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弟弟》 第一章 “当!当!”下课的钟声响了。 朱苹在老师走出教室,埋首继续把笔记本上最后一题的题目做完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文具收进包包里。 “可以吃饭罗!”副班代沈俊彦拎着两个热腾腾的饭盒和两罐饮料走来。 “谢谢你帮我拿。” 照例道了谢,朱苹便和沈俊彦两人一同坐在位置上,开始享用自助餐师傅的爱心。 “不客气。”推推眼镜,沈俊彦眷恋的眼神向来离不开朱苹,帮她拿个便当算什么? “班代,这一题……”有人拿着课本过来要解答。 “你等朱苹吃完饭后再来拿答案。”沈俊彦径自将有问题的页数折摺起来,再收下。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那同学非常放心地挥挥手,走了。 朱苹静静地坐在旁边吃饭,高贵沉默得像朵带刺的玫瑰,虽然不语,却明显流露出生人勿近的讯息,只要有沈俊彦在她的身旁,什么事都有他帮她发落完毕,她只要等着吃完饭算数学便成。 “今天的饮料是番茄汁。”沈俊彦主动帮朱苹拉开拉环。 “谢谢。”依旧是惜言如金,朱苹是全校公认的数学系才女,不但成绩优异,气质也非常过人。 “朱苹,你想好要考哪个研究所了吗?”沈俊彦低声询问。 跟朱苹当了两年多的朋友,到大三才敢直接叫她的名字,因为她脸上始终没有特别的表情,也不曾因为高兴或难过就有特别的情绪波动,沈俊彦对于身旁这样优秀的同学有着过多的喜爱,凡事总先征询她的意见。 “会研所吧!我想当会计师。”她有去旁听商学院的课程,应该还可以念吧? “那我也以会研所当第一目标!”沈俊彦轻快地为自己的前途下了一个结论。 “好啊!我们一起念书。”朱苹点头同意。 “嗯!” 沈俊彦的俊脸微红,他像中了第一特奖般地雀跃,兴奋地猛点头,他脑海中已浮现两人抱着原文书在校园漫步的情形了。 朱苹对于沈俊彦高兴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便当,两眼不时飘往窗外的篮球场,因为有一个昂扬的身影在球场中穿梭,不管烈日当空,不断地练习投篮…… “那是一年级就当上篮球校队正式选手的‘萧煜维’。”没有疏忽朱苹的眼波流转,沈俊彦补充道。 “他在学校好像很有名?”朱苹淡淡的询问。 “是很有名。”沈俊彦脑中的资料像个跑马灯转个不停,“成绩烂得很有名!不过,个子高、又会打篮球,很受女孩子欢迎——不过,他常在校外惹麻烦,算是学校很有名的流氓学生……” 没想到公主也会对那种庸俗的男人另眼相看? 沈俊彦脑中拼命条列萧煜维的特点,要把他归列为社会无用的败类,请公主不用把焦聚放在他身上。 “他的确是有耍流氓的资质。”朱苹想起他无赖、锐利的眼神,不禁点头赞成、 “体格很好!”这个优点让沈俊彦自惭形秽。 因为老妈说他是白斩鸡体格,一看就知道是个“书呆子”、今天看到才女对流氓学生另眼相看……让他不得不考虑以后是不是每天得多跑几圈操场?虽成不了肌肉男,至少也不是个没用的书呆子。 “是不错。”看到球场旁一堆加油的女生,朱苹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她仿佛听到他那得意猖狂的笑声…… 真是肤浅! 莫非他知道她的座位看得到他打篮球?所以故意带一堆女生。 朱苹故意转过头,不再管篮球场边的叫嚣声。 她拿出收在抽屉的参考书,开始计算刚才同学询问的问题……现在她的重点是把解答算出来,球场上的风云与她无关。 *** “维!毛巾。”萧煜维一踏出球场,杨梦妮就递上湿毛巾,要替他擦去额上“谢了。”接过送来的崭新毛巾,萧煜维也不客气,就往脖子 “干嘛吃饱饭就来练球?太阳那么大!”杨梦妮贴心地又拿出 “促进消化。”“也不怕中暑。”杨梦妮边念边拉开拉环,再殷勤地把饮料送到的王子面前。“女人不要碎碎念,否则容易变成黄脸婆。”萧煜维边喝边走到榕树下休息。 “好嘛!”她立刻闭上嘴,紧跟着情人的脚步。 萧煜维也不管身后的女人,只是眯着眼注视着前方,似乎想看透榕树后的那栋理学院,有没有隐藏了一双让他流连忘返的眼。“维,我今天等你一起回家好不好?”杨梦妮一点也不顾女性矜持,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问。 淡淡瞄了那张饥渴的脸,萧煜维摇了摇头,冷漠的回道:“我今天有事。” “好冷淡喔!你要上哪去?是不是看上新的女人了?”杨梦妮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疑虑,开始盘查他的动向。 “当初我们说好只是玩玩而已。”简单丢下一句话,萧煜维便把毛巾扔还给杨梦妮,转身就走。 这个女人太不干脆,也不像那个“她”—— “我……”杨梦妮怨他太绝情,居然说走就走,愤恨地朝他身后大喊:“我怀孕了!” 止住了萧煜维离去的脚步,他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你得留下来陪我!”杨梦妮情绪激动地冲到他的身旁。抓住他的手,她喜欢他,要他当她一辈子的男人, 他面不改色的甩开她的手,“不可能!我的种不可能留在外面:” “为什么?” “因为我找你的时候,都是你的安全期。”他淡淡瞄了错愕的杨梦妮一眼,“另外,你准备的保险套我从来没用过,都被我丢到垃圾桶去了!我用的保险套都是我自备的。” 说完,他迈开更大的步伐,走了。 把杨梦妮留在榕树下。 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算安全期。 她刚刚会那样说只是为了留住他,并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绝情地说她绝对不可能怀他的种!杨梦妮愣愣地站在树下,直到上课钟声响起。 *** 把脚踏车停妥,上了大锁。朱苹拿出钥匙串,便开门直接往她的二楼套房走去。 一进门,把书包扔在床铺后,她便把放在床底下的烟灰缸,跟藏得妥当的汗烟和打火机拿出来。 盘腿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她觉得很烦。 不应该这样的!她居然因为那个痞子而心神! 她不是应该没有反应,为什么会为了他的行为觉得烦闷呢?而且烦闷得不得了。 看着冉冉上升的烟圈,她喜欢在这种时候欣赏烟雾缭绕,以排解心中的愁绪。 对学校里面的那群仰慕者来说,如果知道他们行为优雅的小公主会做这种事——抽烟,一定会大大的吃惊,不敢置信。 但这就是事实!除了读书外,她对任何事都没有热情。 书念得好不但人人崇拜,还可以有钱赚,这是目前她活着的唯一目的。望着白茫茫的烟雾,她可以自由地沉溺在这片死寂的沉默里,遍寻虚空的永恒—— 伸手一挥,迷蒙飘渺的海市蜃楼便在指缝问消失。 她从不在意活着到底好不好?呼吸到底重不重要?因为对她而言,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自从被赶出家门以后,这些都刁;重要…… 重要的是,成绩单上的分数可不可以跟所谓的爸爸领钱 她需要钱生活。 “没想到好学生会抽烟!”门突然被打开,萧煜维一脸诧异地看着被烟雾笼罩的朱苹。 “你怎么可以进来?”她扬起一边的眉毛问,神色自若地继续吐出白烟。 “开门就进来啦!”他一脸皮皮的笑答。 径自坐上室内的唯一一张椅子,便与他心爱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 “我没请你进门。”朱苹先耐不住沉默,厌恶地瞪着他说。 “我不需要你请。”脸上微笑依旧,他再次确定自己很喜欢这样和她对峙,因为极有挑战性! “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朱苹皱起眉头,不耐烦捻熄了烟。 “在门口站了一下,有人要进来了——”萧煜维顺势指了指他那张人畜无伤的娃娃脸蛋,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我就跟他说我要进去找朱苹学姐问功课,那个老小姐便放我进门了。” 原来是房东干的好事! 朱苹暗暗记下,她会去找房东理论的。 “你先别急着要去骂人——”萧煜维俊美的脸蛋扬起邪恶的笑容,“这里的钥匙先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她不解地皱起秀眉。 “我来找你,却被锁在门外,那多讨人厌哪!”萧煜维理所当然地表示,“你让我去打一份备分的。” 啥?他要备分钥匙? 有没有搞错啊?这个臭小子凭什么跟她要备分钥匙? 说好只来一次,他不会是食髓知味,缠上她了吧? “不行!”她拒绝给他的无理要求。 “你不给我,那我就把你偷看老师制作考卷的事公布出来喔!”他才不怕她拒绝他呢!“才女居然偷看老师的考卷!‘优等生’的头衔可是会被质疑的喔!学姐,你可要考虑清楚,到时会有很多人失望的喔!” 萧煜维打蛇打七寸,总而言之,他是赖定她了。 “那天是我生病,我才要一点资料的……”朱苹狼狈地解释,她需要亮丽的好成绩拿奖学金,然后才能拿到她爸给的生活津贴。 “那并不能改变你偷看考卷的事实。” “你这骗子!”朱苹恶狠狠地咒骂他,“你上次明明说只来一次,就会忘记这件事——” 早知道他这么小人,她应该连上次的事都该拒绝他才对! “我平常都忘记的啊!”萧煜维嘻皮笑脸的望着她。 “那你现在——” “看到你,我就全都记起来了。”他走到床边,径自拿下她手上的烟,捻熄。“这是情不自禁的行为——” “呸!”她才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哟——才女也会说粗话?你的仰慕者会很失望的喔!”两手架在她的肩上,逗弄着她,萧煜维感觉心情非常好。 “管我!”朱苹想要推开他。 “我不只要管你、上你一”萧煜维在朱苹耳边发下他的豪语,“我还要你永远属于我!” “神经病!”俏丽的脸蛋一红,朱苹忿然推开他。 “你不相信吗?” 两手拉住她的手臂,一个不稳,两人同时在床上翻滚,他不断凑唇亲吻她白皙的脸颊,直接以行动说明他的决心。 “滚开!”朱苹被萧煜维的热情弄得无法招架,左闪右躲,想尽办法躲避他的侵袭。 “我要你跟我一起滚!”他嘻皮笑脸地应接佳人的怒气,根本不在意她怎么想自己,即使她现在百般不愿意、万般拒绝,这都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他会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的! “拿去啦!不准你今天碰我一下。”面对萧煜维的强大火力,朱苹根本招架不住,只有投降了,把钥匙往他的俊脸上砸去。 “为啥?”接过钥匙,他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便放开她。 “明天有考试,我今天要念书!”她理直气壮的搬出正当理由,上次被他弄得腰酸背痛,她可不想明天考试时精神不济。 “好!今天饶了你。”萧煜维笑着把玩着钥匙。 他一向懂得见好就收,他已经要到他想要的东西,适时的让她一步,这样他们的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 “我不用你饶!”朱苹眼神轻蔑地瞄了色情狂一眼,倔强地回嘴。“是你不守信用,我没有欠你什么。” “唉!唉!学姐此言差矣——” 萧煜维俏皮地摇摇手,俯身贴在她的俏脸旁低声表示。“来一次跟来两次有什么差别呢?况且,学姐还是个大美女,我向来:对美女都是手下留情,要是别人,我才不屑跟她谈条件呢!” “你这么说,是要我回说‘很荣幸’罗?” 大眼死瞪着萧煜维,心里暗忖,这个混蛋今天要敢碰她一下,她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不是。”他厚脸皮地用力点点头。 “你做梦!”她冷嗤道。 “学姐,你真厉害,”萧煜维趁她不注意时,在她的脸颊上用力啵一下,随即跳开,“你怎么知道我连做梦都想要你呢?” “下流!” “对啊!一想到你——我的身体就会起一阵骚动,有时候还会——” 拒绝再听他那淫秽的恶心话语,朱苹的两只手立即塞住耳朵,“不要再说了!你要再胡说八道,就不用打钥匙了!” “好、好、好,我知道学姐害羞,我不说就是了。”他好声好气的抓下她捂耳的双手。 “谁害羞了?钥匙拿了就滚出去!”她推开他,向后退,随手捉起一个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那我打完钥匙,要不要带吃的东西回来给学姐?”他轻而易举的接下抱枕。 “不用!我的钥匙记得还我就好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东西里下药? 她才不敢吃他带回来的东西咧! 仿佛看透朱苹的心思,萧煜维耸肩微笑道:“学姐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干嘛使出下流的手法?学姐可以放心吃,否则把你吓得什么东西都不吃,人变得瘦巴巴的,我抱起来可会不舒服呢!” “滚出去!”朱苹气得大吼:“不舒服就别抱。”她恨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学姐好凶喔——”他故意装出一脸害怕的表情。 “我——”惨了!她完美的形象全毁在这个无赖身上了。朱苹抱着头,懊恼地钻到棉被里,懒得理他。 第二章 “快!快!传球、传球。” “这边、这边——” 篮球场上传来此起彼落的叫唤声,在观赛者的一片加油声里,萧煜维又漂亮地投进三分球。 真是个百步穿杨的篮球高手! 朱苹靠在窗户边,沉默地看着场子中的动静。 “朱苹!朱苹!” 沈俊彦努力叫唤着站在窗边看球赛的佳人,他不知道她哪时也爱上这种无聊的运动了?不过就是一堆人分成两边,抢一个球罢了。这样也可以让大家为它又吼又叫,还有人为它看穿了眼珠? 这么无聊的事竟让那么多人为它疯狂,这让整日沉溺在书本里的沈俊彦非常不能接受。 “什么事?”朱苹错愕地转过头,才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沈俊彦正一脸严肃的瞅着她。 “你最近怎么了?”沈俊彦温和的眼神中掺杂了些许责备,“我在问你毕业旅行名单的事。” “哦!我都交给康乐股长了。”一句话交代完毕,她便低下头算数学。 “我有事想跟你谈。” 待在朱苹身旁两年多了,他们相处的状况还是淡如水,沈俊彦原打算把这份爱恋压抑到念研究所,才要跟心目中的公主表白,没想到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流氓学生,居然抢走她全部的心思,夺走了她的注目。 朱苹的改变让他非常焦急,他美丽、高贵的公主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脏兮兮的臭小子呢? 他绝不能接受! 所以,在观察一个月后,他决定向朱苹提出抗议。 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淡如水的朋友交情,凭他的条件,绝对比那个浑小子还适合跟她谈恋爱! “什么事?”她心不在焉的问。 “你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人都是会变的。”朱苹淡漠地想避掉沈俊彦的盘查。 “萧煜维不适合你!他只是个脏兮兮的流氓学生!”而她,却是他心目中最耀眼的公主,不能被萧煜维那个痞子给玷污了。 “我知道!”但她的眼光还是忍不住要望向球场上那个傲气十足的大男孩。 她知道自己被他吸引了! “他身边有很多小太妹,她们会来找你麻烦。”沈俊彦抓住情敌的缺点,猛力攻击。 朱苹摇摇头,“我跟他没关系,她们不会来找我的。”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跟她有关系—— 因为,她没有资格…… “但是他最近常来找你——”他担忧的道。 “他只是问我功课!”她用学业当挡箭牌,“他家有算钱给我,我是他的家教。” “真的吗?”没想到他们有这一层关系。 “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他来往?”朱苹想到哪,便把故事编到哪,反正她跟萧煜维的关系也不会维持太久,就当作这是他们青春里的一次错误示范,等到他厌倦了,就船过水无痕。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对彼此身体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淡淡忘记。 她目前贪看他健硕的躯体是因为他真的很阳光,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耀眼、夺目—— 不像她,晦暗的背景总让她保持沉默,习惯静静地待在角落里…… 即使想要发光,也得强行压抑住那份渴望。 她贪恋自他身上偷来的那一丝丝温暖的感觉,于是在半推半就之间,延续他们的亲密关系,好让日后他离开后,他还能细细回忆。 “也是。”朱苹的说词说服了沈俊彦,大家的确很难把大三优等生与大一的流氓学生联想在一块。 “那你还有事吗?”她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大男孩。 “没了。”摇摇头,他只是想让她知道有人在关心她。 “那就好!” 丢给沈俊彦一个淡淡的微笑,让他可以乖乖回去念书,不要来烦她! 她没空跟任何人有关系,当然也包括沈俊彦在内。 “那我去找康乐。”沈俊彦醉心于那抹微笑,失神地离开了朱苹。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朱苹不禁叹一口气。 不应该是这样的呵! 这回她没去招惹任何男人,为什么还是搞成这样? 要是还在朱家,奶奶会说什么人生什么种吧!说她就跟她妈一个样,不勾引男人就会活不下去,然后爸爸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拿着报纸走进书房;大妈则笑笑地端起一杯老人茶,要奶奶不要生气;疼她的大哥则会飙进房里,狂摔东西—— 然后奶奶就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拉着大妈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很讨人厌? 八点档撒狗血的戏码在朱家上演得太多太多了,她到底是在陪着这一家子演戏?还是这么不真实的扭曲世界就是她的人生? 可偏偏她妈不会回答她的疑问,因为她妈早在生她的时候,便死在手术房里。 之后,外婆带着她在山上生活,六岁那年外婆也去世了。 舅妈才通知朱家来把她带回去养,否则他们是穷困人家,家里也养不起太多的小孩,她的名字才由“王苹”改成“朱苹”。 小时候,外婆常说她爸爸是有钱人,要她多念书、要有礼貌、要有规矩……到时爸爸来带她回家时才会喜欢她。 她都照办了。 可是外婆去世以后,来带她回家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在朱家工作二十年的司机跟缠着司机来的哥哥…… 回到朱家,所谓的爸爸正在外国开会、大妈在慈善看护院当义工、奶奶回老家,一个偌大的朱家没有半个人等她回家,只有哥哥带她去看她的房间,她孤孤单单一个人缩在角落,度过了她在朱家的第一天。 渐渐的,她习惯了这种孤单的生活。 即使她品学兼优,也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但若是她不优秀,朱家就不要她了。 所以,她不断努力读书,立誓要成为朱家的荣耀。 只是没料到—— 朱苹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并没打在特定的一个定点上,自发生“那件事”后,她被逐出朱家,并将她对人生的热情完全打散。 她并不怪谁,如果真要责怪,只能怪命运作弄人吧! 谁教她这种杂草命的人竟妄想攀进豪门家庭呢?那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还是阴暗的角落最适合她! 她就静静地站在角落,当个小小的旁观者,主角的耀眼光环绝不会落在她身上,众人羡慕的眼光也不会落在她身上…… 她——朱苹,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挣得的小位置上看着大家演戏。 她只要明天还有钱可以过活就好——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 “学姐!学姐!” 不顾走廊上诧异的目光,萧煜维挥扬手上胜利的黄丝带,直往朱苹站的地方跑去。 “有事吗?”朱苹礼貌性回过头。 “我赢了喔!”根本不理会佳人的冷淡,萧煜维径自将双手拦在她的肩上,额头顶着她的,亲昵地向她炫耀。 “那恭喜你了。”她淡淡推开他的手,向后退开了一大步。 “学姐好冷淡喔!”萧煜维嘟着嘴抱怨,继续缠着朱苹说话,丝毫不把旁人诧异的目光看在眼底。 “你不要离我这么远嘛!我这么崇拜你,你对我这么冷漠,我可是会伤心的——” “我对人一向这样。”她仍维持一贯的淡漠。 “可是……我又不是别人……”他万分委屈地看着朱苹,她居然这样对他! 他们一个礼拜大概有三天约会,他几乎夜夜都在公主的闺房度过,她居然还是决定让他妾身未明?然后让别的男人继续对她怀有奇怪的“猜想”?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决定自力救济,今天非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可。 朱苹怕萧煜维又口出惊人之语,赶紧移转话锋,“你大老远跑来,要跟我说什么?” “噢!我差点忘了这件重要的事——”他露出讨好的微笑,似乎没注意四周向他投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哪!这个给你。” “你的黄丝带要给我?”朱苹有点受宠若惊。 他真的要给她吗? 他不给刚刚在球场旁加油的亲卫队吗? 刚刚那场跟a大的友谊赛,打得十分火热,全校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跑去替校队加油,最后就是因为他那关键的三分球,校队才以一分险胜。 他还成为这场友谊赛的超级vip。 代表校队的黄丝带还在球场上满场飞,而校队的vip居然要把他胜利的丝带给她? 朱苹愣愣地拿着那条黄丝带,无言以对。 这个整天黏着她的流氓学弟真的就这么喜欢她吗? 微风轻拂过她的发际,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了—— 她才有机会享受被人视为珍宝的机会。 “嗯!”萧煜维用力点头,就怕她不知道似的。他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吗?” “我会好好收藏的。” 朱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她十分重视人家对她的好,尤其是如此赤诚、真心…… 她会好好保留那条胜利的黄丝带的! “好啊!”萧煜维搂着她的肩膀,开心地咧嘴大笑,毫不在意整条走廊上投射而来的妒恨眼光。 这个脏兮兮的臭小子居然敢碰他们的公主! 就凭他的三角猫功夫,竟敢把他的脏手放在公主的肩膀上?还敢在理学院的教室前炫耀? 这个臭小子大概是不想活了! *** “朱苹!”沈俊彦脸色凝重的走向前来。 “有事吗?” 拿着点名表,朱苹想送到系办公室去。 “我有事要跟你谈。”他拦住佳人的去路,不让她走。 “明天再说好不好?再两分钟就要开班会了。”她扬起手腕,看着表面,“等一下要收毕业旅行的钱,你去控制开会的秩序。” “有风纪股长在。”沈俊彦拉着她的手臂,硬是不让她走。 “只有风纪在还是不行的——”朱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今天沈俊彦这么难缠?问题超多的。 “可是……” “你确定你的问题非得现在解决不可?”朱苹扬起眉,她快要发火了。 “明天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气,他不自觉的松开手。 “那可不可以拜托你现在进门?每次开班会都吵吵闹闹……太吵的话,事情根本办不成,那也不用花心思把大家都找来。”朱苹是个负责任的班代。 “好吧!”看到佳人如此坚持,他决定放弃质问。 突然一个想法窜入脑袋,她是一个负责任、各项条件优越的好班代,绝不可能看上那个整天只知道跷课、脑袋空空如也、考试都只是低空飞过的运动白痴才是。 看到沈俊彦走回教室,朱苹才松了一口气。 她发现沈俊彦最近变得怪怪的,他想谈什么?会跟萧煜维有关吗?希望不是,也许明天他就忘了想问的问题了。 合起点名夹,她快步走向办公室。 “学姐,来一下。”在转角的走廊上,萧煜维突然出现,并且把她拉进保健中心。 “你也有事?”朱苹觉得很烦。 怎么才走了一个挡路尸,就来了一个黏人鬼?他们是说好今天一起来的吗? “对!”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朱苹拉进怀里。 “干嘛啦?”她不耐的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萧煜维平时那张吊儿郎当的神采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冰冷的眼神,“我非常遵守与你的约定,但你却不怎么理睬我的想法,我很生气——” 因为朱苹有私下警告他,不准在学校做亲密的动作,否则他再也不能碰她一下。 但他不能碰,并不代表别人能碰啊! 为什么沈俊彦可以跟进跟出,还拦着她,公开贴近她说话? 难道她也跟他有亲密的嗳昧关系? “你发哪国的神经啊!”她想推开萧煜维。 拉扯中,两人跌到床铺上。 “我很认真!”萧煜维使劲将朱苹压回床上,整个人爬到病床上,用膝盖压住她的下半身。 “那你想干嘛?”朱苹几乎可以感受到这个小男人的灼热鼻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被他箝制住,她动弹不得地坐在床上,抬头迎向一句话也不说的萧煜维,看到他那双勾魂的黝黑眼神,她的心轻轻颤抖起来,她想起了昨晚的甜蜜时光…… 为什么她会沦陷在他的柔情手段里呢? 让她根本不想拒绝他! 倏地,一阵寒意从她的脚底窜起,她又把自己搞乱了,不能够这样啊!她不能再喜欢任何男人啊! “我想要你把衣服脱掉!”他霸气的道出心中的想法。 “你疯了!”朱苹挺直腰杆,用力推着他,“我还有事要做,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你不脱,我就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事!”他再次恶意威胁。 “你——” 就因被他要胁得逞过一次,才让他食髓知味,现在居然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还亏她开始对他有好感了…… 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你大概忘记你是谁的了——”萧煜维楼住她的腰,邪佞地噬咬她的耳陲,“我只是要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而已。” “我没有!”他以为她有那么随便吗? “我要消毒!我要把刚刚姓沈的混蛋碰你的地方全都舔过一遍!”他在她的耳边低语,话落,便用力扯开佳人的衬衫,低头在她肩头啃咬起来,“你答应我,我就不再胡闹。” 狼狈地倒在萧煜维怀里,朱苹进退两难。 原来他是在吃醋? “你不要随便威胁我,否则,我不再理你了!”她低声对他吼叫,“况且在学校被人家看到就糟糕了,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名声!我要奖学金!” “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会乖得很。”萧煜维冷漠地回应,“今天校医有事先走了,保健室由我锁门,所以绝对不会被发现。” “那也不能……” “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很难说了。”他不顾她的反抗,开始亲吻她的嫩肤。 “你——” 朱苹觉得头很痛,难道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混蛋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若被人发现,他们就玩完了! “都有人跑到我的地盘上向我示威了,我绝不退让!”萧煜维难得正经,抓着朱苹的手腕继续舔舐。 “我跟他没关系……”她被他挑逗得微喘着气,试着想解释。 “可我就是吃醋!” 这样的解释对萧煜维而言根本没有作用。 他想要公开情感的归属! 他要跟全世界的人说她是他的,不许任何其他男人对她垂涎! “好、好、好!随你,你想怎么办?”朱苹投降了,因为他根本不怕被人发现,说话还越说越大声。 “我要你把衣服脱了!”他脸上浮现的胜利笑容,霸气地传达他的指示。 迫于无奈,朱苹慢慢将手抬到胸前,解开上衣的钮扣。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随着衣襟解开,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她强烈地感受到他贪婪的眼神。 “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萧煜维的目光炙热了起来,虽然他们时常欢爱,但她玲珑的身段让他念念不忘,让他思念成疾。 第三章 “当!当!” 下课的钟声嚣张地响起,走廊上又传来跑步的声音。 “下课了……”睁开迷蒙的双眼,趴在他胸膛的朱苹撑起半个头,喃喃自语。 “怎么?” 萧煜维凝视全身都印有他吻痕的朱苹,顿觉心满意足,不知道为什么,肉体上的征服远比在球场上赢得胜利还让他得意。 “我居然在这里耗了一节课!”她懊恼地抚着额沉吟。 朱苹推开萧煜维,立即跳下病床,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这个臭小子跷了一堂课。 “反正都下课了,回去也是收书包。”他揽住佳人纤细的腰,“多在这里留一下也不会怎样。” “放手!”朱苹气呼呼甩开他的手,不想理他。 “你可别想过河拆桥喔!”萧煜维出声警告,还暧昧的道:“刚刚你自己也挺陶醉的,还说再来呢!” “那又怎么样?” 她瞪了以下半身思考的种马一眼,不屑地撇撇嘴,“我只是让你找回男人丧失的自信心罢了,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你已没有发飙的理由,我也要准备回家了。” 拜托!他有这么好打发吗? 刚刚做爱做的事他们两人都觉得舒服,但他还没谈到重点—— 那个该死的沈俊彦,怎么可能让她走? “不行!你得发誓以后不跟沈俊彦说话才行。”他疾言厉色的命令。 “神经病!”翻翻白眼,朱苹发觉自己真的不太理解这头牛。 “我说真的。”他十分坚持。 “他是副班代。”她无奈的道。 “我管他是什么东西?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低沉的嗓音里包含着明显压抑的怒气。 这个白痴在吃哪门子的醋啊?沈俊彦是副班代耶!班代不跟副班代说话?怎么可能? 更何况他们的肉体关系只是暂时的,他对他的那群女友们不都是这样吗?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吃醋?等她考上研究所,他还在念大三,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那他们现在谈条件、说永远,不会嫌太早了? 他限制她的行为不免太好笑了吗? “我是认真的!”萧煜维把眼前的娇娇女拉到怀里,俊秀的娃娃脸上流露出绝对的严肃神情。 “我也是认真的,先生!”朱苹径自穿上胸罩,“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萧煜维气愤地扬起音调,“我已经遵守跟你的约定,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要对外公布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先生,你开玩笑的吧?”朱苹扬起眉毛。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萧煜维也扬起眉毛,不答反问。 他恶狠狠的模样让朱苹倒抽一口气,她知道他是玩真的! “我想……我们当初并没说到‘交往’的事。”朱苹正经八百的提醒他。 “现在可以追加!” “追加?”朱苹的嘴角开始抽搐了,“先生,我感谢你的继续爱用,可是,我们因为肉体契合而交往,这是不是太偏重生理本能了?” 萧煜维耸耸肩,他才不在乎这个。 “我不要!”朱苹套上高领毛衣,淡淡推掉这项追加,郑重表示,“我不会跟任何人交往。” “为什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不为什么?我说不要就不要。”朱苹继而穿上苏格兰裙,“我之前答应跟你上床,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但现在这个‘交往’的要求,会比你散布流言的麻烦更大,所以很抱歉,我不要。” “你不怕我说出去?” 朱苹冷冷地凝视刚刚还抱着她的萧煜维一眼,“随便你!反正你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 说完,朱苹转身就要走。 萧煜维看着比他冷酷无情的女人背影,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现在是要看谁比较狠吗? 很好!就来试试看。 “我的红苹果,”萧煜维压低嗓音叫唤,另一手拉过丢在旁边的书包,“你可以看完这些照片再考虑要接受、还是拒绝我的‘追加条件’。” “什么?” 没想到萧煜维还有花样,朱苹只有停下脚步。 走到他身旁,她看着他神色自若地从书包里抽出一叠相片,天哪!是他们亲密时的精华版! “你哪时候拍的?”朱苹翻阅的手不禁颤抖着。 “前两天你喝醉的时候——”他耸耸肩,神情不甚在意,“球队跟k中的女生去烤肉,我负责拍照,就用拍剩的底片拍的,没 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先说清楚,他可不是预谋的。 男人总是喜欢收藏心爱女人为自己浑然忘我的相片。 要是别人,他还懒得拍呢! “你——”朱苹气到说不出话来。 “那些可以送你欣赏,反正底片还在我那儿,我要多少可以再洗。” 他算的不是故意要威胁她的!只是这个女人太冷血,他老是屈居下风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他已经抱着一大桶的醋猛喝,她还一脸无辜地表示人都不是她杀的吧! 这件事情他会圆满解决的。 “你卑鄙!无耻!小人!下流!混蛋……”她将满肚子骂人的话倾泄而出。 打了一个呵欠,萧煜维把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的朱苹拉进自己怀里,“随便你怎么骂,那你现在答应我的‘追加’了吗?” “我能说不吗?”朱苹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不要这样嘛——”他使尽全力搂着她的肩,“我那么喜欢你,多少给点面子嘛!你让我爱你又不会怎样?” “爱我就是威胁我答应你的要求?”她生着闷气。 “不对!是答应我的追求!”萧煜维轻吻着她细嫩的脸,信心满满的表示,“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喜欢我,为了避免你拒绝得太快,以后会后悔起见,我才帮你设想可以缓冲的理由耶!” “狡辩!”朱苹气嘟嘟地撇开头,不理他。 “那你自己说,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除了要求交往的手段稍微卑劣了点外,他自认为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 关于这点,萧煜维都不禁要佩服起自己来。 “……”朱苹沉吟半天,她的确不能否认,这个臭混蛋对她真的很不错,除了三餐让他全包了之外,他还会逗她开心、讲笑话给她听,每天回家,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因为多了他而感觉温暖… “没办法否认了吧?”他神气地扬起下巴。 今天他只是讨回身为男友的权益罢了,他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你功课不好……没人会觉得我们相配……”朱苹低着头,言不由衷的挑剔着他。 其实,她不讨厌功课不好的人,也不会觉得萧煜维跟自己不相配,她只是想借此赶走热情的他—— 因为,真正不配的人是她呀! “你在意我功课好不好?”萧煜维也没生气,只是认真地一字一字的问。 “嗯!”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猛点头。 “那还不简单,我读书就是了。”瞄了朱苹心虚的脸,萧煜维贼笑道:“我可以为你读书哟!” 他在说什么鬼话? 看到朱苹涨红的小脸,他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只要问萧家的老管家,就会知道—— 他只是懒得念书而已。 萧家的公司开得那么大,哥哥姐姐全都是优等生,只有他不想按着老爸规定的路走,才会勉为其难地考进这间昂贵的私立大学,不然早就跟兄姐一样被丢到外国念书去了。 他在学校不求上进的样子是装给老爸看的! 功课不好,可不代表脑袋装的全是浆糊。 “只要进系排名的前三十名,我就跟你交往!”朱苹心虚地舔舔唇,小声地开出不人道的条件。 “你已经答应跟我交往了。”摇摇手中的相片,萧煜维不同意她的说法。 “我就‘公开’跟你交往。”没办法!这小子顶精的,她只好改口,但是她不认为依他的表现可以做得到。 “这还差不多。”他同意了。 “就以期中考的成绩论胜负——” “哗!再两个礼拜就要考了,红苹果学姐,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定的期限太狠了?”萧煜维吹了声口哨。 够狠!不亏是他看上的女人。 “你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撤回你的要求!”朱苹挺胸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只要底片还我,我就不跟你计较偷拍这些照片的事。” “不,我绝不撤回!你等着每天跟我牵手上下课吧!”萧煜维自信地下战贴。 “我等你来牵。”朱苹也不甘示弱,立即回顶了一句。 “啧啧啧!”哟——这女人真是好样的! “怕的话可以收回你的话。”贴在萧煜维厚实的胸膛上,朱苹的话锋虽然带刺,却不忘露出优雅的笑容。 这个死因仔! 才十九岁就口气那么大?还长了一副贱贱的男人样,不消消他的威风,实在难消她心头的恨。 “学姐,你可爱的样子莫令我血脉沸腾。”萧煜维低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睛对着她的眼睛。 “学弟,你求爱的勇气也让我心神荡漾。”她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那今晚还是可以大干一场罗?”他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如果觉得功课和让人舒服的事都能兼顾,我奉陪到底。”战帖都下得这么猛了,她怎可不积极应战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他信心满满的应道。 “那我先回去收拾书包,在家里等你。”朱苹径自跳下床铺。 “我会准备好保险套的!” 萧煜维看着佳人潇洒离去的身影,他的眼神充满斗志,已经很久没有事情可以让他这样—— 全神贯注了。 *** “维,你好久没找我了。” 萧煜维一跨出校门,就被杨梦妮拦住。 “找你干嘛?”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这女人真是无聊,他们不是散了嘛,怎么还来找他? “人家想你啊!”她死拖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是吗?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你。”反手一挥,萧煜维轻而易举甩开杨梦妮的手。 “听说你也学人家姐弟恋——”杨梦妮沉不住气了,气嘟嘟的开口质问,“追起朱苹来?” “你说呢?” 萧煜维倒是还记得对朱苹的承诺,并没有开口答应。 “朱苹那种好学生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你们八竿子也打不着边,我觉得你们不相配。”杨梦妮径自替他们下了结论。 “多谢你的关心。”没想到今天才跟朱苹下战帖,马上就有人来吐槽?她是来触他霉头的吗?萧煜维心中非常不爽。 淡淡回了一句,他转身就走。 “维!你等等人家嘛!”杨梦妮紧迫在后,“你已经很久没有陪人家了,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到我那里去好不好?” “不好!” 萧煜维突然止住前行的步伐,硬生生的让杨梦妮撞上他的背脊。 “好痛喔!”她捂着鼻子,唉唉叫着。 冷漠地看着杨梦妮愚蠢的模样,他当初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今天非得跟她切断关系不可! “我今天没空。” “那明天呢?”杨梦妮眼巴巴看着体格超好的萧煜维,猛吞着口水。 “也没空。” “后天?” “还是没空!”他径自切断她的问话。 “那你到底要到哪天才会有空?”杨梦妮哭丧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她很想他吗? “以后都不会有空了!”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为什么?”她不相信。 “因为你不是说我跟朱苹不配吗?为了让你觉得我们相配,我马上就要回去用功念书,顺便看好我的女人!”萧煜维咬牙切齿地表示,“到时你就会知道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啥?”没想到她不计较他之前的话跑回来找他,竟会得到这种答案?杨梦妮快要昏厥过去了。 懒得理会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蛋,萧煜维扬长离去。 “维——”凄惨的叫声唤不回情人的身影。 杨梦妮这时才彻底了解萧煜维的决心,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煞”到朱苹?会是红苹果公主勾引他的男人吗? 如果真是如此—— 那她就真的太过分了!她身边有一堆的男人任她挑,为什么要挑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呢? 她绝不会让抢走她男人的人好过的!她发誓。 *** “对不起!可以帮我开门吗?” 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萧煜维站在单身公寓门口,请遇到的房客帮忙,因为他腾不出手来开门。 “没问题。”刚下课的楚评一手夹着笔记,一手开门。 “谢谢!” “哇!两个帅哥怎么刚好一起进来?”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欧阳婉萍,看到两个相貌俊美的异性,“视觉系”的她立即发挥本性,张大双眼,浑然忘我地凝视两个大帅哥。 “麻烦你口水擦一擦。”坐在她身旁的向思谦,不是滋味地瞄了女友一眼。 “我哪有?” 欧阳婉萍正想抗辩,但一抬眼看到男友眼神凶恶的样子,马上闭上嘴巴,乖乖看电视。 看到向思谦在女友前威风的模样,萧煜维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哪时才能跟他一样神气? 目前内忧、外患围绕着他,让他实在乐观不起来,虽然他有信心掌握朱苹,不至于让她从他手中溜走,但他还是感觉忧心忡忡—— “小朋友,好好的。叹什么气?”楚评的课多数排在下午,常常在回来以后碰到刚放学的萧煜维,由于见面的次数多了,对他算有些不同的情谊,相对的,也对他较多关心。 “没什么。”萧煜维随意挥挥手,表示不想多谈。 他不想跟他人透露自己的战况,毕竟面子重要,控制不了自己的女人这种话一出笼,会笑死很多人的! “有事可以说出来喔!阿谦很厉害的,一定会帮你想办法。”欧阳婉萍安静没一分钟,又开始猛拍阿娜答的胸脯。 “不要乱开支票!” 向思谦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看到女友一副“我的阿娜答很行”的模样,不禁也笑开了。 “真的没事!”萧煜维加重语气道。 要到哪一天朱苹才会对他有这样的信任呢? 也会对天下昭告她的男人很行?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意志会像山一样强悍呢?让他久攻不下,却又徘徊不去? 萧煜维望着窗外冬日的天空,灰灰暗暗的,好像又要下雨了,就像他今天的心情—— 不知道何时才会放晴? 第四章 “喂!喂!”朱苹推了推瘫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萧煜维。 这家伙!果然没有念书的慧根,吃完晚饭,抱着课本说要念书,结果却瘫在床上睡死了,这样子还跟她说要进系排名前三十?依他这副德行,不要最后一名就要偷笑了。 唉!她是不是对他做了很不人道的要求? 朱苹长叹一口气,坐在床边,细看脸色红润的萧煜维,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浓郁的双眉……一看就知道在群体里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为什么会看上她呢? 她真的不懂。伸出细嫩的手,慢慢抚摸他温热的脸颊—— 她喜欢他在睡梦中的样子,没什么威胁性,连俊秀的娃娃脸看起来都是那么和善,她喜欢这种感觉。 “你要摸我……”喑哑的嗓音响起,她的小手突然被抓住,“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不要趁我休息的时候偷偷摸,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神经病!” 朱苹涨红俏脸,想要甩开萧煜维的手。 “我是神经病?那你看上神经病该怎么办?”他用力一拖,把身躯柔软的佳人拉到怀里。 “放开我啦!” “偏不!”萧煜维轻啄了一下她的小嘴,“告诉我,你也爱我。” “我才没有。” 朱苹转过头,不想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就说你会后悔,你还不相信?”他搂着纤细的身躯,把她压在他高大的身下,“赶快承认吧!我们是很合适的。” “承认你在做梦!”她在嘴巴上一点也不退让。 这种甜腻的纠缠不适合她!为了彼此都好,她认为,他还是赶快放掉她,赶快去寻找适合自己的青春阳光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真是固执。”他的嗓音像是责备、又像是叹息。 “你才是固执呢!”瞪着他那双黝黑的大眼,朱苹不了解校内那么多女子围绕在他身旁,他偏偏要一个老他两岁、生活无趣、又见不得光的女人当恋爱对手呢?这样的她不嫌无聊吗? “为你执着——值得。”他舔着她柔嫩的嘴角。 “萧煜维……”他的啄吻撩起她的情欲,教她情不自禁的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里,觉得他的拥吻很温暖、他的嗓音很缠绵,她甚至情愿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不可以连名带姓叫我。”他严正抗议。 “不然怎么叫?”她轻笑出声。 “维!我喜欢听你叫我‘维’。” 滚烫的吻又在他们的唇边蔓延,朱苹什么都不能感觉,只能任凭他舔舐。灵活的舌头是如此急切,不断在她的口中搜寻她的甜蜜,仿佛就要占领她的一切般,连呼吸的机会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当他心满意足停下这个长吻时,她的唇已经又红又肿。 而她一向冷漠的眼眸却显得迷蒙恍惚……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合适……”朱苹懊恼而害羞地抗议,“跟你讲过几次了?你应该去找更好的女孩——” “你最好!换谁来我都不要!”他固执地紧紧抱住她。 “维……” 面对他这样赤诚而霸气的告白,有哪个女孩能不动心呢?更何况是夹带一身自卑又自傲、情感上还是张白纸的朱苹? 她哪能逃得过这情劫? 双手环绕住男孩的颈项,她虽然没有应声,但她的眼、她的心都已经悄悄沦陷—— 沦陷在这场爱情的风暴里。 不想过问明天了。 *** “晚餐想吃什么?” 放学后,萧煜维在人行道上追到独自行走的朱苹,亲昵而体贴地询问她晚餐的下落。 “都可以。”她回过头,对问话的人露出淡淡的笑容。 “什么叫都可以?”萧煜维皱起眉,非常不满意地抓起她纤细的手腕,“你已经瘦到皮包骨了,还吃得这么随便?万一哪天在床上我被你的骨头刺伤了,那要怎么办?” “你怕被刺伤就下床睡。”对于萧煜维大剌剌的关心,朱苹如刺猬般扬起全身的刺应对。 “女人,你太过分了喔!”他扬起尾音,厉声警告。 “我再怎么过分,你还不是赶不走?有差别吗?”朱苹搓了搓冰冷的手,瞪着眼前帅气的大男孩,“我还在想即使下个礼拜成绩公布出来,你没有进前三十名,还不是会照样死巴着我,在我旁边跑来跑去?那这样——” “我成绩会很好的。”不让佳人把话说完,萧煜维一把拉开大衣,罩住身旁纤细的身影。 “听你在说!”转过头,她才懒得跟他辩驳。 他每天都睡到快迟到才起床、吃完晚饭,抱着书本就睡、待洗完澡后,就缠着她上床睡觉—— 这样的他会有好成绩?鬼才信!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会遵照约定就是了。”不让朱苹再继续谈论这个无聊的话题。“你晚餐到底要吃什么?不要以为跟我讨论成绩,就可以躲掉这件正事。” 朱苹忍不住翻翻白眼。 她觉得这个小男人真是有够专制的!他们的话题还要他人人感兴趣才行。 “那你想吃什么?”她不答反问,反正如果她说的让他不满意,他也不会答应,不如依照他想吃的去买,还比较快。 “我想吃你。”他快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萧煜维!”她瞪了他一眼。 他们约定好不可以在外面有亲昵的动作,除非他真的考到理想成绩,他们公开情侣身份——那她才会接受这种丧权辱国、不平等的待遇。 “又没人看到。”萧煜维耸耸肩,扬了扬大外套,表示她被他的外套罩在里面,没有人会看清楚她的脸,同个学校的人也不会有人想到优等生跟流氓学生凑在一起,大谈恋爱,所以,他的举动安全得很,除非她迫不及待想公布他们的关系—— 他也不会介意被其他学长羡慕跟追杀的。 毕竟,他可是追上了校内鼎鼎有名的“红苹果公主”呢! “你这个人喔——”虽然知道自己的抗议没什么用处,但她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们去超级市场买东西回家煮吧!”萧煜维果然没有理会她的抗议,断然决定。 “我不会煮。”她很干脆的拒绝。 “公主殿下在上,就由草民替您服务吧!”搂着朱苹的纤腰,他的头又探进大衣里,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很麻烦。”她不耐的回一句。 “厨师都不嫌麻烦了,你只负责吃,嫌什么麻烦?”他依旧不让她把抗议的话说齐全,就把她拖进超市。 在人口处推了辆推车,两人直接晃到蔬菜区,看到琳琅满目的蔬菜放在架子上。 “你想吃什么?”萧煜维专制地把东张西望的佳人抓到架子前,“快选!” “随便,不要拿红萝卜就好。”把唯一要求丢下后,朱苹就跑去挑自己想喝的饮料了,把挑选食物的事全丢给萧煜维决定。 因为她想要回家念书,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你还挑食?” 看着佳人的背影,萧煜维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见她径自走开,于是不再问她的意思,他径自挑选要烹煮的食物。等到朱苹拿着一瓶铝箔包边吸边走到萧煜维身旁,才发现大事不妙。”——你怎么挑红萝卜?青椒?洋葱?”看着推车里的食物,她的眉头全揪在一块,“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全拿了!” “你就是挑食、专吃垃圾食物,才瘦成这样!”他白了朱苹一眼,“我弄什锦炒饭、炖牛肉汤给你补补身体,我煮什么东西你都得吃。”专制地下命令,根本不管她的喜好。 “哦——”听完萧煜维的话,朱苹差点昏倒。 早知道在他问她要吃啥时,她回答要吃叉烧饭就没事了,也不会现在被逼着吃一堆自己平常都不碰的东西。 “我要那个,火腿、鸡蛋、虾仁……再来是……”萧煜维边念边挑选食物,而朱苹只能眼巴巴跟在推车旁,细看他挑选的食物神情。她终于了解他是认真的! 这一餐,她非得做个不挑食的乖宝宝,因为按照两人的相处经验,朱苹知道自己如果不照他的意思,很有可能他会架着她,喂她吃晚饭,为了不让这种丢脸的事发生,她还是先忍过这顿饭,以后再做打算好了。 “你好像很会煮东西?”她突然问。 十九岁的流氓大少爷居然会烹煮食物?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瞄了无所事事的朱苹一眼,把推车交给她推,“我家从来不开伙,想吃饭得自己想办法,我在小学时就常和管家去菜市场,他在中风前,教我煮过一些家用菜……” 因为朱苹的问题,让他想起老管家的容颜。 他很想他! 由于老管家对他的关心,让他没有太愤世嫉俗,只习惯跟父亲唱反调,这已是他反抗的极限。 从懂事起,他就常常一个人被扔在家里。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都很忙,没有人有空理他,只有老管家陪他吃饭、玩游戏…… 他的童年是在等待中度过。 他曾经用“变坏”来吸引父母的注意,但他们长年在国外开会、生活,再怎么堕落都只有老管家掉着眼泪来陪他,而后,萧煜维就停止这种无聊的抗议方式了。 与其追求遥远的亲人注目,不如和关心他的老管家共同生活。 所以,在最后一次老管家把他从警察局带回来后,他就不再追问父母的行踪,默默让老人牵着他的手回家。 在那天,他凝视昏黄路灯下一老一小的身影,他跟自己说——他的亲人只有牵着手的老人。 他的孤寂、他的逞强、他的不安……全都被这个老人温暖的手填满了。 他安分地被他牵着,安安静静回家,没再吵着“除非爸妈来接,否则他不回家”的鬼话,因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在国外开巡回演奏的母亲,跟跨国企业忙得一团乱的父亲,怎么可能来接他呢? 是他奢望了。 在老管家中风被送回老家后,他更寂寞了!不管在家里、在外边,他没有办法自在起来。 因为,唯一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的呼吸也失去意义了…… 而后,他考上离家老远的私立大学,在人群里,他居然看到一双同样逞强的眼—— 闪烁着绝对孤寂的眼! 他如获至宝,却苦无机会跟这双眼眸的主人说话,直到在一次无意的场合中,他看到她边咳嗽、边浏览刚做好的考卷,他知道机会来了! 如果错过这次,那她的眼再也不可能与他相遇…… 他才出手攫住她,低声威吓:“想不到优等生也会做出偷看考卷的事?” “我——” 不容她解释,他就是要她! 于是,他费尽心机要抓住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女人,不管她姓啥名谁,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认为她可以懂得他寂寞的灵魂。 因为她也一样寂寞…… 为了这个笃定,他费尽心思要攫住她,用肉体、心灵,他亟欲捆住她,让她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中,无法逃脱—— “你在想什么?”看到萧煜维盯着吴郭鱼不说话,朱苹不禁摇摇他的手臂。 他买的材料够多了,可别再买鱼了,否则绝对吃不完。 “我在想,等会儿要怎么吃你?”把嘴探到朱苹的耳畔,萧煜维低沉的嗓音里暗含邪魅的笑意。 “够了你!”她羞赧地一手把他的脸推开,此刻她的苹果脸更显得红润、艳丽。 “怎么可能够?”反手一捞,他一手把她揽入健壮的胸怀里,“我们要好的事还没公布,这样绝对不够。” “你这人——”朱苹接收到四周的欧巴桑投来的暖昧眼神,她低着头,恨不得马上离开。 “我的小苹果,你不要这么冷漠嘛!”看到佳人羞怯的反应,萧煜维逗弄她的情绪更高昂了。 就是要这样才像女人嘛!“东西到底买够了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朱苹在心里发誓,下回绝对不跟他来逛超市。 “够了、够了!”萧煜维见好就收。 要是玩到翻脸,回家收拾残局可就累了。 他结实的膀臂揽着佳人的腰,推着推车,一同去收银台前排队结帐。 “你们这么年轻就结婚啦?”收银台的小姐看到眼前这对年纪轻轻、却一同来买菜的金童玉女,眼里闪烁着羡慕的目光。 “没啦!她还不肯答应。”他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溜走。 “男朋友这么帅、又这么体贴,当老公可以了啦!”收银员一边算帐、一边劝不说话的朱苹。 “偶也这么觉得说。”在隔壁收银台的欧巴桑拉大嗓门,凑上一句。 “缩到偶家那郭死鬼,结婚那么多年,孩子都念大学了,他都还没陪偶出来买过菜,要素偶年轻郭二十岁,就把这咧少年a趴起来做-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欧巴桑也发表感言。 “渣某因仔,这咧少年a,赞啦!” “赶快定下来,要是被别的女人抢走,泥逗卖哭没眼屎——” “就是说咩!小姐,你要不要考虑清楚啊?”收银小姐几乎把所有的菜都扫入收银机内了。 “……”朱苹被四周的台湾国语轰得头昏脑胀,头垂得更低 了。 “多谢捧场啦!”萧煜维厚脸皮地拱拱手,答谢众多欧巴桑的爱护,“可是她会不好意思,如果我们结婚,会通知你们的。” “那你要来放喜帖——” “一定!一定!”把钱付清后,他们才离开热情的超级市场。 “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欧巴桑搞不清状况,你居然跟着她们胡说八道?”一走出超市,朱苹就炮火猛轰萧煜维- “我哪里胡说八道?” “还敢说没有?什么结婚、不结婚?还放帖子?你疯了啊厂朱苹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他。 “原来你在说这个啊!”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萧煜维放下两袋的食物,两人站在路边。 “对啊!我们还没念完书,你就跟她们胡说八道——”朱苹快要气炸了,她的脸都被这个混蛋男人丢光了。 两手握住佳人的肩胛,萧煜维低下头,直瞅着她晶亮的眼睛低喃,“你知道,我为了你已经疯了吗?” 话一说完,萧煜维的唇就贴上朱苹的香唇。 在夕阳挥洒中,两人忘我地拥吻。 冬日的寒风刺骨,虽然冷风一直在空间流窜,但却熄灭不了他们心中的暖意—— “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朱苹忘我地嘀咕着。 “我原本就这样,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紧紧搂着怀中的女人,他的舌头窜入她的口里。 “妈咪,有人在亲亲耶!”小孩子的惊呼声从旁边传来。 “嘘!别吵。” 听到身旁有人这样对话,朱苹边挣扎、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 “我偏要!”他赌气回答,“你既然知道我已经疯了,那我就做些更疯狂的事让你看。”他根本不理会佳人的抗议,就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吻着他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 他要让她知道—— 不是只有女人会为爱疯狂,男人也会。 他可以证明! *** 砰! 门一打开,两大袋的食物就被丢到地上。 “你这个混蛋!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出去了!”门还没来得及锁上,朱苹就大声叫骂。 她经营多时的优雅公主形象,在碰到萧煜维以后,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干嘛啦?发这么大的火?”萧煜维立即打开电暖炉,让室内的空气不再冷飕飕的。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丢脸?”朱苹气到眼睛喷火。 “又没有熟人看到。” “如果有,你要怎么办?”这个死家伙,专门讲不负责任的话。 “那就承认我们在谈恋爱啊!”萧煜维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就是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朱苹跟他接吻,知道他们相爱。 “你想得美!”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把你想得很美啊?”萧煜维赖皮地缠上朱苹,把她压在墙壁上,低头就狂吻她的唇。 “你……没考到前三十名就休想……”她气喘吁吁的提醒他。 “我考给你看。” “不要啦!”她扭动着身子,但男人冰凉的手指却乘机滑得更深,让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喘息。 “我会让你想要的!”他郑重地在她耳边发誓。 不管状况如何恶劣,他都会尽力扳回一城。比方像佳人怒火三千的此时,萧煜维知道朱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的抚触,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欲望。 他发誓,如果这辈子他只为她神魂颠倒,那她也不许置身事外,必须和他一起深陷情网之中。 他们将共赴这一世情感的劫难,直到彼此都化为尘土,他都不会容许他把她忘记—— 他绝对不允许! 第五章 公布栏前,万头钻动。 朱苹跟沈俊彦一听说系排名榜已经公布,等到钟声响起,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往系办跑。 “晚一点教务处会发给各班一份成绩排行榜,我们实在不用这么着急。”沈俊彦心疼朱苹跑得气喘吁吁,忍不住提醒她。 “我知道。”朱苹微点着头。 但她仍努力踮高脚尖,拼命想看清楚公布栏上各年级前三十名的人名。 看到朱苹挤得这么辛苦,沈俊彦只有拉住她的手往前钻,“对不起!让一下、让一下——” 两人非常辛苦地挤到公布栏前。 “你还是第一名啊!这有什么好看。”沈俊彦也见到自己的名次了,全系第五名,嗯!他感到非常满意。 但朱苹没有说话。 她死盯着公布栏上的年级排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看到一年级的名次列表上,萧煜维是第二十七名,教务处也在下方注明他进步猛烈,请同年级的学生多多效法。 天!没想到这个痞子还真考进了前三十名。 他哪时候念书的? 他怎么可能考得进前三十名? 他放学后就赖在自己的住处,打死不回家,也没看到他念书,他的成绩怎么可能达到标准? 莫非他作弊? 不可能!每班都有监考老师前后走动,他不可能每科都作弊而不被老师逮到,那么这个成绩就是他凭真功夫得来的罗?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怎么可能—— “亲爱的,我的成绩你满意了吗?”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萧煜维不知何时已站在朱苹身旁。 “你——”她呆呆地凝视萧煜维。 “朱苹,我们回教室!”沈俊彦自然也听到萧煜维那个恶心的称呼,他抓起朱苹的手,就要把她带回去。 “沈学长,请你不要随便抓我女朋友的手。”萧煜维揽住朱苹的手臂,用力拨开沈俊彦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沈俊彦蹙眉瞪着他。 “我没有胡说,朱苹的确是我追了一个多月的女朋友,只不过没有公开罢了。”萧煜维大剌刺地把朱苹揽到自己怀里。 哗!四周顿时响起惊讶声。 “怎么可能?” 不仅沈俊彦不相信,连在公布栏旁观的学生们都没有人敢相信,大三的苹果公主跟大一的灌篮王是男女朋友? “不然你问她。”萧煜维虽然宜示主权所有般地把佳人揽在怀中,倒没有不让她说话。 “萧煜维……的确是我的男朋友。”握紧拳头,朱苹开口道。 虽然她心有不甘,根本不相信眼前所公布的结果,但事实已摆在面前,老师没抓到他作弊,她就必须实践当初的允诺—— 公布他们正在交往中! “真的?”沈俊彦的嗓音在发抖。 “没错。”她点头,直言不讳。只要有证据,她绝对不会像萧煜维用卑鄙的手段达到目的。 所以,她认了! “啊——” 天啊!这是什么杀千刀的答案啊!鼎鼎有名的苹果公主居然被不爱念书的人追走了? 世界对他们太残酷啦! 为什么他们都以为要考个好成绩,苹果公主才会看上自己呢? 那么有家教、有气质的公主居然被个厚脸皮的混蛋追走了? 上天啊!禄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干脆劈大家算了? 哦!天啊!还要看他们抱在一起……为什么不干脆瞎了算? 这真是个令人捶胸顿足的世界啊! *** “当!当!” 下课钟声悠扬响起。 萧煜维顺理成章地来到上微积分的教室前,静静等朱苹出来,现在他们是公认的情侣,他等她回家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苹收拾好背包,就在众目睽睽下跟萧煜维一起离开。 “哗!”等他们一走,寂静的教室突然响起喧哗的声浪,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真的! 天哪!高贵闲雅的朱苹真的被一年级的学弟追走了! “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你满意了吧?” 走近器材室,两人即刻闪人,朱苹马上甩开萧煜维的手,怒气冲天地大声责骂。 “满意了。”耸耸肩,萧煜维顺手把门锁起。 “你——” 看到这个厚脸皮的无赖,朱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会跟他纠缠不清。 “我怎么样?”他已经习惯她在人前人后两个样,俊脸上浮现皮皮的笑容。 “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没念书,还可以考进前三十名吗?”她一定要知道自己赌输的原因。 “谁说我没念书?我有念啊!”萧煜维非常委屈地看着她。 不要把他想得那么不知上进好吧?他就已经告诉她“要为她念书”了,怎么可能会食言呢? 他还以为她会夸奖自己言而有信呢! “你一到我那,抱着书就睡觉,哪有念?”朱苹虽没有说出口,但脸上就是一副“说吧!你是不是作弊?你老实说,我不会跟教务处打小报告”的神气。 实在是气坏人了! “你这女人居然敢剥夺我的快乐时间?”萧煜维不可置信地凝视她,“我念书,还要到你家念?” “不然你哪时候念?”不要兜圈圈,快点告诉她答案!她用眼神催促着他。 “我在学校听教授的课,下课就跟班上成绩好的女生借笔记看,她们的心地都很好,都肯借我影印。”萧煜维为避免被挂上作弊的头衔,立即翻书包,拿出影印的资料。 “我每天在学校就翻这些重点精研,她们整理得那么好,我又不是白痴,看熟了也知道考试怎么飘题目。” “我看。” 朱苹快速抽过那些笔记,仔细专研,她发现萧煜维班上的女生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不仅整理得很好,连会不会出题都注明了。 “怎么样?” “难怪你天不怕、地不怕。”她把影印的纸张塞回给萧煜维。虽不服气,倒是理解了他为何能考好试。 “对啊!进步很多哩!” 萧煜维笑眯咪地又把纸张塞回书包,他没说出更重要的一点,其实,他耍得是美男计! 他每天都端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跟成绩优异的女生问问题,号称“师奶杀手”的他怎么可能会锻羽而归呢? 女人对无辜俊秀的脸孔是非常有母爱的。 回家是他抱朱苹的时间,他可不想浪费宝贵的相处时间去念书! “才夸你一句,不要得意忘形。”朱苹转过头,不想看那张得意的笑脸。 搂住朱苹纤细的腰,萧煜维的薄唇贴着佳人的耳旁,低声呢喃,“在你的里面,我才会忘形。” “色鬼!”朱苹想要推开他。 “我为了心爱的女人好色,这很正常——”他将佳人清秀的脸庞往上抬,而后覆上菱形的唇瓣。 “唔……不要……”她使劲捶打他厚实的胸膛。 但是萧煜维丝毫不理会她的反抗,双臂紧紧将她的腰抱紧,湿热的唇一直在她的脸上移动。 “我说放开我……听到没有?”朱苹的抗议声不断。 “不要!”他细细品尝她的味道,他不但要在这里舔遍她的唇,还要吻遍她的全身。 “会被别人知道……”朱苹极力压抑住呻吟声。 “怕被人知道,就不要出声。”他话一说完,就拉开她的衬衫,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唔……”呻吟声还是隐约流泄出口。 “可你的样子不像不要啊?” “啊……回家做……”她被自己身体敏感的反应搞得又羞又气,只有跟他低声求和。 “不行!我控制不住了。”他断然拒绝情人的哀求。 从午后就累积的澎湃情绪在此刻爆发—— 萧煜维想借着这狂烈的吻,将自己对她深深的迷恋全部传达给她,他愿意以自己的一生作为筹码,来换得拥有她的机会。 他要她全都属于他! “我们……”她话没讲完,又再次被涌上来的浪舌席卷。 “放你的屁!” 面对男人全面的入侵与占有,朱苹只能借着粗鲁的言语发泄心里的激愤与不安。 “啧啧啧!小苹儿,讲话太粗鲁了喔!” 不过,他喜欢看到这样的朱苹,更喜欢在她穿着裙子的时候拥有她,仿佛在她端庄典雅的时候征服她,他们的距离才不会那么遥远,而且,才能让她随时记起她是他的人。 “你管我!” “我是无所谓啦!只是我怕别人会失望而已。” 他才让快被自己弄坏的朱苹休息一下。 因为他刚刚说过,在她的身体里面,他会忘形的,而现在只是印证他的话而已。 *** 两人谈恋爱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朱苹也信守当初承诺,跟萧煜维一起上下课。 他们的恋情虽然在学生间形成轩然大波,但并没有阻碍他们在一起。 萧煜维更因此坚信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佳人。 “小苹儿,你说我们配不配?”萧煜维常常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追问她这件事。 “配啦!”早上出门前才问一次,现在又问?他烦不烦啊? 朱苹把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假装眼睛疲倦,她要休息了。 “你说配的话,表示我现在可以吃你罗?”萧煜维趴到伊人身上,亲吻着她的脖子。 “吃你的头!我们的碗筷还没洗。”她推开趴在身上的男人,翻下床。 “运动完再洗还不是一样?”萧煜维试图要把她抓回来。 “你这个脏鬼!” 朱苹拍开萧煜维的手,跑到浴室去收拾男人难得勤劳以后的混战,基本上他们不常开伙,但有时兴致一来,萧煜维还是会煮顿营养的晚餐,而洗碗的事便由两人猜拳,输的人清洗。 难得今天朱苹那么主动要洗碗,萧煜维当然随她去了。 不过,他很难想像她居然会喜欢家事胜于房事? 难道是因为他的技术不够好吗?不会这么悲惨吧! 萧煜维只好蹲在门边,跟她求证她之所以比较喜欢洗碗是因为“技术”的问题吗? 朱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啦!”她吼得非常大声。 “不是就好。”他喜孜孜地转身回去看电视。 朱苹窝在浴室洗碗,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她听到萧煜维随着电视广告唱歌,除了想笑之外,心里也多了踏实的心安。 她喜欢这种感觉——很热闹!很有“家”的感觉。 二十一年来,她欠缺的东西,居然是这个小她两岁的大男孩给了她,心头有股塞了满满的幸福感动。 让她激动得无法言语。 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或许老天见她形单影只怪可怜的,要终结她的孤单吧! 今夜在她的单身公寓里,在哗啦啦的水声中—— 她聆听到幸福在歌唱。 *** “今天篮球校队要练习!” 一下课,萧煜维就气喘吁吁跑来找朱苹。 “哦!我知道了。”所以说她今天一个人先走罗?点头示意,表示她已清楚状况了。 “你不想留下来陪我吗?”他觉得很哀怨。 为什么他的女人会这么冷酷? 别的女人说到陪他练习、为他递毛巾,都兴奋得不得了,只有她不一样。 “快要考试了,我先回去念书。”她摇摇头,表明没兴趣站在球场边看球。 “那如果别的女生递毛巾给我擦汗?” “就擦啊!”朱苹接话接得相当顺口,“难道还要我帮你接毛巾啊?”其实,她知道萧煜维没说出口的期待,但这种情景她看多了,心会泛着酸气—— 所以,她无法说出口,为了她的骄傲,她不愿承认自己很吃味,只能静静看那些球迷为她的男人送水、送毛巾。 她很想跟他一样,大方承认她也会吃醋,这样她就能跟大家声明他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但她拉不下脸去做任何声明的动作,所以,每次只能站在远远的窗外看他的啦啦队在场边呼喊。 为了不让自己心痛难耐,她不再去看他的球赛。 不管他胜利与否,她都不想观看…… “哦!”没想到女友对他这么无所谓,萧煜维失望地离开理学院大楼,垂头丧气回去。 朱苹沉默地望着萧煜维的背影,心里有点不舍。 但一阵风吹来,吹乱她桌面的参考书,她想到自己还有很多课程尚未复习亟欲开口的唇瓣又合上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应该好好努力,而非去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才对。 朱苹低下头,开始念书。 第六章 朱苹走出校门。 衬着遍洒大地的夕阳余晖,她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 很久没有一个人回家了,这份难得的安静,让她格外珍惜,因为自从萧煜维介入她的生活后,她已经遗忘一个人生活的感觉。 趁着这时候温习,其实感觉也顶不错的。 “小姐,请等一下。”突然,有个年轻的嗓音从朱苹身后叫住她。 “嗯?”。 朱苹转过头,才发现在她身后跟了辆银灰色的宾士车,是爸爸找她吗? 她扬起眉毛,缓缓地走向司机。 “太太有事找你。”司机先知会朱苹。 “哦?”大妈有事找她?不会吧?她不是都忙着她的慈善事业、孤儿院,她怎么有空过来? 她的脚步停在车边,并不打算进去。 车门缓慢打开,走出一个穿着旗袍的典雅女性,朱苹轻轻跟她点头,生疏而礼貌地喊了声:“大妈。” 姚珞雅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要司机先把车子开走。 朱苹仍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名义上的母亲。 “你也好久没回家了,怎么不回来看看你爸?”等司机把车子开走后,姚珞雅才看了丈夫在外生的女儿一眼,像在问候天气好 不好般,询问她的行踪。 “功课忙。”朱苹简单丢出三个字。 “是吗?”姚珞雅从皮包里抽出几张相片,“功课忙到超市去了?怎么有人来跟我抱怨你诱拐他们的儿子?” 她径自把相片交给朱苹,那是她跟萧煜维亲昵的相片。 “是他自己来追我的。”朱苹看着相片里两人亲昵的模样,心里泛起了一阵莫名的疼痛。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容身之处? 为什么她只是谈个恋爱,也有人来抗议? 她已经离开朱家了,还要她怎样? 她跟一个流氓学生要好,朱家也要管吗? 她好想笑! “你当初也说是伟儿要你到他房间。”姚珞雅淡淡质问她。 她冷漠的样子不像跟女儿讲话,倒像跟一个路边遇到的过路人交谈,陌生而清晰的说明状况。 “的确是那样。”咬紧牙根,她只是怕坏人再来而已,所以,才躲在大哥的房间,寻求安全感。 她怎么会知道大哥会在她睡着的时候侵犯她? 当她吓醒时,大哥还说要跟她生宝宝! 整个朱家的人都愣在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他们。 天谴啊!尖酸刻薄的奶奶大声哭闹着。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被送到外边念书。 事实上,朱苹知道她是被赶出财大势大的朱家了,因为,完美的朱家不能蒙上背德的污点。 她被众人按上“勾引”智能不足的大哥的罪名,可她根本不知道智能不足的大哥竟偷偷喜欢她,甚至说要娶她当新娘子!她又怎么知道他会偷看她洗澡?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他的自慰对象? 无数的不知道,可以洗清她的罪名吗? “那这一回跟小维同居可不是诬赖你了吧?”姚珞雅站在路边看着夕阳,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这个世界变得莫名其妙,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 “我们……”没有同居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萧煜维的确是天天赖在她那儿,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们这样算同居了? 她怎么不知道成人的世界把他们的恋爱看得这么复杂了? “你才满二十岁,当时你爸要你在外面租房子、读书,不是要你搞这些的!” 朱苹倔强地咬紧牙根,不顾再辩白。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他们也都不会相信的,她说了也是白说。 “你这回害你爸面子丢大了,萧家来我们家要儿子。”姚珞雅摸摸发疼的额头,“我们跟萧家算是世交,你们彼此喜欢不是问题,但总不能才念大学,就把人家拐跑了!” 朱苹看着姚珞雅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但她懂她的意思,他们就是怪她败坏朱家的家风对不对? 那当初就不要带她回家啊! 怕她诱拐萧煜维,怎么不把他链在家里?她有请他去找她吗?他们知道是谁死缠烂打吗? 朱苹紧握拳头,强忍被误解的悲愤。 难道她连在角落过自己的人生的选择都没有? 她怎会知道碰到的人,还是跟朱家脱不了关系? “总之,这回你爸已经下定决心了——” “下什么决心?”恍惚间,姚珞雅懊恼而清晰的嗓音传人朱苹的耳里。 “他要把你送出外念书。”今天,她过来是代为传达朱秉志的意愿,也顺道过来略尽作为母亲的责任。 毕竟,她也算朱苹的母亲。 姚珞雅不愿意让朱苹认为她不在乎她,从朱苹入籍朱家开始,她就开始担起母亲的身份,今天萧家一状告上门,养女不教,她也有过错,要不是老太太坚持不容朱苹,她会想把她带在身边。 因为,姚珞雅直觉认定朱苹比自己生的儿子伶俐。 生个智能不足的男孩是姚珞雅心头的隐痛,所以,丈夫要接回在外私生的女孩子她并没多说一句话,只要孩子生得伶俐乖巧,她绝对可以忍受那个孩子,而后她看到朱苹。 而朱苹果然也符合她的期望,所以,她很高兴。 更让她高兴的是,呆儿子也喜欢朱苹。尽管老太太不喜欢她,她还是嘱咐呆儿子要负起当哥哥的责任,保护妹妹。 呆儿子傻傻的答应了。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呆儿子是那样“保护”妹妹! 哪个少年不怀春?而苹儿长得水嫩水嫩的,要不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也不排斥帮儿子养个媳妇儿,那她也不愁呆儿子娶不到老婆—— 省得他老爸得到大陆、印尼去帮他找媳妇儿。 姚珞雅摇摇头,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今天不是来回忆往事的。“你爸希望送你到英国念书。” “英国?”没想到因祸得福,她可以到国外念书? 这是真的吗? “学校帮你看了好几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再挑。”姚珞雅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大妈今天不是来骂我的吗?”朱苹摇摇头,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啊!我是来骂人的。” 拨拨鬓边的发丝,她一把将朱苹拉到怀里,看着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儿,“我是来骂你不长进,不过才一个小男孩,就把你迷得七荤八素,好丢脸!萧天琰也不想想自己儿子在学校的德行,居然还敢上门说你勾引他儿子?” 说着,姚珞雅才从皮包抽出他们的成绩单,得意洋洋地晃着两人的学年成绩。“自己管教不严,还敢上朱家门来丢脸?你爸气昏了,我要他别气,让我去查你在学校的成绩。” “大妈……”朱苹没想到在家里从不出声的大妈会有这种反应。 她傻住了! 大妈不是该来这里把自己臭骂一场后,也不听她的辩白,就要替她转学的吗?这才是她想像中的过程啊! “哎呀!我们的女儿好神气,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爸看了这个成绩,一高兴就说要送你出外念书,”姚珞雅得意又扬了扬手上的成绩单,“萧天琰儿子的成绩我也顺道查了,啧啧啧!差一大截呢!凭他也想追你?哼!真是想得美!” “他成绩原本就不好。”朱苹呆呆接了一句。 “那你还是真不挑!”白了朱苹一眼,姚珞雅歪着头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当年你爸追我时,可是文武双全的学生会长,看他神气,在学校呼风唤雨的,我才将就让他喜欢的。 “你妈也是我们的小学妹,我是企管系的系花、你妈是中文系的小美女,我们可都是很风光的,哪有这样让人家告上门说诱拐人家的儿子?丢脸死了!” 说着,姚珞雅点了一下朱苹的额头。 “他自己来追的……”闷哼半天,朱苹还是开口辩驳了。 “那你刚刚怎么都不说?活像个小媳妇儿。”姚珞雅揽着朱苹边走边念,“那次家里的事呢?伟儿话都说不清楚……” “有小偷跑进来,我吓哭了,才跑进大哥的房间里躲……”朱苹才透露原委。 姚珞雅瞪大眼。 是这样吗? 是啊!那次他们去参加酒会,丈夫被灌醉了,王妈因为大女儿生产,回去帮女儿坐月子,老王开着车子负责在饭店门口接他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碰到闯空门的小偷的确危险。 而老太太在三楼,早就睡了,怎么会知道家里被闯空门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朱苹低着头颅,委屈而小声的抗议他们夫妻长期的疏忽。 “谁说我们不会信?”姚珞雅眯起眼睛,“你试过了吗?” “……”朱苹沉默不语。 大妈的影像对她而言总是遥远而不可及,从来没想过她会是朱家第一个搂着自己说话的人,是她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真是太温暖了—— “算了!现在跟你计较这些也没有用,我会让你爸爸知道这件事的。”真不知道这件事过了那么久才知道真相会有什么效用,不过,这让她知道,到国外念书要先帮女儿把住处找好。 看着倔强的朱苹,姚珞雅只有不断摇头。 丈夫外遇的伤痛随着小学妹的去世而逐日远去,冤有头、债有主,她并不想把这笔帐往朱苹的头上算。 她还小,成人世界的恩怨与她无关。 加上因为生朱伟时难产,把子宫切除的自己,这辈子要再生儿育女已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把朱苹带回家养,她并不反对,旨日争强好胜的心,在历经人生一次次劫难后,已经变得很淡了。 带回家养?也好!省得她还要费心帮老公找女人生脑袋正常的孩子。 所以,她对朱苹并没有众人期待中的偏见,但看着神似宿日情敝的脸要怎么亲切起来,确实是件难事。 于是,她选择沉默,只要情况许可。 但这回萧天琰带征信社的相片告上门来,不再是她保持沉默的时候了。 女孩子家的名誉重要,她可不允许他们这样诋毁她的女儿! 再说,谁诱拐谁还不知道! “我真的可以去英国念书吗?”朱苹的眼里充满迷惘,不是做梦吗?为什么走进朱家,直到今天,她才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公主一样被呵护着? 她不是个被逐出家门不管的人吗?为什么大妈一来,她认知的一切全都改变了? 只要她开口,她自导自演的悲剧立即被笑言宴宴的大妈戳破?她从来不敌视她这个非婚生子女?怎么会这个样? 原来她多年咬紧牙根受的苦,都是因为她对环境的误解! 对“称谓”的误解! 为什么她心里的苦会终结得这么荒谬? 是因为大人们的忙碌?她对他们的误会? 朱苹才想到,从进朱家到今天,她从来没跟大妈聊过天。 “傻瓜!这是当然的罗!”搂着朱苹的腰散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姚珞雅感觉她应该早点揽着她走,免得现在她们母女俩要聊天还要找话题,有听过这种事情吗? “那……”要请大妈到她住的地方去坐坐吗? 朱苹脑中环绕着数种客套而有礼貌的相处方式,应该是这样吧?她应该这样对大妈吧? 她的嗓音有点颤抖。 但姚珞雅却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我们先去餐厅吃大餐,我们有整晚的时间可以沟通。” 她决定了,之前的错即使不能一夜改变,但绝对可以从现在开始纠正—— 纠正她们的亲子关系! 她不能放任“她”的女儿独闯千山万水,即使她不能相陪,但她的心意一定可以相随。 “我们有买东西……”萧煜维有储粮放在冰箱里。 “那个小子的爸都找上门了,你还‘我们’!人家可不把你当‘我们’看哪!”姚珞雅顺手招来在附近闲晃的司机。 要他带她们去附近最好、最安静的餐馆吃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一直认为和萧煜维的恋情只是她大学时期擦枪走火的玩意,虽然偶尔有感动的时候,但当事过境迁后,他们相处的甜蜜会随着时间被遗忘。 她一直有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因为这段插曲而得到梦想中的“母亲”的呵护,她认为即使名誉被污蔑,都很值得。 或许她从来不在乎名誉。 但,从今以后,她会为朱家重视,因为大妈给予的温暖而重视。 “那就好,我们得好好商量怎么甩掉那个臭小子,让他老爸好看!”姚珞雅嘴角流露一丝浅浅的顽皮笑容。 “好!”朱苹用力点头。 跟大妈在一起,她觉得非常轻松,因为大妈即使一身的悠雅、有礼、不好亲近,仍给她无限的温暖。 让她在长年没有母亲的相陪的日子里,突然增添温和的春阳。 让她情愿醉死在这片母爱的汪洋里,载浮载沉。 “好!您说得都好……” “对!您说得都对……” 向来倔强的朱苹在姚珞雅面前温驯得像只猫一样,因为她已经沉溺在这片温柔的空气里,心满意足地耽溺了。 *** “朱苹!朱苹!” 萧煜维扯开喉咙,对着橘红一片的落日嘶声呐喊。 “朱苹已经搬走了。”欧阳婉萍细嫩的嗓音从四楼传下来,仿佛在告知萧煜维该死心回家了。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萧煜维痛苦地对着天空呐喊。 他们已经说好了要当男女朋友,她怎么可以独自决定“散”?还没有通知他,就走得一干二净?把他抛弃在这栋单身公寓里!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他不过是回家三天把所有的衣服、行李搬过来,并且打算要跟房东再租一间套房,她怎么可以趁这时候消失? 退了租、休了学,连他们的誓约,她也一并退回! 连声“再见”也不留给他、连辩驳的机会全都带走,独留他一个人在这栋单身公寓—— 他该怎么办? 朱苹!朱苹!朱苹!你好狠的心啊! 萧煜维年轻的心忍受着被爱情抛弃的痛苦,他该怎么办?朱苹留给他一个仅能回忆的空间。 他趴在栏杆上,豆大的泪水从鼻头坠到地上。 他被抛弃了! 他这个被众女人捧在手心上的大众情人竟被抛弃了! “节哀!女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同住在二楼的楚评当然知道发生什么惨事,却爱莫能助,只有过来拍拍小弟弟的肩膀,要他坚强一点。 “啊——”放声嘶吼。 萧煜维输得不甘不愿,因为他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爱情判出局,他真的没有办法释怀! 他只有仰天长啸,把他的泪、恨、梦、爱,全化为一声声的怒吼送上天际。 他发誓,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要追回背叛他的人,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要讨回公道,讨回被“吃干抹净”后惨遭“抛弃”的公道! 在这片绚烂的夕阳下,萧煜维对着自己发誓。 第七章 七年后-桃园中正机场 长发及腰的朱苹穿着素雅的套装,推着装着行李的推车步出出境大厅。 在英国的这几年,她很少回来。 因为一到学校放长假,姚珞雅就拖着朱秉志到外国找她玩,在台湾的时候。他们并不亲近,但到了外国,他们却毫无来由的亲昵起来,这也让亲子情感淡薄的朱秉志啧啧称奇。 如果出去真的那么有效,那朱家老小全都搬到外国住好了,省得大家住在同一栋房子,住了十几年还像陌生人。 “小姐,太太让我来接你回家。”王妈跟老王两个人含笑看着她。 “哦!谢谢。”朱苹愣愣地把行李交给老王。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王妈抱着朱苹猛掉泪,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娃从带回来,就没在家里长住过,又在外国待那么久,要不是前年姚珞雅犒赏他们夫妻,带他们到英国玩,说什么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姐在那里。 “我是回来了。”朱苹呆呆的任由王妈抱着。 朱苹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几乎都是黄皮肤、黑头发,耳边听闻熟练的语言,让她感动得想掉泪。 是的,她回来了! 朱苹愣愣地让王妈抱着,她的眼里、心里充塞的全是对故乡的呼唤,她——真的回来了。 *** “小苹!小苹!” 姚珞雅摇摇朱苹的身体,轻声呼唤今天要去公司报到的她。 “嗯?”她昏沉沉地睁开双眼。 “闹钟怎么吵也叫不醒你,怎么了?时差还调不过来吗?”她担心地摸摸女儿的额头,“要不要我去跟你爸说明天再报到?” “没事,我昨天看相本,晚睡了。” “没事就好,王妈已经准备好早点,梳洗完就下来。”姚珞雅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你爸在等着要带你去公司,动作快一点喔!” “知道了。”朱苹轻声答允后,便看着大妈离开自己的房间。 掀开棉被,赤脚跨下床,沁凉的地板立即透入她的脚底,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就跟她的心一样,晦色忧郁得舒展不开来。 为什么一早醒来心情这么沉重?可能是因为昨天在整理旧有的东西时,看到大学时期的相本所致吧! 让她昨晚睡得很不安稳,陈年往事随着一张张泛黄的相片变成影像,在她的脑海盘旋飞舞。 怎么会这样? 陈年的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坐在梳妆台前,她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而脆弱的容颜,那是她的脸呵! 七年一眨眼就成云烟,她的脸并没有什么改变,在英国,她很顺利地念完书、找工作,做自己爱做的事—— 但就是没再谈一场像样的恋爱。 到了外国她才明白,原来恋爱的甜蜜时光早被她用完了,虽然身旁换过无数个脸孔,但那张俊秀、霸道的脸仍然不时跃出, 扰乱她的思绪,她才明白,年少轻狂的爱情记忆将伴随她一生。 谁也没有办法取代! 朱苹有了这个体认以后,就再也没有跟任何男人出去吃饭过,因为她的爱情已经被她当初自认为无所谓的举动斩断。 既然是她放弃这段情,她当然没有资格去问人家过得好不好? 目前她最重要的事就是帮父亲把公司扛起来。 这是她回台湾的主要目的,其他的事不需她多想,那段已经褪色的恋情如同梦境,眼睛睁开就消失—— 再也不可能寻回了…… *** 手持一杯香槟,朱苹优雅地跟站在远处的父亲微笑。 就见到朱秉志跟她扬扬眉,要她放轻松玩吗?顺道在这个慈善晚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男人吗? 如果她的父亲真是这样想,那她只能跟他说声抱歉,因为自从错过七年前的那一次爱情以后,她跟情爱已经绝缘。 父亲如果真要让她熟悉整个环境,应该让她留在公司加班才对。 朱苹暗地里叹了口气。 但最美丽的女人向来是宴会的焦点,加上姚珞雅在出门前特意的打扮,将她装扮成妍丽高雅的洋娃娃,这让前来寒喧、自我介绍的男人络绎不绝,也让远处的朱秉志笑开了眼。 真不愧是他生的女儿!- “朱苹,我来跟你介绍这位黄金单身汉——萧氏企业的总经理萧煜维先生。”宴会的女主人带着身材昂扬的萧煜维走到朱苹面前。 “萧先生,你好。” 没想到在梦中徘徊七年的男人竟然出现在她面前!朱苹不敢置信地瞅着眼前的他。 她只能尽力克制亟欲跳出口的心脏,礼貌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从来没顺过佳人的心,萧煜维这回也不例外,不但伸出手,简单一句话就让旁人知道他们认识。 “托你的福,一切都很好。”她迟疑地伸出手,凝视萧煜维好一阵子,才跟他握手,“你呢?” “老样子。”萧煜维耸耸肩,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们之前认识啊?”女主人惊讶地微笑,因为她受姚珞雅所托,知道朱苹在外国住了七年,所以才在今晚特地当起职业介绍人,帮朱苹引见各路的精英人士。 “大学同校过。”萧煜维淡淡微笑,从他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 “嗯,我算是他的学姐。” 朱苹脸上扬起淡淡的自我解嘲,她差点都忘记他的年纪比她小了,从以前到现在,这个男人天生的霸气常让她忘记他的年纪。 这个男人真的比她还小吗? 凝视他那张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俊脸,岁月无情地在他的娃娃脸上留下痕迹,但还是俊朗得让人不禁想多看两眼,当年她怎么舍得离开他?此时,朱苹真的很想问自己。 “哦喔!那真是太巧了。”女主人非常高兴,因为还有其他人要招呼,“那我还有事,就把朱小姐交给你哕!” 这会儿把朱苹交给煜维应该是可以吧?两个人有过同校之谊,归来没多久的小姐对社交圈还不熟悉,交给同辈引见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不用为我耽误时间。”温柔的回覆看不出她眼底泄漏的冷漠情绪。 其实她只想要礼貌性地待一会儿,然后回家洗个热水操、看公文,她根本不想待在这么吵的地方。 她老了,青春阳光的日子早离她远去。 “不算耽误,只是今天是拍卖会,比较忙。”女主人慌忙解释,又强力跟萧煜维使了个眼色。 “学姐,由我来作陪更为恰当。”萧煜维不由分说,挽了人就走。 “你——” 朱苹咬紧牙根,瞪着他霸道无礼的行为。 “我怎样?”萧煜维边走,边向认识的人点头微笑。 “你——这人还是很欠揍!”朱苹维持优雅的脸部表情,但轻声说出来的话依旧杀伤力非凡。 “我是来讨债的,这样对你已经算客气了。” 他把朱苹带到阳台透气。 将音乐的声响隔离在落地窗内,两人聆听夜里蝉声鸣唱,打算将所有仇隙在今夜一并解决。 “讨债?”她不懂。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你忘了实践你的诺言。”用力把朱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搂着她的腰,狠狠瞪着她。 “笑话!脚长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能走?”朱苹反瞪回去,她从不是畏惧暴力之人。 尤其是这个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鬼! 她不认为自己当时出尔反尔,她只是没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而已。 “没想到朱学姐是不守信用的人,那我真是错看你了。”嘴角扬起一丝淡漠的微笑,萧煜维并没生气。 “你要这么想,我不能制止你。”她耸耸肩。 “看来提醒你当年的事,并不能激起你履行诺言罗?”萧煜维的脾气好极了,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与情绪。 他只是再次确认自己得到的答案跟对方所想的是否相同。 “没错。” “那如果我说你不继续实践,‘展鹏企业’就有财务上的危机——这种话你应该会比较有兴趣吧!”萧煜维轻抚着朱苹的脸蛋,锐利的眼神仿佛已经扒光她的衣裳,亲昵地舔舐她的全身。 “不可能!”朱苹全身寒毛竖起。 这混蛋在说什么鬼话? “信不信随你!”萧煜维放开朱苹,双手插在裤袋,淡淡瞄她一眼,“反正今天跟我走、或明天确定后再来求我,其条件绝对不同!你怕嘛!就现在跟我走,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秀给你;如果明天再来……那就不是这样了。” 话说完,萧煜维一手撑在栏杆上,一跃而过。 月光洒在他健硕的身躯上,显得迷蒙而不真实。 “你要去哪?”朱苹赶忙叫住他。 “回家!” 站在栏杆外,萧煜维抚摸着自己额前的刘海,毫不在意朱苹会不会跟上来,因为他有把握,她绝对逃不了他的全面拦截。 她必定属于他! “等我!”朱苹也攀上栏杆,轻轻跃过。 “想不到优等生也会做这种事?”嘴角扬起初见面时轻佻的笑靥,仿佛在唤醒她往日的记忆。 “我毕业很久了。”她缓缓走到他身边。 “我也是。” 萧煜维心中的叹息好像可以传递到朱苹耳里,他们中间间隔了七年的光阴,可以弥补得起来吗? 在明亮的月光中,他看清朱苹窈窕而柔美的身段—— 他摇摇头。 想甩掉对美好身形的眷恋,因为他是来要债的!不是回来找她谈恋爱,因为不用了—— 他已经用不着爱情了! *** 红色的跑车停在单身公寓前。 打开车门,朱苹再次站在旧日的赁居地方,仰望着公寓前的榕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唉!她对自己摇摇头,企图将感伤的情绪沉淀下来。 看到萧煜维还特意把她带到旧日的地方,她就觉得他来意不善,看来今天她得全副武装,勇敢地面对他。 “这么晚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转过头,她瞪着他。 “这里被我买下来了。” 萧煜维把车停靠路边,拿出一串钥匙开门,带领朱苹进入屋内,仿佛回到他们的旧日时光…… “你一个企业的总经理要住哪里没得住,买下这栋单身公寓干什么?”朱苹的俏脸快僵住了。 这个男人不但死缠烂打,而且还很会记仇? 哼!她真的是“三生有幸”遇到他。 “你还管我做事合不合理?”他扬起眉毛,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奇怪……” 朱苹站在旧日的客厅,曾经,这里挤了一堆人坐在这里看电视、吃东西、聊房东八卦—— 现在除了他们俩,一切是那么安静。 “你不用觉得奇怪,你答应我的事,我会永远记得,并且加倍讨回来!买下房子只是为了加强我的决心罢了。”他走到朱苹身旁,搂着她纤细的腰,“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回来没多久就碰上我?” “你——”狐疑的眼神望向抱住她的男人。 “没错!我请征信社调查你的行踪。”萧煜维一口回应她的怀疑,“我知道你回来了。” 为了得知朱苹的消息,萧煜维这几年一直奋发图强。 他拼命读书、吸取书本上的知识,为了做个更成功的人而努力,而他的父母也信守承诺,定期交给他关于朱苹的动向消息。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知道她念哪个大学…… 他知道她获得哪份工作…… 其实,他也知道祸起萧墙,最初是怪不到朱苹,怪只能怪他的父母亲,当年他沮丧地待在这里一个礼拜,只想等朱苹回来,父亲知道他的堕落,赶来痛骂他一顿,他才知道原来朱苹是被他们赶走的。 于是他变本加厉叛逆,死不回家! 学音乐的母亲看不下去,才来告诉他朱苹的下落,如今他们天南地北相隔两地,他是见不到她的了。 他才冷静下来,呆愣看着温婉的母亲。 他该怎么办? 谁来解救他被硬生生抛弃的痛苦?被爱情遗弃的伤? 他掏心掏肺的付出所有,却换来绝情的背弃! 原本女人对他是可有可无的,在爱情里悠游自在的他,从来没有想像过爱上一个人会是这种模样—— 是她!让他尝尽爱情的滋味。 当他全心全意爱上她后,却遭受她无情的扬弃,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呵! 所以,他开始怨恨她—— “傻孩子,等你功成名就,还怕娶不到想要的女人?”母亲摸摸他的头,陪他一起掉泪。 “功成名就?”就这么简单吗? “对!只要你接下你爸的事业,他也不会干涉你喜欢哪家的女孩子。” “真的吗?”他狐疑的眼神望向他的父亲。 “没错!”萧天琰赶忙点头,就怕劝不回才气纵横、却叛逆十足的小儿子,“况且你确定朱苹喜欢你?她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会什么都没说就走?就算我错怪她,难道她都没有错?” “我知道!”她从来没说过“爱他”,是他强求了。 但是,是她让他强求的啊!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拒绝过他,怎么见得这段感情全是他自作多情?他不服!他绝对不服气! 难道深陷这场爱情游戏中的只有他? 难道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难道她不能了解他们共饮的爱情美酒是如此醉人,而他已陷溺在浓郁的气味里,悠悠晃晃,再也回不了当初的模样?而她却独放他一人毁损憔悴? 天哪!她好狠的心肠。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声的出走会像利刃一样割伤他的心?让他的伤口一直涌出鲜血?无法痊愈? 他好恨哪! “跟我们回家吧!”母亲苦口婆心地劝他。 “要我回家有一个条件。”看着父母,他发现一向在镁光灯前闪耀的他们已老了。 “什么条件?”萧天琰答允得非常快速。 看到儿子狼狈成这样,心中除了不忍之外,还是不忍。 “我要这栋房子!” 他要这栋房子,他要把他们的记忆化成实体,不管多久都不要忘记! “好!我会帮你买下来。”萧天琰看到儿子眼底的固执,也看到了一个小男人的决心。 “谢谢你,爸。”这是萧煜维第一次那么诚心地跟父亲道谢。 他让他们担心了! “你这傻孩子!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们也会想办法替你摘下来。”萧天琰知道这宝贝儿子总算是捡回来了。 这是亲子三人在这里的大和解。 而后,萧天琰也算如当初的允诺,在两年后,把这座单身公寓买下来送给小儿子当生日礼物。 单身公寓不再有其他房客,有的,只是他跟朱苹的回忆—— 萧煜维努力读书,不再提起过往的爱情。 他认为这不是忘记,而是时时谨记在心底深处,且把她的影像压缩到心中最深的角落,他告诉自己—— 他将会夺回失去的一切! 或许不再是爱情,但他会要回她的人、她的心!他要把她锁在这里,永远不能离去! “你说话啊!”朱苹拍拍萧煜维失神的脸颊。 “说啥?欢迎你回来?”他傲慢地扬起眉毛。 “我曾经是这里的一个房客,谈不上什么回不回来。” 她的答案总是那么理智而伤人。 “或许……”他低下头,舔弄着她的耳垂,“但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 她微喘着气问,已渐渐被他勾起心底深处的欲望。 “我要你履行当初的承诺,当我的女朋友!”萧煜维固执地旧话重提,引领她进入时光隧道—— 仿佛进入那已一去不复返的旧日呵! “这个嘛——”朱苹困惑地笑了,这个要求并不难,但她不认为这需要半夜把她带来这里谈这件小事。 “你不肯?” “不是不肯,”朱苹耸耸肩,“而是我们都成年了,这个承诺当,时或许对我们的身份而言很霹雳,可是就现在而言,却很幼稚。” 现在是怎样?要他们返老还童吗? 当他的女朋友?她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如果他说以结婚作为前提,试着交往,那她倒是不觉得奇怪,不过看他那副阴沉的样子,实在不像会跟她进行这种约束才是。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的老实话真的很讨人厌!”狠瞪她一眼,他低头吻着她的薄唇。 他不断舔弄、亲吻着她,将累积多年的澎湃情绪、心伤失落,全借着这个吻传达给她,用行动倾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眷恋与思慕—— 朱苹起先不予回应。 但无奈萧煜维的死缠烂打让她窒息,最后他深情缠绵的吻技让她只能举白旗投降,两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热情回应他的亲吻。 “反正你欠我一个承诺就对了……”勾引成功后,萧煜维得意洋洋地宣布。 “你打算怎样?” 朱苹叹了口气,反正遇上他,她便永无宁日。 “你得陪我住在这里,住到我不想住为止。”萧煜维又对她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同居吗?”抚着她发疼的太阳穴,这算什么? 这个死缠烂打的男人!果然是死性不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副德行。 难道这七年间都没有别的女人被他缠上吗?为什么独独来纠缠她呢? “应该说是当我免费的性伴侣。”俊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他要她当成义务般地与他发生性关系!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朱苹听到这么轻蔑的提议,眉头都皱起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 当年她只是不告而别,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严格说起来,当初他们之所以会同居、交往,也都是他强迫她的—— 她自认没对不起他。 “那只是赔偿我这几年的损失而已,因为你遗弃我纯洁的感情,让我不敢再相信女人!你离开七年,我也一个人单身了七年,你的不负责任导致这种结果,我不认为我的要求太过分。” “哪一个当小偷的人,会认为自己偷东西的行为很过分?”朱苹怒瞪着眼前这张俊秀的脸,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你的比喻失当。”萧煜维一点也没发火。 是他的人、他的心被她偷走,如今,他把她带到“案发现场”,只是要她俯首认罪而已—— 他会对女人不信任,全是她的错! “不然你认为该怎么比喻?”她心烦意乱的再问。 “我不想浪费口舌,欠我的就该还我!”萧煜维一副商人本色,“我会跟你算清楚我的损失,同时也会告诉你,不履行的后果!你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你好像准备了很多东西要控告我?”朱苹冷冷的扬起嘴角。 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报仇! 萧煜维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佳人从一楼请到二楼—— 朱苹当初住的房间。 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男人,朱苹突然发现这个难缠的男人,变得更精明了,她斗得过他吗? 她真要当人家的免费床伴? 她在心里叠声叹息,只希望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待明天太阳升起,这荒谬的戏码会主动消失无踪。 第八章 站在摆设简单的学生套房内,朱苹感觉有如隔世一般。 因为套房里的摆设竟然跟她离去前一模一样!曾经用过的东西都还整齐地摆放着,仿佛正静静等待她这个主人归来。 “怎么……”她突然感觉眼眶一阵湿热。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再回来,当时的家具都是便宜的木制品,我花了一番功夫保存。”简单的陈述过程,但却意义深远。 这股偏执让朱苹瞠目结舌,她突然有种这男人这辈子可能跟她没完没了的感觉。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忘记她抛弃他七年了吗?他还敢要她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吗? 为了实践梦想、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还敢要她吗? “不!它在我的心里,永远没有过去!” 萧煜维用力抓住她的手,让它贴靠在自己的胸膛,让她感受他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 他要让朱苹知道他的坚持,他绝对没有遗忘—— 也不容许她忘记! “一个大企业的总经理住在这么寒酸的学生套房里,这样很不搭吧?”朱苹企图说服萧煜维,也在说服她自己。 “配上‘展鹏企业’的小老板,这栋房子就住了两个值钱的人。”嘴角扬起的微笑看起来既危险、又忧伤,黝黑的瞳孔似乎还散发着当年所没有的沉郁,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的阴郁神采。 他的瞳对上她的眼,让朱苹深刻了解他的来意不善。 这回,他绝对会为自己讨回公道,要回他想要的报偿,绝不容许她逃离! “你老是提到‘展鹏企业’,你到底……”她没忘记在慈善晚会里,他对她说的话,而且依据他的习性,她不认为这男人会做出说服不了自己的事,反正不管正理、歪理,他绝对有本事让她无条件投降。 那今天呢? 他的功力退步了吗? “何须我提?你不也因为‘展鹏’有财务危机才回来台湾,不是吗?”不让朱苹离自己太远,他把她拖到床铺。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狼狈地趴在他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抚摸她的长发,闻着她发际的馨香,“‘展鹏’因为投资海外的评估不当,造成内部资金短缺,亟需大量资金投入,否则公司将面临倒闭的危机——我的红苹果学姐,你的流氓学弟没说错话吧?” “那又怎么样?” 朱苹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他淡淡的几句话,就把目前公司的窘境说得一清二楚。 “你忘了在萧氏企业背后撑腰的萧氏集团?还是你没收集到相关资料?”他的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我知道!”那是个很大的投资集团。 “朱秉志曾经找上萧氏集团增资……”他的话说到这里,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你——”没想到这个痞子死性不改,还是使出老掉牙的招数,又是用跟她切身有关的事来威胁她。 “别生气、别生气!”萧煜维拍拍朱苹的肩,“萧氏集团还在评估当中。” “你——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这样做实在太无耻、太下流了!”憋不住满腔的气愤,朱苹情绪激动地捶打萧煜维的肩膀,大声辱骂。 “可是,你就吃这招。”萧煜维耸耸肩,脸上的笑意不曾停止。 从交谈到现在,他总算有扳回一城的感觉了! 这女人老是让他吃鳖,偏偏他就是忘不了她! 现在看到她为她父亲公司的财物窘况而脸色大变,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不认为这样算使小人招数,在商场上,只问有没有用处,只要招数有效,可扣住敌人七寸的要害之处,再怎么小人,也可以使。 “我可以找别人增资!”她一把推开抱住她的混蛋,跳下床要离开。 她二十八岁了,不再是当年被牵着鼻子走的小女孩,他千万不要以为她会乖乖让他为所欲为。 “你不要太冲动,所谓‘坏事不出门,传遍三千里’,‘展鹏’有财务危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业界消息之灵通,这种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不但会反映在股市上,连带地还会有股东恶意抽资。 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传出这种消息,人们只会雪上加霜,不可能雪中送炭。 “什么?”朱苹在门口停住脚步。 萧煜维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开口,“回来求我啊!或许我会答应在董事会上游说其他股东同意增资‘展鹏’,否则……现在世道不好,已经一堆公司裁员以求自保,还谈什么投资?况且,你也没时间了。” “我有没有时间,你又怎么知道?”凝视他那张俊秀而邪魅的脸孔,她觉得很可笑。 “你的约会排到哪时候我是不知道啦!可是——” “你有话快说!”这男人哪时候说话这么拖拖拉拉的? “关于增资‘展鹏’的决议案,明天集团便要开会了。”躺在床上,萧煜维的眼睛快要眯起来了。 “什么?!”一个接一个的震撼接连轰向她,而她连求助的时间都没有! 萧煜维的话让朱苹连站都站不安稳,她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不知该走、还是留?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他从以前就擅长把人逼到绝境,然后再伸出援手。 他要的不是感谢,而是绝对的顺从。 她愣愣地看着他,只是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锲而不舍、纠缠不休? 而一向独断独行的她在面对他,居然也有迟疑的时候?不知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你还想离开吗?”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极大的欲望,仿佛催眠曲一般不断的蛊惑着她。 “我……”她的嗓音干涩,说不出任何话语。 他从床铺爬起,一步步走向她,“你还敢走吗?你还有勇气走吗?你认为你还走得了吗?” “不要过来……”她深切地感受到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朱苹一步步往后退,终于,她贴在门板上—— 她已无路可退! 而萧煜维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俯身贴近她,近到她能明确的感受到他灼热的呼息,她紧张地屏息以待。 缓缓地,他的手往她的腰后摸去,动手锁上房门。 “你要干嘛?”她瞪大眼睛,抖着声问。 “我要玩什么把戏,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想伸出脚踢他。 但萧煜维的脚却更快地抵住她蠢蠢欲动的长腿,两手握住她削瘦的肩膀,“你想要我出声帮忙的话,乖一点。” “好痛!快放开我。” “怕痛就不要动!”他用蛮力把她抵在身下,他的嘴唇轻拂她的脸颊。 “我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你不要乱来!”她拼命反抗,就是不愿意跟他再有任何牵扯。 “没有关系,正好可以让你做个比较,看谁的技术比较好。”嘴唇抵住她的鼻头,他不怀好意的扬起唇角。 “谁要比较!”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不……”她想推开他,无奈男人天生的力气就是比较大,她反抗的行为不但没有推开他半分,反倒还增加两人的亲昵度。 “我的红苹果,你别急……”他细细舔弄着她发烫的嘴唇,“我一定会满足你。” “放屁!”她气得红透了耳根。 “留英的企管硕士满嘴脏话,不好吧?”他的舌窜进佳人温热的口腔,不断蹂躏她的柔软。 “我……”她无法再说话,因为萧煜维把她压制在门板上,强硬吸吮她的双唇。 真是甜啊! 朱苹被强吻到几乎快缺氧的地步,萧煜维却不动如山,定定地把她压制着,让她的思考能力在他强力索吻下一一消失。 他的吻总是如此彻底、狂放。 他技巧纯熟地索取,而她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力气,当她回过神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已两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很好,我就知道你还是想要我的……”他低头吸吮她的脖子,制造出一个深紫色的痕迹。 “你干嘛?”她怒瞪着他。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干嘛还在她身上盖印章?表示“萧煜维来此一游”吗?这个死男人,真是超级幼稚的! “每只猪在出屠宰场时,都要盖cls的安全认证印章——”萧煜维嘴角噙着一抹掩不住的笑意,“你既然进入我的领地,明天出去时,总要烙上我的认证印章,这样人家才知道你有没有品质保证嘛!” “去你的!”竟敢骂她是猪?他不想活了! “这样有朝气多了!”他紧紧搂着她,“我是不是有被虐狂?居然喜欢看你骂人。” “为什么?”她粗喘着气。 “因为你皱着脸很难看。”抬起她粉嫩的脸颊,他一低头,又狂乱地吻她,“不想笑的话,就瞪我,我不要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 亲吻不断落在佳人紧皱的眉心上,想抚平她眉间的皱折。 “要我笑,就放我回去!”她乘机提出要求。 “办不到。” 他再次舔弄她的唇,开始与她做最亲密的接触,“我的红苹果……我想了你七年,今天绝不会放你回家!”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唔……啊……” 在萧煜维灵巧地吸吮下,朱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任凭一种不由自主的快感冲击着她的身躯,开始无意识地呻吟。 “很好……” “啊——”她失声尖叫。 “不要大惊小怪的。” 她真的怕这个既霸道又温柔的小男人! 萧煜维没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柔弱的朱苹。 高热又沉闷的气氛围绕着两人,这晚,萧煜维果然依照之前所言,没有放过她,足足要了她三次—— 不管她是否清醒着。 而朱苹因为太久没有跟男人有性爱关系,承受不住萧煜维的激狂索求,最后昏厥在他的怀里。 而纠缠七年的恋火,相隔了七年的欲火,终于在这单身公寓火热地燃烧起来没有止境。 *** “唔……不要……”睡梦中,朱苹喃喃自语。 “怎么?”睁开眼,萧煜维才发现原来是朱苹在说梦话,他淡淡一笑,揽着佳人的腰。 而朱苹竟然也在睡梦中往他的怀里钻! 浓郁的满足感霎时盈满他的胸怀,萧煜维知道这个女人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了。 他也知道不管她做了多可恶的事,他都不能没有她。 他的生命必须有她,才算完满—— 她是他欠缺的那根肋骨。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自我的手中溜掉了!”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像在对天发誓般,萧煜维凝视着朱苹,严肃地宣示。 他这些年来的努力,无论是内在或外在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既然知道自己没办法狠狠地使用她之后,再如同敝屐一般将她丢弃,那他就要完完全全占有她—— 让她无法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经过这夜的缠绵,过去七年的痛苦煎熬已犹如昨日般遥远,他火热的感觉又在她身上复活了! 他激越的感情因为她倔傲的眼神开始跳动…… 萧煜维情不自禁的将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他知道自己又再次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无妨。 她是他的女人,为自己的女人心醉是理所当然的事,而让自己的女人再次跑掉,那才是罪无可赦的错事。 这一回,他会严格看守她。 不管她爱不爱他,她都必须全面接受他。 因为,她这辈子只属于他! 第九章 “铃!铃!铃!”电话声响起。 萧煜维伸出手接起电话,直接开口道:“我已经醒了。” “好的,请总经理按时出席会议。”电话那头传来悦耳清澈的提醒声音。 “你帮我出席就好了,说我同意‘增资’。”萧煜维温柔的眼神看着身旁的柔美曲线。 “我知道了。” “我今天会晚一点过去……”把该交代的话交代完毕后,萧煜维立即把电话挂掉,因为身旁的人已经醒来了。 “这里是哪里?”朱苹张开迷蒙的双眼。 “还没睡醒?” 萧煜维好笑的瞅着她。 “噢!”朱苹眨眨眼,看着萧煜维那张俊秀的脸庞,才想起昨晚的事,“我上班要迟到了!” “应该会迟到吧?”萧煜维指向时钟,已经八点五十分了。 “会迟到也是你害的!”她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他们才见面就没好事,况且昨晚……想到昨夜的激情,她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这个精虫充满脑子的贱男人,昨天居然连要了她三次! 这个色鬼!混蛋!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的小苹果,你不要牵拖好不好?”他揽住她的纤腰,倾身亲吻她的脸颊,“你敢说昨晚你都没有得到快乐?” “我有没有得到快乐,你又知道了?”朱苹看见自己全身赤裸,心头就万分不愉快。 “你需要我再求证一次吗?”他喑哑的嗓音传递着危险讯息性。 “我要去上班了!” 朱苹不想理赖在身上这霸道、无理的男人,推开放在她身上的手,想走下床去,却发现双脚一踏到地面,全身就起一阵酸痛,而昨晚的火热又随着酸痛而浮上眼前。 她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数十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她不禁叹了口气,已经过了七年,为什么他们还是变成这样?这个画面、这种感觉……七年前仿佛就上演过无数遍。 为什么过了七年,她还是因为胁迫而和他发生关系呢? 朱苹万分狼狈地走到浴室,打开莲蓬头,想要让水冲去她身上的味道,顺便提振精神。 她在莲蓬头下站了很久很久,就是不想离开。 只希望借着水流,冲去萧煜维的气味,也冲去昨晚激情狂爱的记忆,但一双手臂却蓦地从她的背后伸出来,抱住她。 “怎么冲个澡要花这么久的时间?要我帮你洗吗?” “不用了,你滚出去!”朱苹想推开黏在身后的男人,但却没有丝毫力气。 “我帮你洗比较快……” 不顾佳人的抗议,在潺潺的水流里,他贴着她细嫩的胴体,开始亲吻她洁白的颈项。 “我说不要……” 不让朱苹再继续说话,他霸道地堵住她的唇,任凭情焰在潺潺的水声中——蔓延。 *** 等到两人走出寓所,已是十点以后的事了。 尽管朱苹气得火冒三丈,萧煜维还是坚持先到百货公司买她上班的套装,再送她到“展鹏”上班。 “不用了,你让我回家拿就好了。”穿着大一号的运动套装,里面没穿内衣裤,她觉得很尴尬。 她的内衣裤不是被弄脏、就是湿了,所以,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穿着他的运动衣出门。 从后视镜看到后车座上的晚礼服,她不禁叹息。 爸跟大妈要是知道她又跟这浑小于搞在一起,一定很惊讶吧!她不想被家人发现这件事。 “不行!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我坚持你要穿上我替你选的衣服!”萧煜维拉着朱苹进百货公司。 然后朱苹就像个洋娃娃般,任凭专柜小姐跟萧煜维的摆布,试穿过几套简单大方的套装后,萧煜维才选定两套。 “你先穿这套上班,等我接你下班后,我们再买别的衣服。”跟着朱苹进入试衣间,他贴在她的耳边嘱咐。 “我回家拿就可以了。”朱苹皱眉拒绝他的“好意”。 “回去拿?”萧煜维想到昨天脱下来的棉质内裤,眉头不禁皱起,“事关我的福利,我不能让你挑。” “什么?”朱苹根本搞不懂这家伙说的是哪一国话,怎么她都听不懂! “你今天可得小心一点,小心曝光。”萧煜维拍了一下朱苹的屁股,暗示她没穿内裤的事实。 “变态!”朱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东西都坚持要替她买,还不准她回家穿自己的,就是不给她内裤,怎么会有人越老越变态啊? “我要你随时随地都会想起我!”萧煜维暧昧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只恨不能把朱苹绑在身边,只是这样子对她,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无聊!” 因害羞而满脸通红,她把脸转到另外一边,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对看,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个男人还是像少年时代一样,会强制她接受他所决定的一切! 而她,别无选择。 *** 朱苹勉强自己要专心办公。 但全身腰酸背痛,加上萧煜维送她进办公大楼时已近中午,在大厅的总机小姐对于两人同时出现感到万分诧异,而这个八卦,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传遍整个“展鹏”,让她感到万分无奈。 打开电脑,朱苹强迫自己认真工作。 “叩叩!”敲门的声音传过来。 她抬起头,喊了声,“进来。” “还在忙啊?” 鬓边已有些白发的朱秉志出现在门口。 “嗯!”点点头,朱苹瞄了墙上的挂钟一眼,才发现已经快到下斑时间了。 “萧氏集团同意增资,认购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朱秉志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那很好啊!”朱苹干笑着。 起身为父亲泡了杯咖啡,在浓郁的咖啡香气里,她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这跟你昨天和萧煜维提早走有关系吗?”看着女儿冲泡咖啡的背影,朱秉志觉得自己老了。 “当然无关。”把香醇的咖啡送到父亲面前,她淡笑着,不想父亲为她担心。 “苹儿,我不希望你为了公司做任何牺牲。”朱秉志对于萧氏集团答应增资的事虽然感到高兴,但倒没被冲昏头,因为姚珞雅昨晚在他耳边念了一晚朱苹没回家的事。 “爸,你知道我跟煜维念同所大学……”朱苹淡淡解释,“昨晚的场地太吵,我们只是出去叙旧而已。” “聊一个晚上?”朱秉志显然不相信。 “嗯!”朱苹心虚地点点头,避开父亲的注视。 “可是……” “朱经理,您有访客喔!”林秘书探进头,对朱苹抛下话,跟她眨眨眼后,就走人了。 坐在办公室里头谈话的父女俩,对于秘书不合理的行径都想提出纠正,没预约、也没报上姓名,怎么可以让人随便进来呢? 但没料进门的却是萧煜维。 让“展鹏企业”整天都沉溺在绯闻里的男主角找上门了,难怪秘书的脸色会那么诡异。 朱苹不由得叹息。 “朱伯伯好!” 萧煜维在几个大型酒会见过朱秉志,他一进门就向他打招呼,又忙着把好几样礼物放到茶几上,显得十分忙碌。 “你找苹儿有事?”昨晚聊到没回家过夜、上班迟到、下班又赶着找上门——这小于想干嘛? 朱秉志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了。 “咦?小苹还没告诉朱伯伯吗?”萧煜维疑惑的眼神望了朱苹一眼,“小苹同意跟我以结婚为前提,先同居看看我们适不适合。” 骗鬼! 这个家伙又在漫天撒谎了! 朱苹即使瞪得眼睛都快脱窗了,也不敢说出一句拆穿他谎言的话。 “你们要同居?!”朱秉志的脸都快僵了,他哪时养出这么前卫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 “对啊!”萧煜维神色自若地点头,“因为我太喜欢小苹了,七年前就追过她,结果她一声不响跑到英国去念书,让我伤心好久好久……” 他们的过往大家都知道,拿出来提算合情合理,而他羞赧的模样让朱秉志的脸色稍霁。 “我一直都忘不了她,结果昨天在慈善晚会上,我们才又碰面,相处了一个晚上,我们都觉得彼此很合适,所以,她才同意我同居的要求。” 这可是非常现代的谈恋爱方式喔!先试试看合不合,再谈结婚。 “觉得合适怎么不直接谈论结婚?”朱秉志并不讨厌这个纵横商场的晚辈,但婚姻跟他的本事不能混为一谈。 “这个……”萧煜维为难地看了朱苹一眼。 “爸,是我不要的!” 朱苹出声解救眼前的困境,既然他已经信守承诺,答应帮忙增资的决议案,那她当他的免费床伴又有何不可? “为什么不要?”朱秉志不能了解。 “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谁知道他是不是跟七年前一样?”朱苹淡淡瞄了萧煜维一眼。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萧煜维诚恳的笑容说服了朱秉志。 “那你自己回家跟你妈说,她昨晚在我耳边念了一晚,整个晚上就怪我没看好你。”既然是自己的女儿难缠,朱秉志便不再多话,只要朱苹自己回去跟姚珞雅说明。 毕竟再怎么开明的父母,听到这种以结婚为前提的“同居”,眉头还是会皱起。 “好。”朱苹点头允诺。 “谢谢朱伯伯。”萧煜维诚恳无比地道谢。 “不用谢,你对苹儿好就好了。”朱秉志想到将有这样杰出的女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会的。”萧煜维风度翩翩地走上前,替朱苹拿起皮包。 “我……”原本想说公文还没看完,但看到萧煜维一副亲切热诚的样子,朱苹只有配合他这出戏码,快速把文件收一收,专心当个沉溺在爱河的现代都会女子。 唉!这是什么戏嘛! “这两天记得回家跟你妈说。”在他们跨出门前,朱秉志还是提醒她。 “我会陪小苹回去的。” 萧煜维可不管朱苹的反应,替她回了父亲的交代后,便挽着她的手臂走出办公室。 *** 两人在电梯里都没出声。 静静来到地下楼,然后坐进萧煜维的车子里。 “你倒满会装蒜的嘛!”朱苹不待引擎发动,就开口挖苦刚刚唱作俱佳的男人。 “学姐,你也不差呀!”他淡淡回敬佳人一句。 “你不要信口开河,我又何必跟着你演戏?”这个死男人!帮他圆谎还得让他奚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难道你要我说,你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答应当我的免费床伴?”萧焊维一句话直中靶心,把朱苹逼得无话可说。 “哼!”她气得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打算理他。 “当我的女人就要学会服从。”萧煜维贴靠在佳人身旁,把她的俏脸扳正,“看着我说话!” “说什么?”她死瞪着他,恨不得咬他一口,以泄心头之恨。 “我不许你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他要她的视线中,随时随地只有他的身影。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我的规定。”将柔软的她拥在怀里,在她还来不及反抗前,他低头封住她的双唇。 炙热的唇舌交缠又在他们之间蔓延……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有数不清的吻让他们纠结,他粗暴、她反抗,但都只是暖身而已,为的却是更缠绵的拥抱。 他们的胴体是如此地贴合,怎么能说他们没有爱上对方?没有为对方心醉呢? “你……到底够了没?”朱苹边喘息边推开抱住她的男人,因为她听到地下停车场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果然,她就如他想像的那般美好! 他根本舍不得不爱她! 跨坐在朱苹身上,萧煜维沮丧得很想哭,有谁会比他还了解自己? 七年前毁约的恨,在看到朱苹后,全部烟消云散! 谁说他不需要爱情? 他就是爱上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而且,他还爱惨她了! “唔……别人会看到……”她呜呜抗议着。 不知道萧煜维的心情转折,朱苹只想到现在是下班时间,这要被公司的同事看到怎么办? 她还有脸做人吗? “我的车子有贴隔热纸,外边什么也看不到……”扯开那无用的裙子,让滚烫的肌肤相亲… 啊……他们之前真的分开了七年吗? 在他们紧紧相拥的时刻,他们曾经分离的七年时光仿佛消失不见,他们的唇是如此熟悉彼此、躯体是如此契合。 “乱动还是会……” “谁会管是谁在里面动?我要我的女人,谁敢多说一句话!”萧煜维火冒三丈地低吼。 “好啦!算我怕你,不要叫了啦!” 朱苹息事宁人,立即堵住他的唇,不让这只野兽乱吼乱叫。 “噢——”萧煜维喜欢朱苹这样哄自己,他火热的唇瓣立即迎上去,席卷她口中的津液。 他爱死她了! 他就是要朱苹这辈子都属于自己,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算是心不甘情不愿,他就是要把她链在身边,她绝没有说“不要”的权利。 “孩子气!”她低声嘀咕,但双手还是紧抱他的脖子。 尽管朱苹不愿意承认,但她的身体却立即认出这人就是她在异乡最想念的男人! 昏暗中,他们热切地摸索着彼此的身体,以最直接的肢体语言倾诉这些年来的相思。 她知道她的心一直遗落在他的身上—— 不管身边景物如何变换,她的心都朝他做着无声的呼唤、无言的忏悔,为何当年会下错决定?以为那只是无用的青春记忆。 纵使景物不在、物是人非,他都是她这生中的最爱! 但她不会告诉他! 这一次她以身体向他忏悔,即使他没祭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还是会同意他的无理要求,更何况他真的帮了“展鹏”一个大忙。 闭上眼睛,朱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 她知道这回不问结局,她已情不自禁的沦陷—— 沦陷在这场激狂的相逢里,不问明天。 第十章 周末,萧煜维跟朱苹两人吃饱饭就出门逛街。 经过银楼店,看到真爱密码的手链,两人不禁都停下来,对着那对手链研究半天,不懂为何那样设计就会有“爱情密码”的感觉? 两人都看得很认真。 “维!维!”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呼喊声,“是萧煜维吗?” “谁?”萧煜维转过头,看到身后站了个大波浪鬈发的美女,那细致的五官、傲人的胸部曲线……他的眼睛不禁眯起来。 哪时候他认识了这样一个性感女人? “我啦!我是杨梦妮啦!”穿着弹性低领紧身短洋装的杨梦妮热情地趴到他身上,对他热情地大喊。 她刚刚就看了很久,直到他的脸转过来,才确定真的是他! 以前天天看,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哦——原来是你。”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老同学。 “你怎么从毕业以后就没来找我?”她全身几乎贴到萧煜维身上,那身装扮把她的丰胸跟修长的大腿表现得完美无瑕。 “忙啊!”萧煜维技巧性拨开她紧缠不放的手。 “忙什么啊?有比找我重要吗?”面对大学时代的旧情人,杨梦妮的脑袋完全没了招架能力,紧贴着他喋喋不休地说着。 朱苹淡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萧煜维被个女人紧缠不放的画面。 “我改天找你,我现在有事。” 看到朱苹无关痛痒地站在一旁,萧煜维努力甩开缠着他的八爪鱼,气愤地拉起她的手,转头就走。 “这是人家的联络电话……”杨梦妮追上来,把她的手机号码塞进萧煜维的口袋。 “知道了。”他随口答应一句,就拉着朱苹消失在市街的尽头。 “他还是那么酷!”杨梦妮自我陶醉,站在路边喃喃自语。 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再和萧煜维联络,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慢慢走回自己在路边看顾的小摊子。 人生真有设想不到的意外啊!只是为何梦不能延续呢? 她还是得回来路边照顾她的小精品,唉—— *** “你刚刚什么意思?” 闪进小巷弄,萧煜维抓着朱苹,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仿佛恨不得立即将她大卸八块才能消心头之恨。 “什么叫‘什么意思’?”朱苹不明白。 “你为什么看着我被那个八爪女抓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萧煜维怒火冲天地瞪着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到底想怎样? 他都对她让步到这个地步,就差没掏心掏肺的挖给她看,她居然一点感动都没有,甚至无动于衷地看他被别的女人骚扰!气得他想把朱苹“拆吃入腹”。 “我只是你的床伴,为什么要有反应?”她只是尽忠职守。 “你——” 他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过了这个年,他就要迈入三十大关,她也三十二岁了,他们还在试婚中! 现在是怎样? 是要试一辈子的婚吗? 他们的父母都在问他们哪耐候结婚,偏偏她都回以尚在试婚中,还没有结婚的冲动。 当初“同居试婚”一词是他级出来的,现在要他把话吞下去,那是不可能! 两人对婚姻一事无关痛痒的态度把双方家长都气坏了。 这两个人打算就这样混一辈子,不进礼堂是吗? “先生,免费床伴是不可以吃醋的!我这么尽责,你还嫌啊?”朱苹拍了一下萧煜维的肩膀,把他熊熊的怒气顿时消弭于无形。 “我——” 无话可说,萧煜维只有拉着她继续往下走。 此时,他打定主意,好吧!既然这个女人死也不肯让步,那他也绝对不会开口说不要免费床伴。 他俩就继续耗下去,看谁撑得久。 他绝对不会放下她,跑去跟别的女人结婚! 可他也不会放她自由,就看谁先开口说要结婚! *** “嗯——” 姚珞雅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喘息。 “雅雅……”朱秉志老泪纵横,没想到陪伴他一世的妻子,现在居然虚弱成这样。 “亲家公,不要太伤心。”萧天琰站在床边,安慰伤心的老朋友。 “大妈,你怎么了?” 从法国出完公差回来的朱苹才下机,就被接机的萧煜维以十万火急的速度从机场抓到台大医院。 站在病床旁的一群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让朱苹见见疼她的长辈。 “人老了……不中用了……”姚珞雅眯着眼,虚软地说话。 “不会的!你一点也不老!”朱苹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而萧煜维站在她身旁,给予她最大的精神支持。 “不要骗我了……我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姚珞雅苦笑。 “呜……呜……” 朱苹不了解为什么她才出一趟公差回来,母亲就变成这样?出去前,她还好好的啊! “这辈子……我已经很满意了……”姚珞雅边说边喘着气,显得很吃力。 “雅雅,不要再说了!”朱秉志心疼地看着老妻,“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多休息就会好了。” “让我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姚珞雅说说停停。 “大妈,你要说什么?”孝顺的朱苹紧盯着待她如亲生的姚珞雅,她一定会帮大妈完成她的心愿的!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没看到你和煜维穿礼服……进教堂……” 这件事,姚珞雅每看到红帖都会说,偏偏两个大小孩就像没事人一般,都晃到三十六、八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件事实在急煞两家的长辈! “我……”朱苹哭得满脸通红,“我又没说不结婚……他又没求婚,我怎么好自己说要嫁给他?” 她趴在床边,为姚珞雅的病情哭得乱七八糟。 “你——”萧煜维感受到周遭长辈们投射过来的锐利眼神,“你……又没说可以结了……” 他也在等她点头耶! 怎么这下他们不结婚的错全都怪到他头上? “你说试婚,我就试啊!” “你说不急,我就等啊!” 两人如出一辙的推卸说法让站在床边的两家家长全冒了火。“我命令你们马上拿着身份证跟印章,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 “哦!”两人应声,便低下头。 这算是同意了。 “我要看苹儿穿白纱礼服……”姚珞雅对于结婚的仪式可是相当执着。“我要在饭店办酒席,弄得风风光光。”原本站在一旁都不说话的沈母对于独子的婚礼也是很有意见。 她绝对不允许儿子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喜宴,居然只是草草登记就好了。 这个她绝不同意! “酒席可以慢一点办,你们两个先去户政事务所办登记,听到没?”朱秉志焦虑地催促两个当事人。 “是啊……”躺在床上的姚珞雅虚弱地推推女儿。 “那大妈……你睡一会儿,等一下我们办完就回来……”朱苹频频擦着眼泪,对姚珞雅说。 “好……”姚珞雅点点头。 “那我们先出去。”朱苹跟萧煜维赶忙步出病房,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 待停在医院停车场的银色跑车消失,姚珞雅住的病房顿时传出欢呼声。 “亲家母,你这招真高!”沈母双手抱住躺在床上的姚珞雅,兴奋得像她中了第一特奖。 “早知道生病这招这么好用,我早拿出来了。”姚珞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丢在抽屉的粉饼开始补妆,等会儿女儿跟女婿还会回来,她还要继续喘下去,不把肤色弄白些不行。 “我帮你!我帮你……”沈母激动地拿出自己的粉饼,认真帮忙。 “我去外边把风,他们要是回来,我立刻打手机进来。”说罢,萧天琰马上走出房门。 “那我去找医生护士,把病情说得严重一点……”朱秉志察觉计划还是有漏洞,他得去亡羊补牢。 四个老人非常认真地各忙各的。 关于这回,他们可是非常有信心要把这宝贝女儿跟宝贝儿子送进礼堂不可—— 不!应该说他们可是“信心十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