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复制初恋 (出书版手打完结) 作者:花清晨 【广告语】 打扫卫生还能捡到一个帅帅的裸男。 花清晨最纯洁最IN爱情新作! 一个讲述人类与被人类奇妙爱情的故事—— 当爱情偏离了人类正常轨道,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时代你还没和克隆人谈过恋爱就凹凸啦! 【JJ文案】 很不幸捡到昔日男友,突然发现他很懂医理,吃东西前会研究一下配料表,还指着她的饭菜讲油脂不能过多摄入,会引发各种疾病,却对什么叫做“外卖”这种幼儿园小朋友都懂的常识一无所知,还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做“您去死!”。 我擦!你才去死嘞!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洗衣做饭样样行。 就在怀疑他是否患有精神病的时候,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却是货真价实的前男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于是她郁闷了,那个叫“您去死”的究竟是谁? 说明: ①本文有点慢热。 ②本文不是失忆文,请勿再说我又写失忆文。 ③本文不是科幻文,看到有文下有读者说我会不会看了XX片子,产生了灵感,我要说的是那些片子我都没看过。本文的灵感来源于我某日看报纸,说世界第一个XX人诞生了,于是我就想写一篇这样的文。也许会跟某些科幻片的构思重叠,但是我的侧重点是爱情,不是科幻。 【内容简介】 韩秀在臭轰轰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裸男,竟然是她青梅竹马应该在大洋彼岸叫做美国的地方的前任花心贱男友唐泽齐。 经向朋友了解后,唐泽齐突然回国的原因不明,十分古怪。看在唐泽齐母亲杜老师的份上,韩秀勉强让唐泽齐住下。多日相处下来,韩秀发现唐泽齐的头脑很不好使,类似精神患者,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竟然告诉她他不叫唐泽齐,他的名字叫“074”或者小七。 小七犹如火星人一般的思想与常识,韩秀初步判定为失忆。借机,她将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他拉入清洁工一行,轮为赚钱工具,坚决执行不能白吃白喝白住白穿原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秀发现他与以前是盼若两人,虽然整天冷冰冰从未展露过正常人该有的笑脸,但对她的细心总是体现在生活的细节中。虽然是同样的脸,不同样的性格,她恐慌地发现,夜店里那个男人才是曾经的青梅竹马,货真价实的唐泽齐。 她深爱的男人究竟是谁?究竟去了哪里?他究竟背负了怎样的秘密? 【编辑推荐】 1.没听说过打扫卫生还能捡到一个帅帅的裸男,这个裸男还是自己曾经的男友,太不可思议了。 2.奇怪的相遇,遇到一个奇怪的人。面孔一样的他怎么就不像从前了呢?现在的他那么的体贴。 3.复制人,克隆技术,外表可以复制,思想克隆吗?但是他真的好体贴,他真的是那么依赖我,爱我。 【作者简介】 花清晨,女,金陵人氏,迷糊、健忘、搞笑、感性,亦静亦动的矛盾体。长期受梦魇困扰,某日感悟,遂将梦境与小说结合。人生目标是将所有恶梦,经过欢乐的文字琢磨,变成人间最美丽的爱情故事,带给每一位喜爱自己的读者。 花清晨已出版作品:《寻爱上弦月》、《美人在侧花满堂》、《想入非非》、《向心公转》、《哦,这该死的缘》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秀,074 ┃ 配角:094,陈孟礼,裴杉杉,唐泽齐 ┃ 其它:花清晨 第一章 裸男(1) 住宅楼后巷里,堆满了生活垃圾,臭气熏天。 韩秀满头大汗,一手拎着清洁工具,一手拎着从客人家里提出来的垃圾,从楼道里走出来。她对着身旁同样提着垃圾的好友裴杉杉气愤地说:“女人,我跟你讲,如果那个胖女人下个月再打电话叫我给她打扫卫生,我一定要收她五块钱一个平方,不涨她价,我就不姓韩,跟她姓!” 裴杉杉附和:“是呀,那个婆娘真TNND的太过分了,芝麻粒子大的斑点都要擦干净,就差没用放大镜扒在地板上一毫米一毫米的检查了,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女人。依我说,像这种难伺候的祖宗,根本就不能接她的活。” 韩秀将手中的一大包垃圾抛向垃圾桶,说:“不,我一定要赚她的钱,而且要狠狠地赚!誓死方休!”完了还做了一个五指朝天,然后又回握的狠手势。她的宗旨是,只要有钱赚,不管客户多变态,她会比客户更加变态。 裴杉杉甩了手中的垃圾,鄙夷她一眼:“你要不要这样,真是要钱不要命。” “切!没钱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下次没钱败衣服的时候,别来我公司打工。”韩秀回堵裴杉杉。 裴杉杉本来想说她错了,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伸出两条白花花的人腿,她吓得拉着韩秀尖叫:“韩秀,快看!死人了……” “你瞎说什么呀?!”原本不以为意的韩秀,被裴杉杉恐怖的脸部表情弄得心头一惊,好奇地顺着裴杉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吓得寒毛孔都竖起来了。 几米开外,垃圾桶旁躺着一个只着一条内裤的赤身男人,这个男人的身上满是血迹,身旁还有一个染满了鲜血的白色衣服。 “快打110报警!”韩秀放下清洁工具,脱下清洁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颤着手按了110三个数字键,但无论拨了多少次,始终拨不出去。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拨这三个数字,为什么老天就像是跟她作对似的。 裴杉杉见状,也试着用自己的手机拨打110,依然拨不出去,“秀,怎么办?没信号。” “去大楼里找保安,用固定电话打。”韩秀刚想往大楼里跑,突然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往后一拉,整个人向后撞进一个硬棒棒的物体,下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一边冰凉。 她看见离着两米开外的裴杉杉正捂着嘴巴,压抑住尖叫声,惊恐地看向她的身后。 视线范围内,是一条横在身前满是血迹的手臂。 韩秀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她知道自己后背撞上的坚硬物体,不是墙,也不东西,而且一具男人的身体。即便不用向后看,她也知道,刚才那个躺在垃圾桶后,满身是血,像个死人的男人活过来了,此时此刻,他正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她稍稍乱动一下,她相信脖子上的那把刀,一定很快就能让她见到仰慕了很久的上帝。 她颤着声带着哭腔说:“这位壮……壮士,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小女子一无财二无色,请你饶了我吧……”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答她,仅用一只手便将她的手臂反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依旧是拿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粘湿的感觉,极不舒服,是身后男人身上的血。他身体的温度烫得吓人,整个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韩秀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软了,若不是身后的男人用手臂绑住她,她一定会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心脏就像是加了泵一样,扑通扑通不停地跳着。韩秀自认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过是骂了楼上那个变态的胖女人,怎么就遇上了这种衰事。这人手持凶器,不用看都知道是个亡命之徒,那浑身的血,说不准是杀了人的,如果真是杀人犯,那么再多杀她一个,他一定不会介意的…… “这位先生,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你要钱,我有。”裴杉杉丢下手中的清洁工具,从口袋里只摸出一把零钱,便急了,于是又从脖子上解下钻石项链,“我这条项链值几千块,要是还不够,我还有银行卡,我马上去取,求你放了我朋友吧……” “杉杉……”韩秀十分感动地看着好友,这是一声轻唤,换来了身后男人拖着她向后退了几步。 男人的力道很大,她承受不住手臂的疼痛,倒抽了几口气,开口哀求:“这位先生,有话好说。你想要钱,还是要什么,我们能帮你的,请你尽管开口。我们发誓,我们一定不会报警。”她颤着声音将这一番话刚说完,便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微动,这一下,不仅仅是刀锋的凉感,而是锋利的刀口划破肌肤的刺痛感。 对面的裴杉杉看到韩秀脖子映出一道血迹,害怕得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韩秀忍着脖子上的刺痛,再一次鼓起勇气开口:“我和我朋友都不想死,你想要我和我朋友怎么做,你说。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脖子上的刺痛加深了,她也害怕地眼泪涌了出来,“我真的不想死,你说,你想怎么样……” 她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刀稍微松了一下,只听见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安全地方。” 她连忙回答:“没问题,没问题。” 男人低垂着头,顶在她的颈窝,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微弱地响起:“我也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没问题,没问题。你不想死,我更不想死,大家都不想死,目标一致。”她冲着裴杉杉叫着,“快去把车开来。不要报警,千万不要惊动大厦里的人。” 裴杉杉捂着嘴,点了点头,转身拼命向停车场跑去。 直到看不见杉杉的身影才开口,韩秀哭着说:“我朋友去开车了,我不会跑的。请你能不能放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我真的不会跑的……” 男人没有应声,也没有立即放下手中的刀,韩秀害怕地只敢小声呜咽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就这样被身后的男人绑着,一动也不敢动,睁大着泪眼,心焦地望着巷口。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这时候千万不要冒出什么人来,不然身后的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一发起狂来,她就真的玩完了。 她不停地心中念着:杉杉,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突然,巷口传来汽车引擎声,她激动地眼泪狂涌,对身后的男人说:“我朋友来了,我朋友来了。” “我把车开来了。”裴杉杉跳下驾驶室。 韩秀说:“快上车吧,你要去哪都好。” 她没听到身后男人的回应,也没见他松开紧箍她身体的手臂有下一步动作,只听“当”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地,紧接着突然感觉他将身体的整个重心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因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力量,轰地一下向下栽去。 “韩秀!”裴杉杉看着两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顾不得害怕,急奔了过来。 韩秀再也没想到身后的男人竟然晕了过去。 浑身是血的他压在她的身上,肺部的空气就像是被拼命的挤压出来让韩秀痛得眼泪再次狂涌。她趴在臭气熏天的垃圾上,无法呼吸,也讲不出一句话,只能挥动着一只手臂告诉杉杉,她还活着。 裴杉杉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只将那个压在韩秀身上的男人挪动了半个身体。 韩秀终于能够呼吸了,但是面前那臭气熏天的垃圾,呛得她直干呕。 她挣扎着,终于从男人身下爬了出来。她刚站稳了身体,回转身就往那个男人的身上猛踹一脚。 男人昏死过去,没有反应。 裴杉杉从身上摸出面巾纸递给她,哭着说:“韩秀,你流血了。我们赶快出去,报警吧。” “嗯,先把这个变态用绳子捆起来。”韩秀接过面巾纸,按了按刺痛的脖子,然后又擦了擦胸前大片的血迹。 裴杉杉爬上车子,拿了一捆有一指多粗的绳子。 “你先捆他,我擦一下血。”韩秀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低咒,将这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次。 裴杉杉用绳子迅速缠上那个男人的身体,当她看清那个男人帅气英挺的脸庞时,惊愕地喊道:“韩……韩秀!” 韩秀回头,见杉杉呆住,不禁奇怪:“怎么了,杉杉?吓傻了吗?” 裴杉杉拉地韩秀的胳膊,指着那个男人急急地说说:“韩秀,你看这是谁?” 韩秀眯了眯眼,盯着趴在地下昏死过去的男人,下一秒不禁瞪大了双眼,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竟然是唐泽齐…… 他的头发有些长,先前遮挡,加上那满脸的血,她还真没看出来是谁。 她一见是他,立即拉着杉杉扭头就要走。 第二章 裸男(2) 裴杉杉连忙拉住韩秀:“韩秀,你就打算这样走了?你看他身上到处是伤口,都还在流血,他会不会死……” 韩秀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说:“死了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对男人过敏发展到现在整天与垃圾为伍?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憎恶过一个男人。只要提到唐泽齐,她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如果有的选择,她一定情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这个男人。可惜偏偏他们两从小一块长大,只要是认识的人,都会在她的面前说,瞧,多登对的一双可人儿啊,将来以后一定会怎样怎样。怎样个屁! 小时候,因为思想单纯,所以才会被大人们的言语所误导,加之唐泽齐这个烂人有着一副招摇撞骗的皮相,所以她才会被迷惑,傻哩八叽地把自己的初恋搭了进去。那时候的她,就像是心和眼被蒙住了一样,除了看到他英挺的外表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还好,后来老天有眼,大发善心,用一道雷光劈醒了她。 裴杉杉蹲下身一边为唐泽齐解下绳子,一边说:“你别这样啦,其实小齐人对你也不算太差,就是心一直定不下来,加上这个世界诱惑太多,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杉杉这样说,让韩秀完全没了语言,她咬着唇,气道:“这不是诱惑不诱惑的问题,他背着我不只一次劈腿。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就算我有再好的心脏,也承受不住。” “我知道。我这样做也是怕你将来后悔。你们两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当年出了点岔子,现在就是夫妻了。” “青梅竹马?”韩秀冷哼一声,“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就是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他玷污了我纯洁无瑕的童□,他是我人生中的污点,更何况他刚才差点杀了我,按理来说,应该要去报警!” 裴杉杉急忙拉住韩秀。 “韩秀,你听我说。就算小齐曾经对不起你,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杜老师老两口怎么办?虽然我是到了中学才跟你们认识的,但是天天去杜老师家蹭吃蹭喝,我都有份。杜老师曾经对我们那么好,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杜老师年老悲伤?”裴杉杉顿了顿,又说,“你看看他现在浑身是伤,伤口上还有好多玻璃碎渣,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弄成这样。不是说杜老师他们家早几年移民了嘛,怎么突然就回国了,连个消息都没有,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韩秀听到“杜老师”三个字,一时间沉默了。 杜老师就像是妈妈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唐泽齐劈腿对不起她,杜老师什么都没讲,抄起棍子就狠揍他,揍到他几天下不了床,把他赶去美国。后来,因为国内试验环境跟不上,杜老师也申请去了美国,接着他们全家都移了民。 短短四年的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一晃而过,昨天的事却又仿佛在眼前。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什么都该淡忘了,只是突然见到唐泽齐一时间无法适应,回想起往事,觉得气不平。 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泽齐,她死命地咬着嘴唇,隔了许久,才说:“不报警,那怎么办?” 裴杉杉说:“先把他抬回家,然后跟杜老师联系了再说。” “抬回家?抬你家还是抬我家?” “当然是抬回你家。你一个人住,我们家老老小小有四口人呢。等他醒来,你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然后给杜老师打电话。如果纯粹是打架斗事搞出来的伤,你再轰他出门好了。” “裴杉杉,你不去做圣母真的太可惜了!”韩秀一语戳中裴杉杉的死穴。 烂好人指的就是裴杉杉这种圣母级别的人,在路上见着什么可怜的阿猫阿狗,都要捡回家,然后就喜欢往她这边一丢。 “我这是为你好,怕你将来见着杜老师无颜以对。”裴杉杉笑道。 “别解释了,别解释了,你圣母的时候,这套说辞我听太多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韩秀摆了摆手。 “是你心虚了吧,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所以不敢把他带回家?” “我还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上一头种猪都不可能再喜欢他。” “那好吧,随便你,如果你忍心看杜老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是无所谓啦。” 韩秀又一次沉默了,思想又是一番剧烈斗争。 她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唐泽齐,他的背部和手臂上,有几道明显被玻璃划伤的口子,血迹已经凝固。 他伤得可真是不轻,如果他真出个什么事,杜老师一定会很难过吧……唉,看在杜老师的面子上,她就当回圣母吧。 气归气,她还是走过去抬起唐泽齐的上半身:“他醒过来要是再给我一刀,你以后清明要是忘了给我烧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安啦,我会给你烧双份,吃不死你。”裴杉杉抬起唐泽齐的腿,一双眼睛在他健硕有料的身体上扫来扫去,顿时色心大发,“没想到小齐的身材这么有料,要不是这满身血,真想好好摸一把。” “你花痴了吧。要摸赶紧摸,待会他醒了,你连一根毛都别想碰着。”韩秀白了她一眼,咬着唇,使出全力,将唐泽齐搬上了面包车,然后从储物箱里翻出两套工作服,一套随便往唐泽齐身上一裹,另一套则上自己换上。 车子起动,准备出发时,她又喊了一声“等一下”并跳下车,从垃圾堆里把那件染满血迹的白色衣服和手术刀捡起来扔进车内,又用棍子将垃圾打乱,掩盖地面上的斑斑血迹,才钻进车内。 韩秀和裴杉杉两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唐泽齐弄回了韩秀的小窝。 裴杉杉接了一通电话,在韩秀家只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急匆匆地走了。 韩秀将身上染了血的衣服换下,冲完了澡,她又在客厅里翻找创口贴,将被滑破皮的脖子贴好,当看到唐泽齐盖着清洁工作服,躺在自家的地板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家伙在国外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滚回国内,还把自己伤成这种样子?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几口,想想还是向唐泽齐走过去。 她蹲下身,掀开他身上的衣服,衣服下一片触目惊心。他的身上前前后后,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严重的,皮肉被玻璃碎屑扎得差不多翻了过来。这些伤口如果不急时处理,会感染发炎。 她咬着嘴唇,深皱起眉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看到唐泽齐变成现在这种死样,居然心底一抽一抽的,难道她也圣母得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她低咒一声,回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又找了碘酒和一些棉纱布,打算将唐泽齐满身碍眼的污血和伤口简单处理下。要是因为伤口感染,这家伙在她家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不如丢在垃圾堆里任他自生自灭。 蹲在地上,她将毛巾放在水里搓了搓,拧干,展开来将唐泽齐的脸擦干净。 擦着擦着,她不禁又失了神。 略嫌长的碎发紧贴在他的额前和脸颊上,几年不见,他还是像以前那么好看,不过好像皮肤变得特别白。难道长期吃国外的食物,晒国外的太阳,能让黄种人变白种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考虑要不要多赚点钱去国外晒晒太阳,所谓一白盖三丑。摸着摸着,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觉得自己脑抽了。 她又换了一盆水,开始清理他身上的伤口。好不容易伤得最深的肉里挑出一块玻璃碎屑,她深深皱起眉头,猛吸抽一口气,心里笼罩着一片浓云。 究竟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伤得这样厉害?全身伤成这样,还有一口气在,这应该算是命大吧。 她搓干了毛巾,正准备要擦另一处伤口,骤然间,喉咙被狠狠掐住。 一个女人若是成了圣母,那是件极奇可怕的事。 韩秀这辈子都没这么后悔过,就是不该听杉杉的话,不该执意跟着她一起当圣母,救了唐泽齐。 她无法呼吸,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瞪着面前醒过来的正用手掐着她脖子的唐泽齐,他的目光犀利而充满了攻击性,她在他的黑眸里只读懂了一个字——杀。 原本脖子上就被刀划伤了,现在又被掐着,痛得她好想撞墙。血液全部涌向脸部,没法流通,她痛苦地伸出手想要掰开那强劲有力的手,却徒劳,她微弱的力道,只能换来唐泽齐更大的狠劲。 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这么恨她,要说恨,也应该是她恨他才对。就算她以前骂过他适合当鸭当种猪,骂过他贱,咒过他得艾滋,说过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就算什么都骂过,现在她救了他,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是在救他,帮他处理伤口,他做什么这么激动地想要杀她? 她实在是想不通。 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向外流,也许是濒临死亡的愤怒,让她放弃挣扎,卯足了劲,将手中的毛巾伸到他的胸前,用劲力气擦拭他身上的血迹,狠狠地擦,死命地擦。 第三章 白痴(1) 幽黑漂亮的眼眸,迸射出的危险光芒在一瞬间突然黯了下去。 忽然,脖子上致命的力量没了,她的身体就像被丢垃圾一样丢往一旁。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左侧栽倒,一下子扑在了那一盆水上。 盆翻了,水溅了一身。 “咳咳咳——”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猛地一下子灌进肺部,一时无法适应,不停地咳着。 她顾不得浑身是水的狼狈样,撑着身子惊恐地一寸寸向后挪去。 离开唐泽齐差不多两三米远,她理顺了气,脆弱地哭了起来,“唐泽齐,你死在国外好好儿的,干什么要回来?一回来就要杀我,是我咒得你真的得了艾滋病,还是我咒得你断子绝孙了?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要不是我好心救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在停尸房横着呢?”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用手不停地擦拭着害怕、恐惧、愤恨的眼泪,可是泪水就像是不争气似的源源不断地涌向眼睫之间,她极力忍耐着不让它掉下来。可是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控制不住地撑在地板上痛哭失声。 小七从未见过女人哭得这样伤心,韩秀的哭声,像是一只待宰的羊羔发出的害怕颤声,一点儿一点儿穿进他的心底,让他想起很多年之前,曾经无数个日夜,他因为身体上插满了仪器而发出过类似的声音。这样陌生的声音已经久远到他都快忘记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茶几上的面巾纸上,他缓缓地伸出手,抽取一张伸向韩秀,动容的目光示意她将眼泪擦干净。 韩秀抽泣着,睁着蒙泪眼,目光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移向那一张面巾纸。数秒之后,她气愤地一把挥开他的手,自己从茶几上拿了几张面巾纸,胡乱地擦着眼泪和鼻涕。 小七的面部表情并没有显示他因为韩秀的这一举动而生气,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的刀和衣服呢?” 韩秀听他提到刀和衣服,爬起身从垃圾篓里翻出那把沾满了血的手术刀和衣服。她不敢过去,只敢离得远远地将手术刀和衣服扔给他。 他伸手接过,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板上,盯着手中的手术刀和衣服发起怔来。 长时间的静默,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静得有些可怕。 韩秀惶恐地看向唐泽齐,只见他黑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她咬着唇,挣扎了几秒,壮着胆子开口:“唐泽齐,你到底是被人追杀,还是你杀了人?” 小七依旧还是那副姿势,仿佛当韩秀是空气一样。 若不韩秀知道他会说话,还以为他被人毒哑了。不说就不说,反正等联系杜老师,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摆脱了。 她走向沙发旁的矮几,拿起电话,手指只刚往下摁了一个键,突然一个闪着银光的物体向她飞来。她来不及反应,傻愣愣地看着那道银光飞向她。等回过神,身后装饰架上的金属撞击声告诉她,刚才向她飞来的是那把她亲手扔给唐泽齐的手术刀。 她颤着手将电话机磕上,两条腿再一次颤巍巍地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 她惊恐地看着死瞪着她的唐泽齐,喉咙上下滚动着,发出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声音:“我不是要报警……我是想打电话给医生朋友,你身上的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感染发炎了,就晚了。你想死吗?” 听到“死”字,小七沉默了。 隔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你答应我,带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韩秀发现唐泽齐有点不正常,具体哪边不正常又说不上来。 “你家?”小七的眉心微蹙。 韩秀好不容易才敢正眼仔细观察他,却见他突然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向她。 她是怕了他突然发疯,身体直往后缩,急道:“除了警察局,我不知道哪里最安全。你不让我报警,我只能带你来我家。还有,我费了好大力气,把你从垃圾堆里救回来,不是要看着你死我家的。” 小七一步步逼近她,将她逼得无路可退,背部紧抵上身后的装饰架,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一声不响地从她头顶上面的木雕装饰架上取下手术刀。 “只要你不想杀我,我不会对你怎样。”语调平缓柔和,明明是一句□裸的威胁,任何一个人说,那表情,那语气,一定是狰狞又强硬,但是换作他柔声细语这样一讲,这感觉就好像情人间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好哦。” 韩秀觉得浑身都虚脱了,如果再被他吓几次,她那个不堪负荷的脆弱心脏,要不了等到七老八十,就一定会提前报废。 她咬着嘴唇,瞪着他,说:“我要是想杀你,早在四年前就跟着你妈一起,抄棍子打死你了。” “……”小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沉默了。 长长的沉默之后,小七算是在韩秀家临时住了下来,即便是韩秀内心恐惧,多般不愿意,但也由不得她选择,因为从她开始扮圣母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得选择。 小七身上多处的伤口,他不让她找人帮他清理伤口,只是在便笺写了一大串英文,要她帮他弄这几种药品,却不让她出门去药房买。 韩秀看着那份清单,眉毛似要打结,全是英文,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在他的“虎视眈眈”下,她拨通了楼下诊所的电话,以蹩脚的发音读着便笺上的英文药名,结果被楼下诊所的人狠狠鄙夷一番。因为他要她买的不过是一些消炎用药,但是像绷带、棉球这种只需要两个中文字就可表达的东西,他却非要用英文表示。 在国外喝了几年洋墨水,很了不起吗?切!她撅着嘴在心中鄙夷。 她挂了电话,黑着脸瞪他,在触及他冰寒地冻的目光之后,她又害怕地瑟缩。 小七看着她挂了电话,她似乎很害怕自己,惶恐的表情写满了整张小脸。眸光中迅速地略过一丝不解,他便在临窗的一张椅上坐了下来,手中握着手术刀,双眸空洞洞地望向窗外昏黄的天空。 夕阳西下,漫天如火的云霞染红了整个天幕。 不一会儿,楼下诊所将药品送上来。 韩秀含泪付了几百块,心痛得就好比谁用利刃在她心尖上狠狠剜了一大块肉一样。她将包扎药品递给他,心想:如果他要她帮忙,她要不要借机往他的伤口上死命戳两下,就算现在没办法把钱拿回来,出出气也是好的。 谁知他拿了包扎药品之后,一言不发,便进了浴室,一个人待在里面慢慢包扎。 她傻傻地瞪着那合上的浴室门,好半天回不过神。 做保洁工作,本来就是一个消耗体力的活,再加上小七的事,已经让韩秀筋疲力尽,但是她又无法忍受眼前污脏一片,不得不振奋精神,开始擦洗地板,以及被他“污染”过的家具。 韩秀擦完茶几最后一个脚,站起身来,被眼前白花花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不知什么时候,小七已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裹着绷带出在韩秀的面前。 韩秀的个头只到他的下颌,他的身高让她非常得有压力,目光正对着他的一双深深的锁骨,上面一些不大不小的伤痕,让这个位置看上去该死的性感,让人有一种特别想狠狠虐一番的冲动。 真的好诱人…… 不过只是几秒,她的脑袋便清醒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秒,让她讶异的是,绷带包扎整齐得就像是专业医护人员处理的。 小七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韩秀一眼,只是静静地走到窗前,像之前那样端坐在窗前,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把手术刀。 似乎,他刚才立在她的面前,只是在等她让开一条道。 韩秀崩溃地抚额。 怎么去美国几年回来,人突然变傻了? 家中终于恢复了之前干净明亮,但韩秀彻底不能动了。 她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又不得不走到电话机旁,想要打电话叫外卖,突然想到刚才惊险的飞刀,她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懊恼地捶了一下脑袋,转身对坐在窗外发呆的小小声叫道:“哎!唐泽齐!” 小七依旧还是先前一副呆呆的姿态,双眸呆滞地凝望着窗外。 “唐泽齐!唐泽齐!唐泽齐……”韩秀壮着胆又叫了几声,可是依然不见他反应,索性走了过去,用手在他的眼前招了两下,然后迅速又后向站离远了点再次叫他,“唐泽齐——” 小七终于有了反应,蹙着眉心,怔怔地看着她,表情十分不悦,冷冰冰地开口:“你叫我?” “……”>"