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坏坏人人爱》(好聚不好散之七)作者:米璐璐出版日期:2010年8月19日 【内容简介】 他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注定与众不同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自大到自以为是的地步 从不知道吃败仗是什么滋味,qíng场更是chūn风得意为了要逃避沦落为种马的命运,选择溜之大吉 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破天荒衰到快要爆炸……厚!他跟她上辈子应该是结下不共戴天的冤仇 这辈子才会这么不幸的孽缘不断,甚至纠缠不清想当年她不自量力的向他告白,他当场给了她难堪如今换他像斗败的公jī,惨遭她小人的报老鼠冤还得放下身段,威胁利诱她配合演出一出戏 企图创造双赢的局面,然后从此与她划清界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傻到动了真心 明知她既无背景也无外貌,根本不是他的菜 却刻意忽略这是个你qíng我愿的jiāo易,妄想假戏真做……【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楔子 高处不胜寒。 身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阎烨,一出生便注定与所有的人不同。 由他眼中看出去的世界……应该说大部分的时间,他都用鼻孔看人,因此鲜少有人可以进入他的眼里。 但是,她除外。 会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体型庞大,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是的,就是庞大。 他目测她身高约一六○,也许再高一些……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身材很圆。 在贵族中学里,很少见到女生的制服会穿到M号,更别说是XL号了。 每次见到她,都窝在与她相反的皮包骨女人群里,显得她更加突兀。 而胖子都这么开朗吗? 她笑起来咧开一口白牙,总是舞动短短胖胖的四肢,不算大的双眸眯成一条线。 她的笑声出乎他的意料,有些细腻,有些高昂。 他以为胖子的声音都是低沉而粗犷的,也以为胖子都是yīn沉的躲在角落,毫无自信的畏畏缩缩。 但是她并没有,每回在校园里,总是见到她在太阳底下,然后扬起灿烂的笑容。 好几次他都与她对上眼,她很快便移开目光,彷佛心虚。 于是他想,她应该也与校内的女同学一样,暗恋着他。 他冷冷的窃笑,笑她自不量力。 只是chūn去冬来,几乎全校的女同学都跟他告白过,她却一直没有动作,总是躲在角落偷看他。 他又想,也许他应该释出善意,给她一点信心,然后再狠狠的拒绝她,让她明白这个社会是很险恶的,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让她开怀大笑。 对,他就是恶劣,想要亲手摘下她灿烂的笑容,因为那令他觉得碍眼。 她不应该这么开怀大笑,应该自卑的躲在角落。 终于等到今天,她露出腼覥的笑容,还未开口说话,就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他的眼前。 "你家中有镜子吗?"他有如一名帝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一顿,原本到了舌尖的话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眼里有着疑惑,柳眉更是不解的攒起。 "还是猪八戒平时都不照镜子就出门?"他像是与她上辈子结了冤仇,这辈子一逮到机会就要竭尽所能的羞rǔ她。 这……她惊诧的瞪大眼,听着他那如针刺的羞rǔ话语,霎时有些尴尬。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嫌恶的撇了撇薄唇,"异想天开的想要我收下你的qíng书?" 她yù言又止,看着渐渐围绕过来的同学们,想要缩回双手。 他冷不防的抢走她手上的qíng书,粗鲁的拆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纸,用极为嘲讽的语气念道:"阎同学,你好,我自认配不上你,但还是鼓起勇气向你告白我隐藏许久的爱意,想要藉此倾诉我对你……" 他倏地抬起俊颜,然后当着她的面,毫不犹豫的将信纸撕成碎片,撒在她的头上。 "我准许你继续暗恋我,但是我……"他低下头,恶劣的靠近她的脸,"不准你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滚!" 气氛变得十分难堪,看戏的同学们窃窃私语,不时逸出女子的轻笑声。 胖女孩咬了咬唇,没有马上跑开,反而是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纸片,忍不住咕哝道:"还好不是晶晶自己来告白……" 嚣张贵公子早已转身离去,没听见她的抱怨。 误会的种子,就是在今日种下。 第一章 日头赤炎炎。 八月的天气几乎可以将人烤熟。 "Shit!"手握着方向盘,坐在跑车里的男人低咒一声。 那双好看的黑眸盯着前方,不时望着右前方的萤幕,机器女声不断的报着他不熟悉的路名。 左弯十八拐之后,又来个紧急右拐十五弯,这样来来回回的làng费好几个小时,他终于不慡的踩下煞车。 该死的卫星导航! 阎烨火大的抓起导航萤幕,看了又看,再看向四周鸟不生蛋的乡下地方,左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港,右方则是一些废弃的货柜。 哪里还有路? 他在心底狂骂脏话,将导航萤幕用力往后座一丢,气得打开车门下车。 开了长达八个小时的车子,他的身心十分疲倦,连卫星导航也秀逗,乱报路名,让他在这诡异又令人烦闷的鬼地方迷路。 不远处传来阵阵海làng声,空气中有股咸咸的味道,还夹杂着鱼腥味,夏季的热风拂向他的俊颜,让好看的墨眉紧蹙,胸口更加郁结。 他向来讨厌有任何异味的空间,一刻也无法忍受,于是又钻进车内,怒气冲天的用力关上车门,准备打电话求救。 拨打电话之际,他另一手熟练的掌控方向盘,开车的模样非常帅气。 只是不到一分钟,他那好看的薄唇又冒出几句英文脏话,因为求救电话打不通,鬼打墙似的被困在这个地方。 因为满腹的不满,让他忍不住重重的踩下油门,车子火箭一般冲了出去。 反正这种热到爆的鸟地方也不会有人…… 才这样想着,眨眼间,他的车子冲向一辆因为绿灯通行而自左方出现的摩托车。 "啊……"摩托车骑士睁大双眼,完全没想到右方竟然有辆闯红灯的车子,丰腴的身子先是一阵摇晃,然后连人带车摔到地上。 紧急踩下煞车,阎烨冷不防的倒抽一口气。 他……撞到人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过脑海,他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 倒在地上的是个身材圆胖的女人…… Shit!他该不会撞到这镇上的婆婆或妈妈吧? 他听闻欧巴桑都是很难缠的角色……其实上流社会的师奶们也不好对付,年纪愈大,愈是攻无可破、奋战不懈的勇士。 "你……你没事吧?"他蹙起眉头,上前牵起摩托车,让被压在下面的女人能够站起来。 "你这个人是怎么开车的啊?"她抬起戴着口罩的圆脸,露在口罩外的圆滚滚黑眸瞪着眼前这个闯红灯的男人。 阎烨一愣,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眼前的女人是第一个。 女子自地上爬起来,短裤下的一双膝盖有擦伤,手心也因为着地而渗出血丝。 他看了看她全身上下,除了擦伤之外,其实没什么大碍。 "你要多少钱?"他向来习惯以金钱解决事qíng,连关心一下她的伤势都没有,不想招惹奇怪的人,进而惹上麻烦。 一双圆眸吃惊的瞠大,更加掩不住她满腔的怒意。 "你再说一次。" "我问,你要多少钱?"他以为她想要狮子大开口,语气更是不屑,"一辆摩托车多少钱?我赔一辆新的给你。你若是要到医院做全身检查,我也不反对,我可以开一张面额二十万的支票给你,也许剩下的钱还能让你到美容中心……"减肥。 "你……"女子气得全身发抖,用力摘下口罩,怒气冲天的大吼,"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你闯红灯肇事,可不是我制造假车祸,想要敛财!难道你连基本的道歉话语都不会说?" 出乎他的想像,女子还满年轻的。 一张不知道是晒红还是气红的苹果脸,配上熠熠生辉的圆眸,鼻子是塌了一点,不过双唇很丰润。 重点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不然你想怎样?"阎烨自小便养尊处优,通常只要张口,就有人帮他把事qíng处理好,而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件jiāo通事故,虎落平阳,暂时求助无门,只好自己解决。 "我想怎样?"她气得咬牙切齿,彷佛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你搞清楚好不好?现在是你闯红灯撞我,还问我想怎样?" "对不起。"他眯起双眸,不悦加上不耐烦,很没有诚意的开口,"你要道歉,我说了,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抬高下巴,"你……" 他伸出手,打断她的话,自西装口袋里拿出支票簿和钢笔,在上面签签写写,然后撕下一张支票,硬塞进她的手中。 "这已经是合理的价格了。" 他将钢笔和支票放回口袋里,转身坐进车里。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支票上的数字,却因为他踩到了她的地雷,脾气像火山爆发般瞬间发作,跨出短短肥肥的双腿,用力敲了下车窗。 他摇下车窗,流露出不耐烦的眼神,嘲讽的问:"怎么?你嫌少?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给我的律师,然后我们一起到法院喝茶聊聊?" 曾家有条家训:士可杀,不可rǔ。 她将手上的支票撕成碎片,然后用力撒向他,完全不顾他那张俊颜逐渐变得yīn沉。 "你这几个臭钱,我不希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呀?开张支票就以为有钱到可以买他人的自尊与尊严?我告诉你,是你的祖先有烧香,才能让你这个败家子拿钱糟蹋人,至于你,也只是运气好一点,没把我撞成残废,否则我一定告死你这个王八蛋!" 听着她一连串没换气的咒骂声,阎烨有些傻眼,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村姑指着鼻子骂。 她骂得口沫横飞之际,不忘瞪他一眼,然后牵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车。 检查了一下,她发现摩托车没怎样,但是龙头歪了一边,低声咕哝几句,然后用蛮力扳动几下,勉qiáng发动摩托车。 幸好摩托车还可以发动,要不然她一定后悔死了,竟然为了志气而撕毁那张支票。 戴上口罩,她朝车内的男人冷冷一哼,骑车离开。 阎烨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粗壮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下次别再让他遇见这个胖女人,要不然他一定会极尽所能,用毕生学过的恶劣字句羞rǔ她! "好痛。"曾桂圆疼得皱起眉头。 "你就让那个撞到你的人跑掉?"曾父蹲在她的面前,用家传的跌打药水为她擦抹伤处,国语和台语jiāo杂着说,"你的脑袋被撞傻了喔?" "他有说要赔我……喔,好痛……"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嘟起丰润的唇瓣,"也有开支票给我,可是那根本就是拿钱羞rǔ我,我一气之下,把支票撕了。" "是赔你多少,还开支票给你?"曾父有些吃惊的抬起眼眸,忍不住好奇的问。 "呃……"她坐在小板凳上,侧着头想了一下,又扳动手指头算了算,"我没仔细看,不过好像有好几个零……他有说要赔我二十万,然后买一辆新的摩托车。" "曾桂圆,你真的被撞傻了吗?"曾父睁大眼,看着女儿,"你被撞,没跟人家拿医药费就算了,连人家要赔给你的钱,你都双手奉还?我生的女儿怎么这么笨……" "爸!"她没好气的看着父亲,"爷爷以前不是说过,我们曾家人,士可杀,不可rǔ吗?嗟来食,不如不要吃……" "厚!你爷爷都入土几十年了,你还在遵守那跟不上时代的家训?"曾父戳了戳她的太阳xué,"你这种憨直的个xing到底是遗传到谁?" 她皱了皱鼻子,"虽然能拿钱解决的都是小事,但我不觉得拿钱羞rǔ人是一种负责的态度,那种王八蛋,最好哪天让他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尝一尝没有钱被羞rǔ的滋味。" "是啊!"一名身材圆润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碗饭菜,也是国语和台语jiāo杂着说话,"骗人家没有富有过吗?想当初你们曾家也是有钱人,凭什么拿几个臭钱就要羞rǔ我们家圆圆?!圆圆,吃饭。" "满姨,谢谢。"曾桂圆笑弯了双眸,接过饭碗,"还是满姨最了解我,知道这辈子最不能出卖的就是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你们女人都站在同一国。"曾父推拿完毕,收拾地上的瓶瓶罐罐。 "不然要站在你们臭男人那边吗?"阿满呿了一声,拉了张矮凳子过来,在曾桂圆的身边坐下。 "听我的哪里不好?你自己看看,圆仔落得什么下场?没拿到钱不说,连外头那辆古董摩托车也摔得几乎支离破碎,全身上下淤血乌青。"曾父没好气的啐啐念,"读到大学有什么用?怎么这么笨?至少也要讨到医药费,去巷口找拳师伯贴个膏药,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回来找你老子推拿,有比较好吗?" 曾父将瓶瓶罐罐收进柜子之后,又回到女儿的面前,看着她那白皙的膝盖乌青肿大,还是有些不舍。 听出父亲是关心自己,曾桂圆将口里的饭菜吞进肚子里,连忙露出憨直的笑容。 "好啦!如果再遇到那个臭男人,我会叫他重写一张支票给我。"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怎么不是的父母,见到儿女受伤,还是会心疼。 "圆圆,我看你等等去诊所,给护士敷药好了。"阿满低下头,看着她的膝盖,"都破皮了。" "不用啦!擦伤而已。"她笑着摇头,"而且下午我还急着去送宅配,摩托车也要送去修一下,龙头歪歪的,很难骑。" "我去送宅配啦!"曾父瞪了女儿一眼,"早就叫你吃过饭之后再去送,偏不听,硬要逞qiáng,赶赶赶,还不是要送下一批!" 曾桂圆睁大眼眸,顾不得嘴里塞满一口饭,口齿不清的说:"阿爸,你又不会写宅配单,我去送就好了。还有,新的订单已经进来了,满姨少一个帮手,你还要找藉口出门……厚,你又要到公园做坏事喔?" "好哇!你又想去旺火那里签赌了?难怪你最近都神秘兮兮的,讲电话不让我听……你这个死老猴……"阿满瞪大双眸,站起身,上前揪住曾父的耳朵,"你到底要剁几根手指才会悔悟?圆圆跟宝仔工作那么辛苦,都是要为你还赌债,你没看见吗?你现在还想签?" "肖查某啊……"曾父痛得哀哀叫,"自从遇到你,我就戒赌了,哪还有胆子再去签?"他现在都嘛买五十元的大乐透。 "最好是这样,你不要让我抓到!不准你出门,乖乖的待在家里,宅配就让圆圆送,听到没有?"阿满一边斥喝,一边将枕边人拖进室内,"圆圆,吃饱之后,碗放在水槽里就好,你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好。"曾桂圆笑着点头,一点也不想伸出援手救父亲,眼睁睁看着他在视线范围消失。 虽然日子过得吵吵闹闹,对她而言,却是幸福的,毕竟让人真心微笑的幸福才是难能可贵的。 至于今天被车撞的衰事,她就当自己在走衰运,过几天再到庙里找师父收惊,去去霉气。 反正就衰这么一次,她应该不会再遇见那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了。 "阎烨!"浑厚的怒吼声在车内回dàng。 还在某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寻找出口的阎烨,发誓下次再也不到这种鸟地方,原本火气就不小,加上刚刚那段撞车小cha曲,这下子又有风火来助燃,已经到达爆发的临界点。 "gān嘛?"他很不慡的朝话筒大吼。 "gān嘛?你这个不肖子孙,竟然敢问你爷爷要gān嘛?"电话那头的阎家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咆哮,"你在哪里?宴会都快开始了,订制的西装还挂在你的房间……你到底跑去哪里鬼混了?" "我不会出现的。"阎烨直截了当的说。 "不会出现?"气呼呼的老太爷不禁拔高声调,"该死!阎烨,你再说一遍!为了今晚的宴会,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 "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阎烨不耐烦的顶嘴,"我不会如你所愿,向其中一个花瓶求婚的。"绝不会! 阎老太爷在电话线的那一端咒骂了几句,还不时朝周围大吼,质问到底是谁泄密。 "要怪就怪那些花瓶嘴巴不牢靠,四处张扬她们有机会成为阎家少奶奶。"他又不是种马,为什么要等着别人来驾驭他的人生? 所以他逃离台北,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镇上,想要投靠好友,没想到一直联络不上好友。 老太爷听到他一点也不在意的语气,气得血压上升,破口大骂,"都怪你们把他宠坏了。" 阎烨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把爷爷的怒吼当成一回事,因为在宠坏他的名单中,爷爷排名第一个。 身为阎家的长孙,他自小养尊处优,所有的人都是以他为中心,绕着他转。 就在众人忙得团团转时,他大少爷已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却在这个穷乡僻壤遇上鬼打墙,迷路了。 当然,他独自隐忍这股鸟气,少了卫星导航加持的路痴,也没有什么好得意,拿出来说嘴,否则只会证明他阎烨少了阎家的庇护,显得更加无能。 男人的自尊正被现实考验,他后来还是选择了尊严,因为他向来高高在上,只有他人看他的脸色,他可是从来没有弯腰开口求过别人。 不一会儿,话筒被老太爷的老婆接过去,温柔的嗓音徐徐响起,"烨儿,你现在就不能乖乖的回家吗?" "奶奶,等你们打消要我向花瓶求婚的念头,我就会乖乖的回家。"一听到是家里老佛爷的声音,他嚣张的语气随即收敛了些。 "这样呀!"阎家奶奶倒也沉得住气,轻笑几声,"烨儿,外头的世界很险恶,你自个儿要小心,等你哪天玩累了,再乖乖的回家相亲,要不然你就得凡事靠自己,知道吗?" 阎烨挑起眉头,听出奶奶话中有话,兀自陷入思忖。 "那么,烨儿,再见。"阎家老夫人不等他回应,挂断了电话。 车内恢复寂静,他因为老佛爷温柔的一席话而全身紧绷,看向手机。 就这样? 他疑惑的攒起眉头,等着爷爷沉不住气,再打电话给他。 过了几分钟,手机完全没有动静。 就连一向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父母也没有打电话来关心一下,甚至连个简讯也没有传来。 哼,看来是老佛爷一声令下,全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想将他bī回台北。 如果他有那么听话,就不叫阎烨了。 不管老佛爷下了什么懿旨给众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妥协,要他回去与一堆花瓶相处,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决定和奶奶拔河,看谁先累得放手,就是赢家。 他会赢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阎烨,从来都没有吃过败仗的尊贵大少爷。 只是……他何时才可以离开这个鬼打墙的小镇? 他不慡的踩下油门,通过那无人的街道时,突然前方冲出一头huáng牛,彷佛想寻死的站在马路中间。 当下他拚命的转动方向盘,车子打滑好几圈,车头失控的冲向路旁的榕树。 砰! 车子撞上大树,树凹了一个dòng,安全气囊缓冲撞击,阎烨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 除了那头huáng牛的叫声之外,他还听到车子的引擎发出最后的喘息。 下一刻,车子冒出阵阵白烟,传来像是冷水浇熄火焰的滋滋声响,证明车子的寿命暂时……挂了。 第二章 求助无门是怎样的滋味? 若真的要形容,就如同把一个人丢进大海里,不管那个人会不会游泳,连游泳圈都吝于施舍,泡在海里,久而久之便会灭顶的绝望感觉。 总之,这样的感觉一定很难受。 如同衰到快要爆炸的阎烨。 为了闪躲一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huáng牛,他的车子竟然撞向榕树,车头毁了不说,还得掏出皮夹中所有的钞票,赔偿榕树主人。 这是什么社会? 他这个受了伤、出了车祸的车主,又要找谁索赔? huáng牛的主人? huáng牛主人只是牵着牛,从头到尾扫视他一遍后,极为不屑的说:"都市人是没看过牛会散步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自己跑去撞阿财家的树,怪谁啊?怪你爸妈把你的胆子生得太小,回去练一练,再来找我泡茶。" Fuck!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huáng牛摇着尾巴和它的主人一起离去了。 最后还是他花钱消灾,榕树主人进财打了通电话,将他半毁的车子拖进修车厂。 同时,他这个路痴终于离开那鬼打墙的乡间小径。 回到了镇上,进口车的修理费用是另外一回事,零件的更换才是麻烦,得先跟台北总公司调,调不到还得向国外公司申请,来来回回,至少也要làng费半个月的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有钱都好办事。 不过衰到爆的阎烨掏出身上的二十几张信用卡,全数刷不过,就连唯一一张提款卡也领不到一毛现金。 马的!他终于知道奶奶为什么在电话中那么关心他,告诉他外头的世界很险恶,要他自个儿小心,凡事得靠自己。 换句话说,阎家不会给他任何金援,若是没钱,他就得乖乖的回家当种马。 脏话骂个不停,都无法熄灭他的怒气,最后gān脆打电话给下属,却发现他们似乎约好了,尽可能不接电话,就算接了电话,也都唯唯诺诺的拒绝他的要求。 平时他的xing子孤僻,真心的朋友没几个,最好的那个目前手机关机,看来除非他乖乖的回台北,否则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 不,他死也不会低头的。 天色逐渐昏暗,阎烨落魄的站在修车厂门口,额头冒出青筋,差点捏碎手机。 修车厂的老板也爱莫能助,除非他付钱,才有办法向台北调零件,要不然光是车头灯就要上万元,小本生意是无法让人赊帐的。 车子坏了,修不修是一回事,还有一个重点是……他今晚要睡哪里?还有,他今天的晚餐又在哪里? 摸了摸口袋,阎烨才发现身上的钱全部赔给榕树主人了,连买瓶矿泉水都有困难。 他烦闷的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 难不成他真的山穷水尽,只能乖乖的低头,打电话回家求救? 现在距离挂断电话还不到三个小时,他就低头,太没有志气了。 所以后来他打消回家的念头,车子也不要了。 "不要。"修车厂老板立刻拒绝他,"谁知道你这辆进口车是不是赃车啊!"他才没有那么呆,连防人之心都没有。 一个穿得体面的年轻人,开着几百万的车子来到这乡下地方,先是一堆信用卡刷不过,身上也没有现金,现在居然要他收下这辆半毁的车子。 啧,这男人不是跑路就是欠债。 阎烨有口难言,还想继续说服老板之际,一辆摩托车停在修车厂外头。 "林叔,你订的桂圆冻和八宝冰,我送来罗!"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修车厂老板连忙咧开笑容,走向摩托车,"圆仔,多少钱?" 摩托车女骑士摘下口罩,"林叔,不用啦!我爸说这是抵上次你帮八宝修车的钱。" "那怎么好意思?"林叔搔了搔头,"怎么没看到你爸?又被阿满下禁足令了?" 曾桂圆开怀大笑,"林叔,你很内行呢!" 阎烨因为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女声而移动双脚,眯起双眸,认出女骑士是稍早被他撞到的胖女人。 "林叔,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你,要回家吃饭了。"她礼貌的说。 "外地客啦!听说差点撞到老牛家的huáng牛,为了闪那头大笨牛,还跑去撞进财家的大树,好像赔了不少钱。"林叔压低声音,露出八卦的表qíng,"不过他怪怪的,开进口车,身上有二十几张信用卡,我家会计小姐说没有一张刷得过,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看他一直打电话,也没有人理……可能人缘不好。" 阎烨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yīn沉的俊颜更加yīn霾,然后与曾桂圆对上眼。 是他?! 她瞠大双眸,下意识的撇了撇唇瓣,故意挖苦的说:"人缘不好就要反省自己为什么那么讨人厌。" "是你!"他来到她的面前,望着她丰腴的苹果脸。 "圆仔,你认识他?"林叔收下她送来的东西,好奇的问。 她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正yù否认,阎烨却抢先一步开口。 "对,她认识我。"此时的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见到唯一的浮木,就是要紧紧的攀着。"老板,她是我的朋友,所以车子先暂时放在你这里。" "这个……"林叔犹豫了一下,"圆仔,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不……" "对,我是她的朋友。"阎烨第一次如此厚颜无耻,坐到摩托车上,将她硬是挤向后座。"我刚刚就是打电话请她来接我,所以她是来接我回家的。" 什么跟什么?曾桂圆的反应慢了三拍,想开口时,他已经发动摩托车,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催动油门,载着她,离开修车厂。 然后,两人的缘分似乎又被命运之神衔接起来了。 谁跟这个路痴男是朋友啊? 曾桂圆瞪着眼前这厚颜无耻的男人,闷得快要发火了。 稍早他开车撞到她不打紧,没想到再度碰面竟然劫走她的摩托车,硬是在小镇上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她家。 她跳下摩托车,刚要开口数落他几句,老爸和满姨就从屋内走出来,见到她带了一个好看的男人回家,什么都没问,便将他推进屋里,让他坐下。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林叔在她到家之前,已经打电话告诉满姨,说有个帅男人跟她是朋友,而且她还要带他回家。 什么跟什么呀?她跟这个路痴男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种关系。再说,他还是曾经羞rǔ她的臭男人耶! "听说你跟我们圆仔是朋友喔?"曾父第一次见到女儿带男人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住哪里?是从哪里来的?" 阎烨根本来不及说明自己的来意,更没有机会与那个胖女孩解释,看着围在身边的大婶和大叔,不禁皱起眉头,淡淡的说:"台北。" "台北喔!"曾父坐在椅子上,一边煽动扇子,一边好奇的盯着他,"那你一定和圆仔很久不见了,对吧?" 阎烨忍不住看向曾桂圆,流露出求救的目光。 她抬高下巴,冷哼一声,瞪他一眼后,迳自走进厨房。 "你叫什么名字?"曾父对这个长得好看又体面的男人十分好奇。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尤其女儿为了这个家付出大半的青chūn,让他很过意不去。"你和我们圆仔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教阎烨有些招架不住,毕竟他和那个胖女生见面不到三次,要他怎么回答? "桂圆,我来了。"一名女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一名高大的男人。 阎烨的眉头蹙得更紧。怎么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晶晶,进来喝茶啊!"好客的曾父招呼女儿的同学。"阿志一起来。" "曾爸,你有客人喔?"沈晶晶好奇的看向阎烨,随即倒抽口气。 "沈晶晶!"阿志面露不悦,低声呼唤未婚妻的名字。 "呃……"她回过神来,忍不住伸出手指着阎烨,"阎……阎……阎烨……" 听到她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字,阎烨忍不住抬起眼眸,与她对视,"你是谁?" "你们认识?"阿志眯起双眸,不悦的问。 "不……不是啦!他……他是我学长。"沈晶晶连忙咧开笑容,安抚未婚夫,"真的,我发誓!你不信,可以问圆圆……" "问我什么?"曾桂圆刚好走出厨房,手上端出一盘水果,眼光又正好落在阎烨的身上。"你怎么还没走啊?" "圆仔,来者是客,你怎么赶人?"曾父出声,"而且他还是晶晶的学长……对了,不也是你的学长吗?" 曾桂圆将盘子放在桌上,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晶晶赶紧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阎烨,就是他呀!你忘了吗?就是那个……你那时帮我递qíng书,然后他误会是你写的,那个阎氏集团的阎烨贵公子。" 曾桂圆沉默不语,悄悄的打量阎烨,须臾,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忍不住瞠大双眼,怒从中来,下意识的开口,"我想起来了,当年给他qíng书,那个王八蛋自以为是……" qíng书?阎烨瞪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难怪他觉得她好面熟,原来她就是…… "原来你就是当年给我qíng书,要跟我告白的那个胖女孩?" "谁跟你告白啊?当年那封qíng书……唔……" 沈晶晶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出真相,并压低声音的哀求她,"圆圆,拜托,别出卖我!阿志很爱吃醋,你知道我们快结婚了,如果被他知道我很崇拜阎烨,他一定会气到退婚……拜托,千万不要说出来……" 曾桂圆怒瞪着好友,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 qíng书、告白……这四个字早已让曾父和阿满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阿满率先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细心体贴的说:"来者是客,刚好又是圆圆的学长,先生,请问怎么称呼?今晚留在我们家吃饭,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也可以睡在这里,明天一早再走。" 既然曾经是圆圆告白的对象,可见当年一定没个谱,如今有机会再次见面,就让她做个现成的红娘。 "满姨……"曾桂圆忍不住低喊一声,"他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种平民……" "圆圆,我先进去炒菜,你和你的学长负责摆放碗筷,等八宝回来,就可以开饭了。"阿满充耳不闻,以为她是在闹脾气,索xing转身走进厨房。 "我……我进去帮忙。"曾父站起身,连忙找个借口,溜进厨房,和枕边人讨论一下。 "呃……呃……"沈晶晶也绕到阿志的身边,"桂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我也要和阿志回家吃饭了。"她急忙拉着未婚夫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曾桂圆和阎烨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打量对方。 过去的记忆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慢慢的播放……事qíng出现了大逆转。 阎烨住进曾家客房,除了曾桂圆之外,曾家所有的人都把他视为贵宾。 果不其然,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山穷水尽之际,竟然遇到阎氏集团的员工。 虽然他曾经面临求救无门的困境,但是现下就冒出一个员工收留了他,只差没有抱着他的大腿喊少爷万岁。 如今他正在浴室里泡热水澡,想洗去一身的窝囊,同时心想,绝不会那么早就向家人妥协,因为一旦妥协之后,他的人生肯定会被更加gān涉。 为了争一口气,他决定要咬住牙关,消失一段时间,让他的家人着急,他们才会明白他不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 "曾八宝!"浴室外头,曾桂圆大叫一声。 正要拿换洗衣服给老板的曾八宝停下脚步,"姐,怎么了?" "你真的要收留那个路痴男?"她紧蹙眉头,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一个大少爷流落到这个乡下地方很奇怪吗?" "姐,你担心过头了吧!"曾八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刚刚阎少爷不是解释过了?他是来东方镇找朋友,但是一时之间与朋友联络不上,只好借住我们家。" "那他大可以去住饭店……说到饭店,你工作的六星级饭店不就是阎家的产业?他不去住总统套房,gān嘛委屈的窝在我们家?"她打从心底觉得这一切都有问题。 被她这么一提醒,曾八宝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这时,阎烨离开浴缸,随手拿了条浴巾围住腰部以下的chūn光,冷不防的打开浴室的门。 他一出现,让曾家姐弟吓了一跳。 阎烨与曾八宝差不多高,大约一百八十五公分,一头短发湿漉漉的,不停的滴着水,滑过他俊美的脸庞,顺势滑落刚毅的下巴,最后消失在结实的胸肌之下……对于这样的画面,曾桂圆早已司空见惯,不过除了小弟和老爸的身体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陌生男人的胸膛。 曾八宝的身高虽然够高,但是一褪下衣服,瘦得只见骨头,眼前的男人却是截然不同,身体qiáng健,肌理分明,臂膀也出乎意外的健美。 忽然,她觉得口gān舌燥,就像小说中描写的,男主角每次只要洗完澡走出浴室,便会让女人有像野shòu般反扑的冲动。 阎烨早就察觉到她一瞬也不瞬的目光,也早已习惯女人爱慕的眼光,不在意让她多瞧一会儿。 只是……为什么她的目光不是落在他的脸上,然后散发出爱恋的光芒,反而是盯着他的胸膛,流露出饥渴的渴望,只差没有流口水? 下意识的,他往后退了一步,发现气势比不过她身上散发的渴望。 "老板,这是我的睡衣,请你将就的穿。"曾八宝很没志气,一下子就成了阎烨手下的俘虏。 "谢谢。"阎烨微微一笑,"你别叫我老板,喊我的名字吧!" "是。"曾八宝向来很好相处又没心机,立刻点头,"我喊你阎大哥吧!刚刚我已经收拾好了客房,就在走廊尽头。" "等等。"曾桂圆回过神来,"你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吧?以你的身份,应该不缺住的地方,为什么要窝在我家?" 阎烨看着她生气勃勃的脸,"我和我的家人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qíng,暂时不想与他们联络,所以他们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导致我现在身无分文。曾小姐,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听他一口气说出自己的难处,曾家姐弟又愣住了。 "不过在打扰你们的这段时间所有的费用,我发誓,一旦解决了家里的事qíng,一定都会付清。"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他多么不想低头,但目前曾家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下子换成曾桂圆觉得尴尬,好像她很小气,深怕他在曾家白吃白住。 "姐,就算你当年告白失败,也别现在找人家麻烦。"曾八宝贴近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好歹看在他是我老板的份上……你不是最听爷爷的话吗?爷爷的家训中不是有一条'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吗?" "曾八宝!"她瞪着小弟,斥喝一声。 没想到连家人都误会她找他麻烦是在报当年告白失败的老鼠冤……不,不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总是一副嚣张至极的嘴脸,现在在众人的面前,却装出她欺负他的模样。 "啊,我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忙。"眼看大姐又要发飙,曾八宝连忙找了个理由离开。 现场又剩下阎烨和曾桂圆,气氛当然很不融洽。 半晌,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原来你还在为qíng书的事耿耿于怀,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对,他就是这么恶劣。 "那封qíng书……"她真的是哑巴吃huáng连,一想到好友的jiāo代,又不得不把话吞回去。 晶晶的未婚夫阿志爱吃醋是众所周知的,只要她和其他男人多说一句话,或是多看一眼,阿志就像吃了炸药,脾气变得十分火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曾经有多么迷恋一个男人,甚至还写过qíng书给那人,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当初为好友传qíng书,被羞rǔ一番不说,几年之后再次遇上这个以鼻孔看人的阎烨,又让众人误会她因为当年告白不成功才百般刁难他……她怎么那么倒楣啊? "qíng书?"见她yù言又止,他挑了挑眉头,"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对我念念不忘,又写了qíng书要向我告白?这一次我会保持风度,认真的……"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白目、自以为是、眼睛长在头顶,外加是个路痴的男人!"她打断他的话,扬起圆润的下巴,双眸微眯,冷冷的睇着他,"所以你不要以为装可怜就可以在我家为所yù为,这里是曾家,曾家家训第一条,凡是姓阎的人住进来,都要自食其力。所以你最好明天早上七点就起chuáng,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做,抵你住我家、吃我家的费用。" 阎烨瞪着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瞪什么瞪?你不是很有钱?"她冷笑一声,"如果不想用你的身体来还债,就大方一点,拿出支票簿,写个后面有一堆零的数字来羞rǔ我啊!" Shit!如果他身上有钱的话,还需要留下来让她这样羞rǔ吗?阎烨的双眸里氤氲着怒气,却无法反驳。 曾桂圆发现他一点反应和动作也没有,就算被激怒了,还是没有冲回房间去拿支票簿……靠,这位少爷真的被逐出阎家家门了? 她略微吃惊,下一刻却露出甜美的笑容,刚刚的不慡像是一扫而空。 "原来你也有今天。"她忍不住大笑的说,看来她稍早诅咒他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体会穷苦人家的生活,真的灵验了。"今晚好好的睡,明天有一堆工作等着你做。" 看着她心qíng大好的离去,阎烨站在原地,气得紧握拳头。 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女人果然都是小鼻子、小眼睛,就爱记恨! 第三章 这是阎烨第一次在太阳底下出卖劳力,白色T恤早已湿透了,布料紧贴着上半身,清楚的展现结实的肌ròu,模样十分养眼。 只是养眼归养眼,这个初次来到东方镇的男人并不是好相处的角色。 就算褪下全身的名牌衣物,拿掉手上的名表、戒指,然后穿上便宜的布鞋、T恤和休闲裤,也改变不了他那高傲的气质。 他总是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睥睨模样,跩得像是所有的人都矮他一截。 确实,他是很有本钱跩啦! 可是一个有本钱的男人,为什么会穿着丑到爆的蓝色围裙,双手戴着粗麻手套,在烈阳下搬运一箱又一箱的龙眼。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胖女人造成的!她在早上七点叫醒他,然后开始了他以ròu体抵偿米虫生活的一天。 他从八点就在果园里忙碌,即使想要骂脏话,但是眼睛一瞟,看见曾桂圆也没闲着,圆滚滚的身躯在果园里穿梭,就算不像他一次搬运好几箱,也是咬紧牙关,来来回回的将一箱又一箱的龙眼搬到货车上,当下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 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斗笠下的小脸被晒得红通通的,汗水流个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暗自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心无旁骛的工作着,只是偶尔将眼光移到他的身上,无声的警告他别偷懒,好好的以ròu体偿还欠曾家的债务。 该死!他应该丢下手上的东西,然后不慡又帅气的大步离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像是被驯服的野马,乖乖的帮主人搬运货物。 郁闷虽然一直累积在胸口,但是一想到她跟他做着同样粗重的工作,没有跑到树荫下喝茶休息,身为男人的他如果先喊累,不就间接承认自己真的是一只城市来的弱jī?再说,他是个男人,体力怎么可以输给眼前的女人? 就算是咬着牙,他也要努力的撑过去,绝对不可以先低头,承认被这种耗费体力的工作打败。 重点是,他不想被她耻笑他的体力输她。 于是阎烨一声不吭,拼命的工作。 好不容易,接近十一点时,所有的搬运工作终于结束。 他坐在树荫下,大口喘气,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累得像条狗。 "喏。"曾桂圆来到他的身边,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递向他,另一手则拿着一串龙眼。 他接过矿泉水,没有说声道谢,直接扭开瓶盖,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的冰水,霎时消去了大半的燥热。 她一屁股坐下,晃了晃手上的龙眼,"要吃吗?" 他转头看了眼她红通通的圆脸,然后瞪着那串龙眼,不禁皱起眉头,脸上的像是初次见到这种水果。 "别说你连吃都没吃过。"她端详着他,随即吃惊的瞠大眼,"不会吧?你没吃过?" 他冷哼一声,继续喝水。 惊讶过后,曾桂圆利落的剥开龙眼壳,晶莹剔透的果ròu在阳光下显得饱满多汁。 "要吃吗?"她将龙眼移到他的面前,"很甜喔!" 阎烨的眉头皱得更紧,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龙眼时,她的动作比他还要快,直接将龙眼塞进他的嘴里。 "大少爷真是好命,吃个水果还要我帮你剥壳。"她嘲笑的说,手也没停,继续剥龙眼壳。"阎大少,龙眼有核,要记得吐出来,不要吞进肚子里。" "就算我从小养尊处优,也知道龙眼有核。"他吐出龙眼核,没好气的瞪着她。他自小就是命好,吃水果总有佣人帮他削皮去核切片,不过可不代表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噢。"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扬起讥讽的笑容,"那你会剥壳吗?" "你这个女人……"他不悦的拿起一颗龙眼,一双好看的大手很快的剥开龙眼壳。 看着他手上饱满的果ròu,曾桂圆啧啧称奇,"没想到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会剥龙眼壳,可惜没带相机,要不然我一定把这个有意义的画面拍摄下来。"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听着她挖苦的话语,阎烨只能瞪大双眼,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她自在的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果ròu,放进嘴里,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嗯……大少爷亲手剥的龙眼,滋味就是不一样。" "哼!"他抬高下巴,依然一副跩个二五八万的样子,恶毒的讽刺道:"你小心点,别吃太多,血糖浓度过高可是会引起糖尿病。"他的嘴巴也没有比她善良。 她吐出龙眼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都有到医院做健康检查,倒是阎少爷你这只弱jī才要小心,千万别中暑,在第一天就倒下,下午还有工作需要你用ròu体来还债。" 阎烨双眉紧蹙,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女人针锋相对。 他以为眼前的女人如她那圆滚滚、软绵绵的外表一般无害,杀伤力应该很小,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不!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从被她知道他从云端摔落,身无分文之后,总是与他唇枪舌战,一来一回,完全不愿意投降。 可恶!这个女人真是小心眼,过往的恩怨qíng仇竟然牢记在心里。 好吧!他也必须诚实的承认,当年他确实是故意给她难堪。 "最毒妇人心!如果这是你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的方法错了,我对你这种胖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别白费心机。"他冷冷的说。 "什么?"她差点被龙眼噎到,"什么叫做想引起你的注意?" "你爱不到我就想毁了我,想bī我向你低头就范,这种手法还太嫩了。" 他不慡的站起身,"曾桂圆,像你这种又丑又肥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哇靠!她霎时像只被激怒的小猫,丢掉手上的龙眼,准备起身开骂。 阎烨抢先开口,"就算我准许你暗恋我,并不代表我就要臣服在你的yín威之下。你尽管使出恶毒的诡计,我绝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感觉。"哼。 看着他跩跩的离去,曾桂圆不禁傻眼。 这……什么跟什么啊?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要整他,加上他在曾家白吃白住,所以借机奴役他……怎么她jīng打细算的行为被他扭曲成她是因为爱不到他,才故意使出这种小人手段? 有钱人的xing格都这么扭曲吗? 她搔了搔头,不知道应该大笑还是应该生气,只能等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是他的现世报吗? 六年前他从她的手中接过qíng书,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羞rǔ她的外貌,甚至还绝qíng的撕毁她的qíng书……所以今天他被奴役是报应吗? 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如此使唤他,甚至榨gān他的体力,让他累得像条狗。 疲累还不打紧,他这个尊贵的大少爷居然被圆滚滚的女人耻笑是一只弱jī,才晒了一个早上的太阳,回来就严重中暑。 他连跟她唇枪舌战的力气都没有,午饭没吃便倒在chuáng上昏死过去。 直到被窗外的蝉声吵醒,他望向chuáng边的时钟,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阎烨觉得口gān舌燥,忍着身体的酸痛下chuáng,想走到厨房找水喝,好解渴。 经过客厅时,他发现曾桂圆与曾父正在jiāo谈。 "圆仔,你要不要分两次载?"曾父一脸担心的望着女儿,"你之前出了车祸,淤青都还没有好……" "现在油钱很贵,我想尽可能的少载一次,才可以省钱。"曾桂圆整理货箱,前座和后座都载满了箱子,若不是训练有素,恐怕会以为她在表演特技。 阎烨站在门口,看着她夸张的载货qíng形,眼眸闪过惊讶的光芒,低声的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警察可以开你一张公共危险罪的红单。" 跨坐到摩托车上,曾桂圆往门口一瞧,发现弱jī大少爷睡醒了,而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碴。 "放心,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路痴男开车撞上树来得危险。"她懒懒的开口,却是一针见血,极具攻击xing。 当下他就像一只斗败的公jī,冷冷的瞪着她。 他原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然后用睥睨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十分渺小,连一个小女子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不等他开口反讽,她已经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留他站在门口瞪着她的背影。 曾父搔了搔脸颊,忍不住叹口气,"阿烨,进来吧!圆仔就是这种个xing,只要是她想做的事qíng,没有几个人可以拦住她。" 阎烨轻蹙眉头,随着曾父进入屋里,不经意的问道:"为什么她不买一辆车子?至少比较方便,不是吗?" 曾父脚步一顿,无奈的再次叹气,"圆仔说八宝已经有一辆车子了,再买一辆就是làng费。" "那可以叫八宝……" "阿烨,饿了吧?来吃饭。"阿满走出厨房,手上端着一碗刚做好的茶泡饭。 "谢谢。"阎烨接过茶泡饭,喝了一口,是淡淡的绿茶香,冰冷的甘甜口感让他有些惊讶。 "其实这是圆圆特别为你做的,她知道你中暑,没什么胃口,所以才做了清淡的茶泡饭。她这个女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 阿满坐在一旁,与他闲话家常。 他差点噎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qíng,"这是她……做的?" "想不到吧!"阿满呵呵笑着,"我们家圆圆可以说是内外兼备,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 他吃着解腻的茶泡饭,虽然简单,但是配上自家腌制的酸huáng瓜和辣泡菜,不禁让他胃口大开。 "圆圆真的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被她装出来的凶悍模样吓到,她只是一只纸老虎,近几年为了要撑起这个家,才会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阎烨没有搭腔,明白满姨有意凑合他与曾桂圆,只是目前他和她处于剑拔弩张的关系。 如果那女人的个xing可以再可爱一些、再诚实一点,也许他会考虑给她机会。 "刚刚你想问,为什么桂圆不叫八宝把车子留下来,对吧?她很疼小弟,而且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家人。当初我也叫八宝骑摩托车上班,但桂圆觉得男人还是开车上班比较体面,所有就把车子让给小弟开。你瞧,她宁可自己风chuī日晒,就是舍不得让她的小弟吃一点苦。" 阿满点到为止,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趾高气扬,加上桂圆的xing子又是吃软不吃硬,这两个倔qiáng的年轻人凑在一起,目前虽然擦出一些火花,却是对峙的火花。 "现在说这些给你听,你可能还不能理解。" 就算她想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也需要一点时间,还是留一点空间让他遐想。 阎烨冷哼一声,低头吃茶泡饭,但是满姨的话已经慢慢的渗进他的心中。 现下如果要他与曾桂圆和平相处,他想,应该很困难。 晚餐过后,阎烨与曾八宝蹲在院子里,一边吃着曾家自制的冰棒,一边闲话家常,顺便探问公司里有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事。 曾八宝老实的向他回报,听说老董事长目前正在询问他的下落,不过尚未得到他的应允,他不敢随意透露他的下落。 这时,曾桂圆从屋里走出来,发现阎烨竟然和她的小弟聊得起劲,而且还有说有笑,心里颇不是滋味。 曾八宝这个小鬼也太谄媚了,只因为阎烨是他的老板,就处处巴结,只差没有抱他的大腿。 "喂。"她站在阎烨的后面,没好气的开口。 他一回头就见到她有如晚娘的脸色,忍不住皱起眉头。 "gān嘛?"他今晚又没惹她。 "这是你今天的工资。"她将一张五百元的钞票递到他的面前,虽然有些心痛,但是毕竟奴役了他一整天,好歹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五百?"他盯着钞票,许久才开口,"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吗?" 她先是一愣,随即不解的问:"告我什么?" "你不知道劳基法有规定,最低时新是九十五元吗?以工时来算,我工作八个小时,你至少要给我七百六十元,而不是五百元。"好歹他的身价也上亿,这点小钱,他还看不在眼里,只是故意与她唱反调。 "去啊!"她一点也没被他搬出来的法律吓到,反而呋了一声,"反正阎大少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甚至还穿我的,扣除这些费用,给你五百元,还算是便宜了你,你大可以现在去揭发我的恶行。"她双唇一抿,甜甜一笑,"噢,阎大少,记得别迷路啊!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路痴,可就难说了。" "你……"阎烨倏地站起身,想要与她针锋相对。 曾八宝赶紧起身,往两人中间一站,担任和事佬,并将她往后一拉,"大姐,你gān嘛这样?阎大哥也是有苦衷才会住我们家,你别对他这么凶。我听满姨说,阎大哥在咱们家也不是白吃白住,今天不就帮你做了一堆杂事吗?你就放过他吧!" "哼。"曾桂圆瞪着小弟,肥肥的手指戳向他的太阳xu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诡计,告诉你,靠人不如靠自己,你就别想一步登天,做人还是老老实实……" "是是是。"曾八宝连忙点头,虽然搞得里外不是人,但是至少他习惯了大姐爱念的xing子。"大姐,你说的是,爷爷不也是说见义勇为吗?现在阎大哥有难,你就不能大发善心的帮帮他,别跟他计较吗?" "我才懒得跟他计较。"她努了努嘴,"算了,反正你现在胳臂往外弯,就是要为他说话。这五百元是他的工资,要不要随他!反正他那辆跑车还在林叔那里,要不要存钱修理,随便他了。" 一提到爱车,阎烨心里一震。 是啊!他的车还在修车厂里,就是没钱赎回来。 难不成这女人给他工资,就是见他身无分文,才大发慈悲? "要要要,有钱可拿,怎么会有笨蛋不要?"曾八宝硬是从大姐的手上抢过那张五百元钞票,连忙塞进阎烨的手里。"阎大哥,快收下。" 当他还想为他们调解时,一道中等身材的人影出现在大门口。 "桂圆。"男子的嗓音有些温柔,也有些尴尬。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曾桂圆顿住,暂时中断与阎烨的对峙。 曾八宝的笑颜一僵,大步来到门边,yīn沉的问:"你来gān嘛?你还有脸来啊?" "八宝,我……"男子语带抱歉的说,戴着眼镜的双眼不敢直视他。 "曾八宝。"曾桂圆来到小弟的身后,将他往后一拉,瞪了他一眼,"没你的事,别管。" "姐!"曾八宝气得紧握双拳,"你见到他,难道都不觉得生气?他根本没资格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是我和他的事,我都没生气了,你气什么?好了,你先回房间。"曾桂圆淡淡的说,然后打开铁门,"你来做什么?" "我……我拿喜帖来给gān妈……"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小声的说。 "进来吧!"她没说任何为难他的话,侧过身子,让男子踏进院子里。 阎烨站在原地,目光自气愤的曾八宝移到那名男子的身上,看得出那名男子与她的关系似乎不简单。 男子与他对上眼,微微一笑当做打招呼,快步走向客厅。 曾八宝跟在她的后方,"大姐……"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曾桂圆停下脚步,转身,扬起嘴角,然后伸出双手,拍了拍小弟的脸颊,"乖,跟你的阎大哥去旁边玩沙。" "姐……"曾八宝气得跳脚。 她转过身子,进入客厅。 院子又恢复安静,只剩下蛙鸣。 许久,阎烨才缓缓的蠕动嘴唇,不以为意的问:"那个男的是谁?跟你姐又是什么关系?" 曾八宝气愤难耐看,紧盯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脱口而出,"他原本是我姐的未婚夫……" 第四章 未婚夫? 原来拿喜帖来的那个男人叫做江子意,是曾桂圆的未婚夫。 不过,全东方镇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的前未婚夫。 说起他们的感qíng,其实也没多么轰轰烈烈,因为单身久了,加上相处一段时间,他就被她乐观积极的态度吸引。 当曾桂圆还完曾父欠下的最后一笔赌债后,江子意开始追求她,后来两人在一起,更在去年订婚。 jiāo往两年,他们计划要步入礼堂,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一直到年初,因为网络订单愈来愈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另外聘请一名会计小姐。 原以为是多个帮手,没想到反而跟她的未婚夫纠缠不清,等她发现的时候,江子意已经与会计小姐苏菲菲有了好几腿,甚至还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抓jian在chuáng。 当时她用手机将他们两人丑陋的一面全都拍下来,让他们无地自容。 回家之后,曾桂圆立刻与江子意解除婚约,苏菲菲很快便离职,对外声称是曾桂圆开除了她。 第三者总是妖言惑众,没多久,江子意也递出辞呈。 曾桂圆并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她与江子意关系破裂的前因后果,任由苏菲菲四处散播流言,将她塑造成嫉妒她的美貌的角色。 直到某天,曾八宝因为手机坏了,借用她的手机,无意间在手机里发现江子意与苏菲菲的jianqíng,这才知道原来大姐受了委屈,她一直都在遮掩这件丑闻,甚至没有任何抱怨。 但事qíng还是没有闹开,因为她要他闭嘴,并警告他不准告诉满姨和父亲,这是她的感qíng问题,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打抱不平。 曾八宝虽然气愤不平,但是也只能暗暗憎恨着江子意。 阎烨听完前因后果,简单整理一下,就是江子意劈腿,抛弃了曾桂圆。 而苦主曾桂圆依然置身事外,就是江子意送来喜帖,也没有口出恶言。 喜帖摆放在曾家的桌上好几天,昨天阿满煮了一锅jī汤,临时找不到锅垫,曾桂圆随手拿来当锅垫,垫在锅子下面。 看来这个被抛弃的女人完全不把人家当一回事。 似乎想要抓她的小辫子的阎烨,最近几天都暗自观察她,只要让他见到她黯然哭泣,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羞rǔ她。 但是他等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都一无所获。 她依然吃喝玩乐,那圆圆的脸上除了笑容,以及偶尔他白目招惹她生气,不见她有任何的悲伤与难过。 他偶尔望着她的眼神,发现意外的澄澈晶亮,完全没有神伤的光芒。 一直到今晚,满姨因为娘家有喜事,带着曾父去吃喜酒,至于曾八宝,也因为和同事聚餐,不回来吃晚饭,家里就剩下阎烨与曾桂圆两人。 虽然她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但就是不会煮饭。 于是她拉着他去逛夜市,一方面觅食,一方面让这个城市来的大少爷见识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 "这些是什么?"阎烨回过神来,已经随着她坐在路边,不解的看着陆续端上桌的臭豆腐、蚵仔煎和关东煮。 "能填饱你的肚子的东西。"她拆开卫生筷的包装,先夹起一块臭豆腐,搭配酸甜的泡菜,毫不做作的大口咬下去,"呼,真好吃……" 他有些别扭的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是他第一次坐在路边摊吃东西。 吃饭对他而言,算是隐私的一种,如今他却像是赤luǒluǒ的坐在路边,人来人往都会看见他的吃相……曾桂圆不顾形象的吞下一块臭豆腐之后,又继续吃蚵仔煎。 他皱起眉头,还是无法放下大少爷的身段。 不一会儿,她才发现他一动也不动,还露出有些为难的表qíng,原本想要挖苦他,随即又把话吞了回去。 要他纡尊降贵的坐在路边吃东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自小受贵族教育的他,这么做应该像上厕所不关门那么别扭吧! "还是你想把食物打包,带回家吃?"她放柔声音的问。 他原本以为她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竟然说出如此体贴的话。 "你不觉得坐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你吃东西,很别扭吗?"他也不是那么难搞,只是觉得自己像只猴子被人观赏着。 "也只有像你这么自恋的男人,才会觉得路过的人们在看你。"她很诚实的回答,"你以为那些路人在看你?其实他们只是想看你在吃什么东西。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应该专心吃饭,才能享受美食。" 她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要他抛弃既有的观念,尝一尝当地美食。 "快吃呀!"她催促道,"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谁会在意你吃东西的样子帅不帅气?" 阎烨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低下头,学她夹起臭豆腐和泡菜,放进嘴里。 泡菜与炸得苏脆的臭豆腐十分契合,咀嚼几下之后,他的口中全是huáng豆的香气。 这是他第一次吃这种食物,虽然名字很诡异,但是迅速就爱上了。 眼看他一口接着一口,曾桂圆扬起笑容,又将蚵仔煎推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吃吃看。 很快的,他那挑食的胃便被夜市的小吃收买,不再像刚刚那么反抗,同时发现专心的享用美味的食物,确实会不顾旁人也不顾形象。 他悄悄的抬起头,望向她,发现她正大口的吃着美食,动作还算优雅,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小市民的感动,原来就是来自于微不足道的幸福。 只是小市民的幸福有时候太过短暂,因为冤家总是路窄,加上小镇就这么一丁点大,再不熟的人总有一天也会面对面的碰上。 "那不是桂圆吗?"一道女声自人群中响起,硬是打破他们之间和平的气氛。 人都有好奇心,只是有时候好奇心是会破坏一个人的好心qíng。 就像现在…… 曾桂圆虽然露出浅浅的笑容,但是笑意未达眼底。 硬生生被破坏吃饭心qíng的阎烨,俊美的脸庞很明显的表达不满qíng绪。 "曾小姐,我知道我们以前有些误会,不过看在我和子意就要结婚的份上,你记得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长相清秀的苏菲菲勾着未婚夫的手臂,有意无意的提醒。 "会的。"曾桂圆的声音平稳,听不出qíng绪,只是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自从她与阎烨吃饭时遇见前男友和之前的会计小姐后,这一对闪光就像背后灵跟着她,苏菲菲甚至毫不客气的打量起阎烨。 虽然他身穿轻便的T恤和牛仔裤,比起以前,贵气锐减,但是身上依然自然的散发出高傲的气质,好几次都以鼻孔喷气表达他心中的不满,甚至不屑与苏菲菲说话。 不是他想帮曾桂圆出气,而是苏菲菲这女人实在很烦人。 她一开口就问他在哪里高就,见他不理她,还夹枪带棒的暗示他吃软饭,指曾桂圆自甘堕落的养小白脸。 一阵冷嘲热讽之后,她和江子意竟然还不要脸的跟在他们背后,假装jiāoqíng很好,想要一起逛夜市。 阎烨终于忍不住望向曾桂圆,发现她虽然面带笑容,眉头却微微蹙起,默默的走向一旁的摊子,桌上摆了各式BB抢,付了钱之后,拿起一把枪,疯狂的扫she前方的汽球。 她十分专心,似乎把汽球当成某人,枪法虽然烂到没有she中任何一颗汽球,但是在保丽龙的墙上she出几个dòng。 很明显的,她只是想发泄那渐渐累积的不慡qíng绪。 "老公,你也玩玩看嘛!十二颗子弹全she中,有奖品耶!我想要那个头奖,凯蒂猫包包。"苏菲菲边说边挑衅的看了曾桂圆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把枪口对准苏菲菲的嘴巴,然后请她吃子弹……可惜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没胆又没脑的瞄准汽球。 "笨女人,让开!"阎烨接过她手中的BB枪,让老板补充子弹之后,便以专业的架式瞄准汽球。 开玩笑!以前打猎季节,他可是跟过专业的狩猎团队,拿着真枪打野鸭。 眼前不会动的汽球对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眼睛微眯,子弹又快又准的she中其中一颗汽球,弹无虚发。 曾桂圆站在一旁,看的傻眼张嘴,没想到贵公子还是有他的长处。 苏菲菲心有不甘,连忙催促未婚夫别泄她的气。 几分钟后,结果出炉。 阎烨百发百中,江子意却是一发也没中。 "凯蒂猫包包算什么?若是你想要架子上面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阎烨撇了撇唇,一副跩样。 曾桂圆没想到他竟然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甜甜的笑说:"不用了,我只想要二奖,那个午睡枕。" "为什么?"他不解的望着她,"你不要头奖?" "留给想要的人吧!"她淡淡的开口,"有些东西,不是真心想要,拥有之后,反而占位置。"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发现她的心思并不如她的外表那般无害,字字句句还是具有杀伤力,至少刺伤了苏菲菲。 苏菲菲勾住江子意的肩膀,占有似的炫耀着,"没有包包也没有关系,我还有未婚夫、好老公。曾小姐,到时候你也要携伴来参加我和子意的婚礼,要不然我怕被人说我欺负你单身,或是你落人口实,造成我们的困扰。" 身为第三者还这么嚣张?阎烨瞪着苏菲菲,不等曾桂圆发表意见,迈步往她的面前一站,大有扞卫她的意思。 "放心,我会带着桂圆出席你们的婚礼,也会包一个大红包,希望到时你们办得出隆重盛大的婚礼。"他忍了一个晚上,终于开口嘲讽。 "你……"苏菲菲气得咬牙切齿,"你算哪根葱啊?这是我跟曾桂圆的事,听说你只不过是曾家新来的长工,凭什么护着她?" "长工?"他冷笑几声,"你可能误会了,桂圆是怕你嫉妒她,才迟迟不肯公开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对了,说起来我还应该跟你道谢,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抢走她的男友,她到现在还不肯接受一直追求她的我。" "什……什么?"苏菲菲的双眼睁得好大,难以置信的望着不出声的曾桂圆。 江子意也诧异的望向曾桂圆,原本还以为自己对不起前女友,没想到前女友早就想把他踢到一旁。 "讲白一点,就是本少爷正在追她,而你刚好接手她不要的男人。"阎烨的声音不大不小,路过的人们都可以听见,"懂了吧!以后不要再自取其rǔ,跑到她的面前炫耀你有多幸福,你只不过是捡了人家不要的二手贷,没什么好得意的。" 曾桂圆吓傻了,整个人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谁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谁又说沉默是金? 她明明做到了这两点,为什么还是无法将小事化无? 不消三天,东方镇又有新的八卦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曾桂圆有了新欢阎烨。 因此镇民有空就到曾家的摊子走走晃晃,想要看看半路杀出来的阎烨是何方神圣。 拜他所赐,最近只要送完货回到家,曾桂圆几乎不敢出门。 一直到今天,她发誓要把自己关在房里,连门都不想出。 "曾桂圆,你给我出来面对事实!"阎烨不慡的敲着她的房门,语气十分不悦。 曾桂圆躺在chuáng上,用枕头压着脑袋,"不要!" "不要?"他快气炸了,忍不住大吼:"是怎样?我大发慈悲,想要配合你出席前男友的婚礼,你竟然敢拒绝我?" 从来没有一个人女人敢拒绝他的要求,这女人想要成为他人生的第一个例外?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出席婚礼,你别去凑热闹了!"她闷闷的回答。 这几天她够烦了,镇上的居民只要遇见她,总是会提起阎烨与她的关系,甚至还会好奇何时可以吃到他们的喜酒。 喜酒?她和阎烨? 大家嘛帮帮忙,大少爷只是恣意妄为,不慡苏菲菲的态度比他还跩。 为了回应左邻右舍,她已经筋疲力竭,现在他还想来淌这浑水? "为什么不出席?难不成你想要永远躲在guī壳里面?抑或你还爱着江子意?"他的额头冒出青筋,莫名的有些不痛快。 她还爱着江子意?曾桂圆闷哼一声,其实和江子意分手之后,虽然她确实有点难过,但是qíng伤比她想像的痊愈得快。 一般人也许会痛恨苏菲菲这个第三者,但是事后她松了一口气,尤其和江子意解除婚约后,她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和江子意之间的恋爱一点也不轰轰烈烈,相处也很和平,因此时间久了,感觉到就像一对兄妹,毫无任何的火花。 而她也不像小弟想的那么善良,不说出实qíng,也是因为她不想与其他人jiāo代自己的心qíng。 为了避免事qíng愈闹愈大,就让大家误会她其实很受伤,让旁人不敢多问一句,深怕她触景伤qíng。 也因为这样,她不必向任何解释她对江子意的感qíng,又恢复了单身生活。 只是没想到如今阎烨突然以正义使者的模样出现,以为她是为了江子意而神伤,竟然要替她讨回面子。 "曾桂圆,你这个水xing杨花的女人!"他不慡的大吼,"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还对江子意念念不忘。" 他的音量几乎传遍曾家,同时间,她也因为太过吃惊而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 她水xing杨花?她喜欢阎烨? 厚,他又是哪根筋不对劲? 她忍着疼痛,自地上爬起来,连忙冲到门口,打开房门。 他立刻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低声吼道:"你有没有qíng感cao守?喜欢我之际,却又忘不了旧qíng人,我觉得自己被你侮rǔ了。" 什……什么?她张大双眸,望着他。 "你……" 她只是不想参加江子意的婚礼,面对其他人同qíng的目光,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你现在就进房里换衣服,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喝喜酒。"阎烨瞪着她咬牙切齿,"过了今晚,你的前男友就成了有妇之夫,至于你,最好专心的喜欢我,我不喜欢见异思迁的女人。" 曾桂圆怔愣住,每次只要他语出惊人,她就会在刹那间失去语言能力。 原来大少爷不只是个路痴,连个xing也有很大的缺陷,根本是个花痴。 她蠕动嘴唇,想要反驳。 他根本不给她机会,用力将她推进房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给我二十分钟打扮,等等我载你去参加婚礼。"他自动退出房间,语带恐吓的说:"如果二十分钟后你还是没换下这身村姑装,我会亲自动手。" 她倒抽一口气、这男人是在表现他的幽默吗?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一脸茫然,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啊? 第五章 得罪了阎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苏菲菲只不过说了句小白脸,就让他记恨在心里,还带衰曾桂圆,他拖着她一定要出席江子意与苏菲菲的婚礼。 她原本不打算出席,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可以躲开明着关心她,暗地里却是想知道八卦的人们的询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都是她的座右铭,不过自从遇上阎烨之后,她发现她的生活反而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像现在,同桌的欧巴桑们不但好奇她与江子意是如何分手的,对于阎烨更是好奇不已。 她只是微笑以对,为了化解尴尬,猛灌红酒,消除紧张和害怕。 不是害怕见到江子意与苏菲菲,她是担心阎烨突然脱轨,又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目前大少爷正乖乖的坐在她身边,一张俊颜不怎么好看,倒也没有与众人翻脸。 好不容易,菜肴一道接一道的端上桌,大家转移话题,曾桂圆与阎烨才被放过。 曾桂圆喝了不少红酒,脸颊红通通的,双眸笑得弯弯的。 用餐到一半,江子意与苏菲菲这对新从离开座位,一一朝各桌宾客敬酒。 几分钟过去,终于来到曾桂圆这桌,苏菲菲原本笑得甜蜜,一见到她与阎烨时,脸上的笑容霎时有些挂不住,不过碍于人多,只是不悦的撇唇,话也没多有多说,敬完酒就离开。 曾桂圆松了口气,庆幸苏菲菲没有白目到在众人面前挑衅阎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大少爷则是冷嗤一声,还小人的暗骂新娘几句。 又过了半小时,酒jīng在她的体内发酵,她抬起眼,望着阎烨,拉了拉他的衣袖,乞求道:"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他原本想骂她没志气,但是见到她双唇微噘、眼神微茫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站起身,搀扶着她,与她先得离开。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那种男人值得你为他借酒浇愁吗?" 曾桂圆咬着唇瓣,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因为江子意才喝酒,而是想要在一群八卦的欧巴桑面前壮胆,更重要是的,她需要勇气接受所有的人异样的眼光。 毕竟大家都是在等着看好戏,瞧她这个前女友带着新男人出现,是不是想要示威? 谁知道一整个晚上她只是很没胆的喝着闷酒,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深怕被他人误以为她对江子意还存有遐想。 她都表现得如此退让了,为什么阎大少爷还误会她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为了避免解释又出包,曾桂圆gān脆装醉,默默吃下这个闷亏,只想快步离开。 没想到新娘苏菲菲就站在门口,不慡的挡住他们的去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庞带着嘲笑。 "曾小姐,你还真是大方,居然真的带着礼金来祝福我和子意。" 她的目光落在阎烨的身上,今天的他西装笔挺,比上次见到时,多了一抹不同的贵气,以及难以言喻的气质。 加上他原本就长得不错,穿上黑色西装,更显得高大挺拔,与新郎江子意站在一块,反倒让新郎逊色不少。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曾桂圆向来就是和平主义者,对于苏菲菲刻意的找碴,她还是微笑以对。 "曾小姐,我们何时才能吃到你的喜酒呢?"苏菲菲似乎不打算放她走,硬是要与她闲话家常。 "菲菲。"江子意发现阎烨的脸色慢慢变得yīn沉,急忙出声阻止妻子的挑衅。 "怎么?我不能多问一句吗?"苏菲菲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关心她,别让来路不明的男人骗了。这年头骗吃骗喝的男人很多,尤其是已经登堂入室的小白脸,总是喜欢找条件差的单身女xing……" 曾桂圆抬起双眸,流露出同qíng的光芒。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讽刺,她其实有点麻痹,每次见面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人身攻击,其实听多了也好腻。 "啧,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格调不是来自于家世背景,而是她个人的大脑发育不完全,才会影响视界。"阎烨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更毒的人身攻击。 唉。曾桂圆觉得太阳xué疼得厉害,这两个人再度扛上,似乎想要让对方难看,殊不知最后倒楣的都是她。 "我说你啊,别因为被抛弃就随便找个男人来演戏,这年头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有担当的男人当依靠比较实在。"苏菲菲冷哼一声,假装没听见阎烨的冷嘲热讽,依然攻击曾桂圆,"像我家老公,以前虽然是你的员工,不过现在他自己出来创业过不久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店面……" "咦?老板?"后方有个伴郎突然大喊一声,一脸吃惊的跑上来,"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这个小白脸?"苏菲菲惊诧不已,脱口而出。 "小白脸?什么小白脸?"伴郎怦然的望着她。 "他呀!"她毫不客气的指着阎烨的鼻子。 伴郎倒抽一口气,连忙挥手并摇头,"他可是阎氏集团的少爷,也是观光区饭店的总经理,怎么会是小白脸?" "什么?"苏菲菲吃惊的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阎烨冷哼一声,抬高下巴,恶劣的扬起微笑。 "总……经理……"伴郎陪笑,"你认识新郎和新娘呀?"真巧,那他可不可以攀一点有关系? "不认识。"他抬起头,骄傲的望了身旁的胖女人一眼,"我是陪我女友来祝贺她前男友结婚。" 女友? 大家的目光自动移到曾桂圆的身上,发现她的小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因为害羞? 她自始至终都不想加入这场幼稚的战争,火苗却一直烧到她的身上,她真的是无比倒楣。 "就……就算你真的事集团和少东,也不可能是曾桂圆的男友,凭她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苏菲菲恶毒得口不择言,却忘了她的老公也曾经与曾桂圆jiāo往。 阎烨黑眸一凛,大手扣住曾桂圆的肩膀,硬是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大庭广众之下,俯首攫住她的唇。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都瞪大眼。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曾桂圆眨动圆滚滚的双眼,一时之间无法回神。 直到他离开她的唇瓣,她的神智早已飘远,全身瘫软。 他的吻就像一颗炸弹,过多的热气一直氤氲在她的喉咙内,随着吞咽唾液,火苗蔓延开来,一路烧向她的腹部。 她只觉得比刚刚更热了,还来不及开口,便毫无预警的昏厥……倏地,圆滚滚的双眸睁了开来。 首先看见的是粉红色的天花板,曾桂圆过了许久才倒抽一口气,然后从chuáng上弹跳起来。 她作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这个梦好清晰,又好bī真,甚至可以在梦中感觉到湿湿滑滑的舌头钻进她的口中。 那舌尖就像它的主人,霸道的侵占她的嘴巴,甚至还在她的口中翻搅一番。 明明是梦,为什么却又是如此真实? 曾桂圆摸着胸口,发现心跳竟然莫名的加快。 是梦! 她喃喃自语,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混沌,似乎有些反胃,溢出的酸气直达喉头。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跳下chuáng,冲进厕所,狂吐一番。 好不容易吐完,她几乎是爬出浴室,喉头还有酸涩的味道,这一切证明她是呈现宿醉的状态。 正想要爬回房间的曾桂圆,突然被一双长腿挡了去路。 她抬起眼眸,前方的男子遮住了阳光,显得yīn沉,更显得高大,同时像是一朵乌云遮蔽了她人生的光芒。 暗暗咒骂几声,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为什么梦中的男子就跳出来捣乱? "曾桂圆?"阎烨低头瞪着跪在地上爬行的女人,脸色yīn郁。 "唔……"她的头已经很沉、很重了,他能不能别一出现就朝她大吼大叫?"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我在梦游……" 爬呀爬的,她希望能继续爬回房间装死。 他伸出大掌,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拎了起来,硬是让她站起身,bī迫她与他面对面。 "借酒装疯这把戏你还没玩腻?"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 "我……"她眨动双眼,露出无辜的表qíng:"我哪有借酒装疯?"她昨天不是因为喝醉而昏过去吗? 他挑起眉头,瞪着她的脸,咬牙切齿的开口,"你都忘了?" "有哪个环节是我应该记住的?"她皱了皱眉头,侧着头,小声的问:"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装死,就不用负责了。 他吻她也只不过是要在众人的面前演戏,所以她可以选择忘记吧! "曾桂圆……"阎烨怒吼出声,"昨天本少爷带你回家,你在半路突然发酒疯,硬是要去chuī海风,听cháo声,结果你知道你去海边gān了什么事吗?" "啊?"她和他还有去海边喔?这个她就真的没印象了。 见她一脸疑惑,他终于爆发了。 "若不是我跟着你,你早就跳进海里当水鬼了。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竟然把我推下海……" "什么?"她倒抽一口气,吃惊的望着他的俊颜,难怪她觉得他今天的声音好低沉,因为落水而感冒了吗? "你在装傻吗?"他龇牙咧嘴,似乎恨不得掐死她。"还有,昨晚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还有?"不会吧?她喝醉的那段时间,到底gān了些什么啊? "什么叫我做多管闲事?"他像是在审问犯人,俊颜靠近她的大饼脸。 "难不成在你的心底,江子意真的比我好?你说,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比我帅?比我有钱?还是比我聪明?"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无辜的看着他。 "不说?"他快要气炸了,怒吼一声,几乎要掀翻曾家的屋顶。 "江子意没你帅、没你有钱、没你聪明,所以我早就不喜欢他了。"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至于你,我也不会爱上你,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你不会爱上我?"这句话像是打击到他,让他的攒起浓眉,语气不悦的反问。 "对,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你是阎氏集团的少爷,而我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加上你高高在上,我腿短手短,攀不上高贵无比的少爷,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她早就与他划清界线,况且感qíng的事目前对她而言只是奢侈品,不适合她这个穷人家的小孩,这么多年来她忙着要还债,早就忘了心动是怎样的感觉,只求生活稳定。 然而他不明白她这席话隐藏了多少悲苦的心qíng,对她如此信誓旦旦,不禁有些恼怒。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爱上他……咦?等等!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嘴角慢慢的往上扬起。 "既然你说永远不会爱上我,正好可以帮我……"他需要曾桂圆这样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到时候若是想要一脚踹开,也不用花费任何力气。 "帮……帮你?"她微微后退,发现他喜怒无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跟我回台北,陪我演一出戏,只要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和你从此没有任何jiāo集,"阎烨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冷冷的睨着她,"你帮我,我答应日后让曾三宝连升三级,还会无条件的帮你的事业打广告。" "如果我不答应呢?"曾桂圆小声的说出最坏的打算。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哪只耳朵听到有说不的选择?" 只是演一出戏,这有什么困难的呢? 没错,有什么困难的! 曾桂圆觉得只是配合他演一出戏,跟着他回台北几天,从此她和他就没有任何jiāo集,她过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总有分离的一天,于是她天真的点头答应,决定与他一起北上。 只是等她真的与阎烨一起下车,走向阎家豪宅时,她的双腿竟然微微发抖,走路还有些踉跄。 阎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曾桂圆,忍不住开口,"你腿短啊!走这么慢,像只乌guī。" "我……"她的贝齿拼命打颤,"我好紧张,好怕等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盯着她的脸庞,发现她果然紧张到冒出冷汗,于是放软声音,"说不出话就别说,由我来说,你只要负责人点头和回答是就好了。" "喔。"她难得柔顺的点头,又不安的咬了咬唇瓣,"万一你的家人不喜欢我,要人把我轰出去,那我今晚要住哪里?" "有我在,谁敢轰你出去?"他呋了一声,主动握住她的右手,这才发现她全身颤抖、"你放心,里头就我爷爷难搞一点,我奶奶和我父母是很开明的,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我自然有办法对付我爷爷。"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厚实的触感加上他掌心的温度,让她的心底踏实了些。 虽然与他手牵手感觉有些别扭,但是处于紧张状态的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只是把他的掌心当成浮木,在危急的时候紧紧的抓住。 管家为他们打开大门,她战战兢兢的跟在他的后头,小脸几乎要埋在他的背后。 他依然牵着她的手,直直走进屋里。 "你终于肯回来了,是吗?"阎老太爷的声音中气十足,早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一名老妇从坐在他身旁,正在低头打毛衣。 "爷,奶奶。"阎烨开口呼唤,然后将背后的女子拉出来,"桂圆,叫人。" "阎爷爷、阎奶奶,你们好。"曾桂圆硬着头发出声,一双眼睛不敢乱瞟,只敢盯着自己的双脚。 "这女人是谁?"老太爷仔细的打量曾桂圆,发现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长相还算讨喜,不过身材胖了些。 "她姓曾,叫桂圆。"他拉着她坐下,"我离开家里的这段时间,多亏她收留了我,要不然我可能风餐露宿,当游民了。桂圆,是不是?"他捏了下她的小手,要她回神。 "喔……是。"她猛点头,眼角余光正好瞄到阎老太爷在打量自己。 阎老夫人也抬起双眸,她比阎老太爷温和许多,与曾桂圆对上眼时,还不吝于给她一抹微笑。 曾桂圆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但还是紧张。 "爸和妈呢?"阎烨左看右看,就是没见到他的父母,"我想趁今天介绍桂圆给他们认识。" "你爸到上海处理公事,你妈当然也跟过去了。"阎老太爷说,当然没有放过他们紧握的双手。"至于你这么久没回家,一回家就带来一个女人,是不是该给个jiāo代?" "当然。"阎烨一派轻松,不以为意的说:"当爷爷和奶奶狠心的断绝我的经济来源,让我走投无路时,是她收留我,我才没饿死在街头,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再次捏了捏她的小手,发现捏久了,触感竟然还不赖。 "对……对……"只要他一捏她的手,她就紧张的点头。 "也因此我住进她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她是个好女孩,便和她陷入热恋。"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小手当成柔软的棉花轻轻揉捏,发现她肥肥的掌心十分有弹xing。"对不对?" "对。"尽管不对,她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什么?"阎老太爷瞪大双眼,毫不客气的瞅着曾桂圆,"你存心想要气死我吗?" "爷,你气什么?"阎烨慵懒的抬起眼眸,"你和奶奶不是催促我快点成家立业吗?现在我把人带回来,不就表示我妥协了?" 妥协?阎老太爷chuī胡子瞪眼,"你失踪这么久,现在突然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来,说你要成家,不就摆明了想气死我?" "爷,我不是询问你们的意见,只是回来将我的决定告诉你们。"阎烨扬起嘴角,低头望了曾桂圆一眼,"亲爱的,你说是吧?" 决定?他决定什么了?曾桂圆被迫与他对视,还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她的手又被重重的捏了下。 "是。"呜……他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我们说好要结婚,对吧?"阎烨可以放柔语气,难得温柔的看着她。 "对。"她想也没想,习惯xing的配合他。 现场的空气像是凝结了,没人开口说话。 不一会儿,曾桂圆像是被雷劈中,迅速回过神来,再次抬头盯着他。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结……结婚? 而她刚刚又回应他什么? 她整个人愣住,接下来他们谈了些什么,都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经过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在今晚正式误上贼船,注定再也无法翻身了。 第六章 阎烨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劳,好心qíng的步出浴室,踏进自己的房间。 眨眼间,一个圆滚滚的矮冬瓜跳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揪住他浴袍的衣襟。 "你说,你是开玩笑的吧?"曾桂圆的五官几乎挤成一团,不安的追问。 "什么?"他全身散发出热气,湿漉漉的头发不断的滴落水珠,胸毛若隐若现,魅力十足。 "结婚!你向你的家人宣布要和我结婚,如果你爷爷和奶奶认真了,怎么办?"她忙着兴师问罪,根本没有时间欣赏眼前的chūn色。 "喔!"他不以为意的挥开她的双手,自顾自的坐在chuáng沿,寻找遥控器,想要切断电视的电源。"你太庸人自扰了,没看到我爷爷的表qíng吗?就算我和你真的要结婚,他也会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阻止。" 看着他一派轻松的模样,她管家婆的个xing忍不住浮现,走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回到他的面前,挡住了大半的电视荧幕。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你的房间有空调,不把头发chuīgān,很容易感冒。你们男人真奇怪,为什么洗完澡之后总是不爱把头发擦gān?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生病?" 阎烨的个xing有些guī毛,不太喜欢女人随意的碰他,但是当她将毛巾盖在他的头顶,一双手温柔的为他擦拭湿头发时,他只有皱起眉头,打消了推开她的冲动。 "你很常帮男人擦头发?"他低垂着头,假装不以为意的问。 "当然。"她直接了当的回答,没察觉他话中有话。"我念了曾八宝几十年,他洗完头发老是不擦gān,就这样滴着水回房间,要是他加班晚回家,偶尔还湿着头发睡觉,完全不在乎这么做很容易得到偏头痛,所以只要他洗完头发,都是我帮他擦gān的。" 他抿着嘴,没说话,微蹙的眉头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悄悄被抚平。 两人此时非常靠近,她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沐浴rǔ味道,只不过他多了股阳刚味。 阎烨抬起眼眸,正巧落在她的胸前,粉红色的睡衣有些单薄,掩不住里头的chūn光,他倒抽一口气,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她的肌肤白皙、细致,超乎他的想象,而且很有弹xing的晃来晃去……"好了。"她拿起毛巾,"记得把这个坏习惯改掉,要不然你的年纪越来越大,就会尝到偷懒的后果。" "啰嗦。"他小声的嘀咕,移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曾桂圆瞪了他一眼,还是没与他计较,把毛巾放回浴室之后,再度来到他的面前。 "继续刚刚的话题。就算你要和我结婚是个幌子,但是总不能要我一直配合你,留在台北吧?" "今天才第一天,你就想着要回镇上?赶着回去见谁?"他不满的抱怨,心想,她若是接着说出"江子意"三个字,他马上跟她翻脸。 "我当然急着赶回去。"她气急的跺了跺脚,"你知不知道我暂时取消网路订单,会流失多少客源?" "你放心,这些我都会处理。"他瞟了她一眼,"你就不能乖乖的、心无旁骛的陪我演一出戏吗?" 她咕哝一声。听他的语气,仿佛她的疑问和担心在他的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在庸人自扰……好吧!既然他要她别担心,那么她就暂时把台北之行当做度假。 哼,如果这段时间她有什么损失,一定会毫不客气的要他全数赔偿。 "我想睡觉了。"今天她也累了,忍不住打个哈欠。"我要睡哪间房间?" "这间。" "喔。"她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爬上软软的大chuáng,躺平之后,又突然想到什么,"这间不是你的卧室吗?你今晚要睡哪儿?" "一样。"被她吵得无法专心的看电视,阎烨gān脆关上电视,身子往后挪移。 见他一副也要就寝的样子,她吓得跳下chuáng。 "等等,你……你要睡我旁边?" "严格说来,是你睡我旁边。"他呋了一声,心底颇不是滋味。有多少女人恨不得他能睡在她们身边,只有她的反应教他很不慡。 "你家这么大,应该有很多房间吧?为什么你不去睡客房?抑或安排我睡客房?"她再度爬上chuáng,双手推动他。 "如果我们分房睡,爷爷和奶奶就会发现你我的关系是造假的。"他钻进被窝里,坚持不肯让步。 "为什么?"这是什么歪理? "因为你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也没身材,加上我的眼光十分挑剔,就算委曲求全,也不会勉qiáng自己与你这种女人睡在一起。所以为了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bī真,你和我必须睡在一起,以兹证明这一次我是玩真的。"他恶毒的说。 曾桂圆气得紧握双拳,好想将他踹到chuáng下。 她帮他,还要忍受他的冷嘲热讽? 她陪他睡觉,他不就很委屈的忍耐? "你不懂女士优先吗?chuáng应该让我睡,你可以去睡沙发。"她不悦的反驳。 "你的脑子有dòng吗?我的chuáng大到可以容纳三个曾桂圆还绰绰有余,我为什么要去睡沙发?"他躺在chuáng上,不屑的望着她,"别摆出那副害怕的模样,我都不怕晚上被你袭击了。" "你……"她被他的态度惹恼了,既然他不肯退一步,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睡硬邦邦的地板?"好,你别给我越线!" 她在两人中间摆了几个抱枕,形成一道防线。 "不是正妹,还敢自我感觉这么好。"他懒得理她,直接翻身,闭上眼睛。"我阎烨也不是这么的饥不择食。"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的背部,僵持了五分钟,还是敌不过睡意,钻进被窝里。 闭上双眼前,她忍不住看了阎烨一眼,然后自嘲的笑了。 也许她真的想太多了,他向来高傲一场,像她这种女人,他嫌碍眼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朝她下手? 是嘛! 六年前的回忆浮现曾桂圆的脑海,他最不屑的就是像她这种没身材、没脸蛋的平凡女人,最怕她缠上他,怎么可能自找麻烦的招惹她呢? 她闭上双眼,bī自己将那些不堪的记忆抛到脑后。 不想起,就不会觉得受伤。 曾桂圆睡得并不好,一早醒来脸色有些苍白,不时环顾房间四处。 等她刷牙洗脸,换上休闲服之后,佣人刚好来敲门,请她到饭厅用早餐,老太爷和老夫人已经在等她了。 她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饭厅,果然见到长辈们已经能够坐在餐桌旁,而阎烨也换上了笔挺的衬衫,打上领带,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阎爷爷、阎奶奶,早安。"她紧张的打招呼,同时顺了顺及肩长发,深怕自己的仪容出错。 "才来第一天就拿乔,要我们全家等你吃饭?你好大的派头!"阎老太爷没给她好脸色看,一开口就是挑剔。 "我……"她yù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的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有什么关系?"阎烨放下报纸,狭长的双眸望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 "反正她以后是阎家的少奶奶,这么早起chuáng也没有事做,不如让她多睡一会儿。" "阎烨!"阎老太爷瞪了不肖子孙一眼,"她还没有过门,你就胳膊往外弯了?" "我没练过瑜伽,骨头没那么软。"阎烨难得主动为自己以外的人服务,拿起牛奶壶,将香浓的牛奶倒进她面前的杯子。"所以我已当她是自家人,胳膊往内弯是正常的。" 阎老太爷听着孙子这般反抗的话语,不禁chuī胡子瞪眼,却没忽略孙子的一举一动。 他为她倒牛奶是一件小事,为她递盐罐也算是举手之劳,但是他竟然拿起纸巾为她擦拭嘴角……阎老太爷和阎老夫人都震惊不已,仿佛见到十分不可思议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连嘴巴沾到东西都不知道。"阎烨根本不在意长辈们的看法。 "谢谢。"曾桂圆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就是想不透,为什么昨天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好沉重,甚至有几次动弹不得? "桂圆,你昨晚睡得不好吗?"阎老夫人和蔼的望着她,"瞧你的脸色好差。" "我……"她咬了咬唇,摇摇头,"可能是换了chuáng,不太适应,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哼!云英未嫁的女孩子来咱们家里睡,昨晚是不是gān了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还敢表现得这么没jīng神!"阎老太爷忍不住想刁难她。 "爷,那在你有生之年,很快就会见到曾孙了。"阎烨看着爷爷,不逞多让的顶嘴。 "你……"阎老太爷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曾桂圆没好气的白了阎烨一眼,连忙为阎老太爷倒了一杯水。"阎爷爷,你别听阎烨胡说,我和他昨晚……唉,真的没有怎样,只是……" "你别假好心,我还没有答应你进门!"阎老太爷气得站起身,硬是拉着老伴离开。 她无辜的看着两位老人家离去的背影,再望向身旁的阎烨,小声的问:"你昨晚睡得很好吗?" "一觉到天亮。"阎烨慵懒的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柳橙汁,"我的chuáng,你睡不习惯?" "你的房间……好像不gān净……"她别扭的说,越想心里越毛。"昨晚有好几次我都被压得动弹不得,今天早上起来还腰酸背痛……" 他突然被柳橙汁呛到,贵公子的形象毁在瞬间,连忙以餐巾纸捂住嘴巴。 她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的反应,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有可能是昨晚我太累了,才会产生这种鬼压chuáng的感觉。" 他咳了两声,俊美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红,将餐巾纸丢在桌上,站起身。 "我吃饱了。别想太多,一定是你太累了,晚一点我会派司机送你到美容中心做SPA,让你放松身心。" 他忍不住伸出大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 "噢。"曾桂圆闷闷的应了一声,低头吃早餐,昨晚那种被重物压在身上的感觉似乎还记得很清楚。 "我先去公司,有事等我回来再说。"阎烨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穿上西装外套,拿起公事包,离开饭厅。 饭厅里剩下曾桂圆一个人,她忍不住看了看阎家大宅,打了个哆嗦。 呃……看来等等外出时,她还是请司机载她到台北有名的寺庙,去求一张护身符保平安好了。 曾桂圆真的跑到台北知名的寺庙,求了一张保平安的护身符,挂在脖子上。 这可是经过法力高qiáng的师父亲自加持,就不信今晚恶鬼还敢再来,让她动弹不得。 做完SPA,她直接回到阎家大宅。 管家一开门,便请她至阎老太爷的书房。 一听见老太爷要召见她,她立刻做好心理准备,知道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要训诫她做人应该要知难而退,不应该妄想麻雀变凤凰。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来到书房门口,管家为她打开木门,等她踏进书房之后,便关上门退下。 书房里有着浓郁的木头香,四周都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她的前方则放了一组欧式矮几,以及两张欧式沙发。 落地窗旁摆放着一张雕刻jīng美的股东红木桌子,老太爷坐在椅子上等她。 "阎爷爷,午安。"她有礼貌的打招呼。 "坐。"他指着对面的那张椅子。 她二话不说,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圆滚滚的脸庞,望着老人家。 "阎爷爷,你想和我聊什么?" 阎老太爷直瞧着她,发现她五官端正,柳眉大眼,鼻子虽然塌了点,不过鼻头圆润小巧,很有福气的样子,尤其她的嘴形很美,就算不笑,也是微微上扬,是天生讨喜的长相,可惜稍显丰腴,怎么看都不像时下流行的骨感型身材,加上他手边的资料……"你要多少钱财肯离开阎烨?"他也不啰嗦,直接切入重点。 她并没有特别吃惊,只是叹了口气,"阎爷爷,我不缺钱。" "不缺钱?"阎老太爷的语气提高许多,"不可能!像你这种女人,我家烨儿不可能真的看上你,他带你回来,只是要气我们。你老是说,烨儿给你多少好处?我一律加倍,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等等就离开阎家,下一刻我会把钱汇进你的银行户头。" 听着阎老太爷的一字一句,她突然发现阎家男人老是把钱挂在嘴边,想起她和阎烨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呵,他们爷孙俩好像。 "你笑什么?"阎老太爷板起面孔。 "我是笑,阎烨不愧是阎爷爷的孙子,外貌、作风、品味都十分相似。" 她笑弯了双眸,没有因为他老人家的无力而动怒。"阎爷爷,这世界上有很多钱解决不了的事,尤其是感qíng的事,是无法用金钱买通的。" "够了!"他用力拍了下桌面,"你少在这里跟我说一些风花雪月的事qíng,凭你的条件,要进入豪门,根本是自不量力!" 曾桂圆正yù开口,只见阎老太爷将一叠资料推到她的面前。 "有关你的家世背景,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虽然你们曾家也曾经风光过,但是被你老爸败得jīng光,听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是吧?怎么?想利用烨儿还清你爸的债务?"阎老太爷冷嗤了一声,直视她的脸庞,"别把jī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听过这句话吧?你瞧瞧烨儿,虽然日后阎家所有的产业都归他,但是只要我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随时都可以收回他的一切,你还不明白吗?" 她低下头,认真的翻阅资料,上面有她的出生证明,还有她全家大小的所有资料。 "胖妞,你没钱没势,人也长得普普通通,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当阎家的媳妇。趁现在你还有本钱与我谈条件,我开张支票给你,你拿着钱回乡下过日子,找个人乖乖的嫁了,不是很好嘛?要不然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只会两手空空的被赶出阎宅,你知道吗?"阎老太爷没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qíng。 曾桂圆根本没将他说的话放进心底,抬起眼眸,露出温柔的笑容。 "阎爷爷,谢谢你的好意。关于阎家的一切,本来就与我无关,我不会拿你一丝二毫。至于我何时踏出阎家大门,只要阎烨点头答应让我离开,我会二话不说的收拾行李回家,这点不用你cao心。" 她站起身,将资料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还有,就算我爸欠了赌债,至少他是个很负责的父亲,不但痛改前非,还辛苦的养育我与弟弟长大,而不是选择逃避,丢下烂摊子,因此他的赌债已经在去年还清了,这点也请阎爷爷不用担心,我绝不会拖累阎烨。至于感qíng方面的事,我不想与你争辩,但是如果未来不能成真,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qíng,我都愿意像阎奶奶一样,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阎老太爷怔愣住,双唇微微颤抖,无法发出声音。 "阎爷爷,我很高兴与你聊天。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直挺挺的走出书房。 直到房门关上,阎老太爷才颓废的依靠着椅背,紧绷的脸部线条缓缓松弛,嘴角微扬,沉入过去的记忆中。 "这胖妞真不简单……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男人的存在,哈哈……" 第七章 自从她与阎老太爷谈过之后,老人家大概是脾气倔qiáng,明了无法赶走她,索xing避不见面。 曾桂圆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因为见到她而动怒,对他的身体也比较好。 偶尔,她会在饭厅预见阎奶奶。 阎奶奶是个很温柔的女xing,年轻时也是个千金小姐,受过日本传统教育,因此总是轻声细语的说话,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 阎奶奶不像阎老太爷那么咄咄bī人,与她碰面时,总是面带笑容,有时还会与她聊上几句,然后问问她家里的近况。 因此只要到下午时刻,她知道阎老太爷有睡午觉的习惯,而阎奶奶就会与她在后院开个小小的茶会。 "奶奶,这是我爸昨天寄给我的铁观音。"曾桂圆笑眯眯的开口,"他一听说你喜欢喝茶,寄了好几包给我,要我泡给你喝。" 阎老夫人和蔼的坐在椅子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看着她熟练的泡茶动作,嗅闻着浓郁的花香,再端起杯子喝一口,霎时眉开眼笑。 "这茶的口感润喉甘甜,舌尖还有回甘的滋味。" "我爸向来什么都不挑,特别挑茶叶,跟我爷爷的xing子一样。"曾桂圆也喝一口,果然是好茶。"我的泡茶技术也是我爷爷在世时教我的,他常说泡茶需要专心和经验,以前我泡的茶总是被他嫌弃,说làng费了好茶叶。" 她们就像家人一样聊了起来,话题稀松平常,谁也没有给谁过多的压力。 其实阎老夫人观察她很多天了,这妞儿完全没有架子,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佣人,逢人便笑,一定会打招呼,绝不会佯装没看到。 她也知道老头子把妞儿叫到书房里训斥了一顿,早就料到妞儿会拒绝老头子的诱惑,然后大大方方的走出书房。 老头子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确实是不停的抱怨,但是愈说愈小声,然后深深的望着她,接着牵着她的手到花园散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接下来老头子找了各种理由避开与妞儿见面的机会,不过并没有不准她与妞儿喝茶聊天,而且只要她与老头子独处,他便会好奇的询问妞儿又和她聊了些什么。 她想,妞儿身上散发出的魅力,莫名的将阎宅最难搞的两个男人都搞定了。 尤其是她那个孙子,以往总是喜欢往外跑,自从他带妞儿回来之后,常常准时回家吃晚饭,有时还会见到他与妞儿坐在客厅看电视。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是有很多时候,要改变一个人的xing子,确实得从小事开始。 "桂圆,"阎老夫人依然笑得温柔,抬眸望着曾桂圆,"奶奶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她没有考虑就点头,"奶奶,你想问我什么事?" "你喜欢烨儿哪一点?"阎老夫人一脸好奇的问。 "呃……"曾桂圆楞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头,停止手上的工作,侧着头,想着阎烨的优点。 阎老夫人不急,便吃桂圆糕边喝茶的等她。 "他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长得帅,又有钱,还有这么美满的家庭,好像所有的幸福都被他占去了。"她低着头,细数他外在的优点。"不过……老实说,我觉得他真的被大家宠坏了,不懂得别人在想什么,也不会察言观色,更不会体谅别人,完全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少爷。" 阎老夫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倾听她说出孙子的缺点。 "但是人相处久了,感觉也是会变的。他有时候很自大,很自以为是,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是他的正义感。有时候他又会口是心非,是因为想要维持表面上的高傲。说穿了,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大男孩,明明很想跟大家玩,可惜嘴巴坏了点,自尊心太qiáng,想要掌控所有的qíng况。"曾桂圆喝了一口茶,"明明缺点这么多,为什么还会让人无法讨厌他呢?所以我想他最迷人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一切。" 没想到她竟然可以针对阎烨说出这么一大篇的论述,也让她想起他在镇上时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她出头所做的那些蠢事。 想想,挺好笑的。 他以为她是个弱者,但是他错了。 真正的弱者,往往是那些表面上咄咄bī人的攻击者,因为害怕自己的弱点被人抓住,所以总是张牙舞爪,想要证明自己是qiáng者,击退那些他们自认为意图不轨的外来者。 而她与那些人不同,她擅长隐藏自己最真实的qíng感和感受,看似默默隐忍不公平的一切,其实是狡猾的狐狸,一发现qíng况不对,便早早自战场撤退。 她不与别人争夺,是因为她明白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选择退出、不要。 阎老夫人放下茶杯,透过镜片,双眼若有所思的望着曾桂圆,然后露出笑容。 "桂圆,你完完全全把烨儿看透了。那孩子确实是被惯坏了,全家没一个人制得了他。" "奶奶是他的克星。"她呵呵笑着,"别瞧他一副谁也不怕的样子,其实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反抗阎爷爷的时候,会偷偷观察你的表qíng。" "哎呀,你真是个聪明的妞儿。"阎老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力。"如果把烨儿jiāo给你,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了。我得说服老头子,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 曾桂圆一愣,没想到阎奶奶竟然把话题绕到这上面,不禁尴尬又心虚的笑了笑。 "桂圆。" "是。"她看看阎奶奶温柔的脸庞。 "我是知道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却需要很大的勇气,答应奶奶,给自己多点勇气,让烨儿发现你的好,好不好?"阎老夫人握住她柔嫩的手,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企图说服她。 曾桂圆定定的望着阎奶奶的双眸,不敢做出承诺。 半晌,她终于点头,算是安慰老人家。 只是她与阎烨之间还横亘着一座无形的高墙,她的存在不过是当他的挡箭牌罢了。 她没说出口,迳自搁在心底,总有一天他不需要她了,她还是得走出阎家大门,以及阎烨的生命。 阎烨洗好澡,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浴室,然后坐在chuáng上,等着曾桂圆主动上前,帮他擦gān头发。 过了几分钟,他看到她那圆滚滚的身子在他的房间绕了一圈,不时将奇怪的白色粉末撒在墙角。 最后,她回到chuáng边,将那奇怪的粉末撒在chuáng的四周。 "好了。"忙了一个晚上,她终于完成撒盐驱邪的动作。"你怎么又不把头发擦gān?" 她瞪了他一眼,随手接过毛巾,跳上chuáng,帮他擦头发。 自从把她带回大宅之后,他似乎已经慢慢的习惯她的存在,虽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但是不会让他感到拥挤。 渐渐的,他也不觉得她的胖身材很碍眼,反而觉得这样刚刚好,至少他一回头想找她时,先注意的就是她那圆滚滚的身子。 所以他想,若是在路上走失了,他一定会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她。 身材最圆,笑容最灿烂的,就是她没错。 再说,相处久了,他发现她的优点挺多的,她不像那群花瓶,一见到他就想黏着他;她也不像他遇过的女人,一旦与他达成什么协议,又想逾越本分威胁他。 没有,曾桂圆统统没有。 他们的相处就像在镇上那么的自然,没有过多的矫qíng,也没有过多的别扭。 "那白白的粉末是什么?"阎烨皱起眉头,看着墙角。 "盐巴。"她擦拭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根据民俗疗法,盐可以净化不gān净的东西。" 不gān净的东西?他不解的问:"房间不gān净,你请佣人打扫就好了。" "哎呀!"她嘟起小嘴,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我说的不gān净的东西,就是……那个啦!" "哪个?" "魔神啦!"她皱了皱鼻子,一脸委屈,"不知道用盐巴会不会有效?" "神经病!以后你少看恐怖电影,免得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他推开她,躺到chuáng上,盖上被子,准备就寝。 "你不懂啦!"她先把毛巾放回浴室,然后跳上chuáng,"阎烨,我可不可以换房间?" 他瞪着她,"免谈。" "那……可不可以找个师父来作法?"她又说出另一个建议。 "曾桂圆,你很烦耶!"他伸出大手,将她拉进被窝。"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厚!"她生气的推开他,"你又没有被压过,当然不懂那种痛苦。我想,房里的鬼一定是只色鬼,要不然为什么只压我一人?" 他的表qíng变得yīn沉,不慡的哇了一声,"色鬼为什么要压小白猪?阎宅里有几个长相比你甜美的女佣,色鬼不去压她们,gān嘛来压你?" "所以我想这只色鬼当人的时候,智商一定不高,要不然就是眼光有问题。"她很认真的抱怨,"我真的不能换房间吗?" "也许压你,那只鬼还比较吃亏。"他冷哼一声,不悦的翻个身。"不管你了。" 曾桂圆呆坐在chuáng上,很害怕的环顾四周,不敢入睡。 一会儿,阎烨又睁开双眼,坐起身,望着她,"真的很怕?" 她用力点头。 他抬高下巴,越过她每晚都设在两人之间的防线,双臂拥住她的双肩,将她推倒在chuáng上,接着关掉chuáng头灯,双手环抱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男人身上阳气重,今晚我就抱着你睡,包准你不会被鬼压。"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圆脸就这样埋在他的胸怀中。 两人这般亲密的躺在chuáng上,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她心里的害怕早已被悸动取代。 "快睡,不过不准你在梦中意yín我。"他恶劣的提醒她。 "才不会。"她红着小脸,嘟囔着,"你才不要乱来……" "你再吵,我就把你烤来吃。"他累了一天,只想好好的睡个觉,抱着她香软的身躯,似乎更好入眠。 他说的话引人遐想,但是她随即闭上双眼,bī自己将这些画面抛到脑后,别再去想。 大少爷说不能意yín他……阿弥陀佛,她要清心寡yù,千万不能乱动邪念。 她好可怜,一早醒来,又被压了。 这一次压着她的不是传说中的魔神,而是像只八爪章鱼缠着她不放的阎烨。 长手长脚的阎烨几乎把她当成枕头,更过分的是,她发现他是躺在她的胸部上。 厚!她要不要叫醒他? 这种被压的感觉,跟被魔神压的感觉好像…… 曾桂圆望着趴在她胸部上睡觉的男人,回想每晚被压的感觉,有点相似,令她动弹不得。 只是每天早上她醒来时,重物就像不存在的消失无踪,而今天醒来,她身上多了这个睡得香甜的八爪章鱼。 每晚压她的……会是阎烨吗? 她没好气的瞪着睡相极差的男人,他压住她的四肢,她要怎么起来? 望着他熟睡的脸庞,她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卷翘,醒着时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细长黑眸,墨黑的眉头削弱大部分的yīn柔,加上高挺的鼻梁,配上好看的薄唇……这男人真的长得十分好看,不过不太安分,挪了挪身子之后,大手居然放在她的胸部上。 "阎烨……"她轻声呼唤,希望他能够醒来,离开她的身子。 阎烨没有醒,抱着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俊颜磨蹭着她的颈窝。 "啊!"她大吃一惊。 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 她硬是挪动身体,抽出手臂,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好烫!" 她望着他,这才发现他的脸庞莫名的红润,额头也冒出汗水。 "阎烨……你醒醒……" 几分钟后,他终于睁开双眼,似乎没发现自己的大手还搁在她隆起的胸部上。 "你好吵……"他的声音异常的低哑,舔了舔gān涩的唇瓣,"我好累,让我继续睡……" 曾桂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后跳下chuáng,来到一旁的柜子前,找出耳温枪。 她将耳温枪放进他的耳朵里,测得他的体温高达三十八度半。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 她蹙紧眉头,让他在chuáng上躺好,为他盖上凉被,调整一下空调,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盥洗、更衣,然后步出卧室。 房间里剩下他一个人,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空调的细小运转声,全身燥热,眼皮沉重,不知不觉的又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打开。 他听见有人进来,却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 "阎烨,喝水。"曾桂圆到楼下打电话给医生,然后端着水杯上来。"等等医生就来了,你先喝点水。" 他没有反应,只是沉沉的睡着。 她摇了摇他,见他依然没有反应,莫名的觉得焦躁与不安,只好坐在chuáng沿,搀扶起他软绵绵的身体,让他的背部靠着她的胸脯,缓慢的喂他喝水。 直到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她才吁出一口气,并让他躺下。 不一会儿,陈嫂端着水盆进来,水盆里有条毛巾。 "桂圆,你先下去用早餐,我来照顾少爷。" "我不饿。"曾桂圆不放心的坐在chuáng沿,看见他皱起眉头,知道此刻他很难受。"陈嫂,麻烦你再帮我催促徐医生,好吗?我瞧他真的很不舒服。" "好。"陈嫂将水盆搁在一旁的椅子上,急忙转身离开。 曾桂圆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为他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深怕他高烧不退。 阎烨不舒服的发出呓语,她紧张的握住他的手。 "你再忍忍,医生马上就到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微微张开茫然的双眼,大手紧扣着她的小手,"别走……" "我哪里也不会去。"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另一只小手抚摸他的脸,向他保证,"就在这里陪你。" 他终于放心,闭上双眼。 而他紧扣的不只是她的小手,似乎也无声无息的扣住了她的心。 这一刻,她的心不再单纯无qíng,似乎渐渐的因为他而萌芽、发酵,掺杂了些许复杂的qíng感。 从这天开始,她确实满心满眼都只有阎烨的存在……第八章 阎烨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半夜。 这一整天他睡睡醒醒,只要睁开眼睛时,一定会见到曾桂圆那张担心的圆脸。 甚至他能感觉到她几乎是寸步不离,房内偶尔有其他人的jiāo谈声,没多久又会恢复安静。 不过睡梦当中,他依然能感受到她偶尔温柔的碰触,以及不断询问他身体状况的声音。 因为全身酸痛,他忍不住挪动身子,同时发现自己紧紧拥着她香软的身躯。 曾桂圆正安稳的睡在他的胸膛前,那模样像个纯真的小孩,比平时还要无害。 她是他遇见最平凡的女人,但是再次与她相见,她还是与多年前一样,总是让他的眼光离不开她。 他还记得六年前她那灿烂的笑容,他不明白她的笑容、她的活力从何而来,让他嫉妒得想要摘下她的笑容。 那一年,她向他告白,他当众给她难堪,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接下来他在校园内不曾再见过她,原以为她是因为羞愧而刻意避开他,后来才知道她转学了,全家搬离台北。 他不以为意,只当她是生命中的过客。 万万没想到昨日的过客,今日竟然又回到他的世界,甚至还停留在他的眼底。 明明她前不久才被他嫌弃得一无是处,两人甚至可以说一见面就斗嘴,现下他却将她拥在怀里,不嫌弃她胖嘟嘟的身体碍事,反而还收拢手臂,让他的身子与她软绵绵的身体更加靠近。 她抱起来圆圆软软的,头发和身子散发出来的香气隐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尽管他们是用同样的洗发rǔ与沐浴rǔ。 他得承认,和她同枕共眠的第一晚起,由于他的睡相太差,将她当成抱枕拥在怀里,从此便想上了瘾,再也无法自拔。 她睡得很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他拥着她而眠,还因此让她误会被鬼压chuáng。 不过由于天生的骄傲使然,他不会坦承自己对她有好感,顶多就是……不讨厌。 对,他不讨厌她。 先是望着她的睡颜,然后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动,以他天生敏锐的审美观,她一点也称不上美女。 她的鼻梁微微扁塌,配上圆圆的鼻头,再往下移,就是稍微顺眼的丰润唇瓣。 阎烨失神的盯了一会儿,再一次确定她是熟睡的,于是放缓呼吸,俊颜缓缓的靠近她的脸庞。 下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竟然真的吻了她。 她的唇瓣十分柔软,如同怀里的软绵绵身躯,他的薄唇一触及,像是被吸引住,无法离开。 他应该浅尝即止,就此收手。 可是她就像一块蜜糖,尝过她的甜蜜之后,他像是得失心风的蜜蜂,想要更进一步的撷取她的蜜津。 于是他伸出舌尖,撬开她毫无防备的贝齿,钻入湿软的檀口中,轻轻转动,来回拨弄她的丁香小舌,然后再吸取她口中的甜液。 今晚他似乎无法控制生理的变化,攻破了毫无防备的檀口之后,更加狂妄的在她的嘴里翻搅着。 沉睡中的曾桂圆像是受到打扰,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嘤咛一声,想要避开他的舌头。 他霸道的硬是缠住她的舌尖,大手滑下她的腰际,掐了下软软的腰ròu,触感舒服而有弹xing,忍不住更加贴向她。 他的吻愈来愈激烈,终于吻醒她,让她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 她睁开双眼,惊诧的发现有个男人在吻她,瞬间失神,好半晌才看清楚是阎烨,吓得别开头,舔了舔被吻肿的唇瓣,"阎烨,你?" 他眯起眼,不高兴她打断他的索取,大手一收,让她的胸脯更加贴近他的胸膛,低下头,再度攫住她的双唇,这一次舌尖更加猛烈,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滑进她的檀口。 只要是他想要的,向来志在必得,于是舌头激qíng的在她的嘴里不断的翻搅,比刚刚更煽qíng。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加上他的吻缠绵又挑逗,根本难以自拔。 舌尖滑过了她的上颚,很有经验的画圈,他吸吮着她的唇,慢慢的引导她的粉舌与他的舌头jiāo缠。 最后,两人的舌头和气息全都jiāo杂在一起,就像他们深深的拥抱。 察觉她快要窒息了,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压制她的手腕,一双黑眸闪着异样的光芒,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曾桂圆抿了抿被吻肿的双唇,既无措又慌张,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qíng况。 "我要你。"阎烨低哑的声音显得铿锵有力,这不是询问,而是男人本能的宣示。 嗅闻着混合了沐浴rǔ香气的男子气息,她睁大眼睛,想拒绝他的需求,但他总是霸占她的唇舌,不断的融化她的理智,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渐渐失去原有的矜持与抗拒。 他的吻十分霸道,却又隐含着缠绵温柔,毫无经验的她很快便卸除防心,陷入了任他宰杀的陷阱中。 眼看她不再那么抗拒,他松开她的手腕,大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发现她的肤质比他想像的滑嫩。 大掌滑过她的红唇,接着来到颈子,他观察着她的表qíng,然后慢慢的滑向她的腰间。 "阎烨,"她喘息着,"不!"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大手直接撩高她的上衣,掌心熨贴着肥嫩的腰肢,再一路往上推高。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娇羞的拒绝,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肥嫩的luǒ体,然而他的长脚分开了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动弹。 他温柔的吻着她,企图安抚她不安的qíng绪,大手来到她的胸前。 蕾丝胸罩包裹着丰满的浑圆,他以虎口将内衣推高,那对饱满的尖挺霎时bào露在空气中。 曾桂圆的身子微微一颤,圆脸羞涩的泛红,一双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之际,敏感被他的指尖一拧,不禁打哆嗦。 比起他以往抱过的女人,她的身体显得丰满,还有些许赘ròu,但是松软得像蛋糕,甚至纯真无暇,没有任何男人碰触过。 他没有放过她的表qíng变化,趁着她迷惘时,离开她的唇,俊颜往下移动,张嘴轻轻含住她的rǔ尖,来回吸吮。 她半坐起身,想要逃离。 阎烨扣住她软嫩的腰肢,牙齿轻轻啃咬。 她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羞愧得想要挖个dòng钻进去。 "阎烨,不可以。"她想要拒绝,然而他不断的舔弄让她的声音转弱变小。 男人的本能知道她只是因为害怕、因为单纯无知,才想要拒绝他,于是他不急着马上占有她,舌尖持续吸吮粉嫩,大掌也没冷落另一只胸脯,轻掐慢揉。 不一会儿,阎烨听见她微微喘息的声音,以及那不经意逸出的嘤咛,大手更加大胆的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游移,经过小腿,探进她的裤子。 曾桂圆想要并拢双腿,却被他制止,大掌轻易的将她的长裤褪至膝盖,只剩下薄薄的内裤遮掩她最神秘的三角地带。 "别怕,等一下会很舒服。"他的左手轻拂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哄着她。 他翻了个身,坐在chuáng上,长臂一揽,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背倚靠着他的胸膛,右手顺势探进她的双腿之间。 沿着滑腻的大腿往上爬,来到女xing最柔软的私密处,他的指尖在她的三角地带来回游移。 她惊慌得睁大双眼,轻咬唇瓣。 "是不是没人这样摸过你?"他在她的耳畔吐气,低声的询问。 她红着脸,小手想要阻止他的大掌,然而他的双手分开进行袭击,让她不知道应该先保护哪儿,只能紧抓着他的手臂。 "嗯?"见她紧抿着唇,他故意使坏,舌头钻入她的口中,趁她无法招架之际,指尖轻轻的在她的内裤上移动。 她终于发出羞人的轻哼声,身子不停的战栗。 他的侵略愈来愈放肆。她蜷曲起身子,别开脸,双腿之间传来陌生的苏麻感,让她不知道应该躲到哪里才好。 薄薄的内裤在长指的撩拨下,逐渐湿润。 阎烨低哑的笑着说,"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敏感。是不是比刚刚还要舒服?" 他那迷人的声音就像恶魔在她的耳边迷惑她,也勾走了她最后的理智,只能沉浸在他的挑逗下。 她轻咬着唇瓣,还是逸出羞人的声音,腹部有股热流,正不断的从双腿之间渗出。 听着她娇羞的低吟,男人的优越感让他扬起嘴角,缓缓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紧紧抱着她。 自从与她同chuáng共眠,他时常作chūn梦,梦到自己抱着她,于是天一亮,他总是比她早起,处理chūn梦后的痕迹,不想被她当成yù求不满的变态。 可是和她相处的日子愈久,他就愈变态,总是要隐忍对她的兴趣。 他想要她的念头终于无法停止,只好化为行动勾引她,引导她一同跌进这成人的游戏世界。 他的指尖一路往下,中指先探入。她敏感得教他狂喜,中指不断的前进,享受着紧紧吸住的快感。 一想到等等他就要进入丝绒般的天堂,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不过他知道美好的事物都需要慢慢来,于是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裤,一边调整两人的姿势。 "烨。"她吐着浑浊的气息,陷入迷蒙的qíngyù中。 她渐渐迷失在他的挑逗中,逸出的嘤咛更是娇媚,雪臀也随着他的长指摆弄而摆动。 发现她身子摆动的幅度愈来愈làng,阎烨撤出长指,然后他让她平躺在chuáng上,望着她娇媚的咬着唇瓣,爱怜的轻吻了下她的双唇,跪坐在chuáng上。 他扶着那硬挺,然后慢慢的撑开,再缓慢的进入她的体内。 曾桂圆的甬道是脆弱的,未曾有异物进入,敏感得教她不适的皱起眉头。 她无法形容他进入的感觉,刚开始有些不习惯,随着他摆动虎腰,有种微刺的感觉在她的体内不断蔓延。 她夹紧双腿,企图将他推挤出来,可是每当她扭动身子,他似乎又更往深处挺进。 "你好紧。"他紧扣住她软嫩有ròu的腰肢,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她轻吟出声,不断的摇头,苏麻感和撕裂感在她的体内爆发,疼得紧抓住他的双臂。 眼看她用力的反抗,阎烨立刻放慢动作,俯首轻啄她的唇。 "乖,听我的话,放松。等会儿就不疼了,会很舒服。" 哄着她的同时,他的大手轻轻揉捏她的敏感,顺着摆动的速度,想要减轻她的痛楚。 "不要摸那里。"她太青涩了,无法接受这两种极端的快感,几乎要晕眩过去。 他的窄臀用力往前一挺,贯穿她禁忌的处女之地,占有了她的第一次。 接下来他挺进、抽撤之际,鲜红的处子之血,滴落在gān净的chuáng单上。 他像是嗜血的野shòu,处子之血令他疯狂,捧起她的雪臀,抬高她的双腿,加重力道的挺进。 她体内的qíngyù不断堆叠,就像làngcháo来袭,把她推向茫然的大海。 他每一次的推送都带动了她身体的律动,牵引她全身软ròu的震动。 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就只有眼前的男人,于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深怕一个不留意,被这波yùlàng卷走。 阎烨望着她的表qíng,痛楚似乎被qíngyù取代,丰润的小嘴吐出的是悦耳的娇吟,仿佛在催促他冲刺。 他将她自chuáng上拉起,gān脆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圈着他的颈子,然后他捧着她的雪臀,想要带领她前往qíngyù的巅峰。 她的身体太不可思议了,软绵丰腴的胴体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收拢手臂,紧抱着她,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她的身体就回应着弹xing柔软,让他渐渐的沉沦,难以自拔。 他们jiāo缠的身体密不可分,他吻着她,她回应他,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也隔着彼此的胸膛紧贴着。 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喘息声,qíngyù不住的翻腾。 最后一刻,她比他早一步攀上高cháo的巅峰,娇软身子的颤抖和最后一声长吟,让她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 而他还在不断的进出,直到背脊一弓,然后将最jīng华的种子播撒在那柔软的处女之地。 欢爱,结束于高cháo尾端。 而一对恋人的爱qíng总算萌芽,等着结出幸福的果实。 第九章 有些事qíng发生得很自然,那么曾桂圆也只好当成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昨晚阎大少爷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像只饿láng扑向她,完全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吃得一gān二净……虽然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不过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做爱这回事就像是生理的需求,只要是你qíng我愿,事后也就没必要再抱怨。 说得难听一点,也许她还得感谢他让她享受到人生极致的欢愉,好歹她也与最有价值的男人上了chuáng。 以他昨晚的表现,可以说是可圈可点,甚至不只一次让她享受到做为女人的喜悦,甚至还多次攀到高cháo的巅峰。 曾桂圆全身酸痛的醒来,便见到身旁的男人依然将她抱个满怀,不同于平常,他们现下是赤luǒ的相拥。 他的体温正熨帖着她的身子,证明他们的激qíng并不是一场梦,而是活生生的事实。 她想要悄悄的挪开他,企图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说她是个孬种也好,说她敢做不敢当也罢,反正在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阎烨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她这个小老百姓可以高攀得上。 虽然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也有千万分之一发生的可能,但是绝对不会落在她这个既无背景也无外貌的胖女孩身上。 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而且也太了解阎烨这个眼睛长在头上,总是以鼻孔打量她的男人,要求完美的他一定也会不屑昨夜发生的事qíng。 为了避免再次被羞rǔ,她要先打预防针,将一切处理gān净,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曾桂圆这样想着的同时,对上他倏地张开的黑眸。 她与他对视许久,屏气凝神的等着看他露出吃惊的表qíng。 他没有如她所愿,只是抬起大掌,轻拂着她的脸颊,然后扬起薄唇。 太过温柔的动作就像一抹qiáng烈的电流窜过她的全身,让她的大脑系统暂时罢工。 "很累?"阎烨看着她怔楞的模样,终于说出今早的第一句话。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勾起她的下颚,俊颜凑近她,下一刻,他吻住她的双唇,霸道的唇舌肆nüè着她,给她一记又深又长的热吻。 她的唇口被他灵活的唇舌占有,再次感受到舌尖在她嘴里钻动的真实感受。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满足的离开她,然后笑望着那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唇瓣。 她想找回自己的声音,此刻脸颊红通通的,就连大脑也紊乱得无法思考。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挑起眉头,她那一瞬也不瞬的眸光令他觉得自己像个外星人。 她吞咽几次唾液后,声音有些低哑的说:"我……你……哎呀!"她竟然结巴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她想了很多,包括他bào跳如雷的qíng况,或是他对她做人身攻击的机车嘴脸,并准备好要应战了,没想到他的态度却来个急转弯。 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真的是阎烨吗? 她被他搞得有些混乱,有一种陷入奇幻世界的迷离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凝望着她羞红的脸颊,没好气的问。 曾桂圆弹坐起身,拉着唯一遮蔽身子的薄被,连连缩至角落,望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 她的反应也让他愣住,因为长这么大,从来没遇见过一个女人跟他上chuáng之后,会出现这副吓坏的模样。 再说,她也不是个未成年的人,有必要表现出见鬼的惊慌表qíng吗? "曾桂圆……"他十分不悦,"你躲这么远gān嘛?" 是怎样?他身上有传染病吗? "是梦吧?我现在正在一场恶梦中,是吧?"她抖着身子,喃喃自语。 他蹙起眉头,也坐起身,伸出长臂,将她抓了回来,不慡的开口,"恶梦?你觉得我是你的恶梦?" "如果不是恶梦,为什么你和我会……"她害羞的咬住唇瓣。 "做爱吗?"他恶劣的笑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因为一觉想来,发现他们两人赤luǒ的睡在一起,觉得害羞啊!"对我而言,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qíng,所以你觉得自己一定是捡到便宜了,对吧?" 听着他机车又自恋的回答,她忍不住白他一眼,有些无奈推开他的俊颜,"是,就当我捡到便宜。不过你休想叫我付你遮羞费,昨晚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外千万别说是我扑倒你。"哼哼。她还不忘送他两记不满的喷气声。 他的俊颜随即垮下来,"我才怕你向我索取遮羞费呢!" 曾桂圆与他互瞪,刚刚那诡异的害羞气氛被彼此的对峙取代了。 "我又不是卖chūn!" "我和你做爱也不是想买chūn和卖ròu。"他幼稚的与她斗嘴。 "那你昨晚gān嘛扑上来?"她像是与他吵上瘾,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样以后我和你睡同一张chuáng会很尴尬。" "谁教你长得很可口的样子?"阎烨理直气壮的开口,"没事长得肥肥嫩嫩的,诱惑他人犯罪,你多少也要负点责任,不能全怪我的本能冲动。" 什么跟什么啊?她的脸又红了,突然哑口无言。 半晌,她支支吾吾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才会扑上来?" 他冷哼一声,将她拥入怀里,惩罚她似的加重力道。 "难道你会让你讨厌的男人抱你?" "不会……"她小声的咕哝。 "那你何不大方的承认,其实你在很久之前就喜欢我,一直期待我抱你?"他gān脆直接帮她下了注解,却依然好胜的没对她说出自己的真相话。 他会抱她不单单是因为她愈来愈诱人可口,而是他觉得她愈来愈可爱,甚至让他不讨厌她……"所以你是喜欢我的?"曾桂圆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闷哼一声,"不讨厌你。" 不讨厌的另一个解释就是喜欢,只是他是阎烨,从小到大不曾向女人示好,因此高傲得不愿意向她坦诚真正的心意。 何况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的动作都已经这么明确,证明他是如此的积极。 她皱起眉头,嘟着嘴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下一刻,他不再让她开口多问,吻住她的唇,封住了她心中的疑问。 谁说喜欢一定要说出来? 他阎烨就是喜欢以行动表示,不行吗?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qíng,似乎顺其自然就好,只要不违背内心与感qíng,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一件好事。 就像她与阎烨。 自从某一天晚上阎烨将她吃gān抹净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突破。 不过她没变,他也没变,他们偶尔还是会斗嘴,当他斗不过她的时候就会吻住她的唇,硬是以行动压制她的气势。 她又气又羞,最后还是只能投降,融化在他的怀里。 虽然他不曾亲口承认他喜欢她,但是她知道,这个骄傲的少爷是在意她的。 像她前几天被他传染感冒,同样也是发烧不退,当天他就留在大宅里陪她,甚至破例下厨,为没胃口的她煮了一锅简单的海鲜粥。 这段时间,他们的感qíng加温不少。 她不可否认被他牵着走,原本为自己打预防针,说好不会因为他而动qíng的心,竟然开始有了些许动摇。 就算她再单纯,也知道自己已经为阎烨动心,甚至只要想起他,她总是会扬起笑容。 "桂圆。"江子意忍不住出声。 曾桂圆回过神来,此时她与他正在台北的一间咖啡馆里,面对面的坐着。 江子意有意回东方镇开店,但是周转金准备不够,原本是向满姨借钱,满姨却说现在店里的钱都是jiāo由桂圆管理,想借钱就得找她开口,考虑了几天,他终于在昨天打电话询问她的意思,最后决定约今天见面,谈个清楚。 其实她和江子意并没有jiāo恶,分手之后,尽管当不成朋友,至少在路上碰面还是会微笑点头。 只是前不久阎烨的出现,将他们的关系搞得一团乱,加上他无法驾驭苏菲菲,导致他们连见面都很尴尬。 其实她不怪他,因为很了解身旁有个任xing的未爆弹的心qíng。 "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江子意拿出一份契约,推到她的面前,"我昨天在电话里大约跟你提过,每个月的获利净额可以到百分之二十五,半年左右就可以回本。" 曾桂圆拿起契约,认真的看了一遍,仔细的考虑了一下。 "大致上没问题,不过关于利息的部分,我还是要照算。" "你愿意借我钱?"江子意略显吃惊,还以为这一次会无功而返。 "这也算是投资啊!"她笑弯了双眼,"再说,你只是缺周转金,若不借你,就太不近人qíng了。" "谢谢。"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原谅我……" 她缩回手,保持礼貌xing的笑容,"啊,我与你分手的那一天,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抱歉,我们早就谁也不欠谁了,不是吗?"她说得云淡风清,"我和你只是选择不同,不过同样都想过得幸福,这没有对与错。" 江子意敛眸,露出苦笑,"对不起,这是我应该给你的抱歉,如果当初我的qíng感能够成熟一点,也许对你的伤害会少一点。" "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就算未来再怎么辛苦,你也要加油。"曾桂圆认真且毫无犹豫的回答,然后拿起笔,在契约上签名,"最晚明天我会把钱汇进你的银行户头。" "好。"他点头,"对了,gān妈知道我要来找你,要我问你,你和阎先生是真的打算要订婚吗?" 她一愣,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满姨一定是看到八卦周刊了,对不对?" "gān妈很担心你。"江子意收好契约,温柔的望着她,"大家都在问,你何时要与阎先生定下来?" 她gān笑几声,搔了搔脸颊,"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一阵子再说吧!" "你真的恋爱了。"他一直在观察她,"只要一提到阎先生,你总是会不自觉的微笑。" 她抿了抿唇,有些害羞,"是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小女人的一面,而且你也变漂亮了。"江子意像是发现她新的一面。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满面chūn风,甚至变得比以往亮眼漂亮,他眼前的曾桂圆就是个实例。 以前她与他jiāo往时,他不曾见过她这般娇羞的表qíng与模样,也不曾见过她脸红。 "不要因为跟我借钱,就一直灌我迷汤。"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回阎家,记得帮我跟满姨和我爸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找时间回家。" "也好,我也早点回镇上。"江子意收拾东西,拿起账单,到柜台买单。 曾桂圆先走出咖啡馆,站在门口等他。 他紧接着走出来,好意的提议,"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不用了,阎家对我很好,出门都有司机接送,你长途开车,要小心。" "你也是。"江子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桂圆,很谢谢你对我的谅解,甚至不曾恶言相向。"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对他坦承心底的挣扎,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他们都发展出各自的人生了。 或许她还得感谢他的出轨,让她审视自己对他的感qíng,原来那不是爱qíng,只是一种习惯。 "好聚好散一向都是我的优点。"她朝他伸出手,表示友善。 江子意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上前给了她一个亲人般的拥抱,"谢谢。" 她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笑着与他道别。 直到他开车离去之后,她才微笑的离开咖啡馆。 一辆轿车停在对面许久,看见曾桂圆没入人群中,随即扬长而去。 阎烨沉着一张俊脸。 他压根儿没有想过曾桂圆那女人竟然会背着他,与前男友偷偷会面。 难怪他稍早打电话给她,她语带含糊,jiāo代不清,只说要与友人喝茶天。 友人? 她在台北会有朋友才有鬼! 巧合的是,他在附近的大楼签约,离开的时候,正好见到她走进一间咖啡馆,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与她喝咖啡的友人就是江子意! 现在是什么qíng形? 他的女人见前男友已经说不过去了,竟然还是一个结婚不久的男人? 他们分开之前还搂搂抱抱的,若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谁相信?他又不是瞎了。 坐在车上气了许久,他决定要向曾桂圆问个清楚。 阎烨开车回到阎家大宅,才刚踏进屋里,便看见奶奶坐在客厅里。 "奶奶,她呢?"他怒气冲天的开口。 阎老夫人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qíng,"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你说的是桂圆吗?妞儿出去跟朋友喝咖啡,还没有回来。" 听见她还没有回来,他更加生气。 "瞧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又惹桂圆不高兴了?你的xing子该改一改了,桂圆是个好女孩,做什么事都很体贴,别因为她脾气好,你就欺负人家。"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他不满的低吼。 阎老夫人以为小俩口又起了口角,忍不住劝道:"多让她一点,话说,你何时要和桂圆有个谱呢?奶奶等着你们的好事,早点办一办……" 他正yù开口,背后的大门刚好也被打开。 曾桂圆走进来,见到阎烨出现在客厅,不禁有些惊讶,随即笑容满面的走向他。 "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他的神qíngyīn骛,恶狠狠的瞪着她。 等她察觉到,笑容顿时僵了。 他冷哼一声,"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她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但是想起他对江子意完全没有好感,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和朋友喝咖啡。" "男的还是女的?" "呃……"她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说谎,"女的。" 女的? 仅存的理智消失殆尽,阎烨当下认为,她之所以不说实话,是因为她对江子意依然念念不忘。 "曾桂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不悦的大吼,"你明明是和江子意见面,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曾桂圆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怔楞住,吓得说不出话。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甚至连说了善意的谎言也被当场拆穿……这下,她真的很难抚平阎烨的怒气了。 说话要诚实,做人要坦dàngdàng……这是爷爷教她的曾家家训之一,她怎么会将它抛诸脑后? 真是倒楣,她真的没有台阶可以下了。 "你听我说……"她揪住他的衣袖,希望他能静下心听她解释。 "听你再编出更多的谎言吗?"阎烨怒瞪着她,"你瞒着我与江子意见面,回来之后又对我说谎,现在你又想圆哪一个谎?" "我只是想解释,为什么对你说谎?"她咬了咬唇瓣,想要平心静气的与他沟通。 "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是怕我吃醋,怕我生气?"他挑了挑眉头,然后咄咄bī人的开口,"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我阎烨向来都不会为不知好歹的女人吃醋!" 可是在我的眼里,你明明就像是因为吃醋而生气啊!曾桂圆在心底回话,不过没有白目的说出来。 阎老夫人不想介入他们,却又走不开,只能默默的坐在沙发上打毛衣,假装自己是隐形人。 "我知道是我不对,不应该向你说谎,但我的原意只是不希望你误会我和江子意,我和他见面是为了……"她愈说愈小声,而且一脸尴尬,"他来找我借钱。" 她不说出原因还好,一说出来,反而让他bào跳如雷。 "曾桂圆,你就算笨,也要有个底限!你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竟然还借钱给他?" 他打从心底把江子意当成负心汉,一个男人回头找前女友几乎都不会有好事,这笨女人居然还要借钱给前男友! 曾桂圆发现自己好像愈解释愈糟糕,只能站在原地gān着急。 "唉,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自知理亏,所以不与他争辩,放柔语气想要安抚他,"他缺一点周转金,我借他钱,也算是一种投资。" 阎烨此时怒火中烧,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一迳认定她是在狡辩。 尤其当他真心想对一个女人付出时,她竟然背着他与前男友来往,甚至还为了烂男人说谎,他的理智全被怒气遮蔽了。 眼见他们吵得不可开jiāo,阎老夫人只好出声,"烨儿,你冷静下来,听听桂圆的解释。" "她对我的解释,就是欺骗与说谎。"阎烨冷冷的睇着她,"如果我没有亲眼见到你们在咖啡馆外搂搂抱抱,或许还会相信你说的话。" 搂搂抱抱? 曾桂圆微皱眉头,回想她与江子意今天的相处qíng形。 对了,江子意确实因为激动而抱了她。 但是,她以为那是礼貌xing的拥抱。 "那只是……"唉,她真的有够倒楣。 "别说那只是礼貌xing的拥抱,这里是台湾,不是外国,他更不是外国人。"只要一想起她的身子被前男友抱过,他更加不可能有理智。 她咬着唇瓣,正考虑要怎么向他说明前因后果,突然她的小手被他挥开。 "如果你对江子意还念念不忘,现在就走!"他恶狠狠的说,然而心底却有道声音在拉扯他。"反正我和你之间不过是一场jiāo易,你随时都可以走人,我并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他向来是个骄傲的男人,从来都只有女人求他回头的份,压根儿不知道怎么挽回目前这败劣的qíng势。 曾桂圆全身一颤,惊愕的抬起小脸。 阎老夫人也大吃一惊,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曾桂圆,然而他们都沉默不语。 许久,曾桂圆才嗓音沙哑的说:"对你而言,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一场jiāo易?" 阎烨紧握双拳,暗暗挣扎着,想告诉她不全然是这样,不过他总是高高在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地位比任何一个男人低,更不会先低头说出自己其实早已喜欢上她。 而他一直在等,等她亲口告诉他,她的心底也有他的身影,比任何一个男人还要重要。 他们僵持着,像是在拔河,谁也不肯坦白的说出真心话。 "要不然对你而言,我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他反问她,想要亲耳听到她的真心话。 然而在刺探的同时,他却忘了她心底一直有个挣扎,以及藏得不易被发现的自卑感。 我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他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打开了曾桂圆许多年前的记忆。 他曾经在许多人的面前给她难堪,笑她自不量力,竟然想要向他告白,而多年后的今天,她还真的自不量力,相信了麻雀可以变凤凰,还相信了他对她有一丝真心。 其实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对吧? 他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趣与冲动,至于她,又在期待什么? 她苦笑一声,看向阎老夫人,"奶奶,对不起,从头到尾我都骗了你,我和阎烨之间确实是一场jiāo易……现在大家把话说明白了,我也没有脸再待下去,我……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对不起。" 她敛下长睫,随即转身,大步奔上楼。 阎烨以为她的反应会和以往他jiāo往过的女人一样,先是低声撒娇,然后说些求他不要抛弃她之类的话,也许他就会考虑不再生气,没想到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直接就想收拾行李离开?难不成她早就想逃离他了? 他气得用力踹了下墙壁,表达心中的不满。 阎老夫人第一次见到孙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震怒,小心翼翼的开口,"妞儿毕竟是个女人,你上去哄哄她就没事了……" "随便她!我阎烨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要走就走,反正我和她之间的jiāo易已经结束了。"他气得朝楼上大吼,似乎想要吼给曾桂圆听。 阎老夫人叹了口气,发现他正在闹脾气,gān脆摇摇头,"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哼。"阎烨赌气的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他就坐在这里等她,看她是否真的下定决心要走出阎家大宅的大门! 第十章 马的! 阎烨的心qíng十分不慡,她居然是玩真的。 曾桂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下楼与阎老夫人道别后,连瞧都没瞧他一眼,迳自走了出去,请司机送她一程,迅速离去。 过了十分钟,阎烨还坐在沙发上生气,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似乎想要追上去,又因为个xing高傲,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阎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边低垂着头打毛衣,边偷偷观察孙子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开口,"桂圆都如你所愿的离开了,你还不能消消气?" "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声咆哮,"难道她真的认为我和她的关系就只是一场jiāo易这么简单?" 阎老夫人看着他,"是你同桂圆说jiāo易结束了,现在又怪她走得太潇洒?" "如果她心里有我,就会留下来。"阎烨还在逞qiáng,但是眼眸已经泄漏了qíng绪。 若不是双手紧抓着沙发的扶手,他早就冲了出去,将那个女人抓回来。 "既然你心里没有妞儿,何必qiáng留她?"阎老夫人淡淡的说,"不是说好只是一场jiāo易?现在jiāo易结束了,你管她心里有没有你?话又说回来,桂圆一走,最高兴的还是你爷爷,果然被他猜中了,你带她回来只不过是想要气气他。我瞧这样子也挺好的,桂圆这女孩儿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高攀了你,摸摸鼻子就走人,省得日后发生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尴尬场面。" 阎烨一张俊脸愈来愈难看,"奶奶,你不是挺喜欢桂圆的吗?" "我没说我不喜欢她呀!"阎老夫人露出不以为意的表qíng,"只是感qíng这种事还是得要有真心,既然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说穿了,jiāo易结束了,日后就断得gāngān净净,没必要再为她动了qíng绪。" 阎烨听奶奶这么说,心底闷得难受。 他不喜欢曾桂圆? 但是,他也没说他讨厌她啊! "我有说我不喜欢她吗?"他不满的低吼,"就算她真的高攀了我又怎样?至少是我给她机会让她高攀了我。再说,也不是她自己送上门,是我bī着她与我jiāo易……她怎么真的把我和她的关系当成一场jiāo易……" 阎老夫人轻笑一声,"jiāo易结束不是挺好的?至少你们的关系可以重新开始呀!"真是个傻小子,这点道理都不懂。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现在还坐在这儿gān嘛?桂圆真是把你看得透彻,你这个孩子自小就被我们惯坏了,总是伸手或开口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烨儿,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用钱买,唯有感qíng是不可以买卖的,只能靠自己努力得到。" 阎烨站起身,又踌躇了一下,"如果她喜欢我,应该留下来才是。" "这要问问你自己,曾经给人家承诺吗?若是没有,你凭什么要她留在你的身边?还有,你是否有欺负人家?要不然桂圆那孩子为什么连爱你的勇气都没有?"阎老夫人笑说。 他yù言又止,突然想起他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嘲笑她……所以说来说去,这个坑还是他自己挖的? 暗骂几句脏话,他想起曾桂圆那曾经满是期待的眼光,终于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他确切的答案。 她在爱qíng里跌过跤,也曾在青涩的年纪被他以言语嘲笑,就算再怎么坚qiáng的女人,心里还是会留下疤痕。 他不算是个细心的男人,甚至可说是个任xing妄为的少爷,从来都不会向对方问一问"为什么",若是要与他好聚好散,他还巴不得对方快滚。 自从遇上曾桂圆之后,他变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明明就不是他的菜,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占有她;她明明一点都不温柔,他却还是像个孩子在她身上使坏,只是想得到她的注意……他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若是换一个女人,他肯定不会像现下这样失心风……然而他此时此刻挂念的,却还是曾桂圆这个女人! "该死!"阎烨低声咒骂,然后抄起桌上的车钥匙,旋风般奔了出去。 阎老夫人笑了笑,轻轻摇头。 至于始终躲在角落的阎老太爷则是冷嗤一声,"老太婆,你真jī婆。" 阎老夫人看向老伴,温和的笑说:"要不然你现在出去,把他拉回来呀!" "我老了,管不动他了。"阎老太爷在她的身旁坐下,拿起毛线,在手上缠着。 她望着他,笑得更开怀。 这爷孙俩的xing子真是一模一样,总是口是心非啊! 如果阎烨是以骄傲做为开始,那么她最后一定是以骨气做为终点。 曾桂圆买了车票之后,默默的坐在月台的椅子上,等候列车到来,脑海里则回dàng着阎烨对她说过的一字一句。 我和你之间不过是一场jiāo易…… 他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原本就是一场jiāo易。 只是后来他们的关系好像起了微妙的变化,因为太过靠近,让她自不量力的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正在改变。 她以为自己把持得住,不会对这骄傲的男人动心;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以为,不是吗?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对爱qíng的天真。 明明在六年前她就见识过他那该死的骄傲,为什么还是会陷入他的温柔中? 想着,她感觉一阵心酸。 这种心酸,比她亲眼见到前男友劈腿,感觉更加苦涩和难过,就像胸口被人硬是挖了一个大dòng,空dàngdàng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 这算是失恋吗? 但是,为何比起当初的失恋更教她郁闷,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眼睛微微湿润,眼前的景致变得迷蒙。 自从爷爷与母亲去世之后,她几乎很少掉眼泪,因为现实的残酷bī得她必须坚qiáng,再多的痛苦、再多的羞rǔ,她都能咬牙撑过,因为必须努力的生存下去。 也许就是她太逞qiáng了,所以老天爷才会派阎烨来惩罚她。 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再一次证明她确实是高攀不上他,如同六年前的擦身而过,他的实话早已打醒了她少女的美梦。 她知道做人必须脚踏实地,太好高骛远的美梦不适合她……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她低垂着圆脸,抿着唇,不发出哭声,并qiáng忍住难过。 蓦地,有个男子在她的身旁坐下,掏出手帕,递到她的面前。 "长得又不漂亮,哭起来更丑了。"因为狂奔而来,所以他气喘吁吁。 曾桂圆的身子一颤,抬起满是泪痕的圆脸,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抽抽噎噎的问,"你来gān嘛?" 阎烨的脸庞泛红,抬高下巴,"路过不行吗?" 她咬了咬唇,"那你可以坐远一点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太过分了喔!他抛下与生俱来的自尊,拼命追上她,她竟然不想看到他? 他收回手帕,双手捧住她满是泪痕的脸,不悦的说:"曾桂圆,你给我看清楚,从今天开始,你牢牢的记住我的脸,除了我之外,我不准你再看其他男人,你听见没有?" 看着她的眼睛,他发现刚刚在家里的那抹烦燥,竟然因为见到她,神奇的消失无踪。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皱起眉头,望着他,"我和你的jiāo易已经结束了,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他的喉咙像是被东西梗住,无法畅所yù言,"凭你喜欢我。" "我有说我喜欢你吗?"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扁着小嘴。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揩拭泪痕。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在意我们的关系结束?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写qíng书给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忍受我的坏脾气?"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她眨动盈满泪水的眼睛。 阎烨在心里咒骂各国的脏话。这女人一定要拆他的台吗? 在他挣扎、犹豫之际,列车已经进站。 "我要走了。"她站起身,拉着行李便要下车。 qíng急之下,他伸出手臂,自她的背后紧紧抱住她。 "曾桂圆,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为什么还要视而不见?" 曾桂圆几乎动弹不得,"是你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不想成为你眼中那个自不量力的女人,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高攀不上你,就像六年前你当众宣示,就算我喜欢你又怎样?并不表示一定要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暗暗咒骂,转动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喜欢我,就和我永远在一起。" 她倒抽一口气,眉头紧蹙,"然后等到你哪天玩腻了,再把我一脚踢开吗?" 阎烨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搞,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不管她答不答应,硬是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在遇上你之前,我认为自己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男人,但是自从你闯进我的人生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跟一般男人没有两样,会为我所爱的女人吃醋,会为她的伤心而生气,更会因为她不爱我而恼怒,不过没有人教我怎么谈恋爱,更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的反常都是因为我爱上了这个女人。"他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 同时,列车也驶离了他们的面前。 曾桂圆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瞪着他。 "你爱我?"这么骄傲的男人竟然爱上她? "要不然你当我吃饱没事做吗?"他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会爱上你这个不解风qíng的女人。" "如果你觉得委屈,戒指……可以还你。"她的脸埋进他的胸怀,嘴角偷偷上扬。 "好啊!你把戒指还我。"他抓住她的双肩,趁她垮下脸时,又补充说明,"顺便把我的心还给我,要完整的。" "你的心?在哪里?"她嘟起小嘴,埋怨的问。 阎烨抓起她肥短的无名指,由指尖一路抚向指fèng,然后来到她的手腕,一路往上移动,直到她的胸口。 "有人说无名指通往心脏,所以我用我的心套住你的心,如果你要把戒指还给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一并还给我。"他的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心挖出来就死了。"她苦着一张小脸。 "所以你到死之前,都必须爱着我。"对,他就是霸道加蛮横。"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会成为杀了两个人的刽子手。" "你……"话都被他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你根本是霸王硬上弓。" "我是啊!"他一向都这么蛮不讲理,他承认。"曾桂圆,你承认吧!其实在很久之前你就已经爱上我了。" 呃……曾桂圆愣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其实当年那封qíng书并不是她写的,她只是很有义气的帮朋友转递,并向他告白。 当她瞧见他骄傲的模样时,又有点舍不得让他面临难堪,最后实qíng又被她埋进心底。 算了!谁先喜欢谁,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骄傲的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告白,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当年你拒绝了我,风水轮流转,今天我理当要拒绝你,一人一次才显得公平……"她学他的表qíng,佯装无辜的拿乔。 阎烨脸色微变,暗咒了几句她听不懂的外文脏话,最后gān脆攫住她的唇,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与她在月台上接吻。 直到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快要没有呼吸,他才放开她,舔了舔唇瓣,"回家之前你都不准再开口了,否则一个字,一个吻。" "你……"她想抗议。 他言出必行,低头便吻了下她。 曾桂圆面红耳赤,紧抿着被吻肿的唇瓣,直视着他。 "我爱你。"他握住她的手,每走一步就说一次。 好胜、爱面子的阎烨,一路上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因为自从曾桂圆再次闯进他的世界之后,他早已没有任何心思去在意旁人了。 他就像他爷爷,这一生眼里只会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存在,就是当初在校园里总是笑容灿烂,引起他的注意的女孩——曾桂圆。 她与他对上眼,终于破涕为笑。 因为他们满心满眼,尽是彼此。 未来还很远,此刻的他们却离幸福很近。 【全文完】 后记 米璐璐 天气好热。 最近天气多变,连米小璐的心qíng也显得善变,原本的版本不是这样的,男主角应该更bào躁,脾气更坏,嘴巴更毒。 但是写一写,又跳到另一对男女主角,后来写不顺又跳了回来,就这样反覆的犹豫不决,时间咻的一声就过去了……(默)最后因为男主角实在是太口是心非,虽然让我写得很高兴,但是女主角太过理xing,写完之后,觉得男主角竟然像长不大的大男孩,有些白目。 至于女主角方面,则是个很正常的女人,只是衰到爆的遇到生存在异次元的男主角。 这刚好符合我每次的设定,男女会擦出剧烈的火花时,问题有一方在爱qíng里失心风,是个神经病。 可喜可贺,这本没有被我腰斩砍掉。 话说暑假的到来,又到了玩水的时间,结果才没放几天假,又见溺水事件。 小时候觉得都是大人多cao心,现在长大之后才发现很多事qíng没有绝对,靠的都是经验,大人的叨念还是有意义的,所以大小朋友玩水要更小心,就算去游泳池也要小心地滑,我曾经有惨痛的经验啊! 因此,大家玩水都要小心,千万别造成任何人的遗憾。 总之,暑假快乐,希望大家有个好玩又充实的假期,或是来一段làng漫的夏日恋曲。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