗和威胁变得有意义,我讨厌被骗,却多少能够理解身不由己,这四个字。 “不,那个是假的,真正的景衔在里面。”魏庄气息不稳地说了一句,伸出车窗外将那个断臂扯了进来。我心中厌恶,但魏庄却越抱越紧,让我完全不能挣脱。那断臂被送到我眼前,那层皮肤起了波浪,一点点地散开,一个熟悉的玩意儿出现在了面前。 一个男性□,我知道它叫做人中玉。这个东西我见过,在公司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而躺在那里的景衔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身体正一点一点地消失。 这人中玉摸起来温热,形状很好,极有弹性,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并且极为爱惜蛋蛋的男人,我觉得摸这个东西的时候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而更怪异的是魏庄竟然对我说:“把它戴在身上。” …… 疯了吧!这玩意儿我有! “听话。”魏庄又哄了一句,我的头皮就炸了。总觉得听话这种事情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可是现在魏庄对我说了,这让我更加无语。 一把拿过那个东西装进口袋,我直直地看着他,心里想说很多,但还是忍住了。正事要紧,若是今天能过,又何必急于一时,若是不能过,那究竟这些又有何意义。 魏庄带着我走下车,秦三还是在前面带路。 那小径的路是铲平之后硬化了的,走起来还算是轻松。等到了前面岔路口,宁蚚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秦三回身说道:“沈公子有请,魏少将还是在此止步吧。” 魏庄哼了一声,掠过他们往里面走去。 突地,里面传出个声音。 “闲人免进!”这话一说完,魏庄就被震退好几步。后者面上不动,身后却已是黑气剧集,这眼看着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啊,并且一点都不参水分。 “魏少将还是不要轻易反抗,荆先生也在里面。”魏庄身后的黑气停滞了,我叹了口气,把他拉了回来,说: “别担心,我去就我去吧!” 这里毕竟是景衔的地盘,我不敢造次。魏庄还想说什么,我便附在他耳边说道:“而且你别忘记了,我有黄泉水。” 魏庄还是不放心,却也没有阻止。 我跟着秦三沿着□走向深处,不一会儿就见到了一座小木屋。在那木屋外面摆了一张摇椅,一个人坐在上面,正摇晃着。 大约还有十多米的时候,秦三止步,示意我自己上前。 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虽然躺着,却还是能看出传了一件黑色的唐装,头发短短的,还能透过那些短茬看到白色的头皮。等我走近了,又被震惊了。 我以为刚才那个跟魏庄一样的人是在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现在才发现那根本就是打预防针啊!因为这个真正的景衔还是顶着一张魏庄的脸啊! 只是这人的气质又是另外一种。 他闭着眼睛,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五官平静却让人觉得冷酷。这是一个比魏庄更加冷酷的人。 我震惊于他的样貌,而他也看到了我,眼睛毫不停留地盯向了我的肚子,他笑着说道:“原来已经有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是冷酷无比。 “那就非杀不可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识。 好吧,看来我和魏庄分开的决定简直是弱爆了!孤胆英雄什么的一定要武力值一万才可以胜任啊!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留言吧,作者表示凌晨三点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前情旧事随风散 我愣在当场,只觉周身都凉飕飕的。这个小木屋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周围是一片竹林,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潺潺流淌,而在溪边是一排垂柳。 我以前在走访的过程中听说过很多乡间俗语,在没有亲眼见到鬼之前我只把它当成是一个村民们妄想出来的东西。可是自从魏庄来了之后,我见到一样东西,脑子里总会自动地去搜索自己有没有听过它的一些传言。 景衔住的这间屋子,在我看来就是一间天然的鬼屋。 龙栖荡子鬼栖岗,竹林招鬼柳招阴,而火为阳水为阴。 这里又是山岗、竹林,又是柳树、小溪的,活脱脱把阴邪的东西都聚在了一起。 我的脚有些蠢蠢欲动,我想逃走,但景衔的眼睛很独特。 或许在他和魏庄穿上同样的衣服再睡着了时,我不能分辨出谁是谁。但只要看一眼景衔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是魏庄。 魏庄的眼神冷,却不具有侵略性。可是景衔的眼神简直就是毒蛇,就像当日在川黔小镇之中遇上的烙铁头一般,冲你吐着蛇信。仿佛在警告你,只要你动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冷汗从我头上滴落,糊了眼,我却不敢擦。 景衔就那么笑着,盯着这边。气氛够不上针锋相对,但绝对炽烈。要是他动手,我就立马转身高呼魏庄的姓名。可是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说了要杀我,现在却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想放松警惕,却又害怕一放松就没了命。 全身紧张时,人的身体会变得特别敏感。比如这时,木屋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却能打破了寂静。景衔听到这个声音,那种笑意消失了,微微转头看了眼木屋,闭上眼伸手在鼻梁处揉了揉。这种明明应该是疲倦时才有的姿态,他做起来就是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你可知这屋里的是何人?”景衔放下手,那眼中没有了警告的意味,可是充满了杀气。这种眼神使我想到了周星驰的那部《功夫》,里面有两位盲人琴师演奏乐曲时,那杀气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向对手扑去。 而我,在景衔的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 刚才他只是眼神像蛇,现在整个人都化身为兽。单单是坐在那里,就让我止不住地给跪了。 我……也真的跪了。膝盖像是中了一箭般地站不稳,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我感觉压力很大。 他见到我这副样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荆何?”没办法,我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也就两三个。而与魏庄还有景衔有关联的人,我也就知道那么一个。而且秦三说这个人也想看看魏庄。 “想看看他吗?”景衔诱惑一般地询问道。 我盯着他,景衔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像是作假的表情,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不是个好东西,能令他兴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说:“那就不……”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因为景衔脸上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没有了,眼睛斜睨着我。同样的表情魏庄做起来像是眼抽筋,他做起来却有种妖魔的气质。 “那就不如见上一见吧……”我连忙改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不从命吗? 景衔又抬了抬下巴,那种志得意满的表情让我很是无语。但是心里又非常奇怪。 按理说景衔和荆何不是相爱的吗?但是看刚才那种表情,景衔却仿佛对荆何漠不关心,或者说把他当成了一个筹码。 小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俨然是一个山中别墅。 我一走进去,便有种走进日本和室的感觉。入口是玄关,右边一个木柜,木头的纹理被磨损得有些旧。再往里面走,客厅小小的,家具也只有两三件,都磨损得厉害。旁边又是一间和室,景衔走过去的时候拉门自动滑开,一个人睡在里面。 那个人盖着老旧的被子,就是那种白底红绸面,然后用粗棉线缝合的被子。那个人躺在被子里,却只突起了小小的一片。 我的心中忽然不是个滋味,对荆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有个你一直讨厌的妞儿,忽然间变得让你不再那么讨厌了。这时却看到她和她的前男友不清不楚。那心里吧,说不上是妒忌,就是有点不那么舒服。而荆何显然就是那个前男友。 但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儿,争风吃醋什么的不是我的个性。我也就走了过去,想探得那荆何的庐山真面目。 说起来要不是这个荆何叫我叔父给魏庄介绍媳妇儿,叔父或许也选不上我。这人是我苦难生活的另一个源头。 等真的看到荆何了,我心里又觉得难受。 荆何……很老了。 我见过的老人不少,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人能比拟荆何带给我的震撼。比起一个老人,他更像是一具会动的干尸。蜡黄的皮肤,凹陷的脸颊,老人斑遍布,还有坏死的眼睛,以及所剩无几的白发。 景衔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头微微转动,嘴里吐出两个音。我没听清,景衔也没有答应。 荆何见没有人回应,动了动喉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两个字——“魏庄”。 我愣在原地,景衔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尼玛都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荆何叫的不是景衔,而是魏庄?! “魏庄……”荆何又叫了一句,一滴浅红色的眼泪从他眼中流出。我看了于心不忍,只得转头盯着景衔。 荆何又叫了几声,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我心中更是不舒服。这景衔答应一声会死? “嗯。”我含糊着声音答应了一声,只希望他别再叫了。荆何果真闭上了嘴。景衔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 “你来了?”荆何现在的状态就是气若游丝,为了能听清他说的话,我只能挪到他身边去蹲着。 “嗯。” 荆何忽然笑了起来,那眼泪流到最后都变成了血泪。他裂开嘴在哭着,如同坏掉的风箱,只知道说“你来了”这三个字。 我心里茫然到了极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荆何要反复叫着魏庄的名字?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抬头看景衔,却发觉那个变态早已不在屋里。我正要起身,手就被荆何拉住,明明风中烛火的样子却力气大得惊人。我也不好甩开他,他这身板估计被我一甩,就得听从上帝的召唤。 “你……你可曾……怨我?”荆何的手抓得死紧,脸上也仿佛有了些光彩。我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就他这副模样,估计是回光返照了。 但是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又不是魏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瓜葛。 回答得好,算是让荆何含笑而归了,回答得不好,就让他带着愧疚离开人世啊。 我斟酌了一下,就说:“你觉得我该怨你什么?”这声音是我尽量模仿魏庄的语气说的,但是我俩的音色不同。他更偏向于低沉磁性,我的声音了就有些脆。说实话,就是那种怎么欢脱怎么来的声音。 说完我就秉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令他满意。 荆何抓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他眼睛边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恐怖极了,就像是日本恐怖漫画家伊藤润二作品里的人物一样。 他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有了些中气,“你可曾怨过我是个日本人?” 纳尼?坑爹了这是!为什么荆何会变成一个日本人?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黄埔军校的高材生么? 我没回答,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想到这位荆何同志却在弥留之际,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他说:“是我骗了你,我告诉你说我不是日本人。其实我是。” “是我毁了你的前程。” 我心中暗暗回想魏庄对我讲过的历史,赫然发现魏庄口中有关荆何的资料少之又少。 黄埔军校高材生,蒋介石手下军官,年轻有为,魏庄和景衔都喜欢的人,没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荆何却告诉了我不一样的事实。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中国,投身于间谍事业中。当初我跟天皇派来的勇士接头时被发现,委员长对我起了疑心。我害怕事情暴露,便将你喜欢我一事公诸于众,还刻意地散播你不实的谣言……说你与日本人勾结。”说到这里,荆何的身体缓缓放松,抓着我的手也一点点松开。“都知道刘湘这个川中头子最反感的就是走后门,我却让你……是我毁了你。” 我皱着眉,心中一片纠结,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事情啊。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事情? 荆何的声音又传来,只是比刚才稍微低了一些。“你后来问我是不是日本人,我知道你一定查到了什么,但还是骗了你。当时如果除掉了我,你不仅仅能官复原职,还会高升。但你什么都没有说。魏庄,你爱错了我……” “景衔找我并不是喜欢……我也并喜欢男人,只是因为……他知道了我是日本人,主动要求与皇军合作,荡平中华。”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操蛋。景衔这个东西居然是个卖国贼! “我没有想到你……你竟然会误伤了他。我也没想到景衔是个魔鬼,他竟然杀了你,还用你的身体复生,让你做了鬼。魏庄,魏庄,你别怪我!”荆何枯瘦的手又抓了上来,这次不是抓着我的手臂,而是手。 我心里突突直跳,生怕他发现我不是魏庄。要知道魏庄是鬼,手是冰的,但我是个人,还因为紧张手心里满是汗水。 这要是发现了,不就是死不瞑目了? 没想到荆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还是只叫我不要怪他。 说实话,我该讨厌他。无论是哪个人都讨厌侵略者。 但我又对他讨厌不起来,只觉得他恨可怜,客死异乡不说,单单就现在这副尊荣,也让我恨不起来。 这哪里有高级军官的模样,他只是一个即将成为一具尸体的人。 “你怨我吗?”荆何高声问了一句,就是在垂死挣扎。 我呆了半天才找到话音,说:“……不。” “……那就好。”荆何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皮更显苍白,“你来这里,一定是因为沈伯真的缘故。他虽是景衔的徒弟,但不可谓值得信赖之人……” 叔父?对了,我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他要委托我叔父给魏庄找媳妇儿了。 想到这里,我便压紧了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要委托沈伯真给我找……妻子?” 荆何的脸终于笑了,像一朵凋谢的菊花。 “那是因为……你不出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越加着急,“不出来……便杀……” 和室的门唰的一下被拉开,景衔站在门外,白色的唐装上沾了黑色的印记,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傲慢。 “魏庄快死了。” 我唰地一下站起身,怒瞪着他:“放屁!” 谁知景衔走到荆何旁边,看也不看后者,他拂了拂袖子,荆何便化作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你做什么?”我惊叫一句,眼中怒火噌地一下冒了出来。虽然早死早超生,但能不能选个好时候?! 景衔转头瞟了我一眼,下一秒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似乎要将其扭断。 “我说过,你要死。” ……看来对于卖国贼的愤怒已经让我忘记了他是一个变态的事实。但魏庄被缚住,这下谁能解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莫非我对咖啡产生免疫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写完了,可能有点乱,明天会做一下修改~见谅~ ☆、为时已晚君莫恨 有种人是碰不得的,比如景衔这样的。 他们气量狭小,并且心理变态。但景衔这种人,却是一个世界上最不多的人群。因为他们是野心家,敢于将野心付诸于现实。这种人的数量虽少,却往往是这些人破坏了表面上的和平,让世界重新洗牌。比如希特勒。 我差点喊出魏庄的名字,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只能在心中呐喊着小黑快出来。 但那滩黑水并没有回应我。 “黄泉水……”景衔笑了起来,眼中不屑的意味很浓。他称小黑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心中惊讶,但随即又想到第一次见到白玄时的情景。那时我即将被小黑淹没,白玄出现之后,小黑却退到了腰间。 那么照那个情景来看,小黑怕这些人的。而景衔身为白玄的祖师爷,必定更让小黑害怕。 我心中暗骂自己倒霉,想着自己大概命绝于此。没想到景衔自己松了手让我跌在了地上。 “沈伯真是你叔父。”他勾着嘴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笃定。我心中微感惊讶,但表情还算得上镇定,毕竟有了白玄的前车之鉴。我想到叔父的信,这个老混蛋肯定是站在了景衔的对立面。可景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不清楚。 我这种无名小卒,按理说根本就成不了事。就算是魏庄在身边又怎么样,景衔这个老王八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对付的样子。我们根本就不能成为他征服世界的绊脚石。 另一方面,我拿不准他当初到我家的意思。 他装成我叔父的样子去跟魏庄寒暄,摆明了就是不想暴露自己,那他当时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现在他却将自己暴露在了我们的面前,还将景衔也带了出来。他现在又想要做些什么? 这些疑点,我反复纠结都弄不明白。就如同我想不明白他把魏庄变成人彘,现在却把自己弄得跟魏庄成了同一张脸,是一个道理。归根结底,或许是变态的脑回路跟我们正常人的不一样。 或许,我还可以断定他的血型是AB型。 他见我不回答,又看了这边一眼。那一眼特别的渗人,如同小李他妈的飞刀。吓得我哆嗦了一下,赶忙答道:“是。” “没用的东西!”景衔得出了个结论,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仿佛在对这个结论感到沾沾自喜。我嘴角有些抽搐,这尼玛证明别人是傻逼显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把自己摆到傻逼的那个境界,不就是证明自己其实就是傻逼中的战斗机吗?! 但是这个想法我不敢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景衔,期望他能再说点什么。 我握了握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时间过这么久了,魏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现在挺后悔一个人进来的,但若是跟魏庄一起进来,让他看到了这副模样的荆何,估计对他来说也是个打击。我心里思前想后的,估计脸上全表现了出来。忽然,景衔伸出了手。我见他那双白净却手指修长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只想往后退。但我不过是动了一下,头发就被抓住了。 我头皮被拉扯着,疼得手脚发麻。 而景衔的手直接按上了我的肚子。他眼含不屑地看着盯着那儿,口中说道:“沈伯真这个庸人,算我白教了他这么些年。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他的手指真是美丽“冻人”,这点和魏庄一模一样,按在肚子上如同冰块,刺激得人难受。而且他指甲很长,白森森的,看起来像是尖锐的骨刺。他就用那个指甲一下下地戳着我的肚子。没怎么用力,还是让人觉出了疼。 “这么个东西,不过就是只蚂蚁。”这话一落,他的脸就变得杀气腾腾,两颊都被阴影笼罩。我看着他手向后一退,那指甲变得更长了。那手五指弯曲,如同锋利的爪钩,闪电般地向我肚子刺去。 操! 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字,再者就是完了。这个爪子一下去,我准得肠穿肚烂。但结果是这个情况来不及发生。在那爪子袭向我的瞬间,木屋的墙壁被撞开,一股黑气潮水一般地涌了进来。景衔眼神冷飕飕地瞪过去,他那白色的唐装霎时飞舞起来。这间和室用的是纯木地板,但下面一定是接着地面的。但那黑气扫过来的时候,景衔周围的地面瞬间下降了半米,那木地板呈现出龟裂的花纹。 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向下降了去。 他的指甲盖划过我的肚子,皮肉便疼痛起来,我低头,肚脐那儿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景衔扫了我一眼,喝道:“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他飞身向外,穿过那被冲坏的墙壁。等他出去之后,我立刻捂住了肚子上的伤口。那口子不大,却血流得厉害。 他这一走,小黑也窜了出来。黑色的水化身成为一条巨蟒,那尾巴卷起我的身体便向景衔飞走的反方向冲去。速度奇快无比,像是一条黑色的闪电。但这黑水虽然口不能言,却格外体贴。在他移动的过程中竟然幻化出一堵水墙,替我挡住了风。 我心中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但魏庄还在那儿。这两个人估计是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魏庄是鬼,景衔也是个死物。但好歹景衔还是个天师了,头顶正道的光环。连小黑在他面前都不敢出现了,我真怕魏庄有个什么差池。 小黑一下子冲到了溪水边上,却在进入那溪水时陡然尖叫一声。 “怎么了?”我连声问道,眼瞅着小黑焦躁地在溪水边转悠,却不能过去,就知道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回身打量这个地方,脑中浮现出在门口观察时的情景。溪水,竹林,垂柳,木屋,厉鬼。这就是构成这个地方的几个要素。 我曾经研究过五行,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对这些东西有一点兴趣。你想想,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一下子进入你的视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奇闻,在别处根本就见不到的事情,这是多么的让人有种怀疑世界的冲动。当时我也不例外,不免俗地研究了一下五行。或许这东西还真有些道理,没有让我觉得它是个糟帕什么的,脑子里也记得一些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我现在回忆起来,就觉得这个地方少了些东西。缺了两门属性,金和火。主要是这两本都带有些抑制邪气的作用。我从小黑身上下来,有些狐疑地冲那个溪水迈出了脚,并没有任何的阻隔。小黑见到我这样,立刻跟了过来。但它的身体就像是撞上了巨大的玻璃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通不过。 这下子我明白了,这里一定是一个聚拢阴气,又将阴气完全锁在里面的地方。 小黑是什么?黄泉水。 根本就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它来自冥界,就是我们所说的地狱。那里的阴气密度估计就跟空气中的氮气一样多。也就是说小黑本身就是阴森森的玩意儿。它现在就被锁在里面,出不来了。 这下子我蛋疼心慌了,因为我想到了魏庄。 那货也是阴属性的玩意儿啊,这下子进入了里面,万一也出不去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现在就应该撒腿狂奔,庆幸终于摆脱了那么个玩意儿的,可我却往回跑了。 脑子里划过很多东西,但想起最多的还是魏庄的脸。那张眉目如画,却如水墨一般宁静的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魏庄时的样子,他站在半敞开的门里,明明与周围格格不入,却让人转不开视线。 我明白自己一定是神经短路了,但这种短路并不让人难受。 再见到那个屋子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魏庄跪在地上,浑身都沾满了他流出的黑色的血迹,而景衔不过是衣摆上有了那么一点污迹罢了。他掐着魏庄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是装逼的神色。 魏庄就算是跪在地上,神色也一点不现慌乱。我躲在竹林的后面,心里跟沸腾的水一样在翻滚着。小黑变成了普通大小的蛇缠在我的脖子上,它冰凉的身体让我的后背都跟着发凉。 这下子算是大事不妙了! 我看到景衔的手指头在一点点地敲着魏庄的脖子,就在颈动脉那个地方。魏庄仍旧是那么一副冷漠的表情,也不开口。我扫视了周围一眼,忽然发现另一边的竹林里挂了那么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很眼熟,就是早上那群来接我们的人之一。他现在被串在断裂的竹子上,红色的血液顺着墨绿色的竹竿缓缓地流着。 我只看了一眼,心头就冷了。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干的。景衔没理由杀了自己的人,那么也只有魏庄了。 我的手摸了摸肚子,那里还有一个伤口,此时已经结痂,可是隐隐地抽痛着。 忽然,景衔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魏庄眼中的神色变了。那种满是不置信却又惶恐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在魏庄的脸上看到他这个样子。 景衔的手松开了,魏庄也没有动,就保持着那种昂着头的姿势。 这时,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魏庄确实哭了,没什么表情地哭着。 他这时的眼泪不是透明的,而是黑色的,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划下了细细的一条线,汇聚在下巴尖,然后滴落。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怜,就像是一件被遗弃的物品,也没个生息。我心里不是滋味,约莫猜到了他这样子是因为什么。但我真没有想到这个鬼居然还对荆何抱着这样的感情。我真心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慢慢地站起身,一点点地朝那个木屋的废墟上移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要魂飞魄散了一样。他的表现也确实是那样,身体如同剧烈的水波般晃动得厉害。木屋的废墟忽然被刮开,露出一块儿算得上干净的地面。在那中央,是荆何躺过的被窝,凌乱的一小团。 魏庄站在那东西的边上,黑色的眼泪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是《蝙蝠侠》里的小丑。 我心里有些烦躁,暗自呐喊魏庄,你别着了景衔的道。 但魏庄就是没什么反应。我看到景衔又在那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但是我听不见。 魏庄仍旧给不了反应,可是景衔却笑得越来越得意。 忽然,魏庄动了。他站在许久之后终于给出了第一个动作,他抬起手,一团火从他手心里冒出,那火焰如同猩红的蛇头,一下子便将被窝付之一炬。 魏庄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 耳中传来一阵飒飒声,我低头,是小黑的尾巴尖在地上写着字。还都是些繁体的,简直是欺负人。 但幸好,我也不是什么文盲,倒是能看懂它写的东西。 那是一句话——不做后悔之事,不做违心之人。 我觉得这话有那么一点眼熟,貌似在哪里听过。脑子里遛了一圈就发现了出处,这不是魏庄跟那个秦三说的话吗 忽然间,我的心情就复杂了。因为这句话是魏庄说的,那么很有可能现在魏庄说的也是这句话。但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在对荆何说,还是在对景衔说,或者……那个听这句话的人就是他自己? 我不敢妄自揣测,因为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魏庄陡然出了手,一下子冲到景衔的面前一拳砸向了对方的鼻梁。而景衔的动作,我根本就看不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躲开,怎么闪到魏庄身后的。 但是我却看见了他的手比在了魏庄的脖子上,指甲尖完全插进了魏庄的动脉。 就像是帧数从每秒25帧变成了每秒5帧一样,他的手不过是轻轻地扯动了一下,魏庄的脖子就缺了一块。黑色的鲜血飞溅,我的眼前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画面。 “……我操你大爷的……魏庄!”我的脑子里空白成了一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停止跳动了。 魏庄……我操你大爷的,革命尚未成功,你怎么能先一步慷慨就义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到十二点~~~~~~ 啊,得瑟~ 今天喝了四袋咖啡,再次得瑟~ 明天的更新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会在今晚码出来,放进存稿箱~就算是存稿箱,我也会在里面留下卖萌的说~~~~~~再次再次得瑟~~~~~~ 明天要去旅游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好事发生~ 最后PS一下:我爱你们~~~~~群么一个~ ☆、失者,心也 有时候,冲动意味着死亡。这个道理在魏庄的身上得以体现,他死了,因为太过冲动,最后以卵击石。 他不是变成鬼,这货本身就是鬼,再死……也只能变成那么一个结局,魂飞魄散。 我记得早年有一部香港玄幻电影很是火爆,以一部小说改编而来,那就是《蜀山》。我去看是因为张柏芝,那时候我的梦中情人除了王祖贤就是张柏芝了,总想着长大了有一天一定把她俩娶回家,享受齐人之福。那部电影的具体情节我已经忘记了,本来就是冲着梦中情人去的。但其中有那么一个镜头,我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我的梦中情人张柏芝在那个镜头里,一点点地碎掉了,就像是瓷器一样,碎成一块块的,最后化作齑粉随风飘散。那个凄美的场景让我幼小的心灵充满了震撼,有种让人窒息的力量捂住了我的咽喉。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幻灭得那么具有美感。 此时的魏庄,再一次还原了我少年时代所见过的景象,他一点点地碎掉了,就像是被击碎的瓷器一样。但是我的眼前已然成为了黑白,他的血液如同墨汁一样抛洒在空中,身躯渐渐落下。我尚来不及眨眼,他便躺倒在地上,从脚趾往上一点点化成了碎片。 好吧,魏庄先后还原了我唯二的梦中情人,一次是聂小倩,一次是张柏芝。 王祖贤老了,张柏芝嫁人了,我估计这辈子都娶不上她们俩了。但我还有魏庄,我也只有魏庄。 现在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但我还能做鬼,他了?恐怕连轮回都没有了。 幸好,我还能救活他。 用我的命,救活他。 我一下子冲了出去,跑到他面前。他的头一点点往我这边移过来,我低下头便要把命渡给他,但景衔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领子,提拎着我的身体向旁边扔去。我被砸在有死人的竹林那儿,眼看着魏庄一点点幻灭,景衔不慌不忙地向这边走来,我要是能忍,就不是个东西! 我随手抓起旁边不知是谁留下的小刀,便冲了过去。景衔像是看傻逼一样地看我,但我并不在意。手中的刀挥出,自然是被对方轻松挡下。他抓过我两只胳膊,就要给我卸了。但我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在叫嚣——好机会! 我歪着嘴笑了起来,头狠狠地向他撞去。景衔显然对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并不在意,双手继续用力,我就听见两肩的骨头咔嚓一声,骨折了。但这点痛怕什么?要是连这点痛都忍不了,那等会命都会没了。 我速度不减地向他撞去,景衔面不改色,同样以头相撞。 他很聪明,但我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打架都不会,就白活了。 打架怕什么? 不怕人是个武林高手,就怕人耍混!再好的武功也能让板砖给破了,再牛逼的武林高手也受不了小弟弟被踢。 景衔估计也没有想到我会踢他下面,毕竟男人打架跟女人不一样。女人打架又是揪头发,又是扇耳光的,这种行为,在我们男人眼中看来就是娘们兮兮的举动。而女人揍男人,或许会踢对方下面,但大多数女性口中说得厉害非常,其实真到了那个地步估计也慌乱了,别说踢弱点了,就连反抗的力量也得折了。 男人和男人打,这种手段是下作的。 但我沈曦不是个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会整天逛猫扑,上天涯,萌大奶么? 估计不会。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小人,对付变态,真正胜利的还是小人,因为他们不按常理出牌。 景衔被我踢到小弟的时候,我的头很晕,眼前全是星星。他的头太硬,又是相撞运动,那个作用力估计得给我弄个脑震荡什么的。但景衔的脸色很不好,一种蛋疼菊紧的表情。我嘿嘿一笑,趁你病不要你命,我就惘做了流氓。 我腿上使力,两条胳膊被卸了,我就用头撞,用牙咬。怎么脏怎么混,我就怎么来。 景衔脸色铁青地离我远了些,被我抓到可趁之机,一下子扑在了魏庄的身上,吻住了。 这时魏庄只剩下了半张脸,嘴唇带着黑色的液体,那是他的鲜血,淌在了土里,染黑了一小块地。我也被景衔折腾得够呛,但这却是我觉得这么久以来,我和魏庄最值得纪念的一吻。 我几乎是绝望地在亲他,脑子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恢复,甚至连我能不能亲上他,我都不知道。 景衔没有出手阻止我和魏庄接吻,他怒瞪着我,目眦欲裂。估计他心里有阴影,毕竟当年他可是成为过太监的。但他可能觉得我和魏庄就算联合起来,也不够他喝一壶的,也就站在一边只是看着。 但是没用,魏庄碎了。真正的变成了张柏芝塑造的那个角色,碎成了一片片,然后消逝在空气中。 我心里就涌出一种绝望的情绪,有种人类已经阻止不了景衔的感觉。 竹林顶梢响起了风声,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最后的哀鸣。反正魏庄完蛋了,就意味着我完蛋了。我从没知道景衔有这么厉害,估计是白玄的职业让我真的以为人是赢不了天的,所以我肆无忌惮地认为自己能活到四十八岁。 但景衔也是个非主流职业者,他都没有算到自己几时死,几时会变成太监,那就是说天机并不可测。 还往深入了考虑,就是我太过傻逼,在见到魏庄的时候,世界观一下子被颠覆,然后失去了我的判断力。回顾以往,我越发觉得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就是我自己。 景衔轻巧地踱步到我旁边,我的脖子僵硬,后颈发凉,知道这命交代在这里了。但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一个字——“滚。” …… 是我出现了幻觉吗?还是我现在已经死了? 为什么景衔会对我说出这一个字,我觉得大脑有点转不过弯了。没想到景衔说完这话之后,荣光满面地哼着歌先我一步往外面滚了,我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是秦三。他低着头,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我躺在地上,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刚才还要杀掉我的人,忽然一下子什么都不计较地放过了我,这件事情诡异非常。 地上很凉,但并不是不能捂热。我躺在那儿半天,等天都快黑了,我才回过神来。小黑在我脑袋上不知道看了我多久,见我看向它,就冲着我叫了一声“喵呜”。它化出了一条蛇的样子,脑袋圆圆的,嘴巴也圆圆的,没牙没舌头,一出声的时候就是大嘴嘟成一小片。它伸出尾巴,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那尾巴就缠在我的腰上。 我四处张望,那个景衔真的是踪影全无。 可是我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魏庄……是不是永远地消失了?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那条伤口还在,我看向四周,那些个尸体已经不见了,但血迹都留在那儿。 我蹭地站了起来,立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忽然的眼眶就湿润了。魏庄没了,彻底地没了。 我心里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是难受,心口那儿堵着的,闷得很,却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才能让它顺畅。我从来不知道魏庄的消失可以让我产生如此负面的情绪,虽然我一直都是希望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可是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一个人走着,这次没有被魔障。那个木屋居然离市区很近,只要二十分钟的步行就可以到达市区边缘。我猜想自己的那片小区因为上午的事情更是人心惶惶的,现在我要这副样子回去,一定是被围观的对象,搞不好还要去局子里喝壶茶什么的。 想了想,我选择去大明家借宿一晚,明天再去把事情都解决了,把生活拉上正轨。 大明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有多担心我,以为我被我家那只鬼给害死了。听到魏庄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口又开始犯堵。 “不会了。”我捂着胸口,细声地回答了他一句:“以后都不会了。” “……沈曦,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摸脸全是眼泪,一开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这下把大明给弄急了,电话里嚷嚷着叫我别动,说要火速赶往我身边。 我坐在路边,脑子里全是今天的事情。忽然发现魏庄就跟指路灯塔一样地存在着。前段时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没了,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我要去阻止景衔毁灭地球,破坏人类社会生活和谐吗? 我双手搭在肚子上,手又碰上了那道伤口。忽然就觉得不对劲,那个景衔的反应太奇怪了,就仿佛我这个肚子里的小孩,已经在我叔父的预料中一样。莫非叔父已经算到了我和魏庄会走到这一步? 这个想法比毒品还可怕,他占据了我所有的大脑细胞,他们都在努力地怂恿我一个事——找到叔父。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捂着肚子,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有古怪,他的出生像是被预示了什么一样。 莫非我的人生只是一部灾难片,这个电影里的主角最后会拯救世界,而我不是这部电影里的主角,我是救世主他爹? oh,shit!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我该如何去生? 想了一分钟,我终于明白景衔放我走的原因。一个巴掌拍不响,魏庄只是种了胎,但是如果没有了魏庄,这个受精卵就不会在我的身体里生长。那么我根本就成为了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想通这一点,我就坐不住了。这孩子是越早生下来越好,而且我不能在这里生。景衔在这儿,要是被他发现了估计我处境就艰难了。我的脑子里想到了白玄,还有他师傅,他们远在昆仑,而且这两位好歹都懂些道术,又毕竟是景衔的徒弟,一定有方法可以避免他找到我。 我拿起电话,给楚御拨了个过去,机械的提示音告诉我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心中焦躁,只想马上就坐上飞机,狂奔过去。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了我跟前,是大明,手中拿着个双卡双待的山寨版苹果手机,冲我直掉眼泪。 “沈曦,你终于学会面对家庭暴力了。” ……这小子看样子是误会了。以为我离家出走什么的,但我也懒得解释,上了他的车,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大明立刻任劳任怨地凑了过来,点头应是。 大明的车只是一辆奥拓,还是二手的,一开起来就是吭哧作响。但是大明对他抱有一个极大的信念,就是在某一天这辆车或许会变成变形金刚。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选择在部分时间无视他。 但是这个城市奥拓跟奔驰都没有什么两样,老堵车,反正在哪儿都是停,都是龟速在爬行。 等奥拓过了主城区,速度才逐渐加快,一路绿灯地回到了我所在的小区。 “等着。”我转身跟大明说了一声,就飞奔了上去。我一定要带的东西就是充电器、白玄留下的符纸,这两样都是保命的东西。 我收拾了洗漱用品正要出门,厨房那儿却发出一阵噼啪的响声。我转头,厨房灶台上的东西无缘无故地飞向墙壁,粉身碎骨。我头皮发麻,手脚发凉。这魏庄刚走了,就来了这么个东西。还让不让人活命了? 我眼睛瞪着厨房那儿,那边终于消停了。但这个时候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敌我未明,怎么解决都不知道。 忽然,四周的空气转冷,我感觉到脸像是被冰刀子划过一样地疼,脚向后退了半步就被那东西抓走了,嘴上凉飕飕的。但就是这感觉让我挪不动步子了。 我心里叫嚣着不可能,但心地却在期待。 “魏……魏庄?” 我的手被那个东西拉住,往电脑边走去,word被打开,惨白的屏幕上一个黑色的字体直刺进了眼底。 嗯。 屏幕上就这么一个字,却发挥了亿万只草泥马齐齐向天吼的作用,把我的心脏都震碎了。 魏庄居然没有死……他居然还在? 我蹲□,眼泪就那么掉着。我嘴巴哭歪了也不怕,这是好事,所以我才会喜极而泣。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伸手,前面什么都摸不到,但我手上的皮肤能够感到他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都凉。 “我……我真他娘的怕……怕你没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上爷们儿不爷们儿了。我抽抽嗒嗒地说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在……就好。 这时,唇上又是凉飕飕的。我想控制着面部表情,让嘴巴安静点,可它就是止不住地咧开,嘴角翘起。 没死……魏庄没死,真心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没有榜单,有点小小的失落,看来文文还是不够优秀。 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次不好,我就下次写好,我要进步,要勤奋。 至于更新……保持日更,加更什么的……因为正在存稿,正在完结小小犬,就视时间来处理了。 PS:我觉得小黑屋好好用,老板也就是开发者人好好。 我觉得我极有可能每天写出更多的内容来诶~喵呜~ ☆、言失真则爱生恨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一章这么少,很简单,星期六就是作者的灾难日,我不仅仅白天要做事,晚上还不能够安心码字。 我本来想多写点的,但是我妈妈命令我必须去睡觉了。 所以抱歉啊,各位,我明天会多写双更的。 PS:本章没有修改错别字,抱歉。 但是高兴一会儿,我就止不住地想给魏庄一嘴巴子,好好个人,又不是没脑子,偏偏要去跟景弦硬碰硬,不是存心找死吗? 但是他现在这个状态也只能让我打在空气里。我心里憋着气,脸色就不好看,不能打,我就说。 “你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成不成?那个景弦这么厉害,打不过咱们就跑,懂不懂?!”我这色厉内荏地批评他,没想到魏庄飞速地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 他知道我死了,便不会为难你。 我这下如鲠在喉,半响都放不出个屁来,脸红得跟烧起来了似的。这脸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感动的,要知道我现在能这样究竟是谁害的啊,但就是止不住地心软。 “傻子。”我看着空气,也不知道魏庄在不在那里。 这时,我脑子里响起了一个事情。就是关于肚子里这个小孩儿的。虽说景弦在我还没有怀上的时候就找过我,但这次是特别关注肚子里的这货。如果这个小孩儿真的对景弦有影响,魏庄会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又是用什么心情来让我有这个小孩儿的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膈应。主要是吧,失节事小,失望事大。 我虽然不是董存瑞黄继光等等革命先烈,但是生个孩子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的。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他:“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很厉害啊?” 魏庄没有立刻回答我,这让心里越来越紧张,我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来,最后还是失败了。我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他妈的骗我!” 魏庄打了个问号,我心想你就装吧!我开始还想说很多话了,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爱谁谁,反正生完孩子,世界拯救被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一想到他骗我这么多次,就生气得想砸东西。 正好现在有大明那里可以住,我也就飞快地收着东西。不一会儿一张纸就飘到了眼前,上面写着“你要走?” 我懒得理他,将包整了整,拿出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要往门外走。结果那纸片一直追着我,上面就两个字“老婆”。 我停住脚,主要是对老婆这两个字特别地反感,这形容女人的词了,用在我身上感觉已经不是别扭可以形容的了。我也就特别严肃地告诉他:“别叫我老婆,我是个男人。等景弦死了之后,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到那时,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早点去投胎吧。” 我说完,就往前面走。等到了外面,大明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见我出去的时候就紧张了起来,估计是被我的脸色给吓的。他赶忙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沈曦,你又被你家那鬼给打了?” 我盯他一眼,忽然见到大明身后飘着一根木棒。我慌忙一把将大明推开,那棒子眼看着就向我砸来,幸好半空中停住了。大明看见一根棒子飘在半空中就有些傻眼了,身体止不住地抖,躲我身后直叫道:“沈曦,又来一只鬼?” “魏庄,你做什么?”我冲那木棒那儿吼了一句,眼里直冒火,这鬼又是做什么傻事。 那木棒掉在地上,一张纸飘了上来,上面还是那两个字——“老婆”。 我更是烦躁,就吼他:“别乱叫。”魏庄根本就不在意地捡起地上的笔,写了几个字。一看就是情绪激动的产物,字迹潦草,还是繁体的,我看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立刻就瞪圆了眼睛质问他:“谁红杏出墙了,我去!我去朋友家住几天就是出轨?” 那纸上不一会儿就回了我几个字,为什么要出去住? “我不想见到你,就是这样!”我吼了一句,心里太堵了,索性一股脑地发泄了出去,“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就知道骗我。从一开始就骗,到现在也这样。”我说着心里就想哭了,几乎含着眼泪地冲他说:“你别说你不知道这肚子里的东西对景弦有威胁?” 我一说完,后背就是一疼。我回身看着大明,以为他又被攻击了。谁想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吼道:“沈……沈曦,你居然有了!”我心中紧了一下,毕竟我是没准备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但大明知道这事儿我也不怕。只是现在心里呕着气了,回答得就特别不好,“我宁愿没有!” 我说的是气话,但那张纸就悠悠地落在了地上,飘飘荡荡的,看起来特别可怜。我说完了也觉得这话有些伤人,毕竟当初我也同意的。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就不可能的。我现在心情也乱,就懒得解释地上了车。大明一看我上了车,立刻也冲进了车里。小奥拓这时居然开出了F1的速度,飞一般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坐在副驾驶上,心里乱如麻。 我不知怎么的,眼睛里全是那张纸飘荡着落下的画面。睁眼闭眼全是。 大明住的地方没我这么偏僻,他是本地人,爹妈都出国了,但房子还留着。虽说也是个老房子,但也曾经是这座城市里的高档小区。三室一厅,100多平米的屋子,他一个人住。家具齐全,就是有点旧,但过日子来说完全够了。 我俩慢悠悠地上了楼,忽然大明发出了一句国骂。我偏头看他,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门那儿。我顺着他眼光看去,只见一个警察立在那儿。这警察长得唇红齿白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跟个痞子似的。此时他冲我笑了一下,声音悠悠地问大明:“你朋友?” “关你屁事!”大明恼怒地答了一句,拽着我走到门那儿。门刚打开,那个警察就动了,飞速地把大明拽进去,压在了墙上强吻着。 我震惊地长大了嘴,这个事情太劲爆了,我居然看见我的好同事好朋友被一个警察强吻,这时我要不上去阻止就太不够意思了。 没想到我刚要伸手打断他们,那个警察就转头笑着看着我,他一手把大明的嘴捂住,一边解皮带:“不好意思啊,你请便,我这次出了差,小别胜新婚,你懂的。” 懂你妹啊!小别胜新婚才怪了啊,大明可是个直男! 我震惊了一下,再去阻止的时候,那个人就悠悠地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里已经不见笑意了,眼神阴冷。这种眼神我只在一个人眼中看到过,那就是景弦。但景弦那是什么,老王八,这个可是个人啊! 这警察笑了一下,嘴又吻了上去。这次比刚才的要轻点,大明的脸一点点地在变红,瞟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不好意思还有求救。 “擦!”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救人的,结果被这人一瞧就给忘了。但这次我的手只是伸了过去,一个手铐就搁在我手臂上了,另一只拷在了满口的暖气片上。我本来还想好好劝诫的,结果他这么一闹,我就不服气了,伸着腿要去踹他。 但那脚还没有伸多远,一团冰凉的东西就把我包裹住了,是魏庄。我心里恼怒,正要叫嚷,魏庄又把我的嘴给堵住了。 我现在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全身被绑住,气得我只想大叫。 魏庄,你个祸害,你就不能不出来添乱? ☆、魂魄兮,何归去 大明见我突然像是发羊癫疯一样的动作,立刻就瞪大了眼看着我,顺带着挤了挤眉头。我也挤了挤眉头回应他,斜着眼不断瞟向身后。大明的脸唰地白了,连挣扎都停止了。那个警察转头看我正在乱扭,就笑了一下,嘴巴离开大明,问道:“你朋友有羊癫疯?” “屁!”大明脸色青白地吼了一句。他一吼完,我就直翻白眼,这时应该是说有啊!这样子正好趁机救下我啊,大明这个笨蛋,他真想被人□啊? 大明这人也是根直肠子,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警察,咬牙切齿的小模样看得我都替他寒颤。那眼神根本就毫无威胁性,瞅着就像是嗔怪一样。那个警察咧着嘴笑了起来,跟小鸡啄米似地亲大明的嘴唇。 这副情景真是闪瞎了我的狗眼!偏偏身体被魏庄抱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警察把大明强硬地拖了进去,连门都不关。警察兄嗤啦一声把皮带解开,麻利地绑在大明手上,一看就不是第一回做这事儿了。他不一会儿就把大明的裤子扒了下来。大明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小脸红扑扑的。他伸脚踢了踢压他身上的警察,说道:“你倒是记得关门啊!” “好叻,宝贝儿!”那个警察亲了一下大明,就欢脱地爬起身向这边走来。他也就是衣服微乱,盯着我的眼神含着鄙视。但我在外面已经石化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的朋友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门哐当一下关上了,我的眼神却依旧震惊地看向那儿。不一会儿,一阵细微的呻.吟就传到我耳朵里,我的脸止不住地抽筋。这声音是大明的吧?是吧!但为什么大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为什么大明的那位是个男人? 魏庄绑着我的手松开了,同时我手上的手铐也松了。手臂上的勒痕传来一阵阵冰凉,嘴唇上也是一阵冰凉。 一张纸慢悠悠地飘了起来,“老婆。” 我无语地看着那两个字,这还叫上瘾了?! 那张纸被压到墙上,一支笔慢悠悠地写着——他们是一对。 ……不可能吧?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魏庄的话。 魏庄接着写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写下来的文字,怎么都觉得蛋疼。但是现在待在这里估计不可能了,那个声音听得我臊得不行。平时大明都是一副2B样,忽然间那么妩媚了,我感觉小鸡鸡都要掉了。 我捡起地上的包,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忽然想到楚御的悍马还在我家楼下摆着,刚才走得太急,心里太乱,竟然把它忘记了。我琢磨了一会儿,决定随便找一个旅馆休息得了,结果下了楼,我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在楼下摆着。旁边一溜儿的交警站着。 那不是楚御的车么? 我走过去,听到一交警问旁边的人,“你联系到车主了吗?” “没有,提示不在服务区。” 这下绝对是楚御的车没跑了,那货去了昆仑山,现在要是有信号,就怪了。 但是这车怎么会在这里?我转头看向旁边的空气,一张小纸条飘了上来,上书——我开过来的。 这下我下巴掉地上了,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交警,魏庄坐驾驶席上谁能看见他,一票交警就看见一无人驾驶的车在马路上行驶,不追过来才怪了?!但是车不可能不要,我就走了过去,硬着头皮招呼道:“警察同志,你们围着我的车做什么?” 交警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睛一个个瞪得跟鸡蛋似的。 “这是你车?” “是。”我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虚得腿软地说道:“这是我朋友的车,不过现在借我开。” “你刚才在车上?”另一个交警大声问我,眼睛满是不信。但现在就算是别人都怀疑百分之九十九了,也要靠那百分之一来镇定。我就摇摇头,很装逼地说:“这车是最新的概念车,有一个特点就是自动行驶,出来接送主人回家。” 一众交警全都用看傻逼似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更虚了。但脚可以软,决心不能不硬。即便我是被压的那位,也要随时做好逆袭的准备。我在交警同志的注目中,坐上了副驾驶,头顶上冷汗津津,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命令道:“请启动。” 左手被凉飕飕的东西覆盖住,我知道魏庄在我旁边,不知道怎么的,就淡定了。悍马的车头灯开启,这车有个特点,就是近光灯跟远光灯似的,刺得所有交警全眯上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我。 “前进。”我说完这一句,这车就缓缓地行驶起来。交警同志这下是嘴都合不拢了,连声赞叹。 “同志,等一下!”忽然,一声大吼传来。我吓得心跳都快了一倍,示意魏庄停车,转身去看那个离我越来越近的小交警向这边走来。“同志,你这车闯红灯了,要交罚款!” 他一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击。一个年级稍大的交警站他身后,怒瞪他一眼,看我的时候又充满了敬佩:“这位爷是国安局的吧。刚才是执行公务吧,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内部兄弟一定要团结,你说是吧?我看这付款就免了。” 那个小交警被他打得很委屈,嘟囔了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句话一完,那个老交警作势又要打。我在旁边听得脸色发红,我本来就是一冒牌货,怎么能不心虚。 看这小交警又要受罚,我赶忙把驾驶证交了出去,领了罚。旁边的老交警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弄得我心中更虚了。赶忙指挥着魏庄离开。等走远了,我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没松多久,又提了起来,主要是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是魏庄。 我现在一跟他相处就别扭,心里总想着自己被骗的事情。 沉默了没多久,我就开口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孩子会对景弦有威胁?” 魏庄开着车了,也找不到笔。我就看到一大堆树叶齐刷刷地往这车飘来,一会儿就摆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转眼向外面看去,对面开过来的车里坐的人都傻呆呆地看着这边。我这才察觉到这车是无人驾驶,车窗前面还贴着摆成字的树叶,任谁看了都傻眼。 我赶忙指挥着魏庄下车,自己坐上了驾驶席。魏庄得了闲,就开始骚扰我。 总有小白条飞过来,上面那两个字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忍无可忍了,果断停车,转身冲他吼道:“你被景弦给打傻了吧?这么肉麻兮兮的有病啊!” 没想到一张纸飘了过来,上面就两个字:“是的。” 我眼睛一瞪,就想踹他,但根本就踹不到。我索性也不跟他较劲了,跟傻逼战斗,就显示自己的智商仅好过傻逼。我继续开着车,去往如家。 一张小纸条飘过来,上面写道:“我缺魂了。” 我直接转头,不想理这个鸟人。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地扔纸条过来,挡住了我眼前的视线。我心想这货究竟是怎么的了,怎么今天这么闹腾。现在被他这么一弄,我也不能安安心心地开车,就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转头看着面前的空气。 一张慢悠悠地晃了上来,上面写着:“我的天魂被景弦给拘禁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我瞪着面前的字,一时间震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骗我的吧?” 魏庄唰唰地在纸上挥毫,写下:“我除了在宅子里的时候,就没有骗过你了。” 他写完那一句之后,还在后面加了重重的四个字:“真的,老婆。” 我愣在原地,主要是这个信息太让人无语了。这魏庄现在真缺魂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一点点地靠近魏庄,我感受到了那种冰冷,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抓住,空留下满手冰凉。 “我擦!你怎么不早说!”我炸毛了,这小子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现在才说。我心里慌乱,直担忧这小子缺魂了,他还能投胎吗? 我还能见到他吗? 我嘴唇上忽地感觉到冰凉凉的,一张纸条飘到了眼前。 “会好起来的,老婆。” 这句话像把锥子似地扎在了心上,我都说了我不是他老婆了,他还这样。而且这缺魂了怎么办啊?景弦那个哥斯拉怎么打倒啊!难道真的上报国安局,上报传说中的龙组? 我擦!这生活还能再不给力点吗? “操!”我吼完这个字,就哭了,跟个SB似的,脸都皱成了菊花。魏庄的小纸条不断飘起,但眼睛迷迷糊糊地,根本就看不清他写的是什么。 最后眼泪稍止,晃过眼前的只有那两个字——老婆。 我的缩了那么一下,那是反感,是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正面来回应一下有关标题的问题。唔嗯……苦逼脸地看着你们。 我开始的时候用这种标题,是觉得第一章、第二章什么的太单调,但现在……单调就单调吧! 我了个去,我每天光想这七个字都很纠结啊!!! 以前朋友说这个看起来很有才,有才才怪了,我都江郎才尽了啊! 但是……生命不息,装逼不止,起码在这文完结之前,我要继续保持这个传统。 各位稍安勿躁,我一定会认真思考,用哪七个字更能代替这章节的内容。~ 喵呜~ 最后感谢各位留言的童鞋,我决定我幸运死了。 因为很多跟我一样写文的人表示木有评论,但是我有,虽然不多,但足够了。 我真幸运,能遇上你们~ 当然,默默看文的无名英雄们,我也很感谢你们的说哦~~~~~~~~~~ 喵呜~群么一个~ ☆、天道昭彰因得果 这车最后还是没有开到如家,主要是我现在这张苦逼脸根本就不适合在人前暴露。 回到家,都是凌晨了。我躺在床上,身边一个冰坨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在这个事情上真的是正常人最吃亏。我叹了口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在不停地捋清从以前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慢慢地,心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我的叔父——沈伯真。 且不论他究竟是生是死,他在这件事情担任的完全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就像一部电影里的先知,或者说幕后黑手。每件事都有他掺和的一脚,我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找出来。 找人什么的,一是找警察,二就是找道士,实在不行就上网发一贴子,沈伯真,你侄子叫你回家吃药了! 一提到警察,我就想到了大明家的那位。他们俩要真的是一对,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别人帮忙了。 我迷迷糊糊的,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但这个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了一个男人,一个超级帅的男人。他坐在一间屋子里,有点像是牢房,只有门对着的那面墙有一个天窗,用铁栏杆封着,撒漏一点点白色的光明。那个男人坐在屋子中央唯一的凳子上。老旧的太师椅,他的手被捆着,而他的眼神非常的……特别。 不算是阴冷,但与他对视的时候就仿佛心被看穿了一样,幸好他笑起来的模样还算是和蔼,我才没有从梦中吓醒。 但是他的头发太长了,不是电视上那种到脚踝的长度,而是当我踏进那扇门的时候,就踩到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看着我,叫了我一声:“沈曦。” 这个声音非常的沙哑,我的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他的喉咙,那里有一条血痕贯穿,鲜血还汩汩地从中流出。 我吓得愣在门口,都不敢上前。没想到他微微仰起了头,就算是鲜血淋漓的身体,透过他的笑容,我仿佛也看到了一个鲜活的存在。他微笑着用慈祥地看着我,“你来了。” 我没敢答话,主要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我见过,必定是有印象的。但是我翻尽脑子,就连小时候偷看女生小裤衩的丢人事情都想出来了,还是记不得这人是谁。 他也沉默着,睿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透着一股子手握天下的感觉。但他的形象明明就是阶下囚。 我们在无声地较量着,说是较量就是我不看他,眼睛左右乱晃。不知道为什么,一跟他对视,我就心慌。最后我极力地忍耐,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破了功,只能努力装出平静地问他:“你是谁?” “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他用那种沙哑的声音回答我,但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装逼。通常电视里一旦演出这样的情节,我都会觉得雷人。没办法,我是个直肠子,没那么多的弯弯绕。我觉得吧,你要是想让我知道就直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就闭嘴。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想转身出去。他却又开口说道:“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 我回身看着他,他的形象正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不一会儿就从一个帅哥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男中年。但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形象让我震惊到小鸡.鸡掉了。这人居然是我叔父,不对,这人居然变成了我叔父的样子! 我小时候叔父经常来我家蹭饭,当然就会留下照片。因为小时候的糗事太多,我妈逢人便把我的照片翻出来给别人说,这孩子今天又尿床了,这孩子今天摔臭水沟里啦之类的事情。那时候我心中的想法就是早晚烧了这些照片,所以在觊觎相册的过程中,我也会时不时地拿出来翻翻,鼓舞自己的士气。也因此,叔父的脸,我算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个人的脸又变了,嘴角温柔地笑着,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出了浓浓地宠溺。 但是我蛋疼了,主要是吧,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变出了我叔父的样子,证明他不是人。而跟不是人的东西打交道久了,我就觉得不靠谱。魏庄装纯情,小黑明明是水还学猫叫,白玄看起来多好一个青年啊,居然是个不靠谱的材料,再说他那个师傅,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居然去参加什么漫展。 更离谱的是景弦,独占世界啊,我去! 所以,我现在一见到这些东西就头疼。 我也就向后退了那么一小步,没想到他笑得更欢畅了。 “莫怕,我是你的叔父。”他盯着我,温柔地说出上面的话。这句话成功地使我后退的步子停住了,我双眼瞪向他,但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 我也就想着对个暗号什么的。 我问他:“你当初第一次跟魏庄说话的时候,说的是什么?”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答道:“我不记得了,但当时我说过荆何要我给他介绍个媳妇儿。” “那你记不记得你给我写过信?” “记得,我还说那个光顾你家的人是景弦假扮的,叫你不要来找我。” 我哽咽了一下,他说的确实都对。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没想到他的脸色忽地一下变了,青白交加,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那种。 我向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咳血。 “沈曦,魏庄可是丢了天魂?”他的手被捆住了,所以嘴边的血根本就擦不了。这时的他看起来像个病态美人,只是眼中的笑意丝毫不减。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垂眸浅笑,也跟着我点了点头。 “不必担忧,一旦天鬼降生,他就能复原。” 我看着他猛眨眼,“天鬼?” 他灿烂地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肚子,说:“就你和魏庄的儿子。” “什么?!”我惊叫一声,主要是我想过孩子生下来或许是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会是什么天鬼。我既是惊惧又是担忧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这个东西的话能对付景弦吗?而且我明明想要个女儿啊!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摸着肚子,有些害怕,又有些骄傲。 如果自己的儿子拯救了世界,没有哪个父母不会发自内心的骄傲。但景弦不是个人,虽然这孩子一听那称呼就知道同样非人,但两强相争,必有一死,而另一方死生未知。 没有那个父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暴露在危险之中。 “沈曦……”那个自称是我叔父的男人又开口叫了我一句,我抬眼看他,他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务虚担忧,一切自有定数。” 他徐徐说道:“我师傅景弦入了魔,因而不得窥破天道,我虽天赋异禀,能料生死断因果,但现在被锁在这里,也是天意如此。魏庄前生虽是保国之士,但屠戮太重,此番劫难也是赎得轮回。而你……现今磨砺,不过是为成得大器。有因必有果,循环不息,不得有止。你务虚担忧,此路多坎坷,但必能善终。” 不知道怎么的,这番文嗖嗖的话配上他沙哑的嗓音,和看破沧桑的眼神,就是让人觉得……痛。是的,痛苦,感觉人不是自己的,而是泥做的,都是玩偶。我们都是棋子,我们都是在玩大富翁。 忽然,我的身体被人狠推了一下,上移的视线看到那个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身后的天窗一点点地合拢,最后光明不复,黑暗永存。我从床上猛地坐起,身上冷汗一片,脑子里全是那个人说的话。 如果他真的是叔父,不……我感觉他就是叔父。虽然没有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但想到那封信,想到魏庄对叔父这个人的表述,我就觉得那是他。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恨自己怎么这么晚才想明白。如果我能早一点想起,也不至于只知道这么一丁点事情。 “怎么了?”魏庄的小纸条飞到眼前,我看着他,忽然就想见到他,真实地抱抱他。再次感受我的生命在他身体里燃烧的热度。 我说:“魏庄,我们立刻让这个孩子生出来吧。” 那个小纸条落在桌上,写了很久才回我一句话:“要怀胎一月,鬼胎才能降生。” 一个月?也够了! 我立刻平躺在床上,看向那片空气,说道:“还等什么,快点让我生啊!”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不一会儿一张纸飞了过来,“我现在这样,你不害怕吗?” 我皱着眉,这个生孩子关他的状态什么事。又一张纸飞过来,“如果真的要孩子,我们就还要做一些事情,比交颈缠绵更特别的事情。” 我呼吸有些不稳了,我以为是在肚子上画个符或者念几句咒语就可以的东西,居然还要做那个事情。这心里也不是不愿意,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魏庄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明明身上根本就没有东西压上来的感觉,但我就是感到魏庄在摸还有亲,那动作很轻柔。 这已经不是膈应能够说得明白的了,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这么像……意淫? 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没多久就闭上了,成吧,意淫就意淫吧,反正集中精力去感受不就好了。 唔嗯,现在正在我肚子上面划拉,嗯,到下面了,我要集中精力了! 但我苦逼了地冥想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地睁开眼,这身上还好,但是要我怎么意淫自己正在被压啊,我是直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昨天的补上了~ 虽然不多,但作者真的再诚心悔过,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地写~ 还有,小黑屋真的是一个萌物啊~喵呜~ ☆、一家三口俩二逼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比如鬼魂。当我见到了鬼魂之后,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哥斯拉,或者奥特曼之类的生物存在。但结果是我不能证明,也不能反驳。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没有直男意淫自己正被一个男鬼爆菊的先例了? 这个世界上原本是没有路的,只是走的人多了,才变成了路。 因此,这个世界上估计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但也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开创先河。 魏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灵魂缺失的缘故,现在碰触我身体的时候就让我感觉很奇怪。那力量太轻了,如同隔靴搔痒、望梅止渴。我迫切地需要魏庄拥抱我,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状态。 没过多久,下面就传来凉飕飕的感觉。我的眉头皱紧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事实。 下面都没有什么感觉啊?! 不少人都做过一个体检,就是棉签塞进小菊花,然后提取一些直肠里的液体出来化验。我现在的感觉就跟以前做体检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没有什么可以感觉到的。 我的脸不禁发红,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魏庄,嘿,兄弟,你怎么铁杵磨成针了,现在变得跟棉花棒子一般粗细了。 我估计真要这么说出来,魏庄得恨死我。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的性能力被怀疑。 但这样的东西能让我有感觉就奇怪了,首先型号就不配套。 魏庄动了一会儿也停下了,白白的小纸片飞到我的眼前,问道:“你怎么了?” 我赶忙摇头,努力地装出一副很深入的样子。但姜还是老的辣,魏庄立刻就把我给戳穿了。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如实禀告,“其实……都没有什么感觉。” 魏庄现在就跟透明人似的,这话刚说完,我就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我坐在床上揉了半天脑袋,悔恨自己怎么能实话实说,就发现墙角那儿传来异象。白色的墙面一点点地在掉灰。就像是有人用指甲把那些灰给刮下来似的。好么,这下子我明白魏庄去哪儿了,他居然能被我这话打击到去墙角画圈圈。 我也不是故意否定他的能力的,刚想开口解释,我的身体就陡然后仰。魏庄那小子跟蛇一样地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血顿时不要钱似地往外流,在空中被吸起,成了一条红色的细线。那血线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人体经脉图,还是立体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聚光点一样从四面八方吸收来一点点白光,汇聚成两颗眼球。我以为魏庄这次终于要成型了,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就这样子停下了。 他转过脸,那两颗眼球没遮没拦地瞪了过来。这下子倒是有感觉了,但全来自于惊恐。 他这一副模样就跟科学实验室里的怪物一样,究竟是要多大的傻逼类智商才能想出这么个方法把自己变成这种样子啊。 气氛陡然静谧。没办法,任谁对着这么一个东西,都得兴趣缺失,当然变态除外啊。 我这下是被他弄得半分激情都没有了,果断扭头睡觉。但魏庄反而不依不饶地依附了上来,凑在我跟前,一条猩红的舌头缓缓地出现在他的脖子那儿。 平时那舌头都是在嘴巴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我以前觉得古代那些传说里的吊死鬼露着根长舌头都是瞎掰的,但通过魏庄这次跟lady gaga有得一拼的造型,不,我估计lady gaga都会膜拜的造型,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舌头真的会有那么长。就跟一条猪尾巴一样长。 魏庄那根暴露在日光之下的大舌头动了动,一个含混地声音跟着冒了出来:“老婆。”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劝慰道:“哥,我叫你哥成不?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忒渗人了,什么贞子伽椰子跟你一比,都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魏庄那双眼球直直地看……不,是瞪着我,主要是没那个眼皮,看什么都跟瞪似的。 我向后挪了挪,慢悠悠地转了个身,感到腰上忽地一冷,耳边响起魏庄沉闷的声音:“那就这样做吧。” 我愣了一下,魏庄接着说了一句:“闭上眼,别看我。” 我估计我这是伤他自尊了,但以前魏庄那副皮囊好歹还有个人相,现在这副样子,我是真的害怕。但是这个情形不能不解决,这爱呀,也不得不做。我索性真地闭上了眼睛,魏庄仍旧是冰凉凉的,凑过来想要亲我。但一想到他那舌头我就有些害怕,动作也跟着躲闪。魏庄亲的动作停了停,那舌头就转了个身,擦过了我的耳边。 这下我是有感觉了,有些疼,但比第一次好太多了。他蹭着蹭着我也有了一点舒服的感觉。 忽然,就跟是皮肉裂开了一样,疼得我双眼圆睁。这时魏庄压在了我的身上,那副模样凶神恶煞的,瞧着便觉得害怕。我转了个脸,闭着眼受着疼,手指用力地抓紧了床单,都快将它撕裂了。 恰在此时,一滴冰凉凉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就跟个冰锥子似的扎得我脸疼。我急忙睁开眼,瞧见了魏庄现在的模样。跟刚才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那没了皮的眼包不住水,浅色的血水一滴滴地砸在我脸上。 他现在这副身体谁看谁蛋碎,但偏偏这如同流泪的样子让我心里跟着泛疼。这好端端地哭什么啊?我这估计都肛裂了还没有叫出声了。 我抬手想拍拍他,给他点安慰。但那手还没有摸上去,魏庄的头就偏向一边,眸子里有一种不甘心却含着委屈的情绪。他见我还在看着他,手臂一翻,将我的身体翻了个个,从背后黏上了我。 我心里冒出个想法,又觉得不太可能。主要是吧,魏庄这货不应该闹别扭啊。他怎么可能示弱,他可是鬼啊,战斗力比我强悍一万倍,随便挥了手,都能引起一场沙尘暴。可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魏庄是因为我嫌弃他的样子而伤心了。 这时,下面不太疼了。就是冰凉得厉害,不一会儿一股冰水落在了里面,那水像是有生命一样地往里面窜着,等到了我小腹的时候,整个肚子都被它弄得发冷。紧接着,小腹中像是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但那个冰还是□着,难受死我了。魏庄找了块毯子盖在我身上,抱着我缩成一团的身体,轻柔地安抚着。 我忽然就想起以前的女朋友跟我说过的,大姨妈来时的感觉,她说就感觉下面冰凉凉的,一定要贴个热水袋肚子才舒服。我就让魏庄给我弄个热水袋来。但我这大男人的,本来就是那种热性体质的人,家里也没个暖水袋之类的东西,有饮料瓶,可那东西容易被烫坏。魏庄也是急了,咕噜噜喝了一大锅热水,就缩成一团贴着我肚子。 我这下算是舒坦了,眼睛都止不住地眯了起来。魏庄体质属阴,那热水在他身体里待不了多久,就会冷,他也勤奋地换着。我心中感动,看他那个样子,也不觉得有多吓人了。 只是他反而有些不奔放,都不看我一眼,就连贴我肚子上的时候,也是我竖着躺,他横趴在我肚子上。 我动了动脚,叫他一声:“魏庄,你伤心了?” 他理都不理我,径自把头撇过去。我知道坏了,这小子是真闹别扭了。但大老爷们儿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少年时看的都是泡妞秘籍,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男鬼手上啊。我寻思了半天,肚子里的冰凉降下去了,那团小火苗越烧越旺,不一会儿热量就传遍了我全身。魏庄一看我好了,就撑起身,头也不回地说:“要是不舒服就叫我一声,我没走远。” 他确实没走远。我这屋就一室一厨一卫,完全的单身公寓。床放在客厅里的,魏庄只能躲进了卫生间。我心里叹气,真心闹不明白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但是看着他那副萧瑟的小模样,我又狠不下心。 时间就是光,亮了又暗了,白天就过去了。我这个肚子刚热起来没多久,就感觉特别的困,眼皮都睁不开的那种,因此魏庄闹脾气,我也没空去安慰他。等到了傍晚,我就出事儿了。我没想到生个小子能整出那么多事儿。 这个肚子里如同一颗原子弹爆炸了一样,肠子都绞在了一起,我大喊一声:“魏庄!” 那个小子立刻从厕所里窜了出来,把我抱住。但肚子还是跟要炸了一样。 我的身材本来有点小肚腩,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又回到了上大学时的状态,肚子上毫无一丝赘肉。我一躺下,那儿就平滑一片。但这时,那里有一个小突起就在那儿转悠。 我忽然想到了一部美国电影,叫做《突变怪婴》。主要是里面的女主角漂亮,我才去看的。内容什么的就是讲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孩儿,跟丧尸一样喜欢吃人肉。影片里有关于那个小孩的全身景象,我看着这个肚子上的小突起,心里发凉,只害怕肚子里的这货会变成那副模样。 这不就跟《龙珠》里的比克大魔王一样了吗? 这孩子就算不能跟他爹一样俊美,但好歹要跟我这个亲爸一样是个人形才成啊。 肚子里又是一涨,我疼得只想打滚。魏庄抱着我,努力地压着我翻滚的身体,安慰道:“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以后都不生了。” “生你妹!你还想……还想老子生二胎!”我咬牙切齿地骂道,也是为了减轻肚子上的疼痛。 没想到魏庄笑了几声,他现在这嗓子说什么声音都很奇怪,因为漏风。他说:“其实我想生好几个。” “擦!老子不是母猪!”我怒吼一声,肚子里的东西更是折腾。 魏庄赶忙转移我视线地说:“不怕,有这一个就够了。” 但我现在这样,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那肚子就跟五脏六腑都碎了一样,疼得我眼泪掉个不停。我不禁大吼一句:“臭小子,你再折腾你爸爸我,等你出来了老子就把你给扔了!” 没想到这话说完,肚子上的突起就消失了。那速度让我跟魏庄都吓了一跳,我瞪着眼,有些颤抖地问道:“这……这才一天,肚子里这货就听得懂?” 魏庄没回答,等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 但这么一出折腾,着实是把我吓住了。手摸上肚子的时候都是抖的,这东西太邪性了,居然才一天就能听懂我的话了。 等我的手放在肚子上的时候,魏庄的手也压了上去。我低着脑袋看着那画面,忽然觉得他的身体也不是那么让人恐惧,反而让我有种在上演人鬼情未了的感觉。当然角色交换一下的话,我会更兴奋。 或许是我看得太久了,魏庄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速地缩了回去,身体离开我的后背,不一会儿就传来浴室的关门声。我看着那扇门,很大一块毛玻璃镶在门中间。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晃悠着过去了,一推开门就见到魏庄坐在马桶上瞪着我。 见他这样,我的脸反而红了。他现在这副样子我虽然不害怕了,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心里挺难受的。 他双眼瞧着我,等着我发话。我就咳嗽了一下,编了个幌子:“我……我要洗澡。” 魏庄点点头,我见到他动,心里就紧张。我原本想的是他走过来的时候抱抱他,安慰一下。谁知道他根本就不走门,直接从墙上穿了过去。这下子我是彻底的蛋碎了,偏偏我还出去不能。 等我洗了澡再出来的时候,魏庄又从那墙穿到了浴室里。我傻站在原地,觉得特别苦逼,这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了。 魏庄依旧呆坐在马桶上,也没个出来的意愿。我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中邪了,我居然想去亲亲他。 还想告诉魏庄,我不嫌弃你。 这个想法一直压在我的脑子,让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现在住的楼虽然偏僻了点,但夜深了还是有那么一丝灯光从窗户中射进来的。只是朦胧的光线无法笼罩所有的事物,我侧着头看着关上门的卫生间,唰地站了起来,大踏步走了过去。 那门被我一把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魏庄立刻背过身,他现在这副样子,配上那灰色的光,看起来更是吓人。但我心里却更加疼,他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以前的风流潇洒,美到极致。等我自己真的抱上去的时候,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实体,他还是个幻影,我一摸上去,魏庄就碎了。 我的手僵在那儿,魏庄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我心中就是难受。 忽然,我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魏庄,你别动,我想亲亲你。” 魏庄愣在那儿,侧过脸,眼睛还是瞪着的。我心中也不抱希望,觉得这样子可能就是吻在空气上。魏庄果真没动,立在那儿。我一点点地靠近,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然后不可思议地碰上了实体。只有一点柔软的触感,却让我和魏庄都瞪大了眼。他全身血肉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着,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泥人。 我傻着眼看着魏庄,亲眼见着那些附着在他身上的泥点子一点点地掉落,啪嚓一声全部碎裂,消失在空气中。 ……这空气可吸收颗粒物又变多了,对孕夫不利于健康。我抱着这个想法火速飞奔到床上,躺下睡了。但就算我撤得够快也挡不住魏庄是个鬼,咻地一下就能到跟前。 “老婆。”他叫了我一声,那声音听得我小心肝一阵抖动。 我看他一眼,连忙闭上了,说道:“睡吧。” 我以为接下来肯定逃不过被压的命运,没想到魏庄兽性没有大发,只是躺我身边欢快地蹭了上来。 “你不是缺魂吗?怎么又好了?”我被他蹭得没办法,只得色厉内荏地问道。 “不知道啊。”魏庄凑过来,又要开亲。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窜了出来,“爸,是我让这个大傻X恢复原样的。” …… 刚才谁在叫? 我瞪着眼看着魏庄,魏庄眯着眼看我肚子。 那个声音又窜了出来,“大傻X看什么看?小心我插爆你的眼哦。” 哦?为什么这个“哦”还要拖个长音?! 为什么我的肚子会发声,还会叫我爸,还会骂魏庄为傻X? 难道是肚子里那个小子在作怪?但这成长也忒快了吧!还居然不管魏庄叫爹,难道不是亲生的吗?! 不可思议地是,从我肚子那儿还真伸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手一样地拍上了魏庄的脸,“啪!” 魏庄被打得一偏,我却崩溃了。 这就像是末世文里的丧尸世界一样,最可怕的不是别人是怪物,而是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 我都这样了,离怪物还会远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说文笔退步了,我真心承认。 我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我会进步的,相信我~ ☆、初为人父喜得子 我觉得岁月无光,人生一片黯淡。因为我肚子里的这货太烦人了。 当我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爹,我饿了,我要那个白色的汤。” 我看了一眼桌子,那是牛奶。好吧,小孩子长身体,我该多喝点。但他别让我一喝就喝十盒啊,肚子都撑圆了。不喝还耍脾气,说他是我捡的。这货都在我肚子里了,我还能怎么捡? 从别人的盲肠里? 当我正在刷牙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爹,下次别喝这种白色的汤了,难吃。” 我憋了一眼镜子,我嘴里的貌似只有……牙膏沫。这么说难道我刚才吃下了牙膏沫? 不可能吧! 更可气的是,当我正脱了睡衣要换上外出服的时候,他会突然尖叫一声,“爹,你这是要对我耍流氓吗?” …… “闭嘴!”我怒了,忍无可忍了。且不说这孩子绝对是个话篓子,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消停过,睡觉的时候说,醒了也说。更可气的是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都是谁教的?动不动就骂魏庄是傻X,动不动就来一句“耍流氓”。我勒个去,我是他爹啊,他还在我肚子里啊! 我这三观端正的男青年怎么可能乱伦?怎么可能娈童?怎么可能自攻自受?! 但跟魏庄相比起来,我还是好的。现在魏庄要是敢贴着我,这小子立刻让我肚子那儿凸起一只小手的形状,把魏庄一拳揍飞。但偏偏这是我俩的孩子,不仅仅是个小孩,他根本就是未生育。要是去民政局办户口,都办不了。 这还只过了一晚,我就累瘫在沙发上躺着。我现在可算是知道自己父母的不容易了,而任何有了孩子的人,心境都会不一样的结论是完全正确的。 我以前还会想一些有关景衔的事情,现在根本就没空。孩子话多,你不理他还闹腾。他闹腾的动静也很特别,其实就是那声音幽怨地叹一句:“爹,我是你生的,你却不爱我了。” 要不然就是“爹,要么那个傻X要么我,你选择吧。” 更可怕的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爹,那个电视里的阿姨好漂亮哦,我去弄来给我做妈好不好?” 我转头看了一眼魏庄的脸色,黑乎乎的,如同陈年锅底,还往下掉灰。我肚子里这货还不知消停地鼓动道:“爹,你看那个妹子,也不错,记下来记下来。刚才那个星期一做我妈,这个排到星期二。” “咔嚓!”我看了眼魏庄,遥控器被他捏碎了。但肚子里这小孩反而毫无所知地继续向我推荐道:“哇!那个男人真爷们儿啊,比你旁边这只好太多了。爹,快记下来,这个做我爸,排到星期天。” 我小心地挪了挪身体,离魏庄远点,看着那遥控器是渣都不剩了。 魏庄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要揍他!” “别。”我赶忙叫了一声,肚子里的这货兴奋了,“看到没,我爹护短了!” 我同样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魏庄,郑重其事地说:“等我生出来了,随便你揍。” 魏庄的脸色稍好,但肚子里这只的语气又变成了那句幽怨的哀叹:“爹,我是你生的,你却不爱我了。” 我被他这句话哽咽得涕泪横流。我原先想就算这孩子是个鬼胎吧,也是个小孩,咱也能一点点教好。但此情此景,哪里还是个人类的小孩。这让我体验一下养成的快.感就那么不现实吗?给我来个思想正常的孩子,或者稍微纯洁点的孩子就那么难吗? 这孩子越说越起劲,最后甚至带着哭音地说:“要我还是他,你选吧!” 我有种想穿越回过去给自己两巴掌的感觉,叫我好奇,叫我要去那个魏家老宅,叫明明出来了我居然还要倒回去,我这就是存心找虐啊! “那个……你能不能纯洁点?”其实我最想说的是你能不能话少点。可这孩子给了我一个彪悍的回答,“纯洁死了。” 好吧,我养了一只不纯洁的货就算了,尼玛他还把纯洁给掐死了。 我其实就想生个孩子来养成啊?不要在初始的时候就给我来一个高难度的属性啊! 所以,我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赶快把这货给生出来,立刻解除这个合体的状态。 虽说这孩子只用一个月,但我还是不能不上班。我要吃饭,要生活,更要尽快联系上楚御他们。这孩子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万一真要剖腹,我也要找个靠谱的人来帮衬着。 这不是说魏庄不靠谱,而是他做鬼这么多年了,肯定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面面俱到的,多个人多份力。 这天刚亮,我就出门了。主要是害怕遇上小区里的大叔大婶,那个呱噪的声音我可是非常受不了。不过昨晚想了一宿,估计警察是不会来了。就算是有目击者,但地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再者,我虽然叮嘱了这孩子有外人的时候不要出声,但万一他忽然傲娇了呢? 奇怪的是这孩子话多,却极少跟魏庄说话,就算是开口,也是极不好的言论,弄得我头疼。这一口一个傻X的,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啊? 等到他再来这么一句的时候我怒了,喝问道:“谁教你的?这些都是脏话,不能说知道么?” “你。”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孩子还是严正言辞地喊道:“是你。” 不对吧,我什么时候教过这孩子这些话。 这孩子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之猥琐,让我觉得有些无语。 “我在还是个小蛋蛋的时候就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那时候爹你最喜欢说的就是这个词了。” 不对吧,我哪有这么二逼,居然天天把这个词挂在嘴上。 后来我那么一回想,好像还确实有这件事。我当时心里总有一个想法,就是景衔是傻X,傻X中的战斗X。估计我是在不经意间说出来了,只是想不到我那个时候的言语会被这小子有样学样,这间接证明了胎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小孩三岁定终生,但这小子岁数肯定不止区区百年,要知道他属性可是半人半鬼,搞不好会天生带着灵气。要真是那样子的话,就让他去昆仑山跟着白玄学道也不错,就是白玄的智商不高,他那个师傅也不见得有多好。这孩子要是去了,估计得鸡飞狗跳了。 我这心里幻想着这孩子的前途问题,魏庄那头就不乐意了,手直往我肚子上戳。我不疼就是有点痒。没想到过不了多久,这小子的爆笑却又气恼的声音就传来:“傻X,你太坏了!就算是笑死,我也不会屈服的!” 原来魏庄是在挠那个孩子的痒痒,但我真不知道居然摸着小肚子那儿就能够触碰到他。 在怀孕的时候,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喜欢趴媳妇儿肚子上听动静。我虽然是自己生,但意识到居然可以碰触到他这个事实之后,表情就不淡定了,手总是想举起,想去触碰,想去抚摸。魏庄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那身体从座位上穿越到了后座。驾驶席的位置被陡然移向后面,魏庄穿过那椅子,坐上了驾驶席,而我坐在他腿上。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头枕在我耳边。 “想摸就摸吧。” 小孩本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忽然就静止了,我觉得紧张,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那儿。 我肚子上的肉只能算得上柔韧,我轻轻地按了按,就仿佛觉得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动。指腹放上去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老师让我们去摸自己脉搏时的感受,那种跃动着的生命。 “爹,那是我的心在跳。” 我被这话吓得手赶忙移开,生怕压着这小子了。 但肚子那儿传来了一个异状,我低头就见到他的小手掌把肚子撑起了一小块,现出一个轮廓。然后轻轻地移动到我的手边上,捉住了我的手指,贴上小肚子。 “爹。”这个稚嫩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喊在了我的心底,全身都被他叫软了。 “……儿子。”等我呢喃出了这一声时,整个人都麻了,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这时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是怎么样的,是怪物也好,是人类也好,他都是我儿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魏庄把我抱得更紧了,头蹭了蹭,亲了下我脖子,声音温柔地唤道:“老婆。” 我本来应该感到怪异的,因为我是个男人,一直标榜着老婆是女人的专属称呼。可此时,我却觉得无所谓,这亲昵的语气,紧贴的身体以及儿子和我碰触在一起的手,都让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温馨的事儿了。 我喜欢这个感觉。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我喜欢这一刻,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颇为无聊,我知道,因为这一章本不该断在这儿的。 但是想让你们提前看到,而我也要遵守约定。 喵呜~ 一点之后还有一章,妹子们别等了,都去睡吧,熬夜不好。 PS: 作者买了无冲红轴键盘,专门用来码字。 到时候小黑屋加上好的键盘,我喜欢自己能够写出更多更好的东西来跟各位分享~ 最后,谢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姑娘,还有那个扔了一枚地雷票的妹子~ 对,就是你。 谢谢你的票~ 晚安了,各位~ ☆、长生不老玉 如果这种闲散的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那一定是我们交了好运气。 我很担心景衔的到来,因为那家伙不是个人。现在我这拖家带口,又一尸两命的状态肯定不能面对那样的状况。可有时候不是我不去,事情就不会找上门来。我安心地过了几天这样悠闲的日子,每天就是上班,从邮件中选取地点较远的地方,准备出公差,也算是顺便躲开景衔。下班就回去陪魏庄和儿子,那小子日益呱噪,整天嚷嚷着要名字。 魏庄立刻就给他取了一个,叫做魏华文。这个名字一听就带着那种旧社会的气息,我觉得还成吧。 但小孩儿非常不乐意,非要我给他取,还非要跟着我信。但我这个文盲哪能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连说了几个,魏庄都是一脸鄙夷的状态,小孩儿却极为高兴。最后我被魏庄的目光鄙视得没法了,只得怒吼道:“我叫沈曦,你就叫沈小曦。就这么定了。” 魏庄这次倒是没表示什么,那脸都懒得看我了,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懒的人。 不过小曦这个名字,倒是定下来了。 这样的日子不过持续了几天,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那个警察一脸凶狠地盯着我,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手撑着门不让我关上。我看着他,一身制服,大盖帽,眼睛在帽檐下,不大,但看起来很有型。 “我要你协助调查。”他说,目光里全是威胁,似乎我敢说个不字,他就会咬断我的喉咙。 但是对于他,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是一个一直认为是直男的朋友的男朋友,一个从根本上来说莫名其妙的,不应该出现的存在。 我就问他:“是公务,还是私事?” 没想到他带给了我一条令人崩溃的信息,他说:“大明不见了。” “什么?!”我急了,慌忙拉住他的衣领问道:“你被人报复了?” 在这个世界上警察和记者都是高危职业,两者都是为了发掘真相、事实而存在的。但有些事实是黑色的,他们见不得光,一旦暴露于天光之下,就会展现出臭虫的丑态。因而这两个职业的人也是会遭受到报复的高危人群。所以,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人惹下的仇家太多,让大明跟着遭了殃。 他一把挥开我的手,怒道:“是你!你们那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你完整地告诉我宁蚚,还有你和大明都知道的一些事。” “为什么?”我问他。 那个警察目光不善地盯着我,嘴角歪笑着,一副随时会攻击我的样子。“因为罗大明接手了你未完成的案件,然后失踪了。” 我未完成的案件?脑子里一时乱哄哄的,我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一件事情,就是某中学女生发现死去的人又活过来的事情。我叮嘱过大明,叫他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去处理。但是我回去之后,因为已经找到了宁蚚的行踪,反而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大明估计是看我没有想去的意思,就自己去了。 不对啊。我今天下午都还看见大明出现公司的。 我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警察问道:“大明失踪多久了?” “不到两个小时。” …… “你开玩喜吧,哥们儿,不到两个小时你就说他失踪了?”我有些无语,这不到24小时的都不叫失踪,但是这个做警察的人反而在不到2个小时之后,就让我协助去找自己的同事。这也太搞笑了吧。 “他失踪了,但是这个时间点不能立案,所以我要你去帮忙找。”他简洁地陈述了事实,倒也让人觉得有些道理。而且那件事情本来就蹊跷,又加上大明单刀赴会,确实很让人担心。 警察一见我松了口,就要求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我见他还站在我的门口,就转身放了他进来。忽然,心里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儿子在提醒我:“爹,这人有古怪,要小心。”我看了眼魏庄,他就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个警察,而对方完全看不见他。 我顺势请这个人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上下打量他的姿态。他用的是端正的坐姿,眼睛看着地面,一副心事重重却兀自镇定的样子。这样的人看起来还是很正直的,前提是我忽略掉那天他和大明在一起的场景。 “他身上有个东西,不知道好坏。但是你无需害怕,有我在。”魏庄飘到我跟前,轻声说完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我没想到魏庄也这么说,看向这个人的眼光就变了,主要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身上居然有古怪。他最古怪的应该是性格吧?! 他抬头看向我,眼中原本的忧虑神采全部消失了,直接对我问道:“那个叫做宁蚚的人也已经死了,而大明这次要去巡查的案情也是跟死人复生有关,以及在今天之前,这个案子是由你负责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完成这个案子?”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事情,立刻答道:“这个案子之前确实是我做的,但后来因为受伤而请了假之后,就将这个工作荒废了。” 他笑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样的一番说词吗?” 我皱起了眉,继续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别装了,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对吧?”他挑眉说道,眼神是笃定的。这句话却把我吓得一惊,主要是没有想到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到这些人的存在。他的手伸进衣领里,摸出了一个物件。那是一个圆环,上面刻了镂空的祥云图案,玉环的中间是空心的,环里有两个小球在来回晃荡。 我不禁觉得这个东西非常眼熟,似乎在哪个地方见到过。就好像……他曾经属于过我…… 擦!我记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了,就是这个东西,害得我差点被干尸给打死。没有想到这个警察居然带了一个跟那个玉镯一样的环在身上,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东西就是魏庄和儿子口中所说的古怪之物。 “你猜这是什么?”那个警察拎着这玉环晃荡了一下,有种炫耀的感觉。可我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这警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骄傲的神色,大声冲我说道:“海中玉。” “什么?!”这句话是魏庄吼出来的,他震惊地看着警察手里的东西,脸色刷白。而我却更加疑惑,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关键是这个石头跟其他的玉石有什么不同吗?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想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莫非是桃木剑的加强版? 警察同志不笑了,表情是严肃的。他吐字清晰地告诉我:“长生不老。” “什么?!”这是我叫出来的,因为太震惊了,一个玉石就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这不是坑爹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了,睡觉~ ☆、以身涉险救友人 我看着那个警察,警察同志也望向我,眼里含着的神色带着丝丝引诱还有鄙夷。 “你想要?”他轻巧地说出这三个字,却把我弄得一愣,忙问:“你说啥?” 他拎着玉石的手又晃了晃,那个圆环就像是催眠师手中的怀表,左右摇摆,还真带着那么一丝蛊惑的意味。我这才明白了他刚才说了句什么,不甚明了地看向他,心里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的。 “这东西可会令人长生不老。”他一边说一边将玉石捏在了手中,那眼睛里的引诱更加明显。魏庄被他这种眼神惹得走到我身后,双手紧紧地捏住了我的肩膀,那带着凉气的话语钻进我的耳朵里,“别听他的,海中玉是怪石,你无福消受。” 我瞟了眼魏庄,再看向这位警察的时候他的视线就从我身上投向了我的身后,莫非他看见了魏庄? 答案当然是没有,他的视线像是钉子一样钉在魏庄身上。可我身后的鬼却毫不在意,仍旧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只是力道小了些。他的头从我的左耳边移到了右耳边,冰凉的下巴尖搁在我的肩膀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可那个警察的视线还是没有动,仍旧看向我的左后方。 这下我知道他是看不见的。 那警察看了一会儿,就垂下头,眼神向上瞟似地看着我:“这屋子果真有脏东西。”他嘴角撇了一下,下巴微微抬起,“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因为这警察怪得很,根本就没有一点警察的正气,反而有种黑社会头目的威严。按说我这工作接触到的警察也不在少数了,不同的人见到的也挺多,但从没有谁比这个人更特别。他明明浑身带刺,让人觉得可怕的同时又让人质疑,这货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猖狂的。 “你身后的脏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说完这句话就等着我回答,双目不移地盯着这边。我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魏庄抓在我肩膀上的手却陡然一紧,我赶忙转头看他一眼,反正现在也没有了掩饰的必要。只见他还是看着那边,绝美的侧脸,腮边一抹嫣红。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鬼又想到了些什么。再看那警察,手捏成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胸口,用十足地鼓动语气道:“你帮我缉凶,这块玉就归你。” “不用了……”我本来想说的是就算你不给我,我也会去救大明。毕竟这事儿也是我引出来的,没想到魏庄在用力抓我一下的同时,那个警察炫耀一般地开口了:“先别急着拒绝。这海中玉确实能够长生不老,但能够享受此福的都不是人。可他还有另外一个能力。”警察同志双眼发亮地看着我,仿佛这个能力是多么的了不起。 但……这个能力确实很了不起,因为那是——死而复生。 我惊讶得瞪大双眼,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怪不得魏庄会抓我一把,怪不得这个警察那么得意。因为这个能力对于鬼来说,诱惑力太大了。我看着魏庄,忽然懂了,没有谁愿意死于非命,没有谁不想重活一次。哪怕世界翻天覆地,能活着就是个好事。 或许是受了魏庄的影响,我现在也激动了,细胞在叫嚣着,迫使我大喊一声:“一言为定!” 警察同志很爷们儿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特别欧美范地与我碰了碰拳头。我心里霎时有种击掌为盟的感觉。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喜悦,魏庄能死而复生,也是一件好事。反观魏庄,倒是从头至尾的冷淡模样。 我心中有些无语,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现今已是月上中天,我将这事儿梳理了一遍,透露了大部分给齐寅,这是那个警察的名字,说是他老爸看这娃是寅时生的,便取名为齐寅。 我心想原来还有跟我一样不靠谱的爹,内心中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齐寅一句话就将我拖入了更深层次的黑暗。原来上次因为宁蚚的事情去报了案之后,他们就对此做了一番调查。而调查结果发现不仅仅是宁蚚一个特例,在全国各地都相继出现过死而复生的人。但最后这些明明死亡的人却聚集在了一起,像是一个毒瘤,越散越大。 而他们在侦查宁蚚的过程中,前后发现了好几个多年前就被断定为死亡的人。其中跨度时间最久的,竟然长达二十年之久。可二十年光阴已逝,那个人却像是把时间凝固在了脸上一样,丝毫不见变老。他们觉得不对劲了,但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又不值得进行大面积侦查。最后上级部门下达指令,命各地将侦查成果移交上级,由特别部门进行进一步排查,这事儿才算是告一段落。 “根本就不可能找人来查。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查到!”齐寅不屑地哼了一句,眼睛闭上又睁开,那里面的愤怒慢慢化开。 “那你知道大明失踪前去了哪里吗?”我也皱紧了眉头,只想尽快确认大明的安全。这事儿就是黑吃黑,魏庄显然吃不掉景衔。而叔父还不知道在哪里囚禁着。可大明如果不救出来,万一变成个人彘什么的该怎么办?但万一又遇上了景衔,怎么办? 我们根本就不够那么怪物喝的。 我一问出,齐寅的眼光就变得幽暗,咬牙切齿地道:“华阴街。” “啊?!”这个名字把我弄得面孔扭曲,因为那里可是有名桑拿一条街。公安机关不止一次地对那里进行整治,黄赌毒依然不改。 大明怎么会去那儿?他该去的地方不应该是一所中学吗? 莫非是在这里发现了线索? 我脑海里的华阴街是个诡异的地方,那里说是一条街,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城市,某些人心中的桃源乡。那里或美或丑的站街女,门扉敞开灯光暧昧的按摩店、理发厅、桑拿房,一个个装饰夸张的酒吧。为什么这里能屡禁不止? 因为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而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这里是犯罪的高危地,却也是让其它地方犯罪率减少的功臣。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把罪犯都集中在一起,总比分散了好监管。 当初我也认为既然好手好脚,身为一个女人愿意做这种事情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但作为一名记者,肯定会或多或少地认识一些同行。其中一个参与过扫黄专项行动的朋友告诉我,很多人进入到这一步并不是一开始就为了满足不劳而获的心理,而是被逼迫。被人卖到了这里,即将在街上饿死,或者家中有人供养。就是这些理由,让他们有了堕落的借口。 我在来这里之前还有些纠结,因为肚子里有小孩,还是一个对外面的世界很有知觉的小孩儿,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沈小曦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为难,一改往日气死人的态度,乖巧地说道:“爹,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学坏的。” 好吧,要对自己的孩子有信心。 华阴街在西城,我住在东城。开车也要半个多小时。等我一到了那里,众位女士就双眼发光了,全都先看车再看我,最后一致将目光投射在齐寅那儿。我估计是我的土鳖气质让他们认为我是司机了。 这里有很多桑拿房、站街女,但就像是物品一样。那些女人一个个地离去,不一会儿就有新人补上。路边的垃圾桶上,挂着用过的安全套。我的手被魏庄牵着,后者进入这里之后就双眉紧蹙。我见他那副模样,也知道今天这是在玩命。 毕竟景衔上次就是要杀了魏庄,这好不容易虎口脱险,现在却又送上门去,着实让人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别怕,这次我们这次主要是找到大明的行踪,那个景衔不一定会在这里。”我伸手抓住魏庄的手,头也不回地安慰道。忽然脸上一凉,我转头看去,竟然是魏庄亲了我脸一下。此时他已经转开了头,聚精会神地看向别处。 这情景让我心中涌起了一股麻麻的感觉,有些舒服。 “咦?”小曦突地惊疑一声,问道:“爹,你的朋友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男青年?” 我看了眼前面走着的齐寅,幸好他没有听到这句话。 “别乱说,那是爸爸的朋友。” “哦。”小曦答了一声,又闭了口。我正惊讶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就看到齐寅转身进了一条巷道。这条道上堆了很多杂物,有些地方甚至得侧着身子才能过。但齐寅只顾向前走,魏庄也没有说话,我就只能跟上。 走了没几分钟,路边的一个小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红头发的少年。那双眼睛一下子就盯紧了我,目光里透露出不友善,但脸上还是笑得灿烂,“哟,老哥,你还带着个记者来了?” “不是。”齐寅冷着脸否定一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叫你查的事情查到了?” 那个少年虽然手长脚长,但因为身高比齐寅矮了一头,那手放对方肩膀上时就跟掉在齐寅身上似的。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嚷道:“你发话了我敢不办好吗?那个人昨天进了金老五的店,就没有出来了。” 齐寅点了点头,脸上的戾气越发明显,带着我不发一言地向另一头走去。 “老哥!”忽然那个红发少年叫了一声,脸色不好地说道:“听说金老五那儿现在戒严了,你别去。” 齐寅根本就听也不听地直往前走,我回身见那少年似乎拿起了手机说着什么,见我回头看他,眼里全是邪气的笑意。 不学好!我下了个结论,只跟上齐寅。 华阴街很大,金老五的店离这儿不近,我与齐寅走了七八分钟才到店门口。 忽然,我还没有走到门口,肚子里的孩子就闹腾了,“别往前面走了,有怪物在!” 我抬起的脚就快踏上地面,幸好魏庄拉了我一把,叮嘱道:“有古怪……” “魏少将。”这个声音忽地在我身后响起,一颗圆亮的脑袋对着这边低头致敬道:“你能不死,属下万分荣幸。” 一看这脑袋我就知道是谁来了,秦三! 只是秦三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景衔也在里面? 这人仍旧是那么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看了一眼魏庄就低头问道:“您内子的朋友已经安顿好了,请各位务须担忧。”秦三说完这句话,那眼睛就直直地看了过来。我被他看得有些生气,主要是谁看人用这种带刺的眼光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爹,不是这个怪物!比这个更厉害的怪物向这边来了!”小曦惊叫一声,肚子上一阵怪异的感觉,竟是那小孩在我肚子里推我。但没有想到的是我还真被他推动得向前飘去。 齐寅的手抓上我的手臂,震惊地道:“一个小时之后你家集合,你引怪,我救人!” 我引怪? 不是这个问题啊,这个怪物很厉害的,好不好?! 但齐寅根本就没有留下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一头扎了上去。我想阻止都来不及,那里是景衔过来的方向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扶不住了,我要去睡觉了。 关于文章的问题,确实有很多问题,这显示出我写作方面的不足。 下次我会改进的,会更努力~ 晚安~各位~ ☆、人有人管,鬼有鬼制 电光火石间,魏庄一把抓住了齐寅的后领,向我飞来。 但那个秦三别看一副软脚虾的样子,可却是能对自己都下狠手的人。他慢悠悠地往自己身上带了副手套,那手套的样式很是奇特。淡黄色的,很薄,看起来就像是医用塑胶手套。 我被小曦推着向前,脚不得不动,只能看着秦三做这些动作,却无法阻止。恰在此时,魏庄陡然将齐寅扔向我,闪电般地出手击向秦三。 我被齐寅砸得一趋趔,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却没想到齐寅身手灵活地在半空中转了个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小曦还在我肚子里推着,我担心魏庄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出事儿,只能死命地扒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命令道:“沈小曦,你给消停点,你二爹还没走了!” “你关心他做什么?我们都能自保,你能吗?”这小孩的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分量,只让我哑口无言。 我纠结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问他:“那你让我怎么办?那是你爹。” “才不是。” “胡说!”以前我就不喜欢这孩子对魏庄的态度,那叫一个膈应人。那哪是把魏庄当成是爹,完全是仇人。“如果没他就没你,你给我搞清楚这个事儿,沈小曦。” “爹,我心疼你。” “啊?”我被这孩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愣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就闭了嘴,也没再推着我离开这儿。 我嘟囔一声,实在是弄不明白现在的孩子的想法,赶忙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魏庄与秦三已经斗上了,难分难解。我一直觉得魏庄虽然不比景衔厉害,但好歹秦三什么的二流人物还是能轻易解决。但或许是反派BOSS身边总有那么几个牛逼人物,要不就是现在的魏庄还没有打怪升级,那秦三不过是不经意的动作就能挡下他的攻击。而且秦三这人仿佛对打架这事儿并不上心,只是一边将手套戴好,一边应付着魏庄的招式。 我心中着急,旁边的齐寅倒是一脸镇静,丝毫不见忧色。 突地,我只见到齐寅从腰间拔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那是枪。 “嘭!”一声枪响,我真没想到齐寅能这样不声不响地开了枪,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这子弹击中了秦三,他本来要躲开的,但是被魏庄拉住了。这秦三被拉着也不挣扎,只是转过头来看着魏庄,眼中不悲不喜,不惊不怨。魏庄的神色微变,那子弹就射进了秦三的头顶。 秦三的脑袋被这子弹的冲力击得向后倒去,但那身体丝毫未见移动。不过片刻,他就抬起头来。铜质的子弹把脑袋设了个对穿,可秦三头上的弹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愈合。他眼睛仍旧没什么光彩地转头看着魏庄。 “又不是人。”齐寅不耐地骂了一句,收枪站在了边上,嚷道:“速战速决。”他这话是对魏庄说的,但那边的两人根本就无视了这句话,兀自眼神交缠得火热。我不禁大怒,都这时候了,还想用眼神杀死对方,急得大吼:“魏庄,你倒是快点啊!” “魏少将……”那秦三不等魏庄给出反应,便插话道,那声音也是不卑不亢,语调平平的。“前尘旧事,但求至今日始,皆成过眼云烟。”说完他就将那带手套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用力插了进去。我吓得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秦三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拽了出来,那东西还在动。 “你的心,还你。” 这下不仅仅是我,就连魏庄也难以保持镇定,只余一脸惊诧。 秦三脸色苍白,眼眸低垂着,连带着背也有点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魏庄面前总有种卑躬屈膝的味道。 “你可知道景大师等你死后,便掏出你的心来存于我的体内。他说是要让我长生,却是让我生不如死……”秦三闭上眼,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解脱一样的情感,“景大师把你变为人彘,是因为要从你身上取下五神,手、足、眼、耳、舍。他一是为了泄愤,二便是寻求长生。能得到这五神,他便能用人中玉重构身体,只是重构的身体会变成原主人的样子。因此,他变成你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三十年,你不必担心他用你的身体去欺骗荆何。而他挖你的心只是为了让你的魂不散,魂不散,则身不灭。至于存在我这儿,也不过是改造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停了一会儿,掂了掂手中的心脏,“这心确能让我不死,却是让我陈我给活死人。痛不知,味不闻,手中再无实感。而我活了数十载,辗转沉浮,阅尽国之哀难,复看国之崛起。早年驱逐列强之决心早已被此残缺身体折磨得毁灭殆尽。我这样的身体,如何能用?” “我不过是一介蜉蝣,能苟活于世,也不过是报恩赎罪。我欠你之罪,今日已尽。这心虽不能让你复活,却能让你暂时弥补缺掉的天魂。而大师虽让我成了今日之模样,却让我有幸见国之崛起,此大恩大德唯鞠躬尽瘁方能报答。” 这话一落,直到我肚子里的小曦出声叫醒我。我心中才算回过神来,待看那秦三时,他已经走远。消瘦的背影,沉稳的步伐,他走得坦坦荡荡。而他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少将,他日再见,你我定会举剑相向,到时必是一死一伤,还望你敌我分明,莫要像今日般仁慈。” …… 原来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认真。 一想到情况那么严重,魏庄还顾及其他,我就有些生气。两只眼愤怒地瞪着他,但见着他那表情,我又生不起气了。魏庄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之心,缓缓地抬起手,吞了下去。他闭着眼睛,喉结滚动。 片刻之后,他双眼睁开,眼中神色已平,看向我时,嘴角带了笑。 “走吧,救你朋友要紧。” 我看着魏庄,忽然觉得有些哀怨,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哀怨。 我与他相隔数十年光阴,他见到的东西我无发亲眼见闻,而我所知道的东西,他却一点点地在吞噬。若是长久下去,我与他更是不一样了。 都说知道得越多,越是孤独。魏庄知道了这些,还会觉得孤独吗? 我忽然地就想去亲亲他,然后告诉他,别怕,有我了。 “爹!”这一声嚎叫把我从对魏庄的小心思里拉了回来,仔细一看,沈小曦已将我推出一段距离。 “怎么了?” “那个怪物停下来了,没有追上来。” 听沈小曦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下来了。但距离不拉开到尽可能大,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忽然,魏庄冲了上来,将我和齐寅推开。齐寅那个身手,自然是毫无压力地平安降落。但我可是一个正常人类,自然是被他推得在墙壁上挂着。 我转头正要骂魏庄犯病了,就见到前面不过几米的路面通通被凭空出现的大石头压住。 “想跑?”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了来,我抬眼一看,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沈小曦明明说过的走远的人,居然出现了顶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擦!沈小曦,你不是说怪物走开了吗?” “爹,”沈小曦紧张地叫了我一声,说道:“终极类BOSS我感觉不到啊。” “那你刚才说的是谁?”我郁闷了,还有谁能比景弦更能称之为怪物? “不知道。”沈小曦闷闷地答了一句,纠正道:“但那个人是怪物,现在这个是鬼。我是鬼胎,自然对同类的气味不灵敏。” “鬼?”我皱了下眉,忽然记起了,景弦可是个鬼,是个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鬼。鬼很可怕,但景弦有前科,他既然从地狱里跑出来,就是不想再进去。 人有人管,鬼有鬼制。 我惊慌害怕了那么久,终于想到既然是鬼,不想回地狱。我干嘛不也去地狱了?要知道小黑可是黄泉水,正宗的地狱出品。他每次躲进去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躲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的更新现在才补上,今晚更新完毕,明日双更。 工作繁忙,敬请见谅。 晚安~ ☆、带个油瓶三对三 我是正宗的想就去做派传人,现在见到了一丝光亮,那就务必要找到出口。 但我忘记了那个小黑水平时都是我有危险才会出现,而这其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有景弦在的时候。因为对手太强大,不躲就是傻逼了。在我的潜意识里,嗓子都快哑了,小黑水还是没有出现。而上面那个景弦并不是趾高气扬的表情,他的眼神只是一种藐视,一种对于弱者的不在意。 试问,有人会正视一只蚂蚁,把他放到与自己等同的地位上吗? 当然没有。 而在景弦的眼中,我们就是蝼蚁,就是案板上的肉。 我越是想越是着急,而那景弦不过是瞟了我一眼,就漠然地说道:“既然有了,那就不得不杀了。” 因这一句话,四周的温度更是降低。我是有些腿软了,反观另外两人,魏庄不惊不惧,齐寅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他的眼中看不出半点惧色。我转过头,脑中震荡。不想那楼顶上的人数又增加了,不仅仅是宁蚚这样的二流人物,就连刚才离开的秦三也一点点地露出身形,淡然地看着其他地方。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的情景,就像是我们在坟地里,而他们在墓穴边上。悼念完了,接下来就该撒土了。 我这个想法刚出现,宁蚚就带人下了来。 他们的身法甚是奇特,不是那种一下子跳下来的,而是在两面墙之间来回踩踏,就像是忍者一样,身形敏捷,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宁蚚狞笑着,他并没有拿着兵器,右手握紧拳头,猛地砸在了地上。我双眼见他动作,却不知他这是做什么。 但我身体忽地一动,原来是肚子里的沈小曦将我推远,而原先站那的那块水泥地,竟然出现了一圈裂纹,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只骷髅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那手指节森白,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便撑在了地上,旁边的地面裂开,骷髅头顶开石块,爬了出来。 “招鬼?”沈小曦惊讶地叫了一声,蓦地出声安慰道:“爹,你别怕,有我在。” 我的手摸上肚子那儿,按理说这话应该是我来说的,但是孩子早熟,说出来的话也让我无从反驳。这个时候,我真有自己是种拖油瓶的感觉。 宁蚚不过是打了地面一拳,就有好几只骷髅从地面爬了出来。他的脸色可以算得上是眉飞色舞,看着这边的表情也仿佛我们就是盘中之物。但不过是一声枪响,空气中还余韵着火药的硝烟,宁蚚的脸就挂不住了。 齐寅这人的枪法太准了,他根本就不是爆头,而是打中了那些骷髅的脊柱,啪嚓一下,骷髅就断成了两半。 那骷髅落地的瞬间,魏庄就动了。我一直知道这鬼勇猛,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他双手忽地举起来,黑雾如同黄河激流般地涌向那些骷髅,黑雾里面,无数刀光剑影。待黑雾卷回之时,数个骷髅竟然成了一堆堆残渣。 宁蚚双眼微眯,闪电般出了手。 他的打斗方法以前只能听见声,现在可算是见到了。那指甲就跟《倩女幽魂》里面的某只女鬼一样,指甲暴涨。指尖划过墙壁,便能带出一溜儿深痕。他与魏庄缠斗在一起,我知道这小子不是魏庄的对手,所以不担心。但剩下的那几只看他们奔过来的尿性,就知道又是些不是人的货,现在就剩下我和齐寅两个人类,这下可怎么办啊? 事实证明我是多心了。 但事实最后证明我还不如多心。 我肚子里的这货是什么? 魏庄说是鬼胎,叔父说的是天鬼,反正都是鬼。 我以前在不少电影里面就看到过恶鬼吞噬其他鬼魂的事情,想不到今天真正地体验了一把,可这货是在我肚子里面的啊! 他要做什么都是通过我啊! 见到那些人飞奔过来,我的脑子里像是有根神经被触动了一样,忽地大张着嘴巴,一股强劲的吸力从我的口中发出。敌人们尚来不及反应,他们的灵魂就被我吸入了肚中。末了,一个响亮的打嗝声还从肚子里传了出来,外加沈小曦的一句话:“好饱。” 我转身泪流满面地扶住电线杆子,幸好这里还有根电线杆,要不我现在就得蹲墙角去吐了。 “有点意思。”这四个字是从上面传来的,我立刻抬头去看景弦的表情。刚才因为光线问题,他的脸还有些黑,但这时他走出来了一点,那张跟魏庄一模一样的脸让人冷得发寒。 “不男不女。”齐寅忽地说了一声,我吓得转头去看他,只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脸上仍旧是一副淡定的表情。我忽然想到这货没有见过魏庄,所以不知道魏庄跟景弦是同一张脸。 幸好,反观景弦的脸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秦三上前走了一步,被景弦挡下了。他的表情甚是愉悦地开口吩咐道:“我亲自动手。” 秦三听了这话,又退后了,他的脸色仍旧是惨白一片。这次他站在高处,不能眼眸垂下躲开视线,就平视了。从我这儿望上去,就见到他和景弦两人的鼻孔,让人特想往里面插木棍,让其满脸血。 景弦说动就动,他往前踏出一步,踩上虚空,身体便缓缓降落。 大BOSS和小头目的气场是不一样的。 景弦一参战,宁蚚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击开魏庄,退到了景弦的身后。 “大师。”宁蚚恭敬地叫了一声,但景弦目不斜视地看着魏庄,叙旧一般地说着:“多年不见,魏少将可过得舒坦?” 魏庄没说完,身后的黑雾如同有实质的东西一般越聚越浓。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景弦,如同刀刃。 景弦被他看得毫无压力,只是缓缓地抬了一下右手。 我擦! 这就跟十万伏特的高压电和一节五号电池的区别一样,太明显了。他的身后黑雾升腾,刚刚我说魏庄那黑雾如同黄河激流,但跟景弦的一比,就跟自来水水管和三峡泄洪的区别一样。 景弦那气势,不组个万人的和尚队伍在后面念大慈大悲咒,都觉得丢脸。 但这样,就不逃跑了吗? 就要认命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气势激撞之时,我竟然联系上小黑水了。 它在我的手心里凝聚,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呼唤:“喵呜……” 我一把将其抓住,不敢握紧,强压住内心之中的激动暗自恳求道:“小黑水,带几位大哥哥去地狱躲一下好不好?” 小黑水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我的手心,那冰凉的温度,让我安心了下来,只要是能离开这里,什么都好。 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景弦开口了:“你身后的这黑雾,还是我留给你的。” “他现在是我的。”魏庄的声音冷得冻人,但就算是景弦气势威武,魏庄也半点不带害怕。景弦那张脸就笑了起来,用一种绝对不会在魏庄脸上看到的阴险笑容,叹了一句:“你还是老样子,从来都不知悔改。” 他轻轻地伸出手,那手的姿势有点人妖的潜质,就那种兰花指,一点点地从头顶摸着头发到发尾的动作。 我心中暗自愤恨,觉得魏庄一张好好的脸被这人给糟蹋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逃跑。 “你们先把人放了。”齐寅忽然出声说道,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恼怒。 “人?什么人?”景弦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脸上浅笑盈盈,让我越看越有种想把这小子从空中扔下来,让其脸着地的冲动。忽然,手上一阵冰凉,是魏庄移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刀剑无眼,等会切记小心。沈小曦,保护好你爹。” “管好你自己吧。”沈小曦愤愤地答了一句。我心中微恙,那感觉更不是滋味,只能回握住魏庄的手,让他不担心我。 “一个记者,他在哪儿?”齐寅声音有些低沉了,看着景弦的表情也不太平稳,我估计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啊,是不是一个长得挺白净的男人,叫什么罗大明之类的?” 听景弦这么说,我也不由得屏息凝神。但根本就不能指望从景弦的嘴里听到好话,他妖娆地笑了起来,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死了。” ……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从来不知道大明会死,因为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觉得他这个人不会出意外。因为傻人有傻福,傻人能长寿,他要死也是二死或者寿终正寝,绝不会有第三种因素。但景弦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大明死了,我忽然就觉得心口被堵了,眼泪真忍不住。 这感觉很不好受,因为大明也可以说是因为我而死的。 “嘭!”枪声响起,齐寅的手抖着,但准确性一点都没有被降低。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被附身的恶鬼,只知道攻击。枪声接连响起来,都打在了挡在景弦身前宁蚚的身上。 枪没有子弹了,齐寅的手才顿住,恶狠狠地看着那边。 宁蚚的身体被抢打出了数个窟窿,黑色的血液从里面流出。他的手下移,沾了些腹部的血迹往嘴边送去。猩红的舌头伸了出来,像个怪物一样,突兀地舔了一口。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恶心恐怖。 “呵呵。”这个声音是景弦发出的,他一笑,宁蚚就保持诡异的笑容退到了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齐寅。而景弦并没有看着魏庄,而是看着我。 气氛僵持,我的心如同擂鼓,恨不得击开我的胸腔跑出来。 “就是现在走吧!”我在心中对着小黑水大喊一句,黑水滔天卷起,瞬间淹没至我的胸口,但那边的景弦却仍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 他手臂微抬,那手的姿势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一样,在半空中狠狠地抓了一下。 “啊!”我凄厉的尖叫声从嘴巴里溢出,不是我想叫,而是太疼了。就像是胸口的肉被铁钩子钩住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拽到半空。 “沈曦!”魏庄惊叫一声,秦三却突然出现挡下了他的手。 完了,我肯定要被掏心而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太多了,抱歉。 今晚还有更新。 以下是防抽,这次一定要修改成功!!! ====================== ☆、白发玄衫少年郎 时间过得像是慢镜头,我眼睁睁地看着景弦笑颜如花地看着我,尖锐的指甲,直指向我。 “滚!”沈小曦稚嫩的声音响起,白光乍现,如同长虹般激射向景弦。景弦不察,一时竟然这道白虹划伤了脸。我稳稳地站在地上,看着景弦的手缩回去摸上自己的脸,而沈小曦的声音再次现出:“我不会让你得逞。” 这几个字他说的是字正腔圆,就算是他的声线是少年人,也听起来让人不容置喙。 景弦笑得更深了,在他旁边的宁蚚也跟着笑了一声,飞身向齐寅冲去。 我心头一颤,暗道糟糕。 但齐寅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常人类。那宁蚚冲上去的时候,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飞速换下弹匣,一枪将其爆头。宁蚚的动作被这一下击落在了地上。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就刚才宁蚚连中几枪还依然□的尿性来看,现在能被这一枪爆头的可能性简直是太低了。 “呵。”忽然景弦轻笑了一声,这个声音在我耳中就是魔音。 “好痛啊……”我本想转头盯着景弦,但这个声音让我不得不去关注宁蚚。只见他的尸体软趴趴地摆在地上,那张嘴还在开阖着,“头真痛!” 宁蚚的手动了,撑在地上慢慢地将身体撑了起来,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齐寅。“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垃圾!”他话音刚落,那身躯就出现在齐寅面前。从我这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那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变成了怪兽一样的爪子,重重地将齐寅拍飞。 虽然我手里握着小黑水,而景弦将我从那黄泉水中拉了出来,但那水并没有降下去。齐寅被宁蚚击落水中,宁蚚跟着跳了进去。忽然,一道霞光从水中升腾起来,直射入云层。 “海中玉!”景弦惊叫一声,立刻向那边冲去。 海中玉可以做什么?可以起死回生。 景弦是什么?是鬼。 我下意识地就知道不能让他过去,双手前抓,一下子抱住了这鬼的腰。他的身体比魏庄的还要冰冷,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没有了人性的缘故。 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过是采用了魏庄常用的伎俩,就从我手臂的禁制里穿了过去。 这下子,我倒是扑在了地上。抬头便见到齐寅竟然将海中玉揉进了宁蚚的嘴巴,擦!这小子搞什么?! 但齐寅这小子最大的武器就是头脑,以及超出常人许多倍的反应速度。 宁蚚口中一含上那个海中玉,身体就起了奇怪的反应。 无数白色的光点从他的身体里飞出,就像是星星回归了夜色,那种变化一定很疼,否则宁蚚不会捂住喉咙在地上打滚。宁蚚的皮肉在改变,原本细白的皮肤上炸开,无数黑血涌了出来,一瞬间就血流满地。 景弦停在了宁蚚的身前,伸手便要向宁蚚的咽喉袭去。但再快也比不上齐寅的枪,那子弹直接射进了宁蚚的喉咙。景弦袭击的手停下,抬头面向齐寅。 “打碎了海中玉?”景弦的头慢慢抬起来,直盯着齐寅:“你居然知道将他变成人再杀掉,究竟是谁教你这个方法的?是谁给你的海中玉?!”景弦厉声问道,他的声音已经无法保持住镇定了。我看向齐寅的脸,那张脸不悲不喜,眼睛像是狼一样地盯着对手。 “关你屁事。” “找死!”景弦低吼一声,黑气涌动,像是无数毒物在雾中缠绕一般。 齐寅猛地扎进水里,那黑雾竟然只能在水面上空徘徊,不敢入水。 此时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我果断让小黑水抓紧时间,快闪。 但显然并没有成功,景弦的目标转移了,那毒物直接向我冲来。 小黑水猛地窜起,形成一道水墙,但黄泉水挡得了毒雾,挡不了景弦。那森白的指甲仿若拨动门帘一样将黄泉水掀开,猛地插向我胸口。这次就算白光顿起,也没有阻挡住景弦的前进,那尖锐的指甲还是插入了我的身体。 “爹!”沈小曦的惨叫响起,仍旧阻止不了那指甲向前推动。 黑水凝成的墙如同碎掉的玻璃一样落幕,看到这一切的魏庄瞪大了眼,任由秦三将手插进了他的心口。 “沈曦!” 魏庄一开口,黑色的血就跑了出来。这时,秦三回过头看了这边一眼,便拔出了手站到了一边,不管不问魏庄的事情。 看到魏庄那副模样,我忽然很着急。这种烦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一直很担心如果我不在了,魏庄怎么办? 他说过自从成了亲之后,我的家也是他在这世间另一个可以待着的所在。后来有了沈小曦,他的根也连在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上。但是如果我和沈小曦都死了呢? 他怎么办? 会继续回到那个宅子里吗? 我的脑子想了很多,即使胸口那磨人的疼痛也阻止不了我的思绪,或许人的一生中最清醒的时刻就是你即将死亡的那一刻。你这一生所做的事情都清楚展现,你的担忧、喜悦全部暴露出来。 我这一刻居然能不去想我的父母该怎么办,而去想魏庄的以后,那是不是说魏庄已经成为了我不可或缺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是主角他爸,但显然我也是主角他老爸。我死,主角就有很大的程度会翘,但拯救世界的主人翁必须要活着,而我这个还没有把救世主生出来的男配也依然□。 因为一个陌生人出现了。 一个拥有飘逸的白色短发,手中握着的铜质巨剑的人忽然出现在我的侧面,眼睛不带感情地看着景弦。巨剑挥下,那剑身直接把我拍开,便不再动作地垂眸看着地面,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傅。” 我被他这一声叫得连疼都忘记了,这究竟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徒弟?看这人的样子,虽是满头白发,但那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有种稚气未脱的感觉。皮肤不白,但光泽度不错,五官俊秀。 我愣是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这究竟是谁。 景弦的徒弟不就只有我叔父和那个技术宅白玄的师傅吗? 莫非…… “……白絮?”景弦替我道出了疑惑,而那个小伙子只是恭敬地答道:“是,师傅。” 景弦没有说话了,我也反应不能了。 为什么在如此紧张严肃的气氛下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他不是去参加漫展了么? 漫展完了也应该回昆仑山啊?莫非楚御他们也回来了? 我举头四顾,毫无楚御的踪迹。 我刚才只觉得这个人是个非主流少年,但现在一想到他白玄师傅,景弦大徒弟的身份,我就不能不再仔细的打量一下他了。 嗯,双目精光内涵,深藏不漏,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但那把大刀看起来就不是常人所能拿得动的,再看他的白发,我也觉得那是一个天使的造型。 风吹过巷道,拂动他的发帘,让他看起来动静相宜,宛如一尊再世活佛。 “你怎么在这里?”景弦再一次问出了我的心声,我简直都想给他竖起大拇指说声“good job”了。 没想到白絮给了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让我们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他说:“见网友。” ……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想泪流满面的感觉。 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太熟悉了,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不靠谱的属性才是白玄的师傅应该有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两更,晚安~ ☆、有惊无险脱虎口 所谓知子莫若父。 虽然景弦只是白絮的师傅,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的表情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还颇为感慨地说道:“果真是你的作风。” 好吧,看来白絮不靠谱不是一时了,而是几十年来都如一。 白絮没有说什么,不吭不喘地站在一边,眼睛看向地面。景衔的眼睛从最开始盯着他,到如今的怒火三丈,他一概无视。最后还是景衔先败下阵来,怒喝一声:“让开!” 白絮没有抬头,只是声音没什么起伏地答道:“恕难从命。” 景衔眉峰一挑,暗含轻蔑的声音就说了出来,“怎么?” 听到这个声音,白絮才抬头看了景衔一眼。那一眼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白絮的眼睛就是内涵的表现,看人都不带把人放眼里的。他指了指我说:“这个人是师弟的侄子。” 景衔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就是不把这个事实放在眼里的表现。 “这个人是我师弟的侄子。” 景衔的眉头皱了皱,连我都奇了怪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了?如果景衔能够因为这个事实而停止对我人身攻击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了?莫非叔父看上我,选择把我卷入这起扑朔迷离的事件就是因为我是他的侄子? 不太可能吧! 事实证明,这确实不太可能。 而事实再一次证明,白絮就是不靠谱的典型性特例。 他这次居然抬头用那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瞪着景衔,义正言辞地说:“师傅,你的智商下降了。” 他话音刚落,景衔的表情就堪称精彩了,两只眼睛怒火熊熊地看着他,但是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师傅,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他是我师弟的侄子,就是我师侄。” 听了这话,我现在可敢肯定这位大师现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心中正要窃喜来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就看见白絮将大刀横指,指向站在一边嘴角尚带着黑色血迹的魏庄,无所谓地说:“你要收拾这些鬼,随你开心。”他的刀尖又指向我,忽然间气势就变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改变,如果刚才这个人还是沉浸在一种无所谓的气息之中,那么现在他就像是一把擦亮的刀,插在天地之间,那锃亮的颜色让无数人都心惊胆战又暗自垂涎。既想靠近,又怕那刀锋割人。 “但这个人,你若是敢碰,我就宰了你。”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景衔的面前说出如此霸气侧漏的话,毕竟景衔的出场次数太低,而且攻击力超强。但这次的白絮不仅没有一点作为景衔徒弟的自觉,竟然说出了因为我而要宰了景衔的话。 我喜极而泣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但乐极生悲,这是以往故事发展的必然定律。 景衔看了白絮一眼,悠悠地问道:“你从来都没有赢过我。” 没想到景衔这么说,白絮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哑口无言,竟然一时激动就忘记了这位兄台的不靠谱属性。谁知白絮面色如常,哪怕是点头承认自己打不过也不带半点愧疚的神色。 只听他平静地添了一句:“可你也杀不了我。” “为师常说,不试如何得知。” 白絮的头微微低了一点,那双眼缓缓地闭上了,唇翕动:“也好。” 不过是一瞬间,两人就不见了。我盯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这两人就跟同时消失了一样。 “小心!”魏庄惊叫一声,肚子里的沈小曦推着我投入魏庄的怀里。只见刚才我待着的地方一堆碎石落下,而上方传来阵阵尖叫。 “他们在上面斗上了,我们快走!”魏庄说了一句,便作势要带我走。周围不断簌簌地落下尘土石块,尽是些建筑物的残渣。 “魏少将……”忽然秦三的声音传来,他立在墙边,不复刚才与魏庄战斗时的神勇,一脸卑微的模样,口中不疾不徐地说:“既然白絮先生来了,你们便能安宁一时。既是这样,不若去找到你尸骸的所在,景大师在你尸骸上钉了一根针。” 我看着秦三,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魏庄却明白了,眼神莫名地看了他半晌,忽而问道:“既是关心我,当初为何还要背叛我?” “为名、利、天下,还有……你。” 什么!? 他这句话把我是真真正正地惊到了,没想到秦三能够说出如此不同寻常地话。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是在表白。不!这就是在表白啊! 我心里震撼了,都不能做出反应了。 没想到魏庄还能一脸镇定地答道:“未曾得知。” 秦三的表情丝毫未被影响,那声音也是淡淡的。“心系他人者,眼中如何入得了其他。” 他站在墙边,身形微蜷。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的感觉,太狠了。如今依旧是这个印象,真狠! 如果喜欢一个人,却背叛了他,伤害了他,我觉得这不叫爱情。他根本就不是在爱这个人,他只是得不到。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不到的才会不甘心。 我觉得秦三在魏庄面前是卑微的,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认知,他一点都不卑微。 他反而如同一个巫师,在展现着丑态的同时,觊觎着魏庄的生命。他不是下等人,而是条毒蛇。 我一把抓紧了魏庄的手,心中的不爽完全暴露在了眼睛里。这个人太危险了,思想和身体都是。魏庄反握住我的手,说:“既是如此,不如不相识。”他说完,便抱着我跑了。 我被他抱在怀里,若看天便能看到夜色中偶尔展现的华彩,如同烟花般绚烂。警车的鸣叫刺耳地盘旋,而侧过头,便看到了秦三,他仍旧卑微地站在那儿,不动声响,眉眼低垂,一如既往地无悲无喜。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并不是没有表情,而是他每次面对魏庄的时候都会走神。 “爹。” 被沈小曦这一声叫唤,让我唤回了神志。 “什么事儿?” “上面那个正在打架的白头发就是我说的怪物。” 好吧,这个结果太悲剧了。原来我们一开始就走对了路,但我们却错过了。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很悲剧的问题。 齐寅不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魏庄经我一提醒,立刻告诉了我齐寅的去向。 “他去找你朋友了。” 我皱了皱眉,心中又是强烈的难受,大明的死也算是我造成的。 “你朋友没死。” “啊?”我被这一声吓住了,没想到魏庄竟然说大明没有死。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真有些奇怪。 “秦三说的他没死,那个人也听到了。” 好吧,秦三的话还是靠谱的。既然大明没死,我的心里也好受了很多,估计齐寅就是去寻找他了。现在一回想起来,也觉得刚才景衔的话挑衅的成分居多。按理说我这样的对手,就是一个专业的沙包,但是景衔居然会去挑衅一个沙包,我感到万分不解。 但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也没有太往深入了想。 魏庄带着我奔去千余米的距离,再看过去的时候,那战斗的天空就像是围绕了一个个球形闪电,各种华光异彩,见所未见。只是苦了那里的居民,在这样两个高手的战斗气场下,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我心中不安,暗自祈祷不要出现伤亡。忽然,一声爆响,就像是落雷炸裂一般的轰鸣响起。刹那间半边天都如同火烧,乌云被这大火染红,就像是纸一般地燃烧化成了灰烬。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我们迎面冲来。我还来不及尖叫了,那个人就落在了我身前,那是白絮。此时,他的头发造型非常的奇怪,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每一根都树立着,像只刺猬。 他的脸也被熏黑了一点,幸好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在晚上看不出来污迹。要不然他现在真像是在地上打了滚的非主流。 “走吧。”他开口说了一句,左右转头看了看,竟然一点没差地坐上了楚御的悍马。那辆车的安全锁没解开,我这儿正拿出车钥匙了,就听见咔嚓一声,白絮竟然将那车门拉开了。他一马当先地坐了进去,那车门被这么暴力对待,只能松垮地阖上。 我的心在滴血啊,这可是悍马啊!虽然是楚御的,但这修车门得花多少钱啊! 白絮,你个败家玩意儿! “回家。”他偏头看我这儿一眼,就目不斜视地坐正不动了。我和魏庄估计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刚才不是还战斗得正酣吗?怎么现在就偃旗息鼓了? 景衔了?这个鸟人哪儿去了? 我磨蹭了半天,还是决定先不回去,既然已经危险解除了我凭什么不去把大明给找回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沈小曦也是坚决拥护这个决定。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怕白絮。他觉得白絮就是个怪物,而这小子给出的解释是白絮身上有一种和他不能兼容的属性。 我琢磨了半天总算悟出来看那是什么。 这白絮是个修道的,沈小曦是只鬼,这属性能兼容就奇怪了。 怪不得沈小曦查不准景衔的动向,反而却能感觉到白絮的动向。这完全就是一种对于天敌的排斥感。 我和魏庄手牵手正要走,白絮的声音就传到了耳中。 “他们正在做不和谐的运动,你要去打扰他们吗?”这句话,他说得是极为认真专注,我转头一看他那眼神,就蛋疼了。那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爆发出精光,我却觉得这种精光极为熟悉,但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那不是一种带有攻击性的光彩,反而像是看到了某个很美好的事物一样。 他的眼神还在我和魏庄牵在一起的手,和魏庄的脸上梭巡。忽然,我就头顶发亮了。 这个眼神为什么熟悉,这不就是平时一些单位的女员工看我和大明时的表情吗?尤其是我才被破.处的那几天,路都走不顺畅。那些女的看着我和大明更是精光无限闪亮啊! “白……白师伯,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我有些喉咙发紧地问道,却看到了白絮第一次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那嘴角自然上翘,却唇不露齿,眼睛眯起,声音有些愉悦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看你们搞基觉得很有意思。” 好吧,这个属性是不是就是那个江湖中传闻的腐男?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写,你们去睡。 ☆、宅基腐是不可取 虽然白絮这么说,我还是去了。没办法,这事儿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我以往的事迹证明这事儿会再次闪瞎我的狗眼,那齐寅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发情啊! 我一去到那儿,就看见他正把大明压在墙上啃个没完没了。身上这张老脸腾地就红了,这可是那种会被光腚总局和谐的情节,而我旁边还有个眼冒精光的魏庄。他看了那边一眼,斜看向了我,那目光弄得我耳根子都红了。 “这可是限制级啊,爹!我还是小孩儿了!”幸好,沈小曦叫了一声,虽然弄得我更是不敢再这个地方待着,也使我脱离了窘迫,掉转头就往白絮那儿赶去。 但我们到了地方才发现车不见了,有一溜女的在那儿围作一堆。要不是魏庄提醒我,我都不知道那堆女的围着的是我的车。 “哇啊,太帅了!” “拍好了吗?要高清的,你懂的发微博上,这小弟弟就是那种既可以求粉,还不用被人骂作是楼主脑残的人啊!” 听着这一片尖叫声,我本以为那些女的在围观悍马了,谁知这一句“小弟弟”,再加上我已走近了点,才发现她们围观的是白絮。被这群小萝莉围着的白絮,丝毫不见窘迫,反而把这些人当成是空气一样的存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脑子有些发胀,这事儿一出又一出的,来得频率也太快了!见这女孩子越聚越多的趋势,我立马上了车。 “快看,一男的上驾驶席了。” “是司机?” “不,估计是大款!” “对,包养小白脸的大款。八九不离十了。” …… 我勒个去,这堆萝莉还能想出什么好词儿么? 把我当成是大款,是司机就算了,还把我当成是养兔子的,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包养男人的人么? 魏庄原本坐在副驾上面,忽然就起身往外面走,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太好意思叫他回来。要知道别人是看不见他的。 我眼睛就见着他走到这堆女的身后,忽然伸手推了推一个女的。 他的声音本来应该被埋没在噪音中的,但那个转过头看他的女人飞快地推了推旁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那堆女人就安静下来了。 魏庄笑了,他本来就俊美,那笑容更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说不出来的好看。就连我这个经常见着他脸的人都看呆了。 他笑着问出了声:“这位女士,你可以让一让吗?” 那堆女的果断分站两边,视线牢牢地锁在魏庄身上。魏庄也是一脸微笑从容地在她们的目光下行走,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就无语了,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啊? “老婆。”他说了一句,那车门还没关了,声音自然是没遮没拦地传了出去。门外的众少女全是虎躯一震,一脸震惊地看着这边,嘴巴张得比鸭蛋还大。 我知道这货是要使坏了,这时候就应该强烈的撇清关系。但我架不住他的猛烈攻击,比如突然就亲一下什么的。 我愣在那儿,嘴上凉飕飕的,脸红得不行,在那群女性同胞或呆滞或兴奋的目光中,在身后白絮精光闪烁的注视下,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立马发动汽车,吼道:“关门!” 魏庄笑了起来,把门关了,堪堪抵挡住外面女同胞们的尖叫。 一路上我后脑勺发烧,脸上还臊得慌,偏偏肚子里的沈小曦还直叫唤道:“魏庄,我要宰了你。” 我无奈了,愤怒了,大吼出声道:“沈小曦,你给消停点!” 说完我就扭头看向魏庄,对方一脸的慈眉善目,看着就无公害无污染。但做出的那些事儿能让人捶胸顿足,连吐三口血都止不住气啊! “你这样做有意思么?”我说。 “有意思么?!”沈小曦给我来了一个回音。 我一巴掌拍肚子上,喝道:“你给我消停点!”沈小曦这才闭了嘴,我一眼看向面前的这人,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残障儿童。按理说这都不是一个军人做出的事,但偏偏魏庄全做了。 “挺有意思的。”魏庄答了一句,忽然笑得更是灿烂,“以前都没有做过。” “你没做过的多了,莫非都做一遍?!” “好啊。”没想到魏庄还敢答好,我就有些生气,准备骂他一顿,谁知魏庄竟然答道:“只要是关于你的都想做一遍。” 他一说完我就震惊了,连车都差点撞电线杆子上,着急地一个猛刹车害得我又差点撞方向盘上。 “你别胡说八道的。”我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继续开着车往前。 这个时候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魏庄偏还一脸满足地看着我,让我渗得慌,那心里就琢磨着找点话题什么的。但这个话题不能跟魏庄说,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要真开了口保不准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白絮,说实话这个老人家还真的挺嫩的,单看脸还以为是高中生。他的眼睛本来盯着下方,忽然抬了下头,那眼神直直地与我在后视镜里的目光相撞。我说不准他这是什么样的目光,不好形容,实在是词穷。 说是目中无人吧,不是。说是目空一切吧,也不是,要真说成是死鱼眼,但那眼睛里明明有那么一丝诡异的神采。我琢磨了半天,先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问道:“白师伯,不知道景衔怎么样了?你们打了这么一架,伤到人了吗?” 但他没有回答。 我估摸着可能是吃了败仗,面子上挂不下去,就重新问道:“白师伯,你见到白玄了么?” 这问题问出都过了好几分钟,白絮也目不斜视地盯着脚面。 这究竟是怎么了? “白师伯,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了一句,忽然一个牌子被他举了起来。我还没看清牌子上的字了,魏庄的脸就跟着黑了。等我看清那字时,脸也跟着黑里透着红。 只见白色的牌子上书写着工整的楷书——“本人已死,无须多理,继续搞基,切勿太监!” 我擦!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随时随地抽出一牌子是带了随身空间的吧,他这个继续搞基是什么意思啊?敢情我和魏庄就是演员啊,还不要太监……蛋蛋都碎了! 或许是被这句话给刺激了,接下来的十多分钟下来,我和魏庄都没有说一句话。 忽然,白絮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道:“景衔受了伤,平民皆安好。” 我:“……” 我其实已经不想吐槽他这个反射弧究竟是有多长,脸皮是有多厚了。 偏偏他是长辈,是救命恩人,我只能应着,关切地问他:“那白师伯你了?” “我也受伤了。”说者若无其事,听者分外着急。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我就觉得恐怖。主力队员负伤了,不就是趁火打劫的时候到了么? “你伤哪儿了?”我这一着急,连尊称都忘记了。 “你等着。”他说完这句话,就把旁边的一个小包拉了过来,翻找了一阵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物事。我从后视镜里看去,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碎掉的光盘。 只见白絮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拷下来的100个G的GV没有了,我的心很受伤。” ……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和魏庄都各自目视前方,一脸阴郁地缄默。 这不靠谱的对象太恐怖了,白玄跟这个人比起来就是一个向上的五好青年啊! 白絮忽然又咳嗽了一声,说:“我参加完漫展直接来的这里,不知道白玄已经回去了。” 好吧,了解事情比较重要。 我也就耐心地问道:“那白师伯能联系上白玄吗?” “能。”白絮答了一句,从包里摸出来一个手机。款式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黑红的壳子倒是挺好看的。但是白玄那儿不是没有电话吗? 我心中的疑问刚想起,白絮那儿就给了我答案。 “王狗子。” “所有快递都由我来取。” 这前两句都还好好的,忽然白絮的脸上就杀气腾腾了。 “不行!”白絮怒吼一句,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又好了起来,但还是坚定地否定道:“不行!” “你去找一个纸盒,里面装一张纸条,就写‘白絮已到达沈曦处’就行了。老地方!” “收货人付款,不会白送。” “……那个初音的充.气娃娃给你。”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车开到家楼下,在这期间,通过他与王狗子谈话,我知道了白絮这个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宅,有多么的热爱岛国漫画。 最高记录是一年不出门,出门必然是为了漫展。头发本来不是白色的,因为《死神》这部漫画里的某个角色,把头发染了。背上背着的这把刀,也是为了模仿同一个漫画里的男主角,特别命人打造的。 他跟这个名叫王狗子的邮递员说话时,虽然说不上亲切,词语也是当省则省,但态度也挺好的。没想到一下车,脸上就恢复了那种不喜不怒的情绪,径自往楼里走去,还没有走错。我和魏庄知道他本事强悍,跟着他一路上楼,却发现他竟然敲着隔壁户的门。 “白师伯,您走错了。”我慌忙提醒一句,没想到他甩都不甩我,只是哐哐敲门。我吓了一跳,急忙把家门打开,但他根本就不看我这边,而是坚定地敲着隔壁的防盗门。 “擦!谁啊!” 那个防盗门里发出一句怒吼,我心想今天这个人究竟是发了什么神经,要这样锲而不舍地摧残人。我知道一顿骂是免不了了。 没想到那个房主一开门,就惊讶地喊了一声:“白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个人莫非认识?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那个年轻人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立刻想让白絮进屋。 “我要住在这里。”白絮忽然说了一句,丝毫不见半点请求的意思。 “啊!”这下子不是我,就连那个屋主也是一脸茫然。 “为什么这么突然?”屋主好脾气的问道,没想到白絮根本就无视他地转头看向我和魏庄,说:“请继续搞基,我已不会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阻碍。” …… 两次下巴落地声,分别来自我和那个青年,魏庄的脸上表情很精彩,而我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以及无奈。 这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燕二,你挡我进屋的路了。”他抬起头,一脸坦然地看着面前的屋主,闹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屋主还真的让开了路,请他进去了。 那扇防盗门啪的一声阖上,我也找到了下巴接上了。 “……这人还算是有自知之明。”魏庄忽然说了一句,我回看他,一看他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不自觉地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魏庄的脸黑了,走了个大的,真正的根源还是没有根除啊,此时沈小曦还火上浇油地说:“你要是敢进入爹的身体里,我就掰断它!” …… 我和魏庄的头上都布满乌云了,这小孩说话真是邪恶啊,现在居然还说出掰断这样无法不被和谐的内容。 “沈曦。”魏庄忽然叫了我一声,说道:“我好想揍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地说道:“别,这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沈小曦嬉笑一声,在我肚子里面动了动,但我现在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再加上魏庄说了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 “那好吧,”我点点头,便赞同地说:“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打不太好,我们还是送去军队吧!” 去军队祸害其他人吧,我和魏庄真心扶不住啊! 魏庄点点头,一脸大义凛然地说:“好,听你的,就送去维和部队。” 我在这边跟魏庄聊得很欢,主要是现实太惨淡了,只能从妄想里找寻快.感。 但沈小曦竟然一反常态地问道:“军队?是不是那个可以经常杀人的地方?” 他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住了嘴,这孩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么残忍的话,居然这样子说。 魏庄的表情也是颇为微妙,双眼有些震惊地看着我的肚子,眉头紧皱。 “怎么了?”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只觉得有些不妙,没想到魏庄沉思了一会儿,那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狰狞。他轻轻地凑了过来,细声耳语道:“这孩子该不会是天鬼吧?” 天鬼?这不是叔父说过的词么,还就是用在了沈小曦身上。 没想到魏庄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我钉在了原地,因为他说了一句话。 “传闻,天鬼嗜杀!”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光临加手背烫伤,所以这么晚才来。 要是有虫,提醒我一下啊! ☆、家庭地址要选对 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剧,彻头彻尾的,就像是被衰神俯身了一样。而想不到衰神不仅祸害了我,还祸害了我的孩子。 “……它就是。”我用所有的力气平复了跌宕起伏的心情,却还是只能颤抖着回答。心里恼怒、着急,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但都变成这样了,为今之计只有教好他,嗜杀,并不是必须杀。这孩子实在忍不住了,就教他玩dota。 没想到魏庄久久不说话,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都被他看得发麻了,他的声音才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一样:“你怎么确定的?” “怎么了?”沈小曦疑惑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们正在议论他的事情,声音透着平时不会露出的紧张。我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讨论他的未来有些不太好,身为长辈,不宜在小孩子面前露出纠结、摇摆不定的状态。因为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榜样。 但魏庄根本就不能体会我要他沉默的眼神,反而抓紧我肩膀,那爪子捏得我骨头都快碎了。只是他的眼神太恐怖了,震惊,难以置信,恐惧,这可是在见到景衔时都不会出现的表情。他这样害得我也跟着害怕,双眼紧张地盯着他,“怎么了?” “谁说的?告诉我,沈曦!” 他的表情很着急,我只得说道:“是我叔父说的。” 魏庄像是被放了气的人偶,震惊地退坐在床边,那原本漂亮的双眼用一种莫名的情绪看着我,配上他那张脸,就像是这个鬼魂随时会碎掉一样。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急忙想要去摸摸他,怕这货会消失了。但那手还没有触碰到他,魏庄就说了一句话,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杀掉他。” “啊?”我没反应过来,但魏庄的手陡然向我刺来。 两股气相撞,那力量把我推到了墙上。后背没事儿,脑子疼,这后脑勺磕墙上的痛苦,让我万分郁闷。但魏庄偏偏不知道是缺魂缺得连理智都消失了,还是怎么的,出手狠辣,招招攻向我肚子。谁知沈小曦不仅不慌张,反而高呼道:“魏庄,我早就想干掉你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小曦虽然是在我的肚子里,但并不影响他的打架水平。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机甲,他控制着我的身体灵活闪避,不时给予回击。他俩打架,魏庄明显被压制了,就是因为他只攻击我的肚子,一碰到其他地方立刻就缩了手。 这下子我知道魏庄想杀的不是我,可更加恼怒,这孩子还没出世了,是不是嗜杀还不一定了。而且,我根本就不相信叔父会让一个人形凶器降生。但眼看着魏庄处处受压,我心里也会烦躁。 这爷俩……老虎不发威,全当我是年画啊! “别打了!”我怒喝一声,激斗正酣的两人完全无视。沈小曦又控制着我的身体躲过了魏庄的攻击,但任凭他怎么控制,我还是有自主权的,立刻右手抬起落下,给自己肚子一巴掌。这掌有点重了,还打偏了,弄得蛋蛋微疼。而因为这一个动作,魏庄虽然没有打中我,但他手上带出的气焰把我的脸都划了个口子。 那口子也不大,往脸上一抹,就手指头上有些血迹。我估计自己是被毁容了,以后就算魏庄被超度了,我也悲催了,没多少姑娘愿意喜欢我了。 这个想法让我愤愤地看了魏庄一眼,没想到他身上缭绕的黑气越加浓烈。 “沈曦!”这一声尖叫把我吓得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忽然,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肚子太疼了,就跟有个东西在里面撕裂肉体一样,我被痛到瘫倒在地,不停打滚。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肚子会那么疼?! “沈小曦,你在做什么?!”我怒喝一声,肚子又忽地不疼了。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魏庄吓得一把抱住我,口中念道:“沈曦,沈曦……” 这下子我更是觉得懵了,从刚才魏庄就不对劲,尤其是听到叔父也说沈小曦是天鬼的时候。 莫非这天鬼有个什么特殊的属性? “魏庄,你老实告诉我,这天鬼究竟是什么样的?”我盯着他,眼含坚定。魏庄的眼睛看着我的脸,那个伤口还在流着血,肚子里有些疼,但比起刚才的情况来说不值得一提。 “沈曦,我们不要这孩子了。” “凭什么?!”我惊叫一声,沈小曦则是虚弱地叫了一声,“别挑拨离间。” 我觉得肚子里这货的声音不对,但魏庄的表情更加不对,因为他流了眼泪。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哭,一如既往的黑色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到下巴尖,一条黑黑的细线,让他鬼气森森。 接下来我听见了或许是自己最不想听见的一句话,它关乎我肚子里的沈小曦,关乎我,而说这话的人是叔父钦定给我的先生,沈小曦的父亲——魏庄。 “传闻天鬼……会在出生的时候弑母。” 这句话,说出来不到三秒,却像个原子弹一样把我的脑子都炸碎了。 会弑母?那是什么意思?沈小曦会杀掉老妈? 但我是个男人啊,不对,沈小曦是我生的。 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知道看着魏庄的脸,他的眼满含乞求。我被他看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出。 忽然,一声愤慨的指责响起,“胡说!” 沈小曦带着哭腔地说:“我才不会杀掉爹!” “那你刚才为何在他肚子里闹腾?”魏庄看着我肚子那儿,声音冷寒地指证道。 “我不知道。” 魏庄的手缓缓地抚上了我的肚子,浑身发冷地说道:“难道不是你闻到沈曦的血,杀性大发吗?” 什么? “我没有。”沈小曦抵死不认。魏庄也不急,那手在我肚子上打圈圈,“你难道不喜欢杀人吗?” “……我没有杀过人。” 是的,我的儿子没有杀过人。 但魏庄咄咄逼人,“我不能让沈曦冒险。”他话音刚落,我的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是魏庄的指甲插进了我的肉里,那黑色的钙质就像是一把锋利的乌黑匕首,让人退避三舍。 他这是要杀了沈小曦! 我不知道怎么的,手挥出去了,给了魏庄一巴掌,还将其推开。肚子上的小孔,一等魏庄拔出去手就自动愈合了。 “别闹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勉强笑着,想转移话题,但一开口就是疑问句,“叔父也有出错的时候,是吧?” 魏庄看着我,尽量冷静地说:“我以前就说过,你的叔父算无遗策。” 这句话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发冷。 “我擦!我叔父还是个人了,不是老天爷!”我气急吼道,身体却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似的。这个悲剧,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尽头? 我还庆幸自己的儿子是天鬼,这个名字多有王霸之气,估计他的前途就是一个YY小说。但我做梦都想不到,他一生出来就宣告我的人生到此为止。 我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魏庄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不肯妥协,我却目光游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沈小曦终于大哭出声。这还是我有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哭,这时候的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爹,我不会,你相信我,我不会!” 他的哭声不绝于耳,我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偏偏魏庄还步步逼近,“杀了他!” 沈小曦的哭声更加尖锐,但口中喊的都只有一个字:“爹!” 这两个声音不断在我耳朵里交替,这或许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艰难的一次。那些想法一遍遍地在脑子流转,但没一个是我想要的。 有时候我们总会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但与其选,不如来做排除法。 不问选择的事情,而去问自己的内心究竟想要些什么。我沈曦这样的屁民想要什么了? 我想要活命,还想要安宁的岁月。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给我一次机会,那我还是愿意做一天的超人,成为拯救世界的关键之匙。 人人心中都有个英雄梦,我也不例外。 我叹了口气,心中还是动荡不安,但已经平复了许多。我双眼看向魏庄,他的表情极为严肃,看见他这样,我却想笑。 “魏庄。”我叫了他一声,真的就笑了起来,脑子里的想法变得清晰了些:“我想赌一局。” 魏庄还是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我。 我说:“我想要赌,赌叔父还是个人类,算不出天机。” “不许赌!”魏庄冷冷地说道。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赌这么一把。” 魏庄闭了下眼睛,又睁开。他的气势陡然间变了,那种凌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种上位者的偏执在里面。“你不许赌。” “放心吧,白絮说我能活到48岁,我肯定就没那么早死。” “你能赌,”魏庄一字一顿地说道:“可输不起的是我。” 我看向他,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沈曦,我输不起,我输不起你会输。”我大脑慢了半秒才发现他这是在告白,但这句话绕口得让人反应不迟钝都难。偏偏魏庄还用那种严肃的表情告诉人,让我有种羞愤的感觉。 “所以,我不赌。”魏庄的表情非常坚定,可是我能怎么办? 真的杀了沈小曦?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在我的肚子里,是我的儿子。更何况他还一度是我的指望,或许他是唯一一个能战胜景衔的人。 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如果牺牲自己,能换回整个世界,我觉得挺值的。更何况这个世界里,有我的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魏庄。 看着魏庄的那个严肃的面孔,我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清冷,后来的假羞涩,已经前不久的装逼,和现在的严肃。 我想亲他,想得嘴巴都抑制不住地想往上面撞去。 “沈小曦。” “爹……”他的声音还带着哭声,一叫出口都是在撒娇。 我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立刻给我闭上眼睛,不许听不许看。” “啊?” “立刻!”我吼了一句,沈小曦立马消停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看见魏庄眼露不解地看着我,心里就是想笑。我指了指肚子,问道:“这货睡了么?” 他的双眉更是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手伸了过来摸上我的肚子,感受了一会儿才说道:“已经陷入睡眠了。”忽然,他恍然大悟道:“你决定要杀了……” 不等他说出那话,我就亲了过去。 我就是特别地想做那事,以前就觉得挺舒服的,只是我好歹是个直男的,当然是各种别扭。后来做久了,倒是有些习惯了,那种舒服也愿意去体会。 现在,就想找点舒服的事情做,自然也就想到了这个层面上。所以有人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那是对的。 魏庄被我亲得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只想推开我,但我好歹也有肱二头肌,力气自然也不会小。他推开我,我就抱得更紧。一来二去,魏庄也被蹭出了感觉。 我心里头觉得兴奋,从床头拿过那瓶润滑剂,就往魏庄下面涂。 “你……轻点……啊……”魏庄被我弄疼了,立刻喘息着说道。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我才是那个钻头。我见他涂得差不多了,就想坐下去,但明显高估了自己,才进去一点我脸就青了。 “你让开,别弄伤自己!”魏庄见我这副模样,立刻想要推开我。 但可能是被刺激了,纯属找虐吧,我退开了,就在魏庄的眼皮子地下自己扩张,把魏庄震惊得愣在那儿,久久不能回神。 “沈曦,你……” 我没理他,只是重新坐了上去,还是疼,可比刚才好多了。我就边动着边俯□跟魏庄接吻。 “沈曦……”魏庄忽然呢喃一声,我头抬高一点,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下面也跟着变软了。“你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这话说得……我只想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反正是人的时候都不在乎这些,何况我变成了鬼? 他抬起身抱住了我,这下子,前面想要的情绪全没了,沾上了枕头,脑子想的就是睡觉。 “哐哐哐!”大力地敲门声传来,我和魏庄同时警觉地起身,没想到一个恼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白不靠谱的声音。 他说:“做.爱太监的人早晚会变成真太监的!求后续啊!” …… 魏庄黑着脸,我是羞愤愈加,不由得恼怒地吼道:“自己实践去,别偷窥别人的!” 我以为白絮走了,好不容易跟魏庄抱在一起暖和了,一个声音又传来,不过这次的出发点是墙边,只听墙那边有一个男士羞愤地喊声:“你放开!你干什么?!白絮,你放开我……啊!” 过后静了一会儿,那哥们儿开始喊疼了。 不了个是吧,白絮真去了? 他真的真的去实践了? 想不到住在我隔壁的哥们儿丢了键盘、手机等无数物品后,终于自己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一下能不能双更~ ☆、黑云压城城欲摧 事实证明……我想歪了。 我忘记了隔壁的哥们儿有一个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毛病,那就是——痔疮。昨晚那么激烈的哭喊声不过是白絮忽然邪恶地要去给这位仁兄上药闹的。 如果只是上药肯定没有问题,关键是白絮忽然很好奇菊花和黄瓜究竟是怎么运作的。隔壁小哥拼死抵抗,最终难逃魔手,因为叫声凄惨。 昨晚太晚了,隔壁小哥没好意思找过来。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蒙蒙亮,太阳也没有从地平线上蹦跶出来,这个人就来找我们了。 我昨晚挺累的,心里虽说要赌一场,但还是没有底气。 叔父那个人,简直就是生了一对鸡翅膀,胳膊肘往外拐的典型案例。魏庄说他料事如神,那么他料到了这个天鬼会吃掉孕育之人么?我不敢妄自揣测,但又忍不住乱想,一来二去,别的没有想出,就得出一个结论——我果真不是他亲生的。 也因为想的事情太多了,我并没有睡好,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出现一个影子。他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叫唤着一个字:“爹!” “沈小曦?”我迟疑地问了一声,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缩起来也有成人体型的东西会是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但不管我信不信,他就在那儿,不停地呼唤我。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他的样子却并不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清晰。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出现一丝惊悚。但沈小曦见到我脚步停滞,反而哭喊得更大声,那声音凄凉,悲楚,我听在耳朵里就跟一根针扎在了心上。“别哭了,我在这儿!”我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如同风卷走了乌云,刹那间光芒尽显,沈小曦的脸映入我的眼底,刺激了我的心。那不是一张人脸,它皮开肉绽,脓血横流,一双眼睛被血肉糊住。我惊吓在原地,只愣愣地看着他。不止是他的脸,他的身体也……是个异类。 颀长的上身,粗短的四肢,如同蜥蜴。那身体瘦得皮包骨,脊柱突起,肋骨分毫毕现。再看他的四肢,形如钩,缩着蜷伏在地上。 “爹。”沈小曦哭叫了一句,“爹,你不要怕我!” 我吞咽下口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手不禁伸到腿上狠掐一下,那疼痛刺得我顿时清醒。这不是在做梦,而是事实。沈小曦居然会是这幅模样,他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爹,你怕我么?”沈小曦伸出左手,那爪子太短了,只能按住我的脚面。他努力地仰着头看着我,让我心里泛起一股惊惧,还有一种悔恨、愧疚、难过。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东西?这不是我儿子么? 我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那血肉还是让我住了手。我扭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沈小曦有些绝望地喊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 我心里想的是这个,但却说不出口。这个事实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如果沈小曦生出来是这幅样子,我该怎么办? 我的犹豫让沈小曦的爪子一点点收了回去,头也跟着低下。我正想说点什么,没想到沈小曦陡然抬起头,从那血肉中竟然射出一丝寒光,“我不要离开爹!”他陡然伸出爪子,没想到他缩起来的指甲竟然如此尖利,那爪钩划过我的小腿,竟然将我的腿削断。受此一击,我颓然向后倒去,沈小曦移动那扭曲的身体一点点地压了上来。 我浑身无力,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沈小曦状若疯癫地一口咬下我肩膀上的肉,一边咀嚼一边恶狠狠地说道:“爹是我的,谁也无法抢去!”我剧痛无比,却无法反抗,连声音都被掐在了咽喉,只能看着沈小曦一点点地吃掉我,那血盘大口猛地向我的头咬来。 “啊!”我陡然惊醒,当先看到的便是魏庄的脸,眼含焦急,紧紧地把我抱住。而另一个声音插进来的时候差点让我休克,那是沈小曦在焦急地叫着:“爹!” “你怎么了,沈曦?”魏庄将我抱得更紧,冰凉的脸颊贴在我的脸边,用湿好的帕子擦着我额头的汗。我摇了摇头,不知这事儿该从何说起。我想问魏庄,沈小曦真的会是一个人么? 但我不忍心说,沈小曦在我的肚子里,他能听见我的声音,他会知道我在怀疑他,可是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要是我真这么问了,沈小曦会怎么想。 无论如何,我已经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 魏庄见我不回答,抿着唇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神色莫名。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头贴着我的胸口,那声音闷闷地传来。 “沈曦,听我的吧。” 原本还焦急的沈小曦没了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好,昨晚那个惨叫的哥们儿来了。 哐哐哐地垂着门,透着股不怕死的劲儿。魏庄眼睛一眯,就跟只猫似的跳下了床,冲了过去。门猛地打开,那位兄弟被门撞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魏庄!”我有些生气地吼了一句,制止住魏庄的举动。我暗自擦了把汗,刚才心中还真有那么一丝动摇。 那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姿势别扭地爬起,双腿夹紧,提臀收腹,深吸一口气之后才走过来冲我们问道:“我是燕二,我们进去说。” 他转头看了眼自家的房门,手掌用力地推着我。 忽地吱嘎一声,他家的防盗门开了,白絮的头探了出来,睡眼惺忪,头上松松垮垮地带着个眼罩,一边用手挠着胳膊一边胡言乱语道:“燕二,打扰人家搞基是不道德的。” 燕二双眼怒瞪,飞快地转头看我们一眼,眼中震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上前一步想抓住我肩膀。但魏庄先他一步挡在了我身前,但那个叫燕二的也不管不顾地抓住魏庄的肩膀,恳求道:“你们认识白絮,对吧?你们快让他朋友来带走他吧!我真心撑不下去了!” 我惊疑一声,我还以为这个燕二是白絮的朋友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露出了这样一个表情。 “白絮不也是你朋友吗?” 燕二脸上苦逼尽显,哭诉道:“才不是,我们只是网友。他前不久说要来见我,我以为他开玩笑才把地址给他的,没想到他还真敢来啊!” “……”我该怎么说,该吐槽原来白絮还真的是来见网友,还是说白絮真是技高人胆大,而这个燕二是慈悲好心肠。 在这一刻发生之前,我都以为白絮是来找我,共谋屠景弦之大计的。 忽然,燕二的脖领子被人提了起来,是白絮一把将他拽过加在腋下,面无表情地冲我们说到:“继续吧,就按照昨晚那个模式来做,一定是受上攻下。” …… 那边的门猛地关上,留下无语的我,黑脸的魏庄,以及事情败露之后气急败坏,却又如同小孩子般哭闹的沈小曦。 叔父啊,你这样美貌如天仙的人物当年是怎么在白絮这种人旁边生存的? 我深感敬佩。 日子果真如秦三所说的,今日无景弦大怪兽来骚扰。 但我和魏庄都是表面想写,内心激流涌动。要知道越是平静,越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那种大于倾盆前的闷热让我和魏庄相处着还好,若是沈小曦说话,魏庄便会不爽,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样的胎教是不成功的,但我却更担心一个事情,沈小曦是不是人。 如果他不是,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是,那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心安。 以前某个诗人,曾经写过一个句子——叫做黑云压城城欲摧。而我也终于看到了那压城的黑云,那来自白絮。他似乎自从那日进了燕二的门,就没有出现过。但某一天忽然来到我和魏庄的门前,发出了一份邀请。 他先是眼含泪花地看着我,每一句话都很欠揍地说:“虽然影响人搞基是会被雷劈的,但是……”他的脸色陡然严肃,美目不过睨了我一眼,便让我跟着紧张。 “我师弟有请!” 白絮的师弟……不就是我叔父吗? 他难道跑出来了? 这一系列疑问从我的脑子里跑了出来,在头顶变成一个个问号。 但多说无益,与其猜测不如跟着白絮走上一趟。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袍,白衣广袖,蓝色滚边,而他的头发仍是白色,但当他背转身时,那一条雪白的马尾让我惊讶了。那发丝飞扬,袍袖舞动的情景,即使是背影我也觉得这个白絮真的是太美了。 感情这个昆仑境虚找徒弟不是凭小说中常说的根骨,而是凭脸啊! 我跟着白絮转了个弯,来到燕二的房间。燕二正在玩魔兽,带着耳机正在疆场上驰骋。 我以为白絮是进来拿工具的,他确实是拿工具的,只是从包里摸出了一面大镜子。白絮将镜子搁在桌子上,猛地拉过我的手。并没有刀,手上却裂开了口子,鲜血直流向那镜子。 但奇怪的是那些血根本就不停留在镜面,而是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了。那镜面里的东西逐渐模糊,像是白云般翻卷,不一会儿显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我叔父沈伯真,而另一个……竟然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快节奏的生活,请各位不要抛弃我,谢谢! ☆、置之死地而后生 镜子里的那个我,准确来说又不是我,那个叔父,也不太像我看见过的叔父。 那个我三千青丝垂于腰后,45度忧郁望天,双手后背着,脸上是一片落寞。我何时出现过这样脑残的表情,我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但那张脸确确实实跟我一模一样。 而我的叔父,也是另一番模样。他不跟我在同一个平面上,在镜子的画面中还有一个镜子,叔父就是那个镜子中的景象,他留在旧式的七三分,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看这情形,他俩是相对着站立。 镜子里的我说话了,一开口便惊扰了在座之人的心。 “伯真,我已是垂暮之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震惊不已,暗想这人肯定不是我,这种三分文艺七分苦逼的话不是我能说出来的,但那声音又跟我的分毫不差。 “这是你的前世。”白絮见我满脸震惊,立即解释了一番,“师弟被人囚禁,虽偶有与我联系,但已是耗费精力无数,恐命不久矣。昨晚他将一丝神识分于前尘镜中,特让我带你来你一看究竟。” 白絮忽然叹了口气,那脸色是变了好几番,终于定格在笑上。只是眼里有一种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表情面对我们,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白絮说:“我师弟只求你原谅他这些决定。”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又是闹的哪出?我将眼神移回前尘镜上,那镜子的画面忽然有些失真。 镜子里面演绎的故事让我觉得像是在看电视,却又从心里泛起了说不出的惆怅。 那个我向左边走了几步,叔父沈伯真也不再出现在画面上。我不禁想起刚才白絮说过的神识,这个画面恐怕就是叔父眼睛里看到的画面。那个我哀叹了一句:“我不过是罪孽之体,何来你眷顾。” “沈曦,清朝已经亡了。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这是叔父的声音,还透着一丝年轻人的朝气,语速也略快。 原来我的前世也叫沈曦,原来前世的时候我就跟叔父认识了。 沈曦微微摇了摇头,那动作为他平添了几分忧伤。他忽然笑叹一句:“清朝既然亡了,国破还未远吗?枉我身为天师,能算得了这前尘,却算不了这后世。”他说完这句话,便双眼闭着只笑不言。 那模样配上这表情,说不出来好看或是其他,只是觉得无限苍凉从镜中溢了出来,直抓住心中一块柔软的地儿,在撕扯着。魏庄忽然靠近我,把我一把抱住,耳边传来他的温言细语,“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话我明白,只是心里就是有些忍不住感伤。他不受我的控制,直接把一股酸涩涌进我的心里,让心异常难熬。 镜中画面还在继续,这时我的已经停止了那个笑容。只听他说道:“国不在,家何在。伯真,你走吧。”他这句话说得坚决,叔父不禁喊了一声:“沈曦!” 沈曦没有动,他背对着叔父,那剪影身形颀长,长发飞扬,配上一身锦绣,直让人气血翻涌。 “这一世我欠了你,若下一世还与你有缘,必会还清你这份情。” 烈火熊熊,猛然乍起,从脚底升腾,如同火龙般裹住了沈曦的身体,那锦绣衣袍通通化为灰烬。前尘镜中只有那颀长的身形,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今世无用罪于万人,只盼来生不负苍生,哈哈哈……”这个声音激荡,镜中画面陡然振动,叔父的呼喊从镜中传出,如同嘶吼——“沈曦!” 这一句喊声让我从画面中回过神来,心中异样久久不能平息。想不到前世的我居然是个天师,也加入了神棍的大军。而我居然在前世欠了叔父的情谊…… 魏庄把我抱得更紧,他冰凉的身体让我激动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但白絮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你上辈子并不是师弟的恋人。” 啊!我吃了一惊,因为镜子里演的情节不得不让人乱想啊! 白絮看过来的表情也显现出一丝无奈,他带着指责地冲我说道:“虽然我想,但前世中你与我师弟不过是反抗八国联军的同盟友人。” 我冲他眨眨眼,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爽,甚至还看似小声地嘟嚷了一句:“多么完美三角的狗血剧啊,居然没有上演!” 我原本浮现的一丝悲伤,都被这句话攻击得渣都不剩。腐男的想法,果真不是我等正常人能够体会的。 只见白絮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弟之所以让你看这个,不过是告诉你为何要让你牵扯到其中。你前世说要救天下苍生,师弟一直记得,就连投胎时都不敢喝那孟婆汤。但现在情形有变,他恐怕不能活到再见之时,便叫我告诉你这些事情。”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叔父的噩耗,但白絮丝毫不见哀伤地继续说道:“师弟让我做的是做完了,接下来是我找你的时间。”他抬起头,那目光含着一丝骄傲,“沈曦,我杀不了景弦。” …… 我点点头,心中略感奇怪地看着他,静候下文。按理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白絮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但是你肚子里的东西可以,但他一出来……你就会死。” 他话音一落,我就僵硬着身体看向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絮没有太多废话,他用了最直接的表达,“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不用死。” “什么方法?!”这个问题是我和沈小曦一起问出的,后者显然比我还要激动,连问出的声音都带出了一丝颤抖。白絮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但那个眼神让人觉得恐怖。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鬼为什么会吃掉母亲,因为他饥饿。一生出来就需要大量的东西来饱腹。而且他杀心极重,刚出生时更是不能控制。如果你想活,很简单,找个拥有大量食物的地方生下他,便能幸免于难。” 这番话说得在理,但那个拥有大量食物的地方是哪里。 白絮眉头紧皱,显然他也在恼火这个问题,“其实我本来想的是在印度……” 我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修道之士居然说出这番话。他抚摸着下巴,忽而狡黠地笑了起来,“但是那样的话就太不体现我们大国的风范了,所以我们去……地狱。” 最后的那两个字是他凑近我说的,吐词缓慢。那音刚出,魏庄就单臂抱紧了我,问道:“他怎么能去地狱,他又不是鬼。” 没想到白絮一边吼着“好萌”,一边流着口水解释道:“我可以掩盖掉他活人的气息,让他跟着黄泉水一起进去。而且景弦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自然那里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只是……” 他话没有说完,脸上满是愧疚地看着我和魏庄,“只是你们两人要暂时分开了,因为地缚灵不能进入黄泉,否则会被抓去轮回。” 魏庄沉默了,双手更是收紧,弄得我……肚子疼。 “喂!我快被你勒死了!”我大呼一声,急忙甩开了魏庄的钳制,手不禁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看来不去一趟地狱,是不行了。但是只要沈小曦能生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忽然,一声奸笑闯入了耳中。这声音来自窗户那儿,立刻引得白絮冲了过去,一把大刀凭空出现,直直地劈向那个人。魏庄则将我落在身后,面朝着窗户。 白絮的刀看起来很大,但却一点都不受房间大小的限制。刀上白虹,斜劈向下,隐含千军万马之势,夹带风雷之威。那人不敢硬接,只得弯腰躲开。辗转腾挪间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一个秃子,却秃得非常有型。 一双丹凤眼,剑眉,嘴唇微薄,笑起来的时候带着股邪恶的风骚,眼神更是有那么一丝熟悉。 “是你。”白絮平静地说了一句,“你还没有死?” “哼,想我死,可不容易。”那个秃子神色骄傲地说了一句。我如坠云雾,以为这个人是白絮认识的人,没想到魏庄伸过手来抓紧了我,说:“小心,是宁蚚。” “啊?”我惊叫一声,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人物。他不是死了么?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样,还换了个模样。 那两人激斗在一块儿,显然宁蚚不是白絮的对手,节节败退到窗边。忽然,宁蚚狰狞地笑了起来。他已站在了窗台上,身体向后一翻,便看到了他身后的情景。在宁蚚倒下的瞬间,对面窗台上一道白光反射了过来。 擦!被人暗算了! 那子弹就像是慢镜头一样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擦过魏庄的鬓边,直直地射入了我的脑子里。 完蛋了,我会死吗? 但这一刻,我居然还看到燕二大发神威,一把拽住网络线,那线连接在窗台,被他那么一扯,让宁蚚下落的身体受了阻碍,白絮趁机抓住了这货。 而一个鼠标大力地砸在了宁蚚的头上,伴随着燕二的大吼:“去死吧,你个阻碍我部落发展的人渣!” 我倒在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看到魏庄的脸,颜色逐渐变得灰白,原来这就是死亡。 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手摸上了肚子,那里好像也不动了,或许是因为……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谢谢。 ☆、魂归来兮魂去兮 记得某一年的春晚曾经说过,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但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可我的一辈子也过去了。 死,其实就是一件小事儿。它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只是这个事情,一辈子只能做一次。在美国有很多灵魂学家做过一个实验,那就是让实验者濒临死亡,复活之后再描述出死后所看见的东西。很多人都说自己身处在一个阴郁的环境,我现在能告诉那些怀疑这个实验的人,你们都错了。 因为我现在就站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四周吹来带着腥气的风。一条血色的河流在眼前奔腾流淌,无数次手从里面伸出,像是要抓住些什么,但最后都被那水流带走。 我的心里带着一股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个情绪就是……郁闷,因为太坑爹了! 白玄说过我会四十八岁死的,但我现在还二十八都不到,就嗝屁了。 这个情况让我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摸了摸肚子,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沈小曦……” 我想的是如果我死了,沈小曦估计也活不成,因为那货就算是想早产都不可能。那么他会不会跟我一样,来地狱了呢? 但我想错了,他没有。我叫出了声,却没有人回应我。 反倒是一个可疑的黑色物体一点点地向这边挪来,那是一条水做的蛇,圆头,一张没牙的大嘴弯成半圆,叫唤了一声:“喵呜!” 好吧,这里是小黑的地盘,遇上他也是应该的。 但问题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黑? 自从这一条出现之后,无数条黑水化作的蛇就涌了过来。 就算是水,但那蛇一般的身形依然让人头顶发麻。 幸好那些水想靠近我的时候都被小黑水轰走了,别看他一副2B的样子,但凶起来真不是盖的。那尾巴能变得老粗,如同巨浪般地向那些水袭去,一下去把对方冲进了血色的河水中。但他转头对着我时,又是那副贱贱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有些憋屈,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我的,跑不了。 “走吧,带我去投胎吧。”我心想既然来了这里,就该遵循规矩。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在我的背后响起,如同一个魔咒。 “爹!” 我惊讶转头,那里只有漫天飞扬的沙尘,可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爹!你在吗?”这个确实是沈小曦的声音,声音稚嫩,带着焦急。 “沈小曦,你在哪儿?”我激动了,往前面走了几步,仍旧一无所获。 风声飒飒,水声潺潺,唯独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再响起。我静默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身体刚转向,便感到有一个东西轻柔地拱进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喊道:“爹……” 沈小曦哭了,但是我却看不到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在我怀里挂着。 “对不起。”此刻,我也说不出别的,唯有一句抱歉。要是我再小心一些,或许他就能出生在那个世界,也不会随着我死去。 但沈小曦根本就没在意我的道歉,而是紧张地叫道:“爹,你快跟我走!” “啊?!去哪儿?”我惊讶道,手被一股力量拉着向前。那力量很大,让我不得不加快步子才能跟上。 “你不能待在这儿,要不就有鬼差来抓你去投胎了!” 什么?!我要见到黑白无常了! 有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到。沈小曦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就刮来,直让皮肤生疼。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阵黑雾扑来,里面隐含着白骨刀剑,马匹嘶鸣。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移动速度怎么这么快! 眼看那黑雾原本离我一千米,一眨眼就五百米开外了。我急了,恨不得生出四条腿,变成神兽草泥马。 幸好□一凉,小黑聪明地一把将我驼在了它背上,白光忽而万丈,刺得人睁不开眼。眼前再能看见东西时,我们来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熟悉到我每天都能看见。这里是我家那栋楼的楼道口。 我怎么一下子就在这儿了? “是不是因为黄泉水有穿越幽冥和现世的能力?”沈小曦一语道破,让我不再迷茫。是了,我曾经还想让小黑带我去地狱避难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变成鬼,但我现在就是一个鬼,进自己家门的时候连门都不用开。 屋子里一片清冷,家具上有了薄薄的灰尘。我皱眉,左右找了一圈也瞧不见魏庄的身影。 那天的情况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我心中颓然,左右想了一番,还是决定给楚御打电话。 我一边心里祈祷着楚御已经回来了,一边拨了他的号码。电话接通了,我心中惊喜,但几声过去了,还是没人接。我不信邪地再打,仍旧一个样。 这下子让我摸不清头绪了,也没有死过,没个死后的经验。我不禁急得抓耳挠腮,坐立难安。 “爹,你是要去找魏庄么?”沈小曦还扒着我衣服,我能感觉到他的重量。此刻他说出来的语气还算是温顺,更是道出了我的心声,我也就点点头,心头软了那么一点。做父亲的,本来就要在孩子面前高大威猛起来。 沈小曦沉默了半天,才说:“魏庄被景弦抓走了。” 什么?!这消息对于我来说不易于一个深水炸弹。 “那天你被击中之后,其实没有死。”沈小曦说这话,我却是不太信,要知道脑袋都开花了,能不死? 但沈小曦笃定地告诉我,我没死,因为楚御和白玄回来了,还带来了海中玉。 这俩人为什么有海中玉?因为魏庄家先祖要送给我的那镯子就是一大块的海中玉,送了好几次,一次被魏家先祖逗着玩了,一次被魏宅的老管家送来,却先惩以家法了。事不过三,这次玉镯子总算到我手里了。 我一边听沈小曦说,一边都泪流满面。果真是我的,就是跑不了。 “我本来想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但是他们用玉压着你的身,我就出不来了。”沈小曦说得开心,我听得揪心。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我着急追问道,当务之急,便是让自己的灵魂重回到壳子里。 但沈小曦满是郁闷自责地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被玉压住之后,我就听不到看不见外面的事情了。再后来就是忽然有一股力,把我吸到了你那边去。” “那你怎么知道魏庄被景弦抓走了?” “你刚刚……走了,他就被抓了。”沈小曦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愧疚,就像是我的死是他的错一样。 他现在这个无形无质的样子,让我想安慰他都无从下手,只能叹了口气,说:“成,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楚御吧。” 楚御的家离我这儿挺远的,好在有小黑牌运输队,我也能快速地到了那里。 一到他家,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很诡异的气氛。他家里轻悄悄的,客厅中央摆了一个巨大的棺材。 不是冰棺,而是一个表面雕着祥云的黒木棺材,半盖着门。我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了一下,心想现在都是鬼了,还怕个熊啊!我一点点地接近了那个棺材,深吸了一口气,才猛地伸头过去看了一眼。 棺材里有人,却不是我,而是白絮! 我愣在那里,眉头皱得死紧。这下可把我吓到了,白絮都死了,魏庄他们怎么办? “爹,快走!这不是尸体!”沈小曦猛地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开。 “喀拉!”这一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我吓得边退边看着那个棺材。只见一只手从那个半盖着的棺材里伸了出来,一点点地将棺材门推开。那手苍白修长,纤细有力,将那棺材门推得向墙上砸去。白絮一点点地从棺材中坐起身来。 “我擦!”不是我想说脏话,而是现实逼得我不能不粗俗。这究竟是个什么剧情,诈尸了么?也太操蛋了吧! 我浑身紧张到发抖,却没想到白絮只是顶着一头乱发,异常不爽地冲我吼道:“你不知道影响我睡觉是要遭雷劈的?!”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话语,外面还真的开始电闪雷鸣。 “我怎么知道你好好的会躺在那儿!”我说出了心声,却见白絮面不改色地告诉我,“因为这里睡起来最舒服。” …… 白絮揉了揉头发,从棺材里翻身走了出来。但他不是立刻离开,而是又伸手进棺材里,拉了个人出来。我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燕二。只见他也是满眼惺忪地张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白絮一眼,躺下睡了。 这一幕看得我莫名其妙,面目发囧。白絮见燕二这个样子也没再管,而是转头看向我,“你见到地狱了?” “……是。” 白絮点了点头,冲我解释道:“嗯,看到你肚子上的东西了。看来你在地狱里的时候已经将他生出来了。” 我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絮,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你说沈小曦被我生出来了?” “嗯。”白絮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肚子那儿,自言自语道:“原来包子生出来是这么个样子。” 我惊吓在那儿,这也太可恶了,莫名其妙地就生了个儿子……有我这样当爹的么? “一点也不可爱。”白絮又低声说了一句,我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我虽然不想体验生孩子的痛苦,但这样回身稀里糊涂地生出来,也不是我喜欢的啊。白絮不等我反应过来地走到卧室里叫了一声,“沈曦回魂了!” 卧室里一阵响动,就见着楚御光着个膀子跑了出来,那视线从我身上扫了过去,顿时气得大叫:“白大师,你又……” “楚御!”我见着他这个样子,忽然泪流满面。没死过一次是不知道那个感觉,很多事情都要在一瞬间放下,因为那些事儿你都管不着了。可总是在心里想,要是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 楚御愣愣地转头,后面那两个字还没有吞回去,“骗我……” 他傻呆呆地看着这里,眼睛没有眨一下,那泪水就跟着流了出来。他猛地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这边砸来,一边砸一边骂道:“我操你的沈曦,你居然敢死了!你死了居然还敢回来!你知道你他妈的让我有多担心吗……” 他骂了一长溜,都没个重复的,一边骂一边往我这边砸,那些东西都从我身上穿了过去。最后楚御手边都没东西,他就哭了,哭声嘶哑难听,却让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我说沈曦,你倒是显个身来把东西都接住啊!你这样让我打不着看不见的,太让我憋屈了!”楚御吼了一声,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 “我不会显身啊,我也是第一次做鬼啊!” “……对哦。”楚御点点头,继续苦逼地哭着。反倒是白絮看不过眼了,一下子将一张符拍他脑门上。楚御被这么一拍,视线立刻投了过来,却吓得尖叫一声:“我擦!沈曦,你肚子上是个什么东西!” 我肚子上……我肚子上不就只有沈小曦么? 但楚御可不知道这事儿,只听他嚷道:“血肉模糊的,太难看了!” 什么?!我惊立在原地,不敢相信楚御所说的。血肉模糊……沈小曦怎么可能血肉模糊?莫非是我上次的那个梦境成真了? 但……梦不都是反的么? 我心中风波不平,楚御却带给了我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沈曦,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别气啊。” 我看着他,暂时放下沈小曦的事,示意他快说。楚御支支吾吾了半天,白絮再次看不过眼了,直说道:“你的身体被景弦抢走了。” “啊?!”我嘴角抽搐,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噩耗了。我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变成人彘的样子,然后被其他人的灵魂像穿衣服一样套在外面,坑蒙拐骗。 这还了得?! “那怎么办?”我心中着急,白絮却一点不见变色的。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脸平静地说道:“怕什么,你反正都死了。” 我无语凝噎,一双泪目直看向他,按理说没人愿意死后还被分尸吧? 但白絮仍旧不为所动地说道:“放心吧,被分尸的不是你,是魏庄。而且不是分尸,是分魂。” 分魂?我一脸茫然,不明其义。没想到另一边卧室门突地打开,白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开心地看着我,说道:“就是把三魂六魄通通分开,据说比肢解活人还痛!而你,是被抓去威胁魏庄的筹码。” 我愣在原地,脑中一团乱。这事儿太严重了吧?严重到白玄居然还能笑?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三魂六魄都分开,那魏庄……还能是魏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妈叫我睡觉了,今晚只能一更。 鞠躬~ ☆、魂归来兮魂是真? 有时候,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我挺害怕魏庄被景弦抓去的,因为那个变态根本就是要杀了他。可魏庄已经是鬼了,再死下去,就只有魂飞魄散了。可魏庄还是被景弦抓走了。 这让我非常想不通,按理说要找也是魏庄找景弦,毕竟自己的天魂还在那个人渣那儿。可现在景弦居然先把魏庄抓去了,还要分魂什么的,那他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果真还是我自己太傻逼了,所以才搞不懂这些牛逼的人的思想。 白絮告诉我完全不用担心,因为魏庄不会乖乖就范,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即将化作尘埃的沈伯真,我的叔父。别看他的思想不靠谱,做起事来还是很有条理的。他首先定下的计划就是指挥白玄和楚御搭档着把燕二送回去。 所谓多个普通人多个靶子。还睡得云里雾里的燕二被白絮拍了张符在脑门上,便再次睡死了过去,任由楚御和白玄将他抬着走。 而白絮这亲手寻找我叔父。他找我叔父的工具很简单,就是神识。他将神识附在树叶上,手那么一挥,便产生一股大风,把那些树叶吹散到空中。现在正是秋分,有些叶子已经泛黄了,掉落在地上慢悠悠地移动也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景弦的房子还是有些高,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树叶飘散让我觉得特别的激动。记得影视中有那么一个道术,叫做撒豆成兵。我看这些叶子,就觉得那是白絮派出去的兵。 真是威风至极啊! 白絮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因为他感觉到叔父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但我在激动了一阵后,却不能不去担心魏庄,要知道那可是变态景弦啊,他没准会想出更多缺德的方法对付魏庄。他们之间还有如此根深蒂固的蛋蛋之仇。 或许我是厌恶的面孔太明显了,惹得白絮问我:“景弦是我师傅。” “那又怎么样?”我有些生气,“他是他,你是你。他是个变态,你不是。” “……”白絮无言地看着我,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有一段密不可罄的风骚历史即将被讲述。 当真是这样,白絮用一种四平八稳的语气告诉了我有关景弦这个人的历史,总结起来就五个字——很傻很天真。 没想到景弦这么变态,以前居然是个老实人。据白絮说,景弦收他为徒弟的时候还是1900年,那时候的中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景弦也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白莲花,捡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白絮,收他为徒,带着他复兴中华。 1900年一个多事的年月,上有慈禧把持朝政,下有义和团烽烟四起,外有八国联军侵占中国。 当然,那时候的景弦根本就没有趁乱起义,独占天下的野心。他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孩子,纯洁得只想用一己之力,能杀多少洋人就杀多少。但乱世之中,就算双拳有拔山之力,也抵不住人心的涣散。 那时候的中国,人心是散的。而景弦也不知道该如何笼络人心,他只知道不停地用所学的道术,救人,杀人。 正如周树人选择用医术救世人,而鲁迅却选择用笔杆子救天下一样。 真正控制世道的是人心,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力量。所以,景弦失败了。 他挡得了一些,挡不了全部。因为□乏术,因为匹夫无勇。 八国联军从大沽炮台侵占天津,最后直指天朝心脏——北京。 当慈禧带着满朝文武,带着满族皇族逃离北京的时候,清朝已经灭亡了。中国已经成为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而景弦……也成为了亡国奴。 那时候的他,虽然不再白莲花,但还没有发生从人类演变成人渣的质变。他还是美好的,一心想要匡扶国威。 可是跟着什么样的人决定了你拥有了什么样的人生,就像是狗跟着什么样的主人便会拥有什么样的命运。景弦选错了主人,他所学的道术,所学的道理,都是讲述的封建思想。所以他无视了兴中会,而改投向袁世凯。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再次落败。 里面究竟经历了多少风起云涌,白絮也不知道。因为景弦在跟着袁世凯之后就将白絮送回了昆仑山,让他整日与风雪鸟兽为伍。 据白絮说,那时候的景弦还是很好的,对他也教导有加。 可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昆仑山的风雪都因为全球变暖而消融了一些,景弦才回到昆仑山,还给白絮带来了一个师弟,就是我的叔父——沈伯真。那时候的景弦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最明显的莫过于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而是顶着魏庄的皮囊。他常常会站在雪山之巅,对着脚下的世界捏紧了拳头。 当然白絮也不懂这种心情叫做逐鹿天下,他只知道自家师傅改变了模样,回来之后不久就走了。 而他和我叔父相依为命。说相依为命也不对,因为叔父经常不在山上,而且数月不归。每一次回来,白絮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明显的变化,就像是一个知道得越来越多,却找不到发泄渠道的孤独人士。这事儿白絮后来才明白,因为叔父还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 终于有一天,叔父对尚且无知的白絮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师哥,我们去找师傅吧。” 而白絮对他的回答是:“……师傅还没有死吗?” 白絮没有跟着去,因为他觉得师傅已经死去了,但后来的结局是景弦还活着,而他现在终于亲眼见到了。 “所以我对他现在的变化也很不理解。”白絮挠了挠头发,叹息道:“师傅明明喜欢的是男人,可我看了那么多的耽美也弄不明白他的思想。”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咋舌道:“你就是因为要明白景弦的想法,才去看那个什么……耽美?” 白絮平静地反问我,“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好吧,我摇摇头,将内心的想法吞了回去。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白絮是个GAY,看他对男人和男人的事情那么上心,我深切地以为他是魏庄的同类。但现在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世界上的未知生物还是很多的。 “那景弦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我脑中忽然窜出一个问题,驱使我问道:“他把魏庄抓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长生不老。”白絮解释道:“就像是有人成佛却有人成佛一样,师傅只是找到了一个错误的方法,却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替代他。” “就因为这样,他就把别人变成那个样子?!”我有些郁闷了,不是因为这个句子,而是白絮说这句话时无所谓的态度。现在被抓走的可是魏庄啊,他还是沈小曦的二爹了。 “你放心,魏庄不会有事的。”白絮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我不会做出拆散你们这种好基友的行为的,太罪大恶极了!” 我原本受伤的心,中箭了。 白絮开口闭口就是搞基,让我这种实践者压力很大啊! 白絮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却陡然闭上了,眼睛斜睨向窗口。他的举动让我顿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抱着沈小曦就躲在了沙发后面。 “你在看什么?”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下意识地答道:“别出声,敌人来了!” 但回答完,我就琢磨着不对劲了。屋里就两个人,白絮还在我前面了。我惊慌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白白的面皮,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他双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几乎刮在了我的脸上。 “魏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魏庄这小子居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太诡异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他的脸,虽然都是冷的,但我摸在手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欢乐。 “你怎么回来了?”我激动得一把抱住他,这一挤就把还扒在我肚子上睡觉的沈小曦挤着了,他哎哟一声,醒了过来。但魏庄反而不管不顾地继续紧紧地抱着,说:“沈曦,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弄得我心里也是颤抖着。 “别挤了,我快被挤死了!”沈小曦大叫一声,就见着魏庄被推开了一点。 魏庄低头看去,那眼里透露着喜欢。 “沈小曦居然生出来了?”他惊喜地叫了一声,但随即又皱眉道:“看来还没有长出形体啊,这血肉模糊的。” “魏庄,你别说我,你自己的本体也是!”沈小曦大叫一声,但我能感到他在发抖,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气的。 要搁在以前,魏庄早就跟沈小曦杠上了,但今天的魏庄有些奇怪,反而微笑着伸手向我肚子那儿,估计是要摸摸沈小曦之类的。但这个太奇怪了,不是吗? 魏庄现在应该是要跟沈小曦杠上,才对啊! 这两只不是最喜欢互相诋毁么? 那手还没有摸到沈小曦,后者就抓着我的衣服,爬到了我的肩膀,不爽地说道:“不准摸!” “是,不摸。”魏庄笑着应了,愧疚地道:“我忘记你现在不能让其他人的皮肤碰着的事情了,要是碰一下,你就会死掉。” 我皱眉,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魏庄就是给我一个古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他看向我,又靠了过来一把抱着我,嘴靠上来亲了亲,脸上冒着傻气地说道:“沈曦,我真想你!” 这话很肉麻,但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对着这个古怪的魏庄,我这想法又变得存在感极弱,只能符合一声,“嗯,我知道了。” 要是以前,魏庄绝对是再亲上来,把人吻得晕晕乎乎地再说一遍。可这个魏庄忒奇怪,他放开了我的手,手那么一挥,一具人体就摆在了屋子中央。 那是我……那居然是我! 我激动了,赶忙问道:“你怎么把这个弄出来的?” 魏庄嘿嘿笑了一声,蛊惑道:“我偷出来的,你快回去吧,虽然有海中玉压着,但魂魄要是一直不归位,时间久了想回去就麻烦了。” 魏庄比我有经验,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但围着那身体转悠了半天,我终于发现一个问题。这究竟怎么回去啊? 白絮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发冷,“你扑在那个身体上就行了。”白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庄,眉头皱着。但魏庄的脸色就算是被如此热烈的注视,也依然没有改变。我有些奇怪这两人之间诡秘的气氛,但既然身体回来了,我还是先做回人比较好。 我跪在地上,刚准备向那身体扑去,就见到了一个怪象。 这个身体的手指……居然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明日要坐早班车,现在必须去睡觉。 没有时间捉虫,请谅解。 鞠躬~ 如果我写得不好,请指出,我会努力改正。 这次沈小曦没有出来,下一章一定会出现,再次请求各位谅解。 PS:晚安。 ☆、活该与不活该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跪在那儿没敢动。 可沈小曦也发现了这个状况,他用爪子轻轻地挠了挠我的肩膀。我看不到他的模样,但从他挠我的程度来看,他的指甲一定很锋利。我不禁再次想到了梦里面的情景,那个蜷缩着的怪物。这让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具身体的的手指动了。他只是轻微地勾了勾,嘴唇也翕动了一下。 我吓得不禁看向魏庄,他仍旧满脸坦然地跟白絮对视着,而白絮的表情是相当的安静。他不错眼珠地看着魏庄,似乎在等待对方的笑容裂开。 “你是怎么回来的?”白絮语气平缓地问了一句。这问题引得我立刻竖起了耳朵,但眼神还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躯壳。 魏庄笑了一声,低头看向了我。这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让我觉得这情况很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我觉得魏庄绝对不会用这种表情看我,他对着我的时候要么面瘫,要么就是讨好的笑。 可以说是忽冷忽热,让人摸不清这个人真正的性格,但是却又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人产生好感……比如我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但是现在的魏庄……不说别的,单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他不可能这么笑得这么白痴。我不禁疑惑,手在不知不觉中伸了出去,想要抓住面前这具躯壳的手。 “沈曦。”魏庄叫了我一声,这一声如同醍醐灌顶,立刻让我清醒过来,赶忙把手缩了回去。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说:“如果不是你,我就回不来了!” …… 这句话魏庄或许会说,但他只会脸红地看着我说。 “哦?是么?”白絮向这边移动了一些,慢慢地靠近我。看到这个情形,魏庄的表情有些微妙了。他先是看了白絮一眼,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眼神我没有看清楚。只是这一眼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奇怪了。 白絮和魏庄之间,似乎带着了某种对峙时才有的气场。 沈小曦的爪子抓紧了我的衣裳,浑身僵硬。我瞟了一眼魏庄,他还是挂着极为认真诚挚的表情,但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人不是魏庄。 这个认知让我的脑门沁出了汗,心脏鼓臊着,就快从口中吐出。 我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这个人的身份,他究竟是谁?他会是景衔吗?要知道白絮都是过了这么一阵子才察觉的,只有景弦那样的大BOSS才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更何况以前的景弦假扮过叔父,来试探我和魏庄。 我这下更是脚板心都冒汗了,仗着自己是鬼,轻飘飘地往后面移动了一点,一边挪一边盯着这假魏庄的动作,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身体。我估摸着这壳子里面的应该就是魏庄了。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这具身体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他回应了我,紧紧地回握住了我握着他的手。 忽然,他的嘴唇翕动着,艰难地呻.吟出两个字:“沈曦……” 一切如同闪电般迅速,让人掩耳不及迅雷。 这两个字甫落,假魏庄就出手了。黑色的指甲暴长,指尖直刺向我的眼睛。沈小曦立刻拉着我向后退去,连带着我手上拉着的肉体也被拖出了一截。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古旧的大刀便猛然挥下,刀韧闪着白光,瞬时将那黑色的指甲斩断。 白絮挺身向前,跨了一个弓字步。他原是右手拿刀,手腕向外使力。那个假魏庄见一招不成,另一只手再次攻了上来。忽然,白絮左手猛地弹了一下刀背。那刀明明是厚背巨韧,但白絮这么一弹,就变成了柳叶软剑,波浪似地颤动着。假魏庄的手刚刚触及到那刀身,就被弹了出去,撞在墙上。白絮趁机向前,大刀横斩,那墙都划出了一道窄而深的伤口。 这虽然是我第二次见到白絮打架,但绝对震撼。他姿势潇洒流畅,肆意而发,却偏偏能逼得假魏庄节节败退。但现在不是欣赏别人打架的时候,有白絮在,我固然不害怕。但刚才我的身体里传来了魏庄的声音,更是证明这里面就是魏庄,那就必然得把这货给弄出来。 “魏庄,快醒醒。”我拍了拍壳子的脸,他动得更加厉害,像是有东西要冲脱束缚般地挣扎着。 “沈羲……”这个熟悉的声音又从他的嘴里溢出,听得我心中激动不已。魏庄还在,这比什么事儿都让我开心。只是魏庄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这个事实让我疑惑非常,但事实当前,我只能先把魏庄给弄出来了再说。 “沈小曦,怎么把你二爹弄出来?”我着急地问了一声趴在自己身后的沈小曦,却听他迟疑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爹,你先别动,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怎么了?”我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去查看那人的身体,害怕突然发现个窟窿或者从皮肤里钻出虫子之类的事情。但我想错了,沈小曦说的有古怪并不是指我的身体,而是指藏在我身体里的灵魂。 我以为那是魏庄,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他忽地张开眼,眼中杀气腾腾,一只手迅猛地抬起,却陡然落下。而一只鬼手脱离了肉体,穿过了我的身体。我不明其意,直到身后传来沈小曦痛苦的大叫。 “啊!”这个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指甲挠在黑板上。我被这声音扰得气血翻涌,口中溢出鲜血,心里恍然想到假魏庄一进门就说的事,沈小曦现在不能接触到其他人的皮肤。 但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来了这样的一个损招! “爹!”沈小曦凄惨的吼声又响了起来,我回身望去,只见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空中飞舞,不停地叫着我。那个火焰越烧越烈,燃亮了整个房间。 “糟了!”白絮怒喝一声,惊道:“他们要杀的是沈小曦!” 我已经看到了这个事实,但现在更应该知道的是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我不想沈小曦死,万分不愿。 沈小曦非常痛苦地嚎叫着,在房间里窜动,如同着火的人在地上打滚。 我不能坐视不管。身后的那个壳子摊在地上,而一个长相充满戾气的鬼跑了出来,手中揪着另一个鬼魂,那居然是——魏庄?!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一具身体里面会有两个灵魂?我一时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谓前门有虎,后门有狼。而有一个著名的问题就是,你妈和你女朋友一起掉水里了,先救谁? 我曾经还沾沾自喜,因为我妈游泳技术非常好。但现在同样的选择题出现了。 沈小曦和魏庄同时遇难了,我该救谁? 事实上我谁也救不了。我就是个怂鬼,一无所知,典型性二缺。我哪怕是多了解一些知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我现在唯有做出选择,是沈小曦还是魏庄,我不能干坐着。 我看向魏庄,眼里是他傻呆呆的样子,就如同缺了魂,而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扑上去,一把将沈小曦抱住。双手努力扑向燃烧着的火,但那不是普通的火,稍微凑近点就能让我难受得趴下。 “爹,别过来!”沈小曦惨叫一声,躲开我的手,“这不是普通的火,你要是靠过来会被烧死的。” “那你怎么办?”我着急地大问,沈小曦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出声。我着急了,又想扑过去,但抓着魏庄的鬼动了,他的指甲插进了魏庄的咽喉。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那四个字——无可奈何。我感觉胸口堵得快喘不过来气了,也还是无可奈何。一方是我救不了的沈小曦,一方是我同样救不了的魏庄。无路可进,无路可退。 这种无奈终于使我吼出了一声:“白絮,我求求你救救他们!”说完,我就作势跪下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么的无力,可我现在就如同一只蚂蚁,谁都能捏死,却偏偏不能死。 我这声吼完,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实。景弦来了,如果刚才白絮能脱身过来救人,那么现在就是□乏术。景弦一个人将白絮牵制住,战场也从屋里打到了屋外。而秦三带着一票人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刚才跟白絮对战的那个人受了些伤,也跟在秦三的屁股后面来到了我跟前。 他冷漠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我一眼,伸手将那个痴痴呆呆的魏庄搂在了怀里,毫不避讳我地问道:“可有损伤?” 那个充满戾气的鬼嬉笑道:“当然有,这个东西从进这个屋起就想冲肉体外冲,一直想窜到这个人的身边。”那个人指了指我,不爽地问秦三:“把我的壳子带来了?” 秦三挥手示意了一下,一具熟悉的身体被两人架了过来。一看那锃亮的光头我就知道这货是谁了。居然是宁蚚那个不死的东西! 他猛地撞入了自己的身体,如同典型坏蛋一样运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神充满地威胁地看了过来。而秦三那边,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数个光点从假魏庄身上飞了出来,假魏庄的脸立刻换了张模样。而那些光点通通飞往了魏庄的身上,让他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却不能动,不能说。 秦三见到他这个样子,忽然就着急地说:“你别怕,等把魂魄都放进你身体里,就能动了。”这声音温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心惊。 我联想到白絮说过的一句话,不禁颤抖地问道:“……他……他真的被分了魂?”这句话我没敢大声说,就是低声说给自己听。但宁蚚生了一对顺风耳,我话音一落,他就亟不可待地解释道:“那可不。比活体肢解还可怕,那是从头顶到脚心一点点地扯开你的灵魂,就像是把肉一点点从你身体上扯下来一样。本来是不能分解的,但景大师说如果他不分,就让我们就去强.奸你。哼,幸好分了,要不我宁愿杀了你,也不……”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笑得灿烂,那种阴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愣在原地,心里只知道魏庄居然遭受了这种的罪。 那个憋屈感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眼睛转向沈小曦,他还在燃烧,轻轻地用自己的身体敲着墙壁。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烧死自己算了,还能跟着沈小曦一起化作尘埃。 我也就伸出了手,屋子里有其他人,沈小曦不敢到处移动,而且那种疼估计已经让他疲于应对,所以我捉住他的时候,他只是闷哼了一声,挣扎的力量也不大。 可我才不会让他溜走,那种火焰的温度让我的手也跟着燃烧,疼痛使我的心反而冷却了。我现在做什么都不能挽回一些事情,比如沈小曦,我就救不了。我是个人,不是神。而魏庄,我更是无能为力。 但有些事,不是不能做,就不去做。 我不顾身体的疼痛,抱紧了沈小曦,一点点地向秦三他们移去。宁蚚没阻止,估计他就是等着看我笑话的,而秦三却皱了皱眉,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他抱着僵硬在原地的魏庄就想走,但是笑话,打了我的人,烧了我儿子,还想把我老婆带走,这尼玛要是不拼命,不让对方血流三丈,我还是个爷们儿么?我还有点血性么? “站住!”我大喝一声,满脸堆笑地看着那一众陌生人,眼神从蹙着眉头的秦三到一脸等着看笑话的宁蚚,再到那些或是轻蔑或是冷漠的人脸上划过。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们听过么?” “你什么意思?”宁蚚嘲笑地看着我,眼神轻蔑到了极致,“你还想杀了我们?你不过就是一只蚂蚁。” 我笑了,没废话。废话适度是转移敌人情绪,太多就是装逼加脑残了。我猛地扑了上去,沈小曦身上的火焰非常旺盛,一下子就窜到了对方的身上,当然只是一点。 但足够了。 我知道自己干不过这一票人,可沈小曦还能活,当然我先要找出灭火的方法。引火烧别人的身,目的就是看别人是怎么灭火的。虽然这方法很危险,但景弦用了连环计,把我的路子都封死了,我也只能剑走偏锋,独辟蹊径了。 还好,这把火烧的不是别人,是宁蚚。 这个总喜欢冲锋的二逼。他被那火烧得痛苦打滚,而我抱紧了沈小曦被秦三拿刀指着喉咙。秦三的刀有些长,离我有些距离,我也就能放心大胆地靠近沈小曦,低声告诉他:“儿子,你给我看清楚他是怎么灭火的。你记得给爹报仇。” 宁蚚不知道这是我的险招,立刻抽刀挥向旁边一人。秦三就算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那人的鲜红的血液浇灌在了宁蚚的身上,炙热的大火瞬间熄灭。 “中计了!”秦三低吼一声,转头冷漠地看着宁蚚,恶声道:“你被这小子算计了!” “什么?”宁蚚皱着眉头看着我,眼中不信。但秦三的话立刻就让他相信了,秦三说:“这小子不是要杀了你,而是看你怎么灭火。” 但我已经知道了,原来要灭火是要用血。 宁蚚瞬时恼了,拿刀向我劈了过来。 但这算什么,反正爹不活了! 我一把抛出沈小曦,不退反进。宁蚚的刀砍在了我肩膀上,黑血用了出来,连带着我的身体也缺了口,流了血。这一刀劈在了我的骨头上,我的左手已经废了。但手没了,我还有脚,脚没了,我还有嘴。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那么多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宁蚚的手,头狠狠地向他撞去。 他的头太硬,我撞得有些晕,但得来的反作用力正好让我从刀下脱出。 沈小曦被我甩了出去,但儿子太傻,不肯走。我承认他这是继承了我的性格,但现在留下来等于找死。 我身上着了火,这下子又传到了宁蚚身上去。他虽然也不管不顾地提着刀再次砍了过来,但那疼痛还是让他的威力打了折扣。我见着地上自己的身体,忽然生出来一条计谋。趁宁蚚的刀砍来的时候,就地一滚就扑倒了自己的身体里。 进入自己身体的感觉很奇妙,有点像是坐过山车,头晕晕的,幸好沈小曦猛地顶开了宁蚚,我才得以幸存。我见其余几人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也就加速向窗户跑去。 此时的窗户大开着,景弦和白絮就是从这扇窗户上飞出去战斗的。 “抓住他!别跑!”宁蚚的吼声传来,他们以为我是要跑路,但很显然,他们都错了。 眼看着窗口近在眼前,我猛地转身让宁蚚的刀插在了我的胸口上。这下子把后面的人惊吓到了,见过逃命的,没见过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这种冰凉的疼痛从心脏传递到四肢,让我越加清醒。我的眼睛看到了屋子里站着的魏庄,他在挣扎,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一点都动不了。我想对他说没事儿,可我的气喘不上来。 宁蚚皱着眉头骂了一声,见状要抽刀,我赶忙捂住伤口。鲜血这么宝贵的东西可不能让它溅出来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沈小曦声音尖锐地哭着,弄得我耳朵里闹嚷一片。他努力地往我胸前拱着,宁蚚见状,刀又劈了过来。我不能让他劈着我儿子,这个信念让我有如神助,赶在他刀口落下的前一秒转了个身,将沈小曦抱在了胸前,靠在了窗户边上。 鲜血一滴滴地落下,全砸在了沈小曦的身上,浇熄了他身上的火焰,也浇熄了我的,可我的手已经废了。 “爹……”沈小曦浑身颤抖地哭着,一个焦黑的小肉团,却在发着抖。我看在心里忽然觉得悲凉,自己有了个儿子,却是这么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可无论变成什么个情况,我都是这孩子的父亲。父亲是用来干什么的,头顶天脚踏地,腰杆挺直让孩子学习的榜样。我努力勾了勾嘴角,那血就从口中溢出,落得我满嘴腥气,有些卡在了喉咙里,有些滴在了沈小曦的身上。我不能拖延,这种时候演悲情剧的都是傻子,争分夺秒的才是王道。我也就一边放开手,一边冲沈小曦笑道:“……活下去。” 这个黑乎乎的肉团,落在了黑暗之中。身后的宁蚚意识到不对,想扒开我跳出去。虽然我是个无用之人,用身体堵窗户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 宁蚚用脚踹,用刀子扎,我都死死地扒着窗户框上,坚决不动一步。 魏庄在那里动不了,脸色一片惨白,嘴角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可我不在乎。身为一个男人,我要是连老婆孩子都救不了,我做什么用? 最后,还是那秦三狡猾,喝道:“从门口走!” 那批二逼军团的人就呼啦啦地往门口冲去,我心里恨死秦三了。 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就剩下扒着窗户框的我,和站在屋中央不能动的魏庄。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想说很多话,可我等不了他开口了。 我努力控制着身体不掉下去,然后一点点地从窗户上下了来。鲜血不停地从我身上流出,我好好的一件白衬衫全染红了,估计这满脸血的样子也不太好看,要不魏庄能用那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全身没什么力气,等走到魏庄跟前只能靠他身上了,眼睛里忽然就流出了马尿,因为我觉得委屈。 “魏庄,”我估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他说话了,那不把心里的憋屈讲出来做鬼了也不会踏实,“我遇上那么多次危险……你……从来没有一次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第一个来救我……亏你还是上我的那个,呵呵。” 魏庄没说话,也说不出,就脸色惨白,一脸痛苦地看着我。 我笑完了,又觉得这事儿其实就是个悲剧,没什么值得好笑的。我也就不笑了,冲他说道:“我不怪你,真的。这辈子我虽然没娶了个女人,但我也算是有儿子有家室的人了,也不算白活。你看我刚才那样子,估计就得给沈小曦的心灵里烙印上一个永久的伟大印记。” 我感觉身上真没什么力气了,只得将头也靠在魏庄的肩膀上,死乞白赖地说:“但我有那么一个事儿,特别地不爽。凭什么……你就要叫我老婆?” 魏庄肯定流眼泪了,我肩膀上湿哒哒的,我也就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不抬头还好,一动身上的力气都跟被抽空了一样,我看着魏庄好看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留念。 他哭得眼泪不停掉,还不影响美貌。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我心疼,鼻子也跟着酸了,我也就强打着力气安慰道:“别哭了,老婆。” 我忽然想亲亲他,嘴唇挨上了,我也就往他嘴里吹气,可他半点没有理解我的含义。 我也就打起精神告诉他,“快吸啊,魏庄,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吸收我的生……” 看吧,话多总是要遭报应的。我说着说着手上就没力气了,身体只想往下滑。我忽然觉得自己就跟泰坦尼克里面的杰克一样,一点点地沉入冰水,而魏庄的表情也终于多了一种,那就是咧着嘴大哭。 我的后脑勺着了地,眼前天旋地转,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画面,还全都是一个画面——魏庄…… 看来,我是活该的,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都三点了,看在这章这么足的份上,给我留个言吧~喵呜~ ☆、化作齑粉也意满 古人有询,最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是那位说这话的老人家还在世,那我一定要跟他勾肩搭背地去喝一杯。 什么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就是! 我苟延残喘地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但绝望了半天,竟然发现自己还没有死。不仅没有死,我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地恢复知觉。很多小说对这种情况作了解释,叫做回光返照,我估摸着自己要死了。可身体能好一点,我就应该站起来把动不了的魏庄带离这里。 我想强撑着坐起来,但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它透着股暖意,随着我的动作与地面磕碰到了,叮当作响。而那股暖意从经络传递到四肢百骸,让我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 我拼尽全力坐起身来靠着床边,抬起黑乎乎的手腕见上面挂着个白晃晃的圈,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这可是传说中的极品外挂利器——海中玉。 我本应该鲜血枯竭而死,但这个东西让我活了下来。 我看着玉镯子的时候视线不小心投向了魏庄,他正低着眼着急地看着我,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似乎想吼出很多的话,却因为灵魂的缺失一个字都说不出。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心里很难受,又止不住地温暖。看来这鬼把我坑了进去的同时,也把自己给埋了。 我看着他,笑着安慰道:“别怕,我死不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这具身体是强弩之末了,可我也知道有了这海中玉,就能吊着一口气。 这个状态下的我拿来有什么用? 秦三能把魏庄留在这儿,摆明了就是要回来的,我能眼睁睁地看着魏庄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咬紧了牙关,从地上站了上来,嘴巴里腥涩作呕,可我只能忍着,一点点地抱住魏庄的身体往外挪。幸好魏庄是鬼,没什么重量。 可我往哪儿走? 这儿就只有一条道,往下就会撞上秦三的人,我只能往上。上面是一个天台,去了也是上不去,下不来的状态。但路在那儿,走还是不走都由你去决定,而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已经成为了盘中餐,还是止不住地挣扎。 这栋楼的天台没什么好的,只是特别的大,而且平坦。小区里周围住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天台这么个资源自然也是被合理利用了。他们用了一半儿开辟植物园,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另一半儿就立满了那种晾衣服的杆子。这杆子是顶楼的住户弄的,他们今天估计是大洗之日,我一上到天台,就看到那些杆子上彩旗招展,床单被风吹得鼓作风帆。 我背着魏庄向天台边挪去,反正魏庄也是鬼,估计从这里丢下去也不会出事儿。 只是我算盘本来就打得不精,还赶不上这局势的变化。 魏庄的嘴轻轻地在我耳边吹着凉气,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想恼怒他这是要做什么,就听到楼梯口那儿传来一句人声,“抓住就杀!”这人的声音熟悉,赫然就是宁蚚那个王八羔子。我心脏急跳,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只知道带着魏庄躲到一边隐秘的地方。 说是隐秘,其实也就只有一个遮挡的。 魏庄还在那儿吹着凉气,弄得我横眉怒目地看着他。没想到魏庄都这个时候了还嘟着嘴,做出一副索吻的样子。我现在要是有力气,估计就一脚踹开他了。 但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句话,是宁蚚哑着嗓子说的,“闻到了么?这空气里的血腥味。” 这话刺激得我不轻,身上全是血,就连嘴巴一喘气都能带着股腥味。按现在这故事的发展来看,我是要被这群人抓住了。 我飞速地将魏庄放在天台边上,努力地想把魏庄往天台边上推过去。我的左手残废了,右手皮肤又是焦着的,一动就撕裂般地疼。但这些我都能忍着,只要魏庄能逃脱。 魏庄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我,那眼里从一开始的哀伤变成了恼怒,甚至憎恨,最后绝望。黑色的泪水染花了他的脸,一种颓然地气息从他身上传来。 他的嘴巴轻轻地动了几下,那张合的动作透露出一股子坚决。我看不懂唇语,但脑子里反复情景再现,忽地就明白了。魏庄这小子竟敢说这样的话,简直是辜负了老子的一片好意! 他说:你死,我陪你。 我胸口堵得慌,想给这个鬼一巴掌,可眼睛比手反应更快。我眼睛都迷糊了,仰着头,张着嘴,不敢哭出声。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我被弄成这样还是因为谁?! 我的耳里听着宁蚚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咋能遇上这些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一两秒,宁蚚已经站到我跟前,反而让我推不开魏庄了。我深知这小子说得出,就做得到,一想到他要走的路子,我是从心底里发凉。但泪水滚过脸颊,我却想笑,还有比这更狗血更磨默默唧唧的吗? 这想法让我张大嘴,笑得发不出声,反而更像是在嚎哭。 “宰了他们。”宁蚚一声令下,几个喽啰就往这边冲来。 我心中忽地燃起熊熊怒火,陡然喝止道:“给爷站住!” 可能是我现在这衰样,还能拼了老命的呐喊把他们吓住了,那两个喽啰转头看向宁蚚。我也看向宁蚚,嘴角含着笑,求道:“宁爷,反正我们也跑不了,不如让你多看一下笑话又何妨?” 宁蚚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回身坐在了天台边上,拿出烟开始抽,得瑟道:“量你也跑不了!” 有个喽啰急了,立刻说道:“宁老大,秦三……” 宁蚚一脚将他踢翻,下巴抬了抬示意我开始。 魏庄满脸疑惑且着急地看着这边,眼睛里全是担忧。我冲他冷笑了下,现在知道心疼我了?要真的心疼一个人,就是顺着那个人的心意做事。我的手往下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先是亲了他一口,再慢慢地撑起身。这海中玉虽然撑起了我的生命,却撑不起我的躯壳。这个壳子残破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看着魏庄,一字一句地问他。魏庄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现在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用那一双眼睛看着我。现在已是晚上,这里的偏僻让天台的照明完全靠着远处工地传来的白光。可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真的跟小说里说的那样,灿若晨星。我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宁蚚见状大喝道:“再磨磨唧唧,我就现在宰了你们俩。” 我嘿嘿笑了几声,将魏庄抱得更紧,用残废的左手靠近了焦黑的右手,嘴巴凑到他耳边,说道:“你真是个傻X,但我还就是喜欢了。”这话我是吼着说完的,因为疼痛的时候更需要呐喊。 但下一句,我的声音就无法高亢了,连气息都微弱,“我不会让你死的,魏庄。”说完,我就向旁边倒去。宁蚚及其手下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魏庄也是震惊异常。这栋楼,其实就只有9楼,再上去的那一楼是天台。 加起来也就只有十楼,三十多米的高度,按照重力加速度来说,掉下去的瞬间也就只有三秒左右,就算中间被阻隔,也不会超过十秒。但这十秒漫长得如同一辈子。在离开楼顶之前,我就将海中玉戴在了魏庄的手上。 而作为这栋楼的忠实用户,楼体表面的东西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掉下来的这一面有不少用户都安装了空调外机。我不是成龙,做不了把这些空调外机当成是踏板降落地面的特效,我只能努力地让自己去抓一下那些空调外机,好缓冲自己掉落的速度。手的焦黑因为忽然地用力而裂开了缝,很疼。魏庄全身渗出黑血,滴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着无声地吼叫,这模样我心疼。 身体掉落地面的时候先是反弹了一下,才被跟着掉下来的魏庄砸了个正着。全身都很黏腻,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魏庄的血。 “走……走……”我垂死挣扎着,微弱地呐喊着,可是趴在我身上的魏庄一动不动。我的眼前很是模糊,只能听到他飘忽得不真实的声音传来,“沈曦,别忘了,我可是地缚灵。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这话说完,我脑子里都还反应了半天才明白的。但明白了更觉得……无奈,有些人傻,有些人痴,你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到最后发现可怜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因为你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了别人的内心,却发现对方志不在此。 宁蚚那些人总是有一手下楼的绝活,跟壁虎似的。我把眼睛闭上了,模糊中感觉趴在自己身上的魏庄动了,不禁又睁眼看了过去。 他现在就是一个血人,像是从油田里跑出来的人一样,浑身湿哒哒的。他将海中玉扒了下来,然后啪地一声摔地上……碎了! 我擦! 一口血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啊,有这么败家的么? 这可是海中玉啊!起死回生啊! “……魏……魏庄……”我颤抖地叫出声来,见到他低头看向我,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从喉咙里出去的只有一个字:“操!”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 ☆、猫腻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错别字未改。有BUG的请告诉我。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明晚改完之后再看。 晚安 那玉镯子甫一扒下,我就见着魏庄的身体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从他的脚开始,一种有如尘埃般的东西被风吹起,明明魏庄还在那儿站着,身体却显出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状态。就像是被撕去白纸的双面胶,带着模糊的透明感。 我气得火冒三丈,眼前更是发黑,只能干着急道:“魏庄,你能行行好吗?你非要让自己受罪么?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其实想破口大骂的,可话到喉咙口了还是吐不出来,着急地眼泪都流了下来。魏庄没反应,只是伸手用点小把戏将地上的海中玉全都聚拢在了手里,然后一把将我的嘴捏开,那海中玉连渣都不剩地落在了我嘴里。 这东西太硬太膈人,弄得我又是眼前一花,泪水扑哧往下掉,不过这次是被玉石给噎的。宁蚚那帮子人站在边上刚才没动,现在却动了。其中两人忽地飞奔向这面,魏庄是背对我的,我眼睛看到了那两人闪电般的动作,可被这玉石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呜呜出声。魏庄立刻伸手给我揉胸口,我却直摇头。 那两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要是电影里的武术都这个样子,中国的电影票房绝对攀升。只见他们俩猛地跃起,都提着古时的刀往魏庄劈去。 “嗯!嗯嗯!”我急叫出声,却见魏庄头也不转地空手套白刃,猛地抓住其中一把刀的刀锋,手腕那么一抖,那执刀人便被甩出去十丈远。还顺带着让另外一人的刀锋转了向。 魏庄脸色平静,眼中却含着凶狠地看着我,“这下,看你怎么把海中玉弄出来!” …… 我很囧,还非常无奈。这鬼也不怕我会消化不良,不过消化不良总比丢了命好,所以我更多的还是感动。 “怎么可能?!”宁蚚忽然大叫一声,眼露凶芒地看着魏庄,问道:“你的人魂明明被锁着,怎么可能会动?” 魏庄斜睨了他一眼,这眼中尽是轻蔑。 “不仅仅是人魂。”没想到有一个声音窜了出来,“还有天魂,以及那颗心脏。”我扭头看去,只见秦三跛着脚一点点地向这边走来,手中提了个圆溜溜地物事,有液体不断地从那个物体上滴落下来。魏庄的眼神蓦地更加凶狠,而我的心也抽搐得厉害。 那个东西……莫非是沈小曦? 秦三的身上全是血迹,他抬手将那个圆溜溜地物体扔了过来。那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到了我眼前。血腥味十足,全是烧焦的痕迹,血水不一会儿便在它周围积了一小滩。 看到这些东西,我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魏庄一把将我的头扭转过来冲着他,不再让我看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魏少将。”秦三恭敬地叫了魏庄一声,厚颜无耻地说着:“你最好跟我回去,否则我不能保证沈先生的安危。” “滚!”这个字不是魏庄说的,而是我。我知道这个字没有用,却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字或词更能表达我的心情,我想杀人,我想把这些人都剁了!我想用尽全力把这些人打得爹妈不认,可是我毫无办法,只能逞口舌之利。 “沈曦,你先等着我。”魏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便慢慢地站起身,浑身煞气地看着秦三一干人等。而我却一点点地挪向那堆肉,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这是否真的是沈小曦。 风卷尘埃,血染空气,腥臭和着土味一起吸入鼻腔,我仿佛感受到了墓穴的气息。而这些气息都来自面前这个血肉模糊的物体。 “……沈小曦?”我轻轻地问了一声,而话音刚落,魏庄那边便打了起来。那么多人对上魏庄一个,可那气焰却并不如魏庄强盛。黑色的血与肉渣齐飞,暴力与仇恨共存。我眼里全是泪水,身体却偏偏动不得,不能将这肉团抱在怀里。我只能用额头靠着他,哭泣个没完,像是懦夫。 忽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肉团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慢慢地滚到我肚子那儿,然后钻了进去。我的肚子陡然大了一圈,真像是十月怀胎的女人。恰在此时,秦三那边陡然叫道:“快杀了他!”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喽啰便提刀向这边砍来。我这手脚残废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向自己劈来,却停留在上方十厘米处动不了了!我以为是魏庄,谁知道那个喽啰被移开之后,出现的人居然是白玄。他抹了一把汗,叹道:“好险,幸亏我手快!” “沈曦!”在他身后的楚御大叫一声,向我冲来,那眼睛就牢牢地锁定了我的肚子,骂道:“我擦!这不是生出来了么?怎么又给钻回去了?当你是袋鼠啊!”他一边骂一边将我扶起来,往他的悍马那儿跑去。 白玄一到,自然更是高下立现。他本身算是景衔的徒孙,算得上名门之后。秦三那群人自然更加不是魏庄和他的对手。我被楚御扶上了车,耳边竟是他的声音。 “你别怕啊!我刚才看见白大师了,正单方面屠杀老王八。”楚御说得很是兴奋,表情甚是激动,“估计他等会就会来了。” 他这话说完,我却不得安宁了。因为这情形有些不对头,要真是白玄一个人就能宰了景衔,叔父还会弄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直接把景衔带上去大喝一声:“师兄,揍他!”不就得了? 楚御本来说得挺高兴,见我眉头越皱越紧立刻闭了嘴,满脸惊讶地看着我,问道:“沈曦,你是不是要生了?” 我这满头疑点线索了,被他这么一打扰立刻乱了。只能更加无语地看着他。没想到楚御立刻下车从后车门中拿出干净的毛巾,冲我说道:“你生吧,我给你准备好擦血的了。” …… 我决定还是无视楚御吧,思维回路太跳跃了,我跟不上。我将视线转回魏庄那儿,只见他和白玄各自为营,却依旧将那些人打得落水流水。 正以为我们都形式大好的时候,一个事情发生了,因为太突然,以至于在场的我方人士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浑身浴火的人从天而降,坚韧的大刀插在了地面上,他单膝跪地口吐鲜血,眼神淡定地看着天空。 “师傅!”白玄惊叫一声,就要冲过去。但白絮将刀在地上划了一道,带起的尘埃击中白玄的胸口,将他硬生生弹开。一道惊雷劈下,景衔从天而至,黑气卷成龙形,直刺向地上的白絮,那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楚御更是呆愣道:“怎么可能?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白絮被那道黑气撞飞了出去,而景衔这满脸嘲讽地站定,看向魏庄。他先是伸手拂了拂身上的唐装,才背起手向魏庄走去。 “还真是情深似海,”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要是不把海中玉给你,恐怕我也变不成现在这样。” 其实按理说他们的话我是听不到的,可这景衔的声音却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我惊恐地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只见他绕着魏庄走了一圈,才笑道:“如果不是你活了一次,你的天魂、地魂还有心脏怎么会属于我?” 景衔说完便回头看了这边一眼,那眼里尽是轻蔑。 “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荆何,故意将他留在我身边,没想到你看上的是这么个东西。” 魏庄没有回答他,而是表情平静地看向他。 “也是,你对于荆何也没见得有多喜欢,要不以你的手段怎么会不跟我抢。”这话一完,景衔的眼神忽地就变了,炸出了一个响雷,“那么你当初对荆何那么好,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个话题……我很喜欢,自然也是伸长了耳朵去听。 “卖国贼。” 魏庄只说了三个字,就让现场的气氛变了。我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荆何临死前跟我说过,只是更主要的问题他还没有说,就挂了。现在旧事重提,自然是有更多的猛料爆出来。但荆何却反而住了口,笑看着魏庄。 他们两人这样眼神相对了半天,反而更加令人不爽。幸好白絮站了起来,一点点地走到了魏庄的身边。他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师傅,当止则止。” 景衔用一脸“我很无辜,我很迷茫”的表情看着白絮,“什么?” 白絮看了他一眼,才说了一句话。 “你若是想长生不老,何必占用他人躯壳。” 景衔敲了敲手机,抬眼问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知你所知,闻你所不闻。” “沈伯真说的?” 白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白絮看了他一眼,道:“说来话长。” 我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觉得有猫腻,而更加有猫腻地是景衔接下来的话:“真正有猫腻的不是我,是沈伯真!” 最后那三个字是景衔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表情狰狞而怨愤,让人见这便想退避三舍。 ☆、假条 沈伯真,我的叔父。这个人与我二十七岁之后的岁月是密不可分,他是造成我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这样的人要是没有猫腻,那才是个笑话。 所以景弦用这样的话说完之后,我一点都不惊讶。 不仅仅是我,就连那边的魏庄等人的表情都不带半点吃惊。他们仍旧紧盯着景弦,警惕着他的行动,这下倒是景弦变脸了。他用一种非常不爽的表情看了看白絮,又看向魏庄。“你们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猫腻是什么?”景弦问,带着一脸“我知道,你们快问我吧”的表情。可白絮一开口,他的脸就破了功。 “师弟要说的,自然会说。他不说的,我又何必去猜。”白絮说这话显然就是信极了我叔父,这让景弦分外恼怒,直呵斥道:“为了一个叛徒,你这是要欺师灭祖了?!” “徒弟不敢。”白絮恭敬地说了一句,那表情却不是一副悔改的模样,“徒弟只记得师傅曾说过……定有一天,无人敢欺我中华神威,无人敢乱我天朝太平。徒弟只是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将您的思想方针贯彻落实,并孜孜不倦地要传给徒子徒孙。” 这话一完,景弦的目光就变了,特别凶狠地盯着白絮,但脸上又是笑着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脸就跟在抽筋一样。魏庄好好的一张俊脸,此刻全给毁了。 忽然,气氛就压抑了,就连空气都变成了果冻,黏糊糊地能让人窒息。 我不过是眨了下眼,白絮就与景弦撞在了一起,刀锋与拳头相对,却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景弦面露狠厉,白絮一片淡然。但都手下不留情。 “好!好得很!我养你这么多年,不过短短十年,就让沈伯真把你变成了这样。” 白絮低着头,沉默不语。而我被这种气氛弄得浑身僵硬,总觉得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会被说出来。 景弦看着白絮的脸,忽然就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得他的喜欢?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你!你醒醒吧!” 他?除了那个他还有谁? 白絮的神色没有改变,不悲不喜。可他也没有反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白絮……喜欢的人是我的叔父——沈伯真? 那边两人本来是不相伯仲,这下子更是僵持在原地。忽然景弦向后退了一步,白絮收力不及,被景弦一掌拍到肩上。幸好白絮确实强悍,也不躲闪,反而刀锋横向,冲景弦的腰上砍去。情急之下,景弦只得收手再退开几步,避其锋芒。 这两人一来二去,激斗起来。另外四人见这情形,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秦三想要上去缠着魏庄,反被后者一掌劈开,白玄立刻见缝插针迎上了去。而魏庄则与宁蚚颤抖了起来。 秦三的脸色不好,苍白如纸。眼神不时向魏庄那方瞟去,但白玄的功夫也显然不到位,只能与他打个平手。宁蚚就惨了,魏庄招招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本来就不是魏庄的对手,这下更是吃力,不一会儿就显露败象。 我一双眼看三处人,自然是眼光有限,以为照这情形下去,魏庄可以把宁蚚解决了再去给白玄帮忙,最后干掉景弦。这种肤浅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海,刹那间让我以为黎明就在眼前。但显然景弦……就是个怪物。 他忽然大吼一声:“白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也要背叛师门?!”这声音嘶哑而含着怨愤的情绪,白絮对此的回答是一刀向他劈去。 景弦闭了下眼,又忽地睁开,笑容变了。那张脸本是阴柔,此刻却是阴鸷。他嘴角裂开,双掌平推,无数黑气从他背后跃起,化作龙形。只是这黑气并不是向着白絮去的,而是白玄…… “白玄!”这是楚御的吼声,他在我耳边炸开。悍马车激烈地摇晃了一下,那是楚御窜了出去,而白絮回身救徒,被景弦拦下。虽然魏庄立刻将宁蚚扔了过去,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黑气击中白玄,钻进他的身体。 白玄躺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惨痛地大叫着。 我心中大急,想要跟着下去,但身体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到魏庄面色大变,向这边飞扑而来! “沈曦,快跑!” 什么? 我愣了一下,视线上移,另一股黑气不知怎么的已经在车外凝聚成龙,恐怖的巨口大张着,向这边飞来。 …… 怎么又来?我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四个字,这些天都死了好几回了,现在又要来?别人都说事不过三,这次是第三次吧,那我这次是死……还是生? 黑气猛地撞在玻璃上,将其撞开,那玻璃渣逼得我只能闭上眼。黑气侵蚀进来,顿时让我的骨头里有一种蚂蚁在啃噬的感觉。 忽然肚子里一疼,我心中大骇,以为是这黑气让沈小曦要再次遇难,立刻心中慌乱,什么都没想不了地屏住了呼吸,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但过了一会儿,我便感到那攻击并不是从外部,而是从内里。一种刀削似的痛从肚子里传来,让我都叫不出声了。我将头勉强撑起来一些,看向自己的肚子。白衬衫全红,湿嗒嗒地贴着肚子。那里本来就圆滚滚的,此刻有一个小而尖锐的东西从肚子里伸了出来,然后慢慢地划开了我肚子上的肉。 这……这是什么? 我双眼大睁,不敢相信肚子里的东西居然钻出了这样的东西。只是这物体所带来的痛又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尖锐的指甲一点点地将肚子划开了,血肉模糊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它一进入空气,就像是泡了水的干木耳,一点点涨开了。周围的黑气反而成为了他成长的材料,一点点地被他吸收进体内。当他全部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变成了少年的样子。一个面色苍白,脸上还停留着血迹的少年,有着与魏庄像是的眼睛和嘴巴,却没有哪一点像我。 他伸出舌头将脸上的血舔了个干净,那舌头颜色猩红,比狗的还长。这情形让我觉得怪异,跟奇怪的是他的视线牢牢地盯着我,却俯□凑近我肚子,那舌头猛地一下舔在我肚子上。 我以为这会很疼,但事实上除了有些痒什么都没有。我抬头一看,好家伙,那些伤口居然一个不留,只剩下血迹来标明刚才的情景。而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就是在舔舐我肚子上的血液。恰在此时,魏庄的声音传来,“沈曦!你在哪里?” 我脑子喀嘣了一下,不是因为魏庄的出现,而是他曾经在我耳边的密语——“天鬼会吃掉生母。” 作者有话要说:病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特别容易困。医生说这是因为感冒还没有完全好的缘故,所以以后我都不会熬夜了,你们也会在白天看到我写的文了。 ================== 迟到的愚人节小番外: 看电影 我这人没个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电影。因为电影时间短,还有声有色,对于我这种上班族来说实在是休闲娱乐的好方法。可这个状况在魏庄来了之后改变了。 魏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玩游戏,这样一来屋子里唯一的娱乐设施——电脑就被其霸占了。 因这情况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我的工作效率一下子提高到爆棚,甚至荣获了单位最佳员工奖,而奖品是一台59寸液晶电视。 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但乐极生悲就是我人生的真理。这刚高兴没多久了,一哥们儿就提议道:“我说沈曦,既然得了大电视咱们都得好好庆祝。” 其实庆祝什么的,不用他们说我都能请客吃饭。可一到晚饭过后我就给跪了。我们一行人吃过饭了,那个提议的哥们儿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光盘,上书“英语听力材料”。我的脑子懵了,要知道在高中的时候我也这么骗过我爸妈,只是他们这个时候拿出这东西做什么? 我非常不解,只双眼看着那哥们儿,听他拿着光盘倡议道:“哥几个,咱们去沈曦家看片去!” 我想张嘴阻止,但晚了。只见其他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走着!” 走着?要上路了? 我也想走着,但家里有恶鬼啊,怎么办? 我非常不情愿地走在前面,半道上试图通过各种方案让这群人打消去我家的念头,甚至连老板突然来电话,让我们集体回去加班的想法都有了。可天不从人愿,我这些个小九九被这群人看成了是金屋藏娇,还加快了脚步,说非去不可。 最后,我无法了,又不能跟他们说我家里有鬼。只能顺着他们的话说:“是啊,你们嫂子管得严,都不准我带朋友回家。” 哥几个不高兴了,只嘟囔道我是妻管严,但我只能笑着应了。可我好说歹说了半天,反而让他们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只嚷着就见一面。 眼见着再过一段路就到家了,我心中更是紧张,眼睛忽地扫到了路边的大排档,立刻笑着说:“哥几个不知道吧,这家大排档的东西可好吃了,就是路偏了点。今晚我们先去吃点夜宵,喝点夜啤酒什么的,等会……”我话没有说完,只双眉不断抖动,一脸猥琐的笑。 这下子是个男人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立刻有正义人士站出来指责我说:“沈曦,你家里的那个美娇娘还没有伺候好你,让你这样偷吃!” 美娇娘……要性别是个女的,哥也忍了。但魏庄就是个男的啊! 可这种事情我说不得,只能打着哈哈地把他们往大排档那儿带。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道理很简单,灌醉其中的几个,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但我的好酒量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瞧着空瓶子越来越多,可其他人就是越来越兴奋。后来……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了,在床上,浑身不着寸缕,屁股略疼。而魏庄睡在我旁边,把我抱着。一见我醒了就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做昨晚那事儿,我就杀了你!”说完,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昨晚那事儿? 昨晚什么事儿? 不就是喝了个酒,然后喝醉……了么? 我脸色不好了,因为我这个人有一个很严重的毛病,就是醉酒后酒品不好,但是具体怎么不好没有人告诉我。我抬头看了眼魏庄,他还是一脸怒气冲冲地盯着我,双眼犹如X射线,快把我烤熟了。 ……别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比如……爆了他的菊花之类的? ☆、激战 这个想法让我的神经都绷紧了,生怕这小子忽地一下张开血盆大口,将我拦腰咬断。他的舌头一下下地舔着我的肚子,末了还打了个饱嗝,抬头向窗外看去。 魏庄站在车窗外,极为不爽,“沈小曦?”他叫了一声,但车厢里的这只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转回头,那猩红的舌头又向我舔来,缩回去的时候哪舌尖舔着嘴角,喉咙吞咽着。 这动作我也常做,尤其是在我吃了饭却没有吃饱之后。 下一秒,情况陡变。沈小曦的口忽然裂开,跟日本那个著名的裂开女似地向我冲来,吓得我牙根都打颤,直叫道:“魏庄!” 说时迟,那时快,魏庄本来就一直在外面站着了,现在见到这个情形,更是将手猛地探了进来。悍马这车的车内空间很大,要照日本车的那种形状,沈小曦准保咬住我喉咙了。也不过就一个小拇指的距离,魏庄堪堪拉住沈小曦的头发,将他硬扯了出去。那车框上面还黏着不少的玻璃茬子。 魏庄就这么将沈小曦拖出去,不得把小孩儿剥成皮?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我还是十分心疼的,见此立刻嚷道:“轻点啊,这孩子估计是没有吃饱,让他啃景弦去!” 我这么一嗓子吼开,那边的局势忽地就变化了。景弦闪电般地向这边冲来,白絮动作稍顿,便被秦三抓了个空子,阻拦了上去。秦三本不是白絮的对手,但是加上宁蚚,二对一,就算不能胜,暂时拖住也算是尽职了。 反观魏庄这边,却是局势不好。且不说魏庄的功力不如景弦,再加上沈小曦这个敌我难辨的厉害人物,更是雪上加霜。但是沈小曦这颗不定时炸弹也是景弦的阻碍。 我看着那景弦飞来,那手掌直奔着魏庄的后心而去,立刻肝胆欲裂地嚷道:“魏庄,小心!” 但声音永远是最迟的,尤其是在这种高手过招的时候,更是如此。要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万分重要的。我吼出声来的时候,景弦已经离魏庄不过一尺远。魏庄早已察觉了这个事实,只是一时被沈小曦拖住,抽身不得。 “魏庄!”我不禁又吼道,这身体也像是忽然有了力量一般地坐起来。那掌眼看着就要击在了魏庄身上,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跟魏庄死斗在一起的沈小曦忽然就转向了,只见他一把将魏庄拉开,手掌猛地推出,与景弦的撞在了一起。那情形简直就是天地裂变。 狂风忽然大作,就算是透过悍马的破窗也直刮得我睁不开眼。乌云不断汇聚在头顶,闪电接连劈下。沈小曦与景弦激撞在一起的手掌间出现白光万丈。 这一幕简直比好莱坞大片更让人刺激。 透过那白光,我见着景弦的表情已不是用狰狞便能形容的了,而沈小曦虽然背对着我,但那背部肌肉所显示出来的迹象也是用尽了全力在抵挡的姿态。 我的心紧张得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直嚷道:沈小曦,你可不能输啊! 魏庄虽是被沈小曦甩开,但刚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了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眼中的情绪莫名,看向沈小曦的时候更是深浅难测。 忽然,景弦的目光瞟到了坐在车中的我,脸上的笑容陡然含着兴奋。 我现在可是标准的拖油瓶姿态,一见他这笑容就头皮发麻,又见到他的另一只手忽然举了起来…… 擦!这摆明了是要攻击我啊! 我一直笃信一个观点就是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是这样。一见景弦的那个姿势,我就猛地将手伸向车门,一把将其打开滚了出去,被魏庄一把接住向后退了百余米。 但景弦明明与沈小曦正在斗力,却还有余力来攻击我和魏庄。 那闪电不断地落下,把地面炸开一个又一个大坑,而楚御的那辆悍马,已经报废了。 魏庄本是抱着我,见这情形忽地将我背在了背上,不断地闪避着雷电。 但我们都忘记了景弦是个奸人,最喜欢的便是偷奸耍滑,不按常理来出牌。 他那些个闪电明明是冲着我和魏庄来的,但忽然就见着天空变成了暗红色,无数的雷电在天空织就了一张蛛网,而这蛛网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圆球状的东西。科学家称其为球形闪电,但这种闪电一般是在低空中产生的较多。 而且那球形闪电越来越大,我和魏庄都严正以待,以为他要出一个杀招。但他出了,却不是针对我们,而是沈小曦。那道球形闪电猛地出现在沈小曦身后,轰然炸开,那璀璨的光华直冲云霄。而沈小曦一时不查,猛地受此一击,尖利的嘶吼震得我心中发麻。 “沈小曦!”我惊叫一声,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凸出来了。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沈小曦出生时的状况,我想到了剖腹产,或者是顺产,但绝对不会想到沈小曦自己剖腹又自己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好吧,他是鬼,我可以理解他不做人事儿。 但我也想过了很多次沈小曦以后和我们生活的日子,我还特地看了许多育儿书,但这货一出生就是个少年人的样子,完全将我的心血白费了啊。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会跟景弦干架,可不是这个时候,他应该跟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组团去刷景弦这个大BOSS。 我是越想越不爽,怎么都想哭。 我这怀了他一个月,被景弦这么一个人渣给害死了,想想都觉得可气。 “别哭。”魏庄忽然说道,他的声音有点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沈小曦没死。” “啊?”我惊叫一声,没想到沈小曦居然还□着,真的跟我一样成为了一个怎么打都不死的小强了么?我抬头向那边看过去,只见到沈小曦虽然在尖叫,但那个身体并没有出现人被雷电劈中时的情形,皮肤没有焦黑,反而在一点点地变白。而他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地长大。 不过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副成年人的样子。那双跟魏庄一模一样的眼睛含着我非常熟悉的神情,就像是我第一次在魏家老宅门外见到魏庄时的样子。清冷淡然,宁静致远,而那双眼睛在看到我的时候蓦地有些兴奋,嘴也闭上了。 他在与景弦搏斗,可两只眼睛却牢牢地盯在了我的身上。 “真的是你的儿子……”魏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问道:“什么?” 魏庄忽然就用力捏了我屁股一下,本来我就是被他背着的,他手这么一抓,我又动弹不得,弄得我心里十分不爽他这种趁机耍流氓的行为。 “看样子,他吃饱了。” 吃饱了?我看向沈小曦,眼中已经没有那些个茫然无辜的神色,只剩下一片清明。我忽然就懂了这个吃饱了是什么意思了。 看样子刚才那道闪电根本就没有将沈小曦劈死,而是被他吸收进体内,让他骤然成长。 想到天鬼可以干掉景弦这一说,我就兴奋了。现在的沈小曦可是成年天鬼了,再加上白絮和魏庄,怎么能斗不过景弦。 但事实证明我真是个傻X。 景弦想问题的方式是跟我们不一样,天空那种暗红色并没有散去,而是越加浓厚,如同结痂的血液。那种浓重的暗红色。 又一个球形闪电在天空中聚集。 “糟了!”魏庄暗骂一声,飞快地背着我跑到楚御那儿,放在地上。 “怎么了?!”我着急地大问,不明白这情况看起来一片大好的时候为什么魏庄要说出这样的话。 “带他走!”魏庄这话不是跟我说的,而是跟楚御。楚御本来就扶着白玄了,那小子现在是人事不省,浑身无力。这下子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怎么看都是走不了的样子。忽然,一双温热的手将我扶了起来,只见一脸愁云惨淡的燕二站在我旁边,背着我飞快地往角落里奔去。 “你怎么在这儿?”我一见到他,就极为惊讶。要知道白玄和楚御不是将他送回去了吗? “我一看这天色就知道是你们出了事,所以就原路返回了。”燕二不疾不徐地说着,一点都看不出惊慌。这让我极为佩服,但是又觉得诡异。 一般正常人不应该在见到这个诡异的事情时躲得越远越好吗?怎么燕二却能勇敢地挺身而出? “以前白絮这小子告诉我他是个天师的时候,我还在笑他小说看多了,想不到真的是……”燕二说着说着,忽然就传来了哭声,“擦!像他这种不正常人类就不要招惹我嘛!现在房子也被毁了,电脑也没有了,你说我以后怎么活啊?!” ……原来他是来找白絮进行理赔的。 我嘴角抽了一下,但随即又挺高兴的,就算是他来要账的也还知道救人。 等他把我背到角落里的时候,楚御也背着白玄跟来了。 我从角落里探出头,眼睛一下子就定在沈小曦那儿不动了。原来魏庄说的糟糕是这个意思…… 沈小曦是个天鬼,可以吸收雷电等能量让自己成长起来。可物极必反,看样子他刚才又吸收了一个雷电,现在他的模样已经发生变化了。 头发变长了很多,已经及腰,那脸也不复刚才的悠然,反而含着一股子恼怒。而看他的模样,竟然变成了一个美貌中年人的样子。 天上的暗红色已经转成了墨汁,隐隐中透露出一丝血色。球形闪电还在继续凝聚,原来景弦是这么个意思,他是要让沈小曦吸收太多,然后提前衰老。 幸好魏庄看透了他的意图,黑色的指甲直刺向他,那跃起的动作潇洒酣畅。 景弦腹背受敌,这次真是九死一生。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他们真正的聪明就在于会取舍。 这次景弦没有躲,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指甲仍然插进了他的身体里。而天空中的球形闪电再次出现在沈小曦背后,沈小曦想要脱身,却被景弦死死拉住。不……不仅是沈小曦,就连魏庄也被景弦控制住了。 他一手拉着沈小曦,一手拉着魏庄,而这时……球形闪电炸开了。 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人体是导电的。而多少灵异故事里都有那么一个情节,那就是魑魅魍魉最怕的便是……雷电,被其劈中,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 “魏……魏庄!”我大叫一声,身体被这一嗓子吼得摔在了地上,这种疼痛反而让我更加的难受,“儿子!” 完蛋了,这下子,老婆儿子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章的番外 ================= 看电影(2) 但显然的不可能是那种事情,我这个战斗力为负2的人士怎么可能是他这种战斗力接近一万的鬼的对手。要是敢肖想他的菊花,估计我的小弟弟就会跟我说拜拜了。 可看魏庄这个表情,我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我旁敲侧击了半天,魏庄连个屁都蹦不出来。 我就恼了,你不说是什么事情,还叫我不做,这不是存心玩我吗? 我气呼呼地冲出门,才进入公司就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公司里的人都用一种非常具有内涵的眼神看着我,就跟某个QQ表情上转头看人的草泥马一样,把我吓得飞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但一进去,就见到了一个大阵仗。 里面坐满了昨晚上一起喝酒作乐的哥们儿,那坐姿表情活脱脱一个三堂会审。 我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这些人的表情比外面的那些稍好,只是看了之后会让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怎么了?”我没什么底气地问道,心想别不是我家的那只鬼被人发现了吧。扫了一圈,我发现大明还没有来,立刻转移话题地说道:“大明了?我们今天还有……” “沈曦!”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把我吓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望着他们。 “你昨晚上做的好事儿,今天就想忘干净了吗?!”昨晚那位拿出“英语听力教材”的同志冲我大喝道,一副肝胆欲裂,怒其不争的样子。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早上魏庄的那副模样,顿时在心中浮起了一丝不怎么好的预感。 “怎……怎么了?”我有点害怕地问道,只见A片君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疼得他“哎哟喂”地叫了一声。我被这一幕憋得忍不住发笑,就连其他几位也不复刚才那副严肃的样子。 “诶,严肃点!我们这可是要把沈曦从歧路上给拉回来!”A片君臊着脸,皱着眉头说道,见我还在笑,立刻就吹胡子瞪眼地吼道:“沈曦,你昨晚干的好事儿,让大明都不敢来上班了!” 啊?我嘴角一撇,非常不确定他在说什么。昨晚上大明可是因为出差,没有来得及参加庆祝会啊。 只见A片君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昨晚上拉我们去吃大排档,结果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还给大明打电话,说……说……”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一鼓作气地说道:“问他屁股疼不疼?问他有没有出血!” 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证据当前,由不得我不信。只听A片君左边的那位仁兄,姿势大声音小地将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连上了笔记本电脑。“你自己看看吧。”A片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侧着身坐在了桌子前面。 那副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默哀。 我低头看着电脑屏幕,画质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能看清楚画面中的那个人是我。 “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沈曦,不能不管你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就是千夫所指啊!” “别管……让我去死吧,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我一把甩开某个人,往路中间一趟。 这时A片君回头来笑着说:“拍下来了?明天拿去好好笑一笑这小子!” 看来他们是想要拍下我酒后的疯子行为啊,居心叵测! 画面中的我躺在地上,双目泪流,大声吼道:“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哎,够了,沈曦起来!”众人都来拉我了,但是酒疯子力气大。好几个人硬是没有挪动我。忽然,我坐起身来,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大明吗?我沈曦。” “对,喝酒了。大明,我问你一个事情,你屁股疼么?那警察插进去的时候你流血了么?” 这……不了个是吧!我把大明给出卖了……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诸位,没想到他们还说了一句:“别急,这不是重点。” 这不是重点?这都不是重点?!! ☆、风消云散水波平 很多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石头做的。 我只是想说……这是句屁话。男人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落泪。 我看着魏庄那儿爆炸了,心脏像被人挖走了那么似的痛。可我这残废偏偏到不了那儿。 “魏庄!”我惨叫一声,心想着完了。身后一只胳膊拉着我,是燕二要把我带离这里。忽然一个不明物体向我砸来,我努力地把身子一歪,就见那个物体砸在了我怀里。 这个物体很白很嫩,很娇小,更主要的是他还是活的。 “爹!”这个物体软绵绵地叫了声,“我饿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物体自己动了起来,将我残破的衬衫往旁边一扒拉,就凑着嘴努力地吸允着我胸口。 这是个小孩?这……是沈小曦?! 我把小家伙举起来一看,他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小脸白白的,头上的毛发软绵绵的,看起来就像是画报里的小孩。但是不对,沈小曦不是死了吗? “爹?” 这个声音叫得我心口一疼,赶忙答应了一声:“诶,在了。” 小家伙笑了起来,看起来分外可爱,但就是不对劲。对,他怎么没死?! 我脑子里还懵着了,就见到一个人影又向这边飞来。他双脚抵在了墙上,却没有落下来。 “魏庄?”这个人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又向那边飞扑而去。黑色的指甲在空气中带出了杀气,那模样看起来帅爆了! 可是不对啊,怎么都没有死?! “爹,我死过一回了。” “什么?” “刚才我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我是新生的。” 我大脑当机了一下,慢慢地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不是跟凤凰一样了么? 涅槃之后重生,可沈小曦不是鬼么?怎么又称为神兽了? “爹,我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快跑吧。”沈小曦蛊惑了一句,转头冲大睁着眼的楚御命令道:“你,快去找辆车来。” 楚御被这小子的气势吓倒了,立刻飞奔而去。 “沈小曦?”我惊讶了,“你真的是沈小曦?!” “是啊,爹!”沈小曦笑了起来,小模样看起来俊俏,长大了一定是帅哥。可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还在?但是能在就是好事儿。 “不成,魏庄还在战斗。”我说完这句话才想到魏庄还在和景弦周旋。只见刚才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为5米的大坑,而景弦就站在其中迎接着魏庄的攻势。这两个人现在的外表都说不上好看,黑一块白一块的,衣衫还都凌乱着。 我又看了一眼白絮那边,秦三和宁蚚已经快失败了。 只要白絮获胜,魏庄和他联手一定能战胜现在的景弦。可天不从人愿,景弦跑了。魏庄尖锐的指甲插入了他的肚子,他惨叫一声,忽地就倒在了地上,碎成了齑粉。秦三和宁蚚那边也是这个样子,白絮大刀一挥,带起一片尘埃。 “他跑了!”沈小曦面色不虞地说道,表情有些咬牙切齿,“下次我一定宰了他。” 我是真心不期望还有下次,就这次都够我噩梦一辈子了。但世界还需拯救,沈小曦任重道远。白絮和魏庄一齐飞奔到这儿,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地说:“把孩子给我看看。” 我双手使不上力,只能让他自己来抱。但沈小曦这个孩子,对待我的时候很柔和,可一对上旁边人就是一副愤怒的小鸟样,逮谁咬谁。 “不想离开你爹,就别动!”魏庄的长指甲指着他的脖子,沈小曦却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咬人的动作却收敛了。白絮趁机将他抱了起来。这孩子也挺可怜的,都生不出来这么久了,还是裸奔着。 “已经碎了。” “什么?”我不太理解地问道,要知道白絮的视线可是沈小曦的下面,别不是蛋碎了吧?白絮将沈小曦放回我手里,说:“他肚子里的海中玉碎了。” 魏庄见我还不懂,立刻解释道:“看样子是刚才你吃的海中玉被他也吸收了一部分,要不然也不会活下来。”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明白了。看样子还是海中玉起死回生的功能牛逼了,刚才沈小曦被烧成那种样子后钻进了我的肚子里,都还能出生,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消耗掉了一些海中玉。 “那是他肚子里的海中玉替他挡了一劫?”我问道,白絮点头应是。这下子,我心里可舒坦了。只要孩子没事儿,我比谁都开心。 “不对……魏庄没有海中玉,为什么……”我话没有说完,但他们都懂我要说的是什么。 只听魏庄解释道:“景弦用的是我的身体,那雷电对他是没有用的,对我自然也是伤害极小。”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这样。我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了,眼前又止不住的发黑。 还别说,我真身子一歪,眼前一黑,再起来就是好几天之后了。 自己家里,一觉醒来的时候魏庄正在玩游戏,dota的声音开着,但是音量很小。耳边是外面的鸽子叫声,日光温柔地照射着。一个日常的不能再日更的早晨。 如果不是身边同样躺着的沈小曦,我真以为那一切都是一场梦。沈小曦吸允着自己的手指,而魏庄见我醒来便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勾起,愉悦地叫了一声:“老婆,你醒了?” 我脑子发懵,盯着他,忽然就觉得挺感动的,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被什么可以感动的东西感动了,眼泪鼻涕直流。魏庄见到我这模样,却一点都不厌恶地靠近了,抱着我。 “别哭,我们暂时安全了。” 没想到我更想哭了,这宁静的生活居然还是暂时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宁静的生活被夺走,更让人恐惧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错了,下次我会注意不卡点的。 还有节奏问题,我会注意的。 所以这里加更一章,就是这样,晚安~ ☆、第 63 章 在我看来没有死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但是死去活来的人生又太胡扯了。 这些天我来来去去好几回,心里反而更怕死了。因为有些东西,只有你快死去的时候才能看得清他对于你是多么的重要。比如魏庄之于我,比如沈小曦之于我。 现在我就左拥着魏庄,右抱着沈小曦……心里在咆哮,喵的,这两个混球快把我给压死了。 沈小曦现在的模样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短胳膊短腿,可是那动作的敏捷程度让我这个成年人都自愧不如。飞檐走壁,那是去去就来的事情。但就是老困,醒来一分钟,就困得能睡一整天。白絮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生长发育过快而造成的肉体疲倦。 我琢磨着也是这个理,毕竟别人家孩子三年长的,沈小曦半天不到就长成了。 但是我这儿安宁了,白玄却出事了。他是道士,是天师,是正气凛然的代表,可景弦那团黑气是阴邪属性的,现下进入了白玄的体内,虽数量极少,却让其苦不堪言,甚至时常昏睡过去。我看在眼里,愧疚在心里。 “还没有找到方法吗?”我问白絮,这个人从白玄被驮回来的那一天起就没笑过,以前见着我和魏庄就双眼发亮,现在就当我们是死物。这时我问他话,他也不过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沉默地摇摇头。 我很着急,楚御比我更着急,见白絮摇头,他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白大师,你一定要救救白玄啊!” 白絮没有回应他,我见着自己哥们儿这么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立刻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别怕,一定有办法的。” “是有办法。”白絮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但是脸色更加的苍白,“我不行,但有人可以。” “谁?” 白絮这下子总算正眼看我了,吓得我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再世华佗”,但白絮只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摇摇头,重新低着头看向地面,“但那个人已经死了。” “谁?”我惊叫一声,这给人希望又落空的滋味是非常不好受的。我的脑子里浮起了一个人的名字,我也想不到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谁能救回白玄。 “是我叔父?”我问他,意料之中的白絮点了点头,面色更加沉静,“可是他死了。” 我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情绪,就觉得心里挺堵的,尤其是看着白玄的那副小模样。他的外表本来就显得柔弱,现在这副神态,更是让人怜惜。 记得有一部美国大片叫做《暮光之城》,里面那个吸血鬼的皮肤一在太阳下面就如同钻石般闪耀,当时我只觉得自己的狗眼被闪瞎了。可现在白玄就是这么个状态,却只让人觉得绝望。白絮说这叫邪气入体,一不小心就会化作烟雾般逝去。 我心里面更堵了,基本上都守着白玄不出门,单位那儿也全靠大明去顶着。 白玄这个样子了,白絮却是坐不住,终日带着燕二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不管他,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 这日,我和魏庄陪着白玄,准备给他擦个身。白玄的皮肤很好,那个晶莹剔透的让大姑娘都自愧不如。我拿着帕子,魏庄将他翻了个身,纤柔有度的后背便露在了我的眼前,但是上面的那个东西我甫一看到就给吓跪了。 白玄的后背上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一个人脸,有点像是蜡染。那黑色的印记长在正中央,眼睛紧闭,细看之下有点熟悉。 “怎么了?”魏庄还扶着白玄的背,不解地问我。我抬头看他,脑子里就炸了,我说这个图像怎么这么熟悉了,这一天见一回,一回见一天的魏庄的脸,我能不熟悉? 我将白玄翻得趴在床上,指着他背后的东西问道:“你看,这个是什么?” 魏庄一看那个印记,脸色就变了,惨白地看着那儿。我也跟着他紧张了,谁知道景弦那个一肚子 坏水的东西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可我知道真相后就发觉这已经不是幺蛾子这种小萌物可以代表的了,它就是一个原子弹……还是毁灭级的那种。 这个印记不是死物,他是活的,因为他就是景弦! 楚御在屋子里来回地走,转得我头都晕了,只能冲他嚷道:“别转悠了,成么?”楚御果真不转了,双目泪流地坐在那儿也不出声,看起来挺可怜的。 我也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我觉得或许最痛苦的不是我们,而是白絮。杀还是不杀,都由他来做决定。可无论是杀还是不杀,都很难决定。 杀,景衔可能不会死,白玄却一定要死;不杀,白玄一定成魔。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那个著名的问题:生存,还是毁灭。 是的,生存,还是毁灭? 房门猛地被人打开,是白絮。外面下着大雨,他看样子没有带伞,头发衣裳全被淋湿贴在了身上。 他路过我时,我都能感受到那一股子的寒气。与他的体温同等的是他的眼神,冰冷的,在离白玄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就反手拔出了背上的大刀。我和楚御赶忙行动,想去拉着他,但魏庄先把我给拉住了。楚御倒是挡在了白玄的跟前,被白絮一刀身拍飞。 “我宰了你!”白絮怒喝一声,只见那刀尖直直地插在了那个印记处,吓得我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一点都能不犹豫地就把刀子往徒弟身上插。但说来也奇怪,那刀子陷进白玄的肉里,挣扎的却不是白玄本人,而是那个黑色的印记。就像是被保鲜膜盖着的东西一样,那个人脸显出一个立体的嘶吼着的人脸,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白絮拔出刀,又来了那么一下,那手腕的力量怕是要这一下下去,白玄也成两半了。我急得想挣脱魏庄,却没想到他忽然一下子亲上了我的耳朵,脑子里就响起了他的话:“别怕,他在逼景衔出来。” 这个声音没有声,但他就是回荡在脑海。眼见着那刀尖越来越近,那人脸却不闹腾了,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等着刀去砍他。我心中暗自发紧,乞求不要出事儿,没想到景衔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白絮都做出了这种气势了,他还能优哉游哉地待在白玄的身体里不出来。白絮的刀所带出的刀气把白玄的皮肤割开了口子,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那个印记却岿然不动。 我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原来白絮是在做戏,他是不会真下手宰了白玄的。只是景衔也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躲在白玄的壳子里。 “他为什么要上白玄的身?”我对此极为不理解,他不在自己的老巢里为虎作伥,来这里做什么? 白絮的眉头皱紧,脸上的表情却是恢复了平静。他满头白发耷拉着,看起来却一点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困兽的感觉在里面。他双目晶亮,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他眼里藏也藏不住的怒气。 “借尸还魂。” 白絮说的这四个字是非常有力量的,而这四个字却是十分诡异的,要知道景弦根本就不用借尸还魂,他有魏庄的壳子了。 白絮显然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又看了白玄一眼,便又带着燕二走出了门。 魏庄将我拉到一边,离白玄远远的。他的身体跟我贴得紧紧的,一低头便能在我耳边磨蹭。也因此,他可以对我说些悄悄话。 “估计是景弦想杀了我。” “嗯?”我疑惑了一声,因为这可是明摆着的事实。魏庄的语速不变,继续讲道:“可我要是死了,他也就死了。他能活这么久,是因为我的魂魄没有消失。” “只要我的魂魄还在,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我知道这个事情,但是这个事情跟景弦上白玄的身有什么关系。魏庄接着说了一句:“你给我戴上海中玉之后,我复活了,魂魄自然就回来了。” “那他也不能再将你的天魂囚禁了?”我问魏庄,他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抢海中玉估计就是害怕我会死而复生,要不然也不会把我关在魏家老宅里那么多年。 我皱皱眉,要知道这个手镯还是魏老爷子送给我的,要是照魏庄这么说,魏老爷子最应该送的人不是我,而是魏庄啊。但事态紧急,我也不想旁生枝节,就问他:“那现在他抢白玄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是因为这样的话白絮不会趁他病,要他命。” 我默然,因为这句话是对的。我无从反驳,可是我们真能放任白玄这个样子? 我转头看过去时,白玄的后背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白嫩嫩的,也显得那个黑色的印记更加触目惊心,我被这情形弄得只想转头,眼神却忽然瞟到了一个站在白玄身边的身影。 那短胳膊短腿的身形,眉头紧皱,赫然便是最近一直在睡觉的沈小曦。 他怎么醒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只见他抬头看着我,问道:“爹,我饿了,这个东西我可以吃吗?”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那个印记。 他……难道想吃掉这个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新得少了,是因为要赶制新文,我迫切地希望新孩子能讨得他人的喜欢。 PS:希望看我文的人都身体健康。 ☆、后门有狼 沈小曦在问这句话的同时,那猩红的舌头已经伸过去舔了一下。说来也奇怪,他一舔,那印记就淡了一些。我和魏庄面面相觑,都不清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也因此一时说不出话来,才让沈小曦以为我们默认了,竟然猛地张开口向白玄咬去。 “住口!”我惊喝一声,慌忙止住这个小孩的行为,但已经迟了。沈小曦的牙齿已经刺进了白玄的皮肉,一时鲜血淋漓,我惨叫一声就要上去拉开沈小曦。但却被魏庄拉住了,“等一下,沈曦,你看!”他手指着沈小曦的嘴,我这时也是急怒攻心,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听话,以至于根本就不想看其他的,只想把沈小曦从白玄身上拉上来。 沈小曦仰起头,咕咚一声像是吞进了什么东西。我看着白玄的皮肉,忽然觉得有些眼花地擦了擦眼,白玄的皮肉上血红一片,但偶尔露出的白皮上面没有那个黑色的印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沈小曦真的将景弦给吃进去了? 那……那还了得?! “快吐出来!”我冲沈小曦大喊道,脑子都快气炸了,这孩子是来添乱的吧!沈小曦脸上满是委屈,不甘心地叫道:“爹,既然你们都不想白叔叔身上有这个东西,我吃掉了不是正好吗?” “那根本就不是东西,你知道吗?”我拼命挣扎着,没想到魏庄还拉着我,我就生气了,沈小曦也是他孩子,见到沈小曦把景弦给吃掉了,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别闹,沈曦。”魏庄面露喜色地说道:“他吃的不是景弦。” “啊?”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只见魏庄搂着我高兴地说:“景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吃掉。 那个是景弦浮于白玄身体表面的气,沈小曦吃掉了反而对白玄更好,可以暂时压制白玄身体里的景弦作祟。” “真的?”我听到这话也高兴了,这样子就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来找出方法了。我看到魏庄点头,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太多。在这之前每一秒都是煎熬,我说过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因为而受罪,要不然也不会上了魏庄的套子。 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面对自己讨厌的事情更难熬的了! 魏庄亲了我一下,算是给一个安慰,这惹得沈小曦对他怒目而视。一张小脸气得皱巴巴的,着实不好看。 这下子心里松了口气,我就开始想其他的了。首先我就要弄明白这个沈小曦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魏庄,明明是父子,相处起来却是仇人。我们把沈小曦能吃掉景弦一部分力量的消息告诉给了白絮,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向我们切实地询问了沈小曦现在的状态。 这让我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提升,赶忙问白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白絮的回答却是:“没什么,我只是在揣测你和魏庄究竟是有多黏糊,才会忘记饲养自己的小孩。” 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表情是无语,第二表情就是炸毛了,特别想吼他一句思想不要这么异次元,好吗。但是终究是没有吼出来,因为白絮告诉我们,他回昆仑山了。 “白玄都这样了,你居然回昆仑山?” 白絮的手机信号不太稳,有很强烈的电流声在耳边响起,这让我非常艰难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我想师弟虽然不在了,但一定有留下提示。他一定有预测到这样的情形。”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立刻想到了叔父的本事。魏庄说他算尽天机,那么是不是也算到了这一件事。 挂下电话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重归于平静了。现在的景弦虽然像是一个毒瘤,但没有爆发前都是稳定的,而白絮的话又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在经过那么多不平息的命运之后,我忽然有些感动。果真作为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是比日常生活更加让人热血沸腾的了。 我原本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并且教育好儿子。可第一天的教育就让我败下阵来了。 沈小曦这孩子的智商明显高于正常人类。我拿着小学课本教他,却发现他在大学时才学习的微积分,我拿着英语课本准备一显学好一们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却被他一连串叽里呱啦的语言给吓跪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问他,还以为他说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但沈小曦特别乖巧地蹭蹭我的大腿,两只眼睛兴奋地看着你说:”爹,这是非洲土著语。” 我是不抽烟的,但现在我却有点明白那些抽烟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了。因为有时候你发现手足无措外加暂时性不知从何说起时,抽烟是一个很好的掩饰窘态的动作。并且我极其想通过抽烟这个动作来表现我的苦逼,我对教育儿童这方面的无力。 “沈小曦,你是穿越来的吧?”我的脑子里想了半天,忽然冲沈小曦发问道。因为沈小曦的人生除了我这个生下他的人性别不合适以外,其余的就是一本标准的起点式意淫文学,彪悍的学习能力,强悍的战斗力,打不死的小强指数以及救世主的身份,该有的他都有了。 沈小曦冲我眨眨眼,那副小模样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还撒娇道:“爹,我的人生是从你孕育我的那一刻开始的。” 这话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一想魏庄的学习能力,我也就释然了。子随父相,应该就只有这个解释了。我想到这里,不禁想到那个深埋在心中的问题。 “沈小曦,你为什么讨厌你二爹?” 沈小曦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墙壁。魏庄此时在燕二的房间里守着白玄。我见沈小曦这一脸密不可馨的样子,顿时有些紧张,总觉得他又要说些不好的话。 “我讨厌他是因为……”沈小曦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神色忽然有些紧张,小短腿轻轻一跃,就落在了我的腿上,整个人扒在我耳朵边,轻声道:“是因为他明明不喜欢爹你,还要让你为他做这么多的事。” 我哭笑不得,就连我都感觉出魏庄对我那是没话说了,想不到沈小曦还这样说。 沈小曦拉了拉我的袖子,表情特别严肃地告诉我,“真的,爹,你相信我!” 我被他逗得想笑,但还是假装严肃着脸,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沈小曦是个人精,那双眼睛严肃地看了我半天,语气颇为不好地说道:“你根本就没有相信我!”说完,眼里还泪光闪现,弄得我特别无奈,感觉他就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爹,魏庄不是个好人。”沈小曦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他想见荆何。” “你怎么知道?”我笑着问他,心想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魏庄不爱我了,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弄得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是他的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意。”沈小曦脸上的神情已经带上了冰,让我也笑不出来了。“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思,所以我讨厌他。明明是在害你,却摆出了一副仁慈的面孔。” “我是天鬼,其实你孕育我三天的时候就能出来了,但我知道我要是一出来,就会死。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自己是天鬼吗?就是因为魏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却在几乎最后的时刻才告诉你。这就是我讨厌他的原因,我讨厌一切对你不好的人。” 沈小曦说完没多久魏庄就从隔壁回来了,让我想郁闷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我以为魏庄是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他瞒了我那么多事。也是,在战争年代能当上将军的人,谁没有几把刷子。 但他居然用那些刷子来涮我,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冷。 这种冷当魏庄上前来抱着我的时候更加明显,我嘴唇翕动了几次,还是说不出半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爹,你带我出去玩吧!”沈小曦忽然抓着我的手恳求道,眼里的表情是兴奋加恳求,手指头却在我手心里写了三个字,“散散心。” 这时魏庄也开口了,“出去玩玩吧,老婆。我们俩就没有度过蜜月。” 我想了一会儿,低头问沈小曦:“那你想去哪儿?” “南非国家公园,要不黄石也成。”沈小曦双眼发光,我却蛋疼了。果真这小子学非洲土著语是有目的的。 “换一个。” “马尔代夫。” “换一个……” “迪斯尼?” 这个倒是香港就有,可我们走不开啊。最后在沈小曦极度恳求的目光中,我说道:“就去游乐园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说作者君有了新文忘旧文,哼哼,才没有这回事儿~ 你们都不去支持新文,我怎么会有动力。 PS:今夜手感灵感都不佳,所以只有一章,敬请原谅。 PPS:谢谢各位在作者这么渣的情况下,还能认真追文的同学,我爱你们! ☆、第 65 章 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的路线是敲定了,就本市郊区的那个。跟楚御一商量,他立即又借了一辆车给我。我推说不用,他倒是没有跟以前那样毛躁,只是说:“沈曦,经过这么多事我也算看明白了。古人说人生得意须尽欢,真的是金玉良言。我借给你车,只是希望你出门方便。你方便了,我也就高兴了。我们现在这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地去了,到时候别说笑了,就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楚御说完,就一脸不容置喙地看着我。这事儿搁在平时,他准是毛躁地吼我“叫你开你就开,唧唧歪歪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但此时此刻,他却用这样子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觉得他这是害怕了,却也更加成熟了。 正是因为顾及太多,才会觉得害怕。我记得小时候跳梯子,就楼梯,十级台阶为一串。小时候说跳就跳,不带半点顾及。长大了却害怕摔断腿,害怕崴着脚,连迈出步子的勇气都没有。所以说长大是一个悲剧的事情,你在拥有理智的同时,也少了知足,少了勇气。 楚御一说完,我也什么都不说了,直接上前抱住了他,手看着挺用力地拍了他后背几下。这事儿是我连累了他,但他还这样为我着想,果真不愧是兄弟。 现在我让他回去,别掺和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了。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事儿全部承担上,让他们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楚御估计是看清楚了我的心思,就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要管这个事是不可能的。这个事儿摆明了是关系着千万人的生命,你也别想着自己一个人扛,否则我就把你腿打断了看你拿什么去扛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拍着我后背。那声音到了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但我都明白。 我就笑着回应他:“嗯,不敢一个人扛着,怎么也得让你给我后面扶着不是。” “你知道就好。”楚御笑了笑,低头把兜里的车钥匙给我。“白玄有我照看着,你别担心。”我接过他手中的钥匙,笑着说:“好叻,哥们儿!” 我转身想回自己家去,不知怎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前面交代过这个房屋的结构,一室一厨一卫的小户型,一进门就又是客厅又是卧室的。我转头便见着楚御已经坐回了床边,他的身体侧坐着,手握住了白玄的手。那姿态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男人面对着昏睡中的妻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想往那方面想的倾向。但我知道楚御讨厌同性恋,已经到了憎恨的地步。 “楚御……”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他一声,楚御回了我一个正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白玄?”我一问出口就噤了声,屏息等着他回答。楚御有点茫然,半天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皱着眉头看我,“怎么可能?我当他是哥们儿。” 哥们儿? 谁家哥们儿这么握着手的?! 不过楚御的神经一向比较粗犷,我是知道的,这下也是对他的举动更加无语。等我回了家,就见着了满室狼藉。魏庄和沈小曦各自立在一边,眼神温柔地看向对方。 “你们怎么了?”我狐疑地走过去把沈小曦拉手里,要说这房子不是这两个人弄的我打死都不信,可这种用内涵的眼神看着对方的举动又着实让我很无语。 “没事儿,沈曦,我们玩了一下,增进了一下表情。”魏庄率先开了口,表情是春风般和煦。我低头看向沈小曦,他一张圆圆的脸眯着眼,满脸灿烂地在我腿上蹭着,“爹,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 “先回答我你们做了什么?” 沈小曦眨眨眼,状若无辜地说:“我们只是玩了一下。” 我嘴角都快抽了,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地问他:“你们玩一下能给我把家都玩残了?” 沈小曦一边蹭着我一边说:“我们就是在玩谁能让这个家更残嘛。” …… 我左手拉着沈小曦,右手拉着魏庄,两人以为我要让他们和好,主动把手握在了一起。那笑脸狗腿得简直一模一样,让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见着这两个混蛋。我将两个手还握在一起的货往外一推,努力了半天还是声音不小地吼道:“你们给我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吧!” 说完把门甩上,又打开,喝道:“沈小曦,你进来!” “为什么?”这下魏庄不干了,我瞅着他,说:“你身为一个成年人居然这么幼稚,好意思么?” 魏庄立马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叫道:“老婆……” 我其实是另有目的,我想知道更多的原因,所以软了下去的心又硬了起来,口气不弱地说:“你必须给我好好反省,没深刻检讨之前不准进来。” 我将门关上,将得意洋洋的沈小曦拉到了床边。上次他跟我说魏庄利用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完,我现在是纠结着了。魏庄对我的坏我还记得,魏庄对我的好我也能看见,但是要说那些好都是装的,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得要多好的演技才能让我这样的人信以为真,并且沉溺其中。 沈小曦一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脸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爹,你还要听那些证据?” “嗯……”我点点头,试着说服自己一般地问他,“因为我不知道动机。荆何已经死了,如果照你说的他只是想见荆何,完全没有必要对我继续好下去。” 沈小曦沉默了半天,忽然踮起脚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这明明是长辈对小辈做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就是各种喜感,让我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爹,我如果告诉你真相,你会憎恨我们所有人。” “啊?”我的表情僵硬了,因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都在骗你。”沈小曦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很严肃,跟他现在的幼儿模样不符合。我笑了一下,却在他的目光中再也笑不下去。“你说,我不会憎恨你们的。” 还有什么可以恨的,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说不定下一秒就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能保证。” 我想了想,认真地告诉他,“可是我想知道。” 沈小曦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臭臭的,抿着嘴沉默了半天才像是妥协一般地说道:“这些都是我还未完全降生时知道的事情,那时的魏庄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我点点头,示意他再次说下去。沈小曦叹了口气,才徐徐道来:“先说你为什么会成为魏庄的伴侣吧。魏庄曾经告诉过你,说你是他叔父介绍来的,并且你的叔父也是受荆何之托。但后来你看到了叔父传递来的记忆,有关你前世的信息。前世的你是一个天师,报国无门,希望今世能复兴中华。” “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只是因为你的叔父算不到你的命运,他确实能算到很多事情,却算不到你的命运。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你和魏庄成为伴侣的原因,他指望用你改变所有的轨迹。” “然后他成功了,所以他死了。” “所有妄图改变命运的人最后都会得到命运无情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章这么少。 因为作者看多了起点文,忽然发现对结尾无能了,趴地…… 我会努力的! ☆、真真假假何人知 听了沈小曦的话,我觉得挺悲剧的。 叔父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却没有想到我对于他也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继续听沈小曦说话。他的声音明明很稚嫩,说出来的语气却透着那么一股子沧桑。 “爹,除了这两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你的叔父有提起过却没有向魏庄说明。” 我头也不抬地问他,“叔父提起的时候说了什么?” 沈小曦沉默了片刻,才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见沈小曦分外认真地告诉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我会知道?怎么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不。”沈小曦连忙摇头,解释道:“根据魏庄的记忆,你的叔父是这样说的,‘总有一天,沈曦会知道’。” 叔父说……以后我就会知道? 难道叔父还是个文艺少年,一不小心留下了日记本之类的东西?现在他是死不见尸,我上哪里去找寻答案去。沈小曦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爹,你怎么这么命苦?” 我知道我挺悲剧的,但被沈小曦说成是命苦就让我心里有些无语。我想了一会儿,低声回答他:“其实我觉得还好。” “好什么好?!”沈小曦嘀咕了一句,“就拿你生下我这件事情来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你有海中玉,我都不敢从你肚子里面蹦跶出来。” 他咬牙切齿着,眼神里是□裸的恼怒加纠结。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圆圆的挺可爱,暗叹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他那么的贴心。 人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以前我一直希望生个女孩。因为我不知道以后怎么教育男孩儿,我不敢告诉他我和魏庄是两口子,怕把他的性倾向给歪曲了。但是女孩儿我就不会有这种顾及,我可以让他知道男人是多么爷们儿的一个族群。 可沈小曦已经是个男孩儿了,还不是个普通人,一生下来就免去了我不少的幼年教育。这或许也是让我安慰的地方,起码我不用担心儿子会因为我的选择而受到影响。 要知道我以前是个直男,现在也没有因为魏庄而变成gay。 我只是开始逼不得已,后来心不由己,还有了责任。选择逃避责任的男人都不是爷们儿。 我就想既然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如就这样吧。 现在沈小曦告诉我魏庄都是骗我的,我心里说不生气是假的。可这毕竟是沈小曦的一念之词,我也不能都信了,怎么也得求证下。 我心里想,要是假的我就把沈小曦好好的批评教育一顿,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信口雌黄。如果是真的……那就在事情解决之后让魏庄去该去的地方,从此人鬼殊途。 我不想哭闹,那是女人才会做的事儿。或许真相掀开的时候我会给魏庄一拳,也或许什么都不做。木已成舟,与其追悔莫及,不如顾及当下。 沈小曦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那模样就像是个小大人,在全心全意地安慰着我。我冲他笑了笑,问道:“这就是你说我的会憎恨你们?我觉得还好啊。” 沈小曦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会发光,“爹,这只是给你一个铺垫,一开始就下猛料我估计你会支持不住。” 看他这话说得,就像是我有多脆弱一样。我一巴掌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假装愠怒地喝道:“少婆婆妈妈的,快点从实招来!” 沈小曦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语调十分慎重地说道:“那接下来就说说关于我的会让你厌恶的事情吧。” 我嬉笑着看他,心想这孩子就是个狗皮膏药,自从一生下来就粘我身边,哪来时间做坏事啊。 沈小曦张了张嘴唇,说了一句:“我是天鬼。” “我知道。” “我……”沈小曦停下来吸了口气,急促地说:“就因为我是天鬼,所以从一生下来我就会消耗掉你一半的生命,不仅仅是你,就连你身边的人都会被我夺去一部分生命。” 我的脸笑不起来了,还有点发青,“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仅仅是你,就连那些跟你亲密的人都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少活几年,当然前途是靠近我。” 我愣在原地,这简直就跟身边放了个死神一样,把我硬生生地弄成了天煞孤星啊! “你说真的?”我对此难以置信,但是沈小曦回答我:“这是事实。” “光靠魏庄对你生命的消耗程度根本就不可能只活48岁这么短,真正造成这个事实的是我,是我消耗了你几十年的性命。”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是我的孩子,别说这几十年,就连这条命我都愿意给他。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而让别人的生命也受到威胁,尤其是我爹妈,我原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带着魏庄和沈小曦去见两位老人的。 但两位老人本来就没有多长的岁月了,我这一去不更是让他们的寿命缩短了一大截么?! 沈小曦看出了我神色中的犹豫,他轻轻地靠了过来,脑袋柔顺地趴在我腿上,“爹,你要是不愿意这样,我就一辈子待在这个小房子里不出去,这样别人也不会跟我接触,我也不会吸收了别人的性命。” 他的模样格外乖巧,就像个瓷娃娃。我的心忽地软了下来,这孩子也是命苦,没有投好胎。 “这事儿就没有解决办法?”我将他拖过来抱在膝盖上,沈小曦低着头,一副深刻忏悔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挺恼火的,但还不至于让我恨这小子。 “没事儿。”我想了会儿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不出去就不会害人,那以后我就多在家陪陪你。” 沈小曦笑了一下,清俊婉约。 我被他这模样弄得心中欣慰不已,这孩子懂事,我也能少操心。“接下来了,我不会因为这个恨你。” “接下来……我们就说魏庄吧。” 我心想终于说到我最感兴趣的了,不由得竖直了耳朵。沈小曦抬起脸,45度角忧伤地看着我,“爹,你还记得荆何是什么人吧?” 见我点头,沈小曦才继续说道:“他当时也是被魏庄利用了。魏庄这个人才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要是他喜欢的,不是彻底地伤了他的心,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 “那时候他在川系军阀这边虽然有了官职,但那都是因为刘湘对他的赏识。下面的人可没有刘湘的眼光,那些三、四十岁,还依然是个半大官衔的很多都不服气。魏庄为了巩固地位,他必须要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战绩。” “但是魏庄不适合带兵,他最擅长的是计谋。那个时候刘湘跟蒋老闹得不可开交,同样是少年将领的荆何就成了魏庄的比较对象。魏庄不是那么服输的人,因为很偶然的情况他发现了荆何是日本人的事实。” 沈小曦转头看了眼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魏庄喜欢男人,荆何也是。魏庄就去色诱了他,但没想到荆何和景弦两人早就互通往来。景弦一用点道术就知道了魏庄的心思,让魏庄跟荆何断了。其实魏庄根本就不是无意把景弦的下面给弄掉的,他根本就是存心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但是魏庄找荆何,不是因为他有喜欢过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秘密。” “荆何身为中西南的联络人,还有蒋老的亲信,他知道一个秘密的实验室。魏庄就是在那个实验室里被弄成人彘的,他的心脏也被锁在了里面。魏庄要想投胎就只能把那里面的心脏挖出来,再把景弦给宰了。他当时和你叔父合作的目的,也是这个。为了重新做人。” 沈小曦说到这里停顿了,见我皱着眉头便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但我并不是脑子糊涂了反应不过来,而是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魏庄要投胎要做人关我什么事儿? 他骗我又是为什么? “我是天鬼。”沈小曦抓着我的手时,我才发现自己再颤抖。他小小的手掌握紧了我的手指头,严肃地说道:“因为他们斗不过景衔,所以需要找个人生下我这样厉害的帮手。而爹你心太软了。魏庄先前的那些变化都是为了试探你这个人,他发现你吃软不吃硬。要跟你来硬的,你能跟他死磕。但是跟你示弱,你就会同情心泛滥,立刻化身圣父,还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那么多的责任心。所以他示弱了,向你低头了,还对你好了,都是因为他要利用你来生育我,还要去找荆何。幸好秦三已经把那颗心双手送还给了他,要不然爹你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罪!” 我听了这些觉得嘴皮子不利索,老是在动,都阖不上。最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颤音,“真的?” “句句属实。”沈小曦举手发誓道。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能全信,可心里面还是抽痛着。 恰在这时,门被人敲响,魏庄在外面喊道:“老婆,我已经做出深刻检讨了。” 我本来还能忍受的,但被魏庄这一声老婆一喊,嘴巴里能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操”了。再没有比这更操蛋的了,我忘记了我的初衷,忘记了要摆脱魏庄的愿望,我真的打算这辈子就算命短点也跟他一起过。 但最可怕的是你以为这是爱情,对方却把这当成一场算计,你付出的真心全都成为了对方心里策划计谋成功的数据。我单手撑着头吼了一声:“先别进来!” 吼完,我就哭了。 我是多么地想冲出去给这鬼一拳啊,但越是喜欢越是下不了手。 “老婆……”魏庄在门外撒娇似地喊了一声,惹得沈小曦炸毛了,大喝一声:“不许再叫我爹老婆!” 但魏庄还是进来了,直接穿过墙壁走了进来,见到泪流满面的我立刻吓得手忙脚乱,“怎么了,老婆?” 我胸口堵得慌,本来想冷冷地盯着他,最后的眼神反而成为了乞求。他立刻弯腰想抱着我,但被生气的沈小曦推攘到了一边。一大一小立刻打了起来。 “别打了……”我仰着头静坐了一会儿,等眼泪全倒回了眼眶我才坐直了看着魏庄,嘴上的话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一句无可奈何地叹息。 “我没事儿。” 确实没事儿,只是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这本来就是我要的结局,只是我中途一不小心走上了歧路。我应该感谢他让我回到了正途。 我站起身,想一个人静一静,魏庄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想憋着,却不一定憋得住。我努力地放松手最后还是没忍住地回身给了魏庄一拳,他身手敏捷地拦下了我,这反而让我无所顾忌,疯了似地攻击他。 “沈曦,你怎么了?!”他一边闪躲一边问我。最后还是我累了才停下了这场闹剧,肺里全是气,逼得我不得不大吼一声:“魏庄,我们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没有手感。 ☆、日常 我觉得艰难。 我和魏庄就像是农夫和蛇,到头来还是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魏庄站在原地瞪着眼看了我一会儿,回身猛烈地冲向沈小曦,利爪毫不留情地挠向对方。虽是眨眼间的事情,但沈小曦毕竟不是吃素的,在爪子划向他脖子的瞬间躲开。 “你对他说了什么?”魏庄暴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恼怒到了极点。 沈小曦的身体倒挂在天花板上,小脸满是嘲讽。“你以前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说的。” “笑话!你不是我,怎知我所想?” 沈小曦立刻一字不落地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跟钉子一样地钉在我心上。等他说完的时候,魏庄一动不动地背对着我站立着,他身形不算高大,有些瘦,过了这么久了身上出现最多的还是那一件旧式青衫。 衣袖宽大,衬得他更是瘦削。 我有些止不住地想笑,却又不知道该笑些什么。是笑自己太傻还是对手太不是个东西? “……胡说!”隔了许久,魏庄才冒出这么一句,语音恳切,言词凿凿地转身对我说道:“沈曦你不要受他蛊惑,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跟你过一辈子!” “行,我可以相信你。”我笑着告诉他,“只要你能将沈小曦所说的都反驳了。” 魏庄没有直面我的答案,而是反问我,“你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对你是真的!” “然后了?”我眼里又流出了泪水,脸上却在发笑,这鬼太逗了! “你对我是真的什么?真的在利用我?” 魏庄的表情非常不好,拳头捏着,也不知道在隐忍什么怒气,眼神跟箭一样地射在我身上,“沈曦,你难道分辨不出好坏?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看不见?你居然相信这么一个黄口小儿的话都不相信我说的!” 我没说话,只是双眼有些无力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能直面我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魏庄,我问你一句话……沈小曦说的这些你敢一一反驳,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吗?” 魏庄的脸绷得紧紧的,失了声,只紧紧地看着我。我低着头笑了笑,胸口发紧,原来他连反驳都不敢。那么沈小曦说的都是真的。 “魏庄,我也不怨恨你什么的,反正这事儿结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再折腾我了。”我的喉咙有些哽咽,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就一个普通人,经不起那些牛鬼蛇神的闹腾。哦,对了!这事儿过了,你能重新投胎,重新做人了,我俩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了。” 魏庄没说话,就看着我说。但是我每说一句他的脸就黑一分,到了最后那表情就跟要吃人一样。我却不怕他这个样子看我,反正被他阴了这么久,命早就摆在台面上了。我与他对视,也不躲闪,等了半天不见他一句话,转身就想要往外面走。 “沈曦,你别走!”魏庄猛地挡在我面前,伸手想要抓我,被沈小曦挡下。这两只又是一阵好斗,屋里东西碎裂的声音弄得我一阵心烦,不由得吼了一句:“都给我停了!” 话音刚落,他俩就分开了。沈小曦落在我身前,一转身那爪子就把我紧紧地抱住,“爹,你不许被他再拐跑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落在另一边的魏庄,轻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我就不再理他,带着沈小曦出了门。 “爹,我们去哪儿?你这是要跟他分家了么?”沈小曦趴在我怀里,兴奋地问道。 “我们去游乐园。”我冲他笑了笑,但其实我现在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了。刚才心口一直疼,现在心里就是空荡荡的。 游乐园在城市的另一头,说来也奇怪,正好就离以前见过的景弦的老巢不远。我开着楚御的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却总是走神。最严重的一次竟然差点撞到别人,这可把我吓回了神,心中紧张不已。要不是沈小曦在,怕我今天就扛着一条人命了。 或许是习惯使然,我秉着对别人生命的尊重开车认真了。这也使我好受了很多,伤心的时候要做的就是转移注意力,等时间隔久了,你再想起当日的事情也不会再如当时一般愁断肠了。 沈小曦是第一次出来玩,一路上都兴奋得不得了,跟只猴子似的闲不下来。关键是他自娱自乐就罢了,还扰民无数。 我认真开车的时候他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竟然把车窗打开,一会儿爬上车顶一会儿又钻进来的,到最后要不是交警拦下了我不知道他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我被交警批评教育开罚单的时候,沈小曦就冲我贼笑。 被他这么一闹,我还真没有什么闲心去伤心了。等到了游乐园,沈小曦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一样撒欢。 这是周末,本来就是众家长带着众位小孩出来转悠的时候,虽说这个游乐园不大,也吸引了无数童男童女。 沈小曦的眼睛和嘴特别像魏庄,对着别人的时候一脸酷劲儿,对着我就各种狗腿。加上他模样好看,不少大姑娘小美女都喜欢多盯着他几秒。这小子不乐意了,直冲我说:“爹,我们走快点,我不想被那些人看了去。” “人家看你,你又不会少一块肉。”我闹不明白这小孩儿的思想,只能被他牵着走。小孩儿回头谄媚地说了一句:“我才不想让别人看我,我就想让爹看。一天看一眼,一眼看一天。” 我轻诧一声:“胡闹!” 沈小曦不理,径自将我拖到了那些小玩意儿的贩卖点。他先给自己带上了两只兔耳朵,那模样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后来给自己弄一个带大鼻子的假眼镜带着。 “爹,好看不?” 他现在这样子挺喜感的,我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就说了一句:“好看。” 谁知这小孩儿居然不领情,在摊位上哗啦了半天,还嘟嚷着:“不能好看,好看就被人看去了。”我这下是哭笑不得,赶忙把沈小曦抱起来,他手里正好拿了两个面具,先给自己带上了一只手绘小狗的,又给我带上了一只猫的。 “爹。”他甜甜地叫了我一声,说道:“我就是你的忠犬。” 他这话说完,卖小货的老板立刻用堪称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猥琐人士。我脸唰的红了,恼道:“别乱说。” 沈小曦不干了,不停地在我怀里蹭着:“就要当忠犬,以后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这话说的声音还挺大,不一会儿就聚齐了一圈人在围观我俩,把我弄了个大红脸,赶忙给钱走人。 沈小曦拿手把我的面具往下一拉,脸就被遮住了,美其名曰:“我才不想让别人看见爹的脸。” 我无语了好久,这小孩儿的占有欲强烈得需要矫正一下啊。 沈小曦是玩得停不下来,拉着我坐了摩天轮这种低强度的就算了,还非要拉着我去坐云霄飞车。我从小到大在这项娱乐上栽了无数回,坐一次腿软一次。但是架不住沈小曦恳求的目光,只能打肿脸往那边蹿。 结果一到那儿沈小曦太小了,不让上去。他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我却是在心中谢天谢地。谁知沈小曦在那儿跟工作人员软磨硬泡的时候,一阵狂风忽然刮来,我手臂一紧就被拖上了云霄飞车。 本来已经快坐满人了,就最后两个位置空着。我这一上去就满了,旁边坐了一个人,带了一只加菲猫的面具。 云霄飞车立刻启动了,一下子蹿出老大一截。沈小曦从刚才的爬车顶事件就被我强烈叮嘱过,不许再做出异于常人的事情。现在这样,他也只能在下面气得大骂一句:“王八蛋!” 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沈小曦,就想跪了。这简直是要我命啊! 我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旁边的人,这个人穿了一件白衬衣,款式有些老。可配着这人的身材也看起来挺舒服的。我现在是紧抓着安全杆,浑身颤抖地看着他,“兄弟,你谁啊?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这个人慢慢地将面具推了上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是魏庄。我的脸色更不好了,他看着我,却没有先说话,而是抬起手来将我的面具一点点推上去,然后伸过头来亲了我一下。 我被吓得不敢动,要不早扭开脸了,他或许就是看准了我这一点。 “沈曦,你听我解释。”魏庄坐回身的时候轻声说道,语气里是止不住地恳求。这云霄飞车估计是受他控制了,以前都是高速运行,现在是一点点爬动,把一车的人吓得惊声尖叫个不停。尤其是我,生怕魏庄一言不合让这车脱了轨。 “哥,算我求你了,下去之后咱们再说吧!” 魏庄没答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对我说道:“我以前确实骗了你,但现在我是真喜欢你的。” 我吓得要泪流满面了,只能无语凝噎地看着他,嘴唇发青,浑身抖索个没完。以前的云霄飞车是一刀捅死我,现在是钝刀来割肉。 但是钝刀割肉肉更痛啊! ☆、最是猜疑分两情 魏庄伸过手来紧紧抓住了我的,声音温柔地安慰道:“别怕,这车绝对不会脱轨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只是这句话半点都打消不了我的恐惧,要知道魏庄可没个定性,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而现在那些陡峭的弯道,本来一下子冲下去只让人尖叫几秒,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车一点点往下滑,甚至还停在了半道上,这引得前面的尖叫声险些震破我的耳膜。我泪流满面地看着魏庄,哆嗦地规劝道:“有话好好说,不如我们下去再说吧。” “不,把你放下去,你就不会听我说了。”魏庄目光不移地看着我道:“以前是我混蛋了,想利用你达成一些目的,但时至今日,我对你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想沉默以对,但琢磨着这鬼是不跟我说清楚不会放人下去了。但现在这情形,就连我这知情人都受不住,何况一车子无辜的围观群众。我犹豫地道:“你既然以前骗过我,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会再骗我?不如我们下去,你给我时间好好想想。” “事实可以证明一切。”魏庄捏紧了我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边。我本该心乱如麻,却又觉得好笑,我告诉他:“你如果喜欢我,就该知道我很害怕这玩意,想下去!” “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想你下去。”魏庄说完,冰凉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悠悠地说道:“既然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要占有你。既然我想独占你,为什么还要让你下去。” 魏庄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诡异,明明是那么恐怖的话,他居然说得理直气壮。我不禁对魏家的家教产生了怀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应该让那个什么管家出来把魏庄给抽得满地找牙啊! 我被他这话一口气卡在喉咙那儿差点厥过去,这鬼的思维太奇怪了,只能让人傻瞪着眼,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再来个爱就是一直在一起,把我给变成鬼了。 “你别怕我,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的。”魏庄动了动脑袋,那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我。我能看见他翩跹的睫毛,全神贯注地目光。 我承认我的心……被撩拨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魏庄,但根据毛主席的话来分析,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觉得我愿意陪你耍一辈子流氓。 不过这个想法在后来我发现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被围观的流氓时,破碎了。 “魏庄,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想知道这个问题,而魏庄的表情被这个问题弄得纠结了起来。他想了想说:“或许再也不会有像你这样的一个人,明明都要死了却还能想着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前不久我差点被秦三害死时的事情,这让我有些脸红。 魏庄的手摸上了我的大腿,一下下地摸着,口中还说道:“别离开我。” 我要原谅他么?当然不会,我不是受虐狂。 他的头还蹭在我肩膀上,让我更是心烦意乱,只能呵斥他一声:“别闹了!” 我真心地希望他不要再闹腾下去了,我怕自己下定的决心被推翻,因为我这么有底线的人自从遇上他之后都快没有下限了。 魏庄也不吭气,就在我肩膀上靠着,这一车的人可能是哭够了,声音降了下来。我扭头看了下面一眼,沈小曦那个咬牙切齿的样我就不赘述了,可怕的是消防车居然来了!正在搭梯子,看样子是要救这一车的人。 任何游乐场,只要有了安全事故,就意味着很难东山再起。我不想因为自己感情上这点破事儿就影响别人,只能好言劝道: “成了,魏庄,我们下去吧!” 魏庄坐直了身体,不开口说话了,但车一直不开动。我转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脸,皱紧了眉头。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魏庄的心思简直是比女人还难猜。 “沈曦。”他叫了我一声,眼神也不看向我地说道:“在你不能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前,我都会不择手段。” 云霄飞车动了,缓缓向前移动,我以为魏庄终于良心开窍了,谁知道这车又开始一点点地向后退。我转头盯着魏庄,却发现他的位置上已经空了。云霄飞车发出很刺耳的噪音,就连轨道都在晃动。忽然,喀拉一声,我的位置似乎上升了那么一点。 前面的尖叫声传来:“操!这车脱轨了!” 我是真没有想到魏庄能这么缺德,他居然能够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出这样畜生的事情。我心里越想越气,最后只能无奈地吼了一声:“我不离开你!” 振动停下了,车子忽然又开始移动,快速地沿着轨道向终点冲去。我的唇上一阵冰凉,是没有显出身形的魏庄轻轻地亲了我一下,那种冰凉从嘴唇蔓延到全身,让我难过得得连尖叫都发不出。 等到了地面,沈小曦冲过来一把跳我身上搂着我脖子,“爹!”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里再也没有玩下去的心思,只能告诉沈小曦,“回去吧。”这孩子抬头看着我,不一会儿就满脸怒气,冲我喝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对你好!我要杀了他!” “……算了,反正不会太久了。” 就算嘴上说着要在一起,但是最后的时刻,他还是要被超度,从此不相见。 我心里很烦闷,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楚御来了电话,说白玄居然醒了,表现一切如常。我不由得皱紧眉头,按理说景弦还在白玄的身体里,他不应该这么早就醒过来。可他醒了,并且没有任何异样。 这让我心里有些恐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沈小曦……”我轻声叫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面前的路,那种情绪太闹心,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从心里涌起一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产生的恐慌。 “怎么了,爹?”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说不出真正能切实我心中疑团的话语,只能含糊地道:“没什么,等会别找魏庄的麻烦了。” “做不到!”沈小曦不爽地回道:“一见到他就讨厌他,这是我的本能,无法克制。”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但又觉得贴心。 “好孩子,咱不跟他计较。” “凭什么?”沈小曦不依不饶地说,我转头瞟了他一眼,这小孩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表情是非常地不甘心,“是不是……爹……你还爱着他?” 我的表情平静了,心却在翻滚。这样的人不值得爱,但如果那么容易就能不爱,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所以爱还是不爱,我无法告诉沈小曦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只能转移话题,告诉他:“白玄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为结尾在铺垫了,所以很无聊。 ☆、命里有时终须有 人有时候就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我跟沈小曦快速地回了燕二的家,沈小曦是个急性子,一巴掌就将防盗门劈开,屋里的人全都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我们。而这屋里的情形让我和沈小曦都傻愣在门口。 我没有想到白絮居然已经回来了,而白玄居然已经恢复到了可以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和白絮一起围观二次元美女的地步。 三秒后,里面的人全都转头继续盯着电脑,这情形太不对了! “白玄,你醒了感觉如何?”我走过去,坐在白玄身边问候道。白玄这孩子实诚,他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告诉了我三个字,“饿死了。” 我瞪着他,有些许无语。但他无辜地双眼和我对视了半晌之后,补充道:“还有睡久了,腰好酸。”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这种来自白玄的从根本上的不靠谱。所以,在无语了一番后我将目光投向了白絮。 “白大师,白玄怎么会醒了?” 白絮回头看我一眼,“想知道?” 废话!我有点冒黑线,但还是恭敬地答道:“是。” “不告诉你。”白絮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就转头继续浏览二次元妹子。这情形让我只能爆粗口了,这对师徒能不能不要这么坑爹?!这么大的事情上还逗乐子玩,很让人蛋疼啊! 最后还是楚御好,转头告诉我一句:“其实白大师也不知道这事儿的具体原因。”我嘴角抽抽,原来这人自己都不知道啊。我的心情就放松了一下之后,又闹腾了起来。既然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干嘛不去查证啊,居然在这里围观妹子。 我把内心的纠结如实诉说,得来了白絮的一句话:“今天是新番动漫上映的日子。” 燕二的房间里很安静,不大的一张床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床边围着一个伪娘一个非主流和一个间歇性二逼青年。 在他们的身后,是我这个苦逼青年和一个满脸抽搐的小孩儿。 忽然,砰的一声,床上的那台笔记本碎了,黑烟不停地从那上面冒出来。我身边的沈小曦嘿嘿笑了几声,“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白絮扭头看了一眼,将破碎的电脑随手一扔,就往床上一趴睡下了。沈小曦额上的黑气都快浓成墨了,小拳头咯吱作响,手一抬那床就开始摇晃。我赶忙阻止他的动作,虽然白絮不靠谱,但在大事儿上绝对很可靠。他现在不想说,一定是有不想说的理由。 再说沈小曦根本就打不过白絮,怎么逼迫都是没有用的。 “沈曦,我们真不知道。你还是稍安勿躁吧!”楚御走到我身边劝了一句,还边说边把我往门外拉。等门关上了,楚御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白絮大师回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 我皱着眉听着这个消息,有些不确定心中的想法。我觉得白絮一定知道了什么,但是对他的生活我并不知情,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经常发呆之类的。 楚御拍了拍我的后背,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看这事儿啊,是没完了!你也别太有压力了,车道山前必有路,你看你最近憔悴得下巴都尖了。”我笑了一下,算是谢过了楚御的好意,心里却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恰在此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燕二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但还有个人紧随其后,我揉了揉眼睛,没有想到秦三居然走在燕二的身后。显然楚御也看到了,猛地一把抱住我紧贴在墙上。 “放心,是白絮让我找他来的。”燕二抢先说了这一句,挡在我们身前的沈小曦才收回了攻击的架势,主动让了道。秦三这个人很怪异,比起魏庄来说,他更像是真正的鬼。凶狠、冷血、神出鬼没。这个人身上有秘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次来的时候他穿了一身中山装,眉目英挺,面孔冷得吓人。他本来目不斜视,却在经过沈小曦的时候停下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魏少将可好?” 我心里有些无语,这都阶下囚了还关心我方同志生活问题,真是情比金坚。 “他很好。” 秦三应该是听到了,我看到他的拳头捏了一下。房门忽然打开,是白絮站在门口侧身让秦三进了去。我紧随其后,却险些被防盗门砸中了鼻子。楚御和我不由得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究竟是上演的哪出。 沈小曦见到白絮这样对我,立刻伸出手要砸门,只是他的手刚一碰到门,就见到了一到红光从门下冲起,直接占据了整个门的面积,那红光上写了一个字。我不认识,但看样子应该是一道符的咒文。 只是这个时候白絮关着门还下符文做什么?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就是他不想人进去,比如我,比如沈小曦等人。我快速地打开自己的门,四处寻找魏庄的身影,都没有。 难道白絮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 “魏庄!”我刚喊了一句,手就被人抓住,是沈小曦,面色委屈地看着我,“爹,魏庄都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意他?” 我回握住沈小曦的手,正想跟他解释,没想到魏庄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是还爱我。” 这个声音刚落,沈小曦的手就被我抓得紧紧的,生怕他去招惹魏庄。沈小曦看着我,眼里都是委屈,“爹……我没有想上去揍他……” 我知道我这个动作伤了沈小曦的心,但是我害怕,害怕沈小曦跟魏庄起冲突,害怕魏庄又做出什么缺德的事儿。 我对现在的状况保持沉默,不说出任何一句话,倒是魏庄先开了口:“他们把房建设下了屏蔽。” 这个事实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听到魏庄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郁闷,这事儿我们也是参与者,为什么没有知情权?沈小曦抱着我的腿,轻轻地将头靠在那儿。我也只有低□将他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壁却一直没有动静。在这期间,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抬头向魏庄看去,而每一次都会与他对视。 我曾经见过一句话,幸福就是每一次回头,我都发现你早已如我注视着你般注视着我。我现在幸福吗?或许幸福,但这种幸福已经不是魏庄带给我的了。 因为每见到他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或许是太安静了让楚御有点受不了,他唱起了歌。但是他唱什么不好,偏偏歌词中有一句“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有时候总有那么一个句子会让你的心脏躺着也中枪,因为它触动了你心中的伤痕。我转头看着魏庄,他也正看着我,这个鬼的轮廓、音容早已进入我的脑海,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如此。 那是一幅美景,一个见一次便记得一辈子的画面。 “魏庄……”我的声音打断了楚御的歌声,房间里忽然静悄悄的,“我们……”我想说的是我们其实不相配,但是我没有来得及说完。房门被人忽地打开,白絮站在门口,手中抱着一个东西,只露出了金色的尖角,看起来像是一个盒子。他抱着这个东西走到我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 “沈曦,我找到了伯真的遗物,这些东西是他留给你的。”他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原来不止一件。还有一个奇怪的袋子,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白絮放完东西就走了,留下我对着面前的东西发怔。叔父居然给我留下了东西? 我一把拉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玉镯。而那个袋子里一打开就是一把灰,白白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为了弄明白真相,我只有将那封信拆开。信很短,是叔父写的,但看笔记,他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字迹歪扭,笔画时而粗重时而太细,信中说那个镯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海中玉,叫我好生保管。而那个袋子,是叔父的骨灰。 他说:“世侄沈曦,我是沈伯真。这将是我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封信,泄露天机终遭了报应。一世沉浮,看尽沧桑,我以为自己能继承你上一世的遗志,却发现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终究成不了大业。再过不久,对于你来说就是翻天覆地,有得必有失,勿要害怕。若是有,必不失,若是失,必是命中无,你且看开。 那海中玉镯子你好生保管,今后必能圆你一个心愿。而我的骨灰,你且随身带着就可。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切记!“ 作者有话要说:食言了,我妈叫我去睡觉了,对不起。 ☆、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觉得叔父给我讲的话不对劲,就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告诉我不要计较得失之类的。但看这情形又不像是说我要死了,反而更像是…… 我猛地扭头看着沈小曦,他也仰着脸看着我。那张脸在我对着他的时候就笑得灿烂了,甜甜地叫了声“爹”。 这声音弄得我心里麻麻的,就跟心窝子里面的软肉被挠到了。 但随即而来的是恐慌,我觉得叔父肯定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跟我关系匪浅的人即将离开我。 沈小曦见我不理他,蹭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腰,脸上堆着坏笑。我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既然现在不明白究竟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不如先就这样静观其变。 我将叔父的信收好,将那袋骨灰随身带着。这个袋子说来也奇怪,明明看着挺大一袋的,但放在身上又缩成了一小袋,轻得很,不仔细点都感觉不到重量。而那个镯子,我递给了魏庄。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魏庄手指捏着那个镯子,脸上有些惊喜地问道。我被这情形弄得愣了一下,一点都没有想到魏庄居然会是这个表情。他的眼里有些许期待,但我还是没有回答他想要的答案。 “你带上之后就能重新做人了。” “好!”魏庄笑着点头,“等这事儿过了我就带上。”他眼看着就要把镯子收进怀里,但我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了,低声说了一句:“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又复活了,我们就分开吧。这个世界还是有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硬物就砸在了我旁边。我低头看去,是那个玉镯子。而魏庄则背对着我,身体挺得笔直,冷声说道:“我说过不会离开……你不能,而我不会。” 见这情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一蹴而就,也只能先把镯子收起来等着哪天他想通了。 等到了黄昏时分,隔壁的门终于打开了。秦三率先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向下走去,只是到了转角的那儿,他还是抬头看向我屋里。 “魏少将……”秦三出声叫了一句,眼里光彩熠熠,“后会有期。”他说出这句不明所以地话就冲下了楼去,留下一屋子稀里糊涂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燕二的门,犹豫着要不要敲敲看,门就自己开了。白玄站在门后,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 “沈曦。” “啊?” 白玄张了张嘴,说:“进来吧!” 我本来就想进去,这下子听到邀请更是如同欢脱的兔子一般冲了进去,但是里面的格局太奇怪了。燕二正拿着笔记本的残骸敲打白絮,这……反了吧?! “燕二,你……”我刚惊讶地出声,就听见身后的门用力地关上了。可我扭头只看见了白玄一个人,“他们不进来?” 白玄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他指了一个地方,告诉我去那儿坐着。 我原本觉得可以揭晓真相的心情忽然就沉重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我忐忑不安地看着白玄,旁边的燕二把笔记本残骸往垃圾桶里扔去,吼道:“白絮,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睡我的,你好意思还弄坏我东西么?!” 白絮睁着一双惺忪的眼,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好意思。” 燕二的脸都气歪了,身体抖了半天也只是颓废地坐在床上,眼睛向我这边瞟了一眼,那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 被人同情不会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意味着一件悲剧的事情正发生在你身上。白絮还是那一副睡不醒的表情,一直不说话。白玄左顾右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我被这情形弄得越来越害怕,忙问道:“怎么了?你们倒是有事儿就快说啊!” “沈曦,是关于沈小曦的事情。”白玄刚开了个头,我的脸色就变了,心尖上如同被插了把刀子。他说:“景弦在沈小曦的身体里,原本四十九天才会占了沈小曦的壳子。但是沈小曦是天鬼,这个期限缩短到了七天……” “然后了?” “我们在后天之前就一定要动手杀掉沈小曦,否则景弦出来了,就大事不妙了。” 我眨了眨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白玄就在跟前,但他说话我只能见着动作却不能听到声音,要不就是嗡嗡嗡的,跟苍蝇似的让人烦躁。他说什么?他说最迟后天就要宰了沈小曦。凭什么?因为景弦要出来了,他占据了沈小曦的身体。 可为什么他会占据沈小曦的身体?!景弦那个老王八不是在白玄的身体里吗? “为什么?”我轻声地问了一句,眼睛看向地面。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就像是有只手卡在我脖子上让人踹不过来气。白玄沉默了一会儿,连发出好几个音都没有凑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因为沈小曦是天鬼,没有灵魂,只有躯壳的鬼。景弦要是得到了这个壳子,会比现在厉害一倍以上。”白絮缓缓地陈述着,“而景弦进入沈小曦的身体,是因为我们都中计了。你叔父在给我的信中已经提及到了景弦开始附在白玄身上时瞄准的目标就是沈小曦,但没有想到我们都大意了,而这封信被他写好后却没有来得及寄出,这才让景弦有机可趁。” 我听着他这不紧不慢的回答,心里疼得紧,让我止不住地想问:“所以你们就要杀掉沈小曦?叔父不是料事如神吗?为什么他写好了信却不寄过来?” 白絮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只是人,不是神,逆不了天。” 我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惨淡。 忽然白絮又说了一句:“其实不杀也可以。” 我惊喜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不过低垂着眉眼,说出了另一个惨况:“那就有很多人陪着我们死。” 我还记得自己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那个火车道上你操作变道器,一边轨道上六个小孩,一边一个,当火车来了时,由你来决定哪边的小孩子死去,然后拯救另一边的小孩儿。 我记得我的答案,我服从了大多数人的选择,选择了让一个小孩死去。可这样的问题没有答案。我是这么回答,我的思想却不是这个模样,因为我不能抉择。 这个时候也是如此,我不能抉择。 “没有其他办法吗?”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回答我的是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很是低沉,我的心情比这个更加灰暗。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一团。 日已西沉,房间里没有人开灯。我慢悠悠地站起身,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的麻木,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啃食我的身体。但是这很好,提醒我,我还是清醒而鲜活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拳头还是忍不住砸向了墙壁。我曾经看电视小说以及电影,这个动作是最让我无语的。因为这就跟自虐没什么两样。 人类的身体是肉体,墙壁是死物,孰强孰弱早就固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种感觉,当我把拳头击向墙壁的时候,心中只是需要一股疼痛,来缓和我内心的激荡。我的手摸上了门把手,迟迟不敢打开,因为泪水早就糊了眼。 我终于明白叔父说的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说的是沈小曦,我现在拥有即将失去的儿子。一个从我孕育之初便全身心爱着我的人。 “沈曦……你还好吗?”白玄问了一句,并向这边走来。但我比他更快地打开了门,说道:“后天,我会把人送到你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么短? 因为我是故意的。 ☆、刹那便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解释一下这几天断更的原因:因为我的工作失误,给单位造成了一些损失,这几天都在尽力补救。所以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可以写,敬请谅解。 接下来在星期六还要请一天假,因为要出外考察,两天六点地点,车上就是14个小时以上,所以没有时间码字了,继续恳请各位谅解。 作为一个父亲,我并不优秀,甚至……不及格。 我并没有给予沈小曦一个孩子应有的爱,而现在我要把他拱手送人,让他丢掉性命,再也不会存在这个或者另一个世界。所以当我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睛紧闭,头止不住地上仰。 闭紧是因为害怕眼泪流出来,上仰是因为即使流泪我也不想让沈小曦看见。 我亏欠了这个孩子。 但他从来都一如既往地爱我。当我把门打开的时候,沈小曦飞扑了过来,手脚全缠在我身上,“爹,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我抱着他的双臂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为了让这种颤抖消失,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我的心中在咆哮,可是我只能说出谎言:“……因为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说。”沈小曦对此很不爽,他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不爽,手上的爪子亮出,刷拉一下把燕二房间的门给挠了个洞。 燕二脸色都青了,转头盯着白絮,一字一句地说:“记在你的账上了!” 白絮一点不带停顿地点头,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你一定要还给我!”燕二不带丝毫商量口气地说道,而白絮对此的回答是:“还不起,肉偿吧。” 燕二嘴唇哆嗦了半天,又扭头看向自己笔记本的残骸,最后什么都没说,气鼓鼓地坐下了。 我带着沈小曦出了门,魏庄就在跟前,但我径自从他身边擦过。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除了沈小曦。 “沈曦,你去哪儿?”魏庄挡在我身前,皱着眉问道。听到这问话,沈小曦也不由得抬头看着我,“爹,我们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许一握上方向盘,我就会带着沈小曦离开。 “去……旅行吧。”我的脑子里只想离开,因此去哪儿其实都无所谓的,“用走的,我带着你看一下这个城市。” “好!”沈小曦眼睛亮亮地答道,小身子一下子从我怀里跳了出去,飞一般地冲下了楼。我看着他的身影,还是止不住地懦弱。刚才面对着他的坚强通通化为乌有,让我急忙转身面对着冰冷的墙壁。额头与冰凉的墙壁接触,眼泪无声地顺着鼻梁滴落。魏庄靠了上来,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我摇摇头,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魏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让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到了最后让我都产生了自己身处火中的错觉,有些灼烧的疼痛。 这边沈小曦的事让我不爽着了,他还来触我的眉头,让我瞬间就炸了,不耐烦地扭头吼他:“你究竟要干什么?快放开!” 魏庄的体温又恢复如常,只是抱得更紧了。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偏头就能吻上我的耳垂,但是魏庄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靠在我的耳边说:“如果你的心冷了,我就让他由外而内的燃烧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感受到我的温度。”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无语,因为心冷只是一种形容,并不是寻常的体温就可以改变的。 忽然,魏庄抱得更紧地在我耳边说:“如果能让你的心鲜活,无论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我话还没有说完了,魏庄就补充道:“除了让我离开你。”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够说什么。 魏庄见我不反驳,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本来就比我高那么一点,把我抱在他怀里那是非常轻松的事情。此刻他的手扶着我的头,将我的脑袋转了个直角,而他的吻直直地落在了我的嘴上。我对此有些挣扎,但一点挣脱成功的可能都没有。 幸好魏庄亲得正高兴了,沈小曦的喊声就传来了:“爹,走了!” 这让我趁机脱身,冲下楼去与沈小曦汇合。但魏庄是鬼,我是人,自然是比不上他身轻体健,不过是一秒我就被他揽在了怀里,向楼下飘去。 “沈曦,你等等我,我也要去!”楚御的喊声传来时,我们已经在楼下站好了。 三个人成一排,我在中间,左边是魏庄,笑得眉眼弯弯,右边是沈小曦,气鼓鼓地皱着一张包子脸。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还是很大的,用走的根本不行。刚才不敢开车是因为我怕自己握上方向盘就忍不住,而现在楚御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自然是不用我开车了。 沈小曦虽然有一肚子的学识,可那终究是纸上谈兵,他现在跟只欢脱的兔子一样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城市。 等我们到了城市中心广场,楚御接到了白玄的电话,让他回去了。我让他把车开走,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拿出了自己的工资卡。那里面存着我以前存起来娶老婆的钱,但现在我要把它花了,花在沈小曦身上。我要给他穿好看的,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要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沈小曦的好相貌是继承魏庄的,所以当我从商场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等候在外面的两父子身边已经围绕了一圈人。准确来说都是女人。 我的脑子里始终停留的都是第一次见到魏庄时候的画面,宁静致远。但现在一看,这小子变化真不小,虽然现在穿了一件旧式中山装。但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英挺俊朗岂是薄薄一层衣服可以阻挡的? 他的眼神虽然没有移开,但是目中无人。 而沈小曦,一张小脸有些孤傲地扬着,似乎将周围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 就现在这个状况,乍看之下,两父子还真是像了个八成。 两人一见着我出来,脸上都化了冰。忽然,我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给他们弄套父子装。 这个想法促使我走进了男装专柜,先是给我和魏庄都挑了一套西服。中国一直都有一句古话,叫做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平时穿衣服诸多不正经,但是穿上了西服也有那么一股子精英的气质。 可老祖先们还留了一句话,叫做画比画得撕,人比人得死。等魏庄从换衣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平日见惯了他的我,就连周围的人都惊叹了。 那气势,一下子从汉式冷硬之美,变成了现代的商业大亨,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出一种人生赢家的气味。四周的妹子狂蜂浪蝶般的在他四周晃悠着,只有沈小曦这孩子注意到了我,紧紧地抓着我的西服裤子哼了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的手捏上沈小曦的脸,轻轻地扭了扭,逗趣道:“你不也是表里不一吗?” “我才没有,我对爹你可是一如既往!”沈小曦焦急地吼了句,那委屈的模样让我看得心中直泛疼,赶忙一把抱住他,说道:“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孩子。” 沈小曦笑呵呵地回抱住了我。 那边的魏庄好不容易脱了身,站在我面前。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知道了什么。 他也的确猜到了,从接下来他对沈小曦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因为无论沈小曦怎么惹他,他都不予理会,甚至有时候看向沈小曦的目光中带上了同情。 我看到他这种眼神并不会觉得欣慰,反而觉得恐怖。沈小曦是他的儿子,即将死去,他都可以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那么是不是我死的时候,他的眼里会充满了庆幸?庆幸我终于死去,他又恢复自由身? 我不能相信魏庄的花言巧语,也不敢再相信了。 可是父子装还是得穿。我们带着沈小曦去了童装店,给他选了套小西装。 沈小曦对此很好奇,那衣服一买来他就立马穿了上去。虽然称不上量身定做,但沈小曦就算个子矮小,也是个好身材的小孩儿。那套衣服穿在他身上,硬生生让他穿出了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 可是……我实在是闹不明白现在的妹子都怎么了,沈小曦都是一副想咬人的模样了,那些女人反而逗弄得更加厉害。一场购买下来,我累得快瘫了。一面要控制沈小曦不冲动,不去残害别人的女朋友,一面又要时不时地打断魏庄看向沈小曦时露出的那种同情的眼神。 幸好,男人买衣服较快,才能让我尽快脱身。 我们一家三口穿着统一的西服走在街上,回头率那是大大的好。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等工具对我们进行偷拍。这可把我吓住了,因为我记得魏庄是个鬼,貌似是不会出现的。 也因为我赶忙拉着他的手,拽着沈小曦往安静的地方跑。 可是等父子装穿好了,我却糊涂了,这又拍不了照片的,我穿这衣服来做什么了? 难道就这样看着? 忽然,魏庄站了起来,猛冲了出去又飞快地冲回来,手里多了个单反……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哥们儿前阵子还只是小偷小摸的,现在是明着抢了!但是魏庄接下来的动作让我觉得有些惊喜,他拿着单反给我和沈小曦拍照,那专业的知识,扭曲的动作,无不彰显着他对于摄影的专业。 而沈小曦也是相当的配合,不停地在我旁边摆着pose,但尽是些搞怪的。 忽然,魏庄将手中的单反放到了一个人的手中,然后向这边走来。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这个鬼又不能拍照,那他过来干什么? 魏庄接收到了我的眼神,却什么也没有说的坐在了我的边上,沈小曦扒在我腿上,满脸不屑。 “照张全家福吧。”魏庄忽地开口说道,然后眼睛含笑地盯着正前方。我心里有些惆怅,深吸了口气拉着沈小曦坐好。 一家三口全都微笑地对着镜头。 那个人向我们喊道:“一!二!三!茄子!” 就在他茄子吼完的一刹那,魏庄忽地将我的头骗过去,吻上了我的嘴唇。沈小曦正向这边转过头,而拍照的咔嚓声响起,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霎那。 ☆、疑云重重显异象 我们拍照一结束,就出现了一个状况。因为魏庄现在是不会出现在照相机里的。他自从被海中玉复生过一次之后就陷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这情形让那个拍照的人傻了眼站在那儿,眼睛直往魏庄身上瞧。 我有些不淡定,刚才魏庄说要拍张全家福,我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方法了。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出现在照相机里。我转头看着魏庄,他也正好看着我,眼神一点不见慌乱。 我皱紧了眉头,不明白这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忽然,一声尖叫炸开。只见那个拿着照相机的人捂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屏幕。魏庄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从那人手中抽出照相机。不少人都看着这边,一边是因为那声尖叫,一边是因为魏庄的帅气。 只见魏庄站定,笑着面对那个人说道:“这个相机有点坏了,显像会比较慢,请不要介意。”原来是那个相机里又显出了魏庄的模样。 这么个不靠谱,稍微有点照相机知识就知道是瞎扯的东西,那个人居然相信了!还在那儿感慨自己才疏学浅…… 沈小曦拉了拉我的衣袖,说道:“爹,你现在看到他的骗术是多么的高超了吧?” 骗术?这种东西能被叫做骗术都是在侮辱那些职业骗子。 哼,魏庄这个专门欺负老实人的混蛋! 他忽悠走了那个人,回头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看起来特别二,有种被我俯身的感觉,一下子把我给惊吓住了。我低头看着沈小曦,问:“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魏庄很奇怪?” “不觉得啊,一样很让人讨厌!”沈小曦哼道,拉着我向其他地方走去。我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向下一个地点走去,可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因为每一步,都是在走向死亡。 我看着沈小曦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一丝幻觉,他一点点地在变淡,但是眨了眨眼,他又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看来是我弄花眼了,心里确实不好受。 这时,我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是魏庄。他正眼神不善地看着沈小曦,见我在瞧他立刻用下巴指了指小孩儿,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有人在沈小曦身上施了咒。” “什么?”我低叫一声,迅速朝四周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白絮正手拿着一本书在翻看。而恰在此时魏庄也低声告诉我说:“是白絮下的咒……可能是怕沈小曦跑了。” 白絮这么做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沈小曦是我的儿子,被人这么对待还是会让我不爽。因为我信任我儿子,相信他别人的话可能不听,我的话他却一直被奉为圣旨。但是转念一想……我才是最卑鄙的人,我利用了沈小曦对我的信任,将他推入了绝境。 此时日已西沉,沈小曦和魏庄都是不用吃普通食物的,但我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火锅馆。 秋风已起,下凉得早,吃火锅的人自然越来越多。我跟沈小曦他们来的时候只剩下最中间的桌子是空着的了。 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毕竟很少有人西装革履的来吃火锅,还都是清一水的黑西装,条纹领带。沈小曦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火锅,小脸笑得开怀,也不管魏庄有没有在旁边看着了,直接叫服务员来了一盆肉。 对,就是一盆。 不仅仅是服务员,就连我听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都愣住了,忙告诉他:“应该说盘。”没想到沈小曦理直气壮地告诉我,“才一盆?还不够塞牙缝了!” 那口气硬生生是让服务员小姐忍俊不禁。肉最后没有上到一盆这么离谱,但沈小曦的食量确实值得商榷。他本来就是天鬼,是吸收阴阳之气生存的,所以寻常食物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尝个味儿,是不会占用他肚子的。 当沈小曦开怀地吃下一整桌的菜,就差把汤底都喝掉的时候不仅仅是我,全馆食客都震惊了。不少人更是拿出了手机,要拍照什么的。这可把我吓到了,要是有人不小心拍了魏庄,那不就露馅了? 我吓得赶忙带着魏庄和沈小曦离开,疾走一阵,我们在巷子中停住了脚。这城市很大,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把沈小曦带去哪儿,我想给他全世界,但是没有那个时间。 曾经有一道著名的选择题,叫做假如生命只剩下三分钟,你愿意跟谁在一起? 我当时想的是睡觉睡过去,可现在我却知道如果知道死亡即将来临,寝食难安。沈小曦看我停住脚,不禁转头看着我,“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话让我怔忪了片刻,暗恼自己怎么能在孩子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谁料一只冰凉的手伸上前来捂住了我的眼睛,魏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话音刚落,他冰凉的嘴唇就凑了过来,亲在我的耳朵上。 这立时惹得沈小曦不爽地吼道:“混蛋,不许碰我爹!” 魏庄轻笑了一声,手仍不放开地靠在我耳边低声道:“莫怕,有我。” 他这一声犹如钟磬之音,让我清醒了过来,假模假样地给了他一个肘击,怒道:“你走开!”我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带着沈小曦继续走。 沈小曦不知道我和魏庄的这个勾当,只是恼怒地瞪了魏庄一眼。 现在我是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带着沈小曦回去,还是走。幸好魏庄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别走了,我们回家吧。” 我赶忙打蛇随棍上,征询沈小曦意见。但我忘记了沈小曦的才智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或许我早一点看出他眼中的情绪就不至于造成今日之种种。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问道:“爹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走下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陪着他?他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忽地问道:“爹,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什么样? 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时候我家还算过得去,因为有叔父的帮助,父亲也算发了一笔小财。父母两人夫妻和睦,对我也算很好。这样子一想,我再看沈小曦就觉得他真的是很惨,如果不是做我的儿子,或许会好很多吧。 我抬眼看着沈小曦,正想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就见着眼前的沈小曦越来越模糊。 这不禁让我皱紧眉头紧抓住沈小曦的手,四处察看白絮的身影。魏庄上前搂住了我的肩膀,道:“白絮在你左边。” 我转头看去,眉头皱得更紧,这下子不仅仅是沈小曦模糊,就连其他人都像是有一层迷雾挡着一样,让我头晕得想蹲□来缓和些许。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才都还好好的沈小曦忽地跳跃起来,一蹦三丈多高。周围游人不少,他这一闹众人都是惊讶地四处散开。 “沈小曦!”魏庄厉喝一声,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万千尘埃便扬了起来挡住了沈小曦的行进路线。我本来就糊涂着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全是被吓的,因为沈小曦现在的模样只能让我想到是景弦在作祟。 四周都是人的尖叫,魏庄将我一把按在怀里,往他处飞奔而去。 待到僻静之处,他将我放下,叮嘱道:“在这里等我。”我想抓都来不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飞远。 现场一片纷乱。因为魏庄的法术,这四周又是一片沙尘飞卷,灰蒙蒙的就算是想看清前方两米处都做不到。我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这要真是景弦弄出来的,就算是一百个我都不够他喝一壶的。可为什么景衔现在就出来了? 只是人声繁杂,我要留神静听才能辨出一丝沈小曦的吼声。这声音嘶哑,似乎隐忍着极大的痛苦。我吓得愣在原地,心中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觉得想冲入尘埃之中找到沈小曦,然后把他抱在怀里。 偏巧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我拽往身后数米。这只手上有一股熟悉的气味,似乎曾数次嗅过这种气味。忽然,气氛静止了。 我不禁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诡异地静止不动的尘埃,就像是时间一下子静止了,无数尘埃在一瞬间的停滞之后缓慢地动了起来,如同窥视猎物的食肉兽,正伺机而动。 “呵呵,真是自不量力!”身后的人低吼一声,这声音让我怔愣在原地,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魏庄!不,他或许是景衔,但这要是景衔,那谁又在沈小曦的身体里? ☆、移魂 如果有人臆想出了情景,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说,那就是真实。 我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脖子的这只手,手指白净细长,没有黑指甲,看那袖子是穿着黑色的唐装。这无疑是景弦的喜好。但白絮和白玄明明告诉我真正的景弦在沈小曦的身体里,那么这个景弦又是个什么意思? 那尘埃如同毒蛇,冷静地接近,准备一击必杀。景弦的手动了一下,他本来捏着我的喉结,忽然其中一个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的脖子,那种像是在找地方准备一口吃满的动作,着实让我冷汗直流。 尘埃动了。忽地一瞬间在原地打着旋儿,竟汇聚成龙卷风的亩鱼塘,向这边冲来。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威力惊人。 我的喉结被人捏住,都不敢大动。景弦的手停下了,只是轻轻地捏着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说道:“你说……你会死吗?” 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怎么能问我?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这种弱鸡小青年,在景弦面前就是生命不能自主的小蚂蚁啊。现今景弦这么问我,究竟是想看我挣扎求生,还是在测试我的反应。 龙卷风不等人,不一会儿就移到我的跟前。那强劲的风力让我的眼睛都睁不开,连呼吸都觉得沉重。景弦却还是处变不惊地站在我背后,轻声问道:“你说……你儿子会死吗?” 一听到有关沈小曦的话题我就不能蛋定了。所谓父亲就是一种你惹我没事儿,你惹我儿子我会跟你拼命的非理性生物,尤其是像我这种大脑不顶用的。 “你要是敢伤害沈小曦,我就跟你拼命!”我大言不惭地道,口气是绝顶的认真。 景弦轻轻笑了几声,那声调就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知道白絮找到了沈伯真的遗物,上面说了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些尘埃一眼,显然不知道白絮究竟知道了什么。他见我久不开口,又说道:“白絮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沈伯真,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跟着沈伯真谋害我。沈伯真以前算到我会死,可现在死的却是他,哈哈!” 景弦声调诡异地笑了起来,那龙卷风忽地将他罩住。众所周知,龙卷风中间有一个风眼,那里是相对平静的。但是龙卷风中心附近风速是非常骇人的,基本上都是两百米每秒左右。那龙卷风甫一靠近,我就觉得身体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撕扯着,疼痛不已,只能惨叫。忽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将我大力逮至风眼。 但是我的脖子被景弦掐着,我的身子刚一动,他就转掐为捏,狠狠地卡住我的脖子。我被这闹得呼吸不得,只有向后肘击。说来也奇怪,景弦还真被我打飞了出去。 我则被拉进了风眼了,魏庄站在那儿,将我紧紧搂住,眼睛焦急地盯着四周。 “沈小曦了?” 魏庄听到我的问题,手更加搂紧了我,却不回答。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眼睛也紧紧地盯着那风壁。沈小曦一定在这形成的龙卷里,和景弦对峙着。 天地间因这飓风而失色,云层不断变厚变大,无数的闪电在云层中炸开,发出犀利的白光。忽然,魏庄靠近我耳边说了句:“要来了!” 我还没有明白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实就告诉了我。沈小曦从龙卷里飞奔了出来,衣衫偻缕。而紧随其后的景弦则是一片洁净,甚至连袖子都不带点脏乱。 这强弱对比太明显了,让我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景弦的脸还是魏庄的那一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轻蔑地笑着,眼神里根本就不把魏庄和沈小曦放在眼里。 “白絮了?他怎么不出来?” 他这么一问,我也发现白絮不在这里面,但是刚才他不是还和沈小曦打了一架吗? 这问题引得又是一阵沉默,严正以待对上了悠然自若。现在没有白絮,怎么能打得赢这个魔头? 只见景弦抬起手,口中冷哼一声。那手斜切向下,手指对着的那块土地就仿佛从内里遭受了千斤重击,炸裂了起来。但这样还没有结束。 接连着那块土地周围的地面都炸了开来,龟裂至风壁那儿。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招数,先前还平静的风眼忽然就狂风大作起来。魏庄岿然不动,沈小曦也是如此。这状况持续了几秒,那风就消散了。我们仍在街上,周围的建筑物已经毁坏不少,形成的废墟像是被水泡过了一样。 景弦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就你们这些人还敢妄图杀了我,沈伯真真是不自量力!”他忽而又笑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小曦,说道:“也好,让我有了天鬼的壳子。” 他的手又扬了起来,先前还能纹丝不动的沈小曦立刻漂浮在了空中,吓得我不禁怒喝道:“你不要动他!”但是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哪里是会被景弦放在眼里。只见他手指微动,沈小曦就向他飘了过去。虽说沈小曦是天鬼,但此刻怎么挣扎都无法从那种无形的禁锢中挣脱开来。 “魏庄,我求你去救救沈小曦!”我看着魏庄,焦急地求道。但是魏庄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反而向后退了好几步。我盯着他的脸,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前面。这个人曾经令我心动不已,但此刻我却心灰意冷。 沈小曦是他的孩子,这个人都能这样视若无睹……他果真是心狠手辣之徒,否则怎会再乱世中谋得一份权势? 只怪我先前错怪了他,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动了动,想要挣脱。他不明所以地转头来看着我,轻声道:“怎么了?” “放开!”我厉喝一声,只想让这个人消失得彻底。 他的手更是收紧,软语说道:“事态紧急,你就别闹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在闹别扭一样。但是沈小曦都快进入景弦的魔掌了,我还能稳坐钓鱼台? “你放开!儿子是我的,你不去救,我救!”我拳脚都用上了,但是被魏庄压制得动弹不得。我心中恼怒,张口就咬在了魏庄的肩膀上。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没有了血的腥气,有的只是一种过期食品的霉变味道。 魏庄一动不动地让我咬,黑色的血液却越流越多。忽然,眼前一片白光,陡然出现又忽地消失。我急忙转头去看沈小曦,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闭紧了嘴。 眼前有两个人,一是景弦,模样邪性。另一个,身体□,四周的云层不断汇聚在他四周,凝聚成一件黑色的贴身的西服。他身形颀长,脸上的五官俊美,与魏庄有那么几分相像,尤其是眼神,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魏庄时的样子。 “沈小曦……”我低喃了一句,没想到那个人真地朝我这边看来,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温和,叫了一声:“爹!” …… 我眨眨眼,心中惊骇不已。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儿子就从小学生变成了社会精英,让人无语凝噎啊这! 再看景弦那张脸,我是惊骇,他就是惊怒。手在唐装的袖子中捏起一个拳头,脸上的表情不善,恶狠狠地盯着沈小曦,问道:“白絮对你做了什么?” 沈小曦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手臂伸出,将那西装袖子往上挽了一些。他原本白净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个印记,这个印记就是一个字,铁线银钩,风骨潇洒,看起来气势威猛。景弦的脸立时又黑了一分。 “移魂咒!”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让他脚下的地面都裂开了不少。 “这下,你放心了吧!”魏庄靠在我耳边说道,“这移魂咒是景弦以前教给你叔父的绝学,白絮原本不会。但你叔父在他的遗物中留下了有关于这个咒符的书,才能让白絮也学会这一招。白絮告诉你沈小曦要死,是为了让他身体里的景弦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他。刚才白絮给沈小曦下的就是这个咒语,我说这是为了不让沈小曦逃走,也是为了让景弦放松警惕。” 魏庄这番话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做了一个解释,听得我心中欢喜不已。这样子看起来不就是沈小曦有救了的讯号吗? “那怎么会有两个景弦?”我问魏庄。他嗤笑了一下,用了一个成语:“狡兔三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用留言的,因为我已经没有颜面面对你们了。这么久不更新。。。。 ☆、决战前夕 所谓狡兔三窟,其实简单地说来就是景弦这货根本就没有把全部的魂魄放在沈小曦体内。他只放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暗中观望着,随时准备来一个里应外合,把沈小曦的壳子给占领了。 但是叔父是真厉害,连这都猜到了,他在自己的遗物中留给了白絮有关移魂咒的学习方法。现在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叔父真的连这都算到了,那他留给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究竟是在告诉我些什么? 莫非就是反复提醒我,我是个短命鬼? 我估摸着不太像,这话一定跟沈小曦有关。所以此刻我更是将沈小曦紧盯着不放。他落下站在了废墟之上,穿着黑西装像是美国那部著名的电影《黑衣人》中的角色,而景弦就是电影中的外太空生物。 我觉得有些激动,等了好久终于可以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自己的儿子拯救地球,虽然密不可馨,也足够我铭记一辈子的了。 “诶,那景弦另一半的魂儿在哪儿?”我问魏庄,只见他的眉头不见放松,反而越皱越紧,不由得连忙问道:“怎么了?” 魏庄摇头,过了一会儿却开口说道:“他没有紧张。” 他?我想了一会儿觉得魏庄说的是景弦,就算是电影里的超级BOSS在面对这件事儿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紧张,就像魏庄以前缺心的时候,实力没有现在厉害来说。景弦没了一半的魂魄,理应紧张才对。 可他不仅不紧张,反而笑了。带着轻蔑的笑容,来回地扫视着魏庄和沈小曦,似乎这两个人都不足为惧。 我被这气氛带动得也不禁藏在了魏庄身后,正常人没人权,往前面一站绝对一碰就死的份儿。我看着沈小曦那边,他的脸色没有魏庄这么难看,但也有些紧张的情绪在里面。终于,沈小曦败下了阵来,第一个开口喝道:“你笑什么?” 景弦的嘴角弯得更是厉害,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笑你们自不量力。” 他的双手抬了起来,轻轻地挽动衣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他说:“你以为沈伯真厉害?但你们别忘记了我才是他的师傅,青出于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这个人口舌不利索,做事愚钝,不过是仗着白絮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敢造反。” 他说到这里,转而看向了我,“就向你一样,不过是仗着魏庄。” 这话说得我有些生气,我可是真没有什么要仗着魏庄的意思。但是景弦不这样认为,他将袖子挽好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了白絮,我收他是真的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话音刚落,情况就变了。我都看不清景弦是怎么出手的,一眨眼他就跟沈小曦缠斗上了,两人的对招是目不暇接,我只能看见两道虚影在来回晃动,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两个人都出了些什么招式。 魏庄将我往后一扔,口中低吼了一句:“黄泉水起!”这话像是咒语,下一秒小黑水就扩大了一倍出现在我身下,将我驮着往其他地方飞奔。 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小黑水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那些人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但我刚才没有得到答案,那就是景弦的另一半魂魄在哪里。 移魂咒,顾名思义就是将灵魂移到别处。这个别处必然是一个实体,比如眼前这棵树。 白絮一手拿着火把,头仰起看着那树上的枝繁叶茂,还有树干轻微地颤动。我被小黑水一拖到这儿,小黑水就不敢往前了。他看着白絮和那棵树瑟瑟发抖,充分地暴露了一个从以前就存在的问题,小黑水怕景弦及其门下弟子。 “这棵树怎么了?”我从它背上爬下来,看到白絮还是站在树前对着那树发呆。 白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灵动异常。他的双眼渐渐浮出担忧,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细小,“这棵树里的魂似乎不是景弦。” 我听得头皮发麻,连忙随着他一起抬头看去,只见树枝间的抖动越来越大,只是他口不能言,否则现在定会说些讨饶的话。 “那这是谁的?” 白絮回道:“我不敢肯定。”他将那火把塞给我,将指头咬破,猛地在树干上画了一个符,我认得这个符纹,是移魂咒的。但是他一画完,就将那带着手的手指往我额上一点,我的身体就顿住,根本就动不了了。虽然还能感受周围的意识,但那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然后闪电般地出手向魏庄击去。 这身手完全就是将我的潜能激发了出来,那动作和速度,突破极限了。但是白絮不过一抬手就制伏了我,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嘴巴张开,用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根据这个声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居然是宁蚚那个祸害,但是为什么会是这个人,而不是景弦?我心中奇怪不已,而宁蚚给出了我解释。 “移魂咒可不只有一个人会。” 这句话让我明白我们又中计了。我叔父的移魂咒还是景弦教的,自然景弦也知道移魂咒一说。白絮沉默了一会儿向宁蚚求证道:“你是被秦三带进来的?” 我嘴角自己的嘴角扯开了一下,“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絮没说话,脸上一片漠然。但我却想向他咆哮,让他快点去这个东西从我身体里拉出去。我的耳中又听见宁蚚的声音,“你将我放到沈曦的身体里,不怕我不出来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而白絮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白絮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出手向我击来,宁蚚扭身躲开,但白絮的手也跟着宁蚚的动作而变化,就像是蛇一样地将宁蚚缠绕住。手指如钩,扎进了我的心脏,接着猛然一扯。 那疼痛真像是心脏被人连根□一样,疼得我弯下腰来。宁蚚的魂被白絮捏在手里,他这时的眉目有些慈悲的意味,看着手中跳动的火焰,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先上路吧。” 他手掌合拢,将那火焰包裹在手心。但宁蚚哪是那种轻易便能制服的人,嚣声陡起,尖锐刺耳却远播千里。我暗道糟糕,这不会是给景弦发信息吧? 但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宁蚚还是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 白絮叹了口气,抬脚向战斗那儿走去。他一步便能迈出三丈,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眼前。我蹲下地上缓过神,小黑水凑到我身后,用大尾巴给我抚着背。 “喵呜?”他忽然轻叫了一声,瞬间将我又驼了起来,往其他地方狂奔。我回头,原先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秦三。不过几日不见,他的头发就白了。他抬头看着我这边,眼神不悲不喜。 “沈曦。”忽然,他出声叫了我一声。这声音凄切悲伤,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会再害你了。”他说完这话就又说道:“魏少将他们不会是景大师的对手,你快些逃走吧!” 我让小黑水停住,隔着他二十多米地看着他。小黑水虽然是水做的,但是那动作和各个水鼓起的状态也让我知道它在警惕,随时准备离开。 “你知道什么?”此时,我也不想绕弯了,开门见山地问他。 秦三低着眼,说:“那日我被白絮请去商议时,便是受了景大师的命令,去把他的魂魄换成宁蚚的。临走时,我曾想向魏少将提起这事,可我不敢。景大师的魂魄当时就在我身上,我只能告诉他来日再见。” “但就是这一句,也让景大师对我不再信任。他将我关在了与你叔父相同的地牢里,我现在不过是依照你叔父留在地牢中的口诀,强行将自己的魂魄送出来而已,所以你不必害怕。”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这个秦三是矛盾的,他一方面加害于我们,一方面又要向我们示弱,希望我们原谅他。试问我们怎么能原谅伤害过我们的人?孔子说以德报怨,但那原句都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他站在那儿,平静地看着我,说:“景大师如果杀了天鬼和魏少将,必然不会为难你。白絮是他徒儿,终究是下不了狠手的。沈伯真从小便要谋害他,景大师还不是只将他关在牢中。你趁此机会也算是脱离了这件事,不如现在就走远些,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重新开始。” 这话听那意思是在为我着想,但我仔细想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刚才我不知道魏庄他们斗不过景弦,离开是不想做拖油瓶。现在我知道了,要是还离开,就不是个人。 我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孩子去送死?就算打不过,我也不能走。 “你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问秦三,不明白他这些话为什么要对我说,他一开始在意的人不就是魏庄吗? 秦三沉默了一会儿,才欠揍地答道:“生未能同时,死何不同日?” 这话文绉绉,但是其意就是直指魏庄。这人是想跟魏庄同年同月同日死,还真够扯淡的。我心里不是个滋味,看着他的表情更是不爽。 毕竟我对魏庄,若无爱,哪来的恨?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都是早上八点左右更新。晚上写一点,早上爬起来写一点这样。 ☆、分身有术 天空灰蒙蒙的,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坐在小黑水背上,看着对面的秦三。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但这是个狠角色,我是明白的。从一开始他出现的时候就明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废了自己的手,现在也是这样,宁愿毁去自己,也要跟魏庄死在同一个日子。 但是,他不会如愿的。 “魏庄不会死。”我告诉秦三,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之所以这么相信,就是因为现在我除了相信叔父之外,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跃动的心。叔父一定不会出错的,他既然这么安排下来了,我们就一定会战胜景弦这个怪物的。 小黑水带着我向其他地方跑去,逃往附近的最高点。我不能在近处观战,但是只要路上顺个望远镜什么的就能让我全程参与进去。 可是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当小黑水在快速移动的同时,一个球形闪电蓦地在前方炸开,掀起的尘土和电流涌向四方。小黑水不怕电,那些电流进入它的身体,让它粗大了一倍有余。电流闪烁着骇人的蓝光,在它的嘴上汇聚成两颗巨大的电牙。 一个人影降落在那儿,伴随着其他三道人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景弦居然不期而至,让人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魏庄和沈小曦不自觉地挡在我身前,前者更是冲我比出手势,让我快走。 小黑水本来威武的模样一见到景弦就萎了,闪亮的电牙也含在了嘴巴里,止不住地向后退。但是景弦这个人的实力和我的运气是成反比的,他越厉害,我就越倒霉。 我倒霉吗?那是相当的。 沈小曦陡然出手,我看在眼里觉得他急躁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就让人止不住地感动。 “爹,快走!”他大喝一声,更是拼命地跟景弦缠斗在了一块儿。 我当然是顺从的后退,心中恐惧与希望并存。景弦看也不看沈小曦的攻击,径自向我这边冲来。这下我算是明白这人的招数了,先找软蛋捏。 软蛋是谁?在一众非正常人类之中,这个称号当然就落在我的头上。我只能逃走,尽量避免成为他们的软肋。 小黑水对于逃跑非常在行,因为它最大的招数就是躲进黄泉。景弦是鬼,不敢走进这里。但我是人,不能长待在这里。小黑水带着我躲进去,就非常迅速的又带着我逃了出去。这时,我们站在了远离那个地方的至高点。 但是我没有望远镜,站在这个位置,却对着下面人影却一点看不清,这下到真像是逃难的了。 小黑水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地摇头叫了一声:“喵呜!” “带我下去找个望远镜再上来啊!”我吼了一句,但是小黑水显然不懂望远镜的意思,只尾巴缩在一团趴在我边上。 我这下可是又着急又无奈地干坐着,只想冲下去,但以我血肉之躯是抵挡不住景弦一根手指头的。百无聊赖之下,我看着小黑水,忽然奇怪它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前些日子去哪儿了?” 小黑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忽地一口水就喷在了我眼睛上。那种液体让我的眼睛仁辛辣无比,双眼直流泪。小黑水喵呜一声,闹得我只想一脚踹飞他。 忽然,奇迹出现了。 我一张开眼,就看见了不一样的景色。身体仍旧处在原地,眼睛看到的画面却像是在看3D电影一样。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低着头坐着,头发很长地拖在了地上,全白了。镜头摇晃,出现在眼前的便是那个人的脸。我震惊地吞了口口水,这个人居然是我的叔父,沈伯真! 他双眼阖着,脸上白得像石灰。一条黑色的尾巴伸出来碰了他一下,他仍旧保持着那个枯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握住扶手。 不得不说,就算是这个样子,他依然很美。 镜头又是一阵摇晃,来到了他身后的位置。白发如瀑地倾泻下来,黑色的尾巴尖伸出,在发丛中翻找着东西。忽然,耳边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镜头摇晃了几番后,稳定了下来。眼前依旧是如瀑的白发,耳边却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伯真,你输了!”这个声音兴奋地宣告着这个句子,大喝道:“这个世界就将成为我的了!” 从这个句子中不难看出说话的人是谁,只是叔父是被他关着的?他现在这么说,莫非早就知道了叔父的计划? “真可惜。”他啧啧几声,道:“你没有机会看到结局了。放心,你在黄泉中等着,很快就能见到结局了。你的同伙都会跟着你一起去死!” 砰的一声,像是重物砸在了地上,伴随着景弦的大笑声,“我就知道你会输,活该!” 气氛沉默了一阵子,忽然面前的白发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景弦大喝道:“你不是算无遗策吗?为什么把你算死了?!你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有没有想过死的人却是你!?” 这句话的音量很大,就算是这种看电影的模式也让我感受到了景弦的怒气。我忽然想到了秦三的话,景弦不会杀白絮。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景衔居然会在叔父死后,生这么大的气。这个时候不应该像他刚进来的时候那样,耀武扬威吗? 关门引起的吱嘎声响起,小黑水等了一阵子才敢爬出来。它转头去看叔父的脸,饶是我见过这么多灵异事件,此刻也被吓住了。 因为叔父的脸很奇怪,从来都只在画中见过这种表情,一半哭泣,一边欢笑。 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已经死去的叔父手指头动了,他轻轻地扬起了右手食指,指了指一堵墙。小黑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用尾巴尖轻敲石墙,不一会儿,还真找到一块空心的地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高约7寸,木质,上面刻着一幅画。这幅画中有一个人站在一扇门前,门里面伸出一个骷髅,而门外的人吓得面色失常。 这幅画看起来很真,但是放在这儿却不明白意思。小黑水的尾巴尖灵巧地将那盒子打开,却在掀起盒盖的时候,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面前的景象霎时化作水雾,只余那声尖叫绕耳不绝。 “沈小曦!”我惊骇地站了起来,听那叫声,竟像是受到了重创一般。我不能坐以待毙,也不甘心再呆坐下去。 “带我下去!” 小黑水连连摇头,不愿意。我扬起手,作势要揍它,但这水却把脸凑到我手掌边让我打。 …… 我还是走路吧。 我转身从这栋高楼跑了下去,楼里的人全都走光了,电梯正常运行。但这种时候不应该乘电梯,可32楼,估计我跑下去战斗都结束了。 为了沈小曦,我选择了赌一把。径自走进电梯,看着那门阖上。 电梯正常运行,眼看着就要到底了,却在这时出状况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景弦。他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前,伸手将我抓了出去,扔在地上。 我脸色煞白,没想到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景弦轻蔑地笑了一下,外面不断传来物体坍塌引起的噪声,透过玻璃门,我见到四个人影,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景弦。但是外面的那个是景弦,现在这个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大结局了T.T 这文就要走到尽头了。 ☆、前夕 这种情况在前不久出现过,我们都以为沈小曦体内的是景弦,但最后的情况却是秦三早已把他的灵魂和宁蚚的互换了。那么现在的景弦是否也是其他人假装的了? 事实并不是这样。 因为白玄出现了。他戴着一副墨镜,背着拉风的剑,一张中性的脸给人一种邪恶生物的错觉。这下不仅是我,就连景弦的脸色都变了。 “沈伯真……”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不断地从景弦口中喊出,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气息。可这三个字也传达给了我一个信息,那就是叔父又做了什么部署,让景弦的奸计没有得逞。 他陡然化作一团黑雾向白玄扑去,黑雾中寒光闪现,似乎有无数刀锋藏匿其中。我被吓得刚想大叫,就见着白玄不慌不忙地反手拔剑,斜劈了下来。 剑是木制刀凿,人是血连骨肉,比起景弦那个老不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白玄弱上好几筹。而且前不久白玄被俯身就是因为功夫不敌景弦。但今天,白玄一点都见不着害怕的情绪,反而与其争锋相对。 木剑与黑雾激撞,引起的气浪将我掀飞了出去,幸好小黑水从隐匿处穿出,用尾巴把我卷住,我才没有英年早逝。景弦化作了雾,他的攻击很快,面积范围也大,所谓无孔不入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白玄的木剑舞动,竟然将黑雾的攻击全都挡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景弦放弃了攻击小白,猛地向我冲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小黑水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在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怪圈,似乎空气中形成了波纹。 我知道这是小黑水又要躲进黄泉了。 但我的运气一向很背,这个圈一打开,站在不远处的冥兵就和我大眼瞪小眼了。我以前也遇见过一次,但这次的状态更恐怖。数千只集结在一起,全都配着青铜刀,骷髅马,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要平时见到这些,我一定是又恐惧又兴奋,因为研究古时军队的时刻来临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前有景弦虎,后来冥兵狼。 我进不得,退不得,只能怒喝一声:“我擦!”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景弦竟然在这个时候改变了攻击目标,转身向白玄击去。我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愣,幸好小黑水立即将通界门关闭,我才没有被冥兵砍死在刀下。 白玄的木剑舞得呼呼风起,小黑水带着我退到了大楼的门边。这里的视线很好,既可以看到白玄他们的战斗,也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魏庄他们。 那边的战斗已臻至盛况,四人在一击之后同时分退两边。景弦捂着肩膀,眼神不善,而白絮手提大刀,看起来很好。沈小曦的身影被魏庄挡着了,我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 魏庄似乎没有受伤,当他移动了一小步之后我才看到了沈小曦,顿时被那情景吓得愣在原地。太血腥了! 距离太远,我也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出沈小曦右手臂没了,这我的心里又难受又着急,恨不得飞过去一探究竟。 忽然,我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景弦的脸往这边转了一下,那种如同鹰隼一样的眼光把我射了个对穿。 我的后背紧贴在墙上,心中疑惑也恐惧。但是沈小曦的惨状又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要是我能给力一些,哪怕变成白玄这样,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结局。 就在我神不守舍的当口,那边的景弦真的冲了过来,四周的玻璃通通化作齑粉,掀起的气浪让人睁不开眼。我双臂举起遮住了脸,下一秒却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双手很有力,掐得我气都透不过来。 “放开他!”有两个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我转过头,那是魏庄和沈小曦。而在这时,好几个景弦从四面八方赶来,与捏着我脖子的这个合而为一。 这是……□术? 白絮给出的解释是:“分魂?” 景弦笑了一声,说道:“也算我没有白教你一场。” 白絮没有说话,只双眼紧盯着景弦,握刀的手腕动了一下,手指收紧。我看向沈小曦,他此刻将右边的身子藏匿在魏庄身后,似乎想要挡住我的视线。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沈小曦……”我气闷地说完这一句,他就双目蒙蒙地看着我,想动又不能动。我知道他这是不想让我担心,心中更是悲切。 “你放开他!”魏庄怒喝一声,双目发红。他手指着我说道:“他根本就与这些事无关。” 我暗骂一声,这都搀和了多少事情了还说我与这件事无关,鬼都不信。景弦就是鬼,必然不信,他用那张跟魏庄一模一样地脸说道:“要我放了他,也可以。我要他的命。”他的手指着沈小曦,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沈小曦毫不迟疑地点头,应道:“只要你先放了他。” “拿什么证明?” “不许!” 这两句话是一同说出的,前一句是景衔,后一句是我。我不想让沈小曦因为我而丧命,但是他往左边移了一步,那断臂的姿态就暴露了出来。他手臂那儿的衣服露出了毛边,一种不平整的感觉。从这一状态,我能知道的就是沈小曦的手不是被切下来的,而景弦的武器只有手,那或许就是被他硬生生扯下来的。 “不准!”我又连叫了几声,但沈小曦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魏庄。我双目圆睁,只见魏庄陡然出手,将沈小曦的右手臂扯了下来。 沈小曦气闷地哼了一声,双唇闭得死紧,将那些痛呼几乎全都吞了回去。 而魏庄不过是转了个身,神色丝毫不见改变。 气氛一时诡异,景弦笑得很灿烂,我却连呼吸都放低。景弦捏住我的手松了那么一些,这让我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我看着魏庄,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滑出,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闭紧眼睛,让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我深感无力。 因为自己的普通,我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这让我想到了一张图片,这张图片曾经风靡于各大论坛的签名档,叫做你愿意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一分钟的英雄。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个懦夫,因为现世太平,不需要我去强出头。可是我的儿子现在遭受了这样的待遇,却是因为我自己。 这让人情何以堪。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一定不能再做拖油瓶。 景弦这么强大,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除了最低级的自我终结。小黑水在远处打量着这边的情况,它圆圆的脑袋在角落里潜藏着,像是一个球。 一见到它,我就想到了那些恐怖的冥兵,再联想到现在架住我的景弦。这个人是从冥界逃出来的,而在刚才他明明可以一把抓住我的时候,却突兀地选择了转身攻击其他地方,是否就意味着……景弦害怕那些东西? 这个想法很冒险,成功了就是我和景弦一起死,不成功就是我死,但是其他人就能集中精力对付他。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上一把,绝对不会亏。 我朝小黑水眨了眨眼睛,它圆圆的小眼睛愣在那儿看着我,不明白这里面传达的意思。 “喵呜?”它茫然地叫了一声,脑袋朝这边伸了一点。我朝景弦挤挤眼,手指轻轻地划着圈圈。因为小黑水每次进入黄泉的时候都会先在四周的空气中出现一个螺旋形的波纹。小黑水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眼睛瞪得更大了。 它的尾巴尖翘了起来,跟着我的手指一道画圈圈。景弦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将我的脖子捏得更紧,恶狠狠地道:“别耍花招。” 沈小曦见到他这么对我,心急地大喊:“你快放开我爹!” 景弦扯开了嘴角,嘲弄地道:“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论这个吗,废物?” 他这一句,让众人都知道了他的心思。果真是豺狼虎豹不可信,他根本就是想要削弱沈小曦的战斗力才这么说的。我瞪向小黑水,他的尾巴尖还在转,让我眼睛都花了。我这边是急了心,就算被景弦捏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还是冲它挤眉弄眼。 小黑水没有理解,魏庄却理解了。他蓦地大喝一声:“不许!” 这种突兀的句子在这个场面里响起,难免引得人遐思。景弦看了看我,又看向小黑水,忽地脸色大变,手上更是用力。霎时,黑雾顿生。魏庄向这边冲了过来。 景弦斜睨了我一眼,重新看向魏庄的眼神里有一种轻蔑的成分,他不过是手臂一挥,那些黑雾就被吹散开来。魏庄不是景弦的对手,但是有一句是这么说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也不知道魏庄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打法就像是不要命一样。景弦见着他扑来,手变掌为爪,狠狠地向他抓去,但是魏庄根本就不管那个尖锐的爪子,他只是盯着我,眼中含着恼怒。那利爪直接穿越了他的胸膛,黑色的血液飞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拼命的魏庄,让人十分意外。 景弦更是意外,眉头一皱,就要将他甩开。但是迟了一步,魏庄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脖子,借着景弦的力量飞了开去。小黑水立刻窜到我的身边将我接住,而魏庄抵挡了景弦接下来的攻击。 我被魏庄的气势吓到了,反而是白絮立即接着这股势头窜了上去,跟景弦缠斗在一起。魏庄捂住受伤的胸口,恶狠狠地回头怒视着我,吼道:“你给我好好地待着!” 这还是魏庄 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冲着我叫嚷,让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回了一句:“你疯了?” “你不知道闪开吗?”我看出来刚才的景弦也只是想利用爪子的威胁让他知难而退,但是魏庄根本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魏庄却不管我现在的脸色,上前抓住了我的脖领子,眼睛里是疯狂的光芒,“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死,老子就陪着!老子不怕陪你死!” 我被魏庄的宣言吓得愣在了地上,没有办法,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很奇怪。尤其是魏庄这个在前不久我才知道他骗了我那么多的人,如果我现在相信他,是不是说明我太傻,还是说明他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 可是都这种时候了,魏庄演戏给谁看? 景弦? 不,我不觉得。景弦跟魏庄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关系。那么白絮?魏庄在这件事之前跟白絮根本就没有交集。或者那个人……是我? 可他这样做又什么意义?这不会换回我的心,却无疑让我心动了。 “疯……疯子!”这是我对他的回答,而魏庄得意地笑了,“我不怕。” 三个字,一句话,够胆! 我无疑是喜欢的,非常喜欢。就算他前面骗了我,这一刻我仍旧是喜欢他的。所以我更不忍心让他去死。 魏庄将我扔在小黑水身上,朝着景弦那儿飞了过去。我转头看向沈小曦,两只手臂被废的他依靠在墙上将刚才的那一幕全都收入了眼底,现在他的表情非常的奇怪,有种要哭不哭的感觉。 我向他冲了过去,那个断口一放大我就止不住的犯恶心。太恶心了! 那些个碎肉,血肉模糊的,让人根本就看不下去。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就不能在边上看着,不要去逞英雄?!”我心里难过又愧疚,还心疼,自然声音大了点。但是沈小曦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看着我愉快地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复刚才的纠结。 “爹。”他叫了我一声,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带着难过与绝望的呐喊传进了我的耳里,“我不想死!” 我被这一句惊得愣在原地,因为我断然是不会想到沈小曦会说这样的话的。就冲着他刚才的态度就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刚才多么威风,断了手臂连哼都不哼一声,眼睛里仍旧是要将景弦置之死地的光芒。可是现在他居然说不想死? 沈小曦将头靠在了我的胸口,抽泣着:“我害怕……” “怕什么?”我也有些哽咽了。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爷俩就没有过上好日子,每天不是风里来就是雨里去,哪里能得口喘息。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沈小曦真真正正地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害怕。在我的印象里,天鬼这么厉害的人物是不会害怕的。 “我怕我死了之后爹也会跟着死去,我害怕因为我没死,爹却因此而先丧命。我怕我没死,爹也还活着,可是到了最后爹跟着魏庄走了,不再理我。或者爹有了其他的孩子,对我越来越冷淡……” 这个孩子……真心地想多了。 我一直都没有在意过这个孩子的内心世界,但是从他讨厌魏庄这件事上我就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是非常敏感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 我伸出双手将沈小曦抱着了怀里,那些血液沾湿了我的衣服,黏腻而恶心,但此刻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安慰方式,只能坚定地说:“别怕,我一直在。” 我顿了顿,又说道:“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取代的儿子!” 沈小曦哭得更大声了,他消耗了很多的元气,现在看起来脸色苍白。我有些心疼,却不敢再看。 这个时候必须将这件事情速战速决,转眼瞧去,白絮和魏庄都渐露败像。我看向小黑水,他的尾巴尖还在转,看起来就像是要转个不停的样子。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直接在他耳边说道:“带着我和景弦去黄泉。” 话音刚落,小黑水愣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喵?”他叫了一声,我便重复了一句,他的回答是:“喵!”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沈小曦也看向这边,眼睛里含着焦急:“爹,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想把我和你都带离这里,我们现在在这里也是拖油瓶。” 一听到拖油瓶,沈小曦眼中的光芒就暗淡了几分。他默默地靠在墙边低着头没有答话,而他的态度也正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不会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走向死亡,但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为了结束,而是为了新的开始。 我希望魏庄和沈小曦都能有个不一样的开始。或许让他们冰释前嫌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起码我想让沈小曦像个正常人类一样的生活,魏庄也能够得到新生。 小黑水在我的眼神下终于开始妥协,头颅微点,我喜上眉梢,立即就让他带着我向景弦冲去。 这个事情是非常需时机的,冲快了就是被揍飞过来,冲慢了给了景弦反应的时间,那就是被捏死的多。而现在景弦和魏庄还有白絮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白絮很厉害,他的刀非常的具有破坏力,但是对手是景弦,他的手便如同钢铁一般坚韧。空手套白刃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而现在白絮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景弦更是战斗得得心应手。 至于另一边的魏庄,因为早前受的伤,也渐露颓势。我知道时机到了,在景弦被其他人钳制手脚,而其他人也不会立即阻止我的时候,我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景弦的腰!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螺旋纹一出现他们就尖叫了起来。 “爹!” “沈曦!” “找死!”这个是景弦说的,他的手狠狠地穿过了我的身体,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穿透带来的感觉,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但是没有关系,我的目的达成了。景弦被我抱着摔进了黄泉里。 可是我确实太衰了,刚才出现过的那一小股巡逻兵竟然不见了。我忙冲小黑水眨眼,让他关闭入口。小黑水依言照做,景弦怒喝一声,将我扯飞,转身去抓小黑水。 我看着天上没什么光亮的太阳,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一般。他很颓废。 小黑水逃跑的技术完全就是一流的,景弦无论怎么抓都没有抓到他,就算是抓到他了也不怕,因为他是……水! 是无形无质的,景弦气闷地在这里来回走了一阵子,重新将视线放到我身上。他的爪子蓦地向我抓来,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但……不是。 平时怕景弦怕得要死的小黑水在知道景弦不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之后,竟然胆子大了起来,在景弦的爪子挠向我的那一刻猛地挡在了我的身前,抵挡住了景弦的致命一击。 景弦本来就出手比较轻,因为像我这样的蚂蚁杀起来是根本就不费劲的,但是景弦没有想到小黑水居然会挡在我的身前,他的眉头挑了几下,再次像我刺来,小黑水是个死脑筋,他刺一次,小黑水就挡一次,再带着我挪一个位置。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就算是我也知道有猫腻了,更何况是景弦。 他笑了起来,一把将我提在了手中。小黑水是无形无质的东西,但我是个人啊,有形质的。所以景弦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提在了手中,他的手再次捏上了我的脖子。小黑水在愣了一下之后再次想冲上来解救我,但是没有成功。 他只是黄泉水,不是景弦这种奇异生物的对手,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景弦抓在手里折磨。 “放我出去,我就放下他。”景弦终于开了口,要拿出我和小黑水交换。我暗叫一声糟糕,因为小黑水这货的智商很低啊,有点像是小孩儿。而景弦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肯定是在说谎,我怕就怕小黑水不能分辨出来。 但景弦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让我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哄骗小黑水,“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就宰了他。” 他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我被他捏得嘴大张,像是脱水的鱼在竭尽全力地呼吸着,却发现呼吸不到任何氧气。 小黑水果真上当了,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很无辜很可怜。 没想到螺旋纹一出现冥兵就出现了,景弦看向冥兵,冥兵怔愣着看着景弦,两方都没有想到会见到对方。也就是在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我抓了回去,但是我的脖子被景弦紧紧地捏着的,他就算看到冥兵手脚有些慌了都没有将我放开。 这下子我的身体在无名氏的手上,脖子以上在景弦的手上,两方拉扯,我觉得自己快被分尸了。 那个无名氏是从螺旋纹的小缝隙里出来的,随着缝隙的加大,我看清楚了来人的真面目,是白絮。他的眼神很霸气,看着景弦的视线里暴露出威胁的成分,但是景弦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范的。 他不过是一转手就夺回了我的主动权。我的命握在他的手里,白絮有些顾忌,自然就敌不过景弦。但是洞口被白絮挡住,景弦也不能离开。 那些冥兵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已经反应过来,忽地变成一股漫天的黑气,里面寒光乍现,风声呼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让我出去,否则杀了他!”景弦在我的颈子上划了一道,疼痛感传来,那里一定破了。白絮没有动,倒是站在他后方不远处的魏庄向前移了一小步,又像是顾及着什么地往后退了一些。 “交换!”他说,白絮寸步不让。沈小曦也恼了,大声地嚷道:“放开我爹!” 景弦狠狠地盯着白絮,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他连说了几声好,一声比一声的音调高,到了最后竟然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在里面。 “惘我师徒一场,我原本就算是平定了天下,也不会杀了你的。但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的心,竟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白絮不咸不淡地开口:“师傅何出此言,既在乎今日之事,当初何必如此对待伯真师弟。” 景弦皱了一下眉头,“胡言乱语。” 我耳中听着他们咬文嚼字,是越想越觉得……爽! 那些冥兵眼看着就要冲来了,这下子我的目的达成了,景弦可算是永远地留在这儿。这次一定要要求阎罗王将这个灭世之徒严加看管,要不就让他智商降低。 一般要得到全世界的人都是智商太高了,精神分裂给闹的。 景弦也知道时间来不及了,所以这话一说完他就没有再开口,而是将我扔到一边,想要强冲过去。白絮的大刀挥下,景弦根本就不顾这个,让他的刀直接砍上了自己的肩膀,而整个人都撞着白絮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落在地上,心里止不住地怄气。 这次如果不能成功,下一次宰掉景弦将会是什么时候,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我的眼前一点点地模糊,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有个人在呼喊我的名字,但是声音很远,我找不到他的准确方位。无数个陌生的面孔在我的眼前闪现,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他们的脸是一张骷髅。我知道现在肯定被那些个冥兵包围了,或许会死,但人总有一死,我只是一不小心死得比较早,还死得没有价值。 我保护不了心爱的人,无法死得像是一个爷们儿。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我看到了顶上昏黄的光,眼睛几乎想要闭上。但是没有成功,我的嘴唇被咬了一下,狠狠地不留余地的,我几乎都觉得嘴唇被人咬下来了。这种疼痛使我恢复了意识,而眼前出现的人是魏庄。 他抱住我的身体,眼睛一片安然。他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再见,再什么见? 有什么好再见的?难道我死了之后魏庄也会跟着过来? 我的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他流了一滴眼泪,黑色的泪痕从眼眶中落出,敲击在了我的眼角。魏庄将我提起,然后扔了出去。 这种速度和力量让我从冥兵中脱出,顺势飞出了通界门。 沈小曦冲上来,跪在我身边叫嚷着,却没有一个字传入我的耳中。我明白了魏庄的意思,但是我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他是不是在欺骗我的途中,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骗了进去?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但是再也没有一个魏庄来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我尖叫了一声,而沈小曦将视线对准了通界门里。我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事实告诉我这个孩子又一股狠劲儿,当他狠起来的时候他不是个人。 我颤抖地叫了一声:“沈小曦……” 他看向我,表情忽然就变得忧伤了起来。“爹……” “别做傻事。”这是我唯一可以告诉他的事情,但是沈小曦没有回答我,只是站了起来,然后走了进去。 我惊呆了,因为天鬼也是鬼,难道他走进去不会被那些冥兵抓住吗?我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小黑水用尾巴压在了地上。眼睛里全是沈小曦走向中心的背影,他的身体此时是一个大人的样子,没有手臂的身躯,有些长的头发,还有非常瘦削的身体。 我想叫喊,却唤不回来。 沈小曦一走进通界门,那些黑色生物就附庸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我的眼睛里最后都只剩下了一片黑色,可是景弦的话仿佛让我看到了希望,他叫了一声:“糟糕!” 我听到这话,原来死去的信念忽然就复生了。通界门里果真出现了状况,那股浓郁的黑色在减少,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在朦胧的黑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身形高大,尽管只是背影对着这边,也让人感受到了那股子杀气。 这……难道是沈小曦? ☆、大结局(上) 上帝总是在关上你的门之后给你一扇窗……但是上帝有门不给,让人爬窗是什么意思? 沈小曦在不断地死亡和新生,我知道他有涅槃的功能,但我不知道这个功能可以持续几次,并且最终效果会是什么样子。 景弦在大叫一声之后立刻向这边冲来,手中涌现出另一种浓郁的黑雾,那是看不见一丝光明的纯粹的黑暗。而沈小曦此时正值衰老时,这次的涅槃还没有完全结束,这要是撞上了,不得没命了?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力量,硬撑着站了起来,想要冲过去。但本来就是残破之躯,哪里能有那雾气的速度快。呼吸之间,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人站在了沈小曦的面前,那是魏庄,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笼罩住了黑色的血液,那种有点像是石油一样的颜色,让他变成了一个如同从油坑中爬出来的人。 这应该都是那些冥兵造成的,不知道受的伤究竟是在皮层还是在内里。我心中担忧魏庄,也担心沈小曦,纠结之下,黑雾已经撞了上去。那雾气变成一条黑色的巨龙,尖利的龙牙一口咬了上去。看起来气势惊人。 从我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魏庄他们完全被黑色的雾气罩住。 “我不需要你救。”这个声音忽地响起,带着一种沉稳的气息,却说出了带着不甘心的话语。 “我并不是要救你。”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是魏庄的,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甚至带上了一种嘲弄的绝望的情感。“我只是不想让沈曦落在景弦的手里。”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黑雾之龙的低吼。但也因此,那两个人的话语声显得特别的大。 一束光从黑雾之龙的身上穿透了过去,有些刺目,却让人精神振奋。接着越来越多的光束穿透了黑雾,逐渐扩大,最后将雾气消散。在逆光之中站着两个人,我知道他们是谁,魏庄和沈小曦。 待光芒散去,我看清楚了两人的模样。沈小曦身上的血迹犹在,但是手臂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从那种身受重伤看起来快不行了的样子变成现在这种志在必得的模样。而魏庄,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宁静致远,如同水墨般清雅绝伦。 景弦的怒气如同滔天巨浪般地席卷而去,沈小曦却只是挥了挥衣袖,就挡住了这次进攻。 看到自己的进攻被人抵挡住了,景弦没有着急,反而笑了,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 “天鬼?”他喊了两个字,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看来这次不是那种半吊子的水平了。” “吸收天地之气,是为天地生。百死而不灭,是为鬼神。天地生鬼神,是为天鬼,也可以称之为地神。”景弦念了一段文绉绉的话,神情带上了一些明了的感觉,“看来这才是天鬼的意思。但是百次已到,你已经成为鬼神,就不再是不死不灭的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沈小曦居然是这么个情况。而看景弦现在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他有害怕的情绪。难道在他心里,还是觉得沈小曦不可能战胜自己? 气氛凛然,所有人都沉默地对视着,白絮拖着大刀向魏庄他们走去。刀锋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发出轻微的响动。我连口水都不敢吞,身上再痛也不敢出声。这才是真正的交锋! 景弦的衣袍无风自动,嘴角含着笑。而白絮的脸上是一片淡漠,魏庄的脸上倒是有表情,只是那是一种哀伤,他的眸子紧盯着我,看个没完。我被他这目光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沈小曦,他的眼睛紧盯着景弦,带着一股子骄傲的神色。 大战当即,闲杂人等立即退散。刚才躲到一边的小黑水,立刻用尾巴将我卷了起来拖到他身边待着。在他的前面是一栋房屋的拐角,他就站在拐角内朝着外面望。似乎是在躲,但这种情形跟没躲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景弦先出手了、 一开场就是天崩地裂之景。他不愧是第一BOSS,天变,地动,四周废墟中的钢材全都升到空中,静立不动,但无疑又会在下一秒向敌人冲去。 这样的大场面下,魏庄他们居然一点想要动手的感觉都没有。尤其是魏庄,在看了我良久之后,忽然笑了一下。 他本来就好看,此时的笑容更是带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忽地一下就敲在了我的心上。 “魏庄……”我不自觉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身体想要向那边走过去。忽然,白絮和魏庄都失去了踪影,只余沈小曦在通界门内睥睨着景弦,大有你有种就进来的感觉。 景弦当然不会进去,他没有那么傻。他的攻击代替他进了去,但是奇怪的是在外界如此威猛的攻击,一进入通界门就像是棉花一般被风吹散。 景弦的面色不变,轻松地矮身躲过了白絮的大刀攻势,再伸出两指,挡住了魏庄尖锐的指甲。 这个动作本来看起来很潇洒,但是景弦的脸色变了,一股黄沙冲了过来,凝聚成真真正正的黄龙,猛地向景弦咬去。我大骇,转头发现原来是沈小曦的杰作。 他待在黄沙里,那些沙粒都成了他的武器。景弦扭身错开那龙牙,黑雾之龙再次升腾起来,冲向黄龙。 但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不过一下子就被黄龙冲散。景弦的脸色这才有些恼怒。忽然天昏地暗起来,通界门里的沙不断地朝外涌去。一只无形的手将景弦抓住,硬生生地从门里逮了进去。 “景弦是看起来不容易被杀死,我们只好把他捉住,交给冥兵带回去关押。”白玄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差点把我吓得跳了起来。 “你下次不要这样子无声无息的!” “是你自己太专注了!”白玄看我一眼,将目光投向通界门中,不断地发出惊叹之声。我只看到里面黄沙漫天,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究竟发生了什么?”逼不得已,我只有向白玄问道。白玄摇摇头,很自然地告诉我一句,景弦正在被挨揍。 这话听得我是人快人心,让我只悔恨不能亲自观摩。白玄看得目不转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兴奋的,让我只能猜。 忽然,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大叫了一声,“不好了,冥兵来了!” 我不懂,刚才不是说要把景弦抓住给冥兵吗,怎么现在看到冥兵来了却说不好了。白玄回头看着我,表情不甚喜悦地说道:“魏庄是鬼,沈小曦也是鬼,冥兵可是只抓鬼,不分好坏的。” 我的脸色止不住地变化,这下可麻烦了,万一冥兵赶来,我们这边也落不得好啊。忽然,通界门中黄沙尽散,靠近地平线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就像是海浪一般不停地朝这边扩大。待那些东西走进,我的眼睛都直了。 太多了,真的如同潮水一般,这要是短兵相接,魏庄和沈小曦都是要吃亏的啊! “怎么办?”我转头问景弦,他也是一脸愁苦,想不出个法子。我怒喝一声:“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才还颓废不已的景弦忽然就威猛无敌了,出手之间有种以命相抵的感觉。招招皆是用了全力,四个人颤抖在一块儿,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心中急切,生怕冥兵将魏庄或者沈小曦中的任何一个抓去。 冥兵一点点接近,近到我都能看见那骑在骷髅马上的身影。白玄也是纠结,而瞬息之间,四人被卷入了黄沙里,和在了冥兵无尽的黑暗中。 我走前一步,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惊,直到白玄将我拖住,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通界门那儿。 “你疯了!你就一个普通人进入通界门会死的!”白玄呵斥了我一声,皱着眉头看着那席卷成一团的黑暗,叹道:“应该会没事儿的。” 我的脑子里回顾以往,好运似乎从来都没有站到我这边,现在也是这样。无数的嚣声,鬼哭狼嚎,忽然,面前的黑暗陡然分开。景弦和其他三人被分开,先一步押往别处。而白絮因为是天师,自然是不会收到冥兵围剿的。但是魏庄和沈小曦就不同了,他们都是鬼。 而冥兵是鬼的克星。 “魏庄!沈小曦!”我喊了一声,两人同时回头看我一眼,表情顺时震惊异常。我微愣,只听身边的白玄喊了一句:“小心!”头感受到了从左边吹来的阴风,回过头看时,那条黑龙已经近在咫尺。 我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要是挨上这黑雾,恐怕只能化为灰烬了。情急之下,我闭上了眼,脑子里全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从最初见到魏庄时开始,闹腾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最后终于有了结果。 最初造成我这种局面的便是那一个决心——我不负天下,今日此时,亦是如此。只是此刻我命已决,也负不了天下了。或许不是这个决定,我和魏庄……和沈小曦也不会遇上。 脑子里的回忆纷至沓来,充塞在脑海中,回忆让鼻子酸涩,只想流泪。忽地,一声闷哼从我身旁传来,我急忙睁开眼,只见一个人影立在我身前。那黑雾之龙冲击在他的身上,给我留下了一席小小的安全空间。 这个人是魏庄,他的背挺得很直,站着都没有动过。 “魏庄……”我呢喃了一句,耳边又传来一声长啸,只见沈小曦竟然又吞并了这些冥兵。这次的可不是刚才那个几十人的队伍,现今这支怎么也得上了十万。可是沈小曦仍旧吞了下去,恶狠狠地盯着景弦,扑了上去。 爆炸引起的气浪掀得人衣袂乱舞,待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我见着了地上的残骸。是景弦的残骸躺在了不远处,正在苟延残喘着。白絮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停在了他的旁边,低声说着什么。 而我在环视一圈之后也见着了沈小曦,他躺在地上,完好无缺。我心中狂喜,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无论如何,魏庄和沈小曦都在就是一件好事。 异变顿生,我还没有靠近沈小曦,就见着了他的身体从脚部开始化作了灰烬。 “沈小曦!”我震惊地捏住他的手,还是热的,也是真实的,但是他的脚已经被风吹散了。“他死了。”白玄走过来,平静地宣布了一声。我茫然地看着他,忽地就掉了泪。这好不容易除去了最终boss,以为可以闯关成功,没想到却变成了这个结局。 手颓然地放下,我想换个姿势抱住沈小曦,没想到一个镯子从衣服中掉了下来。一看到那个东西,我仿佛觉得生命都鲜活了。那是海中玉,是叔父留给我的遗物之一,而另一个锦囊也掉了下来,绳索松散,那骨灰朝着景弦飘了去。 我暗道叔父真是料事如神,赶忙把那镯子捡起来想要戴在沈小曦手上。 “喵呜!”这是小黑水的叫声,带着几分凄厉。我抬头望去,只见魏庄在黄泉特有的太阳下站着,身影被背后的金光拉得有几分长,而他的脚也散了,如同风沙一样逝去。唯一不同的是魏庄还醒着,他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喜不悲,分外平静。 “为……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手足无措地叫了起来,而魏庄不过是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骗了你真是抱歉。” “啊?”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只见他微笑着又说道:“前日种,今日果。落下这样的结局,也算是报应。” “生前我想着利用荆何骗得高位,最后的死也成了别人的算计。今日我利用你达成我的目的,而现在魂飞魄散也算是该着的。沈曦,只是……只是我是真想跟你过一辈子。” 我闭紧了嘴,没想到此刻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靠近沈小曦的镯子带不进去了。 一个镯子,两条命。这个怎么选? 原来叔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原来这句话说的就是现在。我忽然又想到了当日在小镇中见着魏庄时做的选择题,是天下还是自己。 我以为我不负天下,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负了人,不是自己便是他人。 “魏庄,我……”我不知如何是好,眼瞧着两位已经散到了腿肚子,我却做不出个选择。魏庄却笑了,带着几分心满意足,“你今日这番表现,我已经知足了。” 他转过了身,一阵风从他那儿卷来,看起来很小,到达时却让那镯子套进了沈小曦的手。沈小曦的消散停止了,而魏庄的还在继续。 “魏庄,你!”我猛地站起身,却说不出一句话,心里难受,有些堵。 魏庄叹了口气,那声音幽幽地传来透出一股子心凉。我走了过去,手径直就穿过了他的身体。我一直想着这事儿结束之后,跟魏庄桥归桥路归路,他去重新做人,我也重新开始。但真到了这天我才发现有些事儿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以为我可以将对他背叛的愤怒一直保持下去,甚至从此路人,但是我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最是相守不能离,最是相爱不能恨。 “魏庄,我……算我……欠了你。”说完这话,我就哭了。跟个二逼似的张大嘴,无声地哭着,肺都快炸了。但是魏庄不过轻轻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过身去。 “无碍。”两个字一完,他的身体就散了,我吓得我猛地扑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捞着,等回过身时,魏庄就凑了过来,一个吻,一触即碎。 他化作了虚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而随着他还有景弦的死去,这件事也真正地落下了帷幕。我还是沈曦,我还是一个普通人,魏庄来了又去了,不过如此尔尔。 作者有话要说:喵,不要认为是BE,是HE,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因为作者没有写完,啊哈哈哈哈~ 抱歉,我明天一定把结局写完,真心的!鞠躬! PS: 新文:终极圣父养成指南,简介就是一个倒霉先生不小心遇上现实版RPG游戏的故事,美男有,奸情有,H有,微暴力。口号——人生就是一场RPG。 以下是链接: 谢谢各位~! ☆、大结局(下) 这里是川黔交汇处,十万大山,百里烟波浩然。我开着车从省会出发,历时8个小时再次回到了那个小镇。仔细一想,从我遇上魏庄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月而已。只是其中坎坷艰险,不是用时日的多少便可以概括的。 “爹,你看那是什么?”沈小曦手指外面,兴趣盎然地说道。他的手腕上带着翠绿的镯子,晶莹剔透。他现在变成了十来岁小孩的模样,眉目仍跟魏庄极为神似。我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条亮闪闪的东西挂在树上,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等想起那是什么的时候差点给撞到树上去。 那是一条蛇。而这种蛇曾经围攻过我,烙铁头,我记得就是这个名字。它伏在树上,在我们看向它的同时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沈小曦大感有趣,见我踩了急刹车立刻就冲了出去。 “喂,你回来!”我知道这蛇的毒性,却没有拦住沈小曦的步子。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捉着那蛇的尾巴就拉了下来。那蛇受惊,惶恐地扭身咬了沈小曦脖子一口,顿时就把我给吓坏了。 “你还不快放开!这蛇有毒!”我怒喝一句,但见沈小曦迷茫地看着我,说道:“我又不怕毒。” 我愣在原地,蓦然才想到这小子是天鬼。沈小曦笑嘻嘻地将那蛇凑近我道:“爹也不怕。爹以前吃过白玄的人精,百毒不侵。” 他……他怎么知道?! 我瞪大眼,表情很不自然,“谁告诉你的?” “小黑。”沈小曦露齿一笑,那牙齿闪着光亮,一副小恶魔的样子。我双手捏得咯吱作响,看来今晚一定要把小黑水拖出来教训一顿才是了。 沈小曦将那蛇团成一团放在了自己的包里,说是要带回去养着。我双眼瞧着他,就差没双目泪流了,但是沈小曦不管不顾,只冲我说道:“爹,当养个宠物嘛!”他头凑了过来在我胸口撒娇,我只能腹诽道:“关键是这宠物正常人类不敢养啊!” 等到了小镇,天边已是半边红。小时候曾经学过一篇课文,叫做《火烧云》。具体是个怎么样的内容我不记得了,就记得这云变化万千。此刻小镇地处山巅,望下去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沈小曦脖子上绕着蛇,跟在我旁边感慨道:“这地方真干净。” “喜欢的话,以后我就回来这里养老。” 沈小曦眯着眼睛盯着那天边,等了一会儿才回我:“也好,只是到时候我是进魏家的族谱还是沈家的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个做什么。 “这里的宅子是魏家的吧,你住进去不就是承认你和魏庄的关系么?”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只能笑了笑,说:“这是叔父买来的,自然是我沈家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沈家姓。” 沈小曦笑眯了眼,重重地点头,复又带点悲伤地说:“其实我不讨厌魏庄了,毕竟他保护了你。” 听了这话,我心下一片孑然。魏庄啊魏庄,到底还是伤了人心。 三月未来这小镇,景色还是一如既往。苗汗同住,不少苗人老太太拿着民族的染布在兜售,我和沈小曦走走停停,等到了魏家老宅已是日暮西沉之时。沈小曦一马当先地走上去将那门推开。 破旧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与上次来不同,这次的魏宅更显老旧。蛛网遍布,灰尘叠起。院内荒草,更是多如牛毛。 果真房子还是要有人住,才干净。我回身关上木门,同沈小曦游荡在这园子里。当时未能细看,现下再去游赏,已不能寻回当日之感受。过了客堂绕个弯,就到了我与魏庄的喜房。 那儿的门还是如同离开之时,躺倒在地上,而房内的东西,恐怕就只有那珠帘还算完好。沈小曦看了一圈,忽然指着床上说:“你们以前就是这床上做的那事儿。” 我这是气也不是,笑也不得。任谁家的孩子忽然指着床说:“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就在这床上OOXX?”我估计那爹得给那孩子一巴掌。 “别问了。”我嘟嚷着这三个字,率先走出了这间房。忽然,眼睛瞪大,不禁想伸手揉揉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见那通往祠堂的路上,一个穿着旧式军装的背影正大步流星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那儿。 这太诡异了!魏庄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又是什么东西。沈小曦也看到了,双眉紧蹙,便要冲过去。我把他拦下,心里有些害怕。还记得以前魏庄说过这宅子被景弦施过术法,别不是景弦还没有死透吧! 就在这犹豫不决的当口,忽闻喵呜一声,只见拐角那儿一黑脑袋伸了出来。圆而无齿的小黑水眨着大眼睛盯着我和沈小曦。我嘴角抽搐,不明白怎么会遇上这货。它尾巴尖跟着伸了出来,然后化作一个箭头,朝祠堂的方向指去。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小黑水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跟沈小曦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是既然小黑水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危险不会太大。毕竟这货非常的害怕景弦。 小路上只剩下一点点黯淡的落日余光在照着亮,我和沈小曦手牵手走了过去。曾几何时我也是在这样的余光中跟着魏庄走到那儿。远远的,便看见祠堂处传来了亮光,还有木鱼声传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透过开启的门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盘坐在蒲团上,而木鱼在桌案上自行敲打。小黑水见到我们进来了,立刻就喵呜了一声。木鱼声陡止,那个男人转过了头来。 我怎么形容他的长相了,跟魏庄有几分相像,却是不一样的好看。这个人稍显阴柔,透着股女气,看到我们的时候嘴角微弯,透着亲和。 “你是谁?”我问他。我估摸着这个人一定不是正常人,毕竟正常人哪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孤宅里面。他站了起来,双目晶亮地看着我,说:“我是魏英豪。” 魏英豪?那不就是魏庄家老祖宗的名字吗?前段时间不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人吗?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小年轻的样儿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他都微笑以对。 “您老怎么……”我想问他,他怎么还在,但是琢磨着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他倒是粲然一笑,明了地回道:“我放心不下自己的后人,自然就在这里守着。” 我点点头,没想到这个老祖宗这么有责任感。我想到魏庄已经死透了,而现在魏家的血脉就只有沈小曦一人,就把沈小曦推了出去。沈小曦看着他,沉默了半天才不甘心地叫了一句:“爷爷。” 辈分乱了,应该叫祖宗。但是老人家不介意。他见着沈小曦就跟蜜里含糖似地笑了起来,“孙子好,给你!” 他递给沈小曦一个东西,我一看那东西就觉得他出手真的是太阔绰了。龙纹玉,斗大一块儿,雕工精美,看起来就值钱。沈小曦对钱不怎么在意,转手就递给了我让我给他收着。 老祖宗点点头,才又看着我说:“沈曦,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事要跟你说明。” 我以为是魏庄魂飞魄散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我也是全程参与,现在魏庄香消玉殒了我也有责任。 老祖宗开口了,“魏庄这小子以往对你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我摇摇头,暗想人走茶凉,还说那些旧事做什么。 “以往苦了你,我也是瞧见的。现在你就好了。”他说完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欣慰。我也跟着欣慰,只是心里头想着魏庄还是觉得不对劲。魏英豪老先生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小黑水舍不得他,他走的时候小黑水就上前含住他的衣角。但是老先生没给他磨蹭的机会,立刻就化作一阵雾气消散。 那晚,我和沈小曦就在宅子里住了一宿。小黑水打扫房间的本事还是一流的,不过片刻就将房间打扫干净,让我和沈小曦住了个舒服。 这次来这里,我主要的目的就是散心的同时带着沈小曦来看看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沈小曦对山野之地非常有兴趣,第二天都舍不得回去了。但是前些日子因为这事儿我落下了很多工作,全是让大明给代劳的。 现在大明和那个警察东拉西扯地正闹不清楚了。貌似是什么大明不想谈,那个警察又霸王硬上弓什么的。我曾经在跟大明的聊天中问他,都霸王硬上弓了干嘛不给那个警察一顿好揍的,大明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实在话,我就明白他已经陷进去了,只是还嘴硬着。 现在我这边的事情放下了,自然是给他腾出时间,让他处理这些事情。 其实男人和男人并不好,因为压力太大。我也不希望大明走上这条道路,但是感情是自己的,别人控制不了。况且自从我跟魏庄的事情发生之后,生死的差距在我面前都是那么回事了,何况性别。 晚上接到个电话,是楚御的。他现在跟着白玄上了昆仑山学本事。这小子本来就无心经营自家的店铺,经历了这事儿之后也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好项目。当然,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在于沈小曦不是个省钱的货。他觉得沈小曦既然是天鬼,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东西找上门来。于是他做了这个决定,既然身为沈小曦的叔叔,自然是对这孩子的安全保障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哭笑不得,我身为沈小曦的父亲都没有对这事儿这么上心了。但是又觉得很感动,哥们儿能帮兄弟到这个层面上,真的算是生死之交了。 至于白絮,景弦一死他就走了,手里拿着我叔父的半袋骨灰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小黑水带着我们到了景弦的老巢,才发现白絮已经将这儿剩余的残党清理了个干净,四周都是白骨,那些游魂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在巢穴的最底层,我们找到了曾经关押着叔父的密室,他还在那儿,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毕竟白絮拿着的口袋里还装着他的骨灰了。 后来白玄用手轻轻一碰,才发现那不过是叔父用元神制造出来的虚假东西。 一碰,那些元神就像是烧尽的纸一样碎掉了。在那个密室里,我们找到了一些叔父生前写下的东西,断断续续,却还是能明白一些事情。比如叔父喜欢的人是景弦,对于这个事实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看叔父这个密谋的趋势,我要是不知道他是为了正义,都快以为景弦跟他有仇了。但是他真的喜欢景弦,从一开始就喜欢,后来预知能力开启,知道景弦要破坏世界,他心里煎熬难受。一方面是前世报国无门的颓废,一方面是今世对于景弦的暗恋,后来还是责任占据了上风,所以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而另一个知道的事实就是叔父跟白絮根本就没有景弦口中所说的那种奸情,他俩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将叔父的东西整理起来,烧成灰烬,然后让小黑水把通界门打开。黄泉里阴冷的风将灰烬卷起,通通消散在四处。景弦也是被埋在黄泉里的,毕竟他这种凶险人物,要是放在现实世界的话我觉得我会担心,怕他一不小心就诈尸了。 等我跟沈小曦下了山,立刻就去见了我爸和我妈,我告诉老两口这是我的儿子。他们以为这是我认领的,毕竟我才27岁,沈小曦看起来已经十来岁了,后来我告诉他们这是我货真价实的儿子,老俩口立刻就惊讶了。 因为他们以为我十七岁就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但是这事儿我不能解释,反正魏庄现在也不在了,就让别人以为是他生的吧。 老俩口一听说这孩子的妈已经去世了,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原本对沈小曦的一些生疏也立刻淡了,嘴上心上都透着喜欢。我也高兴,现在算是个沈小曦正了名。这下子生活也算是上了正轨,就是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到不爱学习。 不过以他的才智我相信以后也饿不着他,就没有细管。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我也一天天地变老了。一晃眼,三年就过去了。 我从原来的岗位调走,现在也升到了主任的层次。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带儿子。沈小曦长得很快,现在都比我高了,楚御中途也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因为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这个侄子了,后来一发现还是不够强,于是又回昆仑山勤学苦练。他父母倒是不在意,毕竟家里还是有几个闲钱,儿子能不去乱来比什么都好。 大明跟那个警察定了下来。但是国有单位,对同性恋这事儿还是不够开放,没过多久大明就辞职了,跟着那个警察去了南方创业。据说现在也算是一方大佬,而且越长越精神,越好看了。 只是白絮仍旧下落不明。 这天沈小曦有校外活动,要出去春游什么的。我这人一般都是下班带孩子,现在孩子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混混。去超市买了菜,回了家,现在已经不住那个地方了。楚御说那个一居室不适合带孩子,就把现在的房子给了我住着。 他那个房子就市中心,离公司很近。我这边上了楼,就见着一个人影站在我门口,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样子。 “你谁啊?”我问他。 那个人动了一下,声控灯亮了,我看着那人,脑子里晕乎乎的。那个人身体是半透明的,飘在空中,看起来有点模糊,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魏庄。 他怎么能是魏庄?! 我愣在原地,瞪着眼看着他,他也瞧着我,低眉顺目的。隔了老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张嘴说了什么,但是我听不见。只看他像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纸。 “沈曦。” “我没死。” “我是地缚灵。” “灰飞烟灭之后,我被留在了黄泉。” “鬼兵将我分散的魂魄带回了魏家。” “老祖宗将我的魂魄拼了起来。” “现在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他的眼他的笑,通通都很清晰,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面走去,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他的身体一下。冷,而且不能摸着实体。 “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又翻了一张纸,看着我笑得很是开怀。我抬头看了回天花板,没憋住,还是流了眼泪,这货欺人太甚了! 他居然没有死!那我这几年里在夜半三更时的惆怅是为了什么啊! 他看到我哭,眼里也泛着泪光,有些激动地将纸又翻了一页。 “老祖宗说我现在是灵体,只能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那儿才能一点点聚成实体。” 我看着他,立刻将门打开,让他飘了进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任何话。他坐在了沙发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我。 “那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聚成实体?”我被他看得有些羞涩,过了许久才找出个话题问道。魏庄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我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却有些疲倦。看着魏庄半透明的身子,我的心中涌起了另一种情绪,迫使我再次流出了眼泪。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魏庄没回话,就是笑。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心中激动难平。忽然,他从裤子里摸出了一些纸,展开之后上面是一句话:“你猜我的家在哪儿?” “这儿?”我以为是这儿,但是这么问了之后他摇摇头。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回道:“魏家那个老宅?” 魏庄又摇摇头。我傻着眼,那他的家在哪儿,“以前那个一居室?” 魏庄靠了过来,手指冰凉凉地摸着我的脸。他的手从我的脸滑下去,摸到我那儿,继续向下,轻轻地捅了捅那处。我瞪大眼看着他,只见他嘴唇翕动,说了一句话,我不懂唇语,但现在魏庄的那个声音好像是在我心中响起一样。 我的家乡,在这儿。 这……这太□了!我刚想动就被魏庄压在了沙发上。 他动作特别熟练地脱了我衣服,接着各种揉搓。我也是禁欲已久的人,何况年界三十,也算是欲.望正强烈的时候,他这么一挑逗我就禁不住了,只是那儿许久未开荤,进去的时候不免有些疼。 但这时,魏庄的身体起了变化,他正在一点点地凝聚,变得不再透明,成为一个实体。我见着这情形都忘记了疼,等他全部进去的时候只见他吻了下来,轻轻地在我耳边叹了句:“沈曦……”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包含以下项目: 罗大明和齐警官 白絮的故事 看电影未完结的部分(会整合前面所发的内容) 于是留邮箱,各位明白的。 PS:请各位继续支持新文吧~ 链接: 以下是作者的自我总结,可以无视~ === 这文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写出那种我要的感觉,就是让人看了之后觉得真好看啊,还想看了又看的感觉。 但是我会努力的,于是谢谢各位一路坚持到现在的朋友们,本人不甚感激,o(_ _)o~ 如果猴子以后的文能得到各位的继续支持,也请各位能够多多告诉猴子文中的不足,让我得到更多的进步~ 谢谢大家~喵呜! 256中文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黑晚晚】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